《无良仙灵》 上架感言 虽然不是第一次有书上架,可心中仍旧激动,因为这意味这本书正式是“书”了。 两年多前,第一次写网文,并未始终如一的将读者摆在第一位,因为自身的生活中有些变故,断更了。 其实每一位订阅的读者,都是对作者的肯定和鼓励,当初竟然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将旧书写完,开新书,重整旗鼓,再次回到这个平台,面对一群新的读者。 昨天在从前的书迷群里,与一位曾经的读者说了几句话,感触良深。那位读者从前还在大学,如今已经工作两年。原来生活已经从一个阶段走到另外的一个阶段。 时光流逝,能留下什么?我希望能留下一本本让读者们会心一笑的书。主角的历险记天马行空的情节,带着写书的我和读书的你经历一段欢笑。友情,亲情,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爱情,希望我指头下洒下的字能给你们小小的共鸣。 (嘿嘿。。。写这么酸的文字,还真不习惯。) 第一章 夜半摸骨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月黑风高,阴云密布,冷冷的风吹动着树上的叶子,发出哗哗地轻响,有如无数魂魄窃窃私语。 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着一盏灯笼微弱的光亮,蹲在地上,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指下的骨头。 “这具头骨似乎有点意思,死者生前应当是个美貌女子,小下巴挺尖,据说那些大叔们最喜欢这样的女子。可惜额头似乎略窄了少许,不过如果有头发,盖住便是了。。。” 她没有放过每个微小的细致之处,指尖滑过,如情人的手指一般温柔,一边摸还一边自言自语。听声音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少女。 少女叹了口气,“如果我长大了也能有个尖下巴就好了,这样照着自己画就可赚些钱财,不用总是跑到乱葬岗来寻骨头。” 假若要画一手精美逼真的人像图,必须得摸摸人的骨头到底是怎么长的。最好的方式便是跑到乱葬岗来摸人骨。钟珍已经干过许多次了,这次运气不错,很快就寻到一具美人骨。 突然一道人的影子投射到骨头上,挡住了挂在一根木棍上的灯笼,也挡住少女细看手中的头骨。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来的是谁,因为这几天他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一天冒出来好几次。 她身后三步外竟然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如果用一个字去形容此人,那一定是个“瘦”字。用三个字便是“非常瘦”。 女孩放下手中的头骨,“你怎么又寻来了,说了不跟你走便不会随你去。我刚接了几笔生意,眼下正忙得很,哪里有什么空去学跟你修行。” 马洛走了两步,蹲到小少女的身边,“我说钟珍,你这般好的资质,浪费在这市井之中,着实可惜。你若真喜欢画这些五花八门的人骨头,到了我们门派,保管你想画多少骨头就有多少骨头。” 名叫钟珍的少女并不上当,“哼哼,你可别当我是傻子。瞧你那一身寒酸的,衣服上好几个大补丁,全身就没几两肉,显见平时吃喝都顾不上。我跟着你,以后难不成还得养着你不成?灯笼里的油不多了,你可别浪费我的时间,街头的黄二叔还等着我画美女给他呢!” 马洛闻言也不怎么生气,因为钟珍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没有道骨仙风的气质,论形象甚至不如算命的神棍。为门派寻弟子,难度很大。尤其是他自认为是个很负责的人,门派的弟子得不怎么怕死人,最好还是摸过尸骨的少男少女。 他想了想,只能拿出杀手锏来,“好吧,我答应你,只要你随我去门派,我便将那具骷髅送给你。 钟珍顿时愣了,原先她求了许久,要这个马大叔将骨头人借给她个三五天,可是他怎么也不肯,如今竟然送与她。这个。。。似乎可以商量。 见她沉默不语,大约是有些意动,马洛便乘胜追击,“别说这具骷髅,等你学了我的本事,到时候自己都可以做出许多这样自己能动的骷髅。我还有一具可以飞的骨鸟,要不要坐上来试试?” 听说可以飞到天上,钟珍到底小孩心性,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掉下来?” “怎么可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这座驾已经用了十多年了,保管你坐上去安安稳稳。你想想,能在高处看下边漂亮的风景,岂不比你前几天跑十几多里地去看城外那片大湖容易得多。” 钟珍又开始沉默,天下哪里好的事情,肯定有什么不好的等着她。 外面那些拐子说的话也是千奇百怪,她不知道听了多少。什么吃香的喝辣的,最终也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 常听隔壁胖大婶时常唠叨,要她不要到处乱跑,给人拐走了可不得了。姑娘家不能跟陌生人走,会被拉到远方的花楼里,天天伺候黄二叔那种见了美貌姑娘就流口水走不动路的人。 “看来今天又不成了,这小丫头怎么就不动心呢?”马洛百思不得其解,连他宝贝的骨人法宝都拿出来诱惑她了。 他当然不会送给钟珍,便是给她用都舍不得,反正首要目标是将她弄进门派。 想到能得那具会动的骨头人,钟珍又极其动心,恨不得现在就叫马大叔拿出来让她摸几把。 那具骨头很不错,相当的不错。她在城外这片乱葬岗,挖了多少具尸骨,也没见过那么好的骨头。没被虫咬,没被狗啃,没有臭味,最主要的是,那是一具几乎完美的骨架子。不管是高度,还是上下身的对比,还有腿骨手骨的长度,几乎没有瑕疵。 让那具骨头架子站在家里,摆出各种姿势,或坐或卧,甚至端茶送水,让她画个痛快,岂不美死了。 画人需画骨,这点钟珍早在两年前就明白了,如今她看到人就仿佛看到他们的骨头。看到一幅骨头架子,却似乎看到那人活着的样貌。好比马洛手里那具骨架,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上好的美男子。 钟珍此刻倒是真的在认真考虑,是不是要跟这个奇怪的大叔,去他那个什么门派。阿婆已经去世一年了,反正无牵无挂。瘦大叔如果真要是个骗子将她给拐卖了,到时候给人画画雕刻些小玩意,慢慢赎身也就是了。 可是听说修行这种事,比被拐卖了还可怕。。。钟珍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骨人的诱惑,也抵挡不住心中想去外面见识一番的心。 “好,我跟你走。不过我得先收拾下东西,黄二叔的画也得先交出去,他付了十个铜豆子的定金。”光屁股的女子画像,价钱很不错,能拿一个银豆子,比起给街坊小孩雕娃娃,要赚钱得多。 马洛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又骗了一个到手,暗墓门发扬光大,指日可待啊! “你慢慢收拾,不急不急。我过一个月再来,你还有几位新入门的师兄师妹,他们那边较远,我先去将你的几位师兄师妹们接了,再来寻你。” 为了让钟珍彻底信服,马洛决定动用他的宝贝。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灰黑色巴掌大的袋子,只见他用手拍了一下那个旧袋子,一个足足有两丈来长的骨鸟出现在地上。他嗖的一下跳到鸟头上,放了几个闪亮的石头进去。那骨头架子搭成的鸟摇摇晃晃的,竟然真的飞了起来。 唉,又浪费了五个灵晶,想收个徒弟还真不容易。这年头的孩子都不好骗啊,也不是一听说可以修行就傻乎乎的跟着跑。实在是到处收徒的人也太多了,还有人在城中心,花大价钱搭个台子表演喷水吐火,也没见有多少父母愿意将小孩送去。 马洛跳到鸟背上,冲着钟珍挥了挥手,“你等着我,也不用一两个月那么久,最多十天我就回来接你。” 说罢那骨架子鸟便煽动者翅膀,慢慢地飞上天空,越飞越高,去得远了。 坐在鸟上被呼呼的夜风吹着,马洛脸不疼,却心疼花灵晶驾驭这飞行法宝。不过速度稍微比用脚快一些,想到这次这么快就收了五个,心疼的感觉似乎少了一些。一整年的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钟珍仰着头略微看了看远去的马洛,便继续蹲下来摸那女尸的头骨。 “飞得也太慢了,上次见人家踩着剑飞,眼睛眨一眨便飞去老远,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嗯。。。这些什么修行的人,听人说都死得很快,我到底要不要跟他去呢?” 第二章 死不瞑目的杏花老祖 这是一片很大很大,大到几乎让人绝望得想自杀的荒地。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年月开始,战乱连连,河水干枯了,地里什么都长不出来,但凡能走的人都走光了,剩下来的那些老弱病残,只能坐在原地等着饿死,最后当然都成功的死了。 曾经有一个本事很大的人,从一个叫做杏花村的地方出去的。他终于回到了家乡,却看不到一个活人,恰巧寻到一棵已经死了很久的老杏树。这地方变得太厉害,以至于他完全看不出这里到底是不是他原来的家。 他离家已经几百上千年了,早已物是人非,四处满目疮痍。那条养育了许多人的河流已经干枯,被土埋了的人骨头,又被风吹去了面上的那层土,在沙石中半隐半现。 这个本事很大的人,就是暗墓门的开山老祖,大家都叫他杏花老祖。 杏花老祖年老寿元将尽要死未死之时,偶尔会如普通老妇人一般絮絮叨叨起来。据说他有一个邻家的小姐姐,非常之勤快,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仿佛会说话一样,且很有爱心,会将吃食藏在怀中,晚上偷偷塞给他。 村口有杏花老祖的石头雕像,头略略仰着,缺了一半胡子的下巴像个锥子一样斜斜的朝着前方,眼睛凝视着遥远的天际,仿佛在遥远的天上有他期盼的东西似的。 钟珍瞧着却觉得他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她此时就站在杏花老祖的雕像下方不远处,昂着头仔细的打量着,边看边用手指着空中描画着。雕像不小,足足有一丈来高,瞧着很有派头,只因年代远久,面孔被风沙侵蚀得坑坑洼洼,已经看不出是否威严俊逸。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雕刻的,乍一看挺像个样子,假若杏花老祖的手原本不是一长一短,定然就是叫那人给雕坏了。” “钟珍,钟珍,吃饭了。” “这就来啦!” 正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只黑漆漆的食腐鸦飞过,落在雕像上头上,愉快地拉了一滩青白的稀屎,又拍拍翅膀飞走了。 钟珍没看到这一幕,看到也只会视而不见,暗墓门不就像一坨屎那么臭不可闻吗? 老弟子们吃什么她不知道,这几十个新弟子们,一天只有一顿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不是烤白息虫就是长脚蜈蚣。如果是白息虫的话,还算是好的。肥肥白白的虫子,内脏只有一条肠子,抽掉之后,便全是肉。味道带着一股土腥气,捏着鼻子也能吃下去。 假若是长脚蜈蚣,嚼得满嘴的渣子,味道又苦又涩。如果不是因为会饿得厉害,钟珍不说吃,甚至碰都不愿意碰。 无论是白息虫还是长脚蜈蚣,在地底下靠近水源的地方,随处可见,并且是少数没有毒的虫子,因此大家抓得容易,也吃得很放心,根本不怕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 叫她吃饭的人是一同被马洛骗到暗墓门的林娇艳,比钟珍大上一岁多,今年十三岁了,家里开了一间老牌的棺材铺子,几辈子都做这个生意。林家人口多,七八个孩子,还有老迈病弱的祖父祖母,虽然这年头死人很多,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棺材,所以家中日子过得颇有些艰难。 林家父母听马洛一阵吹嘘,说林娇艳有修行天资,都不用征求三女儿的意见,直接打了个包裹,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将她送出去。 林娇艳对此并无太大意见,她平时也很少在家,一般都去帮忙哭丧或者是给死人画妆洗澡。不忙着死人生意的时候也是忙忙碌碌,给弟弟妹妹喂饭洗尿布,能逃脱这个家,绝对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好事情。 除了林娇艳,还有另外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王有根,是个赶尸的学徒。 本来应当还有两人,都是长期和尸体打交道的,却不知为何,给别的门派给抢了去。马洛在骨头鸟上唠叨了一路,抱怨人家不讲规矩,明明是他先讲好的。 见越飞越荒凉,林娇艳半道上吵着要回去,可是马大叔却说,骨鸟每半个月用五个灵晶,想要回去,只能自己走路。这自然毫无疑问是强人所难,这地方荒芜得连讨饭都找不着人家,叫她如何回得去。 三个新人到暗墓门短短五天,王有根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修炼,而林娇艳却是沉着一张脸走进走出,好似谁得罪了她祖宗十八代似的。事实上,她祖宗十八代如果面对她现在的问题,也会很不开心。 等钟珍跑过来吃饭的时候,正看见管理新弟子的刘师姐用手指戳着林娇艳的头,口中念念有词的骂得很带劲。 听到钟珍过来,她顿时找到新的对象,“吃饭都要人叫,太不像话了,要是我肯定让你活活饿死。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如果还不开始修炼吸收尸气,到时候便将你们送去给邓长老。他可不嫌弃女侍者的多少。不是我对你们凶,邓长老身边的女子足足有十几二十人,来多少个侍女都不嫌多,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真到那个时候,送几张光着屁股的画像给那位邓长老便是了,钟珍不以为意,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冲着这位丑得让人看着眼睛疼的刘师姐甜甜的一笑,“多谢师姐的劝告,我改天一定开始修炼。” 林娇艳沉着脸闭口不言,夹了小半条白息虫放到嘴中,也没见她咀嚼,一口便吞了下去。今天是她做的饭食,洗得异常干净,虫子并未与往常一样整条整条的,乃是切成一小段一小段,方便她不用咬,便可直接吃下去。 吃虫子需要勇气,将虫子咬断并且咀嚼需要更大的勇气。 钟珍却不以为意,即便是带着浓浓的土腥气味,比起长脚蜈蚣还是好吃得多,她一直细嚼慢咽着,筷子一直没停,仿佛少吃一口便会吃亏似的。 许多人对于食物要求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如果有更差的,那个没那么差的就显得略有些美味了。 第三章 一针毙命 对于一干尸修而言,修炼就意味着吸收尸气,这是一件很严肃而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对于刚入门的少女来说,却有极其之大的难度。林娇艳虽然长得不见得真的娇艳如花,却有些姿色,可是吸收了尸气之后,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她将会变成一个与刘师姐差不多的丑八怪。 试问哪个少女情愿自毁容貌。 钟珍抓了几天的白息虫,也砍了不少地面上的荆棘柴火,脑子里却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为了那具会动的骨头人,她一个不留神将自己变成了暗墓门的弟子,此时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马洛答应好的骨头人,现在已经确定无法弄到手,但是也不是永远不肯能拥有骨人。她已经打听过了,如果修炼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打磨骨头,最终能够炼制属于自己的骨人。 相貌的美丑,与拥有能够自己动的骨人,后者显然更加有吸引力。至少对钟珍来说,两者的价值的高低,毫无疑问应该是这样排列的。 天地之间,有许多气息,修行之人吸收这些气息作为根本,转为自身灵力,从而踏入修行之列。尸气是其中一种,也是最为人诟病的一种,但是收效却比其他的快许多。 即使吸收尸气见效快得让人妒忌,可是除了穷得要命的修行者,很少人愿意真的这么干。因为走到外面,人家一看那张阴气沉沉的脸,轻则被人嘲笑,重则会被人干掉。 丢脸是小事,丢命才是大事。 所以大部分尸修,都喜欢窝在漠北荒原一带。在这里谁也不嫌弃谁,大家都是吃一碗饭,同吸一个窝子的尸气。大家吸收尸气,个个炼得瘦骨嶙峋,青白脸,黑眼圈。 杏花老祖的暗墓门占了个不错的地方,此处曾经为战场,有个活埋上十万士兵的大尸坑,掌门和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住在万人坑旁边。而钟珍等几十个入门不到一年的新弟子,则住在村口雕像的附近尸气略少的地带。 暗墓门有弟子上千人,散布此地方圆差不多百里,全部住在地下至少二十多丈的地底。地道不算四通八达,却也颇具规模,有一条主道,还有不少小些的分支,大家在分支旁边随意挖个地洞,充当房间。 如果懒得爬上爬下累得满身大汗,基本上在地底就可以安心的过小日子。 一顿白息虫吃下肚,钟珍与林娇艳便回到自己的地洞中,刚合上门,便听到咣当一声,门被人大力一脚踢开。 来人叫做赵勇,进门派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之前是做什么行当的不知道,但是为人却是极其霸道。他比大家年纪都大一些,是主动投到门派的,看模样差不多都十八二十了。 他很霸气的对两名小少女吼道:“从今天起,你们两人就得服侍本大爷。赶紧去烧洗脚水,老子已经三天没洗脚了。洗完脚,都过来给我揉脚捏肩。” 来暗墓门的女子特别少,如今多了两个新来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一时没敢动。这赵勇想着自己力气大,便来捷足先登,到时候专门服侍他,端茶送水洗衣叠被子,甭提有多美。 这样的桥段虽然恶俗,简直带着一股九流戏文的味道,但是它注定了肯定会发生。一群成天蹲在地洞里修行的人,总要找点事情来做,于是那些有地痞流氓性格的,便会找个弱小的欺负一顿,或者干脆一直欺负下去,让生活增添点乐趣和享受。 林娇艳原本已经很不愉快了,此时更加气愤,火直接冲到脑门。她家中一堆弟弟妹妹,平时就是半个老大,在外面也是横的。“你怎么不去死,要老娘给你烧洗脚水,你怎么不喝老娘的洗脚水。还捏肩捏脚,老娘现在就剁了你的一双臭脚。” 赵勇哪里会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放在眼里,他举起醋坛子似的拳头,“想挨揍你就继续骂,看你嘴巴厉害还是老子的拳头厉害。。。”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砰的巨响,张牙舞爪的赵勇头顶突然开了一朵血花。那位看似肌肉结实,人高马大的家伙,晃了几下,眼睛一闭,倒在地上。 他当然不会自己将自己的脑袋给砸了,砸他的人是钟珍。 钟珍站在赵勇的背后,放下手里的一条两尺来长的漆黑棍子,拍了拍手,从床上跳下来,“废话什么,直接干翻他。拳头大了不起吗,还不是肉做的。” 林娇艳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她惊讶一阵便蹲下身子,探了探赵勇的鼻息,抬头对正在翻自己包袱的钟珍问道:“幸好还活着,真要打死了可不得了,不过现在怎么办?等下他醒了肯定要找我们的麻烦,到时候还得给他烧洗脚水。不如我们去找刘师姐,我就不信同门弟子可以这么欺负人。” 钟珍一阵无语,你来了几天,还没看出来,这里没有县官老爷,也没有捕快大爷。就算是找县官老爷申冤,几个银豆子都不管用,得花上金灿灿的金豆子。你一没钱二没势,屁修为都没有,刘师姐管你是哪根葱哪根蒜。 她早就发现老弟子欺压新弟子的事情,而且不是一般的欺负。某个长得清秀的男弟子,竟然被人拉去当娈童,白天走路都一瘸一拐夹着屁股,显然是被欺负得不轻。刘师姐要是不知道才见鬼了,她压根不管。 “啊,找到了。”钟珍在包袱中翻了一阵,拿出个绣着粉色桃花的荷包,取出一根比平常绣花针要粗长的针来。“先将他绑上,用床单吧。先将被子裹着他身上,然后用床单包起来捆上。” 林娇艳此时六神无主,完全没有往日的泼辣劲,配合着钟珍,找出各种能用的东西,将赵勇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个比她矮上不少,还小一岁的女孩,显然有主意。 钟珍取了一双袜子,将赵勇的嘴堵上,一只手持明晃晃的细针,另外一只手在他眼角外侧的太阳穴摸着。 “找到了,就是这里。” 细针插进骨头缝之间,直接穿透,赵勇的身子在厚厚的被子床单里痉挛了几息,连声音都被发出多少,便没有了动静。 钟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一阵脉搏,“好了,他应该已经死了。等再晚一些,天黑透了,我们再将他的尸体拖出去,丢到地面上,到时候问起来,就推说不知道就行了。如果你不嫌麻烦,也可以花点力气挖个坑将他给埋了。不过我担心挖坑耗时太久,万一有人出去看到不好推脱。” “就这么死了。。。”林娇艳愣着一双眼,完全没听到钟珍说什么,一个劲喃喃念叨着,“死了。。。杀人了。” 钟珍白了她一眼,“不杀他,就得给他做牛做马,保不定哪天还被他拉到去暖床。杀他是迟早的事情,除非你真的想被他当成下人使唤捏他的臭脚。亏你家还是开棺材铺子的,死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那些人个个都是风平浪静老死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难不成你杀了很多人?”林娇艳一个哆嗦,浑身发冷,与这样的人住在一间地洞里,总觉得半夜会死得不明不白似的。 钟珍很惊讶,难不成自己瞧着很像个恶人,“你看我像杀过人的吗?” 用一根针就弄死一个人,林娇艳还从来没听说过,肯定平时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她默默不语,先前还以为钟珍还算正常,眼下只觉得这里没一个人正常。 “我也不跟你解释了,你以后在门派呆久了就知道了。修行的事情,我可听说过不少传闻,比你清楚,吃人不吐骨头。”钟珍取出赵勇嘴里的袜子,开始解开裹在他床单被子,“等下还得去洗洗,地下水那么远,真麻烦。” 其实不用绑住,直接扎穿了他眼角侧边的那个部位就行了。可是她见此人身高体阔,肌肉高高鼓起,万一是个强悍的,一针没弄死,挣扎起来,到时候说不定将自己给打死。 总之小心点总没错。上次她与阿婆毁尸灭迹,是放到灶里面烧,弄出很大阵焦臭味,左邻右舍打听了好几天,以为她家不但买了很多肉,竟然还奢侈的给烧胡了。不过尸首的确被销毁得干干净净,谁也不知道街面上出名的李二狗已经变成了灶灰。 第四章 卖的是往昔 阿婆曾经说:要懂得原谅那些为恶之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过她继续说,只有强大的人才可以去原谅恶人,弱小者就不用那么大度,因为他还会一而再,再二三的来欺辱你。 换句话说:悲天悯人也是需要资格的。 钟珍到暗墓门已经有一年了,赵勇死了,李勇张勇之流的也来了两个,同样被她从背后,用那根黑漆漆的棍子打晕,然后捆起来一针了帐。尸体被拉到地面上,暴晒了两日被人发现。 人死得静悄悄,骨头被其他同门拿去炼制成材料,也没有人追究。 善后同样的静悄悄。 这便是暗墓门了。 同住一间地洞的林娇艳,起先本想搬出去一个人住,想了三天还是果断的留了下来。既然钟珍比赵勇还凶,对自己却挺好,那么与她住在一起应该很安全。 再则,这么可怕的地方,一个人住个地洞,搞不好死在里面,尸首烂了都没有人发现。 从新人混成没那么新的人,便再也没有人敢惹这两位女煞星,尤其是林娇艳,一脸的凶样,谁惹到她,肯定会骂得一脸血。再加上几个莫名其妙死了的人,都曾经都扬言要去找那两名女弟子,谁还敢去自找麻烦。 不过那个小一点的钟师妹总是笑得很甜,大家心想,要不是有林师妹护着,你还能笑得那么愉快吗? “邱师兄,真是多谢你了!要是我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还要背这么多东西,不知道多久才能到呢?要不我们歇息一下喝口水,我给你擦擦汗。” 钟珍从怀中掏出一个绣花帕子,敷衍了事的在邱八里的额头上糊弄了一下。 他们二人是要去三百里外的坊市,虽然有修为在身上,走路不算慢,但是背着许多东西,走得再快也吃力。 况且地下阴凉舒坦,可是地上却极其炎热。地面上没有水源,除了长出矮矮的荆棘草,完全没有树木,风大得不得了,有时候甚至会刮过来小指头那么大的沙石。路也不好走,坑坑洼洼,还得不停的留意脚下,一个不小心便会崴脚。 邱八里到暗墓门已经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可喜的小师妹,笑得天真甜美,拂面的帕子带着点少女幽香,让人心旷神怡。 其实他们刚从门派出来,只跑了几十里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流汗,只是邱八里却觉得师妹果然很体贴,心里受用得不行。 他暗暗打定主意,哪天还是将钟师妹从凶巴巴的林师妹那里解救出来,不然等她也变成个凶婆子,整个暗墓门真的就一点阳光都没了。 邱八里也不见有什么歪心思,一个苗都没长活的小姑娘,只不过十二三岁,能有什么想法。钟珍也是觉得这个邱师兄人傻力气大,见他笑得憨厚老实的打招呼,便打蛇棍上,平时对他笑脸相迎,好叫他帮忙扛货物到坊市去卖。 在暗墓门找个这么忠厚实在的人可不容易,而且比起那些青白脸的师兄们,邱师兄却是古铜肤色,瞧着也顺眼。最重要的是,单独去一趟坊市,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如果一路上没有看见打劫的尸修,那天肯定下着瓢泼大雨。 钟珍第一次去坊市,只走了几十里,就回来了。幸好人家看不上她的货物,而她手里一个灵晶都没有。人家看她年纪小,不懂事,也就没有过于难为她。 至于这位邱师兄,十天半个月就去一次坊市,每次都是毫发无伤。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绝对不是邱师兄运气好得爆棚,每次都遇见瓢泼大雨,打劫的人恰巧休息,而唯一的结论就是打劫的那些人都打不过他。 事实上,此地下雨甚少,一年之中也未必有那么两三次。如果真的要等雨天出门,走到半道上,雨很可能早就停了。 下雨或者不下雨,邱八里都不喜欢蹲在地洞里面。他喜欢睡着自己的菜园子里的窝棚里,一向是呆在地面上。但是也得天天往地下跑个上十趟,因为地底才有水源,为的当然是他那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青菜果树。 这次到坊市,他便是挑着个有两个箩筐的担子,半箩筐是刚摘下来的菜蔬,另外一个半箩筐,放置的却是钟珍的货物。 这片坊市是附近几个尸修门派共同建立的,有三个大店铺,十来个小铺子,还有坊市东边一大片地给大家摆摊用。 两人掐着点,到的时候刚好是早上太阳刚升起没多久的功夫,帮钟珍将摊子摆好,邱八里就去了珍味阁卖菜。 钟珍已经来过两次了,很熟练的站在摊子前叫卖,“过往的追思,一生的回忆,炼魄的最佳辅助宝贝。三个灵晶就可以得到,如果买两个,送一个。。。” 尸修们一般都沉默寡言,一张脸比死人多不了多少活人气息。卖的也是些人骨器具,食腐植物之类,个个闭着眼坐在摊子前修炼,如果有人来问,才开口说价钱,哪里有钟珍这样大声叫卖的。 她声音甜美清脆,顿时让不少人侧目。这般果然吸引了不少逛地摊的客人,连那些闭目修炼的摊主也皱着眉头睁开眼。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修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摊子上的货讲道:“你这就一堆泥巴人,怎么辅助炼魄,真是满口胡说,笑死人了。” “大叔,你仔细看看,这是普通的泥巴人吗?你捏两个给我看看。”钟珍拿起其中一个泥雕,很深情地看着,用手轻轻抚摸着泥雕的眉眼,好似拿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我们都不是天上掉下来,地里长出来的,一个孩子出生,爹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修行在外,难道大叔你不思念过往吗?街坊邻居家的小妹妹,隔壁到处撒欢的小狗崽子,其中多少酸甜苦辣,深情的回忆。。。” 旁边已经有不少人聚了过来看热闹,其中一人不耐烦的插嘴道:“你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我们从修行那日开始,便离开家中,反正也回不去,买你这些泥巴人就能回家不成?” 钟珍诧异的抬头看了那人一眼,便将目光继续放到手中的泥雕上,露出一副追思往昔的神色,“这是按照我娘的模样雕刻的,足足用了我三天三夜,用情用心用回忆雕刻而成。日日面对街坊邻居,爹娘的雕像,才能领悟修行之意。我入门短短一年,不但是炼魄二层,而且已经炼就了爱魄雏形。” 钟珍已经是炼魄二层修为,与大家不同,虽然脸色也是苍白,身子消瘦,却并没有浑浊的眼珠,乌青的眼圈,白得透明的面孔并没有泛着青色。 修行分初级的炼魄期,还有高级的炼魂期。 首先得炼魄,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如若能将其中任意一种魄修到圆满,便能升阶到炼魂期。如当初管理新弟子的刘师姐口中讲到的邓长老,便是炼魂期的前辈。 她抬头坚定的看着一群动容的人,“你们明白吗,修行是领悟,不是坐在地底下吸收尸气。拥有爱魄,让你容光焕发,让你充满力量。我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因为心中藏着深深的爱,才能让修行的路走得更远,让世界更加辽阔。” 其实我说的是真的,应该是真的吧,钟珍轻轻在心中暗道,却并不那么肯定。 一个二十多岁的矮个子年轻人不屑的讲道:“说得那么动听,好像是真的一样。不过你这些泥巴人看着倒是挺好看,就是卖得也太贵了点。又不是带灵力的法宝,不能用来防御攻击,我们去外间凡人那边,随便花点银豆子就可以买不少。” 银豆子能买到我的雕刻,钟珍颇觉得受到侮辱,很气愤的讲道:“且不说我的雕工不是外面那些普通人能比较的,这些是我用修行者的感悟雕刻的,你们随便挑一个拿在手里感觉一下。还请这位大哥不要拿凡人的物品与我这些辅助法宝比较。” 第五章 天才是被埋没的 口水都耗干了,只有三人肯买,并且还砍掉一个灵晶的价钱,死活只肯出两个灵晶。 钟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些人也太难缠了,明明可以帮助他们修炼的好东西,偏偏就没有人识货。 叮叮当当几枚灵晶,全部放在一个蛇皮做的袋子中。 坊市里没有人敢打劫,可是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搁在显眼的地方,钟珍快速将袋子挪到裙子里面,用绳子小心翼翼地绑在腿上。 来往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已经光顾了她的摊子,即使没有买什么,也看了一场热闹。还得等下一拨人才能再次叫卖,钟珍也如其他摊主一样,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打坐。 刚才天花乱坠的一顿推销泥雕,也不全是她胡吹法螺。 雕刻的手艺肯定不错,这点她有绝对的自信。都是摸着门派新收来的人骨尸首精心制作的,面容逼真,两只肯定手臂一模一样长。雕刻的同时也的确注入了她的感悟,并且灌注了不少自身灵力。 小半尺高的雕像,很费精神,还拿到地火炉里烤得光滑透亮,卖三个灵晶绝对是不贵。 林师姐试过这些泥雕,的确能感觉到灵力波动,至于是不是能让人产生感悟,那就不关她钟珍的事了。 她并没敢打包票真的让人修为突飞猛进,这玩意又不是魄力丹。三个灵晶可比魄力丹要便宜多了,反正就算买了吃亏,也能看着雕像,全当观赏,保不定哪天突然就能感悟点什么。 可惜欣赏的人不多,听说天才果然都是被埋没不被人理解,果然如此啊,钟珍颇为伤神。 隔段时间叫卖一次,招揽来许多新看客,连旁边摊子都沾了光。只可惜钟珍的生意不大好,三个时辰,只卖出去四个。她也不气馁,都来过两次了,知道生意不好做,能稍微赚点灵晶已经是上天眷顾。 闭眼打坐的时候,感觉有人坐到身边,闻着气息也知道是邱八里回来了。 她睁眼转过头去冲着他甜甜一笑,“邱师兄总是回来得这么快,青菜果子卖得还好吧?” “还不错,我留了个果子给你,要不要吃?” 钟珍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么珍贵的果子,我哪里敢吃。” 果子是用尸体腐肉给种出来的,她宁可吃白息虫,至少那些虫子都是吃地底的草菌长大,没什么稀奇古怪让人头皮发麻之处。 邱八里心知肚明她为何不要这果子,钟师妹果然纯良可爱,他的果子虽然是以腐肉为肥料,但是灵力不错,别人求都求不来,偏师妹不敢吃。 他看了看毯子上铺着的泥雕,发现卖去不少,随手拿起一个戴着斗笠的老翁,细细品味着。爷爷喜欢不喜欢太阳太猛,或许是他年纪大了,禁不起田里劳作,傍晚太阳落山,彩霞满天的时候,他扛着锄头,一边走,一边用手捶着老迈的腰,说些来年收成的事。 邱八里是个农家少年,或者说他曾经是个农家少年,如今他杀的人比种的菜还多。记忆里的爷爷也渐渐去得远了,但是在这具看着平凡的雕像里,他仿佛又瞧见爷爷弯着的腰,手指上满满的老茧。 见他似乎有所感触,钟珍爽快的说道:“邱师兄,你喜欢就送给你。这具雕像是我前些日子好不容易从新鲜尸骨中找出来的,师兄们一般不怎么收老人的尸骨,不过越是老的雕像,能让人感悟的东西越多。真的,不骗你。” 反正也卖不掉,送人还得个人情。 摸了摸脑袋,邱八里憨厚地笑了笑,“劳烦师妹了,下次你再来坊市,记得叫我一声,我还帮你背东西。” 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钟珍嘿嘿一笑,面色微红,“我还是小孩子,力气也小,等存够了灵晶买个二手的珍宝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珍宝袋只有巴掌大小,容量却非常大,别说装泥雕,将村口两丈高的杏花老祖雕像放进去都使得。 这东西可不便宜,便是那种旧得打补丁的,也要至少三百来个灵晶。钟珍这点少得可怜的灵晶用来买魄力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傻傻的花那冤枉钱。 即便是邱八里,修为已经是炼魄七层了,钟珍瞧他也是用扁担和箩筐挑菜。 再则拥有珍宝袋的人,大家都觉得肯定有钱,一般很招人眼红,很多弟子明明卖得起,也还是背着包袱或者扛着背篓装穷。也只有长年在外间行走的弟子,收集新鲜尸体没有珍宝袋不方便,门派会租一个给他们暂时使用。 邱八里又看了看那老翁的雕像,本想将它包起来放到箩筐之中,却犹豫了一阵,最终满含着不舍,毅然的放回到地上的毯子上。 他不敢要,怕太想念爷爷,也怕爷爷在地下责怪。“你还是留着卖吧,做这些雕像也不容易。” 明明很喜欢,为什么又不要?钟珍不解的瞧着邱八里,他眼里都有点湿意了。这是想起什么人了吧,恐怕是至亲之人。虽然她打着招牌买回忆,可是真看人家充满缅怀地盯着雕像,却觉得有趣,并没有感同身受之感。 雕像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如果真那么舍不得亲人,为何当初为了修行却舍弃与亲人一起。不可理喻的修行之人,天知道大家为何如此趋之若鹜。 不过也许邱师兄和她一样,说不定至亲之人不在世了。 心中泛起说不清的忧伤,她很老成的拍了拍邱八里的肩膀说道:“其实我很想念我家的老阿婆,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这雕像你拿着,做个念想。管你现在修出什么魄了,反正多一个爱魄,肯定平时会高兴些。” 看她老气横秋,一副小孩装大人的样子,邱八里忍不住笑了,这小姑娘哪里懂什么修行。假若修了爱魄,便于他现在修的那一魄定然会有冲突了,到时候反而会影响修行。他当然知道钟珍修的是爱魄,这可是很少见的,至少在暗墓门从未听说过。 或许只有这般甜甜的小姑娘才修得出如此纯善的魄了。 最多以后包起来放好,不拿出看便是了,想到这里邱八里也不再推辞,将雕像仔仔细细用个小袋子装好,放到箩筐之中。 “哎哟,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到处都脏死了,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还是去精品阁吧!人家的衣裳穿来穿去都是那么几件,邓哥哥你什么时候带人家再去买几件?” 女子声音娇柔甜美,好似甜腻的糯米糕一样,只是捏着嗓子说话,钟珍被她搞得一身鸡皮疙瘩,抬头看过去,见一男一女挽着手臂而来。 第六章 穷疯了 那女子长得十分妖媚动人,一双大大的桃花眼,肌肤如雪,看着让人移不开眼睛。 美是够美了,只是全身上下的骨头好似给人打碎了似的,软趴趴的,整个人都挂在男子的身上。 便是衣服也不好好穿着,半个肩膀露在外间,连肚兜的花样都隐约可见。 这样的女修者在暗墓门可不多见,但是坊市这里有一些专门接待男客的地方,与俗世间的花楼差不多,有不少这般专门赚取男修者钱财的女子。 钟珍可不管人家是做什么行业,只要兜里有灵晶,就是好客人。 能够去逛精品阁,怎么说也是有钱人。 她挺了挺身板,打起精神,准备吆喝叫卖,却见那男子已经注意到这个小摊子,甩开女子的手臂,快步走了过来。 “咦,有点意思。小姑娘,这些雕像是哪里来的?” 钟珍先前一直注意那女子,这时候看到问话的男人,心中不由得赞叹,真是不可多得上等的好相貌。 此人肩宽腰窄,腿长胳膊有力,骨架非常匀称,脱光了衣服肯定不错。面貌也很像个样子,浓眉斜飞,眼不大却很有神采,鼻梁挺直,配一张轮廓分明的头骨,瞧着很是正气凛然。 她摸过那么多尸体骨头,却也没见这么好的,也就马洛大叔那具骷髅法宝能与此人媲美。 拿活人和骨头人相比,大约也只有钟珍这种人了。 她啧啧称奇,眼睛都不挪的盯着那男人看。想不到北方荒原尸修云集的地方,竟然会有这样的人来玩耍,可真稀奇。 见钟珍看着他发愣,邓普斯伸手将掉落到面上的发丝,往后拨了拨,头扬得比往常高了那么少许。我果然魅力非凡,连这么小的少女都迷上我了,长得太好看果然是一种负担。 旁边被甩开的女子偷偷瘪了瘪嘴,好不容易杀出重围,与一干伺妾们划拳赢了,陪着邓哥哥到坊市,结果没去珍品阁,竟然逛地摊上来了,真是倒霉死了。 可是他为何要对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摆姿态,难道这是换胃口了? 她再次将邓普斯的胳膊挽起,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邓哥哥,我们走吧,人家肚子都饿了,好想吃阴月果哦!” 说起阴月果,邓普斯此时竟然真的闻到一股果香,顺着香味一看,小摊子前的地上坐了个黑黑壮壮的男人,正大口大口的啃着阴月果。 也不知道是果子的汁水还是口水,糊了满嘴,好似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他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邱八里此时很是莫名其妙,阴月果已经吃了一半了,难道这妖艳的女子眼馋了,想抢过去不成。他打定主意,这女子是别人的女人,就算手里只剩下小半个果子,也坚决不给她。 被女子一番娇嗔抱怨,钟珍回过神来,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刚才见大叔仪表堂堂,气势不凡,让我想起城里的县老爷。这些雕像都是我炼制的,可辅助修炼,大叔仔细看看,不妨拿到手中感觉一下。” 邓普斯顿时无语,一直维持着的高贵风度,不由得崩溃。县老爷云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么俊美的人,如何能与那些庸俗的凡俗之人相比,真是毫无眼光。 其实钟珍真的在诚心赞美。她几年前见过他们那个城的县老爷巡街,后面跟着十七八个衙役,穿着一身崭新的翡翠绿官袍,气宇轩昂四平八稳的走在最前头,非常有派头。 想来这修为地下的小姑娘没见识,不懂欣赏我高雅的气质。邓普斯不再纠结,弯腰拿起一个女子雕像,细细品味。 这雕像的确隐隐含着些灵力波动,只是炼制的手段太差,基本上就是随便放到地火里烧了下。不过单凭雕刻的手艺,却是上佳。 美人雕像好是好,却不够美,腰肢略粗,胸也太小了些。 “你这雕像怎么卖?” 几乎是不假思索,钟珍回答,“二十个灵晶一个。” 之前就想好了价钱,与其贱卖,还不如干脆找个阔气的宰他一刀。可是真说出口,还是让她极其忐忑。 她手心里有汗,心也跳得非常快。此人有钱,绝对有钱,他腰上挂着精美的珍宝袋,身上穿着灵力散发的衣服。也许他会拿出一堆灵晶丢到摊子上,然后抱走所有的雕像。 邓普斯简直给这小姑娘给气笑了,事实上他真的笑了,非常的温和得体的那种笑,好似一个贵公子似的。 每次他想揍人的时候,就忍不住笑。这世上总有些穷疯了的傻子,以为有钱人的灵晶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活该被他们骗去似的。真是不知所谓! 旁边那个妖媚女子瞪大了双眼,“你用抢的好了,这么贵。” 她平时每个月也就只能从邓哥哥这里领取十个灵晶。 隔壁摊子的摊主一直都在偷偷注意,心想小姑娘真他娘的够狠,这种价格也敢开口。这位可是炼魂期的前辈,难道不怕等下出了坊市,被人活活捏死。 “雕像不错,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暗墓门。”钟珍和邱八里都穿着暗墓门的弟子服,凡是附近的尸修门一眼都看得出来。 “原来是暗墓门,你可听说门中有一位邓长老?” 妖媚女子一直称呼此人为“邓哥哥”。 邱八里猛的抬起头,想起门中那些传闻。他到门派都十几年了,从未见过那位邓长老,只晓得他修为极高,很少出现在门派,时常到处劫掳美貌的女修者,残忍好杀,喜欢将女子煮来吃了。 钟珍自然也听说这些传闻,眼皮跳了跳了,心中顿时泛起一股很不妙的感觉。 两人都猜到了。 见小姑娘满面惊恐,邓普斯慢条斯理抬手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我就是暗墓门的邓长老。” 妖媚女修格格地笑起来,“看来门中弟子根本就不认得邓哥哥哟,要不要将他们吊起来打一顿,长长记性。一个烂泥娃娃就敢卖二十个灵晶,真是想钱想疯了。” 钟珍此刻的的确确觉得自己想赚灵晶想得发了疯,刚才到底是怎么想的,见人家穿得好就很想痛宰他一刀。这里是漠北荒原尸修之地,可不是她曾经生活的云芝县城。 即便这里真的是云芝县,邓长老就是县令下面的大人物。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来逛地摊,钟珍想不明白,甚至不想弄懂。她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此人随便给她一个巴掌,或者给她一脚,然后拂袖而去。当然,打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太大力。 第七章 老天的规矩 邓普斯抚摸着那女子的光裸的肩膀,手指在肚兜的带子上把玩,“我久不露面,新弟子不认识我,这也无可厚非。别害怕,外间说我如何如何,那可全当不得真,我为人向来公正得很。如果是听话的弟子,我很少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不听话的,自然另当别论。” 他指了指邱八里,“你竟然吃得起阴月果,混得不错嘛,说说你是怎么四处骗人钱财的?” 邱八里顿时有一种想将吃下的果子吐出来的感觉,他种的果子,已经上供给门中的两位长老了,眼看马上又要再加一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以后活不活姑且不论,面对传说中的凶神恶煞,他弯腰站着,恭恭敬敬的鞠躬,“回邓长老,果子是自家种的,今天刚收了几个,全部卖去了珍味阁。以前不知道邓长老也喜欢这果子的味道,以后一定会定期送去。” 邓普斯见他还挺上道,微微一笑,“每年送上十来枚就行了,不要太多,免得你拿不出来。我也不是要占你便宜,每个果子我会付给你三个灵晶,也好买些上好肥料。” 邱八里的眼泪往肚子里吞。 这还不占人便宜,钟珍真替他害臊。听邱八里说,阴月果每年结两次果子,每次也就二十来个。一个果子都能卖十五个灵晶,这位邓长老竟然只给人家三灵晶。 她此时倒是完全忘记,刚才还想一个泥雕卖二十个灵晶,比起三个灵石一个的阴月果,更加无耻。这番祸事,全是她给邱八里惹的。 邱八里很愤怒,就好象自己家里的牛给人偷了,还被那人说牛根本就是他们家的。事实上这件事情曾经发生过,他将那人全家都给杀得一个不留。 他一向是个有些冲动的人,吃了不少亏之后,慢慢变得没那么冲动了,比如说在面对邓长老或者修为比他高的人。 一直到邓长老将钟师妹带走了,邱八里还保持着恭敬,就像老迈的爷爷一样,弯着一辈子没直起来的腰。他既没有将手心捏得发白,心中也没有在心中咒骂老天不公。 老天本来就不公,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 钟师妹有点小聪明,却还是没有太多的阅历,见人就有钱就乱开价。你可以不买拂袖而去,你也可以大骂她一顿,你甚至可以将钟师妹的灵晶全部抢走。可是你为什么要抢我的果子,那是我的,每一个都属于我。种地的人,地中所有长出来的东西,都是心血汗水。抢我的果子,如果抢我的命。 箩筐里挑着钟珍没卖掉的泥巴人,邱八里很快就踏上回暗墓门的路。 路上他没急着回门派,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从里裤子夹层里取出个陈旧的珍宝袋。将手中箩筐扁担等物放入珍宝袋中,又取出一套平常衣衫,换下暗墓门的弟子服,最后才蒙上他那张憨厚老实的面孔。 炼魄七层,修为不算高但是绝对不低,弄死几个落单的低阶修行者没有丝毫难度。他一共杀了五人,见收入差不多可以抵了邓长老的勒索,便觉得可以收手了。回到门派已经是三天后,手里多了百十来个灵晶,也多了几具种菜的上好尸肥。 邓长老能够去抢他的东西,那么他邱八里也可以找别人去抢。 这便是天理,这就是老天的规矩。所以邱八里修的是恶魄,知道这点的活人一个都没有。用一句玄之又玄的话说: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钟珍当然不知道邱八里做了些什么,并且她对弱肉强食这个修行界公认的道理,还没能够太理解得太深刻。就好象一个山村里的穷老太太知道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便以为人家有足够的面粉天天摊大饼,与皇帝坐在一起吃大饼卷大葱。 她虽然不见得那么无知,却觉得修行者杀人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比如说她干掉了赵勇,是因为不杀此人会被无穷无尽的欺辱压榨。 钟珍收拾了摊子,雕像给邱八里带走了,她老老实实的跟着邓长老。因为邓长老说了,“你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一路上,聊得还算愉快,话题围绕着女子的各种美。钟珍甚至有种错觉,觉得那些传说简直没有一样是可信的。 传言中都说他是个老得皮都打折子的老妖怪,身边的女人都是抢来的,天天都将这些女人的肉一点一点切下来生吃了。甚至还有人说,他连男人那个东西都会割下来下酒,为了保持某方面强大的活力。 邓长老不但看着很赏心悦目,言谈竟然颇为平易近人,有点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亲切中带着高高在上的气派,如果没有先前他压榨邱八里的事情,她可能会觉得自己走了大运,遇到生命中的贵人。 在尸修云集的漠北荒原,钟珍跟在他身后半步,有点像当初县城里跟在县太爷身边似的衙役似的,也沾染了一点气派。也不知道为何,她泛起一种狐假虎威的微妙之感。 那个妖媚的女子叫云翩翩,听着像个假名,谁家父母给女儿取这么个像花楼姑娘的名。人却当真好看得紧,以钟珍的眼光来看,超过她摸过的绝大部分女子尸骨。 不,应该说是所有的女子。 如果一个人马上就要被人切片生吃了,那么她肯定不可能有云翩翩这么愉快,所以钟珍肯定,邓长老并不是传扬中所说的那样。 至少他不吃人。 此时云翩翩一点都不觉得钟珍有什么好的,她当然也不会从骨头看一个人是否好与不好,却觉得钟珍实在是个很让人讨厌的小姑娘。因为本来邓哥哥今天是属于她的,结果插进来一个小姑娘抢了点风头,到现在还没买什么好东西。 邓普斯已经先一步迈进了珍品阁的大门,云翩翩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钟珍。 她用手拉住钟珍,很小声的说道:“喂,等下进了珍品阁,你可不许乱向邓哥哥要东西。我们都是有规矩的,今天轮到我陪邓哥哥逛坊市,要买也是买给我。” “放心吧,我肯定什么都不要,全是你的。”钟珍冲着云翩翩甜甜一笑,看着她的脑袋,几乎有伸手去摸的冲动。这头骨的确是个上乘的好货色。阿婆说了,如果有人无缘无故的送你什么礼物,千万不要拿,很可能他要的价钱更高。 第八章 卖艺不卖身 珍宝阁果然大气,外面看着不显,走进去钟珍就震惊了。琉璃货柜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法宝,闪得人眼睛都疼。里面的伙计虽然也是清一色的青白面色的尸修,挑的却是面目清秀的少男少女。暗墓门可没看到任何一个这么好看的尸修。 她刚东张西望了两眼,一个高瘦的少年就迎上来,很熟练的招呼,“姑娘慢慢看,看到中意的叫我一声。我叫小莫。” 说罢便走到一旁,离钟珍与云翩翩三步之遥,方便她们随时叫唤,又不至于让人感到离得太近不舒服。 钟珍不由得啧啧称奇,大店铺的伙计到底不一样。自己这副寒酸样子,人家也不嫌弃,想来是因为后面跟着的云翩翩之故。她那身衣裳虽然穿得很不得体,香肩半露,质料却是上乘。 钟珍被伙计小莫盯着,逛得很不自在,反正她又买不起这里的东西,免得浪费人家的时间。便指了指前方正在和一个伙计说话的邓普斯讲道:“我跟他是一起的,你不用招呼我了。” 云翩翩此时已经在看后面挂着的法衣了,小莫虽然是个新手,却也很懂得看人,马上就知道跟着那个美貌的女修者,肯定能卖出点什么东西,到时候他可以分一点成。至于这个穷酸小姑娘,恐怕走了狗屎运,恰恰认识刚才那位有钱的主,能够进他们珍品阁长点见识罢了。 钟珍此时眼花缭乱,虽然不懂这些法宝到底是什么用途,单单是瞧着也觉得也觉得好看,恨不得叫伙计拿两件来问问。想到手里那么点灵晶,肯定是买不起,到时候还不得放回去,还是不要丢这个脸为好。 “这位姑娘,那位前辈请您过去。”一个少女模样的伙计过来,指着邓普斯对钟珍说道。 叫我做什么?我可不敢要这位大爷买什么。钟珍心道。 见识过他如何将邱八里打劫了一顿,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更大的倒霉事情在等着她。 随着请她的伙计走到邓普斯的身边,见柜台上摆着一枚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白玉簪子。红白相间虽然有时候显得非常俗气,但是这枚簪子做工简单古朴却显得非常精美,宝石红得很正,瞧着很亮眼。 是不是叫错人了,怎么喊我过来看,难道不应该是送给云翩翩吗?钟珍嘀咕着,不过还是忍不住细细的打量着簪子。 簪子不但做得很精致,最重要的是,它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灵力,比她见过的许多法宝都像样子。 见钟珍专注盯着簪子的模样,邓普斯不由得心中感叹,天下女子虽然各有各的不同,千万般模样,果然是万变不离其中啊!但凡是女子,见了首饰衣裳就走不动路,连这么小的姑娘都不例外。 将簪子拿起,他随手递给钟珍,“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钟珍看了良久,几次都想挪开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紧拳头很坚定的转头对邓普斯讲道:“你要我要拿什么换这簪子?我们得先说好,卖艺不卖身。” “卖身?”这小姑娘也太好笑了,邓普斯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就算你想自卖自身,我也不要。你先前夸口说懂得画美人图,如果画得让我满意,这簪子就是你的。这可是中品的防御法宝,价值三百灵晶。” “只要画美人图这么简单?”钟珍震惊了。随即便摇了摇头,这不可能,保不定后面有什么陷阱等着她跳。 她已经明白这个有钱的邓长老一点都不好骗,想了想便道:“我可不能给你画一辈子,先说个数量吧!” 邓普斯没想到钟珍并未被簪子冲昏了头,竟然还有余力发现他话中的陷阱。 “看不出你还挺精明,怎么先前脑子却是不清不楚的,一个破雕像也敢卖二十灵晶。我得先看你画得如何,如果质量上乘,十七副画像即可。如果画得不好,这簪子你拿不到,还得倒赔我簪子的灵晶。” 钟珍一听就不干了,这明显是在坑人,当我是小孩子好骗吗?“邓长老,不是我说的,你这话好似有些问题。等我千辛万苦画完了,你明明心里觉得好,可是嘴里却假意嫌弃,说些难听的话打发了我,到时候白干活还得赔你簪子,你当我是傻子哄啊!” 她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而且十七副也太多了,像我这样的画师,每一幅画都是心血所凝聚,需要耗费许多心力。。。” “停住!”邓普斯打断钟珍的滔滔不绝,“不画就算了,难不成我堂堂炼魂期的前辈还找不到几个帮我画美人图的人。凭你也敢称自己为画师,你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画,最多也就十来年。先前你讹我二十个灵晶,这笔帐我们还得好好算一算。我也不要多的,你赔我两百灵晶,以后我不找你麻烦,不然,哼哼。。。” 这还不算多,二十个灵晶变成两百。老话说得好,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买卖不成仁义在。嫌雕像贵不买便是了,哪里有叫人倒赔钱的道理。人人都这么,还开不开门做生意了? 当然不可能人人都这么嚣张,因为他们不是暗墓门长老,而她钟珍恰好是暗墓门的弟子。 钟珍不由得想起死鬼赵勇,果然拳头大就是道理。真是个狡猾又可恶的人,“十七幅画就十七幅,多一张我都不画了。簪子我得先拿着,不然到时候你赖帐怎么办?” 到时候就算他假装不满意,大不了拿着簪子偷偷跑掉,方圆上千里的地方,随便挖个地洞藏个一年半载。他虽然长得人模狗样,可又没真的长个狗鼻子,如何就能找得到。 舍不得那枚簪子,钟珍打定主意,便应承下来。她可不想还那两百灵晶。在暗墓修行了差不多一年,卖了几次泥雕像,吃了三粒魄力丹,眼下她手里只有刚刚买雕像的灵晶,只有十几枚而已。 两百个灵晶,这骇人听闻的巨额款项,她怎么也不愿意欠下。 第九章 三片落叶 为了保住身上这点灵晶不被邓长老搜刮走,她等云翩翩扯着邓普斯要买宝贝的时候,随便叫了个伙计,将全身上下所有的灵晶全部拿出买了一粒魄力丹。 珍品阁虽然在本地是最高档的法宝店铺,也有这种炼魄期的丹药可买,只是价格比外间要贵上两成。此时钟珍也不嫌贵,只想花光身上的灵晶。既然邓长老是炼魂期前辈,定然用不上这种低级丹药,所以买了魄力丹。 她也不想想,就算邓普斯自己用不了魄力丹,难道不能抢过来,赏赐给伺妾们或者干脆再卖回去珍品阁。 那伙计见钟珍竟然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蛇皮袋子,又从裙子里掏出个另外一个,虽然显得很猥琐,却不由得佩服她想得周到。灵晶分两处放着,总能保险一点。 可哪里想到,分两处装的灵晶只有那么一点点,只够买一粒魄力丹。伙计顿时愕然,穷成这样,有那个必要藏得如此严实吗,竟然还敢到珍品阁买丹药,真是不服都不行。 邓普斯哪里不知道钟珍在搞鬼,他却不在意。那些雕像的确不错,一个小小的姑娘,能将各种各样的人物捏得栩栩如生,还真是不简单。如果单单是手艺好,他未必会看在眼里,最重要的是,这些雕像竟然含有一丝领悟在其中。 暗墓门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是吸收尸气,从而转换成灵力,偏偏这小姑娘吸取的乃是地底土行之力。 想来她手里说不定有什么功法,或者本就是亲近土行之人。说不得,到时候还得再利用钟珍,寻找他想要的那样东西。 三百多灵晶,他可不放在眼里,如果钟珍能画一手好画,固然好。即便手艺不怎么样,但是她能用土息修行,说不定能找到那样东西。这么多年来来去去的呆在这个鬼地方,他图谋的当然不是一个破尸修门派的长老位置。 云翩翩的卧房中。。。 “为什么会有树叶?”邓普斯沉着脸问道。 “躺在树下当然会有落叶,秋天是这样的,差不多时间叶子就会落下来。” 画中女子光着身子卧在一张软榻上,只是这软榻却摆放着一棵大树下面。树叶红黄斑斓相间,凄美灿烂,让人感觉这树正极力的散发着生命中最后的璀璨。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恰好有三片红色落叶,用很不自然的方式盖住了女子身上几个部位。 刚好三片叶子,不多也不少。 邓普斯有一种恶向胆边生的感觉,几乎想将钟珍丢到空中,徒手将她撕成无数片。便如她所画这些秋天的树叶一样,一片一片慢慢飘到地上,变成肥料。 他按捺住心中怒火,仍旧是一副淡然君子的面孔,轻描淡写的讲道:“这是何种树木,一点都不好看,叶子也太大了点。 “是枫树,枫树的叶子一向是那么大的。” “哦,这样啊,下次也不要画什么花花草草的,将画的背景放到屋中,软榻上也不要出现什么棉被床单,最好人物要表现的彻底一点,千万不能盖在身上。” 钟珍硬着头皮讲道:“我觉得在可以在女子身上画几把扇子,应该很有美人悲画扇的意境。扇子虽然是用来给美人遮面的,但是遮住其他的地方,说不定更加引人入胜。” “你够了!”邓普斯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将桌子拍得稀烂,“我好歹是个炼魂期的长老,再给我耍小聪明,你会死得很难看。” 钟珍很不理解,她以前给黄二叔画的都是这样半遮半掩的,也没有被嫌弃啊。再则,阿婆说了,姑娘家总得有个姑娘家的样子,不能太出格。画这些人物没什么,有些地方可不能真的画出来。她同阿婆郑重保证过的,绝对不画那种下流玩意。 “邓长老。。。我。。。我还是小孩子,你不能叫我画这些。” 邓普斯被她烦得脑门都疼,随口说道:“我瞧你过几年都可以嫁人了,以后就留在我这里,免得你嫁给什么种地卖果子的人。既然我都是你将来的夫君,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钟珍听了这话,本来苍白的脸,吓得比这些上等白纸还要白上三分。 阿婆说,如果一个男子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却喜欢那个,他就不是个好男人,女人千万不可嫁这样的男子。当时她们正在门口看热闹,街坊有个人家,一妻一妾扭打得十分卖力,脸都给抓破了都不肯停手,口口声声的骂对方是贱人。 钟珍习惯性的寻根问底,问阿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贱人。答案揭晓,那个娶了一个又找其他女人的男人,才是幕后大黑手,他才是导致两女打架的罪魁祸首。 所以当邓普斯提到嫁人这么一回事,钟珍马上就想起曾经的那一幕。且不说以后要不要嫁人,她想不了那么远,即便是要假也不可能是邓长老这样的人。 十七副画的意思是,邓长老有十七名妾室,还不算那些服侍她的少女。一个男人有这么多女人,钟珍觉得就算自己是一头母猪,也断然不能嫁给他。 她眼下还小,当然不可能即刻就被他给收到囊中,如果万一此人不讲理,将她关个几年,到时候真的很难讲。 钟珍嘴巴一瘪,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山河破碎,鼻涕长流,震耳欲聋。哭还不算,整个人坐在地上,边哭边打滚。 “你一个堂堂长老,欺负小孩子,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她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只记得街坊妇人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两句。都是这么干的,只要打滚哭闹,别人就吓得退避三舍。有嫌隙的怕被扯着借机挠两爪子,不相干的跟怕从此与此妇有什么瓜葛,到时候会被迁怒。 邓普斯倒是见识多广,这阵势自然晓得。以前身边有不晓事的女子也会争锋吃醋,抓脸扯头发。如果当时心情好,随便打一顿就算了。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是杀了。 凶残的名声,不是空穴来风。 第十章 愉悦的忧伤 现在他的心情不算好也不算特别差。 作为一个讲道理的人,邓普斯认为小孩和女人是两码事。女人是大人,既然是大人就要懂事。连撒泼这种行径都做得出来,简直不可原谅。撒泼的女子实在不美,既然不美的话,自然要打一顿或者干脆杀了。 小孩子哭闹,本来就天经地义,但是此风不可长,必定是要好好教训一顿的。 他提起地上翻滚的钟珍,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将她的身子扭过来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顿巴掌。如果是真打,一巴掌就可以将她的屁股打个稀烂,只是还得要她画美人图,下手还算是有分寸。 所谓有分寸只是邓普斯这么想,钟珍却如杀猪般叫喊起来,她还从未被人这般打过。来暗墓门这一年,瘦得厉害,屁股上肉本来不多,巴掌直接拍到骨头上,一时间痛得惊天动地。 她被打得心头火起,浑身的血都烧起来了,恨不得咬上这人几口。 “。。。你堂堂一个长老,强迫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画那种不要脸的美人图,有点修养和派头好不好。打屁股也太过分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画。你要么干脆打死我,我要是求饶就是你家孙子。” 邓普斯被她气笑了,却也无计可施,巴掌顿在半空中,不晓得要不要继续打下去。想不到她能画出那样细致有意境的画来,竟然这般痞赖。 他一直觉得如果一个男子要吸引人,得有几个摆得上台面,拿得出去的绝活,除了灵晶大把,还得有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本事。 那些粗鄙男人当然会说:只要老子能夜御一百个女人,还有什么比这更绝的活。邓普斯认为这样的人根本就是种猪,也只配与一百个母猪睡在猪窝。 如果要吸引上等的女子,就得会玩上等的把戏。好比某个号称书画双绝的老头子,一把年纪,胡子头发白的比黑的多出三倍,照样有美人主动投奔,心甘情愿红袖添香。这就是情趣风雅,这就是男人真正的魅力。 所以他潜心钻研了一下所谓风雅人士该做的事情,还给自己的扇子上题字画了副山水,自问应当有两把过得去的刷子。结果看见钟珍的雕刻与眼前这幅有三片叶子的美人图,顿时觉得自己的那两把刷子该扔了。 既然一个小姑娘能画出这么出色的画,那么她也应当自小训练有素,怎么说也有点大家小姐的姿态,就算进了暗墓门,想必也是落难被人拐骗而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钟珍竟然是个让他最为厌弃的下等泼妇。 此时钟珍心里也是同样想法,本来听说这位邓长老是个凶残之极的老头子,结果竟然是个颇有点姿色的美男子。此人号称喜欢美人画,即使是如街坊黄二叔那般被人唾弃的地痞,都晓得最好的美人图,是半遮半掩的才有情趣。 她万万没想到,邓长老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下流货色。 诅咒你明天就得马上风,钟珍在心里暗暗骂道。她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马上风,听人说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似乎是一种很要命的病,听着便感觉十分邪恶,便拿出来咒骂此人。 此时两看相厌。 钟珍见他停手,扭过脑袋冲着他哼了一声,觉得自己似乎赢了这一场。既然不打算杀了,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真是无聊。 “你又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美人图,我也不用再画下去了,便是我们云芝县的地痞也晓得要遮遮掩掩才好看。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风雅? “你才多大,懂些什么。” “我自然是不懂的,可有人懂啊。据说有个出名的诗人,最爱看的就是破房子,说是可以感觉到历史的痕迹。还有我们云芝县的县令,饱读诗书的大才子,下雪天跑几十里路,就是为了看一座断了上百年的桥。” 真是这样?邓普斯此时气也气过了,他对自己的书画底气一向不足,也常常听说那些风雅之士会做这样的事情,其实心里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 见邓普斯不语,似乎在沉吟,钟珍继续掰下下去,“我阿婆说,县官老爷会跑去看断桥,是因为坏掉的东西,有残缺的美,会让人产生一种愉悦的忧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搞不明白,你那么厉害,应该懂吧。” 其实是吃饱了撑的,破房子和断了的桥有什么可看的,钟珍一向这么认为。 邓普斯心想钟珍能画得如此一手好画,那位她口中的阿婆,定然曾经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才女此时。至于什么愉悦的忧伤又是什么鬼东西,谁知道。 他不想让钟珍看不起,“我当然明白。对了,你扯了这么多,与画美人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要你去画什么破房子和断了半截的桥。” 钟珍咳嗽了两声,“你先放我下来,我们男女有别,况且趴着实在难受。” 邓普斯将她体内截断的灵力解开,她跳到地上,虽然屁股疼得厉害,脑子却在不停思索,该如何说动此人。 钟珍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在瞎说些什么,都是些一鳞半爪,东一句西一句的,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 她抓了抓头皮,绞尽脑汁讲道:“这都不懂,有缺憾才是最好的,都看光了,一点余地都没有,多没意思。嗯。。。这个。。。假若一个人大吃大喝撑了一肚子吃食,那可远远还比不上吃个半饱的时候舒服。因为半饱的时候你还想吃,吃饱看到最好的美味佳肴却只想直接扔去喂狗。” 她看了看若有所思正在发呆的邓普斯,掩嘴一笑,补了一句,“也只有那些蠢猪吃饱了还想吃。” 邓普斯哪里不知道钟珍变着法子骂他猪,甚至猪不如,可是他此时倒不愿意计较太多。虽然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如何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听着耳中,炼魂期久未动弹的修为,竟然有些触动。 第十一章 美人也有眼屎 “邓长老,你为何想要将美人画在纸上?身边十几个大美人,想看哪个就看哪个,用得着画下来吗?” 这个。。。应该是觉得美人也有不好看的时候,早上起床睡眼惺忪满头乱发,偶尔还可看见让人疑惑的眼屎,又或者美人吃饭塞牙缝剔牙,总让人倒尽胃口。 假若叫她们摆出个最好看的姿势来,将最美的样子存在纸上,岂不更好。。。 还没等邓普斯想明白,钟珍仔细回忆阿婆说的那些话,便继续说道:“英雄迟暮,美人白头,是天下最可怕之事,比死都可怕。你变成个糟老头子,你那些美人们都成了白头发的老太婆,到那时还有什么意思。人间惨事,莫过于此。所以,趁着她们还貌美如花的时节,将眼前的人给画下来。便是不记得她们的模样,也可时时拿出观摩一番。” 邓普斯心中一动,果然如此,甚至连钟珍说他会变成糟老头子都懒得计较了。他是修行之人,寿命虽比平常人要长得多,可将来总免不了变老变丑,只能拿灵晶买女人,那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照你这么说,美人图上画三片叶子,遮遮掩掩又什么用,既然要保存下来就得原封不动的保留。” 钟珍白了他一眼,“你吃猪肉都是用一种方式吃么?便是吃猪肉,也不能光用红烧的一种吃法,总得变些花样来,好比剁碎了,做成肉丸子。假如你真的只吃红烧肉一种,怎么也得雕个萝卜花放在盘子里,这样才好看嘛。风雅就是这个意思了。” 邓普斯修的是欲魄,炼的是人魂,喜欢的是美人,本来以为天天对着美貌女子,无心而纵情,厌倦了一个便换一个,厌倦了十个再去寻二十人。此刻他似乎觉得自己果然是有点像一只猪,吃饱了还不停的吃,竟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吃那么多。 至于残缺的美感,美人迟暮什么的,原本觉得不关他什么事情。那些女子老了死了,反正他早就换了一批。此时细细一想,过往几百个女子的身影,竟然怎么都想不起她们的样子,便是身边的这些人,仔细琢磨琢磨,也发现个个都有点面目模糊。 无心而有欲,这样到底对不对,好不好?尤其是最近的十来年,虽然不断的换美貌女子,但是欲却少了许多。真的如钟珍所说,不停的吃,不知道为什么而吃,吃饱了还吃,结果给吃撑了。 单单修欲魄,没有爱魄,走到最终,无路可走。修了人魂,没有天魂,也是一样。只看到眼前,不思将来,也同样会撞进死胡同。 感悟,这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感悟。邓普斯茫茫然,觉得自己好似一个蛋黄,外面裹着蛋清,外加还盖着一个蛋壳。此时正是个良机穿过蛋清,打破蛋壳,走向一个光明的世界。 想到这里,他转个身子便出了云翩翩的卧房,招呼都没打一声。 钟珍茫然失措,难不成刚才那番话真将他给哄住了,可是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是云翩翩的卧房,她躺在一个软榻上,身旁没有枫树,身上自然也没有三片莫名其妙的落叶。不管邓普斯去了哪里,又打算做什么,光着身子的云翩翩已经将衣服穿上,不但穿上了,还穿得整整齐齐。 她虽然也听得有些思绪混乱,但是仿佛明白了点什么。她的死对头王灵娉,向来得宠得厉害。可那姓王的长得细眉细眼,不过就是清秀罢了,她成天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对谁都冷冷淡淡,连邓哥哥的面子也不给。 这就像钟珍所说的,暴露得太多,似乎没有什么神秘感,让人一下子就吃饱了。她见邓哥哥似乎对这小混蛋说的话挺上心,便凑过来问道:“我说小姑娘,你觉得怎么才能让男人喜欢?” 钟珍顿时无语,我怎么会知道,像你长得这么好看,随便走出去,肯定一堆人喜欢。“云姐姐,我今年才十二岁,你问我,我去问谁。” 云翩翩也是病急乱投医,便将王灵娉的事情说了出来。 钟珍听得颇有兴趣,便想起一段街坊上广为流传的风流事件。某个长得颇为清秀的秀才,有两分才气,诗词写得不错,去花楼找姑娘都不用给钱。可人家花楼的头牌姑娘要从良跟他,这秀才却又不肯要。 他老想着宝成绸缎庄的大小姐,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据说也就逛花灯节的时候,隔着面纱见过那位大小姐一面而已。之后回到家中便害起了相思病,架了个梯子去爬人家的后院,绸缎庄老板的护院家丁还将他打了一顿。 此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绸缎庄的大小姐哭哭啼啼,本来都定亲了又叫未来夫家给退了婚事。据说她都快要抹脖子了,压根都不认识那书生,就叫这人给坏了闺誉,简直没办法活了。 这种事情,告到官府里也没有办法,最多只能判个擅闯民宅的罪名。 她将此事说给云翩翩听了,“。。。宝成绸缎庄的小姐我也见过,给她画过像,那还是定亲之前的事情,给夫家相看用的。这位小姐说好看也算好看,肯定比不上人家花楼头牌。这事儿,估计是那书生觉得摸得到的不稀罕,摸不到的才觉得最好。” 云翩翩不喜欢用脑子,非常不喜欢。她觉得女人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找个有钱强大的男人,有灵晶给她花还有人护着。 如果这男人长得好看又很强大,人中之龙,可是身边却有十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而她还不是最受宠的那个,这点就让人很不痛快了。 一个不喜欢想事情的云翩翩,此时正在挖空了脑袋思考。想起过往的那些男人,似乎都差不多,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总是深深思念着一个甚至根本就不在锅里的女子。 难道我得离开邓哥哥,他才会最喜欢我?“钟珍,你说如果我要是走了,让他看不到摸不着,邓哥哥是不是会最喜欢我,就像你说的那个什么绸缎庄的大小姐那样?” 第十二章 不告而取 钟珍正在云翩翩的房中翻箱倒柜,将一个个箱笼抽屉打开开,瞧瞧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房间实在不小,比她与林娇艳住的那个地洞足足大了三倍有余,各种女子用品多得要命,光是衣服就有三五大箱子,还有不少金银首饰,珍珠翡翠,闪得人眼睛都疼了。 她听云翩翩还在想怎么讨邓普斯欢心,随口敷衍道:“你人都走了,他管你个死活。我说,你先瞧瞧邓长老最喜欢那种样子的女人,学着她说话打扮不就成了。” 云翩翩恍然大悟,有道理啊!等下便去学学王灵娉怎么打扮说话。我可比王灵聘那个丑娘皮美多了,学会她怎么装模作样,肯定会最受宠。 她想明白了,心中一定,回头见钟珍在房中翻来翻去,顿时觉得非常不妥。 这小姑娘一个泥人就想买二十个灵晶,值钱的法宝之类都放在珍宝袋中,可那些平常的珠宝金银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式,万一被她偷偷藏起一两样,凭邓哥哥如今看重她的样子,到时候未必讨要得回来。 云翩翩拉着钟珍便出了房门,顺便扯着嗓子叫了个小丫头,收拾画具赶紧将她送走。 钟珍随着小丫鬟一路走着,不时咯咯笑几声,好似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那小丫鬟心中嘀咕了不停,真不晓得她笑得像个小母鸡是为了什么,别以为真的是个画师就了不起,长得又不好看,邓长老肯定看不上。 等钟珍终于独自在自己的房间,她从袖口拿出一个只有一寸高两寸宽的白玉小盒子。先前她在云翩翩的房间已经打开过了,红红腻腻的油脂膏,透着一股沁人肺腑的甜香,肯定是一盒上好的胭脂。 便是那装胭脂的盒子,瞧着也能卖些金银。 “听我说了故事,总得拿点报酬,你肯定不会主动给的,那我就只好自己取了。”她一向觉得办事就得拿钱,拿了钱必须得将事情给办了。至于事情办得好不好,这点却是见仁见智了。 这盒胭脂正是从云翩翩的房中用“不告而取”的方式弄来的。钟珍一直羡慕人家大家小姐们可以涂脂抹粉,无奈阿婆一直不让。等阿婆去世,她存了点银豆子,去花粉铺子里逛了逛,可是太差的看不上,好的又太贵买不起。 本以为会修炼成暗墓门所有的弟子那样,瘦成人干,面目青白,挂个黑眼圈,想不到也就是略瘦小些,竟然没有丑得太不像个人。见了云翩翩这等美貌女子,自然是有些羡慕。 既然给她说了故事,想必报酬云翩翩也不见得会给,只好自己取了,也不用花口舌。 想着云翩翩手里肯定是好东西,说不定是求着邓长老给添置的,钟珍心中激动不已,这玩意肯定会让脸色看起来红艳艳的,搞不好抹到脸上还能养颜都不一定。 眼下她可不敢擦,怕被云翩翩发现。将胭脂凑到鼻前闻了闻,便觉得香得古怪,让人心跳加速,恨不得将盒子给吞下去。 “果然是上等的好东西。”她又咯咯笑了几声,将盒子收到怀中。 闻过胭脂的香味,倒是让她真的肚子饿了。邓长老的洞府大得很,同样是在地下,却并没有住在掌门他们那边的万人坑,离坊市却不是很远。 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天了,别的地方还罢了了,厨房却是知道在哪里的。如果找人要吃食,这些个丫鬟仆人们推三阻四,脸上很不好看,送来的也是也残羹剩饭,说不定还是那些个伺妾们吃剩的。 去了厨房,东摸西摸的,寻了不少好东西,几个厨娘的脸色很难看,推说都是某某姑娘要的。 钟珍可不管那么多,一样拨了些到盘子里,一边拿一边将过来拦她的厨娘们推开,说道:“我就随便拿一点,你们不说谁知道。” 有个管事模样的很不忿,一副马上要赶人的样子,钟珍见此人与其他普通厨娘不同,是个修行者,便讲道:“邓长老说了,过几年就会娶我的,是堂堂正正的娶了做媳妇,得罪了我,哼哼。。。” 大家半个字都不信,可是万一说的是真的,那可就麻烦了。再说了,谁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不然到时候邓长老非活剥了她不可。 钟珍见别人的脸色都缓和下来,心想这法子倒是很好用,反正她也不是在撒谎,邓长老明明说过这话了,只是她不同意罢了。 吃饱了饭,钟珍便想到处逛逛。这里雕梁画栋,地方宽敞,反正也出不了邓长老的洞府,还不如到处走走,看能不能从什么地方抠一点金银玉石什么的,到时候等回了云芝县,也有钱花。 伺妾住的地方,她没打算去,到时候还得去给她们画像,这会儿不忙着逛。 虽然是在地下,可洞府中有个大园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抽来的水,形成一道弯弯曲曲的小溪。溪水旁边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草,有专门的园丁伺候。 花草之间,三五只仙鹤外间一只没开屏的孔雀,无精打采的走来走去。 “真是奢侈啊!”钟珍摇摇头,穿过园子,顺着一道拱门进去,走没多远,便有两个尸修挡住她的去路。 “没有邓长老的吩咐,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 “我以后是要做邓长老的夫人,难道这样都不可以进去?” 两名尸修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邓长老的夫人多了去了,隔些日子就做一次新郎,就凭你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 其中一人很不耐烦了,“去去去,便是邓长老的夫人也不可入内。” 钟珍只好回到园子中,又挑了个拱门进去,结果仍旧遇到守卫之人。 “神神秘秘的,到处都搞得跟监牢似的。不让我瞧,我偏偏要去看。” 仆从们的住处倒是看着很稀奇。别看伺妾们那边阔气得很,可这里却很拥挤杂乱,好似进了个贫民窟似的。 走道原本修得很阔,足足快有大半丈宽,可是却堆满了杂物,变得只有两三尺。墙之间扯了很多绳子,绳子上晾着许多洗过的衣服,竟然还有疑似尿布的东西。 走道中的人也不算少,来来去去的,拉家常说闲话,还有人在砌好的炉灶上炖汤炒菜,弥漫着一股普通人的生活气息,让她感觉好生亲切。 她东张西望的朝前走,忽然从一道门后传来男女暧昧之声。 钟珍对这些事情似懂非懂,隐隐觉得不好,就算脸皮一向出奇的厚,也忍不住脸色微微一红,朝那道门扒拉了下眼角扮了个鬼脸,转身便飞快的跑了。 旁人倒是习以为常,见钟珍害羞脸红的逃窜,有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三章 有样学样 邓普斯自从那日被钟珍一顿胡言乱语,狂轰滥炸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满府的人日子照过,完全不觉得稀奇。这位长老经常神出鬼没,有时候蹲在修炼室中许久不出现,有时候甚至几个月甚至一两年都不在府中。 钟珍乐得逍遥,除了每日修炼之外,便是和一群人谈天说地。她向来不爱蹲在家中,以前在云芝县也是如此,没有被人拐去卖了,也算是运气相当的好。 作为一个极其热爱画画与雕刻的人,埋头修炼是副业,四处看看花花草草,仔细看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才是她真正的乐趣之所在。 那两处被人看守的地方,她旁敲侧击,一处也许是邓长老的库房,另外一处却是谁也不晓得做什么用途。与那几个尸修也搭上了话,可人家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瞧瞧,闹得钟珍心痒难熬之极。 这天她破天荒的没出门,蹲在房间,打算偷偷抹点胭脂,然后擦掉。刚掏出胭脂便听到外间吵吵闹闹,隔着房门听得不正切,钟珍忙匆忙将胭脂收到怀中,准备开门去瞧瞧热闹。 没想到刚走近门口,只听“砰”的一声,整个门都给炸开了,木屑乱飞。她摸了摸被木头擦过的脸,幸好躲得快,只被稍微擦伤了少许。 钟珍等了一阵,没发现有人杀进来找她的麻烦,这才偷偷将头探出门外。原来不是冲着她来的,门被打烂只是被波及到而已。 与她一样,不少人同样从房中伸出脑袋,正在看热闹。 只见两个穿白色衣服,头上扎着白纱丝带,打扮得如双胞胎似的女子,正吵得翻天覆地。两人手上都拿着法宝兵器,手中拿着一管箫的是云翩翩,而另外那人,钟珍见过一两次,是云翩翩的死对头,叫做王灵娉。 王灵娉满脸的愤慨,见有了大批围观者,说话的声音便大了起来。 “让大家评评理,这个云翩翩成天跟着我,学我的样子,和我穿一样的衣服,连说话都跟着我学,这算是什么意思?实在是太过份了,今天不打得她跪地求饶,我这个‘王’字倒过来写。” “王”字倒过来写还是“王”,大家也没发现这个这个问题,便是发现了,也不在意,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女的吵闹上了。 十七个女人,一个男人,住在一个地下洞府,即便将这个男人大卸八块也不够分。她们又不能时时外出,就算是出去也没什么好逛的,尸修的地盘,千里荒原,出去也是看沙土。这会儿能看人吵架撕扯,大家简直高兴得不行。 云翩翩用她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给了王灵娉一个大白眼,“我爱做什么是我的事情,谁跟你学了。难不成天下就你一个人能穿白纱衣服,别人就不许穿了。那么霸道,有本事你干脆将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给杀了。” “强词夺理,大家看看她的打扮,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气质,一身肥肉,又俗气又土气,还敢学我。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云翩翩被人说肥,气得要死。她最恨人说她肉多,其实最多是丰满一点而已。 “你个死干柴,瘦得没二两肉,早知道你妒忌老娘的丰满的身形,现在总算说实话了。”她将胸挺得老高,故意突出那两坨惊人的肉。 旁边的那些女子们都虚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这两个傻蛋真是笑死人了。其中有不少跟着邓普斯许久的伺妾,知道邓哥哥最厌恶女子吵架撒泼,轻则一顿板子,重的将人杀了都可能。 这两女显然还没见识过他的手段。 大家都是一个想法,她们吵闹得越厉害越好,最好便是打得天翻地覆。到时少两个劲敌争宠,岂不妙哉。云翩翩还罢了,美则美矣,却没什么脑子。那王灵娉平时最爱装模作样,最是惹人憎恶。 好在她如今装也装不出来了,整个一翻毛的母鸡一般,什么仙女气质,全部都丢了十几条街。能看看她被云翩翩扯得披头散发,让邓哥哥瞧瞧此女的正面目,大家简直乐得屁颠屁颠的。 众人也不劝解,七嘴八舌的火上添油。 “就是,白衣服难道就你一人能穿。。。” “我看你们不如打一架,谁厉害谁就能穿白色衣服。。。” 云翩翩与王灵娉都是新来的,不晓得邓普斯的手段厉害,像两只斗鸡一样盯着对方,手中的兵器灌满灵气,显然又要开打。 钟珍无语得要死,这个云翩翩真是笨死了,要学人家也不是真的一模一样的照搬过来啊。 街坊的小孩子们,如果要欺负人,就拼命学对方说话。人家说什么,紧跟着说一句一样的话。 小孩甲:“我去找我娘。” 小孩乙:“我去找我娘。” 小孩甲:“不许你学我说话。” 小孩乙:“不许你学我说话。” 小孩甲:。。。脸红脖子粗,眼泪在眼眶打转,哇。。。气得大哭,扭头跑去找大人搬救兵。 这种场景钟珍看得极多,她小时候便这样欺负过街坊的小孩,那个王灵娉不气得七窍生烟才是怪事。 她不敢留在房间,门都给打破了,到时候说不定会飞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将她打个半残。 两位姑奶奶的修为都比她高,便是旁边那些看热闹的至少也有炼魄五六层了。此时便只好抱着头,从过道旁贴着墙边往外走,边走边说,“滚水,手里有滚水,借借,各位让个路。” 大家看了钟珍一眼,没人搭理。这小姑娘凑什么热闹。据说是新来的画师,只是到如今也没见她画什么画,平时就喜欢到处窜门子,与那些仆从们聊天。 到了园子中,钟珍总算喘了口气,平时市井女子撒泼打架,最多拿个扫把挥舞,厉害的最多装模作样举把菜刀,但是真的砍下去却从未见过。 可是人家女修者手握法宝,灵力四散,戳过来,便是一个大窟窿,随便一个错手,整个门都烂成渣了。 吵闹的声音颇大,又有各种东西被打烂的声响,那些仆从们也不敢在园子中逗留,都躲到自己的房屋那边。这些人果然有先见之明,没一会儿云翩翩与王灵娉便扩大的战场,杀到园子中。 第十四章 到底扑哪把火 云翩翩略逊一筹,被追得满洞府的跑。她这身衣服不是法宝,好几处已经弄破了,胳膊大腿露出不少。不过她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手中的法宝比王灵聘要多得多,最厉害的就是有一种丢过去就炸开的弹丸,顿时搞得对方一脸乌漆麻黑,头发都烧焦了。 众人离她二人不远不近,拿出防御法宝以防万一。站得远了,热闹看不清楚,近了又怕也被波及。 大部分的女子与云翩翩王灵娉两人极其不对付,心中早就不忿了。一个善于卖弄风情,一个喜欢装纯扮清高,两人都是受宠的,将邓哥哥哄得死死的,都没其他人活路了。 其中好几个府中的老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也没商量,便各自暗中下手,务必要将此事闹大。 两只仙鹤顿时被这几个看客,偷偷给弄死了,她们还趁机搞塌了一个柱子。 事情闹得越大,到时惩罚越重,云翩翩和王灵娉肯定不止被打一顿了事,八成会被邓长老给杀了。众伺妾们均想,如此这般下死手,永除后患,以后才能安枕无忧。 钟珍如同丧家之犬,被撵得只能躲到仆从们居住的地方,可万万没想到,连这里都不安全,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弹丸,“砰”的炸开,火花四溅。 满过道都堆着杂七杂八的柴火箱子等物,易燃之物简直不要太多,瞬间就被点着,火光窜起。 仆从们本来见伺妾打架,都躲到自己的地洞中,与钟珍一个想法,修者打架总不会打到他们普通人这里,可谁想到小杂鱼也会倒霉。 一堆人大喊大叫,“着火了。。。着火了。。。”大家从自家地洞中蜂拥而出,一个个捂着嘴咳嗽。浓烟极其猛烈,如果傻傻呆在地洞里,必定会被浓烟活活呛死,好歹外间通风。 钟珍本来觉得仆从的居住之所定然安全,哪里料到这里更加要命,竟然起火了。她被挤在一群人里,跟着众人慌里慌张的又急忙往园子那边跑,兵荒马乱之中,完全没发现怀中那盒宝贝胭脂被挤得掉到地上。 洞府虽然是建在地下,不如一般的楼阁园子那么大,除了仆从们的房间简陋,别的地方修建得很是像样。 邓普斯到荒原本来就是另有目的,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到这种荒僻之地做个什么客卿长老。便是住下了,也得弄得好似地上一般,便想着将住处弄得尽量风雅一些。 要一个地下洞府看起来风雅,少不了得用上大量的木头。 本来全部用石头也使得,可是他嫌弃石头太不符合身份,园子中曲折蜿蜒的回廊等都是用的木头。很多地方明明不需要架上柱子,但是洞府里偏偏又不少雕刻精美的木头柱子。这下可好,别说仆从那边被烧得轰轰烈烈,连园子里都烧起来了。 要不是通风弄得还不错,这些人恐怕都要给烟呛死过去。 所谓防火防盗,防同僚。这把火的起因,看着像是云翩翩用来打王灵娉的弹丸,其实是某个心怀不轨的伺妾给放的。可她万万没想到,会弄得不可收拾,一时间很是担心,将洞府给弄得r如此乌七八糟,邓哥哥搞不好迁怒所有人。 万众期盼的邓普斯,并没有如救世主或者灭世魔王一般的出现。他虽然并未离开洞府,只是在修炼室中几天没出来。按理说,声势这么大,应当早就会出现,以他炼魂期的修为,灭个火肯定不再话下,可到现在还没见影子。 人心惶惶,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地下水源本来就宝贵,用度有些紧张,火势如此之猛,想要扑灭可不简单。那些知道邓普斯手段的人,简直都吓得傻了,有的人怕惩罚想逃,有的人拼命的找水扑火。 有守卫尸修跑去拍邓普斯修炼室的门,却无人答应。 云翩翩与王灵娉早停手了,虽然将对方恨得牙疼嘴裂,可眼下的情景更加麻烦,等下邓哥哥知晓她们将洞府都给毁了一大半,还不知道会怎样。 正在众人忙着救火的时候,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带着股旖旎的暖意,仿佛如百花齐放似的,春意盎然,侵袭到每个人的身体中。 火势这般大,洞中本来显得炎热,可是这股燥热之意却并非是火带来的,而是吸入香味之后,从身体里散发出来,让人血液流动加快,忍不住想脱掉衣服,肆意狂欢一把。 紧张的气氛,突然变得非常莫名其妙。 钟珍当然不知道她是罪魁祸首,从她怀着掉出来的胭脂,并非真的是胭脂,而是云翩翩弄来的某种特殊东西。 平时邓普斯过来与她畅谈人生理想之后,进行深度交流的时候,云翩翩只需要用指尖略略点上那么一丝,抹着颈项间,用灵力催化,就能让彼此感觉到身心无比愉悦,同登极乐。 这可是她的秘密宝贝,上次用过之后,忘记收起,竟然被钟珍给悄悄摸去了。 先前钟珍的房门被打烂了,慌里慌张的跑出出,盒盖子也没盖好。那“胭脂”掉到地上,本来无事,可火太大,这会儿烧了起来,那盒东西自然全部融化。于是乎,旖旎的春风吹遍了整个洞府,吹进了大家的心肝肉肺里。 大家都不是白痴,当然知道事情有异,可是也耐不住这药的效果颇佳,尤其量这么大。 此时的情景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冲突感,因为火还烧得很旺,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扑灭这些火,但是大家都不怎么想去扑火。或者说他们想扑灭的火不是眼前的这种看得见的火焰,而是身体里的那股无名之火。 一干守卫尸修们个个血脉偾张,手里拿着兵器等物,发出灵力朝着窜起火焰噼里啪啦的打,可是眼神却都直勾勾的盯着邓长老伺妾们。 他们平时只敢偷偷地看,哪里会像这样明目张胆,完全无法抑制,恨不得立刻扑过去。 钟珍此时的感觉却是如大家不太相同,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她年岁小,此香最多让她体内血流加快,面红耳赤。恍恍惚惚的,心潮激荡不已,也不知为何,就想做点坏事,比如说将什么东西给砸烂了,或者干脆找人打一架。 第十五章 活死人 就算是打砸抢也轮不到她这个修为低下的,跑去找普通奴仆的晦气也实在是太过无耻,钟珍东张西望,发现边远之处有一个没有起火的甬道,便抬脚冲了进去。 一眼看过去,甬道空荡荡的半个人都没有,尽头是个大铁门,她猛然想起此地曾经来过,当时被两个人守着。钟珍嘿嘿一笑,此时不去瞅瞅,打点秋风,却要等到何时。 假若真的给寻到什么宝库,到时候也不多拿,随便挑几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想必也没有人知道。 原本这条地道由几拨人轮流换班,平时至少有两个人守着,其中一人跑去灭火,留下一人看着。可是那“胭脂”的香味传了过来,留守之人也不知怎么地,心里痒痒的,坐立不安,如神魂出窍似的,便跑了出去,只想找个女子按倒。 钟珍瞧着没人守着,扑哧一笑,“看来老天都在帮我。” 她快速的跑到前方的一道大铁门前,见门上挂着一把铁锁,丝毫没有犹豫的从腰上的小蛇皮袋子里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掏出精铁打造的针与一些弯勾小物件。 这锁与她从前折腾的那些,略有些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中,多花了点时间,很快就弄开了。 撬锁这本事,是钟珍从一个“劫富济贫”的所谓侠盗那里学来的。此技能既有趣,又能做些别人不能做到的事情,她学得很用心,在不同的特殊场合,用过很多次。 铁门很沉,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推不开,但是如今修炼了一年,炼魄二层的修为,使出全身力气,门嘎吱朝里渐渐开出一条能够让她勉强通过的缝隙。 走进里间,一间空空荡荡的石室,除了点着一盏油灯,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不过石室里还有两个门,钟珍随意挑了左边那个,再次用原先的撬锁工具将之打开。 里面没有闪亮的宝物,也没有关着一堆美人,但是的确关着一个人。一个看着比马洛大叔还要瘦的人。 确切来讲,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因为瘦得只能算半个人,瞧不出是否活着有进气,很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关在两道大铁门后,怎么竟然只是个死人,晦气!”钟珍扭头便打算看看另外那个铁门里是什么东西。 “等。。。等等。。。”死人很艰难的开口了。 死人当然不会开口说话,这人还活着。 钟珍回头看了那活死人一眼,“我不会救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吃的,你叫住我也没有用,安心躺着吧!”说罢继续往外走。 被邓长老关着的人,除非她脑子不清楚,才会跑去搭理。 李独秀已经在这个地牢里住了十几年了,这么多年来,他只见过一人,那是个看着很正气,但是手段很毒辣的男人。他唯一见过的人,当然只能是邓普斯了。 每隔五天,铁门的下方那个小口子里,会被守卫塞进来一点点食物和水,却从不与他接话。所以为了活下去,他只能躺着一动不动,不然就撑不到下一个第五天。 “我有宝藏!”李独秀知道自己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不管他是饿死还是其他别的死法,肯定必死无疑。 钟珍的脚步放慢了少许。。。 “说吧,什么宝藏?” 李独秀说话有些费力,咳嗽了几声,“其实。。。我也不知道宝藏在哪里,但是肯定在暗墓门。” “你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说这种笑死人的话。谁家没有存点宝贝,难不成我还敢去偷暗墓门的宝库?” “杏花老祖你知道吧,我是他家二十七代唯一幸存的后辈,祖上有言,老祖留下了修行秘籍和宝藏,这秘籍可让人修至炼灵期。” “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李,李独秀。” 其实钟珍一直觉得杏花老祖如果真是那么厉害的人,他得应该有个比较罕见的姓,可惜他既不姓慕容,也不姓东方,真的只是姓李。 这世上姓李的人比野兔子的数量还多。 杏花老祖应当是个极其了不起的人物,据说他的修为不是炼魂,也不是炼身,而是到达了比炼身还高一层的炼灵。不过这都是传说,因为他真的已经死了很久了。 李独秀说他是杏花老祖第二十七代子孙,并且只剩下他一人,果然是一枝独秀。钟珍感叹一番,他家爹娘好生有先见之明,仿佛知道以后没可能给儿子添几个弟弟或者妹妹。 “我可不要什么修炼秘籍,你要有别的什么可以打动我的,说不定我可以去给你偷些吃食来,至于救你出去,想都别想。话说回来,如果等下守卫回来了,我出去都很麻烦,更加不可能再进来。你长话短说,赶紧些。” 钟珍对于这种秘籍什么的,一向没有好感。满大街的神棍都在卖秘籍,都说是天下无敌,不说银豆子,花些铜豆子都可以买到手。 据说几百年前,钟珍所在的蒙国和隔壁宁国为了抢一本奇书,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结果真的拿到手上,里面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有一些看着有道理其实没有屁用的治国之道,最后还来一句“仁者无敌”。此事将宁国的皇帝气得差点吐血。 李独秀挖空脑子的思索着,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把骨头,哪里有什么可以打动人心的好东西,见钟珍已经走到门口了,赶忙讲道:“我有一个可以将法宝收到身体的法子。” “是吗?” “你如果身上有什么增加灵力的丹药,我便将这个法子告诉你。” “别跟我讨价还价,如果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法门,管用的话,我自然会给你丹药。”钟珍手里还有一粒魄力丹,如果能换到这种厉害的法术,当然是赚翻了。 李独秀无可奈何,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你将自己的身体,想成是一个珍宝袋,将宝物贴到丹田之上,注入灵力,便可收入体内。一次不成练十次,只要多练,便可以成功。”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已经练了几千次也没成功。 第十六章 挖土逃生 要是有灵晶买珍宝袋,我还听你说这么多废话,钟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鬼法术,听着就像是假的。 “如果真这么厉害,你肯定会吧。为什么不在你肚子里放上几十上百粒丹药,甚至干脆放个挖地道的法宝铲子,还用被人关在这里。”钟珍嗤之以鼻。 李独秀祖上有人炼成这个法子,只是他自己不会罢了,“这不是每个人都不同嘛,多试几次肯定成的。” 此事虽然不知真假,但是听起来颇有趣,钟珍取出那枚邓普斯给的法宝簪子。她也不知道珍宝袋怎么用,直接将自己的丹田当成她平时用的蛇皮袋子,怕真的将自己的肚子给戳出个洞来,只是轻轻地往里面塞。 结果,结果当然不成。 “好吧,我已经试过了,我们有缘再见吧,或者不见也使得。”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不管后边李独秀如何呼喊,顺手将铁门锁上。 石室里还有另外一个铁门,门没上锁,里面点着油灯,并没有关什么人,却莫名其妙的摆着几把挖土的铲子。钟珍百思不得其解,四处摸了摸,用脚踩了踩,发觉地下似乎是空的。 拨开一层灰土,却见一个带着提手的木头盖子,揭开来一看,底下竟然有个地道。 地道?肯定不是宝库,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钟珍朝着地道看了几眼,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便打算走人。 刚出了这个房间,便听到外间有脚步声传来。 “糟了,守卫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想也没想,伸手抓了把铲子,直接钻进地道。 第一道大铁门外,两个尸修回来,发觉大铁门竟然是开的,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进去从下面送食物的小口查看,被关着的李独秀还是不死不活的躺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刚松完,两人互看一眼,马上便大吵了起来。 修为高一些的那个口气很不善,冲上去给了低修为的那人一脚,“我去扑火了,不是叫你好好看着吗?万一地牢里的那人跑了,你我都得没命。邓长老是什么脾气,你脑子坏了,敢随便擅离职守。” 修为低的那人心中本来有愧,外加技不如人,说话的声气不但小,而且极其心虚,“不是看你许久没回来,随便过去看看嘛。” 其实是因为吸了“胭脂”的气味,心中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冲动,想去找个仆从女子快活一番。不过这话不敢说,怕被对方踢了一脚之后再甩两个巴掌,将他狠揍一顿。 外间的火是扑灭了,烧得稀里哗啦,满目疮痍,大家不忙着收拾旧河山,眼睛却看着那些丫鬟伺妾们。伺妾是邓长老的私人物件,尸修们哪里敢动,不过那些丫鬟仆妇们却是无妨,有空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快活。 平时这些守卫尸修们,都还算客气,讲究个先来后到,可是这会儿却是大失常态,为了抢某几个略微过得去的丫鬟,一堆人竟然大打出手。 结果这两个守卫地牢的人竟然撞到一起,他们对视一眼,猛然发觉,如果彼此都在这里,那么地牢大门肯定没有人看着啊。 如此一来,女人也不敢抢了,两人赶紧往回跑,幸而人犯还在,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交代。如果李独秀真的消失了,这两个守卫恐怕趁着邓长老人不在,立刻就收拾细软,款着包袱跑路。 至于第一层铁门为何是开的,被谁打开的,这点不得而知,不过他们达成一个共识,就当此事没发生。擅离职守可是大大的罪,要掉脑袋的。 不管那两个守卫如何扯皮打架,钟珍藏在地道中,脑子清醒了不少。 “这下可麻烦了,叫你好奇,出不去了怎么办?”她小声嘀嘀咕咕,摸索着将火石点上。这地道还没有一人高,不过她身材颇矮小,勉强能够直起身子走路。 朝前走了一阵,发觉前方隐隐有火光,等到了地方,原来是墙壁上挂了一个油灯。前方仍旧是一片黑暗,也不知道这地道到底有多长,又通向哪里。 至于此地是否是邓长老的库房,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可能了。钟珍虽然好奇地道的前方到底是什么,可她绝对不想在这里走上几天,到时候饿也给饿死了。 眼下要么回去敲门,让那两个守卫将大铁门打开,放她出去。要么干脆就拿这把铲子,直接朝上方挖,便可回到地面。邓长老的洞府虽然在地底,距离上方大约十丈左右,钟珍估摸着,以自己挖土的速度,估计半天就可以挖出去了。 她捏了这么久的泥人雕像,自然知道自己与土极其亲近。按照门派发的基础修行册子上详细介绍的那样,她修行的是土行之气息。土息也没多大用处,除了让身子结实些之外,就是挖土甚为快速,随便使出点灵力,地底的土就跟豆腐似的松开。 假若回去敲门,到时候还得给邓长老画美人图,满意不满意倒是小事,画画的事情她不怕,怕的是云翩翩学王灵娉说话打扮的烂帐,会找到她头上。 到时候烧了洞府的事情,岂不得算在她的错了。钟珍对此颇为忧心,万一要她赔偿洞府的损失,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想想觉得也是在不可思议,也就随口说了一句,让云翩翩学那受宠的人如何行事说话,哪里晓得她竟然蠢到如此让人惊叹的地步,学人家学个十足十,一点折扣都不打。 钟珍摸了摸脑袋想了想,决定还是脚底抹油,逃走为佳。赔偿一整个洞府,一辈子都得给邓长老干活卖命。她知道自己的脾气,短时间还有点耐心,假若时日长了,不知道又会捅出什么更大纰漏来。 恐怕地牢里关着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钟珍拿起那柄挖土的铲子便开始干活,注入了一些灵力,没想到这铲子还不是普通的铲子,注入的灵力吸收后变大不少,前端极其锋利,挖起土来事半功倍。 本来就是修习土之气息,钟珍刨起土来,简直同一只地老鼠似的,几乎毫不费力,朝上斜斜地挖出一条刚够她半躺着的通道。 第十七章 做人要讲信用 挖得累了,便坐下来歇息,此时倒想起地牢里的李独秀来,钟珍叹了口气,“可惜他没给什么好处,不然还真可以将他从这个地道里拖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将宝物放到肚子里。”她取出那枚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簪子,顿时吃了一惊,这簪子竟然能在黑暗中发光,果然三百灵晶的法宝就是不同凡响。 一个人摸黑挖地道,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簪子能发光,倒是解决了钟珍的照明问题。 她将簪子放到丹田之处,仔细琢磨着,既然将肚子想成个袋子不顶用,假若想成是个池塘房子什么的,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说试就试,她定神冥想,什么器皿都想到了,一样一样的试过去,等试到将丹田看作是一张画画的大白纸。簪子嗖的一下从手里消失,没入丹田。 “啊,成了!”钟珍一阵惊喜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因为照明的簪子已经不在手中了,而是真得没入丹田。 “看来还的想成自己熟悉的画纸才行啊!想不到李独秀的法子竟然是真的,只是为何他自己没在肚子里多藏几样宝贝,将那个石室给轰个大洞逃出去。” 钟珍所不知道的是,腹中藏宝的法门,修行界广为流传,方法看似简单,其实能做到的只好寥寥那么几人,而这几人还恰巧都是比较厉害的人物,大家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几位修行界的大人物给亲传弟子们讲道,仿佛就是那么理所当然,只是弟子们试来试去,总是不得要领。 李独秀也是如此,祖上传下来有这么回事,可是这么多年来,据说除了杏花老祖之外,也就只有另外一人能做到而已。 既然能放进去,取不出来就麻烦了,还好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惨剧,钟珍将手放到丹田,略微冥想,便看见簪子又重新出现。她哈哈大笑,乐得快忘记她正在挖地道逃亡。 做人要讲信用,这点钟珍一向非常坚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受阿婆教导的影响,也或许是她觉得非这么做才行,不然一点人味都没了。舍不得那粒魄力丹是一回事,可是炼成了人家给的法术,她只好又跑回去交货。 途中不停的将簪子放进去取出来,越来越熟练,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为何,她取了枚灵晶丢进去丹田,却怎么也拿不出来,让她心疼许久。至于那把带点灵力挖土的铲子,或许是个级别太低法宝,也或许是太大了,也没办法放进去。 这法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楚的,钟珍倒是不着急,以后慢慢琢磨便是了。 李独秀万万没想到,钟珍竟然会回来,而且竟然还学会了腹中藏宝的法门,真是惊得他半死的身子差点彻底死了。 据说有这样本事的人,大多数都是修行天才,难不成这个小姑娘竟然有这种天资。他不由得又羡慕又妒忌,恨不得将人家的丹田抢过来安在自己肚子里。 好在小姑娘真是个傻子,要是老子就肯定不回来了,他暗叹自己运气好,遇到个修行界难得讲信用的人,接过钟珍递过来的魄力丹便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外间那个姓邓的不在府中吗?” “这个你别管,邓长老是否在洞府之中,我哪里晓得,反正先前府中都着火了,也没见他人。你教了我这个古怪的法术,我给了你丹药,咱们两清。就此别过,不用送了。” 钟珍拍拍屁股便打算走人。 李独秀略作思索,便吞下那粒魄力丹。虽说是最低级的丹药,可是他灵力干枯许久,此刻仿若久旱逢甘霖,立刻就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 他本来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弄个丹药增加点灵力,能劈开大门逃跑。如果姓邓的不在,他说不定能杀出重围,可眼前的情况看似比较稀奇,这小姑娘似乎来去自如,显然有逃生的法子。 李独秀站起身来,“这丹药比起我教你的法术可差太多了,等下你怎么出去,我跟你一同走,这般才叫公平合理。不然就一粒魄力丹,我也太吃亏了。” 要与此人同路,钟珍颇觉为难,而且她只答应给人丹药,可没答应救他出去。邓长老的洞府烧了,人犯走失了,到时候她多少条命都赔不起。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逃跑万一被抓了回去,大可赖到李独秀的身上,便说被他劫持,不是有意要跑的。 再则李独秀仿佛知晓杏花老祖的宝藏秘籍,虽然觉得此物落到自己手上,可能性小之又小,可万一真撞了大运,也很难讲。 眼前这人肯定晓得些什么,等出去了,探探口风也好。 钟珍考虑了一阵,脑子一热便下定了决心,便讲道:“我们一码事归一码事,丹药是换法术的,带你出去的话,你还得拿点好处来,不然此事免谈。虽说你修为比我高,可是看你这半人半鬼的,假若我们打起来,我肯定能搞死你。” 既然有得商量就好办,李独秀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这个炼魄二层的小姑娘。 他在地牢里关了这么多年,本来还想学尸修,吸收点尸气,哪里晓得略微炼化了点尸气转为灵力,简直跟剐肉似的,腹中食物瞬间就消化得一干二净。 五天才吃一顿,这么一点点吃食,想吸收尸气修炼,简直是痴人说梦。 难怪尸修们个个都瘦得像干尸,李独秀终于明白为什么邓普斯不给他足够的食物了。地底除了土息与尸气之外,便没有什么其他气息可修炼的。能以土息修行的人,几千上万也出不了一个,至于尸气,呵呵,没有足够的食物,等着饿死吧。 “不早跟你说过了,我是杏花老祖的二十七代后辈,只要你带我出去,我便将宝藏秘籍的大概位置告诉你。你看如何?” 不就等着你这句话吗。如果你出去了不说,到时候大家再打一架便是了。时间不等人,在石室里讨价还价到底不方便,钟珍便讲道:“你跟我来,速度快一点。” 两人出了地牢,李独秀将门锁仍旧还原锁上,便随着钟珍进了另外那一道地底有地道的门。 第十八章 你坑我我也坑你 锁住地牢的大铁锁,便是李独秀修为在身的话,也得花不少灵力才能劈开,想不到人家随随便便进出两趟,一点难度都没有。李独秀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小姑娘还真有一手,看样子搞不好祖上是做贼的。 跟在钟珍的后面,朝着地面挖通道,见她挖土挖得如此迅速,十来丈通道,两个多时辰便给挖通了。李独秀又震惊了,果然是做贼的行家,还是个能以土之气息修行的人。 此女如此贪财,想来谁家地窖里藏着什么,定然都给她掏空了。 外间的大太阳,如往日一般耀眼可亲,李独秀终于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他本是吸收阳光之气息的修行者,被关在地底下,那简直是最惨无人道的非人折磨。 灵力瞬间疯涨,浑身舒坦之极,他眼前的情景之能用一句话概括:给点阳光,马上就灿烂了。 见李独秀仿佛如雨后春笋一般暴涨,身形都变大了点,整个人仿佛如泼了大粪的蔬菜似的,充满生机,钟珍愣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劲气铺面而来。 “糟糕,这个死不要脸的王八蛋!”她意识一动,腹中簪子已经祭出,红色的宝石发出一道光幕,将偷袭的李独秀拦住。 两下撞击到一起,发出一声巨响,钟珍飞出两丈来远,啪的落到地上。全身骨头方法挪了位置一般,痛得呲牙裂嘴。 这人实在阴险狡诈之极,先前一个劲的装弱,挖土的时候,一点忙都不帮,吃了魄力丹还假扮萎靡不振的模样,原来是蓄积了力气,等上了地面好阴她一把。 钟珍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李独秀倒是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对方不过是个炼魄二层的小修者,竟然一下没搞死她。那枚攻防具备的法宝倒是不错,抢过来也可以卖个几百灵晶。他刚从地牢里出来,手里连根毛都没有,当然先得将钟珍给干掉,就算只能抢几块灵晶也好。 再怎么穷的修者,总得有一两件法宝,到时候可卖去坊市,换点法衣路费什么的。 最主要的是,钟珍必须得死。给他送饭的人,昨天刚送过了,还有四天的时间才会发现他逃跑了。假若这小姑娘嘴碎泄露了机密,他哪里逃得过炼魂期邓普斯的手段。 钟珍略曾经学过一点拳脚,加上以土息修炼,比普通修者体魄强悍一些,很是能抗打。这些日子她也是大意了,不久前与一个炼魄四层的尸修打架,将人打得头破血流,心中难免得意洋洋。 一来二去的,竟然放松的防备,以为对方基本是半个尸体,自己要灭他,手到擒来。况且她实在没想到,刚将他救出来,马上就杀恩人。如此丧尽天良的人,还真是没听说过。 钟珍捂着疼痛的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见李独秀目光中的狠辣,仿佛如一只见了血肉的恶狼一般,不由得心惊胆颤。这人可不是打算只谋财,他绝对是要害命。 她赶紧说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了便是。身上只剩下三块灵晶,这防御的簪子你要拿去也使得。珍品阁的好货,要三百个灵晶呢!” 说罢从腰间的袋子中取出灵晶,与簪子一起放在手掌心,等着李独秀过来拿。 见钟珍捂着胸口,咳嗽连连,一脸害怕身子发抖,还主动交出手中财宝,李独秀心中一松。他身体这些年耗损得厉害,虽然吃了一粒魄力丹,又略吸收些阳光之气,奋力一击,竟然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你识趣就好,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爷自然饶你一命,将簪子和灵晶送过来。”李独秀可没打算真的饶她一命,先将小姑娘的簪子骗过来,她没有了防御法宝,杀人必定会轻松很多。 钟珍抖抖索索的往前走,见距离差不多了,手心一捏,三块灵晶中的灵力被她瞬间吸收,簪子也同时鼓足了灵力朝着李独秀扎过去。这东西的好处在于,宝石可放出一个防雨罩,但是簪子本身却是件攻击法宝。 她本人却是就地打了个滚,将地上挖土的铲子握在手中,朝着对方的腿扫过去。 两人都是心怀鬼胎,彼此试探防备。李独秀压根没信钟珍会老实将手里保命的防御法宝交出来,因此并未上当。他早有防备,朝旁边一闪,躲过簪子,然后跳到半空中,那铲子也同时落空。 李独秀炼魄七层的修为,就算关了这么多年,是条稀巴烂的船,也有三斤锈铁钉子。两人互相几个回合,噼里啪啦的打斗,钟珍仗着有防御法宝手里还有一把铲子,勉强略作抵抗。 只是修为摆着那里,不一会儿就受伤,不但吐了几口血,一条胳膊已经不能用了。 她此刻简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要贪心?都说宝藏秘籍什么的,就是惹祸根源,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又忍不住了呢? 对方招招要命,她左支右挡,眼看就撑不住了。 正在此时,远处似乎看到几个人影,钟珍用她能发出最大的声音,扯着嗓子高呼:“夺宝了,杏花老祖的大宝藏,见者有份。” 此处实在不是个杀人夺宝的地方,距坊市不远,一天之中,总有那么不少三三两两结伴去坊市的尸修们经过。 李独秀不是当地土著,自然不晓得,假若知道,肯定先将钟珍骗到僻静之处。不过有钱难买早知道,他一听这声狂呼,也注意到远方似乎有人,心中大叫不好。 钟珍压根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一声喊得比一声大。反正打不过李独秀,逃跑的话,自己的后背就卖给李独秀随了,恐怕没走几步就被搞死。还不如将事情闹大,多来几个人,说不定就可以趁乱溜走。 三个尸修很快就过来看热闹了,按照惯例,都站得稍远,一来不会被殃及,二嘛,自然是看人家先打完了再下手。 钟珍着急得不行,光看着有什么用,难不成这几人打算帮她收尸。尸修们喜欢收尸倒是真的,修行者的尸体,拿回去用灵力打磨一番,拿去专门炼制法宝的店铺里,可以卖不少灵晶。 她赶紧煽动大家的积极性,“这人叫做李独秀,是杏花老祖二十七代子孙,手里有杏花老祖宝藏的详细地图。不信的话,将他打倒仔细问。我若骗人就是王八蛋龟孙子。” 第十九章 总是撞个对脸 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默不作声,心中都是一个想法,等这个小姑娘被人打死了再说,到时候连尸首一并抢了。 李独秀心中更是着急,半天都拿不下钟珍,还引来几个围观者,再耗下去,就算干掉小姑娘,他不但拿不到她的防御法宝,定然会被其他人围堵,到时候说不定又给人关个十年八年的。 冲着钟珍虚晃一招,他瞅着一个三个尸修之间较大的一个空档,拔腿便开溜。 那三人早料到此人很可能会逃,立刻奔过去拦截。 李独秀跑路,钟珍心中顿时一松,浑身脱力一屁股坐到地上。她灵力都耗光了,全靠结实的身子抵挡。屁股刚着地,便立刻挣扎着站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歇息个屁,赶紧逃跑才是正经。” 她几乎是屁滚尿流的跑回到暗墓门自己的地洞。如果不是因为阿婆的那根黑漆漆的烧火棍没带上,她压根不打算回去暗墓门,直接寻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刨个大洞,钻到地底躲一阵再说。 李独秀被人追着打,她压根没心思看热闹。那人的死活眼下不重要,反正她肯定是暂时打不过。假如以后修为高了,手里握着一堆法宝,口袋里满满灵晶,绝对得弄死他。 眼下修为这么烂,钟珍很头痛。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寻个安全的地方,偷偷藏起来不叫邓长老寻到,安心修炼,也别想着去坊市卖泥雕。 她不是不想离开暗墓门和这片荒原,可是一个人单身上路,还是那句老话,如果没有下瓢泼大雨,路上遇见谋财害命的可能性着实大了点。不说别的,就说李独秀,刚刚将他从地牢里救出来,此人马上翻脸杀人。 修行的世界实在凶险,一切起源,还是修为太差,没办法自保。 钟珍一肚子的烦恼,随便打了个包袱,装了两身换洗衣裳和一些洗漱之物,将烧火棍别在腰上,拉开地洞的门,朝外走去。 迎面而来的是刚打算回地洞的林娇艳,“咦,你回来了。我听邱师兄说你给邓长老带走了,担心得很。” 她突然发现钟珍背着个大包袱,“钟师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唉,一言难尽,总之我必须得走了。”钟珍摆了摆手,便飞快的往外跑。 林娇艳跟在后面追着喊道,“等等,刘师姐说傅掌门有事要见你。” 钟珍停住脚步,莫名其妙得厉害,自己一个小喽罗,掌门为何要见她。难不成邓长老的消息这么快,竟然通过掌门来寻自己的麻烦。 不可能,要捉拿自己,直接过来绑人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费事。不管傅掌门为何找人,眼下可不是个好时机。钟珍嘿嘿一笑,“林师姐,你就当没见过我,说不定过些日子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再去见掌门也不迟。” 林娇艳对这位修为比自己高,但是仍旧称呼自己为师姐的“钟师妹”,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说她狠毒吧,杀人简直眉头都不皱一下,可平时笑眯眯的,很少欺负新来的人。说她小气,一个灵晶恨不得掰成两个来花,晚上睡觉前,总喜欢将灵晶取出来数个一次两次,可有什么吃吃喝喝的好东西,钟师妹定然会拿出来共享。 林娇艳无奈地点头,“我不说便是,你可要早些回来,这些天你不在,我一个住着总觉得不安心,门外一旦有脚步声便心惊胆颤,生怕有人闯进来。” “有事去找邱八里师兄就是了,他人不错,怪热心的。只要嘴巴甜一点,肯定会帮忙的。不多说了,我得赶紧走,记住啊,别说见过我。” 钟珍背着包袱十万火急继续跑,好死不死的,正好在阶梯前撞见刘师姐。 暗墓门的地形仿佛是个巨大的长脚蜈蚣,中间一条又阔又长的通道,两边无数条细长的脚。弟子们的住所都在蜈蚣脚,随便挖个地洞,或者找个没有人住的洞,就可以安心修炼了。 可是假若要出去,通往地面上的阶梯却全部都在中间那条道上。 钟珍急匆匆地低着头在主道上跑,路上又遇见几人,见她背着包袱,顿时好奇心一起,拉着不停说废话。又不好与人翻脸,真是急得她嘴角长泡。 摆脱了那几人,好不容易跑到离最近的阶梯还有几步远,更加倒霉的事情发生了,恰好刘师姐从阶梯下来,两人差点撞对脸。 她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逮个正着。 “钟师妹,找你好几天了。林师妹说你被邓长老带走,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刘师姐有些诧异,她可没想到被邓长老带走的人还能回来,这可不同寻常。 钟珍叹了口气,平时也不见总是有人瞧见她进进出出,大家都埋头修炼或者做门派任务,可一旦要逃跑,怎么一直遇到人。总之眼下暂时跑不掉了,早知道就不回来拿烧火棍了。 这条黑漆漆的棍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比钢铁等物要轻,比木头却要重,她从小看到大。阿婆烧饭的时候用来拨火,家中来了盗贼地痞,也是用这个条棍子打人。连睡觉的时候,阿婆都喜欢将它摆在床边,仿佛不看着它,棍子会长脚自己走了似的。 自从阿婆去世之后,钟珍也习惯将棍子带在身边,一来二去,仿佛少了它,就觉得缺了点什么。 跑不掉也得试试,钟珍笑嘻嘻对刘师姐讲道:“邓长老人为人不错很,真搞不懂为何大伙儿听到他的名字都害怕。我住在长老的洞府里,吃的喝的都是好东西,这不,回来拿一下行李,准备长期住过去。邓长老一直催着呢!” 刘师姐半信半疑,想不到钟珍还这般小,也就是眉目略微清秀而已,竟然叫邓长老看上,“真有这样的事?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本事,邓长老要留你,掌门也要寻你,看来你的道行不浅啊。哪天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我这一年来师姐对你的照顾啊!” “一定一定,师姐人最好了。那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再回来看你。”钟珍举步便往阶梯奔过去。 “哎,慢着!”刘师姐猛地一把拉住她,“先别忙着走,我带你先去见掌门,这事最重要。” 第二十章 礼贤下士 所有新入门的少年弟子,一旦进入炼魄一层,暗墓门的掌门会亲自接见,并且进行一番亲切的交谈。 当初钟珍达到炼魄一层的时候,当然也有这份殊荣,当时她很激动,原来自己是很重视的,掌门能够如此礼贤下士(当时她心里的确用的是这个不怎么恰当的词),门派肯定会走向繁荣昌盛。 她喜欢绘画雕刻,与一些街面上的读书人有点交往,顺便借了几本史书回家读,除此之外,也听阿婆说过不少故事。 比如说有个瘸了腿的贤人在本国不受重视,跑到另外一个相对弱小的国家,被那个国家以国士之礼相待,从此以后帮助弱小的国家变得很强大,将先前自己的祖国给干掉了。 钟珍是蒙国人,荒原有一大半是蒙国的土地,另外一半是蛮夷之地马哈国的地盘,至于分界线在哪里,谁也说不清,不过谁也无所谓,反正这里只有些尸修和尸体。掌门既不是蒙国的,也不是蛮夷人,听说他来自繁荣的礼仪上邦,宁国。 果然有上国之风。 激动了几天之后,钟珍又联想到史书中的另外一些例子,便马上想明白了。区区一个炼魄一层,刚踏入修行,竟然掌门亲**问。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门派已经江河日下,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虽然觉得自己也许有作为贤者或者国士的潜质,但那绝对是许多年后的事情,堂堂一个掌门为了留住人心,亲自接见每一个成功踏入炼魄一层的小人物,暗墓门基本上没救了,烂成渣了。 钟珍想不通为什么掌门这次又要见她,想不通也没办法,反正已经被刘师姐扯住。 刘师姐作为炼魄一层和二层的管事弟子,新弟子们杀人放火的事情倒是不怎么太理会,可上头有什么指示,却是记得很牢靠,办事极其用心。 傅掌门作为暗墓门的头号人物,修为据说不是最高也是排第二。许多人说邓长老比他要厉害,因为他从来不听掌门号令,洞府也不在万人坑。不过,这也只是传说而已,说到底谁也没见他们打过架。 打架斗殴一般只是存在于炼魄期的弟子之中,一旦到了炼魂期,好似大家都变得文明了,至少钟珍在门派一年的时间,听说几位长老之间从未发生争执,相处融洽。 傅掌门与邓长老两人似乎有点类似,地位高而且看起来都很平易近人。 看起来平易近人的意思,钟珍已经从邓长老那里领会了,全是表面功夫。如今她已经学乖了一点,掌门看起来亲切,未必就代表真的善良无害。 暗墓门傅不修傅掌门,再次被一位比他还要老的长老提醒,我们是不是得继续找秘籍啊?虽说我们派的杏花老祖已经过世那么多年了,可是咱们蹉跎在炼魂后期这么久,眼看也要跟着入土了。 傅不修对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激动情绪了。他从少年时期进入暗墓门,如今已经两百多年将近三百年,进入炼魂期之后,便听说有秘籍这回事,当时几乎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幸运的人,获得传承,然后一飞冲天。 如今过了差不多快两百年了,当初再怎么期待,如今也磨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那几个新晋炼魂期的长老们和两个快要老死的长老,总提这事。他想来想去,竟然想起钟珍这个小弟子来。 无他,还是那个一点新意都没有的理由,土行之力挖土比较厉害,对于泥中一些异常的东西,或许会有感应。 当初她炼魄一层来相见的时候,虽然也显得瘦,身上略有一点尸气,可大部分与尸气无关,略一查探,竟然是以土行之力修炼的。 假若傅不修还年轻个一百多岁,说不定将钟珍收入门墙,做个亲传弟子。可是他如今寿命差不多了,懒得费那个功夫,略略意思意思的打法了,甚至没打算推荐给其他的长老收为弟子。 想要寻好弟子,自己去找。用他的口头禅来阐述,便是,“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钟珍再次面对干瘪成人肉干似的傅掌门,心里已经没有当初的激动了。 傅不修和颜悦色的说道:“小姑娘,有些日子不见了,竟然这么快就炼魄二层了,果然是我暗墓门未来的栋梁之材。不要拘谨,坐下来说话,今天特地找你来,有些要事与你说。” 这次召见不是在门派的大殿里,而是掌门的私人洞府,离大殿也不算远,只有半里地的样子。 钟珍略微打量了下四周,只觉得掌门的洞府一点气势都没有,四周光秃秃的,虽然墙壁的石板打磨得十分光滑,却没有镶嵌什么夜明珠之类的。 其实有的人喜欢将门面摆在看得见的地方,傅不修却世事洞明,知道装穷才能避免总被人敲竹杠。长老们的俸禄是有限的,但是人心贪欲却肯定是无限的,他只好以身作则,表面上过得清苦点。 钟珍答了一声“是,掌门”之后,顺势在下首的蒲团上坐下,乖巧的等着下文。 “每个新入门的少年弟子,都是门派的未来的重点培植对象,与那些中途从别派转投的弟子不同。所以每个炼魄一层的小弟子,作为掌门,都会亲自见一见。如今有好几个长老都表示要收亲传弟子,我便立刻想到了你。” 钟珍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原来是发现我的天资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傅不修自然注意到小姑娘的眼神发光,腰板都挺直了,他微微一笑继续讲道:“亲传弟子会有一些考核,这是难免的。修炼的速度快,人也得聪明伶俐才行。这次你的考核,便是寻找一样东西。此物在杏花老祖的坟墓附近,或许是一卷书,也许是一个藏储信息的珠子。假若你能寻到,我便亲自推举你,为你寻一个最合适的师父。” 这番话说得如此含糊,内容又极其不合理。钟珍愕然,这算是什么鬼考核,云芝县的学堂收学生,都是要写大字背书的。长老收弟子难道不应该动手试试自己的修为,或者问几个高深莫测的问题吗? 地底寻物,这根本就是盗墓贼的入门考核啊! 第二十一章 小敲竹杠 猛然想起李独秀,还有邓长老空置的地牢里那个地道,钟珍不由得浮想翩翩,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杏花老祖传下来什么,可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 掌门这是随便给个吃不到口的甜枣,就想打发她去挖泥巴做苦力。 找了几百年没找到的东西,难不成她就一定能从泥土里翻出来?她不知道该笑死,还是该发愁。 “这个。。。掌门,考核要多久呢?万一我一直找不到,也不能耽搁修炼啊。您说是不是?” “就定为三年吧,你既然修习土行之息,在泥土中穿行寻物,也是一种修炼,不会耽搁的。” 钟珍笑得甜甜的又说道:“不知道考核期发不发灵晶?挖土也不能光用双手十个指头。我如今刚入门一年,手里实在是什么法宝都没有,真的用手指去挖,恐怕几个时辰下来就废了。我觉得如果速度要快的话,最好能有丹药吃,外加几个好的法宝,不然真的没办法通过考核。” 这次换了傅掌门愕然,他还挺意外,想不到这小弟子似乎猜到其中有诈,竟然敲起竹杠来了。心中不由得略加赞叹,要不是自己这年头实在懒怠,寿元无多,说不定亲自收下教导,如果能稍微打磨一下,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炼魄三层以下的新弟子每个月完成各项任务,会发三枚灵晶,本掌门看你天资尚可,多给你三枚。至于法宝,我可借给你一个,等用完还来便是了。” 钟珍顿时无语到极点,掌门大人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 她心中气愤不已,忙讲道:“如此一来,恐怕考核的速度会非常的慢。不过既然有三年的时间,我一天花半个时辰慢慢寻,说不定三年后还真的能找到。” 傅不修不怒反笑了。 暗墓门多少年没收有土行之力的弟子了,以前也寻到一个小弟子,傻乎乎的说什么都信,拿着买白菜的价钱,操的是挖宝的心。 那小子也是太急功近利,好好的上等土行之力不去修炼,竟然在万人坑吸收了不少尸气。苦于没有食物,挖得又太深了,竟然埋在地下,饿得没力气怎么也出不来了。等他好不容易重见天日,身体已经虚弱过渡,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给饿死了。 能用别的气息修炼的人,谁会吸收尸气。傅不修不由得想起自己少年时期,一心想做个强大的修行者,偏偏什么气息都无法吸收,最后才走上尸修之路。 尸气几乎人人都能吸收,收效还快,听着不错,可真走上这条路,才知其中艰辛。 天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炼化尸气需要大量的食物,吃多少都不管用,全部消化得一干二净。 再则尸毒不断侵蚀入体,任何解毒丹只能略微缓解,时日久了,全部无效。尸修的寿元自然会比其他修行者少了许多。 傅不修查探过钟珍的情景,身上的尸毒几乎没有多少,一枚解毒丹便可去除。当下也不提醒,与她很认真的讨价还价起来,全当是消遣。 两人一番不带烟火的讨论,达成协议。 珍宝袋一个,方便将挖开的土放入其中,挖土的法宝一件,结实的法衣一套,每个月有二十个灵晶,魄力丹两枚,时限是三年。 三年后如果还要继续“考核”,价格要翻倍。 傅不修先前见钟珍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架势,没想到就这么点蝇头小利就收买了此人,不由得暗自叹息,暗墓门果然江河日下,弟子们穷成这样。 他随即唤了身边的亲信,交代了几声,那人便从库房取来所需之物。“这一个月的灵晶外加其他所需之物,全部都在珍宝袋中,你且好生收好。” 钟珍接过一个几乎是全新的珍宝袋,手都是抖的。她脑子都快炸开了,这是珍宝袋啊,比马洛师兄的那个,不但样式好看多了,而且还这么新。 她此时觉得也不用逃跑了,既然有利用价值,不如干脆从里面捞点好处。看掌门如此好说话,有他撑腰,估计也不用再怕邓长老找她的麻烦。 乐悠悠的走出傅掌门的洞府,钟珍顺着那条主道往回走,手却一直探入怀中,捏着珍宝袋,输出了点灵力,查看里面的东西。法宝什么的,没使用不知道效果,但是二十个灵晶实实在在的躺在里面,还有两粒价值至少二十多灵晶的魄力丹。 以后无论是画画还是雕刻,只当是消遣,再也不用顶着锅盖冒着被抢劫的风险,去坊市卖东西了。而且门派任务不用做,打磨修复人骨这种事情,真是无趣到极点。 至于寻秘籍宝藏,只当在地底吸收土息修炼,闲暇之余有空便找找。 她身上伤势不算轻,全是叫李独秀打的,从自己的地洞到掌门的洞府,差不多上百里地了,本来觉得都快撑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为何,手里握着珍宝袋,竟然不觉得疼痛。 “。。。我挖,我挖挖挖。。。没有宝藏有秘籍,没有秘籍有珍宝袋。”钟珍一边刨土一边哼唱这小调,感觉生活充实之极。她秉持着拿钱就干活的信念,休息了几天之后,带足了食物便开工了。 因为手里有灵晶,她也不吃免费的白息虫了,从炼魄初期弟子的大厨房直接购买了现成的饭菜。 虽说需要花点钱财,但是味道好,一个人在地底小日子苦闷,有点好吃的食物,心情自然会愉快一些。反正也不怕吃食馊掉,放到珍宝袋中,一个月都不怕坏。 对于她来讲,地底气息浓厚,只要打坐的时候,小心不要吸入尸气便可。万人坑这一带还真不好说,尸气极其浓厚,冥想之时,要非常集中精神。 当初刚刚拿到修行的法诀,钟珍便细细钻研了一番。这本法诀是大路货,名字也极其普通,叫做《修行基础法诀》,便是不小心弄丢了,去门派店铺或者到坊市花几个灵晶就可以买到。 虽说便宜无好货,但是流传甚广的便宜货却总有其独到之处。其中将修行的基本道理讲得十分明白易懂。 天地五行之气息,金木水火土,是最为稀罕的气息,很少人能够吸收得了。 其次便是烈阳阴月之息,剩下的那些,如脍炙人口的血气或者尸气,只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尸体看着让人倒胃口,一般人多多少少都能吸收点。 钟珍一个个试过去,在地底的水源里泡了几天,在土里埋了不少日子,至于金木火这几样,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试。她运气不错,很快就感受到土息。 与尸气那股身体被抽空,浑身空荡荡的感觉不同,土息厚重凝视,让人十分舒坦祥和。两者的区别极其之大,只要打坐的时候,凝视分辨,便可只吸收土息。 第二十二章 无独有偶 杏花老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暗墓门这片地方,不知道被多少人挖过,可谁也没找到,钟珍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运气。拿人钱财,就得给人消下灾难,随便意思意思混混就好。 万人坑附近的老尸骨多得要命,虽然叫做万人坑,可是当初被埋的士兵和百姓绝对不止这个数字,没多久就铲到骨头。假若是没有被虫蚁啃得太厉害,又或者骨质不错,她一般就会收到珍宝袋中。 炼制骨人的想法一直存在脑中,但是寻到一具合适的骨架十分困难,不过她也想过了,与其找一副完整的,还不如自己拼凑。只要挑些合适的骨头,再修补切割一番,肯定是最完美无缺的好架子。 到时便找人炼制成法宝,填充灵晶就可以自己走动,危机时刻可以当个帮手打架。 平时哪里有机会挖到这么多好骨头,多亏了掌门慧眼识人,给她弄了这么个事做,才可在万人坑挑挑拣拣。 钟珍手里有一份门派的地形图,长约一百里,宽大概三十里地。她计划好了,一层一层的来。先挖门派下面大概一丈远的那一层,然后再下降个一丈。 每一层如老农耕田一样,一条一条的搜寻。从新弟子居住的杏花老祖的雕像那一端开始,一直挖到门派大殿后方十里外。 三年时间,按照她如今这个速度,估摸着也能搜遍门派地下十丈所有的地方。假若这样都找不到,那个什么修炼秘籍定然不在地下。 不过她也问过了,掌门说当初杏花老祖死前深知已经有些不清不楚,曾经含糊透露过,死后一切都跟着他埋到地底。 傅掌门十分贴心,珍宝袋中还放置了一颗照明的珠子,比她那个红宝石簪子可要亮堂得多。钟珍赞叹不已,对此非常满意,几乎觉得以后也不用离开暗墓门,一直在门派修炼到炼魂期,等做了长老修为高了,再跑到外间走动。 挖土的法宝也很上档次,灵力使出,便见前方两片一尺多长的刀刃哗哗转动,不一会儿就推出一条矮矮的空地来。 看得出法宝从前有人用过的痕迹,这点不容置疑,门派附近的土地肯定给不少人翻了又翻。钟珍不由得佩服,暗墓门的大殿没塌,也算是修建得十分牢固了。 “。。。我挖,我挖挖挖。。。没有宝藏有秘籍,没有秘籍有珍宝袋。”继续唱着小调,钟珍手握推土法宝,十分惬意。 她挖得正起劲,忽然间前方出现个小洞,却见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与她一样,用的竟然是同一款式的挖土法宝,正在前行。无独有偶,手臂上也挂着一枚照明珠,比钟珍的那颗还略大少许。 那人显然觉察到后方有人,回头一瞧,顿时愣了半响,瞧见钟珍手中的法宝样式与手臂上的照明珠,与自己的装备一般无二,脸上很快露出笑容来。他停住手里法宝,笑嘻嘻的喊道:“嘿嘿。。。想不到还有别的门派弟子来此寻宝。喂,你叫什么名字?” 钟珍本以为是傅长老另派的弟子,听这话似乎不是,应当是什么其他门派的弟子。 “我叫钟珍,师兄是哪个门派的?能够在地底相逢,倒是有缘啊!” “钟师妹,我叫丁建成,是华阳派的弟子。我们一起结伴吧,这地底真够气闷的,我都挖了大半年了,什么都没寻到。而且到处是人骨头,瞧着真是不舒服。” 丁建成压根都没想过钟珍是暗墓门的弟子,按他的想法,在地底呼吸畅通的人,绝对能够吸收土行气息。这种邪门外道的门派,如何有这样的弟子。 原来是华阳派的,钟珍倒是从其他弟子那里听过这个门派,规模极大,据说至少有几万人的样子,是蒙国的大派之一。她甜甜一笑,“丁师兄说得有理,小妹刚被派遣到此,着实忐忑不安。有师兄作伴,也不用怕地底钻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丁建成进入华阳派已经有六七年了,因为去得早,如今也不大,刚刚十六岁。他本来就是少年心性,假若是在地底修炼也就罢,打坐冥想时间过得飞快。可是挖土寻宝,却是枯燥之极,外加此地阴森森遍地尸骨,浑身都不自在。 门派给的奖励给得十分丰厚,呆够两年,身上的地图会自动记载他挖过的地方,到时候拿回去交差,可得两千灵晶和不少丹药,还可获得手中这个挖土法宝。 跋涉几千上万里到这等邪修门派,他不是不担心的。好在路上虽然遇到一些危险,凭着踏实的修为和手里攻击和防御法宝,不但化险为夷,还能将对方痛打。 实在是尸修们个个都十分的贫穷困苦,手里没什么强大的法宝,丁建成一个炼魄六层的修者,几乎所向披靡。 丁建成想到自己一路斩妖除魔来到荒原的艰辛,见钟珍瞧着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这么过份,这么小的师妹都派遣过来。更别说这炼魄二层的修为,也不知道她一路上怎么来的,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钟师妹,你这动静也太大了点,先前隐隐听到有人唱歌,还以为在地下呆久了产生幻觉了。你就不怕惊动暗墓门的人?” 钟珍忙笑呵呵的点头道谢。这小子怎么就认定自己不是暗墓门的,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两人如他乡遇故知一般热切的交谈了一番,只是丁建成是真的是高兴漫漫长夜黑不隆冬的地底有人作伴,而钟珍却又点犯愁。 你这是来撬墙角的,我堂堂本门弟子却不能阻止你,还得与你虚与委蛇。 她烦恼了短短半炷香的功夫,就将此事放在脑后。一个人挖是挖,两个人的话,可以交替休息,地图放在挖地的那人身上,可显示两人的劳动成果,这种好事不干才是蠢货。 按理说钟珍被李独秀阴了一把之后,会有些警惕心,可丁建成虽然不是吸收阳光之息的,却显得十分的阳光,说话间很是老实坦诚,什么老底都交代了,还十分热心的指导钟珍如何修炼。 第二十三章 老黑底不好抹 “钟师妹,这个蒲团先借给你用,你且先修炼,等我挖一阵再来换你。唉,尸气这么重,你手里没有个过滤土息的蒲团,就不怕中了尸毒?尸毒很麻烦的,我手头上还有十来粒解毒丹,都是出门之前管事长老给的,说到了此间尸气厉害,隔些日子服用一粒。就算没有吸收尸气,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大约是在地底闷了太久,也或许是丁建成十分的罗嗦,逮到个人就唠叨个不停,将他十几年记得的所有的屁事都数了遍,连七岁尿床挨打这种事,也红着脸透露了。 钟珍十分无语,不过同时也觉得安心,这少年着实又傻又单纯。虽然她心中极其不耐烦,却也不停点头,偶尔还来一句“后来呢”。这么爱与人讲话的人一个人闷在地底,着实不容易。 借了人家的修炼蒲团,还吃了一粒解毒丹,她自认为应该听他唠叨,解解他的乏闷,算是报答偿还丁建成的热心仗义。 说起修炼蒲团这东西,在大门派十分常见,不过暗墓门却是没有,钟珍听都没听说过。 华阳派的弟子,有三个月的试炼期。这三个月中,必须要找到自己能够吸收的气息。人家当然不会傻傻地如钟珍那般坐到水里,或者挖个坑将自己埋半截去感受水土之息。 华阳派提供各种有过滤效用的法宝。好比丁建成,金木水火土所有的法具上都试过了,试出来是土行之人,直接升级为一等弟子。这个蒲团便是门派所发,专门给土行之人用的。 假若是水行之人,发具一般是件法衣,跳到水中不会被弄得湿嗒嗒的。 一般弟子入门三个月,什么气息都吸收不了的,要么在门派干些杂工,要么打个包袱回老家种地经商读书,该干啥干啥。 钟珍坐在蒲团上,发觉再也不用烦恼会吸入尸气,而且土息滚滚流入体内,简直跟喝熬得浓浓的排骨汤似的,又轻松又舒坦。她对这个什么华阳派真是又羡慕又妒忌,人家丁师兄与她一样的资质,在门派是一等弟子,吃喝全免,每个月白拿十五个灵晶加两粒魄力丹。 她却在暗墓门吃喝都得自己找虫子,白给门派打磨人骨的任务,什么灵晶丹药都没有,除非超额完成门派任务才能换取少少一点灵晶丹药。 人比人得气死,货比货得扔。 等两人聚到一起之后,钟珍便打探起来改换门派的事情,原本以为随便离开就成了,却不晓得没那么简单。 首先背叛门派就是大罪,轻些的会废除修为,重的直接给杀了。而且一般的大门派从不接收别派转投过来的弟子,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好比有什么上档次的亲戚在本门,可以做人品担保之类的。 华阳派的弟子,清一色都是如丁建成这样家世清白,十四岁以下进门派。 钟珍有暗墓门这等邪派的老黑底,想进华阳派,除非她突然冒出个有来头的爹来,并且恰好是某大门派的长老级别的人物。 这种事当然不会发生,她亲爹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见都没见过。 旁敲侧击套了一番话,丁建成来来去去说的都是些在华阳派的小日子,总之十分单纯傻气。比如与师兄们去后山打野鸡烤来吃,又或者去湖中抓鱼烤来吃,还有去农家弄些地瓜之类的烤来吃。总之,这就是个吃货加憨货。 至于寻宝的事情,两人也商量好了,假若是一卷书,便刻录一份。如果是什么宝贝,便由丁建成拿去,然后补些灵晶给钟珍。毕竟他修为高很多,拿大头理所当然,这点钟珍毫无异议。 事先说好当然比较妥当,总比真有宝,然后背后出阴招大打出手好得多。 只是两人均觉得此事极其渺茫,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马马虎虎完成地图上涵盖的所有地方算是给门派一个交代罢了。他们每挖个几丈来远,就用灵力探测,便是能寻到什么,也是老尸骨身上的凡俗杂物,年代远久,稍微捏一捏就粉碎了。 钟珍原本对于如何使用土行灵力还挺迷惑,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如今有个现成的小师傅在身边,也学了不少小技巧。 好比休息的时候,丁建成随手灵力挥出,他们所处的地洞便凝实许多,头顶的尘土便不会落下来。用他的话说,就算上吊偶尔也得喘口气,人毕竟不是地老鼠,能干净点就干净点。 羡慕了一阵便笑嘻嘻的讨教,一个铜豆子都不用,钟珍便学会了这个小法术。 丁建成有个嘴甜脸嫩的小姑娘陪着,钟珍有个现成的挖土工外加修行小师父,大家相处愉快无比,转眼就过去了几个月。 这日钟珍偷了个空,趁着丁小师父打坐修炼,便钻到地面上。掌门那边的灵晶丹药得去拿,也得补充一下食物。再则,她心中隐隐有个揣测,假若杏花老祖真留下什么东西,很可能在那个她想的地方。 此处的蹊跷,旁人定然瞧不出,可对于她来讲,却是很古怪。 所谓近在眼前,远在天边,村口竖着的那座雕像,便是整个暗墓门最显眼却又最容易忽略之处。雕像的水准相当之高,即便钟珍自认有几分手艺,平时揣摩人骨尸体也算多了,但也弄不出那么有意境手艺又极其细致的雕像来。 被风沙腐蚀了几百年,到处如虫子啃了似的,但是却还是屹立不倒,显见用的石头质料相当不错。 她先去管事处讨了这几个月灵晶,又买了许多的吃食,便偷偷摸摸的去了杏花老祖的雕像下方。 地面上照样没什么人,她装模作样的又与往日那般,站在雕像下方瞻仰。大部分的新弟子还有许多老弟子都晓得,钟珍喜爱雕刻,每过些日子总会来此小坐片刻,即便是有人瞧见她鬼鬼祟祟,恐怕也未必会生出疑心。 杏花老祖雕像的左臂比右臂长,左袖比右袖也要稍微大上少许。她抓破脑袋想了许久,都觉得着实想不通。 这些日子,成天都被什么秘籍给搅得心烦气躁,早忘记这回事了。几天前猛然想许久没有捏泥人,于是乎自然而然便思及老祖的左臂问题。 这是个大问题啊!为何往日竟然给忽略过去了。 第二十四章 一切皆虚无 灵力朝着雕像输出,探测全身,重点放在左臂上,毫无收获。钟珍倒没觉得好运气真的会这么容易砸到自己的头上。 她嗖的一下爬到雕像上腰上,如一个猴子似的拉着左边的手臂,吊在半空中耍秋千。 雕像足足有一丈多两丈高,除非找个梯子,不然只能用这个办法。 从丹田中取出簪子,钟珍朝再次仔细查看了一番,四周一片寂静,半个人影子都没有,便开始用红宝石簪子,催动灵力,朝着雕像的石袖子戳进去。 她特地挑的这个时段,天色略晚正是饭点,比起半夜偷偷摸摸的,反而更加安全。晚上出没的人不少,而且黑洞洞的瞧不真切,反而不如傍晚大家吃饭这会儿。 尸修们对于吃饭是极其看重的,有一句话在弟子中广为流传:一餐不吃会紧张,两顿不吃饿得慌,三天不吃死光光。大家再怎么吃,也会瘦得皮包骨,没办法,转化尸气为灵力,极其耗费食物能量。 对于这枚簪子,钟珍十分满意,能防能照明能当飞镖,如今还能当个钻头。她对着袖子下摆戳了七八上十次,黄天不负苦心人,竟然真的感觉到异样。 这异样其实也没别的,就是簪子前端的灵力往里戳不动了,似乎碰到什么极其坚硬之物,位置大约在石袖子的中间部位。 她简直不敢相信,心中狂喜。。。簪子慢慢沿着那物的四周戳出一个窟窿来,约莫用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从杏花老祖雕像的左手石袖子中,掏出个圆溜溜的小珠子来。 看来得找个隐蔽的地方,瞧瞧这是什么东西,钟珍将那枚比麻雀蛋还小的珠子放入贴身的小荷包里,麻利的滑下雕像。 朝村外跑了十来里地,在一从勉强算是茂盛的荆棘木后面,她直接挖开地面,钻到下方。这里算是一个秘密小洞府,地方不大也不算特别小,堆了不少捏了一半的泥人,还有不少收集来的好骨头。 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钟珍输入了些灵力进入小珠子。。。 一天之后,她爬出洞府,站在大太阳底下,抬头看着天空,看了许久,那姿势有点像杏花老祖的雕像,仿佛是沉思,仿佛是死不瞑目。蓝天白云,与往常一样,大约短期内不会下雨。 可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看完天空,她又蹲下来,看地上爬行的虫子蚂蚁,还用手捏了一点点沙土,放在指尖慢慢的搓揉。 这些都是真实的,完全不掺假的。沙子被阳光晒得略有些烫,蚂蚁虫子如果拦住它们,会直接从指头上爬过去,麻麻痒痒的。 可是为何杏花老祖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幻不存在的。 “。。。余修行一生,至巅峰炼身期,终于踏入传说中的炼灵期,然眼前所见,无法言说。世上万物,乃是虚幻法则,不见生灵,不见死物。。。吾欲与法则相拼,奈何力有所不逮,技有所不及,终跌落至炼身期,寸进不得其法子。寿元将近,修行一途,颇多弯道,留此一书,给予对老祖心有敬畏而细心之有缘人。。。” 钟珍将这“秘籍”读了数次,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懂了,毕竟她才炼魄二层,离人家那个境界差十万八千里之遥。至于什么修炼到炼灵期之后的说法,简直和庙里和尚鬼扯的一样。 一切皆虚幻。。。 想想都觉得可怕,抬眼望过去,眼前所有的一切许多破烂的蜘蛛网似的,全是各种漂浮在半空中的线条,地不是地,天不是天,人也没了,狗也没有了。 假若真是如此,那还修炼个屁啊,实在是无聊到极点,做人一点意思都没了。 想到丁建成还在地底,几乎消失了一天一夜,也不知他会不会好奇自己去了哪里。钟珍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肯定一时半会无法领会杏花老祖的意思,反正日子还长着,不缺这么一天两天的。 不过她现在真的是肯定了,不管挖多少年,地底下是绝对没有任何秘籍的。话说回来,这么小小一颗珠子,能隔绝灵力搜寻,如果真的埋在地下,就算挖个几千年也未必找得到。 她倒不介意挖上三年,反正有灵晶可以拿。 蚂蚁虫子沙土也不看了,钟珍拔腿便往村中赶过去,刚跑了不到一刻钟,一阵大风毫无征兆的刮来,飞沙走石,扬起漫天尘土,差点将她整个人给吹飞了。 荒原的风一向大,可是大成这样还是从未见过,她不明所以,眯着眼赶忙蹲下身子,生怕沙子给吹到眼睛里。 风越来越大,天空中还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听声音却有不像是打雷,钟珍勉力抬头看过去,不远的空中竟然有好几艘巨大的飞船,金光灿烂的,最小的那个也有两丈来长。 “哎哟,这是什么阵仗?” 不管是什么阵仗,看着就让人胆寒,完全是压倒性的威慑。钟珍一向秉持着小热闹看看,大热闹有多远躲多远的观念,立刻将身子缩在地面,从珍宝袋中迅速取出挖土法宝,打算钻到地底先藏一阵。 一马平川的荒原,想躲都没地方躲。 不料运气昨天走了大运寻到宝藏,今天就给抵消掉了。她手中法宝的两片刀刃刚开始转动,一道人影踏着飞剑嗖的迅速飞过来。那人伸出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钟珍的衣领,将她提到空中,直接带到其中一艘最大的飞船之中。 偷偷略微扫了一下抓她的人,钟珍便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站定身子,生怕人家看不出她胆子小。 此人身高体阔,快又两个她那么高,生这极其浓的一双眉毛,一把威严的大胡子如铁刷子似的朝四周怒张,让人光注意到他面上的毛发,鼻子眼睛都看不见了。 大胡子名叫刘斗魁,华阳派的炼魂前辈之一。离暗墓门杏花村的村口还有十来里地的时候,他便一直虎视眈眈地注意着地面的任何动静,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钟珍,想也没想便将她给抓上飞船。 第二十五章 借口实在烂 这次蒙国的几个大门派,华阳派,花间阁,驯兽宗等合力围攻暗墓门,势在必得,足足准备了两三个月,才召集好人手。 天下人都知晓杏花老祖李怀虚当初好大的名头,原本是蒙国人,却到宁国学艺,回来横扫各大门派。修行界流行他无数的传说事迹,端的是强横无比。 李怀虚炼身后期修为,据说竟然最终竟然达到传说中更本没有人达到的炼灵期。 这种人谁也不敢惹,想不到他最终竟然归隐到荒原。只不过杏花老祖年老之时建立的暗墓门,却如一滩扶不起的烂泥似的,显然压根都没得到任何真传。 各大门派暗中也派遣了不少人前来寻宝,然而偷偷摸摸完全不能成事。 假若是血尸派那种摆明招牌的邪派,为了吸取血气见人就杀的恶劣门派,灭了便灭了。可是人家暗墓门向来低调,收集尸体也都会花银子或者灵晶,门派弟子除了出去采购大量食物,几乎很少出荒原。这样的门派,连找理由攻打都很难。 这次却是有响当当的好理由,只因他们抓了一个人,那人叫做李独秀,曾经是华阳派的弟子。 钟珍犹豫了一阵,小声的问道:“不知前辈寻小的有什么事?” 刘斗魁虽然对暗墓门的情况了如指掌,却也想再次确认一番,“你可是暗墓门的弟子?” 撒谎钟珍倒是不敢,等下戳穿了反而更加难以脱身,她很老实的回答,“小的是新入门不到一年的弟子,被人骗来此地,时常被人欺负,一直想寻机会回家。” 其实她到暗墓门已经差不多一年半快两年了,将日子说短一点,也能稍微撇清一下。这么多飞船过来,人家肯定不是闲来无事领略荒原风格前来游玩的。先前她还期盼着是冲着别派的,哪里知道大胡子第一句话就问及暗墓门。钟珍此时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只盼着人家看她年纪小修为弱,轻轻放过。 刘斗魁点了点头,心想暗墓门果然是邪派,竟然拐骗弟子,这又是一桩罪名。“你们门派有多少炼魂期的长老,多少炼魄期的弟子?” 钟珍假意思索了一下,唯唯诺诺讲道:“我一向都住在新弟子的外围地界,只去过门派大殿一次,实在不晓得这些事情。前辈你问这个做什么?门派的人一般都呆在地底下,几乎不怎么出去。” 见问不出什么来,刘斗魁挥手召了个弟子,吩咐将钟珍好生看着。不过是一个小杂毛,他也不怎么上心。 没一会儿,飞船便到了万人坑附近,降了下来。 村口那边没有人看守,可门派大殿这里长年有弟子守卫,掌门傅不修早得了消息,苦笑一声,叫人通知了一下所有的长老,便带着众人上了地面。 一边是几千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一边是老迈干瘪的傅不修与百十来个尸修守卫,这仗简直没办法打。也不知道是羞辱了暗墓门,还是这些门派弟子来羞辱自己的。 傅不修倒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好笑得很,他的确笑了,站在人前很悠闲的问了声,对站在最前方的刘斗魁讲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各位到小派来有何贵干啊,来了这么多贵客,小派摆酒的桌子都不够用。” 那边带队的是华阳派的一位炼身初期的老祖,不过他自持身份架子大,在飞船里没出来。因为老祖之故,而华阳派的确势大,便由刘斗魁出面喊话当台柱。 “我乃是华阳派的刘斗魁,门派弟子李独秀为贵派囚禁了十年,此次来便是想问一下掌门,这是何道理?” 傅不修愣了愣,有这样的事吗?不过即使真有这事,也用不着这么多人来,况且华阳派的弟子被囚禁,关花间阁等其他门派什么事情。 还不是为了杏花老祖的宝藏秘籍,看来他们这次是势在必得了。想出这么个烂借口,也亏得他们了。 暗墓门因杏花老祖的缘故,经常有人来挖坟,除非运气好逃跑了,基本上全杀了。杀掉的人,死无对证,骨头早被炼制成法宝了。 这点已经是内部隐而不宣的公开秘密。 傅不修微微一笑,“小派倒是抓过几个来暗墓门盗宝的修者,都是些其他尸修门派的,却不曾囚禁谁。你可有证据?” 刘斗魁一挥手,“将李独秀带过来!” 钟珍此时也被带下飞船,站在边角上看热闹。人家见她年纪小,而且是被暗墓门拐骗来的,也就没施展什么手段锁住她的灵力,连绳索都免了。 比起当初在地牢里的李独秀,他显然胖了不少,看起来不再瘦得像半个人,只是五花大绑,面上鼻青脸肿的显然是新伤,被人推倒在地上,如一条死狗似的。 当初李独秀被关了那么久,一脸污垢,钟珍一直不知道此人长什么模样,如今一身是伤,脸肿得跟个猪头似的,仍旧看不出来。 她不明所以,不是说他是华阳派的弟子吗,为了这人到暗墓门寻仇,怎么还绑着,竟然浑身是伤,站都站不起来。 傅不修瞧着那个被丢出来的人,满脸诧异,“敢问这位真是贵派弟子?我瞧着还以为是贵派的仇人。。。” 刘斗魁皱眉一阵头大,不是说了不要再打了吗?就算打也别总打脸,怎么又弄出一身的伤,还绑得这么结实,瞧着实在不像样子。 他咳嗽了两声讲道:“此人便是李独秀,他被暗墓门一位姓邓的长老囚禁多年,前几个月才被我派之人寻到。” 李独秀真是心比黄莲苦上百倍,本以为逃出地牢,偷袭钟珍不成,反而被一堆尸修追,好不容易遇到一群正派人士,结果还被认出来,直接交到华阳派,换取悬赏灵晶。 当初他拜入华阳派,也就杀几个弟子抢了些宝物而已,没想到事情败露,而且其中一个弟子还大有来头。他拼死逃到宁国,以为换个地方就没事了。谁料到有次喝多了,吹嘘了下自家老祖的事迹,却又被邓普斯给听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 傅不修一听是邓普斯干出来的,松了口气。 这些人当然不是来为这个李独秀报仇的,多半是为了杏花老祖的宝藏秘籍。 他年纪一大把,不等于马上就想死了,怎么也想再多活几年,再说还有上千名弟子的性命。门派位置不重要,让了就让了,弟子的姓名保住要紧。暗墓门没了,换个名字,换个地方,叫做地底门也使得。 只要不给他们理由胡乱杀人便成了。 第二十六章 义愤填膺 如果是其他长老干的这囚禁人的事情,傅不修恐怕得头疼一下,可是邓普斯却有些来历,想必就算是华阳派也得卖个面子。 “这个。。。此事我的确不知。邓长老本就不是尸修,乃是宁国邓家的之人,紫霞宫的炼魂期长老。他只是闲暇之余到荒原看看景色,喜爱此地,便担任本门荣誉长老。邓长老平日不管事,也不住在门中,十年前到此,想必有什么特殊的缘故,说不定与这贵派弟子李。。。嗯李独秀有关。老朽我也颇为好奇,为何邓长老会关了这位李小友许多年。” 傅不修活了差不多三百年,心如明镜,当初邓普斯到暗墓门做长老是图什么,显而易见,他也不说破。宁国大家族来的修行者,明面上的得罪了也不好,假假给个荣誉长老,只要不太过份,大家得过且过。不过邓普斯真能找出什么来,到时候再商量一番,要么下手抢了,要么大家平分。 哪里知道此人手段实在不怎么样,寻宝一点都不积极,还住那么老远,都三百来里地了。这宝怎么寻,难道还得在自己的洞府下面挖条几百里的地道? 事实还真如他所揣测,钟珍逃跑的那条地道便是邓普斯找人挖的,足足三百多里地,也亏得他财力物力多得没地方用。 刘斗魁一时语塞,将话挑明了,似乎有些丢脸。可是不挑明吧,难不成真的将人家满门的弟子给杀光了。虽然许多人都晓得是为何到此,可明面上实在不好看啊。 他略作斟酌,决定还是死撑到底,摆明车马为李独秀寻仇,只是手段不需要那么强硬。这位干尸似的掌门肯定也不打算鱼死网破,大家好聚好散,占了他们的门派就算了。 还未等他开口,一片寂静中,突然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小的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斗魁心中一怒,这帮弟子们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有人敢打断他说话。 先前说了好生看守李独秀,别折磨得太厉害,结果被打成条半死的狗。这会儿当着暗墓门掌门的面,正在想说词,结果竟然有弟子插嘴,回头肯定狠狠的训斥一番,整顿整顿下门风。 回头一看,却见说话之人并非是本派弟子,乃是先前抓的那个暗墓门的小姑娘。 傅不修此时也注意到钟珍,心想她怎么站到对方的阵营里了,难不成当初就是被派过来的奸细?亏他还打算差不多时候就送她一粒解尸毒的丹药,将来稍微培养一下这丫头。 被无数人注视,钟珍饶是向来胆大,也忍不住心里略微发虚。只是李独秀这混蛋,不搞死他,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怒气。 “这个。。。我是暗墓门的新弟子,入门尚浅,人小言微,不过此事的首尾大约知道少许。” 钟珍添了添发干的嘴唇继续讲道:“前些日子,我恰巧在邓长老府上做画师,有一天洞府发了大火,我躲到一处无人之处,见李独秀被关在地牢中。他央求我救他出去,我本害怕邓长老责罚,无奈见他好生可怜,便答允此人。” 她慢慢走到李独秀的跟前,冲着他呸了一声,“可他实在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应该说禽兽都不如。我辛辛苦苦的将他带到地面上,还给了他一枚丹药,不料回过头他便下狠手要杀我。” 李独秀听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当时还不是为了宝藏才救人的,说什么是要要将他带到掌门面前,分明是撒谎。他心中很是不忿,虽然全身不能动,灵力被封,可是嘴巴却可以说话。 反正被华阳派抓到,以后就算不死,估计又得被关着,说话便没多少顾忌了。 “当初没打死你,算你运气好。学了我的法术,带我出去本来就天经地义,谁知道你贪心不足,竟然想知道我的秘密。我若不杀你难不成等着你杀我?” 钟珍站在他身边,义愤填膺的回嘴,“我虽小,却也懂得知恩图报,当初被骗到暗墓门,心里一直有点不平,可傅掌门为人甚为和善,对弟子如父母一般。” 她朝着李独秀吐了口唾沫,“这个坏人在地牢里,一看见我就说他是杏花老祖的二十七代子孙,知晓老祖的宝藏所藏之地。我虽然不懂宝藏有什么用途,但是也知道这样的东西,不是我一个刚修行的人能贪图的,本来打算将他带到掌门跟前分说。” 她扬起头,大声的说道:“此人身为杏花老祖的子孙,怎可如此坑害本门。这小人必定是在华阳派花言巧语,骗得大家为他寻仇。按我说,邓长老囚禁此人,说不定是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假若我没猜错,华阳派的诸位弟子中,说不定也有不少人与他有仇,不然也不会被人打成这样。” 李独秀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加上浑身疼痛,脑子也不好使。不过任凭钟珍说破了嘴,为了找杏花老祖的宝藏,肯定没有人会杀了他。 傅不修简直对门下这个小弟子越来越欣赏了,虽然话中有些漏洞,但是勉强也能自圆其说。既显得善良,撇清自身,又为自己门派说了不少开解的话,将错处全部丢到李独秀的身上。 连不在场的邓普斯都得承她一点情。 如若对方不够精明,说不得被还真会当她是个纯良之人。 傅不修不免心中晒笑,怪道她早已知晓所谓弟子考核是假,原来早就从李独秀这里听说了杏花老祖的秘籍。 只是她眼界也太窄了点,小小一点蝇头小利,便将自己卖去做苦力。想来应当是历练不够,年岁太小之故,倘若再给些时日,必定能更加奸滑。 可她为何跳出来说这番话?难不成真的要为门派出头?这种可能实在太小,傅不修百思不得其解。。。 化阳派不少与李独秀同期间入门的弟子,听了钟珍的陈述,一点都不觉得出奇。早先他修为低的时候还没露出什么痕迹,日子久了,他身边一些弟子总是莫名其妙中招消失不见,便是个眼睛长在膝盖上,也晓得他阴险毒辣。 刘斗魁却觉得有些烦恼,他总不能说钟珍说谎,强行说李独秀是个好弟子。那人的品行实在太差,出场的姿态又过于狼狈,想撒谎掩盖下都不行。 见这大胡子似乎被难住,傅掌门又笑了,想占了人的门派,又找不出好理由来,真真是好笑。 第二十七章 弄死你 傅不修全然不打算真的与这帮来势汹汹的人对峙,还是赶紧将邓普斯推出来,免得对方恼羞成怒。 “我暗墓门虽是尸修门派,弟子却从不惹是生非,都如先前那位小姑娘一样,十分的老实厚道。既然这事与邓长老有关,可他并非我派正式长老,只是挂个名头罢了。依老朽之言,大家远道而来甚为辛苦,不若大家歇息一阵,等寻到邓长老,我们再行商讨也不迟。” 至于邓普斯会不会来,已经有人去请了,他若是直接打道回宁国,那么私下里,再与这大胡子商讨让出门派的价格。如果邓普斯会当面对质,到时候再另行计较讨价还价。 门派肯定得让,只是看对方出什么价钱。 见暗墓门的掌门将梯子递过来,台阶也摆好了,刘斗魁也不忙着这会儿招呼大家上前打架。毕竟不占理,来这么多打手,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也不能传出去太难听。 与傅不修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便想着先好好审问下李独秀,回过头去,恰好见到钟珍将一枚簪子捅进李独秀眼角侧边的太阳穴。 毫无还手之力,被打成猪头的李独秀哼都没哼一声,立刻毙命。 “你。。。你竟然将他给杀了?”刘斗魁大怒,几乎想将钟珍给当场劈死。他一巴掌扇过去,打在她胸口,钟珍顿时跌落一丈开外,口中鲜血涌出,痛不欲生。 钟珍也是有苦难言。 按照她的扮猪吃老虎的习惯,当场杀死李独秀,实属无奈之举。 李独秀号称知道老祖的藏宝之地,虽然未必知道在雕像中,说不定隐隐晓得大概的位置。 到时李独秀真知道点什么,他们去查探雕像上新添的痕迹,不难联想到已经有人拿了什么。她手握烫手山芋,被人发现,肯定会被弄死。 毕竟珠子中杏花老祖的秘密太过可怕,任凭是谁拿到手中,明里暗里,都会将她钟珍灭成渣子。 此时她只后悔,怎么没在自己的秘密洞府里多蹲两天,将珠子中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然后想办法毁掉此物。珠子此刻正在她的丹田中躺着,可她学会腹中藏宝的秘密,同样也只有李独秀知道。 不杀了他,自己就会立于危墙之下。 杀人灭口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好在这人该死得一塌糊涂,钟珍全然没有做了恶人的负担。 再则她对此人恨得牙痒,刚才一见到,已经是怒火中烧,憋都憋不住,只想扑过去干掉他。便是没有宝藏这回事,说不定也会冲动之下,趁着这个恰好在他身边的机会,宰了这背后阴人的混蛋。 亏得她那么讲信用,得了腹中藏宝的法子,特点跑回去送他一粒魄力丹,早知道喂狗都不给他。 之前钟珍见大胡子似乎也没那么凶,与傅掌门说话的声气虽大,可气势其实很一般。便豪爽的赌了一把,果断将李独秀给杀了。 至于眼下会不会被大胡子活活打死,钟珍也没办法。她只盼望人家看出她修习的是土行之力,还得帮忙挖土寻宝,会与傅掌门对她那样,当个宝给拱起来。 见大胡子怒气冲冲,犹豫不决要下手不下手的,钟珍倒在地上,挣扎着扬起头来,又吐了几口血,断断续续讲道:“他是个大坏蛋,不杀。。。此贼,我也不活了。。。咳咳。。。我不过十三岁稚龄,他竟然。。。对我拉拉扯扯。不从了他,反而要伤我性命。。。” 旁边那些华阳派的弟子本就对李独秀极其厌恶,听了钟珍的话,都恨不得再上前添补几刀。 刘斗魁心中烦恼之极,李独秀为人如何该不该死,那不重要,可他最近知晓此人是杏花老祖的子孙辈,拷打逼问许久,还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杀了岂不是断了线索。 见钟珍呜呜哭泣,更是厌烦,很想再补上一掌,将她了帐。 他手掌举得高高的,不料斜斜冲过来两个人,同时拦住。 其中一人是傅不修,“这位朋友息怒,我门下弟子自当由我这个掌门来管教。她虽杀了李独秀,却是因为被此人恩将仇报,心情激荡所致,情有可原。邓长老将李独秀关了十年,想必他知晓一些消息,你且先别忙着生气。” 另外一人却是个容貌甚美,雍容华贵看着三十来岁的女子,她淡淡一笑说道:“刘师兄,且慢动手。此女虽是炼魄二层修为,只是她与我的爱魄有些感应,想必是修炼了此魄。” 女子转身又冲着傅不修讲道:“小女子乃是花间派的长老,姓岳。我花间派素来对炼有爱魄的女子喜爱,这姑娘并非尸修,如若掌门肯割爱,我便求了刘斗魁师兄,饶她一命,改投花间派如何?” 钟珍松了一口气,第一掌没被人拍死只飞出去一丈远,大胡子绝对是手下留情了,再加上有两人在旁劝解,至少暂时小命可保。 换门派嘛,她倒是求之不得,没太多忠肝义胆替暗墓门卖命,此时只盼傅掌门会放手让她离去。 果不其然刘斗魁脸色虽难看,但是高高扬起的巴掌放了下来。他与傅不修还不能马上撕破脸,再则花间派岳美善的面子也得卖。 “此事我不管了,岳师姐你与傅掌门商议便罢了,这小姑娘胆子不小,先前在人前侃侃而谈,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杀人,便是去了花间派,难保会养得熟。到时候别替人家养了一匹狼,吃了自家那些娇滴滴的羊。” 他说罢拂袖而去。 岳美善称呼他为师兄,他可不敢真的喊对方师妹,仍旧以师姐相称。 论修为刘斗魁不见得是最高的,炼魂中期罢了,比起后期的岳美善和傅不修,要差一个阶。只是华阳派在蒙国的地位甚高,这次又有炼身期的老祖压阵,他的气势比起岳美善高了不少。 气势归气势,长得高大不见得灵力足,万一真的一掌打过去叫人给拦住,打又打不过,尴尬得很,实在很丢脸。 傅不修唤了个女弟子,将钟珍抱过来,略微查看了下伤势,倒不是特别严重,先前看她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模样,竟然是装的。 不过他不方便表露出来,皱着眉头,从珍宝袋中取出一枚疗伤丹药,喂入钟珍的口中,并很卖力的用灵力化开。 四周都是人,他不好问话,刘斗魁不在此,管事的人是岳美善,傅不修笑眯眯的对她讲道:“我先带这小弟子去疗伤,顺带问问她是否有意加入贵门派。如若邓长老到此,等下再来商讨后续事宜。” 岳善美很客气的与傅不修说了两句话,也进了飞船。 第二十八章 鸭群里参杂的鸡 “钟珍,你可实在是不简单啊!便是掌门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没你胆大。我们暗墓门存活这么多年,讲究的就是明哲保身,我也不敢留你,花间派你愿去便去吧!” 傅不修心中对李独秀的死因有些疑惑,不过话得慢慢说,保不定她会露出马脚来。 听掌门允许她改投其他门派,钟珍心中大喜,勉强按捺住脸上的笑容,仍旧摆出受伤痛楚的模样。刘斗魁那一记力道不小,可她比一般人身子要结实,便是受伤,也没有那么厉害。 先前与丁建成聊过一些大门派的事宜,花间阁是女子修行门派,虽不如华阳派人多势众,却也不容小觑。 门中清一色的女修者,不少出色的弟子到了差不多年龄,多半嫁给一些位高权重的其他门派的长老,还有远嫁到宁国第一大派紫霞宫的弟子,因此花间阁有个奇异的称号,叫做修行界的后宫。 能否嫁个厉害的人物,这点钟珍不看重,她可没想那么远。这几个月借用丁建成的蒲团,用得十分舒爽,想着进了花间阁,作为能吸收土息的一等弟子,肯定也会发一个。 “掌门在上,弟子心里对暗墓门不舍,可我实在不是尸修,入花间阁也算是权宜之计。我虽入门的时日尚浅,受各位师兄师姐的照抚,突然间要走,心中实在不舍。。。” 竟然还在装蒜,老头子我吃的米比你吃的盐还多,傅不修摸了摸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子,笑眯眯打断她继续演讲,“我说钟珍,你心里怎么想的,掌门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果然舍不得走的话,我便留下你如何?” 钟珍大惊失色,演戏过了头,赶忙补救,“这个。。。禀掌门,弟子如今也算不得是尸修,未免将来会被同门排挤,一群鸭子里参杂了只鸡,总会让大家不愉快,倒不如换个门派为佳。” 傅不修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沉着一张干尸脸,冷冷讲道:“说东的是你,说西的也是你,李独秀为何而死,真要我说出来?你救他出牢笼为了什么,你杀他又是为了什么?他刚从地牢里出来,就与你一个没多少姿色的小丫头拉拉扯扯?不是掌门我教训你,小聪明用多了,迟早被人看穿。” 钟珍一阵沉默无言,老家伙看来什么都知道啊,眼下密室中只有两人,麻烦大了。 傅不修瞧着呆若木鸡状如鹌鹑的小弟子,继续言道:“看来你定然已经拿到宝藏,我还真好奇,老祖到底将宝贝藏在什么地方。” 只能死不认账了,钟珍头皮发麻,“掌门这话说的,李独秀怎么会告诉我,我又打不过他,差点被他弄死。这不是为了报仇才杀了他嘛,与宝藏又有什么关系。” 傅不修不再逼问,突然展颜呵呵一笑,“你这小姑娘,真是。。。罢了,各人有各人的机遇,我不过问细节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多门之室生风,多言之人生祸,假若你不在众人面前开口,那李独秀也翻不出多大的跟斗风浪来,多半是被囚禁或者被其他仇人暗地弄死,你又何须多此一举,将自己推到风尖浪口。当别人傻的人,通常自己便是个傻子。。。呵呵。。。” 钟珍愣了愣神,想想掌门说的话果然有道理,她何必去凑那个热闹。便是人家知道李独秀当初是她给放出来的,未必真的会怀疑她得了宝物,即便怀疑又如何,坚决不认就成了。 眼下出了个大风头,反而将四方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她对着傅不修很恭敬的鞠躬行礼,“多谢掌门教诲,往后我会记得少说话,只管埋头闷声发大财。” “便是要开口,也得将话说得含糊圆滑一些,模模糊糊的让人家去猜,也算是给自己留点后路,免得戳穿了不好圆谎。” 钟珍面上一红,她自幼便是满口胡柴,街坊上的小孩子不知道被骗了多少。如今习以为常,忘记人家都是几十上百岁,甚至几百岁的人,哪里能同街坊幼儿相比。 两人说了一阵话,傅不修略微传授了一些暗地阴人的法门,比如说杀李独秀,可以用其他的法子,根本不用闹出这么大阵仗,差点叫大胡子给拍死。 算是个道别的礼物,不过他似乎有点错觉,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纯良起来,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但想法子护住门下弟子,连一个要改投其他门派的小姑娘也和颜悦色的照应。 也不知为何,钟珍仿佛觉得这位老掌门有点与阿婆相似,不由得渐渐生出些孺慕之情来。要不是觉得暗墓门着实无趣,她竟然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去了花间阁,你自己小心些便是了。我常听人说起这个门派,都是些闲汉的污秽言语,背后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情。掌门我没多少年的活头了,便是想留下你,以后也难以照应。” 钟珍点点头,忽然觉得眼前似乎有些模糊,伸手摸了摸,竟然流出点眼泪来。 恐怕是又想起阿婆了,这老掌门真是让人讨厌啊!她摇了摇头举起袖子擦掉眼泪。 傅不修见状颇有两分感慨,他不过是见钟珍天资尚可,狡猾可笑,多言了几句,想不到她竟然哭上了。 此女张口要好处,伸手杀人的时候,却不见她如此多愁善感。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修行者虽说懂得与有利的人结些善缘,却不可心肠太软,更加不能太过轻信与人。 倘若自己真是有什么坏心,扮出慈祥老祖父的姿态,骗得她真心相待,小姑娘岂不是会吃个大亏。他摸了摸胡子,想想似乎觉得钟珍与自己年少时颇为相似,整个一个小骗子,却也懂得些好歹。 当初自己不就是这么承了从前老掌门的情分,也是傻乎乎泪眼婆娑的,不小心上了个大当,坐上掌门的位置,劳心劳力累得同一条狗似的。 他正待开口同钟珍再说一番道理,外间却传来弟子大声的呼喊,“掌门,邓长老已经被黄长老请来了,还请掌门一同出去商讨。” 来得倒不慢,还以为邓普斯会直接回宁国,想不到还是放不下老祖宝藏。 傅不修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以后的造化还是得靠自己。他拍了拍钟珍的肩膀,“你随我来,等下记得要少说多看。” 第二十九章 唱大戏 地面上的情势毫无紧凑之感,哪里像是来灭门的,简直就跟出门玩耍一般。各大派彼此认识的弟子们,都围在一起谈天说地,互相之间称兄道弟,热热闹闹的,一副他乡遇故知的热切气氛环绕四周。 只有花间阁的一干女弟子们并未上前,全部都站得远远的,眼角却是偷瞄其他门派的精英弟子们,瞧那些个别派男弟子长得比较俊美。 交好的姑娘们偶尔还会交头接耳,红着脸讨论某几个着实仪表不凡的弟子们。 不过当邓普斯站到人前,花间阁那一票姑娘几乎全部都转移了目标。 大家都又是纳闷又是害羞,怎么暗墓门的长老是这个模样,好似凡俗间的那些高门贵介公子,虽不见得俊美得眉目如画,但是体态修长有如玉树临风,既有儒雅之气,又不会太没男子气概。 最要命的是那股说不出的成年男子的潇洒气息,让即使平日十分端庄的女弟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邓普斯倒也没细心打扮,又不是要与人相看,与平时没有太大不同,手里握着一柄绘着山水的折扇,穿一身宝蓝色宽袖长衫,头发以白玉冠束好,只留下两缕垂在胸前。 他天生就在女人圈子内混,自然发觉有女子注意,转过头对着花间阁的众女,露出一抹轻笑,手里的扇子略略在胸前摇了两下。 顿时风流气息十足,不少女子面上一红,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不过此时有正事在身,换了别的时候,邓普斯或许还会想办法去勾搭几个绝色的姑娘,眼下却忙着和刘斗魁打嘴仗。 “。。。刘兄,你这话差矣,我怎会无端端囚禁华阳派的弟子,倘若他与我无怨无仇,又怎会如此对待。李独秀人品实在不堪,曾侮辱两名我家的伺妾。。。至于他说被关了十年,这种话也说得出来,明明就关了几个月而已。倒不曾听他说是贵门弟子,不然我肯定择个时间放他出去。不想他竟然自己走了。” 刘斗魁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装模作样的男子。男人就应该如他这般,留着大胡子,浑身肌肉,高大结实。此时被邓普斯一番睁着眼说的瞎话,几乎激得要动手。 邓普斯也不是真的要与人打架,既然是扯谎推卸责任。先前听暗墓门的黄长老来寻的时候,就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还有其他准备。 虽然单对单他不惧,可对方人多势众,闹起来真的灰溜溜的逃跑,面子上不好看。都已经是炼魂期人,哪里还能像少年时那般被人当兔子撵。 他招手叫后面的云翩翩和王灵娉上前,“当日就是这两位伺妾被他挟持,证人都带来了。” 王灵娉仍旧是一身白衣,头上扎着飘逸的白色丝带,容颜却十分憔悴,缩在云翩翩的身后,面色惨白低着头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 云翩翩这次却改了装束,不再学王灵娉,一身桃红色长裙,乌黑的云髻堆得散而不乱,并未搞得满头珠翠,只是斜斜地插着一枚摇摇欲坠的凤钗,晃晃荡荡,让人看着心神不定。 她没同当初那般将半个肩膀露在外面,只是衣衫轻薄贴身,将圆润雪肌衬得更是诱人。 她哇的哭倒在地,“我本是邓哥哥心爱之人,不想被李独秀这个无耻之徒侮辱,如今再也不配与邓哥哥做眷侣。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位英武不凡的大胡子前辈,假若你家的夫人遭到这般惨事,还不将那狗贼活剐了。邓哥哥深明大义,只是囚禁他数月,如今人都走了,为何还要为难与我们。” 钟珍瞪大了眼睛立在傅掌门身边瞧着这场戏,她不禁对云翩翩佩服有加,一些日子不见,竟然脑子好用很多,连打扮都比从前好看。 虽然人家明知道云翩翩在胡扯,却也扯得那么在情在理,条理通顺,下手自污简直一点都不含糊。便是她自叹脸皮厚如城墙,但涉及男女之事,也无法做到如此不要脸。 正在此时,大派众弟子那边突然飞速奔来一年轻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灵娉,“王师妹,师妹我找得你好苦,你。。。你怎么成了这邪魔歪道的伺妾,难不成是他强抢了你去。。。” 刘斗魁不认得此人,但是他身边驯兽宗的一位长老脸色一变。他先前就已经隐隐认出失踪了有一年多的女弟子王灵娉。 因她生得貌美,气质冰冷,对男弟子一向不假辞色,在门派的颇有些名声。不想却在一次历练中,突然失踪,当时闹得挺大。 门派弟子变成人家的伺妾,而且似乎还被李独秀侮辱,驯兽宗长老根本不想认她,谁知道竟然有弟子傻乎乎的冲出来了。 情势急转而下,邓普斯扶额。 他为了惩罚王灵娉当日与云翩翩打斗,烧了洞府,已经好好的惩罚一番,将她们二人都丢到坊市的楼子里去了。今天需要点人证,特意让两女在一大群人面前丢脸,却忘记王灵娉曾经是驯兽宗的弟子。 王灵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一句话都不说,哭得梨花带雨,瘦弱的身子在风中好似柳叶一般无助,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那位师兄手足无措,笨手拙舌的一个劲安慰。 云翩翩顿时冲着王灵娉翻了个大白眼,就爱装模作样,她顿时忍不住拆台,“王妹妹,快别哭了,你我同是邓哥哥的爱妾,往日风光无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次李独秀那狗贼侮辱了你,可是邓哥哥并未嫌弃你啊,虽然不如往日那般宠爱,可你却不能转投其他男人的怀抱,女子见异思迁可不大好。” 钟珍简直对云翩翩的战斗力有了新的估计,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被谁给好好的教导了一番,说的话竟然刀刀入血,那位“王妹妹”以后真的不用再做人了。 王灵娉果然气得差点吐血,本来还想蒙混过关,哭哭啼啼的暗示自己乃是不得已被邓普斯带走的,其实并非背叛门派,可云翩翩却定要拆穿。 此时若分辨不曾被李独秀侮辱,旁的人也未必信。 她本来就不善吵架,从珍宝袋中掏出一柄剑,捏了个剑诀,满脸扭曲,狠狠地咬着牙,二话不说,冲着云翩翩就杀了过去。。。 第三十章 死马当活马医 场面太过奇异,谁是谁非,正邪双方应接不暇,摸不清头脑。 本来严肃的场面,变成两名美貌女子互相撕杀,有如看大戏一般,完全忘记两方是敌对立场,都盼着两位美女打得将衣服都扯烂才好。 傅不修觉得自己也该出场了,他又不认得云翩翩和王灵娉,自然不会管那两女如何厮杀。邓长老这番胡闹,倒是有趣,气氛缓和不少,尤其是那个大胡子刘斗魁,目不转睛的瞧着云翩翩,竟然似乎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他走过去对刘斗魁轻声讲道:“依老朽之见,此事还是从长计较,眼下外间混乱,许多话也不好当着所有弟子的面说,不如我们私下聊较为妥当。老朽愿进入你们飞船的密室,大家坐下来好好商讨一番。。。” 钟珍虽然也在看热闹,但是却一直缩在掌门的身后,看都不敢看邓普斯一眼,生怕他会找自己麻烦。 说好的美人图没有画,还将地牢里的人犯给弄出去了,甚至云翩翩王灵娉烧了洞府也隐隐与她有关。 邓普斯最厌烦女子吵闹打架斗殴,丝毫不管云翩翩与王灵聘的厮杀,尾随着傅不修,进华阳派的飞船商讨宝藏事宜。 路过钟珍的身边,他低头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小姑娘你不错啊,你别想着跑,等会儿再来找你。” 钟珍一个哆嗦,忙讲道:“邓长老,说不定我等下可能没空,现在已经是花间阁的弟子了,得听新门派的吩咐。” “是吗?花间阁,这么快就找到撑腰的了。。。哈哈,好吧,我看你能得什么好,以后走着瞧!”邓普斯说完呵呵一笑,便加快了步子跟着刘斗魁等人去了。 见他离去,钟珍松了一口气,似乎花间阁的名头稍微有点用处。 她呆了半响,便朝着花间派的众弟子走去。一众女修者先前见过她,却不晓得她因何而来,好在岳美善虽然已经进去飞船议事,却交待了一个心腹管事弟子马云与钟珍套个近乎,顺便说些门派事宜。 从马云的口中,得知入门便是一等弟子,待遇相当不错,钟珍喜滋滋的便急忙跑回去收拾包裹行李。 不过在这之前,她却得将杏花老祖的石像左手袖子给修补了。也怪当时得了珠子,喜不自胜,完全忘记补洞。等隔天想起来的时候,偏偏就给刘斗魁给老鹰抓小鸡似的从空中逮走了。 挂在石像上当猴子实在太打眼,钟珍只能迅速地敷衍的补了几下,虽然不能修复得尽善尽美,随便瞅瞅应该看不出什么大问题来。 办完这事,她心里才算略微踏实点,拍拍手拔腿往自己的秘密洞府跑。 她手里如今有珍宝袋,那是挖土三年的酬劳之一,不过掌门似乎也不打算讨回来,她也假装忘记这回事,压根都不提。 按说珍宝袋够大了,有三丈方圆的空间,可是她在万人坑收集的人骨头实在太多,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泥雕,愣是塞不进去了。挑挑拣拣的,终于还是忍痛舍弃了不少骨头。有些虽然形态不错,可实在被虫子啃得太厉害,修复起来麻烦。 “花间派也不知是什么样子,我若拿出一堆骨人出来,会不会吓到那些姑娘们啊?”钟珍一边收拾一边乐呵呵地说着。 她心知外界修者对尸修都挺看不上,不过管她们瞧不瞧得上眼,要她丢掉这些宝贝骨头,那可是千难万难。不说自己可以用,以后弄整齐了,还能卖去给尸修店铺换取灵晶。 收拾了秘密洞府里的东西,钟珍便回到与林娇艳同住的地洞。这里并没有放什么太值钱的玩意。不是她不相信林师姐,而是从小有个习惯,爱将好东西藏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总觉得那般才睡得安稳香甜。 林娇艳等新弟子们,都住在暗墓门靠近雕像这一头,离主殿隔了上百里的路程,一般没什么事不会去得太远,以防被高阶的弟子敲诈勒索。 门派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消息传得很快,大家虽然知晓,却不敢没事跑去凑热闹,都老老实实的蹲在地洞中并不外出。也有人想逃跑,往荒原深处去,另外寻个尸修门派,可平时不管事的刘师姐,却是虎视眈眈,见谁想开溜,便是一顿抽打。 将床单扯出来,钟珍取了换洗衣裳往里面摆,旁边的林娇艳心中很不安,以为钟珍要逃跑,拉住她的袖子道:“刘师姐在外间守着,你这样大摇大摆的跑掉,她定然不让,会打你的。” 钟珍嘿嘿地笑了声,“林师姐,我换门派了,以后不回来了。我瞧掌门与那些大门派客客气气的,正在商量些要紧的事情,不过看情形应该是打不起来。我估摸着暗墓门大约是要换个地方了。” “钟师妹你要换门派?去哪里?” “花间阁,人家不知怎么就看上我了,掌门也同意了。” 林娇艳羡慕得不行,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花间阁还收不收人,能带我去试试吗?” 两人一同入门,互相照应这么许久,性情虽然不同,不说是好友也算是患难之交了。钟珍一心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时间没空去考虑离别伤感,听林娇艳这么一说,倒是真想带她去试试。不行的话,让她照样回来当尸修便是了。 所谓试试,大约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到底正派有多排斥尸修,钟珍早有所闻,估计就跟看一具尸体区别不大。 想想人家花间阁的女子,不说人人都貌美如花,至少一眼看过去都挺像那么回事,花红柳绿的长裙,头上戴着精美的钗环珠花,都收拾得十分好看。 钟珍还好说一点,面色虽不见得红润,至少没顶着黑眼圈瘦得皮包骨。 林娇艳却真是与花间阁的女弟子相差甚远,她虽然比那些积年的老尸修们看着略微顺眼,没瘦得太过份,可面皮难免苍白发青。更何况她身上的尸毒明显,且又不懂得吸收其它气息。 钟珍不敢打包票,也不愿意立刻就让林娇艳失望,想了想,还是觉得带她去看看,反正又没什么损失。假若真的收下了,以后在花间阁也有个熟人。 第三十一章 尸气和粪气 两人背着半人高的大包袱,运气好出去竟然没有碰见刘师姐,省去一番口舌解释。跑到花间阁的驻扎地,很快就再次寻到管事弟子马云。 “。。。她可是个尸修,我们花间阁便是最寻常的弟子,也能吸收普通气息。” 管事弟子马云断然拒绝,脸色比后娘还难看,完全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林娇艳闻言顿时面如死灰。她在暗墓门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如今钟珍走了,往后还能靠谁来照应自己呢? 虽说从前家中开的是棺材铺子,为了赚取些零花外快,也会与尸首打交道,给去世之人化妆之类的。可这不代表她真喜欢尸首,乐意天天住在地底下,吃虫子吸收尸气打磨人骨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眼见自己是越来越丑,往后想嫁人都不容易。门中也有女弟子嫁给男尸修,可她宁可死了也不会碰那些师兄们一根毫毛。 往日在家中的泼辣是意气风发,如今的泼辣却实在是装出来的,为了赶走一堆青皮烂脸的活死人师兄们,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心虚。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心中绝望,忍不住抽泣起来,连跪地求情都忘记了。 钟珍真想给她一巴掌,人家说不行就不行啊,想点办法,编排点故事让人同情下也好,真要想离开暗墓门,将头磕破了又怎样。就算万般伎俩都使遍了,仍旧不成,也没什么好哭的。 哭有个屁用,想离开门派办法多得很。门中弟子时时去极远的地方购买食物,想法子多赚点灵晶,付些路费贿赂下,到时候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见林娇艳傻里吧唧的,她只好自己出马,“马管事,不是我说的,暗墓门做事情极其不地道。我们这种新弟子,都是给骗来的。林师姐其实刚入门不到一年,一直想走,也没怎么用尸气修炼,我估摸着随便吃个一粒普通的解毒丹便化解了。师姐与我交好,两人同吃同住这么些日子,为人是极好的。便是去了花间阁,不能修行,门派若缺个打杂的厨娘,林师姐做菜的手艺可是一流。。。” 林娇艳哪里会做什么菜,虽然不至于将白息虫给烤糊了,可手艺实在很一般,钟珍完全是信口开河。 马云听得极其不耐烦,要不是岳师叔说了,钟珍身具颇为凝实的爱魄,又是个土行之人,哪里有耐心听她说这么多。 花间阁可不缺厨娘或者打杂的姑娘,往年收取一堆小姑娘们进入师门,能修炼的便成为弟子,另外那些不愿意回家的,往往就留在门派干些杂活。 那些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哪里能随便从一个尸修门派找打杂的人,万一挑的水里弄了些尸毒进去,那可不得了。 马云可不想承担什么责任,再次拒收。 钟珍不死心,依旧费力游说,完全忘记傅长老交代的要少说多看低调做人。不过,一顿瞎编排倒是引来一群围观的弟子们。 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干脆加入讨论。 其中一个瞧着差不多二十多岁,打扮极其斯文带点书香气息的女子,排众而出讲道,“马师姐,连粪姑都可以修行,我瞧收下这个女子也无不可,听着怪可怜的。” 说起粪姑,众人突然都捂着鼻子,仿佛此人不在此地,都会闻到臭味似的。 钟珍不知她们所说的“粪”是哪个字,还当是勤奋的“奋”,不过看人家那副嫌弃又皱眉的模样,顿时好奇心大起。 一顿七嘴八舌的分说,她才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粪姑在花间阁乃是一个传奇人物,她家原先是运夜香的,便是那种一大清早拉着粪水出城,倒去附近村中,给人种田用。 粪姑与林娇艳有些相似,都是一家老小无数人,便想将这个女儿给卖了。恰巧花间阁收预备弟子,家人心想与其卖给人做奴仆,倒不如送去试试看是否能修行。听介绍人说,便是人家嫌弃闺女不够资格,送回家之后还会给些银钱。 粪姑过了三个月的试炼期,什么气息都无法感应,心里便着急了。 在花间阁的这些日子里,吃喝不愁,也不用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还被父母责骂,她便起心想留下来做杂工。好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试炼期的时候就一直勤快得很,杂工管事觉得她老实便收下了。 嘴巴不甜,人也不好看,那些好差事肯定轮不到。管事婆子问及家中原先是做哪一行的,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一听她家是收夜香的,便分派了倒马桶,运粪水的差事给她。 修行到某个地步,吃下的食物都可用灵力化解,倒是不用马桶或者茅坑,只不过杂工和新弟子们仍旧需要出恭。 这姑娘天生胆小怕事,又总担心被赶回家,除了每日收拾人粪,竟然还主动去收拾那些门派饲养的家禽牲畜粪便。 粪姑虽然没能吸收那些正常的气息,但是进门派学了些修行的法门,干活的时候,也不忘记总是试试。她见天的与人畜排泄物打交道,没过多久,竟然感觉到身轻如燕,体内产生了灵力。 如此一来,她兴冲冲的跑去新弟子管事处报备,执事弟子被她臭烘烘的味道熏得想死过去,问及到底是吸收了什么气息。 此气几乎是闻所未闻,竟然是“粪气”。 尸气与粪气,到底那样更让众姑娘们厌弃,还真说不准。 不过按照惯常想法,尸修都是些邪恶狂徒,杀人不眨眼的人,可真要往林娇艳头上安,却又显得不合适。这姑娘被人拐骗而来,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看着脸色苍白瘦巴巴可怜兮兮,别说杀人,就算是杀鸡也觉得她未必下得了手。 瞧热闹的弟子们分了两拨,其中倒是有一大半认为该带走她。 马云没那么多过剩的同情心,皱着眉头准备叫大伙儿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此扎堆凑热闹,纯粹恼乱军心。 林娇艳见姑娘们对她似乎同情有加,顿时福至心灵,觉得事情仿佛有转机,扑通跪倒在地,不要钱似的冲着马云猛磕头。 第三十二章 传统老法子 钟珍用眼尾偷偷扫了一下,见林师姐果真是下了好大的血本,额头一片青紫,都磕出血来了。 看来还没傻到家! 这才对了嘛,说多少感人肺腑的可怜废话都不如用行动表示。那些卖身葬父的,或者讨钱给八十岁老母治病的孝子孝女们,不都是用猛磕头这传统老法子打动人心。 趁热打铁,钟珍将手伸到怀中珍宝袋里,摸出一粒丁建成送的解毒丹。 “马管事姐姐,这有一粒解毒丹,还是华阳派一个与我交好的弟子送的,先给师姐服下。诸位姐姐如果有多的,我们也可以凑点灵晶再买一粒。林师姐刚入门不到一年,本不愿意修炼这万恶的尸气,无奈被打得遍体鳞伤,不得不修炼,身上毒气本来就少。我瞧一粒解毒丹足够了,两粒的话肯定保险些。” 零零碎碎的又摸出十来枚灵晶,她继续说道:“我手里就这么些了,林师姐你有多少,全拿出来吧?” 林娇艳这会儿完全明白了钟珍的用意,不就是表示诚意外带继续扮可怜嘛,她抖抖索索从怀中掏出个荷包,摸了半天,掏出六枚灵晶,带着极其不舍的眼光伸手递过去。 其实也不用刻意的扮穷,本家就穷得一塌糊涂。 普通解毒丹,也就十个灵晶足够,中了些花草毒虫的毒,立刻就解决了。可是解尸毒的丹药可不便宜,得略微高级些的,至少要四五十灵晶一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里的确备了高阶一点的解毒丹,可那是为了来荒原准备的,怎能随随便便就这么点灵晶就卖给人。 钟珍朝着大家打恭作揖,满面陪笑,“姐姐们,小妹以后与大伙儿都是一家人了,眼下手里的灵晶不大够使,不过我以六十灵晶买一粒解毒丹,可立下字据签字画押,改日一定早早奉还。还求好心的姐姐搭救!” 先前说出粪姑都可修行的那位斯文秀气的女子,似乎忍不住泛滥的同情心,满面慈悲的再次开口对说马云道,“唉。。。真是的,两个小丫头都不容易。马师姐你若下不了决定,我做主收下她,岳师叔那边由我先担着。” 她转头又对钟珍讲道:“我也不收你六十灵晶,按照门派店铺里的买价,四十个灵晶卖与你吧!字据也不用写了,瞧你这般为姐妹出头,我信得过你的为人。” 有几个姑娘早就犹豫着要不要卖解毒丹,想赚个差价,此时顿时埋怨自己怎么不早跳出来,却让这个最好管闲事的黄雅致出来当好人,白白损失了二十灵晶。 这娴雅斯文的女子叫做黄雅致,也是一名管事弟子,虽然岳美善没交代,可收一个新弟子的小权力还是有的。 林娇艳含泪接下两粒解毒丹,朝着卖丹药给她的黄雅致又猛磕了数个头,直到人家温言笑语的扶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云本不想擅自做主收个尸修,眼下却也由不得她了,再则先前也有些意动,想卖钟珍一个面子。她是个二等弟子,虽然是个管事,可有些事情还是得求到一等弟子的头上。 不过,死对头黄雅致每次跳出来做好人拆她的台,心中很是恼火,眼下一堆人,实在不好表露出来,改日总得找回这个场子才好。 顺水推舟便应允了留下林娇艳,马云为众弟子的安全着想,吩咐必须等她尸毒清了,才能进飞船。 收留暗墓门的弟子,是否要征求人家的同意。这根本不是个问题,连钟珍这等一等资质的人都能离开门派,更何况区区一个炼魄一层的林娇艳。 两个少女含泪团团道谢之后,便转身离开,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吃解毒丹。 这里四处都是各大门派的弟子,足足走出去几里路,瞧见个小土坡,钟珍伸手指了指,“林师姐,我们去那里解毒吧,得赶紧些,免得夜长梦多。” 这位钟师妹还真是个有办法的人,为了自己陪小心花灵晶,林娇艳感激涕零,再也不觉得她心狠手辣,也不觉得她小气抠门。 一同进暗墓门,从前还有些妒忌羡慕她不但没有尸修的丑陋,修炼还颇快,如今心中只剩下说不出的感动。 这种大恩,都不知道以后怎么报答,她先前在花间阁众女面前足足磕了上百个头,此时仿佛觉得还没磕够似的,差点膝盖一软,又想磕头了。 还没等她下跪,钟珍见她犹豫踌躇,急吼吼的讲道:“哎哟,你还想什么,赶紧去啊。不就是花了你一些灵晶嘛,以后保管会赚回来的。带你见花间阁的人,帮你游说入门派的费用,两粒解毒丹,还有我出的十几个灵晶,看在我俩关系好的份上,少算你一点。我也不叫你立字据,你以后还我一百二十灵晶好了。” 林娇艳一个趔趄,原来师妹并没有被谁附身,突然变得慷慨大方了。那个晚上拿出荷包一枚一枚数灵晶的人一点都没变,还是她本人。 没变才好,不然晚上又睡不安稳了。 七魄中,不知道为何独独炼成“惧魄”,林娇艳颇觉得无奈。只是自从惧魄成形之后,她总是疑神疑鬼,仿佛人人都要害她似的,也包括这位同住一间地洞的钟师妹。 她道了声谢,便赶紧往土坡后面跑。按照钟珍的说法,吃了解毒丹不但会浑身发臭,还会拉肚子,这小坡好似不怎么隐蔽,万一有人路过就不好了。不过都这种时候,难道还穷讲究,哪里去寻个有遮挡的茅厕。 见林娇艳去得远了,钟珍想了想,在后面追着喊了一声,“你先吃一粒,如果感觉已经解毒了,另外那一粒收起来还给我。” “知道了,谢钟师妹提醒!”林娇艳完全没想到这点,不愧是抠门的钟珍,脑子就是转得快。不过,她转念一想,就算一粒足够解毒,也得对钟珍谎称两粒全吃了。到时寻个机会,将另外那枚给偷偷卖出去,也好还一部分那一百二十灵晶的账。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钟珍全是为她着想,省下一粒解毒丹,到时候只叫她还八十灵晶。只是林娇艳已经被钟珍的狮子大开口给吓怕了,还以为省下这粒丹药交还给她,一百二十个灵晶照样得给。 第三十三章 搬迁领灵晶 且不说这边钟珍如何守着林娇艳排尸毒,那里傅不修等人已经商议完毕。 门派让给对方,暗墓门另行选址挖洞府大殿。讨价还价之后的结果是,无论杏花老祖的宝藏寻到与否,先得付出一笔迁移费,让暗墓门的弟子们先搬家。 这笔费用数目颇大,一顿讨价还价之后,减少了一大半,由各大门派分摊下来,算是可以接受了,刘斗魁岳美善等人拍板决定,就这么干。 暗墓门毕竟是地头蛇,又全部躲在地下,真让弟子们下去剿灭,一来出师无名,二来损失可能也会不小,花些灵晶买个大家平安也好。 邓普斯作为暗墓门的荣誉长老,立刻决定退出门派,将职位给还了加入挖宝行列。他原本就是宁国大修行世家邓家之人,并且是紫阳宫的弟子,也不怕傅不修会拿他怎样。 刘斗魁见他毫不犹豫的拿出好大一笔灵晶,着实让人惊叹,显然背景强大,实在不容小觑。想着反正已经有许多人要分这一杯羹,也不多邓普斯一人,顺口答应。 至于他关了李独秀到底有多久,这事谁都不提了。好在他也提供了点有用的信息,宝藏似乎并非在万人坑附近,很可能在杏花村的村口一带。 等钟珍再次回到花间阁的驻扎地,关于如何寻找杏花老祖宝藏的事宜,几个大人物已经商量出办法,一切基本尘埃落定。 不过这次钟珍却不用去干活,作为挖地能手的土行修行者,竟然跟随大部分的弟子们回门派,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先前还以为人家要收她为弟子,是为了寻宝,眼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难不成真的是觉得我天赋极佳天资过人?想到这里钟珍不由得沾沾自喜,颇有点飞上云端的飘飘然。 花间阁只留下一堆三等弟子还有一个老迈的炼魂期的长老,其他人都随着大队回老家。 她与林娇艳被安排到飞船上一个堆杂物的小房间。 花间阁的飞船不是最大的,但是绝对是最美的,到处雕刻着梅兰竹菊,显出女修门派的精美雅致。 这次来的弟子颇多,几个人挤一个房间,事先都分配好了,多出来的两个人,只好扔到黑洞洞的杂物间去。即便是有多余的位置,人家也不愿与她二人一起。 实在是背着大包裹的两个小姑娘太过寒酸,又担心染了尸毒。这也是外间传说太多,以为传讹,以为人家尸修浑身散发毒气,哈口气就会染上似的。 以尸气修炼的人只是伤自己的身子,转换的灵力虽然带着股让人疑惑的黑烟,却并不会让人中毒,与真正的毒修却是有极其大的区别。 倘若真有那么厉害,尸修们还用躲在荒原做地老鼠,老早就四处称王称霸去了。 林娇艳老老实实的呆在飞船里,不敢到处走动,虽然事情说好了,可谁知道会不会变卦。她只当自己是杂物间的一个炉子,降低存在感,只等着差不多时间便随着飞船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荒原。 钟珍心里有事,怕人家即刻就发现雕像被人捅过几个窟窿,而且是刚修补过的。她屁股如装了个陀螺一般,坐了一阵便再也忍耐不了,跑出去打探消息。 外间此时如炸开了的汤锅一样,热闹非凡。她还从未在门派的地面上看到这么多尸修弟子,随便拉了个有几面之缘的师兄问了问,原来暗墓门马上就要迁移搬家了。 掌门连位置都想好了,万人坑以北的五十公里外,尸气也挺不错,当地虽然没有坑杀大量的士兵,但是当初死的普通人也极其之多。眼下大家只是收拾好了东西,先在地面上稍微住一阵,地道洞府慢慢挖,不用那么着急。 钟珍见这位师兄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很是不解,“门派迁移你怎么一点没觉得不高兴,还不知道要做多久的苦力挖地道洞府,你怎么笑得跟刚娶了媳妇似的。” 那人呵呵一笑,“你还不知道?每个人可以领取一百灵晶呢,你还不赶紧去领,万一等下没了可有得你哭的。华阳派的人说了,因我们暂时没地方住,他们会派人送一批食物,据说会有大批的猪牛羊肉,想想都流口水。。。” 听说可以领取一百灵晶,钟珍对后面的那些话完全听不进去了。反正她换门派的事情估计没多少人知道,不如仍旧是去拿灵晶,多赚一笔是一笔。 况且林师姐还欠自己一百二十个灵晶,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得上,得赶紧叫她也一起去领。 想到荷包里很可能马上会多出两百灵晶,钟珍如喝了蜜糖一样,打断这位师兄滔滔不绝的说如何烹饪肉食,打听了领取灵晶的地方,即刻奔向花间阁的飞船去通知林娇艳。 “钟师妹。。。钟师妹。。。。你等等。。。。” 钟珍刚跑了没几步,便听到有人急吼吼的喊她,回头一看却不是先前那位打探消息的暗墓门师兄。 叫喊之人是早就被忘记到脑后的华阳派弟子丁建成。这小子不是在地底挖土么,怎么跑到地面上了? 钟珍笑嘻嘻热情的迎上去,“啊,原来是丁师兄,刚刚打算去找华阳派的人,告诉他们你还在地底,想法子将你寻到,不想你竟然跑到地面上来了,倒是省下一趟跑腿的功夫。” 丁建成远远就瞧见一个身影,看着很像钟珍,与一个尸修说话。 怕那尸修不怀好意,跑得颇急。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你去哪里了?我还担心你叫人抓了,等了一两天都不见你回来,只好上来瞧瞧。谁知道华阳派来了这么多人,暂时倒不用下去了,不过恐怕这一两年都得到处挖土。” 说到这里,他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钟师妹,到时我们仍旧一起干活,你看行不行?” 钟珍颇有点感动,生出些歉意。这小子心眼也太实在了,竟然冒着被抓的危险来找自己。 “丁师兄,实在对不住啦,我大抵不会留下来陪你挖土,说不定很快就回门派了。要不往后你有空来花间阁探望我啊!” 第三十四章 飞船上受冻 丁建成猛然想起钟珍一直没说她是哪个门派的,原来竟然是花间阁的,顿时笑得牙不见眼。这下那些师兄们可要羡慕死他了,与花间阁的小师妹不但认识,还孤男寡女的相处过几个月。 其实他对于什么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才十六岁的少年,一直在门派长大,又是个一等弟子,平时被看得紧,极少出去外间花花世界见识。 时常听师兄们吹嘘说与花间阁的师妹们都认识,可真等到门派交流的时候,那些仙子般的美貌师姐师妹们来到华阳派,却不见师兄们前去去相认。 好几个人都被戳穿了谎言,让大家一顿笑话。 这会儿他真的是实打实的认得一个,顿时觉得十分豪气。 丁建成打定主意,缠着钟珍不让她走,一直胡乱的说些连自己的都觉得是不知所云的话,心中希望有个认识的师兄过来,也好表示自己认识花间阁的女弟子。 钟珍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闪闪的灵晶,心急得不得了,哪里有功夫与他闲扯。想到这人话又多得要死,万一又开始说起小时候尿床的事情,还不知道等下灵晶会不会没了。 一人一百个灵晶,门中弟子不到一千也有*百,那得多少灵晶啊!说不定是先到先得,去得晚了派光了,还是赶紧些为妙。 寻了个丁建成略微停顿喘气的空档,钟珍忙说道:“丁师兄,门派还有急事,我得先走一步,以后再慢慢聊啊!” 丁建成很是不舍,“钟师妹,下次花间阁弟子到华阳派的弟子交流,你可一定记得要来。” 花间阁是全女修行者门派,一般可不让人随便去,丁建成即便是想去探望钟珍也不成,只能盼望她会到华阳派来。到时便可同师兄们吹嘘一番了,面上会多不少光彩。 钟珍笑容满面一个劲的点头,“一定去,一定去。我先走了啊!” 她拔脚便跑,丁建成依依不舍不放心的在后方又喊了声,“师妹,我们约好了,要记得哦!” 这么积极,难不成这小子竟然对我有意?钟珍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丁师兄一点都没有色迷迷的瞧着我啊! 她懒得管人家到底为何一定要拉交情,惦记着领取灵晶的事,脚步如飞的跑得远了。。。 飞船在天空飞得极其快,比起马洛师兄慢悠悠的骨鸟,相差十万八千里。飞得快也有个不好的地方,外间风极大,刮在船的罩子上,发出呼呼的巨大的声响。 钟珍还挺担心,如果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恐怕头都要吵得炸开。 先前她还挺眼气这飞船的豪华精美,现在真的坐到飞船上,却觉得不过如此,比起驯兽宗人人驾驭的大飞鸟来说,一点都不惬意。 飞船已经在空中好几天了,师姐们全部都愁眉苦脸的蹲在房间中,她起先还不明白为了什么,等跑到外间瞅了瞅才晓得原因。除了风声大,不少小缝隙中还会漏风,冷得人打哆嗦。 大家的房间中,都生着小火炉,一点也不觉得冷。就连她与林娇艳居住的杂物间也摆着几个破损的火炉,还堆着好几篓子的上好银丝碳。本来钟珍还挺不解为何飞船上会有火炉和碳,这下终于搞明白了。船飞得这般高,里面实在很冷。 林娇艳却是不肯用,怕人家说她自作主张,到时候要她赔灵晶。钟珍却不管那么许多,取出火石,寻了两个没有破得太厉害的火炉,将炉子点燃。 就算是上等的好碳,花银子也就买到了,不值钱。杂物间堆这么多,显然都是给大家备用的。 早先暗墓门因搬迁,两人各自领取了一百灵晶,见另外一个大殿里也是人声鼎沸的,显然也是在领东西,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排队领食物。与平日那种管饱不管味道的食物不同,这次都是上好的肉菜,钟珍拉扯着林娇艳,赶忙排队又弄了两份。 林娇艳还怕带着吃食会馊掉,哪里知道飞船上这么冷,便是没有珍宝袋,放个上十天也不会坏。 两人就着两个小火炉,边烤火取暖边烤肉,顿时吃得满嘴流油。 到底飞了三五天还是六七天,钟珍过得糊里糊涂的不得而知。她偶尔去船面上透过琉璃窗看看风景,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蹲在杂物间烤火睡觉。暗叹幸好当时机灵,棉被什么全都带上了,不然就算有火炉烤也会冻个贼死。 山川河流倒是头一次从上空看到,那次随着马洛师兄去暗墓门,他的宝贝骨鸟只敢晚上拿出来飞,而且飞得不高,白天都是步行。晚上飞行就没什么可看的,一眼看过去,黑洞洞什么多看不到,钟珍多半还是裹在被子中睡觉。 当时还颇好奇,为何大白天的不飞,而且还飞这么低。马洛支支吾吾的,如今她算是弄明白了。 那个骨鸟法宝已经很旧了,假若飞得太高,风大容易散架,飞得低一点就算烂了,掉下来未必摔得死。至于为何白天不敢飞,一个尸修哪里敢如此招摇,碰到正义感强大的人,说不定会将他给灭了。 往日只是画些近一点的风景或者人物,现在可从高处看,景色又是不同,让不由得让钟珍手指发痒,恨不得提笔画上几幅。 奈何飞船不稳当,时常颠簸个几下,便是吃烤肉有时候都会塞到鼻子里,更何况提笔作画。 晃荡了几天,飞船终于降落,停靠在一个大大的山谷前的空地上。 姑娘们无精打采的从飞船上鱼贯而出。大部分人发鬓散乱,钗环也没戴,随便拿根丝带将头发绑住。衣服也皱巴巴,好似刚从咸菜坛子里爬出来的腌菜一样。 钟珍记得当时在暗墓门的时候,大家从飞船出来,明明个个千娇百媚,收拾得十分好看,为何现在却不修边幅,比起自己这种第一次坐飞船的都显得萎靡不振。 她左看右看,稀奇得很,颇觉不解。 忽然旁边走过来一女子,轻轻拍了下钟珍的肩膀,“小师妹看什么呢?” 钟珍转过头一瞧,来人是曾经为林娇艳说好话的黄雅致。许多弟子们都没什么精神头,却见她倒还是一般无二的整洁,整个人透着股斯文秀雅,让人说不出的产生莫名好感。 第三十五章 原来是想嫁人啊 她记得这个黄师姐是个好说话的,钟珍忙低声打听,“黄姐姐,为何师姐们都显得不甚高兴?难道很喜欢留在荒原,那里可没什么好玩的。” 花间阁所去的弟子中,大部分都回到门派,只有少数留下,帮忙寻宝。其他门派也是如此,大张旗鼓带足众多弟子的跑那么远,只是为了威慑,真要将那么多人丢在荒原,吃喝都让人发愁。 黄雅致淡淡一笑,“门派千般好,可来来去去都是这些面孔都熟透了的姐妹们。荒原万般艰苦,可那里却有其他人在啊!” 钟珍更加糊涂了,“我却是喜欢和相熟的人一道玩耍,不认识的人,谁知道他们打什么鬼主意。以前我在云芝县的时候,买糖葫芦都是找相熟的陈爷爷。街坊的小孩不懂,跑去买别家的,吃出虫子来了,回家还闹肚子。” 黄雅致听罢,本来淡淡的面孔显出一道不小的笑容,“你还小,不懂这些。女子有的时候,很希望别人打她们的鬼主意呢!” 既然说她还小,那么肯定是大人的事情了,钟珍似懂非懂,略一琢磨,便讲道:“是不是想嫁给其他门派好看的公子哥啊!” 黄雅致从前本是个落魄大家的小姐,家道中落四面楚歌,无奈投入花间阁。不过即使做了修行者,她向来都是极其讲姿态优雅的,此时却再也忍不住,以帕子掩着嘴略略笑出声来。 飞船降落在山谷外的一处平地上,钟珍先前还不觉得,等随着黄师姐走了一段路进入弟子们居住的山谷内,才觉察到此地景色着实优美。四处姹紫嫣红,花树繁茂之极,到处都是女子穿行其中,浇花扫叶子,拿着抹布擦洗亭台楼阁。 她习惯了荒原的砂石黄土,简直觉得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马云一直注意着钟珍,见她与黄雅致走在一起,两人谈笑风生,不由得瘪了瘪嘴。这姓黄的惯会做人,必定又将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哄得死心塌地。 她抛开旁边的几个围绕着身的弟子,径直走了过来,很和善的对钟珍说道:“感觉如何,我派与暗墓门可不一样,等下我带你去一等弟子的管事堂领取修炼法诀和法宝,如果你等不及了,我便带你用飞过去。” 这又是和我打对台了,这位马师姐也真是不嫌事多,黄雅致微微一笑,“这等小事倒是不劳烦马师姐的大驾,小妹愿做个接引之人,等下带钟师妹过去便是了。” 不过钟珍倒是愿意随马云去,主要是她是那位岳美善师叔的心腹手下管事弟子,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要过得舒坦,最好还是还是听她的话为好。 “黄师姐一路劳顿,不敢劳烦你了,我随马管事姐姐去办理这些琐碎的事宜,等安顿下来了,再去寻你说话可好?” 她转过头又对马云讲道:“马姐姐,一等弟子的管事堂远不远?我修为弱,腿脚不快,假若是太远的话,耽搁姐姐的时间怕是不好,倘若不麻烦,不妨劳驾坐您的飞行法宝过去。” 马云见钟珍识得进退,心中满意,而且刚才打了黄雅致的脸,脸上笑容顿时多了起来,“不麻烦,以你的脚程,走过去估计也得要小半个时辰,坐飞行法宝可就快多了。” 她从珍宝袋中取出个莲花台来,见上面的镶嵌的灵晶还有剩余,便没有添加,招呼钟珍上来。 握着手中刚领取的珍宝袋,钟珍心里暖烘烘的。新的珍宝袋中装了不少刚领取的好东西。 一本修行用的土行诀,专门给她这种吸收土息的人的法诀。还有一本平常适用的小法术合集,听介绍说足足有五十六种。 炼魄四层以下的初级一等弟子,每个月可拿二十个灵晶,据说到了中期便有六十个灵晶,到了后期,增添到一百二十个。 除此之外,自然少不了一个隔绝其他气息的土行坐垫,里面填充的是什么不得而知,外面却是软软的丝绸,绣着红色梅花,比起丁建成的那个灰突突的蒲团,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防御与攻击法宝各一件,可以挑选。钟珍没捡好看的拿,仔细用灵力探查了一番,挑了个厚实的盾牌。至于攻击法宝,她却是实在不懂,旁边的马云推荐了一柄瞧着非常锋利的细小短剑。 “这些给新弟子的法宝都不算特别好,短期用用也就罢了,往后还是得花点灵晶买个更好的。别看这剑不如那些簪子和丝带好看,防身却是极其好的,万一有事,可比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管用。” 钟珍大点其头,着实感谢了马云一番。 她摸着腰上挂的雕刻着两朵红梅的身份牌子,心想这牌子可雕得不怎么样,以后要不要干脆将这个活给接过来,肯定比现在这个体面。 一等弟子挂梅花牌,因为是炼魄二层,只有小小两朵梅花,炼魄十层的话,便是十朵梅花。如果真的运气逆天,能够进阶到炼魂期,便不是梅花木牌子,所有炼魂期的师叔们全部都佩戴一块有强大防御功能的牡丹花图样的玉佩。 挑选住所的时候,选择也不少,都是其他等级住不了的好地方。 假如不喜欢人多,环绕山谷的峰上有避风而又风景优美的位置。如果不喜欢幽居高出,山谷里有几处也有空出小院落,也都是幽静之所,别的弟子们并不能随意闯入。 她在地图上挑挑拣拣,看到一处标明有温泉与竹林的地方,见还有一处空着,立刻下决定要这一处。 钟珍可不愿意爬山,各处山谷虽然漂亮,但是实在抵挡不住温泉的诱惑。 当初她在云芝县的时候,有次跑很远去看县城外的大湖,回家的途中听人说不远处有一片竹林,便想去看看,顺便砍几截竹子回家,也好刻些竹杯子什么的换钱。 不想到了地方,刚进林子就被人赶了出来,说什么此处乃是蒙国皇帝一个远房亲戚的庄子,闲杂人等一概不能进。她后来打听了一阵,据闻这片地原是县里某个大户的私产,竹林却不是他家的。只因里面有一处小温泉,叫人看上了,强取豪夺买了去,连带这片不小的竹林不让进。 当时钟珍就觉得羡慕,听听风吹竹叶,泡在温泉之中,该多么舒服惬意又风雅啊。 第三十六章 门派是个果子铺 想不到拜入花间阁,她也能有这番人上人的造化,跟人家皇帝的亲戚差不多,还真是老天有眼。 顿时钟珍开口指了这一处小竹轩的院子,可一等弟子的当值管事弟子却面带难色,说已经有人预定了,即刻就要搬入。 马云见她挑了这个地方,心想这小丫头瞧着土里土气,眼光却毒辣,竟然将全山谷最好的弟子住所给挑上了。 她想卖个面子给钟珍,忙开口那管事弟子解释,“这位钟师妹是岳师叔特地从别派请回来的,修习的乃是土行之力,身具爱魄,并非普通一等弟子。小竹轩这处,一般普通弟子也不能入住,我瞧钟师妹应当有这资格。” 那人犹豫了许久,已经有好几个弟子打了招呼,她本来还想再去和那几人谈下价格,谁出得多便给谁,这下却是要损失些收入了。想到是岳师叔看重的弟子,她也不得不让步。 这位马云姐姐还真周到,如此费力帮忙,钟珍见过马云对别的弟子高高在上的模样,因此感觉诧异困惑。 她暗自揣测,土行之力和爱魄应当十分特殊,竟然让马云如此相待。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都先慢慢推脱着,以后再想办法。 果不其然,到了住所,马云将一干侍女们全部都打发了,与钟珍走入内室。 “钟师妹,往后有什么事情要找我,直接去兰院管事房传个话,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好。如果这住处不合适,想要另择他处,只管和师姐说。” 钟珍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摆手道:“这怎么好意思,已经劳烦管事姐姐这么多了,便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直接去梅院管事处就成了,想来他们也不会随便不管。” 她此时已经知道一等弟子由梅院管辖,二等的便是兰院,接下来还有竹院与菊院。比如那个粪姑,便是菊院的四等弟子,只是她名声着实不好,便是那些没有修为但是有点地位的丫鬟仆妇管事,也敢瞧不上此女。 马云笑着继续说道:“你也别这么见外,叫我马师姐便是了,也不用总是管事管是的挂在口中。我在门派都五十年了,各处的门道清楚得很,以后有不清楚的地方,只管来问。” 钟珍见不好再打继续马虎眼,唯唯诺诺的点头,也不说要去找她或者不找。 心知钟珍的防范心,这是人之常情,刚认识没多久,怎么会马上推心置腹,马云也不介意。 “你的珍宝袋中,应当有两枚七情果的种子,这东西极其稀罕,你可小心催化种植。其他的那些种子,不用过于上心。七情果我不敢想,倘若其他的种子催发结下果子,我也不贪你便宜,如果你有缴纳了任务之后多出来的果子,师姐会以门派收购多两成的价格从你这里买。” 从岳美善师叔哪里得知,这位小师妹竟然拥有爱魄,外加上催发种子尤其容易的土行之力,马云感觉自己走了大运,能够做钟珍的接引人,便可近水楼台先得月。 一般人体内到底修了哪种魄,只有自己心知肚明,表面上看不出来,除非修为相差极大,又恰好修习了同样的魄,才能感应得出来。这也是为何岳美善当机立断阻挡华阳派的刘斗魁对钟珍下死手。 打坐冥想的时候,脑中会泛起一些色泽,假如是爱魄,便是白色。喜为黄,怒为红,哀乃是蓝色,惧对应绿色、恶当然会出现黑色、最后的欲魄是橙色。 拥有五行之力的人才有可能催发灵果,再以爱魄护持,纯净无比,催发出来的果子,比其他人的效果要好得不以里计。 尤其是最珍贵的七情果,会透明发光,炼魄十层大圆满的人,吃一颗便能增加进阶到炼魂期三成的几率,简直就是修行者的至宝。 尤其是土行和木行之人,最为稀罕。 原来是想要买果子,钟珍有点明白了。先前在梅院管事房,当值的那位管事已经说过了一干事宜,也发了一本册子,里面说明了如何催发那些种子。 暗墓门打磨骨头,花间阁专司种灵果,是个规模大大的果子店铺。 钟珍算是懂了,凡事门派,总得有自己赚钱的法门,不然这么多女子,到处都修建得美轮美奂,都得花钱啊。 她一个人,身边竟然有八个大大小小的丫鬟服侍,没大笔的收入,哪里撑得起这么大的气派。 “马师姐,这些我们容后再聊吧。小妹我刚入门,还不知怎么催发种子,都不晓得能不能种出什么来。师姐长途劳顿,还带我一番安置,实在是感激不尽。到时假若真的收成好,一定先想着马师姐。” 话说到这份上,也就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便成了求人,马云心里可不愿意,那也太丢脸了。 她自然也不敢用修为强行压迫钟珍,好歹对方是一等弟子,自己只不过是个二等,虽然到了炼魄十层,但是以门派对七情果的重视程度,未必就比得上这个刚入门的小师妹。 送走马管事,钟珍脑子如同乱麻似的,一堆待要考虑的事情,完全还理不清个头绪。 她向来没什么耐性,一旦想到什么,忍不住就想去做,可是眼下却还不到时候。杏花老祖的秘籍简直将她给坑苦了,摸得着,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告别暗墓门的喜悦,经过这飞船上一路冻过来,也快消失得差不多了。手里有傅掌门给的珍宝袋,眼下又多了一个,还有好几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法宝法衣,外加主院外八个丫鬟等着她的吩咐,这种日子简直象假的。 宝成绸缎庄的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也只有六人。 用阿婆的话说: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好得不象真实的,那么很可能便是假的。 钟珍将所有的灵晶拿出来数了一遍,一边数一边平心静气。以前是数铜豆子和银豆子,现在数灵晶,这法子也是阿婆教导的,假若心里藏着许多事又理不清头绪,不如什么都不做,数数豆子。 阿婆是数黄豆,钟珍却比较喜欢数钱财。 数了两遍之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啊,是谁,什么事?” “回姑娘,奴婢是小竹轩当差的竹月,敢问姑娘现在有没有空与其他丫鬟们训话?” 第三十七章 磕头求饶的烂戏码 先前早已经吩咐这些丫鬟不要进主院,看来仿佛不大听使唤?钟珍从房间出来,觉得自己这个新晋的富家小姐一点威严都没有。 “竹月,你将其他人都叫过来,我有话说。” 一堆竹什么的丫鬟,大多数看起来都差不多十几岁到二十多不等。钟珍觉得脑子都是疼的,竹月,竹枝,竹鸣什么的还罢了,连竹花竹豆这样的名字都有。 她天生好奇心旺盛,随即便问了下这些名字有什么缘由。原来竹林附近有四个院子,里面所有的丫鬟以竹开头,管事婆子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便随口给她们取了。 竹月是一群人中的老大,名字也显然比较风雅,不知道是管事婆子收了贿赂还是本人的确有些本事。 钟珍咳嗽了两声,引起大家的注目之后,刻意学着宝成绸缎庄的大小姐口气,摆出架势讲道:“往后我住的这几间屋子,嗯。。。也就是主院,一概不许进来。你们都留在偏院,每天送两顿饭食来,自己看着办就好。” 竹月看了看大家目光中的期盼,见钟珍是个小姑娘,虽然显得并不好说话,可也得将规矩说个明白。 “奴婢们遵命,只是眼下还有一事要禀报。我们这些在一等宅院中当差的,每个月的俸禄由姑娘发放,按照惯例,我与竹鸣一个月两块灵晶,其他的人一块。每个月的伙食费也得由姑娘发放,假若没有特别的要求,三个灵晶便够了,倘若要点餐,就得按餐食的贵重程度来算。” 钟珍一听这话,火往头顶上冒,又不是修行者要什么灵晶,难道门派不发银子给她们吗?至于吃食,一枚灵晶可以换至少十个银元,去凡俗镇子上随便采购,够她大吃大喝一整年了。 刚从管事那边领取了二十个灵晶,如今打发丫鬟们之后,竟然剩不了多少,这些人打着服侍的名义,根本就是抢劫啊! 再则她也就一个人,难不成每天换张床睡,天天要人洗床单被子不成。哪里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况且一堆丫鬟围在身边,唧唧喳喳的烦都烦死了,还修炼个屁。又不是没手没脚,喝口茶难不成要人喂到嘴边。 堕落到那种地步,阿婆会死而复生,劈头盖脸的骂死她的。 钟珍也不晓得人家富家小姐是怎么与手下丫鬟摆威严,便刻意沉着一张脸,“既然如此,饭食也不用你们送了。留下竹豆一人,其他人都另外找地方安置吧,反正别的院子估计也要人服侍,我实在用不了这么多人。” 竹豆这姑娘的名字取得如此难听,钟珍看她畏畏缩缩的,年纪瞧着也小,旁的女子挤眉弄眼的时候,她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人。 她也看出来了,这些丫鬟们气派大得很,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说不定就是讹她一个新来的。二等到四等弟子每个月可没那么多灵晶,难不成还得自己赚钱养丫鬟。 竹月本就见钟珍的衣着打扮不似个有钱的,原想着再观望一阵再开口,可是抵不过其他人一味的催促,却没想到钟珍拒绝得这么彻底。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一等弟子的院落想进来的人多了去了,她们几人许了管事婆子不少好处,都是新分过来的。听人说过每个月的规矩钱,大约就是先前她说的那个数字。而且时日久了,打赏不断,以后契约满了回到家中,立刻就是个大富婆。 竹月使了不少钱财才排队等到机会进一等院子,哪里肯就这么灰溜溜被打发走了。对大家使了个眼色,一群女子全部跪倒到在地上磕头。 她继续硬着头皮与钟珍商议,先不要月俸,过些日子等钟珍宽松了,再行讨论。 商议个屁啊,钟珍心里还惦记着修炼的事情,实在没那么多闲工夫与这么多人成天打交道,身边留一个看着略微没那么心大的丫鬟便成了。如果能去大厨房买饭就去买现成的,不能的话让她每天随便做两餐便是了。 一顿软硬厮磨,竹月她们都哭得仿佛死了爹娘似的,钟珍全然不放在心上。这种磕头求饶哭泣的烂戏码,她自己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是真是假,一眼都看出来了。 打发了一干丫鬟,只有竹豆一人跪在地上等着下文。 大约问了一下,钟珍便觉得自己眼光好,原来这个竹豆本来是四等弟子厨房里的,手艺尚可。 一般一等弟子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因此需要从大厨房中寻个能烧饭的,便将这个既老实手艺也算不错的丫头给派遣过来,免得不满意退回来面上不好看。 以前钟珍见人家美貌大姑娘在街头磕头,梨花带雨的将身世说得凄惨无比,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还给过些铜豆子。 阿婆知晓了便教导说:“手里有余钱接济下人家的急难是应该的,不过有两点你可要记得。救急不救穷,不能年复一年的总等着别人施舍,自己得想办法过活才行。其二,你得仔细看清楚,外间骗子多,别看那些磕头的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那都能是假的。穷人家的孩子,手上全是陈年老茧,骨节粗大,一看便知。” 钟珍先前就看过了,这八个丫鬟,所穿的衣裳都差不了太多,只有竹豆手里有不少茧,手背上还有烫伤的痕迹,显然是个能干活的人。 其他那几个姑娘,手指比她自己还细嫩不知道多少倍,留着长长的指甲,涂抹了蔻丹,红艳艳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小厨房里有不少现成的菜蔬,还有一尾新鲜的鱼,竹豆果真能烧得一手好菜,钟珍吃得颇为满意,笑眯眯的从珍宝袋中里摸出一个灵晶递给她。 “往后你就只管做饭,每天记得有肉食便可,摆在厨房就行了,我自己饿了会过来吃。你若是饿了,从盘中拨些菜肴随便吃,不必等我。主院就不要进来了,若是外间院子的杂草长得实在不像样子,去叫个人来收拾收拾,你如果闲得发慌自然也可以去打理。” 竹豆惊喜得脸都发光了,连声道谢。 她本来一直惴惴不安,先前那七个丫鬟对她冷嘲热讽的,还没见着钟姑娘就事先安排了一堆事情给她做。每天得给所有人做饭洗碗,服侍众人茶水,竟然连倒马桶的事情也是她。 这些人也不怕她倒完马桶后,再去做饭的时候顺手给添些肥料。 当时她还后悔得要死,早知便想法子回绝到一等弟子处当差了。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位钟姑娘连茶水都不过问,只要烧两顿饭就成了,每个月给一枚灵晶。她在四等弟子的大厨房干活,每个月虽然有点银子,可一年也就一枚灵晶。 想不到峰回路转,自己摇身变成了个心腹大丫鬟。 第三十八章 生灵涂炭的邪功 且不管竹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如何激动,钟珍吃饱喝足,提脚就进了修炼室。 将新领取的法宝坐垫摆好,一屁股坐上去,略微闭眼冥思,土行气息就没入体内,运行几个周天,便化成灵力。 她只是试试这坐垫的功用,感觉似乎没有丁建成的那个好用,所吸收的灵力要慢不少。丁师兄的垫子瞧着丑,可效果更好。 她轻轻叹息,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连坐垫都是一个道理。 从丹田中掏出杏花老祖的藏宝珠,钟珍又开始哀怨的深深叹气,这事可真是让人焦头烂额。 不过拿了人家的东西,总得略微尽点心,她小声轻声说道:“老祖啊老祖,弟子虽然改了门派,但是心还是向着暗墓门的,拿了你的传承,往后厉害了,能照应门派的事情,定当尽力而为。” 所谓尽力而为的意思就是看当时情景再作计较,钟珍可不愿意对着个珠子发什么誓言,万一兑现不了,心里内疚还老惦记。 气魄三魂,以杏花老祖的说法,即便是不能修行,每个普通人都有,只是没有灵力加持,也没有领悟魂魄之真义,相对显得极其微弱。 好比火星不代表真的能变成一把大火,可也不能抹杀火星的存在。添些柴火和碳,就能熊熊燃烧。 按照惯例,所有的修行者往往只修习一种,这般进阶最快,收效大,修炼到炼魂期也比别的人要快速得多。可是事与愿违,并非每个人都能完完全全的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所以无可奈何之下,也不得不修习突然产生的第二种或者第三种。 假若七情丛生,好几个魄的小火苗全部给点燃了,那么修行之路会变得极其缓慢。 能将魄控制住一种的人,极其之少,大部分人都是二到四个。 这修行常识,钟珍刚进入暗墓门,授课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她自然晓得。所以她当初刚开始修行,便下定决心修习爱魄。其原因很简单,一来爱魄是公认最为强大的一种魄,二则是因为她极其思念去世的阿婆。 细心用泥捏出阿婆的雕刻,日日对着雕像,钟珍很快就产生感悟,冥想之时,白色光泽的爱魄出现。 相依为命多年,一路谆谆教诲,她心里最最重要的人便是阿婆。离世之前,阿婆曾对她言道:不可过于哀思,凡事记得那些好的她走得也安心。 因此钟珍对于其它六魄并不上心,唯独这个爱魄却觉得定然要修习。 然而杏花老祖却说:七魄三魂,全部修之,方可成大道。从炼魄到炼魂,修一魄固然快速,或许能到达炼魂期,可想要到达炼身,全然是痴人说梦。便是修得几魄,炼了一魂,以天灵地宝冲击到炼身期,往后也只能停留初期罢了。 单看到这里,钟珍已经犯愁得抓掉不少头发。 后面的内容更是玄之又玄,据说踏入炼灵期,世间万物皆不存在,满眼望过去,竟然只有些渺茫如无数蜘蛛网交织在一起的线。 且不说到不到得了那一步,这般活着真没什么意思了。 所有的人都没了,就剩下一个孤寡之人,独自站在一片没有天没有地的大网之中。 杏花老祖自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整个世界会变得不存在了。以他的推测,很可能是一个契机,说不定能跳出此界,便能进入人所不能进之地。 可惜他破釜沉舟,试图去掌控这些蜘蛛网似的虚线,不料却身受重伤,境界跌落到炼身期。寿元也因此受损,无奈之下回到往日的家乡,也就是荒原杏花村。 至于暗墓门,却并非他所创建,乃是一群被人赶得跟狗似的尸修借他的名头,在万人坑弄了门派,然后尊他为开山祖师爷,并寻了个手艺极其之好的人弄了具雕像。 好在那些人将他服侍得极好,门派建立在家乡,杏花老祖很是感叹,便特意在藏宝珠中叮嘱了一番,得到秘籍的人,尽力照看一下此门派。 其实最让钟珍难以接受的,还不是炼灵期的空间变化,那毕竟是许久之后,也许穷其一生都未必能达到的境界。老祖的修炼法门,实在太邪恶了。 邪恶得让钟珍几乎想将这个珠子给拍碎了。 不得不说老祖绝对是个天才,自创的功法,除了灵力之外,还有一种他称之为“神力”的东西。 所谓神力,乃是魂魄之力,将七魄修全,便可以使用神力。一旦有了神力,跨越级别的挑战根本不在话下。 神力和灵力可不一样,使用方式不是产生强大的杀伤力,而是去吸收其他的修行者。假若是吸收人家的修为也罢了,而是将整个人都给化掉,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不是炖了烤了吃肉,而是以神力化之,修者的骨肉血脉会渐渐消失,进入老祖的体内。被吸收之后的修者,别说剩骨头,就连个指甲盖都会消失不见。 此法可极其快速的壮大魂魄,毫无瓶颈,只要吸收灵力的速度足够,便能让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老祖注明,初期可吸收牲畜与凡人,等修为强大了,便可去吸收修行者。 钟珍心想,这等邪门的法子,如若在修行者中间传开,恐怕世上永无宁日,从此生灵涂炭,人人担惊受怕。 万一某个同门师兄弟中间谁要是修齐了七魄,炼成了神力,人家还活不活? 这也是为何钟珍一定要尽快杀死李独秀。杏花老祖的秘籍定然不能泄露,便是有一丝一毫可能性都不行。倘若叫人从她身上搜到秘籍,那人首先要将她灭口。 钟珍自问不是个良善之人,心眼也小得很,睚眦必报这点就不用提了,人家打她一巴掌,她肯定想办法还回去两巴掌。 可涉及到无数条命的邪门功法,她可不愿意让太多人知晓。杏花老祖自己修炼了也罢了,竟然留下个鬼东西害人。万一真给传开了,便是牲口都会死光,更别说那些凡人和其他修行者。 将珠子中所含信息背了个滚瓜烂熟,钟珍便想将这玩意给砸碎了。想不到使出各种办法,怎么也弄不坏。 也不晓得杏花老祖从哪里弄来的玩意,灵力探测不到,能够藏储信息,竟然还百折不饶无法摧毁。 她无可奈何,只好重新将珠子塞入丹田之中,继续藏起来。等以后有办法了,再行毁掉。 第三十九章 本末倒置 钟珍比较修为尚浅,看了一些暗墓门所发的基本修行小册子,便是从师兄们那边道听途说,她可从未听说能使用魂魄之力去杀人。 那东西只是存于冥想之中罢了,连实物都见不着。即便是将身子大卸八块,可见血肉骨头,谁也不会真的看见魂魄。 修行者最主要的还是增加体内灵力,壮大所修之魄,等魄息达到一定的程度,这般才能升阶。 至于要不要修习神力,钟珍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种保命绝学。不过她暗自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不去做这种吃人的恐怖事情。世间生灵,残害同类有之,但是将同种同类的身子给吃下去,这可实在很少见。 只是略微想想便觉得肠胃烦闷欲呕,更别提真的将其他修行者给活吞了。 她思索了一番,反正真碰到被人追杀之时,稍微吸一点点就好。将对方弄得虚弱了,再用刀剑砍死。 嗯。。。这个。。。最多将骨头拿走炼制法宝骷髅,这定然算不得吃人吧! 暂时丢开老祖的藏宝珠,钟珍又翻出其他的几个小册子,包括门规与如何养殖灵果。 一个门派有一个门派的规矩,钟珍似乎觉得花间阁瞧着漂亮光鲜,弟子们也不用听前辈们训话,可规矩还真是繁多。 足足上百条,不许同门斗殴打架这种事也就算了,可不许随意出门派,也不让姑娘们随意嫁人,更不能与男子苟且破了身子,违者废去修为,赶出门派。 这却是有些好笑了。 某些闭塞的山村之地有将失节女子浸猪笼的说法,就连云芝县这等靠近荒原不算太远的偏僻县城,婚前做了些不妥当的事情,最多被人吐几口唾沫,骂得贼死罢了。 炼魄期之人怎么也可活到一百五十来岁,炼魂期可到达到四百岁,一辈子守活寡,似乎不大讲道理。 不过等她换了本册子,读到如何种植灵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女子处子之身种出来的各种果类,效果奇佳,其中以修习了爱魄女修者为首。 这就不难理解了,难怪不许自行嫁人。不过钟珍嘿嘿笑了笑,她可一点都没有嫁人的念头,主要是生个娃娃下来,吃喝拉撒的,多麻烦啊!阿婆将她带大,简直就是含辛茹苦,费神费力。 钟珍所得的种子一共有四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七情果”,非一等弟子不能催发。另外三种也得是二等弟子或者以上的才分发的品种,名字分别是,“玉颜果”,“长生果”和“天青果”。 花间阁将弟子们的等级分得这么细致,其中便是这个道理了,各式灵果,并非拉个弟子过来便能随便催发,分开管制也好因地制宜。 钟珍曾经听唠唠叨叨的丁建成说过,华阳派只有一等和二等弟子。那些能以五行之力修行的人,过了头三个月的试炼期,便立刻就是一等。 其他那些新弟子就暂且为二等,假若进步快,资质好,到了炼魄后期,也能够提拔为一等。 不过华阳派不靠种果子为生,乃是替蒙国皇帝做兵士的,隔些日子就得交替着去军中效力个几年。灵晶什么的,有人家一国之力作为后盾,根本不在话下。 见过邱八里种过阴月果,钟珍记得肥料是人尸,送给她都不敢吃。不过邱师兄乃是将果子种在土地中,而花间阁的果子,却是要以自身魄息催发,成型的小果子放置在果囊中,贴身佩戴挂在腰间,平时睡觉也不能取下来。 七情果分开用一个果囊,另外三种可挂在同一个囊中。 钟珍却未打算现在就开始催化果子,反正还有三年时间慢慢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将修为提高一点。新到一个地方,修为太弱总觉得不安心,尤其养果子这事,总觉得透着点说不明道不白的地方。 堂堂一个修行门派,全然不以修炼为首要,而将重点放在养果子上,岂不是本末倒置。 她之前在一等弟子管事处问当值管事什么时候授课,心中很是期盼有炼魂期的师叔能够指点迷津。 可那人却说,一般大家都是自己看功法。不懂的地方去一等弟子的管事处去请教当值管事师姐,还可以去藏书阁借阅关于修行心得的书籍。 那些刚进门的新弟子们,有好大部分人都不识字的,自然会有师姐去传授入门法诀。倘若能够修炼了,就只能自己慢慢学识字看功法。门派有不少识字却不能修行的杂工先生,专门给人授课,价格便宜得很。 这可与丁建成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华阳派的弟子们,十天会有一次授课,新弟子是由炼魄后期的教导。到了中期或者后期,便有师叔亲自指点。假若是天资极佳修为快速之人,会有炼魂长老看中,收入门墙,成为其精英弟子。 不管是一等还是二等的华阳派弟子,平时除了打坐吸收灵力,还得花大量的时间练习打斗技巧。 便是全女子的门派,不以打斗为目标,可也不能完全不授课啊!钟珍心里无比困惑,不过这事却不忙着着急着打听,眼下还是提升修为要紧。 她前些日子在地底借用丁建成的坐垫,几个月下来,修为突飞猛进,眼看就要踏入炼魄三层。 此时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埋头苦修,一个多月后,将手里刚发的魄力丹全吃了,水到渠成进入炼魄三层。 钟珍再去拿这个月的份例,顺便将牌子上的花添了一朵,当值管事全然没问修炼情景,随手换了个炼魄三层的梅花牌子给她,却着重的问果子可有催化。 她可真是无可奈何了,这个外表光鲜内里奇烂无比的门派,钟珍后悔得要死,这次可真的上了个大恶当,还不如暗墓门呢!至少在暗墓门有傅掌门撑腰,说不定还能成为掌门亲传弟子,少不了会传授许多修炼心得。 回到小院,钟珍便仔细读了几种果子的细节催发方式。 首先拿出玉颜果。玉颜果在*中比较容易催发,成长也较为快速,缴纳门派任务后,如果想多赚点灵晶的话,玉颜果当然是首选。 第四十章 留给孙子孙女 玉颜果一般是给对容颜比较在意的女子服用,红颜老去自然是天下惨事之一,因此女修者们便是倾家荡产也要换一粒玉颜果来吃吃。便是有些爱惜容颜的娘娘腔男子,也会偷偷吃上一枚,对外声称不知何故老得慢。 即便是凡俗那些无法修行的人都可服用,一些修行家族或者皇室之人,手里有大把灵晶的,除了买长生果,便会买这种玉颜果了。 因此此物需求量极其之大。 将玉颜果的种子握着手中,举手贴到双眼之间的脑门中心,钟珍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想,脑中透出一片纯白的光团。如果能将此光团拉出一丝来,注入种子之中,玉颜果便能催发。 修炼魄息的方式,是将这光团引入丹田,用灵力滋养,便能变得更加壮大起来。可是要游走到其他地方,她却从未试过,更加别提从脑门中抽出一丝来。 既然人家都能催发出灵果来,钟珍可不觉得自己办不到。 她从前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与街坊的小孩相比,最多是话多一点,手巧眼明,能画一手不错的丹青。 到了暗墓门才觉得自己做修炼上似乎速度比大家都快些,直到傅掌门委托以寻宝重任,才觉得自己似乎与平常修者不同。等到被岳美善看上,又叫马云一顿巴结,钟珍的自信心直线上升,到达一个她自己都弄不清楚的高度。 一时间飘飘欲仙,觉得将来是要做大人物。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也就是催发个种子罢了,足足试了七八天也不成。 她唉声叹气,心浮气躁。心中琢磨着,这些日子恐怕事实顺心,被人捧得也该高了点,过着富家小姐的小日子,天天吃香喝辣,完全忘乎所以。 “出去走走吧!再这么下去,别说催化种子,修为都会停滞不前。”钟珍马马虎虎的洗漱了下。几天都没怎么梳头了,简直不能看了。 她打算砍两根竹子抱回来做点小玩意,顺便泡个温泉,解解乏闷。 出了小院子的门,没走几步便是竹林。她伸了个懒腰,林中飘荡着新鲜的竹子气息,清爽入肺,小风飕飕一吹,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让人心旷神怡,顿时精神饱满了不少。 绿竹怡人,砍下来似乎很是煞风景,钟珍可管不了那些许多。这么多竹子,少那么一两株也没什么大不了,况且砍了还会长出来。雕刻成笔筒或者茶杯可增添些情趣,甚至弄几个竹美人牌子,串在一起,挂在屋檐下,也是极其风雅的。 她还打算想法子将这些摆件买出去给门中师姐们,随便赚一两个灵晶也是好的。 抽出门派发的攻击法宝,那柄锋利尖细的短剑,钟珍注入灵气,对着一株瞧着颇为结实高壮的竹子随手一挥,一根两丈来长的竹子便顺势倒下。 她蹲下身子,将那些枝枝叶叶全部清理了,又劈开成好几段,这才放入珍宝袋中。 刚准备再砍一株,不料斜刺刺的奔出个人胖乎乎的白面大婶来,挥舞着手臂冲着钟珍便喊道:“姑娘。。。姑娘且慢,这竹子砍不得啊!” “为何不能砍?这么多竹子,少几株又如何了?”钟珍很是不解。 “哎哟,这些竹子可不普通,乃是极其稀罕的异种。” 胖大婶上下打量了下钟珍,她在竹园干活都快二十年了,这一带有四个小院落,除了预留的那一间,其他都是给一等弟子住的。 恰巧有个炼魄后期的女修者要嫁人,刚刚搬走才半天的功夫,就住进了一个新来的小姑娘。 竹林附近的这几间小院子也不是普通一等弟子能入住,多少人想住进来还不让,恐怕这位有些特别。 其实按照钟珍的资历,住到此处完全不够格,当时还真是占了大便宜。亏得马云为求好果子,便极力卖好,扯了虎皮做大旗,说钟珍是岳美善师叔吩咐的要妥善照看的弟子。 因竹林小院里的弟子们要么资格老,要么有来头,胖大婶不敢太过放肆,满脸堆笑继续讲道:“姑娘看仔细了,平常竹子都是青绿,此竹绿中带紫色,还有点点泪斑,叫做紫泪竹。因成活不容易,得种在有地底温泉的山谷温暖之地,咱们整个蒙国也就只有这么一小小片。” 先前倒是没发现,钟珍又瞧了瞧,果真如那位胖大婶所言,青绿中透着淡淡的紫色,竹子的表面上,有一些隐隐水珠似的痕迹,果真有点像眼泪。 她伸手随便摸了摸,也不觉得这竹子与往常摸过的有什么不同,只是触手微微有一丝暖意。 “我随便砍一两株就停手,用来做些好看的雕刻,到时候送你一只杯子如何?” “哎哟,姑娘啊,你这是折煞小人了。紫泪竹的杯子,我要是敢用,说不得会被人打死。”她将手放在脖子上,麻利地做了个摸脖子的动作,模样滑稽逗乐,惹得钟珍不由得嘻嘻笑出声来 “这些竹子每年只长那么一小截,”大婶用双手比了比,也就半尺来长的样子。 “只有皇室中人才能享用,每年上供两株去上京,由雕刻大师精心雕琢成各式玩意。平常大臣家里,倘若能得一个皇上赐给的紫泪笔筒,都不敢随便拿出来摆在书房里,怕给自家不懂事的小孙子给弄坏了。”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钟珍自然不打算继续砍伐,想着此物值钱,赶忙将刚才削下来的那些细小的竹枝也收到珍宝袋中。 胖大婶想将她砍的那根竹子要回来,钟珍哪里肯还,笑呵呵地讲道,“大婶,既然已经砍了,放久了说不定不新鲜了,便是送到上京也会被人打板子。还不如我存下来,以后传给孙子孙女,也好吹嘘一番。” 什么孙子孙女,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她可不管那些,说罢拔腿就跑,便跑边咯咯笑,彻底无视那位大婶在后面狂呼乱喊。 也不打算看看温泉了,钟珍直接奔回自家的小院子,顺便弯了一脚,冲着在厨房里忙活的竹豆喊道:“如果有人找我,便说我不在。” 说罢回到主院,将自己关在一间最大的房间内开始干活。 第四十一章 虚实相通 原本是间不小的卧房,将床铺软榻等物全部搬到一间小些的房间内,钟珍只留下桌子与大片的空地,用来做了画室,以便地方大可摆弄各种物件。 拿出大小不一五六枚刻刀,她取出一段竹子,沉吟了片刻,便决定不弄什么稀奇玩意,免得到时候卖不掉,直接刻一个笔筒。 往日她也用木头刻过笔筒,都是给小孩子使的,一般制作成逗趣的小动物,好比兔子或者小猪之类。好好的紫泪竹,刻个猪头在上边,恐怕会被人诟病死。 抓着脑袋想了想,仕女图或者花卉最为合适,不过竹乃君子之物,何不雕个两个贵气公子的对弈图,说不定在花间阁这满是女子的门派更加受欢迎。 松下对弈图,以黑墨与蓝色填充刻线,并无花俏的色泽,却充满厚重沉稳。竹本不如其他材料稳重,因此钟珍并没有弄得花枝招展,反而以简单的色彩来压制冲淡轻竹的木质。 至于贵公子的衣着打扮,形容姿态,有现成的人物借鉴,便是那位暗墓门的邓长老了。 本着不浪费这么好的材料,钟珍足足辛苦了两天才彻底弄好,几乎废寝忘食,饿得头晕眼花。 刻好之后,胡吃海塞了一番,便继续回到画室,细细打量笔筒。 笔筒为空,竹本无心,空则能容物,她定定的瞅着笔筒,似乎领悟了点什么。 七魄三魂本是虚无,无中生有,不在体内,却似在体内。而人之丹田虽是实物,却可容纳魂魄。平时壮大魄息,便是将光团引入丹田之中,以灵力滋养。 一为虚,一为实,两者虚实可通。 想起丹田中能纳入法宝,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将种子放入,试一试总是无妨。 钟珍取出那粒玉颜果的种子,握在手中,合上手掌,将手贴在丹田。种子竟然真的被纳入丹田之中。 她闭眼陷入沉沉冥思之中,白色魄息被导至丹田之中,那粒种子被瞬间被爱魄团团围住。 有如冰雪乍融,小小的种子绽开,无叶无花,化为一颗小巧玲珑的粉色果子。 可那小果子并无停止生长,如施了法术似的迅速变大,还未等钟珍将它取出来,果子便啪的炸开了。 炸开后的果子并未全部消失,余下三粒与先前一模一样的种子,瞬间便立刻绽开,随即变为小果子。 钟珍看不见丹田中的情景,却觉得魄息消融得极其迅速,浑身酸软无力,好生不对头,手急忙按在丹田上了。小果子已经成为三个中果子,落入掌中。 为何一个种子变成了三个果子?她莫名其妙得厉害,完全不知道最早的那个已经爆了。 此时也没有余力多想,钟珍浑身乏力,仿佛如狂奔了几天几夜似的,四肢瘫软,更要命的是,头晕眼花,坐都坐不住。晃了晃,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隐听到外间有急促的敲门声,她勉力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谁在外间?” “钟姑娘,小的是竹豆,见姑娘有三天出来吃饭,怕有什么事,只好违了规矩进主院来。” 竹豆犹豫了许久,才决定进来看看,万一钟姑娘有什么事情,她也难辞其咎,服侍不力,轻则恐怕会打板子送回老家,重罚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她足足敲了一炷香的门,正打算去厨房找把菜刀,冒着被钟姑娘罚的危险,干脆将门给劈开。 “三天了,我竟然昏迷了三天。。。”钟珍小声念叨了一句。难怪除了头晕得难受,肚子还饿得这般厉害。恐怕再饿了一两天,便是有修为在身,也难保不会饿死。 她想站起来走去开门,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腿上如绑了千斤铜铁似的,只得无比狼狈的在地上缓缓爬行。等爬到门边,扶着门框一点一点的伸直了身子,极其费力的拔开门闩,便再也支撑不住,又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般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竹豆每天给她喂些鸡汤米粥,足足过了十天才勉强恢复了少许。 搞得这么狼狈,钟珍心知自己催发种子的方式,肯定是太过耗神。她查看了下,那团白色的爱魄缩小了不少。炼魄三层的修为摇摇欲坠,幸好并没有跌到二层。不过不将魄给养好,以后也别想升到四层了。 要知道平常一枚玉颜果,长到成熟,得花上至少好几年时间,她一口气将果子催化得爆开,还顺便将另外三颗弄成半熟。 真有这种好事,玉颜果也不会卖得那么贵了。 花间派也肯定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蠢事,要弟子们无时无刻的灌注魄息进入果子,只要她们将催发后的小果子放在腰上的果囊之中,如此慢慢滋养,方能持久。 这次竹豆救人有功,钟珍很慷慨的给了两个灵晶。给完又觉得自己这条命是不是太不值钱了,才值两枚灵晶的价格。 可是再多给一些,她又极其不舍。于是便换了个想法,不是她的命不值钱,而是竹豆的身价不高,两枚灵晶肯定已经顶天了。这丫头又不能修行,以后回到家中,手里捧着灵晶换成金银,马上就是当地的富户。 为防止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乌龙事件,她对竹豆又叮嘱了一番,“往后如果两天不见我出门吃饭,你就进来找找。一般不是在修炼室,就是在画室,也就是你哪天找到我的那个房间。” 竹豆子主院走了一圈,见只有主卧房的门是从里间栓上的,她足足敲了一炷香的门,最后用拳头咣咣猛砸,这才将钟珍唤醒。 三枚中果子挂在腰间,钟珍虽然觉得吃了顿不小的亏,不过一年只需要交给门派一个果子,新弟子头三年不用交,以后却得补回来。如果有多的,便可以拿去门派的店铺中换灵晶。 虽然不晓得这三枚玉颜果什么时候成熟,可钟珍却不打算头一年就上交,怎么也得等满三年才交任务。 又不是要出风头,催化得这么快,肯定骇人听闻,还得缓些日子,至少两年后,将其中一枚玉颜果拿去卖给马管事,既还了她的情,又比门派铺子多两成的收入。 第四十二章 实在的竹豆 果子是断然不会卖去给门派的店铺,必须得想办法高价卖给有需要的师姐门,好比与她似乎有意套近乎的黄雅致师姐。 本来她还以为黄师姐是天生心善,对新人照顾才与她搭话。经过马云私下想收购灵果那一遭,不免看谁都觉得对方心怀鬼胎。 反正将荷包捂得死死的,到时候再打听下行情,只要价格合适,果子卖给谁不是卖,根部不用管人家心里打什么主意。 钟珍打的就是这个小算盘。 她的魄受损得厉害,也不敢再继续催化其他的果子,如此倒是老老实实的在修炼室打坐。 山中不知岁月,一晃眼就过几个月,有法宝坐垫加持,比起往日在暗墓门修炼灵力增长得快了许多,只是魄息受损的缘故,修为并不见长,全部用来修复她体内爱魄。 两者相辅相成,只有魄息强大,才可升阶。灵力吸收得再快,魄过于弱小,便会限制修为增加。 此时钟珍倒是想办法学学杏花老祖的法门。 七魄同修,按照惯常的修炼方式,最为弱小的那个魄一定会限制修为。可老祖的法子,却是将所习之魄全部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大大的魄。 这样的想法,其实显而易见。许多原本打算只是修习一种魄,可事与愿违,突然之间修了恶魄的多出一个惧魄来,本来是爱魄突然求爱不成多了欲魄。 因此修习了两种甚至三种魄的修行者不在少数。 既然不止一个魄,那么试试去融合它们,三条小路合在一起变成康庄大道,岂不妙哉。许多人都这么想过,奈何耗费无数心血,试来试去,却无论如何也融合不到一起。 其原因很简单,七魄不全,又如何能融合?老祖的秘籍里如此说道。 修全七魄,才能将之融合,便是弄了六个魄,也无济于事。 说起来仿佛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真正实施简直是千难万难。普通人领悟一魄,尚且需要强烈的感悟,更别提去感悟七种。 钟珍颇有点拿不定主意,万一好死不死的,弄出五个魄来,另外两种无论如何也领悟不了,将来的修为恐怕是寸步难行,一辈子就困住炼魄初期了。 真到那个时候,一份灵力要分成五份去滋养体内的魄,还不如干脆回老家云芝县开个雕刻绘画的摊子,每天逗狗吃肉,快快活活的,何必受罪每天打坐。 话虽如此,可到底心痒难熬,那么多人找来找去,掘地多少丈的刨土,就是为了寻找杏花老祖的修炼秘籍,如今握在手里,不去试试,岂不是暴殄天物。 钟珍本来就是个好奇心极重之人,胆子又大得要命,自小一个人满街跑,三教九流之人,也敢随便搭腔。学了一手开锁的技能,还懂得几下拳脚,九岁那年就弄死了一个企图将她拐去买的拐子。 思索了几天后,便卷起袖子,打算开干。 人之性情百变,万变不离其中,脱不开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种。因爱生出哀与欲,因欲生出怒与恶,欢喜后也会乐极生悲,化为哀怒。 爱与喜魄,往往有时候也只有一线之隔。 爱魄已经成型,自然不需要再管,接下来领悟哪一种魄呢?这个倒不用多想,现成摆在眼前的便是“喜”魄。 为了怕身上多出不必要的魄来,绘画与雕刻这两样,她都不敢放十二分的心思进去,就怕喜爱此道的心太过强烈,多弄出个喜魄来,那可得不偿失了。 当时她真是咬牙切齿的痛恨自己为何跑去学什么修行,手痒得不行的时候,也不敢放任自己作画。眼下既然有解决之道,能放开手凭心意去做喜欢做的事,生活简直立刻变得无比美好。 闭门造车的结果,肯定会造出一个烂车,拉出去随便跑跑就会掉下两个轱辘。钟珍对于绘画的理解一向如此,画人画景,得细细去看,边看边画自然是最佳。 花间阁有几座山峰,大部分的弟子却还是住在山谷之中。山峰高险,炼魂期的前辈喜欢与众人分开,显得身份不同,一般选择住在山峰之上,而且她们灵力厚实,驾驭飞行法宝不用另外花灵晶,直接用自身灵力就可以办到。 普通炼魄期的弟子想要飞的话,非得弄一个能够镶嵌灵晶的飞行法宝,如此一来,主在山峰上就极其不划算。 钟珍当时挑地方住,也是想到这一点,现在她却又点后悔。从山上往下看,底下景色尽收眼底,每天这么心旷神怡的瞅瞅,支起画架,描上一两个时辰,那也太惬意了。 眼下倒不忙着爬山,先将山谷走遍再说。况且手里的画笔还是旧日从云芝县买的,至于颜料更是奇缺。 钟珍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能去,到花间派这么久,还没好好出去逛逛,这可实在不符合她的性格。 刚入门的时候,心里总惦记着催化果子,还得总是走神去想杏花老祖的秘籍。外加催发玉颜果身体受的伤不轻,躺在床上当废人,连汤匙都拿不起来,还得竹豆给她一勺子一勺子的喂饭。 修养了几个月才算完全好了。她以前在暗墓门,几个月的功夫,都可以囤积不少灵力,可这些日子,全部用在养魄上了,真觉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以后假若还要催化种子,钟珍打定主意,仍旧是放入丹田之中,只要手脚麻利动作快一点,准备充足,一放进去便拿出来,肯定不会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本来想找竹豆问一下门派的店铺怎么走,却不见她在厨房,跑去偏院的侍女住处找了一圈,也看不到人影。 “这家伙最近得了不少赏钱,难不成心养大了,大白天竟然到处跑?”钟珍将主院的大门锁上,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哪知道刚出去便见到竹豆挑着一担水迎面而来,走得慢腾腾的,累得满头大汗的模样。 钟珍不由得一阵脸红,显然是误会人家了。 幸好先前背后说竹豆的坏话没叫人听见,不然她脸皮再厚,也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咦,钟姑娘这是要出门,可需要我跟随?”竹豆放下手里的扁担水桶,行了个礼,很好奇的问道。 竹豆年岁比钟珍大了至少五六岁,对这位钟姑娘挺佩服,年纪这么小还那么勤奋,天天在院子里修炼从来不出去。 前些日子见她病得快要死了,瞧着好生可怜,本来只是主仆的关系,如今倒是很上心的照应。 钟珍自由自在惯了,学不来富家小姐的做派,哪里愿意有人跟着,“不用你跟着了,你忙你的吧。我还以为柴火有人送来,水也是一样有人挑,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再去找个人帮手好了!” 竹豆忙摆手,“忙得过来忙得过来,柴火和碳都是力气大的仆妇用车子拉过来,十天才送一回。水却不好囤积,都是各院子的丫鬟们从井里打上了。我隔天才挑一次水,不碍事的。” 她心想再来个新丫鬟,保不定又是哪里走了管事婆子的门道而来,到时候服侍了小钟姑娘,还得多加一个人,实在太不划算了。 如今只有她一人,只要尽心点,平时有赏赐,每个月固定一个灵晶,这日子实在快活死了。 竹豆如今十九岁了,到花间阁已经有五年,刚入门三个月不能修行,后来去了大厨房做事,闲暇又试了一年,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吸收的气息,渐渐就淡了那份心。她如今一心一意的赚点钱,等十年的契约满了,就回老家去开个大饭馆。 “既然是从井中打水,你为何跑出去挑水?”钟珍很是不解。她似乎记得后院厨房的边上有一口井,难道是做摆设用的。 “井水用来洗洗刷刷,我这是去专程挑的山泉水,听说对修炼有好处呢!”竹豆很愉快的说道,“用山泉水,便是做的菜烧的茶水,味道也好许多。” 钟珍点了点头,这丫鬟还真是不错,心眼也太实在了。要是她,肯定随便打点井水糊弄下了事。 不过既然只是挑水,多一个人得多出一份月俸给人,院子里也没什么事要做,就不要再另外添新丫鬟了。反正花花草草的,有专门懂这个的婆子们打理,根本不用竹豆动手。 问明去门派店铺的地方,她便出发了。花间阁人口众多,据说有三千多弟子,杂工几万,可占地比暗墓门小一些,大家住得比较集中,大概方圆五十里的样子。 店铺却有好几间,分门别类的,有卖法宝果子给门派弟子的,也有侍女和仆妇们经常去的杂货铺子。还有一间专门卖些胭脂水粉,金银钗环,绸缎布匹的店,货物十分齐全,生意极其只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钟珍本来想问一下关于画具的事,不想听到这里,便全然忘记了先前要问什么。当初从云翩翩的卧房偷了一小盒胭脂,结果失火的那天给弄丢了,到现在都心疼。 她兴冲冲的加快步子,飞奔而去。那间铺子离她的住所有十来里路,平时脚程快的话,使出灵力,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可这次真是全力齐发,顾不得节省灵力,比平常少了一半的时间就跑到了。 ========== 这个星期更新很卖力啊,四天都双更。这个是三千字的肥章。有钱的捧个钱场打个小赏,没钱的捧个人气,到楼下给个评论留点意见,顺便丢几张推荐票哦。。。 第四十三章 煽脸王 店铺门口有许多人,可是大家却不进去,都呆在门外,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有人互相交头接耳,更有好些人面色不愉,咬牙切齿小声咒骂。 钟珍很是诧异,随便拉了个年纪比较小的姑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不进去,里面出了事吗?” 那小姑娘腰间挂的牌子上面有两片竹叶,是个三等炼魄二层的小弟子。 她转头看了看钟珍,发现对方挂着梅花牌子,上面有三朵梅花,不但是个一等弟子,而且修为也比自己高。一等弟子似乎很少来这家店铺,小弟子连忙赶紧回答,“回这位师姐,粪姑在里面,大家哪里敢进去,怕被她熏死。” 旁边一个小尖脸的女弟子也皱着眉尖插嘴,“就算她逛完店甩甩手走了,那些胭脂水粉与衣裳,岂不都沾上了臭味,还叫别的人怎么买?”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钟珍觉得她们讲得颇有道理,不由得点点头称是。 见钟珍表示认同,几个聚在一起看起来彼此都很熟悉的小弟子们都纷纷发言。 “粪姑要这些姑娘们用的东西做什么,打扮了难道给那些猪牛羊看不成。” “这你就不懂了,说不定以后能找个喜欢扒粪的男子也不一定。。。” 钟珍倒是对这个粪姑产生无限好奇心,继续问道:“她每次来逛这店铺,别人都不能进去,难道没有人背后将她给打晕了报复?” 几个姑娘见钟珍对粪姑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七嘴八舌纷纷张嘴解释,仿佛说慢了人家听不见似的。 “以前她可从来没进过任何店铺,都是想法子托人买的。这次据说种植出两枚好果子,门派嘉奖,问她想要什么。粪姑也是稀奇,不要灵晶也不要个好的住所,偏偏说要进这家铺子逛上一圈。” “是啊,先前管铺子的掌柜娘子要赶她走,可粪姑拿出长老给的谕令说,就知道你们要赶我走,你看仔细了,这是门派的嘉奖,这次一定要好好的逛个够。” 有人颇为担忧,“她摸过的东西,我们还怎么买啊?” 钟珍点了点头,这可真有点意思。“那你们还守这这里做什么?又不能进去买东西,说不定店里几天都不能开张,肯定得清理下味道。” 几个小姑娘彼此看了几眼,默默无言,一时间这一小圈人都静悄悄的。 当然为了看热闹嘛,这么多人都没走,说不定会有心高气傲之人,一怒之下,受不了进去寻粪姑的晦气。只是大家却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有个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小声的嘀咕了一声,“当然是看热闹。” 这句话道出大家的心声,那位女弟子却觉得自己的丫鬟极其不懂事,当着大家的面丢了自己的面子,忙开口训斥道:“多嘴,就你知道得多,改天将你送去扫猪圈,与粪姑作伴。” 花间派大部分的女弟子们,除了少部分来自修行家族,大部分其实都是些贫苦家里半买来的。这些穷女娃们一旦能够修行,马上就翻身了过起她们曾经羡慕不已的富家小姐的日子,派头也就跟着上来了。 从前见人就富家小姐坐在轿子中,出门都带着几个丫鬟,所以有样学样,便是四等弟子只有一个丫鬟,走到哪里也会带在身边。 因此为了显出自己的小姐架势,经常会动不动训斥一下。 钟珍嘿嘿一笑,要是她自己,恐怕也舍不得走。瞧着这么多人咬牙切齿一同吃瘪,怎么看都觉得有趣。 炼魄初期的小弟子们都在观望,她们修为不及粪姑,便是想杀进去找茬也没有那个能力,再则万事总的有个带头的,不然怎么办事呢! 万众期待中,终于来了个二等炼魄中期的弟子,足足带了四个跟随的丫鬟,个个都涂脂抹粉,凤钗珠翠挂了一头,穿得花枝招展,如孔雀开屏一般。 四周的人诡异般的全安静了下来,半刻间便有人用极其小的声音咬耳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木师姐来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你猜谁会赢?” “大家都是炼魄中期,粪姑是四等弟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二等弟子。” “那不见得,倘若粪姑故意往前凑,或者掏出个粪瓢来当法宝,木师姐哪里敢接招。。。” 钟珍不知道,这位木婉宁师姐虽然修为未到后期,但是在众弟子中赫赫有名,根本无人敢随便惹她。她虽然名字叫做“婉宁”,可既不温婉,也不安宁,是门派炼魂后期长老木离愁的娘家侄孙女,平时最为嚣张。 尤其喜欢挥手打人巴掌,背后有个外号叫做“煽脸王”。 按说二等弟子只有四个丫鬟,可她却足足有十几二十个服侍的人,住在一间桂圆一等弟子中最大的一间院子中。木婉宁喜好铺张,极其爱打扮,法宝首饰固然不少,却也不能总是买,因此就喜欢到这家相对便宜的铺子,买些凡俗人穿戴的首饰衣裳。 木婉宁见此异状,自然就派遣了一个丫鬟去问明出了什么事,听闻粪姑竟然独自在里头逍遥,简直火冒三丈,怒不可竭。 将店铺搞得臭烘烘的,以后还怎么来买东西? 她忍了又忍,实在是怕进到里面会被熏到,可手一阵阵的发痒,想找个人煽一下脸。 看见不远处一个炼魄初期的小弟子,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便觉得人家肯定是在笑她,木婉宁顿时心中恼火之极,一个飞身上前,挥舞着手臂“啪啪”两下,左右开弓的打了那女弟子两巴掌。 被打的小弟子“哇”的一声哭起来,别说打回去,便是骂也不敢骂,连热闹都不看了,捂着脸转身就跑了。 大家本来就离木婉宁有些距离,这些都如鸟兽散,躲得更远了,退得太急,还有几个人踩到别人的曳地裙子。有个被踩裙子的弟子还跌了个狼狈的跟斗。爬起来后却不知道是谁干的,只好狠狠地瞪了旁边几个人几眼。 本着躲灾的想法,钟珍也与大家一起,赶忙退后了几十步。心想都是些修行的人了,干嘛穿这么长裙子。漂亮是漂亮,可实在不方便,到处都是泥巴,穿一次就得回去好好搓洗裙摆,多麻烦。 第四十四章 讲道理的方式 因为站在比较远的地方,钟珍没看真切,只知道来了一名看似嚣张的炼魄中期姑娘,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小弟子两巴掌,却不晓得缘由。 修行界就是这般,修为高的总能找到理由欺负人,就算没有理由,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也无人过问。虽然不她大欣赏,却暂时没有打抱不平的想法。 悄悄拉了先前其中某个话多的小弟子,顺便又打听了下,钟珍这才知道木婉宁的来历。心想,有炼魂期长老在背后撑腰,以后惹谁都不要惹这人,不然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木婉宁见一大群人都对她如此惧怕,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竟然敢笑她。 她伸出手对身边的一个丫鬟,没头没脑的说了声,“拿来?” 丫鬟不解,“小姐要什么?” 木婉宁瞪了她一眼,指头戳到丫鬟的脑门,将她顶了个趔趄,“蠢货,当然是你的帕子,难不成用我的?” 虽然还是不明白,丫鬟赶紧从袖子中取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 接过帕子,木婉宁想了想,用帕子捂住口鼻挡住臭味是够了,可是一只手却不能用。假如要系在脸上,可又不够大。 她再次对旁边的丫鬟说道:“将腰带解开给我。” 脸上绑着丫鬟的腰带,腰带里面还塞着帕子,木婉宁觉得万无一失了,便昂着头走进店铺,打算将粪姑丢出来,然后好好打一顿。 众人见她模样滑稽,可也不敢笑,都踮着脚遥遥望过去。没一会儿就听到砰砰的打斗声,还夹杂着店铺管事大声的哭爹喊娘。 “哎呀,你。。。你。。。怎么打人,东西全打坏了。。。”一道人影飞快的从大门飞跃而出,站在铺子外间的空地上。 跑出来的是个看着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弟子,想必就是传说中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粪姑,似乎并没有因为吸收粪气而长出三头六臂来。 钟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什么出奇的,脸的轮廓略微有些圆,配上一双圆圆的眼睛,倒是显得有几分趣味。 只是粉扑得十分厚,脸蛋上的胭脂却又抹得红艳艳,身上的衣服也是红通通,好似人家过年的红包一样。反正瞧着很喜气,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人倒是不怎么高,也就比钟珍高出半个头而已,在成人女子中算是矮的。不过她却不瘦,浑身肉墩墩的,双手骨节粗大,显是经常干粗活的。 大家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将她给赶出来了,也不知道里面的货物是不是被熏得不能卖了。 且说先前粪姑见突然进来个戴着一头首饰的蒙面弟子,二话不说,手中拿着法宝就朝她劈过来。手段虽然差,可她也不愿随便和人打架,只好躲了过去。 本打算问问到底为何,可对方根本不与她理论。 粪姑人躲开了那人的攻击,可货物躲不了,顿时好多胭脂香粉便被打翻在地,心中实在觉得气愤又可惜。 她不得不跑了出来,打算和这弟子好好的讲道理。 以前小的时候,一家老小总是被人欺负,那时候便察觉“道理”这个东西,似乎很少站在她这一边,向来都是握在有钱有势拳头大的人手里。 刚入门派,没修为的时候,当然没有人和她讲道理,只好打骂由人。后来吸收了粪气后,似乎很多人都变得好说话了。 如今既然已经是炼魄六层的修为,粪姑渐渐觉得讲的道理肯定更加管用。 在店铺中的时候,木婉宁见粪姑躲来躲去,总是打不到。不但打不着,粪姑竟然一个闪身,跑到外面。 她赶紧也跃出了大门,大声的对粪姑喝道:“你为什么不站在那里让我打,为什么要躲开?” 钟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赶紧捂住嘴。这闺女是哪家的,真是好稀奇。你打人家,别人一来不是个天生痴傻的,二来又不是个木头桩子,当然要躲开。 旁人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木婉宁要打的人,谁敢躲开,躲了会被打得更惨,说不定还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不过粪姑的想法与钟珍差不多,人家打她,她向来都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不过,最近不少年,都是别人看了她就跑,所以她就不怎么逃跑了。 她摆了摆肉乎乎的手对木婉宁讲道:“那么好的布匹胭脂,都打烂了很可惜。我可不想打架,如果你一定要打,在外面更能施展得开。” 这也是粪姑孤陋寡闻,一向都是独自一人,没有人与她讲话说些门派中的事情。除了给饲养的鸡鸭猪羊扫粪,她很少往人群里凑,而且住得极其偏远。 不费心打扮的时候,身上总是沾着些臭味,她也晓得其他弟子们都嫌弃,因此总不和人交往。 不过粪姑今天出门之前好好的洗了个澡,还在洗澡水里放了许多托饲养家禽的仆妇买来的香粉干花,浑身香喷喷的。 不管她是香还是臭,总之大家躲得要多远有多远,个个取出绣花帕子捂着口鼻。当然也不排除怕打斗波及到自身。 钟珍看得饶有兴趣,她从前学过一些拳脚,与暗墓门的师兄们偶尔也切磋一下,有时候碰到不长眼打劫的,只要没超过炼魄四层,一般也能将人家干翻。 眼前这两人都是炼魄六层的,比起邱八里师兄来讲,还是差了不少。想想也是,她随着邱师兄去坊市,十有*会碰到劫道的,况且邱师兄差不多每半个月就去送一次新鲜的蔬菜,练手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 只要不死,打来打去,总会变得更加厉害一点。 木婉宁用的是一条长长的桃红色丝带,丝带前端系着小半尺长的一个剑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着就十分锋利。 她的姿态倒是很优美,好似跳舞一般,丝带舞得天花乱坠,灵力四溅。 钟珍见粪姑使的兵刃却十分有趣,是一个有八根齿的粗大耙子,足足有一人高。也不知道是那个炼宝师傅,品味如此奇特炼制了此法宝,更加好笑的是,竟然有人会去买。 至于耙子的质料,却是瞧不出来,表面暗沉沉的,似乎十分的沉重结实。 旁边有个略有文采的小弟子笑言,“那是她用来耙粪的家什,可见是什么马配什么鞍,人与兵器倒是极其相得益彰,妙趣横生。” 第四十五章 钉耙展神威 钉耙看着滑稽,对付这丝带这种软兵器却是极其管用。粪姑也不会什么巧妙的招数,举着耙子胡乱的挥动,顿时将丝带缠住,变成了两人拼灵力。 粪气虽被大家诟病瞧不上眼,可凝实程度实在不小,外加粪姑修炼比木婉宁不知道要勤奋多少,平时也极少用丹药提供修为。 两方拉扯,如拔河一般,竟然是她一边倒的胜利。 木婉宁可不止这一件法宝,见丝带不管用,又怕真的叫对方给夺去了,赶紧收了放到珍宝袋中。同时又取出一套飞剑来,一共有六柄剑,唰唰唰便朝粪姑捅去。 真是一力降十会,一把钉耙舞得泼风不进,飞剑叮叮当当全给扫走,不知道飞了多远。 粪姑逼近木婉宁,举起耙子就朝她头顶砸过去。 不过木婉宁不愧是修行世家出来的弟子,手里的法宝真是多得厉害,拿出一个样式精美的小盾挡住攻势,又掏出一堆簪子,飞镖,匕首。。。 足足打了小半个时辰,看着似乎是不分上下,可木婉宁的法宝都被磕飞得极远,脱离灵力牵制的范畴,压根没机会捡回来。她不间歇地催动各种法宝,灵力几乎耗尽,还吃了一粒补充灵力的丹药,早已经香汗淋漓,发鬓散乱,眼看就要黔驴技穷。 粪姑又不是真的要将人打死,一直并未用全力,只是见招拆招罢了,见情景便收了她钉耙。 “你打不过我,我们不打了。不过你将人家铺子里东西打烂了,那些归你赔,可不关我的事情。我买的东西还没包起来,还要进去结账,不陪你玩了,我先走了。” 她也不管木婉宁是否银牙咬碎,转身回到店铺。 大家见没戏可看了,连木婉宁这种势力滔天的人都摆不平粪姑,那还能指望谁,那些炼魄后期的师姐们可不大来这家专门卖凡俗物件的店铺。 不过大家看木婉宁被人削了脸面,虽然嫌弃粪姑臭归臭,可心里都对她赞誉有加,竖起大拇指。怕木婉宁恼羞成怒,寻旁人的晦气,心思警醒的弟子们使了颜色,暗示要好的姑娘们最好赶紧打道回府。 钟珍见买不成胭脂,只好拉了个正要离开的小弟子问哪家铺子有卖笔墨纸砚。 原来这家铺子除了买那些女子装扮用的物件,二楼也买琴棋书画的用具。别人怕粪姑身上臭,钟珍却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曾经为了雕刻木头小猪,特地跑去附近的村民家,溜到人家后院看猪猡。 再说了,乱葬岗的尸臭,可比大粪更熏人。 等木婉宁拧着帕子怒气冲冲地走了,钟珍才敢进去,不然说不定会被这人迁怒。先前趁着她打斗的时候,已经打听过此人的来历,那可是绝对惹不起。 进门钟珍就震惊了,粪姑大包小包的往珍宝袋塞东西,盒子包裹都包装精美,看不出到底买了什么,可数量实在惊人,足足堆了七八个几尺高的小山包。 不喜欢买东西的女人,实在是很少见,不过买这么多更加少见。钟珍倒是觉得稀奇,十几年的用品都买了,她穿戴到什么时候,恐怕放烂了都用不完。 突然想起一事,钟珍实在忍不住,走过去笑眯眯冲着粪姑问道:“这位师姐,小妹有礼了。先前见你那个钉耙法宝做工十分好,很结实耐用,不知是哪里买来的?” 虽然木婉宁拿出不下二十种各式各样的玩意,做工都很好看,却不禁得打,好几样都叫那个钉耙给磕坏了。 钟珍以前很眼气人家随手就可以拿出很多法宝,现在似乎明白了,法宝不需要多,只消弄那么几样结实耐用的,比搞几百个都管用。 大概是极少有弟子搭腔,粪姑愣了愣才笑道:“我自己画了图样,叫人帮忙做的。足足花了我一千灵晶,用的是极好的材料。” “是那个炼宝师傅做的啊?” 门派有专门的炼宝堂,做出来的法宝都是摆在法宝铺子里卖,同时也接受弟子们的订单。钟珍却是想专门找做耙子的那人,订做一个合意趁手的法宝。 粪姑犹豫了一阵,左右看了看,见店铺掌柜和伙计们都不在旁边,悄声说道:“你可别同人家讲,我是偷偷跑出门派,到五百里外的一个坊市做的,有一家小铺子叫做‘真材实料宝器堂’,名字听着就和别家不一样,琅琅上口。材料都很实在,价格也不贵,比门派的要便宜,质量也好得多。” 钟珍顿时无言以对,这店铺的名字哪里琅琅上口?分明拗口之极,根本有故弄玄虚的嫌疑。 粪姑见有人欣赏她的法宝,而且对方是个笑眯眯的小姑娘,身为一等弟子,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便将此事透露了。 花间阁门规说是不让弟子随意外出,想出去必须先得去管事处汇报一声,看事情大小,不然压根就不允许。 只是粪姑住得极其远,都快到门派的边边上了,日子久了也没有人管。难免趁机钻空子,一次两次的往外跑,而且越跑越远,五百里外的修行者坊市也去了好几次。 钟珍拍了拍胸脯,“师姐放心,我绝对不说,说了叫我变成一只小狗。看你和刚才那个师姐打斗,你这钉耙可真是不错。有一样好法宝比得上十件百件烂法宝,以后我也去定做一个。” “钉耙是我自己画的样式,你如果要图纸,我可以给你。”粪姑第一次见人家这么欣赏她,有些激动,手都抖了,压箱宝都想掏出来给人。 钟珍错愕,说是要去订做法宝,她可没打算弄个钉耙,难看倒也罢了,主要是不趁手。她又没有粪姑那么大的力量,如何能用这玩意。 “呃。。。这个不用了。我自己再想想定制什么法宝为好。” 她脑子里已经转出无数个念头,却还没拿定主意到底弄什么好。 不过眼下也拿不出那么多灵晶,满打满算手里不到三百,好材料可是很贵的。想想当初邓长老给的那枚红宝石簪子,价值三百灵晶,当时还觉得不错,眼下看来,比起木婉宁的那些飞来飞去的钗子差不多,磕到钉耙上肯定会烂。 现在想来,三百灵晶肯定弄不到什么像样的好货。 两人聊了一阵,倒觉得有几分投契。钟珍也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倒是被对方身上的浓重的香味给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粪姑急不可耐的想回去试试新买的一堆东西,钟珍也心急上二楼去买画具,彼此约好,改天再去拜访。 第四十六章 画竹生喜魄 本来还以为只是个门派店铺,没料到品种很齐全,各式画笔从小到大都有,颜料更是琳琅满目,画纸更是种类繁多,有雪白的宣纸,细致的丝娟,还有不少空白的纸扇子。 比起云芝县最大的书画铺子都齐备,也没有花太多钱,两个灵晶就抱了一堆。 只是刻刀却是没有,女店员说喜欢陶冶情操的弟子不少,都是大姑娘没多少人爱雕刻,弄得全身碎木头泥巴的,一点都不风雅秀气。 钟珍点头称是,一般富家小姐都喜欢学两手拿得出去的才艺,据说是了我讨好未来的相公,想必这些女弟子虽然暂时不能出嫁,心里说不定也是这样想的。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恐怕相公肯定看着大倒胃口。 关在画室数天,钟珍平心静气,提笔画了几幅以前常画的人物图,然后才决定到外间竹林画竹子。地方清幽,无人打扰,对于修炼喜魄应当极其有效果。 来来往往的也就是一个管理竹林附近园地的仆妇,那个胖大婶生怕钟珍又砍竹子,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摸摸的看上几眼。瞧她全神贯注的支着画架描竹子,几天下来除了有个打扮朴素的丫鬟来送饭,除了吃喝拉撒,基本就没起过身。 胖大婶越发的不放心,这小姑娘这么喜爱竹子,竟然坐着动也不动的画了这么些天,如果不看紧点,说不定哪天又偷偷砍上一株。 竹林附近包括钟珍在内,只有三个一等弟子入住,另外两人都住了五十来年了,都是炼魄后期。便是再好的风景,早也看厌烦了,一般要么蹲在府中修炼,要么去其他地方略微走走,连温泉都甚少光顾。 这可便宜了钟珍,画了半个月的竹子,其间三天才睡一觉,终于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跑去温泉好好的泡了一顿,浑身都松散了。 也不知道是温泉有特殊的效用,还是她的确神清气爽,趴在温玉石温泉的阶梯上,闭目养神,稀里糊涂便发现喜魄雏形已存在,只需要多加巩固便能修成。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相信杏花老祖没有坑人。假若他真是个老骗子,钟珍心想以后七魄弄全了,修为停滞,以后就干脆退出门派回去做个地主婆便是。 到时也寻个有温泉的地方,种一堆竹子,每天就这么舒舒服服的过小日子。 钟珍从温泉回去,听竹豆说有小竹轩外面看门的仆妇前来,说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叫做林娇艳的来寻她。 摸摸脑袋,想到将林师姐忘到脑后,她略有点尴尬。不过最近事忙,来不及探望也是有的,因此倒也不再不好意思。 她忙跑出去将林娇艳亲自接了进来。 “林师姐,怎么你来看我了?都几个月了,我还想去瞧瞧你,只是最近有好些事情给耽搁。” 只是见林娇艳还是如在暗墓门那愁眉苦脸,她都不敢问师姐修炼得如何,看面色就知道没什么进展。 三个月的试炼期,如果不能寻到可以吸收的气息,要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被门派遣送回老家。要么签个契约,为期至少十年,为奴为婢,仍旧可以留在花间阁。如果以后运气好,能寻到什么气息可以吸收,还是可以转为正式的弟子。 “快别叫我师姐了,叫人听见了,肯定得笑死。”林娇艳唉声叹气,“这次来,恐怕又得麻烦你。别说五行之息,月华,烈阳这些高等的,便是极其普通的花粉蔬果气息都无法吸收。我倒是不想就这么回家,签了个十年的契约,如今已是门派的杂工了。” 安慰的话,钟珍向来不懂得说,她搔了搔脑袋,憋出一句,“嗯,说不定以后还是能继续修炼的。” 林娇艳倒不是来诉苦的,她可是冒着好大的风险前来求助。 她当了杂工之后,在一个管事婆子手下做事,负责打扫落叶。见这婆子不懂得修行,气势倒是十足,拿着鸡毛当令箭,将她好一顿指使。 两人闹得极其不愉快,大吵了一架。 其结果自然没什么好的,管事婆子在门派多年,门道多得很。林娇艳也不用扫落叶了,被分派去服侍一个叫做伍艳丽性情乖张的四等弟子,还取个极其难听的名为“槐土”。 林娇艳本想好歹留在了花间阁,做丫鬟就做丫鬟吧,往后还能想法子修炼。可别说找时间修炼,便是想安稳睡一觉都难。小小的一间院落,种了上百盆各式各样的花,天天浇水抓虫都来不及。 伍艳丽实极难伺候,即便是看见一片叶子黄了烂了,也会找麻烦,劈头盖脸的打骂。而且嫌弃大厨房的菜,总想着变着花样弄吃食,可林娇艳从前都不怎么会做饭,因此总被连菜带盘子的砸得一身的油水。 伍艳丽从前还收敛点,如今是炼魄四层,属于炼魄中期弟子,更加变本加厉,脾气越来越坏。 一般的四等弟子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从前的那个竟然是活活被打死的,事后伍艳丽却推说那丫鬟是不小心跌破了头,也没有人来主持公道。 林娇艳与附近的杂工们打听过了,伍艳丽以前的丫鬟要么想法子攀了高枝走了,要么给打残了,据说已经被打死了好两三个。这也不是多大个秘密,槐花林附近的其他四等弟子的丫鬟们都知道这事。 因伍艳丽稍微有点来头,她的身边的丫鬟更加如地里的野草一样,被人随便拔了,也无人过问。 林娇艳第一次被打还敢与对方吵,可技不如人,加上她的灵力用掉了无法吸收新的,根本打不过。后来她去四等弟子管事处去告状,当值管事竟然说做丫鬟,主人要打骂,那是理所当然。 好在马马虎虎的修炼过一年,炼魄一层的修为,身子骨还算结实,被打了多次,有次头给打破了,受伤颇重,流了不少血,总算没莫名其妙的死了。 林娇艳心中害怕得不行,天天都觉得自己活不到第二天。 她一肚子的血泪,趁着伍艳丽修炼的当口,想到钟珍总有些古怪的法子,便跑去一等弟子的管事处问了住所,前来寻个主意。 如今她连杀了伍艳丽的心都有,倘若钟珍说半夜去打黑棍,她第一个拍手叫好。 第四十七章 又多一个债主 想起当初刚入暗墓门就杀了赵勇,林娇艳还觉得钟珍心狠手辣,可如今却觉得杀得好,便是多杀几个也应当。这些人全部都该死! 此时她心中竟然是极其后悔拿了十个灵晶的卖身钱,签下十年的契约。早知道就干脆等着花间阁下次招收弟子的时候,跟着飞船回去家中,免得成天这么朝不保夕。 可是。。。回家也没什么好的。 钟珍听了林娇艳一番咬牙切齿的说词,心想这种事有什么好烦恼的,虽然解决起来得花点力气,但是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炼魄四层又怎么样,只要相差不是太大,总有机会干掉她的。 大不了与她虚与委蛇,笑得傻点,嘴甜甜先将马屁拍个十足。倘若饭菜嫌不好吃,花点小钱让大厨房的人单独做。先让那人放松警惕,寻机会在她修炼的时候下手。 当然也可以去找些厉害的,能毒倒修行者毒药,放到饭菜中,不过毁尸灭迹得要干净点,不然容易被人查到。 如果不想自己动手,想法子打听下对方有什么仇人,想法子让她们凑到一起打一架。打死了最好,如果没死受伤的话,回头贴身照顾,趁着对方睡觉一针将她了帐。 这样还能撇清自身,将死因推给那仇人。 钟珍是想到这办法还是因为当初自己催发果子受伤,昏迷不醒,如果竹豆有什么歹心,她早就埋尸地下了。 将这些法子一一说给林娇艳,她却觉得似乎都不怎么保险。这里毕竟不是暗墓门,死个人跟死只苍蝇似的,根本没有人管。 钟珍想了想,叮嘱道:“你小心些便是,办事手段干净点。实在不敢动手,不如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跑出门派。想来你一个丫鬟,未必有人注意得到。花间阁这一带,飞船上我瞧过了,人烟虽然不多,却不是完全没有,不比荒原只有杀人抢劫的邪修。” 不过林娇艳说话大声大气,骂起人来,可将人家耳朵都震聋,胆子却小得要命,虽然的确想将伍艳丽给剁了,真要她去杀人却怎么也不敢。 不但要独自计划杀人,或者是东躲西藏逃出花间阁,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林娇艳一片茫然,实在太难了啊! 再说她也不想回到老家被人笑话,当初跟着马洛师兄走的时候,还吹嘘过要混得人模人样才回来。 花间阁这里花团锦簇,漂亮得不像真的,那些弟子们如富家小姐一样有人服侍,林娇艳实在羡慕。见钟珍一个人住这么大地方,她心中感叹人之际遇总是无常,两人同时进入暗墓门,为何偏偏这个师妹如今混得这么好。 “钟珍,我。。。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这边似乎缺许多丫鬟,要不你干脆帮个忙将我要过来。我给你十个灵晶行不行?以后我能修炼了,赚了灵晶就还你。” 钟珍向来觉得烂好人当不得,帮人解决了一件事,那人总会找到头上来,十件百件的求帮忙,这种事情她看得多了,最后总闹得亲戚不是亲戚,朋友不是朋友,两不着岸。 她最多能出几个馊主意,真要动手却不肯干。自己的事情,得自己解决。 不过肯付出酬劳帮忙又另当别论,有灵晶可以赚,还有人熟悉的朋友作伴,反正地方宽敞,多住一个人不碍事。想到这里她又颇有点意动。 按照花间阁的弟子分类,四等弟子似乎没有什么地位,钟珍心想讨要个丫鬟应当不算是个大事。不过贸贸然上门似乎不大妥当,她倒是想起马云,反正以后肯定得卖一个果子给她。马云一个堂堂的管事弟子,办这么个小事肯定容易。 只是听林娇艳说起伍艳丽似乎心胸狭窄,与同一处的其他弟子都相处极差,这样的人说不得以后还得寻自己的麻烦,十个灵晶的搭救费似乎少了点。 考虑到是友情价,钟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大妥当。 带着林娇艳,两人去了二等弟子的管事处,不巧马云并不当值,当值的那人却也是个熟人,乃是黄雅致。 “。。。这事好说,我回头找个弟子直接去伍艳丽的住所传个话便是了。那位伍师妹不曾见过,我倒是略有所闻她脾性欠佳,是个惹是生非的,以后便不叫人配丫鬟给她使便是。” 黄雅致冲着林娇艳淡淡一笑,“你可有什么行李要收拾的,与传话的人一同去也好。” 林娇艳认得黄雅致,知道她是个好说话的,心想运气真好,如果是寻马云,说不定还得有些周折,搞不好又得磕头哭诉一番。她鞠躬拜谢之后,喜滋滋的随着一个管事处当值的二等弟子而去。 四等弟子的丫鬟换到一等弟子的院中,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解决得非常迅速。 伍艳丽本来就很看不惯新丫鬟,本名叫做林娇艳,竟然与自己的名字冲撞了,她可没看出来有什么“娇艳”的,就连那几分姿色,也让伍艳丽瞧得极其不顺眼,立刻就给改成“槐土”。 想不到槐土这臭丫头竟然有些门道,短短时间就攀上个一等弟子,要进那弟子的院落。 伍艳丽心中极其不痛快,摔烂了不少茶杯茶壶盘子碗等器皿,不得不暂时忍下,等寻到机会再去寻那人的晦气。 钟珍拜托黄雅致办事,却不好马上就跑,怎么着还得和她聊两句。果不其然,没说几句话,对方就开口想要买她催发的果子,七情果不敢想,其他的种类不拘,比门派高出两成的价格。 莫不是与马云商量好的,都一样的价钱。钟珍露出为难的表情,同她说明马云已经提前订下了一个,含含糊糊的说以后要是有多的,第一个先考虑卖给她。 都是一路货色,钟珍心中暗叹倒霉,马云今天不当值,又多出一个新债主。 她进花间阁虽然日子短,与其他弟子打交道不多,卧病在床几个月,闲得浑身发霉,向竹豆打听了些消息,顺便将门派的各种异常之处琢磨了又琢磨。 也没花多久,她便想明白了,花间阁其实就是个大农庄,大家都是果农,谁种植的果子好,为门派赚钱的灵晶多,谁说话的声音就大。 第四十八章 雕像爆了 将弟子分等次,所有门派同出一辙,如华阳派那般,分成两个等次。 资质好的一进门就是一等,可如果修炼不上心,也会降为二等。二等的那些也不用太气馁,争取早日到达炼魄后期,从而便可以升到一等。 人都有好胜心,如此这般便可刺激弟子们努力修炼。 花间阁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弟子分成三六九等,谁的果子好,谁就是几等。即使同一种果子,让不同等级的弟子催发养大,其中区别也不小。 培植的果子数量质量不大对头,哎呀不好意思对不起,降为四等弟子。 四等弟子能够领取的灵晶丹药少得可怜,灵果任务交上去,得的赏赐也是微乎其微。品质不好的灵果,拿到门派店铺买,价格也非常低廉,还得挨白眼与歧视。 即使是炼魄后期的四等弟子,地位也远远不如钟珍这种初期的一等弟子。 不过四等弟子能修炼到炼魄后期,那是祖坟冒青烟,可能性实在太小,勉强到了中期,已经是可以将腰板挺得笔直。如伍艳丽那般,在一众四等弟子里面,便能称王称霸了,仰天笑傲群雄。 培植果子极其耗费魄息,以钟珍所知,除了粪姑那个奇葩修炼速度还算快,其他人都慢得同乌龟似的。 同是一等弟子,丁建成才不过进华阳派六七年,已经是炼魄六层了,可本门的一等弟子,二三十年都未必到得了炼魄六层。 腰上挂个果囊,就算没像钟珍那般蠢蠢的将果子塞入丹田,每天也会吸收身上的魂魄之气。 这根本就是用命在种果子啊! 本质与邱八里师兄的阴月果差不多,只是前者用的是活人,后者用的是碎尸。钟珍晓得阴月果从前其实叫做阴尸果,后来连尸修都嫌弃这名字难听之极,这才改了。 如今看来,“玉颜果”还不如叫做“尸颜果”更加贴切。 她躺在病床上就已经想明白这点,恨不得卷包袱重新回到暗墓门。至少暗墓门自由得很,随便打磨点骨头就可以交差,不会因为做门派任务而影响修炼进度。 挂着一等弟子的名头,没多久钟珍也算是个大名人,她不去找别人,总有人会来找她,都是些来讨要果子的,价格自然是比门派收购多出两三成。 甚至于鼎鼎大名的岳美善师叔也遣人询问,果子催发了没有,催发了哪几种,长势如何?隐约之间,仿佛也是有收购的意思。听说玉颜果已经催化,来人闻之欣喜异常,开口就想预订一枚。 开什么玩笑,三年后就得交货,还得补齐头两年的份额,钟珍还欠着马云和黄雅致一人一枚果子,哪里还有多的。 她可不愿意再多弄几枚果子,这玩意如同吃血喝肉似的,就算灵晶再多,将赚灵晶摆到修炼的前面,本末倒置的事情,坚决不干。 门派弟子都是十岁上下就收的,仿佛都如洗了脑袋一样,十分看重等级,就算是个二等的炼魄初期弟子,也能在大半个门派横着走。 一来二去的,除了原先就认识的马云与黄雅致,钟珍也认识几个有头有面的弟子们。偶尔出去外面闲逛,许多消息灵通的小弟子们,见她也没多少一等弟子的派头,成天笑眯眯的,也会纷纷与她打招呼。 钟珍住进小竹轩的小院中,让不少同是一等弟子的人眼红。不过由岳美善带进门派的,大家眼红也没辙,当了她的面还是客客气气。 因为门派不重视打斗授课,除了少部分特别上进的弟子喜欢蹲在自己家中修炼,其他大部分的姑娘们闲来无事特别喜爱串门。东家长西家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说个上十天,还动不动翻脸吵架。 钟珍心想花间阁倒是与暗墓门不同,倒是有点像凡俗那些妯娌众多的后院。 大家还真有下雨天打孩子的闲情逸致! 至于人家背后有没有说她闲话,反正又听不到,钟珍才也懒得搭理。 各大门派在暗墓门寻宝的事情,如果手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做,钟珍总会时不时的惦记一下。反正这事不用她打听,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从几个口无遮拦的弟子嘴中,她算是听到这事的大概首尾。 想来事情始末传到这里,又经过无数张嘴巴,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完全走样。反正听着太离奇,也不知真假。 据说杏花村口的雕像突然炸开了,还炸死了不少人,还包括两个花间阁的三等弟子。 本来那些弟子们只是想彻底检验下雕像里是否有什么蹊跷,用灵力查探未果,上头发话,那么就连着底座一并推到在地,好方便一点一点的敲碎了仔细查看。 不料刚推了半截,竖着的雕像还没完全横过来,雕像便自行爆成粉末,波及范围足足有几十丈远。站得近的人全部飞灰湮灭,变成血肉渣子,便是远一些的那些人,也受伤极其之重。 更加稀奇还在后头。没有了雕像,还有杏花老祖的坟墓可供挖掘。 大伙儿排除各式各样的陷阱,又死了不少弟子之后,终于将杏花老祖的棺材给挖开了。这次倒不曾爆开,可棺木里面竟然没有尸首。 杏花老祖人呢? 暗墓门的傅掌门摊手表示,本门弟子一向尊敬老祖,听从祖训,从未想过要打开棺木。甚至暗示询问之人,其实曾经也有人想打开,只是都死于非命了。 坟墓外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埋伏,炼魂期也挡不住,除非拿人命填。 尸首当然不会自己长脚走了,难道杏花老祖并没有死,而是再次修炼到炼灵期,翻过了北边的大雪山,或者穿越了环绕整个大陆的苍茫海,寻求机缘去了? 又或者他根本就还在荒原,看大家的热闹? 众说纷纭,全然没有个结论。 寻宝之事到现今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竟然还在进行,可是大家已经没多少激情了。华阳派和驯兽宗各自留下一个炼魂期的长老,还有几百个弟子。大伙儿随便翻着,心想说不定哪天就找出来了。 钟珍听罢这些,心中暗笑不已。 不过这位老祖还真是闲得慌,自己死了就罢了,不甘心人家活得好好的还想偷他的东西,顺手弄死一堆人。 想想当时还真是运气好,只是拿了个簪子戳了几十下,万一也傻乎乎的跑去偷雕像,那可就倒霉透顶了。 好在雕像已经爆了,死无对证,袖子上打的补丁也跟着灰飞烟灭,估计也没有人晓得。 ================ ================ 编通知二月一号,也就是星期一上架了。某实在惶恐,区区十万字出头,只有三个星期的推荐,竟然就要入v。这两天双更,多来点免费章节。 还请收藏的各位能够支持订阅。 以后更新会加快,望大家读得开心愉快。 第四十九章 如此前尘 将杏花老祖宝藏事宜丢开,小日子过得顺顺当当,反正要养果子修为上不去,钟珍也不再执着,专心打算弄齐七魄再说。 如今画了一个月的竹子,已经炼成喜魄,她便将注意力转向剩下的哀、惧、爱、恶,还有欲等魄。 领悟这些魄,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有时候费尽心力也无法达成。 打坐冥想,回忆起与阿婆在云芝县的日子,一点一滴,都让她难以忘记。尤其是修炼之后,记忆力比往常要好,许多忘记了的片段,竟然在冥想的时候,又泛上心头。 尤其是四五岁前的那些,竟然想起了不少。。。 小小的婴儿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床上,负责照顾婴儿的仆妇不上心,经常忘记给她喂食。婴儿腹中饥饿,难免哭闹不休,那仆妇不但呵斥而且下手掐打,恶行恶状十分不堪。 母亲十天半个月也未必会过来看她一眼,每次来都是愁容满面,时时痛哭失声,全然陷入自己的悲痛之中。她既不会同女儿说话,也不会看婴儿身上被恶仆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三岁的幼儿,渐渐也能勉强能听得几句,但是无人与她讲话,从未开过口,甚至没学过走路,走几步都会摔倒。 恶仆实在不堪之极,不晓得为何如此厌恶婴儿,却为了钱财,一面虐待孩子,一边奉承主人。可叹母亲全然不晓得恶仆习性,还当生了个天上呆傻的女儿,带在身边妨碍修炼,将才三岁的女儿钟珍送到阿婆身边。 阿婆是钟珍的外祖母,是母亲的娘。在云芝县那一带,不那么讲究的小户人家,亲热些的就称呼为阿婆,疏远点的叫外祖母。 出门修炼的女儿突然返家,可是阿婆竟然已经不认得她了。那时候阿婆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不认得人,全靠几辈子都住在附近的左邻右舍接济给顿饭吃。 母亲见老宅实在不堪住人,将它贱价买给隔壁一户人家,又新买了个安静的小院,安顿好女儿与痴傻老娘。可她本人却飘然而去,再也没有出现过。 真真是不晓得是因为心不在焉,还是天生没有眼光。识人不清的母亲给了那表面奉承背后阴毒的仆妇不少银两,要她去买几个下人,照看祖孙女两人。 钟珍虽在冥想,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从面孔上滚滚滑落。 恶仆并未遵从吩咐,好在并未伤人性命,只是将银子全拿走,一个铜豆子都不剩,人也消失不见。 留下才三岁多的钟珍和痴痴迷迷的阿婆,两人饿得几乎死去。幸而最后那一刻,阿婆神志竟然恢复,将新家中的家私叫人拖去当铺,换了些银元银豆子,买了吃食。 也是万幸,宅子房契写的是阿婆之名,不然恶仆恐怕连房子都卖了,将祖孙女二人赶到街头。 家中并无多余钱财,阿婆寻了牙行,出了个低价卖掉,又重新去了略微便宜的地带,置办了个小小的旧院落。 阿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连如何喂养小孩都不记得,也不懂得做吃食,但是话却多了起来,时常对钟珍唠唠叨叨。 “。。。相由心生这句话固然没错,但是也有句话叫做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你瞧斜对门的张大婶,整天笑眯眯的,可她家面馆里用的面粉都是陈年货,里面却添了不少增白的粉和鲜味粉。” 阿婆顿了顿,“还有啊,街尾的仇屠夫,瞧着一脸凶相,可是肉却是很新鲜,从不缺斤少两,但凡有一点不新鲜的便会降价来卖。” 幼小的钟珍坐在小马扎上,看着阿婆用那个黑漆漆的烧火棍,桶着灶里的柴火,似懂非懂。 如此磕磕碰碰的,幼儿学说话,学走路,学习字,不知何故,却钟爱绘画雕刻。 她终于慢慢成长,或许是为了弥补幼时无人与她说话的缘故。一张嘴极其能讲,街坊上的孩子无一是其对手。并且总不爱呆在家中,喜好四处乱走。 而后结交了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学了些拳脚功夫。倘若不是阿婆提着耳朵教导她如何为人,恐怕会成为当地一霸。 何为善恶?阿婆总有一些出人意表的解释,曾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与对方掉过来,再想想便知道如何行事了。然而这世上总有些人,心坏恶念,却是不得不防,也不得不用其他的法子对付。” 阿婆从前应该读过很多书,写得一手好字,讲得一口的好道理,虽然这些道理在钟珍看来,经常的自相矛盾。 祖孙女两人都喜欢逛街,喜欢看来来往往的人,偷偷在背后议论人家的来历。议论完了,阿婆偏偏又转头对钟珍说:背后说人不是君子之风。 那么不做君子就好了,钟珍是这样理解的。 这样的事情很多,比如阿婆也说:传言传言,都是传来之言,当不得真。然后在另外一个不同的时间她又会说:传言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一些真相在后面。 那么传音到底该不该信? 于是阿婆便说对待不同的人和事,要用不同的道理的理解。 这句话仿佛更加的难以理解。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没有阿婆,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或许被恶仆虐待而亡,又或者母亲终有一日会多看她一眼,然后在母亲的期盼下修行。 母亲为何而悲伤,在暗墓门刚刚学会冥想的时候,钟珍已经隐隐记起了,是因为父亲不在了。那人是死了?是离开母亲了?她实在搞不懂,也根本不想去追寻这个答案。 生儿育女却不履行为人母亲的责任,假若心中悲痛又或者沉迷修炼,何必又生下孩子,不如一碗堕胎药下去,杀了便是。何必多此一举,将小儿丢到他人之手,让其自生自灭。 这点无法让钟珍释怀。所以她压根都没想过去找找母亲,是死是活与她无关。 阿婆身子越来越弱,手里越发的总是握着那根黑漆漆的烧火棍,总也离不开。仿佛从钟珍记事,那棍子就一直在她身边。 最后的那半年,总有一小半的时间,阿婆又仿佛回到从前的痴傻。或许是实在舍不得小孙女,硬生生的撑了几个月,千叮万嘱的叫她往后如何独自过活,终于无奈离世。 第五十章 都往肚子里塞 钟珍缓缓睁开眼睛,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料擦了又落泪,竟然止不住。 这世上,她只有一个亲人,还没来得及长大赚很多的银子,让阿婆过上好日子,她便已经不在了。 世上哀痛之事莫过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哀魄以成,然而钟珍却久久沉浸在哀伤之中,不能自拔。 她原本痛恨所谓修行之人,却鬼使神差的在阿婆去世之后,踏入修行界。内心之中也恐怕是因为想看更多更广的世界,如书上讲的,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哀而不伤”,阿婆去世前曾言。 如何能哀而不伤?钟珍似乎明白又似乎困惑,倒是竹豆给了个答案。 竹豆见她最近日益消瘦,茶饭不思,若有所思的面上时时现出哀痛之色,顿时着急起来,怕她再次病倒,便劝说道:“钟姑娘,瞧你心里有事,可别总想那么多。假若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往后慢慢来,不急在一时。” “你说如果有亲人去世,想起便觉得伤心,那该如何?” 竹豆到底比钟珍大好些岁,劝人的惯常说法还是懂的,“我如果过得好好的,那么去世的亲人便会安心。你如果生病了,她知晓了也会难过的啊,姑娘还是吃些饭吧!” 这话虽然被人说烂了,可是真真是天下间最有道理的一句话之一。 钟珍猛然想起罔顾一切沉迷悲痛中的母亲,那人如此的不可理喻,顿时心中警钟大作。她可不愿意成一个双眼被蒙蔽的傻子糊涂虫,真的变成天悲悲切切的人,阿婆会从地底爬上来揍人的。 她突然对着竹豆嘿嘿一笑,“好姐姐,真谢谢你了,我明白啦!” 因为失去所爱之人所以才会悲伤。可那人并未消失,一直活在自己的心里。阿婆与她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还有教导她的那些道理,一直都存在的。 钟珍想明白这点,突然觉得肚子饿得厉害,忙问竹豆有没有多的饭菜。 只要哀魄雏形已成,慢慢用灵力养着便是了,往后也不用伤春悲秋,掉了片树叶子,落了一朵花,就哭哭啼啼的,搞得像嫁不出去的落魄世家小姐似的。 在厨房的小凳子上坐下,也不叫刚热好饭菜的竹豆在帮忙服侍,钟珍捧着个大碗,在茶炉子旁边,一边吃一边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往日她小的时候便是最喜欢在厨房帮忙烧火,看着阿婆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炒菜。 从前她还小的时候,不懂得帮忙将木柴放灶里帮忙柴火,阿婆几乎没将厨房给烧了,时时都被烟熏的满面黑灰,眼睛通红。 菜肴的味道就更别提了,不是咸了便是淡了,还有将糖当成盐。这也是为何钟珍到了暗墓门,觉得白息虫也不觉得难吃。 母亲是怎样的不得而知,可阿婆定然曾经是个大家小姐,什么家事都不懂得做。至于从前是怎么过活,如今为何落魄如斯,钟珍好奇地问过多次,阿婆总是吞吞吐吐的不肯明说。 想到往日,钟珍停下扒饭的筷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便继续大口大口的啃鸡腿。竹豆做的饭菜,比起阿婆来讲,简直天下美味之巅峰。 吃饱喝足她取出珍宝袋中的烧火棍,用手摸了摸。这棍子实在好生奇异,输入灵力不管用,显然不是法宝,可着实结实,上次她杀了一个炼魄四层的尸修,就是用这根棍子打破了他的头。 当时也颇为担心将棍子给弄折了,显然这担心是多余的。难怪阿婆将它当个宝,走哪里都带着。 说不定是什么天材地宝。。。 也是闲着无事,聊胜于无,抱着试试的念头,她将棍子贴到丹田部位,再次试图收藏到体内。 “啊。。。怎么回事?”钟珍眼前一花,棍子真的消失不见了。惊喜了半刻,她便想将黑棍子拿出来,哪里知道,怎么也取不出来了。 “搞什么鬼,为什么会这样?上次放进去一个灵晶也拿不出来,这次放进去根棍子也取不了。为什么法宝都能进进出出的没什么大碍?” 钟珍气恼之极,为何手痒什么都想往肚子里面塞,这下可好,手里只剩下阿婆留下的几幅字了,再也瞧不见这棍子睹物思人了。 她再次试了试,将法宝簪子还有杏花老祖的珠子,取出来放进去好几次,可一旦想拿出黑棍子,却如石沉大海。 不死心又忍痛塞进去一个灵晶,也是一样无法取出。 这事透着古怪,果子进去也拿出来了,照说灵晶与果子差不多,都含有灵力,为何后者会消失。 钟珍坐在小板凳上冥思苦想,脑子灵光一现,灵晶会提供灵力,而果子却是吸收魄息的,两者截然相反。 将红宝石簪子取出来又细细的琢磨了一下,猛然发觉此簪饱含灵力,不用催发就可直接丢出去扎人,而且更稀奇的是,它竟然比最早买的时候,似乎更加璀璨了少许,红色的宝石简直滴得出血似的,灵光闪动。 “原来腹中藏宝并非是只是个隐秘的储物袋,竟然可以温养法宝,显然将丢进去的灵晶给吸收了。” 黑棍子放到丹田中,也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仿佛立刻觉得浑身精神十足,有一种想上山打老虎冲动。钟珍喃喃自语,“烧火棍应当也有什么蹊跷之处,应当也是个可以被身体吸收的宝贝。” 想明白了就不再灰头土脸的伤心,好在哀思过度与催化灵果魄息受损不同,多吃几顿饱饭,睡得足足的,马马虎虎修养了几日也就恢复过来。 接下来的几魄却是不好解决,让钟珍颇为头疼。基于天生胆大,她觉得要生出惧魄来简直也太难了点。 至于恶魄,如果骗小孩买雕像算是作恶的话,她倒是承认。至于杀了几个人,心里一直觉得心安理得,全然不觉得自己是在干坏事。 还有更加难办的怒魄。得发怒到什么地步呢?她可不想将自己弄成个成天脸红脖子粗的傻蛋。 这个魄必须得从长计较。 不过欲魄却是大有可为,钟珍吃饱了倒在床头,将珍宝袋中所有的灵晶拿出来一个一个摸着,脑袋里却在细细思索该如何生出欲魄来。 第五十一章 坑里掉下个人来 从门派买来的修行册子中读到,欲魄的本意是求而不得,心生妄念,又或者是索求无度,不知饱饕。 换言之,想得到某种物,或想达到某种目的,从而废寝忘食,将其他所有丢之脑后,忘乎所以。 钟珍不禁想起从前见过的一些人,为了点钱财,别说将别人的性命不当回事,连自己的小命也忘记照管了。 往日与邱八里一起去坊市,不少修行者见人就修为比自己少那么一层两层的,就偏偏往前凑着打劫。邱师兄厉害着呢,那些人就这么傻乎乎的成了阴月果的上好肥料。 钟珍想了想,不由得惭愧了半响,自己似乎贪过头了,要不是贪图李独秀的什么宝藏,答应救他出去,差点连命都搞丢了。 最后连傅掌门都察觉到她或许得了宝藏,这也是运气好,碰到个慈善的掌门,不然尸首早就被都丢到万人坑里了。 从小穷怕了,不然钟珍也不会总去骗街坊邻居的孩子口袋里的几粒铜豆子。她叹了口气,恐怕眼前是想着要略微收敛点,事到临头肯定还是不记得。便是不去学人家拦路打劫,可总想捞点意外之财。 实在是阿婆花钱大手大脚,赚钱的本事却实在不怎么样,给人写对联还不愿意写那些吉祥好听的烂俗句子,偏弄得十分豪气,字还写得龙飞凤舞,便是认得几个字的人都看不出她写的到底是什么。 钟珍拿去摆摊子,说破了嘴怎么卖也卖不掉,还白白糟蹋了一堆不便宜的红纸。 也就是不识字的街坊见不要钱,会拿去贴在门上。脸面薄的,可能会送点猪头肉过来意思意思一下,大部分随手带点糖果放到钟珍的手里当个谢礼。 看来练就欲魄指日可待,每天去去门派的法宝店铺逛逛。 只要看得多了,肯定会垂涎欲滴,偏偏兜里没钱,望眼欲穿想买而买不起,到时候水到渠成,贪念丛生,欲魄雏形必定能成。 她乐呵呵的将手里的灵晶全部收到珍宝袋中,放会到怀里,一边摸着袋子,一边笑眯眯的睡着了。 想到要去逛法宝店,钟珍没睡多久,隔天起个大早,天都没亮就起床了。见旁边竹豆和新搬来的林娇艳还未起身,也不打算去吵人家,直接去厨房翻了些冷饭菜,热都不热,直接吃下肚子。 跑了十几里路,穿过一堆花树和亭台楼阁,便到了法宝铺子的门口,可人家还未开门。钟珍抬头看了看天,似乎已经天亮了啊,荒原那边她曾经去过的两个坊市,各式店铺这个点早就开门了。 “大白天的不开门,真是不敬业,有钱都不赚!”钟珍嘟囔了两句,只得寻了个亭子,打算略微调息打坐。修炼却是不成,万一给人打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花间阁的弟子们竟然没有早起的,不但铺子是关着的,四处半个人影子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她坐了一阵,亭子四面通风,三面都垂挂着粉色的轻纱,呼啦啦地吹得人得心烦。 其实是心中惦记着瞧法宝,平时也觉得满门派的轻纱飞舞有什么不顺眼的,偶尔还觉得美得很。 “不如挖个地洞,进去瞧瞧。。。” 一念既起,竟然是抑制不住,钟珍搓了搓手,觉得此事大有可为。这处只是店铺而已,又不是门派宝库,先去蹲个点,看看情况。倘若不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撬门开锁,未必不能摸一两个不打眼的小法宝。 只是在什么地方打洞呢? 她走了一大圈,花丛肯定不行,仆妇们会来翻土浇水。假山后面应当是个不错的位置,钟珍喜滋滋的跑过去,发现这里果然是个绝佳的好地点。 假山好似一个“凹”字,三面环绕,中间有块空出来的地方。 只是这地方似乎有些烧过的木灰渣子,却不知道为何。钟珍想了想,有灰渣子岂不更好,能够掩盖挖过的地面。她将地上的灰收拾了,打算等下挖好了洞,再将手伸出地面,撒到面上。 掏出傅掌门送的双刃旋转式的挖土宝,撅起屁股就开挖。 弄出个能容人的洞之后,她便开始填补地面上的缺口,还未填完,突然从天而降,落下个人来,扑通砸进洞中,落在钟珍的头上。 “哎哟。。。怎么有个大洞?” 掉进了的是个少女。 两人撞成一团,坑又狭窄,不好折腾,便如两个被撞翻的乌龟,场景是十二分的混乱。 钟珍本来打算先刨出个洞来,然后将上面那层土给弄凝实了,便是有人来踩上去,也不会掉下来发现下面有个大洞。可惜还没来得及弄好,这少女掉进坑里。 从洞里爬出来,两人面面相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阵。 “这个。。。你在此挖个大坑做什么?”少女十分不解的问。 理由是现成的,钟珍指了指自己的一等弟子的梅花腰牌,“看这里僻静无人打扰,我是来修炼的,吸收土行之力,想看看在地底下比较合适。你又是来做什么的,手里提着个花毛鸡是为何?” 对方也佩戴着同款式的腰牌,只是上面的梅花多了一朵,已经是炼魄四层了。少女瞧着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极其娇美可爱,肌肤如雪,瓜子脸大眼睛,配着一张微微翘起的小嘴。 着实是个漂亮之极的姑娘,让人见之心喜,忍不住就想亲近。 只是一头黑发却是很莫名其妙的湿嗒嗒,还滴着水,随意披散在身后。好在人长得美就是占便宜,便是刚才土坑中爬出来,身上沾着泥巴,披头散发,站在那边也显得风姿卓越,带着一身的大家小姐的贵气。 钟珍想到黄雅致,心想黄师姐与她比起来,那副优雅的小姐做派似乎显得假模假样。这少女有些来头也不一定。 被问起手里的锦鸡来历,美貌少女低头看了看手里被掐断脖子的鸡,掩嘴莞尔一笑,也不说从哪里弄来的,鬼鬼的说道:“见者有份,我分一条烤鸡腿给你,多的就没了。” 想起先前地上有不少柴火渣子,钟珍恍然大悟,竟然跑到人家专门烤肉的地点来了。 ==================== ====================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本书明天上架入v,希望大家订阅支持正版啊。 上架后至少两更,尽量保持每天三更。有催更打赏,更新会很疯狂的哦。 后续情节将会更加精彩,地图会换,场面也会变大。 到底阿婆有什么古怪?杏花老祖的秘籍为何如此离奇? 钟珍到底是无良还是有良,这个就需要各位看官的评判咯。 ==================== ==================== 第五十二章 假凤虚凰 先前狼吞虎咽了不少冷饭菜,钟珍并无任何饥饿感。这些日子吃惯了竹豆精心烹调出来的炒菜,对于烧烤出来的食物,一点兴致都没有。 实在是,暗墓门吃了许久的烤白息虫,后来有点钱了,去门派饭堂改善下伙食,买来的也都是些管饱的简陋烧烤肉食,全然没有一丝新意。 不过钟珍还是点了点头,大家吃了一个锅里饭,肯定能拉近点关系。就算对方猜到她是想去偷东西,少女手中锦鸡的羽毛漂亮得炫目夺神,根本就不像是养来吃的,来历明显有也是有问题的。 这种事情,彼此心照不宣最佳。 两人互通了名字,少女名叫花小珠,进入门派已经有五年了,今年十五岁,是个吸收水息的一等弟子。 她在水底修炼蹲了一晚上,爬出水面饿得厉害,便偷了一只门派饲养的锦鸡,按照惯例打算拿到假山后烤来吃了。反正法宝店铺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开门,这假山后一向没有人来,花小珠先吃完鸡,略微睡一下,便去看看她最爱的各式法宝。 万万没想到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竟然有人在这此挖了大坑等着她掉下去。 不过花小珠一点都没怀疑钟珍说谎,谁会想到有人会胆大包天,想挖个地道,去瞧瞧法宝店铺的库房。 因为她修炼水息,坐在水旁边的效果远远没有在水中好,因此觉得钟珍也是这般想的,打算找个僻静之处挖个土坑在地下修炼。 “这么说,你是刚进门派的,难怪不知道宝阁的开张时间。呵呵。这铺子每天太阳升得老高才会开门,只开两三个时辰就关。其他的那些普通店铺,由凡俗管事嬷嬷在打理,法宝店却是完全两样,乃是门派的几个老弟子轮值。虽然她们对修炼不怎么上心,但也不能总耗在店里当伙计。” 原来是这样,钟珍心想。不是自家生意。谁会傻乎乎的起早贪黑积极干活。好比管事堂轮值的执事们马云和黄雅致她们,也就随便呆两个时辰,就打道回府了。 “这不。我才进门派不到半年,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你既然来了这么久,肯定什么都晓得。得给我说道说道。” 她瞧着花小珠一边说话,一边从珍宝袋中掏出一个简易炉灶。烧上一锅水,简直跟人家街坊摆小食摊子的手脚麻利,一看就是熟手。可看她气质高华,细皮嫩肉的模样。却又不似个穷人家出来的。 花小珠一边忙活一边讲道:“慢慢你就知道了,反正有些事挺混帐的,我们一等弟子逍遥得很。只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可这逍遥也是有代价的。。。哎哟,我们刚才认识就说这么多。万一你将我出卖了怎么办?” 钟珍嘿嘿笑了,“我又不认识什么人,冲哪个去出卖你,反正你不说我还得找别人打听。咱们年龄也差不多,连名字都差不多。你是‘珠’,我是‘珍’,合起来就是‘珍珠’了。。。以后就是姐妹啦!” 其实她认得的弟子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十,与不少人都算是个点头之交,不过能够推心置腹的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还真没机会说些隐秘的话题。 “不行,你比我小,名字怎么能在我前面。。。”水刚好烧开了,花小珠不顾上说话,忙将锦鸡丢进去滚了几滚,也不怕烫快手捞出来,“钟珍,帮忙一起拔毛,等下你也是要吃的。” 看着这么漂亮的花毛鸡的羽毛被烫坏了,钟珍颇觉得可惜,本来还想揪一些做点小玩意,看能不能卖点灵晶。 两人都是手脚麻利快速的人,埋头拔毛,眨眼的功夫,那鸡就已经光溜溜了。 炉灶被撩到一边,换了个烤肉架子,花小珠取出一个两尺来长的精铁细棍子,“噗”的一下,将鸡从头穿到尾,将铁棍连着锦鸡放到烤肉架子上。 底下的柴火已经烧起来了,她边烤边刷酱料,等外面的一层差不多好了,用小刀削下来放到盘子中,递给钟珍。 “尝尝看,我的手艺不错哦。” 看人家那熟练的架势,甩出自己十几条街,钟珍毫不犹豫的吃了一片鸡肉。味道极其鲜美,险些将舌头都吞到肚子了。 一整只鸡,就这么烤一层,削一层,竟然被两人吃了个精光。当然大部分都是花小珠所吃。她做事情的速度快,吃鸡的速度更快,也没见怎么吞咽,随便嚼了几下,就进了肚子。 更让人稀奇的是,吃得如此之快,姿态却仍旧是那么好看,甚至可以说的上优美动人,让钟珍叹服不已。人长得好看仿佛做什么都好看,连吃个烤鸡都比平常人瞅着顺眼。 说好听的叫做他乡遇故知,说难听点就是王八看绿豆。两名少女也不知为何,觉得好生对脾性,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小珠姐姐,你怎么长得这般美貌,我认识的人里头,就没有比你美的,改天我帮你画一副美人图吧!”钟珍想了想,似乎还得添上云翩翩,只是两人全然不同,一个清丽绝伦,一个妩媚妖艳,实在不好比较。 花小珠面色微微一红,“哪里有当面这么夸人的,闹得人家都害羞脸红了。不过我的确美得紧,哼哼。。。 她见钟珍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上上下下的细看,心中顿时发虚,“喂,你不会有那种喜好吧?” 钟珍莫名其妙,“什么喜好?我就喜欢画两幅画,不算太出格吧!” 花小珠心中一松,没好气的讲道:“还有什么喜好,当然是那种让人不齿的喜好。咱们花间阁整个门派就没有半个男子,有些师姐们寂寞难耐,便一个假意充当男人,另外一个女子,凑成一对假凤虚凰,真真是笑死人了。” 钟珍张大了嘴,半天没合拢来。“这位姐姐啊,我还小哪里懂这些,快别说了,听得我脸都红了。” 其实她还真懂那么一点点,街坊上有一户人家,住着两个美貌小寡妇。她偶尔偷听那些吃饱了的闲汉胡扯,据说这两个小寡妇就是那种“一对儿”的关系。 只是具体如何,钟珍全然不知,实在挡不住心里好奇,问了下当时正在说闲话的大婶。可人家都笑得贼兮兮的不肯说。 她便跑回去问阿婆,结果阿婆拿着烧火棍满屋子撵狗似的要打她,骂她成天不学好的,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对此,钟珍一直觉得很委屈,她又没有做什么,问一下罢了。 一旦涉及到情情爱爱的玩意,阿婆就如开了闸的洪水似的,狂轰乱炸一番。什么姑娘家要矜持,年岁大了才能想这些之类的,简直可以唠叨一整天。(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流年不利 说来也是好笑,自从钟珍差不多九岁十岁的时候,阿婆就如做贼似的,死死盯着街坊邻居那些半大的小子。不消说那些不学无术的,便是忠厚老实少年,也叫她防得死死的。 临终之前,还惦记着这事,却并未叫她不许对男女事情好奇,只是将几个老实少年念叨了好几遍,要钟珍记得要嫁便嫁这样忠厚的,那些口花花的千万不许搭理。 钟珍不敢再想下去,怕想多了,又开始思念阿婆。她最近极其多愁善感,几乎有种错觉,说不定看到花残了凋谢了,也要哀悼一番似的。 多了个哀魄,还真是件麻烦事。 将珍宝袋中的画给花小珠瞧了瞧,钟珍略有些得意的讲道:“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画师,你要是想弄几幅美美的画像,看在我刚吃了点你的鸡,到时候少收点灵晶,给你打折。” 花小珠看了她一眼,与自己一样,竟然也是个财迷,顿时一阵默然。。。 自从认识了花小珠,钟珍的小日子过得比往常快活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识臭味相投的好友,觉得对方简直和自己是一个模子给刻出来的。 尤其是两人盯着店铺里的法宝,几乎流口水的模样,让看店铺的老弟子们叹气连连。原本以为只有花师妹经常来此叨扰,如今怎么又多了一个钟师妹,真是流年不利。 琉璃柜子下的不少法宝被取出来,放到台子上,两个少女有商有量的评价,放到手里细细品味抚摸,馋涎欲滴。可临到走了。却是一样都不买。不料隔上两天,竟然又来一趟,将从前摸过的那些法宝,再次瞧上一遍。 管店的弟子将这些物件拿出拿进,卖不出去便赚不到任何分成,真是烦得想打人,却又不能拿她们二人如何。都是一等弟子。得罪不起啊! 说来也是奇怪。钟珍瞧着花小珠不像是穷人家养大的孩子,似乎也不缺钱花的人,可偏偏视财如命。看到法宝就走不动路。每次决定想买个法宝,明明灵晶都拿出来了,数了又数,最终却还是放回到珍宝袋中。狠心咬牙的走到店铺外面。 后面打量店铺的弟子真是恨得牙痒,又得将法宝擦干净摆回去。 钟珍不解。她都买了一件法宝了,可这些日子以来,花小珠却是一样都没有买。问了原因才知道花小珠想存些灵晶,往后有其他用途。至于是什么用途。却是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钟珍向花小珠打听过了,一等弟子平时的待遇的确非常好,可那代价却实在高得很。 虽然说三年才用交上一枚果子。可一年之内催化不出七情果,便会降为二等弟子。这七情果消耗的魄息非常之大。想要维持果子的生长还要增长修为的话,基本上就得起早贪黑的修炼。 稍微懒怠一点,修为不但不会进步,魄息还会变弱,不进反退。这也是为何同时进门派,一等弟子的修为竟然远远还比不上不少二等弟子。 七情果到底能够卖出什么个价钱,钟珍无法得知,她打听来打听去,也不晓得行情。连到门派好几年的花小珠也无法确切知晓,估摸着总能买个十万灵晶。 只要交上去一个七情果,门派奖励都有三千灵晶。 有些贪财的弟子为了这三千灵晶,甚至想同时养两个七情果,不但修为大降,魄息几乎被吸收一空,差点从此变成废人。 “我是不得已,一定得维持一等弟子的身份,门派才会庇护,往后说不定还有事求到门派的头上,不然早就假装不能催化七情果,躲到二等弟子里逍遥去了。”花小珠瘪嘴对钟珍说道。 “幸好我还没催化七情果,刚弄出个玉颜果,不小心养得太快,就将魄给伤到了。床都下不了,修养了几个月了才好。”钟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干脆我也不试这个七情果了,直接去二等弟子那边混,每年交一个最容易养的果子应付差事。” 可是有三千灵晶的奖励。。。钟珍想想又觉得此事真的很让人为难。 花小珠虽然赞同钟珍的想法,却觉得此事却不可行。 土行之力催发不出七情果来,除非是自己搞鬼,门派压根不信。再说了,一等弟子好处也是很多的,吃住倒是最细微末节的小事,可真发生什么性命交关的大事,门派定然会护着。 便是门派里面,派系勾结,钟珍是岳师叔带回来的,自然是她那一派。岳美善修为高,为人便高傲了点,看她不顺眼的长老也不少。一旦钟珍从一等弟子沦为二等,到时肯定各路人马都会来纷纷找茬。 听花小珠一番劝解,钟珍也懒得为难下去,暂且先拖一阵,反正就算被门派强迫催发七情果,到时还有三千灵晶的收入,也不算太吃亏。 花小珠修习的是水息之气,其实坐到水边也使得,可是为了修炼效果更佳,每天都会潜入水底打坐。这也是为何遇见钟珍的时候,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钟珍想了个绝妙的法子,劝她干脆到竹院这边的温泉里修炼,多舒服。 这主意花小珠早就打过了,放着好好的温泉不泡,去冰冷的湖里蹲着,那才是傻瓜。只可惜她不住在此地,竹院这边守护较旁的地方严格一些,便是身为一等弟子的她,也不能随意进出。现在与钟珍相识,倒是方便许多,带了两个亲信丫鬟,卷了铺盖行李,住进钟珍的院里。 竹豆本来还担心多了这么多人,烧饭的活计可要增添很多,料想不到那两个丫鬟厨艺极佳,便是新来的这个姓花的一等弟子也经常摸到厨房,自己烧几个菜。 她如今只管往灶里添柴火外加洗碗,挑水的事情也有人分担。看来也不是所有的一等弟子的丫鬟都那么气焰高涨,顿时欣喜不已。 几家欢乐几家愁。 竹豆成日开开心心,有人陪着她说话做事,倒有几分从前在四等弟子大厨房的热闹气氛了。 可同住在偏院的林娇艳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 她本来以为钟珍会让她住到主院里,结果被安排去了丫鬟们居住的偏院。地方虽然宽敞,一应事物齐全比从前在伍艳丽那处可强多了。 没有比较的话还好一点,可如今又新来了个弟子,长得那般美貌,直接住到主院,成日里与钟师妹同进同出,两人似乎说不完的话。 林娇艳原本就有些自卑,这下心中更是不舒坦。好歹自己曾经也是钟珍的师姐,以前住一个地洞,如今竟然被这般对待,变成低人一等。(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如此男色 林娇艳快活不快活,钟珍全然不知,也不甚上心。印象中这位林师姐,自打她认识了,就很少露出笑脸,总是为许多芝麻大小的事情犯愁。 一次两次诉苦也就罢了,光说又不自己想法子解决,久而久之就不大爱听。 再则钟珍秘密多,向来喜欢独居,自然将林娇艳放到偏院住。心想比起简陋的地洞来,便是偏院也可称得上富丽堂皇。反正她如今的身份是丫鬟,也不能太出格了。 至于花小珠,那却是另当别论。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自己的闺中好友。少女心性贪热闹,恨不得时时腻在一起说话笑闹。而且花小珠好死不死的修成了欲魄,贪吃贪财,钟珍为了修习欲魄,也得就近借鉴一番。 这日两人同泡在温泉中说话。 “钟珍,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能去苍茫海。天天在海里修炼,那么许多的水,修为会不会突飞猛进。都说苍茫海有去无回,我就偏偏不信,真的很想知道穿过那片海,瞧瞧到底能去到哪里。” 不管是少年还是少女,略微有点志气的那些人,总会有些奇异的想法与梦想,姑且不管能否实现,能找个人说说,心里也觉得似乎真的有天能够梦想能成真。 花小珠便是如此,她不喜欢花间阁这个漂亮的大笼子,更加讨厌成日被提着耳朵被门派催要七情果,只想逍遥世间,自由自在走遍天下。 苍茫海几乎环绕着蒙国和宁国,除了荒原往北是连绵不绝的大雪山,整片大陆的其他三面都是无尽的苍茫海。 无论是苍茫海还是大雪山,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能够去而复返。那些修为甚高之人总想去探寻一番,也同时永远的消失在茫茫人间。 总之,没什么事还是不要随便去吧!钟珍心里是这么想的。 修习水行之力,钻入水中跟回到被窝里似的,如果钟珍也是水行之人,她估计也会去瞅瞅苍茫海,却不是为了穿过那片无尽海域。而是去看看风景。略微湿下脚背。 倘若叫她永远呆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那可比死都难受,不如干脆拿裤腰带勒死自个算了。就算是画了天下最美的风景。也得有人去欣赏才行。 不过为了支持好友的想法,她比平时对旁人的敷衍多了几分真心,“嗯。。。既然你要去苍茫海,那我就去大雪山看看。不过我可不打算翻山。半路上都会冻死,瞧几眼就回来。画几幅雪山图,到时候可同别人吹嘘。” 说来说去,两人都极其想跑出门派,到外间逍遥快活。可归根结底,还是躲不过修为太差这个大问题上。不能到达炼魂期,任何想法都是白费脑子。只能乖乖呆在门派当个被控制的果农。 一等弟子几乎没有自由,便是回家探亲。定然会有两个修为高一些的弟子陪同。与其说陪同,不如说是监视。务必不能让一等弟子走失或者私逃,门派的损失会极其之大。 丁建成还盼望着钟珍能够在门派交流的时候去华阳派,他这个愿望估计有生之年都未必能达到。 花间阁的确会派遣弟子到其他门派交流,一等弟子想都不要想,只有极其美貌的二等与三等弟子才有这份殊荣。倘若攀上其他门派有势力的长老或者是修行世家的子弟,也能为门派增添一份助力。 一等弟子却永远只能蹲在门派母鸡孵蛋似的培植七情果。 钟珍是能拖就拖,至少先将修为提升到炼魄四层,才去考虑催化七情果。在这之前,先拿其他容易些的果子顶上凑数。 两名少女泡在温泉里,说了一阵话,也吃了不少从店铺里胡乱买来的零嘴。此时花小珠已经沉到水下,闭目端坐潜心修炼。而钟珍却是在思索着如何修炼剩下几魄的问题。 养果子需要大量的魄息。倘若如杏花老祖说的那般,七魄修全,七个合成一个大魄,魄息的增加比平常单修一魄的人多出七倍,更别说那些修了两三个魄的人。 如此不但可以养果子赚取一堆灵晶,还不会对修为有太大的影响。 趴在温泉的池边,钟珍闭着眼睛真想得入神,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她睁眼朝着脚步声的方向一看,顿时震惊无比。 这是个什么东西?您到底是女人穿着男人的装扮呢?还是本来就是个男人? 可是花间阁怎么可能会有男子出现? 到底是摸过尸体的,比平常少女见多识广,她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晓此人如假包换是个男子。 男人怎么会长成这副模样,还让不让其他女子活了。 此人肌肤细白柔嫩,一双含情美目,便是不看人也仿佛看着人似的,说不出的扣人心弦。亮晶晶的红唇,如一枚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冰糖葫芦。那一头乌丝也不好好的束起,散在身后随风飘洒,如仙似幻,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光看那张脸,真是雌雄莫辩,不过再瞧瞧身板,体态修长,肩宽腰窄,绝对是一副上佳的好骨头。 钟珍的手一阵阵发痒,真想跳出水外,好好地将此人全身上下给摸一遍。不过她此时的目光与摸光人家的全身一点区别都没有,同一头恶狼打量食物一般,盯着人家上上下下的看个不停,手指不由自主在不停的笔划着。 这男子名叫陆天颜,身份自然非同小可。即便是向来万人瞩目,可钟珍的目光太过露骨,好似在剥人的衣衫似的,他实在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以示心中不快。 他没想到这温泉竟然已经有人在里面了,更何况里面的小姑娘瞧着没多大,却也与其他女子那般,死命的盯着他看。顿时心中颇为不喜,便想转身离去。 见他打算走人,这么好看的骨头不多看两眼太吃亏了,钟珍慌忙开口叫住,“喂,你别走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花间阁?” 想来是新弟子不知规矩,竟然偷偷跑到紫泪竹林的温泉,陆天颜心中虽然不耐烦,可向来习惯和颜悦色对人,不好甩人家一个冷脸。 便好言劝说道:“此泉并非平常人能来的,小姑娘你可是偷跑过来?还是及早回去,以免叫人发觉,到时门派惩罚起来,你可吃不消。”(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下不完的棋 钟珍莫名其妙,住在此处,都泡过好多次温泉了,可没有人说什么。 “你乱说,我住在小竹轩,为何不能使用这汪温泉。哎哟糟糕,都给你看光了。。。”她猛然想起自己露出的小春光,赶紧将身子往水中沉下一些。 也是这男人五官太精致,身形太完美,她先前完全忘记自己只穿了单衣,半边身子泡在水中,可肩膀却还在水面上。这般浑身湿透,被男人瞧见,倘若是阿婆晓得了,肯定揍死她。 温泉附近的小竹轩除了钟珍,只有两个炼魄大圆满的一等弟子居住,长年深居简出,据说是要冲击炼魂期,都闭关了三五年了。仆妇婆子们不允许踏足这处,都是在竹林那边干活。 钟珍压根都没想过会有人来,便是有人前来也同样是女子,不说她穿了件单衣,便是什么也没有穿,也应当无事。 万万没想到,花间阁一个女子门派,竟然莫名其妙来了男人。 陆天颜不免晒笑,不过是个小姑娘,又不是天资国色,只是略微清秀罢了,哪里值得他去看。 便是美人,又有谁能够比他还美。师父给他取名“天颜”不就是因为这幅自小便极其不凡的姿容。 每隔一年两年,他就得到花间阁小住一两个月,其目的实在是难以启齿。 为了让女弟子们培养出爱魄,养出上乘的果子,紫霞宫想出来的法子,便是让他来此,四处走动一番,让这些女子们神魂颠倒。生出爱意来。 花间阁最近几年似乎已经隐隐有脱离紫霞宫的控制,与蒙国皇室走得很近,这次到来,师门吩咐得要好好探听此事的消息。 作为男子,用美色去引诱一干女修者,陆天颜着实觉得毫无尊严,真是无可奈何到极点。 他心中极其讨厌自己这副尊荣。在紫霞宫每天装模作样。每日不得不摆出一副高雅温润的姿态。到了花间阁。更要变本加厉,说话打扮还得添加些风情进去,好引得那些女子们追捧。 有时恨不得拿刀子将脸给划花了。只是这般做了。师父恐怕立刻就要将他挫骨扬灰,连家族中人都逃不掉毒手。 听钟珍的口气,竟然是新搬入此处的弟子,陆天颜心中了然。此女要么背景强大,身后有大家族。或者是有个势力非同寻常的师父。要么就是有独到之处,恐怕不是修习土就是木属性的气息,且身兼爱魄。 他这两日怠倦不已,想在温泉中略略解去一些乏闷。不想竟然被人占去了。 既然大抵知晓钟珍的来历,陆天颜自然也不会为难她,“你可听说竹轩有四个院落。其中一处一直空置,那空置的院落便是给贵客歇息之用。既然泉中有人。我改日再来,先行别过了。” 正当他要转身离去,温泉水花四溅,一张晶莹剔透带着点点水珠的绝色面孔从水底钻了出来。 少女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咯咯笑道:“珍妹妹,是谁来了?听你嘀嘀咕咕的说话,还将水搅和得没法子修炼。” 从水中钻出来的人当然是花小珠,她已经瞧见陆天颜,吃惊的喊叫了一声,“哎呀。。。是紫霞宫的陆师兄。” 喊完她便红着脸扑通一下,再次沉入水底,不敢浮上来。 兴许是出现的时间短,真可谓惊鸿一瞥,陆天颜面色微微动容。那名芙蓉出水的少女转瞬间便消失在眼前,心中仿佛有一丝怅惘。 他自问容色出众,却从未见过这般极其天然的美人,一张雪白的素脸,眼神透彻,不带一丝雕琢,浑然天成。便是那说话的声音,也如黄莺啼叫,清脆动听,丝毫不做作。 这可与往日见得那些装模作样的女子全然不同。 钟珍本就一直盯着陆天颜,虽然见他掩盖得好生迅速,却也发觉他似乎对花小珠有些在意,眼神有意无意的盯着水面,仿佛还等着花小珠再次浮上来。 也是阿婆对她的教导有功,男人盯着女子看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凶巴巴的讲道:“喂,你这好色之人,怎么还不走?我们两个姑娘家在温泉中,你身为男子怎么可以一直逗留在此。” 陆天颜啼笑皆非,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好色。旁人不好他的色便罢了。 他笑了笑,并不以为意,转身离去。 炼魄后期大圆满的修为,行动间自然迅速得很,却并不显得仓促,只觉起飘逸。长长的青丝随着身形的动作,随风飘起,带起地上片片竹叶,那画面意境极美,甚为惊心动魄。 钟珍瞧得目瞪口呆,顿时手痒得不行。 “我得去画下来,一定得画下来。。。”她嗖地从水中窜出来,随意披了件外衣,故不上去旁边的小室换下湿透的小衣,直接往住处跑。 取出画笔画纸,她略微沉吟,便提笔开始作画。也不需要想些什么其他的景色配人物,只消将先前所见原原本本的画下来,就已经是一副绝美之图。 这可与在邓普斯的洞府画云翩翩的美人图不相同,陆姓美男子衣衫整齐,并未弄棵大枫树,附带些飘落的落叶刻意的盖住某些特殊部位。 她一口气画了一天一夜,一口饭都没有吃,一连画了三幅图。并未精心雕琢其中细节,只是将脑中存下的画面一一赋予笔纸间。 觉得精疲力尽,腹中饥饿难耐,钟珍这才从画室中走出,直接奔向厨房。 路过待客的小厅堂,却听见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她止住脚步,凑过去扒在门边,将头伸进去,却见昨天所见的陆姓美男子正端坐在一方矮几前,正与小珠姐姐说话。 一日不见,瞧两人似乎已如老友一般,矮几上摆着一壶茶,还有一盘未下完的棋,却没有人拿起棋子,只顾着小声说话去了。 那棋眼看肯定不是一天两天能下完的。 下棋什么的,完全是个幌子啊!钟珍瞧着这一男一女的心思压根都不在棋上,说两句话便对视一眼,然后花小珠红着脸垂下头羞怯不已。 幸好陆美男虽然长得有些女子阴气,却没有那般女子姿态,眼神显得极其真诚有礼,一直看着对方,倒是有几分君子坦荡荡之意。(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能卖则卖 “啊哟。。。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羞不羞人,竟然玩起两情相悦的把戏来?嘿嘿,可叫我逮住啦!” 钟珍全然不懂这些男女之事,偷偷摸摸瞧在眼里,颇觉的好笑,从门外嗖的蹦进来。花小珠本来是坐着的,顿时吓得跳起来,连陆天颜这等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面色也略微一变。 以两人的修为,本应该会发现有人过来,钟珍先前跑动的声音不小,可他们全然沉浸在彼此的世界中,全然不晓得被人看了去。 花间阁极少有男子前来,每次陆天颜到此,便引起极大的轰动,不说那些女弟子们,便是几十岁的仆妇都偷偷拿眼睛瞟。花小珠曾经见过陆天颜多次,少女心性本多情,早暗生倾慕。 从前不敢凑得近了,总是含羞带怯躲着远处瞧,生怕人知道。 如今陆天颜登门拜访,简直有如晴空霹雳,手足无措。可要是不见,却怎么也做不到,于是便心如鹿撞硬着头皮接待了。本来不算笨拙的一张嘴,却是傻乎乎不晓得说什么,光记得害羞去了。 幸好陆师兄拿出棋子与一些好茶,总算解除了花小珠的尴尬。 不想钟珍突如其来的跳出来,闹得她无地自容。 陆天颜自然不会如花小珠那般羞怯,大方得体的冲着钟珍微微一笑,“钟师妹好生调皮,瞧你将花师妹给吓到。” 他转头给了花小珠一个抚慰的眼神,顿时将情窦初开的少女又弄得更加心烦意乱。 陆天颜并非真想做些什么,他身份特殊,岂可贪恋女色。 师父派遣他前来这女修门派,除了其他那些明面上的理由。也存着考验他的心思。将来的前途可不能毁于一旦,陆天颜虽然忍不住想来瞧瞧花小珠,却并未生出太多心思,既然叫钟珍一番搅和,便起心告辞。 说了几句客气话,什么改日再登门拜访之类的,他便怀着点心事离开。竟然连矮几上摆着的棋子。也忘记收回珍宝袋。 陆天颜已然离去,钟珍顾不上差不多两天没吃饭,好奇的问道:“小珠姐姐。你是要嫁给这人吗?我瞧他长得太好看,这可不好。我家阿婆曾经说过,好看的男人和有钱的男人,喜欢他们的女子太多。可男人向来又管不住自己,见一个爱一个。” 花小珠怎么可能想那么远。虽然心中倾慕陆天颜有两年了,可嫁人这事不是她说了算。不说门派不许,家里人必定也是要干涉的,能够让她逍遥这么几年。已经是看在她能修行的份上了。 就算是修行拜入门派,其他那些想都不要想,只能拜入全是女弟子的花间阁。 花间阁的规矩可不能破。女弟子一般不许嫁人,除非得到门派同意或者听从门派的安排。 不过若能想办法寻到好的户头。也是使得的。 这也是为何一干女弟子们去了暗墓门搞灭门,暗地里却是秋波乱送,与其他大派的弟子进行无言的交流。如果能叫某个炼魂期的长老给看上,能脱离门派嫁人,以后也风光无限。 “珍妹妹,别瞎说,叫人听见就麻烦了。陆师兄只是看在大家同住竹林院落,前来探望罢了。” “哼哼,别当我什么都不懂,不过你可要小心,听说师叔们对私下结交男子惩罚挺严厉。” 钟珍想起自己画的几幅图,拉着花小珠便跑,“既然你喜欢那个陆师兄,给你看点好东西,保管你满意。” “这是。。。”花小珠看到陆天颜的画像,眼神发光。她晓得钟珍擅画,却不晓得精通到如此地步,形似神也似,更让人叹服的却是画中的意境。 便是她从小见多识广,看过不少大画师的名作,也未必比得上。 “全部送给我的吗?”花小珠大惊失色,什么时候钟珍变得这么大方了。 挣扎了半天,看在是好友的份上,钟珍面带难色,“。。。你挑一幅吧,剩下的我拿去卖了。不知道卖多少灵晶合适呢?”她歪着头思索了片刻,“五个灵晶会有人买吧!” 当初在暗墓门附近的坊市,一个泥雕想卖出二十灵晶给邓长老,让她吃了个大亏,想着卖得太贵,说不定门派里也有人看不顺眼,暗地将她给套个布袋子打黑棍,那可不划算了。 花小珠还算是了解钟珍的小气本性,能从钟师妹的手里抠出一样东西都难于登天。换了是她自己,也不会白送人东西,估计也要想了半天一天的,才能勉强送出去,说不定还得要个回礼。 到底在花间阁的时日久些,对大家花钱的习性知晓颇深,花小珠轻轻一笑,“五个灵晶。。。你可是天下第一的大傻子。” 钟珍一阵沮丧,垂头不语。尸修们手头拮据,自然不肯花灵晶买凡俗物品,想不到花间阁的女弟子个个看着花枝招展,也是如此小气。 见她面色难看,花小珠晓得钟珍误会这些画卖不出去,“依我看啊,你便是出价三十个灵晶一幅画,说不定还有人为此打得天翻地覆,抓破脸皮。” 闻言钟珍气得跳起来讲道:“好好的一句话偏生要分成两截来说,害得我以为自己白白花这么多精力画画了。” 既然连视财如命的花小珠都这么说,钟珍心中无限欢喜,眼看就要发财了。 不管多美多好的画,对于她来说,能卖得出去才是好东西,放在手里除了看看,毫无用处。倒不是因为清高觉得有人欣赏便觉得心中欢喜,而是用手艺赚钱,这似乎已经成为本能,根深蒂固。 世人衡量一件物品的好坏,全以其价格而定,钟珍混迹街坊自然不会例外。手头上的画与雕刻,只要不是自己十分钟爱的那么一样两样,能卖则卖,一点都不含糊。 要不是紫泪竹所雕刻的物件不方便大肆在门派卖,她早就想办法推销出去了。只是眼下不卖,不等于将来不会想法子偷偷给卖了出去。 以三十灵晶的价格,钟珍卖掉一副画之后,很快就后悔了。她一开价,对方连讲价都没有,急吼吼的掏灵晶要货。(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女人钱如此来赚 买画的是花小珠介绍的一位师姐,乃是一名炼魄七层的一等弟子,叫做刘裕如。她如今已经快四十了,早年就服用过一枚玉颜果,容貌仿若二十许人,瞧着一点都不像个大婶。 刘裕如一个劲的问还有没有多的,三十灵晶一并收购了。 钟珍既然略知行情,哪里肯将其他的画买给她,忙答道:“就剩下最后一幅画了,看在你与花师姐关系好的份上,便宜买给你了。其他都是以五十灵晶的价格卖出去的,假若师姐你还想要,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五十灵晶一副的画像,刘裕如觉得似乎太贵了,再添些灵晶,都可以买个低级的法宝首饰。 钟珍也不在意对方是否嫌贵,她如今已经略知道行情,手里还有几幅,直接开价六十灵晶,对方就算讨价还价,说不定也能五十灵晶卖出去。 看对方爽快掏钱的模样,三十灵晶显然过于便宜,根本就是贱卖。 刘裕如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再预订一副,不过有个要求,将她自己也画进去,最好是与陆天颜一同谈琴吹箫的画面。 钟珍满口答应,不过既然有要求,还得再添一点,以六十灵晶的价格谈妥。 据说在陆天颜之前,还有其他几位紫霞宫的男弟子来过花间阁,虽然追捧之人甚多,却远远及不是他。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蒙国皇孙也时不时来走动走动,偶尔也会有几个大派的炼魂期长老前来挑个伺妾,但是毫无疑问陆天颜在众男的排行榜上,身居头名。 钟珍一听还有美男排行榜,顿时无言以对。这一大群不能随意嫁人的大姑娘们。每日想着吃不到口的男人,你们是有多苦闷啊! 再则她也不觉得陆天颜真有那么好,虽然眉目如画,却没多少男子气概,还不如云芝县的那个年轻的县官老爷有气派。 县老爷的官服虽然绿得根傻乎乎的小白菜叶子似的,可浓眉大眼,看着就觉得正派。走路昂头挺胸。四平八稳。官虽小。那气势却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打仗的将军。 不过谁好看不好看,钟珍却不管。她这会儿已经钻进钱眼里了,卖掉一副画之后,便打算再寻其他主顾。 为求画得逼真,卖出好价格。她不得不三番两次的往陆天颜的小院跑,可看门的仆妇却是不让进。好在有花小珠。拉了她过来不说,还在门外大吼,“陆师兄,小珠姐姐与我来探望你啦!” 几次下来。搞得花小珠还以为钟珍也迷上陆师兄。 不过对陆天颜倾慕的弟子们那么多,一点也不出奇。 花小珠浮想翩翩,忍不住想得深远了点。如果将来嫁不了此人,假若真是珍妹妹爱慕陆师兄。让给她也使得。如此也可全了自己的心愿,全当是她自己嫁了。 至于陆天颜本人,其实真是烦不胜烦,花师妹来此,他自然心中暗自欢喜,可每次都跟着钟珍这条话多得要命的尾巴,实在无趣,连眉目传情都不好表达得太露骨。 钟珍多看了几次,心里有数,心知肚明自己夹在中间,人家可不大欢迎。不过已经瞧清楚陆天颜的长相与身形,虽然不如上手摸一把那么确切,够画出更好的美男图就行了。 有刘裕如牵线搭桥,钟珍又多卖出去好几幅画。其中预订的一副,价格已经涨到一百灵晶,不过此女要求比较豪放大胆。虽不到光屁股的地步,但要陆师兄在画中将她揽在怀中,并且身上的衣服可以酌情减少一些,至少得露出锁骨。 想不到没有街坊黄二叔那个讨不着媳妇的痴男欣赏她的画,这里还有一堆没法子嫁人的怨女掏钱买画。 陆天颜的画像再卖下去就不值钱了,收藏的那些人恐怕也有意见,钟珍就此罢手,却改画其他美男图。 云芝县的县令换了身修行者的法衣,手里拽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马上就英姿飒爽,透着股勃勃的意气风发。邓长老自然也在其中,仍旧是那副贵公子的模样。 就连马洛师兄的骷髅人,给钟珍借鉴,包裹上一层皮肉衣裳,以斯文青衫大才子的形象登场,也弄出副似模似样美男图来。 这些大家不熟悉的男子,自然卖不出高价,可挡不住众女芳心寂寞太久,远水不解渴,有张图画看看也好。 钟珍算是看出来了,这些日子师姐们都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她加入门派也有些日子了,对大家的习性了解得很。大家都是姑娘家,爱出门闲逛的人其实不多,大多数都窝在院中,要么修炼,要么和同院的人说些小话,几千名弟子,最多也就几百来人会四处闲逛。 可紫霞宫的陆师兄到来之后,完全变成两个样,她从未见过门派中这般热闹过。随便出去走走,便会碰到一堆陌生的师姐们。如果不小心跑快了,难保会彼此相撞。 陆师兄隔个一两天,就在门派溜达一圈,大家卯足了劲出去外间亭子里大路边摆姿势。 天生丽质的还好说,最多将压箱底的漂亮衣服拿出来穿。那些自得容貌不如人,但是比较有心机的,将身边的丫鬟们使劲的往丑里扮,只为求衬托自身的气质容貌。 连不少半老徐娘也涂脂抹粉,弄得无比。想必这些人抱着万一的希望,陆天颜或许缺乏母爱,就喜欢她们这种上了年纪的女子也说不定。 竞争可谓激烈无比。 春心萌动之下,那间贩卖脂粉的店铺生意好得出奇,人挤人的,众人都是香汗淋漓。钟珍的画便是直接批量卖到这家店铺,铺子收取一些托卖的灵晶。 每一幅要八个灵晶,又不是陆天颜的画像,平时肯定卖不出这个价格,如今却生意很不错。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连修炼都放到一边,赶着这股陆师兄带来的美男热潮,每天交上至少四幅画。 最好笑的是,卖得最好的却是马洛师兄的骷髅人,云芝县令其次,邓长老的贵公子形象竟然没有他们受欢迎。 老话说得不错,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饱赚一笔之后,钟珍眉开眼笑,心里便打算着偷偷找粪姑,跑一趟五百里外的她所说的那个坊市,给自己弄个拿得出手像样的法宝。(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莫名追杀 瞧情景门派眼下管制重点,是在满坑满谷四处闲坐的弟子身上,钟珍觉得此时绝对是个偷偷去逛坊市的好时机。 至于是不是干脆一走了之,她倒是拿不定主意。门规上写得清清楚楚,私逃的弟子被抓回来,最轻的惩罚便是会废除修为。 即便惩罚这般严厉,她也着实蠢蠢欲动。实在是对花间派没有半丝好感,诺大个修行门派竟然将培植灵果放在首位,要不是在这里赚了些灵石,心中认为此地还不如暗墓门来得逍遥快活。 粪姑的住处在花间阁所处的山谷最北边,离门派大门最远,除了她这个特立独行之人,便没有其他弟子住在那处。其原因很简单,那处除了有一大片杂工种植的菜蔬瓜果之外,还养殖了无数鸡鸭猪牛。 养殖牲畜,难免有异味熏天,都是些姑娘家,哪里受得了,因此大伙儿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十里地之内,连半个四等弟子都不肯入住。因此从养殖场到最近的弟子院落,除了一大早会有些力气大的仆妇运送杀好的肉食和新鲜摘下来的菜,其他时间根本无人经过。 钟珍一路往养殖场跑一路觉得新奇,想不到繁华如斯的花间阁,还有这么一处安静自然的好场所。她路过了好几个池塘,里面的鱼不少,想来平时竹豆红烧清蒸的那些肥美的鱼,都是这些池塘里打捞上来的。 要不是有事,她还真想在这一带好好走走。实在是被那些精心雕琢的花树弄得眼花,十分想看看一点自然一些的野趣。 刚路过一个大的池塘,突然天上一股狂风吹来,钟珍本能的便觉得有异。一个闪身,快速的躲到一株大树的后面。 刚跑开,便见先前所站之处,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没入地下,只看得到剑柄。如果她先前没有躲开,这柄剑就直接从头顶穿进去了。 躲开了也没那么安全,随后而来的是一枚霹雳弹。直奔她藏身的树后。 好在钟珍早有防备。闪到树后便开启了挖土法宝,早就钻到地底。便是如此,地面虽然被她弄得结实了。还是给轰开,顿时将钟珍炸了手脚朝天。 身上已经受伤,皮肉都绽开了不少,她更加不敢停留。继续挖土。 转瞬间便挖到地底大半丈的地方,然后换了个方向挖过去。等听不到任何大的动静了。才小心翼翼的从远处慢慢探出地面,脑袋钻出来偷偷瞄了下四周。 只见两名女子拿着剑催动灵力朝地下猛扎,其中一人竟然是那名嚣张之极的女弟子木婉宁,而另外一人却不认得。看修为是个炼魄四层的弟子。 钟珍愤怒之极,肺都给快气炸了。 来门派这么久,向来都是笑脸迎人。连半句口角都不曾与人发生。除了花小珠之外,都是些点头之交。她从未与木婉宁打过任何交道,为何此女似乎她有深仇大恨一般,竟然凶残至斯下此狠手,要至她与死地。 那两名女子应当是在飞行法宝上偷袭,幸亏钟珍曾经经历过刘斗魁从空中抓人的那一遭,感觉那股风邪门得很,竟然能够忍着好奇心看都没看,直接躲开,不然要不被人捅个窟窿,要么被炸成无数块。 她愤慨不已,花间阁好歹是个名门正派,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比暗墓门的规矩还不像话。 这可不是打巴掌煽脸的小事。不过就算是被人甩了一巴掌,钟珍自然也会想法子找补回来。杀人者,人恒杀之,木婉宁与另外那名女子该死! 面对炼魄六层的木婉宁,钟珍没有太大的自信,她踏入炼魄三层也就半年,中间还受了一次伤。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炼魄四层的帮手,一个人肯定打不过她们两人。 到底是躲还是想个法子将她们给拿下,钟珍有点拿不定主意。木婉宁的背景强大,真是要是杀了她,肯定得暗自下手,不能让别人怀疑到自己身上,眼下还真不是个好时机。 可心中一股邪火压也压不下去,钟珍下定决心,就算搞不死她们两人,将其中那个修为弱的先干掉再说。 她强忍着想冲出地面上前拼杀的念头,耐心的等待时机。 炼魄四层的弟子,不是别人,乃是林娇艳曾经服侍过的弟子伍艳丽。 她吸收的乃是花香之气,种植了满院子的花。虽然听起来好似很风雅,其实灵力吸收缓慢,外加身居恶魄,养出来的果子极其之差。 便是早早攀上木婉宁这颗大树,也无法将自己提升到三等弟子的地位。 打杀丫鬟这种事情,换了别的弟子,虽然不见得会严重到废除修为,却也会适当惩罚,比如说关黑屋子罚灵晶之类的。 可轮到伍艳丽,却无人敢管,只因她懂得一些种植花树的本事,每天亲自送新鲜漂亮的花儿到木婉宁的府上,四等弟子的管事都不敢轻易惹她。 钟珍从未与此人碰过面,不过即使知道她的来历,说不定更加坚定了杀掉伍艳丽的心思。趋炎附势的小人她可是最为厌恶的,从前没有修为的时候,仗着有两下拳脚功夫,就经常有空去打人的黑棍。 钟珍稍微等了一阵,两人搜寻了许久找不到人,便见两人凑到一起说了几句话。只见木婉宁不知为何面色极其难看,伸手就给了伍艳丽几个脆得惊人的巴掌。 就算是气得厉害,钟珍也忍不住想笑,“煽脸王”果然名不虚传,显然是找不到人,将火气发到跟班的身上了。 事情与她猜测的差不多,木婉宁的确恼火,区区一个炼魄三层的弟子,虽说是一等弟子,可竟然是个修习土息之人,躲到地底下,如果对方藏得深一些,便是将地面捅烂了也无济于事。 难不成要一直在这四周等着,谁知道那小丫头会从地底逃到什么地方,说不定现在已经跑出几里外了。 木婉宁心中愤怒之极,将火全撒在伍艳丽身上,怪她没打听好消息,连人家修习的是什么气息都没弄清楚。她挥完巴掌便取出一只七彩斑斓做成凤凰模样的飞行法宝,跳上去便飞走了,留下伍艳丽一人。(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屠户出身的 一个炼魄四层的弟子,钟珍从前在暗墓门只有炼魄二层,虽然要花些起来,但是完全可以干掉。如今都三层了,拿下伍艳丽是稳稳的。 尤其是花间阁的女弟子们极少练习打斗,也只极其少数的一些人会去藏书楼借阅打斗技巧的书籍,自己瞎琢磨。 不过能够智取也不必硬拼,毕竟尸修们穷得要命,很少有个拿得出手的法宝,大家打架都是拼拳脚,还有灵力的厚实程度。钟珍见过木婉宁与粪姑打斗,万一眼前这个女弟子也是富得流油的,漫天飞法宝还真是让人会极其头疼。 她看准了地方,在伍艳丽身后两丈的地方,掏了个大坑,却将地面仍旧保持原样,只是略微弄得凝实了一点,暂时不会塌下去。不过如果有人走上去,肯定会掉到坑里。 弄好了土坑,钟珍从土里钻了出来,站到大坑的后面,冲着伍艳丽就高声骂阵:“喂,那边嚎丧的,你姑奶奶在这里还没死呢!” 伍艳丽回头一看,见钟珍手无寸铁的站在身后十丈开外。 钟珍并未说完,剩下的污言秽语滔滔不绝,“你个臭娘皮,死肥婆,嫁不出去的丑八怪,祖宗十八代都是混帐王八蛋,今天不杀了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狗,我就不姓钟。。。” 她一口气将市井所学的骂人话吐了一大圈,还待继续骂下去,伍艳丽已经气得吱哇乱叫,挥舞着剑就杀过来。不料咚咚咚的跑过去,还未近身,便扑通跌进一个半丈来深的大坑中,顿时四脚朝天。 伍艳丽慌忙翻身想起来跳出去。 钟珍看准时机。早就准备好了,将一根金灿灿的绳索丢到她身上。绳索立刻自行将伍艳丽绑了起来,都不用她动手打结。 这绳子是门派法宝店铺中买来的,不算贵,只要一百个灵晶,注入灵力就可以自己去捆绑对方。而且胜在十分结实,听那名看店的老弟子说。炼魄后期的人都未必挣扎得断。她便狠心买了。 显然她是给人骗了,伍艳丽猛力挣扎,绳索隐隐有被挣开的意思。绳子倒没立刻就断开。只是变得极其之细了,差不多就要崩断了。 钟珍怕她又掏出什么会爆开的霹雳弹子之类的一次性法宝,干脆利落的将珍宝袋中刚收集的一堆泥土全部倒进坑中。 伍艳丽顿时连着绳索活活被埋在土里。 只是这般还不保险,钟珍顺手使出灵力。将坑里的土炼制得结结实实,仿若石块。 非土行之人。在土中不能呼吸,只能消耗自身灵力维持生机。钟珍看差不多时间了,便将土挖开,见伍艳丽果然已经灵力耗尽。再等下去,恐怕就给憋死了。 她还有话要问这个女弟子,自然不会将她真的活埋至死。被追杀这件事找谁去问来龙去脉。 用一把杂草混着土堵住伍艳丽的嘴,钟珍取出从邓长老洞府里顺手摸来的那把铁锹。举起来对着她的小腿狠狠的敲上去。 骨头应声而裂,痛得此女几乎险些将舌头给咬断了,却因为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声。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你是谁?为何要追杀我?如果大喊大叫,我立马就将你脑浆给拍出来。听明白了吗?”钟珍站在一旁,手扶着铁锹恶狠狠地讲道。 伍艳丽含泪点了点头,她还以为自己手段够狠,想不到人家什么都没说,首先就将腿骨给敲碎了。 钟珍取下塞在她嘴巴里那团杂草,“有什么话赶紧说,不然你另外一条腿也没了。” 伍艳丽一边痛得抽气一边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根本都不认得你,全是木婉宁要杀你,与我无关。” “看来你还没被打够!”钟珍将杂草重新塞回到她的嘴里,举起铁锹,顺手将她另外一条腿也给敲断了。“再给我含含糊糊的,等下就是你的双手。” 伍艳丽嘴巴被塞住,惨厉的尖叫根本就传不远,想要有人听见来救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再次让伍艳丽能够说话,钟珍取出杂草,破口大吼,“再给我拖延时间,信不信我现在就拍死你。” 她举起铁锹作势要朝着伍艳丽的头拍下去。 “我说我说。。。是木婉宁要杀你。因为你与粪姑还有花小珠交好,所以便想杀了你泄愤。” “木婉宁要杀我,先前便见到了,你少说这些废话。我何时与粪姑交好,只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至于花小珠又是什么回事?说清楚点,要不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胳膊。。。” “别别。。。我都说了。”伍艳丽害怕木婉宁手段残忍,本不敢全部供出缘由,可眼前这小姑娘简直是屠夫出身的,将人腿当猪腿那么拍,她只好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钟珍中间插了几次嘴,都问在她想刻意隐瞒的地方,结果又被敲断了一条胳膊,连脸都给划花两道。 伍艳丽终于明白,她如果全部招供,恐怕还能少受点罪,不然等下必定有更加要命的手段等着。 原来那日在脂粉铺子门口,木婉宁与粪姑打了一架,没讨到好处,气得几欲昏倒,一心要找回场子报仇,发誓不杀了粪姑不罢休。 门派中最被人瞧不起的粪姑,竟然将她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女,给教训了一顿,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她四处寻帮手想将粪姑杀了泄愤,不料此时被木婉宁的姑姑,那位炼魂期的长老木离愁得知,立即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粪姑的名声在花间阁的响亮程度,已经堪比任何一位绝世佳人,或许连绝世佳人都未必及得上,就连掌门和两位炼身期的老祖都知晓。提到此人,无不莞尔一笑。 她一个吸收粪气的弟子,听起来极其不上档次,被满门派的嘲笑。可粪气竟然十分好用,挂着四等弟子的头衔,连二等弟子的果子都给养得无比妥帖,质量上乘之极。 单是这样就就罢了,偏偏掌门给了她七情果的种子,粪姑也丝毫没难度的给催化了。 只是她修习的气息实在不好宣之于口,名声太臭,便勉强将她提拔成三等弟子罢了。私下里,赏赐下来的灵晶可不少,连某位老祖都觉得极其有趣,笑不可抑,还多吃了一碗饭,顺带赏了一样闲置在库房的飞行法宝给粪姑,称她为一员福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池鱼之殃 非常感谢打赏和订阅的各位,唯有用大力更新来报答!今天继续爆发,还是四更哦。:) =========== 表面粪姑上好像是人人都可欺辱,而事实上,后台强硬无比,乃是门派的两位老祖。真要是打杀了此人,事后被人查出,不说木婉宁肯定保不住,恐怕连木离愁都得吃些挂落。 木婉宁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山珍海味都吃不香。丢了那么大个脸,还是在一堆素来极其瞧不上眼的小弟子面前。 她心思百转千回不肯罢休,定然要想个偏门的法子报了此仇。 既然粪姑杀不得,但是与她交好的人杀了总可以吧!找来找去,整个门派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与粪姑结交之人,真是苦闷之极。 恰巧木婉宁与粪姑结仇的那日,钟珍好死不死与粪姑说过了几句话,有拍马屁捧臭脚的弟子心知木婉宁的心事,为求得灵晶丹药,便将此事大肆渲染了一番告知木婉宁。 单单是这一样,也未必让木婉宁生出杀心,毕竟钟珍是一等弟子,门派很是看重。 真正让她起了杀心的缘由,却是来自花小珠。 去年蒙国的一位皇孙驾临,据说与花小珠走得很近,甚至有不少人都听说他们二人晚间相会,秘密私谈良久。今年紫霞宫的天骄陆天颜来门派,想不到又是这个可气的花小珠得了青睐。 不说木婉宁摔烂了无数盘子碗,就算是木离愁也是恼怒异常。她将木婉宁带入花间阁,十七八岁就吃了品质上乘的玉颜果,就是想攀上蒙国皇室的核心子孙。不行的话能嫁给紫霞宫的精英弟子也是极其好的。 可三番两次都给这个突然跳出来的花小珠给破坏了。 姑侄两人私下商议了一番,花小珠非死不可。有她这样的美貌又爱勾引男人的女弟子在门派,将来不管是有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驾临,有花小珠这般容色极其出色的人挡着,木婉宁实在难有出头之日。 钟珍这个名字再次蹦到木婉宁的面前。 她住在小竹轩,又将花小珠给接去同住。两人同进同出,形同姐妹。更让人可气的是,钟珍还明目张胆在陆天颜的院子外面大吼大叫。大模大样的带着花小珠与陆天颜私会。 此事知晓的人虽然只限于小竹轩里的仆从们。可怎么也瞒不过对陆天颜无比上心的木婉宁。能在陆天颜四周出没的仆妇丫鬟们,早被威逼利诱,一网打尽收买了个遍。 两样加起来。钟珍便成为木婉宁的眼中刺,非得拔了不可。 伍艳丽将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便哭哭啼啼的求饶,只说是被木婉宁威胁来当帮凶。而她本人根本就与钟珍无冤无仇。 她一句话都不敢提自己也有推波助澜。林娇艳原本是她的丫鬟,被钟珍抢走了。心里早就愤愤不平。正等着寻机会在木婉宁面前挑拨。得知木婉宁有杀钟珍之心,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坏话,还义愤填膺自告奋勇的来杀人灭口。 不管伍艳丽如何求饶哭泣,审讯完毕。钟珍臭着脸,毫不犹豫取出红宝石簪子,还是用那个万能老法子。从眼尾那个部位捅进去,将此女彻底了帐。 都打成这样了。不管从前是否有仇恨,现今肯定已经是生死仇敌了,完全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当然不可能留她一条命。 这种祸害,留下了也以后也是自找麻烦,难不成还等着她再寻几个修为高的帮手来杀自己。 将伍艳丽的珍宝袋取了,尸首丢到先前的那个大坑里。虽然是个修行者的尸骨,比一般的普通人要好,可钟珍压根都不想要,实在是厌恶这等为虎作伥之人。 碰到这种火烧眉毛的事情,钟珍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思找粪姑去坊市看法宝,赶紧拔腿往回跑。 偏院丫鬟们居住的地方连个影子都没有,竹豆和林娇艳都不在。她大喊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 沉着一张脸,钟珍不由得犹豫起来,眼下是该挖个地洞躲起来,还是干脆去找岳师叔撑腰。再说岳师叔凭什么见她或者给她当靠山? 这事实在不好办! 木离愁那个老婆子她不敢惹,肯定没办法去寻花小珠。 除了花小珠恐怕小命不保,还有竹豆。 伍艳丽说起,竹豆应当在钟珍刚刚出门之后,就给几个被收买的仆妇偷偷骗到小竹轩的外面,被带到木婉宁的府上。 钟珍回来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竹豆只是被拉去问话,此时已经被放回来了。按照惯例,修行者从不为难凡人,这种事情,连暗墓门的尸修都不屑做。 她心烦意乱,走来走去,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竹豆说过几次,还有差不多五年就可以回家了。家中老祖母的身子不好,也不知道来花间阁这么些年,是不是还健在,心中很是挂念。 想起与阿婆相依为命的日子,钟珍实在没办法放任自己不去管竹豆。比起认识还没有太久的花小珠,在钟珍的心里,其实竹豆才是最看重的那个。 这位丫鬟姐姐曾经有救命之恩,而且每隔一天都默默地去挑好一两担山泉水回来泡茶做饭,且为人老实,从不表功,一直任劳任怨。 其实普通的井水也使得,偏她听说山泉水对修炼有好处,觉得拿了灵晶,便要好好做事,便死心眼花费体力走几里路去挑水。 与其说是个丫鬟,还不如有点像半个亲人了。诺大个院落,只有两人相伴,生病有竹豆照看,难过有她前来安慰。就连吃不下饭,竹豆也看着眼里,前来劝慰。 至于同样消失不见的林娇艳。。。 听过伍艳丽的一番话,钟珍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脑门上的青筋阵阵跳动,这养不熟的白眼狼。被林娇艳出卖的事情虽然没有证实,细想她一向的为人,想来并无太大出入。 非要将她给捅个大窟窿才解恨。 在花间阁什么强大的靠山背景都没有,不管是花小珠还是竹豆,靠自己去救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竹豆到底救还是不救? 她也没有想太久,便下定了决心。顿时咬着嘴唇猛地跺跺脚,咚咚咚跑到修炼室中,端坐在蒲团上。从珍宝袋中摸出一个玉瓶,里面有二十来粒魄力丹,都是这几个月领取的份例魄力丹,加上门派店铺买来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杀气腾腾 情势紧急无比,来不及有什么完善的计划,钟珍只能出此下策,催化七情果并且加以培植。土行之力加上爱魄,如果不能养出一个品质最为上乘的七情果,恐怕是手里的种子曾经给虫子啃掉了一大口。 她赌木婉宁不敢当着一干人的面杀一等弟子,也赌自己兴许在大人物眼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能够与木婉宁的姑姑木离愁那个老婆子抗衡,必须要找一个能够与她们抗衡之人。 钟珍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在门派无门无路,什么后台靠山都没有,唯一能打动人心的就是这枚灵果了。 站在陆天颜的小院外面,她握着两个果囊,急吼吼地往里面闯,门口的仆妇仍旧上前挡着不让进。 此时钟珍可没往日那么好的脾气,任凭这人拿着鸡毛当令箭。都来过多次了,陆师兄也都接见了,为何这名仆妇每次都上前阻拦,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用说了,这人肯定与木婉宁有勾结,钟珍一巴掌挥手将那仆妇甩开半丈远,也不管是不是将她给拍死了。 小竹轩不但是一等弟子的住处,本来就不让其他弟子出入。自从陆天颜最近住了进来,一干人等根本就进不来。只要竹豆不出去,谁敢随便闯进来抓人,说不定竹豆就是给这个仆妇给骗到外面的。 冲进陆天颜的院落,钟珍扯开嗓子便大叫,“陆天颜,你给我出来。如果你还想救花小珠一命的话,赶紧出来,有人正在追杀她。” 都说美貌女人是祸水。男人也同样能是个大祸水,眼前这个绝对便是了。 看着他那张不动声色俊美如仙的脸,钟珍便想一拳头揍过去,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住怒火。这事其实与陆天颜狗屁关系都没有,实在是木婉宁姑侄两人太不要脸。 堂堂修行之人,不想着如何提高修为。锻炼心智。还搞得跟高门大院宅子一样,争锋吃醋抢男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你若想救花小珠,恐怕得求到炼魂期长老的头上,最好是个能压制木离愁那个臭老婆子的大人物。我一个小小的弟子,恐怕无能为力。要去就得赶紧去。我最怕的是,花小珠已遭毒手。” 钟珍从伍艳丽那里知晓。木离愁比木婉宁还早一步去杀人,她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来找陆天颜,瞧他气派大得很,在门派里都是横着走的。门派几个长老们居住的山峰。平常人根本去不了,陆天颜定然有法子去。 再则时间紧迫,姓陆的定然有飞行法宝。速度也会快许多。 说完这番话,她也不管陆天颜惊异发呆。将手里的两个果囊交到他的手中,“你去找岳美善师叔,将这两个灵果献给她。。。” 与陆天颜交代了一阵,两人算是达成共识。 将心中的计划思量了一番,钟珍心一横,不管是杀人还是救人,这木婉宁的住处非得闯一趟。 见钟珍杀气腾腾的进了院子,木婉宁的丫鬟婆子们全愣了。她们都是横惯了的,还没见过有谁这么大胆,不知死活的往前凑。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竟敢。。。”话音未落,钟珍已经一拳头打过去,将一个管事婆子模样的人打得满口牙齿喷出去老远。 “木婉宁在什么地方,赶紧带我去。还有,你们带回来两个丫鬟又在哪里?”钟珍取出伍艳丽的法宝长剑,凶神恶煞似的,一剑砍断了院子里一棵两丈高的大树。 还从未有人敢来木婉宁的院落里撒泼,大家都惊呆了。虽然是二等弟子,木婉宁住的地方却是一等弟子桂园,而且是其中最大的那间的院落,她不但自己带了奶娘和原先的丫鬟进门派,还另外多添了十几个人。 没有人搭腔,也没有人说话,一时间不晓得如何反应。不过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已经有好几个人朝着主院那边跑过去,打算快些通知自家小姐。 钟珍也懒得与这些人逼问下落,直接尾随着通风报信的人,杀进主院。进去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院子,四面都是房间,见中间的那处更加富丽堂皇,先前报信的几个丫鬟一边敲门一边大喊大叫。 门吱呀的从里面被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容色艳丽的大丫鬟,满头珠翠,胭脂水粉抹得厚厚实实,长着吊梢眉,高额骨,看着就不是个善良之人。 那大丫鬟一脸不耐烦随手给了其中一个小丫鬟一个巴掌,叉着腰厉声喝道:“喊什么喊?姑娘心里正不痛快呢,你们都皮痒想死了不成。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是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心腹仆人,煽人耳光的架势也是同出一辙,钟珍气不打一处来,脚尖一蹬飞身跃起,一脚踢到那大丫鬟的心窝口,将她踹到墙壁上,连着墙都给打出好大个窟窿来。 本来就得想法子提前拆一面墙,这丫鬟正好撞上,钟珍哪里会客气。 大丫鬟的身子顺着墙滑下来,软倒在地,口里喷出几大口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感觉到钟珍的杀气,其他那些人一句话都不敢说,胆大的已经开始往外跑,生怕也会被拍成个墙壁上的苍蝇。胆小的几个呆若木鸡站在当场,不知所措。这些人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到木婉宁的院落撒野,只有她们到人家的地盘耀武扬威的份。 横扫了一众丫鬟婆子一眼,钟珍进了先前那个大丫鬟出来的内院大门,迎面而来的是柳眉倒竖的木婉宁。 木婉宁心浮气躁在里间发脾气,一肚子的火气。先前去堵截钟珍失败,刚才姑姑木离愁的传信鸟飞过来,又说什么花小珠杀不得,无奈已经让她离开了。听到外间吵吵嚷嚷的,派遣个心腹丫鬟出去看动静,结果半天不见人影。 不料她刚走出来就碰见钟珍一手持长剑,另外一手拿着把铁铲子,眼里射出凶光的盯着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木婉宁掏出最拿手的彩绫朝着钟珍卷过去,花红柳绿光芒四闪,舞得天花乱坠,将整条通道都占满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调虎离山 作为炼魄六层,木婉宁全然没有将钟珍放在眼里。 拿下一个炼魄三层的小弟子十拿九稳,外加这地面十分坚固,下面是石板,上面还铺了一层玉石,钟珍想重施故伎钻到地底定然不能够。 地虽然一时间很难穿透,可将墙壁打烂还是非常容易的。 钟珍却并未打算与她硬拼打架,论打斗技巧,她未必输于对方。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想点什么鬼主意,弄死木婉宁也未必不能。 眼前却没有那个可能,她灵力没有木婉宁雄厚,尤其是对方法宝又多,说不定还有什么补充灵力的丹药。此处还是对方的地盘,天時地利人和一样优势都没有。 真是脑子被铁锤子敲傻了才会硬拼。 况且钟珍刚催化了一枚七情果,还用魄息培植养大了不少,吞下的那些魄力丹,根本无法补足消耗。这次也不知为何,竟然并未如催化玉颜果那次一样,站都站不起身。 只是仍旧面色苍白,浑身无力。 这种体虚神迷的情景之下,与一个炼魄六层的拼斗,那简直就是找死。 她早想好了退路,手里的剑虚晃一招,铁锹却是对着墙壁猛的一拍,将墙给彻底打塌了。钟珍来之前就想好了,先将木婉宁的房子给拆一面墙,方便逃跑。 这处墙壁原本就在她脚踢嚣张大丫鬟的时候,已经踹得残破了,这会儿不用太费功夫,铁锹随手一拍就变成一堆渣子。 手里还握着那把立下赫赫功劳的铲子,钟珍顺势卷住木婉宁的法宝彩陵带,并未与粪姑那样与她拼灵力。而是将铁锹脱手,用力往她头上砸了过去。 彩带的尾端连着铁锹,兜头兜脑的朝着木婉宁砸过来。不过这却难不倒她,灌注灵力,手微微一抖,铁锹就飞到一边,砸到另外一面墙上。 等木婉宁解决了铁锹。却发现钟珍竟然从墙壁坍塌处。早就跑到外间,竟然打算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木婉宁跟在后面追上来。 钟珍暗道。果然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这调虎离山之计用得也太顺利了。她一口气猛窜到外面泥巴地上,手里的挖土宝早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头一低扎进土中。 木婉宁气得肺都炸了。内院被搅和得一塌糊涂,那个狡猾的臭丫头又钻到地底下。这次她可不想就这么打道回府。直接用传信鸟通知其他几个交好的弟子前来,打算四处搜寻,务必要将钟珍抓到。 小小的炼魄三层弟子,竟然敢上门来挑衅。就算是一等弟子又如何,有姑姑木离愁撑腰,便是当着全门派的人杀了她。最多被关一阵,以后还是会放出来的。 不过钟珍非但没有逃走。还时不时的从地面上钻出来,冲着木婉宁胡乱丢了些石头,口里几里哇啦的骂得极其难听。 什么乌龟王八蛋,祖宗十八代之类的,反正想到什么骂什么。 木婉宁此时的火气已经冲破头皮了。 此时的战场已经不是在木婉宁的私人院落了,已经扩大到外间,不少其他同住桂园的弟子也得了消息,知晓竟然有人挑衅木婉宁,都站得远远的瞧热闹。 此处乃是一等弟子的院落,一共有二三十个弟子入住,除了个别与木婉宁有些交情,其他人无比对此女厌恶之极。见她被骂得极惨,个个心中都在拍手叫好,满心无比痛快,恨不得也冲上去骂个几句。 花间阁将一等弟子抬得高高的,为的就是她们能安心培植七情果。都是些十岁上下进的门派的穷家小户的女孩子们,长期被门派高看,很是习惯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 大家自视甚高,可偏偏中间掺杂了个二等的木婉宁,并且还时常在她们眼前耀武扬威,长久下来真是忍得十分辛苦。 除了个别刚入门时日比较短的,是个人都都晓得,木婉宁这个二等弟子的身份,还是依仗哪位修为强大姑母才弄到手的。她不但从不缴纳门派任务,而且据说养出来的果子与四等弟子差不多。 暗地里,大家都揣测此女必定是修了恶,怒,欲等三魄,因此果子才奇烂无比。 这群一等弟子中好些人刚入门的时候,吃过木婉宁的亏,此时恨不得招呼大家一起上前,将她给狠狠揍一顿。 刘裕如也在其中,她从钟珍手里买过陆天颜的画像,隐隐揣测,这场争斗说不定与陆师兄有关。 木婉宁相貌甚美,眼界甚高,脸皮又厚,去年还缠着蒙国的皇孙,今年一路跟着陆天颜,明年又不知道会打谁的主意。 她瞧瞧地与旁边几个交好的弟子一顿耳语,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消息传得无比迅速,没过一会儿,传言已经完全走样,变成了木婉宁极其不要脸,偷恋陆天颜,想要他的画像将整个卧房挂满。却是不肯花灵晶买,用非常手段强迫画师钟珍。 且不管大家如何议论纷纷,钟珍见事情闹大了,嘿嘿笑了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到时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木离愁就算势力再大,还能当着全门派的人将她杀了不成。 假若真的这么不要脸面,花间阁的名声早臭成渣了,哪里会象传言的那样是个正道门派。 骂得差不多了,钟珍再次钻到地底,她当然不会用杀掉伍艳丽的老法子干掉木婉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路用挖土宝朝着原先木婉宁的内院挖去,寻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使出丁健成教导的法子,将头顶的石板慢慢弄得软了,又取出短剑破开石板上的那层玉石。 这间屋子据伍艳丽所言,木婉宁时常将一些不听话的丫鬟或者是一些得罪她的小弟子们强行押到里面。但凡进了这房间,便从未见过有活人会出来。 这也是为何钟珍心急如焚,完全不敢耽搁时间,几乎是毫无准备的情景之下,直接闯入木婉宁的院落。 房中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白玉案子,上面躺着一个人。不用仔细看,她已经瞧见一心惦记的竹豆,顿时肝胆欲裂,愤怒得几乎吐血。 如果说这世上,她最恨谁,钟珍一定会大声的指天怒吼出三个字:木婉宁。 恨意熊熊燃烧,她几乎不能自控,拳头捏得骨节生疼,只想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将木婉宁剁成肉沫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邪门术法 钟珍发誓此生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景象。 打断人的腿脚根本算了不了什么,便是将人的脑浆给拍出来,也比不上眼前的画面。 竹豆被绑在白玉案子上,胸口被剖开,心脏中塞着一枚玉颜果,热腾腾的心血源源不断的往果子里输送。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她本人还未完全气绝,看情景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两眼悲伤绝望地流着眼泪。 还能活下来吗?钟珍不知道,可她想试试,无论如何也要试试。 一剑削断捆绑的绳索,取了一件备用的衣裳披在竹豆的身上,将她抱起。 钟珍哪里敢立刻取出心脏中的那颗果子。取出来了,整颗心便烂掉了,肯定立刻毙命。 这次却并未从地下走,她抱着竹豆堂而皇之走的正道。 木婉宁还在外间搜索着钟珍,院子里只有几个丫鬟婆子,惊恐地望着钟珍怀中浑身是血的竹豆。其中有几人曾随着木婉宁去钟珍的院落拿人,自然晓得血人是谁。 被关到主院里最内层的那间小屋中的人,从来没能够活着出来。谁也不知道木婉宁时常在那间屋中到底做什么,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被外衣挡住,她们看不到竹斗心脏中的那枚果子,如若瞧见,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睡个好觉。 不过,就算是没有看到竹豆,这些人晚上睡觉多半不安稳。越是助纣为虐的人,越是心虚,做噩梦的时候恐怕也比常人要多得多。 走到外面的大园子里,只见除了木婉宁,还有新来的几个帮手。其中竟然有一名以土行之力修行的女弟子,已经朝着土里钻进钻出好几次,四处搜寻钟珍的影子。 十来丈远的地方,或坐或站,有不少弟子们在围观。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钟珍一声怒吼。 那些围观许久的一等弟子们早已经看见钟珍抱着个血人出来,心想定然是木婉宁作了什么孽。将钟师妹的什么人给抓来折磨了。难怪她要闹这么一出,感情是用的调虎离山之计,要偷偷溜进去救人。 奔赴到一干弟子聚集的地方。钟珍满含悲愤说道:“大家都来看看,原来木婉宁的玉颜果是用活人的心脏养出来的。” 她掀开挡住竹豆身子的衣裳,众弟子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顿时脸色大变。不少人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还有新来没那么久的小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腿软站不住。 钟珍愤慨高呼:“木婉宁,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如此丧尽天良,是我正派弟子所为吗?我钟珍今日将一条命放在这里。本就不顾生死前来救人,你就算杀了我灭口,难不成还能将在场所有人都杀光不成。你做下连邪派都不齿的事情。总会被传扬出去。” 木婉宁面色极其难看,本来想先下手为强。将竹豆的身子轰烂再说,可此时已经为时晚矣。 唯今之计,先将钟珍杀了,剩下的那些人,交给姑母解决,不管是杀了,还是用什么其他法子威胁她们,总之此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她冲着几个传信鸟招来的同党大喝一声,“愣什么愣,还不赶紧给我先杀了钟珍。” 那几个手下虽然向来以木婉宁马首是瞻,可眼下的事情也太大了。 如果没有血人的事情,就算当众杀了钟珍,有木婉宁挡在前面,事后惩罚一番肯定也就过去了。可是以心脏之血滋养灵果,一看就是邪门歪道的路数,木婉宁这个罪名比杀个一等弟子要大得多。 况且这里还有二十多名其他的一等弟子,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竹豆,她们杀得完吗? 见手下帮凶们面色不好看,犹犹豫豫,木婉宁脑子一热,口不择言恶狠狠的厉声说道:“门派向来都是用这个法子养灵果,又不是我创的。你道为何我姑母被门派如此重视,灵果成熟之后,接下来用人血养殖,都是她负责。” “婉宁你给我住嘴!”天空中传来一声怒喝,一道剑光闪过,飞剑上降下一位盛装美妇,瞧着三十来岁,与木婉宁有五六分相似。不用说肯定是那位木长老。 为什么先来的是她?钟珍心中一阵叹息,恐怕今天要将命丢在这里了。 早知便不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给陆天颜。那人平日里总是笑得假模假样,让人瞧不明白,不知他心中转的什么念头。 她全盘的计划,全部都依托在这个姓陆的身上。到如今还没看到岳美善师叔的影子,也不见什么其他的门派大人物到场。 可是不托付给陆天颜,钟珍也完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敢与木离愁作对。 花间阁中,能面见炼魂期长老的人没有那么多,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去找粪姑。不过粪姑住得也太远了,飞奔过去都得要至少一个时辰不止,实在不方便。 据伍艳丽说,粪姑在长老和老祖们心里,虽然是个丑角,可丑角往往才能笑到最后。 史书上都说了,皇帝不是最大的,懂得花言巧语的弄臣才是。虽然粪姑不见得有那份心机,却占了个名头,给门派的那些大头目们带来不少新意。 钟珍头一次觉得心生绝望,即使当众杀了李独秀,被刘斗魁打了一掌,她都没觉得自己会死。 听了这么大一个门派秘密,来的又是木婉宁的亲姑姑,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都觉得丝毫没有活路,已经彻底走到绝路上了。 正派之所以被称为正派,因为他们修习的功法堂堂正正,不涉及残害生灵。 就算有些残忍好杀者,只要所习功法无不妥,杀人放火无所谓,只要开口闭口为民除害,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便可。旁人就算质疑也没法子拿他怎样。 邪派同样也是杀人,却被人诟病,提起来就嗤之以鼻,其原因当然是修炼的方式极其不大妥当。 比如说血修,浸泡在兽血或者人血修炼。尸修,用尸体散发的气息修炼。 而用人血培植灵果,比吸收尸气还要下乘。前者是用活人,后者乃是用的尸体。如此邪得不能再邪的术法,即使是个刚入门几天的修行者也知道。(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要命的续命丹 本来只是想救下竹豆,钟珍没料到她竟然被施了这种邪恶的手段。 之前还以为是木婉宁作孽,或者与那位姑姑有关,可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名门正派花间阁,竟然隐藏了这么大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 更要命的是,愚蠢之极的木婉宁将这样大的秘密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口而出。 在场的人有二十多个人,还有几个弟子身边带着丫鬟,这些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木离愁阴沉着一张脸,打量了四周震惊无比的眼神。心中烦恼不已,婉宁这孩子。。。唉,真是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却长了一副猪脑袋。 暴露心血培植灵果的事情,这事还真是十分棘手。这里知晓内情的人是全部杀了,还是全部关押起来? 木离愁心想,就算全力施为,说不定会有好几人能够走脱,反而将事情闹得更加不可收拾。 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众弟子的心神,叫她们不至立刻逃跑。 走到木婉宁的跟前,木离愁猛的挥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你从哪里学来的邪派术法,今天我不打死你,就对不起木家的祖宗。” 木婉宁一张白生生的俏脸顿时红肿,五个手指印清晰无比。她全然被打懵了,平日只有她甩别人巴掌,那张脸还没试过被另外一个人煽,这会儿才晓得脸上挨巴掌,滋味极其不好受。 待要分辨,刚张开嘴说了半句话,“姑姑,这不是你教我的。。。” 木离愁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再次厉声喝道:“还不给我住嘴。做错了事情不能总往别人身上推,即使我是你姑姑,这次也不能姑息。” 要不是木婉宁是她私生的女儿,给哥哥养大的,冒称是侄女,木离愁现在就一掌拍在她脑袋上,将这蠢货给当场宰了。 年纪大一些弟子的已经猜测到心脏养果子的内幕。浑身发冷面色苍白。花间阁竟然有这样的辛秘。这。。。岂不是邪派的手段? 用这种骇人听闻的手段培植果子,残忍恶心,亏得她木婉宁还能吃得下从人心里掏出来的玉颜果。 看着木婉宁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光滑细腻,如上等白玉,明明连一丝瑕疵都不见,可人人都觉得她的嘴角仿佛挂着的刚吃过人的血丝。 那些炼魄初期与钟珍差不多年纪或者更小的。就更加无措,甚至还以为这只是木婉宁私底下做的。胡乱攀咬,连她那位长老姑姑都不知道内情。 所有的一等弟子们几乎从未出过门派,有的也就是回家探望过家人,根本就不晓得修行界的残酷。并不以为会因此被灭口。 只有钟珍曾经在外间混过一段时间,又是个好奇心极其旺盛的人,没踏入修行行列之时。就听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传言。据说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修行之人将人的性命看得极淡。杀人跟踩蚂蚁似的,完全不当回事。 邪派的人不讲虚名,随心所欲。而正派的人往往要脸面,凡事做得隐秘些。 见木离愁欲盖弥彰,她心下了然,肯定是想先稳住大家,说不定要加派人手,马上就会有其他的炼魂期长老驾临,前来杀人灭口。 果不其然,只见木离愁已经从宠兽袋中取出传信鸟,手指疾舞,瞬间写下一张小纸条,放入鸟脚上的铜管里。 只能拼了,钟珍抱起竹豆,假意对木离愁满面焦虑的说道:“我去瞧瞧岳师叔可有什么法子能救她一命。” 说罢拔腿就跑。 木离愁哪里肯让她离去,飞身拦住,冷冷讲道:“她已经没救了,吃过了续命丹的人必死无疑。现在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你还不能离开!” 续命丹是一种算是非常鸡肋的丹药,不管受多重的伤,吃了之后,可保住最多三四个时辰不死,可之后再用什么法子也不能救得回来。一般使用这丹药的人,要么有遗言交代,或者是抱着一死之心,想与仇人同归于尽。 先前钟珍就怀疑竹豆很可能吃了续命丹,不然为何心都给剖开了,为何还没死。不过抱着万一的希望,说不定是因为有玉颜果充当心脏,所以才不死。 她心中惨然一片,走到一个亭子里,将竹豆放到石桌上。钟珍悲愤过度,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能逃得了木离愁的毒手,心里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还能说话吗?有什么要交代的,只要我活着,就给你办妥。” 竹豆不觉得疼痛,可浑身发冷,一丝力气也没有。她知道自己的胸口被剖开了,可完全不敢低头去看。本来还抱着点希望钟珍能够救她一命,眼下彻底绝望到极点。 她不想死,想回家看看娘与祖母,还有几年都没见的弟弟妹妹们。 本来停下来的眼泪又流下了,哽咽说道:“我存了些灵晶。。。都放在床下的罐子里,劳烦姑娘帮忙送去给他们。家住湘城附近的岳山镇,城南一带的菜市有一家小食摊子,叫做香满口,你去打听下便知。。。。” 想起到如今还未问过竹豆的名字,钟珍便问道:“你本名叫什么,家中还有什么人?真是抱歉了,这么久都不曾记得问及。” 她只听竹豆提起过有个老祖母,不知还有其他亲人没有。 到了花间阁,不能修炼,留下来的杂工本来的名字都被淹没,丫鬟的名字都是管事婆子给随口取的。 许久没有人问起她的姓名,竹豆都以为自己都会忘记叫什么,她轻轻一笑,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陈宝儿,我叫做陈宝儿,是家里的老大。祖母说孙女孙子是一样的,都是手心里的宝,所以叫做宝儿。爹去世得早,家中有娘和祖母,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最小的妹子今年应当八岁了。” 钟珍握着她冰冷的手,斩钉截铁的应承,“宝儿姐姐,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又因我而丧命。我一定会去寻你家人,好好安置她们,给她们开个大饭馆。” 她从前就听说过竹豆一心存钱,便是想回家开个饭馆。 “姑娘,还有一事,你可千万别说我死了,就说我给门派留下来,当了修行者,不能回家。往后。。。往后也不能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拉来的救星 天空中一股急促的风声传来,已经渐渐习惯听飞行法宝的声音,钟珍迅速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有四人即将降落。 打头的人是岳美善,正踏着一管碧绿的玉箫,她身后还有三人,而陆天颜也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人看不出修为,不过能以自身灵力驾驭兵器作为飞行法宝,定然是门中炼魂期长老。 既然岳师叔和陆师兄一起来,她心中略微放心,看来他的确去传话了,只是这人动作也太慢了吧。再来晚一点,自己这条小命就给折腾进去了。 心中安定少许,将头凑到竹豆的耳边,钟珍轻声说道:“你放心,我如果逃得了这一劫,定会将你所说的事情办妥的。杀你的人,她们一个都跑不掉,我一定会将她们杀了给你偿命。你用命养的果子,我拿去给你祖母吃了好不好,让她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竹豆是个逆来顺受之人,遭到如此残忍的对待,心里实在是恨得厉害。可是知晓对方是修行者,本不奢望能够报仇,听钟珍所要杀了那坏人,即使死了也稍稍觉得有点安慰。 可是她这些日子与钟珍相伴,生出不少亲人情谊来,不顾心中的仇恨,着急的说道,“姑娘你打不过她们的,还是不要为我报仇了。” 听闻此言,钟珍真真是觉得竹豆善良得傻过头了。不过还是不由得感动不已,鼻头酸楚。自从阿婆过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对她如此上心。 本来也是一时意气用事,脑门发热跑来救人,最主要的还是被木婉宁追杀,想出了这个口气再说。此时心情却是两样了。钟珍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将木婉宁给剁了,给竹豆报仇。 “你放心,今天打不过,十年二十年,总之害你的人都得死。。。” 岳美善已经落到地面,她听了陆天颜的话,查看了他带来的两枚还未成熟的灵果。略作考量得失。便决定前来给钟珍撑腰。不料刚出了府门不久。飞到半道上碰见两个同时炼魂期的师妹。 两个长老接了掌门的口谕,前去桂园,杀死二十多名一等弟子。这可不是小事。花间阁惩罚弟子也是常有的,犯错严重的,自然会诛杀。可杀这么多人,还闻所未闻。 她们二人本来就惴惴不安。与岳师姐相逢,便将此事告知。干脆推出去,让她来做个挑头的。 之前陆天颜按照钟珍的吩咐,找了岳美善,交给她两个果囊。并将钟珍所求之事一一道明。 一枚已经是养得有五成火候的七情果,另外一枚是玉颜果,已经有成熟了六七分。两枚果子品质极其上乘。等到成熟了,不说拿去卖了换取灵晶。就算给炼魂期的修行者服用,也会大有进益。 以这两枚果子的代价,还有将来源源不断的供给,钟珍打的算盘是找个长期靠山,拜岳美善为师。 这枚七情果,是杀了伍艳丽之后,钟珍吃了一大把魄力丹,直接将种子放入丹田,强行催化并养成到这个地步。 她也不晓得成与不成,好在不幸中的万幸,催化完毕,竟然没有如上次那般变得不死不活。 也是这些日子她已经略有所感,阿婆留下的黑棍子,被放入身体竟然能够滋养魄息,从前受损的爱魄不但养好了,还变强大了不少。 加入花间阁只有半年,灵果能养得这么大,钟珍就不信她岳美善会不动心。只要成了她的门墙内的亲传弟子,木离愁想要杀人自然不可能。 可是眼下的情景却又变得更加复杂了许多,木婉宁以人的心脏养殖灵果,本来钟珍还以为是她偷学来的邪法,哪知听那蠢货所言,堂堂花间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暗地里还有这么一出。 抱着竹豆的身子,钟珍冲到岳美善跟前,眼泪汪汪双膝跪倒在地,“师父啊,徒儿等到您来了!您且看看这丫鬟,木婉宁。。。呜呜。。。简直毫无人性。她如此心思歹毒,抢了我的丫鬟用邪法养灵果,还带了好些人来要杀人灭口,还请师父搭救!” 虽然还未拜师,先将这个名头在大伙儿面前给扣上再说,她料想岳师叔定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否认。 岳美善愣了愣,这丫头倒是机灵,收不收她为弟子,眼下还在考虑之中,不想竟然叫她还挺自来熟,面都没见,拜师茶都没喝,直接认下了。 “徒儿你且起身,有话好好说。师父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人轻易的伤了你。”看在她半年都能养出两个灵果来,而且其中一枚还是上等的七情果,岳美善不得不替她圆了这个谎。 钟珍心中一定,没有将她戳穿就好。冲着岳美善给了无比感激的眼神,她也不忙着站起来,仍旧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师父,木婉宁她。。。她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还想推托,说什么是木长老吩咐的。徒儿心想我花间阁乃是名门正派,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拿人命养灵果的事情,断然不能。” 她说完这番话,便感觉到一股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木离愁长老。反正早已经得罪了此人,一不做二不休,先将所有的罪名头推到木婉宁身上,免得自己被当成知道门派隐秘内情之人。 又不是一大群弟子发疯互相群殴,需要高手来镇压。那么这三位长老级别的人物,说不定是要来杀人灭口销毁秘密的。 钟珍猜得*不离十,不过眼前的情形却是有些变故。 岳美善并非不是掌门派遣过来的,也没有丧心病狂到打算将这二十来个弟子与她们身边的丫鬟们杀光。 杀人灭口有什么用?越是欲盖弥彰,反而越是让人怀疑。无端端严惩这么多一等弟子,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好找出来,花间阁以后的名声恐怕臭大街了。 她乃是炼魂后期,自身修为比起掌门来说,不遑多让,说不定哪天就成了炼身老祖之一。因此但凡有她在场,大小事宜都是她一人说了算,旁人可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岳美善当即便召唤了在场的另外两名年岁稍长,住在桂园多年的弟子,仔细地问了问事情的前因后果。(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扣黑锅 两名弟子虽然惧怕木离愁,可这么多人都看着眼里听在耳中,哪里敢随意撒谎,将所见所听都说了个遍。自然也包括木婉宁口称心血培植果子事,乃是门派不传之秘。 其中一个弟子心思灵敏,想起先前钟珍先前说的话,顺便也将黑锅扣在木婉宁一人的头上,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木婉宁简直是胡说八道,她恐怕是担心做了这种罪孽之事,死期将至,胡乱攀咬,竟然污我门派的声名。” 岳美善在路上早已经听那两名长老听了一些,可并不晓得详细过程,只知道门派心血养果之事泄露,被二十多个弟子所知。此时才晓得是由木婉宁这张没把门的嘴而出。 木离愁传信的时候,当如不会告知掌门这事情是自家人泄露的。她早打算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钟珍的头上,只等来了帮手,就将所有的人杀得一个不留。 万万没想到,好死不死,来的人竟然是岳美善这个一直压在她头上长老。 岳美善瞟了瞟旁边面如死灰的木离愁,蠢人的蠢侄女,简直无可救药。鼻中冷哼一声,便说道:“木婉宁如此罪孽深重,理当诛之,木长老,你看如何?” 她心中不无快意,两人结怨可追溯到两百年前了,互看不顺眼,一直针锋相对。从前大家差不多时间进门派,岳美善还要早个几年,当初都是炼魄小弟子的时候,不但没有什么同门情谊,还多次被木离愁欺辱。 那时岳美善可没有什么背景后台,虽然是个一等弟子,可竟然时时被木离愁这个有修行家族做靠山的二等弟子欺压。要不是修习的是木行之力。而且身具最为强大的爱魄,叫如今的已经是老祖的师父给看上,说不定尸骨早就烂了。 便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岳美善身后有门派老祖,木离愁不过炼魂中期的修为,可是因为管着用人心培植灵果的隐秘事情,在掌门那边很能说得上话。一直以来竟然从不将她这个后期的师姐放在眼里。 木离愁眼见无法保得住私生女儿的性命。心中对钟珍与岳美善恨到极点。早知道便不去通知掌门了,干脆直接动手杀人便是了。 与掌门并不亲厚的岳美善怎么会被派遣而来,主持此事?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又气又恨。 其实她还真是错怪了掌门,岳美善根本就是是半道上杀出来的一尊大佛。 为了木婉宁的性命,木离愁不得不低声下气,“岳师姐。此事恐怕还有内情,我看不如我们私下审讯。” 她走到岳美善跟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讲道:“师姐以后有任何吩咐,师妹定然听从,只是此刻还请师姐高抬贵手。” 要是别人说不定岳美善还会给个面子,可木离愁却免谈。 虽说钟珍并未被她收下成为亲传弟子。可的确是她带如门派的,说起来也算是她的门下。可一路上她已经听了陆天颜的话,据说只因钟珍与粪姑有些交情。木婉宁便私自追杀钟珍与其好友花小珠。 想起花小珠,岳美善忍不住又是一阵好笑。 花小珠并非寻常的普通弟子。来历不同寻常,拜入花间阁只是体验下寻常修行者的日子罢了,知晓此事的人只有三五人。 岳美善暗笑,假若花小珠真的丧命在这两姑侄手里,她们二人就算有个大修行家族当靠山,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钟珍见木离愁凑近与岳师叔私聊,怕事情有变,本欲开口再大肆煽动一番,将木婉宁坑死,为竹豆报仇。突然想起当初杀了李独秀之后,傅不修叮嘱的那番话,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想要杀一个人很容易,没必要赶在当口上,一定要致人于死地。便是成功了,也是杀敌一万自伤八千。风头太盛不是什么好事,长辈们一般都不喜欢手段太多的人。 大庭广众之下煽动人心,万一弄不死对方,失败了更加麻烦。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下手,容易让其他人心疑防备,以后想暗地坑人就不容易了。 岳美善本来打算一掌将木婉宁劈死,了结这段公案,见木离愁服软,犹豫了一阵。想想还是不要将木离愁彻底得罪到极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往后此人一心报复,说不定会在背后捅她一刀。 还是暂且先留下木婉宁一条命,不过也得惩罚一番,震慑其他围观的弟子。 想到这里,岳美善轻声回答说道:“木离愁,今天你尊称我一声师姐,倒是新鲜。咱们相识两百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今天看在你叫我一声师姐的份上,我便卖个面子给你。不过。。。” 她微微一笑,顿了顿继续对木离愁讲道,“眼前这些弟子们难不成真的杀得一个不留?到时又是以什么理由告知全门派其他的弟子呢?你这侄女心太大,行事鲁莽之极,口无遮拦泄露门派机密,留着也是个祸根。这样吧,你亲自废了她修为,然后关押到思过峰的牢房中,至于掌门会不会留她一条命,那还得看运气了。” 木离愁咬牙切齿,废了修为与干脆杀了又有何异。从此以后也不可能继续留在门派,回到家族也会被人瞧不起。 以心血培植灵果,根本就是门派默许的,那些不能修炼的孤儿女子们,每年不知道死多少人。女儿只是做得不够隐秘,被发现了而已。 她此时恨极了钟珍,要不是这个臭丫头捣乱,婉宁又怎么会因此而遭受如此大的冤屈。 “婉宁,你过来!” “姑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木婉宁胡言乱语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她从未见姑姑的眼神如此狰狞,心中害怕之极,浑身哆嗦。 自从记事以来,姑姑就对她非常喜爱,每逢回到家中,都会给她买许多的好看的衣裳。自从到了花间阁,灵晶更是源源不断的供给,还许诺她一定要找个好夫婿,不会与别的弟子那样,孤老一生。(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添油加醋 木离愁走到名为侄女,实则是女儿的跟前,不再说话,忍着心中剧痛,出手如电挥出一掌拍在木婉宁的丹田。。。 只听一声响彻云端的惨叫,木婉宁立即如半死之人,萎顿在地气息微弱几乎不闻,脸上冷汗淋漓。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成了废人,并且是向来非常疼爱她的姑姑亲自下手,断断续续哭泣念叨,“我的修为。。。我。。。。姑姑你。。。不要啊!” 岳美善见差不多时候了,走到人前,大声对众弟子说道:“诸位弟子们,你们都看见了,木婉宁行邪派之事,已被废除修为。兹事体大,今日所见,不可泄露半句。假若我听到任何风声,破坏我花间阁的名声,一律处死。你们且先散了,不可在此逗留,管着手下侍女们半年内不许出桂园半步。” 听说只需在自己的府中关个半年,大家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被牵累就好。有几个心思深的,已经猜出事情不那么简单,虽然没想过有可能会被灭口,还当大伙儿肯定都要全体被送到思过峰上,从此不见天日,苦挨日子。 她们不敢再留下来,与几位长老吩咐见礼之后,迅速的离开。 除了岳美善与陆天颜之外,其他人都散光了,钟珍仍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头垂得快贴到胸前了,一副可怜的鹌鹑样。 岳美善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走到她跟前,“抬起头来,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个徒弟。” 钟珍朝着地上猛磕了三个头,这才敢抬头。眼睛都不敢直视对方,“岳师叔,实在是弟子被那木婉宁逼得没有法子了。冒犯之处,还请您随意责罚。” 想起曾经还是炼魄期的时候与木离愁的过往,岳美善便问道:“那木婉宁到底为何要为难与你?” 钟珍正等着这句话,“弟子今儿早上还不知哪里得罪了此人,到现在还觉得完全不明白。听木婉宁怒骂粪姑还有花小珠。想必与她们有些恩怨。大约因我与粪姑有点头之交。与花小珠乃是好友姐妹,便莫名将我牵扯在内,今天一早出门被木婉宁追杀。”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继续说道:“实在是情势危急,弟子。。。弟子不得已,便拿出您的名头来。说是岳师叔您带我来门派的。弟子实在不该扯虎皮做大旗,心想这下她应该能放过弟子。不料木婉宁竟然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口出狂言说什么,誓不罢休。徒儿躲到地底逃出一命,得知丫鬟竹豆被带走,最终只得铤而走险。偷进她的院中将丫鬟救了出来。” 她这些话半真半假,倒有一大半是在进谗言。心里早有计较,无论如何也得将岳师叔给拉进来挡在木家姑侄二人前面。便添油加醋的加了些故事情节。 岳美善不禁冷笑连连,木离愁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连她那个侄女都如此胆大包天,小小一个炼魄期的弟子,敢如此狂傲不知尊卑。真是有什么姑姑,就有什么侄女,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钟珍见岳美善脸色难看之极,心中暗喜。先前就瞧出来了,木离愁那个恶婆娘与岳师叔之间不对付,这番话果然将岳师叔给绕进来了,以后靠山有望。 这会儿也不用再说什么,只等岳美善下决断,是否真的一气之下,收下自己这个徒弟。 岳美善气了半响,到底是修为深厚,心境不比少年之人,便将此事暂且放下。木离愁在掌门面前颇有脸面,今天已经逼得她动手废除侄女的修为,也算是报了些仇。 她想了想钟珍先前的话,觉得有些地方甚为不解,“你已经是修行之人,区区一个丫鬟,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 钟珍先前也一直觉得稀奇,这可完全不符合她的性子,没把握的事情根本不会去做。竹豆伺候得再好,那也是她份内之事,就算有几分情谊,事后报仇便是了,用不着这会儿来救人将自己搭进去。 做了便做了,这会儿再去想为什么似乎太迟。 不过理由倒是现成的,钟珍顿时满脸泪光,将几分的情谊说成十分,悲悲戚戚讲道:“竹豆与我有救命之恩,当初我修炼出了岔子,人事不知的倒在修炼室,要不是她担心前来探望,我早就死了。。。做人就得有恩报恩,岳师叔将我从暗墓门带回花间阁,我一直记在心里,很是感激。” 听闻钟珍这么情深意切,唱作俱佳的说辞,岳美善倒是真的想收下这个徒弟,也不完全是为了上等的七情果。懂得报恩的人,连个丫鬟都要拼着性命不要前去搭救,总不会是个白眼狼。 “你起来吧!”她转头对旁边的陆天颜说道:“陆师侄,既然你也在此,正好做个见证。今日我便收下钟珍为徒,我们也不讲那些虚礼,不用再弄个仪式,免得木离愁那个婆子疑神疑鬼。” 钟珍心中大定,看来误打误撞的,头脑发热,做了个见义勇为的人,估摸着是叫岳师叔,不,应该是给师父看上了。 她又大力的磕了好几个头,也没数到底有多少个,便起身站了起来。 再跪下去就显得太假了。 “师父,您瞧竹豆还有救吗?” 凡是以心血养果之人,都会被喂一粒续命丹,不让那人死了,以此保持心头热血的活力。可是,吃了续命丹的人,必死无疑,世上并无任何人可救。 这点岳美善清楚得很,即便是想给刚收的徒弟一个见面礼都不成,“珍儿,不是为师不愿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续命丹吃下去,再无可能救得回来。” 钟珍不由得再次落泪,其中倒有一大半是真眼泪。为何这么多愁善感?自从哀魄炼成之后,钟珍总觉得自己太婆婆妈妈极其可笑,一点都不洒脱。 见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岳美善觉得该好好教导一下这孩子,既然踏入修行之列,为了区区凡俗之人,如此劳神费力不说,还眼泪巴巴的,实在不像样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善良得过头了 也是先入为主,岳美善知晓钟珍小小年纪身具爱魄,便觉得她性格定然不会太差。要知道爱魄并不容易产生,一般年岁小的孩子性格未定,修习出来的不是欲魄便是喜魄。 能产生爱魄,心中必然有所思所爱之人,假若是个男子,那却是不可能。一来钟珍年岁小,二则这丫头瞧着傻乎乎的也不像,多半是被某个至亲之人所激发而得来。 想起钟珍当初搭救了李独秀还被那人反咬一口,差点丧命。如今为了个丫鬟,也这么不要命。看来是善良得过头了,实在不妥。 岳美善既然做了师父,就得规劝几句,“珍儿,你年岁尚小,不懂修行之途颇为凶险,无处不是深渊陷阱。且记须得心境平和,万事不可动情动心,才能明辨是非。凡人的生死,有如蝼蚁,不可过于为此伤悲。” 其实这道理,钟珍哪里有不懂的,明哲保身这种事情,阿婆从小就拧着她的耳朵教导,只是想到竹豆的老祖母定然一心盼望她能早日归家,便会想起自家的阿婆。 与其说是救竹豆,不如说为了自己那点思念阿婆的小心思。 她伸手扯着袖子胡乱地抹掉眼泪点点头,“是师父,我明白了。” 既然竹豆已经无救,钟珍便立刻问了问花小珠的情景,岳美善都含含糊糊的不肯说。为让徒弟心安,免得又跑去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救人的举动,只得透露说她人已经离开花间阁,并无性命之忧。 先前岳美善听说花小珠被牵扯在内,还盼望着木离愁将花小珠打残了或者杀了,便私下问了两句。 木离愁一听岳美善问起。便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羊没吃到口,惹了一身的骚。心想姓岳的婆娘说不定早知道花小珠是个大有来历的,正等着看笑话呢! 且说花小珠被木离愁堵住,惊诧莫名,心中极其惶恐。 门派里的这些弟子们,就算没见过木长老,也见过木婉宁。两人形同母女。有五分相似。她自然也不是个傻子。被木长老私下追杀,想来肯定是哪里得罪了木婉宁刁那个完全不讲道理,心胸狭窄刁蛮得没有天理之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到这一刻了,花小珠取出信物表明自己身份。 眼前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她无可奈何只好发下重誓。只要放过她一命,便立刻离开门派。并且承诺木离愁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大家鱼死网破,她便是死了,死之前也会传唤守在门派外面不远的护卫前来。 花小珠手里握着传信鸟。一副马上就要放出去的模样。木离愁犹豫了片刻,见她一身气质华贵,也怕花小珠说的是实话。只能打消杀她的念头。 门派外间有长期驻扎的护卫,花小珠就算再想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也不得不传讯过去,叫护卫们前来送她回家。 心中黯然神伤,往后如果想私逃,估计难如登天。 她已经存了不少灵晶,本来想等些日子修为再稍微高一点,便雇佣那些拿钱办事的修行者,缠住护卫们,自己就可以偷偷跑掉。虽然计划未必能成,试都不曾试过,便全叫这个木离愁这个臭婆娘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了。 花小珠恼恨不已,只是誓言已经发下,不能追究下去。 钟珍从岳美善口中得知花小珠无碍,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再说她也瞧了下旁边陆天颜的模样,似乎并没怎么着急,显然也知晓了此事。 就算有事她也没辙,难不成去找木离愁的麻烦不成。 与岳美善告别,钟珍仍旧是回到小竹轩的住所,等竹豆彻底绝了气息,便取出她胸前的那枚果子,用玉盒收好放入珍宝袋中。将来如若能出门派,便去湘城那边寻她的家人。 她还不至于会抱着竹豆的尸体痛哭流涕,便是阿婆死了,钟珍也没有哭太久,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这世上就剩下她一人一般。 花小珠莫名其妙消失了,竹豆的尸体已经少成灰放到她曾经存灵晶的罐子里。 便是世上只有她一人,钟珍也觉得还是得继续好好过日子,总不能因为旁人死了走了,她便寻根麻绳将自己吊死。 竹豆床下面的罐子中只有十来枚灵晶,被钟珍放到自己的珍宝袋中。 这点灵晶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换成金银,别说开饭馆,估计足够开一家中等大小的酒楼了。 诺大个地方,只有她一人居住,钟珍不打算通报管事处再找个丫鬟过来做吃食,直接去院子外面寻了个扫落叶修理花草的仆妇,给了一个灵晶,让她每日去附近一个四等弟子的大厨房买些吃食,放到小院厨房里。 这仆妇平时干活只在附近打理杂草花树,从未与钟珍说过话,想不到竟然有这种好事落到自己头上,顿时高兴不已。 就算用了点手段找个靠山师父,钟珍此时的心情离高兴差了几十条街,她一脑门的官司,完全不晓得该如何从哪里下手。 木婉宁的一条命,不管是早还是晚,定然是要取的。就算没有竹豆的事情,也非杀不可。有仇不报是王八蛋,都被人半路堵截了,要不是懂得挖土逃命,搞不好就被阴死了。 还有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的林娇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伍艳丽说的关于林娇艳的那番话,钟珍听在耳中,恨不得掘地三尺也得将这位曾经的师姐给挖出来,问个清楚明白。 最后一件事,才是迫在眉睫,让她头疼无比。既然已经得罪了木离愁那个婆子,住在小竹轩这里,肯定不太安全。谁知道那人哪天一个心情不爽利,就杀将过来将她给灭了。 钟珍想了想,此事虽急,但木离愁眼下还得解决那二十几个一等弟子的事情。 门派是杀是关,这些事情,先前师父也不肯透露,想必还有待商议。 还是得搬家才好。 她坐在修炼室中默默思索,门外突然有几声尖利的鸟叫,仿佛有人正在杀鸟似的。 她一听这独树一格的凄厉鸟叫之声,便知道肯定是一只传信鸟。(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私闯香闺 作者大过年的辛苦码字之后,很希望吃碗阳春面里面可以卧个鸡蛋,馒头里多夹两根咸萝卜。新书来讲,收藏不算少,订阅还真不多,真诚求订阅! *** 传信鸟可以说是最独特的鸟之一,几乎是驯兽宗最赚钱生意。据说秘不外传的独门方法培育训练,难度极大,因此价格昂贵,两千灵晶一只。 此鸟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连二手货便宜老鸟都买不到。 钟珍虽然羡慕不已,却没法子花这种冤枉钱。 传信鸟嗅觉味觉十分灵敏,只需拿一样东西给它闻闻,便能将信传递给那件物品的拥有者。倘若是别的人想要偷偷取信,却是不能够,传信鸟会警觉得很,立刻扑腾飞走。 好比木离愁传信给掌门,写好了信息,将掌门曾经佩戴过的一枚玉钗给它闻了闻就行了。 这玉钗得小心收着,不能给别人戴在身上,窜了味道,传信鸟蠢得很说不定会送错信。 虽然它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可速度着实非凡,比炼魂期长老驾驭飞行法宝还快,想追都追不上。 这是个优点也是缺点。即使是传信鸟的主人,想要它带路寻人也不成。这货只管送信,闻过气息,脚上的铜管子里放好了信,便拍拍翅膀飞得无影无踪。 鸟毕竟不是人,可不懂得慢慢飞,让主人跟着去找人。 钟珍出了主院,来到外间,果然见到一只黑不溜秋的鸟在大门口扑腾个不停。大约是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便不再鸣叫,直接飞到钟珍的手中。将爪子伸了过来。 见过人家送信收信,钟珍拔开鸟脚上铜管的塞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小纸条来。 “见信如吾,陆天颜有事相告,今晚三更到访。” 说起来,钟珍实在有点搞不清楚陆天颜的身份了,门派处理木婉宁用心血培植灵果的大事。竟然也没有避开他的眼。想来应当是个知情人。 她打发了传信鸟,瘪瘪嘴,果然是有钱的人。不就是有话要说嘛,用得着卖弄拥有一只传信鸟吗? 卖弄拥有一只传信鸟,这种事情也只有突然暴富的人才会干,陆天颜肯定不至于如此。只是钟珍自己穷久了。对于有钱人总有些妒忌,恨不得希望人家突然变成个穷光蛋。天天只能喝照得见人影子的稀粥,也尝尝穷滋味。 也不知道陆师兄要说什么,彻夜长聊的话,到时候精神不足也不行。钟珍想到这里便赶紧回到卧室。蒙头便大睡了一觉。这天经过追杀,催化七情果,闯木婉宁的府邸。她已经累得像条死狗,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一睁眼,就着夜明珠的光线,她迷迷蒙蒙间竟然发觉身边不远坐着一个大活人。 端端正正坐在软榻上喝茶,一副当她的卧室是自己家的那人,正是陆天颜。 火气顿时涌到脑门,钟珍爆起怒喝一声,“我好歹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闯了进来?” “我总得避嫌,不能叫别人看见,还是直接到你的房中比较稳妥。” “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锁了门。” “地底下钻进来的,我修习的是土行之力。” 钟珍往地面上看了看,丝毫没看到地面破碎的痕迹,地上仍旧是铺着毯子,不过想必毯子底下却被翻动过了。这么大的动静,没有将她吵醒,可见陆天颜的手段高明。倘若要一刀杀了她,轻轻松松。 修为高了不起啊! 不过修为高的确可以让钟珍的怒火消失了不少,忍了又忍只得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见钟珍的脸如调色盘似的换颜色,陆天颜也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讲道:“我好歹也算是救过你一命,帮你传信给岳师叔,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这位大哥,一码事归一码事,救命之恩固然得感谢,但是你也不能擅自闯进女子香闺,以后我还怎么做人?再说了祸事可是你惹出来的,谁叫你长得跟红烧五花肉似的,馋得木婉宁杀人都想抢回去当相公,害得我被人追杀。” 被形容成五花肉,陆天颜听在耳里虽然觉得新鲜,却着实难听,他口舌没有钟珍灵变,只好回嘴道:“什么女子香闺,到处都臭烘烘的。” “嫌臭你别来啊!又不是我要强抢男人回去当压寨夫君。你去找木婉宁好了,她肯定香喷喷的,每天都用花瓣洗澡,浑身都洒香粉。” 被堵得没话讲,陆天颜不打算再也钟珍拌嘴,输的肯定是他自己,他直接回到正题上,“不和你说这些了,钟珍啊,你还真有两分小聪明,强行拜师那一招很漂亮啊!我帮了你一次,将岳师叔带到木婉宁的住处,还费力你说了不少好话。你也得替我做些事情,不然我一点都不介意将你卖给木离愁。” 阿婆说得果然没错,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能做什么事情,修为低下,眼下自身难保。” “修为低不是问题,别人不会防着你。” “你出多少灵晶?我从来不给人白干活,还有得看是什么事,太危险要命的事情免谈。不然就算你将我两条腿都打断了,绑到木离愁的跟前,我也坚决不答应。” 比起岳美善所见,陆天颜对钟珍的了解可要多不少,“灵晶不会少了你的,我还可以奉送一只传信鸟。” 他听钟珍多次提起这种鸟,目光透着无比的羡慕,要打动她此鸟不可少。 不料这次却是料错了,“什么传信鸟我才不要,看起来好像很有面子,却没什么用,我又不认识几个人,给谁传信?还不如来点实惠的,将鸟折成灵晶给我。咦。。。你出这么大的价钱,到底要我做什么?” 听说至少有等同传信鸟差不多两千灵晶的收入,钟珍顿时不怎么不恼火陆天颜私自闯进她的卧房,甚至觉得对方已经提前传信通知过三更要驾临,因此算不得私闯民宅。 “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花间阁供给紫霞宫的灵果减少了许多,你既然已经成为岳师叔的弟子,旁敲侧击一番,看灵果到底去了哪里?蒙国皇室到底每年会收取多少?” 事情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算容易,陆天颜顶着这副面孔,想打听点事情实在不好办。长老们防着,一丝口风都不露。炼魄期的弟子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劲的发花痴,让他又是厌烦又是无奈。(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头顶一撮黄毛 听了陆天颜的话,钟珍顿时觉得此事似乎有些蹊跷,忙问道:“花间阁为何要供奉灵果给你们紫霞宫?花间阁是蒙国的门派,灵果上供给皇帝老头理所当然,这有什么好打听的。对了,你一个男人,怎么能随意出入我派?你不说明其中缘由,我可不好办事啊?” 心中有疑团而不知晓原因,她有如被猫爪子挠心似的,浑身憋得难受。 已经领教过钟珍万事都要问个底朝天的性情,陆天颜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只消拿钱办事打探消息,为何要知道事情后面的缘由。打探的消息与你问的这些问题,丝毫都没有冲突,这完全是两码事。” 想了想说词,钟珍正色讲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身为蒙国人,自然不能出卖我国大皇帝陛下。如果是小事的话,帮你办一办也就算了,但是涉及到国之尊严与安定,恕在下不能从命!” 想不到她竟然说出这番大义凛然话,虽不知真假,陆天颜不由得沉思了片刻。 花间阁本来就是紫霞宫所设立,因养灵果的法子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为常人不能接受,因此便不敢放在宁国。 宁国是个处处都要将仁义道德的地方,认得两个字的人都号称是文人雅士,连修行者都不例外。 别说以心头热血养果这等邪恶至极的手段,就算是用魄魂魄之息催化培植灵果,都会被诟病。尤其是前者真真是邪派作风,被人捅出来,便是势力强大的紫霞宫也会被人笔诛墨伐,甚至连第一大派的位置都得给让出来。 花间阁这个女子门派。无论是掌门还是两位修身期的老祖,都是来自紫霞宫。如今她们似乎心给养大了,竟然有些不听从号令,他陆天颜堂堂一个使者也被怠慢。 前些日子与掌门叙话,也看过灵果的库存,只有寥寥那么少许。问个缘由,竟然百般搪塞。说什么好弟子不容易招。一等二等的弟子太少,且都不服管教,不肯好好缴纳门派任务 师父交代的事情办不好。回去也会吃挂落。陆天颜想来想去,这事交给谁办都不妥,见钟珍行事懂得变通,略微有些小聪明。恰好贪财得很,便要她去打探一番。 先前他是看好花小珠。那少女容色绝美,修为不差,怂恿她去拜个长老为师应当不算太难。最近刚打听到花小珠的特殊身份,幸好还没说出口。真被她知晓,事情可就闹大了。 陆天颜想想便回答钟珍:“我紫霞宫每年花大笔的灵晶从花间阁购买灵果,如今却是越来越昂贵。还经常说缺货。我瞧花间阁的弟子可不少,你们做生意甚不老实。因此师门让我来打探一番。这事你不做,我也不勉强。。。只是一来你赚不到灵晶,二来嘛,哼哼。。。恐怕木离愁来寻你晦气的日子,差不多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钟珍瞧着定然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以后慢慢向新拜的师父打听,总会晓得的,至于是不是要给陆天颜通风报信,报什么信息,这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将邓普斯那次吃的亏忘记,再次狮子大开口,“五千灵晶!” “我看你也不必等木离愁来杀你了,眼下我就想直接捅死你。”陆天颜便是修养十分到家,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怒,口出粗俗言语,一张俊美的脸顿时扭曲起来。 他虽然灵晶不少,可也禁不起这么敲诈。 钟珍笑了笑:“嘿嘿,生什么气嘛!俗话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你说多少,我们再慢慢商量也不迟。” 陆天颜板着面孔,“五百灵晶,只是打探个消息而已,又不是要你出生入死。” 闻言钟珍大急,“你在逗我玩吧,一只传信鸟就要两千,先前你都说送我一只的。三千灵晶你看怎么样?” 传信鸟陆天颜手里本来就多了一只,由紫霞宫的某个附属门派,叫做“趣兽门”的小派,特地送给他个人玩耍,一个铜豆子都不用花。 趣兽门的名声远远不如蒙国的驯兽宗那么响亮,只驯些女修或者世家小姐们喜欢的小宠物,不过宁国大部分的传信鸟都是由此派供给。 陆天颜冷着脸讲道:“传信鸟一只,外加五百灵晶,就这么多了,不然我去找别人也是一样。” 这个价码钟珍倒是能接受,不过陆天颜怎么也不肯将那只鸟换成灵晶,她也实在无奈。想着改天会去坊市,到时候将鸟给卖了也是一样。 只要不认主,傻鸟卖不了两千怎么也可以换一千七八百个灵晶。 看到这只传信鸟的,钟珍还是震惊了。这东西全身乌黑,可头上为何有一撮屎黄屎黄的毛,看着无比的暧昧,很像被别的鸟给袭击了。。。 她指着那撮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用颜料抹上去的?用来辨别你家的鸟和别家不同?”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养鸡,而且是放养,为了区分自家和别家的鸡不致混淆,一般会在鸡的脑袋上抹上与左邻右舍不同颜色,因此钟珍有此一问。 就算是这样,为何涂这种看着就让人看着就倒胃口,极其见不得人的土黄色? 陆天颜略有点尴尬,他也是见这鸟上的一撮毛非常之碍眼,好几次想卖了,都没有店家肯要。 要知道传信鸟都长得差不多,全身乌黑,只比乌鸦略微小一号,不注意的话,很难区分。既然是用来传递信息的,太引人注意,别竖一格总归是不好。 他见人家就店铺不肯要,便想低价买给紫霞宫其他弟子,找来找去也寻不到个买家,便是一千灵晶也没有人要。 也是趣兽门一记马屁拍在马腿上,见这只传信鸟怪异,与别的不相同,特地送去给陆天颜玩耍。当时他并不在府中,由仆从收下了,等想退回去,人家早就回门派了。 这次到花间阁,也是想收买寻摸个机灵的内应,便将此鸟给带来了,交给对方,可传递消息,也可抵些灵晶。(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头戴两个大凤钗 想不到连钟珍都嫌弃这只传信鸟,陆天颜尴尬了片刻,咳嗽了两声睁着眼睛说瞎话,“很特别吧!它头上顶着一团金光闪闪的羽毛,一看就觉得肯定不同寻常。本来我有一只用惯了的传信鸟,见它如此不凡,特地买了下来。好在还未认主,这下便宜你了。” 明明是屎黄,哪里看出来的金光闪闪? 钟珍半信半疑,她只见过寥寥可数的几只传信鸟,都是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黑色。虽觉得不大对劲,但是想着自家的鸟不会与别人的混淆,不会引起纷争,想来也没什么不好。 收下了传信鸟与一只装鸟的小兽袋,陆天颜的五百灵晶却不肯当场付,口称已经付了传信鸟的定金,余款得要办完事才付钱。 这没什么好争的,钟珍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便是自己想要人做事情,肯定也不可能一口气将钱都付了。 问清楚传信鸟的喂养法子之后,陆天颜掏出一件玉佩模样的信物递给钟珍,“有消息了记得通知我,如果我满意的话,再添些灵晶也说不准。” 又叮嘱了几句,陆天颜便打算告辞。他将铺在地上的毯子揭开,也不见使用什么挖土的宝贝,直接就钻了进去。 刚进去没多久,钟珍便见地面上原本破开的青石板,一点点的吸到洞口附近,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发出,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地面被补得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她啧啧称奇,佩服不已,陆师兄不管人品如何,本事却真不简单。这手泥瓦匠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尤其是声息全无,自己若学会了,以后去挖人家的库房,真是有如神助。 改天一定要去请教一番! 不敢多看这只传信鸟,倒不是因为头顶那撮奇异的毛色,主要是怕看多了舍不得卖,彻底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痒的态度。 将它塞入兽袋中。顺便又塞进去一枚灵晶。想到传信鸟竟然是啃灵晶的。十天就得吃一枚,钟珍在心底默默的算了下帐,长期下来还真不是个小数字。。。 陆天颜走后。钟珍越发觉得小竹轩不够安全,哪天木离愁也这么悄声无息的摸进来,她脖子上的脑袋可就要要挪地方了。 几天后,她终于下了个决定。搬家去和粪姑同住。 粪姑在门派的地位特殊,钟珍心想。反正已经被木婉宁姑侄二人认定她与粪姑有交情,何不干脆将这名份给坐实了。 有弄臣一般的粪姑做个挡箭牌,万一她钟珍也入了两位连身期老祖的眼,以后个人安全绝对有保障。 她本来想搬到岳美善所住的那座山峰。跑去见了见马云。想拜托她寻找林娇艳的下落,结果两人随便聊了一阵之后,钟珍顺口问了下搬家的事宜。听了马云的一番话,立刻打消了搬家与岳美善同住的念头。 花间阁的弟子从来不兴与师父住在一处。不单单是花间阁,基本上全修行界也没这个规矩。修行得靠自己,师父的作用只是稍作点拨,一个月能见上一次算是运气好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慈善的师父,将弟子当成儿子女儿看待,只是这种情况一般仅限于从小就收养的那种弟子。他们本来就和亲人差不多,肯定不存在背叛的情况。 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大家都挺心照不宣。 钟珍思前想后,为了自身安全着想,灵机一动,终于想到搬到干脆与粪姑一同居住。 粪姑万万没有想到,钟珍这个一等弟子会跑来住到门派养殖牲口的地方来居住。 此地不但臭烘烘,而且还吵得很。鸡鸭鹅什么的,成天叫唤。尤其是一大早,从四更天开始,陆陆续续便有无数只公鸡开始打鸣,别说修行者,便是那些在此养殖牲畜的妇人们多难以忍受。 反正两人又不会住到一间屋子里,钟珍在地底下挖了个大洞,并不会妨碍到谁,粪姑一点意见都没有。 “粪姑,你有没有其他的名字?既然我们都搭伴住到一处了,总不能老叫这么个奇怪的别名。” “我原名本叫做王三丫,还不如‘粪姑’这名字响亮。”粪姑呵呵一笑,“反正叫什么名字都一样,我还是我,又不会变成其他人。” 听她这样一说,钟珍倒是觉得略有点惭愧,心生一丝佩服之心,瞧人家多豁达。只是这一丝佩服的心思在看了粪姑一眼后,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粪姑去门派店铺几乎买了一珍宝袋的物件,其中胭脂水粉,穿都穿不玩的衣裙,数都数不清楚。 可她着实不懂得打扮,脸上红红白白,泾渭分明。白的地方如人家新粉的墙壁,腮帮子却抹得跟猴屁股似的,红得扎得眼睛疼。身上穿着一件很喜气的深桃色丝绸衣裙,便是那些特意到别人家说媒的媒婆也没有她喜气。 偏偏裙子又小了一些,将身体裹得紧紧的,随便动一动,丰润的身子便晃晃荡荡。 她身量不高,长裙拖曳到地上,下摆还沾了不少牲口粪便。 这些也就算了,最让人难以忽视的却是头发,头上顶着朝仙髻,发髻上一左一右,带着两只闪闪发光的硕大凤钗。 谁会戴两只凤钗?更何况这种华丽厚重的凤钗,恐怕只有过年拜祖宗的时候,戴一只意思一下,拜完祖宗转头嫌重说不定就立刻取下来了。 真是想不注意都难。 钟珍越看眼睛越痛苦,这闺女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如此不通世故。就算是学着门派其他的女弟子如何装扮,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稀奇古怪吧! 既然住下来了,钟珍短期之内,并不想到处乱走。坊市是一定要去的,却不赶在这一会儿。万一跑到一半,路上又被人堵截,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隔个几天,就从仆妇们的大厨房买些饭菜,放到珍宝袋中。自己吃一些,也喂一点给传信鸟吃。 传信鸟喜欢吃灵晶,十天吃上一枚。这种鸟一向都是这么养的,而且十分刁钻,倘若不给它吃灵晶,便会叫得跟死了爹娘似的,声音凄厉无比,让人忍不住想活活掐死它。 ***** 今天的第四更,快夸我吧,最近七天,上传了五万字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真材实料宝器行 躲在地底十分安全,洞府的四周都叫钟珍弄得非常坚硬,便是有人打穿了,立刻就可以听见,除非来的是陆天颜那种天生做贼的人材。 眼前有两件事情十分要紧。其一,她猛然发觉“恨”魄雏形已成,恐怕是因为当时见了竹豆的惨状,恨极木婉宁所致。想来很多人就算只想拥有一魄,可事与愿违,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便会产生另外一种魄。 幸好为了修炼杏花老祖的功法,钟珍对于新出现的“恨”魄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心中欣喜不已。 第二件事情,为了拜师勉强催化七情果,还将它养得半熟,简直快将她的爱魄给抽空了。 两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件,她得多吸收点灵力,好好养养魄息才是。 也不知是吃了足够多魄力丹的缘故,或许还有什么别的,总之钟珍并未如催化玉颜果那次不支倒地。 她思索良久,自从将阿婆的黑棍子塞进丹田之后,即使身上带着三魄,修为并未减慢多少。想必这竟然是一样养魄息的极品宝贝。 足足半年,蹲在地底洞府里,哪里都不去,除了吃饭便是修炼,四魄稳固之极。 钟珍本以为是门派发的蒲团没有丁建成的好用,其实倒是错怪人家了。全然是她自个不懂得修行门道,一般稍微有些修行常识的人都晓得,吸收土行之力的人,在地底吸收灵力的速度比在地面要快不少。 她从花小珠那里得知这点之后,气愤难当,足足念叨了大半个时辰。 这是个什么混帐门派,与从前在暗墓门听说的完全不同。名门正派,虽然及不上那些以男子修行者居多的门派。可名声却是相当当的。真是进了花间阁,才知道上了个大恶当。 完全没有人授课,有谁天生就知道怎么修炼最为快速,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 修为稳固,钟珍便又想到去外间坊市看看。 搭乘了粪姑的飞行法宝,两人一同谈笑风生朝着坊市而去。 被整个门派瞧不起的粪姑,实则富得流油。她吸收粪气。不但培植果子速度快。而且对修为的影响也不怎么大,奖励多得要死。外带深受某位炼身期前辈的喜爱,这飞行法宝便是那人赏赐的。 她人老实。多出来的果子全部卖给门派,前几年才恍然大悟,听人说玉颜果吃了能变得漂亮,这才昧下一粒吃了。三十多四十岁的人。瞧着一点都不老,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洗干净脸上的粉和胭脂,倒有几分秀美福气像。 钟珍为答谢她收留,鼎力相助带自己飞去坊市,自告奋勇略微传授了一点女子打扮的心得。她懂得作画。爱仔细的看人如何装扮,虽然自己对打扮不大上心,算得上深谙此道。 粪姑略微圆滚滚的又不算高身形。穿上喜气的颜色实在让人吃不消,瞧着显老不说。还会显得更加圆胖。 因粪姑爱红,钟珍从她那堆衣服里挑出一套淡粉色高腰身的裙子,配上一条深色的腰带,立刻便将人拉高了不少。 那两只碍眼的大凤钗早就给摘了下来,换上几枚的素雅珠花,再配上镶嵌了宝石的碧玉簪子,顿时马上就透出些小家碧玉的味道来。 吃过玉颜果的人,哪里用得上施粉,略微抹了点胭脂,将唇点了点就罢了。 粪姑总觉得太素了,一大堆艳丽的衣裳都不让穿,钟珍无奈,将她拖到那些喂养牲畜种蔬菜的妇人面前,让人家好好评评理。 好在大家的眼睛都没瞎,便是真瞎了,也是从前给那两只凤钗给刺瞎的。见大伙儿齐齐称赞她好看,粪姑这才相信钟珍真的懂得给人打扮。 坊市大约离花间阁五百里外不到六百里的地方,这附近还有两个小门派,还有外加好几家小的修行世家,因此还算得上热闹。有不少修行者穿行其中,看服饰似乎也不是哪个门派的人,显然是自己修行的独修者。 也有许多凡人在此讨生活,虽然碰到脾气不好的修行者会有危险,但是赚得多,许多人愿意冒这个险。 其实本来想去大一些的店铺先见识一番,可粪姑偏偏不肯,说什么万一让门派的人撞见,回去得要吃挂落受罚,还是直接去她相熟的那间铺子比较好。 说完这话,钟珍一拍脑袋,好像忘记易容也没有蒙面,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点。她赶紧从怀中拉出一条白布帕子,绑在脸上,就算是掩耳盗铃也好,总比这么大剌剌将脸让别人看到好。 粪姑也想有样学样,取出一条绣着花团锦簇牡丹的华丽丝帕,便想往脸上系。姑且不论帕子够不够大,光是这个款式已经很要命了。 钟珍叹了口气讲道,“大姐啊,你这帕子也太打眼了,用它蒙脸,估计满大街的人都会盯着你瞧。我估摸着你今天这个素净打扮,先前养猪的刘婆子都认识你多少年了,她都看不出来你是谁,门派其他人也未必认得出来,还是别蒙面了。” 跟着粪姑,穿过那条大的主街,换到一条小街上,差不多走到街尾,又七拐八弯的走了好一阵,这才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间小铺子挂着“真材实料宝器行”的字样。 亏她怎么找到这地方的,钟珍叹服不已,难道真的是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 乌漆麻黑牌子上写着一行白色的字,看着好像刚死了人似的,说不出的显眼。 难怪藏得这么深,也叫粪姑给瞧见。 两人走了进去,便见这铺子虽小,生意竟然不错,一大早竟然有三个客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招牌实在极其打眼。 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男子忙得满头大汗,一边给人拿货,又伸过头去,对另外一人讲解法宝的用途好处,还分出功夫来对着刚走进来的粪姑和钟珍打了招呼。 看此人是个修行者,炼魄八层的修为,不算弱了,说不定是这家铺子的掌柜也不一定。 钟珍仿佛觉得肥伙计的这把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可看那人的样子,绝对是从未见过的人。(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走形的马洛师兄 粪姑来过这家店铺好几次,从前见过此人,也不管他是不是忙着,很亲热的喊道:“老马这么辛苦啊!陈前辈在不在,我这里有位朋友要订制做一件法宝。” 原来胖子只是个伙计而已,似乎店铺老板竟然是个炼魂期的前辈,钟珍窃喜,看来似乎来对了地方。 胖伙计老马愣了愣,这位是谁啊,叫得这么热乎,我都不认识你。他自诩记性极佳,虽然不算是过目不忘,尤其是一些略具姿色的女修行者,肯定不会不记得。 可是来了个陌生的女修者这么热情,简直让他摸不着头脑。 胖伙计向来极其不喜欢太瘦的女子,这位女修体态略显丰满,一张福气的圆脸,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况且她修为不弱,炼魄六层了,不会像其他的女修者那般搞得飘然若仙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他一看就觉得心生好感。 因此胖伙计假意表示认识,笑嘻嘻的讲道:“哎哟,您来了啊!稍待稍待,掌柜的这会儿正忙着炼制一样法宝,估摸着还要一两个时辰,姑娘你且先去那边坐会儿。还是老规矩,茶水现成,自己招呼别和我客气啊!” 马洛师兄。。。竟然是将她拐骗到暗墓门的马洛师兄。钟珍张大了嘴,差点惊得跳起来。听粪姑叫他老马,钟珍终于想了起来。他怎么比以前足足多出两倍的肉来,胖成这个样子? 尸修不都是瘦得只剩下骨头吗,怎么也就一年多不见,马师兄变成个胖子了? 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相认,反正蒙着一张脸。钟珍估摸着马洛未必认得出她来。 喝了一肚子的茶,听马洛不停的吹嘘,将这些法宝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来往的修行者大多数都嫌贵不肯买,但是也有少部分人听得十分动心,忍痛掏灵晶买下。 这家店铺的法宝,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就是“贵”。 钟珍越坐就越觉得心虚。她哪里有那么多钱,动不动就一千灵晶,甚至要到三四千。怎么就有种进了黑店的感觉。尤其是马洛师兄在此当伙计,这人说话每个准信,向来不兑现,当初许诺的骷髅人也没给。 她几次想说换个铺子看看。可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也得见见那位炼制法宝的前辈再说。 正当看见马洛开价四千灵晶卖一把大砍刀。钟珍已经忍无可忍,打算走人的时候,后面的帘子掀开,走出个看着三十来岁的一脸胡渣的大汉来。瞧着有几分憔悴,眼里都是血丝。 大汉的身量非常高大,肩宽体阔。肌肉结实得厉害,总给人一种快要将衣服撑破的错觉。 粪姑一直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道帘子。此时一个激灵的跳起来,满脸佩服的弯腰鞠躬说道:“陈前辈,总算等到您出来了。” 陈铁锤看了看粪姑,晃了晃神,要不是身高体型没有一丝变化,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打扮竟然大变了样,不过仔细瞧瞧就认出来了,“咦,你又来了,这次想炼制个什么更特别的法宝?” 旁边马洛惊诧了,原来真的是老客人,他刚才有点空闲的时候,旁敲侧击的,竟然没问出什么来。这女修说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旁边那个蒙脸的小姑娘更是显得紧张,一句话都不说,一看就是很少买法宝的样子。 手指着钟珍,粪姑显得很老道的讲:“是她要定制法宝,我特地带小师妹来瞧瞧。” 钟珍添了添嘴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陈前辈,我见过师姐在此打造的法宝,极其上乘,想求前辈给炼制一条鞭子。” 店里有现成的长鞭,刚才钟珍看过了,并不符合心意。 那条门派卖来的绳索似乎不怎么好用,区区一个炼魄四层的就差点挣脱了,果然是便宜无好货。 按照傅掌门提供的阴人法子,既然懂得土行之力,就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懂得挖坑埋人才是正解。 不过修行者就算是掉坑了,也能很快跳出来,所以就必须有个捆人的法宝。趁人家一个不防,掉进坑中,然后迅速给绑上,再堆上一个小山包的土,就算高个几阶,也能将人家弄死。 她要定制的就是一条既能伤人又能捆绑的长鞭,要结实不能让人立刻就给砍断了,还能捆得牢固。 将想法说了出来,陈铁锤果然是个炼宝狂,马上就列举一堆上好的材料,基本上都是钟珍从未听说过的。粪姑似乎还挺懂行,插了几次嘴,还参与讨论,不过她的意见基本被无视。 “行了,我知道了,用乌缠丝配上龙角兽的筋做鞭身,精刚地铁做倒钩,添点金刚石,可以锁人锁法宝。想解除锁扣只用在手柄前方的导灵石上输入些灵力就可以了。。。” 陈铁锤也没用尺子和称,直接扫了钟珍几眼,心下了然,便将身高体重等写了下来,“按照你这个身量,过长的鞭子不好使,不过太短了,以后你长高了也不成。能变形伸缩长度的鞭子要加上幻形丝,一般又不够结实,根本不用考虑。等你以后长高了,再拿回来铺子里重新炼制一下。敢问小姑娘芳龄几何?” 这位前辈怎么根本不给人商量的余地,好像法宝是他使用似的?钟珍对法宝一点都不了解,听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倒是心生许多信任。 见人家问年龄,她都快忘记自己多少岁了,摸着脑袋想了想才回答:“十四了,应该以后还能长高吧?” 陈铁锤倒是吃了一惊,“我还以为你才十一二岁,十四岁这么矮小倒是少见。” 此话一说出口,钟珍差点哭出来,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很伤人的。 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阿婆有时候迷迷糊糊的,不但自己忘记吃,连她那顿有时候都不记得。后来自己能赚点钱,也懂得做饭食,小日子略微好了一些。 可后来去了暗墓门,正是普通女子长身子的时候,却没什么可吃的,还不小心吸入了些尸气,搞得又矮又瘦。 可是到花间阁长不高,这又是为何?这一年多来,她吃得极其好,顿顿有肉不说,至少两大碗饭,可是就是不怎么长大长高,真是让人苦恼。(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卖不掉的鸟 鞭子的价格比钉耙可贵多了,足足要两千三百五十个灵晶,钟珍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价格是马洛报的,他如数家珍,按照陈铁锤所说的各种材料价格以及用料的数量,将算盘扒拉得啪啪响,再加上炼制法宝的费用,一点都不含糊的将数字给说出来。 陈铁锤给了马洛一个赞许的目光,心想有了这个伙计,如今不但赚得多,还不用自己费脑子算这些糊涂帐。真不愧他每个月付两百灵晶外带抽成给这个伙计。 想当初自己一个人打理这家店,经常出现倒贴灵晶的蠢事。差的法宝他不屑炼,好的材料都贵得要命。报了价格,等人家回头来拿,竟然发现自己又添了几样东西进去,亏本半卖半送的给人。 好比几年前给那位王女修炼的钉耙,见此物造型独特,花了不少心思,本来价值差不多两千灵晶的东西,竟然只收了商议好的一千多灵晶。 外面的招牌也是马洛来了之后给换的,看着不但醒目,还能体现自己炼制的法宝是真材实料。 钟珍苦着脸,她手里的这枚七情果还没成熟,但是师父已经要了,只提前给了一千灵晶,本来想着手里还有买画的钱,还有以前零零碎碎攒下的,应该够了,哪里想到还差了快一千灵晶。 讲了半天的价,人家说什么也不肯降。换其他的材料,陈前辈说了,想要用烂材料炼制法宝,就不要进这家真材实料炼器堂,他可不做一般般的法宝,免得砸了招牌。 想到还有那只传信鸟。钟珍取了出来,想用它抵押卖给人。 “扑哧。。。”马洛的一个笑出声来,“小姑娘你这只传信鸟可真是特别,不过我们这里只收购材料,不收这些鸟兽。按我说,你真想卖也卖不掉。谁都晓得传信鸟就不能太特别,太胖太瘦的都没有人要。给人认出来是你的。不天天等着打你的鸟偷信。” 连不怎么爱笑的陈铁锤都忍不住笑得胡须抖动。 “又上当了!”钟珍气得一声怒吼,将屋顶都快掀翻了,“就知道没那么便宜的事。给我一只传信鸟,原来是个没有人要的东西。” 实在是不死心,出了这家店,钟珍跑去鸟兽宠物店铺试了试。刚拿出来,就让满店的人笑得直不起腰。 别说价值两千灵晶。两百灵晶人家还得考虑下。 顺带也稍微走了几家法宝铺子,果然是一样都看不上,完全比不上真材实料宝器堂摆出来的那些。 见钟珍如此犯愁,粪姑想着自己手里还有不少余钱。犹豫了一阵,“钟师妹,要不我先借你点?等你的灵果交上门派。得了奖赏再还我也不迟。” 钟珍几乎都快感动哭了,这年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修行界的规矩是媳妇可以借。灵晶是万万不借的。 这点她在暗墓门听说了,当时觉得稀奇得不得了。 练魄初期和凡人的寿命差不多,可到了炼魄后期,怎么也能活个一百五十来岁,总是对着一个女子,难免烦闷。大家也不弄那些虚头八脑,合则聚不合则散,因此换媳妇很常见。 再则师兄们说女修行者少得很,本着奇货可居的姿态,不少天性豪放的女修者换伴侣还挺频繁。 回到真材实料宝器堂,陈铁锤不住,只有胖版的马洛与一个客人在纠缠。有灵晶来此买法宝的人还真是不多,那人显然是个识货的,眼馋得不得了,却是阮囊羞涩,也只能怏怏而去。 走之前还特地来回叮嘱了一番,此法宝不要卖了,等他存够了灵晶再来买。 马洛满口答应,心里却想着,等你来买,老子不得去喝西北风。先到先得,谁有灵晶就卖给谁。 钟珍坐在角落里猛喝不要钱的茶,一张脸还是臭得出奇,好在有帕子挡住,别人也看不到。 这次她也懒得再隐瞒下去,一把扯下脸上的帕子,“马洛师兄,你就不能看在我曾经是你同门师妹的份上,再便宜点?” “啊。。。你是钟珍,怪道先前听你说话那口气熟悉得紧。” 马洛着实吃了一惊,想不到钟师妹也溜出暗墓门了。他是听说有大批正派人士要去攻打门派,本来早有意脱离尸修一列,顿时倒是下定了决心溜之大吉。 不过不懂得吸收其他的气息,只能用补充灵力的丹药和吃魄力丹来修炼,便想找个报酬高的事来做。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外加在外间闯荡良久见识不少,他毛遂自荐进了陈铁锤的店铺,俸禄都不要,每个月只收半成的抽成。 陈铁锤这人稀里糊涂的,只晓得炼宝,哪里懂怎么做生意。以前也想过雇个伙计,却连人家的工钱都发不出来,见马洛不要工钱,立刻拍板雇了。 如今他心无旁骛,一心干活,找到这么个无比得力伙计,身心都是愉快的。 一个炼魂期的前辈,手艺这般的好,按说珍宝堂那种蒙国和宁国大小坊市都有分店,遍地开花的铺子不知道多想挖角。只是陈铁锤又不耐烦听人罗嗦,华而不实的法宝一概不做,就连人家定制法宝,都得彻底按照他的思路来,与以前的法宝店铺根本没法子合作。 本着要么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心思,陈铁锤便在这个坊市的边角开了间铺子。他连帐都算不清楚,又极其死脑筋,断然不肯弄些垃圾糊弄人。 生意时好时坏,碰到个大方的,倒是可以赚一笔,可许多时候都是倒贴钱。 马洛能说会道,死的都能吹成活的,况且法宝的质量的确好,也用不着骗人。 如今混了一年多,陈铁锤不但每个月发两百灵晶的俸禄,还另外添了半成的抽成,收入实在客观。找到这份极其好的事,小日子过得极其滋润,便是不能吸收其他气息,靠着丹药,修为也略涨了少许。 自从不吸收尸气之后,饭量还是与从前一样大,不用炼化尸气消耗那么多饭食,整个人便呼呼长肉。从一个瞧着一脸阴险的青白脸瘦干柴,变成如今喜气洋洋的胖掌柜模样。 他倒是不介意,实在是瘦怕了,有点肉还觉得感觉踏实得很。(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吸声石 想着当初将钟珍带入暗墓门,还骗人说将那具骷髅人送她,马洛略有点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愧疚。 不过亏本的生意没法子做,而且他也做不了主,跑进去打算问了问陈铁锤。定眼一看,这炼宝狂人正将火炉烧得极旺,他没等人家下订金,就已经开始摆出材料,打算立刻就折腾出那根长鞭了。 马洛一阵无语,万一人家不买了,这种怪异又极其贵的鞭子,又是按照一个小姑娘家的身高体重给量身定做,到时候怎么卖出去! 反正他只是抽成,大头都是陈铁锤赚,也算是结个善缘。看钟珍都有灵晶买这么贵的法宝,如今显然混得不错。 更重要的是,她身边那位丰满的女修者,马洛还想结识一下,说不定以后还能揩些油水。 根本就不用花太多的口水,马洛一顿分说,陈铁锤正沉思着怎么炼制这法宝,心不在焉,转头对马洛随口说道:“既然是你从前的小师妹,那你看着办吧!” 勉强降了二百个灵晶,钟珍心想也不算差了,都可以去门派买一件差一点的法衣,便只好应承了下来。 付了一半的订金,说好十天后来拿。。。 门派的藏书阁其实不算小,世面上坊市里卖的普通书籍都算齐全,再好的就没有了。钟珍翻出一本专门教人用软兵器的书,木婉宁那种彩绫,还有她手里刚拿到的长鞭都在此列。 有新的玩意耍弄,她兴高采烈四处打打杀杀,拿一些跑得比较快的小动物开刀,还特地跑得远了一些,杀了几只虎豹豺狼。 只是这一带的变异兽比较少。早就给清理干净了,只碰到一只可以吸收月华气息的头狼。 长鞭挥出去,灵力从手柄附近的导灵石输入,锋利的钢刺弹出,直接扎入狼身。 钢刺直直刺入之后,立刻变幻角度,成为倒钩模样。将个头足足有一只虎那么大的变异狼给活活锁住。叫它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 钟珍的力气不如这匹难得一见的变异狼,不过她早有准备,挖土宝在另外一手已经开工。地下很快被刨出个大坑。 一人一兽同时埋入土中。战场立刻就变得对钟珍有利,不管那狼有多大的气力,被一堆土盖在身上,而且很快这些土都被炼化得坚硬如石。它拱了许久。四肢被锁,力量发挥不出来。完全无法从土中出来。 就算不被钢刺扎得血流尽而亡,也会被硬石般的土给憋死。 如果是以前,她碰到这种变异狼,恐怕要花不少心思。说不定还得拔腿逃命,如今却是轻而易举就干掉了。 狼肉也没什么好吃的,又老又柴。但是骨头相当不错,用门派发的短剑将肉也削干净了。骨头收好。 别的变异兽却是寻不到,钟珍手里有好武器,天天都要看上十几二十回。每天都心痒难熬之极,只想找什么东西抽一顿,只好死活缠着粪姑打架。 钉耙很能克制软兵器,但是钟珍鞭子上的倒钩能锁能张开,一旦被钉耙缠住,便将倒钩给收回去。长鞭本身打造得滑溜溜的根本不受力,比什么丝带型的兵器不知道好用多少。 假若粪姑不全力使用灵力,两人可以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钟珍还略占上风。毕竟她算是专门同人学过招式,比起粪姑乱七八糟盲人摸象的乱打一气要好不少。 一边修炼一边练习按照藏书楼抄录来的那本鞭法学招式,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过去了三个月。 小日子实在是风平浪静,可钟珍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急促感,因为实在很不对劲。木婉宁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木长老竟然还未来寻她的麻烦。 她一点都不相信木长老会看在师父的面上,放她一马。 上次去见岳美善,汇报七情果的培植情况,顺带问些修炼上的疑问,师父还特地叮嘱了,千万不要到处乱走,与粪姑住在一起是个好主意,便是要帮忙人家扫粪,也不要离粪姑太远。 靠人永远不如靠自己,师父也好,粪姑也罢,将自身安危和性命交到别人手中,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无疑是将脑袋递过去让旁人保管。 只有自身强大,哪怕只是强大少许,也能增添不少保命的筹码。 这也是为何钟珍就算万般舍不得,将珍宝袋里的灵晶掏空了也要去弄个厉害的法宝。 陆天颜已经离开花间阁差不多半年了,走之前两人再次会面,钟珍特地还请教了一番,该如何将土炼制得坚实,可惜得到的结论却是差强人意。 她从丁建成那里学来的法门完全正确,只是需要以大量的灵力涌出冲刷就行了。无奈修为不够,一次性输出的灵力不够多,怎么也不可能弄得像陆天颜那般将土完全化为石板。 至于如何能做到悄声无息的挖土,这点就更让钟珍气愤了。 原来陆天颜手里有一颗叫做吸声石的法宝,乃是炼身期老祖用自身无比强大的灵力,加上千年寒冰凝练而成,花费了一年的功夫才弄出这么一小颗。 冰雪能吸声,这点大家都知道,那位炼身期的老祖也是突发奇想,闲来无事,弄出这块吸声石来。 此老祖不是别人,乃是陆天颜的师父。想要弄第二颗石头,还得看他老人家是否再次空闲下来,无聊得发疯起心炼制。 买都没有地方去买,真让人无言以对。 就算他真的再炼制一颗,那又得花多少灵晶才买得到。炼身老祖花一年功夫折腾出来的宝贝,估摸着都快成无价之宝了。 可偏偏此物并无太大用处,对一般人来讲鸡肋之极,卖出个天价肯定无人问津。因此那老祖想着陆天颜到花间阁打探消息,或许能用得上,便随手赐给了他。 即使是羡慕到极点,钟珍压根都没开口向人家讨要,这种东西,对修习土行之力的人来讲,阴人保命探测各种机密,简直无敌了,任凭是谁也不会给。 不过吸声石也不能将声音全部吸收,动静太大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比如说挖土宝的声响虽然不见得吵得人头疼,但是动静也不算小,用吸声石却没有太大的用处。 这点钟珍倒是不晓得这点,还以为有了吸声石,就能与陆天颜这样静悄悄的到处做贼。 修为不同,法术也有高低之分,陆天颜根本不用法宝挖土,直接灵力灌注全身,跟一条鳝鱼一样滑溜的钻入地下。 本来就没多少声响,再加上有吸声石加持,这才做到全无声息。(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七情果换法宝 今天明天都是三更。祝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生活永远美满! **** 这日钟珍查看了七情果的成色,里面星星点点的白色完全消失,彻底变得透明,看样子应该是十成十的成熟。 总算可以交差了。 师父已经派人来催过几次,她不得已,吞下最近这些日子积攒的魄力丹。魄力丹都是从管事处领来的,足足有八粒,想想都觉得浪费,拿来修炼可增加不少魄息。 将果子放到丹田里,直接用魄息养了养,拿出来的时候,只剩下那么一丝白点。 钟珍真是无奈了,将灵果贴到脑门,又抽了点魄息,这才算是大功告成,彻底成熟。 以前不懂的如何从脑门抽一丝魄息,她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经学会了,其实也不难。只要平心静气,冥想的时候,将魄导入双眉之间,魄息会自己渗出来。 七情果着实难培植,如果挂在腰间,恐怕三五年都未必能搞定一个。因此大多数一等弟子,被催得紧了,都是狂吃魄力丹,将灵果贴到脑门,用这个傻方法加速。 岳美善住在云见峰,乃是门派的主峰,离一干炼魄期的弟子们所居住的山谷,稍微有些路程。从牲畜养殖的地方过去,足足有七八十里路,实在不算近。 这么远的路程,当中还有一些无人打理的地界,给人半道上围堵了可就麻烦大了。钟珍虽然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笑嘻嘻的照例求着粪姑同去。 都一起去过好几次了,粪姑早就习惯了,不过她倒是没想过钟珍是将她做个盾牌。还以为觉得路远,乘坐飞行法宝快速一些。 到了云见峰,钟珍纵然来过几次,也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将峰上峰下的风景,再次细细品味了一番。手指发痒,不停在空中比划。好似作画一般。 山峰不高。却总有一圈淡淡的白色雾气环住整个蜂,好似一个戒指一般。偏偏雾气有很薄,肉眼可透过雾气。看到峰下朦朦胧胧的景色。假若远眺,还可隐隐瞧见弟子们居住的山谷。 一片苍翠的群山环绕之中,唯独山谷姹紫嫣红,仿佛如打翻的颜料一般。夹杂在一大片的绿色之中,甚为独特。 想来门派“花间阁”这个名字的由来便是从这里来的。 虽然此门派不但风景美。名字也美,可钟珍着实喜欢不起来,比如说现在与师父相见送七情果的情景。 真是完全让人无法愉快啊! “珍儿,这枚七情果为师收下了。算是你的拜师礼。至于门派任务,往后你直接回绝了便是,灵果一律送到师父这里。” 这是要私吞了我的果子。钟珍不敢露出不快的面色,想着当初还是用这果子贿赂师父来救命。她心气略微平了一点,笑眯眯地说道:“灵果当然要给师父,不然还会给谁。” 拿了果子,也不能不表示一下,岳美善和气的对钟珍讲道:“我手里有一件炼魄期曾经用过的法宝,今日便赐予你。” 说罢她取出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带,“这条‘如影绫’你用应当十分合适,用来防身极佳。你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娃,万一与人交手打斗,总免不了吃亏,站得远些,只消将此宝抛出,可自行捆绑对敌之人。” 又是捆人的东西,钟珍手里有一条门派店铺买来的捆金绳,还有一条几个月前重金打造的长鞭,眼下又多出一条丝带。 是不是换个别的?只是她想不出好理由,便随口胡扯,“师父,我手里还有一把剑,但是没有什么好的防御法宝,不如将这条丝带换个盾牌可使得?” 岳美善笑了笑,“这便是最好的防御法宝了,如影陵攻防皆备,只要注入灵力,此宝能隐去形体,让人防不胜防。” 她略微注入少许灵力,便见那条白色丝带竟然消失不见。手指略微一动,钟珍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全给捆得结结实实,死命的挣扎了一番也挣脱不开。 这下她顿时欢天喜地,虽然不及长鞭还能攻击打人,但是能够隐形的功能十分强大,只要自己藏在地底下,根本都不用出来,将如意绫丢出去,悄声无息就可制敌。 收了丝带,又说了些关于修炼的事宜,钟珍歪缠着打听陆天颜曾委托她的那些消息。岳美善平日专心修炼,少与人说话,偏偏钟珍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主,一来二去的,竟然泄露了不少机密。 似乎觉得说得太多了,岳美善便示意钟珍可以打道回府,过些日子再来。 钟珍还指望这粒七情果能得点灵晶赏赐,好还了粪姑那笔帐,可师父似乎一点给钱的意思都没有,看样子打算用一件法宝给抵消了。她不禁佩服,这算盘打得似乎很精啊,既是拜师后赐给徒弟的礼物,又抵消了七情果的应得的赏钱。 钟珍虽然提前从岳美善这里支取了一千灵晶,算是七情果的订金,可听曾经上交过七情果的花小珠说过,一枚普通的七情果可得三千灵晶的赏赐,如果质量上乘,或许还会给更多的赏赐。 看如影绫也不怎么起眼,到底值不值两千还是个问题。 她作出一副欲开口又不好意思说的模样,踌躇了半天,磨磨蹭蹭地讲道:“师父。。。这个还有一事。徒儿最近手头拮据,同粪姑借了一千五百灵晶买了许多魄力丹和一样小法宝,七情果便是以大量的魄力丹给养大的。。。” 岳美善心想,都赐给你法宝了,还不知足,回去随便再催发个普通灵果,拿去卖了不就有灵晶了吗? 钟珍见岳美善似乎脸色不是特别好看,有些不快的样子,忙改口打算用借的,“假若师父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借些灵晶将粪姑的账清了。我与她同住一处,见天的碰面,心里总惦记着,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还是搭乘她的飞行法宝来见师父,就是怕途中遇见木离。。。那个木长老。” 原来只是想要借些灵晶,岳美善见钟珍一脸为难羞愧,脸涨得通红,显见是十分窘迫。 她想想也就明白了,买魄力丹是为了加速七情果的生长,这徒弟入门也就一年多的功夫,能将此果培植成熟,恐怕所费不菲。不过这事她也只能装糊涂假装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兔子和老马 垂泪叩谢情有毒蛊,风行,天堂鸟,hhy3302等热情同学们的打赏和月票!这个年过得肥肥的。 **** 岳美善也是有苦说不出,她为了冲击炼魂大圆满,手头不怎么宽裕,灵晶都拿去购买丹药,便是连钟珍上供的这枚七情果,也是要自己服用的,并不能拿出去卖了。 如果培植灵果换灵晶,极其影响魂魄,这辈子都别打算修炼到大圆满,别说她还想成为炼身期老祖。 岳美善足足有一百多年没自己催化过任何灵果,门派的供奉虽然不少,却不是个懂得捞钱的好手,手头还真是很紧张。 但是徒弟欠人灵晶,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万一粪姑那个口无遮拦的,哪天与老祖说话聊天,将此事给说出去了,总归不大好,显得自己没有师父气派。 又拿了一千灵晶,钟珍出了岳美善的府邸,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她只欠粪姑八百灵晶,还了帐之后,还有两百余下来。 说是从师父这里借的,可是钟珍一点都不打算还。拿了极品七情果给个法宝搪塞,这种便宜也占,实在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 粪姑在岳美善府邸外极远的一处无人的地方等候。 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她从小就已经很习惯了,所以尽量避着人。尤其是主峰这块,来来往往都是上层人物,至少也是个炼魄后期,惹得别人不痛快,岂不是找打。 其实粪姑最近将脸给整干净了,不少人竟然根本就不认识。这点她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仍旧是怕人家拿嫌弃的目光看她,能躲着人尽量躲着。 这姑娘从小羡慕人家有珠花和金银首饰,尤其还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大过年的,旁人的小孩子脸上都叫大人给抹了胭脂,又漂亮又喜气。吵着要抹上胭脂。 可是她家穷得很。大过年的只有小半斤肉一家人分着吃,哪里有什么余钱买胭脂。 结果吵闹之后,给爹娘打骂了一顿。因此粪姑记忆犹新,简直就成了个心魔,从小到大总惦记着抹胭脂。 进了门派后,粪姑存下的第一笔钱。便拿去买了颜色最鲜艳的好胭脂,从此以后脸上的红霞就没褪掉过。她存下的第二笔钱。买了些金光闪烁的首饰,从此头上的大件钗子不少于两三个。 如今叫钟珍一顿折腾,粉也不抹了,胭脂更是少少的在唇上略微点一点。便是衣裳,也极少穿太长的裙子,免得扫粪的时候。沾上了有味道。 出门前略微梳洗下,也不用香粉遮盖味道。只用换身衣裳和脚下的靴子,一点异味都闻不到。 最后这两次与钟珍去真材实料宝器堂。胖伙计老马总拿眼睛时不时瞟她一下,粪姑想起就觉得小心肝乱跳,羞怯不已。 开始还以为是人家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取了长鞭临走之时,老马竟然偷偷对她讲,“下次你再来,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吃顿便饭。有家不错的酒楼,就在中字街那一带,卖变异兔子肉,要提前预订的,能增加点魄息。”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有男子对她献殷勤,粪姑惦记了许久,一直拿不到主意,完全不晓得要不要再去一趟坊市赴约。 粪姑脸色微微一红,她心里又是羞又是喜的,憋得难受,觉得这事得同人说一下,不然会被活活憋死。 她正意乱神迷的想这事,连钟珍回来都没发觉,直到发觉眼前有一只手晃来晃去,才回过神来。 钟珍好奇问道:“师姐想什么呢?” “师妹,如果有人请你去吃兔子肉,你去不去?” “呃。。。兔子肉?当然去啦,味道很不错的,比鸡紧实,特别有嚼头。” “是变异兔肉呢,听说价格不便宜,还很不好预订。” “变异兽的肉不是都很不好吃吗?肉老得很,咬都咬不动。”钟珍想起她打死的那只变异狼。 当时她捡了些柴火生了堆火,学着花小珠那般,将肚皮上最嫩的肉烤了一点,味道真是不怎么样,扯得腮帮子疼都嚼不动,费力得厉害。 粪姑想起马洛特别提及,似乎也曾经听别人提起过变异兽的好处。 “听说吃变异兽的肉,能增加魄息,对修为有好处。” 闻言钟珍瞪大了眼睛,气愤地猛地拍了下大腿,“亏大了,上次丢了一只变异狼,只将骨头剔下来,肉全给扔了。” 粪姑压根都没听钟珍在说什么,脑子里惦记的就是兔子和老马。“这个。。。如果是个男人请我吃兔子肉,也一样要去吗?” 钟珍沉浸丢掉狼肉的心痛之中,随口答道:“管他是谁,有得吃就吃,添点修为多不容易。刚才给了师父一个七情果,只拿了一千灵晶,还掉欠你的帐,买不了几粒魄力丹。” 既然钟珍都说应该去,粪姑自己也偏向于赴约,顿时豁然开朗,也就不怎么纠结了,打算改天提前说一声,不然预订不到变异兔的肉。 两人默默无言各自想自己的事,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趁着灵晶在手里还没有捂热,钟珍赶紧将欠下帐给清了,免得到时候又舍不得。粪姑这人极其够意思,简直是修行界难得的好人,人家对她信任,她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才是。 虽然两人说话总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总是文不对题。可朋友有很多种,未必一定要心意相通。钟珍心想修行界处处危机,能够互相照应,比什么都强。 天天在牲畜养殖的地方蹲着,出一次门也不容易,钟珍提议干脆去那间卖脂粉胭脂的店铺去逛逛,她手里的颜料不多了,上次一口气画了那么多美男图,最后颜料用得七七八八,只能画水墨画。 粪姑虽然心动极其想去逛逛,可又颇有些犹豫,她自从修习了粪气之后,每次去了就被人给赶走,实在是心有余悸。后来灵果养得好,得了赏赐便想大肆采购一番,想着用个十几年,不用再进去。 拿了门派长老的手谕逛店铺,就这样还有人进去打人。 她将心中顾虑同钟珍说了说。 钟珍呵呵一笑,“师姐你放心吧,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发觉。自从你脸上不抹那么多胭脂,很多人都不认得你。你听我的没错,保证没有人赶你走。”(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人心难测 大家新年好!叩谢情有毒蛊,风行,还有13921133789的打赏与月票。 **** 对于钟珍这个矮矮小小的师妹,粪姑心中极其佩服,年纪不大,懂的东西真够多,眼力也十分的好,最近养猪的刘大婶她们好几人都夸过她大变样,变得漂亮很多。 想着到时候还得赴马洛的约,再添置两件好看的衣服绝对有必要,粪姑决定相信钟珍,说不定真的没有人认出自己来。 两人驾驭着飞行法宝,没花多少时间,便落到店铺附近的一处隐蔽之处。 钟珍很是无语,粪姑这个习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不管是用脚跑,还是用法宝飞,总之得挑没人的地方。就算是看到个普通的丫鬟婆子,也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急急忙忙地避开。 不过低调也没什么不好,她转念一想,其实倒是可以学着点,以后有灵晶买飞行法宝,也不要在人前显露。好比木婉宁那种人,太招摇一定会遭人恨的。 到了铺子门口,竟然没有一个人对着她露出嫌恶的眼神,粪姑顿时放心,原来钟师妹说的是真的,别人果然认不出自己。 刚要进去,从里面迎面走出个人来,钟珍一瞧勃然大怒。 “林娇艳,你竟然还在门派?” 一看是钟珍,林娇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白得可怕,且浑身发抖不能自控。 那次钟珍被木婉宁追杀之前,出门之前并未见到竹豆,见林娇艳问起。虽然没提起要偷跑出去门派逛坊市,却也随口告诉她要去找粪姑。 她被木婉宁与伍艳丽威胁做内应,为求保命,只好出卖了钟珍的行踪。 此事都快过去一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没见钟珍来找麻烦,心想估计她也未必知道被出卖的事情。 如今林娇艳总算寻到一样能够吸收的气息,勉强能够修炼,已经升为四等弟子。自从投靠了木婉宁之后。与从前伍艳丽那般。平常给木婉宁办事,拿了不少丹药,现今已经是炼魄二层的修为。 林娇艳手下有丫鬟服侍。不用受气,四等管事们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外加手头宽裕了不少,哪里舍得离开花间阁。 木婉宁如今被关在思过峰的山洞里,明面上是惩罚。其实暗中却在极力的恢复修为。木离愁那一掌看似废了她的修为,却留了一线。用些极其上好的疗伤药,已经治得七七八八,恐怕再过两三年也就恢复如常。 平常人关在思过峰,基本都是在峰顶。住个阴冷的山洞。可木婉宁却是住在半山腰,有个不小的洞府,照样有丫鬟服侍。一概用品还是如常。只是丫鬟们腿脚没那么利索,爬山不那么方便。于是指使林娇艳买些零零碎碎的新鲜物件,因此这才到铺子里采购。 钟珍虽然曾经托付马云寻找林娇艳,却一直没得什么消息。 马云也觉得实在很为难得很。这姓林的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可如今的身份与当初的伍艳丽一样。这事不好办,她口里应承了下来,虽然早知林娇艳还在门派,却不敢去通知钟珍。 马云不比钟珍乃是岳美善的徒弟,虽然也是给岳师叔办事,可只挂着个管事头衔,在其他的长老们的眼里,那就是个屁。 谁有那么大胆子敢惹与木婉宁和木离愁有关人的。 钟珍对站在旁边心不在焉想着逛店铺的粪姑讲道:“师姐你先进里面看看,我与这人有些私话要讲,待会儿便去寻你。” 粪姑点点头,她转头看到钟珍一脸愤慨,心想肯定是遇到了仇人。人家有什么私人恩怨,她也不想知道,反正如果钟师妹愿意说,到时便能知晓,于是快步走入店铺中。 钟珍等粪姑进去了,伸手抓住林娇艳的衣领,将她半拖着走到一处僻静地方。她细细看了看了,左右都是高大的灌木,瞧不见任何人影。 将林娇艳丢到地上,她冷冷说道:“林师姐,不晓得你还认得不认得我?” “我。。。” 林娇艳浑身酸软,根本站不起来,扭身跪倒在地,只盼钟珍能念着旧情饶了她。虽然也想学着钟珍满口胡言,将此事给搪塞过去,可身体内的惧魄让她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对钟珍的惧怕仅次于恶名昭著的木婉宁。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林娇艳与钟珍当初在暗墓门同住一个地洞,亲眼看她杀的人就有三个。 杀了人后面色都不改,尸首拉到外面随便丢,每次想起来简直就是噩梦。 惧魄炼成之后,经常睡得不踏实,林娇艳总是梦见钟珍将一枚针插入她的眼尾,一身冷汗的惊醒。却见那位看似无害的师妹好端端的睡在不远处的床上,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为什么钟珍到了暗墓门一点都不惊慌,为何她杀人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看钟珍活得那么痛快,林娇艳总是不明白,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钟珍见林娇艳已经吓瘫在地,心中并无半分得意,只觉得都懒得杀了此人。烂泥扶不上墙也罢了,竟然还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 对于这位一同被骗去暗墓门的师姐,她总是有些不懂。不喜欢做尸修,整天怨天尤人,想办法回家就成了。到了花间阁万事不如意,三个月的试验期过了,为何又要签下卖身契? 如果说是不想做个普通人,留下来修行,不付出点努力怎么成。遇到事情一筹莫展,总是想着依靠别人,真真是个大废物。 原本还不相信伍艳丽说的话,林娇艳竟然有胆子出卖她,甚至以为她也给木婉宁抓到什么地方关起来,心血给拿去养灵果了。可眼前她一副软蛋怂包样,根本就不用再问下去。 让钟珍极为愤慨的是,就算是害怕木婉宁,出卖了自己,可总能通知下竹豆,让她避开逃出一命也好。当初林娇艳以丫鬟的身份搬去偏院,一个铜豆子的事情都没做,饭菜都是竹豆打理的,难道不懂得感激人家的一片好心。 钟珍终于明白,人心难测。 这世上有竹豆那般的实在人,有粪姑这种对朋友鼎力相助推心置腹的人,但是也有林娇艳这种得了诸般好处,却丝毫不懂得信义为何物的小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也捅你一刀 钟珍心中怒火燃烧,口气却清淡得很,眼下林娇艳已经是秋后的蚱蜢,蹦达不了。“林师姐,我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真有冒犯的话,还请讲明白,背后捅一刀子这种事情,可真不想有第二次?” “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木师姐和伍艳丽她会杀了我的。求求你放过我吧,念在我们相识一场。” 说起这个,钟珍倒是讶异了,“原来你竟然记得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我就觉得稀奇了,还以为我们根本素不相识,我也不曾帮过你什么。花说回来,你怕她们二人,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一个炼魄六层和一个炼魄四层的人,两人同时去追杀钟珍,林娇艳并不觉得钟珍能够活着回来。 见林娇艳语塞,钟珍冷冷一笑,“呵呵。。。你恐怕是认为我定然逃不过她们二人的毒手追杀。既然你知道我未死,怎么还有胆子敢留在花间阁。” 其实林娇艳原本听说钟珍还活着,便想离开花间阁,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逃走,外加木婉宁随手赏下一些丹药灵晶,竟然蠢得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她哆哆嗦嗦,口齿都不清了,“你。。。不能杀我。光天化日之下,花间阁又不是暗墓门,不能随便杀人。” “放你娘的臭屁,我想杀你现在就可以捅死你。”钟珍听她这么说,气都不打一处来,既然不能随便杀人,那木婉宁明目张胆的追杀又是个什么玩意。 林娇艳看钟珍一脸的杀气,心中绝望之极,她咬着嘴唇。脑中再无其他的想法,只求保住一命,脱口而出,“杏花老祖的宝藏,在你手里对不对?” 钟珍错愕,明明当时取藏宝珠的时候查看过四周没有半个影子,她又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胡说八道。你这是找死。看来你还真不简单,竟然想诬陷,用这个法子将我置于死地。” “我。。。我那天去外间。刚到阶梯口,便看见你挂着老祖的雕像上。后来。。。你取出了一样东西,我都瞧见了。” 本来钟珍还想换个时间将林娇艳给宰了,这下却不得不立刻杀了她。真是一息都不能等。 手摸上珍宝袋,如影绫已经握在手中。灵力输入,肉眼已经看不见那条丝带。手指微微一动,丝带已经将林娇艳捆得结结实实。 红宝石簪子早已取出,一直暗暗握在手中。钟珍扯动如影绫,迅速将林娇艳拉到身边。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免得喊叫惊动旁人,另外一手将簪子扎进她的头中。 然后矮下身子抓起一把土直接塞入伤口之中。凝炼成石阻止鲜血外流。 就这么直截了当将林娇艳弄死,也就两个呼吸的功夫。钟珍连绑着丝带都没解开。连着尸体迅速的拖入珍宝袋中放好。 既然在背后捅人一刀,就得预备着有一天会被捅回来一刀。这个道理很浅显,只是有的人太嚣张如木婉宁,有的人太懦弱如林娇艳,只看到眼前那一刻的利益。 看看身上的衣服,并未溅射到血迹,钟珍若无其事的回到铺子里,见粪姑仍旧盯着色泽艳丽的衣裳,目不转睛的瞧着。 “钟师妹,真的没有人认出我来,以后可以放心的买东西了。”粪姑窃笑不已,不敢大声说话,悄悄凑到钟珍的耳边说道。 早就料到了,钟珍随口说,“那你就不能和从前一样的打扮,挑些素淡点,我瞧这件嫩黄的就不错,显得娇俏,正好配你的圆脸圆眼睛。” 作画的颜料等一应物件买齐,便拉着逛得正起劲不肯走的粪姑要回去。不强行拉走此人,粪姑会足足逛几个时辰都不会嫌多。 钟珍实在懒得买衣服,她手里有几件花小珠从前穿过嫌小的法衣,况且身量长不高,半点兴致都无,连从前极其想要的胭脂都不曾添置。 两人刚走到外间,便瞧见黄雅致从不远处缓缓渡步而来,身边并未带着丫鬟,只身一人,还是那般贤淑贞静的斯文模样。因是炼魄十层的修为,腰上的兰花牌子满满都是花,路过的小弟子们都恭敬的弯腰行礼让路。 钟珍见是她过来,不打招呼似乎也不好。只是手里哪里有多余的果子卖给她,反正先敷衍两句再说,于是笑嘻嘻的走过去,“黄师姐一向可好,今日倒有闲情逸致来这里走动?” 黄雅致淡淡一笑,“不过是来买些绣线,我平日里除开修炼,就喜欢绣些花儿朵儿的,恰巧缺了一色松花绿的丝线,这不就前来配齐了,也顺带添些其他短少的。好些日子不见了,听说你不住在原先的小竹轩,不晓得搬家去了哪里。” 钟珍打了个哈哈,也不说到底搬去哪里,模棱两可的说道:“我原先不知陆师兄会住到那一处,怕师姐们将我撕了,所以就搬去了个偏远些的地方。” 黄雅致也没细问到底搬去了何处,稍微看了看旁边的粪姑,眉头轻轻一皱,觉得此人极其眼熟。门派几千个弟子,她也未必全部都认得齐全,不过这种炼魄六层修为的弟子,数都数得清楚,怎么也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到底是心细如发之人,想了片刻恍然大悟。此女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粪姑,如今倒是整齐了不少。 原来钟师妹竟然和粪姑搅和在一起了,难不成她如今做了岳师叔的徒弟,竟然仍旧怕木离愁报复,竟然不嫌弃臭搬去与此人同住? 木婉宁与钟珍结仇的那档子事情,黄雅致身为二等弟子的管事,消息灵通也略有耳闻。虽然不知原委,但是许多一等弟子被禁足,而钟珍又叫岳师叔收为徒弟,琢磨推敲了一番,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木婉宁被关到思过峰,钟师妹铁定将木长老得罪得死死的,许久不见她,肯定是躲到与粪姑同住了。 虽然似乎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可黄雅致离粪姑太近难受得很,她强忍着不适,假意并未看出是粪姑,微笑着冲着她点了头致意,便与钟珍聊了两句不疼不痒的话,彼此告辞,各走各路。(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伏击 买了好几件衣裳,粪姑回去便拉着钟珍一件一件的试给她瞧。想着隔天就去探望下马洛,去酒楼吃饭她还从未试过,只觉得心潮起伏得不能自已。 恨不得时间过得更快一些,今天晚上都未必睡得着。 只是有变异兔这种好东西吃,撇下钟师妹却又点不太好。 “不如你与我一同去吃兔子肉吧?” 钟珍此时恰好正在琢磨是不是再次进山去找些变异兽,听粪姑这么一问,兴致大起,“到底是谁要请你吃肉?” 粪姑扭捏了一番,“你也认识的,都是熟人,就是你那个从前的师兄马洛。” “啊。。。这个。。。我就不去了。”钟珍顿时了然,看她那副含羞的模样,自己可不要去插在中间了。 经过花小珠的事情,她算是略懂点人情世故了,人家男有情女有意的,添个搭头尾巴跟着,实在煞风景。 不过他们去吃肉,钟珍也觉得自己得再去找找,寻不到狼,打只兔子野鸡也好,只要是变异的,能增加点魄息节省点魄力丹就好。用灵力养魄实在是慢得厉害,她如今有四个魄,修为基本停顿在三层,离四层不知道差多远。 帮粪姑好生打扮了一番,目送她远去,钟珍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马洛那个胖子是个口花花家伙,就没几句真话,师姐这么实诚的人,会不会上当啊?”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旁人想管也管不着,再则钟珍焦头烂额的烦恼修为之事,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人家的男欢女爱。说起变异兔子肉,她倒是觉得是时候出去找变异兽。提升下修为要紧。 住在牲畜饲养的地带还真不错,臭归臭,完全没有人管,第二天帮着粪姑打扮完毕,钟珍便一口气跑出门派一百多里地,一路搜寻,专门找兔子窝来挖。 能够吸收天地各种气息的兽类。并不多见。一窝上百只的兔子里,有一只就算运气顶天了。 狡兔三窟,但是也挡不住她能在地底穿行。辛辛苦苦找了一整天,终于给弄到一只比平常兔子肥上两倍的变异兔。 烤来吃了,果然味道一般般,看着肉乎乎的。可咬到嘴里,也就比狼肉略微松软一丝。还是硬得厉害。想到自己的烹饪的手艺实在很一般,钟珍决定剩下的大半只也不再烤了,打算拿回去让养猪的大婶帮忙红烧或者炖了。 便是吃了下去,好像没觉得魄息有所增长。想来肉太少的缘故。 灭了火堆,钟珍继续往山里跑,心中极其盼望能找到一只变异虎之类的。顺便练习下打斗技巧。 跑没多久,听到什么兽的嘶叫声。钟珍顺着声音寻过去,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女子身影,正挥舞着一把剑,与一只长着一只独角的马搏斗。 独角马。。。天生的变异兽! 钟珍瞧着眼热得不得了,可是已经被别人提前寻到了,她站在远处眼馋了看了几眼,便打算赶紧跑,猛然发觉那人竟然是黄雅致。 想不到看她一副娇滴滴的小姐模样,竟然一手剑法不弱。 刚想开口打招呼,不想黄雅致已经发现了钟珍,很吃惊的喊道:“咦,钟师妹你怎么会在此,过来搭把手,这只独角马我分一部分给你。” 野生的独角马可不常见,它跑得极其迅速,很不容易抓。不过黄雅致已经用一圈看起来像木栅栏一样的法宝给困住此兽,想跑也跑不掉。 这玩意通常只有驯兽宗才有从小养大的,用来代步不错,比不上飞行法宝,却也不算差了。最重要的是,它的战斗力不错,如果能认主,还会帮助主人打架。 不是从小驯养,野生的独角马却不能认主,只能切了马角削掉骨头卖钱。想着能分半条马腿也好,钟珍喜滋滋的跑过去,抽出长鞭打算开打。 她刚凑到跟前,不料本来困住独角马的木栅栏忽然腾空而起,反而将她整个人给捆住。 原本桀骜不驯的马,老实得跟家养的小狗似的,乖乖站在黄雅致的身边,一动不动。摸了摸身边的独角马的脑袋,黄雅致将它收入兽袋之中。 钟珍被绑得同一只粽子似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用膝盖想,也知道被黄雅致给暗算了。 什么野生的独角马,根本就是黄雅致的宠兽。 黄雅致淡淡讲道:“钟师妹,听说修习土行之力的人很不容易抓。师姐我也是不得已,跟踪了你许久,终于有这个机会,只好出此下策。” 钟珍心中极其愤怒,厌恶的看了黄雅致一眼,然后扭过头不搭腔。 黄雅致见她不答腔,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这样吧,你将杏花老祖的宝藏秘籍给交出来,师姐就给你一个痛快,一剑杀了你,免得你受些零碎的苦楚。” 钟珍心中惊讶之极,这人怎么知道此事。“什么秘籍,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东西谁想要谁去暗墓门找。” “那天你将姓林的丫头给杀了,师姐在灌木后面不但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明白白。。。”黄雅致伸手夺了钟珍手里的鞭子,顺带将她怀里的珍宝袋给取下。 原来黄雅致那天早就到了店铺附近,远远看去,似乎是前些日子风头颇盛的钟师妹,恰巧看到钟珍一脸狠厉拖着个人去了灌木之后。从在暗墓门初次见面,她一直觉得这位钟师妹不简单,办事老道,说话滴水不漏,从未将她看成普通人。 黄雅致一直对钟珍略有些好奇,便静悄悄的跟在后头。她修为比钟珍要高出不知道有多少,因此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 细细听了钟珍与林娇艳的一番交谈,杏花老祖秘籍的事情就收在耳中。 黄雅致心中欣喜莫名,她困在炼魄十层已经许久了,年岁着实不小了,想不到这天大的机缘竟然会落到她的手中。 此人也是耐心十足,怕引起怀疑,特地等钟珍从店铺中出来,才假意刚到此间,上前去套话。得知她与粪姑住在一起,隔天便暗中跟着。 看钟珍出了门派四处掏兔子窝,似乎在寻找变异兽,黄雅致灵机一动,便用自己的宠兽独角马诱使她上当。(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从钟珍身上搜来的珍宝袋中没什么好东西,只有少量的灵晶,几样零散的物件,还有刚打没多久的大半只变异兔。 黄雅致也不指望能从珍宝袋中找到些什么,并没有失望。谁会将所有的好东西随身带着,估摸钟珍肯定将秘籍藏在地底什么地方。 不过她却瞧见一个装灵果的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三个玉颜果,其中一枚已经差不多成熟了,剩下两个也有五成的样子。 黄雅致叹了口气,“你们一等弟子就是占便宜,瞧瞧这灵果生得多好,吃上一枚,肯定可以管至少二十年不会老。” 她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枚即将成熟的果子,仿若是世间稀有的珍宝似的,“为了从你这小滑头这里买个果子,来来去去帮你那么多次,手里有三枚玉颜果,竟然一点口风都不露。师姐先收下这几个灵果了,可惜竟然没有七情果。” “酸溜溜地说些什么废话,要杀要打,我喊一声疼就是你家孙子。”钟珍极其不耐烦黄雅致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她口气还是原先那边温柔斯文,却听着让人好生厌烦。 反正暂时没有性命之忧,钟珍懒得费力和她周旋,说话极其不客气。 心机如此之深的人,求饶什么的,完全不可能打动,钟珍根本不用同黄雅致讨价还价,自己肯定已经是砧板上的死鱼,黄雅致想怎么刮鳞是她的事情。 当初抓到伍艳丽,不也是一铁锹将她的腿给劈断了。 其实黄雅致心中也很为难,以她对钟珍的了解,向来是左右逢源挺懂得做人。本来以为她会服软求饶。先保命再说,料不到这臭丫头竟然这般硬气。 她举起手里的剑,将钟珍的手从木栅栏法宝里抽出来,“我先削去你一根手指,如果你不说,再切一根,直到你说出来为止。” 钟珍先前心里气愤不已。话说得满满的。看黄雅致真要动手,不由得心慌,脱口说道:“你要是动我一根毫毛。杏花老祖的宝藏你一辈子都别想得到。” “呵呵。。。原来真的在你手里。”黄雅致不由得笑靥如花,她手一抖,长剑在钟珍的手上划开,虽然没有切掉手指。却是将手背给拉出一道不小的血槽。 她还真的怕将手指给削去一根,小丫头真要宁死不屈了。 世间女子。不管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最怕的就是伤了脸,其次便是缺胳膊少腿。少一根手指,便不好看了。闺阁里那些弹琴吹奏的事情,以后也别想做。 黄雅致自己是个极其爱惜容颜的,推己及人。要是谁切了她一根手指,损了身体。肯定宁可鱼死网破拉倒。 钟珍手背上被划了一剑,因为吃痛反而心里平静了不少。她后悔不已,便是真的掉了一根手指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暴露口风了。 黄雅致的剑还搁在钟珍的手指旁边,“下次可就真的是你的手指了。。。” “哼哼。。。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当然是藏在隐秘的地方。不过告诉了你,你肯定将我一剑杀了,那我为何要说?” 说了马上就是个死,不说还能熬一阵,说不定有什么机会能逃跑。钟珍自己就是个逼供的行家,知道接下来肯定有什么酷刑加身,掉几根手指恐怕还是轻的,咬紧牙根心中作了准备。 又是一剑,这次是直接扎在钟珍的肩膀,下手极其之狠,直接就是个对穿。血喷涌而出,溅得四周青草上一片殷红。 “啊。。。”虽然心中有准备,钟珍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气得要命,“你个臭婆娘,嫁不出去的丑八怪,有本事你杀了我!” 想不到这样都撬不开钟珍的嘴,黄雅致倒是有点一筹莫展,口里却仍旧说着,“我将你关个几十年,天天砍你几剑,抽出你的魄息养七情果。。。” 魄息那么好抽的吗?不过钟珍也不与她辩解。 早就等着黄雅致说这种没什么分量的话。一般来讲,逼供与被虐的两人,总有一方先服软,然后才有得商量。倘若她一开始就跪地求饶,一来对方不肯相信,二来听完了供词,马上就一剑捅死。 所以钟珍略微平静少许,便觉得唯一能做的就是硬挺着,先挨个几剑,等对方暂时服软,将她关着慢慢熬日子,如李独秀那厮一样,就算被关个十年,只要留着一条命,总有机会逃跑。 怕钟珍流血过多而亡,黄雅致将她肩膀上的伤口潦草的包扎了一下,随便抹了点疗伤的药。取出个大布袋子,从头到尾的套在她的头上,又将独角马给放出兽袋,将布袋子里的钟珍丢到马背上,自己也骑了上来。 到了一处隐蔽山洞,黄雅致将洞口的堆着的一些杂草枯枝等拨开,挪开门口的一块足足有一人高的大山石,提着布袋子进去。 走到最里面,将另外一块山石给搬开,又露出一个洞口,这里面的洞口才是真正的入口。 在布袋子中瞧不见,钟珍闻着气息,又约莫听着,应该是并未转回门派,显然是到了黄雅致的一处秘密洞府。 她自己便有好几处挖开的洞府,因此也不觉得出奇。心想这姓黄的是执事弟子,总得去管事处当值,不能日日夜夜的守在这里,到时便有机会溜走了。 等钟珍被丢到地上,身上的布袋子被解开,再次能够视物,发觉这山洞竟然装饰得好似女子闺阁,四壁似乎都打磨得十分平整,挂了些上好的布锦挡住山洞的石墙。那些绣墩软榻床铺纱帐等一应俱全,竟然还有精致的梳妆台这等物件。 比起宝成绸缎庄大小姐的闺房要精美得多,用品不知道好多少倍。 这人还真不嫌麻烦,不就是个临时洞府,还弄得好像常住的绣房。 黄雅致没搭理钟珍,自顾自的将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换了一套。先前的那一套沾了不少钟珍的血,自然不能再穿,要不是因为是一件价值三百灵晶的法衣,黄雅致甚至都不愿意将衣裳再留下来。 女子打打杀杀,弄得鲜血淋漓,即使是别人的血溅在自己身上,也是有伤体面。 换完衣衫,她不慌不忙的坐在梳妆台前,重新开始梳妆打扮。 对着镜子看了看,头发先前假意与宠兽打斗,又一路骑马飞奔,此时简直不能看。 此时便将头发打散,取出一把碧绿的玉梳,细细的梳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他是我爹 堂堂一个书香门第的官家小姐,成为修行者并非她所愿,实属是无奈之举。黄雅致想想自己困在花间阁这看似繁华的山谷里几十年,早已经忍无可忍到极点。 她都困在炼魄十层足足有二十年了,连大圆满都到不了,更别提炼魂期。想离开门派只有一个办法,被大有来头的修行者看上。要么就得修炼到了炼魂期,虽然不能脱离门派可多了许多自由。 上次去暗墓门,有个驯兽宗的弟子巴巴的送了只独角马来。那人又不是个炼魂期长老,和自己一样,炼魄十层的修为罢了。 再说驯兽宗又不是一等的大门派,到处都是些牲口畜生,真是有失体面,便是炼魂期的长老看上她,黄雅致也不愿意去。 钟珍浑身是血,差点都忘记疼痛了,她目瞪口呆地瞧着黄雅致对着镜子顾影自怜。都这当口了,不忙着逼供,还有心思搞七搞八梳妆打扮。 黄雅致将一些精致的首饰比划来比划去,换了十来样,才总算是挑到合意的别在发髻上。 “这画上的男子是谁?”黄雅致若无其事指着从珍宝袋中搜出来的一幅画像问道。就算她刻意的装得一点都不在意,好似随便问问,可眼神里满满都是藏都藏不住的迷离。 钟珍抬头瞟了她一眼,原来黄雅致是思春了! 这副画是她的得意之作,乃是按照记忆中马洛师兄那具骷髅人的骨骼,套上皮肉给折腾出来的。 雕梁画栋的园子,被半残的雪四处点缀,画中斯文俊雅的男子发丝半散,一袭青衫。随意披着件斗篷,一手握着一卷书,另外一只手欲摘取枝头红梅。 踏着残雪寻梅的意境甚美,有种连年岁不大的钟珍都隐隐感觉得到的岁月之感,因此有些舍不得贱买了,一直收藏在珍宝袋中等机会寻更好的买主。 “这人你不用想了,乃是一位了不得的前辈。不是你能攀得上的。”钟珍才不会说实话。 “是吗?真是位前辈。你敢将他的画像摆在店铺里八枚灵晶一幅?骗骗别人还行,我吃的米比你吃的盐尚且要多,耍小聪明可没什么用。”黄雅致消息灵通。自然知道钟珍是个画师,趁着陆天颜带来的美男风潮,画了不少美男图,赚得满盆满钵。 她在铺子里瞧见此男子的画像挂在当眼之处。书卷气的玉面郎君,正是黄雅致喜欢的那一型。只是平素自持。以清心寡欲淡泊*的面孔对人,顾及脸面,不好意思买了。见那些小弟子们喜滋滋的拿了画卷出门,心中极其羡慕。 她惦记着这男子有许久了。心想钟珍既然能画出他,说不定她认识此人,到时候背地里旁敲侧击的同她打听一二。 想不到今日抓了她来。正好在珍宝袋中搜到男子的画像,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便开口询问。 “这人是修行者还是普通人?” 钟珍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危机四伏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得要命,“你真想知道他是谁?” “只要你说出来,我便少折磨你一些。” 倘若是平时,钟珍或许会编个像样的故事,现下当然毫不客气的胡说八道:“此人是我死去的老爹,你要找他,恐怕得花点功夫。况且我已经有一个娘了,不需要第二个。再说你年纪一大把,没有八十恐怕也差不多九十岁了,一脸打折的皱纹,一看便知。就算我爹没死,也断然瞧不上你。” 黄雅致听罢勃然大怒,提手给了钟珍一个巴掌,打完又觉得怎么动作姿态和木婉宁那个没有教养的一样。不过此地除了钟珍也没有人看见,倒是释然了少许。 “胡说,我哪里有皱纹,瞧着还是二八芳龄,二十都不到。” 闻言钟珍忍不住的笑不可抑,只是肩膀疼痛难当,略微笑得厉害了,鲜血便往外渗。黄雅致瞧着并不见得如何苍老,看着与普通二十五六的女子差不多了。不过她自吹自擂说什么二八芳龄,也实在太可笑了,二十八还差不多。 “想来你吃多少玉颜果也无济于事,难不成你还想嫁人不成,都这把年纪了,做人家的老祖母也足够了。” 这话倒是捅到黄雅致的痛处,她心中一片愤慨,想当初祖父的官职给抹了,变卖了全副家当才不至于被砍头。她好好的一门亲事也叫对方给退掉,一个官家小姐沦落到给别的女子绣嫁妆贴补家用。 十五岁那年,祖母给她又定了门亲事,竟然是嫁给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做填房。那人都五十多岁了,孙子都与自己差不多大。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黄雅致面色极其难看,恨不得提剑将钟珍杀了。 到底是活了七十岁的人,又在门派打滚摸爬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忍耐的功夫。她定了定神,假意并不在意钟珍所言,“只要等我拿到秘籍,做了炼魂期长老,想多吃几枚玉颜果还不是手到前来。到时候便是十八岁的美貌少年,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瞧你肯定要失望了,你看我的修为,到如今寸步不前,这秘籍真是言过其实,没什么用。” “秘籍好不好,我得看了再说,你不交出来,我便一直关着你,一直关到你白发苍苍。” 钟珍懒得再与她搭话,既然不会杀了,关就关着吧。 黄雅致这么多年都没什么朋友,除了一向有些疙瘩的马云,连仇人也没有太多。她惯会做人,便是那些不起眼的小弟子,也是好言好语,人缘自然是不错,可真要想说什么知心话,却也寻不到半个人。 想着钟珍反正也跑不掉,到时候拿到秘籍,自然会将她杀了,多说几句也无妨。 话匣子一打开,竟然止不住,絮絮叨叨将往日酸甜苦辣尽情地说个不停。 钟珍听在耳中,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原来黄雅致竟然跟邓普斯似的,十分的贪花爱色。 既然喜欢找一堆年轻好看的男人,还做什么修行者,干脆去花楼当头牌算了,凭她的模样怎么也可以挑挑拣拣,找些相貌好看的书生当入幕之宾。(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似麝如兰的邓公子 感谢三分热天堂鸟风行的打赏以及月票! 每天四更求订阅,我已经拼了。 **** 黄雅致哪里心甘情愿苦修度日,她一心盼望着以后还能像从前一样过着官家大小姐的日子,嫁个同样是书香门第的如意郎君,每天调脂弄粉,琴瑟和鸣。 好似那诗文里说的“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同门中有好些人,有的做了华阳派的长老的伺妾,有的送去了紫霞宫,也是一般做了伺妾。更有好几个绝色的弟子送到蒙国皇室,不是进宫做了炼身期老国主的妃子,便是赐给下面当权的修行者亲王郡王。 最初黄雅致也有一些尚可的机遇,可好面子放不下身段,哪里肯做人家的妾室,拒了两回,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陆天颜这样的人,她一点都不稀罕,一看就是个绣花枕头,全然没有什么情趣。等她做了长老,也不要一直待在门派,直接去凡俗之地,寻个有才气懂趣味的美男子,好好快活的过些年。 钟珍听黄雅致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将心里那些事情一股脑的倒出来,暗道不好。 看那副思春的丑态,什么叫夫君给她画眉毛之类的,手把手一起画画摘花戴,说到细节之处,竟然一张脸满是红晕,意乱神迷,竟然是全然羞耻都不顾了。 听了人家这么多心里的秘密,肯定是不打算让她活下去了,钟珍如何不焦急。 她一直当黄雅致是个书香门第教养极其好的女子,心地也算不错,如今才知道此女虚伪之极。以前见到的全部都是她摆出来的假面孔。 黄雅致说得够了,想起隔天还要要事,还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反正钟珍已经被抓,凭她的修为挣脱不开木栅栏法宝,灵力被禁,至少三天不可能使用灵力,回头再来慢慢审问。 曾经在暗墓门见过的那位邓长老三天前竟然来了门派。也是上天的缘分。两人在一棵花树下相逢,互相说了几句诗词,聊得十分投入。 只恨这人来人往的。黄雅致最怕人说她的闲话,只能提早告退,约好几天后仍旧是在这棵树下,继续畅谈人生理想。 邓公子的容颜举止。十分斯文贵气,到底是宁国来的修行者。就是比蒙国这些大老粗要显得有书香气息。轻摇的纸扇,唇角微微的笑意,带着一丝调侃,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男子气息。似麝如兰。。。 黄雅致想到深处,心不由得突突跳,脸红得跟一只大虾似的。 如果是别的事。恐怕她还会推了,可对方是邓普斯。宁可将杏花老祖的秘籍这件事情丢到一边,也得去赴约。 钟珍要是知道邓普斯来了门派,恐怕得天天赖在岳美善的府邸门口,哪里都不去。 不过现在她倒不用担这个闲心,此刻还是被那件木栅栏似的法宝绑着,早已将失血过多,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停的敲打她的脑袋,钟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是山洞里一片漆黑,黄雅致将原本镶嵌的夜明珠全部给盖住了,起心要让钟珍在这黑洞洞的地方独自呆着。 没有灵力,想从丹田中取出照明珠都不成。那还是暗墓门的老掌门送的,挂在手腕上,挖土的时候,四周清晰可见,比夜明珠管用多了。 听到扑腾扑腾的声响,脑袋上又是一痛,钟珍毛骨悚然,难不成这山洞里有蝙蝠那种恶心玩意。她虽然胆子大,可不知为何,对老鼠,壁虎蝙蝠这类的东西,说不出的害怕,见到便会大声喊叫。 摆了摆头,试图将那扑腾的东西赶走,不料那物竟然落到她身上,凄厉的叫了起来。 “吓死了我,原来是传信鸟!”不用听第二声,钟珍就知道这是传信鸟独一无二的叫声,而且还是她自己的那只黄毛鸟。 传信鸟有专用的兽袋,极其之小,被钟珍塞到袖子里扎在手腕上了。黄雅致也是先入为主,一心以为她的宝物定然都是藏在地下的某个秘密之处,并未仔细的搜身。 她的手背给划开一道大大的血口子,鲜血将兽袋给浸透了。 这种鸟从不食肉,嗅觉极其灵敏,闻到血腥味便觉得不喜,挣扎了许久竟然从袋中跑了出来。 黄毛并未认主,这些日子都是钟珍喂养,有灵晶吃,还时不时还给些其他好吃米谷豆子之类,因此有点亲近之意。它感觉喂食者钟珍的气息极弱,便对着她的脑袋用翅膀拍打个不停,还大力的啄了几下,想将她弄醒。 醒了也无济于事,山洞被封死,傻鸟只有速度没有力气,又不可能将堵住洞口的石头给搬开。 “喂,黄毛,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唧唧。。。” “你懂得开珍宝袋吗?将我脚上的袋子打开行不行?”这个珍宝袋是傅不修给的,一直绑在钟珍的脚脖子上。先前被黄雅致搜去的那个,是花间阁发放的,拿来作个样子,里面并没有太多的好东西。 “唧唧。。。”黄毛传信鸟在钟珍的身上跳来跳去,显然是有些焦急,却全然听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然你将兽袋里的灵晶给我一两枚,以后再补给你。” 传信鸟喜欢啄灵晶吃,以免修炼打坐忘记喂食,饿死这家伙,钟珍在兽袋放了大概七八枚灵晶,让它慢慢吃。 只是此鸟还是一无所动,嘴巴在木栅栏法宝上啄着,似乎想将这东西弄断。可它的鸟嘴一点都不厉害,就算是吃灵晶,小小一枚也要啃十天,更别说这牢固的法宝。 幸好嘴巴不厉害,不然先前就已经将钟珍的头啄出几个血洞来了。 弄不断法宝栅栏,黄毛鸟焦急得不得了,一直唧唧的叫唤,偶尔还来一声几乎能刺破耳朵的凄厉的惨叫。 “好吧,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就是个笨蛋。”钟珍嘀嘀咕咕了几声。 当它跳到钟珍的丹田部位,也不知是哪根筋给触动,钟珍心思一动,再也忍不住想试试。突然黄毛鸟竟然消失不见,真的钻进她的丹田之中。。。 钟珍对自己这种万事都要试着往丹田里塞的行为,已经彻底无语了。以前是黑棍子,现在连只鸟都给放到丹田里了。 “出来出来,千万别在将我的肠子给啄烂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脱困 心念一动,传信鸟回到外面。钟珍松了一口气,万一也是个可以被吸收的东西,如黑棍子和灵晶那样,这只鸟可就永远不能见天日了。 虽然怎么也卖不掉,但是养了些日子,空闲的时候将它放在手心啄豆子,总是有点感情的。 她对自己这个丹田藏宝的技能完全弄不懂,为何一个活物也能钻进去。传信鸟是天生的变异兽,与独角马一样,难不成所有的变异兽以后都能放到肚子中? 钟珍想了一会儿,觉得此事实在颇为新奇,不过她倒是生出个能逃生的办法来。 等黄毛鸟胡乱跳来跳去,再次落到丹田上,钟珍有了准备,立刻将它送了进去。闭目冥思片刻,脑中的几团魄息出现。觉得爱魄向来比较强大,便直接将白色的魄息给导入丹田之中。 怕传信鸟吸收得太多,现在又没有竹豆搭救,钟珍立即将鸟给弄了出来。 果不其然,应该已经认主成功。她立即觉察到与传信鸟产生一丝联系,完全可以感觉到黄毛的亲近之意,还有无比焦急的心情。 “看来你还不算是个白眼狼,比林娇艳强多了。” “唧唧。。。唧唧。。。”黄毛给予一个肯定的回答。 这次钟珍竟然觉得自己似乎听懂了那两声“唧唧”,顿觉十分欣慰 一人一鸟折腾了良久,终于将脚上的珍宝袋给解开了,袋子落到钟珍的手边。 只是一点灵力也没有,实在没办法打开,又是一顿鸡同鸭讲的商议,终于弄清楚了钟珍的意图。黄毛勉为其难,从兽袋里忍痛衔出一枚它的私有灵晶交到钟珍的手中。 废如此大的气力,才弄到一枚灵晶,想不到自己的鸟比她本人还要抠门,钟珍甚为无语,却也无可奈何。她想多要几枚,这家伙就给她装糊涂。唧唧的叫得好像完全听不懂。还拿屁股对着她。 手握灵晶,吸收了里面的灵力,她打开备用珍宝袋。迅速取出几十枚灵晶来。 也就这一会儿功夫,被黄雅致设下的灵力禁制立刻发动,将那枚刚吸收的灵晶给吞得渣都不剩。 钟珍不是没有试过从地底吸收点灵力,可完全丝毫反应都没有。但是经脉完全被锁,无法使用任何法诀。好在打开珍宝袋不需要大量灵力。灵晶所产生的灵力只要有一丝渗入手指头,便能开启。 倘若是被炼魂期的前辈设下的灵力禁,别说区区一枚灵晶,就算是手里抓上千枚也没有用。姑且不论是不是拿得下那么多。 “这些灵晶该怎么用呢?”她沉吟了一下,没有又吸收一枚灵晶。身体被设灵力禁,每使用一枚灵晶。只能打开珍宝袋一次,而且还得速度极其之快的取物。不然立刻就关上。 法宝倒是随时可以取出,根本不在珍宝袋中。长鞭虽然被黄雅致给搜走了,可如影绫和红宝石簪子,还有一长一短的两柄剑,都在丹田里存着。 自从知道丹田能够养宝,她习惯将法宝都放到里面,就算法宝能稍微变好一点点也是好的。除了早就从丹田中取出的照明珠之外,其他的法宝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来三五个大汉搬开堵门的大石头。 “也不知道能不能搬开那块大石头”,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又吸收了两枚灵晶,快速地拖出四个骷髅人来。 这些骷髅人是她按照暗墓门所发的小册子,胡乱炼制出来的,需要填充两个灵晶,便能做点小事情。 也不知道是她手法太差,还是当时炼制的时候修为太低,骷髅人连烧热水都不行,只能慢吞吞走来走去,拔点草抬张桌子椅子,动不动竟然会摔一跤。 钟珍发愁得很,她只炼制了四个骷髅人,这几个废物,力气恐怕只有凡人那么大,搬开堵住洞口的巨石,肯定有些难度。 黄毛鸟将灵晶一个一个的往骷髅人身上的卧槽里摆放,等全部放满了,钟珍便以心念指挥这几个骷髅人去搬石头。果不其然,真是烂得一塌糊涂,堵门的石头纹丝不动。 她灵光一闪,就算身子被绑住了,没有灵力,但是修行了这么久,一把力气还是比较可观,用脚去推上一把,至少比得上至少四五个这种骨人。 两个骷髅人呆呆地走了回来,将钟珍抬到石头旁边,折腾了许久才摆好了位置。 她用脚死命地蹬着巨石,几个骷髅人也同时使力,终于将石头推开一个勉强够大伙儿钻出去的缝隙。 外面那层洞的石头比这个更大,足足用了两个时辰,又在骷髅人身上填充了一次灵石,才能移开。 钟珍的人出去了,可心中实在愤怒恼火不甘心,又叫骷髅人进去山洞,搬起绣墩,将梳妆台床铺等砸个稀巴烂,然后将纱帐也扯得七零八碎,这才叫它们抬着自己走人。 外面乌漆麻黑,不过手里的照明珠,看路倒是不成问题。 骷髅人将钟珍抬着,一步一步的走着。这会儿不用管什么方向,只要不要朝着门派走便成。万一黄雅致半夜再来查看,岂不是会撞个正着。 她本来想给粪姑王三丫送个信,传信鸟在手,可是手里竟然没有王师姐的任何贴身物件,傻鸟凭味道认人,没有那人贴身佩戴过的东西给黄毛闻一下,信也送不到。 再说杏花老祖的藏宝,何其大的事情,便是王师姐如此淳朴,也未必能够完全相信。 山路难行,骷髅人的做工实在是差得要命,碰到高一点的坡,就一个劲的往上撞,将腿抬高一点也不会。钟珍一边叹气一边又指挥着它们换方向,寻平缓一些的地方走。 灵晶提供的灵力,瞬间就给禁制给吸收了,完全不足以支撑她使用挖土宝,找个藏身的地方都不容易。再说她不能吸收土息,与常人无异,在地下会被活活憋死。 一直从天黑走到天亮,估摸着也就只走了大概十几二十里路而已,终于瞧见一个大树洞藏了进去。 灵力全无,只能让黄毛出现衔点小野果子果腹。睡着了也就罢了,醒着的时候,无时无刻的忧心树洞给黄雅致给揭开。 洞外只稍微做了点掩饰,实在是骷髅人太低级,也就比一只看门狗略微强一点,懂得拔点野草弄些枯枝挡在洞外。(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人无信不立 听到独角马的嘶声从远处传来好几次,每次耳闻,钟珍的心就狂跳不止。 或许此地离原先那个石洞并不太远,黄雅致并未想到钟珍没有逃得太远,竟然路过了好多几次,都没有仔细地查探附近这块地方。 飞行法宝可不是一般的人买得起,如马云那种老管事,平时油水足,又经常送弟子们探亲,弄了个莲花台。虽然样式好看,可飞得慢悠悠的,钟珍打听了一下,就这样一个鸡肋似的法宝,也要上万灵晶。 看样子黄雅致还买不起,那么爱惜容颜,肯定都换玉颜果吃了,哪里还有余钱。但是拥有一匹独角马,也是很让人羡慕的事情。 熬了三四天,体内的禁制解除。 想起从前,钟珍觉得自己实在是过于天真了,修为如此之弱,不说黄雅致这种炼魄十层的人,便是木婉宁那种丝毫没有打斗技巧的六层,说不定也能将她弄死。 能够吸收灵力的感觉实在是非常美妙,从前不觉得,但是失去了力量,然后再次找回了,钟珍这才晓得能够修行乃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 有灵力在身,几十天边将伤养好了。不过被木栅栏法宝给捆着,只能半躺在地下,动一下都难。不管是用门派发的小短剑还是伍艳丽那把看着锋利的剑,怎么也砍不断。 门派她不敢回,钟珍也不敢找岳美善庇护,万一惹急了黄雅致,说不定将此秘密给说出来。 因为无法走得太远,她蠕动着身子,使用挖土宝在树洞旁边挖了个深达地底好几丈的地方。又藏了几个月。 这里离黄雅致的山洞太近,钟珍不敢逗留得太久,可行动不便,只好耐着性子等风声过去一段时间再说。 足足又过去了半年,她这才要骷髅人将她抬着继续往山里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久了,钟珍指挥骷髅人是越来越有心得,跨越一般的小土坡再也没有难度。不过速度还是很慢。走了两个月。估摸着也就几百公里的路罢了。 不过比从前好多了,骷髅人走山路竟然不摔跤,而且只将她给颠得掉到地上三五十次而已。 一粒藏宝珠惹出这么多的麻烦。钟珍曾经很后悔拿了,搞得修为不前,还担惊受怕。如今经过黄雅致这么一遭,她反而铁了心毫无悔意。 没有秘籍还有其他的。只要是有什么价值的玩意,总有人想从别人的手里抢来据为己有。 想当初穷得叮当响。连珍宝袋都没有,第一次背着个大篓子去坊市买泥雕,也有人来打劫。 邪派的人是这样,正派的人也是一样。不然也不会有华阳派刘斗魁一行人万里迢迢的去暗墓门。 只要是活着,就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如林娇艳那种怨天尤人不思进取者。有木婉宁的仗势欺人,还有黄雅致的欲壑难填。就连师父岳美善看着好似很有派头。与其说是收钟珍为徒,不如说是为了收七情果为徒罢了。 钟珍困在地底,动一下都困难,除了修炼,便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思索这些问题,好早一些领悟剩下的几魄。 从前有阿婆教导她为人之道,如今却要靠自己去想个清楚明白。人无善恶,只分事情对错。一味的善,那肯定是要倒大霉。 带林娇艳入花间阁,钟珍收取些灵晶。一来办事拿钱,天经地义,二则是知晓这位林师姐遇事除了求人,竟然一点法子都想不出。凡事求人,能求一件事,便会求一百件事。不收她灵晶,恐怕她会隔三差五的来求帮忙。 其实她也算是早瞧出来了,林娇艳看似泼辣的性子,肯定从前在家从未受到过什么搓磨,全然不懂得人情世故。 扫落叶就扫落叶,为何要去得罪了管事婆子?那么多仆妇杂工,人家都过得好好的,偏她就要与人争吵。之后林娇艳住进了小竹轩做丫鬟,吃喝有人管着,压根从未提起奉还灵晶的事,既不帮手做活,还拿竹豆当下人使唤。 从前未仔细想过,种种迹象,钟珍此时仔细琢磨了一番,林娇艳此人从头到尾,不但不适合做一个修行者,便是做个普通凡人也是一生不顺。倘若不出远门,在街头巷尾当个色厉内茬泼妇倒也罢了,万一惹了不该惹的人,仍旧讨不了半分好处。 她终于搞明白了,这头白眼狼是自己养出来的,最初就该躲开,活该被人出卖。 何为“惧”? 人都怕死,惧意与生俱来,无人例外。只是有的人能将别的东西摆在死的前面。古书上曾经说过一些书生,为了一身的正气,将死抛在身后,舍身取义。 阿婆说过,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却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信义二字的意思。世人因惧因利而违信违义,皆如此,实乃可叹可气! 按照钟珍的理解,磕头求饶没什么大不了,阴险毒辣也未尝不可,但是出卖对自己有恩的人,却是万万不能。但凡真做出这种事来,也不用再为人,与畜生无异。 至于黄雅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听她啰啰嗦嗦的讲了那么多,不过便是心有所求,而求之不得,说白了就是一个“欲”。。。 平静修炼的日子,钟珍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想得无比清晰透彻,心中再无疑惑,潜心领悟剩下的那几魄。。。 黄毛鸟衔着一粒只有葡萄大小的小果子扑腾的飞下来,丢到钟珍的面前,嗖的一下又从地底的通道中往上飞,继续去外面叼第二粒葡萄野果。 她简直都没办法忍受了,将兽袋绑在黄毛的身上,叮嘱它多放几个野果在里面,一并拿回来。这蠢东西怎么也学不会,一趟一趟的跑,看着都想一巴掌拍死它。 它来得快去得也够迅速,钟珍没来得及找茬发火,就跑得影子都看不见了。一天跑几百次,幸亏是只能啃灵晶的变异鸟,换了个普通乌鸦,肯定早就累得口吐白沫死了。 她所不知的是,驯养传信鸟,一向是教导它一次只跑一个地方,快去快回,第一时间回到家中,如此才有奖赏能够啃灵晶。 有黄毛给她找食物,也不能太挑剔了。如果用骷髅人去找吃的,倒是可以抱一大捆回来,只可惜恐怕是喂兔子的杂草。 钟珍想到这里便心平气和了,懒得与一只傻鸟去计较。(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融会贯通 在地底一待就是三年多,这天钟珍吁出一口长气,感觉无比的神清气爽。 没什么耐性的人,一直困着不能动,浑身都长毛了,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身子不能动,但是脑子却是越来越好使。 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竟然都给她融会贯通。 其实并非一定要自己变成个大恶人或者是时时要发怒,才能修出这些魄来,以旁人的经历,如她所知的木婉宁黄雅致等人,仔细推敲,细心感悟,也能领会。 有时候钟珍还会苦中作乐的想想,要不是被黄雅致给害得不能走动,谁会有这么多耐心,花几个月甚至半年去思索一件事情,从而领悟某个魄之真谛。 按照杏花老祖的法门,七魄融合,虽然又花了不少气力,脑中原本各自为政几团不同颜色的魄息,竟然真的形成一个大大的七彩团子。 七彩的魄息团显然与从前不一样,以前只是静静地呆在脑中,如今却是转动不休,互相牵扯不休,好似一个滚动的彩球。 这一大团旋转个不停的魄息,果然强大得很。 因为有黄雅致的认主魄息存在,钟珍挣扎了几年,毫无办法的木栅栏法宝,竟然被自己这团魄息静悄悄的给瓦解了。 她简直大喜过望,几年没伸直的手脚腰板,终于可以挺直。刚想站起来走两步,结果竟然如残废之人似的,左脚绊了右脚,扑通倒在地上。 “真是太久没走路,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她爬起来继续走了几步,慢慢习惯了不少。 等重要能够行动自如。钟珍第一件事就是爬到地面,寻了条小溪,好好的搓洗了一番。虽然可以使用灵力瓦解身上的污垢,但是三年多没洗澡,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身上竟然没长出什么奇怪的虫子来。 从珍宝袋中翻出一套不起眼的衣裳,还是当初在云芝县的时候。让隔壁大婶帮忙做的。当时特地做得大了一些。说这样可以多穿几年。 附近街坊的孩子都是这般,衣服总做得肥肥大大的,老大穿个几年。扔给老二穿。。。最后衣服实在太烂了,就拿去当抹布来用,一直用到变成一丝一丝的握不住,这才寿终正寝。 将这套衣服穿上身。钟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衣服当初的确是做得略大,可她早就穿过多次了。那还是四年前的事情。如今都十六七岁了,为何还能穿十岁那年做的衣裳? 一直被绑在地底,没有镜子。得了自由便一心寻个地方洗澡,此时光溜溜地站在溪水旁。彻底茫然了。 这么多年,竟然没有长高! 钟珍不死心,低头朝着自己胸前看了两眼。为什么师姐们都有,她却没有? 是因为修炼了杏花老祖的功法吗?不对。先前只是一味的将七魄修全,于平常的修行法门一般无二,并未融合所有的魄。 那是为何,天生残疾是个矮子?可王师姐也不算高,但是胸却不小。 钟珍欲哭无泪,身上这套衣裙四年前还穿过,当时颇为合身,现在穿着仍旧很合身,一点都不觉得紧小。 她思索了良久,都得不出个结论。实在要想到什么特别的缘故,如果不是生来就是个矮子,那么肯定就是叫黄雅致的法宝给绑太久了,骨骼不能伸展之故。 想到这里,钟珍简直对此人恨之入骨。如果以后再也不能长大,这一辈子都是个小孩模样,她发誓一定要将黄雅致给捆个几年,然后杀了喂狗。 对方炼魄十层的修为,她如何能敌,不过日子还长,有仇报仇,只是时候未到。 炼魄三层的修为实在不够强大,不管是重新回门派,还是远走高飞,必须要尽快提升修为。因此修炼杏花老祖秘籍中提及的神力在所难免,到时找些寻常野兽或者变异兽给吸收了,至于吸收大活人。。。 钟珍想到这里就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真做了出来,便是她自诩胆大包天,估摸着以后也不容易睡个好觉。 神力的修炼在秘籍中只有几句话,可修炼起来极其不容易。七魄合成一个大的魄息团之后,操控魄息团离体,附在所要吸收的兽类身体上,然后再将魄息收回体内。 从前只是从脑门抽取一丝魄息,钟珍都觉得困难无比,如今要将整团都取出,简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寻了一只兔子,抽取了一丝附在兔子身上,收回之后并未见到任何变化。既然一丝不成,便再添一些。 想不到如今抽取魄息轻而易举,竟然丝毫不费功夫。 随着七彩魄息的转动,抽取的魄息越来越多,一直到抽出了一小半,那只被魄息附体的兔子已经晕迷过去,身子也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她不敢将所有的魄息全部放出体外,见差不多了,便缓缓往回收。 整只兔子活生生的从眼前消失了不见。 这哪里是什么修行法诀,根本就是幻觉,完全是梦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可它真的就发生了。 钟珍恍恍惚惚,完全不能理解。 如果说吸收变异兽体内的魄息,那还能解释得通,可这是一只普通的兔子,根本就不存在有什么魄息。再则,她吸收的也不是魄息,而是所有的血肉毛皮。 假若是吃下一整只兔子,至少会觉得肚子饱饱的,可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饱的感觉。 老祖已经死了,她就是想找个人问也没法子。自己坐下来想了许久,一时间竟然觉得无比恍惚,好似感受到杏花老祖当初修到炼灵期的滋味。 钟珍面前消失的只是一只兔子而已,而在杏花老祖眼前消失的却是世间万物,连一棵草一只蚂蚁都没有。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却暗自打定主意,倘若将来真能达到炼身期,定然不要继续修炼下去。连街面上的糖葫芦都吃不到口,做人一丝味道都没有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一直去钻牛角尖也想不通,钟珍便将此事丢到脑后,干脆一心一意的找各种小一些的动物或者是鸟类,将此法练熟。 长鞭被黄雅致给夺走,她肉痛不已,幸好如影绫还在手中,遇到大一点的野兽,直接绑起来,拖到地下。 祸害了山中众多的野兽之后,魄息的增长果然快速,比起用灵力滋养不晓得快了多少。(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口味甚杂 拜谢三分热,夏夜长风,天堂鸟,风行等同学们的打赏与月票,继续饱含感激之心四更爆发。。。 **** 她隐隐已经觉得快要踏入炼魄四层,只需要再多找一些野兽便成了。 变异兽的效果更佳,一只可抵得了上百只,可到哪里寻变异兽?看来得还是得离开花间阁这片区域,到别处寻找。 脱困的时日还不算久,到底是走还是留,这是个难以决定的事情,钟珍在地底修炼的时候,就已经想了许久。 彻底脱离门派,如果在外露面被人察觉,很可能会被抓回门派关到思过崖,一生不能离开,强行培植七情果。门派对一等弟子私逃极其看重,惩罚非常严厉。 如果不离开的话,时时得提防再次被黄雅致暗算,还有木离愁那个跋扈的婆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钟珍想来想去,做人可不能畏首畏尾,既然成了修行者,不再是个普通人,做事就得干脆利落。 可是即便要走,也得走得轰轰烈烈,让这个破门派焦头烂额才行,最好让它彻底瓦解,再也没法子去祸害人。 打定主意之后,她顿时觉得浑身轻松,有一种海阔天空任鸟飞的感觉,惬意异常。。。 花间阁附近的山林,总是那般安详平和,这一带既不险峻,也不巍峨。除了门派附近的两百里地之内不许普通人进入。略微走远一点,四处都是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绕着不怎么陡峭的山转几个圈圈,总能寻到个把小山村。 这家人在村子中间,屋子不好不坏。不高不低,院子中种了一株李子树。李子还未成熟,又小又青,枝头伸出院外,让黄毛给掉叼了几颗囫囵吞枣的吃了下去。 钟珍瞧着便觉得牙齿酸得快要倒了。 黄毛鸟的口味很杂,一般是吃野果,有时候是些气息古怪的种子。大部分的时候叼来的小果子味道都很不尽人意。有酸有涩。 这也是无可奈何,它个子不大,因此总拣些小果子。而小的果子通常又是那种还未成熟的。自然青涩难以下口。三年下来,钟珍饱受其苦,有时候吃到苦得舌头都麻木的野果,恨不得将黄毛的脖子给拧断了。 这也是钟珍为想着找户人家好好吃一顿有烟火气息的饭菜。再则接下来打算干一番大事。先好好吃一顿像样的菜肴才是。 反正瞧着整个村子都差不多,大家都不像是有钱人家。既然黄毛喜欢吃人家的李子,便干脆利落的敲门,等下吃饱了饭还可以要些李子带走。 记得以找变异兽的时候,路过这个看着有不少人烟的小山村。四面都没有其他的村落,很是偏僻,钟珍便跑来混点饭吃。 或许是大中午的。除了三个小孩在门口掏蚂蚁洞,没有成年男子在家。想来要么下地种田,要么去山上寻猎物。 村子离镇上还得翻过几座大山,这一带很少有陌生人来往,那小孩的娘听到有人在院子外面和自家小孩搭话,有些担心是个坏人,出来一看只是个穿着普通衫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肩膀上站着一只个子小小的乌鸦,嘴里叼着她家的青李子。这李子还得卖钱的,大婶首先就不喜了。不过那姑娘出手大方,伸手就付了一粒银豆子,想要买些饭食。 见有钱拿,大婶心里一喜,一粒银豆子,一家人过一个月也够了,便将钟珍请了进来。想起还有一些腌肉,捡好吃的肥肉切了少许,炒了一荤一素两个菜。 扒了一碗饭之后,钟珍递过去一粒银豆子。“婶子,再来一碗饭,堆满些。瞧您养了不少鸡,要不再摊两个鸡蛋可使得?” 这个看着三十多岁,嘴唇略厚显得很忠厚的大婶正提着一壶茶过来,听说还要再添一碗饭,吓了一跳。这小姑娘的吃得可真够多的,也不怕被撑坏了肚子。 看她瘦瘦小小,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吃了两大碗饭还不够,两盘油水丰厚的菜也给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子底似乎都给舔过似的。 大婶略有些不自在,她先前打听了两句,这女娃也不肯说到底是哪里人,要去哪里,虽然笑得甜甜地,可并不十分好说话。 足足吃了三大碗饭,钟珍才缓过来。 喝了口又苦又涩不知道是什么茶叶给泡出来的茶之后,她便打算从这位大婶口中打听点下黄雅致或者门派是否还在搜寻她的行踪。 “听说这一带有个修行的门派,不知婶子听说没有?” 一听是修行者的事宜,大婶黑乎乎的脸上泛起了几丝好奇的红光,“我还奇怪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跑到我们这村里来了,再往东南方向走个两百里山路,便有个好大的门派,难不成你是要去寻那门派拜师?” 钟珍不予置否,含含糊糊算是表示可能有这个意愿,“难不成这里经常有修行者前来?” “那倒不曾,往日从未有过,也就是这几年见过几个。前几年来了个修行的女子,拿着幅小姑娘的画像到村子里,逢人就打听。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又来了不少姑娘们都是打听同一人。” 大婶突然看了看钟珍,心中略有点嘀咕,画像上的小姑娘与眼前这丫头似乎有些相似。只是这丫头比画像上的那人瘦得多,况且都过去好几年了,年龄也不对。 看这位大婶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钟珍心中了然。她若无其事又喝了两口茶,又胡乱说了些话,将此事给揭过,便打算告辞。 黄雅致必定来过了,另外那些人恐怕是门派其他普通弟子,被派遣前来寻她的踪迹。因七情果的缘故,一等弟子被门派非常看重,不管是私逃也好,或者被人杀了,必定少不了会四处寻找。 说不定外间坊市里都贴了她的图像,下面附着灵晶悬赏。 她可不相信姓黄的会将杏花老祖的秘密告知旁人,至少现在肯定不会。 吃饱喝足顺带摘了一些青涩的李子,钟珍便提脚走人。那妇人听小姑娘很可能是修行者,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口吻生硬害怕,全然没有先前的热情客气。 成为修行者,注定了就不能再回到凡俗人的生活中,她此时已经彻底明白。(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门派有怪物 一路藏头露尾到了花间阁附近,钟珍仍旧是从牲畜养殖场的附近潜入。这里不但没有人守卫,连半个弟子都没有,全部都是凡俗之人。 首先回到当初的洞府,里面还放着不少乱七八糟的物件,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但是重新添置也麻烦。 这些东西她不敢带在身边,万一哪天不小心给抖落出来,一看就是邪派的东西,难免被同门师姐妹们所不齿。 洞府已经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颜料画具等都撒了一地,不用说门派已经派遣人来搜寻过了。这些弟子也算是厉害了,这样深的洞,也给找了出来。 铺盖行李都三年没洗了,又脏又烂,钟珍不打算要了,只将能用的一些东西比如说脸盆澡桶等收了起来。 还有伍艳丽曾经用过的珍宝袋,里面全部都是从暗墓门万人坑里寻来的骨头。不过这玩意她根本没有藏在洞府,离此地还有十里处无人的地方,藏在地下几十丈深,要是有人能翻出来,钟珍可就佩服那人了。。。 花间阁的弟子们最近讨论得最为热烈的话题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将门派散养的孔雀仙鹤等吃掉了。 日子一般都是不紧不慢的过着,花间阁的姑娘们养养灵果,平时和一些相熟的姐妹们闲聊,顺便削尖了脑袋贿赂管事,有门派交流的时候,能够成为其中一员。 每年总有一两名俊美的男子到门派来小住,走了蒙国的皇孙,来了紫霞宫的陆天颜,紧接着华阳派一位实权长老刘斗魁也来了,并且挑了两名绝色的弟子带回去做伺妾。 这些都是可以讨论和参与的事情。 但是最近没有男子前来。闲得发慌,下雨天又没有孩子可以打,芝麻大的事情就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开始大家还没发现,可渐渐觉得门派好似少了些什么,想想原来是遍地的漂亮鸟兽越来越少。其中还有不少都是变异兽,只是没有什么攻击力,也都是养熟了的。老实得很。 大家议论纷纷。略微一打听,竟然连那些牲畜养殖场的猪牛羊等都少了一大半,早就报上管事处了。 听说养牲畜的那些仆妇们个个都胆战心惊。生怕有吃人的怪物,连门都不敢出,便是被管事婆子骂个贼死也态度坚决地不肯去喂猪。 大伙儿恍然大悟,难怪最近的伙食清淡没有什么肉类。最多只有鱼。 只是到底是什么怪物将这些牲口给吃了,猪羊也就算了。孔雀又没什么肉,全身上下倒有一大半都是羽毛,也不怕堵了嗓子眼。 连炼魂期长老都出动了,驾驭着法宝在天上搜寻。看是不是有什么强大的变异鸟类将牲口叼了去。 查来查去也没有个结果,养殖场最后猪羊牛等全部消失,连一只鸡都不剩。大家只能勉强吃素。人太多鱼也不够分,只有一等二等弟子才有份例。 一时间整个门派都是怨声载道。芝麻大的事情变得比箩筐大,或者更大。 花间阁虽然是个女子门派,可弟子们却都是无肉不欢。只因绝大多数弟子们都是从民间贫苦家收来的,这些人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如今过上了好日子,在人前带着丫鬟充斯文,背后都是大口大口的咬红烧肉,吃得一嘴的油。 要去外间收购采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几千名弟子,几万名杂工仆妇,吃食本来消耗就大,这也是为何牲畜养殖场庞大无比,臭不可闻,没有弟子愿意靠近其二十里内。 几个月的功夫,成千上万的牲口都没了,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且不找出缘由,也不能再去买些小猪崽喂养。 这些事情当然都是钟珍干的,野兽找起来哪里有门派的养殖场方便,还有那些傻乎乎在门派的草地上闲逛的变异鸟兽,不吸收了简直对不起自家祖宗。 深达十来丈的地下已经给她挖通了一条主要的通道,一直从门派的前端通道牲畜养殖场,用凝土诀炼制结实,走动起来很方便。 不过她特地避开了一等弟子那边。毕竟有其他修习土行气息的人,难保也有谁不拘小节,喜欢在地下闲逛,大家来个狭路相逢就不好玩了。 本来还想去门派法宝店铺的库房看看,可是由两名炼魄中期的老弟子长期看守,实在不方便下手。再说库房不是石头打造,乃是精铁炼制,即使有就手的法宝也不容易弄穿,更别说动静太大,根本瞒不住人。 所谋事大,钟珍只能流了下口水,就打消了这个极为诱人的念头。 这些日子藏着地底,晚上抓鸟兽吸收,白天就偷听弟子们闲聊。 听到黄雅致的消息,她顿时错愕得不能自已。这人竟然已经不在门派,随着一个姓邓的炼魂前辈去了宁国。只是这事已经过了两年了,闲聊那几人本来是说其他的事情,随口带过提及黄雅致,也没有说得很清楚。 难道是邓普斯那个色胚?钟珍不知道该怎么想,看来这两人似乎真的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反正修为太弱,也无法找黄雅致的晦气,那人不在门派,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除此之外,她当然特别地留意着老仇人木婉宁。 木婉宁竟然还在思过峰住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木离愁不愿意她回到山谷之中,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木婉宁的一条命迟早是要取的,不过钟珍倒是有点拿不到主意事情的先后。杀了她容易打草惊蛇,不杀又心有不甘。 “走一步是一步,先看看情况再说。” 思过峰在门派山谷的东面,一座孤高的山峰,极其陡峭,与上云峰等景色秀美的主峰全然两样,位置也极其偏僻。弟子们没事从不踏足,如果真的上了这座峰,那便是犯了大错,给关起来了 门派别的地方守卫松散,思过峰却不同,山下长期有炼魄中期或者后期的弟子把守,四面都有人,白天晚上轮班不间断。除了专职管送饭食的弟子,闲杂人等想要进出,必须有门派长老的手令。 不过也没什么闲杂人等会来此地,除了某些长老会偶尔光顾,她们也无需出示什么手令,更加不会与守卫弟子会面,直接从人家头顶路过,飞上峰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思过峰挖洞 钟珍完全没有与守卫弟子们硬拼走正道的打算。 这可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将高耸入云一座山峰给挖一条通道出来,好在她被木栅栏法宝给绑了三年多,从前耐心极差,如今也给磨出来了。 石头到底不比普通的泥土,挖起来很费事。用与凝土诀完全相反的松土诀,将坚硬的石头弄得松动,挖土宝用起来才比较凑手。只是这样一来,速度奇慢无比。 思过峰来过的人很少,除了给人犯送吃食的,基本上无人走动。 此地在花间阁是闻之变色的去处,犯错弟子都关押在峰顶监牢,十分艰苦。 总之那几个有幸不用关个十几二十年甚至终生的弟子们,经过几个月半年的一番实地体验,回来之后,简直都洗心革面,发誓永远不犯门规,一心一意的培植灵果。 一举一动可以说是门派一干弟子们的楷模。 因为木婉宁被关押在思过峰,钟珍以前也打听过,可是见识过此地的人个个闭口不愿意多说,而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所知甚少。不过她也略略知道各处的大概位置,犯错的弟子都关押在峰顶,而木婉宁却住在山腰,有个私人的大洞府。 足足用了半年的时候,她才打通了整个山峰,此工程之巨大,简直匪夷所思。不过事在人为,想做大事,就得有耐心,钟珍如今已经彻底明白这个道理。 她也不是时刻都在挖石,实在累了烦了,便溜下峰去,寻那些新养殖的猪羊开刀。有或者拿出骨头炼制,自从被几个垃圾骷髅人救了一命。钟珍就觉得还是要多弄几个,反正存的骨头多。 一个人总有办不到的事情,人多才好办事,不管骷髅人有多差,有总比没有强。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钟珍早二十天前已经挖到了峰顶。潜伏在离关押一等弟子的囚笼大概有二十丈远的地方。 兴许是此地寒苦。山顶风大而且冷得厉害,没有人愿意来,只是一名弟子在看守。看腰间的牌子,是个二等弟子,乃是炼魄后期的修为。 动都不敢动,钟珍默默地蹲在地底。也只有趁着外面大风刮得天摇地动,呼呼地吹得吵死人。她才敢偷偷窜上来露双眼睛瞄上几眼。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她不得不耐心的等待机会。 是人都有闪神的时候,可这守卫之人,白天稳坐如山。最多站起来伸个懒腰罢了。到了晚上也只略微睡上一两个时辰。 便是睡觉也十分警觉,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睁开眼睛查看一番。 只有在狂风大作的时候。会取出长剑比划招式,舞得十分尽兴。钟珍瞧她似乎缺乏与人打斗。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招,随着风的走向而与之抗衡。 修炼如此勤力,守门这么认真,钟珍倒是极其佩服。看这位师姐容色清丽却是一脸风霜,显然并没有服用玉颜果,但是年岁也不显得大,修为竟然已经到了炼魄八层。 在花间阁还真不多见,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 虽然对守门的师姐欣赏,可钟珍心里更加希望这人能够稍微没那么负责。 如果是地牢还好,至少可以挖过去,看看是否有机可乘,可是为了防止弟子逃走,都是将人单独关押,用几乎是密封的精铁笼子架在半空中,只有一道小小的窗口,可以递送些吃食。 这些人全部都是当初在桂园目睹竹豆惨状的一等弟子们,原本岳美善想着只是将她们在自家的院落里禁足,关个半年。结果半年后解禁,时间久了,难免心态松散了,其中有一名弟子嘴巴不牢靠,竟然走漏了一点消息。 一时间顿时风声鹤唳,除了这些一等弟子能够培植七情果被囚禁起来,其他所有知晓内情的人全部被灭杀。 钟珍倒不是烂好心,她还没那么悲天悯人。这些弟子们明明知道门派有这么大的机密,目睹耳闻之后不求自保,还留在门派悠哉悠哉,甚至口风不严实,简直是自寻死路,活该被关。 要么找个靠山与某个门派长老套交情,或者干脆想法子逃命,总之能做的事多了去了。 不过这些人的价值却是不小,能将她们弄出去,对于自己来说,便能多一分保障。 花间阁走失如此多的知情人,那些上头的人肯定要发疯。 想到木离愁会暴跳如雷,钟珍就忍不住得意。只是眼下还没想出办法来,这个守卫弟子心性甚坚,一看就是心无旁骛一心修炼的人,也难怪被委以重任,来此当差。 “。。。竟然嫌弃饭菜里没有肉,我都大半年没吃肉了。余师姐,也不知道这二十多个一等弟子犯下什么错事,都关了几年了也不打算放出去。” 一名炼魄初期四等弟子手脚快速地爬上爬下,给每个囚笼塞进去一个食盒,然后顺手收走上次的食盒放入珍宝袋中。 那名守门的炼魄后期弟子叫做余思慈,闻言笑道:“连我都吃了许久的素食,幸好偷猪的那怪物不偷鱼,想来是怕鱼腥或者是不识水性。不过我看鱼也差不多都捞光了吧!” “可不是,不过最近已经采买了些肉食,但是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弟子们,也苦了师姐你。这么辛苦守护思过峰,又不是那些犯了大错的弟子,可厨房就是不给些好饭菜。” 余思慈又是笑了笑:“无妨,修行之人不便贪图口腹之欲,乱了心境。” 四等弟子心中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为了一口饱饭,吃得好穿得暖,谁愿意投入花间阁做这个什么修行者。 不过她当然不会表露出来,对方虽然平易近人,那也是炼魄后期的师姐,顺着余思慈的口吻,她感叹了一声,“余师姐真是厉害,这活儿真是枯燥,比起我跑上跑下还不容易。” 说到这里,余思慈站了起来,朝着钟珍所隐藏的地方走了几步,声音比先前略微大了少许:“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修行,此地无人干扰,几个月都未必有人关顾,修炼起来反而事半功倍。不过后天就换陈师妹前来守卫,我也可以下峰歇息一个月。”(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贵人踏贱地 四等弟子心想余师姐今天似乎话还挺多,看来真是一个人在思过峰上闷久了。不过能和炼魄后期的师姐多说些话,她深感荣幸,一点都不会反对。 有心套近乎,她继续讲道,“嗯,那我得下个月才能见到师姐了。师姐真是勤奋,我也要多学着点,多谢师姐良言教诲。话说回来,陈师姐可不好伺候,肯定要嫌弃饭菜不好。可这些菜又不是我做的,都是厨房安排,怨我有什么用。” 余念慈脸上仍旧与先前一样面带笑脸,只是笑容更加大了一些,这表情却与口中说的话却是完全不相干。 “洪师妹你可不要乱说话,陈师妹是炼魄七层的修为,得罪了她难免不好。不过你可以趁她心情好的时候送吃食。她一般晚间睡在最后面空置的牢房之中,但是夜凉风大,睡不好,因此一早脾气不佳。你可以等她午间补觉之后再来,便会少受点搓磨。” 洪师妹很是讶异,今天余师姐可真是与往常不一样,话多还罢了,还特地指点自己什么时候上峰送饭,看来每次来与她说几句话,还真的拉了不少交情。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四等弟子便急匆匆的往峰下跑,免得等下天黑了路不好走。这差事甚苦,每隔一天就得跑一趟送饭,爬一趟足足要两个多时辰,要不是给的灵晶还算不错,她早就辞去不干了。 与那位四等弟子一样,钟珍也是好奇得很。往日都是那个姓洪的四等弟子唠唠叨叨,余思慈只是随口应付一句罢了,今天可的话比前二十天加起来还多。 将那位余师姐的话都听在耳中,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可越听越觉得似乎根本就好像是在指点自己,该如何下手救人。 不但说清楚了即将要换的陈师妹的各种习性,竟然连囚笼是什么打造的,里面又是什么情形,都一一讲个清楚。 她恍然大悟,自己这点本事,就算隔得远了。平时几乎没有半点动静。连呼吸都停了,靠着缓缓自行吸收的土行之力维持生机,可人家这么刻苦的人。修为都是实打实的不含水分,定然耳目聪敏,肯定早就知晓了。 看来余师姐一直并未点破,更加没将自己给揪出来。想来也是希望有人将这些弟子们给救出去。 听她的口气,估摸着没有好法子救人。便将这些事情说与自己听了,反正能不能成事,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看来是低估了炼魄后期修为的强大,钟珍溜到地下之后。特地又往后挪了十丈,免得被新来的守卫弟子发现。 听余师姐的口气,新来替换的人对差事不大上心。修为也是一般般,只是在门派待久了有些门道。这才勉强靠着些丹药灵果冲到炼魄七层。 又等了两天,钟珍竖着耳朵在地下听着,除了另外那个轮值前来替换的守卫,竟然木婉宁来了此地。 这新来的守卫对木婉宁极为巴结,说话谄媚之极,钟珍听着就觉得心烦,极想上前朝着她脸上一拳头,打掉她满口的牙。 “木师姐,您可是贵人踏贱地,这块地方我已经扫了三遍了,刚铺了条洗得干干净净的毯子,您坐下来稍微歇会儿。我先去查探下,看有没有成熟的灵果。” “你赶快些,这些人都不知关了多久,站这么远都臭死人了。。。”木婉宁抱怨了几句,便坐了下来,口里嘀嘀咕咕个不停,嫌弃思过峰住得憋闷。 钟珍即使心里的火再大也得强行压下,动都不敢动一下,全身的气息收敛,使用灵力维持呼吸,生怕被上面的两人发现。 行邪恶之事的人是木婉宁,她不但好生生的没事,那些无辜的弟子们反而暗无天日的关着,竟然还有脸来取人家被关押时培植出的灵果。这已经够让人义愤填膺了,她还啰里啰嗦抱怨被关之人身上臭。 此等毫无廉耻之徒,真是杀一千次也嫌少。 那女弟子将每个门都打开看了看,捂着鼻子一间一间查看。囚室里面实在气味难闻,如果不是木婉宁要灵果,打死她都不会进来。 将所有的果囊都查看了一遍,都未成熟,只有一枚差别多了,却至少还得等上几个月。 她心里不免有点打突,等下回报木婉宁,那个泼妇肯定又要发脾气。这些一等弟子被关在此处,又不能修炼,一个月才喂一粒魄力丹,只能靠原先有的一点魄息慢慢的养果子,七情果哪里是那么容易培植的。 女弟子只好回到木婉宁的身边,特意站得稍微远一点,怕她一个不痛快,一巴掌挥过来。 “木师姐,眼下还没有成熟的七情果,不过也快了,只要再过四个月肯定就有成熟的灵果,我瞧有一枚差不多了。” 木婉宁顿时暴跳起来,大声叫道“什么。。。还要等四个月,上次我来说要半年,等了许久,这次又说要四个月,我的修为何时才能恢复?” 她心里烦躁不堪,都过了好几年了,只吃了几枚其他的灵果,七情果却是是两年前吃了一枚,到现在也就恢复到炼魄五层,离原来的修为还差得远。 姑姑不让她回山谷居住,天天在思过峰熬日子,简直都快疯了。 见狗腿子在远处弯着腰笑得极其之蠢,木婉宁目光如刀子似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笑什么笑,一脸蠢样。愣着做什么,将那果子给我看看,如果差得不多,我自有办法将它催熟。” 钟珍在地底听得分明,强压住的火几乎要爆发出来。所谓有办法催熟,她木婉宁资质烂得很,又不懂得使用五行之力,如何能催熟七情果。 说不定还是用那个邪恶之极的法子。 等木婉宁走了,守卫弟子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姓木的真不是个东西,拿了灵果一点灵晶都没给我,真她娘的晦气,少不得等她修为恢复了再去讨赏。。。少了一枚灵果,到时候还不知怎么交差,只能将那个一等弟子给杀了,说她私自将自己培植出的七情果吃了,畏罪自杀。”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大太阳,在思过峰当守卫还真是个苦哈哈的差事,白天被爆晒,晚上又冷得打哆嗦,没有人服侍,还吃不好睡不好。 要不是木长老给了丰厚的赏钱,隔些时候偷一枚七情果,就冲着一个月多拿二十枚灵晶,谁会来这里守门。(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头砸坏了法宝 谢毒蛊和天堂鸟的打赏哦! 继续勤奋更新求订阅,支持下作者的辛苦码字。 **** 远处有一株从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树,虽然不算茂密,却也能挡挡,守卫弟子取了地上原本给木婉宁铺上的摊子,便走到那处,打算好好歇着,顺便睡上一觉。 钟珍等她的脚步声去得远了,才敢偷偷将头探出地面,打量了下远方正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睡觉的守卫弟子。 在地下的时候就听那狗腿子口口声声的叫木婉宁师姐,钟珍胃口都倒尽了,之前的那个守卫弟子余师姐说了,这姓陈的都炼魄七层了,明明修为比对方高,还称呼为对方师姐,脸皮实在厚得厉害。 门派里向来都是以修为来称呼对方,修为低的对高些的人都是口称师姐。也有些性格比较柔善之人,如果只比对方高那么一层,而人家已经垂垂老矣,会客气叫声师姐。 还有一些人因为彼此关系好,即使年龄只是略微小一点,便论进门先后,算是尊重对方,也会喊师姐。 可这个守门弟子两样都不沾。 她炼魄七层的修为,钟珍偷偷瞧了瞧,这人头发都白了小小半,看着没有六十怎么也都五十岁了,看面色白皙光滑,说不定还吃过玉颜果。可就算这样,年龄绝对比木婉宁不知道大了多少,竟然一口一个师姐,叫得那么顺口,真是让人不齿。 就算是自诩脸皮厚,能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程度,钟珍也是自愧不如。 她无语了半响。鄙视地看了她几眼,忙低头匆匆钻回到地下。 这会儿先不忙着救这些一等弟子,还是先将木婉宁给解决了。难得碰到,恰好她孤身一人。 从挖出来的地道中,钟珍嗖地往下溜,跟老鼠钻洞似的,速度极其之快。她不知道木婉宁会到哪里去。但是肯定最后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洞府。便打算在她回去之前,前方堵截。 差不多到了半山腰一处略微平衡的地带,钟珍便听到头顶隐隐有些声响。她竖着耳朵听了听,竟然是木婉宁在骂人的声音。 原来木婉宁驾驭着她的凤凰飞行法宝落到半山腰上,恰好碰到前来送饭的那位四等弟子。 本来就是四等弟子先来的,木婉宁降下法宝也没看路。一下子砸到那弟子。 “竟敢用你的头砸我的飞行法宝。你可知道我这架飞行法宝要多少灵晶吗?将你剐了卖肉,卖上个几千上万次你也赔不起。” 那里有人将头凑上去砸人家的法宝。那不是嫌命长吗?四等弟子一头的血,面色苍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嘴唇哆哆嗦嗦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飞行法宝降落的速度太快。姓洪的四等弟子本来就爬山爬得累得要命,听到头顶的风声,便想赶紧躲开。无奈脚慢了一点点,头蹭到飞行法宝上。不但被砸得头破血流,还被木婉宁甩了几巴掌,浑身是伤的倒在地上。 这弟子进门只有三年,往思过峰送饭这个差事,别人嫌累不肯做,她觉得给的灵晶不少,反正就当是锻炼下腿脚,已经做了一年了。 来往了这么久,这个四等弟子还是第一次遇见木婉宁,虽然也听过有人提起木长老的侄女是个顶顶嚣张之人,从未见过真人,此时因为全身疼痛,哪里还有余力去想对方到底是谁。 四等弟子委屈得要命,她无法吸收高等的气息,被其他那些弟子看不起已经是常事,但是也只是口头上揶揄,从未见过这么跋扈的人。 被木婉宁骂得狗血淋头,她鼓起勇气分辨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哪里会有人故意将头撞到飞行法宝上。。。” 她刚说完,木婉宁朝着她脸上就狠狠踹了几脚,洪姓四等弟子怀着满腔的愤怒和冤仇,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木婉宁心中憋着一股邪火,等了许久的七情果始终不能成熟,还得去提取一个血种,做那血淋淋的事情。虽然已经干过许多次了,可仍旧觉得又恶心又脏,瞧着实在不舒心。 简直几天连饭都不怎么吃不下。 眼前这个只是个四等弟子,修为才炼魄一层,反正与那些凡人女子有何不同,用她来做血种说不定效果更好。 “哼哼。。。弄坏了我的凤凰,拿你的命来填,只怨你走路不长眼睛。。。” 钟珍将地面挖开少许,探出小半个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 虽然早料到了,但是没想到木离愁真的是公然作弊。明明口里说废了修为,根本就是糊弄人。按照道理来讲,丹田拍碎,根本一辈子都不用再修行了。 她看得清楚明白,木婉宁竟然已经完全恢复到炼魄五层的修为。红光满面的,哪里像丹田被毁的样子。 世上肯定有公平的事情,但是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公平的。不说修行者的世界里种种不合理,就算凡俗中家里,父母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定然会偏爱某个些能说会道,长得顺眼的孩子。 这点钟珍不明白就是个大傻子了。她倒没对这点动气,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要对木婉宁这种人动气,恐怕早气死多少回了。 炼魄五层又怎样,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时候已经到了,受死吧! 木婉宁正欲将那个四等弟子提起来,打算将她带回洞府之中。 如影绫早已经准备好了,钟珍平心静气,也不打算用老法子挖个大坑让木婉宁掉进来。而且时间也来不及了,再等下去,万一有人过来可就麻烦了。 况且还有那个四等弟子碍手碍脚,不能让木婉宁将那人抓住手里碍事,必须得速战速决。 她嗖的钻出地面,右手一柄长剑,腾的一下离手,迅速地朝着木婉宁后心飞去。 这把剑还是从伍艳丽手里搜来的,品质很一般,比起长鞭差得不以里计,可钟珍的鞭子给黄雅致夺走,她只能拿这个暂时充当武器。 木婉宁虽然不是个善于打斗的,但是修为却不算低,立即听到风声,来不及管那个四等弟子,发觉有人偷袭,身子猛然拔高,跳到空中半丈来高。 同时转过身来,手已经拍在珍宝袋中,迅速取出一块防御帕子,赶忙挡在身前。(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禽兽不如 木婉宁躲可了飞掷而来的长剑,却见那剑打了回旋,迅速地再次扎向她的后背。 为何总是朝着后背而来,太不要脸了,明明我的防御帕子挡在身前了,她心里恨恨念叨,匆忙间又祭出一枚法宝玉佩。玉佩宝光一闪,从后背袭来的长剑捅到玉佩的防雨罩上。 仍旧是无功而返。 此时木婉宁的注意力都在长剑上,并且人还在半空中,正往下落。 钟珍一双眼睛盯着长剑飞舞,仿佛在等木婉宁落到地上,准备再次攻击的样子,其实左手微微一动,悄声无息的,早已经隐形了的如影绫已经偷偷出手,朝着半空中的木婉宁卷了过去。 飞剑的声势看起来浩大,其实并未使出什么特别的招式,直来直去很显眼罢了,因为钟珍本意并非偷袭。此乃打草惊蛇之举,吸引木婉宁的注意力。 真正的杀手锏其实是另外那只手上的如影绫。 只匆匆打了一个照面,木婉宁还没看清楚对方是何人,人在半空中没落到地上,浑身被绕了几圈,绑了个结结束实。 此时如影绫因为没有灵力的注入,已经现出原来白色丝带的模样。 丝带的一端被钟珍握在手中,趁着对方还在错愕之中,她猛力一拖,将木婉宁拉进先前仓促挖的一个小坑之中。珍宝袋里准备好的大量石头泥土,如瀑布似的倒过去。 木婉宁手里有飞行法宝,倘若发现不敌对方,肯定会拿出来逃跑。钟珍可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绑牢固了然后埋起来,到了地底下,就是自己的地盘了。 一低头就钻到地下。拿出照明珠查探木婉宁的情景,钟珍看罢不由得哈哈笑出声来。木婉宁裹得跟个粽子似的,指甲都动不了,在泥巴里蠕动喊叫,脸上的泥巴都掩盖不住的惊恐与愤怒,脸扭曲得跟烂咸菜似的。 “你是谁?你。。。你想做什么?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姑姑会将你碎尸万段。。。”因为蒙着脸。木婉宁只看到钟珍的一双眼睛里闪着凶狠的寒光。好似要吃人一般。 她惊恐得要命,语无伦次继续说道:“你。。。还不赶快放了我,我姑姑是门派长老。。。” 死到临头还这种蠢得让人头疼的言语。钟珍一言不发,鼓足全身气力,一拳打在她的腮帮子,将木婉宁剩下的话给打了回去。 “废话真多。我要是不知道你是谁,又怎么会抓了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禽兽。连素不相识的人,看不顺眼想杀就杀了。” 那一拳的力道极其之大,木婉宁半张脸都是歪斜的,气得肺都要炸开了。“你。。。我要杀了你,还没有人敢这么打我。” 除了上次被木离愁打烂了丹田,她从小都是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种罪。 钟珍又是一拳打过去。木婉宁口里的牙齿噗的飞出几颗。这次她鼓足了灵力,主要是前面那一拳将手都给打疼了,竟然还没让木婉宁住嘴。 “我就打你又怎样了?你还真啰嗦,不过我不是来导人向善的,也不打算劝你住嘴了,反正你也改不了。” 随手抓了一把碎石泥土塞进木婉宁的嘴中,合着口中还在流淌的鲜血将她的口堵了个密不透风。这是免得她大喊大叫,万一附近有什么人过来就不好了。 拖着木婉宁,钟珍便往先前挖开的深处而去,地面上不愿还躺着个头破血流的给人送饭的四等弟子,万一那人醒了,听到动静不大好。便是没有那人,她得防着还有其他人路过。 扯下脸上的帕子,钟珍沉着脸问道:“你可认得我?” 木婉宁怎么可能不认识钟珍,她与从前几乎没什么不同,除了瘦一些罢了。丹田受损,养了几年还未恢复,木婉宁简直恨死钟珍。要不是木离愁千叮万嘱,钟珍乃是岳美善的徒弟,暂时不要去生事,她恐怕早雇人再次追杀了。 不料等她偷偷想去报仇,却得知钟珍竟然不在门派,突然消失无踪。 看木婉宁恨得想吃人的眼神,钟珍一点都不在意,突然淡淡一笑讲道:“好啦,既然咱们认识就好,免得杀错了人。我们也没什么交情,不用再叙旧了。你就算有什么遗言我一点也不想听,这次就是来杀你报仇的。你无故追杀我,又杀死竹豆,算是两条人命,用你一命抵了,便宜你啦!” 木婉宁连竹豆是谁都不知道,她杀的人多了,人人都来报仇,恐怕几十条命都不够。 钟珍取出红宝石簪子,这小法宝她用得很习惯,前端尖细,直接扎入眼尾之处,灵力透出,不用流太多血,几息功夫对方就很快死去。 刚拿起簪子,手却停住了。她突然却想起一件事情,便再也抑制不住的想在木婉宁身上试试。 心念既起,钟珍站起身来,举起脚来,对着木婉宁的头一顿狂踩,将她弄晕过去,以免看着她的眼睛瞪着不痛快。 七魄已全,神力练就,如今只吸收了许多牲口畜生,对于将大活人给吸收了,这种有违人道的事,着实无法接受。 幼时懂得习字,便是什么书都会想看看,尤其是写野史。书中所言,自古有易子而食之事,钟珍曾捧着书问阿婆。既然都是肉,吃鸡和吃人有何区分? 阿婆的答案很简单:“你是禽兽吗?连鸡都不吃小鸡,禽兽饿死都不会食下同种同类。” 钟珍很快就明白了,所谓同类相食,禽兽不如也。 可她性子偏生就是好奇,对于这么奇异的功法,想忍住不炼,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自我劝慰了一番,只吸收点兽类便是了。反正总得吃肉,权当是煮熟了吃到肚子里。 木婉宁一头的血,仍旧被如影绫捆绑着,钟珍带着些兴奋又充满惶恐,有一种第一次撬开人家库房大锁的感觉。 坏人本来就该死,我也不能白白浪费了一个炼魄五层修为的人啊!她再次劝慰自己,反正就干这么一次,试试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再也不随便吸收人就成了。 反正木婉宁和畜生有何不同,更本就是禽兽不如。 将手按在木婉宁脑门上,钟珍体内那一团由七魄交融的魄息转动得无比迅速,魄息缓缓从掌心透出,附在木婉宁的身体表面。。。(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似乎吃撑了 “呸呸呸。。。怎么这么难以吸收!” 小半个时辰之后,钟珍还未恢复过来,吸收完木婉宁,她仿佛如活活吞了几斤白腻腻的大肥肉似的,腻得要命,浑身都难受。脑袋晕胀,肚子翻腾,有一股强烈想呕吐的错觉,却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应该是一口气吃太多了,吃撑了。”她喃喃自语,说完又觉得这话歧义甚重,恶心得很,仿佛真的吃掉一个大活人似的。 那次她催化七情果,吞了二十来粒魄力丹,感觉有些相似,不过其程度恐怕连半成都不到。 钟珍心想,以后要是再吸收修行者,得分个几次慢慢来,或者干脆只吸收比自己修为弱的人。 想罢又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刚才不是说就这一次吗,还想着吃人,看你吃上瘾了。” 虽然身体极其不适,可魄息竟然强大了许多,比从前大了许多。用这个法子修行,速度简直太离奇了,只要吸收足够的灵力,不久就可以冲击炼魄五层了。 木婉宁当然该死,她最该死的地方除了曾经杀死竹豆,还有一点就是此人不但富有,而且还喜欢炫耀钱多。 钟珍乐呵呵地检验了下木婉宁的珍宝袋,乱七八糟的法宝足足有二三十件,不过大部分都是华而不实,没什么用。 最好用的莫过于那套飞剑,足足有六柄一摸一摸的,看着不但锋利,而且极其灵活。当初与王师姐对敌的时候钟珍见木婉宁用过,只是瞧她似乎也没花多少心思钻研,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使用这套法宝。 只要控制得当。站得远远的就可以杀敌,既保险威力又大。 要使用飞剑,魄息的强大必不可少,其实炼魄后期使用才比较合适,如木婉宁这种中期的,飞剑被钉耙那种重兵器磕得脱离的牵扯范畴,便不好捡回来重新使用。 如影绫都是属于辅助性的法宝。没有什么攻击力。钟珍正缺少真正能够杀人的攻击法宝,有了这套飞剑,她打定主意要好好练一练。争取武装到牙齿缝。 飞行法宝的样式实在让人非常无语,被木婉宁追杀的那次钟珍见过,乃是打造成一只凤凰模样,拖着长尾巴。闪耀着刺眼的七彩流光,色泽鲜艳华丽无比。 坐着这样招摇的飞行法宝出门。脸上写着“讨打”两个字,一看就是身价丰厚的人。不说邪修们肯定要下手抢了,连正派那些人必定都要蠢蠢欲动,背地里打主意。 虽然曾经见过一次。钟珍这会儿凑到珍宝袋中看了看,还是忍不住大摇其头,叹气连连。 王师姐的钉耙看着固然引人注目。不过色泽低调,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想据为己有的心。甚至抢去了都不敢用,生怕被别人瞧见了会笑破肚皮。 可是这架凤凰飞行法宝,简直可以说是吸引仇恨的至宝。 木婉宁肯定极其少出门派,就算出去,也有人保驾护航,说不定向来都是与她那个长老姑姑一道。不然就算有十条命也死完了。 零碎的东西十分的多,上品的珍宝袋的,容量是门派发放普通珍宝袋的十倍,钟珍也来不及细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 她仔细的听了听周遭的动静,如果附近没有人的话,还是直接走地面比较快速。等下了思过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再行驾驭凤凰飞。 不知道别人魄息强大是不是也是一样,反正钟珍觉得耳目聪敏不少,连地底爬动的那些小东西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这份新得来的技能,她简直玩得不亦乐乎,竖着耳朵聆听着四面八方的各种声响,差点就忘记自己要有正事要办。 钟珍还真听到不远处有大动静,隐隐传来不少女子哭泣之声,哀哀怨怨,好似死了老祖宗全家都在哭灵。 她满头雾水,犯错的弟子都叫关在峰顶了,怎么半山腰却似乎也有人被关着,且绝对不止一两个人。再说弟子们都是单独关押,不会一群人凑在一起,这样以免大家勾结在一起想办法私逃离开门派。 钟珍隐隐有个猜测,这处地方绝对不简单。 木婉宁先前似乎说什么要弄个血种。 琢磨了半响,钟珍心中很是不安,根本不用想太久,她已经明白前因后果。 思过峰的半山腰之处,定然是以心血培植灵果的秘密场所。必定有不少凡俗女子被关在某一处,等着被宰。 真真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情。虽然明明知道门派暗地里在做这种无耻到极点的勾当,可没当面看到,也不曾耳闻,钟珍本着明哲保身的心态,也就假装不知道。 可是那一干哭哭啼啼的女子明明就在不远处,这可让她忧愁烦恼了。救那一批一等弟子,是为了将花间阁的邪派作风给传扬出去。可这些普通凡人弄出来也没什么用,而且没有修为,下峰都不容易,更加别提带出门派之外。 从前也不是没见过强抢民女或者欺压良民的事情,如果事后还记得,恰逢其事,偶尔也会心血来潮的去打人家的闷棍,顺便将荷包给抢了拿点不义之财。 可那是保证自身不会有危险的情况之下才干的。 想起从竹豆的心脏里取出的玉颜果,被她小心的放在腿上那个珍宝袋里,一直惦记着什么时候送去给她家的老祖母和娘亲。 此时此刻,还会有许多个从心脏里取出来的各种灵果,那些女子们的祖母和母亲是不是还在等着自家的丫头归来? 钟珍左思右想,几乎将头皮给挠破,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自从陆天颜要她打听消息,钟珍便时不时与岳美善东扯西拉,零零星星的得了不少讯息。只是信息太过纷乱,也没花心思去理顺。可是在地下的三四年,除了修炼逗黄毛,便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有一颗脑袋还能想点事情。 花间阁根本就是紫霞宫的附属门派,此派唯一的目的就是培植灵果,因此大量招收贫苦人家的女娃娃。 能够修炼的那些当富家小姐养着,却不教导人如何修炼打斗。不能修炼的也多多益善地留下,好从里面寻摸些不起眼的人当血种。(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并非自杀 钟珍这番话说得一伙女子心惊肉跳,原本她们的契约满了,想要回俗世好好过日子,无端端被带走关在山洞的铁笼子里。每天一个馒头加些清水,也无人探望,怎么想都觉得肯定凶多吉少。 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隐秘,这满头珠翠一脸脂粉的少女虽然口气不太好听,可看来真真是救命恩人。 见有的人不分场合还想下跪磕头,钟珍皱着眉头赶忙摆手,“还不赶紧进到洞中,现在折腾这虚头巴脑的做什么,要磕头也等出了门派再磕个够。” 等着众人进了山洞,钟珍将手心里的冷汗在身上擦了擦,终于松了一口气。 夜色降临,孤高的思过峰更显得清冷诡异,只听见风呼呼的刮个不停,好似一个无人搭理的孩子被遗弃在旷野之中。 “天天都这么冷,炼魄七层也受不了啊!也不知道姓木的小婆娘修为能不能恢复,改天还是换个别的差事,不然老娘会活活冻死。” 姓陈的守卫弟子裹着一条厚厚的毯子,一路抱怨朝着最后面的那个监牢而去。 今天送饭的小弟子足足晚来了一个时辰,头上扎着绷带,满脸红肿,显然是被人打了。想想估计是半道上碰见木婉宁,也算是同病相怜,本来想找茬也勉强放了她一马。 只是到底饿了许久,加上送来的饭菜又很不合胃口,只有一丝肉星,心情极其不好。 见天色黑得差不多了,冷得厉害,便想着去睡觉打发无聊的时间。 思过峰上足足有三十来个地精铁所打造的牢房,但是平日里也未必有那么多人犯错。尤其是最后这一间,几乎从来没有关过人。虽然比不上自家卧房舒服,有锦被暖炉,但是却不坐在外间受冻要舒服得多。 尤其是铺上些软软的皮毛,点上一盆炭,勉强凑合一下,倒是能睡个安稳觉。 陈姓老弟子钻了进去。将门合上。连小窗口堵了一大半,留了条缝隙呼气。里面点了炭火,全部封死了。自己也会被炭火烟气给憋死。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从远处的地底钻出个人来,蹑手蹑脚静悄悄地朝着牢房这边而来。不用说此人当然是在此等候多时的钟珍。 她从余思慈的口中得知,这位陈某某可不是什么认真之人。晚上都会在牢房中睡觉。 等了许久开始还听到那间牢房有些动静,到后来便只闻鼾声。 将木栅栏法宝给取了出来。围在那间牢房之外。这木栅栏法宝能张开缩小,十分坚固,虽然个头太大,并不怎么方便使用。但是将人困住却肯定没有太大问题。 这间牢房没有现成的锁,她怕不保险,又取出长剑和一些木婉宁的法宝。别在外面原本是有锁的地方。 本来用长鞭锁住门最好,可鞭子被黄雅致所夺。想到这里钟珍就忍不住心头滴血。那可是她花光了全身积蓄才买来的法宝,还没怎么用就给人抢了。比起黄雅致在她肩膀上捅的一剑,失去长鞭的痛似乎更为强烈,简直如捅到心里似的。 也算是轻车熟路了,钟珍撬锁的本事算是越来越高明,尤其能将魄息随便外放查看锁中的构造,小半柱香的功夫就弄开了第一间牢房的大锁。 一个闪身进了门,便赶紧将铁门带上。 她并不敢使用照明珠,峰顶漆黑一片,只有少少一点幽幽的白色月光,可是照明珠所发出的光芒泛着点明黄,太过显眼,万一透入到陈姓弟子的所睡的牢房之中,将她弄醒了就糟糕了。 看不清里面关着的人,恍惚敲过去,似乎满脸污垢,浑身瘦得估摸着只有从前的一半,完全看不出是哪位师姐师妹。 被囚的女弟子觉察的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陈姓守卫弟子心里又不痛快了,前来折磨人。她断断续续的讲道:“你这人。。。实在不讲道理,成日这般拿我们这些人出气,有。。。有什么意思。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苟延残喘到如今,还要受你所辱,不如你干脆一剑杀了我,也。。。也不用受这些零碎的罪。” “嘘。。。别说话,我是来救你走的,稍安毋躁,我即刻便转回来解开你脚下的链子。”钟珍小声说道。 那女子惊喜地吸了一口气,简直如做梦一般,声音颤抖得厉害,“你。。。你。。。还会回来吧!” 钟珍没有回答,直接转身出去,顺手将牢房门外的锁给取了下来。再次回到陈姓弟子所睡觉的那间牢房前,取下原本别在门上的长剑等物,换了这把硕大的法宝锁。 姓陈的想出来除非是做梦,那把锁刚才刚才就用灵力透入试了试,坚固得补得了。既然是锁住这些犯错弟子的牢房,肯定牢不可摧。 人犯的脚下都被一根坚固的链子给锁住,竟然有炼魂期长老的魄息加固。 如果是从前,钟珍大约是一筹莫展,她连木栅栏法宝上黄雅致的魄息都抹不去,无法将那法宝收为己用,可现在炼成了神力,虽然炼魂期长老的魂魄之息强大无比,可慢慢磨了一阵,总算是给吸收了。 一连解酒了三个女弟子之后,待到她走进其中一间囚室,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就算看不大真切,也能发现这名弟子已经死了。那女子双眼直视前方,瞪得几乎鼓了出来,瞧着充满了说不出的仇恨。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前,手里握着一块盘子的碎片,看样子似乎是自杀而死。 虽然死者又脏又瘦,光线也不怎么强,只有一点点月光透进来,钟珍已经认出此人,乃是从她手里买过陆天颜画像的刘裕如。 钟珍记得桂园的一干一等弟子中,刘裕如修为是最高的,炼魄六层。 她为何要自杀? 不对!一个破盘子的碎片,如何能扎破炼魄六层弟子血肉致死。她定然是被人所杀。钟珍略微凑近看了看伤口,发现果然是先用剑给割开了,然后才用碎片将伤口扩大。 她猛然想起陈姓弟子等木婉宁离开后,曾经自言自语说过的话。拿了七情果给木婉宁,为了怕上头怪下来不好交差,打算将这弟子给杀了,诬陷被囚的弟子私自将七情果吞了,畏罪自杀。(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假男人 此事显而易见,那日在桂园一等弟子的居所,陆天颜见了竹豆的惨状,竟然一点也没有显得惊奇,而长老们也似乎没有避开他。显然所有的长老都是知情人,也包括宁国紫霞宫的陆天颜在内。 虽然岳美善说得含糊,经常发觉说漏了嘴,便马上换话题或者干脆将徒弟打发走了,可到底不小心泄露了不少机密。 花间阁根本就是宁国第一大派紫霞宫的附属,将此派开在蒙国,就是怕心血养果的邪恶行径给暴露出来,影响声誉。 民族大义什么的,平时去茶馆听说书讲了不少,钟珍虽然觉得有些人似乎迂腐了些,可不失为一条真汉子。她心想就算国难当头不去前沿打仗撒热血,可也不能拖后腿啊! 陆天颜的事,钟珍老老早就不打算办了,这觉得不是违背承诺,而是身为蒙国人,得将大义摆在前面。一只黄毛鸟与尚未拿到的五百灵晶,远远不足让她出卖国家,便是再多个十倍也要仔细考虑考虑。 顺着断断续续哭泣的声音,她藏在地底慢慢摸了过去,速度极其缓慢,生怕被人发现。 只要守卫的人修为不算太高,人数在三个人以下,钟珍自问凑合着可以拿下。设下埋伏,如影绫可以绑一个,从前捆绑她的那个木栅栏法宝,也可以绑一个。 等到哭泣声刚好在头顶的时候,钟珍便开始往上挖。不敢用挖土法宝,怕声响太大,灵力渗到十个手指头,一点点的解决头顶的山石。 好在一堆人在哭,这点声音想必没有人会觉察得到。 要是有陆天颜的吸声石就更好了。不过那种好东西不是她能想的,钟珍的念头稍微转了转,就立刻回到现实。打死她以后也不可能再拜入什么门派,乌七八糟的事情层出不穷,就算给十个吸声石也不干。 钟珍手指继续抠着石头,不料顶上竟然碰到一层金铁之物。原来这些人全部给关在一个铁笼子里了,这下可不好办了。 绕开铁笼子往旁边而去。只不过一丈远。就摸到了笼子的边缘。她竖着耳朵听了听,凭脚步声,似乎只有两个弟子在看守。不过眼睛看不见。不晓得修为。 略微又去得稍微远了点,探出头来,顶上是个挖得十分齐整的大山洞。山洞的尽头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笼子。看不出材质,但是色泽暗沉。似乎非常坚固。 可当她看到大铁笼子不远处的两个人,彻底震惊了。 本来还以为是一男一女。亲亲热热的搂在一起。结果仔细看看,竟然是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女弟子身量颇高,面上轮廓也比寻常女子要分明一些,作了男子打扮。头上顶着个男子惯常梳理的发髻,身穿一件藏青色长袍,也是男子式样。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个大男人。 只是胸前突起,没有喉结。手脚也不大,明明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钟珍曾经听花小珠说过门派会有这种事情,可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还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肯定都是背地里弄些花样,人前肯定不会显露出来。 山洞里除了被关押的那些凡人女子,就只有她们二人,闲来无事,自然会做点事。 看了一阵,钟珍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烧,耳朵红得快要掉了下来。 好在这两人已经完事,虽然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却没有继续做些更加不堪的动作。 “吴师姐,我们这样成天守在这个鬼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不晓得木长老打算拿这些普通凡人做什么。给的俸禄虽然高,也不用培植灵果,可木婉宁也实在太难伺候,隔上个把月就来一趟,稍微应付得慢了就是一巴掌。今天更不知为何,足足打了十几巴掌,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说话的是作女子打扮的炼魄五层弟子,长得颇为娇小,但是身子丰润,柔弱无骨,瞧着别有一番风情。 见那名炼魄七层作男子打扮的吴师姐没说话,只顾着自己动手动脚,摸来摸去,炼魄五层的弟子继续唠叨。 “师姐,你说木长老是不是在修炼什么邪门功法,要用凡人的性命?木婉宁被废了修为,如今又回到炼魄六层了,说不定有什么秘密。” 吴师姐被她的伴侣给唠叨烦了,不过她是知道内情的,听了这话不得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口正色讲道:“孟师妹你赶紧收声,这种话也敢胡乱说。要是给她们姑侄二人听到,师姐可没那个脸面保住你的小命。” “好姐姐,奴家在这里可真是不快活,那木婉宁不分青红白的,次次都来找茬,都被她打了好几回了。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峰下山谷里做个普通弟子。” 木婉宁来这里多次,见这姓孟的女子扭扭捏捏满含风情,长得也有几分姿色,极其看不惯,心情好的时候也就罢了,心情不好总是会赏几巴掌。 这点吴师姐心知肚明,可是独自守在这里多年,苦闷难言,有娇美的孟妹妹陪着,日子好过多了,哪里肯放她走。 “你就舍得抛下我不理,死没良心的。就算你舍得我,你可舍得木长老赏赐的丹药法宝灵晶,也就三年的功夫,从炼魄三层到如今的五层,普通弟子熬个十年八年都没有这种运气。我可是看在我们俩情分不一般,拉你来做这个活计。别的人想求都求不来,木长老可不是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可是木婉宁怎么办,迟早有一天我会死在她手里。” “我的傻妹妹,你就是没有耐心,稍微忍忍就过去了。你放心好了,我听说木长老有意近期将她许配给一个大修行世家的子弟。毕竟木婉宁犯了被废除修为的大错,再回去山谷中与其他弟子一起,恐怕难以服众。她不可能住在思过峰一辈子,迟早会走的。” 那位孟师妹听了吴师姐的话,算是冷静了不少,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又小声问道:“姐姐,你可知道木长老为何关着这些门派从前的丫鬟。我瞧隔上三五个月就关一批新的,旧的那些,是不是都给。。。” “住嘴,别瞎说,此事重大,以后再听你提起,我先打你几个巴掌。” “你打我啊。。。你敢打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孟师妹撅着嘴假意生气,背过身子不理会男子打扮的吴师姐,还发出假惺惺的呜呜哭泣之声。(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智取 非常感谢书友160126203959002的打赏,盗版转正版的读者哦,很开心啊! **** 见伴侣不高兴,吴师姐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赶忙安慰,“哎哟。。。我怎么舍得打你。打了你,再去哪里找个这么娇俏疼人的好妹妹。” 两人打打闹闹的又开始亲热起来。 钟珍已经无法再看下去,简直觉得眼睛都是疼的。 一个门派里全是女子还真不妥啊,有黄雅致那种怨妇,有众多见了男人走不动路的花痴,还有这种男女不分两个女人凑一对儿的。 也不知道是否有全是男子的门派,他们是不是也会这么古怪。说不定也有大男人梳妆打扮,调脂弄粉,弄成个女子模样,和另外一人折腾些稀奇的事情出来。 虽然看不下去,但是也听了许久,此地真的是关押着那些打算培植灵果的女子。不过木婉宁已经死了,想必那位孟师妹知晓了肯定拍手放鞭炮庆贺。 有炼魄七层的弟子守着,倒是不大方便。 仔细想了想,钟珍心里倒是有个决断,先将这些女子给弄出来,然后再回去峰顶。 她回到外面,换了件从前花小珠嫌小送的法衣,觉得完全不够气派,又从木婉宁的珍宝袋中掏出件色泽鲜艳的精美霞披搭在身上,马上就显得有暴发户的气势了。 法宝首饰等齐全得很,钟珍将头发打散,重新梳理了一番,将那些首饰挂了大半个头。 按照她逛门派法宝店铺的经验,头上恐怕顶着两三千灵晶了。这些灵晶拿出来。便是当石头砸到人身上,也会将人砸个半死。 木婉宁果真是个爱打扮的,上好的镜子和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将脸抹得白白的,又擦上不少胭脂,钟珍看了看镜子里的人,满意得笑不可抑。 不管那两人从前是否认得她。现在这副模样。便是阿婆都未认得。其浓妆艳抹的程度,也就比王三丫师姐从前的打扮略微强了半分罢了。 山洞门口有个大锁,从外间锁上的。显然是怕那个吴师姐和孟师妹自行跑了,钟珍将锁撬开,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她脚步声颇为响亮,两个看守的女弟子立即听到。这两年里。除了木长老,黄长老还有木婉宁会前来。便没有其他人。无论是哪个人前来,她们慌里慌张将衣服整好,起身相迎。 见到华丽得刺眼的钟珍,两人齐齐震惊了。吴师姐到底城府深。略微愣了愣就恢复了正常,孟师妹惊异莫名,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看什么看。还不将门打开,里面的人我全部都带走!”钟珍学着木婉宁嚣张的模样。鼻孔翘得老高,牙缝里挤出来的都是冷然高傲之气。 吴师姐迟疑了片刻,“敢问这位师妹可有木长老的手谕?” “凭我亲自前来,还需要什么手谕?木家表姐可生气得很,你们两个阴不阴阳不阳的,懒得前来,叫我来将人全部都带走。” 听口气似乎是木婉宁派遣而来的,似乎还是她的表妹。 “师妹可是木家新来的表亲?” “你是那个姓吴的对不对,问这么多你不嫌烦得慌,木婉宁正是我表姐。她如今要嫁人了,表姨说以后这些事情由我来帮手。还不快些,小心我大耳刮子煽你。”钟珍作势将手举起来,一副要煽人巴掌的模样。 她一个炼魄四层的弟子,冲着人家炼魄七层的师姐还这么嚣张,与木婉宁简直同出一辙。 孟师妹打个寒战,虽然还没煽到脸上,想起往日被木婉宁狂煽巴掌,已经感觉到一阵阵的疼痛。她赶紧用手肘子捅了捅旁边的吴师姐,示意她赶紧开门。 吴师姐见钟珍头上戴的首饰法宝有几样很眼熟,似乎从前在木婉宁的头上见过。再说她连自己姓什么都晓得,思过峰下面有人守卫,根本没有人能随便上来,便不再怀疑。 她进门派已经多年,自从接了守门的差事,便极少下思过峰。被锁在山洞里面,饭食都是有其他弟子送进来,至少有二十年没出去过了。新弟子里面根本没有人知道她的姓名。 再则这个木家的“表妹”瞧着最多十二三岁,都炼魄四层了,显然是个家世显赫的,不然修为不可能提升得如此之快。 吴师姐从珍宝袋中取出一把钥匙,虽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还是慢慢地打算去开门。 “怎么这么慢吞吞的,你今天没吃饭不成。” 钟珍骂了吴师姐一句,转身冲着旁边站着的孟师妹就是一耳光煽过去,“还有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帮忙开门。“ 十几名悲戚憔悴还散发着酸臭味的女子,被吴孟二人从铁笼子里如赶猪猡似的赶出来。 钟珍皱着眉头,一副嫌弃的模样,略微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很嚣张的说道:“下次来你们还这般怠慢,小心我叫表姑姑打杀了你等。” 吴师姐和孟师妹谄媚的笑,点头如鸡啄米似的。 戏也演得差不多了,钟珍不敢再耽搁下去,挥了挥对一干女子,“全部跟我走。” 这些女子们已经被关了十几天了,每天吃喝拉撒都在铁笼子中,不管眼下要去哪里,总比被继续关着好。 一个个彼此搀扶,哭泣的那些也止住了眼泪,跌跌撞撞的往山洞外而去。 照原样将山洞外的大铁门给锁上,钟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在没有什么准备的情况下,她一点都不想面对两个比自己修为高的弟子,尤其是哪位吴师姐,炼魄七层,瞧着心性也沉稳,肯定不容易对付。 走了一段路之后,到了一片杂草茂密之处,横七竖八的有不少大石,钟珍挖开的洞口就在此处。 “我也不瞒你们,你们被关到那间山洞,隔不久就会被门派当成培植灵果的肥料,想活命的都赶紧进这个洞里。朝前走,看到一条朝下的通道,就在那里等着。还有一批人我得去搭救,到时候便送你们出门派。不许说话不许哭,走路安静些,被人发现了就是死路一条。” 她从木婉宁的珍宝袋中摸出一个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随手塞到打头一个看着比较没那么惊慌失措的女子,“这个拿去照明,记住了,不许发出什么动静。”(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美梦变噩梦 今天头昏了,97章在95和96前面。定时发布将下午弄成了凌晨。我的身体一直略有些状况,有时候很难集中精神,检查两三遍的文还会出现错字,看着我更新这么勤劳的份上,各种不便,还请大家见谅。 **** 钟珍记得桂园的一干一等弟子中,以刘裕如修为是最高的,炼魄六层。 她为何要自杀? 不对!一个破盘子的碎片,如何能扎破炼魄六层弟子血肉致死,她定然是被人所杀。钟珍略微凑近看了看伤口,发现果然是先用剑给割开了,然后才用碎片将伤口扩大。 她猛然想起陈姓弟子等木婉宁离开后,曾经自言自语说过的话。拿了七情果给木婉宁,为了怕上头怪下来不好交差,打算将这弟子给杀了,诬陷被囚的弟子私自将七情果吞了,畏罪自杀。 手法如此低劣粗糙,连掩人耳目都做得这么敷衍,这姓陈的都不知怎么混到炼魄七层修为的。 刘裕如修为比大家高,七情果成熟得比别人要早,却因此遭此横祸。 即使并非是个热血之人,钟珍也忍不住气血上涌,无法按捺下去。 本来没想过要杀了陈姓弟子,毕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算她是木婉宁的狗腿子,没事胡乱杀人也不大好。况且修为摆在那里,自己足足差了她三阶,要弄死她肯定要花费许多功夫。 此时却是两样,非弄死她不可,做人可不能太畏首畏尾了。 钟珍轻手轻脚的来到最后面那件囚室,凑到小窗子前往里面看了看,就着微弱的月光。还有室内微红的炭火,陈姓弟子睡得很是香甜,脸上竟然还带着点笑容,不知道这做什么好梦。 无故杀了人,亏她还睡得这么轻松高兴! 她原本打算将小窗子的缝隙给填上,让此人闷死在里面。可想了想对方灵力厚实,不知道要闷上多久才会死。搞不好中途醒来。岂不全功尽弃。 门锁得这么牢固,钟珍也不怕她能立刻闯出来,于是召出如影绫。直接从窗口塞进去,散在将陈姓弟子身边,并没有接触到她的身体,只是略略给圈住了。 这是以防她突然醒来。能快速的将此人绑住,如果现在就直接绑上。这人修为摆在那里,有可能将如影绫给挣脱了。 她不能像对付木婉宁那样倒一个小山包那么多的泥土在陈姓弟子的身上,强行将此人给压住。窗子那么小,一点一点的丢泥巴进去。足足要倒半个时辰在能填满这件囚笼。再说那动静也太大,这种蠢事,钟珍就算今年才五岁也不可能干。 使用神力需要不少时间。被抽出的魄息越来越多,几乎占去了钟珍魄息的一大半。等积累足够了。她才一次性的附在陈姓弟子的身上。 陈姓弟子正梦到得了被掌门看重,得了一大笔灵晶,驾驭着闪闪发光的飞行法宝在门派弟子面前炫耀,大家都露出羡慕之极的眼神,那感觉美极了。 突然她仿佛被什么卡住了脖子,浑身发虚,飞行法宝失控,眼看就要跌到地上摔死。 “啊。。。”尖叫一声陈姓弟子便醒了过来,惊魂未定猛然觉得全身发冷,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竟然有一股魄息,听动静外间还站着个人。 她正打算一个挺身,拍剑冲出去,不料全身一紧,就被一件丝带状的法宝给绑得结结实实。 “你是谁?这里是思过峰,谁敢如此大胆?”她一边喊一边拼命挣扎,手里的剑试图将捆绑自己的带子割开,可低头看看,却瞧不见被什么东西给绑住。 思过峰下守卫森严,除非来的是炼魂期的长老。。。想到这里她全身冷汗直流。心中惊恐莫名,来不及思考,完全没想到困住自己的法宝已经开始松动,控制法宝的人修为并不十分强大,只觉得有炼魂期的人来要自己的性命,甚至连挣扎都忘了。 等陈姓弟子反应过来,却已经太迟了,不知为何她的身子越来越没有力气,渐渐手脚不能动弹失去知觉。 炼魄七层与木婉宁的炼魄五层不同,吸收了那么多的血肉,那人还能挣扎说话。 以免夜长梦多,钟珍索性将身体里几乎全部的魄息都放了出去,加快吸收的速度。终于陈姓弟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身子也渐渐变得若有若无,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身衣裳和绑在腰带上的腰牌钥匙和珍宝袋。 忍着极力想呕吐的感觉,钟珍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地将门打开,取了钥匙。剩下的那些囚室,有这把钥匙算是方便不少。 一个一等弟子带着一个凡俗女子,数目差不了太多,弟子的人数略微比凡人要多上三人。 从思过峰里面被钟珍挖出来的通道,顺顺当当的下来,虽然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到底是修行者,比凡人还是强多了。 通道几乎是笔直往下,没有点力气撑着内壁,直直往下溜,不说皮肉都给磨烂了,说不定还得摔死。 钟珍在这条道中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手法熟练得很,可其他人还是头一遭,速度缓慢无比。 到了峰下,还有几十多里的地道通往门派外面,不过此时大家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主要是钟珍备了许多吃食,门派的牲口畜生除了被吸收了,自然还留了一些自己吃,想着这些人肯定不知道给饿成什么样,提早就烤了一堆。 弟子们一边狂吃肉一边背着凡人女子在通道中疾行,心知情势危急,半点都不敢耽搁。被关了几年,再无当初的侥幸心理,以为门派会放过她们。 如今留下了一条命,还多亏都是修习五行之力的人,能够培植七情果。 因为困在笼子中不能修炼,魄息又给源源不断地被七情果抽取,大部分人的修为已经降了至少一层到两层,又加上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速度着实不算快。 钟珍都觉得这条通道永远都走不到头,足足好几个时辰,天都快亮了,才到了牲畜养殖场外面十几里外。 掏出凤凰飞行法宝,钟珍首先跳到凤凰的头顶,转头对众人说道:“都爬上来,抓紧些,等下要飞到空中,掉下来我可不管。” 凤凰中间有一块凹陷下去的地方,摆着软软的坐垫还有舒适的靠背,地方也算不小了,可是也挡不住人实在太多,加起来足足四十几个人。 还好大家都饿得瘦骨嶙峋,总算是挤下了。 不过姿态实在不雅,人叠着人,胳膊摞着大腿,塞得满满当当,也不管是凡人还是修行者,反正很彼此都臭烘烘谁都不嫌弃谁,彼此抱得紧紧地,生怕等下飞到天空跌落下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出了狼窝进虎口 飞行法宝上填充的灵晶还有剩余,钟珍看了看,竟然启动这玩意一次要填充三十个灵晶,还真是昂贵。幸好里面还有剩余,她没驾驭过飞行法宝心里发虚,怕半道突然会掉下来,又填充了几枚。 本来还以为飞上去风会很大,保不定会有个把女子掉下去摔死,想不到这件法宝比王师姐还有马云的要高档得多,启动之后竟然自带一个灵力罩,根本不用担心。 如果要节省所填充的灵晶,灵力罩可解除,不过眼下钟珍不准备那么抠门。真被风吹落下去几个女子,实在于心不忍。 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肯定宁可多裹两床被窝铺盖硬扛,就算冷死也不要花这冤枉钱。 五百里外的坊市,花了四个时辰就到了,比起王师姐的飞行法宝,足足快了一倍。不过钟珍也是特地将速度提到极限,看着灵晶慢慢变灰,心都是疼的。 提前个二十里路就将飞行法宝收了,这东西实在太打眼,是个人都想冲过来捞一票,便是从不打劫的人,瞧着都想打黑棍。 飞行法宝上头太吵不好说话,现在落到地上,钟珍稍微理了理头绪,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道:“凡人女子听好了,花间阁素来有用活人心头热血培植灵果的习俗,你们这些凡俗女子都是血引子。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人一枚灵晶,前方二十里外有个坊市,可换些银饼铜元,该回家乡的回家乡,总之做什么都好,大家分头散去。各自过活。” 钟珍说罢,忍着肉痛,取出灵晶分发给大家,边发灵晶边又说道:“这事还没完,你们逃了,还有下一批,也不知道多少女子曾经死在这上头。假若你们有心。回去之后。悄悄将这事给散布出去,以后花间阁再去各处招收弟子,便没有人上当了。” “接下来是诸位花间阁的弟子们。大家被关了几年,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为何事。如果有人还想着回去告密的我不阻拦,只管去自寻死路。倘若还有半点热血,为那些大批即将要被邪法祸害性命的女子着想。也为着保住你们自己的性命,各自易容改装。寻天剑门或者华阳派等大门派,将此事禀明,从此花间阁烟消云散,大家也不用培植什么灵果。可以好好修炼,而且再也不用担忧会被花间阁终身追杀。” 修行的弟子们各自从钟珍手里拿了三枚灵晶,比凡人多一些。 这些灵晶都是从木婉宁的珍宝袋里搜出来的。虽然里面乱七八糟的鸡肋法宝不少,可现成的灵晶却不算丰厚。只有差不多两千。 钟珍心想自己甘冒奇险,将这些人搭救了,又赔上许多灵晶,真是一亏再亏,亏到祖母家了。 她话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没说。 “对了,花间阁根本就不是我蒙国的门派,其实是宁国奸细,乃是紫霞宫设立的。为的就是残害我蒙国子民,培植出来的灵果全部上供给了紫霞宫。花间阁在我蒙国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年了,想想有多少无辜的女子因此而忘。拿我们国家女子的性命去填他们宁国人的嘴,简直无耻到极点。我甘冒如此大的风险,拼着性命不要,搭救你等,也是无法忍受此门派的邪恶卑劣。” 钟珍长篇大论的说完,也不管这些人满面惊诧的神色,也不管到底她们听明白没有,便打算赶紧走人。干了这么大一件事,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心虚,生怕立刻就被门派长老追了过来。 种子埋下,是否能够发芽让花间阁倒大霉,这还等看这些弟子是不是有心复仇。 那些凡人女子倒是不能过于指望,不过能在民间将此事传扬出去,说不定事情闹大,连蒙国官府也会插手也未必不可能。 大家劫后余生,又听了这么多秘闻,傻傻地愣着,还在回想钟珍先前说的话,等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磕头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却发现一直蒙着脸的恩人已经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没有人领头,这些女子没都有些六神无主。都是些自小都被收入门派的,全部连山谷都不曾踏出过山谷半步。凡人都是做杂工丫鬟,半点自由都没有,一等弟子虽然地位高,可门派交流从来不让出去。 也不管是凡人还是修行者都互相看了看彼此,不知所措。 其中一个叫做常含香的四等弟子,曾经因为培植品质好的七情果得了奖赏,拼着不要奖励的灵晶,在两位炼魄十层的二等老弟子的陪同监视下,总算曾经回过家探望亲人。 她在这群人中修为最高,于是首先打算开口,“不如我们。。。 只说了几个字,天上便狂风大作,降下一个破破烂烂的飞船,轰隆隆的声响将常含香即将要说的话给全部堵住。 大家惊恐地抬头看了看,几乎吓得瘫倒在地,难道花间阁这么快就追来了? 飞船并未彻底降落,上面直接跳下七八名大汉,其中还有两个炼魄后期的修行者,将一群姑娘们围住,脸上都露出一看就是不坏好意的表情。 这些弟子们都奔波了许久,虽然早先还没下思过峰,就按钟珍的吩咐,将没催熟的七情果都给吃了,可那只是增加魄息,身上灵力不够,仍旧是累得一塌糊涂。 这些大汉一看都是炼魄中期和后期的修行者,只有两人是炼魄初期,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几个稍微机灵一点的一等弟子赶紧撒腿就跑,希望这些大汉们人手不够,没办法将所有的人同时拦住。 打头的是一个三角眼吊梢眉,穿着宽袍长衫的男子,他提手抓住其中逃命的一个弟子,顺便大喝一声,“兄弟们还等什么,凡人先不管,将这些修行的娘们都给抓了。” 女子们尖叫着四处逃散,可她们修为本来就弱,况且还没来及修炼恢复灵力,那里走得了。大汉们如老鹰抓小鸡一般,一边抓人一边狂笑,竟然一个都没走脱,全部都丢进了飞船。(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吐血三升 衷心感谢蜻蜓自在飞花轻似梦还有天堂鸟的打赏哦! **** 这帮人先前就看到一架凤凰飞行法宝,从自家的飞船上空高调无比地呼啸而过。长长地七彩尾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比动心。 只是飞船速度实在不堪,完全追不上。 凤凰飞行法宝虽然飞得很高,而且快速的超过他们这架飞船,不过因为灵力罩是透明的,因此里面人挤人的样子都给大家模模糊糊的瞧见。 大伙儿倒是好好笑了一阵,不知道是哪个门派人多没有飞船,竟然用这么小的飞行法宝载人,还及不是自己这伙人好歹有一架飞船。 不想刚飞没多久,便看见地面上站着四十多个衣衫褴褛,十分狼狈不堪的女子。此地又没有饥荒,而且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么多女子聚在一起实在莫名其妙。 一帮人好奇心大起,便直接将飞船降了一些打算看个究竟,如果有利可图,倒是不妨赚一笔。眼见有差不多一半的都是修行者,而且全部修为低下,看着似乎灵力全无。 他们简直喜出望外,一个个全部跳下来抓人。 所有被关了好几年的一等弟子,刚刚脱困,连外面新鲜的气息都没闻上几口,全部就叫这帮人给抓到飞船上。 那些凡人更惨,怕消息走漏,只挑拣了不到十名看着年轻漂亮的在身边服侍,其他人全部都杀了,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大坑给埋了。 “欧阳大哥,这附近几百里外就是女子门派花间阁。我瞧这些姑娘是不是私逃出来的啊?不如我们去打听打听,真是这样,倒是可以领些奖赏。我们一路要赶着去南方湘城,实在不方便带这么多累赘。” 那位带头的“欧阳大哥”举手一巴掌拍在说话之人的后脑,“萧成你脑子又犯傻了,这些女子个个瞧着都像是处子,管她们是哪个门派的。直接带去湘城卖了。得的灵晶肯定多得多。那些什么名门正派做事最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说不定还要冤屈我们故意私偷他们的弟子,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得还得付些赔偿。” 名为萧成的黑脸大汉恍然大悟,“欧阳大哥果然厉害,这都想得到,小的由衷佩服。。。” 飞船空间不大。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众一等弟子们都听在耳中。 刚出狼窝,又进虎口。她们不知道该放声大哭还是庆幸这些人没打算将她们拉到花间阁讨赏,而是要带去湘城给卖了。 真要回到门派,肯定死路一条,被卖了至少还能活着。 凤凰飞行法宝扎眼得很。钟珍想着坊市附近出没的修行者又多,正派邪派都有,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拦截。特地提前降落了。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敢太招摇。 她也是从来没做过这种大事。而且是救人的大好事。事成之后,一心想着自己逃命,哪里管人家会怎样。还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赶紧分头跑,免得一群人在一起惹眼。 万万没想到,计划了许久,将许多细微末节几乎都想到了。比如说杀木婉宁,抢飞行法宝方便逃命,都在计划之内。 甚至连门派的法宝店铺都忍着没动手,利弊权衡之后,不停的鼓励着自己是做大事的人,暂时得为了民族大义而需要牺牲一下小我。 这一点都不是她的性格,一点小便宜都没捡,连眼馋了很久的紫泪竹都没去挖几根,一心一意将一整座高得看不到顶的山峰,活活挖了条通道出来。 想想就觉得十分得意。 人救了出来,还派发了一些灵晶,这简直就是割肉放血的举动,她都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的崇高而喝彩了。其实钟珍如今也算是见过了一些灵晶,还是换了往日在暗墓门的那时节,半个灵晶都不会给。 可惜做了这么多,救人没救到底,顾头没顾尾,没多叮嘱两句,要她们赶紧分头逃跑。 一大群女子站在大道不远处,只要是个过路的都会多看两眼。 那些女子又不是像她这般主意大得很,都是些没有什么经历见识的,根本不懂得马上四散了逃命,竟然还聚集在一起打算商量后续事宜。 如果钟珍知晓她花了一年功夫办的大事,就这么功败垂成,到头来竟然白忙一场,肯定要吐血三升。。。 兴高采烈的跑到坊市,钟珍此行的目的地,是马洛师兄做事的那间“真材实料宝器阁”。 没有飞行法宝,真是寸步难行。有了凤凰飞行法宝,又担心恐怕一寸都走不了。杀木婉宁之前钟珍都想好了,夺取她的飞行法宝之后就去坊市,找陈铁锤前辈将这法宝给重新炼制一番,弄得低调些,最好搞得乌漆麻黑。 她记得炼制鞭子的时候,陈前辈就说过了,法宝可以重新炼制的。 到了店铺门口,门却是关着的,上书“东主搬迁,三日后店铺关张,有诚意购买法宝者,请大力拍门”。 字迹龙飞凤舞,潦草不堪,亏得钟珍看习惯了阿婆的那手书法,读起来不算费力。 钟珍举起拳头,将门捶得震天响。 “轻点轻点,耳朵都给你震聋了。”门后的马洛一路大呼小叫地跑过来,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小姑娘,店铺要关张了,正在清点库房,你要是诚心买法宝,我便让你进来,不然也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 钟珍也不搭理他,直接挤入门内。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如此不懂事。。。”马洛见她满脸脂粉,瞧着就想起王三丫从前的那副恐怖之极的模样,寒颤一个接一个,停都停不住。 “马洛师兄,是我,钟珍。先关上门,有笔大生意上门,陈前辈在否?” 钟珍怕脸上一直蒙着帕子太遭人瞩目,与一干弟子们分别后,半道上干脆又将脸上涂脂抹粉,弄出个大花脸来,这样谁也看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长相。 马洛大吃一惊,脸上的肥肉抖了几抖,“钟师妹是你啊!怎么弄成这副怪样子。听说你失踪了许久,我还想着怎么回事呢,你王师姐去寻你了,都走了两年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刻骨铭心 这次轮到钟珍大吃一惊,她虽然在地底偷牲口的时候,就听说王师姐偷偷跑出门派,却不晓得竟然是为了寻自己。 这傻大姐心地也太实在了,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想想又觉得十分感动,不管人家是不是傻头傻脑,这份情谊实在难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想。 “这个。。。王师姐她去哪里找我?” 马洛摊了摊手,“不晓得,她说便是找不到,也不回门派了。王姑娘同我说,在花间阁人人都看不起她,只有钟师妹你当她是个人。你不在了,她留下来也没意思。” 其实马洛倒没完全说实话,王三丫离开门派,还是他这三寸不烂之舌给鼓动的。当初这傻大姐被钟珍一顿整顿,去了那些浓妆艳抹如小孩过年似的打扮,马洛竟然没认出来。 他瞧这位王姑娘丰润清秀,似乎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便起了点心思。料想不到两人说了一阵话,吃了变异兔子的肉,马洛还是没想起此人到底是谁,于是便说想要看看她在店里到底定制了什么法宝。 那个钉耙法宝取了出来,马洛顿时脸都绿了。 原来竟然是她。。。 这钉耙简直让他刻骨铭心,不管是钉耙的主人曾经那种看了就吃不下饭的脂粉脸,还是这样奇特的法宝,实在让人难以忘怀。 实在是钉耙这种物件,拿来做法宝,太丢脸了。按说陈铁锤打造的法宝本来就十分朴素带些乡土气息,可见了王三丫画的钉耙图样,也惊异了许久。 变异兔子肉吃得满心不是滋味,看着她就想起从前她那副惊世骇俗的打扮。真是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马洛向来都是个满口跑马的,惯会说些逗趣的话,王三丫以前从未有人搭理过,她这一顿饭笑的时间,比过去几个月都多。吃完了兔子,王三丫就舍不得回去了,跟在后头死缠着马洛。总之有空就往店铺跑。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十天半个月,这还不让人发疯。 这闺女一头热血,贴在马洛的那张冷屁股上。自己还完全不知道。马洛也是个最不愿意得罪人的货,慢慢敷衍着,暗地里寻机会想将她给打发了。 恰好她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许久没有见到钟珍。似乎从吃兔子那天就不见了。原本她以为钟珍一心在地底修炼,可这么久不出现。实在太蹊跷。 顺着钟珍进出的地道找到地底洞府,将石头门给打烂了,发觉洞府内灰尘满布,蜘蛛网都挂了十几二十张了。钟师妹恐怕有段日子没回来了。 还怕钟珍是搬家回到山谷里,她急匆匆又四处打听,还是遍寻不果。 这下王三丫着急得不行。找马洛讨个主意。 不怀好意的马洛,糊弄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实在人简直轻而易举。大义凛然的说了些鼓吹的话,说得她惭愧不已,便收拾了包裹行李,满世界去寻钟珍了。 钟珍听马洛删减版本的故事,也不怎么为王师姐担心,就她那样子,喜好穿凡俗衣衫,戴普通金银首饰,哪个修行者都不会打她的主意。那些凡人山匪,她一个指头就可以收拾一片。 说完王师姐的事情,钟珍马上就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马师兄,我这里有一样飞行法宝,当时买的时候觉得好看,可是现在想起来太华丽了,想找陈前辈给重新炼制一番。” “这个。。。店铺要搬了,前辈他已经不接订单,只卖现成做好的法宝。不如你干脆再买个飞行法宝,我这里有好几种十分快速又好用的,样子也不会太起眼,还节省灵晶。。。” 听马洛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开始推销,钟珍扶额冒冷汗,这人真是死性不改,能多捞点好处就多捞一些。重新炼制肯定不如卖出一个飞行法宝抽成多,说不定都没有抽成。 “打住打住。。。马师兄我们俩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就别来这一套了。来点实在的,师妹我如今赶着要走,看在我们同门一场,您就节省点口水,将陈前辈请出来。” 马洛听这口气,心里疑惑起来,消失这么久,突然出现,手里竟然多了一样飞行法宝。这是从哪里发的财? 飞行法宝简直是天价,最次的二手货也要五六千灵晶,非炼魂期的炼宝师不能打造,而且材料昂贵,还经常会炼废。便是陈铁锤,也不能百分之百打包票,能够每次成功。 见糊弄不了钟珍,马洛无奈打算去后面叫陈铁锤,刚揭开帘子,便见陈铁锤正好往外间走。 “听有人要重新炼制飞行法宝?” 您这耳朵怎么这么灵光,马洛心中嘀咕一声。老陈这人就是个炼宝狂,只要有什么有趣的法宝给他折腾,便是几天几夜不睡觉都使得。 “是的,前辈。还在前面等着呢!这不知道您好这一口,特地来通知一下。”马洛笑眯眯的回答,绝口不提先前本来打算另外卖一个飞行法宝给钟珍。 “咦,小姑娘你怎么几年都没长大?”陈铁锤稍微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钟珍。 这下马洛可真的惊奇了,满脸脂粉的,眉毛画得跟条黑漆漆的蜈蚣似的,谁看得出到底原本长什么样子,前辈怎么一眼认得是钟珍。 “前辈,你就看出她是我家钟师妹?先前我就没认出来,脸上都画成怪样子了。” 陈铁锤看了看马洛,“看人不能只看脸,看法宝也不能只看表面。手臂,腿的长度,还有肩膀骨骼的宽度,这些都不会变。你钟师妹与几年前一模一样,我怎会认错。” 马洛点点头,不过此时他也会意过来,钟珍仍旧是好几年前的高度,还瘦了些,显得更加小了。 “是啊,钟师妹,你怎么总长不大啊?” 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事关杏花老祖的宝藏,钟珍却没办法细细同两人解释,再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黄雅致给绑成这样。 她叹气道:“唉,别提了,修炼出了岔子,恐怕以后都长不高了。” 陈铁锤点点头,不再问下去。这年头修炼方式五花八门,谁知道是不是学了什么奇怪的法诀,或者吃了不该吃的丹药。他见多识广,从前还见过比钟珍更离奇的,本来又高又瘦,变得又矮又胖。 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骨骼大变样,便是他也认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为了掩人耳目 钟珍就算突然变成个长胡子的男人陈铁锤也不关心,他一心只惦记着炼制法宝,“什么飞行法宝,给我看看,想重新炼制成什么样子?话说回来,飞行法宝炼制不容易,我可不敢打包票会成功,到时候出了岔子,这损失本店概不负责。” 没料到还有这么一说,钟珍惊异地发愣。这该如何是好! 她思量了许久,咬咬牙,那个死凤凰怎么也没办法用。这件灿烂无比的飞行法宝,见到的人肯定无不侧目,木离愁凭法宝就知道木婉宁是被她给宰了,定然会追杀到天涯海角。 “陈前辈,我信得过您,放心重炼吧,便是弄坏了也无所谓。”她内心滴血的说得大方无比,不停安慰自己说反正是抢来的,没了就没了。 随着陈铁锤进了内堂,穿过几道住人过日子的房屋,便到了后面炼制法宝的地方。钟珍将凤凰法宝从珍宝袋中取了出来,摆着地面上。便是没有启动,比实际的体型要小一大半,还是不小,足足占去了炼宝室的半间。 陈铁锤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华丽的东西,愕然了一瞬,便开始细细打量,输入灵力感觉了一番,啧啧称奇,“这东西是谁给打造的,真是华而不实,多添了好些无用的东西,又少放了不该少的材料,要我说干脆直接扔了,还重新炼制个什么。” 钟珍被唬得一愣,强笑了一声,“前辈说笑了。。。” 陈铁锤当然是说笑话,他本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见了这架凤凰也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重新炼制此宝的费用。。。嗯。。。”陈铁锤突然想起。竟然没有将马洛叫进来,他如今习惯有这个伙计定价,自己实在不懂得算账,“这个费用。。。还得看炼制中添加了何种材料,不会太贵。先前我们已经讲好了,炼废了不收你重炼费用,但是也概不赔偿。” 听说重新炼制不会太贵。钟珍心里一松。笑嘻嘻点头大声说道:“好的前辈,就这么办!” 见她还站在当场,陈铁锤示意她可以离开了。“你去外间等着,估摸着要三五个时辰。” 还是这般独断独行,钟珍心想,你都没告诉我重新炼制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别还是个七彩流光亮瞎人眼睛的玩意。 “前辈。。。这个。重新炼制后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还是这个样子,只是将材料融合得好一些,将一些不需要的地方给剔除掉,还会稍微添些材料进去。小姑娘耐心点。等下你就看到了。” 一听这话钟珍急了,她又不打算弄个质量上乘的飞行法宝,只想搞得没那么显眼。看样子陈前辈是打算将此宝弄得更加好用而已。并不打算改外形。 “能不能别弄得这么华丽,那个长长的尾巴给去了。最好是黑色或者灰色,法宝的个头能小几倍最好。” 陈铁锤正在思索如何重新炼制凤凰,因此略微有点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早想好了,修行之人需得谨慎为要,法宝炼制成这个样子,估摸着就是为了赚那些富有的修行世家子弟的灵晶。你从哪里弄来的我不管,瞧你也不是世家出身,不就是因为这东西太华丽,跑来重新炼制此宝,为了掩人耳目吗?” 毕竟还是个打劫生手,钟珍给他说了个大红脸,想不到这位陈前辈看着似乎不通世故,心思却是无比通透。到底是炼魂期的前辈,活了那么久,什么没见过。 她不敢继续编瞎话骗人,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便讲道:“前辈我去外间等候了。。。” 陈铁锤皱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模样,早已经专心投入手里的活计之中,根本没注意钟珍,也没听她说什么。头也不回挥手要她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钟珍不以为意,反而心安。陈前辈这模样与她专心画画时差不多,显然是个喜欢炼宝的,飞行法宝应该不会炼废吧! 马洛并未尾随进来,他正忙得焦头烂额,店铺要迁移,所有的材料都要清点记账,一一收拾好,放置在不同的箱笼里,按照种类归置到珍宝袋中。 他来这家店铺前,材料都是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整理好,可过三五个月,又叫陈铁锤给弄得乱七八糟。 这次搬家,还得将从前那些完全不晓得分类的材料给整出来,简直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让他足足瘦了五斤。 钟珍路过库房的门口,马洛听到脚步声,将脑袋探出来,“你这几年发了大财了,竟然买得起飞行法宝了。到底是怎么发的财,也叫师兄听听,到时候我也凑个分子一起做买卖,大家好歹曾经是同门,我的人品也不用多说了,难道你还信不过。” 要是信得过你的人品才是怪事了,钟珍暗自嘀咕了一声,说好的骷髅人呢? 想到那件骷髅法宝,她忍不住又眼热了。自己炼制的几个骷髅人,简直拿不出手,被黄雅致关在山洞之中,四个骷髅人都推不动堵门的石头,还得自己躺在地上用脚去帮忙推。 马洛的骷髅人可就不一样了,她还未修行之前就见过摸过,填充了灵晶,灵活得跟兔子似的,跑得飞快,还能拿起武器砍人。 “马师兄,你的人品。。。哼哼,从前答应送我的骨人呢?到现在都不见影子。” 马洛早忘记这回事了,诧异地问道:“什么骨人,我答应送你什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傻,钟珍将从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你说过的,只要我跟你去暗墓门当弟子,你便将那骨人送给我。” 马洛摸了摸脑袋,仿佛是有那么一回事,“你如今都不是暗墓门的弟子了,当初说好的当然就不能兑现了。” 钟珍默然,马师兄这个理由真的很牵强。可是就算她如何巧舌如簧,这位马师兄总是有应对的法子,比起脸皮厚,真的是大大的不如。 想起那具骨骼上乘的骷髅,钟珍再也抑制不住想拥有的念头。她当初只是略略摸了几把,马洛便一副怕她弄坏了样子,赶紧收了回去。 凭着记忆,她画下骷髅人生前的大致模样,还卖了不少钱,连黄雅致都着迷得不行,可钟珍总觉得似乎略有欠缺,极其想多观摩观摩。 就算不是一件法宝,她也极其想收藏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传家之宝 “马师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吃点亏,当初你口口声声承诺送给我的骨人,我也不计较了。好吧,也不用你白送,我吃点亏再另外添上一样法宝给你如何?” 钟珍从珍宝袋中取出一样木婉宁的首饰法宝,乃是一枚翠鸟衔珠的钗子,看着十分精美,那鸟嘴里镶嵌的宝石应当价格不菲。 马洛眼前一亮,顿时被钗子吸引住了目光。接过来细细查探了一番。这东西送给女修行者,肯定极其讨好。只是他如今给陈铁锤干活,眼界颇高。首饰虽然漂亮,做工也极其精细,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鸟嘴里的宝石能够发出几道防御光幕,能稍微挡挡普通炼魄五六层而已。再则使用过后,还得夜间吸收了月华之光,才能再行使用。 实在是非常鸡肋。 价格估计也就在两百灵晶左右的样子,哪里比得上他的骨人。 “不行,这东西华而不实,没什么用处,简直跟凡俗的首饰没什么两样。”马洛不用想就拒绝了。 钟珍不死心,又掏出一样法宝首饰。 两人拼口舌流利,拼脸皮厚实程度,足足磨了一个时辰,钟珍简直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费力的与人讨价还价,这才以三样法宝首饰将骨人给换了过来。 马洛一脸吃了大亏的样子,装出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骨人都跟了我二三十年了,实在是感情深厚,跟自家兄弟一般。要不是看在当初承诺过你,怎么也不可能换给你。。。” 哪里有将骷髅当兄弟的,你家都是死人吗?钟珍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明显占了便宜还卖乖,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人。不过她也是真心喜爱那副骨架子,换了别的骨头人,肯定不舍得花这么大的代价换过来。 再则都是从木婉宁的珍宝袋中得来的法宝首饰,虽然心疼却还忍得了。倘若是她辛辛苦苦培植灵果得的门派奖赏,便是再喜爱那骷髅人,也不可能出这么高的价格买。 “马师兄。你从哪里来找来的这副骸骨。要是有多的,我也去挖个几具。” 马洛师兄的骷髅人与钟珍见过的完全不同,她也不是没见过暗墓门其他师兄们的骨人。可不管是色泽还是坚固程度,还有灵活度都比不上马洛的这一架。 本来还以为是炼制手法高超,刚才拿在手里仔细查看了,似乎没有多高明。算是比一般的好一些。用三个首饰法宝换取,绝对是亏血本。败家得爹娘都要拿鞋底狠狠抽一顿。 “还几具?就这么一个骨架我都费了无数心血,光是想办法撬开棺材都花了三个月,更别提棺材旁边无数埋伏,差点没给炸死。这骨人是我的宝贝。本来还想以后有了儿子,交给他当传家宝贝。。。” “打住打住。。。你说话就不能实在点。我瞧便是你家厨房里的一根吃饭的木头筷子都是宝贝,打算传个十八代。” 扯了半天。马洛只说是在暗墓门的地底下找来的。钟珍忍不住给他一个大白眼,暗墓门地底下的骸骨多不胜数。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她倒想着哪天还是再回去翻翻,说不定也能找几个和这个骷髅人差不多的骨架。 两人各怀心思。。。 马洛心中寻思着,这三样首饰都有些鸡肋,美是够美了,却并不见得好用,也只有那些有钱的修行世家女子才会傻乎乎去买。钟珍可不是这种会瞎花灵晶的人,显然来历有些见不得光。 想不到她也学着人家去打劫,看来修行之人不管从前如何,日子久了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最爱将别人珍宝袋中的物事据为己有。 马洛感叹了下,这丫头当初遇见的时候,就觉得所收弟子中,她最是胆大心细,极其适合做修行者,果不其然,连打劫这个传统的技能都学会了。 手里握着三个烫手的首饰法宝,马洛也不怎么担心,反正陈铁锤的店铺要关张换地方,这几样首饰的原主不管是死是活,定然是附近之人,极其有可能是花间阁的弟子。花间阁的姑娘们很少出门,跟别提跑那么远,定然是寻摸不到他的。 马洛趁着钟珍打听骨架的来历,也顺便旁敲侧击了一番,只是这丫头口风还真紧,半点都不露风声。 看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手头事多,便打了几个哈哈,回到库房继续干活。 陈铁锤正在炼制凤凰,马洛也不在身边了,钟珍便拿出骷髅人仔仔细细的看,真是越看越喜欢。不说着骨头的质量好得让人咂舌,敲上去隐隐有金铁之声,单说那体格,健壮均匀,比起她记得的还要高大强健不少。 再加上头骨实在不错,面部轮廓不算特别分明,但是也没有陆天颜那般的娘娘腔。除了看不出鼻子高低,凭着这头骨其他的地方,钟珍也能断言,此男生前祸害了不知道多少女子。 也不知是哪天打仗的时候,死在荒原了。想来还有棺材下葬,肯定不是普通兵士,定然是个修行者,说不定还是炼魂期的前辈。 还有一点让她觉得有趣,此人生前必定是个惯用左手之人,左臂的骨骼略微粗大一些,也略微比右臂长了那么一点。不过瑕不掩玉,倒不是个大问题。 她喜滋滋的摸了又摸,手痒得极其想画幅人像图,不过想到耗时太久,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还是等闲暇了再行画个几十幅。 一脸脂粉的样子虽然能掩盖本来面目,可到底还是太引人注目,傅掌门都说过了:为人要低调,做修行者要更低调。 真材实料宝器行附近其实凡人居多,这条街几乎已经是在坊市的边缘,再往外走一点,便完全没有什么修行者了,清一色的凡俗之人。 对于钟珍来说,反而方便得很,她采买了三套普通的少年男子的衣衫,两双看着还比较结实靴子,又在一家小店饱饱吃了一顿,顺带还装了几大盒子的酱肉馒头外带些咸菜,这才回到法宝店中。(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又丢脸了 有读者说,每天的章节都一起发放,先试试看吧,以观后效。通常分开发的原因是为了在书单里能多显示几次。 **** 那张糊满脂粉的脸,过了这么久,已经花得不像样子,贴在脸上极其难受。 钟珍洗干净了脸,换上新买的男童衣衫,对着木婉宁的镜子,将眉毛描粗了少许,唇也加厚了一些,顺带将脸上轮廓添了点阴影,本来清秀的少女面孔,立刻就显得像个小少年。 本来想避着陈铁锤和马洛,拿了飞行法宝之后再装扮,不过想想也没那个必要。陈前辈大智若愚,心里清楚得很。她这般急吼吼地重新炼制飞行法宝,除了逃命还有什么别的事。马洛更加精明,刚才就探听了许久关于首饰的来历。 根本就没什么必要瞒着。 说好的几个时辰就好,足足等了两天,陈铁锤才精疲力尽的出现。马洛一边听他列出的材料费用,一边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那算盘声一直不停,敲得钟珍心惊肉跳。 “材料费一共是两千一百灵晶,加上前辈的人工,一共是四千一百灵晶。”马洛很爽利的报出价格,声音高亢,充满了先前钟珍不肯说出首饰来历的报复感。 钟珍顿时跳得老高,“你将我杀了卖肉吧,不是说不会太贵吗?现成的飞行法宝,随便改改怎么要这么多灵晶。” “这还是因为你是熟客,已经打了些折扣了。飞行法宝价格本来就昂贵无比,就算是重新炼制,所使用的材料都不便宜。前辈是炼魂期的炼宝师,两天两夜不合眼给你炼制法宝。消耗的灵力和服下的高阶丹药无数。要是别人,人工费用至少得收三千灵晶。” “我手里没那么多灵晶怎么办?”钟珍无可奈何,只好耍赖。 马洛淡淡讲道:“没有灵晶扣下法宝,等你有钱了再来领取。每月加一百灵晶的保管费。” “可是这家店铺要关张了,我到哪里去寻你们。我只能拿出一千五百个灵晶,多的实在没有了。” 陈铁锤已经累得站不住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两人讨价还价个不停。耳朵旁好似有几百个苍蝇在嗡嗡飞来飞去。 他实在没法子忍耐了,挥挥手说道:“停住停住,别吵了。先付一千五百。余款等你存下灵晶再来付清。” 从椅子上掰开一小块木头,陈铁锤注入了一丝神魂之息,“拿去,你不是有只传信鸟吗?存够了灵晶传个信来。我告诉你新店铺的地址,到时候来找我还钱便是了。” 马洛目瞪口呆。陈老大你又做这种事情,总是当烂好人,我们又不是开善堂的,长期这么下去会亏本的啊! 马洛这人就是这个脾性。当初在暗墓门给门派找弟子,便是一心一意,不适合做尸修的一概不要。适合的那些。死缠烂打也得将人家给拐走了。 如今给陈铁锤当伙计,也是忠心耿耿。将这件铺子当自家的打理。 他待要分辨,“前辈,这个。。。” 陈铁锤突然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讲究那么多。你家钟师妹正等着飞行法宝逃命呢,不用说了,能逃得了命,以后总能还上债务。这丫头与打造钉耙的那个姑娘要好,人品信得过。” 原来王师姐的名声如此之好,又沾了她的光。 钟珍感激涕零,前辈真是个好人啊!她手里有从木婉宁珍宝袋中搜出的灵晶,虽然不算多,当然也不止一千五百灵晶,但是全部掏空了付了飞行法宝的重炼费用,以后要花钱该怎么办? 握着一片只有两寸大小的木头,钟珍却是有点不明白,“陈前辈,您别嫌弃我废话多。我听说传信鸟必须得闻闻贴身佩戴之物,辨明气息才不会送错信。这把椅子有众多客人曾经坐过了,到时会不会寻不着您了?” 这位陈前辈的性情实在够爽快,钟珍忍不住欣赏仰慕之极,便下定决心,尽量不要辜负人家的信任。不然就说不过去,太不像样子。 改日风声没那么紧了,倘若手头确实真的宽裕,发了笔横财之后还是寻到人家的新店铺,将灵晶给还上。再说他手艺这么好,说不定将来还得找他打造新法宝。 人品好,法宝质量肯定也信得过。 因此她见陈铁锤随手掰下块椅子上的木头,倒有点担心传信鸟找不到路,到时候茫茫人海到哪里打捞此人。 马洛再也忍不下去了,不等陈铁锤回答,丢了个白眼过去给钟珍,快速地讲道:“钟师妹,你都修行了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都不知道,真是笑死了人,走出去别说认识我,没你这样的师妹。谁说一定要贴身佩戴的物件,只要附上一丝魂魄之息,传信鸟能分辨气息不同,从来不会送错信。要不然一只破鸟能卖上两三千灵晶?” 钟珍愕然,又丢了个大脸。她也是听门派的小弟子们说的,人家讲得绘声绘色,仿佛曾经拥有有三五只传信鸟似的,便信以为真。 爽快的付了一千五百灵晶,她直奔坊市外面,顺道弯了一脚,去告示牌那边看了看,发现并无张贴什么花间阁失踪弟子的告示,心里稍稍安定。 离了坊市,到一处无人的僻静之所,她甩了甩头,将飞行法宝取出,意气风发地一跃而上。填充了十块灵晶后,飞鸟腾空而起。 先前在店铺后堂炼宝室中,已经看过了。颜色已经从七彩变成低调的灰蓝色,足足比从前小了一半还要多,再要小些却是没办法,那就成了重新打造另外一样法宝了。 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只凤凰,不过还是一只鸟的模样,有翅膀有鸟脑袋,却完全不知是何品种罢了。 本来需要填充三十个灵晶,现在只需要十枚。刚飞起就觉得速度比从前快了不少,钟珍顿时觉得满意得不得了。 此去南方湘城,钟珍打算找找竹豆的家人,将灵晶换成金银等物交予她们,顺便还有那枚玉颜果也给了她家人分吃了。如此血淋淋的东西,给人吃了,总觉得怪异,可到底是竹豆用命给养出来的,浪费又可惜。 真心承诺过的事情总得要做到,这点钟珍很是坚持。干点无伤大雅坏事,骗骗人都不要紧,但是信义不可丢,不然自己会瞧不起自己,做人实在没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速度带来愉悦 一路上但凡遇到点镇子县城,钟珍便从空中抛下提前写好的纸片,上书花间阁心头血培植果子的事情。她特地买的兽皮纸,用的是沾水都不会花的墨,就算纸条飞到人家院子中的洗衣盆里,也不会烂。 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将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最好人尽皆知。 花间阁招收弟子,向来都是从方圆一万里的地带寻找,离钟珍曾经住过的云芝县还有不少距离远,属于偏南方的门派。 范围这么大,她实在没那个功夫每处地方都跑遍,反正只要消息传播出去就行了,肯定会引起轰动。 一个全女修行者的名门正派,美貌弟子嫁与各处其他大门派,并且还有不少进了皇帝他老人家的子孙们家中,名声如此响亮,关注的人肯定很多。 得知有这样的传单到处散播,大家不知道有多好奇想了解内幕。外加还有那些被救出来的一等弟子们,会去其他大门派求援,消息应该会传得很广。 花间阁必然焦头烂额。 就算出面澄清,可到底名声肯定会烂透了。以后那些人家,无论多贫穷,恐怕也没有人将女儿的性命不当回事拜入此门派。 以后那些被人所诟病的邪派,也可以吵吵嚷嚷地拿花间阁当靶子射。 钟珍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飞鸟法宝速度相当不错,不过她不敢太招摇,特意放慢的速度。飞了一阵,见到不少大大小小的飞行法宝超过她,其中还有几个飞船。 “看来我还是太谨慎了。这年头富人还真多。”说罢她干脆加快了速度。 离花间阁还是越远越安全。 也是因为从未驾驭飞行法宝招摇,钟珍还以为天上经常都会有法宝飞来飞去,一点都没觉得奇怪。 其实小型的只能载一个或者两三人的飞行法宝,虽然贵但是毕竟材料用得少,许多人存了几十年的钱,还是能勉强承受的。 能够装载超过十几二十人的飞行法宝,价格昂贵得让人吐血。一般小门派最多也只有一个。而且还破破烂烂是人家不要的二手甚至三手货色。 如花间阁这种以培植灵果为首要的大门派,即便是富得流油,也只有两架大飞船。飞船外表看着精美。梅兰竹菊的雕纹布满了整个飞船,无奈个头大,消耗的灵晶很庞大,连灵力罩都省了。直接弄个挡风的棚子。一旦飞得太高太快,便冷得让人受不了。还得在房间中点个火炉子取暖。 钟珍这次因为只有自己一人,为了节省灵晶消耗,也没有启动灵力罩。先前试了试,发现填充的十个灵晶以目力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灰。简直大惊失色。 照这个样子,飞到一万里外的湘城,她就得花至少两百灵晶。将灵力罩给去掉。顿时少用一半的灵晶。只是因为飞得很高,速度又迅速。风的确大得很,如刀子一般刮着脸,只得将被窝毯子给拿出来裹得严严实实。 虽然不太舒服,不过总比在地上跑要快得多,还不用担惊受怕被花间阁的人寻来。 刚超过一架看着极其陈旧的飞船,她心中惬意极了,顿时觉得自己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竟然能与别人的飞行法宝拼速度,而且快那么多,这该是多有气派的事情啊! 其实这种想法很多拥有飞行法宝的修行者都有,如果不是一只乌龟,速度肯定能带给大多数人某种说不清的愉悦感。 因此许多有钱子弟们最喜欢拿飞行法宝来赌赛,看谁的飞得快,赢的人不但极其有面子,还能得不少灵晶。追捧的人极其之多,还有专门的赌场做这个生意,让没有飞行法宝的人闲暇之余聚堆讨论某个飞行法宝的性能,也可以热火朝天地参与赌赛押注。 这也是为什么飞行法宝会贵到令人咂舌的地步,也是因为其中还涉及到脸面问题。 不料她正在得意,一个人影嗖地从她头顶飞过,那人脚上踏着一根细细的箭,人也如离弦之箭那么快。 钟珍目送着他远去,心想这人应当是个炼魂期前辈吧,也只有炼魂期的修行者才能随便拿个普通的法宝就能够飞行,只要以自身的强大的灵力催动便行了。 为求阻力小,一般的炼魂前辈都是踏着细长的法宝,大部分人用长剑,不过也有用其他物件的,比如说岳美善使用的是一根碧绿色的箫,瞧着十分有风度。 她羡慕了半响,能够到炼魂期真不错,能节省不少灵晶。 还没羡慕完,远方只剩下一个黑点的炼魂期前辈又嗖得飞了回来,左右打量了下钟珍的飞鸟法宝,满含笑意地点了点头,一脚踏上飞鸟,站在她的面前。 钟珍打了突,难不成已经有人追来了,这么快。只是这人是个男子,即便是要追也应该是木离愁等花间阁的女子才对。 这男子瞧着三十来岁的模样,不过既然是炼魂期,肯定不止这个年纪,起码都一两百岁了。生得浓眉大眼,肤色微黑,一张方方正正的脸,一看就让人产生信任,觉得肯定是个好人。 身上的法衣看着质量相当好,至少钟珍觉得肯定值不少钱,假若只看长相,简直就像是暗墓门那位邱八里师兄住在城里的大哥。 不过这不讲理的行为却与忠厚方正的长相丝毫不相干,哪里有一句话都不说,随便就踏到别人的飞行法宝上的道理。 完全是不讲道理嘛! 修行者之间等级森严,见了修为高的必定得口称师兄或者前辈,钟珍赶忙站起来,很恭敬的行了礼,“见过这位前辈。。。请问大驾光临到本人的飞行法宝上,有何贵干?” 难道这飞行法宝还是太惹人注目,都低调成这样的,灰灰蓝蓝一点都不起眼,看着就象从土里扒拉出来的。 “你是哪家的子弟?” “什么?” “问你是哪个修行世家的子弟。” “晚辈完全不懂前辈为何有此一问,还请明示。”钟珍很恭敬的继续问道。她不敢说自己是修行世家的,也不敢说不是,反正得等这人说明来意,到时候再顺着对方的口吻现编。(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晚辈姓“猪” 这人叫做卢瑾瑜,认识他的人都觉得稀奇,这人长得跟个农家汉子似的,却有个书香气息十足的名字。 对此卢瑾瑜向来不予置评,但笑不语。 虽然他忙着赶路,却也打算随便捞几票。一般步行的修行者看不上眼,基本上都是在搜寻拥有飞行法宝的人。不料虽然前往湘城的人虽多,可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大型飞行法宝,很少看到落单的。 别看飞船破破烂烂,要么是小门派全体出动,肯定有带队的炼魂期长老,况且人多势众,自己讨不了好。还有一些却是那些占山为王,几十个兄弟一起烧过香拜了码头的团伙,这些人都更不好对惹了。 也稍微看到只有两三人共同行走的,法宝很炫目,瞧着像是有些来头。他们必定是修行世家的子弟,手里有传信鸟,万一传消息给了家族长辈,也会招来仇杀。 见到钟珍这架飞鸟法宝,他终于忍不住想要下手。 卢瑾瑜加重了语气,十分不耐的讲道:“问你就好好答,不要试来试去,难道没有家长教你如何尊敬炼魂期长辈吗?” 他也瞧出来了,眼前这个小子打算试探一下自己的来意。真是蠢货,都站在你的飞行法宝上了,你说还有什么来意,难不成是来串门喝酒吃饭的。 钟珍无奈之极,她怎么可能没有觉察到对方的来意,看来只能编些瞎话骗人了。 “前辈真的是误会了,晚辈不是不好好回答您的问题,只是不了解您说的修行世家是指那些全家都修行的,还是只有少部分人修行大部分都是凡俗之人的。晚辈家族甚大,虽然有不少人都是修行者。实则行商做官什么都有,因此不好作答,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她此刻有些后悔莫及,虽然花间阁事发,木婉宁失踪,一等弟子全部都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追到自己头上来。担心后有追兵。也不用将飞鸟驾驭得那么快。看来还是被人盯上。 卢瑾瑜什么人没见过,听钟珍这番模棱两可的说词,便猜到她大约是心虚得很。肯定没什么来头。 “如此甚好,如果你担心从这么高的地方跌到地上会摔死,我诚恳的劝你还是赶快将飞行法宝降到地面上,顺便将珍宝袋准备好。我做事最讲道理。一是一,二是二。拿了你的东西,放你一条命,如果你耍花招,那可就不好说了。” 这是要洗劫一空啊!钟珍心头在滴血。 打劫的人一般分成两类。前一种人杀人越货,手段残忍毒辣。另外一种便是如这位前辈一样,取了财宝就走人。但是如果抵抗不从,难保不会下毒手。 既然对方暂时没打算立刻动手。那么事情还有余地。 刚发了笔小财,马上就变成赤贫,实在是不甘心啊!她装作一点都不担心,若无其事很轻描淡写的讲道:“晚辈姓朱。” 云芝县的县令姓朱,这个全县的人都晓得,此人相貌堂堂,风骨极佳,有如山岩上长出来的青松一般,就算是穿着一身绿油油的官袍都显出不少名士风采。于是坊间便有许多小道消息慢慢流传出来,说他与当朝朱宰相是一家的,据闻还不算是个隔得太远的族孙。 朱家是否有修行者,这点不容置疑,人家那个家族听说有好几千人,分居蒙国各地。 对于那些名门世家,钟珍简直一丝一毫都不了解,花间阁的女弟子们都来自贫穷之家,虽然喜好谈论那些权贵或者是高官的事情,却懵懵懂懂的,犹如隔纱看景,一片模糊。 她唯一知道黄雅致的祖父曾经当朝为官,不过据马云酸溜溜曾透露,也就是个四品的地方官罢了,还因为贪赃枉法给抹掉了官职。 至于木婉宁她那个木家,据闻还算不上是个大的修行世家,算是上等里面掉尾巴的,自从家族中炼身老祖死了后,便已经开始没落了。 不过钟珍对木家姑侄两人极其鄙视,便是冒充姓“猪”也不肯冒充姓木的。 卢瑾瑜见钟珍神态自若,小小一个炼魄四层的修行者,仿佛一点都不将他放在眼里,倒还真的有点摸不透了。 尤其这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年岁如此之小,有这样的修为在身,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不是一般人。 飞鸟法宝虽然及不上炼魂期修者的速度,也远超一般法宝。一般单人乘坐的法宝哪里会做得这么大,飞行法宝的材料贵得要死,万一是个有来头的就不好了。 他想了想到底哪家姓朱,光顾着去猜那些修行世家去了,竟然一时没想到当朝宰相,横竖不记得有姓朱的修行世家。 这个少年还真稀奇,明明穿着凡俗普通人的粗布衣衫,驾驭的飞行法宝明显品质极好,却弄得这么难看。难道是什么他从未听说过的隐世家族?据说那种家族的人都喜欢假装低调。 “姓朱又怎么样?老子对蒙国宁国的修行世家如数家珍,可从来没听说有姓朱的世家。” 炼魂打劫者这话一出口,钟珍头上的冷汗顿时立刻飙了出来。难道传闻是假的,朱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有来头的修行者。 她强自镇定,“你没听过是因为你孤陋寡闻,我可告诉你了,只要你动我一根毫毛,便有护卫来收拾你。飞船在后头没跟上,我嫌他们慢又不愿同人挤,提前走一步罢了,你若再继续纠缠下去,我便立刻放出传信鸟通知他们。” 说罢钟珍信手一拍手腕间的兽袋,将黄毛抓住手里。 黄毛不明白还以为要送信或者是找野果,兴奋地“唧唧。。。唧唧”叫个不停。 “稍安毋躁,等下再叫你做事。”钟珍顺了顺黄毛的脑袋。 看到传信鸟头上的一撮碍眼的毛色,卢瑾瑜晃了晃神,还从来没见过有杂色的传信鸟,这可是头一遭。 忍不住指着黄毛问道:“这鸟真稀奇,它头上是怎么回事,是你染的么?” 想起陆天颜曾经骗自己的那些话,钟珍有现成的都不用自己编理由,直接答道:“前辈倒是有眼光,看着你欣赏我这只传信鸟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打劫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且慢 再次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黄毛的脑袋,钟珍动作轻盈,连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您瞧它头上顶着一团金光闪闪的羽毛,一看就觉得肯定不同寻常。本来我有一只用惯了的传信鸟,见它如此不凡,特地买了下来。原先的那只给放到家中别院的园子里养老了,也不知何故,传信鸟竟然喜欢紫泪竹,便由着它在竹林里闲逛。” 连紫泪竹这种专门供奉给皇家的稀罕物都搬出来了,钟珍就不信此人敢随便动她。 只可惜她是表情做给了瞎子看,卢瑾瑜见多识广,那也是在修行者之中,对于那些高雅稀罕的凡俗物品,不但没见过,甚至完全没听说过。 本着小心使得万年船原则,他索了一瞬,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竟然冲着一个炼魂期的前辈说什么“不同你计较”这样嚣张的话。 到底是无知,还是背景强大底气真的是很足。 打劫这么久,还没惹到什么大麻烦,就是因为向来谨慎,宁可放过也不能错抢。所以这次卢瑾瑜决定还是再谨慎一次,暂且暗自跟踪一阵。 反正飞鸟法宝速度也不慢,不会太耽搁时间。 “小子,今天算你走运,前辈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瞎扯了。”他随口说了一句,仍旧踏上那支色泽暗沉的箭飞驰而去。 见卢瑾瑜的身影消失在远方,钟珍拍了拍胸口,“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打发了,还以为会大出血,将全身的财物洗劫一空。” 看来这只飞鸟法宝还是太显眼了。不如还是步行来的安全。钟珍暗自琢磨了一下,反正离花间阁已经很远了,再说一直都是蒙着脸或者涂抹了许多脂粉,谁会知道是她干的。 她干脆飞低了些,见前方有一弯山间小溪,便降到地面上。 脸上一直涂了易容,尤其是刚才流了些冷汗。糊着很不舒服。钟珍洗了个脸喝了两口水。感觉舒爽了许多。想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但是大白天的不敢光着身子洗刷,只好脱了鞋子连着衣服一同跳进水中。 泡下脚也好。靴子都穿臭了。 也就站了不到几个呼吸,钟珍听到头顶有大型飞行法宝呼呼风声。但凡听到这种风声,她就想到被华阳派的刘斗魁老鹰抓小鸡似的拎走。 头都没回,直接往岸上跳。管他来的是谁,得赶快钻到地下去。 脚刚沾到地。好几个法宝就当头飞过来。用得最顺手的红宝石簪子飞出去,一道灵力防御盾只将一个砖头似的法宝给架住,可也就一息的功夫,簪子上的红宝石“喀嚓”一声裂开。 趁着簪子招架的那一瞬间。钟珍已经迅速闪开,躲过其中一柄盘旋而来的弯刀。 钟珍手里的剑已经拔出,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势头已经减弱的砖头法宝拨开。 然而一个银晃晃的钢圈已经飞到身前,她来不及取出其他的防御法宝。硬着头皮使出浑身力道,用薄薄的长剑挡住这个明显看着十分结实的法宝。再次只听“咔嚓”一声,长剑也断为两截,只剩下一半握在手中。 不但簪子废了,这柄从伍艳丽哪里弄来的剑也正式寿终正寝。 钢圈一点都没有因为长剑受阻半刻,来势汹汹,势头不落,迅速地套在钟珍的腰间,连着两条手臂,将她捆住。 这法宝能伸缩大小,越勒越紧,简直快将人掐成个细腰葫芦了。 钟珍前往花间阁附近的坊市跑了好几趟,一次都没遇到劫道的,还以为修行界不是她曾经听说的那般肆无忌惮,想不到第一次出远门,接连着遇到两起打劫。 荒原地带打劫成风,外间也是如此,她只默默期盼不是谋财害命。 手臂和腰被捆得极其之紧,站都站不住,钟珍无奈倒在地上,抬头看着从一架破烂飞船上跳下来的几个人。 “就是这小子刚才超过我们的飞船,还冲着我们笑。。。咦,不是个小子,是个小丫头。”一个黑脸膛浑身横肉的壮汉指着钟珍大声说道。 先前洗干净了脸,钟珍的易容去掉,便可看出来面部轮廓柔和,眉毛细致,如果眼睛没瞎的话,肯定看得出不是个少年。 钟珍此时也发现这架飞船看着很眼熟,就是遇到炼魂期打劫者之前,超过的那架。当时她因为飞船实在破得很,多看了两眼,见连个挡风的棚子都没有,想着里面的人肯定被吹得东倒西歪,便笑了笑。 难道就是因为笑了一笑,就生气跑来堵截? 其实她自己也因为舍不得灵晶,没有打开灵力罩,同样被吹得像个傻子。 “欧阳大哥,既然也是个姑娘,我们将她与先前抢来的那些个女子一并卖了,你看可好?”黑壮汉对着飞船上遥遥站着的一个穿宽袍大袖子长衫的人大声喊道。 欧阳明皱着眉头,萧成这人什么都好,忠心耿耿,办事卖力,对自己言听计从,就是蠢不堪言。 他一个飞身跃下飞船,姿态优美,还不忘记将手里的折扇摇了摇。站到萧成的身边,很潇洒地收起折扇,然后“啪”的一下敲在对方的脑袋上。 “蠢货,有这么快速的飞行法宝,怎么说也有些来头。万一卖了之后走脱了,我们这些人的命还要不要?” “老大就是周到睿智,我竟然没想到。”萧成摸了摸被打疼的脑袋,一点都不生气,有欧阳明这位老大在,只要按照他说的错,准没问题。 “那就杀了。”萧成摸出一把大砍刀,对着钟珍的脑袋就要砍下去。 “且慢。。。。”两个人同时出声,一个当然是钟珍本人,另外那人是那位欧阳大哥。 欧阳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没仔细审问,就这么杀了,萧成这个王八蛋真是蠢得没救了。 这少女肯定是个肥羊,谁也不会将所有的财宝都带在身边,先将她身上的东西搜干净了,然后再看看还有没有更大的油水。 砍刀离头顶只有小半尺,钟珍简直都快吓哭了。砍刀来得及其迅速,风鼓起的头发丝都给削断了不少。 她虽然没有被吓哭,不过死里逃生之后,却放声大哭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番话说出口“你们。。。不要杀我,要多少灵晶都给。我还有秘密洞府,里面藏了许多宝贝,只要留下我一条性命,就带你们去拿。”(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我们是同行 谢谢情蛊和如痴如醉的打赏!再次呼吁,高速更新需要订阅支持啊! **** 钟珍先前还打算看看情势再行编瞎话,差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蠢汉的手里。 此时听钟珍说有个秘密洞府,里面还有许多的财宝,欧阳明更是生气,他这次没用扇子打,直接一掌拍到萧成的脑袋上,下手不轻,将他打了个趔趄。 “继续说下去,秘密洞府在什么地方?”欧阳明淡淡讲道。 全身的家当都带在身上,秘密洞府倒是有好几处,可里面只有烂被窝和做坏了的雕刻。 钟珍浑身哆嗦,一副极其害怕的样子说道:“你能保证不杀了我吗?” 欧阳明摆出和颜悦色面孔,拿着折扇又摇了摇,微微一笑说道:“只要拿到的好东西,自然不会伤你的性命。你看先前我那手下要将你杀了,我还好心让他赶紧住手。他是个莽汉,你无需与他计较。” 笑得那么假,一看就知道拿了财宝就要动手杀人。 钟珍睁大了眼睛,“你可不许骗人,不然我叫我祖爷爷来打你。” “保证不骗人,我向天发誓。” “地方很远啊,你确定要去找?” “到底有多远?” “北方荒原,我前年随着大哥去了哪里,说是要找什么老祖的宝藏。我见那地方荒无人烟,藏宝贝肯定没有人找得到,后来就将祖爷爷赐给我的法宝还有许多灵晶,都埋在荒原了。” 欧阳明继续笑着,可心里却是怒极。这小丫头满口胡言。此地离蒙国最南端的湘城也就只有两天的路程,而荒原在最北边,驾驭这架速度慢得跟乌龟似的飞船足足要飞一个多月才能到。 这不是胡说是什么,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洞府。 他一脚踢过去,将钟珍踹得滚了十几个跟斗。 “再跟老子撒谎骗人,现在就将你宰了,血放了炼丹。肉拿去喂狗。”欧阳明也不管什么风度了。 “我。。。我真的没有撒谎。要是骗人就让我爹死于非命。”钟珍哭哭啼啼,一脸的鼻涕眼泪,哀声又道。 站在旁边萧成插嘴道:“大哥我瞧她说的是真的。要是我爹死于非命,我肯定不干。” 欧阳明阴阴地讲道,“你爹早死了,我估计这臭丫头的爹从她出生都没见过。这种话骗别人可以。想骗老子,简直是痴人说梦。你看她哭了半天。脸上糊的口水比眼泪还多。。。” 钟珍彻底震惊了,这人真是老奸巨猾。 虽然一双三角眼吊梢眉,可一直学着人家贵公子的气派,看他的打扮与邓长老差不多。还以为也是个好骗的,原来先前什么都识破了。 原先还想骗他们去暗墓门,路途遥远有机会逃脱。再则真没法子逃。暗墓门还有傅掌门在,说不定会看在往日相识的份上。救她一条小命。 这下可惨了。 她脑子急转,却是什么说词都想不出来。 欧阳明也懒得再问下去,绑票这种事他向来不干,就算这丫头家里富可敌国,但是露了痕迹,难免被人追杀。 “萧成,搜身,搜完就立刻杀了。”说罢眼皮都不抬,看也不看钟珍一眼,转身就走。 到底是打劫老手,钟珍怀中的珍宝袋首先被取出,紧接着腿上绑的两个珍宝袋也被取下,连袖子里绑着的兽袋也不能幸免。 “老大,这丫头果然狡诈,身上到处都是珍宝袋,我都找出三个来了。”萧成喜滋滋的向欧阳明夸耀功绩。 “将她的衣服扒光,看看还有没有。” 钟珍此时还没想出什么法子来,一听要剥了衣裳,刚才假装出来的眼泪,是真的啪啪往下掉。 大姑娘家的遭此侮辱,真是没法活了,不过眼看反正也活不成,只要那个什么萧成近身,就从丹田内取出如影绫和六把飞剑,到时候绑了他,顺便将他扎成个刺猬。 就算是死也要拖一个人下水。 一个个子矮小猥琐男子排众而出,双眼中透出瞎子都看得出来的色迷迷,“欧阳大哥,不能什么好事都给萧成一个人占了,扒衣服的事情我在行,保证又快又干净。” 众人就算都是杀人抢女人的老手,也忍不住鄙视此人。连这么小的姑娘也不放过,简直就是个人渣中的人渣。 禽兽!欧阳明心里暗骂了一声,皱了皱眉头,“要办事的话,得快一些,别带到飞船上。” 萧成倒是很莫名其妙,黄五郎向来是最懒的,平时做事叫也叫不动,连吃饭都恨不得有人喂到他嘴边,怎么现在这么积极。反正刚才觉得似乎都搜干净了,肯定再没有其他宝物,萧成不解地摇了摇头,专心地开始查看珍宝袋中的物件。 除了那架飞鸟的飞行法宝,剩下竟然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两样烂得他都看不上的法宝,最奇怪的是有个珍宝袋中竟然装了一袋子零散的人骨。 “大哥,这丫头不是个好人,您瞧她杀了多少人。”萧成将人骨全部倒了出来,足足堆成了一个小山包。 他这一喊,倒是提醒了钟珍,顿时想出一个烂招来。 真是做大英雄做得太尽兴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不能跪着死,只能站着生的人。 当初在暗墓门遇到打劫或者同门师兄欺辱的时候,打不过人家向来都是磕头求饶,各种大戏轮流场,只要有一出唱得入了人家的耳朵,便能保住一条小命。 她见猥琐汉子越走越近,赶紧大声叫道:“那位欧阳大哥,小的有话要讲啊。这飞行法宝也是抢来的,大家也算是同行,给个面子吧,。小的愿意为诸位大哥马首是瞻,求你们收下当个跑腿的也好。” 欧阳明见钟珍又出新招,心想这丫头倒是不拘一格,花样不少。先前冒充世家子弟,现在竟然说是同行,也是拦路抢劫的。 哪里有将抢来的飞行法宝这么大摇大摆的使用。再则但凡他们这种惯常抢劫的,身上肯定有不少杂七杂八,五花八门的法宝。 他虽然对萧成的愚蠢厌烦得要命,可是更加不喜欢聪明人。太聪明了岂不显得他作为老大就没那么聪明。 不过钟珍显然还不够资格,任她说破了嘴也骗不到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黑吃黑 腰上绑着个钢圈圈,猥琐汉子没法子快速撕衣服,便喊了一声,“萧成快过来,将你的法宝给收了,碍手碍脚的。” 萧成手里正捧着一个玉盒,凉飕飕的,显然是上号的寒玉盒。一般只有特别好的草药或者灵果,才用这种价值上百灵晶的寒玉盒来装。他心情激动,正欲打开盒子,便头也不抬的叫道:“等等,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我先看看。” 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枚从未见过的灵果。 他正想报告给老大,不料眼前一花,胸口猛的一痛,什么都没看清楚,整个人就飞出去十来丈远。手里的盒子也不见了。 还以为是那个猥琐汉子黄五郎下的手,虽然痛得呲牙咧嘴,但是也气愤难挡,不就是没去收法宝吗,用得找这么暗算人。 “你个死王八蛋,敢暗算老子。。。” 萧成抬头一看,哪里是猥琐汉子暗算了他,分明是个陌生的炼魂期前辈,手里拿着那玉盒,目不转睛的瞧着里面躺着的那枚水灵灵的果子。 他赶忙捂住嘴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刚才竟然骂炼魂期的前辈,这辈子还是头一遭,心突突地跳得极其之快,生怕对方又回来补上一脚。 不用说了,来人正是卢瑾瑜。他看似飞得远了,其实绕了圈圈又回来跟在钟珍的后面。 修为高藏匿的本事也高,一直躲在小溪旁的一棵大树上看热闹,听这小丫头又在瞎扯,心头火气,也气自己太老实。竟然被她那么几句瞎话给骗倒。 不过这群打劫的一看就是那种占山为王的野路子团伙,带头的那个姓欧阳的只有炼魄九层,实在不成什么气候。因此他肆无忌惮,只当是看戏。 欧阳明一看半道上来了个黑吃黑的,而且是个修为强大的炼魂期前辈。身为首领老大,别的人说不定还能跑得了,他可是首当其冲。第一个就会被拿来开刀。 忙一个箭步上前。连扇子都收起来了,极其恭敬有礼的讲道:“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枚灵果。。。嗯如果前辈还看得上眼。不妨拿去享用。。。” 他不认得此果到底是什么来历,远远看去瞧不真切,可既然对方这么看重,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说不定就是传说中那些不可多得可以迅速升阶的宝贝。心痛得无以伦比,可现在肯定与他无缘了。 手下这帮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要大伙儿和一个炼魂期的前辈硬拼,没一个人肯干。 卢瑾瑜连眼皮都不抬,充耳不闻,眼睛一直盯着大名鼎鼎七情果。 这东西他以前只是听闻过。从未见过实物。实在是有价无市,买都没地方买。后来有幸在一个拍卖会上瞧见,看样子还不如这粒的品质来得好。以五万多灵晶的价格叫人给拍走了。 他当时手里只有两三万灵晶,只能望洋兴叹。 吃一枚七情果。炼魄期冲击炼魂期把握足足大了三成,如果底子不是烂得出奇,又没有心魔丛生,稍微修炼得过得去的炼魄大圆满都可以进阶。 即便是他这样的炼魂期,效果也非常好。 卢瑾瑜卡住炼魂初期顶峰也有好些年了,一直没法子突破。给炼魂期服用的丹药实在太少,魄力丹这东西杯水车薪,便是当炒豆子吃也不顶事,还得白白浪费灵力去炼化。 有了这枚七情果,冲击炼魂中期有望了,他忍不住心情激动异常,恨不得这会儿就赶紧找个地方服用炼化。 “前辈,灵果还没成熟,我有法子催熟了。”钟珍扯着嗓子大叫一声,生怕卢瑾瑜拿了七情果就飞得无影无踪。这枚七情果是刘裕如培植的,被木婉宁强取豪夺拿去,还没来得及找个血种催熟,转了一道手,到了钟珍的手中。 七情果还没成熟?卢瑾瑜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家伙满口胡言,保不定又是在骗人。 他不由得转头对钟珍吼道:“你小子竟然敢哄骗老子,什么修行世家的子弟,就你珍宝袋里的那点破玩意,说出来的话比皇帝家的公主口气还大。你的护卫呢?怎么不见他们来搭救,什么金光闪闪的传信鸟,肯定是个没有要的杂种,给你捡了便宜。” 这人修为虽然高,可比那个什么欧阳大哥好应付,钟珍挤出一脸的笑,极其狗腿地很自来熟地讲道:“大叔,你也知道我一个小修行者不容易,走半步路都会给人拦下来抢东西,随便说两句充场面的话,您就不要太当真了。我们也是老交情了,搭把手帮我个忙,到时帮你将这灵果给弄成熟了,给您好好赔个罪。” 谁跟你老交情了,才见过一面而已。卢瑾瑜懒得搭理她,冲着欧阳明等人说道:“留下一万灵晶和这个小丫头的飞行法宝,你们滚吧!” 他向来秉持着绝不赶尽杀绝的准则,便是打劫略微留点余地,免得人家心里生恨,纠集了好手来找麻烦。 双拳难抵四手,修为的确比这群杂七杂八的修行者要高不少,狗急还要跳墙,万一人家逼急了,拿出许多一次性使用的爆破法宝,全部丢过来,他也吃不消。 受伤了还得治,浪费丹药不说,也怕被其他人有机可乘。 一万灵晶不是个小数字,欧阳明他们虽然是打劫的,但是也都是找落单的或者捡软柿子捏,加起来凑一凑当然是可以凑齐的,但是这么多灵晶却能将好几人的荷包掏空。 这年头谁不知道外头打劫的人跟蚊子似的,飞得到处都是,便是再小心翼翼也难免被叮出一口血。也只有钟珍这种修为不高,又在逃命的时节才无可奈何背着全副家当在身上,一般人都有个秘密地方将大部分灵晶给藏起来。 光凭打劫,每次也就只能捞个上百灵晶,连身上带着一千灵晶的炼魄期修士都不算多。他们一共八人,分摊下去,还真没多少。 欧阳明看对方无意杀人,心头活络了点,“前辈,你瞧我们也是无奈,连个炼魄四层的修行者都下手,实在手里没有太多闲置的灵晶,都换了丹药吃提高修为,不如付五千灵晶,剩下的先欠着,等过些日子凑齐了再给您送去。”(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积年的老骨头 一听要将飞船给夺了,众人大惊失色,齐齐哗然。 飞船是他们最值钱的东西,还是与另外一个团伙火拼的时候,受了不少伤,死了两个兄弟才抢来的。 平时出门都靠这个,没有飞船还怎么去湘城捞好处,用脚走得走几个月都未必到得了。 “前辈,飞船不能给。。。我们愿意出灵晶。”好几个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心中均觉得欧阳明这个首领太不地道了。这位炼魂期的前辈前来打劫,比起其他以来就动手杀人,已经很给面子了。 要一万灵晶,虽然数目实在大得很,大伙儿凑一下给了就是了,往后再慢慢捞回来。欧阳老大你就算砍价也不能砍那么多,这下损失更大了。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前辈救命啊!”卢瑾瑜转头一看,见那猥琐汉子浑然不顾还有旁人,一脸邪笑还在拉扯着钟珍。 她的衣服袖子被扯掉了一条,裤管也被撕开了,露出细细瘦瘦的小腿,看着还没有柴火粗。 卢瑾瑜耳目聪敏,早就听到飞船里听到不少女子呜呜咽咽的声响,估摸着被捆绑口被塞住,哭也哭不出。 虽然心知肚明,可不想做什么好人去干那种英雄救美的事情,可心里实在不耐烦与这些污秽之人纠缠,想早点拿了灵晶就走人,结果欧阳明竟然想扣掉五千灵晶。 打劫便打劫,但是抢女人却实在让人不齿,而且连这么小的姑娘都不放过,他也是真的是被恶心到了。 手里突然出现一把弓,暗金色的箭离弦而出。直奔那猥琐汉子。 只听“嗖”的一声,一根比小指头还细的箭瞬间穿过那人的胸口,可伤口竟然比大海碗的口还大,整个心脏都没了。猥琐汉子直接被箭带出几十丈远,血一路撒过去,场面甚为血腥,让人不敢直视。 细箭绕了一个圈。又回到卢瑾瑜的手里。用灵力去掉上面的血污,他拿在手中,冷冷地看着一干目瞪口呆的人。一句话都不说。 “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一哄而散,包括欧阳明在内。 大家心里恐惧异常,如果这一箭是冲着自己而来。下场不会有任何不同。 卢瑾瑜冷哼了一身,飞身将萧成抓在手里。小丫头的飞行法宝还在他手中的珍宝袋中。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钟珍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也太惊险,差点要丢命**。既然危机解除,她便偷偷摸摸将困住自己钢圈上的魄息给吸收了。顺手将圈圈套在手上,希望卢瑾瑜不会发现。 先前她不敢轻举妄动,怕马上又给绑住。甚至那群劫匪会立刻下杀手。一直等着机会,趁人不注意。收了法宝,然后挖洞逃走。 不过现在情景是两样,法宝还是赶快收了为好,等下给这个炼魂期的前辈瞧见,就落不到她手上了。 “过来。。。” “大叔您叫我?” “这里还有旁人吗?” “你竟然杀了这么多人?”查看过钟珍的珍宝袋之后,卢瑾瑜也忍不住为里面堆积成山的人骨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辈真是老眼昏花了!被当成杀人狂魔,钟珍忙解释道:“大叔啊,求您看仔细点,都是积年的老骨头了,我才多大年纪,能将几百岁的人重新杀一遍?” 在另外一个珍宝袋中看到十个骷髅人,卢瑾瑜算是明白了,竟然是个收集人骨的,用来炼制这种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垃圾。 一般人吸收点灵力多不容易,竟然这么瞎浪费,完全不知所谓。 他随手将手中的两个小珍宝袋抛过去,骨头还有些脸盆澡桶的都不要。扣下有飞行法宝那个大的袋子,里面还有不到五百个灵晶,两样垃圾法宝,还有一枚给女子服用的玉颜果。 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挡住被猥琐汉子扯烂的衣衫,钟珍虽然心疼连最后一枚灵晶都给搜刮得一空,可到底保住一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卢瑾瑜见差不多了,便对钟珍吩咐,“飞船里还有些女子,你去看看顺便将她们赶出去,我好收取了赶路。” 飞船里竟然还有女子被囚?想到先前差点被那猥琐男子侮辱,钟珍心想连自己看着还是个小孩模样的人都不放过,这些人可真些牲口。只抓了一个杀了一个,其他人都跑光了,真是太可惜了。 看到一大群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女子,钟珍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这辈子的霉运在这会儿撞上了。 “怎么是你们。。。” 明明将她们救走了,怎么又给人抓了。数了下人数,除了少了十来个凡人女子,其他那些从思过峰救出来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漏。 她顿时无语愣了半天,简直想将这帮姑娘们给抽一顿解气。 在真材实料宝器阁重新炼制凤凰法宝,钟珍耽搁了两天,本来是飞在欧阳明那帮人的前面,结果反而落到欧阳明这帮人的后方。人不同命相同,她也被这群人给拦截住。 钟珍的模样变化不大,一等弟子们全部都认识,心情激荡,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钟师妹似乎是个心善的,为了个丫鬟都敢跟木婉宁翻脸拼斗,肯定会搭救大家。 还以为铁定要倒霉被卖了,想不到绝处逢生,这运气也太好了。 将链子上的魄息给吸收了,大家恢复自由,便七嘴八舌的如炸开的锅,又是兴奋又是庆幸。 “那些坏人呢?” “钟师妹你怎么在此?” “师姐有没有带吃食。。。”有一个年岁颇小,修为退得差点连炼魄一层都不到的小弟子怯生生的问。她真的饿得快晕倒了。 简直不知该如何说起,钟珍头疼欲裂,她还指望这些人去投奔那些大门派,将花间阁的事情给捅出来。真是白白救了她们,一点用都没有,这么多人都叫人一网打尽,竟然一个都没跑掉。 “先别说那么多了,那些人都叫外面一个炼魂期的前辈给赶跑了,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吩咐我来将你们全部带下飞船。这船他马上就要收走了卖钱,你们不能留在上面。”(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勉强是个侠匪 打头的那个炼魄四层的女弟子叫做常含香的,听钟珍的声音,又看了看她的体型,猛然想起将她们一群人救出思过峰的那个蒙面女子。 能打通整个思过峰,非土行之力者不能做到。 她立刻便猜到了,“钟师妹,是你将我们带下了思过峰的。。。是你对不对?” 常含香激动不已,就知道钟师妹是个最讲道义的。当初也算是被她连累了,看来师妹并没有忘记,竟然花了那么大气力,冒着生命危险将大伙儿救出来。 想不到第二次被抓,又是钟师妹前来搭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 瞒也瞒不住了,看体型就知道了,再说还有谁傻成她这副德行,吃饱了撑得慌,跑去思过峰救人。钟珍默默无言,只好点点头。 看那个先前喊饿的小弟子仍旧一副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钟珍叹了口气,从珍宝袋中摸出个食盒,里面是两天前买来的馒头酱肉还有一些咸菜。 “走吧,先下飞船再说。我瞧等下还得和那位前辈商量下,想法子将这飞船给留下,不然这么多人,在地面上走,肯定会被不怀好意的人再次盯上。” 弟子们还好,那些凡人女子却是更加可怜。她们没什么价值,被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轮番的侮辱,还有两个姐妹已经咬舌自尽了。 剩下的这几个苟延残喘的,脑子里无时不刻的想着是不是干脆一头撞死,可又没那个胆量。 心想等下一定要跟牢了这个钟姑娘,她瞧着就是个有办法的。 大家彼此搀扶,从飞船上下来。 卢瑾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怎么这么慢?” 钟珍真头疼该怎么打发这些女子,没好气的讲道,“为何这么慢,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反正这个卢前辈肯定不是个穷凶极恶的,又不会杀了自己,一点陪笑脸同他客气的心情都没有。 一大群女子个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活像是被关了几年的没吃饱饭的。明明几乎全部都是修行者。却浑身灵力全无,同凡人无异,连走路都是慢腾腾的。从飞船上下来,还得让修为略微高的人帮手。 钟珍一个人就跃上跃下十几趟,每次带下来一人,灵力十足的她一点都不费力气。只是心情着实不痛快。恨不得将这些姑娘们全部缩小成婴孩,都塞回到她们娘的肚子里去。如此就能眼不见心不烦。 卢瑾瑜就算一向是个没什么热血的人,谈不上怜香惜玉,却也气得厉害。他顿时伸出腿来,一脚将旁边老老实实。满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萧成,给踢了几个大跟斗,滚出几丈远。 这群人也太不像样子了。抢了这么多女子不说,还如此对待。普通凡俗人的衣裳值几个钱。饭菜也烂便宜,银子都可以买得到,如此折磨人却是哪般道理。 萧成傻乎乎地不晓得这位新老大为什么生气,也不敢分辨。主要是以前的老大也总是生气,动不动就给他几脚,倒是非常习惯。 他每加入一个团伙,没多久就被另外一个团伙给打散了。经常都是他跑得最慢,掉到后面,结果被对方抓了。 不过大家都是同行,抓了就抓了,留下来继续跟着新的老大。这次是个威风凛凛的炼魂期前辈,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以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见卢瑾瑜似乎为这些姑娘们的惨况动容,一脸义愤填膺地将那个黑壮大汉萧成给踹了一脚,钟珍心里一动。 这位前辈也勉强是个侠匪啊! 必须得将卢前辈给拖下水。 一群人修为最高的就是她自己和常含香,炼魄四层。大家分开各自走,投奔各大门派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是难免又要折损过半都不止。修行界简直乱得不像样子,从前还以为只是荒原乱,想不到外面也是一样。 钟珍定了定神,便开口说道:“大叔,我看您也别单干了,不如和先前那帮人一样,拉上一伙人。你只管坐着喝茶看热闹,重活儿由下面的人来打理。遇到什么事情,站在高处将您那个弓取出来,随便给人一箭。剩下来的事情,由下面的人来收拾。” “什么大叔不大叔的,我姓卢,叫我卢前辈。” 这个“大叔”非得认下不可,不然让此人走了,接下来可真不好办。万一又碰到欧阳明他们一伙,仍旧要倒霉。 谁知道那些人有没有走远,还在哪里等着。刚才听这些一等弟子说了,那些人原本是要拉她们去卖了换灵晶,凡人女子卖不了灵晶,都死了一大半了。 钟珍心想,只要将她们给弄到个大门派去,此事就算了结,再也不与自己相干。 “卢大叔。。。现成的手下啊,收下我们,天天有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看着,总比收些他那样又难看又蠢的人要好。”她伸手指了指旁边被抓回来的萧成,这王八蛋差点砍了自己脑袋。 钟珍倒是奇怪了,这黑大汉先前那么凶,大砍刀差点就将她给劈成两半。被人踹得那么远,又爬起来走回来。这会儿还真老实,蹲在卢前辈的身边,乖得跟家养的小狗似的,就等着人去摸摸他的脑袋顺毛。 卢瑾瑜甚为无语,哪里看出来如花似玉了,跟一大群尸修似的,看着就倒胃口,还不如找这个黑大汉顺眼。 他可懒得管一堆人,麻烦得要命。 以前还在炼魄期的时候,还拜入过一个小门派,乌七八糟的事情多得很,后来还给别的门派灭了。后来也加入过几个团伙,大家喝酒吃肉也算快活,可遇到利益太大的时候,总有人背后下黑手,好几次差点被人害死。 众女子听钟珍这么一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跪倒在地,口呼前辈请收下我等。 这位炼魂期的前辈看长相就显得非常正直可靠,方脸浓眉,一脸肃穆,一股挡都挡不住的正道派头。相比起来,前来花间阁挑伺妾那些大门派的长老们,都未必有这样正气凛然的气质。 她们都不曾目睹先前卢瑾瑜打劫,又听钟珍口口声声喊“卢大叔”,还以为钟师妹人面广,从哪里请来的前辈高人,再次将大家再次给救了。 有几个人似乎听钟珍说过这位前辈不是个好人,心里略有点疑惑,可看大家似乎都忘记这回事,只好将疑团暂且摆在心里。(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以退为进 叩谢天堂鸟打赏! **** 卢瑾瑜丝毫不搭理这些女子跪地磕头,眼皮都不抬,已经将飞船已经收到钟珍那个从木婉宁手里夺来的大珍宝袋中,打算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前辈,那枚灵果真没成熟,走了可别后悔。”钟珍咬咬牙不得不说道,这招冒险之极,搞不好会送走了狼,迎来虎,从此被困着为人培植七情果就惨了。 一炷香之后。。。 “您瞧瞧,是不是与先前不一样了,里面那些星星点点没了,这才是完全成熟的七情果。”钟珍将灵果连着寒玉盒递给卢瑾瑜。 她先前取了那枚果子,避开众人,直接抽了些魄息添进去,将七情果完全催熟。 自从吸收了守卫思过峰那个陈姓弟子后,饱胀的感觉一直未褪去,总有一种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连饭都不怎么吃得下。忙着赶路,又没有时间吸收灵力炼化,一直忍耐到现在。 催熟七情果之后,反而恢复了一些,好过了不少。 她现在也没办法将爱魄单独分开,七魄混杂在一起。不过也没有必要去管七情果的品质如何,将那些还未炼化的多余魄息随便抽了一些填充进去,看七情果成熟就拿去交差。 卢瑾瑜仔细打量了下玉盒中的灵果,自然发觉先前和现在的不同。这枚果子晶莹剔透,一丝杂物都没有,用灵力查探了一下,所含的魄力惊人。 “大叔,你看这样好不好?那个破飞船如何能与这枚灵果相比,我也不要飞鸟法宝了。算是孝敬大叔,可飞船总得留给我们吧,不然这么多人真是寸步难行。”钟珍不提给卢瑾瑜做手下的事情,却提出要这个烂飞船。 完全不提后续灵果的事情,这招以退为进,看你上不上当,哼哼。。。 卢瑾瑜生怕钟珍真的跑了。到时候到哪里去找人。赶忙说道:“不忙,反正我也闲着,不然大家一起上路也有个照应。” 他当初好不容易到了炼魂期。接下来修炼的速度却是慢得出奇,几十年下来也只能到炼魄初期大圆满,然后寸步不前,一直无法进阶。据说炼魂期修炼到后期简直难如登天。 翻过无数典籍。也四处打听过了,都说要服用这个那个的天灵地果。不然想都不要想升阶。那些书上记载的果子丹药,好些他听都没听说过,便是拍卖的地方,偶尔冒出一个两个。也总是一堆人哄抢,价格贵到让无数人退避三舍。 如今那些普通的草药丹药都几乎不管用,别人是怎么到了炼魂后期甚至炼身期他不懂。反正自己是想尽了办法,也是这般不死不活的。 有七情果他升阶炼魄中期肯定稳妥之极。 赶路去湘城反而不用那么着急了。卢瑾瑜心想这次收入这么大,有了七情果,还去湘城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就算要去湘城那边,炼魄中期的待遇与初期的差别不小,还不如先将修为提上去,再去也不迟。 不管钟珍等人催,作为团伙的老大,他坚决不走。 湘城几乎位于蒙国最南端,乃是一处极其热闹繁华之地,乃是散居修行者的聚居地。 出了城两百里外,便是一大片毫无人烟的山林沼泽之地,足足有两千多里地。此地长年潮湿雨水不断,有山的地方还好,但凡是山谷或者平地,都是烂泥腐叶。 走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蓬蓬的飞得嚣张无比的毒虫,还有各种凶狠的变异兽层出不穷。 除了修为强大的修行者,根本无人踏足。便是那些炼魄中期或者后期的,也得组队前往。 湘城这样一个地方,按照常理并不会如此繁华,可挡不住它位置非常特殊。因为宁国就在沼泽的另外一边,再危险的地方也挡不住有利可图。 况且炼魂期自带的灵力就可以支撑自己的兵器飞到天空,根本不用和毒虫打交道,就可以安然穿过。财力雄厚的炼魄期修者,有飞行法宝,也不可能惧怕。 除了正当商贸,私下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都是在这片沼泽地的上方交流。 比如说只有蒙国北方祁云山才有的金刚石,可都控制住国主的手上,并且严禁私下买卖。指甲盖大的一小块金刚石添加到刀剑等兵器法宝里,不但锋利而且就算打造得再薄,也不容易被重兵器磕坏。 宁国那些上好的兵器法宝当然会添加了金刚石,其来历不言而喻,当然是私下里被贩卖过去的。 湘城作为附件最大的城,难免就成了个聚集地,闲散居住的修行者比比皆是,这里可以买到便宜的材料,吃到只有外间一小半价格的变异兽,还有大量各种各样的丹药。 宁国地域辽阔,水土也好,丹药比蒙国要便宜许多,许多宁国的修行者便偷偷溜到这边,到湘城做买卖。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谁也不会说什么。 更重要的是,相熟的人会组队去沼泽寻找稀罕的矿石,草药或者是干脆就去杀变异兽。解毒丹不便宜,可跑一趟绝对物超所值。 不过因为这片足足有两千多里的山谷密林云集的地带,两国交界的地带总是模模糊糊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来吵去没个结果。要打仗也不会到此处,实在是摆不开阵势。就算来的全部都是修行士兵,那么多人连解毒丹都吃不起。 反正就算划清楚了边界也没有什么用,国库又不会因此而丰盈,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管是这边的湘城还是那边的常林城,除了许久以前因为此地的灵晶矿打过一场仗之外,已经平安无事几百年了。 这些事钟珍根本不清楚,她住在蒙国北边,离荒原已经不算特别远了,与湘城完全是两个方向,隔了几万里地。 她本来打算来湘城是为了找竹豆的家乡,路上给欧阳明一伙给抓了。也算是运气好,遇到卢瑾瑜这么个打劫界最有良心的人,顺带还救出一干女弟子们。 可是怎么也得先将这些累赘的弟子们给打发了,于是钟珍便怂恿卢大叔去个声誉好的大门派,将这些弟子送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各大门派几乎一大半人早在一个月前就来了湘城,留守的估计只有些刚入门的小弟子,或者是老得快入土的那些。(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拔刀砍人 原来沼泽地那边发现了一个极其大的灵晶矿,离蒙古这边比较近,而且也是蒙国专司寻矿的军士们发现的。偷偷开采了半个月,消息就走漏了,宁国那边表示,此地本来就是属于宁国的地盘,并且灵晶矿也是他们的。 灵晶矿据说不小,足足够国库宽松宽松地过个十来年,蒙国哪里肯让,便是对半分也不成。 事关国家体面,让了这一步,以后还不知道要让多少步。 于是传信鸟满天飞,发出通告,叫所有的大小门派全部前来对敌。反正肥了自己人,也不能肥了别国的荷包,所有修士不管是挖矿还是守矿,给的俸禄都非常之高。 钟珍从卢瑾瑜那里得了这个消息,心想这倒是更加方便了,反正肯定要去湘城去找竹豆的老家,正好顺路。 湘城是势在必行,比单独去某个大门派还方便,到时候想找哪个大门派就找哪个门派,说不定还能寻好几个门派的长老一起议事。 可是之前卢瑾瑜本来一副急吼吼赶路的模样,拿了果子却怎么都不走了。任凭钟珍催促,他是纹丝不动。 飞船干脆就停靠在小溪边,有水源洗漱极其方便,附近还有个小山包,长了不少山野桃子,虽然味道不尽人意,却让一干弟子喜出望外,吃得满嘴香甜。 “老大呢?”萧成刚从附近的一个镇子上赶回来,珍宝袋里装了不少各式换洗衣裳,闲杂用品。他还从来没干过这种给女人采买的事情,逛得兴起,连香粉荷包女子内衫都买了一大堆。各种花样的成衣应有尽有。 脸盆澡捅绣花鞋,不拘什么,看到就买。 因为模样长得凶,那些店铺的掌柜伙计连声气都不敢出,不敢问缘由,由着他将小半间铺子都几乎搬空了。好在走之前,萧成想起老大说是要来“买”东西。而不是来“抢”。将身上的银子丢了一些过去。 掌柜的本来以为要大亏本,想不到峰回路转,竟然还略有盈余。顿时喜出望外。 女弟子们吃了两顿好饭菜,又洗了澡换上新衣裳,稍微修炼恢复了洗下部分的灵力,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少。 想了想。钟珍也觉得干脆再逗留些日子,让大伙儿好歹将身子养养。那些未成熟的七情果都给她们吃了。但是一直都没有灵力炼化,这会儿倒是个好时机。 况且她吸收了木婉宁和陈姓弟子,脑门总是一阵一阵的发胀,也得炼化。此地山明水秀。有炼魂期的前辈当护卫,能够安安全全修炼,倒不失为一件美事。 魄息充足。根本不需要与别人那样,要吸收灵力养息。直接就能炼化收为己用。钟珍莫名其妙就升为炼魄五层,连平常人费力突破时的障碍都没有。 大家除了梳妆打扮,都在各处修炼,就连萧成见所有人都修炼,本着加入新团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有样学样的老实修炼。只是得担负起守卫的任务,坐在飞船前。 按说什么事情都是他来干,别的人早不乐意了,可萧成却乐得屁颠屁颠,这说明老大对他的看重啊! 除了几个凡人女子会时不时走动,干些杂活给大家烧饭,从高处看,就只见一架破烂的飞船停靠此处,也没有什么人在附近。 有点规矩的小门派并不会多看两眼,都是快速离去,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保不定是个陷阱。 那些与欧阳明差不多的团伙,一拨一拨的,四天就来了三起。本来看到只有萧成这个炼魄六层的坐在外面,见到他们拔腿就跑,口呼老大。 收入可观之极,虽然大部分都落到卢瑾瑜的手里,钟珍也落了不少,珍宝袋中足足多了五百灵晶。虽然是仗势欺人,却仍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想想木婉宁便是如此吧,仗着有个炼魂期的姑姑,在门派那般嚣张,炼魂之下,人人都敢去煽两巴掌。 炼魄十层与炼魂期之间的差别,不以里计。卢瑾瑜轻轻松松,不费丝毫气力,基本上都是将对方首领瞬杀,区区一招便能致人于死地,这是何等的强大。 钟珍羡慕不已,心想以后拼着命不要也一定得修炼到炼魂期,到时候也弄个破烂飞船停靠着,来一群抢一群,这般不用多久,便能成为一个大富婆。 其实平时哪里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团伙前来。这些人好多都是临时搭伙,前去湘城赚灵晶,路过此地。 很多人连飞行法宝都没有,靠脚跑的,比其他那些有飞船的慢了许多。这条小溪也算是个必经之路,看到水源,难免会想着埋锅做饭,洗漱一番。 听到附近有动静,肯定会去瞅两眼,结果就碰到萧成那个长得像个劫匪的憨货,身边带着几个凡人女子。 这年头修行者哪里会找凡人女子当仆从,做什么都不方便,走也走不快,柴火劈不动,水挑不满,干活也慢吞吞太不利索。再次等的劫匪团伙也得寻个把修为极其差的修行女子。 形象太差的结果,就是严重地被人低估,简直有扮猪吃老虎的嫌疑,那些拉帮结派一上来就表示要打劫的,反而全部自投罗网,被劫得一干二净。 就算来了有炼魂期首领的队伍,也不是卢瑾瑜这个刚晋级中期的对手。 这种毕竟是少数,普通的劫匪队伍,修为高的有两三个炼魄后期,大多数还是中期和初期。 后期的不归钟珍管,但凡遇到中期和初期的,她一想到差点欧阳明等砍了脑袋,甚至被猥琐汉子扒了衣服还不知道要做什么,马上就怒气冲冲,跳出来精神十足地拔刀砍人。 只是那些人毕竟都是老手,打斗之中占不了多少便宜,比起荒原尸修要厉害不少。越级杀敌做不到,但是炼魄五层倒是可以大战一番,仗着能够随时能从土里吸收灵力,总能将对方砍成两截。 这次她老老实实的没耍什么花招,挖土搞埋伏的。被欧阳明等抓过一次,钟珍如今倒是清楚得很,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去准备十足的阴人,真正保命的还是临时对敌的手段。 不然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谁有那个闲工夫等着她去挖坑。(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茶馆说书的宗师 收缴来的法宝中,钟珍没挑看着潇洒不凡的剑,连鞭子什么都也不怎么搭理,也不管自己身子矮小,而是弄一把与萧成那柄差不多个头的大砍刀。 卢瑾瑜嗤之以鼻,小孩子就喜欢玩大刀,也不看自己身量是不是用起来碍事。反正按照杀敌的数量和所出的力来奖励,每收上来一些好东西,太好的不给,一般般的那些也会让钟珍挑那么一两件,其他都拿去打算销赃卖钱。 大砍刀品质不错,比起钟珍曾经拥有的长鞭,自然是差得不以里计,不能相比。长鞭的用料极其之好,将所收上来的那些上好法宝,也没几样能够匹敌。 但是这种时候能弄个能杀敌的兵刃就好,而且是免费得来的,她一点都不嫌弃。 砍刀厚实,不容易被磕烂,好多次都将别人的法宝给砍个大缺口。再说这把大刀拿在手里杀气腾腾,怎么看怎么神气。光是那股气势,让对敌之人胆怯,已经让钟珍满意极了。 再看常含香她们一点打斗技巧都没有,几个人组队,与一个炼魄初期的劫匪对敌。手里拿着比对方还好的远程法宝,都不用上前拼杀,竟然也会浑身发抖。 钟珍真是无奈得要命,必须得早点将她们打发了,一大群累赘。 卢瑾瑜看着也是连连摇头。 常听人说女子修行是个面子上的事,主要是抬高身份,好嫁个像样的修行者,果不其然。 这里二十五个女子,除了钟珍那个小丫头猛武,略微有点架势。其他人都跟凡俗大小姐似的。天天还涂脂抹粉,打架竟然穿着像个大扫把似的长裙出来与人拼斗。 实在看不过眼,这日饭毕他将大家召集在一起,等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首先甩出去一个当年他进入门派,门派长老问一干新弟子的入门问题,“修行是为了什么?” 钟珍见卢瑾瑜显然是要授课啊。她不由得心情激动不已。修行这么多年都是自己瞎摸索。完全没有人教导。 即使后来勉强拜了师父,可岳美善总是说些虚无缥缈的话,什么修行要修心。心平气和,万事自然。问起如何练习打斗技巧,师父也总是来一句,修为高就是打斗技巧。潜心修炼,心无旁骛。那些总是打打杀杀的是属于误入歧途。 她简直就觉得师父说的话一点道理都没有。其他那些修行者除了花间阁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们,谁是个心平气和的。实力就是一切,力气大的欺负气力小的。 走在外面,脑袋总好像不是自己的。怎么看都是挂在别人的裤腰带上,还如何能心平气和。 钟珍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地等着下文。 茶馆说书的。一般都是抛出个问题来,等着大家想一下。其实根本就不是要问人家,而是给个悬念,根本就不是要什么答案。所有的答案都在发问者的心中,卖个关子,让大家略微思索下,过一会儿就会抛出来,让人家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二十几个女子都皱着眉头思索,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 萧成一向觉得首领发问,就得第一个冲出来回答,答错了不要紧,最紧要的是要自己露脸,而且也要让首领觉得有人捧场。成为团伙首领的心腹人物,这个至关重要。 “为了发财,有大把大把的灵晶可以花!”他本来还想添说有大把大把的女人。但是这里全是女人,总算是精明了一回,将剩下的话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住嘴,谁问你了。”卢瑾瑜倒没有欧阳明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习惯,但是不耐烦的时候,也会出言怒喝。 “是前辈老大,我修为高这种问题早就明白了,当然要让着其他的兄弟。。嗯姐妹们来回答。”萧成赶紧补救。 真是个蠢蛋,钟珍心想有前辈高人授课,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被萧成这个浑人乱打搅,扰了前辈的心情就糟糕了。 她表情严肃认真,转过身子对着萧成讲道:“你是我们这一群中除了老大修为最高的,身上的责任重大。大家都在这里,外面没有人啊。你得赶紧去守着,看有没有路过的。对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萧成猛点头,“明白明白,有路过的我一定来通知。”说罢对着钟珍挤了挤眼,表示你的意思我完全领会,还不忘记给老大行了礼,便飞快的跑出飞船外面。 卢瑾瑜给了钟珍一个赞许的目光,这丫头就是心思巧。 他咳嗽了两声,正要开始长篇大论,突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冒出一句,“修炼是为了有饭吃。” 卢瑾瑜勃然大怒,一次两次被人打断,而且都是什么烂答案,简直不可理喻。 说话的那人是个最小的那个女弟子,叫做秦燕子,便是最早向钟珍讨吃食的那个少女。 本来是摆出一代宗师的模样说些有水准的话来,此是卢瑾瑜没好气的冲着秦燕子吼道:“要吃饱饭,去嫁个屠夫,保证你天天有猪下水管饱,用得着费神费力,冒着这么多危险修行吗?” 秦燕子被他骂得眼泪哗哗,旁边常含香拍了拍她的肩膀,“前辈这是为大家好,要给我们授课。从前可没有人做这些,赶紧给前辈磕头赔罪。” 刚才明明是卢前辈自己问“为什么要修行”,说了自己心里想的,他又生气,真是不明白。秦燕子最听常含香的话,虽然觉得很委屈,可还是老老实实的磕头。 “好了,安静下来,等下我要你们说话的时候才能讲话,不许胡乱插嘴。听明白了没有?” 大家不敢出声,均猛点头。 卢瑾瑜环视四周,酝酿了一下大宗师即将要讲大道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每个人最初修行都有自己的想法,修行世家的子弟们从小便耳濡目染,不修行便沦为他人的瞧不起的对象,被人看低甚至被丢出家族,自身自灭。普通人家的孩子,道听途说,以为修行了就可以将隔壁家的那个胖小子给狠狠揍一顿。说白了,就是为比别人要强。” “你强大了,可别人更加强大,总有打不过的时候。于是大家便想尽办法提高修为,将那些从前欺负他们的人,轮番欺负回来。所谓修行界就是这么回事,为了不被踩,也为了踩到别人的头上。”(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快 “你们实力不够,活该被人抓了。现在有老子给你们撑腰,不想着好好修炼,练习打斗,每天就就想着吃。。。”他手指着秦燕子道,“比如说这个丫头。” “吃饭是为了能活下去不至于饿死,但是他娘的,不能因为活着不能全因为吃啊,又不是猪狗。”卢瑾瑜越讲越气愤,口气越来越粗俗,也不敢在座的都是些姑娘家。 又手指另外一个女子道:“你成天涂脂抹粉的,给谁看,老子看到你这种女修者就想踢一脚。打扮得越漂亮,就越会遭祸,便是不打扮,也会有心怀不轨的人将你们拉去卖了。就连钟珍这种又丑又小的臭丫头,都有人想占她的便宜,更何况你们这些花枝招展的成年女子。” 他站起身来,大声吼道:“修行者就得有个修行者的样子,自己不变得强大,总想着依赖别人。今天你有老子在,明天怎么办?有修为在身,永远回不到凡俗人的世界里,外面多少邪修等着找个女修者,做那些污秽的事情来提高修为。。。” 我哪里丑了?钟珍心里不忿,虽然比不上花小珠常含香这样的美人,却也称得上清秀吧。。。她抓着手指头想了想,也不是特别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算丑。 几个姑娘想到自身的遭遇,已经开始嘤嘤哭泣。 听到哭声,卢瑾瑜更是不耐烦,“哭个屁啊,再哭老子一人一脚!飞船停在外面,可三岔五的有人来打劫,竟然穿着条长裙出去打架,也不怕裙子绊了脚跌个狗吃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火。等下通通给我洗干净脸,谁敢穿长裙,我就将裙子给撕了,脱光衣服吊在外面的树上。还有,等下去请教下萧成该怎么打架,那小子虽然是个野路子,打斗倒是过得去。” 卢瑾瑜一个走单帮打劫为生的。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不过就是看着心烦,发些牢骚,顺便让这些女子们稍微争气点。别总像面团似的,被人捏来捏去。 不过效果倒是极其之好,至少有十个姑娘拳头握得紧紧地,打算要奋发图强。 钟珍等了半天。竟然只是说这些话,颇有点失望。等大家都散去找萧成。她软磨硬磨的不肯走。 “卢大叔,你说打架这种事情,除了多和人拼杀,还有没有其他速成的法子?” “当然有。” 钟珍一阵惊喜。赶忙问道:“大叔。。。什么法子?” “去做血修,保证你修为涨得比谁都快,比对手高出三五个小境界。一个人打十个都没问题。” 如果说尸修为人诟病,被人瞧不起。血修才是最让人痛恨的修行者。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正派人士一看是血修,二话不说的拔剑就砍。 拿大活人的鲜血修炼,速度非常快速。 “来句正经的话吧,你看我心地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我们如今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假若我实力高一点,大叔你也稍微轻松点,不用每次都要出场。” 卢瑾瑜对此不予置评,善良不善良倒无所谓,好人都活不长,活得久的肯定不是什么大好人,背地里总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修行一两百年,连这个都不懂,那简直是白活了。 话说回来,每次有人来打劫,即使只有三五个人,来个炼魄七八层的,也得出去镇场子,这个老大做得的确没什么味道。 “好吧,我就传授你一招,这一招肯定让你终生受用无穷。” “才一招?” “不要听就算了。” “说说,要听的要听的。”真是太小气了,才传授一招,反正学会了再想办法,多拍马屁,说不定还能再学几招。有一就有二! 钟珍竖着耳朵,生怕漏过一个字。 结果这一招竟然就一个字。 “快!” “什么?” “我已经传授完毕,剩下的你自己去领会吧!”卢瑾瑜打算走了,不收钱授课,说一个字已经很对得起人了。 “你。。。大叔你就不能讲清楚点。” “我刚才没说清楚吗?好,我再说一遍。”卢瑾瑜再次很清晰的吐出一个“快”字,然后嗖地飞到树顶上,脚尖点了点一片叶子,旋身又跳到另外一棵树上。 “速度果然是够‘快’啊!”钟珍茫然说了一句。那道人影也就在眼前晃了几晃,再想去寻他的踪影,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 炼魂期不用飞行法宝就能短暂地停留在空中,只要随便踏上一个法宝,灌注自身灵力就能飞行。身体轻盈无比,当然想要多快就多快,这不是废话嘛! 钟珍埋头苦思,大叔的意思是逃命得快?不对,是出招要快?这个倒是有可能。 出招快,可对方拿个厚实的防御法宝给挡着,那又有什么用呢?再说速度也和修为一样,修为高的人当然就快了,修为低的人想快也快不起来。 而且要快的话,手里的法宝不能太重,那么大砍刀肯定不能用。换一柄细细的剑倒是有可能,可容易被重兵刃给磕烂了也没什么杀伤力。 她左思右想,抓耳挠腮,不得其解。 沉吟了许久。。。 钟珍面色凝重,从珍宝袋中取出那柄大砍刀,灌满灵力之后,试图用最快的速度舞出她所知道的那些招式。学过一些剑招,一些鞭法,当然也有拳脚功夫,凑到一起,也不拘是剑或者鞭的招数,全部当刀法来舞。 如果要想招数的话,当中总得有点停顿,快不起来,因此干脆什么都不理会,随心所欲,到哪里就是哪里。 鞭法她算是最为熟悉,因此大砍刀都是以缠和转为主,只是此物又不能弯曲,倒是她因为刀重人轻,刀变成了中心,而钟珍的身子随着刀的旋转,跟着转动起来。 与其说招式快,还不如说她的人变得快速起来。 方圆几丈内,只看得到一柄刀在中心之处舞动,而刀柄后面的那个人已经成了一个虚影子。 躲在一旁偷看的卢瑾瑜摇了摇头,轻轻说了一句,“蠢货!”然后一溜烟飘走寻了个地方,继续修炼。(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空谷幽兰 非常感谢gvghhbn同学的两张月票哦! **** 众女弟子们好似都被打了鸡血似的,兴致非常高昂,白天打坐修炼,晚上便缠着萧成喂招,勤奋地练习打斗。 部分人是真的被骂清醒了,觉得没有实力就是一根被人捏的菜,不够强大将来迟早有一天又要倒大霉,被这个抓那个抓的。不少人却是害怕被卢瑾瑜一个不高兴,将人脱光吊在树上挂个几天。 四天后的一个大清早,天还没亮透。。。 “咦,老大你看,有架飞船。我们不正缺一架飞船吗?” “附近怎么没有人,这是谁家的飞船?” “有人吗?” 六个人的团伙,恰好路过,与往常一样,看到飞船忍不住停下步子,修为最高的只有炼魄七层,其他人从五层到三层不等。 这架飞船真的破得厉害,有几个地方已经烂穿了,明显一个大窟窿。还有一些部件一半连在船上,另外一半吊在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脱落。 能飞上天已经让人觉得很神奇了。 外表也陈旧,好似被人踩了几百年的旧地毯,原本的颜色丝毫都看不出来,灰不灰黑不黑的。 甚至有些人还以为被人遗弃,是个无主之物。 一看到破飞船前半个人影都没有,大家犹豫了一阵,不知该不该去探个究竟。毕竟他们这一群人还没能力弄个飞船,即使是非常破旧的飞船。 这几天女弟子们吃过晚饭就开始发奋图强,抓着萧成不放,要他传授打斗技能,足足折腾到大半夜。累得站不起来才去睡觉。 尤其是萧成,虽然心里乐滋滋的,可是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姑娘们,虽然心里甜,可手脚却累得紧。神困身乏,他也懒得守夜,干脆一个人躲到后山睡大觉。免得被钟珍或者卢瑾瑜给逮到。又要他干活。 再说那些凡人女子,早在好些天前,已经送到附近的镇子上。给了不少银钱让她们自寻出路。这些日子打打杀杀的,她们也实在受够了,不管地方偏僻,小镇不大。可总比夹在一群修行者中间要好。 因此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觉。飞船四周静悄悄地。 钟珍在地底听不到声音,其他弟子们睡得熟,只有常含香略微警觉,第一个听到外面有人大呼小叫。 她提着一把剑。套上衣衫就奔了出来。 如果说花小珠是个明眸皓齿娇美可喜的女子,那么常含香就是一朵空谷幽兰,兰之猗猗。扬扬其香,虽不见得夺魂摄魄。却是一望为其清雅的气质而动容。 她从前在花间谷却无此姿容,学着那些富家小姐做派,每日都打扮得富丽堂皇,外加吃得好睡得多,肥肥白白的,倒像个商人家的懒媳妇。 如今脱胎换骨,本来在思过峰饿成个半个人,最近伙食好了不少,添了些肉,可修炼勤奋,并没有如从前那般臃肿,那股风姿便显露无遗。 即使是穿着半长的裙子,一条肥大的长裤,在这山间清晨里,也仿若一朵玲珑精致的高洁兰花。 众人跋涉多日,突然见到如此一个美人,愣在当场,忍不住就污言秽语调戏起来。 有人倒是警觉,“有这么美的女修者服侍,这飞船里说不定有高阶修行者,我们还是走吧!” “就算有,这么久没出来,肯定人不在。。。” “抢了飞船和美人,我们赶紧跑。。。” 一看萧成竟然不在,也没有其他钟珍与前辈在场,其他女弟子也都不见,常含香慌了手脚。 “有人来打劫了!” 卢瑾瑜躺在树上睡觉,早就听到大呼小叫,翻了身继续睡他的。连个飞行法宝都没有的团伙,修为能高到哪里,反正有萧成与钟珍顶上,实在不行,他们自然会有人来请。 姑娘们一个个倒是都听到,穿上鞋子狂奔而出。她们好多人昨天累惨了,倒头就睡,连外衫都不曾脱下。 除了几个睡成猪的,出来的倒有十几个人,只可惜修为最高的就是常含香,乃是炼魄四层,其他都是炼魄初期。 一群人哈哈大笑,原来是一堆修为极差的姑娘家聚集在一起,这下真是赚到了,口中污言秽语不停。 常含香银牙一咬,指挥着众人,“大家不要慌,三人一组。柯新梅,刘慧儿,你们两个与我一起,对付那个炼魄七层的。” 这些天受了刺激的大姑娘小姑娘们,虽然心中胆怯之极,不过想着反正还有前辈,等下钟师姐肯定也会前来。略微颤抖的手里拿着法宝各自背靠背站在一起,等着对方来袭。 萧成那个憨人哪里懂得传授什么招数,看一群姑娘们围着他,喜不自胜,恨不得压箱底的本事都要拿出来教人。可他绞尽脑汁也不懂怎么教,最后只能一个一个的对打。 他一个炼魄六层的修行者,将力道收得最小,速度减低到最慢,这些姑娘们最多抵挡了几招罢了。 不过就这样效果也不小。 眼前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离着鼻子只有半尺远的距离,开始的确是胆寒。不过到底都不是凡俗之人,眼力手速都算快,挡来挡去,慢慢倒是勉强能克服恐惧。 现在面前对着这些兵器,对方不是熟悉的人,又开始害怕。 “记住前辈说的话,我们都是修行者,永远都回不去变成凡俗人,不拼就是死,拼了死前还能拉几个垫背的。”常含香被醍醐灌顶,此时对卢瑾瑜敬佩得五体投地,将他的话当圣旨。 “明白了,师姐!”大家齐声答应。 “小娘皮们还挺辣!兄弟们,上!” 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兵刃碰击声络绎不绝,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念头,一群女子招招都不要命。 因为都是背靠着背,不需要防御,手里的兵器拼命舞动,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招式,倒是将对方勉强挡住。 动静这么大,几个睡得沉的姑娘也醒了过来,从远处各个地方奔来,慌手慌脚也加入了战团。 这般僵持了一阵,“啊!”突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只见最小的秦燕子被一根布满尖刺的棒子打在腿上,顿时鲜血淋漓,倒地不起。没过一会儿,又有一个炼魄一层的弟子也遭受类似击打,无力再战。(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化为杀神 不幸身为女子,不管灵力多少,但是本身力道会比较弱,再加上本来就技不如人,即使是拼死抵挡,也完全不是敌手。也幸好是女子,这群劫匪都是一个心思,都是女修行者,修为还不高,不管是自用还是卖了,都是极其好的。 万一不小心打死了就亏大了。 因此并没有朝着要害之处攻击,基本上都是招呼着腿和手臂这样的部位。 渐渐地竟然已经有一小半人不能再战,另外那些强自撑着的女弟子们也全部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正在这紧要关头,只听“轰”的一声,不远处的地面爆出一大片泥土,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天而起,双手握着一柄几乎有她大半人高的大砍刀。 只见她随着刀的舞动,身子极其灵活地飞跃到战团之中,足尖点在某个女弟子的头顶,略略停住身形,手起刀落,一名炼魄三层的劫匪被她瞬间劈掉了半个身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钟师妹。。。钟师妹来了。。。”大家欢喜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这是钟珍这几天悟出来的打斗方式。 既然人轻刀重,不如借力打力,与其去努力的花气力控制刀的走向,还不如自己的人跟着刀跑。 果然一招奏效,虽然是个炼魄三层的修者,比她低了两阶,却能够一招杀敌,平时也未必做得到。 她这出场的方式是在够震撼人心,剩下的五人愣了愣,手里稍微慢了少许。钟珍旋身又起,再来一刀,劈死一名炼魄四层的大汉。 速度比从前快多了。又专门挑比她弱的下手,钟珍一连干掉三个劫匪之后,炼魄七层的首领简直不能忍了。 他好不容易找了这帮兄弟,竟然一下子死了三个,而且是被个炼魄五层的小丫头给杀了。 本来一直在戏弄常含香与另外两名与他对敌的女弟子,手里用的是一柄细细如刺一般的小剑,跟个小孩玩具似的。东一下西一下。出手如电,一边随意拨开三女的攻击,一边顺带着将她们的衣衫刺开数道口子。 便打斗还边色迷迷地瞅着几个女子衣服被划开的地方。瞧着雪白地肌肤一点点变得多起来,劫匪头领不知道有多快活。 根本就是玩的恶少调戏良家女子的戏码。 折损三名手下,这头领真是火大了,真是给她们三分颜色。倒开起染房来。他快手快脚,踹开两名女子。用重手伤了一人,纵身跳到钟珍身后,尖刺似的小剑直接往她后心捅去。 “钟师姐小心。。。”看到的女弟子都惊呼起来。 犹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钟珍反手甩出一个银色钢圈。“嘭”的一声,尖刺撞到钢圈上,顿时碎开掉在地上。这件法宝本来不是什么高级货。碰到坚硬无比的防御型法宝,碎了自然不稀奇。 也就这一会儿功夫。阻了那头领一息,她的身影已经随着大砍刀稍微一动,整个人已经在空中转了个圈,反而绕到对方的身后。 如影绫飘出落在脚尖,灵力从脚趾头透出,这条丝带瞬间隐形。 那头领速度更加快速,早已经转过身来,手里换了两把带着倒刺的短枪,朝着钟珍的腹部便刺过去。砍刀仿佛是料敌先机一般,早就挡在身前,简直就像两人配合好了,故意要将两件兵器相撞一般。 只是砍刀乃是重兵刃,按说无法招架得如此之快。旁人倒没看出来,炼魄七层的头领却是吓了一跳。 这小丫头还真有些邪门,竟然能料敌先机,提前就挡住了他的攻击。 打斗之间,本来就是只争那一瞬的时间,此人也就这么一晃神,突然双腿一紧,头领的被什么东西给绑缚。一个趔趄,身子晃动,几乎摔倒。 他心中一惊,灵力灌注双腿,犹如柱子似的站在地上,不敢放松片刻,强行撑开被绑住的腿。一只手里的短枪倒钩朝着腿上的约莫被绑的地方挑去,另外一只短枪仍旧朝着钟珍横扫而去。 钟珍如今闪避得极其之快,只要手中的大砍刀稍微一动,她整个人就能借着刀的重量,直接在空中转个大圈。 短枪的攻击落空,不但落空了,盗匪头领因为腿脚被绑行动不方便,打斗起来极其费力。 钢圈再次兜头兜脑重重地砸到他头上,顿时鲜血直冒。头领吃痛不已,略一松神,绑住双腿的东西已经开始收紧。 他心中大怒,竟然叫个炼魄五层的臭丫头耍得团团转。 “给我破!”劫匪头领一声大吼,将灵力集中在腿上,试图再次挣开腿上那看不见的绳索。 绑着他的自然是如影绫,本来一直都挂在钟珍的足尖上,瞅准机会就直接甩到对方的腿上。 “破什么破?我看你怎么破?”钟珍松开手里的砍刀,抛到半空中,顺着刀势走向一脚踢在砍刀上,将这个厚重之物当个投掷兵器,直接踢到头领的身上。 虽然并非是刀刃对着人,可这玩意怎么也有百来斤重,直接拍到对方的面门,盗匪头领顿时鼻血长流。再加上头上先前就挨了钢圈重重一击。他眼前略略发黑,此时如影绫再次收紧,再也站不住了,倒在地上。 钟珍见状,嘿嘿一笑,一刻都耽搁低头钻入土中,手扯如影绫将那头领直接拖入地下。。。 余下的只剩下两人,一个炼魄五层,一个炼魄四层。没有受伤的众女子一拥而上,兵器全部往他们二人身上招呼。 便是想逃也来不及,有的女弟子拿出绳子钢索法宝,有的直接用砍的。修为比她们高,但是架不住人多,况且姑娘们此时士气正盛。 开始还能听到那两人的惨叫,没一会儿连呼吸声都停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虽然大部分女弟子已经停手了,可仍旧有几个一边大声哭一边继续朝着两具尸体捅,不知道是没发现人家已经死了,还是因为心中的悲愤需要宣泄。 一大早便经历一场生死搏斗,几乎没有一个人身上没有伤,只是轻重的区别而已。疗伤的丹药绷带等现成,都是从前从别的匪徒手中缴纳而来,将那些受伤的弟子们全部包扎好。 人累心更加累,瘫坐在地上,大家默默无语了许久,不知道是庆幸没有死,抑或是觉得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而对未来感到无比沉重。 良久之后,大家突然想起来,“钟师姐呢?” 她一个人斩杀了三人,然后将那个炼魄七层的头领拉入土中,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还要不要脸了 二十多个弟子中,有三人修习了土行之力,其中两人受重伤,另外一人也受伤不轻,不过她依然挣扎着起来,打算挖洞寻人。 “不用找了,我回来了。”钟珍从土中探出头来,很费力地爬到地面,将砍刀和将头领打破头的钢圈赶紧收起了,然后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时不时还发出呕吐声。 要不是为了钢圈法宝还丢在地上,她本不打算这么快就上来,至少稍微炼化一番。刚吸收了了炼魄七层的大活人,这滋味不是不是一般的难受。 比起思过峰的陈姓弟子,盗匪头领的魄息强劲多了,而且血肉旺盛,个头又大。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那人打得奄奄一息之后,干脆就吸收了。 她内心挣扎交战个不停,先前在思过峰吸收了两人,可以说是尝鲜或者是迫不得已。三番五次都对自己说过,以后再也不要吸收大活人,着实太违和了。 可心里另外有个声音又寻了理由,你就当自己是个尸修,对方反正已经必死无疑,基本上已经是个尸体了。尸修们不也吸收尸气吗,也什么大不了。 她不再坚持,咬牙将这炼魄七层的修行者再次吸收了。 只是想着来不及将法宝收了,忍着一股吃了几碗大肥肉的腻味感,强自爬了上来。 这件钢圈法宝,原本属于萧成,当初就是用这个法宝将钟珍给困成个葫芦。 不但结实耐用,能大能小。 萧成讨了几次都没还,万一等下那个憨货回来直接拿回去藏起来,肯定再也要不回来了。钟珍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拼命也到爬地面上。将这枚极其好用钢圈给收到珍宝袋中。 每次讨要,钟珍就抛下这句话,“你都差点砍了我的头,这个就是赔偿,再说下去,让老大赶你走,让你做个没有首领的孤寡劫匪。” 她早摸透了萧成的性情。一句话就捅中他最担心的事情。 萧成最早也走过单帮。却总是落荒而逃,赔得连裤子都没了,而且还经常被人骗。去寻宝的时候被当成个挡箭牌。也是傻人有傻福,几次死里逃生之后,就觉得一定加入团伙,上头要有人顶着。 现在的老大是炼魂期的前辈。就算将他打断了腿拖走了,他爬都要爬回来。 见钟珍倒在地上。口里发出干呕的声响,几个受伤比较轻的女弟子赶忙过来问道:“钟师姐,你要不要紧,我这里还有几粒疗伤的丹药。” 还吃。都撑成这样了!钟珍摆摆手,一张嘴就觉得想吐,连话都不想讲。“无妨。我去地底下再歇息一阵。” 从前常含香还偶尔喊她“师妹”,主要是两人虽然修为一样。年龄相差不小,如果喊师姐的话,实在也觉得太勉强。现在却是不一样,所有弟子不管大小,通通称钟珍为师姐,当她是个主心骨,仿佛有此人在场,天大的事都可解决。 对此钟珍心里透亮,这些姑娘们都拿她当个头头,没主意的时候找她讨主意,一声师姐便向套住她当大家的依靠。 什么狗屁师姐,一点都不想做。 可是相处久了,怎么也生出不少情分来。眼睁睁看着人家惨死,还真做不到。 她小时候上树掏了一只麻雀,后来不小心给养死了,就这样还哭了一阵。人不能和麻雀比,因为人比麻雀更容易让人产生亲近之感。 对此钟珍颇觉得无奈,陌生人死了就死了,如今还真怕哪天睡一觉醒来,飞船外面躺着七八具尸体。 一场打斗下来,重伤的那些看来没有性命之忧,轻伤的更加不用管。一个人没死,钟珍已经觉得老天眷顾。 几个时辰后萧成终于睡饱了回来,被钟珍抓着耳朵使劲地拧了一顿,“你个王八蛋,有事的时候就看不到你人,没事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围着姐妹们说闲话就有你的份,吃饭的时候就你吃得最多,改天还是让你另外寻个团伙,重新找个老大算了,留着你也是个吃白饭的。” “别别。。。别啊,我就去后山睡了一觉,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以后就算睡觉也睡在飞船上,这样总行了吧!” “你想得倒美,不少姐妹们都睡飞船上,你要是半夜敢摸上去,我活活劈了你。” 萧成好几次都偷偷溜上飞船,将几个貌美的女弟子大半夜里吓得尖叫连连。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随便去瞅瞅罢了,既然大家都是一伙的,也不能不讲道义,对自己人下手。 “那以后也不能总是让我睡在飞船外面,这么多姑娘,随便匀一个给我,常师妹是攀不上,但是柯师妹她们总成吧!” 钟珍一言不发,一拳朝着萧成的脸揍过去。离着脸还有半尺远,萧成便已经伸出胳膊挡住。 被首领揍那是理所当然,但是团伙成员之间打架却是要还手的,萧成一向秉持着这个原则。 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忽然两块巴掌大的树皮飞过来,速度极其之快,便是想极力挡住也没那个时间。同时中招,一左一右,两人飞得老远。 “吵死了,不就是来了几个毛贼嘛,这种事情还值得打架。”卢瑾瑜从远处一棵树上飞过来,站在地上,冲着两人大吼。 “咦,你。。。你怎么不太一样了。”钟珍抬头看了看卢瑾瑜,总觉得他今天很不一样,人还是那个人,却显得年轻精神了许多。 原本瞧着有四十来岁的模样,这会儿看着最多二十七八,而且神清气爽,脸上的风霜之色全无,竟然还挺白嫩。 愣了一下,钟珍勃然大怒,“你个王八蛋,你。。。你将我的玉颜果给吃了。你一个臭男人吃这种灵果做什么,还要不要脸了。” 那枚玉颜果是竹豆心脏里取出来的,原本是留给她家的祖母和娘亲她们。结果被卢瑾瑜搜刮去了,讨要了许多次都不给,说什么拿其他的灵果来换。 她浑然忘记对方是个炼魂期的前辈,只觉得怒火中烧,而且也实在太过震惊,口不择言,骂得极其难听。(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一个变三个 卢瑾瑜脸上一红,连被骂成个猪头也忘记计较。他也是好奇,听说这种玉颜果不但能够让人变美,还能保持年轻。大男人原本不应该太在意外表,因此他足足犹豫了十来天,含羞带怯终于下定决心给吃了。 想想从前每次都被人说是个乡下种田的汉子,后来修为高了到了炼魂期,没有人敢这么说,可终究觉得自己长得不够不体面。凭什么那些修行世家子弟们都早早开始修炼,个个瞧着贵气十足还显得年轻俊雅,偏他总是被人当成个泥腿子。 就连自己这个极其有文采的名字,也常常被同是炼魂期的人问及是否是后来才改的。 “你又暂时用不上这灵果,至少还得等个七八年才能服用,到时你再去找一个就行了,用得着口出恶言吗?“卢瑾瑜恼羞成怒,却因为心虚没怎么耍前辈派头。 “对了再说你不是自己就会种灵果,这里有三粒种子,是吃完玉颜果后剩下来的,都给你了。一个灵果能变成三个,足足够你几百年保持年轻貌美了。” “这灵果不是我的东西,是别人用命换来的,还得送去给她的家人。现在你要我拿什么给人?”钟珍哼了一声,前几天还说自己是个丑丫头,现在又是“年轻貌美”,这老东西果然不要脸。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猛地惊呼,“一个变成三个。。。” 当初刚入花间阁,为了催化玉颜果,钟珍将种子塞到丹田里,等拿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三个。难不成最先的那枚果子竟然给摧化得爆开。取出来的三个,乃是爆开后的种子重新生长的。 吃了玉颜果,能够保持容颜不老。质量好的,能够维持二十年,就算是差的,怎么也可保持十年不会长皱纹。门派里二等弟子都能催化玉颜果,除了交任务之外。除了个别对容颜不在意的弟子。人人都会在十*岁或者二十岁来岁吃上一枚。 那些三等四等的弟子,拼了命也想存点灵晶,到时候可买个略微便宜质量差一点的来吃吃。 可从来没有人会在十二三岁的时候便吃一颗。 如果真的是因为玉颜果在丹田催得成熟后被自己吸收了。钟珍含泪扶额,不知道该庆幸将来还有可能长大,还是觉得难过,说不定以后二十年都是这副小孩模样。 卢瑾瑜见钟珍一脸沮丧。眼泪都在眼睛里打旋,倒是略微有点歉意。看来还真是什么人因为这灵果丢了命。“以后有时间了,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了,开荒弄点良田。反正你修习的是土行之力,耕田方便。你们花间阁的弟子们。不是一向最会种植灵果的吗?” 他还以为这些灵果都是地里长出来的,不过想来有些什么秘法,不然为何效用这么好。 吃一枚七情果。终于冲击到了炼魄中期,如今吃了玉颜果。刚才去溪水里照了照,看着又年轻又有气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当他是个乡下泥腿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花间阁的弟子?”钟珍又是担心又是好奇,她吩咐过众弟子们,千万不能露了口风,生怕卢瑾瑜知道了,将大家送去领赏钱。 卢瑾瑜白了她一眼,“一大群修习五行之力的女弟子,哪个门派有这么大手笔。这么好的资质,修为如此之烂,也只有花间阁这种专门给人培养伺妾的修行界后宫会干的事情。难不成门派要将她们全都送去给某个快入土的老祖,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逃离?” 要是这样就好了,这些女弟子说不定还挺高兴,终于能够脱离花间阁,还能有个大靠山,从此当螃蟹横着走。 钟珍信口说道:“谁说她们是逃出来的,你就知道瞎猜。大伙儿与门派长老失散了,又叫人给抓了。我们这不是要去湘城,找个大门派庇护,到时便能回到门派了。” 卢瑾瑜听着就觉得牵强,不过懒得再问了,钟珍是肯定不会说的。 反正也觉得似乎逗留得久了点,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油水,这几天就来了一拨人,根本没捞到什么好处,反赔出不少疗伤丹药。灭了一个盗匪团伙,竟然还亏了。 他本来打算一旦炼魂中期的修为稳妥了,就离开拔营去湘城。可他万万没料到,只是半个多月,竟然比往常行走几年的收入还丰厚。 有这种好事,脑子发烧了才去湘城去当领队。 他是看了告示上说的,炼魂期的修者,凡是到湘城当后备军的领队,初级的每个月能拿五百灵晶,中级有八百。炼魂后期的,一个月有两千灵晶。每个领队还附带发送丹药,给炼魂期服用的高阶丹药聚魂丹和养息丹。 五百灵晶已经非常吸引人了,比往常发出的告示多出两百。最主要是有丹药发放,实在是这年头给炼魂期服用的丹药太少,就算有也非常昂贵。 从前也有类似的召集令,极少的时候才会发放丹药,也不会这么大手笔,竟然连养息丹都有。 炼魂中期可以拿两粒丹药,比起初期又多了一粒。想想卢瑾瑜都觉得手心发热,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 “启动飞船,走!” 路上见有单人驾驭着非常快速的飞行法宝经过,钟珍见卢瑾瑜看了看都不上前去打劫,心想莫非是最近赚够了瞧不上眼。 等看到一个身穿战甲,骑着一只蓝色大鸟飞过的修行者飞过,钟珍终于忍不住了。那是一只活生生的变异鸟,可不是什么飞行法宝,翅膀足足有两丈来宽,扇一下就是好几里,速度极其惊人。 她也就是眨了眨眼,人家去得老远,只剩下一个小黑点。 “你怎么不追过去抢钱,你看那只大鸟简直就是极品啊!” “经了这么多事还不懂,真是蠢得没话讲。” 本来还想卖个关子,但是实在受不了被来来去去的念叨了几个时辰,卢瑾瑜终于讲了清楚明白。 “。。。那么好的变异鸟,没有个几百甚至上千年是没法子养大。成年的变异兽不能认主,那人是炼魄期的修为,因此座驾肯定是祖上传下来的。肯将这么好的东西传给他,不用说定然是哪个大世家的精英子弟。。。” 钟珍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何自己接连着被人打劫,而另外那些有更好的飞行法宝,也是一个人飞行,却不见得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法宝的样子如果够傻够炫目的话,而且速度还快,不用说了,肯定是修行世家子弟。这些人敢一个人或者两三个人一同出门,必定修为不算弱。再则他们手里肯定有些让人料想不到的致命法宝,便是炼魂期的前辈遇到都会头疼。 有经验的打劫者是绝对不会挑他们下手的。 如钟珍这样,飞行法宝看着不好不坏,又是单独一个人,很容易引起注意。稍微跟踪一下,发现只是个炼魄四层的小修者,肯定会马上下手。 一干女弟子和萧成也在旁边听着,全部大点其头。 萧成为了显示自己经验丰富,忙插嘴说道,“从前的十几个老大都是挑你这样好拿捏的下手,几乎不会失手,无往不利。而且一般都能搜到一些灵晶和法宝,赚得不多却胜在安全。” 搞得钟珍苦闷得想撞墙,还以为自己有多精明,特地将法宝改了样式,结果白花了灵晶。如果大喇喇驾驭着凤凰,说不定更本没有人搭理。 想来木离愁便是这个想法,为了木婉宁的安全着想,特地买了这么个华丽无比的飞行法宝。看来陈前辈也是个没在外间长期混的人,虽然大智若愚,却也想不到这些打劫惯犯们的弯弯道道。 早在两个月前,蒙国官府已经发了文书给记载在案的门派,连只有那十几二十人的小门派都照顾到了。甚至没有拿到文书的野门派听了消息也纷纷赶来。 这也是为何钟珍在路上看到许三五成群的飞行法宝,还有旧旧的小飞船。她还以为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毕竟只出过两次远门,不晓得外间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第一次是与马洛师兄到暗墓门,从云芝县到荒原暗墓门也就一千里路,算不上太远。 骨鸟飞得极其慢,比普通的马车快不了多少,那还只能是晚上飞。大白天里林娇艳,王有根还有钟珍都是凡人小孩,腿脚慢得要死,足足花了个把月才到。 第二次是从暗墓门到花间阁。大门派的飞船有罩子,只有几个琉璃窗子可以往外看,还得跑到房间外面。钟珍嫌冷,一直窝在房间烤火,完全不知道其实飞船这种大型飞行法宝,平时见到一两架已经是稀罕了。 因为所耗费的灵晶庞大,又怕用多了给用坏了,一般的小门派都是放在门派库房里小心看管。也只有倾巢而出的时候,有长老带队才会使用。 正因为看到许多人飞来飞去,不然钟珍也不会悠哉悠哉的驾驭着飞鸟法宝,肆无忌惮的大白天高速前进,惹来心怀不轨的打劫团伙。 肯定会在大半夜飞得极其之高,以免太惹眼。(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都给我上 湘城的北门外,一条纹丝不动的队伍,从城门口一直排到几里外。这条队伍每天大概能挪动个几百步而已,可是排队的人还是不死心,仍旧派遣了人站在队伍中。 萧成被派去排队,钟珍等其他人都在空地上搭建的棚子里歇息。其他排队的人都是这样,只派遣一两个人去站队,剩下的在空地上轮班休息。 大部分的小队伍连一架飞船都没有,不过这样的人都自备了帐篷等物,十分齐全。 不少小门派很有经验,有自带的帐篷,但是那些临时结帮组队的显然没准备得那么齐全,只好向沿途兜售简易棚子的人购买。 价格比寻常贵得多,这种凡俗物件,竟然得花灵晶购买。可是没有棚子遮风挡雨,晚上睡觉都会被雨淋。 有飞船的那些也都摆了出来,不过都是些小门小户的,飞船算是比卢瑾瑜抢来的那架看起来新个半成,没多大,住人很是拥挤,宁可花点小钱买个棚子,住起来宽敞舒服。 附近茶摊子面摊子都有,都是附近镇子或者乡村里的凡人,坐了牛车带齐了一整套炉灶,炒菜做饭卖给人吃的。生意极其之好,一天下来几乎忙得停不住手。 虽然许多人都是在自家的棚子里呆着,可到处还是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数都数不清楚,好像无数个黑头苍蝇涌动。 等到差不多快天黑了,突然来了几个身披铠甲的军士,沿路大喊着:“排队的人听好了,城里已经住不下了,明天只许出城不让进城。城门暂时关闭。什么时候再放行我们会另行通知。” 一堆人顿时哗然,大老远跑来不让进城这算什么事。尤其是那些在官府备案的小门派,都是接了通知大老远赶来的。一路上披星带月,生怕来迟了,以后官府不发放每年的定额灵晶,说不定还得找茬。 城门关闭,都白白排了几天的队了。甚至有小门派都排了差不多十来天了。大家心里都是一堆的火气。 不少人跑到旁边那些卖酒的摊子上,借酒浇愁。大伙儿也不拘正派邪派,逮到个人。反正瞧着稍微顺眼就吐苦水。 “。。。是飞船太慢,又不是故意要拖延时间,不能进城报备,来年官府会不会故意刁难。发放些无法完成的任务领取不到灵晶。” 邪派的那些更加不爽,“你们这些小门派还有任务接取。老子赚点灵晶容易嘛,又没有飞行法宝,一路走了几千里路,遇到无数打劫的。幸好身上一枚灵晶都没有,抢都没有得抢。要不是穷到极点,不然谁会愿意来这里当后备军。” 说来说去。又说到传统的正邪之分这种积年老矛盾,“凭什么你们就能上官府备案。我们就不行了。尸修怎么了,骨修怎么了,又没伤天害理。” “谁叫你修习那种见不得人的气息,活该不能去官府备案。有点志气好不好,就算找不到任何可以吸收的气息,也不能拿死人修炼。” “放屁,拿死人修炼有什么见不的人的,你家不死人吗,你爹你爷爷就能活到一千岁?” “你说谁家死了人。。。你这人说话太恶毒了!” 越说越走题,越说越生气,举起拳头就上。 其中有人打不过,马上呼朋唤友,叫兄弟们一起上。从几个人吵嘴,竟然演变成上百人大打出手。 还算是知道点分寸,不敢就地杀人,但是伤筋动骨免不了。 众女弟子们生怕被波及到,站得远远地,不过也有几个姑娘包括钟珍在内,觉得这种时候,正好可以观摩一下别的修行者是怎么打斗的,略微站得近了少许。 一个七尺大汉被人直接打飞过来,直直朝着钟珍面门而来,她不假思索,一拳给打了回去。 那大汉被当个沙袋似的,踢过去又给捶得飞了回来,真是气得不轻,回头一看,几个穿着黑衣服,苍白脸黑眼圈的人站着看热闹,似乎就是被其中一个矮个子的给打的。 那人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修为,真是喝得多了,被打懵了,才炼魄二层便冲着炼魄五层的人叫嚣,“这里还有一堆尸修,大家快上,打死他们。” 这也是钟珍的主意,将一群女弟子们都扮成尸修掩人耳目。 就算此地修行者无数,可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女弟子们实在很显眼。女修行者本来就少,除了花间阁这样专收女弟子的门派,还有一些吸收男子修为的邪修女子门派,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 两样都太显眼,实在是没法子。躲在飞船还没事,也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人。 见不少邪派也在排队,钟珍问了问卢瑾瑜,才知道国难当头,不论正派邪派,不拘一格,都可以来这里充当军中的后备队伍。论修为来算,都能领取灵晶。 她灵机一动,干脆将大家都扮成暗墓门的弟子。都是几年没见阳光的,脸色本来就苍白,虽然这些日子吃的喝的多了,可也没完全补回来,比平常人要瘦许多。 都不用化太多的妆,稍微易容,就天衣无缝了。 还特地要萧成去附近一个镇子,买了几十套黑色的衣袍,男装女装都有。那些个子高挑面部轮廓比较没那么柔和的,将早就饿瘦的胸绑一绑,就穿男装。 反正都是白惨惨地一张脸,外加清一色的黑眼圈,谁也不想多看半眼,连卢瑾瑜都觉得这主意极其之妙。 没想到原本相处融洽的正邪人士,喝了些酒,便成了这样正邪之争的打斗局面。 那汉子大叫一声之后,与他一伙的马上就将目光转过来,一个个气势汹汹,摩拳擦掌地就要开打。 常含香等人不由得心惊,对方足足有几十人,她们这边只有六人在场,这架怎么打都是个输啊,扯着旁边的师妹们就想逃跑。 钟珍见状笑了笑,“都没拿出法宝来,显然就算喝醉了也怕搞出人命来不好收拾。跑什么跑,就当是练练拳脚,都给我上!” 她首当其冲,对着一个炼魄五层就轰过去,将那人打得飞出老远。(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 捧金饭碗讨饭 拜谢如痴如醉风行夏夜长风gvghhbn的月票及打赏! **** “你犯规了,怎么可以使用灵力。”被钟珍打飞之后,炼魄五层的修行者很不忿,站在远处怒斥。 钟珍很是诧异,“大家又不是街头的小混混,都是修炼过的修行者,怎么就不能使用灵力。”说罢她又顺手将说话那个的同伙也一脚踢飞了。 有样学样,也不管招式什么的,几个姑娘也纷纷挑了对手,拳打脚踢的冲过去。 一顿冲杀,六人大战二三十人,虽然也挨了不少拳脚,基本上竟然所向披靡。 有人哇哇大叫,“这几个尸修真他娘的太嚣张了,这么浪费身上的灵力,难不成带了几百个尸首,等下还可以补充灵力不成。不管了,拼着灵力耗光也不能让邪派的人这么霸道。。。” 这些人正要催动体内灵力,磨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却见远方急速飞奔过来上十个军士,打头的那个狂呼大叫,“都给我住手,谁再打一下就一人二十军棍。” 在场打斗的几百人全部鸣金收兵,一时间静悄悄的,几乎可以听见蛐蛐叫。 军棍与县衙门里打人的板子可不同,二十军棍足足可以将一个普通的修行者打得几个月起不了床。就算吃了疗伤丹,至少也得躺个三五天。 问了一阵的话,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开始打架的,最早是哪个先动手的。都是互相指来指去,说了激动了又要开骂。 带头的军士将领站在场子中间,面色严肃地喊话。“都给我住嘴,大敌当前,不想着为国效力,反而打架内斗,真是成何体统。正邪两派只是修炼方式不同,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有什么可吵的。还不回去好好打坐积蓄些灵力。将灵力这么随便浪费。真是不可理喻。” 有不服气的接口道。“我们根本就没有用灵力,只是用拳脚力气。” 那人正是先前第一个被钟珍打飞的炼魄二层的汉子,浑然不觉得自己修为烂。敢对着炼魄六层的军士将领回嘴。 他指着钟珍几人,“她们不守规矩,一点道德都不讲。打架便打架,哪里有用灵力的道理。” 将领直直地走过来。对钟珍常含香等人冷冷说道:“自己人打架斗殴,虽然不对。可是竟然敢随意使用灵力,你们有何解释?” 钟珍一看势头不对,为何打架不能用灵力,那还怎么打。她可不敢争辩,赶忙道歉,“这位军爷。您瞧瞧我们才六人,本来站在远处什么都没做。他们二三十个人就冲过来打人。我们几人都被打得浑身是伤,实在迫于无奈,没法子才用了那么一点点灵力。在下真的知错了,还恳请军爷饶过我等。” 那二三十个人仍旧是怒目而视,什么叫之用了一点点灵力,分明就一直都是使用灵力。 “大家都别生气,这不是闹着玩嘛,又没怎么打伤人。这样吧,我做东,请大家一起到那边食摊上好好吃一顿,酒随便喝,菜随便点,都算在我们头上。。。” 见钟珍道歉态度良好,脸上笑眯眯地,而且还出钱请大家吃吃喝喝,反正都皮糙肉厚,痛过了也就算了。反正也没法子再继续打下去找场子。 一场闹剧很快就收场了。两个灵晶,足足够这些人从晚上一直吃喝到明天大白天。 常含香将钟珍说的话听着耳中,心想钟师姐这招好用,能伸能屈,以后还是得学着点才好。世道艰难,太老实了肯定不行,以后也得多练习一下如何张口说瞎话哄骗人。 几人往飞船那边走,她悄悄地问道:“钟师姐,你可知为何打斗不能使用灵力?往常那些劫匪可没这么客气,见面就是将法宝灌满灵力杀过来。” “又不是生死搏斗抢人钱财,谁会打得那么卖力。”钟珍随口说道,心里也在琢磨这事。 她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我们这群人真傻得没治了,捧着金饭碗讨饭,真是活该被人欺负。” 修习的五行之力,平常吸收灵力养魄,修为增长得比别人快,钟珍还没想那么多,此时被这些人一提醒,突然明白大伙儿占了多大个便宜。 五行之力不管白天黑夜,任何时辰都能源源不断的补充。 就算是以烈阳修炼的人,也只能大白天能神气活现,到了晚上哪里敢将灵力给用空了,不然就得狂吞补灵力的丹药,或者是吸收灵晶。反之吸收月华之力的人也是一样,晚上是条龙,白天是条虫。 更别说那些吸收各种五花八门的气息,限制多多的修行者。 将心中所想与常含香几人说了说,大家此时也恍然大悟。从前就知道培植的灵果品质好,七情果消耗的魄息又多,修为不见得比二等弟子们涨得快,甚至连一些三等弟子都不如。 况且在门派又不与人打斗,根本就不明白,现在才晓得简直是走了大运,老天赏了金饭碗啊! 如果不遇到生死仇敌,修为差不多的情况下,先慢慢与人耗,等人家灵力没了,就能出奇制胜。 “我看得练个阵法什么的最好,大伙儿将灵力给集中起来,几个打一个,肯定厉害得不得了。”钟珍想起在门派藏书楼看过一些有关打斗阵法的书,只是她向来是个独行侠,随便翻了两页就丢开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瞎操心,到时候将这二十几个女弟子们全部扔给某个大门派,以后自己也不要加入什么门派,四处逍遥不知道多快活。 回到飞船旁边,见秦燕子又偷偷买了碗牛肉面,吃得正带劲。 “少吃点,吃得太胖了就不像尸修了。”常含香忙走过去,将碗给抢走。 秦燕子就是那个从欧阳明等手里逃生之后,向钟珍讨要食物的小姑娘,今年才十三岁。进门派刚一年半就给关到思过峰,真是命苦得没话讲。 “可是我真的很饿,尤其是闻到牛肉面的香味,口水就一直流。常师姐你看,胸前都是口水。” 黑色的衣袍子上,果然沾着一些暧昧的水痕。常含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还没学乖啊,我们眼下还没进城。等找到了华阳派天剑门的人,到时想吃什么吃什么,现在你给我忍着点。”(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流鼻血的事 秦燕子与钟珍一样,是个土行弟子,只能坐在地上吸收灵力。外面四处飘着食物的香味,又不能吃太多,养太胖了就不像尸修。一整天嘴巴里都在冒酸水,连修炼都静不下心来。 “常师姐,你看又要下雨了。” “又不是第一天看到,有什么稀奇的。还不老老实实的打坐,心静了自然就不会饿了。” “下雨了地面上太湿,土息吸收不上来。。。”秦燕子搓了搓手委屈地讲道。 “晚上等没有人,你叫钟师姐带你去地底下修炼。”常含香亲昵地伸出手指在小丫头的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都吃了这么多亏了,还长不大。修为提高一点是一点,就算是逃命也快一些。” 钟珍一听又要找自己的麻烦,赶紧快步跑开了。。。 一群人以前原本就同住在桂园,互相都相识。不过以前因为修为有高有低,秦燕子这种刚入门的小弟子,哪里能和炼魄中期的师姐们如此亲近。而且大家出门都带着丫鬟,摆着富家小姐的款,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并不十分亲密。 可是经过这么多事情,这些姑娘们心里惶恐不安,都想找别人取暖,一段时间下来,仿若是一家人似的。年纪大的就是姐姐,小一些的是妹妹,彼此之间互相关心充满情谊。 “可是。。。”秦燕子还想再说话,她对钟珍挺害怕,钟师姐虽然总是笑眯眯的,可是一点都不好说话。可常师姐也已经转头走了,她只好怏怏爬上飞船。 天上黑云滚滚,果然马上就要下雨了。 湘城这边雨多得要命。不过来得快去得也快,本来朗朗晴空,突然就从远方飘来一大片乌云,猛地下一场瓢泼大雨,不到半个时辰又雨歇云收,阳光又撒了下来。同三岁小孩的脸似的,变幻无穷。 常含香将一个大缸给搬出来。打算多接点雨水。晚上可以泡在水里修炼。 都是吸收五行之力的人,本来不容易掩人耳目,可凭着一张尸修的脸。想瞒住那些周围的修行者倒是容易。 正派人士连眼尾都不扫她们一眼,尸修实在是修行者中比较让人瞧不起的。姑且不论吸收的气息太恶心,光是长相就让人生厌。就算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种修行者,也不想多看半眼。 不过瞒得了外人。瞒不了自己人。 当初卢瑾瑜得知之后倒是吓了一跳,一共二十四人。包括那个姓钟的小姑娘在内,全部都是天之骄子的五行修者。哪个门派那么大手笔,如此浪费,竟然逼得这么多好资质的弟子们集体出逃。 想到全部都是女子。又听说过花间阁素来是培植灵果的门派,弄了一枚七情果,一枚玉颜果。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些大小丫头们,全部都是花间阁私逃出来的。 好奇归好奇。他本着事不关己,也懒得问。知道太多秘密又没什么好处,万一花间阁的人追来了,只说不知情就是了。 想想自己能将这么多五行修者收为手下,卢瑾瑜也不由得有些飘飘然,甚至生出个念头,单枪匹马的也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去前沿打仗赚灵晶了,干脆带着一帮丫头们,找个无人的山头住下来。 本来嫌弃她们太丑,结果洗刷干净了,又吃了几顿饱饭,好几个弟子都显出极其美的娇容。尤其是是姓常的那个姑娘,怎么看都是个大美人。 左拥右抱,还有七情果供给,说不定那天就成了炼身老祖,而且还是一派的祖师爷。 做了一阵的美梦,又觉得这事太蹊跷。 卢瑾瑜旁敲侧击地打听,大家口风甚严实,怎么也问不出来。他当然不会真的以为这些人都是逃妾,不由得揣测花间阁是不是有什么秘而不宣,培植灵果的邪门术法,叫这些弟子们发现了。 他早年也听说过,此门派清一色的女子,门派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人知晓,只知不少弟子都给有来头的大人物做伺妾,甚至还有做正头夫人的,在修行界很能说得上话。 不过弟子们极少出门,即使出去,也只能遥遥看到人家精美的大飞船。听到的话,都是从那些猥琐闲汉嘴里传出了的,说花间阁根本就是个大大的花楼,专门伺候大门派的老祖和长老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不过现在卢瑾瑜已经晓得肯定是谣传,这二十多个女子,个个眉毛锁着,一看那体态的紧致,就晓得很可能全部都是处子。 想到这里,他已经没法子再想下去了,虽然不算是个贪花好色的,可心跳得极其之快,鼻血都快往外冒了。 这是何种艳福啊,都是处子。。。都是处子。。。 刚才看到常含香与秦燕子互相说话,见她手指头轻轻戳在秦燕子的头上,卢瑾瑜似乎有一种自己也被戳到的感觉。 自从那次心血来潮教训了这帮姑娘们之后,姓常的这丫头这阵子经常跟在他屁股后头,端茶送水,满眼都是崇拜。要是换了别人,他还嫌烦,可这姑娘真他娘的美,便是站在一丈开外,都似乎闻到她身上阵阵幽香。 又温柔又和气,心志也比别的姑娘们坚定,卢瑾瑜摸着下巴,老子都孤寡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考虑将她拐走算了。 卢瑾瑜念头稍微转了转,便立刻打消了。 女人实在很麻烦,还是去花楼找姑娘算了。吃饭就得上酒楼饭馆,吃完就走,不用洗盘子。女人也是一样,为了吃一盘菜跑去种地耕田,这也太小题大作了。 再则带个累赘在身边,以后也别想安心修炼了,生娃娃这种事情留给凡人去做吧! 封锁城门的城门一直不开。 “要派遣我们去挖矿?”钟珍又问了身穿铠甲的修行军士一声。等了足足这么多天,不让进城,眼下竟然直接要她们去矿区挖矿。 这军士的态度倒是很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对着钟珍那张看了就吃不下饭的尸修脸,面色都不变。 他很耐心的解释道:“大家排队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已经仔细查过了,你们暗墓门已经来了不少人,已经全部都去挖矿了。原本看修为比许多门派的人都要强,要他们去守矿,防止宁国那边的人来偷袭。可打头的那位长老说,暗墓门的人,长期都是住地下,最擅长挖土,强烈要求去挖矿。”(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 沼泽 暗墓门竟然来了人,到底是哪位长老带队,这么小心翼翼?挖矿能得几个灵晶,巡逻守矿的赚头足足要多三倍。难不成是傅掌门亲自来了,也只有他才喜欢搞低调最不爱出风头。 钟珍无奈,她又不是来打仗的,乃是来寻天剑门或者华阳派的长老。赚灵晶的法子又不止这一种,虽然不排斥挖矿,可带着一群烫手山芋,什么赚钱的心思都没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城?总得补充点丹药补给,一直在城外也不是个办法啊!” “这个真不好说,城里已经人满为患,那些提前来的早就将地方预订了。就算是这样也拥挤得很,大伙儿都是轮番住,守矿回来一批,另外一批就接着去住。进去了也没有地方,大街上还得走人,不许人搭帐篷。。。” 军士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显然也是为此烦恼。好在他不管城内治安,不用成天跑来跑去制止人打架,只在外间和这些小门派们打交道。外面这些人就算打,也闹不起多大个阵仗,哪里像那些高门大户或者大门派的弟子们。 暗墓门的人倒是很好说话,比起其他邪派那股冲天的杀气,最多是丑一点。 想打听点几个大门派的消息,钟珍便含含糊糊地说道:,“小门派就是吃亏,飞船慢得很。我们大老远从荒原而来,另外那架飞得还算快一点,提前到了。这一架简直跟马车一样,慢得出奇。想来华阳派天剑门驯兽宗的那些大门派,弟子又多,飞船又快。肯定早就来了,将城里能睡觉的地方都占满了。” 军士看了看旁边那架破飞船,很同情地点点头,从荒原而来,飞得快也总得要一个月,难怪他们晚来了这么久。 “大门派也不是人人都住在城里的,华阳派有一大半都轮番去了矿区守矿。天剑门的弟子们就更加不得了。果然是最出色最正派的门派。根本就没进城,直接全部都住在矿地。” 军士露出敬佩和羡慕的神色,当初他也想进天剑门。可是人家门槛那么高,哪里能够那么容易进的。果然被刷下来了,不过进了修行军队也是一样,待遇好也非常有脸面。家里人都高兴得很。 钟珍听那军士这么说,既然都在矿区。那么不进城也是一样,直接带了大家去那边找人就行了。 想到挖矿,她倒是起了个心思,虽然听说偷灵晶抓住了会被罚得很惨。但是将直接塞到丹田中,别人怎么也搜不到。 “拿着这个牌子,通知你们带队的长老。明天带着所有的弟子,一早带着人到北门外东侧集合。会有专门的人送你们去矿地。铺盖行李都带好,那里环境不好,最好备些解毒丹。不过当地也有卖的,就是贵一点。你们这些人不能进城,珍品阁还有好几家信誉过得去的老字号店铺,都在城门外摆了临时摊档,价格与城内一样。” 钟珍接过牌子,上面写着“暗墓门,弟子二十五名,炼魂期长老一名”,是这军士刚刻好的。 见人家解释得这么详细,还担心她去到了矿地买太贵的丹药,并且一点都不歧视尸修,钟珍满脸笑容的点头,“谢谢这位军大哥,碰到您这么周到的人我们真是幸运。” 军士心想,你以为我想这么唠叨,跟个老太婆似的。不周到没办法啊,真是少说了一点,就容易出事。这些修行者自己没备好解毒丹,到了地头才想到。中了毒在地方上被别人坑了灵晶,肯定会大发脾气,大吵大嚷,闹得不可开交。 飞船上高谈阔论的人不少。 “。。。不就仗着资源丰厚,打起仗来比我们人多也比我们兵器好用。明明是我们蒙国的灵晶矿,可他们也太要脸了,竟然想将国界推移七八百里,怎么不干脆说湘城是他们宁国的。想抢走灵晶矿也不能这么无耻。” “就是,虽然是沼泽地,可谁见过宁国的人去那里,都是我们蒙国的修行者去找变异兽。这次灵晶矿也是我们发现的。” 突然又人发问,“也不知道现在打得怎么样了?” 大家都没出声,没有实地看看,谁也不知道。 有个穿着文士衣衫的炼魄二层修者说话最多,他看大家都不开口,就继续表示自己见多识广。 “我看打不起来,都耗了两个月了,虽然有些小的交锋,现在还在和谈,说是要平分灵晶矿。我们这边的正规军队在沼泽外延驻扎了许久。不过我听说对面来的修行者非常多,比我们多了一倍,声势浩大啊。” “啊,这怎么办?” “我们这些人都是去挖矿的,又不打仗,怎么办也不关我们的事情。” “打输了总会波及到吧!” “咦,这种话你也敢说,不怕被人扔下飞船喂变异兽。。。” 一同去挖矿的足足有几百人,挤得满满当当。据说这飞船隔两天就拉一趟人,到现在为止,说不定已经有几万人在挖矿了,很多都是没门没派的,听说可以到这里来赚取灵晶,便兴冲冲的纠集了一些同是炼魄初期的人到此。 基本上修为都很低,九成九都是炼魄一层或者二层。 不过大家都刻意与钟珍这一群人拉开了些距离,虽然飞船上有些拥挤,宁可挤些,也不想与尸修挨得太近。传说中总有些人会觉得尸修身上会随时散发出尸毒来。 因此钟珍倒是捞了个靠窗的好位置。 大概是因为拉挖矿的人,地位低所以飞船很旧。一边飞一边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一样。好在罩子上的补丁看着都很牢固,外面的毒虫大鸟不至于冲进来。 从半透明的窗子往外看,地面上都是腐烂的叶子与各种半人高的杂草树藤,只见一蓬蓬的各式虫类飞来飞去,看着就觉得让人不舒服。 翻过几座山之后,刚开始地面上还有些干地,飞没多久,底下便全是一片烂泥巴地沼泽,烂泥地里时不时出现个陷在里面的大型野兽,上不上,下不下,半浮着,已经化成白森森的骨头架子,看着实在很慎人。 在高处看得不清楚,也是因为飞船的窗子实在太模糊,她也瞧不出是不是一些变异兽。(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黑帽子扣上 这年头因资质所限,大多数修行者,能到炼魄三层已经是对着祖宗烧了不少高香。能够吸收的气息种类看起来不少,可真正好的也就是五行之息,烈阳和月华。 五行气息本身就非常强大,稍微吸收一些,就比人家多了不知道多少。烈阳和月华无处不在,一个在大白天,一个字晚上,只要够勤奋努力,总能慢慢将修为搞上去。 做尸修修炼速度可观,但是哪里来那么多尸气可吸收,除非做个杀人魔王,拿人当猪来杀,摆在家后院,天天坐在尸体上。 因此荒原地带便成了尸修大本营,那里蒙国与蛮夷人曾经打过好多次仗,死的士兵无数,外加后来闹灾荒,当地老百姓死了足足有一大半。尸体充足的情况下,自然修为就上去了。 尸修和血修都见不得人,长得怪模怪样,一股邪气,为正道所不齿,因此但凡心气高一点,就不可能去做邪修。 不做邪修,能吸收的气息又少得很。比如说花香吧,有的人能够吸收兰花香,却不能吸收梅花。这东西还得分季节,吸收梅花香的人得足足等上一年才有点香气可吸收。 这也是为何许多人愿意进入门派,有门派提供各种修炼场所,便是再不容易弄得到的气息,门派也会专门的地方。花间谷鸟语花香,有特殊手法,那些花不但开不败,还不分季节。梅花一年四季都在冷飕飕的花房里绽放,每天都得花灵晶维持。 拜入门派好是好,离开家人不说,还不知道修为能到达什么地步,白白浪费许多时间。 门派限制多多。如华阳派,强制性的要参加军队。花间阁要培植灵果,驯兽宗更是危险得要命,经常要出生入死的去找变异兽下的蛋,真是虎口夺食。 这些大门派还罢了,小门派的任务更加繁重,修炼场所也不尽人意。许多人稍微懂点门道的。倒是宁可在家修炼。 再说了。炼魄初期的寿命和凡人相差无几,非得到了中期才能益寿延年,何必那么麻烦背井离乡去投到什么门派之中。 闲散修行者有自由没灵晶。修为缓慢,所以挖矿的炼魄一二层这么多,实在是穷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飞船速度不快,用了整整一天才到了地头降落。乃是临时搭建的好大一片棚子,打头最大的一个棚子门口竖着一个大标牌。写着第七十六号区。 这一趟拉来的人都在这个区域干活。 每十个人由一个军士带领,钟珍她们这些人,除了萧成炼魄六层,还有卢瑾瑜是个炼魂长老。其他人全部都要下到矿底。 炼魄六层的去挖矿,简直太浪费了。至于卢瑾瑜,凡是炼魂期的前辈。都是守矿带队的人物,这个就不消提了。 “你别想着偷灵晶。抓到偷取一枚灵晶不但要赔偿一千,还会打军棍,我可提前跟你说一声。”分派队伍的军士小头领看着钟珍是个名声不好的尸修,都炼魄五层了还来挖矿,不由得起疑心。 钟珍作出一副愤怒的模样,“这位大哥,我还没去你就怀疑我会偷灵晶,难不成我看着就像个做贼的?” 对方修为比自己高,小头目也觉得自己说话的口气不大好听,“息怒,我这是例行公事,对每个前来挖矿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可没见你这么对其他人说,难不成就因为是尸修,你就这么不客气。大敌当前,还搞什么正邪之分,也太不像话了。” 钟珍赶紧将将一顶黑帽子扣在对方的头上,免得他再啰嗦。 她早已经与卢大叔约好,等他寻到华阳派或者是天剑门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来通知下,到时钟珍与常含香就出矿洞去与他们说花间阁的事情。办了这件事,卢瑾瑜可以拿一枚长生果的报酬,不过得等事情彻底解决了,才能交货。 本来钟珍炼魄五层,按道理来讲得去守矿,偏她想着能偷些灵晶,赚得更多,死赖着不肯去。 去挖矿的人每个人身上挂着一个木牌,刻着七十六矿区,还有各自的姓名和编号,顺便记下身上是否有灵晶,到时不至于与新挖的弄混淆了。 这么多人中,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十人有珍宝袋,果然都是穷得厉害。钟珍想起自己从前在暗墓门,想要存钱买个珍宝袋,恐怕得好多年都未必能存上。 在一堆羡慕中,钟珍很大方地将珍宝袋递过去给人查看。里面摆了三五枚灵晶,还有换洗衣衫,一点干粮,一把质量普通的细小短剑,一个很一般的盾牌,再有就是就是她的挖土宝。 虽然舍不得将灵晶给卢瑾瑜保管,可是珍宝袋里放了几乎上千灵晶,这么富有还跑来挖矿,肯定被人盯得死死。反正这位卢大叔还想要后续的灵果,赶他走都不会走,自己的灵晶绝对不会长脚跑了。 查探身上是否有珍宝袋或者灵晶的是一种黑鸟,长得跟传信鸟像兄弟似的,只是大了一倍有余,脑袋也更加圆润一些,看着更傻头傻脑。这种鸟钟珍从未听说过,不过它果然嗅觉灵敏得很,连钟珍身上藏着的兽袋都给发现了。 看来真不太好偷灵晶,连兽袋里都不能藏。钟珍感叹了下,防得还真严实。 下矿洞也很方便,一条比手臂还粗的大铁索上,一路挂着许多个吊篮。每个吊篮可以坐三个人。大家轮流进入吊篮中,然后降下去,换上下一个吊篮再上去三人。到底这条钢铁索上挂了多少个篮子,真是数都数不清楚了,恐怕至少有上百个。 有现成的绞索,速度不算慢,一路朝下,足足降了一个时辰,才落到实地上。 灵晶矿深埋地底不知道有多深,钟珍也是佩服,不晓得这么深的怎么被人发觉的。 往下的这条通道还算宽敞,每隔十几丈远,就挂了一盏长明灯,到了地底,也有军士接洽。 钟珍与暗墓门的弟子们全被打散了,据说以防大家联合起来盗取灵晶,同一个门派的不能分在一起。 加上带头的军士,小队伍一共是十一人。那位军士姓黄,年岁也不小了,胡子都花白。以他的年龄来讲,炼魄二层,真是极低的修为。本来都退伍了二十来年了,听说可以挖矿赚灵晶,又兴冲冲的跑来要求加入。 因年岁摆在那里,大家也都称一声黄大爷或者黄军爷,只有钟珍无耻地喊人家黄大叔。(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看起来上乘 谢谢三分热的月票哦! **** 到底是由官府负责的,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吃饭睡觉都有固定的时间。如果是睡觉的话,想在地道里将就也行,想回到上面也使得。 不过没有床,睡哪里都是一样。因此大家都是随便在地下将就,主要是因为坐吊篮上去还得花一个时辰,太浪费时间,况且半路上睡着了,从篮子里跌出来就倒霉了。 长明灯也多,虽然不能照到每处地方,即使是从来没有在地底下干过活的人,因为还有一堆人作伴,也不觉得害怕。 这种长明灯好是好,就是光线看起来怪怪的,惨白惨白的很渗人,人人沾点灰尘,看起来青中带白,个个都像是个尸修。不过这倒是便宜了二十几个假暗墓门的姑娘们,也不用刻意装扮,也没有人看得出真假。 钟珍所在的这群人中,她的修为最高,黄军爷虽然年纪大,但是实力为尊的观念大家都有,又加上她嘴巴又甜,倒是最为看重。 她那个挖土宝取出来,倒是吓了大家一跳,竟然还自带了法宝工具,看着好似很上乘。 不但看起来上乘,用起来更加上乘。 都不用大家费力的挖掘地底的硬土岩石,只消在钟珍铲开的碎土里,就地将灵晶挑拣出来就行了,十分的方便轻松。 黄军爷心想,老头子运气还真不错,真怕这老胳膊老腿不顶事,都多少年没怎么动了,想不到碰到这么个挖土的行家,节省好多力气。 “钟姑娘。这一带还没有现成的矿道开出来,您来得还真是及时,长明灯还没点过来,我这里有个小珍宝袋,里面放了些灯具和油,您就一路挖一路帮衬着将灯给挂到地道里。还有些凝土粉,一路也稍微洒一些。免得地道不结实导致塌方。。。” “黄大叔您就放心吧。挖地道我在行得很。。。”钟珍拍拍胸脯打包票,“肯定不会塌的,我都在地底下住了许多年了。真要塌了不早埋里面了。” 黄军爷顿时又多看了看钟珍一眼,就这么点年纪,在地底住了许多年,话说得倒是满满的。不过想着她都炼魄五层了。突然心念一动,莫不是个修习土行之力的人。念头动了动就觉得不可能。哪里有这么好天资的人跑来挖矿赚钱。 这些人是什么门派,他也不清楚,都是五花八门。 后面的人都在碎土里找灵晶,钟珍负责挖土。她根本不敢使出全力。炼魄五层跑来挖矿。本来就很打眼了,万一给人看出是修习土行之力的,人人都要侧目。 凝土粉边挖边撒。不用白不用,还可以节省点灵力。免得自己花功夫使用凝土诀。 挖出来的土里,只要扒拉扒拉,就会掉出来不少闪着微弱光芒的灵晶,一粒粒的比天上的星辰都好看。 灵晶到底是怎么形成的,这个谁也不知道。个头也几乎差不多大,比一般外面的铜豆子银豆子要大上一圈,圆溜溜的,握在手里冰凉冰凉。 里面蕴含一点点灵力,可以用来修炼,不过效果并不算特别好,那是因为灵晶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杂质太多,吸收多了还得另外花钱买丹药排除杂质,得不偿失。 也只有那些钱多得恨不得拿出去洒着玩的世家子弟们,才会拿灵晶修炼,拿丹药当炒豆子吃。 一般人都是用灵晶里的灵力救急,与人拼斗,灵力耗尽,补充灵力的丹药贵得很,通常谁也没有那么多。实在是用完了,就只能强行吸收灵晶,可救一时危难。 这也是钟珍会这么认为,比起绝大部分修行者来说,她已经算是个超级富婆了。 很多吸收灵力困难的人,手里有三五枚灵晶也是好的,买不起丹药,用灵晶慢慢修炼,几十年下来,总能升那么一阶两阶。 挖矿是论天算灵晶,挖两天给一枚灵晶,如果找出来的数量多,还会另外添些奖赏。这待遇也无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很多大门派的一等弟子每个月也就发十五个灵晶到顶了。 国主也是发了狠,工钱给得极高,早点将灵晶给挖完了,免得对面的宁国惦记。就算打仗打输了,大家最后得平分了灵晶矿,但是已经提前挖了这么多,发再多的工钱,也是赚的。 一边开动挖土宝,钟珍眼见后面的人都在埋头找灵晶,个个喜滋滋的。这些人已经谢了她无数次了,别说不用花灵力,就是力气都不用使,哪里有挖矿跟在沙土里拣豆子那么容易的事情,可眼前就发生了。自己这队人,肯定得的奖赏最多了。 一个人在最前面,动手脚方便,钟珍丢了六七枚到兽袋中,心中暗道,黄毛,别跟我客气,敞开肚皮吃吧!” 传信鸟啃灵晶的速度还真是不敢恭维,黄毛如果货源充足的话,五天可以啄掉一个,如果只剩下一两个,就会慢慢省着吃,生怕吃完了会断粮。 钟珍从前嫌弃这家伙浪费灵晶,这会儿反而觉得它吃得实在太慢,放着满坑满谷的灵晶,嘴巴不利索,真是太吃亏了。 打发了黄毛,钟珍自己也不含糊,只要摸到手里的灵晶,全部都给塞进丹田之中。她也不知道到底吞了多少枚,反正土里面这么多,十个灵晶昧下一个,肯定没有人发现。 丹田不比珍宝袋,法宝虽然放进去可以拿出来,可是灵晶进去了,就消失不见,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看第一眼。 可是这么久了,钟珍早琢磨透了,放进去的灵晶都给吸收了。虽然修为不见得上涨,但是丹田的容量却是大了不少。 最初只能容纳一个法宝簪子,连个铁锹都塞不进去。 后来闲得无聊断断续续的又添了些灵晶,挖土宝如影绫等,能放置的法宝是越来越多。不过想要将飞行法宝放进去,那倒是不太可能。到现在为止,连骷髅人都没办法,只能将她最宝贵的那个放进去,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地儿了。 她不敢用灵晶来修炼,一来有黄军爷时不时地看两眼,而来地上会有灵晶吸收之后剩下来的灰珠子。 几十粒灵晶下肚肯定不顶事,钟珍也不着急,虽然不知道别的灵晶矿是不是随手扒拉扒拉就搞这么多,但是此地灵晶丰厚,干上个把月,怎么也可吞上几千。(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丹田是怎么回事? 丹田扩大了又什么好处眼下看不出来,似乎只能存法宝,似乎还能将这些法宝强化少许,万一以后丢进去个垃圾,拿出来就是个极品,以后可就赚大发了。 想到这里钟珍手心发热,差点一个不小心将挖土的速度弄得太快。 这里的土比别的地方好多了,想来是因为实在是够深入地底,而且附近都是灵晶,就算灵晶未必会溢出灵力来,但是能形成这么大规模的灵晶矿,土质必定上佳。 以钟珍的经验,暗墓门虽然是个大荒原,可是土里的灵力比花间阁要好一些,可比起这里,还是差太远了。 一边略微吸收些土里的灵力,一边轻松挖土偷取灵晶。 一天干五个时辰的活,剩下的时间要么睡觉,也可以到地面上去放风,这个就随便大家的意思了。 不过此地土行之力丰厚得很,钟珍可不舍得。晚上略睡一两个时辰,便取出坐垫塞进宽大的袍子里躺在地上装睡,其实倒是在修炼。 这天她照旧躺在地上裹着毯子吸收灵力,吸收了那个炼魄七层的劫匪头领之后,魄息一直还未全部炼化。都过了差不多有个把月了,终于全部吸收完毕,倒是没那么神奇一下冲击到炼魄六层。 就算能升阶,她肯定也会卡着,不然会吓死人的。速度太快也是个大问题,首先卢大叔就会发现她炼了什么邪门功法。 可是。。。 丹田是怎么回事? 以前从来都看不见丹田里个什么情景,今天本来照往常那样将那七彩的魄息团子引入丹田,冥想之中,意识却能顺着魄息而下,模模糊糊瞧见丹田。 一个灰蒙蒙的空间里。中间躺这一个画卷一样的物件,旁边还有一根黑色的棍子。 黑棍子不用说了,那是阿婆的烧火棍,早就被她丢进丹田,一直都拿不出来。但是那幅画卷是怎么来的?她可不记得曾经往丹田里放过画。 凡俗物件一律放不进去。 而且那些法宝呢,马洛的骷髅人,师父给的如影绫。还有大砍刀什么的。都跑哪里去了? 极力的集中意识,钟珍往画卷中探究,想瞧瞧这到底是一幅什么画。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塞进来的。模模糊糊的瞧不真切,隐隐好似一幅山水图,群山峻岭一弯绿水略略可窥。 “我可从未画过这样的山水图。。。”钟珍纳闷之极,更稀奇的是。山水图的中间,摆着她那些法宝。一样不缺。 原来腹中藏宝,并不是丹田真的能放法宝,而是因为里面本来就有一件宝物,可容纳其他的法宝。钟珍终于明白。难怪这法门听着简单,可后来她打听了一下,修行界中也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天之骄子有这个本事。 不过也许有好些人肚子里能放法宝。却不同人家讲,比如说她自己就是这样。有这种防止打劫的技能。关键时候还能保命,傻子才会满世界的告诉别人。 但是画卷是怎么来的? 难道是因为长期喜爱绘画,丹田有所感应,自己生出一幅画来? 或者是从前母亲给丢进来的。不可能,母亲那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怎么可能放个宝物到她是身体中,钟珍马上否认了这个可能。 不管怎么样,能瞧见丹田倒是一件可喜的事情,看来吞了那么灵晶绝对是有点帮助。 想不通的事情,钟珍懒得再继续钻牛角尖,反正日子还长,以后再去寻摸些修行典籍或者秘闻什么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 为了让黄毛多吃点灵晶,她将灵晶给捏碎弄成小小的碎片,方便那家伙的小嘴啄食。 这法子果然好用,原本五天吃一枚的速度,半天功夫就吃了三枚。似乎也没见传信鸟吃撑了,越吃越精神,心想再给它再吃掉几枚都无事。 钟珍还怕真的将它给撑死了,一天三枚的量到顶点了,实在不知道这家伙懂不懂得节制。 当初被黄雅致困住,多亏了这家伙从兽袋里贡献了一枚灵晶,才逃出一命。之后无法觅食,也是黄毛一次叼一枚小小酸野果,一天跑个几十上百趟,给钟珍果腹。 算起来真是个居功至伟,曾经有难同当,如今地矿里有好吃的,当然也要有福同享。 就算钟珍这般拖拖拉拉的干活,但这个小队的上交的灵晶也极其之多,具体数字连黄军爷当然心里有数,可也不会告诉别人。他负责将大家拣出来的灵晶放到一个小珍宝袋里,等差不多时间了,就会有两个另外的军士过来收取。 不过估摸着少不到哪里去了,一天的量总得有一两千至少。这只是一个小队的人挖的,地底足足有几万人在干活,据说已经挖了两个多月了,真不晓得皇帝老爷最后能拿多少。 钟珍还真是羡慕。 蒙国向来以武治国,民风虽然彪悍,但是军队更加庞大,而且牢牢掌握在当朝国主的手里。 这位老皇帝屁股在这位置上已经坐了几百年了,炼身期的修为,位置不知道有多牢靠,比起宁国几年或者几十年就换个人坐那个位置,真是强了几十条街。 他子孙无数,资质好的那些也有不少,据闻有一位曾曾孙一出生就显出异象,资质尤其绝顶,被老皇帝藏得无比严密,连长相都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说,将来位置是留给那位曾曾孙的。 不过既然要藏着掖着,又怎么被传得沸沸扬扬,连花间阁的小弟子们都晓得。 钟珍对此不予置评,那些上层人物的事情,总是没个准信,里面的道道太多,真相根本没有人晓得。阿婆早说过了,就连史书都是改得面目全非。 花间阁的女弟子们常常明里暗里讨论皇家的秘闻,好似她们亲眼所见一般。其实虽然时常有个把皇孙来门派住上一两个月,最多会带走一两个运气好相貌佳的弟子回去做伺妾。 普通弟子接触不到皇孙,也得不了什么消息,门派交流的时候,道听途说而来罢了。 只是略略羡慕了下那位老皇帝,钟珍便继续埋头干活,一边挖土一边偷灵晶的大计。(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热泪盈眶 自从看见丹田里有一幅画之后,钟珍便发现吞下的灵晶越多,画卷就看着越清晰。心想说不定哪天凭着画上风景,便能寻到是什么山,是什么水,也就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在地下挖矿好是好,可就是乌七八糟的味道极其不好闻。不比自己亲自打造的洞府,四面墙壁都很坚固,能将异味隔绝在外。 这里毕竟人多,到处都是需要吃喝拉撒的人,也没那么多水给人洗澡,能三五天擦下身子都不容易。况且擦了又沾了泥巴,许多人也就这么凑合着。 四通八达的地道,男人都不讲究,大部分人为了节省,都不会用灵力来解决事情,都是随地解决,一股难以忍受的骚臭弥漫。 钟珍就算再不拘小节,也是个姑娘家,着实受不了。 为了丹田能扩大,她真是忍得十分辛苦。至于虚无缥缈地指望丹田能够化废为宝,这种想法已经被她抛到脑后,打算再干个十来天,如果卢瑾瑜再不来找人,她就干脆上去看看。 这天钟珍正在排队领馒头,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地道那边去吃。七十六区域的队伍虽然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个,但是吃饭的时间都尽量错开,就这样她前面也排着五六十人。 突然看到某一个花间阁的女弟子。 “钟师姐,总算看到个熟人了。。。” 那姑娘逮着钟珍就诉了一顿苦,张开手掌,都是握着小铲子抛岩石磨出来的水泡新茧,一个叠一个。 这个女弟子修习的是木行灵力,在地下半点灵力都吸收不了。又不敢将体内灵力消耗一空,一直节省着用。怎么也得留一些用来化去吃饭喝水之后产生的异物,不然就得和那些粗野汉子一样,寻个角落就地解决,实在太难堪了。 钟珍哪里懂得安慰人,打了个哈哈,“忍忍就好了。想想挖一个月。怎么也可以拿十五个灵晶。 花间阁一等弟子的份例是二十个灵晶,还有两粒价值差不多三十灵晶的魄力丹。有八个丫鬟服侍,连被子都不用自己叠。想喝茶的时候,自然有懂得阿谀奉承察言观色的丫鬟直接送到嘴边。 幸好算是吃过苦的,怎么也比关在思过峰的笼子里强多了,那姑娘说了几句也就罢了。 钟珍见她离去反而头疼起来。 她又不是个喜欢做领头人的。一点什么所谓的权力**都没有,如今竟然成了这群弟子的头目。事事都要找她办,什么都得问。在湘城外面等城门打开的时候,那个小弟子秦燕子竟然连挖土修炼都要找她带着去,真是烦不胜烦。 当时想起太纵容林娇艳的教训。便板着面孔教训了她一顿,倒是惹得小姑娘哭了半个时辰。 一下子身边有二十多个林娇艳,钟珍顿时有一种想痛哭流涕的感觉。 食盒里有两个馒头。一些炖得烂烂的肥瘦相间的肉,还有少许水煮青菜。味道很一般,但是胜在馒头可以随便吃,大家都很满意。钟珍捧着盒子,想着还是早点去找卢瑾瑜,随口将馒头咬了一大口,便看见黄军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钟姑娘,上头传了信来说有人找,听说是个炼魂期前辈。” 钟珍笑道:“黄大叔,您跑慢点,又不是什么急事。对了,他们有说是谁找我,叫什么名字。” “这个。。。”黄军爷从身上摸出个纸条,眼睛不太好使,凑近了看了看才说道:“是一个姓卢的。” 终于盼到了,钟珍顿时觉得都想哭了,充满热泪盈眶的感觉。卢大叔还算是个讲信用的,托付给他的事情倒没丢到脑后。 将常含香寻到,两人心情非常激动地坐在吊篮上,足足要一个时辰,心里惦记着事,真觉得度日如年,仿佛永远到不了头似的。 这灵晶矿藏得这么深,给给找到。钟珍再次赞叹那位寻到灵晶矿的人,找到灵晶矿不偷偷据为己有,竟然报上去给皇帝老爷,还真是大公无私。 其实她却是不知道,寻矿的人根本就是官府之人。这事长期进行,这些人就专门寻各种矿物,包括灵晶,矿石,精铁。找到了报上去,至于是否要开采,这些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蒙国与宁国不同,除了那些私人花大价钱买下了来的土地,许多地方因为盛产矿石或者草药,根本不予买卖,因此这片沼泽连一棵杂草都是属于官府。 湘城附近的灵晶矿,虽然应当在蒙国境内,却离宁国不远,不开采是绝对不行的,一得了消息,就立刻开始采集。就这样也引起了那边眼红,摆下好大个阵仗,争夺这几百里的国界划分权。 到了地面上,走来走去的军士和修行者不少,可看不到卢瑾瑜。一大堆搭建起来的棚子,看着都差不多,要去找个人岂不跟无头苍蝇似的。 钟珍开口便向管理索道的军士问道,“敢问这位军大哥,刚从矿下上来,听说本门的一位长老正在寻在下,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 见两人都是炼魄中期,虽然十分脏臭,他不敢太大意,“两位是哪个门派的,我好寻人带你们去找。” “暗墓门。” “啊。。。这个。”听说是暗墓门,军士脸色略微一变,他转过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暗墓门的人上来了,来个人带她们去找门派的长老。” 喊了两声才有个小兵跑过来,边跑边还在抹嘴巴上的油,“来了来了,大伙儿都吃饭呢!” “两位随我来,要不要洗把脸再去,那边都是大人物,怕万一冲撞了不大好。” 常含香忙点头称是,她已经忍到极限了,挖矿真不是人干的活,又脏又累。苦苦挖了这么久,就这么一点点灵晶,随便催发个普通灵果拿去缴纳门派任务,得的奖赏就能多上百倍。 不过想起花间阁,她面色又沉了下去。 两人随着小兵往里头走,看到许多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人都不拘小节,端着饭碗席地而坐,与其他人闲聊。看他们身上虽然脏乱却比地底的那些矿工强多了,显然是在外间守护矿地的修行者。 迎面而来几个穿着一模一样深蓝长衫的修行者,看着很是显眼。 钟珍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哪个门派的弟子门,出门还穿着门派服饰,显然不是花间阁这样没多少规矩的门派。(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天剑门的县老爷 她实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几人身量体格都上上乘,并且还差不多高。一共是五人,走路的姿势一无二致,并非如平常人那样一左一右的行走,而是竖着列成一行。 无人均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彼此之间也不交谈。 要不是没有穿着士兵的盔甲,还以为他们根本就是军队中之人,甚至比那些军士还显得像军士。 钟珍暗自称奇,不管这几人长相如何,单单是这份挺拔不凡的身姿,已经非常赏心悦目,如果花间阁的女弟子们来了,肯定会芳心大动。 身姿好看也倒罢了,又不是选相公,可偏偏这五人的修为都不弱,全部是炼魄后期,年纪也都在二十多岁,最多三十的模样。瞧他们的肤色也不像吃过玉颜果的,显然是真的年岁并不大。 但凡吃过玉颜果,都如陆天颜那般肌肤滑嫩白皙。这几个修行者肤色都偏暗,显然是长期呆在阳光下,男子气概甚重。 等她看到最后那人的长相,不由得“啊。。。”的叫出声来。 县令大人你怎么变成修行者了? 此人正是云芝县那个被人称道的县官朱老爷,当初钟珍从未修炼,自然看不出他是否是个修行者,可现在一瞧,县官老爷摇身一变,成了某门派的弟子,并且修为非常强大,竟然是炼魄十层。 她一声惊呼出口,便觉得不妥,本来还以为人家会朝她看过了,却没想到这几人好似没听见一样,目不斜视,继续走自己的路。 也许是错觉。钟珍似乎觉得县官老爷的眼角略微往她这边瞟了瞟,再仔细看看,人家还是头朝着前方,大步走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 钟珍猛然觉得自己的心怦怦跳得很厉害,连耳朵都有些发烧,拍了拍胸口缓和下动荡不休的心绪。 心怎么跳得这么快?难道是因为乍看到曾经十分推崇的故人。真是给吓得不轻。随即她摇摇头。县官老爷肯定是有来头,看来还真是什么朱家的嫡系子孙都不一定。 这几人真是训练有素啊!此门派还真不一般,仔细想了想。除了天剑门还有谁。 天剑门选徒十分严格,天资骨骼性情五一不在考量之中,并且只收能吸收五行之力或者是次一等的阳光月华两样气息。 华阳派花间阁等门派全部都是光撒网,先将人收到门派再说。经过几个月的试炼期。只要是能修行的全部收下,不能修行的要么留下签个契约做杂工。要么送回家去。 据丁建成说过,天剑门完全不同,所收弟子全部都是家世清白已经开始修炼之人,年龄不得超过十四岁。经过层层严格之极的考核。无论是心性还是修为,都在考量之中,一百个人里面都未必能收取一名弟子。 进了门派也不能安枕无忧。稍微懒怠便会赶出去,一点情面也不讲。 至于什么杂工的。一个都没有,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就算以前是个皇子皇孙,大修行世家的子弟也是一视同仁。 当初不少门派去了暗墓门搞灭门挖宝,钟珍可不记得见过有穿统一深蓝色箭袖长衫的修行者,显然人家自视甚高,根本不屑做这样没廉耻的事情。 等那几人去得远了,钟珍还在感叹,恨不得自己当初进的是天剑门才好,这才是堂堂正正的修行者的模样。不过她心中也怀着不少好奇,实在不明白一个修行者为何跑去做个县令,而且听茶馆里的人说,此人还是个大才子。 文武全才,真不简单。。。 随着小军士拐了好几个弯,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一个高大的帐篷之前。 这个帐篷与别的棚子不同,又高又大,用料也看着结实,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会被风一吹,就会晃来晃去以为要塌了。走近前一看,门口还铺着一条毯子,虽然被踩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可门口还铺了毯子,到底能显出进出的人,全部都是有身份地位的。 小军士在门口报了一声,“前辈们有礼了,暗墓门的两位姑娘带到。” “进来!” 撩开厚实的门帘,常含香首先进去,钟珍随后。她只站在门口只看了里面几人一眼,就想马上有多远跑多远。 卢瑾瑜这个办事不牢靠的,找谁不好,找这个华阳派的大胡子。先前都看见有天剑门的人了,竟然不去寻信誉更佳的大门派长老。 刘斗魁也看到钟珍,立刻就生出一股火烧脑门的愤怒。杏花老祖的宝藏没捞到,还因为雕像被爆,损失了一个得力的徒弟。 都是因为这个臭丫头将李独秀给杀了。 进了花间阁也不好好做个老实弟子,她偏偏要搞三搞四,闹出这么大个风波来。 卢瑾瑜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一个零散修者,与五六个其他门派的长老坐在一起,浑身不自在。人家都在闲聊些彼此熟悉的事情,什么老弟子怎么不服管教,新收的弟子资质不好之类的,他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已经喝了一肚子茶了。 他站起身来便打算走人,“来了就好,你们大门派的事情我不懂,有什么事也不想知道,在下先走一步。” 刘斗魁沉声说道:“卢兄且慢,兹事体大,还是先坐下将事情说清楚了,权当是作个见证人。” “我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如何作得了见证,刘兄说笑了。” 刘斗魁加重了语气,“我一贯不喜欢说笑话,在座的各位都清楚得很,卢兄还是请坐下说话。” 卢瑾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情,这么多年明哲保身小心翼翼,连稍微看着像个修行世家子弟的人都不打劫,竟然参与到人家大门派的秘闻里面。 最近带领着二十多个姑娘,走到哪里被人称为长老,感觉还挺惬意。可他又不是真的想要开山立派,打算当个掌门什么的,真是何苦来哉。 都是那天鬼迷心窍,心花花的想什么“处子”给害的! 色字头上果然是一把刀,而且是还没到口的女色,这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宁国奸细 看情势略有些紧张,一位头发胡子几乎全白年岁颇长的炼魂后期长老,站起来笑眯眯地打圆场,“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家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将事情说明白了,再想办法解决,然后各自回去继续带队守矿。” 这老头人称蛇老,以驯养蛇类出名。只因年代远久,本名是什么倒是很少有人提及,乃是驯兽宗的一位声名颇响亮的长老。 蛇老走了几步到钟珍与常含香的面前,仍旧是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看起来就好似邻家老爷爷一样,很慈爱的讲道:“两个小姑娘都不容易,来来来,先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讲。” 钟珍脑子里面转个不停。情势分明不对劲,那个白胡子长老说的话这么暧昧,什么叫“又不是什么大事”,分明是心知肚明到底是何事,而且压根没放心上。 帐篷里足足有五位炼魂期长老,除了认识的刘斗魁,还有这个老头子是驯兽宗的,其他的倒是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是哪些门派的人,到底能不能说得上话。 脑袋又挂在别人的裤腰带上了,钟珍心里很不是滋味。 瞧眼前这种情形,可不是随便说几句东扯西拉的话就可以推诿过去的,她默默无语站在常含香的身后,并不打算说话。 常含香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见炼魂老者这么慈祥,仿佛见了自家的祖父似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到底不是昨天刚出生的,哪里真的敢坐下来,噗通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老前辈。我们都给花间阁给骗了,二十多个一等弟子被关了三年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就因为得知她们用凡人的心头血培植灵果。还请各位师叔师伯们施以援手,揭穿花间阁的真面目。” 几个炼魂修者互相看了几眼,只有白胡子的那位没看众人,继续又问道:“你们这些弟子们都在这个矿地吗?除了你们这二十多人知道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人晓得。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些人会有危险,万一还有其他人,我们也好早些接过来。加以保护。” 钟珍本来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可听常含香说罢,这些人脸上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心里大叫不好。这白胡子的老狐狸。分明就是在套话,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知情人。看来是要一网打尽。 没想到所谓名门正派原来是这样,背地里早就互相勾结。她倒没觉得正义沦陷,心中悲愤什么的。 虽然心中失望,可想想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当初一堆正派人士去暗墓门。为了找秘籍,扯出那么个荒唐的名义要灭了一整个门派,虽然最终还是估计颜面没真的动手。可事实上,已经非常不要脸了。 钟珍一言不发。只是双脚略略地往门口挪动。动作极其之小,希望他们没注意就好。 顺便又给了卢瑾瑜一个眼色,发现他脸色也不好看,正瞧着自己,似乎有马上打算逃命的架势。 也不用有太多的交流,眼珠子稍微往门口瞟了一眼,示意卢瑾瑜自己是要走大门,到时别误伤了同伙就好。 常含香老老实实的继续往下说,“就我们一行二十多个弟子,还有几个凡人女子。。。” 不等常含香说完,见几个炼魂修者都竖着耳朵在听,钟珍突然拔腿就往身边的门外跑。边跑边尖声厉叫,“杀人啦,杀人啦。。。” 她看到刘斗魁在场就觉得心里不安,因此本来就站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 这人与她有私怨,保不定会扯什么烂由头将她给毙了。这里又没有岳美善和傅不修拦住,他想杀了谁也就是一掌的事情。 钟珍冲出后,并没有往地下钻,时间肯定来不及。她直接撞到对面的一个棚子,手里的短剑顺势捅破棚子,整个人直接跌入里面。 里面有不少人正在喝茶吃饭,都是一些军士首领的模样,茶几食盒子都给撞得一地都是。 顿时都愣了,这是又有修行者闹事打架?他们这些日子看得多了,每天总有那么十几起打架斗殴,简直烦不胜烦。 “有宁国奸细。。。大家小心啊!”钟珍大声高呼,顺势滚到一张小桌子的后面。这小桌子前面还有好几个军士,就算有人随后追来,也算是有人挡在前面。 这些人都算是略有点衔头一些的将领之流,其中还有一个炼魄六层的,剩下倒是修为不高,从三层到五层不等,足足有十七八个人。 听说有奸细,全部哗地站起来,拉出兵器就开始查探。 卢瑾瑜先前已经得了钟珍的暗示,早就将手放在珍宝袋上,暗金色的箭已经握住手里,也没有用弓,直接甩到棚子的围栏上。箭的速度极其之快,绕着围栏一周,整个棚子便轰然倒塌,顶上半截给削掉了一大半。 他纵身而起,手里将削下来的棚顶甩到一干人的头顶,挡住他们的视线,身子斜刺刺的从扯破的棚子中间往外冲,那支划破棚子的箭此时已经回到他的脚边。 此时踏上箭就要往天上飞。 众炼魂期长老心想,可不能让这人走脱了,一旦让他飞上天,就不好杀人灭口。 几名长老都是大手一挥,将挡在脸上的帐篷顶扯成烂碎片,却见卢瑾瑜已经脚踏法宝,飞了一丈来高。两名长老见来不及追,手里的法宝齐齐飞出去,一股脑的砸过去。 别看那个慈祥的炼魂老者蛇老走路慢吞吞的,说话也慢条斯理,此时极其矫健。 他乃是炼魂后期的修行者,飞跃而起,比卢瑾瑜还跳得高出半丈,脚踩一直金色的飞鸟。袖子里一条碧绿泛着恶心油光的青色小蛇,嗖地射向对方,小蛇口里还吐着毒液,直追卢瑾瑜。。。 刘斗魁别人不管,但是钟珍却是让他再次气破了肚皮,直接尾随着钟珍杀入对面的那个棚子。 听到钟珍在大叫“宁国奸细”什么的,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臭丫头着实狡猾,他一进被钟珍捅了个窟窿的破棚子,看见一堆人拿着法宝对准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金甲将领 感谢gvghhbn的月票,以及蜻蜓自在飞的打赏! **** “我乃是华阳派的炼魂长老刘斗魁,并非是奸细。刚才那个小丫头满口雌黄,她偷取了门派物件,逃到此间,被我等获悉,正在审问,不料她竟然跑了出来。” 原来是华阳派的炼魂期长老,军士们互相看了彼此一看。修为最高的也离人家差了好大一截,而且是华阳派的,那么显然并没有什么奸细。 钟珍躲在桌子后面,出口说道,“这人是华阳派长老没错,但是他也是宁国奸细。我得知了他们出卖蒙国的秘密,此时要杀我灭口。另外那间棚子里,还有一个女弟子,说不定现在已经血溅当场了。” 刘斗魁哪里容钟珍继续说下去,反正现在这里都是些炼魄期的,不过他也不能直接将挡在前面的军士们给杀了,那事情就真的闹大了。杀个把叛逃的弟子无所谓,可是杀一个军中将领,怎么也说不过去。 因此他只能绕过挡在钟珍前面的那几人。 迅速地往前走,边走边轻松地拨开一个个的长矛铁枪大刀,并未伤人,却将一干人或推或踢,都甩到半丈开外。对付这些炼魄期的人,他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只是这样也花了点时间,等到了钟珍的藏身处,一脚踹开前面的那张推到的矮几,却发现底下只有一个刚好能容人进入的洞,人已经不见了。 “岂有此理!”刘斗魁一声暴喝,一柄长剑脱手而出,灌满灵力,直接投入洞中。 “轰”地一声。仿若惊雷,整个洞顿时炸开,地面上出现一个一丈来深的大坑,大坑里满是各种防御法宝被爆开的碎屑,宝石碎片闪闪发光,边缘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不用说了当然是逃生未果的钟珍。 旁边那些军士虽然都不在洞的附近。身上也穿了过得去的法宝铠甲。但是也被这柄价值不小的法宝剑的爆炸,给弄得浑身是伤。一个个浑身是血,修为低的甚至已经躺在地上。浑身抽搐。 原来刘斗魁竟然不惜将这柄剑给爆了,宁可不要这件品质不错的法宝,也要将钟珍给弄死。 钟珍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左手臂似乎断裂。五脏全部挪位,浑身疼痛难当。鲜血大口大口的涌出。 幸好她挖了洞之后,钻进去后就转了方向逃命,并未直直朝下,不然这柄剑会直接将穿到脑袋上。将整个人都爆成一堆血肉渣子。 便是勉强活下来了,估计刘斗魁只消一根手指就能将她给捅死。 先前钟珍大呼小叫,又是喊“杀人了”。又叫“有宁国奸细”,已经有许多军士连饭都不吃了。全部都迅速闻声赶来。 爆炸的声响惊天动地,又见十几名军士全部受伤,几十上百人都纷纷拔出武器,对准了刘斗魁。 一道金色的身影从后方飞跃到前面,排众而出,站在刘斗魁的身前,正好挡住了他将要去杀死钟珍的去向。 “闪开,我是华阳派的长老刘斗魁,在此灭杀叛门弟子。”刘斗魁心里怒火熊熊,糟蹋了一柄上等的法宝,这样都没将这个臭丫头给杀了,真是一条打不死的烂命。 身披金色铠甲的男子一点都没有闪开的意思,他依旧站在钟珍的前方,“前辈可知这里并非是华阳派,乃是我大蒙的军中。先前此人大呼有宁国奸细,虽不知就里,还请前辈暂且罢手,待我等查明真相再行决断。须知在下虽然修为不及前辈,却有军职在身,责无旁贷,在恕下不能让开。” 此人声音浑厚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刘斗魁一旦动手,他便是要拼着性命不要也会阻拦。 绝处逢生的钟珍勉力抬起头来,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还有阳光照射到金色铠甲上耀眼的光芒,犹如天神降世。 她神志已经很模糊了,眼前只有一道道金色的光圈,觉得自己似乎快要死了。嘴角扯了一个无奈的笑,这么快就去见阿婆,到时阿婆见了自己会不会很生气骂她没出息? 头渐渐沉了下去,眼前一黑晕迷过去。。。 刘斗魁冷哼了一声,已经伤了十几名军士,再伤一人有何妨。 此人看服饰只是区区四品将领,虽然身披御赐金甲,可官衔并不高。华阳派每年都派遣弟子去军中效力,守卫与宁国相邻的边界,他刘斗魁如今虽然并无官职在身,可当初也领正三品权限,比这人还要高出两阶。 “再不闪开,我便动手了,只要你能拦得住,我便让你拦。小小炼魄修者也敢挡我锋芒,真是不自量力。” 金甲将领轻叹一声,手指微微一弹,一道刺眼的蓝色光芒,直直升入天际,飞得极其迅速,不到两息功夫便连肉眼都瞧不见。 不知情的人不明白他为何不赶紧备战,而且这光芒没有冲着刘斗魁而去,反而是朝天而发。正在此时,蓝色光芒消失了一瞬,天空中突然爆开耀眼的七彩光芒,四射而去。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他应当是在求援,发射的是一枚求救信号。 那些懂得这个门道的高级军士们心中一松,很快就有炼魄的高阶将军前来。 被打伤了这么多兄弟,他们心中愤怒异常,恨不得自己有那个修为,能冲上去与此人相斗。 这些修行者实在毫无大局观,国难当头,竟然仍旧是毫无顾忌,天天内斗罢了,此时竟然嚣张得连军中低级将领都敢随意打伤。炼魂期前辈又怎样,华阳派又怎样,敢在军中统领面前叫嚣,难道不怕被以叛国罪论处。 金甲将领淡淡一笑,取出一柄打造得十分奇异的长刀,有些像蛮夷人的马刀,却不似马刀那般弯成半月,并且要长了一倍。 刀身并不十分的宽,比普通的长剑也只宽了两倍而已。刀背却是挺厚,足足有三指,刀刃瞧着也不锋利,显见这件法宝极其厚重结实。 旁边已经有识货的军士将领大呼一声,“好刀!” 双脚一前一后,稳稳站在地上,金甲将领以双手同握刀柄,身子如青松一般挺立悬崖一般,有不动如山之感,面色沉稳对着刘斗魁蓄势待发。 看他的架势,竟然是要力扛炼魂中期的修行者,并且是鼎鼎大名华阳派的长老。 这名金甲将领的胆子实在不小,大家手里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如此优秀的军人,还这般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如果就此损命,着实可惜。(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 长刀迎敌 “找死!”竟然连个炼魄期的小辈敢向他摆架势要打架,刘斗魁自从升阶到了炼魂期,已经两百年没遇到这种事情了。 他连法宝兵器都不屑用,直接灵力灌注双手,一掌朝着金甲将领拍过去,一股强大的劲力四下散开,那些正在周围手持长枪巨剑的军士们吃不住这股劲道,被逼得连连后退。 金甲将领一步未退,反上前一步,长刀从上到下斜一挥,划出一道扇形的金色光芒,迎着刘斗魁所发出的劲风而去。 两下撞击到一起,刘斗魁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咦”的一声,为此人能挡住他显得非常吃惊。虽然并未使出全力,本来以为此人会飞出至少一丈远,死是不会死,肯定得受重伤。 不料对方竟然纹丝未动,无论从哪里看,都不像是马上要飞出去的样子。 便是挡住了,金甲将领的虎口已经震裂,鲜血顺着刀柄滴落,一滴一滴落到地上。他轻轻咳嗽了半声,和着腹腔中涌上来的血,极力吞下。 这种与炼魂期修者相斗的机会难得,错过可惜。平时与同门对招,虽然下手不留情面,可哪里及得上这种真刀真枪的对决。 这个姓华阳派的长老虽然气势汹汹,可显然不是什么奸细,不然也不会说了多次让他“闪开”,早就杀人离去,哪里敢如此嚣张地站在这里。 既然如此,刘斗魁也不可能真的将他杀了,那么何妨当他是个练手的靶子。 刘斗魁见伤不了金甲将领,手中催动的灵力又多了许多。两人的速度极其之快,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只见无数道光芒闪动,人的动作已经成了虚影,不知道交换了多少招。 旁边那些军士心里着急,便是想掏出个法宝帮忙砸一砸,也无从帮起。万一砸到自己人,岂不帮倒忙。 地上的坑比原先又扩大了不少,好在此时钟珍刚晕过去没多久。早就被某个得了金甲将领吩咐的军士拖走。扛到附近一个军棚里,不然凭着两人打斗溅射出的劲风,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虽然不知为何华阳派的长老为何花了这么大的代价。也要灭杀这个小姑娘,但是刘斗魁的嚣张跋扈让人极其反感。抱着同仇敌忾的想法,这军士虽然不明就里,自掏腰包。喂了一粒疗伤的丹药送进她的嘴里,免得救了人反而因为伤势太重死了。 炼魂修者将兵器自爆。威力何其之大,钟珍虽然只是被波及到,并且感觉不对,掏出一堆法宝首饰防御。连大砍刀都给扔出去挡在身前。 所有的法宝全部击碎,也只能减少半数威力。 不死已经是老天眷顾了,一粒普通的疗伤丹效果不大。依然沉沉昏迷不醒。 虽然金甲将领修为实在不凡,炼魄十层已经略具炼魂初期的修为。可到底比不上人家这种两百来岁的老妖怪。刘斗魁成名已久,虽然还未踏入炼魂后期,但是也差不了太远矣。 即使对方连法宝都没拿出来,凭着一双肉掌散发出来的灵力,威力也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撑了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再也不能战下去,金甲满是星星点点的鲜血,全部都是他强忍不住,从口中滴落下来的。 跌倒了多次,还是站得直直地,只是握刀的双手抖得十分厉害,肩膀已经无力抬起,只能将刀插在地上,支撑着全身不至于倒地。 众军士心情激荡,全体哗然大吼,“你这老匹夫再不住手,当论军法处置。” 其中不少修为略微高一点的,已经不顾生死,冲了上来拦在金甲将领的前方。 “真是晦气,碰到这么个愣头青!”刘斗魁现在连怒火都没了,只觉得倒霉之极。 他四处搜寻钟珍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到。心想这臭丫头莫非又挖了地洞逃走了,并不知晓长剑自爆已经将她伤得动弹不得。 金甲将领已经无力再战,连话都说不了,怕一张口,鲜血便会涌出。执刀的手也不敢动,不然整个人肯定倒在地上,那姿态可就难看了,便是要撑得精疲力尽,也要等到援军。 求援信号都发了那么久,那四个家伙为何到现在还未出现,还有师父也应该不会太远才是。 先前打得兴起,到没觉得,这会儿倒是有点后怕。 刘斗魁那个莽夫敢在军营里打算当众杀了姓钟的丫头,打伤无数军士,未必不会恼羞成怒,将他也顺手杀了。 看刘斗魁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那丫头。这事情显然有些蹊跷,还得等救援前来,再行询问。 正在此时,一名穿着蓝色贴身长袍的炼魂修者,手里提着一个脸色乌黑显然中毒不清的人,从天而降。刚刚落地,见到站都站不稳的金甲将领,面色一变,“子陵,何人敢伤你?” 蓝袍炼魂前辈两鬓略有些斑白,面带些风霜,衣袍也穿得极其之旧,并非是一般修行者长穿的法衣,乃是一件普通之极的粗布衣衫。 袍子的下摆还被拉起,卷在腰带上,免得影响行动方便。因外袍的下摆被被揭起,露出里面灰色的长裤,还有一双穿得发白的布鞋。 此人怎么看,都好似个普通之极的老农。 刘斗魁突然有一种搬了石头砸到脚的感觉,他先前就觉得奇怪了,军中虽然不乏好手,可也没有这种炼魄十层就能如此厉害的人物。 难怪如此,竟然是天剑门的弟子。 来的人是老熟人曾铁行,天剑门的炼魄后期长老,实力雄厚之极,连炼身期的老祖看到他都头疼不已。他顿时就想拔脚就走,实在是,这老匹夫走到哪里,必定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说个没完没了。 更头疼的是,卢瑾瑜竟然也没有被其他长老们干掉,虽然中毒不清,却没有丧命,被曾铁行给提来了,眼下正有人在查看他的伤势。 “曾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了!”刘斗魁拱手行礼,大胡子盖住面孔,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的觉得失礼。 不过这次刘斗魁料错了,曾铁行连眼尾都没朝他看一眼,极其焦急地查看叫做“子陵”的金甲将领的伤势。 一粒极品疗伤丹已经喂了下去,用灵力催化。 “子陵,尚能行走否,可需寻个担架,找几个人来抬?” 子陵摇摇头,他不敢开口,实在是怕一说话便漏气吐血,要人抬着,先前搞出来的大场面岂不白搭了,马上英雄变狗熊,实在无趣。(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劝阻的方式 “卢前辈,卢前辈。。。你怎么了?”从一个被削去半截的帐篷里,爬出一个身穿黑衣,貌美如幽兰的姑娘,看到被曾铁行带来全身乌青的卢瑾瑜,便凄凄惨惨地喊叫哭泣起来。 她身后还跟着四个身穿蓝色长衫的炼魄后期男子,如果钟珍在场的话,必定会认得出来,正是寻刘斗魁之前碰见的天剑门一行人。 “刘师兄,天剑门也太不像话了,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开打,竟然遇到我们炼魂期的前辈都敢出手。”烂帐蓬外十几丈远的地方,摇摇晃晃走来一人。这人身上的伤口不下五六十处,上好的法衣被切割得七零八落,就差赤身了,正是先前五位长老中的一名。 刘斗魁追杀钟珍而去,另外三人却全部都去杀卢瑾瑜,他在所有长老中修为最差,因此主动留守,将常含香给扣下了。 不料没一会儿突然蹦出四个天剑门的弟子,一言不发就杀将过来。本来想着自己一个炼魂期长老,怎么也可以对付得了。可对方配合得天衣无缝,四柄长剑犹如一人在使,灵力全部集中在一处,锐不可挡。 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阴沟里翻了船,反而被打得措手不及,搞得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四名天剑门的弟子,齐齐对着曾铁行弯腰行礼。 其中打头的男子面色肃穆地说道:“曾师伯,先前朱师弟发了蓝焰弹,我等前来见他正与人交手,便向四周之人询问了缘由。附近军士们均说有宁国奸细,恰逢这位穿黑衣的女子被人挟持。怕他们吵起来,便顺手上前劝阻了一番。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他伸手指了指还在哀哀哭泣的常含香,“此女应当知晓些内情。” 那浑身是伤的华阳派长老气得又大叫:“刘师兄,他们天剑门实在是无礼之极,哪里有这么劝阻人的。” 众军士们心想,所谓上前劝阻了一番,就是四人合力,将那炼魄初期的长老给打得遍体鳞伤。这种劝阻倒是与别家的确有些区别。一般人是用舌头不用拳头。他们却是拳头不用舌头。 这两人的话音刚落,天上又跳下来三个人,正是先前追杀卢瑾瑜的驯兽宗蛇老等三名长老。 刘斗魁心烦意乱。怎么连这个女子也没杀了,那几人都是吃素长大的吗? 有了现成的理由,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刘斗魁对曾铁行便没那么客气了。“不知曾兄是何意,一意阻拦我派内务。” 曾铁行见朱子陵伤势无恙。抬了抬眼皮,“倘若是门派内务,自然不用我天剑门干涉,可我却有一事不明。这位卢朋友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乃是个独门独户的闲散修行者,为何就成了你们的门派内务。再则驯兽宗与华阳派什么时候成了一个门派。处理内务竟然是一道?” “姓卢不自量力,插手到我华阳派的事。自然当诛。曾兄如果无事,可以在一旁喝口茶观看,如果有事的话,还是请自去忙自己的。”刘斗魁不提与驯兽宗两人联手之事,反正与他天剑门无关。 自己和一方有五人,虽然有一人受伤,但是还有四人无恙,怎么也可以拼得过曾铁行一人。 常含香听了这些无耻之言,悲愤地喊道:“什么门派内务,我又不是你们华阳派的人,凭什么由你们处置,天理何在?卢前辈见义勇为,反被你们这些无耻之徒打伤,生死不知。口口声声内务内务,我便将这内务说给大家听听,让大家听个清楚明白。这几个宁国奸细如此明目张胆在我蒙国大肆杀人灭口,真的欺负我们蒙国无人吗?” 她手指刘斗魁,“我本是别派弟子,得知一些宁国隐秘,前来求助,这个大胡子无耻之极,不由分说就要杀人。他不是奸细谁是奸细!” “住口!”刘斗魁一个箭步冲过去,手指一道凌厉的灵力疾射而去。却见曾铁行只是袖子微微一扬,便将这道灵力化解。 “刘兄弟这是承认这女子所言,的确是宁国奸细了吗?” 刘斗魁脾气暴戾,刚才来不及多想,这会儿才发现似乎上了个大当,竟然被那小女子给激得当众杀人。 常含香略微放下一颗心,看来天剑门总算与华阳派并无勾结。她不敢说出花间阁的事情,只是一口一个宁国奸细,将刘斗魁等人咬死再说。 这些日子耳濡目染,天天揣摩着钟珍胡扯的功夫,算是学了点皮毛。什么帽子大,就扣哪一顶,反正先将大部分人拉到自己这一边再说。这里到处都是军队兵士和将领,宁国奸细这顶大帽子,一定要牢牢扣在华阳派等人的头上。 “我一个区区炼魄四层的小弟子,值得你们这么多炼魂长老们如此大张旗鼓灭杀?眼前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这位天剑门的伯伯救救卢前辈。还有一位钟师姐眼下不知去了哪里,说不定已经被这些人给杀了。。。” 刘斗魁对着驯兽宗的老者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动手,免得这个女子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蛇老轻轻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对曾铁行笑了笑说道:“几十年不见,曾兄弟还是这般风采依旧,我可老得快入土了。来来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那位将军的伤势也不轻,还是早些治疗为好。不如我们寻个帐篷安置一下,再行讨论。” 常含香急了,这个老头子最是狡猾,假装好人,之前她就上当了。 “天剑门的曾前辈,万万不可上当啊!他们定然是要将您带到隐秘的地方,几个人联手欺负您。刚才我们三人就遭此待遇,要不是几位师兄出手,小女子已经蒙冤死了。” 曾铁行笑了笑,摆摆手,“小姑娘不用着急,他们可欺负不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请蛇老赐下解药,将这位卢兄弟的蛇毒给解了,不然也不好说话,你说是不是?” 蛇老点点头,“那是自然,等下定然奉上,只是有些话还得私下里商量。。。” 他略略走近了一些,一副有要事要讲的样子。曾铁行反而急急倒退了至少十几步,“我可不敢与蛇老如此亲近,有话还是隔远些讲。” 谁不知道这个老狐狸最是口是心非,一个不留神就被他的毒蛇给咬了,便是如卢瑾瑜这样只是被毒液沾到一丝,应当还吞了上好的解毒丹,可惜急忙逃命来不及将毒逼出,差点从天上掉下来摔死。 曾铁行可不想冒这个险。 两方对峙良久,谁也不让着谁,眼看就要开打。只听远处传来悠长的一声高呼,“风行殿下驾到。。。”(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朱老爷 钟珍悠悠转醒,直觉得全身无处不痛,仿佛骨头全部断裂了一般。 “没死!”她咧嘴一笑,没死就好,运气简直不是一般的好。 打量了四周一眼,是个富丽堂皇的大帐篷,顶上竟然有房梁,搭着绣满花卉鸟兽的厚彩锦,下垂橙黄流苏。四壁不似其他帐篷那般只是黑黑的油布,都以夹层锦缎掩盖了,只有角落之处才能看到一点点油布的踪迹。 在矿洞里,一直睡地上,钟珍都想不起上次是什么睡过如此柔软的床,盖这么轻柔的被子。就算浑身疼痛,也觉得心中舒坦之极。 从呼吸声听来,帐篷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两人,却以一扇四开的彩墨花鸟屏风给隔开了,凭她现在的状态,想要爬起身来看看,还真不太容易。 “有人吗?” 帐篷的厚门帘被揭开,走进来一人,绕过屏风,来到钟珍的面前。是一名炼魄二层,穿着轻甲的高挑女军士,她很温和地问道:“姑娘醒了,身子可有不妥之处,请问有何吩咐?” “敢问是谁救了我?”钟珍记得昏迷之前,眼前有一道高大的金色身影,仿若天神一样挡住她的身前,与刘斗魁对峙。 “是朱将军,他也在这帐篷之中,此时受伤在身,就在屏风另外一端。” 听闻人家为了救人,竟然也受伤了,钟珍好生感激。也不知是哪位军中将领这么好心,“能将屏风给挪开吗?我想瞧瞧救命恩人。” 女军士微笑点头答允,挪开屏风,退到一边静待吩咐。 “啊。。。怎么是他!” 五步外的一张床上,仰面躺着一个身穿金色铠甲之人。便是只看闭着眼睛的侧脸,那道轻扬的眉峰,高挺坚毅的鼻梁,如此地眼熟。钟珍立刻认出来了,她惊呼一声之后,一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想。 此人竟然是云芝县的县令朱老爷。 一下子是县官。一下子是天剑门的修行者。现在有成了个什么“将军”。 便是躺在床上,也没有盖被子,身上仍披着耀眼之极的金甲。看着神气得厉害。她不懂得铠甲上的标志,自然不晓得是什么军衔,可显然不低。 您老是坨面团啊,随便捏捏就变个身! 心跳得极其之快。好像又要蹦出胸口似的,钟珍想抬手安抚一下。略略抬手便觉得疼痛难当,忍不住哇哇呼痛。 “啊啊啊。。。刘大胡子那个王八蛋,真的是要致人于死地。”她想起当时真是危机万分,恐怕反应略微慢一了一丝。此时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股强大气息贯穿地洞,钟珍想都没想,几乎将丹田内所有的法宝全部祭出。不管是那些首饰法宝,还是钢圈砍刀。催动全身灵力挡在身前。 法宝全部碎裂,总算捡了一条命。 不,没有县老爷救命,她仍旧非死不可。记得晕死过去之前,曾模模糊糊瞧见一个身穿金衣的背影挡在身前。 朱子陵受伤虽重,并未昏迷,他只是闭目调息罢了,早听到动静,嘴角微微上扬轻轻一笑,看来让这姑娘吃惊了,果然认得自己。 他睁开眼睛,将头侧过去,对着钟珍,“醒得倒快,还当你至少再睡上一两天。” 声音低沉点些受伤后的沙哑。 “朱老爷,您这是。。。”乍逢年少时曾经崇拜之人,钟珍不晓得该说什么,看见他那一双直指人心的深邃目光,便心慌意乱,好像说什么都会被人笑话似的。 云芝县那种小地方,虽然是个县,可比南方大一点的镇子都要小,来来往往的人就那么多。整个县城最出名的人,就是这位看着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知县老爷。 关于他的传言是一波接一波,从来就没有停过。 朱子陵见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微微一笑,“之前与几位师兄弟们一道,便认出你来了。几年不见,想不到你竟然也开始修行,速度倒是不慢,已经是炼魄五层了。模样还是和从前一样,估摸着不会认错。” 可为何朱老爷会认识自己,钟珍还是不明白,“您当年是县官大老爷,怎么会认识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市井之人?” “呵呵。。。云芝县也就那么大,但凡略有些不同寻常的人,定然有点留意。也是机缘巧合,我见过你画的几幅图,颇觉有几丝意境,便稍稍留心,你家那位祖母也写得一手好字,想必家学渊源。” 阿婆的字?钟珍顿时默然,好不好她不晓得,反正是从来都卖不出去。 面对此人,钟珍总觉得脑子傻了似的,脱口便道:“朱老爷,您是要寻我是要画画么?”说完恨不得一巴掌将自己给拍晕了,这话说得也够傻的。人家哪里有特意寻她画画,只是路过瞧见故人,心好顺便救了她一命。 朱子陵似乎没瞧见钟珍涨红了脸的尴尬,又笑了笑,“这个不忙,以后总是有空再托你画上几幅丹青,先养好伤再说。” “那个大胡子刘斗魁呢?朱老爷你炼魄十层的修为也敢与他打斗,不过天剑门的弟子门听说都很厉害,我瞧他肯定打不过你。” “过奖,却是我输了,眼下尚无法与他抗衡。” 钟珍一听姓刘的王八蛋还没死,心中一阵失望。 朱子陵转头对那女军士讲道:“林姑娘可否出去外间守护,不许人靠近帐篷,并退出十丈之外。” 隐秘之事还是少几个人知道为好,他这才向钟珍问及事情原委。 大约是因为曾经是云芝县的父母官,在地方上名声极好,又是救命恩人,与卢瑾瑜那种伸手要好处才肯救人不同,钟珍如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个干净。只是略过曾经吸收了木婉宁和陈姓弟子。 说得激动之处,不免委屈得眼泪朦胧,倒有点像被别家的孩子欺负了,同爹娘告状似的。 “。。。花间阁与宁国勾结,这么大的事,我一人哪里说得清楚。也因我的缘故,连累了不少师姐师妹,便一同将她们搭救。。。刘斗魁他们那几个王八蛋肯定也与宁国勾结,不然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灭口。。。” 常含香要是听到钟珍这般说法,定然会觉得自己已经出师了。邪法培植灵果,哪里及得上叛国的罪名大。 朱子陵表情严肃地听着,一句话都没有插嘴,只等钟珍说得口干舌燥,思索了许久,才微微点头。这倒是与先前他趁着钟珍昏迷的时候,寻了得力手下打听到的,并无太大出入。 “我清楚了,这件事可大可小,姑且看风行殿下该如何决断。” “风行殿下是谁?” “此事已经惊动负责管制附近这二十几个矿区的风行殿下,他已经插手问话,你那位师姐已经被带走,估摸着其他二十多个正在挖矿的女弟子们也会被提审。” 钟珍不知那位什么“殿下”是何许人也,不过既然是个殿下,必定是皇家之人,肯定不会姑息有叛国嫌疑的几个炼魂长老。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那些女弟子的死活再也不关她的事情,顿时心中一松。身上挑着这么重的担子,天天都感觉好似一直背着大山的乌龟,身心都累得不像样子。 “这样就好了,我还是赶紧告辞,早点逃命要紧。朱老爷您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胆子小,头脑一热做下这么多事,如今就觉得天天跟丧家之犬一样,总是担心一个不留神就被人一掌拍死。这个。。。嗯还有那个救命大恩,只能来日再报。” “想走,没那么便宜,你还欠我一枚长生果。”隔着朱子陵的床铺,最边上那张床上传来一个气恨恨的声音,“长生果没拿到,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怎么‘长生’!” 钟珍早发现卢瑾瑜不死不活的躺在那张床上,中间被朱老爷挡着,看不真切,却也发现他呼吸平缓,已经无碍,显然早就醒了。 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的,估摸着他也猜到一大半了。 “长生果是没有,但是你偷吃了我的玉颜果,两下抵消了。再说你不是没死吗?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顿饭压惊。不过眼下我可真要走了,将我存在你那里的灵晶还了吧,顺便再给我几样法宝。为了挡住刘大胡子的一击,全身上下半件法宝都没了,全给爆干净了。” 卢瑾瑜吼道:“你想得倒是十分的动人,一枚灵晶都不会给你。老子还从来没这么倒霉过,以后还不知该怎么办,得罪了华阳派和驯兽宗,往后只能亡命天涯了。说不定还得学着那些不要命的,去闯闯大雪山或者是苍茫海。” 从来没有听说有人从大雪山或者苍茫海归来。 卢瑾瑜当然是说的气话,可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蚱蜢,命与黄莲一样苦,肯定要躲在隐秘的地方,非得等修为高了才敢出来。 到了炼身期,总不至于还会被人追杀吧! 钟珍也觉得理亏,默默无言了许久,幽幽叹气,“一千个灵晶,便宜你了。算了,都给你吧!”(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寻个出路 感谢寻梦依然的月票啊! **** 她躺在床上再也不说话了,任凭卢瑾瑜唠叨个不休,静静地思索整件事情的古怪之处。 刘大胡子显然是早就知晓花间阁的事,从前就得了不少好处,这是必定的。但是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当着那么多军士的面杀人,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背后的文章大了。 朱老爷明明穿着一身军中将领的铠甲,刘斗魁竟然也敢将他打得起不了床。 想到陆天颜所言,花间阁上供许多灵果给了蒙国皇室。。。 钟珍心中一片冰冷。 存活了几百上千年的门派,即便从前是紫霞宫埋下的种子,哪里能瞒得了那么久。这事搞不好大家都是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 花间阁背地里行邪恶之事,难不成此事就能一直只手遮天,等着她钟珍来揭穿,之前不知道埋了多少与她一样看不眼的傻蛋,尸骨都寒了几百年了。 本来只想背后偷偷摸摸行事,但是如今已经变成了个出头鸟,日后恐怕举步维艰。她压根都不想等着什么“风行殿下”将事情审问个明白,就算暂时给了个明面上的交待,事后总有秋后算账的时候。 如果没有猜错,刘斗魁等人肯定安然无事,花间阁继续招收弟子培植灵果,一切都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她想明白了便转头笑眯眯对朱子陵讲道:“朱老爷,这次真是十分感谢,我修为低没法子报道您的大恩大德,改日我一定好好画些美人图给你,保证个个貌美如花。不知天剑门还收不收弟子。其实我打架也算得上一把好手。” 依靠朱老爷肯定不可能,就算文武双全年轻有为又怎样,能抵挡得了背后那么的势力。况且钟珍也不是个喜欢依赖旁人的人。 他之前连事情原委都不晓得,如今已经明白前因后果,聪明人就该懂得哪里凉快就哪里凉快去,躲在天剑门的背后好好过日子。 不过他背后的天剑门都是不妨可以去投靠。 朱子陵啼笑皆非,这种时候谁会想什么美人图。钟珍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这姑娘是要找靠山。 “天剑门从不收别派改投的弟子,几千年的老规矩,便是皇子皇孙也无此殊荣。” 钟珍轻哼了一声。“就知道会这样,随便问问罢了。” 朱子陵轻轻一笑,“不过。。。军中倒是没这个规矩,只要是家世人品清白。都可接收。你这等修为进了军中便是什长,可带领十名炼魄一层的兵士。假若能够立功。升迁也不是难事,以后也可以做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钟珍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不错的出路。她本来还打算寻个机会,溜到宁国。或者干脆卷包袱到暗墓门那头,甚至去蛮夷之地。 总是躲躲藏藏,做人一点味道都没有。何时是个了局。看着朱子陵那身十分耀眼夺目的金色铠甲,她露出羡慕的眼神。“朱老爷,以后我也能穿这样的神气的铠甲么?” 朱子陵给了钟珍一个非常肯定的表情,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不过是区区四品将领,虽然铠甲有些来历,但是你未必不能穿上比这更高阶的铠甲。军中凭战功升阶,没那么多弯弯道道,杀敌多便能扶摇直上。” 那边卢瑾瑜忍不住也嚷了起来,“我这种炼魂期的,是不是进了军队就是个大将军?” “都是从什长开始做起,军中虽然也讲究修为,却更看重是否能服从管制。那些桀骜不群者是无法成为优秀的军人,因此即使修为再高,也得从底层开始。如若不能服从命令,便会毫不留情驱逐。” 卢瑾瑜不死心,又问了问,“那每个月多少灵晶,有没有丹药发放?” “三枚灵晶,并无丹药。” “那算了,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卢瑾瑜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他身上余毒未清,至少还得躺个三天,如果此时使用灵力或者走动太多,血流加快,到时蛇毒更加难以驱除。 朱子陵对卢瑾瑜的说法不以为意,对钟珍很诚恳地说道:“已经比平常士兵好不少,至少能做个什长。杀敌的战利品,虽然规定是全部上缴,不过大家都是扣下一部分,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可惜我暂时只是挂个闲职,并不领兵,不过却可以做个接引人,将你送入我熟识的好友部下。” 钟珍想了想,还是觉得受制于人,不大自由。万一军队中也玩那些门派里有的花样,安全没保障,说不定还给人阴死。 “算了,投军不大适合我这种散漫之人,还是寻个凉快地方躲起来修炼罢了。” 朱子陵见钟珍似乎要打消念头,却不是那么想放过此女。虽然暂时还没看出她又什么太大的特别,但是能干出在花间阁救下几十人的事,胆子不小,能力也不小。 “做人总得有个目的,不论是修行还是在作为凡人,一生之中定然要做些什么值得自己骄傲之事。修行不修心修身,又谈什么修行,军中纪律虽严格,对人的心性却是极大好处。多少人修炼到炼魄大圆满,冲击炼魂期失败,都是因为心性不佳,心魔丛生而失败,甚至丧命。” “还有这种事情,何为心魔?” “心魔乃是修者心中执念,无法消除以致入魔,如若你心有惧意,不去想法子排解战胜,升阶之时,便会百念丛生,魄息大乱。十人之中,至少过半因此丧命。” “那可不成啊!”钟珍沉吟了许久,如今她便是犹如丧家之犬,一心想着躲躲藏藏。原本胆大得令人乍舌,如今却有些畏首畏尾,不大像个样子。 再这么下去,这日子简直没法子过了。 朱子陵见钟珍若有所思,似乎意动,忙又说道:“心境乃是修行者之首要,历练于世间,才是修行之根本。我便是为此去做了个县官,如今又在军中就职。其实倒还有一番私心,将来你职位高了,也可助我一臂之力,总算是不枉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救下你这条命。” 这人倒是好口才,比自己经常胡说八道,段数不知道高了多少,钟珍心想。 不过说起救命之恩,她倒是略有点脸红,一直想着如何逃命,竟然忘记还欠人家。(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还是那个模样 忘恩负义可不大对头,反正先进军队瞧瞧,到时真能帮这朱老爷什么忙也好,算是还了这份恩情。至于一命还以命肯定不干,卖力即可,不必卖命。 不知道为何,这一路与这位朱老爷讲话,钟珍一直有种耳朵发烫心慌意乱的感觉。她实在莫名其妙得厉害,抬头看了看对方一眼,心神更加慌乱了,脑子里一片白茫茫。 还没想清楚,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傻头傻脑地应承下来。 有一种人,天生就会让人觉得心生信任之感,好比朱子陵,不管横看竖着看,哪里都觉得堂堂正正。这并非是指如卢瑾瑜那种忠厚老实的长相,而是由内到外的一种气势。 钟珍便是一直这么觉得,当初在云芝县的时候,看朱老爷巡街,就觉得很神气。他当初瞧着才二十出头岁,可谁也不觉得县老爷年岁小,但凡见过的人,都忍不住说两句好听的话。 街坊的一些长嘴妇人,那口吻好似有亲戚在县衙门做事一般,时不时就将县老爷摆出来说几句。其实估摸着这些妇人也就是见过朱老爷一面罢了,甚至根本没见过。 修行者受伤再重,吃了上好疗伤的丹药,修养数日,便好得差不多了。与同门交代了几句话,朱子陵便提议要立刻上路。 “朱老爷您先稍待片刻,”钟珍举起手里的木牌晃了晃,“我这木牌上写着这些日子干活的天数,还得去领取下工钱” 挖了十几二十天的灵晶,外加些奖赏,得了将近二十个灵晶也不算少了。 躺了数日也不曾洗脸梳妆。怕朱子陵嫌弃,钟珍从珍宝袋中取出脸盆,打了些水洗干净头脸,还顺带将头发给洗了。 见朱子陵似乎等了许就,她面色一红,“实在是太久没洗头,怕长虱子。” “真与从前一般无二。还是那个模样。”朱子陵低头看可看她。 钟珍大窘。当年才十一岁,如今好像都差不多十八岁了吧。什么叫一模一样,这是故意让人难堪吧! 她抿了抿嘴。不接话题。 大约是看出钟珍不大高兴,朱子陵又补充了一句,“你既然从前是花间阁的弟子,想必是不到岁数就吃误吃了玉颜果。这下恐怕好些年都不能长得与成年女子一般。不过也无须过于忧心。以你的资质修炼到炼魂期应当无甚问题,到时候自然会无事。” 听说得修炼到炼魂期。钟珍顿时无语之极。 成年女子吃一枚玉颜果,看灵果的品质,一般差不多十几到二十年不会有什么变化,如果不继续吃下第二枚。年岁会慢慢显出来。 她还以为过个二十年,怎么都会长大,想不到竟然不知道要多少年。 “朱老爷。你又怎么知道我资质好,说不定我一百岁都修炼不到炼魂期。”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从十二岁便开始修炼,如今。。。我算算,好似过了四五年,到如今炼魄五层。看你差不多也快到六层了,这样的速度,必定是修习五行之力。见你揭开帐篷地上的毯子,坐在地上打坐吸收灵力,必定所修乃是五行之土息。土息之力虽比不上金气的攻击力,可论修炼速度却是最为迅速,比起水息等还要快上几分。” 老底被人摸了个透彻,钟珍也不以为意,听他这么一说,顿时高兴起来。被大老爷夸奖,心里还挺愉快。 两人已经走出七十六矿区的地域,钟珍等着朱子陵取出飞行法宝,可他似乎没这个打算,还是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着。那模样就好像是逛大街似的,压根没当此地是沼泽。 钟珍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前线守军有多远?” “不算太远,大约两百多里地。” “那我们这是打算用走的,就这么穿过沼泽?” “脚不就是用来走路的吗,我们又没长翅膀。”朱子陵自然知道钟珍是什么意思,她不就是想用飞行法宝,贪图方便飞过这片密林。 “大老爷您没有飞行法宝吗?”钟珍仍旧不死心,这片沼泽十几天前来的时候就看过了,诡异得很,让人很不放心。 “没有。” “哦。。。” “那会不会陷入泥地里出不来憋死?” 朱子陵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很不解的对钟珍说道:“你修习的是土行之力,问这样没有见识的问题,我几乎怀疑你的修为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这姑娘似乎不像从前在云芝县所打听到的那般机灵。 钟珍想想的确问了个傻得自己听了都脸红的问题,都怪这个朱老爷,气势十足,一身的气派,看着就觉得心跳加快,糊里糊涂,完全不懂得用脑子。 被人鄙视,她脸皮厚一点也不在意,马上又给自己找回点脸面,补充道:“这不是没什么见识,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一时间心慌胡乱说话嘛,您老别见怪。对了,朱老爷你有没有带解毒丹,我听人说进了这片林子就得及时吃粒解毒丹,不然怕等下被虫子给蛰了就来不及了。” 钟珍手里有一粒备用的解毒丹,虽然觉得去挖矿很可能用不上,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去修行店铺里买了一粒。 朱子陵不打算回答,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地上的土还不算太稀,杂草烂叶子足足有半人高,散发这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他虽然看似在走,其实脚尖轻轻在草上略点,人便往前飞跃出一大截,只是姿态甚为自然,并没有给人在狂奔的模样。 钟珍平时如果想快速的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处,当然也是用这个法子,脚一点然后跳出去老远,半跑半跳的,速度还算过得去。 她从未修习什么特殊的行走法术,从门派藏书楼里借阅来的书籍里,提到如何使用灵力,灌注双腿,提气飞跃的法子,可没有人示范,因此都是自己胡乱摸索,姿态就难免不好看。 再则她步子重,每跳一下,脚就陷入泥里,然后使出灵力拔出来,溅起一堆泥土。没多久靴子里已经全是混着烂泥的腐叶,连裤子都沾满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真是糊涂了 “朱老爷你等等,我跟不上,腿脚没您利索啊!要不,您得先教教我怎么跑得干净利落点。”钟珍在几十丈远的后方狂呼,整条小腿都陷在泥巴地了。 “跟不上也得跟上。。。”朱子陵头也不回的答道。万事求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得自己慢慢看,仔细琢磨。 她看朱子陵在烂泥腐叶上行走如履平地,再瞧瞧浑身都是溅起的泥巴,心中羡慕之极,便刻意弄得显得更加狼狈,然后趁机讨教。 不料对方连头都没回,压根就没看。 “要不我还是不去军中了,回头找卢前辈,与他一起躲到深山老林里去。”钟珍只好耍赖以退为进。 这次朱子陵停下了脚步,站在一处树根之下的干地,转身看着钟珍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很清晰的说道,“钟珍,虽然我并未看着你长大,在云芝县做县令的三年,却也稍有留意,却从来不知你是个不懂诚信之人。你若要做个躲躲藏藏的人,我不阻拦你,且自去罢!” 被人说是个不懂诚信的人,钟珍顿时觉得气闷。别的小事也就罢了,“诚信”这东西她可是一直摆在第一位的,从小到大,只要是真心答应人家的事,定然会办到。 至于那些口里随便哄人的事情,从开头就没打算办,那却是不算。 尤其是人家付了酬劳,不说办得尽善尽美,也得让彼此都觉得合情合理,基本满意。 大老爷显然是个不受威胁的人,她打了个哈哈,“哎哟。。。我就随便说一句而已。开个玩笑,朱老爷你竟然当真了。你走那么快,我这是要让您稍微等一下,胡说而已。” 朱子陵心道,这姑娘还真是的,换了个人肯定不晓得她说的那句是真,哪句是假。好在他此时对钟珍也算勉强算满意。毕竟口舌灵变脸皮厚也是一种本事。 “跟上。。。”他转过头继续朝前走。 这次钟珍没法子了。她不得不仔细盯着前方的身影,开始揣摩对方为何能走得容易。 注意力放在脚底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只见他的脚还未接触到腐烂的泥土。地上便出现一个被灵气直接按出来的脚印。 这人从头到尾,除了站在干地上的时候,脚底板就完全没有接触到地面,难怪靴子到现在看起来还没完全沾满泥巴。 钟珍恍然大悟。她有样学样,灵力透出双脚。哪知道不试还好。一试之下,竟然将地面弄出个极深的洞,一脚掉进去,直接淹到大腿。 她修习的乃是土行之力。如此不管不顾的输出灵力,肯定是在地下打洞。 “真是糊涂了。。。”钟珍嘀咕了一声,将腿抽出来。也不敢停留,怕随时陷入地下。继续拖泥带水的往前奔。 真是被这个朱老爷给搅和得心神混乱,竟然用错了法诀,用的是挖土打洞法术。 朱子陵修习的是什么气息,她不得而知,不过既然自己练的是土息,搞得这么狼狈,实在太说不过去了。钟珍此时才明白为何朱老爷为何说话那么不客气,自己根本就是个傻子啊! 用凝土诀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用膝盖想都知道。 她轻轻煽了自己一巴掌,脚底再次透出灵力来,这次运行的法诀是凝土诀。 凝土诀好是好,就是太费灵力,而且速度也不快,每踏下去一次,就得略微耽搁一下,虽然比先前显得干净点,可是行走得实在太慢。 免得又被人鄙视,钟珍这次倒是没大呼小叫要朱子陵等候,老老实实的走着,边走边想着该如何加快速度。 反正已经被抛在后面很远了,对方等她也好不等也好,这个暂时不用考虑。她知道方向,朝着南方一直走,肯定会碰到前沿军队。到时再打听就成了。 凝土决施展出来,即使是从脚散发出来,可范围不止脚板那一块,足足有大半尺,这可是大大的浪费。然而此法诀便是如此,除非身体直接接触,将脚站在地面上再行施展,范围就会小很多。 显然在沼泽地是不可能的,只要略站一下,脚肯定就陷入烂泥中。 而且这么走下去,一直不停的用凝土诀,灵力消耗极其之大,万一等下有个什么事情,遇到大片的毒虫或者强大的变异兽,朱老爷袖手旁观,那她拿什么对敌? 想了一阵,钟珍终于灵机一动。 凝土诀每次施展出来,地面都有有一大块干泥,将这些干泥收集起来,一路撒到前方,然后施展轻身诀,脚踩在干泥上,岂不是又节省又快速。 她捞起地面上刚踩出来的一大块泥巴,顾不上臭得厉害,塞进珍宝袋中。 胳膊上挽着一个布袋子,却是放着不少干泥,全是钟珍先前从脚下取的。她每次取一小坨,双掌合十,将泥巴拍得扁扁的,然后快速用手再次施展凝土诀,这块干泥便如同薄薄的石板一样。 将小石板朝前方抛过去,脚尖踏在上方,整个人轻松地飞出去老远。。。 大概跑了几里路之后,钟珍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头。刚从矿区出来的时候,四周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飞来飞去,可是越走飞虫就越多。 开始只是几只,到现在,眼前几乎上百只。 她简直手忙脚乱,已经顾不上用双手拍出石板,一只手握着如影绫,舞得泼风不进,另外一只手随便将泥巴捏扁丢到前方踏脚。 其他那些法宝都在抵挡刘斗魁那一击之中,消耗一空,除了马洛师兄的骷髅人与这如影绫,什么都没了。本来还想着将木婉宁那套有六柄的飞剑好好练练,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摸都没摸几下。 真是辛辛苦苦几十年,到头来还是一穷二白。 花间谷花树繁多,自然少不了虫蚂蜜蜂之类的,不过钟珍从来都不在意,那些都是没有毒的。 可眼前这些,谁知道是什么种类的虫子,咬一下难保不会丧命。 解毒丹能维持的时间有限,现在的虫子还不算太多,她手里只有一粒,得节省点用。 朱老爷连影子都看不见,不能指望,况且钟珍从来不是个喜欢依靠别人的人。脑袋到底是挂在人家的裤腰带上,还是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显然后者才最最安全放心。(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无从下嘴 如影绫一向都是用来绑人的,她还从未拿来当兵器使用,一丈多快两丈长,用起来十分不方便,哪里有曾经那条长鞭好使。 以速度来讲,自然是长鞭,如影绫拍马都及不上。如果长鞭在手,打杀这些扑头盖脸的大片飞虫,简直不在话下。 钟珍也只是想想,已经没有了的鞭子,再心疼也没法子,以后还是得好好琢磨下该如何使用如影绫才好。 她鼓动灵力卖力挥舞着丝带,大范围杀伤力强大,效果虽佳,耗费灵力实在过巨,这般下去,总有灵力用光的时候。 这般慢吞吞地走下去,不知是何了局。 突然想起使用大砍刀以力借力加快身体速度的方式,丝带软绵绵的不受力,自然不能直接那般使用,可是如果用丝带的前端卷起巨石,岂不也是一样。 现成的泥巴,臭归臭,此时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块两百来斤的石块很快成形,钟珍将之抛入空中,以如影绫的尾端卷起,整个人划出一道弧线,随着长绫超前飞去。 石块落到十丈远的一棵树梢,她也随之落到树上,起手再次挥舞着巨石,朝着远处另外一棵大树飞去。 因为身子飞得高,大多数的飞虫都在烂泥地上空盘旋,一点都不受影响。即便是有喜爱高空的虫类,却因钟珍的身子飞得快速,根本就跟不上,闻着一股香甜的血肉路过,却无从下嘴。 “哈哈。。。卢大叔这个‘快’字诀果然不错,只要速度快,能省不少事。”她一路笑呵呵的狂奔。 说来也是稀奇。这般快速地奔走,也不见前方有朱老爷的影子,不过人家炼魄十层的修为,能力抗刘斗魁这个炼魂中期修者,可不是一般人。与他相比较,岂不是自己找麻烦。 奔了许久,钟珍到底是重伤初愈。开始有些吃力。长久这么下去会再次伤身。还是决定找个地方歇下脚,顺便恢复一下灵力。 说起来虽然是个沼泽,可树也非常之多。而且全部都是几百上千年的老木头,根扎得深,无需顾虑地面太稀。钟珍便是想找快略微干爽的地方都看不到。 如果爬到树上倒是个办法,可是脚接触不到地面。也就无法吸收土息,无法恢复灵力。 想来想去。竟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一头扎进烂泥地里面。 可是这泥地闻着臭得厉害,比花间阁牲畜养殖的地方臭多了,钻入烂泥里面。简直就同埋进粪便里面一样。 钟珍怎么也是个姑娘家,就算再不拘小节,也皱着眉头难以下决断。 沉吟了许久。见天色已经十分暗了,闷热的黄昏时节。飞虫更是猖獗,一蓬蓬不要命的往她身上凑。 “就当我是王师姐吧,我今天也做一回她好了。。。”钟珍狠了狠心,便打算到地底歇息一阵再行赶路。 现在太阳下去了,月亮还没上来,连方向都辨别不清,胡乱走下去都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了。 将脚底的地给弄得稍微结实了一点,略略站了两息,便感觉地面开始往下陷。上面虽然是干的,底下还是稀的,站了个大活人,怎么也有些分量,因此钟珍整个人缓缓往下沉。 她一边等着下沉,一边将灵力从身体四周散出去,继续使用凝土诀,弄出一个刚好能容人的通道。 往常都是这么做的,可是在这里却不同。刚弄出通道来,顶上的臭稀泥就开始往通道里面涌。 钟珍手忙脚乱,赶紧又在通道的顶上加了个盖子,只是脸上已经沾了许多泥巴。眼下倒是不忙着将自己搞干净,她还得随时在头顶加盖。 沼泽还真是不浅,足足往下沉了十来丈还不见干底。换了别人假若陷到里面,如果来不及飞跃而出,定然会憋闷而死。 南方湘城这里本来就雨水多,而且密林这一带山也不少,云层路过翻不过山,因此比外间的雨水更加丰厚多了,时不时就来一场大暴雨。 树木也实在是多,阳光又照耀不到,雨水无法散去,便积压在沼泽地区,无数年下来,便形成了不少烂泥地。 等脚踏上实在的土地,钟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下来真是费力得要命,得一直不停的使用凝土诀。如果直接下沉,且不管那味道如何之臭,实在是泥土里面的水太多,难免会糊住口鼻身体,无法吸收灵力,便是她也会无法呼吸,憋太久肯定受不住。 她赶紧在地下弄出个洞来,老老实实拿出坐垫开始补充灵力。烂地方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比起任何一个她呆过的地底,土里的灵力都要多上许多。 如果此地鸟语花香,说不定钟珍会弄个洞府,长期住下来。 闭目许久,灵力嗖嗖进入体内,如久旱逢甘霖,让人浑身舒爽。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她弄出来的洞便被一群地老鼠给攻陷。按说这洞已经被凝炼得极其坚固,有如石块,可这些地老鼠的牙齿还真是不同凡响,便是石块也给咬得碎开。 “还让不让人活了,地面上不能站人,地底有老鼠。”钟珍恼火之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好不容易到了地下能站人地方,偏偏有来了这么多牙尖嘴利的老鼠。 她最厌恶蝙蝠老鼠之类的小动物,总觉得毛骨悚然。本来不晓得是什么缘故,后来修炼之后冥想,回忆起还是婴孩时候的经历。幼时被恶仆欺辱,那妇人曾经拿过一只老鼠来咬过她。 真是虎落平原遭犬欺,连老鼠都来找她的麻烦,钟珍取出如影绫一阵挥舞,搞得一片血肉模糊,四处都是老鼠尸体。 这里实在不能呆下去了,她又没有个结实的法宝罩子,能挡住老鼠的啃咬。难不成真的要回到地面,可就算蹲到树上,也挡不住有毒虫袭击,又不能完全不合眼一直拿着丝带挥舞。 钟珍真是愁肠百结。 满地洞的都是老鼠尸体,血腥味浓得熏死人,她得赶紧换地方,看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还没等她挪窝,便觉得身边的晃动得厉害,仿佛有一大群野马在狂奔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有多远避多远 叩谢 hhy3302 的月票,如痴如醉以及蜻蜓自在飞的打赏啊啊啊!! * * * * * 变异鼠,全部都是变异鼠,足足有几百只,钟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掏出来的那个方圆有小半丈的地洞,已经全部被一大批蜂拥而至的老鼠占领,一只叠一只的,密密麻麻,看情形还有更多的会涌过来。 钟珍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先前那些普通的老鼠已经让她觉得很古怪了,哪里有牙齿那么厉害的老鼠,分明就是异种。可是它们身上又没有灵力波动,并不是变异兽。虽然心中厌恶之极,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眼前的这些却是不一样,其中一大半是普通货,可是每三只里面至少有一只是变异的,虽然灵力波动不大,但是的确是货真价实,不含水分的变异兽。 “你们是多是年没吃饭了,我又不是大肉包子,至于这么激动吗,祖宗十八代全部拖家带口的来串门。。。”钟珍一边挥丝带,一边语无伦次的胡说。虽然口里在说话,手里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慢下来。 就算她皮肉比普通人厚得多,但是绝对比不上石头。此地的老鼠如此凶悍,普通的那些都可以将石头一般的地洞给咬破,更何况这些变异鼠。 如影绫虽然威猛,那是对普通的老鼠而言,变异鼠身子灵活,能够及时躲开。即便是躲不了。被打到身子上,只要没击中要害,还是活蹦乱跳。 这么下去。灵力非耗光不可。她手里一枚灵晶都没有,除了兽袋中好歹留了几枚给黄毛当粮食,其他全叫卢瑾瑜给昧下,甚至连一件垃圾法宝都不肯给。 就算全部都带了,一千灵晶又能支持多久,还不是要被这些变异鼠给磨死。 她急得一脸的汗,恨不得将这些老鼠个一个个给吃了。一想到吃。钟珍不由得暗骂自己这两天脑子劲犯傻。 也是因为对老鼠着实厌恶,她光记得去打杀了它们,完全没想到能够干脆使用杏花老祖的法门。使用神力将它们给吸收了。 魄息团旋转如飞,一丝丝魄息透出体外,附在身边窜过来的老鼠身上,也不管是普通的还是变异的。捞到一个算一个。 虽然牙尖嘴利。却到底身体小,并非是什么强大的变异兽,血气也不旺盛,稍微沾一丝神力,马上就虚弱得掉在地上不能动弹。 源源不断,足足上千只地老鼠,全部叫她用这个法子给弄死。除了那些原先就已经打死的,剩下那些都舍不得下死力弄死全部都给吸收。以免怕浪费了。钟珍只是用如影绫防守。 这么多变异鼠,开始还觉得烦躁无奈。到后来反而觉得怎么不多来一些。平时不知道要挖多少个兔子洞,才能找到个把变异兔。 她有一种当初吸收了木婉宁之后的腻味之感,精疲力尽的干呕了几下,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身上沾了老鼠血,钟珍虽然疲倦之极,也赶紧换了身衣裳,略微恢复了一下灵力,赶紧挪了窝,满地老鼠尸体,真不大舒坦。 或许是此地群居的老鼠窝给她一锅端了,新的地洞里再也没有老鼠出现。 打坐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一天还是两天。从冥想中觉醒,顿时吓得跳起来,“炼魄六层了!这么容易?” 吸收了炼魄七层的盗匪首领之后,已经略有所感,再加上这些变异老鼠,钟珍的魄息大得已经超过炼魄五层的修为。 沼泽地下的土行之力十分浓厚,灵力炼化所吸收的魄息十分快速,马上便水到渠成升阶。 钟珍还以为到了六层依然只是炼魄中期,并不会有多大的变化。她万万没想到,原来五层与六层的区别还真是不小。身体内的灵力比前两天足足多了一倍。 想想自己托大以四层的修为杀了守护思过峰的陈姓弟子,竟然还将她给阴死,钟珍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亏得那女子不是警醒的,又是在睡梦中被突袭,换了个别的时候,肯定弄不死她,还会被她所伤。 她当初刚拿到手里的长鞭法宝,手痒之极,便求着与王师姐拆招对打,当时也没觉得她有多厉害。如今看来人家根本就没使出灵力,随便应付一下罢了。 炼魄二层能弄死一个四层的尸修,并不算出奇。可三层对上六层,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钟珍打定主意,以后务必一定要小心些,再不可犯下这种妄自尊大的错。 经过这场拼杀,而后又进阶,原本纷乱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钟珍坐在蒲团上,并未修炼,取出之前炼制用来垫脚的石片,一块一块的数着,心中不停思索着。 虽然是救命恩人,但是钟珍却又一种一直被朱子陵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她并未打算投军,军队比门派的规矩更加严格,按照自己这种闲散的性子,说不得会捅出什么漏子来。结果被朱老爷随便几句话,便稀里糊涂的附和。 沼泽不是什么好地方,炼魄中期的人进来,都是组队前往,那为何她竟然什么都不问的跟着屁股后头跑呢? 心绪完全乱了。。。 将手里百十来个石片数来数去,钟珍终于明白了。 明白之后又是好笑又是惶恐,原来这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也会临到自己头上。 她竟然对这位英姿勃勃的朱老爷不但有些崇拜,甚至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男女之思。 这是从何说起啊! “太没道理了。。。哪里有只见过两三面,就会对人产生这种不要脸的想法。” 钟珍在地洞里一个劲跳脚,“就算以后要嫁人,也不能嫁这样的人啊,谁知道他干的什么勾当,一天一个样子,神秘莫测的。不行不行,得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想起那双深邃的眼睛,深沉的声音,还有她昏迷之前,抬头望见的那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背影,她不由得心跳不已。 “难不成真的是在花间阁呆久了,被那些女弟子们思春的习俗给传染了不成。不行,不行。。。” 钟珍又忍不住跳脚,着实唠叨了一阵,便决定爬上地面,先穿过这片沼泽到了战场前线再说。 到时寻到见朱老爷,就跟他讲清楚。当然不是将什么“芳心暗许”的事说清楚,而是打算有多远躲多远,坚决不投军。 干脆穿过国界,去宁国避风头。(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晚霞映竹图 钟珍随便想想便晓得,不用说了,对方肯定半点心思都没有。她眼下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就算长得跟花小珠一样是个绝色大美人,除非是个禽兽,不然谁会对她心怀不轨。 朱老爷横看竖看都不像个禽兽,非但不像,而且瞧着极其正人君子。 再则她一个修行者,早脱离凡俗,可没那个打算搞什么男女之情。便是老天不长眼,朱老爷脑子坏了真的要娶她,也会赶紧拒绝。看花间阁的众弟子如黄雅致就明白,这种事情影响心绪,让人行为反常,对修炼完全没半点好处。 爬上地面的速度要比下沉反而快了少许,这完全是因为修为增加,到了炼魄六层的缘故。 钟珍沾沾自喜,觉得强大不少,浑身都是力气。她想着等下走一段路之后,再潜入地底,看能不能再遇到变异鼠群。说不定等走出沼泽地之后,修为又能涨一大截。 钻出地面之后,她赶紧丢了一块炼制好的小石板在脚边,踏上去便一个飞跃,跳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在地下已经准备得十分的妥当,弄了许多干净没有臭味的土,全部弄成巴掌大的薄石板,收在珍宝袋中。这样就不用一边走一边用恶臭的烂泥巴炼制踏脚石。 还没等她站稳脚跟,头顶便落下一人来,钟珍赶紧挥动手里一直多没有收的如影绫,舞成一个圆圈,将自己护住,同时脚尖略点,迅速离开这树,身子直直地往地下落。 有过被人追杀的经历,她早无比警觉,先前爬上来之前就细细看了一阵,却没发现半个人影。 对方的隐匿身形的本事不小。 她一边往下落,一边抬头往上看,树干上站着的人穿着铠甲一脸无辜的朱大老爷。 落下来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啊? 未等落到地下。钟珍便迅速取出一块小石板丢到脚下,踏上石板略一提气,便再次回到先前的树上。手势已经相当熟练,几天前用这个法子都跑了好几里路了。 见朱子陵沉默不语。一副好似在思索什么人生大道理似的,完全无视站在他身边的自己,钟珍忍不住生气,不知道是生对方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脸涨得通红的还是最后还是欲语还休。干脆闷头不说话了。 “你很好。”沉默了许久,朱子陵首先开口。 “呃。。。”什么意思? “已经炼魄六层了,修行者在危难之中进阶最为迅速,也不会出现心境不稳。” 钟珍嗤之以鼻,简直是一派胡言,进阶是因为吸收了变异鼠,与有没有危难屁关系都没。如果能掏一窝没有杀伤力的变异兔,照样能进阶,又何必跑到沼泽这个烂地方拼死拼活。 与此人打交道太危险,容易头脑犯浑。趁着眼下还清醒,她赶忙讲道:“朱老爷,小的我要同您说一件事。我突然想起有要事在身,得赶紧赶去办,而且恐怕耗时很久,说不定要好几年,看来是不能投军了。” 朱子陵不由得莞尔,将她丢到身后,这丫头恐怕是真的生气了,看来还得略微花点心思。本着考验她的心思。将她单独放到这片沼泽,却见她似乎也算是如鱼得水,心思灵活懂得变通,心中颇为满意。 她从地底爬上了之后。修为竟然进阶。这般的资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收到麾下未必不能有所建树。 他从珍宝袋中取出个色泽暗沉的画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摆着一卷画。 “你看看,这是你从前画的。我收藏了许久。” 火红的晚霞,如烧着了似的,铺满半边天空,下方大片竹林被霞光染上一层艳色,透着一股勃勃生机。 钟珍不解,这幅画又没什么出奇的。记得本来是去看大湖,回家弯了一脚,去附近不远处看竹林。 本来想进去走走,顺便砍几截竹子回去做雕刻,结果被看守的人赶了出来。说什么此地被某皇家的远方亲戚给买了下来,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 她愤愤不平,站在林子外间,想等人家不注意的时候,再进去偷竹子。当时恰好正是太阳落山之际,霞光璀璨,照在竹子上甚为好看,钟珍便顾不上偷竹子,取了背上篓子里的画具,便开始描画。 为了这幅晚霞映竹图,她足足跑到竹林外蹲了好几天,还得赶上有晚霞的日子,才能细细观看。 这幅画本来钟珍极为满意,很想卖个高价,拿去书画店里兜售,可人家最多出两个银豆子,还满心嫌弃,说什么竹乃清高之物,如若不是水墨画,便只能是绿色,配上这红通通的晚霞,简直不伦不类。 云芝县有三家字画铺子,钟珍不死心,三家都跑到了,收货的人简直象对了口供似的,说词都是差不多。 她好说歹说,自吹自擂了半天,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后还被人赶了出去。 竹子真那么清高么?还不是个树,能清高到哪里去了。晚霞就不清高了,挂在天上那么高,怎么会不清高? 心中极其不忿,一气之下钟珍也不打算卖了,便拿回家搁置着。想想随便画一张半遮半掩的美人图都可以卖出一个银豆子的价,花了这么多心血,不被欣赏,反遭人嫌弃。 只是过年的时候,办了不少年货,胡花了不少钱,家中便有些拮据。钟珍只好将手里囤积的一些旧画,还有阿婆写的一些对联,拿到繁华的街面上兜售。 阿婆的一手字比她的画行情还差,无人欣赏。至于这幅晚霞映竹图到底是谁给买去了,钟珍哪里还记得,当时只想着能换点钱就好。 原来竟然此画竟然落到朱老爷的手里了。 “你给我看画作什么,我都看过许多遍了,卖也卖不掉,被人嫌弃不清高。但凡画梅兰竹菊,非得画出什么君子风骨来,难不成竹子能口吐人言,见天对人讲,自个是个谦谦君子。” 想起来钟珍还是一肚子火。 “竹子自然不懂得说话,但是画竹的人却已经说了许多。此画在我眼中,堪比大画师,虽然手笔略显得稚嫩,不见得气吞山河或者有什么桀骜不群的风骨,却瞧得出作画之人对世间万物的喜爱之心,实为不可多得的佳作。”(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章 好大一条蚯蚓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夸奖完了画,朱子陵顺着钟珍先前的那番关于君子的话,继续说道:“我蒙国乃是以武立国,现今也学宁国世家子弟的那一套,竟然也附庸风雅。如若并不懂何为君子,不懂得孤直之本意,便是画下梅兰竹菊,仍旧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甚为可笑。” 钟珍愣了愣,想不到朱子陵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她自己也不晓得当初画下晚霞映竹图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只觉得景色极其之美罢了。这会儿听朱老爷一说,仿佛立刻变得上乘了许多。 她嘿嘿笑了笑,难得脸色一红,“多谢朱老爷夸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便是好,你所作之画,雅俗共赏,自然是极好的。那些大字都不认得几个的人,生平急公好义,为人慷慨,只因不晓得原来竹子梅花竟然是花树中的君子,难不成他们便不是君子吗?想我蒙国普通子民,大敌当前,为阻宁国侵占我山河,奋力守卫边疆,他们才是真正的君子。。。” 朱子陵口眺望着远方,“无论是一片晚霞下的竹林,还是这块曾经几乎无人问津的沼泽地,都是我蒙国的国土。那些自称是君子的宁国人,却全部都打了旗号来做小人。。。” 听罢朱老爷这番晓以大义的说词,钟珍顿时觉得热血都沸腾了起来,明明是我们蒙国的灵晶矿,竟然不要脸的来抢,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那地界几百年前是他们的。 真要给宁国霸占去了,她心想说什么也要潜到矿底,偷一百年的灵晶,肯定不会这么小打小闹的随便吞一些到丹田之中就算了。 她捏着拳头一脸激动。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哦。。。” 朱子陵首先从树上跃下,大步朝前而去。 钟珍也傻乎乎地跳下来,连丢石板都忘记了,一脚踏进稀泥里,本来干爽的靴子,又灌进不少烂泥巴。 她顿时又觉得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赶忙使出凝土诀,飞出泥潭。 刚才说了什么,不是说要回绝朱老爷的吗?怎么被他拿出一幅画讲了一堆话,竟然扯到民族大义上头。竟然将此事给他糊弄过去了。 将两件不相干的事情扯到一起,钟珍最是擅长,如今却叫这位朱老爷给哄骗了,她不由得极其茫然。顿时下定决心,下次他要长篇大论的演说。先将耳朵给堵上。 一边丢小石板,她一边飞快的跟上。这次朱子陵放慢了速度,只在前方一丈远的地方,手执一柄长长的弯刀,将扑面的飞虫赶开。 那刀看着好生奇异,刀身极其之长,比钟珍曾经用过的大砍刀还有长上三分,足足快又她一人高了。刀不宽却又些厚,并无耀眼的光芒,只是挥舞间。暗沉中隐隐透出一丝丝金色,让人望之便夺神。 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好刀!” 朱子陵回头爽朗地笑道:“呵呵。。。见过此刀者,十人有八人会如此称赞。” 钟珍愣了愣,心猛地停滞瞬间。你笑得这么好看作什么,真是气死人了。 也不见他舞得如何快速,手臂稍作挥动,四周两尺见方的飞虫便纷纷跌落到地上。 钟珍可没他那个本事,仍旧已如影绫护身,不想被他看低了。舞得十分卖力,速度快得只见虚影,不见丝带。为节省灵力,并未使用如影绫隐形的技能。也是不想让人知道此宝有这等功效。 有人在前方挡着,她极其轻松,只是偶尔丢一块小石板,跟随对方的步伐。那人的背影如此写意,仿若一幅随时可入画,想起从前曾经也将他画成一个手握长剑的修行者。却并无眼前这等卓越风姿。 心旷神怡之余,钟珍又暗自骂了自己一顿,这里可是烂泥巴地沼泽,谁知除了毒虫还会有什么东西会出现,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正想着,便听到地底传来轰隆隆地声响,声势极其浩大,她忙跃起跳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上,此时泥土四溅,出现一个浑身黑糊糊的怪兽,好似一条长虫,足足有两丈多长,背上却是布满尖刺。 “好大一条蚯蚓!”惊呼一声,钟珍便觉得她所处的那棵树晃得天摇地动。 沼泽地的树木都极其高大,根扎得非常之深,能将此树晃得如此凶猛可见这条大蚯蚓力道之强悍。 “这可不是什么蚯蚓,是一种叫做翻地龙的变异兽,而且从来都不会只有一只单独出现。”朱子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钟珍的身边,很轻松地讲道:“准备好没有?” 此时又出现一条比先前更大的翻地龙,几乎将他们所处的大树给掀翻。 “没有,能借我一柄剑或者一把刀么?我身上就这条丝带,其他法宝都给刘大胡子给毁了。” “接着!”朱子陵迅速抛过来一物。 钟珍伸手接过一只只有半尺来长的匕首,顿时傻了。这位大哥,匕首如此之短,比翻地龙的尖刺还短上至少一大半,叫人怎么去捅它。你手里握着有我大半人高的长刀,却给人这么短的匕首,是不是太小气了? 她默默除去鞘,反手握紧匕首,赌气似的并不打算再去讨要其他的法宝。 如影绫挥出,卷起一块巨石,朝着翻地龙砸过去,人也就着这股巨力,迅速往那物的脖子上飞过去。 翻地龙甚为敏捷,未等钟珍落下,身子早已经扭开,一条长尾巴倒卷反拍过来。 她也没有想过会那么容易,早有准备,两块三尺宽的大石板直接丢到翻地龙拍过来的尾巴上。 因为没有法宝在手,钟珍在地下炼制了几十块厚实的大石板,勉强能当成个防御法宝使用。 趁着大蚯蚓拍碎石板的瞬间,她已经闪身骑在它的脖子上,手中匕首“噗”的一声,朝着皮肉没那么厚实地方扎了进去。 这东西背上都是尖刺,头顶有硬壳,只有脖子那一处有一条缝隙。 匕首极其锋利,比起她从前用过的所有法宝都要锋利许多。她并未拔出匕首,身子直接迅速滑落翻地龙的脖子,连着匕首将它的两尺方圆的脖子给切开了一大半。 鲜血如泉水一般涌出。 翻地龙发出震天嚎叫,尾巴拼命拍着烂泥,挣扎了半响,便再也不动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问 拜谢sisi88的月票,飞鸿荆雁的打赏哦! **** 钟珍不由得得意非凡,匕首短又怎样,照样将这大东西给干掉,她抬头寻找朱子陵的踪影,发现他早已经结束战斗,好整以暇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露出赞许的目光。 被朱子陵杀死的那条翻地龙,整个脑袋都给切下来了。 这是在炫耀本事高强么?她擦了擦脸上被翻地龙溅起的血。 一路朝这前方进发,两人速度一点都不快。 强大的变异兽,凶猛的毒虫,还有大群从天而降的变异鸟群,没有朱子陵在一旁坐镇,钟珍发誓如果不躲到地下,硬拼的话,很可能看不见第二天的日出。 本来因为升阶到了炼魄六层的欢喜,已经被打击得遍体鳞伤,在这片古老的密林中,没有十几个炼魄中期的人组队前来,一个人想独闯,简直是痴人说梦。 地上永远是稀泥,唯一能脚踏实地的是爬山的时刻,可山上的那些闻所未闻,从未听过的大型变异兽简直让钟珍听到动静,就想夺路而逃。 如影绫甚至能将绑住炼魄后期的修行者绑住少许时间,可面对大型的变异兽,简直就跟裤腰带似的,马上就被挣扎开来,差点都给弄断了。 反倒是匕首很管用,虽然不得不近身肉搏,但是能寻到变异兽的薄弱之处,能奏奇效。还有一次她钻到地下,手中匕首将一只腹部较弱的变异兽,拉开一条足足有半丈长的口子,这样都杀不死。还得钻入腹中,将它的内脏捣得稀巴烂。 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朱老爷在一旁作为杀敌主力,钟珍恐怕要花一年的功夫,慢慢从地底挖土穿过这片区域。就这样还得时刻提防地底的变异兽。。。 雨下得很大,仿佛天上破了个大窟窿似的,哗哗倾盆朝下倒。 沼泽之所以会变成沼泽。便是因为此地奇特的地域特点。一片连绵的山,中间会有一大片平地。这一带原本就多雨,外加上云层被山阻隔。那些被间隔开的平地便成了被雨袭击的重点,因此就形成了沼泽地。 “这次的雨倒是下得够久,地上都可以划船了。”钟珍轻声自言自语。 事实上两人真的就在一条船上,一条缓缓超前滑动的船。好似汪洋中的一片微不足道的叶子。 泥地添了如此大的雨,来不及渗入地下。放眼看过去,好似一片汪洋大海。只是这海的中间,时不时会有一些蛇或者长虫,无比欢快地钻出钻进。 船是朱子陵拿出来的。顶上有棚,头尾两端却是可以打开的。幸好是有棚的,不然拿出来也无用。很快就会被雨给填上一半,沉下去。 这些天总是不断下雨。只是却没有今天大,也没有那么久。 瓢泼似的雨水打在船外的棚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虽然吵得厉害,钟珍却觉得有一种难得的平静。 默默瞧着看着朱子陵的背影,端坐在船前方,动也不动。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总是让人完全看不清楚,仿佛藏在一团迷雾的后方。同样的面孔,曾经出现在多年前家乡,再次见到,却以强悍修真者姿态现身。 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沉静如斯。并没有太多多余的话,可每说一句,似乎总让人觉得有深意。幸好此人是救命恩人,应当是友非敌,不然她肯定觉得朱老爷比刘大胡子还让人觉得不安心。 钟珍敢肯定,刘大胡子那个王八蛋在朱老爷这个年纪,绝对没可能是炼魄十层,更加不可能是一个能抗衡炼魂期修者的炼魄十层。 背影巍然不动,如同一座黑夜里的神秘高山,蕴含着说不出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既然对方如此年轻修为又这般的高,钟珍发完了呆便想起一件事来。 “朱老爷,你说什么叫做‘快’?卢大叔说要传授我制敌绝招,可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是这个‘快’字。” “料敌先机,唯快不破。” 钟珍对这个‘快’字已经琢磨了有些日子,天天看萧成刷大刀,已经懂得一点如何料敌先机的方式,因此能够将那名炼魄七层的盗匪首领弄死。 “如何料敌先机,除了观看他出招前身体的姿态,还有什么其他更加有效的法子。” 朱子陵突然转过身来,面朝着钟珍,用很慢的速度极其认真地说道:“五识随心,心随魄动。” “朱老爷,能不能用人话再说明白点啊? “凡人五识,修者六识。” 钟珍思索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突然出手如电,手捏一个剑诀,两指朝着朱子陵的肩膀点去。 对方丝毫没有拦阻的意思。 “你为何不挡?” “因为你的手指会在离我肩膀三寸之处,停止不前。” 钟珍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五识随心,心随魄动。不过这得花不少时间才学得会,恐怕几十年都未必能够精通。” 人之五识,眼耳舌鼻身,无一不能为己所用,从而判断对手的动向。 五识之外,还有作为修者的魂魄之息。魄息虽存于冥思之中,却能感应周遭万物。以魄息附于五识之上,便会更加灵敏。 因此钟珍只是随手一试,看看朱老爷是否知道她只是虚招而已。 “悟性颇佳,可造之才!”朱子陵赞许地看着钟珍,“修行者生命悠长,十年不够,二十年,只要活着,就能不停的超越自身。” “为何修行,为何要超越自身?” “自问本心,各有不同。” “敢问朱老爷是何本心。” “龙出深渊,翱翔于天!” 朱子陵一脸凝重,目光越过钟珍的头顶,注视着船外丝毫没有半点意思要停歇下来的雨。 突然身子仿若一道剑光,直直射出船尾敞开之处,身手矫健之极,足尖轻点后方的树干,整个人如一条金色神龙升天一般,扶摇直上。 他双手握住那柄长长的弯刀,高举过头,整个身子疾坠而下。 刀中灌满灵力,猛地劈在地上,声势浩大之极,只见地面上现出一道足足有十丈来长半丈来宽的沟渠,水花溅起几丈高,如同平地升起两道瀑布。。。(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真的不合脚啊! 前线军营边缘的某营帐之中。 “朱子陵你这家伙特地来一趟,就是给我带来的这么个小姑娘?”独孤破城惊异地问道。 “独孤兄,这位钟姑娘乃是我从前在云芝县就职的旧识,特来投军博取前程,还请稍加照看一二。”朱子陵双手抱拳拱手,冲着面前这个穿着脏旧黑色铠甲,满脸胡渣子与尘土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男子说道。 钟珍有样学样,站在朱子陵身侧,也做出一副豪爽的姿态抱拳行礼。 只是她看着实在年纪不大,又是个女子,显得颇为滑稽。 独孤破城瞟了她一眼,小姑娘修为可不弱,面色细腻如玉雪,一双眼睛甚为灵动,虽不及自家小妹生得貌美,却股骨子里透出的活泼倒是有几分相似。 这是哪个修行世家的子弟吧,这么小就给朱子陵这个王八蛋给勾搭上了,那小妹怎么办,难不成以后要二女共事一夫。他想到这里心中就对钟珍有些不喜,心想老子不将你折磨得抱头鼠穿滚出军队,就不叫独孤破城。 朱子陵哪里知道这位自小一同长大的好友兼同门,心思迁回百转想到不知道哪个地界去了,还一个劲夸了钟珍几句,免得她被独孤破城瞧不上眼。 “。。。独孤兄,这位钟师妹的法宝全部叫华阳派的刘斗魁给毁了,我先带她去打造一样兵器,她修为不弱,军中配给的实在不堪用。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有多余的靴子,借一双给她穿可使得?” 钟珍莫名其妙,看了看独孤将军的大脚。又瞧了瞧自己只有对方一半的脚。靴子借来了能穿吗?再则她又不是光着脚来的,明明脚上穿着鞋子。 “我也只有两双,给了她,那我穿什么,脚捂臭了没得替换。”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熟得很,闻言笑道:“你何曾替换过,不一直穿着脚上这双。我也不要那双新的。将旧的给我就行了。别这么小气,你家又不缺这点灵晶。” “家中灵晶是家中的,我一枚都拿不到。新靴子到手都几年了。到现在都舍不得上脚。你消息倒是灵通,竟然还知道小妹送了我一双靴子。” 钟珍再次低头看了看这胡渣大汉的大脚,那双靴子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了,有好几处已经破了。用不同颜色的兽皮给随便贴上。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质料,但是朱老爷这么费劲讨要。显然是件法宝。 但是,真的不合脚啊! 独孤破城看朱子陵眼巴巴地盯着他,叹了一口气,“算了。老子给你了。” 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翘起脚就脱靴子,一股难言的臭味顿时弥漫着整个营帐。 钟珍强忍着想捂住鼻子的冲动。免得人家嫌弃自己娘娘腔不像个投军的,一点都豪爽。 不想她没盖住鼻子。那位独孤将军头一个将口鼻给掩住,自己竟然皱着眉头嫌弃地嘟囔,“真他娘的臭!” “扑哧!”钟珍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位同样长着胡子的大汉与刘斗魁那厮可真不一样,倒是十分有趣。 “笑什么笑,等下这双靴子就归你穿。”独孤破城瞪了钟珍一眼,“我都穿了十年了,原本打算再穿个十年,便宜你了。” 朱子陵倒没嫌弃,闻到臭味眉头都没皱,却也不打算自己去拿靴子,对钟珍说道:“这可是好东西,赶紧拿上,别叫他收回去。还是我家老祖宗早年送给这小子的。你看我这身铠甲保管得多好,同时到手的,偏偏他的靴子已经残成这副见不的人的样子。” “对了,破城,陈前辈来了没有?” “你亲自去请的,怎么会不来。就在兵器打造所,出去往左,直直朝前走到头,然后再左拐,后面那个最大的营帐便是了。” 朱子陵又与独孤破城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钟珍离去。 看到瘦了不少的老马满脸大汗,跑得跟个打转的陀螺似的,钟珍提着臭靴子愣在当场。 原来陈前辈的铺子搬到军营了。 先前听朱子陵说什么“陈前辈来了没有”,她便隐隐觉得有可能是陈铁锤,不然谁值得此人亲自去请。 她气闷之极,真觉得自己运道不是一般的差,当初多问一句就好了,随着陈前辈到湘城,路上肯定平安无事。 不过陈前辈打造的两样法宝,一样给黄雅致给抢了,另外那个飞鸟也被卢瑾瑜给收去,说不定这前辈天生就给人带来霉运都不一定。不然为何他打造的法宝一样都没法子留住。 兵器打造的大帐十分大,到处堆满了损坏的破铜烂铁,准备回炉修补或者干脆只是取了上面还存留的部分材料,重新融入到新的兵器之中。 马洛干的就是这活儿,将还能补的堆到一边,另外那些要提取材料的堆到另外一边。 打造兵器的炼宝师傅不至陈铁锤一人,不过却只有他一人是炼魂前辈,独自在角落里一个火烧得极其之旺的炼炉前干活。 “小姑娘长高啊!这次要打造什么兵器?” 钟珍只听到陈铁锤前面的半句话,乐得快上天了,“前辈,我真长高了?长了许多吗?” “嗯,高了快一寸。” 听罢她的脸顿时又沉了下去,这不跟没长高一样。 旁边朱子陵暗自好笑,“修为高便能抵消玉颜果对身体的影响克制,你刚升了一阶,因此便比从前高了少许。以后好生修炼,定然会越长越高。” 一套铠甲,臭靴子重新炼制,外带一把大砍刀,因是专门炼制,并非军队配给,需另外添加灵晶,况且是由陈铁锤出手,价格不菲。 钟珍看着朱子陵毫不迟疑拿出珍宝袋付账,顺口说道:“我从前还欠陈前辈一笔灵晶,只是法宝灵晶全部给人抢光了。一客不烦二主,朱老爷要是手头方便的话,不然干脆将旧账给清了,帐目挂在一个人头上也方便,也免得老惦记。” 马洛赶忙配合着将账本拿出来翻了翻,报出个数字。 朱子陵爽快地取出珍宝袋会账,姿态很是自如,眼睛都不眨,好似报出来的数字只是三五枚灵晶似的。 钟珍一看这架势,心想朱老爷似乎身家颇丰厚啊,这笔帐拖些日子还应当不打紧,便是想法子赖掉估计也不难。(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为何不是土头军 陈铁锤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重新炼制那双臭靴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打量,还用手放入靴子中摸了半响。 钟珍看得乍舌,不由得心生敬意,一脸佩服。如果前辈的鼻子没坏,那么他真是炼宝界里的最敬业之人。 朱子陵想想已经为为钟珍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是时候赶紧打道回府。飞行法宝他自然是有的,可为了多看看这姑娘的心性与悟性,还有机变能力,不得不一直步行前来。 一路上对她所作所为尚算满意,只是不晓得将来会如何,临去还需得多交代一声。 “钟姑娘,到了军中便不能同往日那般随心所欲,需知没有规矩和纪律的军队,便是一盘散沙,与盗匪无异。我蒙国大军一向以军纪严明为要,不受各大门派家族影响,也不被权贵所支配,只要你好好努力,在这里不但安全而且能够一展所长,展翅高飞指日可待。” 朱子陵这话简直说到钟珍心坎里了,纪律严明姑且不管,能不能“展翅高飞”倒也罢了,但是军中不受门派家族和权贵们支配,这点最重要。 只要与花间阁的亲近的人手伸不到军中来,就是上上大吉。 至于纪律严明,钟珍确是稍微有点头疼。如果来几个木婉宁那样的人,她也受不住,什么纪律都不管,肯定找机会干掉。 朱子陵交代完毕,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他便匆匆告辞。 钟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转瞬间又觉得走了最好。免得在眼前妨碍自己修行。 “钟师妹,你这是找到金主发财了?女修者就是方便,运道好的话,碰到个冤大头痛宰他一刀,以后一辈子吃香喝辣不在话下。”马洛凑过来对钟珍讲道,说完还挤了挤眼,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你看我都长不大。能有人看上才稀奇了。那人恐怕是瞎了眼睛。”钟珍嘿嘿一笑。 她见一边的桌子上摆着不少食物,不过都是被谁吃过的,她顺手拿了一个没有人动过的馒头大啃。这些天都没怎么好吃好喝。连馒头都觉得香甜。 “话不是这样说的,小有小的好,我听说有人就好这一口。” “哪一口?” 马洛突然觉得话题似乎有些显得很猥琐,忙打了个岔。说起别的事情,“对了。你怎么又跑到军营里来了,不是要逃命吗?” “真是一肚子苦水用大水缸都倒不完,这不逃命逃到军中。”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钟珍都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马洛也没空跟她闲扯。那边陈铁锤已经在叫唤了,“马洛,重新炼制靴子的土精石。地岩龟壳还有没有,要添加一些。” 据闻这靴子从前也是陈铁锤炼制的。还有朱子陵那身金色的铠甲也是出自他的手笔。钟珍暗自期待不已,自己那身铠甲是不是也会一样神气活现,走出去让手下的士兵们崇拜仰望。 “你还不去报备,愣在这里做什么?炼制法宝还得要两天才好。身上没挂军牌,四处走动,会被当奸细处置的。”马洛路过,对钟珍说道。 竟然还有这么一说,只是朱老爷也没提起,说什么有急事要回矿地。那么急为啥又不弄个飞行法宝,直接飞到前线就行了,几百里地的烂沼泽偏偏要一路走过来。 钟珍摇摇头,出了兵器炼制所,同守门的小军士打听了一下新兵报备的地方,便加快步子而去。。。 “叫什么名字?” “钟珍,珍宝袋的珍。” 军士坐在桌子后头,抬头看了看她一眼。珍宝的珍就好了,还要加个“袋”字,这小姑娘真稀奇,难道是炫耀自己有珍宝袋是个修行者吗? 这名军士是个文职,算盘打得一流,文书整得一丝不苟,脑子也极其好使,却是完全不能修行,因此听钟珍如此招摇心中不忿得很。 反正将军吩咐了,只管给她一个闲职,越脏越累最好。 听说是炼魄六层的修为,肯定是哪个修行世家塞到军中混资历的,也不知怎么得罪了独孤将军。 他将名单翻了半天,火头军那边倒是缺个头目,被毒虫给咬了,本来年岁不小一直不肯退伍,吃了解毒丹也无济于事,一病不起竟然就这么去世了。 原本是要将副的那个转正,这下倒是不用了。 火头军最被大家看不上眼,炼魄六层又怎么,给大伙儿当个烧饭婆去吧! 军士取了一枚木牌,又顺手拿了把小刻刀,打算将钟珍的名字给刻上。只是他速度极其之慢,一点点地削着木头。钟珍实在不耐烦,“要刻什么,军爷你只管说,我来刻好了,保管又快又好。” 那人看了看钟珍一眼,修行者了不起吗?反正他也不想刻了,木牌结实得很,戳了半天也戳不动,真是麻烦得要死。平时也不归他干这活,都是统一有人刻好发放。但是钟珍这种半途来投军的,没办法只好他自己来。 “刻上你自己的名字,还有职司,什长,火头军领事。” 虽然火头军有二十来人,不过仍旧只是个什长。 “木牌每天要挂在腰间不可取下,这里是一本军规守则,要全部背熟了,保不定哪天犯事了还不知缘由。”他递给钟珍一本小册子,转头又对后面正奋笔疾书的一名略显得文弱小军士喊道:“小蚊子,带这位姑娘去领取所需之物,然后带去火头军的营帐。” 钟珍低头看了看手里刚刻好牌子,里面填了沾水都不化的黑墨,顺手挂在腰上。这几年都没没个修生养息的功夫,许久没雕刻,手竟然有点生疏,手艺似乎退步了少许。 只是。。。火头军,这是个什么职司? 又不是修习火行之力的,为何不是土头军呢? 她对军队里这些职务名称一点都不清楚,本想再问问,可这管事的文职军士态度极其不佳,早已经拿着笔在埋头写自己的。 此军士是个凡人,显然对修行者没多大敬畏,自己一个炼魄六层的修行者竟然被人彻底无视。不过对这种人发火也没用,钟珍想想还是先去看看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烧饭的头头 “他为何叫你小蚊子?” 带领钟珍的文职小兵笑嘻嘻讲道,“我姓文,因为年纪小,因此大家都管叫我小蚊子,钟什长不妨也这么称呼在下。” 人事物资领取的地方就在隔壁营帐,钟珍领取了一条薄毯子,还有毛巾脸盆饭盒子等,两套平常的衣衫,都是男装。已经是挑了最小的,仍旧极其之大,显然是穿不了。 发放衣衫的军士一脸为难,“实在是没有再小的了,反正姑娘您穿的也是黑衣,套上铠甲别人也瞧不出什么不同,只消不忘记挂好军牌即可。” 蒙*队以黑为主色,一般的军士都是穿黑衣,不过也有好些人穿着其他颜色,这点钟珍来军营就瞧见了,却不懂为什么,心想大约都是有官衔的人吧。她身上这套黑色的衣衫还是为了装扮暗墓门弟子而置办的,一共有两套。 “那怎么行,我就身上这一套,总得有身换洗的。”钟珍可不管穿不穿得下,留着备用也好。配给的靴子全然没有合适,她也拿了一双。 “小蚊子啊,你可知道火头军是做什么的?是专门用火攻的军队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小蚊子差点被呛到,咳嗽了两声,“这个,的确是管火的,你去了便知,我也说不清楚。” 头儿也太过份了,将一个小姑娘丢去干这个活计,就算是独孤将军吩咐要给个闲职,也不至于弄去烧火做饭。他心里嘀咕着,继续带着钟珍朝一大群军营的后方而去,看样子恰好是一东一西,都在最后面。 “就这里了。以后您就是他们的领事,有什么事情问这些火头军便是了,其他多的我也不晓得。”说罢他转身就跑,生怕被人抓住似的。 其实不用他跑,钟珍已经觉得不对劲了。被烟熏得乌漆麻黑的营帐门口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口极其大的铁锅,足足有她一人高。还有十来个巨大的木桶,里面还存着点没舀干净的汤水。 突然一声暴喝从大帐篷里传来。“王老六。狗鼻子,今天归你们两个洗锅,还不快去。躲什么懒。” “洗了等下晚间还得用,又得再洗,反正每天都是一样的菜,味道也不会混了。再说放一天又不会馊。” “再给老子胡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本来就缺了条胳膊。你再打断我的腿,那我还怎么活。老赖你不至于为了几口锅就这么狠心吧!” 钟珍走进营帐,十几个老少不一,缺胳膊少腿的男子齐齐看着她。 其中一个炼魄二层的花白胡子老者暴喝一声。“眼下不是饭点,晚间赶早再来。”这声音正是先前要王老六和狗鼻子洗锅的那人。 钟珍不由得笑了,朱老爷这是要先磨练她的心智不成?哪里有花了几千灵晶打造兵器铠甲重新炼制靴子。竟然要她来做个烧饭的头头。 炼魄六层的修为对这些人似乎一点威慑都没有,她也不介意。“各位,我是新来报道的。”将腰带上挂着的军牌取下,递给那老者,“瞧瞧,新来的火头军管事。” 一干人张大了嘴,这是唱的哪一出,派个小姑娘来火头军营。她是得罪了那方大员? 尤其是有修为在身的人,能看出钟珍炼魄六层,更加觉得上头肯定脑子坏了。 “啪”的一声,钟珍很神气地从珍宝袋中甩出一条肉乎乎的翻地龙,紧接着又甩出一条更大的,将整个大案板都占满了,半截尾巴还耷拉在地上。 “今天晚上加餐改善伙食!” 沼泽地的翻地龙实在不少,与朱老爷一同从矿地走到前线战场附近,足足杀了十几只,珍宝袋根本放不下。钟珍只是将它们背上的尖刺给切了下来打算当材料卖。 不过烤了一些吃了,觉得味道不错,便收了几条,打算以后慢慢吃。 经过与朱子陵二十多天的拼杀,虽然遍体鳞伤,不过收获也不小,珍宝袋已经塞得满满的,还不得不舍弃掉一些太过占地方的普通变异兽,只将骨头和值钱的部位给割了下来。 除此之外,朱子陵还采集了许多草药,这些钟珍完全不懂,想必肯定也是很值钱的,不然他不会放着变异兽的尸体不理,全留给了自己。 她打定主意之后定然要买一本关于草药的书来瞧瞧,免得进沼泽总是错过了好东西。 有这两条翻地龙作为见面礼,钟珍在火头军营的第一天就受到大伙儿的拥戴。 大伙儿看她修为高,也不敢要她做什么脏活儿,再说她假假也是个头目,总不能头儿去劈柴搬碳。 不过钟珍倒是主动去灶间烧火,不是因为要让人家觉得她吃苦耐劳,乃是因为想念阿婆一起的凡俗日子。 她这个管事婆子做了几天,便觉得太清闲。闲着也是闲着,不管是不是能出军营打猎,便时常偷偷出去打些变异兽。 自己吸收了,多的就拿回来给大伙儿吃吃喝喝。 尤其是作为火头军头头,身上带着一个超大号的珍宝袋,原本是放些肉菜的,给她腾了不少出来,丢到地窖之中。将大半空的珍宝袋揣进怀里,隔个三五天就去弄些翻地龙之类肉多易杀的大家伙。 这也算是在其位某其职。 一时间左前锋营的伙食好得不得了,大家都赞不绝口。菜式的味道还是与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但是里面的肉却是多了不少。虽然不晓得是什么肉,却是肥而不腻,满嘴流油。 最关键的是,吃完全身都是力气,晨练都觉得跑得比平常要快。 钟珍不敢去得太远,只找些容易杀的普通或者变异兽开刀,所得材料卖去兵器打造所给马洛师兄,却又因为不小心给毒虫蛰了,又消耗了几枚普通的解毒丹。 收入不见得有多少,魄息增加却是不慢,也算是略有所获得。 只是有一点她却隐隐担忧,也不晓得是因为修为增长过快,还是因为杏花老祖这个法子邪门,总觉得烦躁不堪,心境似乎不稳。甚至看到那些变异兽流血不止,有一种提脚冲上去喝两口的**。 想起朱老爷说的进阶心魔,她便不敢太过放肆地猎取变异兽增加修为,军营伙食质量立刻下降不少,又变成大馒头管饱,肉食缺缺的状态。(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委以重任 那双靴子重新炼制之后,尺寸合适穿起来十分舒适。 此物与吸收土行之力的坐垫十分相似,却是高档太多了。不用成日坐在屁股下面,只需站在地上,便可感到足下土息泉涌。简直让钟珍惊喜连连。 难怪那位独孤将军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就算是再臭个十倍,钟珍依然会喜滋滋地捧回来。 只是铠甲却是差强人意,先前还以为会有一套由陈前辈亲自打造的铠甲,拿到手才晓得只是普通炼魄期的炼宝师傅给做的。 她一个小小的什长,兵器且不管,可以用自己趁手的。但是铠甲却不能逾了规矩,样式和材料都是统一的,黄黑相间,好似一只人形的大黄蜂。 如果自己有灵晶,怕不够结实,可以在铠甲里塞贴身的软甲,但是外面这件却不能换。 钟珍想了想,便在黑衣里塞了一件旧日花小珠嫌小送的法衣。这件衣服不是那种长裙样式,十分紧凑。 款式有点像凡俗男子的骑马装,却是淡淡地青草绿,娇俏可人,上衣的下摆还镶嵌了一些防御的宝石,只是不知功效如何。 因为太精美了,以前她总舍不得穿,但是到了军中怕遇到打仗,况且这些日子又常去杀变异兽,再舍不得也得套在身上。 大晚上,大伙儿都在睡觉,钟珍正在大灶前坐着。火还未熄灭,留着些耐烧的柴火,只余少少火苗,烧着些热水。 晚间总有军士前来抬水去洗脚洗脸。 她倒不是尽心尽责到这个地步,人家都睡了她还在此看火。只因坐在灶前。总会想起幼年的岁月,让人忍不住缅怀。 外间传来脚步声,还未进营帐便听到那人大呼道:“有人没有,给我抬几担水来。” 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是谁。这些日子见的人也实在够多,过来抬饭菜挑热水的简直数都数不清楚。见那人已经走进来,钟珍抬头望过去。 一张已经看不清脸的脸。盖满了胡子。浑身泥浆混着浓重的血腥味,闻之欲呕。 炼魄十层的修为,应当是个将领。却是亲自来找水,想必是自己忍不了臭味,让人抬去太耽搁时间。 “咦,怎么你在这里?”那人冲着钟珍就嚷道。 这会儿她也听出来了。要不是还有高大的体格,还有炼魄十层的修为。钟珍还真看不出此人竟然是独孤破城。 她只见过此人一面,当时胡子没这么长,也是一脸的尘土黑灰,同样看不出本来面目。 看到那把凌乱的大胡子。钟珍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刘斗魁那个王八蛋,顿时心中立刻生出无名之火。 压根都不知道是管文事的军士头目搞的鬼,还以为是朱子陵让她来此锻炼心性。她很理直气壮地亮了亮腰上的木牌,回吼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独孤破城心想,当初想要逼迫她退出军队,吩咐手下给她一个又脏又累的活计,想不到竟然是丢到火头军当头目了。这些日子忙碌之极,早忘记到脑后了。 只是,为何不是丢到工兵营修桥铺路!真是一群笨蛋。 在火头军中吃得好睡得好,又不用她一个头目来烧饭砍柴,最是轻松不过了。 “我要沐浴,你给我抬几担热水!” “是,将军。”钟珍窜到外面,拉开对面一个睡人的营帐对着里面一干鼾声大作的人,大喊了一声,“瘸子在不在,赶紧过来一趟,有重要的活要交给你。” 没过一会儿,一名矮矮壮壮的炼魄四层修者,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中途还摔了一跤,很快地爬起来又继续跑。 “瘸子,给将军弄些洗澡水,挑去他的营帐。” 瘸子的腿一点事情都没有,既没有少一条,也不曾负伤。他修为还不错,炼魄四层,身体健壮一顿能吃八个馒头。 这样的人放到老弱病残的火头军中,着实是浪费。不浪费也没有办法,此人天生分不清方向,走路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同手同脚,没事就会摔一跤。 当初觉得他资质尚可,留在正规军中,不想此人左转的时候往右,要他向前,他却朝后。扛着大旗都可以插错地方,完全让人无可奈何,军棍也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是改不过来。 丢到工兵营里铺路搭桥,也能将石头墩子和树干给放错地方,闹得整条桥都给塌了。 无可奈何之下,丢到火头军。好在不让他做些需要花脑子的事情,站在大灶前拿着铁锹翻弄铁锅里的菜,却是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挑水,以他走路都会摔跤的情况下,挑一天都担不满两个水缸。 瘸子一听竟然要他担水,惊喜连连,这是委以重任啊!想不到新的头头这么看着他,一定不要辜负钟头儿的期望。 他拿了扁担和大木桶就要去舀热水,却听独孤破城不耐烦地讲道:“不用去那么远,直接就抬到你们平常洗浴的地方即可。” 那倒是方便,就在门外五十步外的一个大石室,外面就有一口井,这一块儿的兵士们全去那边洗刷。 热水向来供不应求,除非等深夜,如现在这个点。大家都是直接从井里抽水上来,拿凉水泼。不过凭独孤破城这身脏臭,将井中的水抽一半上来都未必洗得干净。 瘸子挑了五趟,撒了三趟,还有一趟脚下一个趔趄没摔倒,却是泼了一半的水。 亏得钟珍贴心,怕他摔跤将自己给烫出事来,假意说洗澡不用那么热的水,添了小半桶的凉水进去。他算是皮厚,水也不是滚烫的开水,没怎么烫到。 独孤破城拿了个平常装汤的大木桶,站在石室,脱光了衣服等了许久,热水只能淹到脚脖子,而且一点都不热。 见瘸子一身是水的只挑了小半桶水过来,他忍不住怒了,“你是乌龟吗?炼魄四层的竟然打个水都这么费劲!一次才挑这么一点,到明天早上老子都洗不上个澡。水都等凉了,还洗个屁啊!” “将军,小的先前摔了几跤,实在不是故意拖延。” “你是三岁孩子?走路还摔跤,你这炼魄四层的修为是捡来的?” “小的七岁才学会走路,三岁前走半步就摔跤。”(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同穿一条裤子 谢谢hhy3302 寻梦依然的月票,以及 板砖v四块半 飞鸿荆雁 的打赏啊!继续四更求订阅! * * * * 独孤破城一点火气都没有了,实在是气过头了。难怪看他腿脚明明无事,偏偏刚才钟珍称他为瘸子,此人根本就是个蠢蛋。肯定是那小姑娘故意捣鬼,心有不忿将她丢到火头军营。 “你叫那个钟什么的。。。钟珍给我担水来!” 瘸子无奈只好回去传话,好不容易钟头儿信任了他一回,结果又给搞砸了。 钟珍吃吃地笑了一阵,叫你留着大胡子惹人厌恶。她飞快地跑到石室外间,大声说道:“独孤将军,男女有别啊,我可没法子进去。还是让刚才那人给你担水,今儿晚上他轮值,其他人都睡了。” 哪里有什么轮值的说法,纯粹是她瞎编。大伙儿都是做完饭菜,连刷锅洗汤桶都要拖到隔天,甚至经常都不洗,接着装菜。 “你才多大,男女有别个屁,赶紧些,老子都三个月没洗澡了,今天在沼泽里钻了许久,浑身臭得受不住。” “我可不小了,都能嫁人了。要不您可挡严实点,我这就来。” 寻了个不小的汤桶,直接装了半桶,钟珍抱着就去了石室。对方比较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能搞得太过火,略微作弄下也就算了。 她站在石室外面喊道:“你都遮挡好了?我是个姑娘家,看光了会嫁不出去的。” 独孤破城有一种想拔刀砍人的感觉。 “老子明天就将你嫁给先前那个叫瘸子的蠢汉!” “军队还管婚配?我还以为只有门派才这么霸道,连嫁人娶媳妇都不让。”钟珍想起花间阁的破规矩。 “军队不管,老子管。” 军中虽然女子颇少,可也不是没有。 女军护们姑且不论,都是些修行世家隔房偏支的女子来混个资历,但是也有真正上阵杀敌的那些,除了洗澡不在一块儿,勾肩搭背的,与男子无异。 看到胳膊腿的。就得要嫁给对方,这种事情从来没有。 独孤破城光着身子坐在大木桶里,随便捡了个大瓢将前面挡住。衣服早脱了,除了铠甲完好无缺。里面那件都破得一丝一丝的,想穿回去都不成。干净的衣裳如果套到身上,马上就变脏臭了,这可不行。 怕这人真的将自己许配给瘸子,钟珍也就不拖延了。直接走了进去。 “热水直接倒进去?” “倒。。。” “水很烫!” “我不怕烫!” “真的很烫!” “你娘的还没完了,叫你倒便。。。” “哗啦”,独孤破城话没说话,热水当头淋下,整张脸都给烫得麻木了。 先前的水也可没这么烫! “你她娘的。。。”独孤破城无语到极点。 钟珍拿起汤桶便往外跑,“我再去取些水来,让将军您好好洗洗。” 仗着对方光着身子没法子追来,她咯咯笑着跑开了,压根没打算再去打水来。 反正已经将此人得罪了,何必再多此一举。 回到灶间。她又觉得自己颇无聊,对方只是长了一把胡子,真是恨乌及屋,竟然对着不相干的人耍小手段。而且独孤破城此人炼魄十层,还是个什么将军,脾气显然也很一般,回头说不定要怎么整治自己。 无论怎么整治,肯定不会伤人性命,钟珍根本就不在乎。 虽然看人时准时不准的,这位将军显然不是个险恶之徒。一点都不打紧。 独孤破城等了许久,也不见有新的热水,瘸子早就不在了。大半夜的也不可能大喊大叫,气得一肚子火。从旁边一个大缸里舀些凉水添进来,快手快脚的洗刷。 用灵力去除身上的污迹也使得,平常都是这么干的。今天实在太臭了,足足在沼泽的腐叶烂泥里泡了三天,再不洗恐怕臭味会从外皮侵到骨头里了。 回到火头军的大灶前,见钟珍看着火苗在发呆。独孤破城吼道:“你打的水呢?老子都洗完了。” “哦,我回来之后,突然有点修行感悟,你知道修行的人有点感悟不容易,提升心境很重要的,所以只好委屈将军了。” 眼睛盯着火苗说完这话,钟珍转头看了看独孤破城,顿时傻了。 眼前这人,除了声音是同一把,完全不知这人与先前那个大胡子脏汉有什么联系。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也太好笑了。一个粗鲁汉子长着这么一张脸。想不到他刮掉胡子洗干净脸,竟然长得竟然极其秀美,虽然不至于好似陆天颜那样长得分不清是男是女,却也没多少男子气概。 尤其是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略微上挑显得竟然有几分,便是怒目圆睁也瞧不出什么威严来。 独孤破城显然不知道钟珍在笑什么,还当是她故意作弄自己,此时无比得意。 “你这种吃丹药冲上来的修为,要个屁的感悟。不就是打着在军中混个一年半载,提升下职位,回去好个嫁个像样的人。我跟你说清楚了,别打朱子陵的主意,不然我将你给劈了。” “咦,你们是那种关系?”钟珍吓了一跳。 在花间阁思过峰,解救那些凡人血种子的时候,亲眼见到两名女子搂搂抱抱,弄那些假凤虚凰的事情。当时她就想如果那个地方男人太多了,会不会也搞这些古怪的事。 独孤将军长得这么水灵,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两人从小相识,又是天剑门的同门。天剑门可没几个女修者。。。 “哼哼。。。知道了吧!我与他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他要娶谁必须得问过我的同意,不然你想都不要想。”自家小妹以后是要嫁给朱子陵的,哪个姑娘都别想,独孤破城心道。 同穿一条裤子。。。钟珍打了个寒战,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她如释重负,这下不用担心自己想七想八了,原来朱老爷竟然喜欢这个调调。 上下打量了独孤破城几眼,看来这人生得,应该是扮女人的,只是体格也太高大了,比朱老爷还高小半个头,穿上裙子实在很不雅观。 却不知道两人在房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想得略微远了点,钟珍竟然面红耳赤,鼻中一热,鼻血顿时滴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三寸丁 两天后,独孤破城又得跑一趟远门,已经走出去老远了,突然想起钟珍那个混蛋。⊙頂頂點小說, “想轻轻松松坐在大营里,门都没有。既然拿了老子的靴子,修习土行之力,就得给老子去干点苦力活。” 他转回来得到火头军营,正看见钟珍蹲在一棵树下,捧着个大碗,一口馒头一口肉汤吃得无比香甜。 又不是饭点,竟然吃得这么带劲,他娘的谁那么蠢,将这姑娘放到火头军营。 他一把拍掉钟珍手里馒头,“跟我来!” 馒头被打掉了,钟珍也不觉得生气,这种行为跟小孩子发火一样,好笑死了。 她咕噜咕噜喝掉碗里的肉汤,便说道:“又是将军你来了,眼下还不到洗漱的时间,大灶没烧热水,得晚间才有。” 她当然知道独孤破城不是来洗澡的,虽然脸上又黑黑脏脏的,胡渣子也再次冒了出些苗头,不过瞧着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干净多了。 独孤破城提着钟珍的衣服领子就走。 他算是琢磨出来了,与此女斗口舌,简直是白费力气,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东扯西拉,没一会儿就给绕进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提着铠甲的衣领,钟珍倒不是十分介意。她介意的是:独孤将军你打算做什么? 她笑嘻嘻地大声讲道:“我还是个黄花闺女,将军您是不是要换个略微有经验的?再说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旁边正好有一队巡逻的队伍走过,大家的耳朵顿时竖得老高。 独孤破城却是没注意到这些。停住脚步将钟珍放到地上,“你到底在胡说什么,老子什么时候喜欢男人?” “不就是你找我洗澡的那天。你自己亲口说的,与朱老爷穿一条裤子,他娶媳妇都得经过你同意。” 什么叫做“你找我洗澡”,听起来怎么就那么怪!独孤破城皱着眉头,“他与我从小相识,当然是好得穿一条裤子,和喜欢男人有什么关系。你少胡说八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钟珍呵呵一笑,见旁边巡逻的人步子虽然还是迈得很大。可头都朝这边偏过来,她扬声说道:“没事没事,喜欢男人也没什么不好。你不用同我解释了,这么着那我先回去了。改天你再找我去洗澡啊!” 她也是在军队中呆得无聊。都是些大老爷们,不像从前在花间阁还可以逛逛脂粉铺子,看看法宝。逮到独孤破城这脑子里缺根弦似的,便不由自主地作弄他。 独孤破城愣了半天,没想明白钟珍到底在说什么,回过神来,才发现给她套了进去。感情自己不但是个喜欢男人的货色,竟然似乎还去找小姑娘“洗澡”什么的。 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那队巡逻的军士脸上都露出奇异的表情,不少人嘴巴都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你他娘的。。。”他气不打一处来,此女实在是狡猾多端。 他闭着嘴一言不发,再说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她会瞎编排什么,仍旧提着钟珍的铠甲领子,一路走着。 离大营差不多十来里外的地方,没撒过药草汁液,已经有不少毒虫飞来飞去。 “喂,你不会打算将我带到没人的地方,做些奇怪的事情吧?”钟珍倒是有些担心了。 “就你这三寸丁,谁会对你做什么,老子眼睛又没瞎。” “那你是想打我一顿出气?独孤将军,小的就是一张嘴总是忘记关上门,您大人有大量,如此英雄盖世,器宇不凡,不要与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再说,也看在朱老爷的面子上,放过我吧!” 独孤破城直接将钟珍脸朝下丢入沼泽中,然后一脚揣到她的屁股上。。。 原来是想出口气啊!就这么点小手段,真跟三岁小孩似的。 臭归臭,钟珍与朱子陵走了几百里沼泽,后来又时常出来杀翻地龙给大伙儿改善伙食,早习惯了这烂泥巴地。 掉进去便使出凝土诀,正打算往上跑,不想头上落下个人来,直接坐到她的脑袋上。对方不但身体沉重,而且还使出千斤坠的法术,真如一座大山似的,将她压得透不过气来,脖子都快断了。 不用说肯定是哪位独孤将军。 一路朝下,穿过上面的稀泥巴,终于落到比较干些的地方。 独孤破城一直坐在钟珍的身上,纹丝不动。他随手划拉一下,将身体附近的土给扒拉到珍宝袋中,顺手弄出个小山洞来,“想和老子斗,门都没有。” 此时他倒是不再怀疑朱子陵与钟珍有什么瓜葛,这种痞赖的小丫头,朱小子怎么看得上,估摸着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乃是与朱子陵从前带来的那些人一样,都是些有些本事的,全部是暗中栽培的麾下。 钟珍还真有点心慌了,毕竟是个大闺女,还从未与人如此接近,就算是与朱老爷一路同行,连衣服角都没碰到过,这会儿被人坐在背上,像个背着壳子的乌龟,顿时觉得十分怪异。 “将军你。。。你要做什么?” “哼哼,不是说要找你去洗澡吗?就在这臭泥巴地里,我们一起好好洗一下澡。” “又瞎说了,你都说我是个三寸丁,真有这种胃口,我也是十分地佩服。”钟珍胡扯着,却想起被卢瑾瑜一箭射穿心口的猥琐汉子,那人不也打算对着自己做些没廉耻的事吗? “你想得到很动人,就算满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对你起什么心思。走吧,前面开路,修行土息应该懂得挖土吧!” 原来是要干苦力活,钟珍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将这人给惹急了。 “您老是不是先从小的被背上下来,真是沉得与一头。。。人一样。” 又拐着弯骂人,这泼皮真是要不得。独孤破城伸手对着钟珍的屁股猛地拍了一记,“少啰嗦,快走。” 钟珍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叫起来,“我虽然看着小,但是也十八岁了,误食了玉颜果才显得小些。即便真的年纪小,男女有别,你也不能这般动手动脚。” 独孤破城猛地从她背上跳下来,哈哈笑得极其舒畅,“真是老天有眼,活该你长不高,一直都是个三寸丁。”(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看我手势行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既然是成年女子,独孤破城心想实在不便再骑在人身上,刚才还拍了一记屁股,倒是略有不妥。 看了看钟珍那副睁大眼睛怒目而视的表情,与小妹多年前倒是十分相似,好笑得很,心里的火气去得差不多了。 他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算了,不跟你计较了。眼下倒是真有件正事,需要个帮手。恰好你与我一样,修习的都是土息,寻你来做个副手。从地面上走动静太大,下边方便些。你既然是朱子陵带来的,我便信你是个有点本事的,拿点本事给我瞧瞧,往后也好提拔你升官发财,不然一辈子在火头军营里也没什么味道。” “我瞧火头军营的味道好得很,吃香喝辣,都是从锅子里直接捞出来的汤,还没倒进您老用过的那个洗澡桶。别的人喝是洗脚水,我喝得是第一口的好热汤。” 钟珍口里虽然说着话,手脚并不慢,挖土宝幸好没丢出去挡刘斗魁,握在手中,鼓动灵力就开挖。 “此去一百多里的地方,便是宁国的阵营。眼下我们左前锋营这边都是沼泽,他们不方便攻击,兵力都集中在中锋大军那边对峙。不过据探子来报,似乎那边有些异动,召集了不少兵力转换到这一边。。。” 钟珍仔细地听着,生怕漏过一点点信息。这可不是过家家,乃是去探敌营,一个不小心小命就玩完了。 “。。。我蒙国这边能作战的变异兽能在天上飞或者山里跑的,拿到密林沼泽地就是送死。我前几日去查探了一番,竟然是些擅长水陆两栖的变异兽。沼泽虽是烂泥地,却没多少水,难不成它们是要将此地给淹了,那得多少水,根本是不可能。此事的确蹊跷得很。” “独孤将军,既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显然对方要用这些变异兽来攻打我们左前锋营,那我们还去探什么营。早些回去做准备不就行了。多挖些土来,他们放水淹沼泽,我们就干脆在水里添些土。” 就着照明珠的光线,钟珍明显看到独孤破城露出鄙视的眼神。 难道刚才说的不对。水来土掩嘛,当然是这个理。 “放水淹沼泽,简直是一派胡言,这片地一年不知道下多少雨,也没见成个汪洋大海。肯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其他阴谋。再说我们好心将这几百里沼泽给填成干土,姑且不论这得多少人力才能做到,那他们岂不是长驱直入,直接就杀去灵晶矿了。” 钟珍摸了摸脑袋,心想谁知道修行者能做些什么。炼魂期已经那么强大了,万一来上百个炼身期的老祖,带着上亿大型的珍宝袋,淹了沼泽,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试探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又惹来独孤破城一顿捶打。将眼睛都打青了。 虽然努力还手对打,可不管是力道还是速度离人家差得太远,非常吃亏。 “整个天剑门也就四十多名炼魂期长老,炼身老祖只有四位。华阳派的炼身老祖多了两名,但是炼魂长老却没有我们多。你说你从前在花间阁,弟子多少名,炼魂长老多少位,你给数数。哪里来的上百炼身老祖?你当是地里的大白菜,随便种种就长出来了。宁国物资丰富,地方大人口多。但是炼身老祖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二十人,这还是放着胆子估计的。。。” 说到修行界的一些普通常识,独孤破城的口才顿时变得极其之好。将钟珍鄙视得一塌糊涂,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型珍宝袋不是那么好炼制的,数量并不多,价格昂贵,没有多少人肯买,因此市面上比较少见。 做了火头军的头目。钟珍手里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整个左前锋营,这样的大袋子,除了军需那边有几个,便再也没有多的。用来装水,也就能装一个池塘罢了。 宁国想来是不可能打算水淹沼泽。。。 百多里路,让钟珍一个人挖过去,速度太慢。 独孤破城取出一柄长枪,直接灌注灵力,手掌猛地推过去。只见长枪不停旋转朝前,两人只需要跟着长枪前进便成了,虽然不及在地面上快速,却如平常凡俗人快步行走一样。 地下不知时间,也不晓得走了多久,独孤破城收了枪,低头凑到钟珍的耳边,轻声说道:“接下来就比较麻烦了,动静太大容易被对方的探哨发觉,得用灵力慢慢用手挖,我们轮着来。” 上次他是一人前往,途中耗费灵力太巨,这次本来就打算寻个土行之力的人一道,军中倒是有那么几人,只是大部分都是在中峰营那边,这边倒是有一人,却是华阳派的弟子,用起来不放心。 钟珍好歹是朱子陵带来的,算是半个心腹,虽然修为低了点,用起来却比较妥当,便拉她来凑数。 “住手,有动静!”独孤破城拉着钟珍的胳膊,轻声说道。 钟珍凝视细听却什么都听不见,不过对方修为高,他说有便有。收住呼吸,只用灵力支持生机,静待下一步指示。 独孤破城将整个身子都贴在地上,挥手示意钟珍伏下,凑过去再次说道:“地下极深之处,有大型变异兽在掘土,不排除是原本居住在此的变异兽,但是以防万一,我们下去看看。” 手指透出灵力,使用松土诀,两人缓缓下沉。 足足沉了小半个时辰,恐怕有几里地,独孤破城再次止住钟珍,“不但有变异兽,而且还有人,我们小心行事。等下我不会再出言说话,你看我手势行事。” 他手掌五指并拢,朝下空劈了一下,说道:“这般就是要你动手杀,懂了没?” 钟珍一阵无语,这种手势一看就懂了,不用特地叮嘱了吧!傻瓜都知道。 变异兽的动静已经超过他们二人的位置,等去得更远了一些,两人再次缓缓下沉,动静比先前还要微弱,几乎是一尺一尺的挪动。 对钟珍的谨慎还有媲美自己的小心翼翼,独孤破城很满意,这丫头虽然一张嘴讨厌之极,做贼的本事不小。(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上面有人 当初思过峰救人,钟珍足足潜伏了快一年,对于这种轻手轻脚干活的本事,已经琢磨个里朝天。身体连一根头发都不动,与土地合为一体,口鼻呼吸声音全无,只是靠着从土中缓缓渗透而来灵力呼吸。 两人仿若石头,全靠着松土诀缓缓下降。 下方的泥土似乎有蹊跷,应该是有人使用过凝土诀或者是凝土粉。这里有地道,而且是个不的地道。 孤独破城已经肯定心中猜想,假若没有料错,宁国竟然是要挖一条极其长的地道。从方向看,是要一直通往灵晶矿。这条地道使用的不是普通的凝土粉,而是有土行之力的人不停的使用凝土诀加固。 显然等地道完工后,是要将水灌入。无论是引地下水源还是从河流中用珍宝袋运输,所需要的水并非多得办不到。 如果有一半的水灌注地道中,那些两栖变异兽便能顺着地道,悄声无息进入。 灵晶矿位于地下极其深的地方,上下极其不便,一旦有大量的水灌入,里面的人很可能被活活淹死,便是没有淹死,被大量的变异兽攻击,也活不了多少人。 再则矿区全部是使用凝土粉,被太多的水冲刷之后,难免坍塌,如此便不能继续开采。 沼泽地开战极其不容易,两方都讨不好。与其是被敌人杀死,还不如大量的人陷入泥地,或者被毒虫啃咬。 蒙国占了先机。已经在开采灵晶矿有三个月,如若再拖个一年半载,这个仗不打也罢。灵晶肯定已经被开采一空。 独孤破城想明白这,暗笑不已。 这帮贪婪的蠢人。 三四百里的地道,只挖了区区二十来里,就给发现了。 就算现在不发现,难道蒙国的探子都是傻子不成,那些修习土行之息的将领和各大门派的弟子都在地下探究。就算这条地道够深,却也瞒不了人。 眼下是去搞破坏呢。还是回去搬救兵。 独孤破城拿不到主意,转头看钟珍正睁着一》》》》,<div style="margin:p 0 p 0">双眼睛瞧着他,扮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然后伸出手来,比了个砍的手势。紧接着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来,双手拇指合在一起,比出一对翅膀飞走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却变成了恐慌害怕。 “噗哧!”他忍不住笑出声了。笑完就知道要倒霉了。这下长了翅膀都飞不了。 “长老,上面有人!”前方地道中传来惊呼。 他娘的,竟然有炼魂期的人在监督,独孤破城忍不住骂娘,都怪这臭丫头没事搞这么古怪的动作表情,却忘记原本是他自己要以手势来交流的。 想跑已经来不及,而且土中遁走哪里那么容易,对方是炼魂期。既然来监督挖地道,一定是土行之人。速度比他可要快多了。 战便战,他可没有临阵退缩的性子。炼魂期又怎样,打死对方就赚到了,自己死了活该修为不如人。 打破地道上方,独孤破城与钟珍掉进一条足足一丈来高的大通道之中。 一道人影踏着一柄长剑直直飞来,独孤破城手来的长枪已经准备好,举抢就迎上。 眨眼功夫,已经交换了十几招,原本十分凝固的通道竟然立刻就给打得塌了,泥土四散。 钟珍赶忙往后退,如影绫握在手中,前端系着一柄出鞘的匕首。匕首是朱子陵借的,对方没有要还,她便假装没这回事,默默私吞了。 将匕首系在丝带上,是她新弄出来的花样。这还是学着木婉宁的,当初那泼妇与王师姐打斗时用的七彩锦绫,前端便有一个寒光四射的飞镖。 地道塌陷,独孤破城与那炼魂期的长老打斗的场面十分激烈,也幸好如此,前方足足有五六人无法穿过战团。除非他们从上方再挖土过来,收拾钟珍。 只是泥土四溅这几人看不清楚战况,见已经有炼魂期前辈出手,与对方战了个旗鼓相当,也以为蒙国对手是个炼魂期,均缩在后方等战斗结束。 前辈们打架,炼魄期的修者几乎从来不往前凑,一个不心被蹭一下,也有可能马上丢命。 宁国炼魂长老心里很是吃惊,对手明明是个炼魄大圆满,却能与他抗衡,虽然略落下风,但是灵力雄厚,看样子能支持许久。尤其是总能料敌先机,速度不如他,但是恰到好处的拦在前方,并且加以攻击,一个不心不定还会被对方打伤。 打斗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只能将对方刺伤,并不能立刻取了他性命。 钟珍同样也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景,却见时不时感觉有血溅出,心中大叫不好。 将独孤破城抛下逃命?她想了想,假若真的逃了,以后也没法子做人,一辈子都瞧不起自己。抛下共同战斗的人溜走,太叫人不齿了,而且修行的心境肯定永远无法圆满。 既然不走,就得帮手干掉敌人。 “五识随心,心随魄动!”她喃喃念了一声,反正看不清楚索性收起手中的照明珠,随即闭上眼睛。 眼睛看不见,有耳朵和鼻子,还有不停在转动的那团魄息。在火头军干活的日子,十天有八天都到外面沼泽里打猎,已经训练了许久,只是变异兽的动静大,根本不用太费力就能觉察。 她细细揣摩两人的一举一动,很快就能分辨出谁是谁。 这个倒是很容易。 独孤破城体型较高大,使的是长枪,对方身体轻盈,用的是一柄长剑。以出招的速度还有灵力厚实程度,那炼魂长老略占上风。但是独孤破城总能在最后关头挡住对方的攻击,他那柄枪十分沉重,竟然不慢。 都是修习土行之力的人,即使不刻意吸收,灵力也能缓缓进入体内,不存在灵力很快就不足的情况。 钟珍心想,不知对方是否有穿吸收土息的靴子,如若没有,这倒是独孤破城略占便宜。 她闭着眼睛,感受两人出招,速度实在是太快,即使辨别得清楚,也不好帮手。 不过如影绫已经悄声无息的接近战团。 “就是现在!”她心中默念,指尖一抖,丝带直接卷入朝着那名炼魂长老还未落下的左脚卷去。。。(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章 阴死你 炼魂长老招数已经用到尽头,人在半空一脚高一脚低,正要落下。猛然觉察到脚底下有一条绳索状的法宝静悄悄地袭来。 法宝上的灵力弱得很,不是什么上层次的好东西。 对方竟然有个小喽罗竟然在偷袭,他简直快要笑出声来。 虽然觉察到有人偷袭,可凭着气息也知道只是个弱不堪言的炼魄中期修者,炼魂期长老不以为意,只消崩断法宝就能挣脱。此时却不能躲避,不然会被眼前这个炼魄大圆满之人长枪击中。 他特地用力朝下踏实,即使被绳索等物缠住,凭着自己的修为,那炼魄中期的偷袭之人肯定不能撼动他半分。 左脚猛地落地,只听“噗”的一声,整个脚掌连着小腿,竟然被扎穿。炼魂长老惨叫一声,痛不欲生,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如影绫的动静是假,竖着的匕首才是真。 泥土翻飞,地道中无比黑暗,什么照明之物都没有,直直的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直接插进那炼魂长老的腿中。 一招奏效,钟珍整个人如兔子一般往后逃窜,并顺手从珍宝袋中甩出十几个足足有三尺宽的厚石板。这些石板都是她闲暇炼制的,不停用凝土诀加固,比普通的石板不知结实多少倍。 没有防御法宝实在让人无法心安,因此她便专程搞了这些现成不要钱的东西,拿来防御之用。效果竟然比一般的垃圾法宝还要好。 想着那个炼魂长老被人如此阴了,扎穿脚板,这人肯定怒极。说不定宁可不管独孤破城都要来找她的麻烦。不跑能行吗? 身后的石板连连破碎,她顺着通道一边跑一边丢石板,足足丢出二十块,几乎要用空了,才听到几声厉声惨叫。 听声音就知道不是独孤破城,钟珍顿时放下一颗跳得快蹦出嗓子眼的心。 将炼魂长老合力杀死,剩下有六人。从炼魄三层到七层不等。这些人修为不高不低,都是拉来使用凝土诀炼制地道的,已经干了许久的活。灵力本来就用得差不多了。 完全没费什么太大力气,钟珍手握大砍刀,专门挑软柿子下手,首先干掉两个弱的。回头一看。那边独孤破城已经快手快脚捅死了四人。 通道中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活人。点亮了照明珠,两人浑身是血,互相看了一看,脸上露出笑容,觉得心中痛快无比。 “还有一头挖地道的穿山兽在前方,快过去一并杀了。”独孤破城说道。 钟珍等着他一道前往,却见他以枪撑住身子,一动也不动。 “你受伤了?” 独孤破城身上都是血。钟珍瞧不出是杀人的时候溅上的还是他身上的伤。不过听他气息不稳,呼吸时缓时急促。显然伤得不轻。 “我怎么会受伤,杀穿山兽这种小事情由你这个小兵出马,好歹我也是个将军。” 钟珍笑了笑,据说很多男人都是这样,鸭子死了嘴壳子硬,摆摆手就往前跑,追着穿山兽而去。 穿山兽十分蠢笨,背上有乌龟一样的壳子,行动很慢,平时只是一半身子在地下,一半在地面,将壳子露珠外面一动不动扮石头,等着猎物上门。一旦有些小动物过来,到了口边才会迅速吐出舌头卷进嘴里。 因为动得少,消耗不大,如果捞到一口大的牲畜,几天甚至十天不吃也没关系。 不过这一只穿山兽是驯养过的,个头很大,行动也比较平常的要快上三分。 钟珍丝毫不费力用如影绫将它的脚给缠住,神力使出,干脆将它给吸收了。自从炼魄六层之后,吸收变异兽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一只穿山兽还不足以让她产生撑得发腻要吐,简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若无其事地走回到独孤破城的身边,发现他还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半分,身子仍旧撑在长枪上。 “喂。。。你到底伤到哪里,要不要紧,疗伤丹吃了没?” 不见回应,钟珍举起手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 没动静。 她伸出手指轻轻在独孤破城的肚子上戳了一下,一条八尺大汉“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回声传出去老远。 钟珍摸了摸脑袋,这人倒是个汉子,受伤如此之重,还能以奇速力斩四个炼魄修者。不过想来那恐怕是他最后一点力气,不快点不行。 说不定略微缓一下,就得她自己去和炼魄七层的那人硬拼了。 想到这里,倒是十分感激这人,不管他是不是因为要保住自己的命或者是逞能,至少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摸出疗伤丹塞进独孤破城的嘴里,用灵力化开。 钟珍解开他的铠甲,便看见独孤破城的左肋骨之下,铠甲没有盖住的地方,被扎了个对穿,伤口拉开足足有几寸宽,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只因穿的黑色衣服,铠甲也是黑色,因此先前没看不出血流得如此之多。 除此之外,身上的伤不下十几二十处,因有宝甲护体,不算太深却也不能说浅。 她顿时吓了一跳,血再这么流下去,会死人的。 疗伤的法子钟珍一点都不懂,眼下也来不及多想,快手快脚用匕首他的衣衫割开。 对方是个成年男子,不过这种时候顾不了那么许多,她将裤子都给裁开,只剩下屁股那一块留着没动,全身其他的衣裳全给给扒得一干二净。 从珍宝袋中取出还未上身的两套衣衫,还是从军需处领取的,实在太大不能穿。 割成半尺宽的布条,钟珍将独孤破城受伤的地方,来来回回裹了好几圈,这样还不够用,又取了一件干净裙子给裁开了。 “只当是个尸体吧,反正都摸了那么多具骨头架子了。”她一边裹一边劝慰自己。心想这体格实在不怎么样,块头太大,肩膀过宽,屁股太小,腿又粗得很,实在不好看。便是要画人像图拿去花间阁卖,也肯定无人问津。 身上只有一枚疗伤丹,已经喂了,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钟珍将独孤破城的珍宝袋取下,吸收掉袋子上的魄息认主,打开来一看,顿时错愕了半响。 别说丹药,珍宝袋空空荡荡,什么法宝都没有,只有几套换洗衣裳,质料乃是凡俗普通人穿的,灵晶十几枚,真是穷得十分厉害。 这人是个将军吧?(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同样是个将军头衔,虽然不知道品级,朱子陵随手可以拿出几千枚灵晶,这人竟然穷得只剩下一个光人。△頂點小說, 竟然比她还穷,钟珍无奈叹气连连,这下该如何是好,此人就万事不管的晕了过去,留下她善后,实在是太过份了。 伸手探了下独孤破城的鼻息,气息竟然越来越弱,几乎不闻,她一阵心惊。 对方的珍宝袋中一目了然,翻个底朝天也就是那么几样,钟珍只得在自己身上拼命地找能用的东西。 她一共带着三个珍宝袋,一个大型的乃是属于是火头军营,用来储备部分需要保持新鲜的肉类食物。另外一个装了些杂七杂八的骷髅人,各种旧日雕刻画卷颜料等杂物。最后一个是随身用的,里面塞着些大石板,脸盆毛巾等。 灵晶虽然少,自然是分好几处放着,在火头军营的地下挖了个坑,藏了一半。 实在是杂物太多,完全不晓得珍宝袋中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她刨来刨去,竟然找到一个小包裹,里面放着几枚种子。三个玉颜果的种子,是卢瑾瑜吃完剩下的,这个没有半点用处。 另外还有一枚长生果,还有一枚幻情果的种子,乃是当年刚进花间阁从一等弟子管事处领取的。 幻情果乃是锻炼心境的果子,吃下一枚会生出幻觉,从幻境中锻炼心性。如果是懦弱之人,便会遇到他害怕的事物。如果是痴情之人。会被所爱之人虐得死去活来。 总之便是那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幻境,凡是想要冲击炼魂期的人,定然要在炼魄后期吃一枚到几枚这种灵果。 此物丝毫好用都没有。 剩下只有长生果。长生果能增添寿命。不管是凡俗人还是修行者都有效果。 钟珍叹气,看来只有用这枚灵果试一试了。 直接将长生果的种子放入丹田中,引魄息滋养。如今她能内视丹田中的情景,自然不会发生之前那种将一枚种子催化得爆开的情况。 长生果飞速成长,她不敢放得太久,等差不多了就感觉取出。记得册子里说了,如果全部变成紫色。不带一点青色,便是成熟。手里的灵果似乎还略带一丝青色。 钟珍随即将长生果贴到脑门,不用放入丹田。直接抽出少许魄息便可催熟。 将长生果咬下一小块,塞进独孤破城的嘴中,仍旧是用灵力化开,足足喂下去大半个灵果。见他面色多了一丝血色。伤口也不再渗出血来,钟珍终于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一小半枚长生果,她可舍不得继续喂给此人,翻出个存放灵果的玉盒放好。 本来以为可以摆脱做乌龟的命运,不料峰回路转,钟珍很不甘心也没办法,又得背着重重的壳往回爬。 这里实在不安全,如果再来几个修为稍微强一点的。就是她能够想法子逃了,不免得将独孤破城给抛下。 足足爬了三四天。幸好没遇到什么太要命的地底变异兽,这天独孤破城睁开了眼睛,“咦,还活着.” “千年王八万年龟,谁死了您也不会死。” “咳咳.老子又干掉一个炼魂长老.哈哈.咳咳!”独孤破城一醒来便想到这件让他无比得意的事情。 “闭嘴,小心伤口扯裂了可没有丹药给你吃。对了,你欠我一枚长生果,自己看着办。我不要你用命来填,随便还我一万灵晶就行了。” 为了催熟那枚长生果,魄息的消耗无比之多,钟珍这些日子吸收的变异兽全给搭进去了,心想以后还是得多准备些疗伤丹为好。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想了一阵,突然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蠢到家了。” 只顾着惦记独孤破城的伤势,心急如焚,查看自己与他的珍宝袋,放着敌方七人的珍宝袋没去看,竟然连炼魂期修者的珍宝袋都没拿。 这买卖真是亏得裤子都没了。 她忍不住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七个珍宝袋,那得有多少法宝,多少灵晶,而且肯定有疗伤的丹药。 听到钟珍打了自个一巴掌,又传来抽泣声,独孤破城顿时觉得有点歉意,“长生果可不便宜,以后我想法子赔给你。没疗伤丹了吗?用这么贵的灵果给我治伤?我这里应该还有几粒疗伤丹,你没打开我的珍宝袋瞧瞧?” “你拿什么赔?你的珍宝袋中连个根鸡毛鸭子毛都没有.七个珍宝袋啊,长生果啊,我的修为啊.”钟珍语无伦次地大声怒吼,还夹杂着阵阵嚎哭声。 眼泪啪啪往下掉。 独孤破城颇有歉意,吃了人家这么贵重的长生果,看她哭得如此伤心,说不定还有哪个老人家等着续命,便说道:“实在对不住了。咦,我的疗伤丹又吃完了?这倒没注意,下回记得一定再多买几粒。” 钟珍继续大吼,“你还有灵晶买吗?珍宝袋里只有十几枚。” “下个月领了俸禄就有了,我可是四品将领,每个月足足有五十灵晶,很多吧!这次你立功了,我报上去,估摸着能得点奖赏,说不定还能升一级。” 能抵得上七个珍宝袋吗?钟珍默默无言,心痛难当,只得继续背着除了一张嘴能说话,身体其他部位都给绑得跟一只粽子似的独孤破城往前爬。 回到大营,她赶紧将粽子丢到他自己专属的帐篷,在门口拉了个闲散军士,吩咐那人去找医护给独孤破城看看伤势,便想立刻回头去找那几人的珍宝袋。 走了两步就看见瘸子蹲在独孤破城的帐篷不远处,靠在一块石头旁边,闭着眼睛流口水打鼾,先前还没发现,这人似乎已经睡了许久了。 钟珍伸脚将他踢醒,“你在这里做什么?” “头儿啊,快断肉了,你将火头军的珍宝袋给拿走了,十来天没回,里面都是存储的猪肉。这两天我们都给人骂死了,天天吃素。” 分了几十头猪给瘸子,钟珍对他讲道:“先用这些顶上,我再去打点猎,回头给全左前锋营加餐。”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跑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修行天才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回到大地道中,七个珍宝袋没了,因为那些人的尸首全部消失不见了。【ㄨ】不用说肯定宁国有人来查看,发现人都死光光,全给带回去收埋了。 “真是气死我了!” 憋着一肚子邪火,她拿地底的老鼠还有地面上的翻地龙开刀,吸收变异兽无数,也不辨方向,这日发现自己竟然离敌方阵营竟然不远了。 想起独孤破城说对方这边有许多两栖变异兽,钟珍心中一动。 伙食质量又回到最初天天有肉的状态,整个左前锋营的人赞不绝口。 独孤破城说好的奖赏没有,职位还是一样,钟珍也不管了,在火头军营呆着轻松得很,不用带着人去巡逻,还能时不时偷偷溜出军营。 当头领带队这种事情,她打心眼里不喜欢。本来还觉得应该很威风,可是有过带着一帮花间阁的女弟子讨生活的经验,便觉得一点都不好玩。每日战战兢兢,连晚上睡觉多不安稳,生怕一个不小心死了几个。【ㄨ】 虽然做了士兵肯定有风险,哪里有不死人的,但是别人的性命风险挂着她的头上,便觉得责任重大,宁可一个单干也不想领着人耍威风。 单干倒是不打紧,只要自己小心些便成。她冒着极其大的风险,摸去敌方阵营,巧合就在大通道的上方,寻到宁国运来的几千只两栖变异兽。 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将宁国的那些变异兽一口气祸害了一大半,足足有上千只个头无比大的变异兽。 宁国人也是傻,怕这些变异兽待在一起会互相打架,都给喂了些不知名的药,也不怕有人来偷袭。 几人高的食人鳄,比兔子还老实,蹲在原地无精打采,等着被钟珍吸收。 不但催化长生果的魄息给补充回来,还顺利地升了一阶。如今已经是炼魄七层。钟珍还特地跑去找陈铁锤,问他自己是否又长高了少许。 果不其然,这次比从前长得还要多一点,顿时觉得心情十分愉快。生活太舒服。 足足又过了两个多月,钟珍才再次见到前来“洗澡”的独孤破城。 仍旧是个大半夜,浑身脏臭,一身血污,胡子纠结得见不得人。还沾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看着就像是干掉的肉渣子。 这人肯定又去搞动搞西杀人了。 “啊,你怎么到炼魂期了?”钟珍惊愕莫名,这个世道变化太快,她都反应不过来了。 炼魄期的人可以看出彼此修为,到了炼魂期却是瞧不出来,不过因为知道独孤破城原本就是炼魄十层大圆满,因此便立刻发现他如今根本就不是炼魄期。 “哈哈。我就是人人称道的修行天才,现在你知道了吧!怎样,是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独孤破城仰天长笑。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钟珍忍不住又妒又恨,不是说冲击炼魂期,过半的人都会丧命,还有不少人因此魄息散去,修为丧失。这人怎么就这么好运气!不过她一点也没希望对方失去修为或者丢命,心思倒没那么歹毒,只是略略有点愤愤不平。 实在是独孤破城那模样太嚣张,让人忍不住想朝着他的鼻子打一拳。 钟珍看到他就想起朱老爷,都是天剑门的弟子。也同样在军中做将领,一个那么彬彬有礼,气度不凡,眼前这个却是如此让人烦躁。看着就想打。 “快去给本前辈倒洗澡水!”独孤破城得意说道。 “装菜汤桶没洗,今天不是瘸子当值,兔子和狗鼻子两人都太懒,说明天一早起床再来洗汤桶。没澡盆给你用,你直接去水井那边,自己打凉水冲吧。” “前辈的吩咐你敢不听。赶紧去洗个汤捅。我现在已经是三品将领了,除了白云那个婆娘,整个左前锋营就数老子说话最大声。” “咦,升官了,你欠我的灵晶呢?” 独孤破城顿时又哈哈大笑,得意地讲道:“我现在的俸禄又长了,足足一百灵晶一个月。”他伸手往珍宝袋中摸,摸了半天,脸上一红,“这个。灵晶都去哪里了?” 钟珍坐在灶前,窝在一个铺了软垫子的干净大锅里,闭上眼睛。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人,她算是看明白了,此人脑子绝对缺弦,与瘸子一样,腿没跛,脑袋跛了。 “下个月俸禄发下来就还你,快去快去,老子三个月没洗澡了。”独孤破城踢了踢大铁锅,发出铿锵之声,吵得她心烦。也不知为何,吸收了大量变异兽之后,虽然升阶到炼魄七层,心绪却极其不稳。 “这样好了,我给你弄个一桶舒舒服服的热水,保证八成满,但是你得告诉我,怎样提升修为。还有,你得说说炼魂期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事一桩,等洗完我便同你好好说一说。看你速度也不慢,到炼魄七层了,虽然与我这种修行奇才相差得不以里计,却也算得上马马虎虎。” 要不是修为相差太远,钟珍真是极想冲过去揍他一顿。 洗干净剃掉胡子的独孤破城,又重现一张灵动风骚的脸。幸好他肤色并不白皙,略带风霜,不然看着就想扭头就跑。 瞧着真是眼睛都是疼的。 “修炼的事情我清楚得很,问吧,我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独孤破城将钟珍那个铺了软垫的大铁锅抢了去,舒舒服服地歪在里面,只是他腿长脚大,大半边身子都在外面,晃几下便往外滑,总得不停地挪动屁股里凑。 被人抢了座位,钟珍也不以为意,眼下还有求于人。 “独孤大叔今年多少岁?” “怎么称呼我为大叔,我看起来很老吗?多少岁,这个还真不记得,我得好好想想。我家那个同母的小妹子二十多了,我二十多的时候她出生,那么我得有四十多了吧!” “喊前辈多生疏啊,我们谁跟谁,关系这么好,您老都炼魂期了,叫大叔是打心眼里对您的尊敬。” 钟珍心想这人与自己一样,也不怎么记得岁数,她总觉得似乎从十七到十九都有可能,自从阿婆去世之后,没有人时时提醒,完全忘记到底过了几年。 四十多岁到炼魂期,她心下了然,这人脑子虽瘸了,但是的确是个修行天才,据闻一般人都是得要到七八十才会冲击炼魂期,而且一旦岁数太大,终生无望。(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去喝洗脚水 既然是个修炼奇才,那么讨教一二肯定是有必要的。钟珍换了副面孔,笑眯眯地讲道:“大叔果然是天资不凡,敢问您的修为是吃丹药灵果,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速成方法,比如说如血修那种。” “老子是天剑门的弟子,别拿血修来恶心人。丹药灵果没灵晶买,光是吃疗伤丹都吃穷了。速成的法子,这个。天天找人打架算不算。反正我打啊打的,然后魄息便转得极其之快,坐下吸收灵力,马上就升阶了。” “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样。” 钟珍愕然,“大叔你是开玩笑吧?人人都为了一点能增加魄息的丹药拼死拼活,您老从来没吃过?” “这些事情谁记得,好像吃过那么几回,太贵了买不起。” 半信半疑,可对方不像是在说谎,不然此人绝对是个演大戏的高手,基于这些日子对独孤破城的认知,钟珍倒还真有些相信他说的话。 她眯着眼沉思了一阵,完全摸不清头绪。 “那你怎么突然就成了炼魂前辈了?” “这不还是托你福,前些日子与你一道去宁国那边探军情,杀了个炼魂长老,回来之后伤都没养好,就觉得魄息燥动不休。老子索性就钻到地下去打坐,然后灵力发了疯似的往身体里钻。” “然后呢?” “然后我就成了炼魂前辈了。哈哈哈哈!”独孤破城忍不住又得意起来,心想老子运气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没有心魔?不是说到炼魂期都得经过心魔考验,超过半数的人都会死吗?还有人散了修为。运气好的人无功而返,仍旧还是炼魄十层。几百上千个人里面也只有一个人会成功。” “这倒是事实,不过老子就是没有心魔。怎么办。总不能再回去炼魄期去找个心魔来考验一下吧!” 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仿佛独孤破城真的如他自己所言,就是个奇才。没有所谓的心魔考验,也没有瓶颈,修为一路飙升,顺顺当当。 炼魄一层进阶到二层是如此,炼魄大圆满到炼魂期也如此。 看来还得天天跟在他身后。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毕竟杏花老祖的法门虽然快速。似乎不走正道。这位独孤大叔显然有一手,只是他糊里糊涂,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升阶那么容易快速。 竟然还有脸说什么修炼的事情他清楚。 钟珍心里忍不住鄙视。不过面上还是十分客气,“大叔,你不是说上次我立下大功,能升官发财还有奖赏的。怎么我等了几个月都没瞧见什么奖赏。” 独孤破城摸了摸脑袋,“哎。这不是事多人忙,不记得了。今天我来洗澡,倒是特地来找你的。那天你是用的什么法子将宁国那个炼魂长老的脚给捅穿了,我都忘记问了。” 说起这个。钟珍忍不住得意起来,她娓娓道来,将自己的功劳夸了十足。还添了不少水分。 从打斗的两人的体型和发出的劲道就能辨别方位,然后仔细揣摩他们招式的方式。那炼魂长老身子灵活,喜欢上窜下跳。 于是钟珍本想打算用如影绫去绊他,可是等她将如影绫摆过去了,却觉得对方那么高的修为,那里绊得了,肯定一下子就将丝带给挣脱了,说不定将她最得意的法宝都给毁了。 于是瞬间改了个更加阴的主意,算准了对方落脚的地方,直接将那柄锋利之极的匕首给竖起。 本来也是抱着万一的希望,结果对方真的一脚踩上去,而且还踩得十分用力。 不过她对独孤破城却没说是误打误撞,只说是之前都是想这么干的。 “。我修为虽然比你略微低一点点,但是听风辨位的本事很不错,而且脑子也非常好使。” 独孤破城听钟珍说完,拍着大腿连声叫好。心想要不是有她帮忙,自己说不定打不过那人。最后还是拼着受了他一剑才杀死对方,可也是因为对方腿脚不方便受伤之故才能得手。 想到这里,独孤破城不由得对钟珍略微佩服,她当时一个炼魄六层修者,便是挨得近了,被宁国的长老发出的劲道给蹭一下说不定死了或者重伤,竟然胆子如此之大,敢凑那么近下手阴人。 “兄弟,你这人很讲义气。以后你跟着我混,保管你升官发财。” “上次你也这么说过了,你瞧我发了财吗?再说你职位这么高不也穷得要命。” 独孤破城很是无言,他实在不知道灵晶都去哪里了。从前一个月五十灵晶总是花光了,如今一百灵晶也是花得干干净净。 “这个。” 钟珍摆摆手打断他,“算了,你欠我的一万灵晶先放到帐上,但是这职位肯定得升一升。带兵打仗我不懂,可是给你做个副手总可以,以后你去哪里我跟着去哪里。” 独孤破城大惊,“我什么时候欠你一万灵晶那么多,长生果有那么贵吗?” 竟然想赖账,太不是个东西了,钟珍即便是有求与人也忍不住大怒,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叫道:“你吃了我的长生果,捡回来一条命,不都说好了以后你要还我一万灵晶。搞不好你这么顺利升到炼魂期就是因为那枚灵果的功劳。以后每个月你的俸禄我去帮你领,免得你又糊里糊涂的花掉了。” 一个月一百灵晶,要领取一百个月,这是多少年?钟珍略略一算,差不多得领上十年,顿时脸都黑了。 “那。那我要买酒怎么办?” 他倒是想起了当初的确答应要还了一万灵晶,只是伤得迷迷糊糊,事后便忘记个什么数目了。 独孤破城搓了搓手,手里一点灵晶都没有。好一点的酒都得用灵晶买,军中不让喝酒,私下里买更贵,身上一点钱财都没有,这也太难受了。 一万灵晶至少十年才能拿到手,钟珍脸色很不好看,“我管你怎么办,去喝洗脚水。说好了啊,明天我去你的营帐里报道,给你做个副手,官职什么的不重要,但是俸禄不能少了。独孤大叔你可以走了,我还得睡觉。” 独孤破城想了想,这阵子天天打仗,确实觉得有个副手不错,免得将对方的阵势给冲开了,没有人在后面收尾,宁国士兵又聚拢来了,打得很费力。 “好,你明天一早来报道。” 没有酒怎么办呢?独孤破城边往回走边犯愁。家中老爷子也太不近人情了,什么破规矩,一点灵晶都不给,瞧人家朱子陵出手不知道多阔绰。(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灵力阵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谢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 **** “不知黑甲人今天会不会来。” “希望不会,不过希望不大。” “这人就不知道累吗?” “最好今天他不朝我们这边冲。蒙国也太不讲道理了,哪里有炼魂期的将军自己亲自上阵。” “为什么我们这边怎么就没有炼魂前辈去挡挡?” “谁肯去啊?没见他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修炼到炼魂不容易,上次程公子亲自上阵,也给杀了回来,一条胳膊差点没保住。” 还没开打,宁国士兵已经开始胆怯,主要是这些日子被一名毫不惧死的蒙国炼魂期将领给杀得心惊胆颤。 列队之际一些交好的士兵们偷偷小声交谈,只盼那蒙国黑甲将领今天突然头疼脑热,在大营中躺在床上喝汤药。 本来他们这些人到了沼泽地区,几个月快半年了都一直只是小小交锋,并未大规模出战,与蒙国的左前锋营遥遥相对。 这半年来,中锋营那边因为地势稍微好一些,没有大片沼泽,因此打得不可开交。双方都派出大队人马,杀来杀去,一直没有太大进展。 左右两锋被沼泽隔开,极其不方便行军,到是比较轻松。 宁国那些修行世家都急了,再这么拖下去,灵晶矿都给采集一空。于是便有人出了个馊主意,挖条大通道,从自己这一方一直挖到矿洞,然后放水淹了,顺便放几千水上陆地都可行走的变异兽,将那些没淹死的矿工给弄死。 结果只挖了不到三十里路,便叫蒙国那边给发现了。地下通道被堵了,大老远运来的两栖变异兽也突然死了一大半。水淹矿洞的计划不成事,黄家还损了一名炼魂长老。 黄家又不是什么大世家,少一个炼魂长老。势力就去了不少,全家族都愁云惨雾。 见蒙国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中峰营,宁国世家再次商议,决定三路举头并进。 蒙国兵士虽然勇武。却不及己方人多。沼泽地又如何,人多好办事。一路填土,足足填出一条一里来宽,一百多里长的路,直接通到左前锋营对面。 两军对垒已经有一个来月。蒙国兵力不足,只有一万来人,本来以为可以稳稳拿下,可对方那穿黑甲的将领实在势不可挡。 摆好的阵势,总是被他一阵冲杀,打乱脚步。 宁国炼魂期将领程琮壁,黑着一张脸,站在阵前。他堂堂一个大统领,炼魂中期的修者,竟然被一个炼魂初期的对手打败。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回去之后,保不定又要叫邓家人嘲笑。 就算是损失几百上千人,也要杀了那穿黑甲的大胡子蒙国将领。今日若他不冲阵便罢了,来了就叫他有去无回。 战鼓轰隆隆如无数雷声齐齐劈下,大大的旗帜摇晃个不停,两方人马顿时热血沸腾齐声吼叫,一时间惊天动地。 几千年的世敌,在这片乌烟瘴气的沼泽再次开火交锋。 这么多人齐聚,大声吼叫,钟珍吓了一跳。打仗好像比想象中要显得宏大,看着很惊人啊! 独孤破城转身对后面跟着的钟珍说道:“记住了,只要我将人冲散了,你便将那些回不到阵法中的人斩杀。杀多少算多少。这样我便可以冲得更远一些。我方人少,如果大家都以灵力阵对敌,长期打下去必定人马损失太大,定然是输多赢少。只要对方不成阵型,我蒙国将士断然不惧这些吃草长大的孬种。” 钟珍给了一个坚毅肯定的表情,“放心吧大叔。你挑西瓜,我捡芝麻,捡漏这种事我最在行。” 她实在半点都不明白独孤破城在说什么。灵力阵是什么?冲阵又是个什么意思? 反正放眼过去,自己这方都是炼魄一层的军士,最多也就是炼魄四层,那已经是将领级别的人物了。对方也是差不多,没多少炼魄后期的人,她堂堂炼魄七层还怕这些小喽罗。 再则还有独孤破城在前面挡着,来了战力强大的敌人也不怕。 “杀!” 潮水似的士兵朝前奔去,虽然人数众多,步子却没有乱。 独孤破城站在最前方,跑得极其之快,将身后的士兵们抛得远远地。 钟珍连新打造的大砍刀都没拿出来,怕跟不上他的步子,鼓足灵力跟着。她边跑心里边打鼓,为什么不和大军一起,难不成要一个人单挑人家几万人。 就算这样能进阶炼魂期,她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划算,太危险了啊! 众目睽睽之下,往回跑也来不及了,而且太丢脸了。钟珍头皮一阵阵发麻,却也只能顶着满心的忧愁朝前奔。 长枪在手,独孤破城再次怒吼一声,“杀!” 前方宁国士兵,十人一组,刀枪叠在一起,齐齐对准了独孤求败,十人后面还有十人,单手按在前方之人的背上,足足摆出几百人的长龙。而这长龙还不止一条,全部如此。 这便是军中威力最大的灵力阵。只要是达到炼魄一层的士兵,全部都懂得这个阵法。集数十人甚至数百人的灵力,与前方一人对阵。 蒙古士兵远比宁国人勇武,却因为人数不如对方,面对灵力阵,不免非常吃亏。这个帐很好算,宁国二十个人的灵力打蒙国十人,再不济胜算也比较大。 因为打仗都是使用灵力阵冲杀,那些闲散的门派弟子们只能派去守矿或者巡逻,也只有华阳派等几个每年都要抽调弟子前来军中受训的门派,才懂得使用此阵并且不打乱自己阵营。 灵力阵足足媲美与炼魂期的灵力朝着独孤破城汹涌而来,他已经很习惯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挥洒自如。单手将长枪舞出一个圈,将众人推开几尺开外,脱开包围后,另外一只手回握长枪,直直朝着前方冲去。 众宁国兵士虽然胆寒,却不敢不战,如若退缩,回去也是兵法处置。面对这黑甲将军,无人敢大意,一个接一个单手按在前方同僚的背上,使出灵力阵的法诀。 好几条长龙如同百脚蜈蚣似的对着独孤破城。 “破阵!”独孤破城大喝一声,毫不避让,以一人对战百人的灵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照看老子的后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长龙东倒西歪,其中有数人跌出,正要回归队伍,却见黑甲将领身后闪出一个矮小的蒙国军士,身着黄黑相间的低级将领铠甲,手里握着一把足足有她大半人高的厚背大砍刀。 大砍刀速度极其快速,忽地将跌出的其中一人砍翻。那矮小蒙国军士的身体竟然比她手里的砍刀还要快,借着砍刀的力量,身子在空中盘旋翻飞,手中甩出一条白色丝带,丝带的尾端系着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 匕首直接命中远处另外一人的咽喉,鲜血喷出老高,已然不活。 这矮个子军士当然是作为副手的钟珍。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跌出阵外的五人均被杀死。长龙被中断了一阵,再次回归。只是先前的百人龙,因为那四人没有立即回归,被拦腰断成数个,灵力不济而被独孤破城斩杀二三十人。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众多的长龙不停地被中断,然后重新连接。每次中断都会有二三十人受重伤,或者干脆被独孤破城长枪散发出灵力活活震死。 此时蒙国的军队已经赶到,与他后方那些灵力阵被各自打散的军队交锋。虽然兵力悬殊,却因为对方阵脚大乱,占足上风,一时间士气高昂。 宁国军队后方的一座高台上,观战的宁国大统领,程家公子程琮壁气得几乎将牙齿咬碎。 今天要他有来无回,只是还未到时候,得等那黑甲杀神深入中军,灵力不足的时候,才能下杀手。不斩杀此人,不但打起来费力,最重要的是他面上无光。 独孤破城杀得兴起,十分畅快,虽然灵力耗费极其之巨,可今天冲得比往日要久。而且已经深入敌人队伍中间。本来也没太指望钟珍,不料她竟然管用得很,那些散碎人等,全部都给灭了。一个都不留。 小姑娘不知道吃什么在长大的,下手倒是又快又准。 他也不拘什么方向,看见对方阵势整齐的地段,便朝那个方向进发。反正有白云那个恶婆娘大统领指挥全军,自己就用当个开路先锋就行了。 如此不用花脑筋。倒是很便利。 独孤杀得兴起,猛然发觉四周竟然不再是先前炼魄一二层的普通士兵,全部都是一些炼魄四五层的,就连带队的什长与佰长也从炼魄三层到了炼魄七层。 这是精英先锋军队,极少用在大队厮杀,乃是奇袭或者用来突击的部众。 他心道不好,以这么多炼魄中期的士兵围困自己一人,对方是下了死手,宁可折损宝贵的先锋营。 上首观战的程琮壁冷笑了一声,“看你还往哪里逃!” 旁边一名副将笑了笑附和道:“程公子。我看杀了他之后,我军定然士气大振,此战必胜。” “但愿如此!”程琮壁白皙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只是心中却盼望斩杀此人的代价不要太大,不然先锋营伤亡过重,他也要被各大家族的那些将领们讨伐。 独孤破城咬了咬牙,这下不好办了,他听到后方钟珍脚步紊乱,似乎有些吃不消。他大声吼叫道:“钟丫头,赶紧站到我肩上来。” 钟珍此时已经应接不暇。她几乎已经完全放弃了用眼睛去看,而是纯粹凭直觉干活。大砍刀已经无力杀敌,只是一个支点,让能够她快速飞舞。人在空中翻来倒去的躲避敌方袭击,然后趁机甩出如影绫上的匕首,弄死一个算一个。 原本先前从阵法中掉落出来的人,基本一个都没漏掉,可是现在却是放走了一个又一个,以致让他们迅速归队。 身边的人修为都不弱。单独一个倒是无妨,可是连成小队她的灵力却不足以抗衡。 听到独孤破城的喊叫,钟珍想都没想,直接跳上他的肩头,将手里的砍刀也顺便收到珍宝袋中,只打算用如影绫杀敌。 “听好了,我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漏了。双脚站在我的肩上,不要离开半步,身子背对着我,守着后方。还有,不许骑在老子的脖子上。” “知道了,背对着你,不许骑在你脖子上,双脚踏牢。” 其实不踏牢也没有办法,也不知独孤破城用了什么法诀,钟珍突然觉得两脚如同被钉在对方的肩膀上似的,灵力呼呼地传入自己体内。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与对方合二为一,修为提高到完全弄不懂的地步 此时已经不求破阵,只求退出陷阱,独孤破城转身朝着己方阵营而去,大吼道:“钟丫头,照看好老子的后背。” 说罢他再也不理会身后是个什么情景,如一头出山猛虎似的往前冲。 在修行者中,将后背交给人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使同门派的师兄弟们,都心照不宣,小心提防着。 更别说或那些临时一起组队出去杀变异兽的团伙,喝酒吃肉一起,上阵杀人却都是各自肚肠。 军队中却没有这些猜忌,大家都已经习惯使用灵力阵。炼魄二层杀掉一个一层的没有太难,可是三个炼魄一层组成队伍绝对可将二层干翻。 这也是低阶的军士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不得不相信彼此,再则无数次演习中,但凡放弃队友后背之人,均受到极大的惩罚,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换了那些曾经半途投军的修行强者,总得习惯许久,也未必敢完全相信别人。 不是会怀疑同僚会背后捅刀子,而是怀疑别人在紧要关头,有可能只顾自己,放弃照应对方。 钟珍并无这等与人组队的经验,不过凭本心觉得,将自个的后背交给人肯定不干。心想独孤破城倒是对自己挺放心,也不怕她照顾不周,叫他的背心被人捅个大窟窿出来。 站在高处将如影绫舞得虎虎生风,对方的追兵都是几条长龙这般招呼,她无法突破强大的灵力劲风,完全不能伤人,只求挡住他们不至于赶上独孤破城往前冲的脚步。 虽然从独孤破城身上传来的灵气比炼魄七层厚实不少,却也只能略微阻一阻。 挡住一队人又有另外一队人赶上了。 钟珍急得满头冷汗不停往下滴,这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死也不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这种以灵力阵组成的战场上,个人显得如此渺小。即使作为炼魂前辈的独孤破城也不轻松。 之前只是普通的士兵,换成由炼魄中期组成的队伍,已经是举步维艰。 为极力守护独孤破城能够退出敌方包围,钟珍恨不得将珍宝袋中能用的全用了,储存的大石板一块一块往外扔,碰到长龙的灵力劲风便立刻粉碎。就算是在大通道里阻挡那个被插穿脚底板的炼魂长老,石板也没碎得这么快速。 袋子大小有限,没法子弄那么多石板,不然她肯定炼制上千个。只可惜一炷香之后,大约抛出去四五十块之后,便发现只剩下三五个石板。 前方独孤破城挪动的脚步并不见快,反而有放缓的趋势,呼吸急促,显然十分吃力。 她立得太高,大砍刀就算长,也无法杀敌,如影绫又是软兵器,偷袭个把落单的人倒是顺手,可面对这些以灵力阵却没有任何用处。 脚不能离开肩膀,那么倒挂着总行了吧!钟珍不管三七二十一,脚背朝下,直接头朝下挂在独孤破城的后背。 胸膛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热力,灵气鼓动的强大劲气,还有阵阵血腥味。【ㄨ】四周都是兵器交错砍杀的声音,到处都是士兵们的吼叫,钟珍不由得也热血沸腾,仿佛有一种想冲到敌方阵营,将这些人全部咬死的冲动。 他娘的,拼了! 这般倒挂着,脑袋朝下,脸对着独孤破城的大腿,钟珍身子往后仰,不至于妨碍他的腿脚移动。她双手握着大砍刀,完全不管敌人从哪里来,用最快的速度劈砍。 幸好两人身高的差距不是一丝半点,头肯定不可能碰到地面,便是胳膊伸出来。也刚刚挨着地面。 厚背砍刀每次与长龙传来的灵力交锋,便震得肩膀几乎断裂,虎口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五脏六腑疼痛不已几乎移位。 不过这个方式的确比先前好一些。至少能将对方阻住少许,不至于马上就赶上。 陷入埋伏的两人,真是举步维艰。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血,不停溅射出来,钟珍连疼痛都忘记了。只知道麻木地挥动砍刀。 她只知道,眼下不是独孤破城的后背问题,而是她的小命。如果敌方追兵穿透了刀幕,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 正在这时,一柄无主的飞剑急速地朝着钟珍而来,因速度太快,发出穿破长空的尖啸声。 这该如何去挡? 我要死了.钟珍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飞剑定然是敌方炼魂期修者投掷而来,这般强大的劲风,无论如何这柄大砍刀也拦不住。她毕竟只是借了独孤破城的灵力,离炼魂期差得太远。能挡住后面那些追兵,已经是支撑到强弩之末。 如果她此时翻身回到独孤破城的肩膀上,不再这般倒挂着,那么剑就会穿透独孤破城的身体。 倘若继续守着他的后背,那么此剑也许穿过砍刀后,将她捅个对穿,独孤破城也许也会死,也或者凭着铠甲和强大的修为,还能逃得一命。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是守护还是逃走? 是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还是以死捍卫。 钟珍手没有停歇下来,突然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滑落。 阿婆,对不起。孙女儿辜负您的期盼,没能好好活下去。背叛一同战斗的同伴,即使是死也不能做。 死也不能! 她根本来不及想那些书上说的所谓迂腐之人,为了所谓信义,宁可将性命不要。当时还嘲笑那些人真真是好笑得很,此时只是坚定地觉得---不能逃。 正在此时。她的前额突然猛地一痛,被人踢了一脚,整个人飞到天空,躲开了那柄飞来的长剑,却见独孤破城已经转身长枪扫在长剑上。 枪身与长剑相撞。 剑碎枪断! 钟珍的额头痛得厉害,知道被独孤破城给一脚给踢的,不过却来不及多想,快速落下身子,脚在他的肩上回旋扭转,继续倒挂。 仍旧在他身后挡住已经只有半尺来远的敌人. 程琮壁几欲疯狂,见黑甲将领即将要脱离包围圈,他使出全身灵力,投掷出去的一柄极品飞剑,竟然没有奏效,明明对方已经战了这么许久,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灵力,竟然还能将剑击碎。 独孤破城“噗”地喷出一口血,脸上却露出笑容。他矮身将钟珍手里的砍刀夺走,又是一脚朝后,踢在钟珍的脑袋上,将她送到自己的肩膀上,身子朝上站好。 抛下断掉的长枪,双手执刀,猛地横劈一记,将前方的敌人推开。前方不远就是蒙国军队与宁国军队交锋的阵地,还有十几步。 钟珍肺都气炸了,一次两次的踢人的脑袋算什么,踢其他地方不行吗? 手里的刀没了,如影绫又没什么用,石板也用光了,难道就这么傻乎乎地站在独孤破城的肩膀上看大戏? 难不成此人没有别的法宝,只有一柄枪,眼下将她的兵器给抢了,不能帮忙防守,独孤破城这是打算用后背直接挨打? 珍宝袋中真是半件法宝也没了。摸到备用的那个珍宝袋,里面有上百具胡乱炼制的骷髅人。 这些烂骨人半点用处都没有,当初修为低的时候,还想着万一有什么事,丢出几个也能大帮小助。如今已经炼魄七层,这些相当于炼魄一层的骨人简直就是鸡肋中的鸡肋。 要不是看在能偶尔拿出来摸一摸,画幅人物图,她早就丢光了。 眼下却不管了,将骷髅人一口气抛出去十来具,连灵晶都没填,直接当石头砸人。 威力是一丁点都没有,但是却将敌方军士们吓得一愣,脚步略微乱了一乱 这么多骨头抛出了,这也太稀奇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阻挡不了多久。 既然砸不到人,钟珍倒是想起刘大胡子将法宝爆开伤人。手里的骷髅人虽然不是什么好法宝,却能吸收灵力。 她不懂得如何爆开法宝,只管将灵力输入到骨人身上,等差不多了就抛出去。 这般果然比先前强多了,敌方击碎骨头人,会引起一阵小小的爆炸,还伤了不少人。 她顿时哈哈大笑,身上的骷髅人还有上百具,足足可以抵挡不少时间。(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人不同命不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过多久,独孤破城与钟珍身边的战场,已经不是原先的孤军作战的那一片,四周都是两国士兵在彼此混战。而宁国的这一支先锋营一千多人,折损三成,剩下这些已经被召唤回去。 先锋营不是普通部众,放在混战之中虽然威力不小,可杀敌一万总得自损几千,这种损耗实在过于浪费。 独孤破城不敢恋战,一路狂奔,直到回到自家的阵营大后方。 他身边再无半个宁国人,身子晃了晃,突然呵呵傻笑了几声,面朝下“嘭”地倒下,将半湿半干的泥巴地砸出个人形大坑来。 钟珍原本在他肩头,精疲力竭,全身的骨头好似都断了似的,肺腑疼痛异常,半丝力气都没有,随着独孤破城的倒下,也砸到地上。好在并未失去知觉,没那么狼狈,只是屁股着地。 有军护赶忙抬了担架过来,将二人往后方运,途中还一人嘴中被塞了疗伤丹。 可是,总是有一些让人无法释怀的无奈。 人不同,命不同。 钟珍眼睁睁看着独孤破城让人抬着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早已经有两个穿着青绿色衫裙的美貌女军护一左一右,守护在他身边。 而她却叫两个普通军士给抬到一间极其大的帐篷中,里面足足躺了如她这般受伤的小将领,还有大批的普通军士。 疗伤丹早已经化了如腹,却没什么特别的效用。这是一种非常低级的丹药,估计下厨房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手指给划开了,吃下去也要个把时辰才能愈合。 不过钟珍的身上并无太多被刀枪戳到的伤。有独孤破城在前方不要命的冲,那些组成灵力阵的宁国士兵都被他打得东倒西歪,就算没脱离战阵,却仍旧需要一点时间重新恢复阵型再次组织攻击。 因为有这样的时间差别,她只需要阻挡一下这些人追来的步伐,因此并未直接真刀真枪的与人对杀。 厚实的劲力却是非同小可,没有外伤。内里肯定七痨八伤。之前有一股意志力强撑着,等松懈下来,钟珍咳得都快断气了,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 只是受伤的太多。她刚被抬进来,还轮不上。 营帐里满是大呼小叫喊痛的人,止痛的药粉都在第一时间撒到伤口。这东西算是聊胜于无,如果伤势太重,却无法全然止住疼痛。况且受伤之人太多。大部分人来不及包扎,并且源源不断地有伤者送进来。 “老子快疼死了,快来个人包扎一下,再这么下去血都流干了。” “叫什么,我都没喊,肠子都露在外面了。” “哈哈,我也就是胳膊断了而已,刚才已经接上了,一点都不疼.” 钟珍一边咳嗽一边听着这些胡乱喊叫,只是这些人的声音却都是嘶哑得很。 杀敌之前。大伙儿都挺安静肃穆,一旦开始拼杀,满耳朵都是杀啊杀的,嗓子没喊哑才稀奇了。 这些人大呼小叫,似乎痛苦难当,咋呼呼地博取军护的注意,其实一听就知道,所有人心中却透着股说不出来淡淡喜悦。 是一种大难不死,逃出生天,活下来的喜悦。 钟珍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她也是这般,虽然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心里却是充满着平静地喜悦。 能够活下去,谁不愿意活着。 是否有后悔没有躲开那柄飞来的长剑。当然是后悔的,肠子都悔青了。换了另外一个人,钟珍也许会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因为那人是独孤破城,所以她没有躲。 这是一个可以将后背交给彼此的朋友。 同样她也能将自己的性命叫到对方的手里。 只是一种本能与直觉,钟珍做了一场豪赌。此人脑子虽然瘸了,却绝对不是个抛下同伴的人。独孤破城一定会将她救下,虽然没有料到用那么可恶的方式,反腿一脚踢到她的脑袋上,将人抛到半空。 对于独孤破城,钟珍仿佛从他身上看到花间阁的王三丫,王师姐定然也不会抛下自己。这名被大家都叫做粪姑的王师姐,与自己性情不同,连说话都不投机,危难之际,一定是个可以将背后是可以交给彼此的---朋友! 她灵力耗尽,躺在床上于事无补,只得勉强坐起身来,爬到大帐的角落,歪歪扭扭地背靠着大帐的厚油布上。 坐在地上,才可以吸收一些灵力,帮助伤势恢复。 此时无比想念火头军营那个铺了软垫的大铁锅。晚间她都是坐在里面,脚放到锅外的地上,用独孤破城那里弄来的靴子吸收灵力。 此时再也没有新的担架进来,听旁边的人说,已经放满了四个大营帐,都是今天受伤之人。 战况比往日都要激烈不少,宁国也是发了狠。受伤的众人都庆幸自己这边有独孤将军冲乱了对方的阵势,伤亡虽然厉害,却比宁国要强多了。 几名医护忙碌个不停,血水抬出去一盆又是一盆。 这时从帐外急吼吼跑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眉毛极浓的将领。他的身上与脸上沾了不少血,看样子却不是自己的,只因此人行动间颇为迅速,并不似受伤。 他皱着眉头一脸焦急,朝四周张望了一番,大约是看到熟悉的面孔,疾步走过去,蹲在那受伤之人的跟前。 “黄师弟,哎哟,伤势不轻。来,先吃了这粒上好的疗伤丹,我去刘师弟那边看看。” 他说罢又一个箭步走到不远处另外一名受伤的军士身边,查看了下那人身上的伤,发觉伤势没有先前黄师弟重,安抚了两句便又转到其他的伤员身边。 钟珍瞅着这人好似很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去火头军营抬水,或者是担汤捅挑馒头的人都是普通军士,根本不会有这种炼魄七层的将领会去。 高瘦将领一连转了十来个病床,终于再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本想拔腿就跑,却看了看附近那些伤势极其重之人,眼里露出不忍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又回过头将整个营帐转了个遍,但凡遇到伤势太重的,便掏出一粒上好的疗伤丹喂给人。 “丁建成.丁建成!”钟珍轻声喊出声来。(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章 原来你受伤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终于认出此人,隔了这么多年没见,这小子长这么高,腮帮子上的小肥肉没了,脸上轮廓分明,要不是那双打眼的浓眉,她还一时想不起。 个子窜得这么离谱,她不由得心声妒忌。当年在暗墓门挖土的时候,此人只是比她高一个头而已,如今恐怕高出数个头了。 她忍不住高呼,“丁师兄,丁建成.” 丁建成听到有女子呼喊自己的名字,心想门派里的师妹们似乎没有几个人来军中,不知道是哪个。 自从来了军中历练已经有三年了,都忘记上次是什么时候偷瞧大姑娘,想不到有师妹也来了。到处都是臭烘烘的大老爷们,这下总算能和大姑娘说说话了。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见不到半个女子,摸了摸脑袋,难不成是幻听了。 钟珍将手扬起舞了舞,又叫了两声。她本来就矮小,又在一堆简易床铺的最里面,靠在帐篷的一角,能看见才怪。 丁建成终于瞧见一只白皙的细胳膊在空中晃了几下,那手可真小,不知道是哪位师妹这么小巧玲珑。 他嘿嘿一笑,胳膊真白啊! “钟师妹.你.怎么是你?我可不知花间阁会有弟子来军中,这可真稀奇了。” 丁建成无比讶异,如今他早知晓花间阁的一等弟子根本连门派都出不了。好几年前,有一群花间阁的女弟子们前来华阳派,他简直是数着日子等着门派交流的日子,来的都是些年岁很大的师姐们,却没见到钟师妹,简直是大失所望。 丁建成早就对相熟的师兄们透露过了,在暗墓门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花间阁的小师妹,与华阳派的师妹们都不同,一点都不刁蛮,对着人笑得极其甜。 他还有一句话没好意思同大家讲。钟师妹声音清脆得跟天上的黄鹂鸟似的,师兄师兄叫得他心里甜滋滋的。 结果没有人相信他,还说他成天想小姑娘想疯了。 丁建成不服气与人争辩,本来就是真的。钟师妹说了她是花间阁的弟子,而且还是个与他一样,修习土行之力的一等弟子。 大家更是大笑不止,让他丢个好大个脸。 之后丁建成才知道花间阁的一等弟子根本都不让出门派,被保护得极其严密。 猛然见到钟珍。差点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丁建成揉了揉双目,再次确定了一下,“真的是你,钟师妹!” 钟珍仿佛记得这位丁师兄最是唠叨,如今似乎话少了点,刚才在帐篷里转了半天,也被见他逮着谁便一顿啰嗦。不过不管他是否话多话少,此人手松得很,最是大方不过。 当年随手就送给她一枚上好的解毒丹。生怕她不小心沾染了尸气,身体吸收尸毒就糟了。就连打坐用的土行坐垫,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借给自己。 彻底是个傻乎乎的一个烂好人。 如今看他似乎老习惯一点都没改,满帐篷找受伤的师弟,连陌生的军士都给疗伤丹。 这家户如今也是炼魄七层的修为,算是后期了。帐篷里受伤的这些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三层,大部分都是炼魄一层,都隔了不知道多远的师弟们,也这么上心。 混一粒上好的疗伤丹也是好的,钟珍笑眯眯地对丁健成讲道:“丁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咳咳.我一直惦记着门派交流去华阳派去瞧你。可惜花间阁的规矩严得很,我求了许久都不让去。这次倒是巧了.咳咳.真是他乡遇故知,能在这里与师兄相逢。” 声音还是这么好听,跟小鸟似的。丁建成耳朵听得流油,连中间夹杂的咳嗽声都没发现。想不到钟师妹和他一样,也惦记着门派交流的事情。 “钟师妹,我可盼了许久,一心等你来。都和师兄说过了,在暗墓门那边认识了一个花间阁的小师妹。门派交流的时候会来探望。结果你没来,让大家笑话了我许久。这次他们可不能再笑我了,等下带你去引见几位华阳派的师兄们,他们也来军中历练,都待了好几年了。” 他长篇大论说了许久,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军护大营,钟珍的衣襟上沾满了血,“咦,原来你受伤了?” 这不是废话吗?没受伤呆在这间满是伤员大帐篷里做什么,难道与你一样疗伤丹多得没地方使。钟珍心想,丁师兄还是跟从前一样啰嗦,刚才见他一言不发地帮人疗伤,绝对是眼花了。 她先前一口气与他说了一阵话,一口气上不来,没一会儿又咳得惊天动地,这才将丁建成的滔滔不绝给打断了。 丁建成一脸关切地问道:“师妹没吃疗伤丹吗?受伤了就应该多吃几粒疗伤丹,反正吃不死人,宁可多吃也不能少吃了。我见好些人舍不得灵晶,一粒丹药掰成两粒。结果伤势拖得太久了,事后还得多服用一粒,得不偿失,师妹你可不要硬撑。” 钟珍咳嗽得更厉害了,实在是给气的。有头发谁愿意做秃子,这不是没有疗伤丹了吗? “咳咳.疗伤丹不.够使,品质不够高。” 丁建成摸了摸珍宝袋,发现竟然将带来的三十多粒各种品质的疗伤丹,全给用了个精光。 别人也罢了,钟师妹的伤可不能不管,他将手放在钟珍的肩上,一股灵力便透体而出。 灵力疗伤的确效果好,比普通的疗伤丹还要好,可问题是钟珍的伤一点都不普通。她已经在角落里吸收了许久灵力,也没什么太大的效果。想必就算全身灵力都满了,也无济于事,肯定得耗个十几二十来天才能痊愈。 这次受的伤虽然不及被刘斗魁法宝长剑自爆,但是上次却因为有朱子陵那个暴发户,她估摸着在昏迷中肯定吃了不少好东西,因此只要三五天便能行走自如。 灵力有用的话,我还用得着你,大家都是吸收土息的,随便坐到地上能吸收。钟珍忍不住想骂娘,丁师兄您刚才的大方劲都去哪里了,来几粒上品疗伤丹吃吃,何必这么自耗灵力给人疗伤。 况且还在打仗,丁师兄你没灵力,哪什么上战场拿什么与人拼斗。 真是个蠢货! 她有气无力淡淡一笑,装出一副关切的面孔:“丁师兄.你还是别为了耗费灵力了,我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省着点灵力,万一明日宁国人又来叫阵,师兄灵力使不上,岂不是我害了你。”(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你继续哭吧 钟师妹真是心地善良,真体贴啊!都伤成这样了还惦记着别人,丁建成忍不住赞叹。见她一张雪白的小脸,嘴角挂着吐出来的血丝,只觉得心痛不已。 虽然都是修行者,可姑娘家的,上什么战场,好好待在门派,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好了。 华阳派的师姐师妹们都不肯来,每年规定两万人来军中历练,有五百女弟子加入都算是多的,大多数去的地方还是没什么烽火的地方,都是去长乐江那一带,成天划船看风景。 丁建成心疼归心疼,可身上实在是没有丹药,无奈地说道:“钟师妹,我身上的疗伤丹都给用光了,眼下师父的灵晶丹药还没送来。这里疗伤不方便,到处都是人。我背你去你的营帐可好?免得吸收灵力的时候被人打扰了心神。” 丹药用光了.白浪费精力! 钟珍气得要死,如此耗费精神与这人说话。受伤实在太重,便是说几个字,五脏都好似被人朝四面拉扯,痛不欲生。 见丁建成似乎打算将她扛到身上,钟珍赶忙让他住手,“丁师兄,我那营帐里住着二十来人,十分不方便,还不如这里,好歹还有医护会过来看看。” 她一个什长,按道理讲是要和手下的普通士兵住在一起,不过一般女军士们因为性别关系,都是单独与别的女子同住。只是没有人同她说明,还一直以为要和瘸子他们一起住。 一堆老弱病残的臭男子,晚上打鼾放屁,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臭袜子烂被窝。她宁可一个人待在烧饭的大营帐中,舒舒服服地窝在灶前更舒服,完全没有人打扰。 这些天虽然跑去给独孤破城做个副手,也不见升官,挤在他的营帐里睡了一个晚上就给吓跑了。只是此人鼾声雷动,甚至觉得连床都在抖动,吵得人简直要走火入魔。 她无奈还是每天回去火头军营的灶前打盹。 如果被丁建成送去火头军营那边。大白天的,还得烧饭,哪里有地方给她修养。 如果挖个洞,到地下倒是使得。可是万一伤太重,昏迷过去。没有看着,活活饿死都有可能。连黄毛都没带在身上,送野果子的鸟都没有。 黄毛丢给马洛师兄照看着,战场上刀枪无眼。捅到兽袋,这只如亲人一样相依为命的鸟就只能香消玉损了。 “这样啊,为什么没有地方住?女军士们都有专门的营帐,六个人住一间,又宽敞又漂亮,听说还熏香的。” 熏你老娘的夜香!钟珍头都是疼的,解释起来太麻烦,她简直一句话都不想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一口血又涌出来。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摆了摆。闭口不言。 见钟师妹吐血,丁建成顿时一拍脑袋,刚才一直惊喜再次与师妹相逢,一个劲的问东问西,师妹受伤这么重,有什么话往后再慢慢聊就是了。他感觉有一肚子的话要讲,这么多年可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我背你去我住的营帐好了,与三个师兄同住,地方还算宽敞。你瞧,我是六品武将。不用和大家挤大营。”丁建成指着身上的木牌说道。 他拉起钟珍身子,便将她背到身上,大步大步地往外走,根本就没问人家愿意不愿意。 丁建成边走边胡思乱想。师妹身子真轻,比起上次背几个师弟从战场上下来,轻了一倍不止。身子还软软地,仔细闻闻,血腥味重了些,却也似乎嗅到那么一丝幽香。 他在这边心猿意马。走得无比惬意,钟珍却是被颠得极其难受。 伤势刚好了一点,又给他颠坏了。医护们都是用担架将人放平了才挪动伤员,就算是跑来跑去,脚下却是稳稳当当,手臂纹丝不动。 可丁建成哪里懂这个,因为心里高兴,一蹦三跳的。 钟珍有口难言,张嘴想要他将自己送回护理大营,胸腹一阵扯动,一口血顿时又涌了出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丁建成正跑得愉快,突然脖子感觉到一股热流,血腥味冲鼻而来。他大叫不好,没想到钟师妹受伤这么重,压根都不知道是自己给折腾的。 将钟珍放到地上,见她已经昏迷过去,胸前有一大片刚吐出来的血,心中惊骇不已。四周看了看,到处都是打仗完毕的军士,个个精疲力尽,彼此搀扶着战得脱力的同伴。 丁建成随便扯住一个军士便问道:“你有疗伤丹没有。” 那人哭得鼻涕长流,伤心欲绝,身上还背着一个打仗死去的好友,回嘴便道:“你有死里复生丹先给我几粒.” 丁建成充满歉意,“啊.兄弟对不住打扰了,你继续哭吧!” 他无法可想,这些人便是有疗伤丹,也是那些低级的。这次总算学乖了,不敢将钟珍放到背上,用双臂托起,顾不得心猿意马,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帐篷而去. 钟珍悠悠转醒,却见四个脑袋八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距离自己的脸估摸着也就一尺来远,顿时心中一惊。 发现其中一人真是丁建成,心中略微一安。 乍然醒来,脑子不清醒,还以为被什么人给掳走了。当初被猥琐汉子扯衣服的事情,时不时地出现在恶梦中,因此心有余悸。 “看大戏吗,没见过人受伤?”她没好气的说道。 “是没见过这么小的姑娘到军中,修为与丁师弟一样,很厉害啊!”其中一个看着三十来岁的扁脸男子讲道。 丁建成不由得洋洋得意,好似夸他似的,“杨师兄,她便是我从前跟你们提起的那位花间阁的女弟子,叫做钟珍的。你们都不相信,还说我骗人,现在看到了真人了吧!当初我遇到她的时候,才炼魄二层,如今都与我一样,炼魄七层了。钟师妹为人又和气又善良,最好了。” 那位杨师兄顿时愕然,看了看柳眉倒竖的钟珍,一脸的凶样,怎么也没发现她和气又善良。刚吃了大家的疗伤丹,马上就翻脸不认人。 反正小丁子成天唠叨个不停,说的话都不能当真。这小子少见多怪,见到个女修者就昏头。(未完待续。) 第一六零章 好人给祸害了 “咦,说起来钟师妹这些年倒是不见长大,这是什么缘故?”丁建成也算是后知后觉,到这会儿才发现。 每次遇见曾经相识之人,都会提起这事。哪壶不开提哪壶,钟珍心中很不痛快,“修炼出了岔子,过些年修为再高个两阶就没事了。” 丁建成很关心地问道:“不会有事吧?我听说很多人炼功的法门不对,女的炼得跟个男人似的,还长出胡子来。要是钟师妹长胡子就不好看了。凡俗那边的姑娘们,十四五岁都嫁人了。钟师妹如今瞧着也差不多十四五岁,虽然看着年纪有点小,却是好看得很,不打紧不打紧的。” 钟珍听了前面一半,什么会长出胡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峰回路转,丁建成紧接下来又夸她长得好看,心里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 她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四人都是华阳派来军中历练的弟子,以丁建成的修为最高,年龄却是最小。大家都认识多年,也不管什么修为高的是师兄,都是按照年龄来称呼。扁扁脸的杨师兄是炼魄五层,还有两人分别是也是五层与六层。 都是一同来的,待了三年多了。四人在军中修为算是相当不错了,略有点职位,因此住一间不算小的帐篷。 钟珍占了丁建成的床,不但占了他的床,大家觉得她将丁师弟的人也给占了。 小丁子从前多乖的啊,虽然话多了一点,可是向来烧水的时候都记得给大家都烧上,偶尔还将洗脚水都兑好摆在大伙儿跟前。 如今却是见色忘义,光记得给那个凶巴巴的姑娘打水洗脸。人家不要他帮忙,这小子端着脸盆,拿着毛巾硬凑过去。 最让人不齿的是,小丁子简直太不要脸了,竟然想要给钟师妹洗脚。大姑娘的脚能让人碰吗?虽然大姑娘如今看起来不大,可年龄摆在那里。据说都十八九岁了。 钟珍也快给丁建成给烦得发疯了,天天就这么“钟师妹脸色不好,多吃点”,“水要凉了。我给你洗下脚”。说什么脚在热水里泡一泡搓一搓,晚上睡得好伤势恢复得快。 她吃了两粒疗伤的丹药,其中一枚却是有些古怪,效果非常好,但是吃了之后至少三天不能动。据说是治疗五脏内伤的上佳良品。 脑袋倒是可以转动,嘴巴也能说话,脖子以下却跟没填充灵晶的骷髅人似的,一动都不能动。 丁建成倒是和往日记得的那样热情,一脸灿烂,钟珍吃人嘴软,也不好意思拿冷脸对人。据说他还是从师兄们那里赊来的丹药,手里的灵晶不够买,以后还得还,也不知道到底花了多少。 “丁师兄。你们华阳派倒是很富有,看你手里的疗伤丹就跟炒豆子似的那么多。” “这个啊.我手里比别人多一点。师父给了一些,我自己买了一些,有备无患,足足上百粒,不过都用完了。回头等师父派遣人送灵晶来,再去准备一些。你是不知道,打仗太消耗疗伤丹了,往日在云梦山那边驻扎倒还好,到了沼泽这边。马上就不够用了。师父怕我出事,历练归历练,但也不能丢命,你说是不是?” 钟珍对华阳派可半点好感都没有。心想多吃他们一点丹药,不算是占便宜,刘斗魁欠她可不止一点丹药。 “你师父倒是不错,不过我也不认识多少华阳派的人,只晓得几位而已,不知尊师是哪位?” 如果他师父是刘斗魁。钟珍心想就算手脚不能动,用嘴巴啃脖子扭也得扭出这个帐篷。 “我运气不错,当初去了一趟暗墓门,被门派炼魂期的刘长老看上了,哦,就是刘斗魁刘长老。” 刘斗魁当初也是看在丁建成是个修习土行之力的弟子,年岁不大修为尚可,被独自派遣来暗墓门寻宝,竟然毫发无伤。想着要寻杏花老祖的宝藏,有土行弟子必定事半功倍。万一真给丁建成寻到了,直接交给自己,将他杀了灭口,也不打算与众人分享。 因此他出手大方之极,首先就给了两样上品法宝,大把灵晶塞给这个新弟子。 丁建成小小年纪就进了门派,虽然有师兄们作伴,却是少有长辈关怀,顿时生出不少濡慕之情。 他本来就是是个热呼呼自来熟的性子,对刘斗魁也是掏心掏肺,结果两人倒是培养出不少师徒情分来。 一来二去,但凡他有空便去师父那里撒个娇,丹药灵晶不要钱似的拿。 钟珍幽幽叹了口气,真是不想要什么,偏偏给什么。 好好的一个人,竟然给刘大胡子给祸害了,竟然做了那个王八蛋的徒弟。 她当然没法子真的以嘴巴啃着地上的泥巴,用脖子伸缩着给扭出帐篷,只好默默躺着听丁建成唠叨他与刘大胡子之间的事情。 这世道闲得没事做,总是时不时给人开个玩笑,好好的县令老爷变成修行者,认识个把热心好客的好朋友,竟然是仇人的弟子。 丁建成虽然不怎么着调,总是自说自话,强行给钟珍拿主意,却真是个很好的人。 满腹的怒火突然变成无奈。 听丁健成说了半天,钟珍突然问道:“你师父既然也来矿地,怎么没到前线打仗?” “他如今不再军中的编制里,只管带队巡视守矿。” “上次你与你师父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多久,两个多月的事,拿了不少丹药。师父似乎不大痛快,说那边出了点事,有个小贼坏了大事逃了,还没法子寻那小贼的晦气。” 刘胡子那个王八蛋果然没事,钟珍心中怒极,脸上却笑了笑说道,“丁师兄,你可知道你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想想.当时就惦记着还有一个师弟重伤,一心拿丹药没怎么听师父训话。好像师父给人诬陷是宁国奸细,不过幸好风行殿下明察秋毫,很快就查清楚了。只是诬陷师父的小贼有两分来头,竟然连我们华阳派都拿他无可奈何。” 钟珍点点头,好一个明察秋毫的风行殿下,果然如她所料,这水浑得很。(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些日子钟珍刻意没去想花间阁的那档子事,也不想知道常含香她们怎么了。知道得越多就越麻烦,就好象陷在沼泽地里爬不出来似的。 她总觉得,各人的事,各人想法子解决。以后她们是进大牢也好,或者想办法攀上大靠山之类的,只能凭自己本事。 这世道实在让人看不懂,大家也都是自身难保,且行且看。 此刻得知丁建成是刘斗魁的徒弟,钟珍却再也忍不住去打听一下后续,听完又恨自己干嘛那么好奇,反而闹得心绪极其不佳。 她又问了几句,见再也榨不出什么汁水来,便推说累了要睡觉。 闭着眼睛,却了无睡意。 那个什么殿下到底与刘斗魁他们一伙,还是背后也有人施加压力,这点无从得知。不过显然刘斗魁无事,花间阁照样开门收弟子,一切都是原来的老样子。 至于朱老爷,定然也有来头,不然没法子让刘大胡子不来寻晦气。 天剑门的弟子恐怕也只是身份之一,他应该还有些其他更加显赫的身份。 就凭朱老爷掏灵晶的阔气样,也不可能只是个普通门派弟子。瞧丁建成拜了刘斗魁这个在华阳派极其风光的师父,也没法子随随便便拿出几千灵晶。 当年在云芝县,大家传言他是当朝宰相朱家的嫡系子孙。说不定是真的,这个身份应该有点份量吧?皇子皇孙,还有当朝官员这些人,谁的权力大小,钟珍一概不知,心想自己竟然卷入这种大人物的事里了。 这应该算是站了队伍,站到朱老爷那一拨里了。 她略微有些惶恐,总觉得身后有个巨大的怪兽,张着大嘴慢慢朝着自己而来,然后将她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个怪兽从前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她钟珍这么个小人物。只是恰逢其会,不小心竟然站在怪兽的牙齿边了。 身子能动了,钟珍马上推说男女有别,火烧屁股似的跑了。丁建成在背后追着喊,她也丝毫不搭理。 刘大胡子是大王八蛋,你就是个小王八蛋。拜谁为师都好,为啥拜刘斗魁为师。 跑了一阵她又觉得不妥当,丁建成嘴巴这么大。回头说不定要与刘斗魁说些什么。顿时又赶紧往回跑,见他一脸沮丧坐在帐篷门口,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丁师兄,我实话同你说好了。所谓诬陷你师父那个小贼,就是区区在下你这个钟师妹。至于是否是诬陷,我只能告诉你,这事牵扯甚广,涉及花间阁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宁国的紫霞宫。还有一些皇家子弟,好几个大门派的首脑人物。” 丁建成见钟珍回来,本来还一脸欢喜,猛听到这些话,顿时懵了。 免得他以后总是老来纠缠,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向刘斗魁透露自己的行踪。钟珍继续往他头上砸重锤,大义凛然地讲道:“如今我只想在军中为蒙国效力,将一条微不足道的命卖给我蒙国万万百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样都不想管。你若是想替你师父找我报仇。只管来杀了我吧!” 丁建成见钟师妹似乎是喘不过气来,猛地咳嗽了一阵,微微曲着身子以手按住胸口,好似疼得很厉害。他不由得心急。“钟师妹.我怎么会杀了你.不行你得说清楚。你身子不要紧吧,要不再回去我那营帐里躺躺,我去给你倒些热水喝。” 钟珍继续咳嗽,伸手在眼睛上擦了擦,弄出些眼泪来继续说道:“我们是没法子做朋友了。先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了师兄你好。什么都不要问了,甚至不要回去向你师父打听。知道的事情太多,难免容易被杀人灭口。倘若你要为你师父出气,我们找个地方打一架,输了我任凭你处置,带去给你师父杀了。如果我赢了,你可不能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你师父得知。” 丁建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会变成这样。师父虽然为人霸道了一些,但是对门下弟子极好,每次去见他,都会很豪阔地给灵晶丹药。 但是杀了钟师妹,这从何说起。 见钟珍脸上还挂着眼泪,说话间还夹杂着咳嗽,似乎又要吐血。别说叫他去杀人,就是拿根手指去捅她一下都不可能。 她一个姑娘家混在军营中本来就不容易,还受伤如此之重,也没有人管,一个人窝在角落里吐血。如今伤势还未完全恢复,难怪她能行走了便跑得如此之快,显然是不想自己被牵扯到这些事情之中。 看着钟珍的背影慢慢消失,丁建成不知道为何,心中抽痛不已。 他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初在地底遇见钟师妹,便觉得她十分可喜,便将她当作自家门派的那些小师妹们,起心照看一二。在地底三个月几乎是朝夕相处,钟师妹说话的声音那么好听,每天都是笑嘻嘻地,丁建成虽然不怎么记得到底每天都做了什么,对钟师妹说了什么话,他发誓这辈子没那么高兴过。 回到门派后,他盼了许久也没盼到她来华阳派,心里失望得很。又不能去花间阁寻人,全女子门派规矩大,除了长老们谁也进不去。 少年心事来得又快又突然,却不见得去得一样快。惦记了一两年,他渐渐也就将此事放到脑后。只是偶尔听师兄们热情洋溢地聊起那些男女之事,恍恍惚惚地,总会想起在地下与钟师妹相处几个月,内心惆怅。 乍然在军营相逢,丁建成简直欣喜若狂,照顾了她这两日,连打洗脚水都是用跑的。 不料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他呆呆望着天上一朵白云慢慢飘过,心也如那天空一样,空空荡荡只剩下一朵带着阴霾的云朵。二十多年来,除了当初被送到门派修行,离开父母,似乎从未觉得这般难过。 原本简单的军中生涯,突然被蒙上一层难以言说的忧伤。 丁建成握紧拳头,定然不会将师妹的行踪告知师父,却觉得此事回头非得弄清楚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兵器跟儿子一样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非常感谢suling的月票,还有板砖的打赏啊! xxxx 钟珍边走边流泪,先前手里弄点沙土,趁着丁建成不注意,揉到眼睛里装可怜,到现在都弄不出来,搞得路过的人都侧目。 有个那天在战场见过她的军士将领路过,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大英雄,哭什么?谁欺负你了,难不成是独孤将军?那天你可够勇武的,真不简单,我们好多兄弟都瞧见了,佩服得不得了” 听他这么说,钟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头一次被人称为大英雄,似乎不习惯,主要是小时候都是被人喊小痞子小混蛋。 “哪里哪里,这位大哥过奖了。我这种能上阵杀敌的人怎么会哭,是沙子掉眼睛里了。再说独孤将军怎么可能欺负人,我可是他得力的下属。” “真的?赶紧回去洗洗,眼睛弄坏了可不好。”军士将领半信半疑,实在是看钟珍刚才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先前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与他随便说了两句钟珍便告辞,回到火头军的营帐,瘸子一见她便大叫,“头儿回来了,大英雄啊,我们都听说了,给我们火头军营增光啦!” 瘸子这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没法子上战场,灵力阵倒是学会了,可总是走两步就脱离了阵势。几个队伍演练的时候,他这一队总是输,因为有这个搅屎棍,每次都被别的队伍打得落花流水。 就算将他放在队伍的最后面,有时候还会将自己的队友给绊倒,甚至还弄错队伍,跑到别人的队里当了内奸。 管事的老赖笑呵呵地说道:“听说受伤了,如今可大好了?我们好几个人都找过你,可怎么也没找到,想着估计是立下大功,有专门的人看护。前天王老六捡了一只土龟,一直留着。特地等你回来好补补身子。” “有没有人来通知,给我升个官阶?”钟珍对土龟大补汤兴致不高,却一直惦记着这事。 众人彼此看了看,摇了摇头。 实在是不能忍了。她气鼓鼓对老赖讲道:“汤给我炖上,回头再喝,这会儿得去讨个公道。” 刚出营帐,迎面而来一个女军士,打量了下钟珍。屈膝略微行了礼,温温柔柔地问道:“打扰了,请问是不是钟珍姑娘?” “呃,正是,敢问姑娘找我何事。” 这女军士炼魄三层的修为,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衫裙,乃是军中女医护的统一衣裳,柔和的鸭蛋脸,面若春花,红唇上还点着胭脂。一头乌黑的头发梳着漂亮的飞仙髻,戴着两枚珠花,插着一根柔润地白玉簪子。 钟珍一看就知道珠花与白玉簪子虽然看着像凡俗之物,却都是首饰法宝,在花间阁见得多了,也略微懂得一点。 “独孤将军遣我前来寻钟姑娘前去。” 正好要找他去讨个公道,这个副手做得也太没味道了。钟珍气愤得不得了,他有美貌的大姑娘服侍,自己却沦落到与普通军士一般在大营里挤着。 要不是有丁建成的给的上好疗伤丹,还不知道要在那里窝多久。 “他可是还在自己的营帐里?” “回钟姑娘。正是。” “那就好。”说罢她也不等着那位女军士,不顾伤势刚好一些,拔腿就跑。 拉开帐篷的厚帘子,钟珍冲进去便见独孤破城歪歪扭扭地靠在床头。床边坐了另外一个与先前那个差不多打扮的女军士,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拿着勺子喂给他喝。 营帐的角楼里摆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搁置着一个冒着瓦罐,光是闻味道就让人流口水,而且绝对不是土龟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土龟这玩意喜欢烂泥地。当年钟珍在云芝县跑去看大湖的时候,曾经在湖边的泥巴地里抓过一只。泡个几天将它身子里的泥土沙子给泡干净了,炖出来的汤带这一股土腥味,搁什么调料都盖不住。 不过人人都说此物大补,却不知道是补什么。阿婆也不晓得,她问了下街坊邻居大婶,大婶却是笑得很奇异,只说是给男人补身体的,却不肯说到底是怎么个补法。 反正有肉不吃是傻子,与阿婆二人将将土龟汤分三天慢慢喝了以后,钟珍浑身热乎乎地出了身大汗,睡得比往常略微香甜些。 到底是自己人,老赖他们还想着自己,这会儿在火头军营炖着汤。不过肯定不如这里有现成的汤好。 钟珍也不与独孤破城说话,看炉子旁的矮几上还摆着现成的碗,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碗汤,还捞了几块肉。便转身坐到平时独孤破城坐的大靠背椅子上,没见到有多余的勺子,直接对着碗吹了吹,慢慢地喝起来。 独孤破城见她到来,略有些激动,“兄弟,干得不错啊!往后我们还一道冲阵。你那把大刀好用得很,虽然及不上我的枪,却也不算差了。反正我的枪断了,刀以后给我用好了,重量长度都很合适。” 当然不错了,陈前辈炼制的,朱老爷足足付了快三千灵晶,比长鞭还要贵。 钟珍抬了抬眼皮,淡淡讲道:“独孤将军过奖了,兵器就和媳妇一样,不对,应该说和儿子一样。你见过将儿子给别人养的吗?兵器是绝对不能随便给人的。以后再冲阵,您换个人吧。或许别的人不计较干完苦力活,一没灵晶拿,二没有升官,而且还给还不死不活没人看管,差点死在军护大营里。” 独孤破城心想,他见过儿子交给被人养的人。 他走了走神,正要开口解释,“我这不.” 钟珍放下手里的汤碗,实在是有些烫。冲着独孤破城摆摆手打断他,“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不是又忘记了?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你当我和你一样,是个什么将军,说不定还有什么来头,什么修行大世家的子弟,天剑门某个有头有脸的长老的弟子。你简直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说道这里,她站到椅子上,从前面的一张桌子上跳过去,落到独孤破城的床前,将那女军士手里吹得不烫的汤抢了过来,一口喝干净。 “兄弟有难同当,但是也得有福同享.你看看你,真与那种纨绔子弟一样,有美貌姑娘在旁边服侍,将汤端到你嘴巴边上喝。难不成两只手都断了?” “我.” 独孤破城又要开口,钟珍再次打断他。“别说了,我几天前向人借了好几粒上好的疗伤丹,这才治好了伤,不然现在还在吐血,说不定尸骨都寒了。大叔您好好养病,就此别过,不用送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随便给补了 独孤破城三番两次被打断,再也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老子今天早上才醒过来,两只手臂都不能动,不让人喂饭到嘴边难不成饿死。刚才有位同僚好奇过来问,说见到你一路走一路哭,还特地好心吩咐人去喊你来问一声,来了就阴阳怪气的发火。” 原来是胳膊没法子用,这也不能怪他,钟珍反正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升官发财,“哦,这样啊!那没事了,我先走了。等你伤好了,一定要记得给我升官,还有这次立功的赏钱,最后多要点。我还得还人家的丹药钱。” 钟珍走了两步,又往转了回来,“差点忘记拿我的砍刀了,还给我。” 独孤破城实在舍不得那把刀,可是人家的东西也不能强行据为己有。反正以后一起上战场,再抢过来用就行了。 他朝着腰上努嘴,“在珍宝袋里,我手不能动,你将珍宝袋取下来递到我手上。对了,你到底哭什么劲,瞧你也不似爱哭的人。那个同僚还特地向我打听,是不是军营中有人欺负你了?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除了大统领之外,整个左前锋营肯定没人敢动你。” 钟珍拿了砍刀,本想解释是沙子迷了眼,可转念一想,独孤破城此人战力如此凶残,以前只是个炼魄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杀个宁国长老还那么费力,还得她帮手扎穿人家的脚底板。 他现在已经是炼魂期的前辈,万一撞见什么人来追杀,有独孤破城在身边,岂不大大的保险。 必须要赖在这人身边才好啊! 深深叹了口气,钟珍一脸痛苦的表情,“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就当是我命苦,以后等我死了,看在我曾经与你并肩作战的份上。帮我收个尸,寻副好棺材好好埋了。” 说罢也不管独孤破城在后面大呼小叫,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边走边边嘻嘻笑,觉得自己运气好极了。以后只消紧跟着独孤大叔,他去哪就跟到哪,就算是刘斗魁来了,合二人之力,说不定也能拼一拼。 只是她突然想到一事。万一以后独孤大叔娶了媳妇,肯定要和媳妇腻腻歪歪,便没那么方便了。 “那就想法子让他娶不上媳妇就好了!”钟珍嘿嘿笑了一声。 眼下倒是不知他是否有家小,到时去打听打听。如若在家中已经有个将军夫人了,那就没法子可想。倘若还未曾娶妻,以后一定要想法子搞些破坏。 要是独孤破城真的与朱老爷是一对儿,那可就麻烦了,钟珍不由得犯愁。 回去火头军营估摸着土龟汤还没炖好,那东西足足得小活炖上几个时辰。想着身上的铠甲破得不成样子,她决定去找找陈前辈。 铠甲都是个灵力劲气给震烂的。当初并非是陈铁锤炼制的,乃是军中普通什长的配置,因此品质不算好。 以后跟着独孤破城,继续冲灵力阵,说不定还得受伤,钟珍决定不管是赊还是死皮赖脸求,总之还是得打造一副好些铠甲较为妥当。 陈铁锤照样在他的那个角落里热火朝天的干活。 马洛比他还要忙,地上堆成一个小山的烂兵器,都是这些日子和宁国交战搞坏的兵器。能用的得分出来,重新炼制。不能用的。也得交给两个炼魄期的炼宝师将用用的边角材料给烧出来。 见到钟珍,马洛连头都没抬,反正她来了总是哭穷混法宝。 “马师兄,最近瘦了不少。真是辛苦了,很忙吧!” “嗯,很忙。” “陈前辈忙不忙,我前几天受了重伤,吃了几百灵晶的疗伤丹才好。你瞧身上的铠甲,烂得不成样子。不是陈前辈亲自炼制的。品质就是不行。你是没看到,战况真是激烈,独孤将军的长枪都给砍断了,他连我的刀都抢了去。亏得刀是陈前辈炼制的,结实耐用。” 陈铁锤从角落里幽怨地说了声,“独孤破城的长枪也是我从前炼制的,可惜了一管好枪。” 马洛仿佛习惯插嘴补充陈铁锤的未尽之言,“上次他来修铠甲,陈老大都跟他说过了,长枪用了那么久,需要重新炼制,加固一番,结果他说没有灵晶。没灵晶就是这种凄惨的结果,所以啊,身上有钱不要乱花,好生攒着炼制法宝。” 钟珍蹲在一堆烂兵器前,用手拼命地翻着,“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断枪,说不定还能接起来。” 她记得独孤破城随手将断枪给扔到地上,夺了她的刀便继续开砍。后来冲出包围之后,也不知道枪去了哪里。 “不用找了,我全部都翻过了,没看到有好东西,应该是叫宁国那边给捡去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钟珍也不是真的要帮忙独孤破城找兵器,“马师兄,这里堆着这么多东西,有一些不用的废料,反正丢了也是丢了,能将我这身铠甲给修修吗?” “哦,这个容易,将铠甲除下来,我去交给洪大修一下,一个灵晶都不用花。” “马师兄,你就喜欢开玩笑,哎哟,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铠甲不够好,我跟着独孤破城那个疯子冲灵力阵,差点小命都丢了。还是请陈前辈帮个手,随便弄弄就好了。样式也不用弄得太花哨,就先前那个大黄蜂的模样,不打眼。” 陈前辈一向不管接活的事情,都是叫给马洛来管,钟珍倒是清楚这点,如果直接去求前辈,八九成会被直接推给马师兄,反而不妙。但是如果苦求马师兄,陈前辈在旁边听多了,偶尔会同情心发作,插手主动答应。 扯了许久求了半天,隔了好半响,果不其然,陈铁锤在角落里瓮声瓮气地传来一声,“拿来给我看看。” 钟珍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地奔过去,“前辈不用太操劳大费周章,随意炼制下,需要什么材料,我去那边翻给您。” 陈铁锤点点头,“逾了制式总归是不好,你去捡几件破铠甲来,我随便给补了。” 真是随便补啊!钟珍本来以为以陈前辈的性子,不是精品不打造。她口里说得客气,其实心里却是希望他掏些压箱底的好材料。(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倒是个风雅的 尴尬地笑了笑,钟珍搓了搓双手,扭扭捏捏地讲道:“随便补那不还与从前一样,穿一穿就破了。我如今跟随在独孤将军身边做个副手,隔几天就得上战场冲灵力阵,不瞒您讲,你看看我这脸色,吐了几天的血,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陈铁锤忍不住笑了,“我再适量添两样好材料。” “原来您是给我开玩笑的。”钟珍见陈前辈面上露出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调侃,心想原来这位也喜欢拿人开涮,以前还以为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 反正暂时也没地方去,钟珍便帮着马洛干活,免得人家说她占了便宜还游手好闲。 只是她又不懂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材料,便不停地问东问西,搞得马洛极其不耐烦,“打造法宝的材料千千万万,一时半会儿哪里教得会,你改天自己去买本册子慢慢看。一边呆着去,别打扰我做事。” 他从前也喜欢自己炼制点东西,可惜吸收尸气只能炼制骨头,一直是个遗憾。不过对这一行着实有兴趣,就算不能炼制法宝,也会捧着世面上能买的有关炼宝的书籍,读得津津有味。 炼宝材料价格等都是如数家珍,给陈铁锤干活,极其得力。 钟珍被马洛嫌弃,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心知他肯定是因为自己占了便宜,心里不痛快。反正下次来他说不定就忘记了,眼下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修行者手里的法宝损耗不小,随便打个几架,品质不好的就会烂掉,得重新再买或者去修补。看着堆成山的破法宝兵器,钟珍不由得眼热,炼制法宝还真是个非常赚钱的行当。就算是随便学两手,能自己修补法衣铠甲,也能省下不少灵晶。 她将脚步慢慢地挪到陈铁锤那边,见他已经开始在溶化材料。知道陈前辈不喜人打扰。不敢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瞧着。 火炉烧得一点都不旺,不是寻常金黄色的火焰,乃是带着一丝青蓝色。一团小小的火苗在诺大个炉子上,显得非常突兀。 她实在好奇,不敢发问,忍得十分辛苦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连呼吸声都放得很小。 火苗虽然小。但是熔炼材料的速度着实不慢,已经看到变成了一团缓缓流动的汁液。 正在这时,也不见陈铁锤摸珍宝袋,手放在丹田上,一柄似铁非铁,似金非金的锤子出现在他手里。 “啊.”钟珍再也忍不住一声惊呼,前辈竟然也懂得腹中藏宝。 “去那边呆着,你这件铠甲只要一个时辰便炼制好了。”陈铁锤皱了皱眉。 钟珍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还是冒着被骂的危险问道:“陈前辈。我瞧您手里的锤子似乎不是从珍宝袋中取出的,敢问是何缘故?” 陈铁锤看了看手里的锤子,刚才全神贯注的,忘记身边有人,竟然将腹中藏宝的事给人瞧见。 “这个你不用问了,大人的事小孩不懂,不许对别人提及。” 换了别人钟珍恐怕还不大放心,可是陈前辈的人品极其之佳,她四下看了看,凑近了些。压下声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都看见了,是从丹田里拿出来的。我听说过这种能用丹田放置法宝的事,可就是不明白这个缘由。前辈丹田里除了自己放进去的法宝。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原来钟丫头丹田也能容物,陈铁锤立刻就猜到了。看了她一眼,平常修行者绝对不能有此能力。先前倒是看走眼了,没发现这姑娘也是对某一道极其痴迷的人。瞧她不像懂得炼丹,也不会炼法宝,却不晓得是那一行。 “你平日里除了修炼。还喜欢做些什么?” 这个倒不用多想,钟珍答道:“晚辈喜欢画些上不了台面的画,对雕刻也略有心得。” 这就是了,倒是个风雅的,还真是半点都瞧不出。陈铁锤上下打量了下钟珍,再次确定她身上看不出什么文人雅士的风采来,继续说道:“我只知对某一道极其喜爱,如炼宝或者是炼丹之人,能有此技能,想来你因对画之一道痴迷,因此也能以丹田容纳法宝。” “嘿嘿.前辈猜出来啦。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丹田里有一幅山水图。” 喜欢画,肚子便有山水图,那么如邓长老那种喜欢女色的,难不成丹田里有个大美人,钟珍仍旧是觉得颇为费解。 “什么山水图?”陈铁锤不解,为何她能瞧见丹田。 “哦,我早发现能将法宝放入丹田之中,不过前些日子竟然能模模糊糊瞧见丹田中有一幅山水图,那些收入体内的法宝,都在图中放着。” “你是如何瞧见的?”陈铁锤吃惊不已,哪里有人能看见自己的丹田,这也太稀奇了。 钟珍此时也发现陈前辈似乎并不能瞧见自己的丹田,心想原来他没往丹田里塞灵晶。这人是个炼宝师,灵晶多多,竟然还这么小气舍不得多放些进去,也好扩大丹田容量,就算当个珍宝袋使用也好啊! 她便将此事说了说,“.反正多塞些灵晶进去,我也不记得放了多少,估摸着有个两千来枚。” 陈铁锤若有所思,想不到还有这种窍门,对钟珍打扰他炼制法宝也不在介意,很爽快地讲道:“改日我再为你打造个像样的法宝,算是欠你的。” 前辈欠我什么?钟珍又些不明白,不过既然能从陈铁锤这里弄一件好法宝,那简直比什么都强。 她笑眯眯地道谢,站在旁边继续观看对方炼制法宝。 其实按道理来讲,不管是炼宝还是炼制丹药,都是独门手艺,吃饭家伙,哪里能让人随便观看。 她一点都不懂这些规矩,还以为就跟自己一样,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她画画,肯定不介意,还会觉得很荣幸,觉得人家很欣赏。 陈铁锤倒是略有些介意,一来独门手法不能然人看,二来站在这里实在很打扰,就算不说话,也好似有个苍蝇趴在肩膀上。 他忍了又忍,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她既然痴迷画道,与炼宝风牛马而不相及,单是看两眼,也学不了什么去。(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章 补血气的汤 一锅慢火熬出来的土龟汤炖得十分彻底,除了大厚壳子是硬的,肉都炖得烂烂的。 老赖倒是有两分手艺,竟然吃不出土龟的土腥气来,钟珍很是真心赞叹。不过平时却没见给军士们烧出来的大锅菜有这个味道,要么是懒得尽心,要么大锅做出来的菜肴都是一个味道。 她喝了一碗,便对帐中瘸子与王老六等人讲道,“大家也不用客气,都来喝一点,多添些水在里面,弄稀一些,说不定每个人都能喝一小碗。” 瘸子心想这倒是个理,正准备去拿碗添水,老赖忙拉住他的胳膊,“慢着慢着,土龟汤是补血气的。大家都是些大老爷们,在军营里也不方便,喝了汤晚上睡不着,还得去洗冷水澡。” 瘸子不明就里,“军营有什么不方便的,吃喝方便得很,我本来隔天就去打井水用凉水冲澡,你们不喝,我随便喝一点吧。” 他在厨房转了几个时辰,一直闻着汤散发出来的浓郁味道,咽下不少口水,馋得都不行了。 老赖无奈地将他拖到一边,有些话不能当着姑娘家的面讲,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瘸子恍然大悟,的确不是很方便啊,媳妇不在身边,等这场仗打完了,回去看看媳妇,到时候弄些土龟汤来喝喝,说不定能抱个大胖小子。 钟珍莫名其妙,她耳朵灵光,老赖的声音虽小,却也听了个模模糊糊。仿佛是说什么,血气太旺,媳妇不在身边,憋得难受之类的。想必是男人血气本来就比女子旺盛,没病没灾的,喝了反倒会多出毛病来,没媳妇照顾不方便。 喝了一碗又一碗,连肉都给吃光了。 热汤下了肚子。钟珍顿时觉得暖和得不行,满脸红光,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这些天因为吐血太多,总是有点脚步虚浮。这会儿仿佛完全好了似的。 想不到一只土龟有这种功效,都算不是变异兽,她琢磨着以后要是瞧见了,多抓一些回来搁着。 等下次受伤失血过多,仍旧炖汤喝。 还没受伤便想着怎么补身子。钟珍倒没想到那上头去,脑袋似乎有些沉,便朝着那口她一直用来睡觉的铁锅走去。 她刚躺下没多久,睡眼迷蒙之际,便看到一个梳着飞仙髻的姑娘朝她走过来,耳边有个温柔之极的声音在说话,“钟姑娘,你可睡着了?独孤将军有要事寻你去,他刚要人领取了赏钱,吩咐我来唤你。” 听说有赏钱拿。钟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多谢这位姑娘再次跑一趟,我这就去。对了,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先前倒是不记得问。” 这女军护仍旧是最早那个鸭蛋脸的美貌女子。 “不敢,小女子姓岑,岑半夏。因家中擅长炼制疗伤丹药,取名为半夏,乃是一味药材。” 钟珍哪里知道半夏全夏的,只觉得这女子这般美貌。又没有平常美貌姑娘那种说不清的傲气,说话的声音极其温柔,让人心生好感,因此多嘴问了一声。 “岑姐姐想必是家学渊源。怪道在军中给人医伤。” 这次因为与人搭了话,又问了名字,她便不好拔腿就跑,将人丢在身后。 外面一片漆黑,虽说军营甚为安全,可全部都是些粗鲁男子。岑姑娘这么好看的大姑娘,有修为在身却是不高,万一给哪个不长眼的好色将领给撞见,拖到暗处可不好。 岑半夏提着一个精巧的莲花琉璃灯笼,身姿袅袅在钟珍前方两步远的地方带路,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修行者均是用一些各种照明的珠子挂着手上照明,如这般打灯笼的却是少见,钟珍多看了两眼,竟然发现这灯笼是一样法宝。看来这位岑半夏并非是个普通人,头上戴着法宝首饰,连提个灯笼都是法宝。 “听将军说钟妹妹极其勇武,乃是女中豪杰,真让人佩服。我却是只晓得一些医理,不懂上阵杀敌,便是想帮着将军做些事也不成。” “你做的事比杀敌还重要呢,独孤大叔与人拼斗全然不顾性命,回回都是战得力竭浑身是伤,想来岑姐姐隔些天就得忙碌一番。” 岑半夏掩嘴一笑,“可不是,我一向随着将军南征北战,已经不下几十次见他倒地不起,到现在还拿不起筷子呢!” “不是有另外一位姐姐喂给她吃吗?我今天都瞧见了,大叔还真是艳福不浅。看来我也得什么似乎混个将军当当,也有像岑姐姐这么温柔和气的姐姐将饭喂到口边。” “钟妹妹定然能如白云大统领那般,做个女中豪杰,给我们姑娘们扬眉吐气。” 左前锋营是属于精英编制,统领全军一万多人的统领,却是一位炼魂中期的女将领。 虽没见过那位白大统领,钟珍却已经听闻多次,却完全没什么人说她好。尤其是火头军营里年纪比较大的如老赖等人,一听人说起白统领就浑身发抖,赶紧关门闭户。 便是独孤破城提起此人,也是一口一个恶婆娘,十分不喜。 路途不算近,按照钟珍的脚程,原本用不了这么许久,可岑姑娘走路慢悠悠。姿态好看是好看,就是实在让人不耐烦。 钟珍喝完土龟汤便一直觉得头晕晕沉沉,浑身燥热,随意敷衍着与岑半夏说话,脸上觉得越来越烫。伸手摸了摸脸,猛然发觉脸比平常圆了许多,用手按了按,竟然又涨又疼。 “岑姑娘,你且停一下,瞧瞧我的脸是不是肿了。” 将灯笼举到钟珍的面前,岑半夏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肿得厉害。其实不仔细看,也能瞧见,比从前多了一半的肉,红通通地,好似一个刚煮出来的猪泡。 “哎呀,可不是肿了.” 两人加快了步子朝着独孤破城的单人营帐而去。 “哈哈.笑死我了,你怎么变成个猪头了,是给谁打成这样?”独孤破城笑得嘴都歪了。要不是胳膊动不了,他真想过去用手指头戳一戳钟珍那张涨得圆溜溜地脸。 不但脸肿了,身子也肿得厉害,幸亏钟珍并未穿铠甲,乃是穿着军中配给的黑衫裤,宽宽大大,不然肯定挤不下。 “定然是叫那锅土龟汤给吃坏了,从前也吃过,却不曾变成这样。岑姐姐你晓得医理,快给我瞧瞧怎么治。”钟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章 无礼又猥琐 十分感谢“悠悠的生活”的月票,还有板砖的打赏! **** 其实凡俗大湖边土龟哪里能同沼泽地的相比,个头不但小了许多,年限也浅。从前那次家中断了肉食,熬了好大一锅,与阿婆两人慢慢喝,足足喝了三天。 这次钟珍却是一口气喝光了一罐子熬得浓浓的汤。 岑半夏想了想便说道,“先前你在将军这里也用过两碗其他的汤,想必是相冲了。” 说罢她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这钟姑娘也真是笑死人了,土龟汤能随便喝么?因她是女子,旁边有人男子在场,便不敢将此汤的效用给直接说出来,只能随便扯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土龟乃是一味药材,乃是用来增加血气。极其少有人整只炖了,都是用特制的方式给晒干,切那么一点点下来,混在其他的药材中。 当然也有一些长年无法享受闺房之乐的男人,拼着伤身,炖一只来吃了,也好一展雄风。 治是没法子治的,钟珍本就重伤还未完全痊愈,哪里能如平常那样放些血,或者吃一些凉性的药物解了这土龟的药性。 岑半夏虽没有透露土龟的实际用途,其它却是如实相告。 “只能这般忍忍,过个三五天便无事了,往后也不能再喝土龟汤。” 浑身肿胀,倒不见得有多疼,却是难受得紧,钟珍连向独孤破城讨要赏钱都顾不上了。 将一张叠起来的小床拉开,直接倒在上面,取出薄毯子盖好,闭上眼睛便睡了。先前已经头昏昏,早就睡意朦胧,很快就睡了过去,心想说不定醒来便好了。 这一睡便是到了隔天的傍晚,足足睡了一整天。自打开始修行,钟珍就不记得睡过这么久。每天最多两三个时辰,甚至偶尔整晚不睡,坐着吸收灵力修炼。 她爬起身来,仍旧觉得头重脚轻。扑通又跌坐到小床上,恍惚一眼看过去,之间床上竟然有一大片血迹,不由得大叫起来。 因独孤破城手无法动弹,两位照应他的女军护时时都在帐中轮班守夜。岑半夏今晚本不当值。却尚未离去。因钟珍的情景古怪,听从独孤破城的吩咐,照应一二,等晚些再行回去自己的住所。 她听钟珍的惊呼,忙急忙走过去,虽说女子喝了土龟汤并无男子那般需得放血,但也未必不会出什么意外。 然而。岑半夏又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想不到土龟汤还有这等功效,医书上并不曾见过。 钟珍茫然地看着床上的血,却不知从哪里来的,身上又没有伤口。岑半夏见她年岁不大的样子。一脸傻乎乎地,忙拉着她的胳膊,拖到营帐外面,凑到她耳边悄悄地将此事说明。 女子长得大了,都会如此等等,听得钟珍云里雾里。 不过她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情,从此之后就是大姑娘了。土龟活血效用极其之强,竟然将玉颜果的效用给抵消了那么一点点,这倒是让她大喜过望,只是眼前这事该怎么解决。 阿婆从未提及。身边又没有其他年长的女子,真是一筹莫展。 幸好有这位和气之极的岑姐姐,钟珍心中好生感激,“姐姐真是好人。我什么都不晓得,不如与我好生讲讲。” 此地却不是什么隐秘的好地方,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极多,岑半夏便问道:“你平常是住在哪里?每次将军都是要我去火头军营的灶间去寻你,不如到你的营帐之中,应当都是女子。这等事便不用太避讳。” 听钟珍说她一直睡着一个铺着软垫的大铁锅中,岑半夏不知该笑还是觉得这姑娘也是太可怜,想必是个家中没有年长女子的,不然家中怎会放心让她前来投军。 不过可怜的人多了,又不止钟姑娘一人。岑半夏心想,自己也不得不来军营做事,比起钟珍来讲,将来肯定更加凄惨。 可叹独孤将军这样不拘小节的人,没有人照应真是不放心,却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事。 她没想太久,便拉着钟珍的手臂说道:“你随我来,到我的营帐中,与你细细说说。” 独孤破城虽然胳膊坏了,可耳朵没坏,炼魂期的修为,比从前还灵便不知道多少。两个女子在营帐外嘀嘀咕咕,声音虽小,却全给听到耳中。 他自小便去了天剑门,来军中也快二十年了,听得糊里糊涂的,只晓得钟珍应该是长大了,心想也该长大了,老是这么个三寸丁的样子,便是将来官职高了,看着也让人无法信服。 反正女人的事他搞不懂,也不打算弄明白。 这般过了几天,虽然仍旧略有些肿,却已经不像个猪头,钟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本想去找陈铁锤问问是否真的长大了。可是前辈性子不喜人打搅,忍得十分辛苦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前倒是有个人已经打量了她好几天了,钟珍看着独孤破城第十次看她,脾气已经无法压抑,“看什么看,我觉得根本不是因为吃错了药才会肿,全是因为你那天冲阵的时候,两脚踢到我脸上,将人踢坏了。” “我是看你是不是真的长大了,不过看起来还是与从前差不多。你都十八九岁了,看人家岑姑娘如今也就二十多岁,与你就是不同。” 独孤破城伸手指着钟珍的胸前说道:“你这里还是平平的。” 钟珍张口结舌,“大叔你说话怎么这么无礼又猥琐?” “有吗?”独孤破城搔了搔脑袋,“好像的确不能这么说话,忘记你是个姑娘家了。大家一起打仗,便觉得你是个兄弟,忘记避讳一下。” “你。”钟珍整张脸都是黑的,突然冲过去,对着独孤破城的脑门一拳打过去。 拳头却给对方轻松捏住,“我手臂已经痊愈了,你打不着。” “那天冲阵你对着我的额头踢了两脚,让我打两拳出气,不然我以后再也不要随你做副手。” “怎么会,我自有分寸,你皮糙肉厚,不可能踢得坏的。” 狗屁的分寸,钟珍暗骂,她的额头足足青紫了数天才恢复。 “大叔,话说回来,冲阵似乎十分危险,那天差点连命都没了。是不是每次都得这样? “我们是中了埋伏,平常灵力阵都是炼魄一到三层的普通士兵。你瞧后来那些人服饰都不相同,至少都是炼魄四层。嘿嘿,花这么大气力也没将爷爷给弄死,还损了那么多人手,他们肯定气疯了。往后定然不会有这样埋伏,只管随着我大杀四方。” 钟珍放心了少许,“还有,为何我站在你肩上,你的灵力便能进入我体内,这也是灵力阵的法门么?”(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相差不以里计 想起当时的情景,独孤破城现在还觉得十分惊险。 不过普通灵力阵有什么用,他嗤之以鼻说道,“怎么可能是军中的灵力阵这种低等法诀,我使用的是天剑门的不传秘法。灵力阵需要所有人的都得同时使用法诀,并且彼此的修为相差不能太大,你又没练过灵力阵的法诀,如何能用?天剑门的法诀品阶高得多,只要我将灵力传到身体某处,方便你吸收。你穿了我的靴子,都不用你刻意吸收,站在肩膀就成了。” 他得意洋洋继续说道:“你我修为相差不以里计,如果彼此使用低级的灵力阵,你非爆体而亡不可。便是用天剑门的阵诀,你还是太烂了,事后五脏六腑肯定受伤不轻.” 独孤破城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不小心透露得多了些,赶紧住嘴停下来,见钟珍已经怒气冲冲到极点,眼睛里简直快喷出火来。 他尴尬地搓了搓手,只好说道:“这不是情势危急不得已,也幸好我机智,不然我们两人都得完蛋.” 他话音未落,钟珍已经飞起一脚朝他面门踢来,只是与先前的结果一样,一只大手掌瞬间握住脚板,然后钟珍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扭成个麻花,被丢到地上。 她气愤不已,修为不如人怎么打也打不过,干脆坐到地上大哭。 想想当时咳得快断气了,鲜血一口一口的喷,都是这个王八蛋给害的。虽然中了埋伏情势危急,可事先也不说一声。 至少也让她有个准备,以免就那么傻乎乎地坐在军护大营里吐血,不晓得原因,还以为随便吸吸灵气,修养一阵就好了。 独孤破城也是习惯成自然,有人打过来,随手便招架了,哪里想那么多。见她哭得凄惨,心中歉意顿起。 “算是我对不住了,可当时情况危急,你瞧我不也受重伤。几天都没醒。” 钟珍伸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便是如此,你事后也不同人交代一声,让我也有两个美貌的大姑娘贴身照看,将汤吹冷了喂到嘴边。要不是我恰好认得一个熟人。在军护大营里碰到,混了几粒上好的疗伤丹,现在还躺在那里不死不活吐血,说不定就这么死了都没有人发现。” 那日战况十分激烈,受伤的人极其之多,低级小将领如钟珍这等,都是送到军护大营。 再则她虽然大展神威,可人家军护却不晓得。见她胳膊大腿并没有被切掉半边,肚子也没被捅个窟窿,因此塞了粒普通疗伤丹就没管了。 说起这个。独孤破城倒是想起一事来,“我这人记性不好,往后注意点。对了,你那天哭哭啼啼便是为了这个,因为伤重无人看管?我记得你似乎说了些奇怪的话,什么死了让我给你收尸。你走了之后,我还特地要岑姑娘去寻你,去了两次才找到。” 钟珍猛然想起,她随口给独孤破城下了个套子,原本就是要他好奇。然后想法子此人拉到自己的这边当个靠山,以后便跟在他屁股后面。 倘若被花间阁华阳派的长老突然追杀,也好有独孤破城这个凶残的打手当护卫。 结果被一罐子土龟汤给搅和得全然忘记了。 难得伤春悲秋一回,钟珍趁着现在还剩下些悲伤凄凉的情绪。赶紧将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言语之中,还特地夸大了许多,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尤其是将那些凡人血种,还有一群一等弟子们的惨状。描述得活灵活现。 “.你是没看见,二十多个曾经美貌如花的大姑娘,个个骨瘦如柴,仿若活尸,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被五花大绑,关在只有巴掌大的一个笼子里,身子都展不开,卷缩得跟一条青菜虫似的。便是这样,还的被压榨培植七情果,魄息给榨干了,修为倒退好几层。有个姑娘的灵果没成熟就给人抢了,抢灵果的那人怕事情败露,将这姑娘给杀了说是她畏罪自杀.” 反正独孤破城与朱老爷是一伙儿的,已经已经站了队伍,说与他听也无妨,还能博取点同情心。 至于刘斗魁等人的恶行恶状,也是极力描绘。 独孤破城听得满脸愤怒,眉毛胡子都翘得老高,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然后我就给朱老爷带到军营里避难了。想必这些日子大叔你也看出来了,我与你一样,是个热血之人,遇到不平的事,总不能袖手旁观,但是得罪的人来头也实在不小。花间阁一整个门派里的长老差不多都想将我杀之后快,还有刘斗魁他们一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上门了.” “原先还以为是你哪个修行世家的子弟,来军中混资历,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原委.” 独孤破城原本怒气冲天,听到后来却越来越心惊,反而慢慢平静下来,心中开始默默思索着此事的前因后果。 他早年一直在天剑门,而后又到军中,日子过得一向简单。虽接触过一些修行世家与权贵,晓得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却不欲参与太多。结交朱子陵这位好友,也是因为家中叮嘱外加是同门师兄弟,才变得慢慢熟悉起来。 日子过得简单,不等于人真的简单。 独孤破城听完钟珍所言,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半响。 花间阁的事绝对不同寻常。 邪派比比皆是,各种修行的法门都有,却都是藏头露尾,躲在偏僻的地方闷声不吭。哪里有如此明目张胆,弄下这么大个门派,到处招收弟子。 花间阁也算是个叫得上字号的大门派,虽然比不上天剑门华阳派驯兽宗等老门派,但是在最近千来年中所成立的门派中,势力扩大得极其之快。 与其他邪派的区别在于,别派的那些邪门手段都是用来自己修炼,而花间阁所产出的灵果,却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嫁衣到底披在谁都身上? 据钟珍说是宁国紫霞宫最初在蒙国成立此派,可如今显然不止如此。华阳派肯定分了一杯羹,定然还有许多权贵与修行世家。至于皇室的白家子弟,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在内。 宁国的紫霞宫虽是最初成立此派罪魁,不过花间阁想要在蒙国长久立足,不可能一直忠心耿耿。扩大势力与防止事情败露,必定得寻一些靠山与同谋。(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必须有个敌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哭诉了半天,再也酝酿不出半点悲伤的情绪,以免独孤破城看出破绽,转个身子背对着他,假意抽泣耸动肩膀。 她自诩伶俐,看人却是时准时不准,也算是低估独孤破城,还以为此人就是个莽夫,却也不想想,军中十几二十年,能做到这个职位,怎么可能是个肚子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打架固然会拼命,可对于时局战事的情势分析却是丝毫不差。 独孤破城沉吟了许久,缓缓讲道:“此事牵扯甚广.我看不简单。如若我没料错的话,恐怕那些炼身期的老祖们个个都心知肚明。好在你一个小小蝼蚁,来了军中,有朱子陵站在身后,估摸着没有谁会下那么大气力追杀,除非是有些私怨之人。放心好了,只要混出个像样的前程,修炼到炼魂期,保管你无事。” 信你才怪了,钟珍不以为然,“那我如今才是炼魄七层,到炼魂期还得几十年的功夫,万一那些人不管不顾的来追杀该怎么办?” 独孤破城双眉挑起,“怎么办?暂且住在我的营帐之中,也别回去火头军营了,我看谁敢来这里杀人。” 等的就是这句话,钟珍心中暗喜,却扭扭捏捏地讲道:“这个恐怕不大好吧,我们男女有别不大方便,别人不会说闲话?” 独孤破城白了她一眼,“说个屁的闲话,你本来如今就是我的手下,又行事粗鲁。如果你长得如岑姑娘那么貌美如花,我还不敢让你住进来,不然天天闻着那股幽香,这不将人都给憋疯了。” 看来独孤大叔喜欢岑姐姐那样的姑娘,简直太好了,闻言钟珍喜笑颜开,“往后还请将军多多照看,我也没什么行李包裹,都随身带上了。今天就不走了。你做将军的,晚饭肯定有人送来是吧,记得同人说一声要双份,多添些肉。” 经过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战事。两国各有输赢,却是以蒙国仿佛输得多一些。不是将士们不及对方,而是人数上只有对方的三四成,便是再勇武也无用。 钟珍也算是极其拼命了,战鼓雷动。便马上热血沸腾地撒开双腿跑,跟在独孤破城的后面,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算一双。 幸好她的大砍刀没给抢走,独孤破城又弄了一管枪,据他洋洋得意吹嘘,比先前那个还要上乘多了,乃是此次战事的三军统帅,大将军洪令则赏赐的,以此法宝恭贺他成为炼魂修者。 每场战事中间。总得隔个三五天到上十天。灵力恢复需要时间,不管是对方还是这一边。 钟珍就觉得稀奇了,为何打仗一定要先下个战书,然后约个时间,摆开阵势,这才开打。 为何不搞点偷袭,派遣修为强大的小队,到对面营地里,投点毒甚至干脆将人家的主将给杀了。 独孤破城给了个让她更加不解的解释,“这个叫先礼后兵。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事后没有什么争论,免得两国闹得要全面开战。倘若是毒死了他们几千上万人。对方自然不服气,也会想办法毒死我们这边的人。这仇就结大了,往后不好和谈。” “那上次他们想挖个地道,打算淹了灵晶矿,这个算不算毒计。” “咦,你说得有道理。如果他们诡计得逞,挖矿的人会死上一大半。也不知是哪个统领竟然做出这么蠢的事来,也不怕蒙国举国上下同仇敌忾,与他们拼命。我看想必是急了,怕灵晶矿给开采一空,干脆提前给淹了。” 钟珍仍旧不解,“这些事听起来就让人犯糊涂。都打了几千年了,又不是街坊邻居的小孩子打架,今天打了明天就和好。反正又不可能变成兄弟,为什么不干脆由一个国家占了全部的土地不就成了,免得争斗不休。” 独孤破城又有解释。 大概的意思是,一个国家不能不打仗,必须有个敌人,不然百姓们容易犯懒,对本国无法产生拥戴之心,反而会引起更多的纷争,也就是所谓内斗。 这片土地,只有两个国家,因此就只能将对方当敌人。至于蛮夷那边不算,早被荒原隔开了。 内斗往往杀伤力更大,权贵和修行世家互相勾结,皇子皇孙们人人蠢蠢欲动。 大家不免都打着同一个心思,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修行资源只有那么多,坐到高位才将举国上下的财务拥为己有。 好比宁国的皇帝,如今只是个傀儡,没隔些日子就换一个。只因那边宁国地方大人口多,日子过得快活,大修行世家们闲着没事干,就成日里想着争权夺利。 如今的宁国掌握在几个大世家的手上,根本不关那位皇帝什么事。 内斗了多少年,世家倒了又起来,换了一批又一批。 为了争夺灵晶矿,宁国那些原本彼此撕扯得十分凶残的世家,竟然都团结起来,连家族里养的私兵都派遣了大半。 钟珍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独孤破城所言,“就好比那些有钱人家的,妻妾闹个不停。如果隔壁的人家的夫人带着一干小妾前来挑衅,这家的妻妾保管都团结一致,跑去与隔壁家的夫人对骂。” “孺子可教也!”独孤破城笑赞,心想这比喻倒是恰当,以后娶了媳妇纳了几房小妾,也得想办法让她们与邻居家的夫人闹些矛盾才好。 钟珍仍旧不解,“可是两国交战可不比两户人家的夫人对骂,会死人的,这么多兄弟都死了,你不觉得难过?” 独孤破城举起手背,作了擦眼泪的动作,“怎么会不难过,你看我天天都伤心欲绝。不过既然加入军队,就不能当自己是个人。你可以将自己看成一样法宝,这样会比较合适一点。我们都是刀与剑,听从号令。倘若每个士兵都如你这般想,那么这仗也不用打了,大家都各自为政,偷偷跑去宁国杀百姓报仇。其实应该说整个左前锋营就是一件法宝,而法宝握在白统领的手里,这件法宝会有所损伤也是在所难免。” 极其不以为然,钟珍心想,修行者不好好找个干净地方打坐,为什么要斗来斗去。 “我看啊,如果地域大一些就好了,免得大家都盯着这么一点点灵晶矿,就跟一群公鸡抢一只母鸡似的。你们这些炼魂期的,都不用飞行法宝,随便就可以飞出老远,要是能穿过苍茫海到别处瞧瞧,海阔天空,肯定不会盯着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没事就打仗。”(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天到底有多高 两人都站在营帐的外面,夜晚的风徐徐吹动,带着一股沼泽地特有的腐臭味,闻得久了,也不觉得太臭,倒显得有几分野趣。 独孤破城抬头看了看群星闪烁的天空,“修行者本应当追寻更高更远的天空,只是谁也无法穿过苍茫海,谁也无法打破这个天。我听人说有炼身老祖往天上飞,想看看天到底有多高,结果竟然爆体而亡。” 钟珍想起杏花老祖,他的修为都超过炼身期,到了传说中的炼灵期,算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人。 便是此人也没能穿过这片天域,还闹得修为倒退,受重伤而亡。 她心中不由得略微沮丧,修炼来修炼去,到最后发现头上顶着个大盖子,四周都是墙壁,如锅里翻不了身的土龟,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大叔,你听说过杏花老祖没有?” “没听说杏花老祖的人这年头似乎没有吧,他活着的时候,人人喊打却是不敢打,连骂得大声一点都不敢。各大门派与两国皇宫,就好似他家的后院一样,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将人的库房打烂了,爱取什么取什么。都三百年了,那些老祖仍旧不肯提起此人,实在是太丢脸了,多少人去围攻都不顶事。” “真有这么厉害?”钟珍不由得惊异,她还以为杏花老祖都死了快上千年,原来竟然只有三百年,难怪暗墓门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前些年才有人敢去闹事。 恐怕老一辈的人都担心他压根就没死。 “岂止是厉害,你怎么问我这个。你不是曾经在暗墓门呆过吗?” “也就一年的功夫,没什么人说起。再说老祖的雕像都坑坑洼洼了,面目全非,食腐乌鸦在他头上拉屎都没人打扫,我还以为他都死了不知道有多久。 独孤破城感叹道:“唉,果然是物是人非,不过这般惊世绝艳的人物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人了。” 钟珍叹气,“便是杏花老祖老祖。也没法子打破这个天,穿过苍茫海,我看他定然是死不瞑目。” 独孤破城自从进阶炼魂期后,对此也想过多次。一直修行下去。便是如杏花老祖,也免不了一死。 两人沉默很许久,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这个极其无奈的话题。 过了好半响,独孤破城悠悠说道:“先前你说的宁国为何水淹矿洞,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没料错的话,眼前这场先礼后兵的仗打不了多久了,只是往后说不得会打得更凶,只不过会换战场。走吧,我们去火头军营里去找点吃的,顺便洗个澡。” 正如独孤破城所料,两方果然休战。大规模的战场没有了,却换成小股小股的队伍。 上百人或者几十人都有,全部有炼魂长老或者炼魄后期修者带队,从宁国那方以飞行法宝的方式。穿过蒙国前线的军营,滚滚而来。 这些人来势汹汹,因极其分散,无法用普通的方式抵挡。况且飞行法宝也不如对方那么多,便是炼魂期的前辈也比对方少。 这是完全撕破脸,全面开战,彻底放弃什么“先礼后兵”的正统打仗方式。 好在蒙国因占了地利,灵晶矿附近都有人巡逻,附近的山头也都提前占据了。 因地域所限,沼泽众多。一些干一些的山头便成了两方争夺的地盘,那些距离灵晶矿附近,即使是方圆十几丈的小山包,屁大点的地方。也会有小队伍抢夺得你死我活。 搞不好还有个炼魂期修者在山包上坐镇。 主随客便,宁国分成小股队伍,蒙国也相对的拆开了应对。钟珍所在的左前锋营,被分成无数个小队,分别由炼魄后期的军士将领带队。 而她这次也不能幸免,被委以重任成为一个小小的领队。只因炼魄七层。恰好便是后期修为。 炼魄后期的人数本来就不多,抓到一个算一个,即使她死皮赖脸向独孤破城央求,也无法得逞。 独孤破城如此言道:“上头一道军令下来,连白统领也得听令。你就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拿出点气势来,给我去好好当个将领。” 说罢,他突然想起钟珍本来就是个女子,想来婆婆妈妈是天性,只好叹气。 至于“上头”是谁,这个钟珍无法得知,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她倒是不怕与人单对单的干仗,可是身后跟着一堆人,便觉得束手束脚。还是那句老话,身上扛着责任,就似乎喘不过气来,生怕一个指挥失当,全军覆没。 活活背上无数条性命,以后晚上睡觉不安稳。 看人家带着上千人的大队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照样说说笑笑,钟珍顿时觉得自己是在很窝囊,一点都没气势。 她如今的官职倒是略升了少许,铠甲仍旧是一身大黄蜂黑黄相间颜色款式。上次叫陈前辈给重新炼制了,里面添了些好材料,样式与别人一样,品质却有些区别,稍微好一些。 身后三四人穿着与她相似的铠甲,大部分却是黑铠炼魄一层的士兵。 这一支百人小队伍,三十个军中士兵,还有七十名零散修行者,来自一些小门派或者无门无派之人。凑齐了一百个人,镇守在一个偏远的小山包上,离灵晶矿尚有些距离。 那边比较战况激烈,早有修为更加强大的精英军队在守护。如钟珍这种实力不算强大刚到炼魄后期的小将领,都是在后方打游击,聊胜于无的守着一些并不太重要的小地盘。 副手是个炼魄五层的将领,叫做童焕,到军中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官职比钟珍还要高不少,只是眼下不是大部队作战,乃是以实力为尊,因此只能排在后面。 与其说是副手,倒不如说是真正的领队人,这也算是照顾钟珍新到军中还不到一年,规矩都没闹明白,不晓得如何管理手下人等。 由飞行法宝运到这个四面都环绕着烂泥巴地的山包,童焕便将所有的人再次将这一百名手下,分成十个小队伍,并指派队长。每个队伍中有三名士兵,七名零散修者。 钟珍在旁边当个得力的挖坑能手,让董焕指出一些重要位置,大家极其积极地布置陷阱,建立防卫,忙得不亦乐乎。(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撒网扑杀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非常感谢13921133789的月票,以及板砖同学的打赏! **** 等一切准备停当,似乎再无遗漏,十个小队分成几拨,分别休息睡觉巡逻,密切注意四周动静,一刻都不敢松懈。【ㄨ】 四周的动静倒是不小,不过却都是从头顶飞过,看不上这块小山包,均是冲着前面的干地而去。 就算抢下了这块小地方,也不能驻扎多少人,挤得满满当当最多也就几百人罢了。 一个来月过去了,倒是半场战事都没发生。 一伙人倒是颇为清闲,粮食够吃许久,钟珍偶尔去沼泽寻些肉食,不轮值的那些人围在一起,要么炖一锅肉汤,要么烤来吃,十分惬意。 “要是一直能这样吃吃喝喝,每个月拿十五个灵晶,这日子还真不错。”其中一个小门派的弟子吃饱了,面朝天躺在地上,悠悠讲道。 旁边一个军士有些不忿,他们拼死拼活,一个月才两枚灵晶,“你们倒是快活,白拿钱不干活,我们都打了许久的仗了,死了好些兄弟。早知当初投什么军,直接寻个不入流的门派岂不更好。” “哎哟,兄弟别说得这么难听,虽然我们门派的确不入流,但是实话也伤人啊!你也别羡慕,我们平时在门派,一枚灵晶都拿不到,只有拼死完成任务,才会赏下一枚两枚的,而且时常还拿不到。军中多好,不打仗的时候,也有灵晶拿,还能提供修炼场所。” “是啊,李师兄说的是,你们军爷走出去多气派,回家探亲穿一身威风的铠甲,隔壁左右的邻居都称赞。不像我们,回家探望反而被人说是不学好,明明是正派修者。从前的邻居瞧见都哐当关上门,被当成打劫杀人那些。” 大家闲扯着,突然有轮值地人气喘吁吁的跑来大叫,“有敌情。大片人马来袭。” 钟珍迅速丢掉手里的肉骨头,摆出军中将领的姿态,很认真地盯着他的面孔问道:“说清楚点。” 报告的人不是个士兵,因此没那个习惯用简单清楚的方式报出敌情。 “前方划来许多个木筏子,上面有许多人。看服饰应该是宁国那边的。” 钟珍实在无奈,“许多”到底是多少,木筏子到底离大伙儿多远,一共多少人左右?这些必要的军情竟然一概不知。 再问下去反而耽误时间,延误军机。她一跃而起,蹭蹭攀上一棵大树,朝着远方看过去。 也亏得这些宁国人真给想出办法来了。 大型的飞船完全不适合,没地方停,能装上一千人的飞船,已经是大门派的配置。这样的飞船目标极其之大。速度不算快,被地面上镇守的军队用法宝弓弩猛力射,难保不会损坏。 小型的飞行法宝能运输的人有限,十几二十人罢了,同样也会遭受地面上法宝弓弩的攻击,搞得人仰马翻。 前方一里开外,大概有上百个木筏子,每个木筏子上都站了十人左右。她目力极佳,可看见这些人衣甲破损,身上沾满血腥。铠甲五花八门。果然不是蒙国这边以黑色为主的服侍,而且看那些人身材略微矮一些,果然是南方宁国人。 “还没交战,看着都像是残兵败将。不知是途中与我军交战所造成的,还是遇到翻地龙那些变异兽。”钟珍喃喃念了一声,嗖地跳下树来。 “大家都给准备好了,麻雀们来了大概一千人左右,大家准备撒网扑杀他们。” “一千人这么多,我们档得住吗?”一个闲散修者不由得心惊。 还没开战就打击己方士气。钟珍没好气骂道:“你现在就可以提前抹脖子,免得等下挡不住叫人给杀了。” 一百人都立在钟珍炼制好的厚石板矮城墙里面,将整个小山包四面守住,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董焕手里拿着两面旗子,一红一绿。红色的旗子已经举得高高地,等大家准备停当,便猛地挥舞起来。 十架小型的弓弩,等着木筏近前到两百步的距离,便开始朝着木筏上的人射击。精铁箭的威力不小,能穿透普通盾牌,还能将木筏射穿。 不过对方也是有备而来,都集中在一起,用几层盾牌层层叠叠的挡住,连头上都没放过。 董焕此时已经换了绿色旗子,又挥舞了一番,弓弩停了下来,等敌方的木筏散开一些开始滑动,又再次换了旗子射击。 如此交替,效果并不十分明显,似乎对方死伤了几十人,但是却将这些人如赶鸭子似的,赶到一处,集中在一个方向。 大型法宝弓弩只有一架,那是用来射空中的飞行法宝,用来对付这种零散的敌军,用处不大。而且箭又太昂贵,只有十来支,射飞了掉进沼泽,实在太浪费。 蒙国这一百守军们,手心里都是汗,对方似乎还不止一千人的样子,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木筏子,看着实在很吓人。 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还好,个个都稍微冷静一点。他们在战场上,经常都是以一挡二,挡三的。宁国本来就人多,这个没什么可说的。谁叫他们那边气候好水土好,地域辽阔,适合生养孩子。 小门派弟子与闲散修行者腿脚都在发抖。 等到都可以看见木筏上宁国人的眉毛,钟珍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全部给我用力拉。” 一百人全部蹲下身子,从矮城墙地上的烂草下面翻出无数根搓得足足有小儿手臂粗的绳子,猛力地朝后拉扯。 只见那些木筏纷纷翻到,地面上泥浆猛然往下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宁国敌军有一大半都掉入漩涡之中。 四面的烂泥不停往漩涡涌入,几百个人惊叫挣扎,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被自己的木筏给挡住,也被身边的人缠住了手脚。 “投石机发射!”钟珍再次高呼。 巨大的石头朝着漩涡里的那些人纷纷投射,本来已经爬上来的人,又给打了下去。陷入泥浆漩涡的人再无侥幸,挣扎了半响,渐渐全部没顶消失。 剩余的宁国人慌了手脚,有将领大呼,“有埋伏,往后退,全部往后退。”(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听从上头的命令 这个极其巨大的泥浆漩涡,是被好一些薄石板子交错盖住的大坑。石板上放仍旧是稀泥,放眼看过去,与平常沼泽地无异。就连木筏子划过了,也感觉不到丝毫异样。 薄石板上绑着绳子,只要用力拉,便可打开大坑的缺口,稀泥便会自动形式漩涡,将木筏都给吸进去了。 一堆木筏子本来就给弓弩赶到一处,挤得密密麻麻,因此你绊倒我,我绊倒你,比原先想的效果还好,足足给埋了差不多一半。 小山包附近,这样的大坑钟珍一共挖了五个。 只是她也没想到一口气来了这么多人,提早就提前埋伏好了,也未能将敌方一网打尽,便是如此也坑杀了大概四五百人。 松了一口气之后,钟珍忍不住又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一次杀这么人,手都是抖的。平常随着独孤破城冲灵力阵,虽说杀人不少,却都是一个一个的来。再则又不是她打头阵,死多少人都可以算在独孤破城的头上。 可现在,由她带队领军,几百个人就这么没了,杀猪宰羊也没这么凶残。 打起仗来,人命简直如地上的蚂蚁,还比不上猪羊,一脚踏上去,便死一大片。 她不由得感叹,何时是个了局啊! 士兵们见多识广,训练有素,偶尔有那么几个人面带点动容。那些零散修者还有小门派的人,从前只做过后备军,却从未大规模杀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均露出骇然之色。 “小将军,接下来怎么办?都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不会再攻过来吧!” 钟珍个子矮矮,虽然并未作女子打扮,不过她误吃玉颜果,肌肤水嫩。瞧着跟人家有钱人家的小姐似的。士兵们还好,都是左前锋营跟过来的,听过她的名头,其他那些人不免猜疑。派遣这么个不像样子的做领队,还真让人不安心。 等她扎进去沼泽挖坑,这才让大伙儿信服,均以“小将军”称呼,倒是让钟珍听得流耳油。竟然也让人以“将军”称之,心里不晓得多快活。 连往日的痞赖劲都去了,整日都不苟言笑装正经。 听人问接下来该怎么办,钟珍很镇定沉稳地讲道:“攻过来怕什么,继续用弓弩赶他们去别的坑。” 先前那个埋葬了几百人的坑已经被稀泥给填了,不能再用。底下的人如果没有第一时间爬上其他没有翻的木筏,隔了这么久,肯定都死绝了。 那人继续说道:“最好是绕道去别的山头,都死了这么多人,我看他们不敢再来。小将军。我瞧我们还是别主动攻击了,沼泽地这么危险,一下子就埋了这么多条人命,真是太吓人了。” 这人也是被吓得胆寒,本来只是在矿区守矿,那里压根就没有沼泽,都是已经被填好的干土,每天轻轻松松地随着大部队巡逻。 守了这么久,根本没有宁国人前来,只有一些想盗取灵晶的邪派人士。被大家一哄而上,打得半死。 他一路被飞行法宝给运到这个小山包上,四面都是不能行走的泥地,一蓬蓬毒虫在沼泽上空飞来飞去。不时还有怪异的毒蛇出没,天天战战兢兢盼望着早日离开。 钟珍面色不愉地看了看这人,大叫了一声,“瘸子过来,将这人给拖到过去给绑在树上。无故扰乱军心,当军法处置。” 瘸子本来是在火头军营。但是这样小股队伍作战,用不着火头军,都是自己埋锅造饭。因此便死命央求钟珍带他前来,也好见识见识。他加入军队这么久,还没堂堂正正上过战场,实在是羡慕之极。 听钟头儿喊,瘸子离这钟珍不到五步,听到有任务交给他,赶忙提脚过来。 不料他心中激动,立刻就踩到另外那只脚上,一头栽倒跌了一跤。但是他很快就爬起来,一脸坚毅地将之前说话的人,扭住胳膊就往后方一棵大树边拖去。 敢扰乱军心,临阵退缩,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老子盼望打着上战场都盼了十几年了,瘸子将先前那人的话都听在耳中,心里极其不痛快。 那人被绑在树上仍旧大叫,“小将军,我再也不敢胡说了,求您别绑着我,以后您叫我往东我不往西,保证一句废话都不说。” 绑在树上是小事,可手脚不方便,可总是有些虫子飞来飞去,往身上扑,不说有毒没毒,痒都痒死了。 搓那些绑石板的绳子的时候,也有唠唠叨叨不听号令,被钟珍下令绑到树干上,真是苦不堪言。 小山包上虽然撒了些草药粉,但那是针对一些毒虫,并不能挡住所有的飞虫,尤其是一些小小的变异蚊子,完全不受影响。 不过钟珍却不管这些,作为“小将军”,在必要的时候必须要立威。 沉思了一阵,钟珍从来都不懂得如何打仗,指挥作战,想不出该如何反攻,转头对旁边的董焕说道:“董大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以一百个人杀了这么多人,董焕觉得已经是丰功伟绩了,报上去说不定都可以升官了。至于反攻,开什么玩笑,大家又不能进沼泽,难不成也学宁国人弄些木筏子划过去。 见那些人已经开始绕路,离得很远了,肯定没办法追,董焕便很爽快地讲道:“我们的任务只是镇守这个山头,不用管山头外面的事情。上头给什么命令,我们就得严格执行,冒险贪功反而会坏了大事。” 想起独孤破城说的,士兵都是统领手里的法宝,不能有自己的想法,钟珍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是得听从上头的命令。” 能不去追杀敌军当然最好,她转身冲着所有人喊道:“大家该干嘛干嘛,巡逻探哨的继续,其他人睡觉吃肉。” 那个已经被绑到树上的人心里极其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多嘴了。现在结果还不是一样,小将军根本就没打算和人硬拼,肯定也是害怕对方人多。 这次钟珍没有犯下从前的错误,没忘记去地下去找那些宁国士兵们的兵器宝物。 可惜都是些普通修者,连珍宝袋都没有,兵器都是背在身上,荷包里的灵晶聊聊可数。 她扒拉了几百具尸体,收集上来的灵晶不到两千,兵器倒是不少,都是很普通的烂货色,有些都砍卷了,根本懒得收缴。 作为首领,她吞了三成,剩下的都给大家分了。一伙人都是喜笑颜开,这么容易就发了笔不小的财。(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不能卖同伴 木筏又来了好几批,一次比一次来的人少,且都是原本就有伤在身。大伙儿都是以同样的方法给打发了。 虽然不知道别的山包是用的什么方式,显然宁国的木筏方案彻底失败,很快就销声匿迹。 其实有点脑子就知道,木筏虽然可以短暂停在沼泽地上,可是一旦停下来不朝前行走,仍旧会陷入泥地里面。长久下去,灵力肯定耗光,连力气都剩不了多少。随便来一对翻地龙,便能打翻无数人。 足见是对方病急乱投医。 钟珍心里暗自琢磨,难不成宁国的灵晶缺得很厉害么,这么不要命的来抢。 雨总是毫无征兆的来临,噼里啪啦下个不停,除了披着蓑衣巡逻的人,大伙儿都躲在帐篷里。来得快去得也快,雨一停,便赶忙跑出来,将地面积水往外倒。 生怕这块十几丈方圆的干土包哪天也变成沼泽,钟珍也有此担忧,还不知道要守到哪一天,有空便钻到地下,将里面的泥土略微炼制一下,免得太稀了。 任何一块干的地方,都是必争之地,可以囤积人手军备,小小的山包虽然不起眼,但是离灵晶矿只有五十来里。附近不少这样被各自镇守的地带,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也是为何宁国要以木筏运输大批人来,能占几个据点也好。实在是空中以飞行法宝空降下来,人数上不占优势,落下来还会遇到地面上的陷阱。 挖坑埋人这一招,又不是钟珍一人懂得使用。虽然沼泽地里大家没办法,可是在各自镇守的山头,都布满各种自己人才晓得在哪里的陷阱。有踩到便夹断腿的精铁夹子,或者是里面插着锋利的尖刺的坑,跌进去就插穿肚肠。 加上有弓弩不停射击,飞行法宝甚至连降落都困难。 守了三个多月,一百人中除了瘸子不小心自己跌进某个陷阱,伤了筋骨躺了个把月。其他人的伤势都不重,随便养养便好了。 瘸子已经被严格地限制了活动范围,只管做饭,不许走近陷阱。便是这样也跌进一个幸好只是深一些没有刺的洞。 这人也只是开了历史先河,他在帮忙设置陷阱的时候,手中捧着尖刺,竟然将尖刺朝下,直接插入地里。 这样还怎么杀敌? 耐心稍微差一点的人。肯定会被他活活气得吐血。 不过幸好这样的人只有一个,而且他对钟珍向来是马首是瞻,极其听话。 真正的战场不是在这些外围地带,从黄毛带来的消息,独孤破城那边打得如火如荼,炼魂期的人都折损了不少,每天不死上几百人简直都不好意思向统领报告战况。 宁国已经彻底放弃从地面推进,大伙儿每天都可看见数时架飞船从头顶呼呼飞过,装满了人。 大家不由得担心,万一随便降下一个飞船。就能将他们全部给灭了。也许宁国飞船也不想折损不必要的损失,小山包地方小,只能降落一艘飞船,将此地的守军都给杀了,也得损失不少人手。实在没那个必要,都是直直奔赴矿地。 打到现在,都是骑虎难下,蒙国这边许多小门派最初都是冲着灵晶来的,此刻都想退出。 这完全是痴人说梦,都与官府签下了契约。战事不停,不可以回去,要么就直接砍了。再则死了那么多同门好友,大家心里都憋着邪火。反正回不去,杀一个是一个,杀一双是一双。 钟珍得不到太多的消息,独孤破城断断续续送了信来,似乎大事不好,连炼身老祖都来了。 炼身期的老祖。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总觉得被人的衣服袖子擦一下,就会马上全身筋骨尽碎,吐血而亡。 这天钟珍将整个山头的所有陷阱都查看了一遍,正打算要去修炼,抬头隐隐却见远方的天际似乎有人急速飞来,脚下不是飞行法宝,乃是细细小小的法宝,看样子肯定是炼魂期。 她不由得心生警惕,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单枪匹马的炼魂期修者路过,见那人越来越近,钟珍猛地低头钻入地下,一颗心跳得极其之快,几乎要从口中蹦出来。 虽未看清到底是何人,遥遥望过去,似乎是个女修者,一身的衣裙极其华丽,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钟珍凭直觉地便觉得定然是来寻她的,这些日子所见之女修者,无一不是装扮朴素的女军士,一身黑衣外加铠甲,头发都如男子那般梳一个发髻,藏在头盔之中。 即使是如岑半夏那般的军护,也不会作此明晃晃的打扮。 如此招摇之人,如果不是宁国修者,说不定就是来自花间阁。 钟珍刚跳进土中朝下挖了没多久,便听到那炼魂期女修者降落在山包上。怕动静太大,她不敢再继续挖土,只停住呼吸,仔细聆听。 “我乃花间阁长老木离愁,这里带头的是谁,过来听我问话。”尖利嚣张的声音传遍整块地方,将所有人都惊动了。 木离愁. 来者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董焕的声音没多久便传来过来,“前辈是从哪里来,敢问有何见教?” “你就是这里管事的吗?我来找一个叫做钟珍的贱人,将她给我交出来!” 董焕的声音还是不亢不卑,“前辈,此乃军营重地,我等有军务在身,恕在下不能帮前辈寻人。” “不交出钟珍,我便将你们全部都杀光,都是一些修为低下的蝼蚁之辈,不知死活的东西!不想死的赶紧说,她到底在哪里?”木离愁说话一如既往狂妄,与她那个侄女简直同出一辙,让人听着就想一拳将她满口的牙给打掉。 本来担心来的是宁国炼魂期修者,董焕听说是花间阁的长老,松了一口气。哪里知道此妇口气如此让人难以忍受,好似沙子磨在铁上,刮得耳朵生疼。 卖什么也不能卖同伴啊! 更何况这炼魄期长老如此凶神恶煞。董焕心中丝毫没犹豫,假意面带难色地对木离愁讲道:“前辈,不是我不愿意说,乃是钟将军前日同在下说,已被派往矿区公干,早已离去多时。我等不能离开此处,实在难以帮前辈去找人。”(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就值两百灵晶 因官职比钟珍要高出好几阶,董焕从未如其他人那般称她为“小将军”,一般就是喊一声“队长”罢了。此时他如此称呼,当然是希望这位花间阁的长老,听到“将军”二字,会不敢太过放肆,惹到军中有职称之人。 钟珍在地下听得分明,心中大大的赞了一声,兄弟,够义气,我欠你一条命啊! 对着炼魂期长老的逼问,毫不犹豫的撒谎,董焕心中打鼓,虽然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却是极其担心被其他人给拆穿了。 他不由得暗自咒骂不已,钟珍你个臭小娘皮你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祸事,竟然惹到炼魂期的长老,一看人家这个恶狠狠的样子,定然是要来杀你泄愤。 木离愁的声音极其响亮,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探头探脑的观看,连那些巡逻的都在远远地瞧着。可这位前辈实在不像是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花间阁的弟子们据说都是温柔漂亮。 可是此人与温柔一根毫毛的关系都没有。 想想大多数炼魂前辈的架子都极其大,有的人倒是觉得理所当然。不过大部分心中却认为说话如此跋扈难听,炼魂前辈之中也从未见过。无怨无仇的,口口声声要杀光大伙儿全部的人,真是让人义愤填膺之极。 大伙儿听董焕出言哄骗与她,都捏了把冷汗。董副将你胆子真不小,自己不怕死,将所有人的性命也一起丢出去了。万一叫这婆娘发现钟姑娘在此处,我们个个都得赔命啊! 木离愁随便拉了一个人,一手掐住那人的脖子,“你给我说,钟珍去了哪里?” 被抓那人恰好是瘸子,他虽然走路不灵光,辨不清楚方向,却也不是真的脑子傻得没治,忙顺着董焕的话讲道:“我.我不知道。有两天没见到了钟将军了。听说是有.有机密大事要她去办。” 木离愁扫众人一眼,那些士兵们倒还好,显得较为冷静,其他闲散的修者却个个面色难看之极。生怕如瘸子那般被卡住脖子逼供。 “他说的可是真的?” 众人赶忙齐齐点头。 就连曾经被钟珍下令绑在树上的几人,都不打算说出实情。 这些日子以来,有翻地龙的肉吃,伙食好得不得了,这只是最细微末节的小事。 重要的是。当初上千个人划着木筏子过来,山包附近的大坑全是钟珍一人所挖,所耗精力着实不少,每天便看见她从地下上来,都是精疲力尽,瘫倒在地上。 这只是其一。 后来又有不少小股的宁国敌军驾驭飞行法宝前来,山包上那些陷阱能杀敌的数量有限。尤其是些修为比较高的,踩上去便觉得有异样,怎么可能上当。 还好小将军都是冲在最前面,挡住修为最高之人。连修为比她高的炼魄八层都奋力砍杀。而且生怕死一个人,如救火似的,见到谁撑不住了,她便冲过去帮手。 大家混了半年,一个人都没死,虽然说运气也是有一些,但是钟珍的功劳实在是大得没法子说。 可以说,没有这位带头的队长,现在都不晓得还能剩多少人下来。 当然小将军是贪了一点,搜刮来的财物。占去了三成。可她居功至伟,也算不了什么。 况且真要是说实话,岂不立刻就将先前撒谎的董焕和瘸子给坑了。 董焕与钟珍同出一辙,都是难得的好将领。身先士卒,指挥有道,大家都看着眼里,打心眼里感激涕零。瘸子虽然走路不带眼睛,干活的时候经常搞些乌龙,人却是极其热心。烧饭洗锅什么,都是主动去干,卖力得不得了。 木离愁又抓了几人问话,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驾驭起飞剑便飞上天空。她还不放心,过了一个时辰后又回头看了看,发觉钟珍的确是不在。 足足躲了一天一夜,钟珍才敢再次露面,却是藏在一个地洞中,探出半个脑袋单独找到董焕。 “董大哥,是我钟珍,下来说几句话。” 悄悄将他拽到地下的坑中,钟珍拱手便道谢,“大哥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吩咐,便是要我拿出两百灵晶送给你都成。” 董焕心想,你这条命就值两百灵晶,这也太便宜,早知道就不帮忙扯谎了。 “你可害死我们了,万一叫那个恶婆娘发现我骗了她,我这颗脑袋就不保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混帐事情?” 钟珍愁容满面讲道:“说来话长,总之我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不小心得罪了姓木的。没法子可想,特地躲到军中,便是这样也给追上门来。董大哥,管队的牌子交给你了,我得去找独孤将军求救,不然万一木离愁回来发现我还在此处,岂不害了大家。” 董焕在军中多年,闻言大惊,“你这是违反军纪,无故私逃离军,会被抓回来受罚的。轻则打军棍,重则会被砍头的!在别的营也就罢了,在左前锋营,白统领如若知晓,肯定令人将你绑去校场砍了。” 白云统领治军之严,有目共睹,真是闻之变色。 就好比凡俗人家的小孩子顽皮,父母便哄他会有吃人的怪兽,将那顽皮孩子吓得半夜都睡不着。 白统领在左前锋营便是如此。 倘若将士们闲暇时候打打闹闹,只要有人喊白统领来了,大伙儿肯定立刻吓得呆若木鸡。发现上当之后也再无兴致玩闹,必定一哄而散。说不定晚上睡觉还会做个冷汗淋漓的恶梦。 钟珍叹了口气,“如若不走,我这颗脑袋现在放在脖子上都不稳当,而且也不能害了大家。木离愁那人极其不讲理,说不定会不管不顾杀几个人泄愤也是有的。她有些来头,搞不好杀了人都能脱罪,大家岂不白陪着我死。” 在地下行走,两天功夫,只走了十来里路,钟珍便挖土便琢磨,心想木离愁必定是猜到她杀了木婉宁。 这事也不用猜了,既然当初被那帮一等弟子给认出来,露了脸,此事就没有善了的可能。 木离愁除非脑子也瘸了,不然肯定想得到木婉宁失踪与她钟珍有关。(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我认输了行不行 感谢寻梦依然的月票,板砖,养在羊圈的打赏哦! ***** 真是满腹愁绪,钟珍将头都快抓破了。 去找独孤破城当个护卫,这法子行不行呢? 他自个天天在战场上杀得天昏地暗的,要么灵力用光,要么浑身是伤,万一碰到精神抖擞的木离愁,便是合两人之力,也是被一人一剑,捅个对穿。 最初打算跟着独孤破城当个副手,是为了看他如何修炼,为何升阶那么迅速,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根本就是拿命拼出来的修为,以战为本,心无旁骛,魄息运转极其快速,便能引发所谓修行者难得一见的“感悟”。 以感悟为引,灵力吸收迅速无比,滋养魄息的速度当然飞快,修为不上去也难。 只是这种进阶方式,非寻常人能做到。 她可没法子像独孤破城那般,不管不顾的冲杀。 这乃是性格所决定,钟珍从小活得战战兢兢,家中只有阿婆一个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老人家,幼年时候还好一点,后来卧床的时间比能行走的时候还多。 小日子过得紧张得很,走一步想三步。 钱少了就得想法子赚钱,钱多了担心那些地痞流氓前来勒索。 当初被逼得狠了,一老一小还杀了两个街坊上作恶的地痞,丢到灶里给烧了。 钟珍考虑了良久,找独孤破城做护卫,决计不成。平常的时候还罢了,现在战事紧张,他自顾不暇。 还是干脆躲一阵再说,求人不如求自己。 地下挖土行走,乃是土行修者的不二法门,好比水行修者在大河里同一条鱼似的。 只是土毕竟不是水,还得费灵力挖掘,并不那么快。 走了差不多快二十多里。钟珍突然听到有同行也在挖土。显然对方也差不多时间发现了她,那人手里的动静停了下来。 两人隔着差不多有几丈远的位置,而此人在钟珍前方脚下。 是祸躲不过,几乎是不约而同。都同时往对方的方向而去。钟珍倒不是很担心,地下碰到炼魂期可能性也太小了,凭对方挖土的声响还有速度,她便能判断绝对不是炼魂前辈。 只要修为不是太高,大家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况且也未必是敌人。 相距只有几步远,还隔着泥土,钟珍如影绫已经握在手里,手按在丹田上,随时准备拿出砍刀。 她一脚将挖土宝踢过去,打通了两人之间的土。 两人一照面,对方便将一个半圆形如弯月似的法宝,混着还在翻飞的泥土,冲着她的面门飞掷而来。 这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哪里有一句话不说就下杀手。钟珍赶紧将砍刀挡在身前。拦住弯月飞刀。 此人指挥弯刀有如自己的手臂,见一招没有奏效,便召回那柄弯刀,紧接着再次回旋而来。这次却不止一个弯月刀,足足抛出四柄刀。从头到脚都招呼上了,来得极其迅速猛烈,一看就是要杀人。 好在钟珍的砍刀也足够长,左支右挡,虽然看着有些狼狈,却是一丝不漏地全个挡住。 此人炼魄八层的修为。只打了个照面就开打,钟珍莫名其妙,不应该先问问再说。从前与丁建成在暗墓门的地底下相逢,那情景可是两样。大家简直如他乡遇故知似的,立刻搭话口称师兄妹。 她暗自着急,虽然镇守小山包也遇到一个炼魄八层的修者,连诡计都不用使出,就将人家给干掉了。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是不同,手里的弯刀法宝非常厉害。行动间也很快速,打了半天她只能防守,半点攻击的余地都没有。 炼魄八层的修者修为比钟珍高出一阶,指挥着弯月飞刀交替着攻击,虽然被挡住了,可见这少女左支右挡,显得很狼狈,心中不由得轻视起来。 光挨打不行啊,钟珍心里想着办法,口里大喊道:“喂,你这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飞刀杀人,是何道理?” 虽然在地下,此人面色白皙,一点泥土都没沾上。他声音高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傲气的答道,“你穿着蒙国军队的铠甲,我为何要同你打招呼?再说你便是宁国人,也照样杀了。” 原来是宁国那边的,钟珍心想以后还是得将这件显眼的大黄蜂铠甲给脱下来,再碰到宁国人,便自称也是一伙的。 她不再说话免得分心,仍旧作出狼狈的模样,连头盔都给对方的刀给磕歪了半边,盖住了眼睛。 “哎哟.糟糕看不见了,住手住手,我认输了行不行.” 白皙宁国修者狂笑一声,“太迟了。” 他见钟珍的眼睛都叫头盔给盖住,大呼小叫丢出一柄匕首,却是歪了许多,离他的身子足足有半尺多远,连躲避都不用。心想这小姑娘的修为八成都是吃丹药灵果给冲上来的,丝毫不懂得打斗,眼睛看不见,连听风辨位都不懂,匕首丢这么偏。 钟珍继续大呼小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家中很有钱,所有的灵晶都给你.” 匕首从那人的身边呼啸而过,却从后方转了个圈,绕过他的身子,速度变得极其之快地回到前方。 还没等他来得及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眼前那小姑娘的大砍刀已经将两柄弯刀劈到眼前,直直砸向自己。宁国修者赶紧伸手要去接住飞刀。 突然间双臂却是一紧,连着身子被什么东西给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一柄弯月飞刀“噗”地砍到脸上,另外一柄直接将半个肩膀给削掉了。 他惨叫连连,心知上当。 对方竟然有一样隐形的丝带法宝,连在匕首上,被她大呼小叫的打扰了心神,没有听清丝带的动静。 宁国修者强行挣扎着去摸珍宝袋,却已经太迟。连着丝带的匕首已经又转了一圈,直接扎进他的脖子。匕首极其锋利,炼魄八层的身体并不弱,却毫无抵挡能力,鲜血急速喷出。 看到宁国修者身上带着的七八个珍宝袋,钟珍简直连呼吸都停了。 “里面到底有多少灵晶?到底有多少?”她语无伦次激动得快哭了,“老天有眼,终于让我发了一回财,果然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我做了那么多好事,老天终于开眼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收取供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不是一千两千的事情,至少有好几万,甚至上十万二十万灵晶都有可能。 还有飞梭状的飞行法宝一件,品质看不出,但是.飞行法宝啊!钟珍有点哽咽了。 这人带着这么多灵晶在身上,也太稀奇了,难不成觉得自己炼魄八层就能称霸天下,所向无敌。身怀巨款不低调行事,反而见人就杀,她摇了摇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钟珍激动了良久,手脚发抖,简直不知道拿这些灵晶怎么办才好。天天换一批躺在上面睡觉都行啊!等心情终于平静下来,这才将珍宝袋塞进靴子里,便继续前行。 既然不去找独孤破城,她并未朝着矿区那边走,打算绕开往外沿而去,穿过沼泽离开湘城附近。 想着暗墓门附近土里的灵力不错,打算去那里隐居。脸上抹白点,添个黑眼圈,装成个尸修,等修炼到了炼魂期,再去找木离愁的麻烦。 那里又没什么正派人士来往,虽然打劫成风,可自身修为不弱,顺便来个黑吃黑也不错。而且闲暇之余也可回家乡云芝县看看,这种日子也算过得去了。 发了笔横财的钟珍,喜滋滋地继续前行,没过一会儿,又听到有挖土的同行。 仍旧是个宁国人,与她一样,都是炼魄七层的修为。钟珍心想这次她没穿铠甲,应该不会打得那么激烈,见面就下死手吧! 可惜还是料错了。 她莫名其妙之余,倒是很轻松将那人给收拾了。没想到此人身上也带着几万灵晶。 “难道宁国人就是如此富有,并且都没有个藏宝的地方,生怕被人挖了洞府,喜欢将灵晶都绑在身上?”钟珍实在琢磨不透。 被杀的第二跟宁国修者身上除了灵晶,却并无其他值钱的玩意,也没有飞行法宝。如此富有,却不去弄个像样的法宝,这也太不奇怪了。 没想太久,钟珍呵呵一笑。顿时想通了。 这两人都是土行修者,与她是同行,肯定大家都是做贼的出身。并且人家还身兼杀人打劫的职业,比她还忙碌。 矿地这么大。【ㄨ】蒙国的那些挖矿工们都是在中心地带挖掘,外围肯定也有不少灵晶。必定有不少修习土行之力的人,混到周边想狠捞一票。 “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钟珍嘿嘿一笑,既然是这样。不妨临走前大捞一笔。 手里灵晶这么多,钟珍再次摸了摸新拿到的珍宝袋,决定干脆先将这些灵晶给吸收了再说。实在是怕遇一堆做贼的同行,万一来个修为高的,岂不是同这两个被杀的宁国修者一样,几个珍宝袋给人抢了不说,还落得个尸骨无存。 万一能冲击到炼魄八层也保险一点。 她直接便往回走了几天,往地下又挖了许久,觉得安全了,弄出个地洞。才将所有的灵晶都给摆出来,躺在里面,心里美极了。 灵晶所含有的灵力并不算特别多,那是指一枚两枚,假若多得可以将十几个人都埋进去,灵力就极其可观了。 而且吸收的速度极其之快,比起苦苦吸收地底灵力,不知道快了多少。虽然心疼刚发了一笔财就马上没有了,但是想着还能弄更多,钟珍心里马上就平静下来。 之前那个有飞行法宝的炼魄八层宁国修者甚为富有。珍宝袋中丹药不少,还很贴心注明都是哪些丹药。 疗伤的,解毒的,增加魄力的。还有一瓶排除身体杂质的丹药,叫做洗灵丹。 洗灵丹能够排除吸收灵晶后所产生的杂质。正因为看到这种丹药,钟珍才决定吸收掉灵晶。不立刻吃下洗灵丹,光是吸收灵晶,身体杂质会堆积而且极其难除掉,对修为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一边吃洗灵丹。一边吸收灵晶,顺顺当当冲击到炼魄八层之后,所有的灵晶几乎消耗一空,发现竟然只剩下几百个。 这下不去偷灵晶都不行,实在太穷了。 与先前预计的不同,外围地带的灵晶不多,零零碎碎的,钟珍一刻都不停地用心找,一天能弄到几十到上百来枚,十分不容易。有时候运气好,突然撞见一块好的岩土,便能收十枚,运气不好的时候,几个时辰也看不到一个。 想想那两个被杀的宁国修者,她心想估摸着是寻了几个月甚至半年以上,肯定是要打道回府,回家吃老本。结果辛辛苦苦这么久,便宜了自己。 “所以说啊,打劫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她一边挖岩石一边自言自语。有灵晶矿的地方,泥土与别处不同,岩石较为坚硬,因此比较费力,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觉察到哪处可能有灵晶。 不过这个法子也不是百试百灵,经常刨开一大块坚硬的石头,里面只能找出一枚甚至一枚都没有。 足足挖了两个月,也不晓得外面怎样,但是地底十分热闹。这些极其外围的地带,蒙国那边无法防守,因此不少修为不怎么高的土行之力的人都来碰运气。 时不时看到人打斗,也不知道是谁在抢谁的灵晶。不过修为都比钟珍要弱至少两三层,她也不上前动手,只是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热闹。 本来在打斗的人也不打了,苦着脸直接停手,很老实地分灵晶给她。 钟珍甚至碰到个只有炼魄四层的少年,也不晓得他活到现在是个什么道理,竟然没有被人早早打死。 不过此人的确很上道,一见她是个炼魄八层的后期修者,还没等她开口,便马上将珍宝袋中灵晶给掏出一半。 “前辈,少少灵晶不成敬意,还请放过小的。”少年笑得一脸谄媚,连前辈这种专门指炼魂期修者的词都用上了。 钟珍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心想她不拿,这少年碰到别人,肯定也是要收刮一番,说不定全部都给抢光了也不一定。 那个炼魄四层的少年叫做孟来宝,见这炼魄后期的是个年岁比较小的姑娘,似乎还挺好说话,竟然死皮赖脸的跟上了,软磨硬磨,一定要跟随着,每天供上二十枚灵晶,求取保护。钟珍想想似乎也不错,白拿的灵晶,还不用自己去挖。 哪里知道,此风竟然渐长,孟来宝颇懂得拉生意,扩大了队伍,又新添了几个炼魄五六层的,都是一个价码,给二十个灵晶的供奉,可以她附近呆着,不用怕被别人打劫。 到最后竟然足足收了十几人。(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极其熟悉之感 在这外围地带,钟珍已经可以说是当地一霸,一般极其少遇见比她修为更高的,每天手下的那些人的上供也极其可观。⊙頂點小說, 偶尔有路过的炼魄八层的修者,见钟珍带着一帮手下在外围地带逍遥,眼热得不行,想将这个首领的位置给抢来。 跟在独孤破城身后冲阵,也不是白流血流汗,她身手比从前好多了,又仔细揣摩独孤大叔的打斗方式,即使不用阴谋诡计,也能将那人斩杀于刀下。 如此又捞了不少灵晶。 钟珍有一种又回到暗墓门的错觉,十几个人,吃住都在地下,还挖开了一条通往上面的地道,寻到地下水源。 大家都是做了长期打算,带来的食物多得很,放在珍宝袋中也不容易坏。 灵力用得差不多就打坐恢复,累了便随便找地方睡,醒了继续寻灵晶。 有团伙的日子到底不同,想吃就吃想睡便睡。从前这西人都不敢随便找地方睡觉,挖个几天几夜不敢合眼,然后跑很远的地方,狠狠睡上几天几夜,如今小日子过得安心多了。 一天上供二十个灵晶,生命有保障,各取所需。 地底不知岁月,谁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这天钟珍突然发现半瓶子洗灵丹都给她吃光了。 摸了摸头,似乎最近收入也已经大不如前,周边这块地方已经被翻遍了,也寻不到多少灵晶。大家一起哭穷,钟珍也觉得不好意思将人每天的收入全给剥削了。保护费已经减少到每天五枚灵晶。 不少人已经打道回府,也不想再往矿区深处那边进发。 钟珍有些犹豫,倘若再往里头走。肯定都是炼魄后期之人。以她这些日子的经历来看,修为高的人大多数较为凶残。 所有炼魄后期的修行者,但凡路过他们这批人的附近,一定会打扰一番。有的仗着手段了得下手极其之狠,被钟珍毫不犹豫地砍。还有一些只是试探,见打不过,便直接求饶。丢出一批灵晶买命。 打架倒没什么,就是怕遇到蒙国在地下的守军。她这也算是监守自盗,身为军中将领。逃离军队不说,还跑去偷矿。这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得拉去砍头。 这颗脑袋在脖子上经常摇摇欲坠,似乎这么久也没见掉下来。钟珍狠了狠心。走之前再捞一票,不然以后没钱花可不大方便。 她怕身上的灵晶怕被人抢空,即使是被人分一半也会觉得心疼,因此存一些便全都拿去修炼了。这天数了数,竟然只剩下不到一千灵晶而已,以后便是要去隐居,总得有些灵晶傍身才好。 “召集大家是有个小事,最近这里也没什么灵晶可寻了。我这便是打算再往里头走一些,大伙儿该做什么做什么。也别跟着。就算跟上,我也没法子保证你们的性命和珍宝袋。多的也不说了,好聚好散,最后一天的保护费我就不收了,算是个临别之礼。” 大家心想,最近每天最多弄个十几二十枚灵晶,还得交上去五枚,这个临别之礼可真够轻的。互相看了几眼,也是时候该走了。炼魄中期混到现在,不都是因为有个后期的当依靠。 靠山不在了,留下来都是一盘让人随便吃的菜。 彼此拱手道别,一点也没有临别依依的不舍。 倒是那个少年孟来宝磨磨蹭蹭地,等大家都走光了,才凑过来问道:“头儿,我能不走么?跟在你身边,端茶送水,背个行李包裹也好。无聊的时候也有人说两句话,小的别的没什么,就是一张嘴特别能讲。” 钟珍听着他这话似乎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却是一时想不起。 “小孩子一边去,才这么点修为就敢到这里浑水摸鱼,真是不知死怎么写。回门派或者回家,反正哪里凉快哪里去。” 孟来宝不甘心又道:“头儿年纪瞧着也不大,看着比我还小那么一两岁。我就是想跟在后面做个副手,虽然修为比你稍微弱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人很机灵,又懂得一些不错的打斗技巧,万一遇到个什么事,还能帮个手。” 听了这话,钟珍终于明白怎么总是觉得孟来宝让她产生一种极其熟悉之感,两人实在是太像了啊! 因为同样的话她似乎对独孤破城说过,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也没差太远。 这少年竟然是想偷师! 钟珍咳了两声,心中得意突然有一种身为大宗师的错觉,“我虽然瞧着不大,今年也有四十多了。一般修为高的人便不显年龄,难道没有人教你吗?回家去回家去,别同个跟屁虫似的,你当我不知道,不就是想看看我是怎么修炼的,然后偷偷学着。” 被戳穿了心思,孟来宝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仍旧笑嘻嘻很狗腿地讲,“不然您就随便传授点,反正我修为这么差,就算学会了点什么修炼技巧,拍马也赶不上您。看着我这些日子鞍前马后的服侍了许久,也不用传授什么太厉害的绝学,免得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您就随便来一点,指点一下,也能让我终生受用无穷啊!” 这小子太无耻了!钟珍愕然之极,简直听不下去了,孟来宝脸皮比她可厚多了,连“终生受用无穷”这种不要脸的话能如此不费力气的讲出来,实在不简单。 至少她拍马屁的时候,偶尔还内心交战一下,太无耻的话说不出口。 “滚蛋,修炼就得老老实实打坐吸收灵力,你花了一年的时间来挖灵晶,还不如用这一年时间来打坐修炼,保管得的灵力比你挖的灵晶要多。大家都是修习土行之力的,本来就比常人快,时间堆上去,修为自然就上去了。哪里来什么秘诀技巧。便是有所谓的技巧,那得有感悟才行,就你这种一个心眼里有九个窍的人,哪里来的感悟。” 孟来宝点了点头,似乎还真是这个理,他没遇到钟珍之前,动不动就给人分去一半的灵晶或者全部给搜刮一空,这还是因为见机快脸皮厚,磕头求饶什么的,不拘一格,能保住一点灵晶是一点。 他平时又不敢胡乱拿灵晶修炼,身上就备了两粒洗灵丹,早就用掉了。除了到后期傍上钟珍这个靠山,存了些灵晶,之前挖了许久久,根本没多少。 还不如好好在家打坐修炼呢!(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跟春天似的 孟来宝难得拉到一个人肯传授点修炼心得,忙继续问道:“敢问前辈,为什么说我这种人没感悟。有感悟便能加快修炼的速度吗?” 钟珍随口讲道:“那是自然,必须要有感悟。你这种心思多的人,想东想西的,没个目的也没有定性。没见那些炼魂期的,性格都怪异得不得了,要么穷凶极恶,要么傻得奇奇怪怪的。” 孟来宝若有所思,想想好像真是如此,爷爷不就是奇奇怪怪的么,每天几看着天空发呆,问他怎么修炼,从来都不说。便是说,也总是来一句,“修炼有什么用,修炼来修炼去,还是哪里都去不了。” 要不是对方是他亲爷爷,他每次听到这种话就想打人,炼魂期前辈当然能说修炼没什么用,又没有人敢惹他。可是他一个小小的炼魄修者,要么被家里的那些堂兄们打,要么在外面被其他家族的人欺负。 孟来宝想想,还是回家算了,混了这么久,没缺胳膊少腿,运气已经算不错了。 “听前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就回家去。改天还请前辈到我家做客,家里别的没有,就是有个炼魂期的爷爷,还有一堆个兄弟姐妹,十来个叔叔伯伯,日子到是热闹得很。前辈要是觉得这地下呆烦了,到我家保管天天都有新鲜事。” 想着将来多个去出也好,钟珍便问道:“你家在哪里?” “就在长谷附近的大梁城,你随便找个当地的修行者,打听一下城中人丁兴旺的孟家,保管人人都知道。” 长谷大梁城. “你是宁国人?”钟珍突然想起来,这么久也没问大伙儿是哪国人。 “咦。大家不都是宁国人吗?我瞧你个子这么矮,蒙国人都高得很。”孟来宝脱口而出,顿时又觉得不太好,说人家矮什么的可不好。他平时就最讨厌被人说是个矮子。 果然见首领一脸难看,孟来宝心想自己就是这张嘴经常没关门,在大梁城总是被人骂小混蛋小痞子,被人当狗似的撵。真是一点都不冤。 告别孟来宝。钟珍便继续朝灵晶矿区进发,打算随便捞一些便立刻就走,差不多有个上十万灵晶就走了 如今胃口养大了。从前只想着有个几千就觉得富得流油,现在几千不看在眼里. 独孤破城这天躺在帐篷里养伤,突然想起,似乎足足有大半年没见到黄毛了。难不成钟珍守不住那个边缘地带的小山包,叫人给干掉了。 这些日子以来。清醒的时候不多,伤好了就去打架,打完就躺着,日子过得飞快。完全忘记过了多久。要不是先前岑姑娘提醒,过两天就是过年了,他还完全没想到。 过年大家肯定会稍微歇下。 地底灵晶矿里一团乱。每天都有无数支队伍打来打去,也算不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这些事情不归他管。自然有上头算数字,到时候差不多就得和谈。 只是等来等去,却一直没有等到两国坐下来聊天。 对此独孤破城极其不明白,按照他对局势的猜想,应当半年前就该停战了。 这么些年来,他对战事的估计,几乎从来不会出错,只是这次却错得离谱。 帐篷外突然又人到访,岑半夏撩开厚门帘,一股冷风灌了进来,独孤破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湘城虽然不如北方那边寒冷,却是雨多潮湿,反而显得更加冷一些。 没有受伤倒也罢了,他如今躺在床上,半边身子脱力不能动,竟然会觉得寒意袭人。 来者是朱子陵。 “独孤兄又缠绵卧榻,倒是清闲。” “清闲个屁,骨头都锈了。咦,你这个大贵人来做什么?。” 独孤破城对着朱子陵说了两句话,便转头冲着岑半夏喊道:“岑姑娘,将火盆里的碳再添两块,都快冷死了。然后将汤给我端一碗来。” 火炉上还炖着锅药汤,用小火温着,喝上几口,必定会暖和起来。 朱子陵轻轻一笑,“什么大贵人,你也不用嘲笑了。如今这局势我是越来越不懂了,你说祖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独孤破城愕然,“什么意思你竟然来问我?我这种人就是一介武夫,是你们手里的那杆枪,你们想要我捅哪里,我便用力地捅。” 岑半夏将汤递到独孤破城的手中,“慢些喝,还烫得很,别象上次那样大喝一口,连碗带汤都撒到床上。” 朱子陵瞧着一脸温柔笑意的岑半夏,带着些瞎子都看得出的情意看着独孤破城,他不禁笑了,“外间苦寒,这营帐里面倒是春意盎然,美不胜收。” 独孤破城点点头,“是啊,外面那么冷,点了两盆烧得旺旺的炭火,可不就跟春天似的。” 真是对牛弹琴,此人哪里懂得这些,朱子陵连调侃他的心都没了。不过虽然独孤破城天生就好似脑子里缺点什么,对于时局与战事倒是十分内行。 他也是心中苦闷,总觉得束手束脚,想找个人分说一番罢了,又不是来聊那些闲汉们的话题。便转头对又端了一碗汤过来的岑半夏讲道:“姑娘不要介意,我与独孤兄有些私话要说说,如若姑娘有事,不如先去办一办,过一两个时辰再回来可使得?” 岑半夏将汤放在案子上,屈膝行了个礼,柔声答道:“朱公子客气了,我的确是有几样小事还待去打理,如此便先行去了。这碗汤虽是添了些药材,不过寻常无病之人喝上一碗也能强身健体,公子不嫌弃的话还请慢用。” 待岑半夏走得远了,朱子陵也没喝那碗汤,用手拨到一边,来历不明的食物,他是向来不可能随意吃下肚中。随即便对独孤破城说道:“你可知道这场战事已经死了多少人?” “早说我就是个武夫,问我比问棵树强不了多少。” 朱子陵也不是真的要问他,而是个开场白罢了。 “我查过了,我蒙国的士兵大约死了三万人,各个门派里守矿,死伤更多一些,总有个五六万。尤其是地底挖矿的低级修行者,十个人中,恐怕已经去了六七人,单单是这些人,足足快十万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章 一肚子苦水 谢谢gvghhbn,情有毒盅的月票,还有板砖同学再次打赏哦! ****** 独孤破城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真有死这么多人?” 朱子陵缓缓点了点头,“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话。” 都骗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独孤破城懒得与他计较,他现在比较关心眼前的事,“既然我蒙国死了这么多,那么宁国应该也有不少,他们陆陆续续加入战场的,比我们的人数还有多几倍。灵晶矿虽然大,可是我瞧也未必大到这么个地步,这背后定然有什么你我不清楚的缘由。”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独孤破城沉思了许久,其实他对这个问题已经想过多次了,却一直没有想出个合理的理由。为何上头一定要拼死打这场仗,为何宁国也一直咬着不放。 “难不成嫌人多了,多弄死一些?这也太怪异了。”他随口自语道。 听独孤破城这么随口的一句话,朱子陵倒是沉默了许久,忽然悠悠长叹一声说道,“人的确太多了一些。” 独孤破城不明白朱子陵为何有此一说,正要问个清楚,却听见帐篷外传来凄厉的鸟叫声。 “朱兄弟,你去看看是谁的传信鸟。我可起不了床,爬过去倒是使得,恰好你在此,便劳驾你了。” 一只头顶着一撮黄毛的传信鸟扑通扑通地飞进来,直接冲到独孤破城的身前,停在他的手边。 取下脚下的铜管,独孤破城将纸条快速地读完。其实只有短短两句话,想不快也难。 纸条上写着:不是说投军就没有人追杀吗?为什么有悬赏?告诉我你的营帐在哪里。我即刻就来。 独孤破城将纸条递给朱子陵道:“传信的人是你丢到军营里的那个叫做钟珍的姑娘。对了,悬赏是怎么回事?大案子上有纸笔,你帮我回个信给她。” 黄毛传信鸟飞走没多久,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多一点,独孤破城的营帐帘子便被人揭开,冲进来一个圆滚滚的黑衣人,一股寒风嗖地随着进入营帐。 朱子陵即刻防备。手按在珍宝袋上。随时准备拿出兵器。 “咦,朱老爷也在。怪道先前那笔迹瞧着十分好看,独孤大叔可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 圆滚滚的人自然是钟珍。只是她整张脸又红又肿,眼睛被挤成一条缝。 独孤破城曾经见过她这副怪模样,立刻看出来了,“不是说不要随便喝土龟汤的吗。怎么又弄成这副丑样子。” “你以为我想喝吗,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将自己弄成个胖子。”钟珍一肚子苦水,简直是一言难尽。 她本来想再去多偷些灵晶,没走多远,便发现她从前呆过的外围地带离灵晶矿去几乎只是一墙之隔。地底早被一堆人给挖空了。如今到处都是地道,气息虽然不算通畅,但是其他非土行修者也能随意走动。 人多得要命。随处都可见到来来往往的修行者,不少人都是组成小队。都是一脸警惕的四处挖掘灵晶。 既然如此,钟珍倒是放心了,人这么多,总不会一直盯着她打劫。修为摆在那里,炼魄八层,想要来抢东西,还得掂量掂量是不是有那个本事。 本来以为肯定无事,可没走没多远,便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冲过来厮杀。她还以为这些人都杀红眼了,脑子都不清醒,连炼魄七层都敢冲上来,简直是猪油蒙了心。 不料打到一半,便有新的人加入,竟然成了三五人合殴她一人。就算没有修为比她高的,可人多也不好对付。 钟珍总算是有过在军中与多人作战的经验,费了些气力,毫发无伤地将所有人干掉了。 捞了些灵晶,数量虽然不如最初那两个宁国修者那么多,却也不算少了,她因此还觉得沾沾自喜,心想再多来几人也行,黑吃黑比自己去挖灵晶赚钱多了。 结果还真如她所料,没多久又有人招呼上了。这次那人修为只是炼魄六层,倒没有立刻冲上来,拔腿就往后跑,边跑边大叫了几声,“五万灵晶,五万灵晶,快来人啊!” 钟珍心想,我珍宝袋里有没有五万灵晶,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如何晓得。 那人叫喊了几句,一口气竟然跑来七八个修为不等的人。 打头的是一个炼魄八层的修者,“大家听好了,五万灵晶我得七成,剩下的三成你们分。” 原来遇到劫匪团伙了。钟珍觉得这个首领也太黑了,竟然一个人要收七成,只给余人三成。她带领那一百人镇守山包,自己才拿三成,倒是有七成分给手下。 作为肥羊,钟珍简直一点自觉都没有,站在一边等着那些人吵吵嚷嚷地分账。心里好笑得要死,都没开始抢就闹内讧,这个团伙真是好笑之极。 可听了一阵便觉得不对劲,这些人互相竟然不认识,全部都是冲着她来的。 所谓五万灵晶,有个五万灵晶的悬赏,张贴在外间闲散修者居住的地方,将她的画像散得到处都是。不论死活,抓到就给灵晶。 画像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她钟珍,因此那些人看到这个活动的灵晶袋,马上就疯狂了。 钟珍本来还想趁火打劫,先干掉那个带头的炼魄八层,然后震慑其他人,让他们乖乖掏出手头至少一半的灵晶,可眼前的情景却是两样。 多耽搁一刻便会引来更多的人追杀。 她掉头就跑,也不分到了哪里,一边跑一边将衣服下摆给扯了一块,挡在脸上。 幸好那些人吵架,等发现她开跑了,已经迟了几个呼吸。修为弱的根本追不上,炼魄八层那人又不是土行修者,在地底不如钟珍灵便,只能望洋兴叹。 她不敢再往人多的地方凑,回到原先偏远之处,心想肯定是木离愁那个臭婆娘弄了个什么悬赏。本来想着都过去这么久了,木离愁找不到她,自然会离去,哪知弄出这么一出来。 五万灵晶的天价,这该是有多大的仇恨,杀了她一个侄女,又不是将她的亲生女儿给杀了,至于花这么大的代价么要搞死她吗? 其实钟珍所不知的是,木婉宁的确便是木离愁的私生女儿,其中缘由却是不为人知。(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福气不小啊! 有五万灵晶的悬赏画像摆在外面,简直是寸步难行,到哪里都会给人一拥而上的追杀。躲到荒原都会有无数人背后下死手。 这日子没法过了。 钟珍思前想后,前途一片灰暗,顿时觉得连去暗墓门隐居都不成。只能先去找独孤破城,看看能不能合二人之力,想法子将木离愁给弄死。 就算天下人都想拿这五万灵晶的悬赏,独孤大叔肯定不屑做这种出卖朋友的事。这点认知钟珍还是有的,不然活在世上半个朋友都没有,那也太没意思了。 蒙面太显眼了,肯定不行。之前已经露了脸,不少人都晓得她在矿区。假若有人见到个子矮小的炼魄八层女子,还蒙着张脸,傻子都要将探探虚实。 钟珍只好将存了许久的土龟给炖汤喝了,整个人便如肿肿的一团肉,谁也瞧不出真面目。 那次喝了土龟汤之后,将玉颜果的身体克制给抵消了少许,不但人略微高了少许,连胸前都似乎隐隐有些不同。 镇守小山包挖陷阱时候,她恰好又寻到两只,高兴不已,忙泡干净土龟肚子里的泥沙,杀了烤干存了下来。打算等不打仗的时候,找个机会炖汤喝了。 此时情况危急,喝下土龟汤不失为一个脱困的好办法,整个人肿胀如猪,任凭是谁,看一眼就恨不得自挖双目不想看第二眼。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独孤破城与朱子陵讲了一遍,钟珍坐在椅子上,见案子上摆着一碗汤,拿在手里却是冷的。先前胡乱炖的土龟汤极其难喝,心想独孤破城这里的东西肯定好吃。就当是漱口,管不了那么许多,仰头一口喝光。 不料喝下汤,她便觉得五脏如刀割一般,一大口腥臭的黑血“噗”地喷出,立刻人事不知。。。 昏迷之前钟珍唯一的念头便是,以后再也不乱喝汤了。 矿地依然充满着乱中有序的混乱。 所谓“乱”便是那些门派修行者。四处寻找投机的机会。即使这般天寒地冻,也不忘躲在暗处,将原本就看不顺眼的人想法子给弄死。 不管是宁国人还是蒙国人。都是同出一辙。 而“序”则是一干蒙国军中的士兵们。 寒风凛冽,夹杂着冰粒子的雨水漫天斜飞,裹着厚皮衣的士兵依然如往常一样,巡逻站岗。不敢有半分松懈。等到换班,才各自回去搓搓快要冻僵的手。打盆热水泡脚,然后呼呼大睡。 军中大营一如既往的安静,除了独孤破城这件营帐。 钟珍的脸原本红红肿肿,此刻已经黑得发亮。吃下好几枚上品解毒丹。总算吊住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得是因为有独孤破城在,拼着原本身受重伤,将雄厚的灵力输入她的体内。帮助她吊命。 两人都修习土行之力,便是朱子陵想帮忙。也因为所习乃是金行气息,没有任何助益。况且他只是炼魄十层,比不上独孤破城已经是炼魂期,即便同样是土行修者,仍旧是不够份量。 军中医护也被叫来,竟然连是什么毒都瞧不出。至于岑半夏,谁也找不到她到底去了哪里,整个人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不曾有这么个人似的。 生死之在一线。 朱子陵心中恨极,那碗汤原本是给他喝的。幸亏一滴未沾,不然现在已经死了。 这是何种毒药如此霸道,真让人不寒而栗! 他身上备有不少上品丹药,解毒丹都不下十几种。用了最好了四种给钟珍服下,仍旧毫无效用。如果不是有独孤破城同修土行之力,又是炼魂期的前辈,这姑娘肯定死定了。 便是如此,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独孤破城已经拼了老命,只等他灵力用干净了,还找不到救治的方法,钟珍最后的那一口气,肯定就得彻底断了。 朱子陵将自己的珍宝袋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到更好的解毒丹,此时已经在拼命地从钟珍的身上的袋子里找。 他无比惊异,这姑娘到底做了什么。 钟珍进门的时候,胸前绑着个不小的包袱,里面竟然全是珍宝袋,足足有二三十个。除此之外,靴子里还塞着两个大型的,里面塞满了灵晶。 姑且不论庞大的灵晶数量,杂七杂八的法宝物件,完全可以去开一家不算小的杂货铺子。 也就是惊奇了一瞬间,便想明白了。此女被木家悬赏,追杀她的人那么多,想必都是从那些人身上给捞来的。 独孤破城突然冒出一句,“不知长生果有没有用途,上次她给我服用了一枚,说不定珍宝袋中还存了一枚也不一定。” 将所有的玉盒全部打开,终于在一个小盒子里,发现了被啃得只剩下小半个的灵果。因为放置得太久,已经干干瘪瘪,紫中带黑,实在看不出是什么灵果。 瞧着太过难看,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药效。 不过看此果的颜色以前应该是紫色,或许真的就是长生果也不一定。 此时也不能计较这果子是否干净,朱子陵皱着眉头略微咬了一小口,发觉入口生津,一股生机直透舌尖。 他自然不会如钟珍救治独孤破城那般,用牙齿一口一口地咬下来,喂给人吃。取出一柄匕首,将这一小半个长生果,切成小块小块的。掰开她那张肿胀如肉肠的嘴,将灵果强行塞了进去。 好在有独孤破城不停输入灵力,长生果入口即化。将干瘪的小半个果子全部喂光之后,钟珍面上的黑气淡了不少,连气息都比先前要粗了一些。 独孤破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这算是活过来了?” 朱子陵点点头,“看来是死不了,她这条命还真大。被木家那个花间阁的长老追杀,出了五万灵晶的悬赏都没弄死。中了这碗原本是要送给我喝的毒,竟然也能活下来,福气不小啊!” 幸亏钟珍此刻不省人事,要是听到他的话,便是活过来,也给气死过去。 什么叫福气不小? 这么些年来,她就没过几天安稳日子,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被人捆绑着几年不能动。投军之后,还算是好的,虽然经常在打斗中受伤,至少背靠着独孤破城,不用担心有人暗中下黑手。(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章 被你熏得晕 独孤破城见钟珍恢复了一些,似乎无性命之忧,倒是想起道歉了,“朱兄弟,倒是我的不是,竟然半点都没发现那岑半夏有问题。》頂點小說,她在军护营里呆了几年了,前两年才做了高等军护,专管我等这些高级将领的伤病。” 朱子陵无奈道:“你要是能发现,牛都能上树了。亏得她没对你下手,不然你多少条命都死光了。” “想来她潜伏这么久,便是想寻机会毒害与你。都是一个罐子里的汤,我喝了无事,天寒地冻的,她便想着你估计也会喝上几口。你这小子倒是警醒,竟然一口没动。” 朱子陵沉着一张脸叹了口气,“独孤兄,我是什么处境你还不明白。真弄不懂祖爷爷是个什么念头,如此算是考验我的能力,还是不管不顾真的想我早死算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我如此交好,你也得仔细些,往后吃食之类,万万不可假手于人。便是无法可想,手脚不能动了,也定要寻个知根知底,完全可以信任之人前来照应。” 独孤破城心想,这可真太难了。吃的喝的,都是从火头军营送来,难道还得自己在营帐里烧饭? 至于谁能信任,谁不能信任,这就更难分辨了。岑半夏一点异样都瞧不出,为人和气又温柔,谁知道她竟然包藏祸心。 独孤破城倒不是特别担心自己没命,岑半夏如果要毒死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他又不像朱子陵。身份特殊。“你猜是谁想要你的命?” “还能是谁,总逃不出那几个知道底细的人。白风行算是一个,还有白风涌。白风清等人。” 独孤破城摇了摇头,“真是麻烦,还是做我这种纯粹的军中将领来得痛快。你最好还是跟在曾师伯身边,有他在,谁下得了手。你要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和我挤一挤,好歹我如今也是炼魂前辈了。你小子的修为可得早点提上来。炼魄期太吃亏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修为高了,谁还会怕这些小杂鱼。就算再厉害的毒药也未必伤得了身子。朱子陵瞪了他一眼,“你当我不想么?多少事等着我去做,没你那么多时间修炼。” 独孤破城想了想,有些话还是得说。他难得正经一次。缓缓讲道:“我们都是修行之人,首要的是修炼自身。凡俗之事固然摆脱不了,却并非首要。这世上,但凡能站在巅峰之人,谁不是强横无比,一人可以挡住千人万人。你如此聪明,一颗心分成无数个,思虑万千。却是不明白这个最浅显的道理。无论你弄出多大的势力,自身不够强大。在这个修行者遍地的地方,总是要吃亏的。” 朱子陵苦笑,这个道理他如何不懂,只是俗务缠身无法放下。努力了这么多年,身后那些人都嗷嗷待抚似的等着他做出决策,又哪里能躲到无人的地方,几十年不出现。 两人说了一阵话,朱子陵也没有回自己的营帐,在一张小床上略微歪了一阵,合了下眼,天没亮便出去办事。 钟珍迷迷糊糊,只觉得身边仿佛有个火炉似的,暖烘烘地,好像从前幼小的时候坐在灶前,将柴火一根一根往里头扔,看着火苗窜起,然后将身子靠前,顺便也烤一烤。 云芝县的冬天可够冷的,极少下雪,走出去都是白色的霜花。到过年的时节,小孩子都会穿得同一只红色的圆球,远远看过去,倒不像是在走路,而是缓缓滚过来似的。 只是为何这么臭?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灶前烤火,而是靠在独孤破城的身上。 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弥漫着整个营帐,比起独孤破城从前那双靴子还要臭数倍。 “好。。。臭!” “你也知道臭,老子都快被你熏得晕过去了。”独孤破城没好气地讲道。 他半依在床上,一双腿却是吊在床外,脚套在靴子中,由地面吸收灵力,用来支撑自己不间断地给钟珍疗伤。半个身体不能动,浑身疼痛难挡,身前还靠着个奇臭无比的钟珍。 真是苦不堪言。 钟珍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开却觉得口中干哑,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为。。。什么?” 上次喝了土龟汤似乎也没出什么事情,就是肿了几天罢了。 “都是你身上的毒气散发出的臭味。谁让你那么嘴馋,有毒的汤也喝得那么痛快。害得我整晚不能睡觉,身受重伤还得不停给你输入灵力。要知道老子与一个炼魄中期的宁国将军大战了三百回合,虽然将他给干掉了,自己全身骨头都快散了。真是无漏偏逢连夜,还不知多久才能恢复。” 钟珍此时也突然想起,她似乎喝了一碗案子上摆着的冷汤,喝完就倒了。 “你。。。你将。。有毒的汤。。。放在桌子。。。咳咳。。。”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问那么多做什么,好生调息。那碗汤有毒我也不知道,原本是岑半夏投毒,想弄死朱子陵那个命大的,结果他没喝让你这个大馋货给喝了。” 原来是替人受过,钟珍默默无言。她其实很想问岑半夏为何要投毒,如今人在哪里,是不是能过去砍她几刀泄愤。只是说一句话极其费力,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沉默不语。 她窝在独孤破城的胸前,被厚厚的被子裹着,即便能感受到从背后那人身上传来的热气,也觉得浑身冷得打哆嗦。 “冷。。。” “你还有脸说冷,我两条腿都在被子外面,脚踩在地上吸收灵力,比你冷多了。炭盆里的火灭了,你忍忍吧,等过一阵朱子陵回来,让他给添上。也不知这小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办,放着两个伤病之人不管。” 修行之人并不十分畏惧寒冷,比常人耐冻许多。只是一个人中毒,另外一人受伤,身体便无法承受这大冬天的寒气。帐篷虽然比平常普通士兵的要高档一些,却也无法与正常的房屋相比较。 独孤破城还好一些,只是一些需要时间恢复的外伤。钟珍身体的五脏六腑都给毒侵蚀,便是大夏天盖上厚棉被说不定也会冷得哆嗦,更何况是寒冬腊月。(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章 女子的矜持 外加为了让毒气能够散发出去,厚门帘的下方,打开了半尺宽的一条缝,外面的冷风不停的吹进帐篷,仿若刀割一般。钟珍冷得牙齿上下碰撞地打颤,勉力挪动身子,往独孤破城身上使劲缩了缩。 独孤破城急忙叫道:“别挤了,再挤我就掉到床下了。地上只铺着一条毯子,没有被褥更冷。这次你倒不大叫什么男女有别,一个劲往老子怀里钻,一点身为女子的矜持都没有。” “大。。。叔,你。。。。”钟珍气得要死,什么叫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也就是略微靠过去一点点罢了,实在是浑身上下都快冻僵了。 “算了,老子吃点亏,如果你以后能长大一些,没这么矮得离奇,我就收下你做个小妾。要是你有岑半夏那副长相,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她心思歹毒,来历不明,便是再美,我也不要。唉,话说回来,可是你也实在是太丑了啊!” 钟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可是无法说话,气得浑身颤抖个不停。 “抖什么抖,被子都要叫你抖到地上了,你不怕冷,老子都快冻死了。别的男人大冬天的********在怀,我却抱着个臭烘烘的冰坨子。一不温柔,二没身材,修为又差,毫无见识,遇到事情便是东躲西藏。。。”独孤破城继续说道,生怕一张嘴合拢了以后再也张不开似的,一刻不停地讲着。 钟珍再也忍不住了,气得浑身发抖,浑身血液流动极其之快,张嘴欲要与他吵架,却是一大口黑乎乎地血。散发着无比难闻的臭味,喷出去几尺远。 “你这个王八蛋,谁要做你的小妾。别说小妾,便是正头夫人也不可能。我便是嫁猪嫁狗,也不踏入你家大门。什么男女有别,别什么别,当初你不照样光着身子等我提洗澡水。便是做小妾。也是你做我的小妾。再说我哪里丑了,虽然不及什么大美人,却也是眉清目秀。。。”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猛然发现胸腹之间的沉郁之气,竟然消失一空,竟然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咦,真的有用。”独孤破城哈哈大笑。 此时钟珍也算是明白了。此人竟然是用激将法,强行让她吐出积累在腹中的毒血。 只是。说的这些话也太气人了吧! 一口毒血吐出之后,钟珍仿佛觉得身体都比先前暖和了不少,挪动起来也没那么费劲。她回头过幽幽对独孤破城讲道:“我真那么丑?” 见独孤破城一脸嫌弃,眉头皱得老高。她忍不住诧异,晃眼过去从对方的眼中倒影看到自己的脸,似乎真有些不妥。 “有镜子没有?” 独孤破城道:“我一个大男人要镜子做什么。没有。” 钟珍想了想,似乎从木婉宁哪里得来的一个镜子还在某个珍宝袋中。猛然发现身上所有的珍宝袋竟然全部都不见了。 “我的珍宝袋呢?我的灵晶呢?” “谁会偷你那点东西,都在枕头边,想不到你竟然学那些邪派做法,抢了这么多珍宝袋,真是看走眼了。” 钟珍忙着去查看自己的钱财,充耳不闻,见所有的袋子都好端端在枕头内侧放在原先的那个包袱里。顾不得离开独孤破城的身体会冷,她缓缓爬过去,全部兜在怀中。 一个一个地查看,钟珍发觉似乎没有少什么。到底有多少灵晶,她也没底,尤其是最后抢来的那几个,还没顾得上数。 在原先随时佩戴的袋子中,终于翻出一张清晰无比的镜子,她只看了镜中人一眼,便一声惊叫,将镜子丢得老远。 “吓死我了,这镜子坏了!” 独孤破城忍不住笑得肚子抽,扯动骨头,痛得直咧嘴。 难怪被人那么嫌弃,钟珍回过神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想。喝过土龟汤,本来就肿胀不堪,外加又中了毒,一张脸又黑又胖,而且还黑得不是特别均匀,长了许多疙瘩。 尤其是一张嘴,如两条黑腊肠,看着别说倒胃口,连隔夜饭都得吐一干二净。 此时她倒是很同情独孤破城,没将她丢到帐篷外面,竟然还能将她搁在被窝里,这该需要多大的忍耐力。 不但如此,而且还能这般安之若泰,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你太丑了”,真是非常有礼貌有修养,太有大家公子风范了。 她心里焦急万分,忙问道:“我不会毁容吧?” 独孤破城这会儿也不再刺激她,刚才是为了逼出胸腹间的淤积的毒血,如果再继续嘲笑下去,恐怕对伤势没什么好处。 “当然不会,你是修行者又不是普通的凡俗之人。只要毒清干净了,土龟汤的药效过了,你便会与从前一样,变成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 “真的,你不会骗我?” “我堂堂一个炼魂期的前辈,怎么可能骗人。” 不管相信不相信,钟珍坚定地选择相信独孤破城。她就算被木离愁从大雪山一直追杀到苍茫海,也决计不肯顶着这副令人做恶梦的面孔避灾。 “对了,朱老爷呢?他是否见过我这副模样?” “你说呢?解毒丹和长生果都是他喂到你嘴里的。” 完了,钟珍心中一片惨淡,虽说不怎么想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可对方到底是个心仪之人。这么久没见了,乍然相逢竟然用这么一副吓死人的面孔对着人。 天下悲剧已此为最,再也没有比这更凄凉的了。 她伤春悲秋的想了一下心事,又与独孤破城说了一阵话,又问关于如何中毒解毒的事。甚至来不及心疼那小半枚长生果,困顿不堪沉沉睡去。 独孤破城也是累极,好在现在已经不用一直输入灵力,将靴子脱掉,将两条冻得快僵硬的腿也放进被窝,懒得管什么臭不臭或者男女有别,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两人睡得极其香甜,连门帘被人揭开都不晓得。 来者见到床上躺着一男一女,那女子睡在里面背对着自己,发丝蓬乱,显然不久前说不定有一番纠缠。 她心中怒火中烧,取出鞭子,对着床上的一对男女就是几鞭。 独孤破城与钟珍同时尖叫醒来,呼痛不已,回头一看见一名瞧着三四十来岁的高挑女子,身穿一身威风之极的紫色铠甲,手握长鞭面带怒容。 “白云你这恶婆娘,我又做了什么让你发这么大的火。”独孤破城气得不轻。(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论律当斩 再次衷心感谢gvghhbn的月票,还有情有毒盅的月票和打赏! ******* “你身为军中将领,竟然与女子在军帐中苟合,论罪当斩。”高挑女子高声说道,声音略微沙哑,却带着凛然的寒气。她说罢却已经看清钟珍的面孔,黑黑肿肿,还布满疙瘩,不由得愕然。 独孤破城的胃口为何如此奇特,这么丑的女子也能拉上床。 钟珍已经认出来人,她遥遥见过几次,乃是左前锋营的大统领白云,乃是一位国主亲封的皇家郡主,身份贵不可言。 她慌忙解释,“白大统领还请恕罪,我因身中奇毒,独孤将军深明大义不惜耗费灵力为小将治伤,只是灵力耗损过巨,身体不支,便昏睡了过去。” 白云心想,原来中毒的竟然另有其人,并非是朱子陵。她听人来报,说有一名女军护在独孤破城的营帐中向朱子陵投毒,事后罪发潜逃,想着便来查看一二。 毒杀朱子陵,这罪名可不小。 那名女军护乃是她军中之人,即使作为上官,也有一个盘查不言之罪。 因白云身份高贵,门外不远处本来有朱子陵的军士护卫,却不敢阻拦,只好由着她进来。不料白云走进营帐便见到钟珍与独孤破城同处一床,顿时怒不可抑。 她用鞭子指着钟珍问道:“你是何人?” “小的是军中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将,一直在独孤将军手下做事。” “问你姓甚名谁?” 钟珍无奈只好报上名字,“小的姓钟,单名一个珍。珍宝袋的珍。” 什么珍宝袋的珍,莫名其妙。白云冷笑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钟珍,好大的名头,连我都听说过好几回了,想不到竟然躲到这里。” 其实原本白云并不晓得钟珍此人,虽知有个女将士随着独孤破城冲阵。她在上方指挥也曾遥遥发觉,不过这些小将领还不足以让她关注,甚至连面孔都没仔细看。 倒是一年前张贴出来的悬赏闹得沸沸扬扬,五万灵晶不是小数字。而且被悬赏之人是军中一名将领。有手下便将此事报告给了白云,她随即吩咐下去,略微查探前因后果。 因这个原因才得知钟珍之名。 可白云万万没想到,哪知那名小将领竟然早已私逃,不知去向。士兵无故叛逃。乃是大罪,论律当斩。 在白云的心中,只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一是军中的纪律规矩,二是如何打胜仗。 打胜仗已经无法再想了,如今已经成了混战的局面,军中的将士们已经渐渐退出,不再参与灵晶矿的争夺,只是来回巡逻做个样子罢了。主要还是守护大营,保存军队实力。 白云心中憋闷得厉害,她一生都在军中。从一个最小的军士开始,一直做到领军人物,修炼到炼魄中期修为。即便没有战无不胜,却极少吃败仗,更加不会在如此纷乱的情景下,每天吃闲饭,看着时局越来越乱。 所谓的郡主头衔,并非真是个郡主,虽然也姓白,却是国主因她身为一名偏远的皇家子弟。且是一名女子,能自强不息凭真本事坐到如此高位,御赐而来。 而白云也最怕人说她仗势欺人,拿郡主身份压人。不但对自己苛严,每战必定亲自指挥,对手下的人更加苛严。一切以军规为要,犯错之人,打军棍也罢,斩首也罢。都是从严发落,从不例外。 白云冷冷看着两人,“独孤破城,此女私自叛逃,你立即领她去校场,斩首示众。至于你自己,犯下包庇之罪,领一百军棍。” 钟珍震惊不已,呆若木鸡,不知该如何作想。顽强的小命没给刘斗魁杀了,又在木离愁的眼皮底下逃掉,五万悬赏也没弄死她,此时竟然要被什么破军规拉去斩首。 上阵杀敌那么多次,随着独孤破城冲阵,受了多少次伤。这位白统领从来不闻不问,也没见给什么奖赏。如今只见了一面,说了两三句话,连缘由都不问,立刻就要以军规斩杀了她。 简直没天理了。 她脑子转得极快,开始打量帐篷的四周,看能否想办法逃走。以钟珍的了解,独孤破城肯定不至于袖手旁观,定然会挡一挡,到时便趁机挖个洞跑掉。 独孤破城极其震惊,愣在当场。 他知道白云麾下的兵士知晓军规十分严厉,从不敢犯下任何小错,更别提私逃。从前还有人因犯下军规被砍头,如今几乎不闻,都已经被吓得胆寒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没人被砍头,他这名得力的副手竟然要被如此处置。 “白统领,钟珍曾随我在战场冲杀多时,不惧生死,立下赫赫功劳,并非是个逃兵。她因被某门派长老追杀,离军一年,现在已经回归,并非畏罪潜逃。再则,我个人以为,应当极力维护军中将领的性命,追究那贴下悬赏的人。如若要将受害的钟珍斩首示众,是否太不合情理。” 白云已经非常恼火。 如今局势如此之乱,各大门派的弟子到处都是,地底灵晶矿已经彻底失守,由着蒙国与宁国那些闲杂等人厮杀抢夺。她作为军队统领,不能将外敌赶出国境,对本土的骚乱也无能为力,不能以武力镇压。 这样的军队太让人失望了。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严格要求部下,坚守岗位,每日操练,守护大营,不说参与抢夺灵晶矿,便是每天晨操晚了半炷香,也是严惩不贷。 白云一张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寒冷,“不用多说,你若不愿带她去领罪,我便此刻毙了此女。” 独孤破城伸手干净将钟珍一把推到身后,自己挡在她身前,以防白云突然出手伤人。 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气,冷冷说道“白统领,你已经彻底疯了,我原先只是觉得你苛刻了一些,不过你对自己也是一般的严格,不失为一个好将领。可如今看来,你赏罚不分,毫无同袍之谊,不去追究试图杀我军中将领之人,竟然要将被迫害者的将士砍头。我早已忍耐你多时,如此作威作福,早寒了将士们的心,军中士气全无,你实在不配为一营之首。” “独孤破城,你这是对上官极大的不敬,论律当斩!”白云森然说道,“你要弄清楚,我才是左前锋营的统领。”(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章 必须问过我的枪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已经被此人给气糊涂了,这也是当斩,那也当斩。这种狗屁军队,谁还来上阵杀敌,都叫这位白统领给杀光了。 独孤破城早已经从床上起身,脚踏入靴子之中,站起身来,一脸凝重。 “白统领,我虽为你的下属,但是军阶只比你低两级,即便是出言顶撞,却不是死罪。况且以我的职位,你无权斩杀,你那般讲军矩,此时却说出这么好笑的话来。要不,我们便去洪大将军那边辨个清楚明白。” 独孤破城,你不过是仗着祖荫,在军中短短时间,如何能做到这个位置。白云恨恨想到,她足足用了一百年的时候,才与独孤破城如今品级相同。 她一向并不喜欢这个下属,只因觉得此人有勇无谋,只懂得冲杀,平时也都是将那些上阵单挑,或者探查敌营的职责分派给他。 甚至从未让他带过超过三千人的士兵。 “到洪大将军哪里辩解。。。哼哼。。。”白云低声自言自语,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次战事由洪大将军做主帅。 他已经太老了,老得一点规矩都没有,对谁都是慈眉善目,还不如回家养老。此人完全掌控不了如今纷乱的局势,根本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独孤破城,你若要去找洪大将军哭诉,我不拦着你。可这名私逃的军士,我却是非杀不可!” 独孤破城取出珍宝袋中的长枪,站得笔直地挡在钟珍的前方,仿佛一座比杏花老祖那具还要高大的雕像,巍然不动。 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要杀她,必须问过我手里的枪!” 白云心中气极,小小炼魂初期也敢挡路。她二话不说,一鞭子抽过去。她哪里看不出独孤破城根本就是强弩之末,灵力不济,身受重伤。杀了他倒是不敢,白云心中打算将他打晕过去。然后提着钟珍去校场,以军法处置。 前几日独孤破城被她派往夜探敌方新到的飞船,据人来报,他杀死一名宁国大家族的炼魂中期长老。是从地底爬回来的。 长枪直挑白云的心尖,对迎面来的鞭子完全不顾,独孤破城打架便是如此,如果丝毫没有胜算,那么就以命换命。只要对方舍不得两败俱伤。他便有机可乘。 “你竟然对上官下死手?”白云大怒,疾忙倒退,收回鞭子护住自己。她不再客气,灵力涨满全身,鞭子如疾风劲雨一般朝着独孤破城而去。 炼魂中期的强大修为,不是说说就算了的,刹那间帐篷如被扯烂的纸片似的,四处飘飞,床铺桌椅全部碎开成渣。 幸而钟珍早有所料,两人刚开打。她整个人已经飘飞到十丈开外。 独孤破城正如白云所料,乃是强弩之末,在急速的攻击下,毫无招架之力,勉力用拼命的方式抵挡了一阵,眼看就要重伤与鞭下。 钟珍此时手中握着如影绫,她内心交战,不知该逃还是该战,眼前情势却容不得她犹豫半分。 想到曾经与独孤破城合力杀死过一名宁国炼魂长老,她硬着头皮。如影绫带着匕首,从一个空挡朝着白云缠过去。 “白统领手下留情!”一声高呼从远处传来,朱子陵已经收到守护此帐的一名得力下属以传信鸟报告,内附详细偷听来的细节。 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却还是迟了少许,两人已经开打。 只见独孤破城已经飞出去一丈远,而钟珍也是一样,人却飞得更远,直接跌倒十丈外的一个帐篷顶上,手里的兵器如白色蝴蝶飘飞。已经被毁得七零八落。 朱子陵手中长刀已经架住白云手里的鞭子,无奈修为太弱,整个人被迫飞出一丈开外,虎口流血,双腿颤抖,几乎扑倒在地。 白云不比刘斗魁,虽然同样是炼魂中期,却是在军中一步一步修炼上来,从二十多岁到如今两百多岁,经历多少战事,修为却是踏实得多,灵力也更加雄厚。 朱子陵未受重伤还是因为她不敢下死手。 “白统领手下留情,且慢动手,听我一言。”朱子陵再次开口。 白云冷冷地看着朱子陵,“你也是来阻挡我行使军务吗?虽然据闻阁下身份不同寻常,只是此事乃是私下传言,我却不信。再则朱将军并不属我左前锋营,我营内务还请阁下不要插手。” 朱子陵忙从珍宝袋中取出一份文书,“白统领还请过目,这名姓钟的小将,原是我家下臣,送到独孤兄的身边历练一番。先前已拿到调遣文书,还来不及办理一应事务,倒是让统领操劳了。好在她如今已归入我皇城军之列,我即刻将她带走,必定严惩不贷。” 皇城军。。。 白云气得只打哆嗦,这姓钟的军士违反军纪不说,竟然还有朱子陵这样强劲的后台。 若人人都如她这般,犯下错便寻个有背景之人,换个管制,军中纪律无存,以后还拿什么来管束下属。 此人非杀不可! “便是有调遣文书,却并未盖棺定论,她军籍仍旧在我左前锋营。朱将军,还请站到一边,待我施行军规,便可将她的尸首带回去皇城军中。” 朱子陵错愕,这位白统领莫非是疯了。 擅自离开军队,与战场上逃兵的并非一回事,论律并一定当斩。可酌情申述,倘若有不得已缘由,军中统领则按罪责轻重,打军棍或者关押一些时日。 以钟珍这种情形,本就有军功在身,被仇人进入军中追杀,私逃虽违反军规,却是绝非死罪。倘若在别的军营,最多是功过相抵,连军棍都不用打。 朱子陵心道以我亲自前来,你竟然如此行事,你这个冒牌郡主是不是做得太久,忘记自己的身份。他语气顿时也不太客气,“白统领,此罪绝不当斩。此人是我的下臣,你可听明白了,她有要务在身,乃是听从我的吩咐离军而并非私逃。” 朱子陵你真以为你是贵人吗?就算是,我白云也不惧你。只是处罚一个小小的逃兵,竟然三番五次被阻挠。 此时的白云已经疯狂,双眼赤红,仿若入魔,她大吼一声,“那便更加要杀!”(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章 又没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云杀气腾腾正待举起鞭子,要赶去十丈开外已经晕迷过去的钟珍身边。 朱子陵放出传信鸟,却觉得此事恐怕再难挽回,师父不在近前,救援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双手紧握刀长刀,心想能阻得一招算一招罢了。 白云应该不会对他下死手吧?为了钟姑娘送命似乎不大妥当。 情势已经万分危急,忽然朱子陵眼前一花,也不知来人的速度为何这般快速,一道闪电似的身影,突如其来拦在白云身前。 “白统领住手!” “洪大将军!”白云几欲吐血,只觉得这个世道已经彻底失常,为何她只是要执行军务,却一再被阻。军队已经彻底腐烂,这些人统统都不堪为军中将领,统统该以军法处置。 洪令则此时并无白云从前所见的慈眉善目,一脸肃然。“钟珍逃军之事作罢,白云你且自去。朱将军手中调令乃我亲手所批,你如有异议,改日到我营中申述。” “我不服,此刻就要申述。。。” “我此刻不得闲,再不离去,当军法处置。【ㄨ】”洪令则毫不犹豫地拒绝。 白云红着一双眼吼道:“大将军,不杀此女,不可服众。矿区本就人心惶惶,逃了她一人,往后还有其他将士有样学样,以后如何带军!” “白云,我甚至已经怀疑你被人收买,甚至贪图那五万灵晶的悬赏。我军中有功将领,被一个门派长老如此明目张胆的追杀,你为何不问缘由便要问罪。如此带兵,才会让将士们人心惶惶。” 白云丝毫没听到洪令则后面那半截话,见被冤屈是贪图悬赏,顿时怒容满面,她自问向来公正严明,从未贪过一丝一毫,一生刚正。 “洪大将军虽是上官,却也不可随意污蔑我的人格。您不好好想办法守护灵晶矿。让那些闲杂等人随意盗取,也不管宁国大军扎营在外,以小队进入地底,丝毫没有统帅的样子。如今却是要管我营内务。是何道理?” “白云,你如此顶撞上官,质疑我统帅的决策,依律当斩!” 白云没想到自己口口声声放在嘴边的话,让洪令则原样给照搬回来。【ㄨ】再说下去也是无用。身为下属又不可能对着洪令则动手。虽然对方是炼身期,却是老迈不堪,她虽从未与炼身期老祖交手,却并不惧怕。 她愤然离去,手中鞭子朝着不远处一棵大树挥去,大树应声而倒。。。 昏迷不醒的钟珍,不晓得她已经死了好几回,甚至完全不晓得此事已经已经放到三军大帅的案头。 洪令则看了看远处的钟珍,心想你倒是命硬,悬赏弄不死你。白云也叫我拦住了。要不是你一心忠心护主,我才难得管你死活。 他指了指倒地不起的独孤破城与钟珍,对朱子陵说道:“朱将军,这两人便交给你,好生看护。” 说罢便慢慢一步步走远,白胡子在风中摇曳,腰似乎也直不起来了,仿若一个凡俗老人一般,与先前雷厉风行的急速飞来,全然不像同一个人。【偷香】 这名看似平凡的老人。却是蒙国炼身期的老祖,为数不多有着大将军头衔的人之一。 望着远去的洪令则,朱子陵不由得苦笑,这老头总是喜欢装模作样。将自己搞得好似很普通似的。随即他转身对不远处的下属吩咐,“寻两幅担架来,将这两人抬到我的营帐之中。” 洪令则回到自己大帐之中,提笔迅速写下一封短信,取出传信鸟,将信放置在它脚下的铜管之中。 两日后。大帅营帐中,洪大将军已经收到回信,上书两个直透纸背充满杀气的字:杀了。 钟珍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 她猛然发觉,又回到当初那个豪华之极的大营帐,顶上有房梁,搭着绣满花卉鸟兽的厚彩锦,下垂橙黄流苏,身上的盖着锦被,身下是柔软之极的被褥。 又没死! 她咧嘴一笑。 扭动脖子朝着四周张望,见独孤破城坐在角落的地上,双眼紧闭,正在冥思修炼。不远处的大桌子后面,朱老爷皱着眉,一脸思虑奋笔疾书。 “朱老爷,再次多谢救命之恩。”钟珍轻声说道。 不用说了,她自然明白又给朱子陵救下,拖回他的大帐之中。 朱子陵闻声抬头,对着钟珍浅浅一笑,“不必多礼,原是我照料不周。” 声音低沉带着他特有的一丝暗哑,让钟珍一颗心猛地一动。人长得如此气概非凡,连声音都好听,朱老爷这种人就不应该存在,实在是个人间大祸害啊! 朱子陵不欲打扰独孤破城修炼,竖起手指放在唇,作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大帐边上打坐的那人。 钟珍点点头,刚才的确是大意了,见身边小案子上摆着一些汤水,端起来便想要喝,却犹豫了半响。 不会有毒吧! 朱子陵知她心中所想,肯定是被之前的汤给吓成个惊弓之鸟,不由得莞尔。 这姑娘说胆大也算是胆大包天,此刻却又如此胆小,他营中的食物怎会有毒,连一滴水都彻底用探毒针查过。 不过钟珍也就是犹豫了一下,便毫无顾忌地喝了下去。肯定都昏迷了几天了,这些天必定是有人喂下汤水给她喝,不然早饿傻了,哪里如现在这样,腹中并不算饥饿得难以忍耐。 她呆呆地坐了一阵,觉得也应该找个地方坐到地上开始修炼,却见朱子陵放下手中的笔,收起先前所书的册子,缓缓走了过来。 “你随我来。” 夜风如刀,大营帐的外间却是很明亮,挂着几盏灯笼。灯笼里一看就知道不是灯油或者是蜡烛,乃是大颗大颗的照明珠。 数十名炼魄中期到后期的军中将士守卫,分布大帐周围,即使寒风凛冽,却都挺着身子站得笔直,个个如一杆标枪一般。 朱子陵对着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守卫做了个手势。 钟珍却没看明白,显然朱老爷的手势与独孤大叔全然不同,其中含义大约只有他们自己人能懂,想来是要这些人好生守护营帐中正在修炼的独孤破城。(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 穿着放炮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朱子陵这次既没有穿着天剑门的门派服饰,也并未披着金色战甲,乃是穿一件云纹蓝色锦袍,宽大的长袖几乎盖住双手,连腰带都未束。一头长长地黑丝,一半披散,另外一半随意在头上束着一个发髻。 这身装扮有着从前从未见过的随意,仿佛是个晚间入竹林散步的贵公子,只差手中提着一壶美酒。 跟在朱老爷的身后,钟珍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步入黑暗之中,却觉得他仿佛带着一些踌躇与萧索。 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一丝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怪异疼痛。 这人肯定不是个普通人,不但不普通,甚至来头甚大。从独孤破城口中慢慢探听出的一些蛛丝马迹,钟珍已经隐隐猜到他的来历,却不愿意去想这些。 做人有的时候还是糊涂一些比较好吧! 龙出深渊,翱翔于天。 她仿佛又听到朱子陵曾经在沼泽地的船上说的那句话,这是一条潜伏的龙,可他的天到底是哪一片天? “钟姑娘,你修为进阶甚快,要知道操之过急,反而适得其反。如若心境不稳,冲击炼魂期反受其害。但凡修者,哪怕是为一枚灵晶,一粒魄力丹,也要拼个你死我活,却不知以灵晶丹药或者旁门左道进阶,魄息驳杂,极容易走火入魔。” 原来特地叫到外间,是要说这些话,钟珍心中感激。只是她却认为,与其被人干掉,还不如走火入魔。至少后者是自愿的。 “唉,朱老爷你是不知道,我这小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要么跟着独孤将军出生入死,拼得浑身是伤,要么就是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追杀,就连军中的统领都不加以袒护,反而要杀了我。当初我就怎么听你的话,鬼使神差地去投军?” 朱子陵并未看着钟珍。仰望着夜空中低低的黑色云层,缓缓讲道:“修行者原本就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锻炼自身。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忧,前几日已将你调入我所属于的皇城军麾下。以后无须上战场。还有一事,白云统领与宁国人交锋,已经殉职身亡,以后也不消担心她还会来找你麻烦。” 死了,白云就这么奇奇怪怪地死了? 钟珍有些摸不清头脑。白云一个修为强大的炼魂中期修者,从前或许经常进战场与人拼杀,可她在左前锋营的那段时间,就没见她去阵前杀敌,都是在后方指挥。 死了就死了,正如独孤破城每次提起,都是口称“白云那个恶婆娘”,活该被人阴死。 钟珍看了看一脸坦然的朱子陵,是不是您暗地里下的手呢? 仿佛是看透钟珍心中所思,朱子陵继续说道:“她的死与我无关。只是此人已经疯魔,主见太多,行事偏激。以她这般性情,最多能做个冲锋陷阵的人,完全不合适做一军统领。【偷香】被摆上那个位置,想必是看在她姓白,又是一名女修者的原因。” 钟珍点点头,顺口说道:“应该是看她不顺眼的人,不欲此人继续活下去,下手阴死了她。果断地推到宁国人的头上。” 白云应该是被祖爷爷下令杀了吧!朱子陵心想,此人实在不堪为将为帅,她早已误入歧途,只求自己能够成为流传千古成为一代名将。却忘了战场不是她白云的。 便是此刻不死,她如此偏执,以这种疯魔的状态,不进阶炼魂后期就罢了,一旦试图进阶,非走火入魔不可。那时修为散尽或者爆亡。其结果并无半点不同,只是早晚罢了。 两人站在一棵大树的顶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下点点雪花,在暗夜里如一只只有着灰色翅膀的蝴蝶,翩翩飞舞。 雪能吸去声音,四周顿时一片寂静,远处偶尔传来将士们的口令声,却显得极其遥远,仿佛一点都不真实。 似乎一切有如泡影,浮生若梦。 树极其之高,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并无太大忌讳。只是高处不胜寒,钟珍觉得浑身都快冻僵了,外加雪花飘下,落到头顶便化成冰寒入骨的水,顿时牙齿不停打架。 朱子陵从珍宝袋中取出一件毛茸茸的披风,伸手披在钟珍的肩上,顺便将披风上帽子给她盖好。一双修长的手指,极其灵活地系好披风的带子。 “这下就不冷了吧,你伤势尚且未愈合,受不得这冬日严寒。这件披风送与你,往后要是冷了,也好有一件衣裳避寒。” 一股醇厚的男子气息萦绕身畔,钟珍一颗心差不多都跳停了,握着拳头的手不断发抖。 她神游物外呆若木鸡,随朱子陵摆弄披风,内心暗道,朱老爷,小的实在不堪您如此热情相待,会想到别处去的。 披风一看就是好东西,并非是一件法衣,却是上好的皮毛,就着月光,看出颜色极其亮丽,火红火红的。 “这是什么皮子,瞧着十分亮眼,很贵吧!” “血狐皮做的,原本是要送与独孤破城的小妹子,只是眼下既然你用得上,便先给你好了。将来再寻一件别的送与她便是了。” 什么血狐狸皮,闻所未闻,但是朱老爷出手,绝对是好东西。钟珍喜滋滋的摸了几把舍不得放手。触手极其滑顺柔软,简直暖到心底了,裹在身上一点都不冷了。 她笑嘻嘻说道:“我只有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才穿过红衣裳。这大毛衣裳看着就贵重,如果穿着放炮仗,真怕给溅上火星烧出个洞来,那就可惜了,都没地方寻个裁缝帮忙补上。” “便是烧出个洞来也不碍事,往后我再送你一件别的。”朱子陵暗笑,云芝县那个偏远的地方,平常的裁缝连狐狸皮都未必见过,哪里见过血狐。 要不是因为三百里外的金刚石矿,他也不会去做个县令。不过能体验凡俗人的日子,却是能增加阅历心境,也算是大有进益。 钟珍将身上的血狐披风又裹紧了些,略微弯了弯身子行礼,“那我先谢过了。如果不是身上有伤,我原是不怕这等微不足道的寒冷,从前被拐骗到荒原的暗墓门,住地下倒是比上面暖和,地底的水源从不结冰。大冬天穷快活,喝点烧开的热水烤白息虫吃,倒是不错。只是门中师姐师兄们都是尸修,瞧着十分难看,让人吃饭都没胃口。” 她心想多哭一下穷,说不定朱老爷手头一松,又送两件好东西也不一定。(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章 不用拐弯抹角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谢“假的真”的月票啊! ****** 不过钟珍哭穷的想法注定要落空,朱子陵笑道:“如今你也算是小有身家,那日寻解毒之物要找长生果,略略看了看你身上十几个珍宝袋,其中灵晶不少,有如此丰厚的身家,你往后想吃什么便能吃什么,可不用再吃地下的虫子。” 想到还欠朱老爷打造兵器和重新炼制靴子的钱,钟珍不由得心声警惕,他提起自己手里的灵晶,难不成是打算要讨账? 这可不行,得赶紧换个话题,她嘿嘿一笑,“朱老爷,如今我算是皇城军了,不知以后是个什么职称,到哪里去报道,又得做些什么事情。外面还挂着五万灵晶的悬赏,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朱子陵道:“我寻你出来,便是要说这件事情。木家自从一百多年前炼身老祖死后,虽然式微,除了木离愁是炼魂中期,还有两个炼魂期的修者。况且又有不少子弟与仆从,加起来总归有上千人。虽然她定然不敢公然来皇城军找你的麻烦,暗地里下手也不好防备。” 钟珍一听木家那么大势力,不由得心慌,“可不就是这个理,我一个人对付她家上千人,肯定是输定了。【ㄨ】往后还是躲着点,真要躲不过,再想法子也不迟。” “我倒是有个法子,定然叫你安然无恙。” “还请朱老爷赐教!” “我手里有个面具,戴上之后全然看不出不是本来面目。这法宝乃是用苍茫海中的深海阴水母皮,用幻形丝交错编制而成,还添加了一些其他极其不同寻常的材料。不但能改换面孔,还能将修为瞒下三层。我也只有这么一件,用来保命极为妥当,从前遇到危机的时候,也用过几次。” 幻形丝钟珍是听说过的,不少丝带法宝里都有添加,只是此物贵重得很。一般就添那么几丝。用来编制一整张面具,那该得用多少啊! 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钟珍不由得垂涎欲滴,只是拿人手软。这可不好办。 一件皮毛披风倒也罢了,虽然稀罕却是凡俗之物,便是没有这样的好衣裳穿,也不见得会光着身子,最多去买两件大棉袍子裹在身上。【ㄨ】照样不会冻着。 贵重之极的法宝,还真不敢随便讨要。 朱子陵见钟珍意动,又道:“原本我想戴上面具去宁国办些小事情,此时既然看你急用,不如先借给你。” “什么小事情需要去宁国办?”钟珍不由得好奇。 “去偷一样东西,不能让人瞧出本来面目。” 听到这里钟珍恍然大悟,朱老爷您要人办事,就直说啊,绕来绕去的一点都不爽快。而且都被他救了两次性命了,只是去偷东西。这种事情她在行。 她呵呵一笑,拍拍胸脯说道:“朱老爷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哄骗我去给你干活。面具借我戴些日子,你需要偷些什么,别说只是一样,便是十样八样都不在话下。” 被拆穿了心思,朱子陵一点也不尴尬,他原本就没有刻意隐瞒意图。“既然是你自己要去的,可别说我用面具收买你。” “这是哪里话,我本来就是朱老爷您的属下,皇城军的一员。再则承蒙您三番五次搭救。做人不能太忘本。说吧,要我去偷什么?” 朱子陵微微一笑,心想这姑娘虽有些粗鲁,却不是个蠢笨的。又有点急智。最重要的是,她画得一手好画,在宁国那种地方,可是大有用处。旁人去了未必能成,说不定她真有这个造化也未必可知。 尤其是看着年岁小,将修为瞒到炼魄五层。定然没那么打眼。 早先他与钟珍突然异地相逢,见她有修为在身,就有这个念头,这才将她丢到军营,试试此人的本事。当然也存在让军队洗洗她的脑子的想法,让此女明白懂得服从命令的士兵才是好下属。 不过看样子军队能将白云的脑子洗成白痴,却对钟珍毫无用处。 “我们回头再说这事,此地不够隐秘,再则独孤破城伤势还未痊愈,放他一人在营帐之中,我怕再出什么事情。先回去吧!” “回去后能叫人再送些吃食么?”钟珍忙说道,她吹了半天的冷风,还被雪水给冻了一阵,先前喝的一碗汤早被吹没了。 朱子陵不由得莞尔,“这就回去吧,你有伤在身,又挨了些冻,我带你下树。 他伸手将钟珍揽住,足尖轻轻一点,便飘落到树下。 只是一瞬间而已,过了良久,钟珍却觉得那双强壮的胳膊仿佛一直都环在腰间。一张脸红得有如身上的那件血狐披风,半天都不褪色。 风仍旧凛冽,两人已经走远,只留下轻轻颤动的树枝,还有簌簌掉落的积雪。 将士们简短坚定的口令依旧时不时响起。 如那古诗中所云,夜阑卧听风吹雪,铁马冰河入梦来。 隔天的清晨,一大早朱子陵已不知去向。 钟珍手里握着面具,又开始摆弄了。昨日晚上她已经试过一次,只是没弄妥当,睡了一觉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再次折腾这样难得的法宝。 薄如蝉翼的面具用温水泡上一刻钟,然后敷在脸上,用手指捏一捏,便能改变容貌。 此物并非万能,便是改了,也与从前有一两分相似,相当于易容。而且如果随便乱捏,一张脸会显得极其怪异,左高右低,嘴眼歪斜,一个鼻孔大一个鼻孔小。 泡软后的面具在脸上,如果一炷香的功夫没能弄好,形状便定了下来,非得再等上一天才能取下。 对于旁人来说,恐怕还得练习许久才能摸清楚如何使用,只是钟珍原本就懂得绘画雕刻,倒不是特别难。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实在太短,便是她昨日晚上第一次试,弄得两只眼睛一大一小,一高一低。 略微琢磨了一番,又取出了些泥巴,事先捏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人脸来,今天一早重新再来试第二次。 将头发也梳理了一番,不再同那些男子一般顶着一个圆溜溜的发髻,不过没有什么首饰,随便梳了个双螺髻,看着倒也清爽。 对着镜子弄妥当了,钟珍觉得十分满意,简直满意得她不想要原先的那张脸,转身便对独孤破城说道:“大叔,你来给我掌掌眼,如今我也算是个美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章 给你算便宜点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独孤破城斜着眼早看了许久了,一脸鄙夷地讲道:“弄得像个大户人家不安分的丫鬟,看着就想给你一巴掌,还是原先的脸瞧着顺眼。” 钟珍不明白,从前给人画美人图,这种小尖脸大眼睛的,最受欢迎,简直供不应求,为何独孤破城会这么说。 “不会吧,我可是懂得绘画的,从前还未修炼便以卖画为生。倘若按照我如今这张脸画上几幅,定然是十分畅销。要不是那些街坊大叔们手头也不怎么宽裕,钱财都去逛花楼了,卖一个银豆子都供不应求。” 独孤破城心想,这都是什么人在买画,难不成画的是那种画。 他悠悠地想得出神。刚从军那会儿,职位尚低与大家打成一片,从其他军士们借来看过几本画册,只是后来位置坐得高了,便不大好意思再去要新的画册来看。 他忍了又忍,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便问道:“你还有没有从前的画,能给我瞧瞧么?” 这有何难,钟珍将珍宝袋翻了翻,似乎许久都没画了,但是应该还有点没卖掉的存货。 “这个怎么样?在花间阁卖得极其好,八个灵晶一枚。还有朱老爷的画像,也是这个价格。紫霞宫的陆天颜价码最高,五十灵晶都有人买,只不过得将衣裳得画得稍微少一些,露出锁骨才行。倘若是脱得露出胸膛,还与买画之人搂抱在一起,要价更好,八十个灵晶起价。” 钟珍取出的是骷髅人的画像,本来有一幅残雪寻梅图,叫黄雅致给抢去了。之后从马洛哪里将这具上好的骨人用三个法宝首饰换来,即使是逃命期间,手痒也画了一幅。 独孤破城扫了一眼,很不满意,“怎么是个男人,这有什么好看的。而且长得一点都不威风,连我都不如。你看看我这把胡子,多有男子气概。” 画上的男子似乎有点眼熟,可他实在想不起这哪里见过。 “这人是谁?” 钟珍随口答道:“这人是我爹。早不在了。” 当初也是这么骗黄雅致的。 钟珍心想反正她爹也死了,骨人也是个死的,免得独孤破城问东问西,还得大费周章解释来历。 既然人家老爹都死了,独孤破城觉得再问下去不好。免得勾起她的伤心事。想来是多年前哪里无意见过,只是不记得罢了。 军中那么多来来去去的士兵,还有不少门派弟子前来历练,全部都记得,那也太劳神费力了。 钟珍她爹竟然曾经有可能是同僚,独孤破城觉得似乎有义务多照看一下这姑娘,毕竟都“大叔,大叔”的叫了这么久了,从她爹那个辈份勉强算来,是个侄女。 这丫头都画的什么东西。听着就不对劲,脱光衣服的男人与女子搂抱一起,作为长辈,他觉得实在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 独孤破城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讲道:“侄女啊,大叔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是个女子,虽然我们修行者没有凡俗人那么拘泥,可也得稍微守一点妇德。喜好丹青一道,固然没什么错。错的是,你为什么要画没穿衣服的男人?” 这不是为了赚灵晶嘛,再说又没有真的扒光了陆天颜的衣裳。钟珍想了想,“那我以后专门画不穿衣服的女子。没修行之前都是用这个赚银子的。太高雅的梅兰竹菊,大家都不买账,卖不掉。如果是年画,倒还比较好卖,不过只能赶过年的时间捞些入账。” 什么,有不穿衣服的女子画像?独孤破城想起曾经看过的画册。蠢蠢欲动,十分想问问钟珍手里还有没有剩下一些,他极力地按下这个念头。 “不穿衣服的女子也不能画,难道家中就没有年长的女性来教导你?” “大叔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我家阿婆不懂得赚钱,身子也不好,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是糊涂的。如果不画这个画什么,没钱吃饭怎么办?我连有钱人家的库房都撬过,不过觉得这么做不是特别好,一般只是稍微偷了一点点,够吃几顿饭就收手了。” 独孤破城心想这倒是情有可原,他摸了摸胡子,“算了,以前的事我们不说了,你手里还有没有那些没穿衣服的女子画像,都交出来给我保管,以后不许你再画了。” 钟珍瞪大了眼睛看着独孤破城,“大叔你。。。”她猛然弯腰捧腹大笑,“原来是为了这个,你真当我是傻的。看在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救过我,给你算便宜点,一幅画五个灵晶,友情价。” 她在珍宝袋中摸了半天也没摸出画来,袋子太多,杂物也太多,似乎也许久没有画美人图,说不定真没存货了。 想起这个,她有些手痒,许久都没空画画了。“你等几个时辰就成了,笔墨纸砚我这里现成,马上现画给你,先去弄壶好茶,然后再取些饭菜来。” 独孤破城捧着新鲜出炉的画卷,仔细地观赏,完全不知该如何想,虽然鼻血阵阵上涌,同时却又觉得十分违和。 为何画上这人的脸,与钟珍现在这张新换的脸一模一样,所谓“不安分的丫鬟”的脸,很倒胃口啊! 就算画上她原先那张顽劣的面孔也比这个好。不过真是那样,独孤破城却觉得肯定与自家小妹的神态太过相似,仍旧是无法忍耐。 画上美人的衣衫的确不多,不但不多,而且非常至少。半遮半掩,该露的都没露,却引起人无限遐思。画中女子半披着一件嫩黄的衣衫,薄得几乎透明,坐在开满荷花的池塘旁边,一只脚伸入水中。 那柔润的香肩粉白细嫩,小脚趾甲都清晰可见,多看两眼都觉得可以闻到阵阵女子幽香。 独孤破城忍不住赞叹,难怪有人肯花灵晶买。 此画与他从前看过的那些完全不可比较。那些军士们私下传递的,瞧着粗糙不堪,色泽怪异,有时候脸都是变形的。虽然该大的地方很大,却看着实在算不上好看。 即便那些画粗糙得难以忍受,也让人感觉到一种蠢蠢欲动甚至还想多看几眼的冲动,对此独孤破城一直不解,难道男人天生就是这么无耻?(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乱得不成样子 钟珍站在旁边,得意洋洋地看着独孤破城欣赏自己的画作,“如何,五个灵晶一点都不冤枉吧! “侄女啊,这种画以后还是不要再画了,不是大叔说你,实在不雅。如果真是想画了,全部给我就成了。” 什么时候变成你家侄女了?钟珍这时候才意会过来,独孤破城先前一直称呼她为侄女。喊此人一声大叔,那是因为他是炼魂期前辈,主要是叫前辈生疏。 卢瑾瑜那人原本还不喜欢她这么大叔大叔的,后来偶尔唤一声卢前辈,他还觉得奇怪,反倒问她为何不叫大叔。可见“大叔”这个称呼,是极其能够套近乎的。 “独孤前辈,我可不是你家侄女,想套近乎多弄些不要钱的画,这可不成。我们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两样绝对不能混淆。你还欠我长生果的灵晶,不要忘了。” 提起长生果,独孤破城猛然想起来,忙说道:“你骗老子说吃了一整个果子,其实还剩下半个,一万灵晶得减半。” “差不多一整个都给你吃了,只剩下一点点,算八千吧。” 独孤破城心想,别说八千,八十都没有,反正帐挂在头上,还不出来就是还不出来。一万和五千也没什么区别,他懒得再与钟珍争辩,反正几乎很少能争得过她。 不过对于这张小尖脸,他实在不喜。虽然那名女军护岑半夏心思深沉诡秘,下手狠毒,可论长相,却是大方得体,极其温柔娴雅。用一张类似那般的面孔。此画必定上佳。 按照一些有见识的军士们曾言道:花楼里的头牌,都长着大家小姐的脸,斯文中带着羞涩,这般才有趣味。 独孤破城语重心长地说道“丫头,你听大叔一句,这种尖脸大眼睛的长相,在大户人家里。总是被主母给骂得极惨。什么狐媚子之类的,反正我也学不来她们到底是如何骂的。” “真的?为什么那些男人们都喜欢呢?” “你是不知道,从前去一家修行世家做客。便有一个这样的丫鬟半夜爬到我的床上。当时老子修为还不高,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来暗杀,一脚差点踹死她。之后那世家的少夫人拧着丫鬟的耳朵。将她打得半死,旁边还有不少其他丫鬟朝她吐唾沫。据说。这种脸叫做锥子脸,经常被人骂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听独孤破城一顿分说,钟珍仔细想了想,一拍大腿。顿时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只要是男人喜欢的,其他女子便不喜欢。大宅子里。一个男人娶了媳妇还不够,得弄上不少小妾。如果一堆人抢一个男子。可男人都喜欢锥子脸的姑娘,那么其他的女子便极其厌恶此女,因此便说她是狐媚子。其实大半都是男人见异思迁的错,为何要将错推到女子的长相上了。” 此时朱子陵恰好走入营帐,他在外间已经略微听了一耳朵,心想矿洞里天天往外面抬尸体,他们倒是清闲得没事做,竟然讨论这些无聊的事情。 这两人脑子都有些怪异,虽然肯定不见得蠢,可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总是显得与常人格格不入。也幸好如此,朱子陵心想,如果与他一样成日揣摩时局人心,防备着这个,防备着那个,朋友都没法子做。 他倒完全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将钟珍划入“朋友”之列,与独孤破城勉强一个待遇了。 朱子陵见到钟珍的新脸,终于明白两人为何讨论什么大宅子里的妻妾争斗了。 即使心情沉闷,思绪万千,此刻也忍不住笑得露出牙齿来。 “钟姑娘,你。。。唉,我都不晓得该如何说。我瞧你还是换一张脸吧,略微没那么显眼最好。” 见朱子陵也这么说,钟珍心想朱老爷不喜欢那么肯定就是不好。 “说得也是,我又不要做有钱人家的小妾,万一被人见色起意抢了去就糟了。” 到底弄了这么个好玩意,能够千变万化,钟珍舍不得将自己整成一个丑陋之人。隔天用温水泡了脸,去掉了尖下巴,将脸弄得柔和了一些,仍旧比从前美了不少,顿时满意得不得了,对着镜子足足陶醉了半个时辰。 无论是朱子陵还是独孤破城,只能看着营帐的房梁默默无语。 伤势一好,钟珍便觉得该出发去宁国,留在朱老爷的营帐中,日子久了没什么好处,总爱想东想西,心境不平和。 两人坐下来讨论了一番,大半都是朱子陵在解说。所要盗取之物,藏在宁国紫霞宫,至于在什么地方,极其大的可能是在某位高权重的老祖手中。 听到这里钟珍头皮已经发麻,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心想用此物躲避木离愁的追杀,可如今要去摸虎须惹炼身老祖,这到底是算赚了还是赔了? 买卖已经成交,她已经拍胸脯打了包票,之前也没问到底是偷什么到哪里偷,真是太大意了。最关键的是,一定得报答两次救命之恩,不然做人实在太没廉耻了。 至于那点男女小遐思,还不至于让她甘冒奇险。 钟珍收拾好包裹行李,走出军中大营。离开了军士们守护的那一块地方,便觉得想立刻掉头回到朱老爷的豪华营帐,继续睡觉修炼好吃好喝。 外头简直越发乱得不成样子。 沼泽地的灵晶矿引发的战事,不再是两国之间的对垒,已经成为整块大陆修行者之间的抢夺。 地底灵矿如同一个家财万贯却手无寸铁的孩子,可怜巴巴地被所有的人撕来扯去,每个人想分一杯羹。 两国的军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撤离,虽未离开沼泽,却坚守大营不出。 蒙国原本的那些大小门派,见没有士兵看守,早就开始偷入地底,成群结队的东挖一块西挖一块。而同样的,宁国的飞船一架一架的到来,大小家族的修行者如蝗虫一样涌入。 抢红了眼,甚至已经不是为灵晶而抢,而是为了抢而抢。打死对方,就能得到他身上的珍宝袋。(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章 心太冷 湘城以前很繁华,现在更加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各自心怀鬼胎,一脸紧张地捂紧了珍宝袋,生怕被人从背后一棍子敲晕打死。从前打架,总有军士会奔过来,喊着要将闹事者拉去打军棍,如今却全然没有这么回事。 往日彼此争斗,使用了灵力,也会有人大叫“你违规矩了,不可以用灵力”。如今却没这个规矩,灵力不使出来,就会被人打死。大街上法宝纷飞,不够结实的房屋早已经倒塌,不够结实的人也死了一大片。 谁是正,谁是邪?无人知晓。 能走的凡俗人,已经都走得干干净净,将这个满目疮痍的城,留给了这些让他们愤恨不已的修行者。 就连湘城附近的那些村落小镇,也难免受到波及。 湘城三百里外的岳山镇,这里曾经有一个叫做“满口香”的小食摊,一年前已经彻底消失了。 一起消失的还有这户人家的一家老小十八口人,全部死在一个服饰华贵的女人手中。 那是一个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一名看着三十多岁的女子驾驭着飞剑从天而降。她手里握着剑,逢人便打听陈宝儿的家,如若有人迟疑,便一剑杀了。 如此凶神恶煞的行径,让这个原本已经不怎么平静的小镇雪上加霜。 竹豆,原名陈宝儿,来自湘城附近的岳山镇,家中开着一个小食摊子,叫做“满口香”。 钟珍的拳头握得很紧,指甲已经陷入肉中,鲜血滴到地上,如点点红梅。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肺好似全然吸不进气,涨得满满地,心中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 她答允朱子陵去宁国偷一件东西,想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便去寻竹豆的家人。玉颜果叫卢瑾瑜给抢出吃了,这却是没办法,但是多给一些灵晶就是了。让这户人家能富裕的过日子。 然而。所有的人,连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娃娃也被杀了,死在木离愁的手下。 左邻右舍的人全部给杀光。连竹豆的隔了几房的远房亲戚,一个不留。到底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里,没有人知道。 木离愁的疯狂杀戮,让整个镇子的人都彻底震惊。人心惶惶之下,有一大半的人都搬迁而走。 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钟珍不明白。天理在哪里,人心又是用什么做的。为何人间会有木婉宁与木离愁这样的人存在,这太不合理了。因为有她们活在这世上,便会不停地给别人带来各种各样的灾难。 冬日的寒冷并不能侵袭作为一个炼魄八层的修行者。但是她却觉得从头到脚都冷得无法抵御。 心太冷。 一个炼魂期的修行者,仿佛就是高人一等,炼魄者的性命对他们来说是一根草。更别说那些普通的凡俗之人。 木离愁活得好好的,官府不会过问。也没有人会去打抱不平。谁会同拥有三名炼魂期修行者的大家族为敌?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在这个世上并无亲人,除了根本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母亲。 钟珍沉默地走出岳山镇,离开了这个让她时常忘记,又经常想起的地方。 与竹豆只是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并未好得如姐妹那般。那日杀入木婉宁的院落,也只是一时义愤。在军中的日子里,大部分时间根本早已不记得要去寻她的家人,只有闲暇之余,才会突然想起。 寻找竹豆的家人只是一件该去做而一直没有做的事,如此便能放下当日的承诺。 可是,这个承诺再也没有实现的一天。 不,钟珍突然想起来,她其实有两个承诺。寻找竹豆的家人,然后杀死她的仇人。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人也要慢慢杀。 十几个珍宝袋,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宝,低级到高等的,着实不少。钟珍挑挑拣拣,留下十来样觉得能用品质凑合的法宝,剩下打算全部全卖了换取灵晶。 如今的湘城,就好似随便给人摆地摊的大坊市,铺子极少。到处都是一些遮遮掩掩前来买卖赃物的修行者,两国人都有,谁也不嫌弃谁。 连珍品阁这种开遍宁国与蒙国的老牌的店铺,都已经关张。正经生意根本没办法做,打架闹事的人实在太多,又不能天天找个炼魂期的前辈守着。 至于珍品阁是否也四处摆了无数个小摊收购法宝,然后拿到别处去销赃,那就不为人知了。 如今的世道已经混乱不看,好似再也回不去最初表面上的平静,人人都好似发了疯一样,人命如草,杀人成风。 就好比朱老爷说的,平静太久,必定会有大乱。 两国小打小闹已经有上千年了,在那之前却是打得十分凶残,据说比如今还要厉害。 在更加远久的年代,简直就是烽烟四起,当时并非只有两个国家,足足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国。有些极其小的国家,依靠天险,有个炼身老祖,占了几个山头,便自立为王。 打到后来,便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两国并立。 曾经的不少小国,倒是很爽快地投降,有的建立门派,有的干脆就以大家族自居。 就这么平静一些日子,打一阵的仗,死一些人,然后再平静一段时间。 国与国,人与人,一直就是这么慢慢延续着。 打烂的法宝多,但是死的人更多,活着的那些人谁手里没至少七八个收缴来的袋子。从前三四百灵晶一个的二手的旧珍宝袋,如今便宜得要死,五十个灵晶,大半新的袋子还有人嫌贵。 钟珍足足拥有十几二十个珍宝袋,靴子里都塞满了,怀中也揣着数个,裙子下摆里面绑在腿上的,自然也少不了。 这些珍宝袋中装着一堆烂法宝。 她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是什么价钱,能换取灵晶就成。正如她从前,无论画了一幅多得意的丹青美图,搁在手上就是浪费,只有卖出去才有价值。 即使是坐在坊市地摊上卖法宝,钟珍连价钱都不愿意讲,沉着一张脸,谁愿意买就卖给人。 足足摆了大半月的地摊,才将能卖的都卖了,手里留了两个容量比较大的珍宝袋,其他那些小的不拘什么价格,只要有人买就立刻卖。(未完待续。) 第一九零章 魔障 非常感谢hhy3302,情有毒蛊,寻梦依然的月票!每天四更求打赏订阅,还请大家支持一下作者的辛苦码字哦。 ****** 脸上戴着面具,隐藏了三层的修为,有些仗着修为高的修行者毫不客气,想半买半抢,钟珍心中烦闷之极,无一不是报以老拳将人打得奄奄一息。 痛揍了人之后,仿佛出了一口气似的,就好象对着木离愁的脸踩了几脚一样。实在是东躲西藏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总觉得也想如这些不讲理的人一样,见到谁不顺眼,便一刀杀了。 这个世道真的便是如此眼前所见:弱肉强食吗? 坐在地摊前,她一直在思索这这个问题,却是完全想不清楚。不公平的事从小到大见得太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弱者的日子永远都是过得胆颤心惊,走路都要顺着墙角,生怕撞见权贵或者是修行者。 云芝县是如此,暗墓门是一样,去了名门正派的花间阁,却是更加不堪。 看着满目疮痍的湘城,房屋倒塌变成瓦砾,曾经的酒楼绸缎庄见不到半个。没有半个凡俗之人,全部都是一身杀气的修行者,成群结队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这就是所谓修行? 修个屁的行,个个都觉得高人一等,将凡俗人当牲口一样,其实这些修行者才是真正的牲口不如。钟珍在心中咒骂,极其心浮气躁,好似看谁都不顺眼,就算来个和和气气花灵晶买东西的人,也没给人好言语。 她卖掉不用的法宝和多余的珍宝袋,又从别的摊子上买了些其他必需品,如疗伤丹与解毒丹,还有排除身体杂质的洗灵丹,这才打算去宁国给朱子陵办事。 想得太多,除了让自己头疼之外。似乎并无帮助。 从沼泽地穿过去,驾驭飞行法宝自然是最快的。她手中收缴了一件飞梭法宝,却不打算用。 天上飞的炼魂期前辈太多,恐怕飞个上百里。就会如被顽童的弹弓打下了的麻雀一样,一身的羽毛都给拔得一干二净。 不过千里沼泽,如果要从地底挖过去,简直不可能。如果碰到较为干一些的地方,有大量修行者盘踞。钟珍便走地下。到了那些毒虫乱飞的稀泥地,放眼过去没半个人影子,倒是可以大大方方踏着凝土诀炼制的小石板子跑。 一路行走,灵力差不多耗到一半,她便毫不迟疑进入地下打坐修炼。在这种处处是危机的地方,将灵力耗光就是找死。 脚上的法宝靴子虽然好用,能够自行吸收的灵力实在太少,比起闭目冥思,少了起码十倍。 连日奔波,已经离开战场的中心极远。钟珍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像个即将要被人打的落水狗似的赶路。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世道,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修行。只是有一点,却是很清楚。 不管怎样都要努力地活着! 想要活得更久,不被人当鱼肉给吃了,就得增强修为,只有到了炼魂期,说话的声音才能大一些。 沼泽地的变异兽比一般的山上要多得多,有些长得恶行恶状,全身都是暧昧之极的浓液。好似叫鼻涕给盖住。类似这种东西,看着实在不痛快,便是拿去烤来吃都不愿意。 然而她浑然不管,甚至连恶心都忘记了。统统全部吸收。 即使不是变异兽,一些随处可见的普通野兽,因为多少对修为都有些帮助,钟珍同样照单全收。 迫切地想要变得强大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完全无法抑制。 这日在地下。狭路相逢,又遇到一群咬破地洞的老鼠,数量极其之大,比第一次遇到的那一群,足足多了十倍不止。 老鼠总是会让钟珍想起从前幼年,她心中惶恐又恶心,明明比这些东西要强大,手挥过去就可以拍死无数只,却仍旧忍不住的害怕。 终于将成千上万的老鼠给吸收一空,她便立刻换了个干净之处,坐下炼化。 与往常似乎不同,血气翻涌得十分厉害,钟珍心潮起伏,几乎无法入定。大量的异种魄息不被炼化,脑子晕沉沉,腹中好似塞满肥腻的肉,她强行镇定心神,终于勉强进入冥思。 一团七彩的魄息时而飞快的转动,时而停滞。 钟珍满脸通红,好似烧得极旺的火炉,便是带了易容的面具,也丝毫掩盖不了半分。 不多久,她面上现出痛苦之色,冷汗淋漓,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哀哀痛哭。 入定中的钟珍,冥思中一片鲜红,已入魔障。 她仿佛回到幼时,被恶仆欺辱,那女子狞笑着将无数只老鼠丢到她的身上,老鼠不停啃咬,浑身鲜血淋漓,渐渐只剩下白骨。 场景转换,阿婆在厨房做饭,年幼的钟珍坐在灶前,帮着烧火。突然间,一脸凶残的木离愁将门打破,直接闯入,一剑刺入阿婆的心口。 她看见街坊邻居全部都被木离愁所杀,自己被吊在空中,被一群飞过的毒虫慢慢咬死。而黄雅致突然出现,身边是邓普斯,两人好似一对壁人,笑脸旁观,仿佛在看春天的花朵开放一般的诗情画意。 认识的人,一个一个的出现,有暗墓门的师兄邱八里与老掌门,他们死在刘斗魁的手里。 林娇艳死而复生,痛哭流涕磕头求饶,却突然猛地将一只手插入杀竹豆的心口,挖出血淋淋的心脏。 丁建成从街对面走过来,毫无往日的阳光笑容,森然说道:你得罪了我师父,我要替他杀了你。 瘸子终于上了战场,却仍旧走错了队伍,被自己的战友一刀砍掉头。 常含香那些女弟子们,被绑在粗大的铁链子上,瘦得如骷髅,慢慢一个个饿死。 朱子陵一身华服带着几房妻妾,从钟珍的身边路过,视而不见,仿佛不认识她一样。那些妻妾突然齐齐回头,对她骂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是谁,简直是痴心妄想,三寸丁,丑八怪。 白统领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血肉横飞,骨头脆烂成渣。 钟珍几欲疯狂,早已经不能入定,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眼前只有大片大片的血不停的喷洒,铺天盖地的老鼠,还有无数认识的人,全部都如血人一样,手里拿着刀剑,冲着她杀过来。 她只有一个念头,杀光所有人的,全部杀死。(未完待续。) 第一九一章 生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停地催动全身所有的灵力,钟珍举着大砍刀毫无章法的狂劈,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洞,在她的眼中却是鲜血四溅,整个世界一片鲜红。 可是这些人被杀死了,肢体断裂,却又恢复如初重新站起来,继续朝她扑过来。每个人都好似长着木离愁的脸,狞笑着一步一步逼近,张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口一口咬死。 灵力渐渐干枯,七彩的魄息团已经彻底停止转动,慢慢扩大分离,已经开始散开,眼看走火入魔修为尽散。 钟珍无力再战,最后一丝力气已经被抽空,她尖利地狂叫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浑身抽搐不止,顿时倒在地上。 是修为尽废还是魄消人忘,仿佛前方再也无路可走。 正在这个时候,丹田中那根属于阿婆的漆黑烧火棍,却发出一股坚韧的勃勃生机,仿佛在千里荒原的土地上冒出甘美的泉水,将快要散开的魄息团团围住。 生命好似从枯木中发出了嫩绿的新芽。 已经陷入无尽黑暗中的钟珍,眼前出现一道微弱的光芒,她恢复了最后一丝清醒。 钟珍心中不停呐喊,不,我不要杀光所有人,你们为何要强迫我,我根本就不喜欢杀人!我只想好好地活着,愉快的活着! 突然之间,一座稳如高山雕像似的黑色影子,背对着她挡住那些似乎想要扑上来撕咬的人。 “要杀她,必须问过我手里的枪!” 钟珍微笑。。。对了,怎么忘记他了。 便是所有的人站在她的对面,要将她除之后快,这个人一定不会的。独孤破城,他是一起共同战斗的朋友。 一个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彼此的朋友! 黑色的背影旁边,突然又出现另外一个人,有些矮有点胖,穿着一身艳丽的长裙,头上挂着两个硕大闪亮的凤钗。 “不许你们欺负钟师妹!” 是啊。还有王师姐,你终于找到我了! 一个似乎经常沉默的人,慢腾腾地出现,拿着个大铁锤。不怎么耐烦地站在王三丫的身边,他是陈铁锤。而陈铁锤的身边,站着永远都不会消失的马洛,似乎口里在唠唠叨叨地说些什么。 慢慢散去的魄息渐渐停止扩散,钟珍也再次陷入沉沉地昏迷之中。 终于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几日之后。 她是被黄毛凄厉的叫声给唤新的。见她醒了过来。黄毛停止叫喊,很委屈地唧唧了两声。钟珍明白它的意思,很想抬手摸摸黄毛的脑袋,却是半个指头都不能动。 她轻轻说道:“让你着急了,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有你这只笨笨的傻鸟,还有真心相待的朋友,他们即使不在身边,也会暗中护佑着我。” 自从被黄雅致的木栅栏法宝困了几年,钟珍便再也没有将兽袋绑住。 一来让黄毛在危机的时候能出来帮个小忙。二则便是她不小心运气差到极点被人砍死了,这只鸟也能逃生。到时飞去找个母传信鸟当媳妇,好好过日子。 腹中饥饿之极,显然昏迷了不止一天两天,钟珍甚至有一种错觉,黄毛的嗓子都叫哑了,虽然所有传信鸟凄厉的叫声都差不多。 心境不稳,急求进阶,便会走火入魔,她终于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全身筋骨软绵绵如同被人全部敲断了似的。丹田空空如也,半丝灵力都没有。往日总是不停转动的七彩魄息团,一动不动,似散非散。颜色也不是那般鲜艳,仿佛蒙着一层灰。 大难不死,钟珍不由得再次庆幸。 许多人都是在进阶的时候走火入魔。炼魄期有三个坎,初期到中期的,中期到后期,然后便是进阶炼魂期的时候。会极其凶险。 她修行到如今,到现在炼魄八层,并未遇到别人所说的心境问题,顺利得让人无法置信,水到渠成毫无瓶颈,甚至还以为所谓走火入魔是危言耸听。 从死到生走了一遭,并且曾经经历过被捆绑不能动的日子,钟珍却并未焦躁。她吩咐黄毛将珍宝袋衔过来,又向它借了几枚灵晶。 这次黄毛倒是极其老实,估计这些日子吃多了灵晶,一点都没有往常的小气,一口气从兽袋里叼出五枚。反正里面还放着至少有百来个灵晶,它一点都不担心断粮。 吸收了五枚灵晶后,钟珍终于打开珍宝袋,手中出现一些食物和水囊。只是她的手根本抬不起来,必须得借助黄毛。 “黄毛,这次又要靠你了,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来,将食物和水送到我的嘴边。” 再不吃点东西,她肯定得饿死了。钟珍也不嫌弃被黄毛用嘴巴撕咬下来的烤肉太少,费力地咀嚼着。水囊被啄破了,水撒了一脸,但是也喝了少许。 走火入魔之后,体内灵力榨得一干二净,身体彻底不能动,骨肉经脉无一没有受损。 吸收来的灵力全部去修补身体都不够用,恢复极其之慢。这种伤势,与平常打斗时所受的内伤完全不同,连品级不错的疗伤丹也没有太大用处,只能说聊胜于无。 恢复身体只能靠灵力来慢慢滋养。 然而破败的身子骨仿佛是个无底洞似的,钟珍动也不能动,静卧吸收的灵力,每次只能修补少许受损的地方,一天下来,只有一根手指可以动。 更要命的是,如果用水磨功夫能够彻底治好也就罢了。可是倘若不及时用灵力运转全身,滋养身体其他地方,便痛不可抑,身体竟然有恶化的趋势。 灵力吸收并不见得慢,甚至比走火入魔之前更加快速,可是不够用。 所谓杯水车薪! 曾经听阿婆说过一个笑话,关于某个极其吝啬的守财奴。那人生了重病,需要好药材治病,他将药材的价格与一口薄皮棺材的价钱比较了一下,觉得后者便宜多了,竟然安然赴死。 钟珍手里的灵晶可不算是少,就算是守财奴,也不能做出因为治病太花钱,而干脆去买口棺材。况且她与阿婆一样,一向的原则是钱多便多花,钱少就省着点。 不然当年也不会出现过完年,家中就一贫如洗的状况。 几万灵晶全部吸收了,吃掉了半瓶子洗灵丹,身体总算能够行动自如。(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章 人性使然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心魔幻境中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钟珍心有余悸,甚至不敢去想,每次只要略略回忆,便觉得眼前都是一大片红红的影子。 然而这个坎不能避过不去跨越。 在炼魄八层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竟然遭遇魔障,那以后进阶炼魂期还活不活?她可不是独孤破城,只要睡一觉起床,就突然发现进阶了。 前面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钟珍记得曾经问过朱老爷,为何要修行。朱子陵曾言道:各有所异,自问本心。 这句话看似很浅显,读过两天书的人,一看就知晓其中的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便是:每个人修行的目的都不同。 那么修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卢大叔对一群花间阁楼的受难女弟子们说,“你强大了,可别人更加强大,总有打不过的时候。于是大家便想尽办法提高修为,将那些从前欺负他们的人,轮番欺负回来。所谓修行就是这么回事,为了不被踩,也为了踩到别人的头上。。。” 大多数人都这样想,她钟珍曾经也是这般笃定地认同。 此时她却并不这样认为,世道如此艰险,正因为所有的人都是这般想法。 无钱的时候,憎恨那些有钱人,仿佛他们的钱都是偷来抢来的不义之财。倘若突然发财了,有了两个钱,便去瞧不上那些曾经与自己一样无钱之人。 曾经是门派的小弟子,被炼魄后期的欺负,修为高一些之后,便耀武扬威,将那些小弟子们当奴仆驱使。 还有一些更加不堪的人,如守护思过峰的那名陈姓女弟子,炼魄七层的修为,却口口声声喊木婉宁为木师姐,卑躬屈膝,毫无半死尊严。依靠着背后势力。狐假虎威。 灵晶法宝丹药,强者得之,人人都努力将别人踩在脚底。那些曾经被欺辱过的人,转过头再去欺辱其他更加弱小者。 倘若谁原本弱小。突如其来********,便是有风驶尽舵,不可一世。 某些身负血海深仇的人,被人屠杀了满门,修为强大之后回头又将仇人的满门给杀了。从此以后便成了一方霸主。谁要敢说个“不”字,便是全家老小被杀得干干净净。 然而总是会有更有钱有势,修为更高的人在前面挡路。杀得过,便继续站在高处俯视他人,杀不过,不择手段地提升修为。常年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最终都被更强大人斩杀,身首异处,一抔黄土掩尸骨。从此烟消云散。 这样的故事,钟珍听过许多。 便是到了炼身期,也会有更为强大的人,甚至没什么原因地要来寻晦气。 倘若真如卢大叔所说那般,她钟珍将永远在原地绕圈子,脱离不了修炼,报仇,继续修炼,继续报仇。不等被人弄死,却会因为进阶的时候。按捺不住滔天的恨意,心神不稳,入魔而亡。 修行者的世界便是如此,永无宁日。 钟珍冥思苦想了无数天。微微一笑,心中似乎略略明了。 自问本心,不如说是问问本“性”。修行处处是无情,哪里来的心,都是人性使然! 七魄中有喜、怒、哀、惧、爱、恶、欲。 喜从何来,因欲被满足。因能欺压弱者,因爱又所回应,因恶能得逞,因怒可以发泄。 哀从何来,因欲壑难填,因被欺压,因所爱者不爱,因恶被打压,因怒不能伸张。 无悲无喜者,如师父岳美善,独善其身,心境平和。 大恶大奸者,如木离愁,作恶多端,肆意杀伐。 这便是她们的“心”,或者说都是无心之人,随波逐流罢了。 为何要修行?钟珍默默思索,忽然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牙齿。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必要问。 修行便是修行,身子比从前轻巧,力气比从前要大,跳得更好,跑得更快。突破自身的极限,本身就是一样最为愉悦之事。 修行与如何做人没半根毫毛的事情,何必要将两样东西拉扯到一起。修炼打坐吸收灵力养魄,与吃饭睡觉一样,根本就没什么好问的,喜欢便去做,与手痒了想去画几幅丹青图一个道理。 将来要如何做人,怎样行事,这些才需要去问问本心到底是什么。 如何做人这种事情,日子还长得很,得慢慢去体会,总不能一口就吃成个胖子。钟珍只是可惜当初年幼,没能听明白阿婆说的那些话,当时不能理解,如今能记得也就不不多。 背后说人坏话,据说是不大君子,然而阿婆却时常就着街坊邻居的言行,还有大街上看到的那些人,背后指指点点。 阿婆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对待不同的人和事,要用不同的道理理解,用不同的方式去解决。 钟珍这会儿倒是懂了不少。 这次走火入魔,便是因为被木离愁的恶毒行径所激随后又看到湘城的断瓦残垣,凶神恶煞般的修行者大当其道,因此便走入误区,便觉得天下人都是如此,这个世道就是这般。 因此竟然走入误区,修炼之时急于求成,心中杀意无法抑制,好似白统领似的,偏激愤世。 愤世嫉俗者,大凡都是以偏概全。 大多数人认为,杀人者人恒杀之,报仇雪恨十分彻底,杀了罪魁祸首还不行,将人一家老小都杀个干净。幼小婴孩何罪之有,恐怕只是担心斩草为能除根,便干脆杀个干净。 至于木离愁却不在此列,她根本就是丧心病狂,报仇雪恨,连隔壁人都杀了。 无辜的人不断被欺压被杀死,做恶的人也不可能觉得内疚。恶人是不可能自行去抹脖子,他们照样活得逍遥自在,一丝内疚都无。 钟珍心想,往后厉害了,木离愁家中的一千来号人,且行且看,就事论事。该杀的一个都不会放过,为何要让她活得那么逍遥,总有个人得去给这个无情的世道,寻那么一丝公平。 善待善良之人,与朋友真心相交。 一样米能养百样种人来,谁也无法预料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因此最好要比恶人更恶,比狡诈者更加狡猾,这才能活得痛快肆意。(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章 总得有个手艺 过完一个肥年,便马上一贫如洗,钟珍眼下就是如此。本来发了笔横财,却因走火入魔用得几乎一干二净。 该怎么赚钱是个难题,总不能再回去灵晶矿去挖灵晶,顺便等着人来打劫黑吃黑。 老话说得好,荒年饿不死手艺人,有一技之长,灵晶才能源源不断地进来。钟珍早在观看陈铁锤炼制她那件大黄蜂铠甲的时候便有个念头,将来不管是炼宝还是炼丹,总得有个手艺才好。 在湘城摆地摊,她顺手淘换了一些草药书籍,还有炼丹的小册子。其中就有最常用的魄力丹,其他的那些她孤陋寡闻却没怎么听过。 沼泽地里的草药不少,尤其是离灵晶矿很远的地方,根本很少有修行者踏足,炼丹的材料倒是现成。 一路慢慢前行,修炼与收集草药两不误,虽然仍旧会遇到不少变异兽,钟珍心有余悸不敢随意吸收。走火入魔之时,生死几欲一线,要不是最后那一刻,想到独孤破城与王师姐等人,清醒了片刻,肯定死定了。 也不知为何,自从恢复如初之后,魄息已经开始转动,不似往常那般时快时慢,速度竟然有所增加,转动得很快。吸收灵力的时候,她便有所感觉,竟然比往日要快一些。 “就这么干巴巴修炼,不使用杏花老祖的法门也不见得太慢!”钟珍从打坐中醒来,颇为满意自言自语说道。 何必那么着急,连修炼奇才独孤破城都是四十多岁才进阶炼魂期,她自问定然及不上人家,哪里就能一步登天。 况且虽然不去吸收变异兽,七魄俱全的魄息团与平常人彻底不同。 钟珍当然记得还未修全七魄的时候。几个不同颜色的魄息各自为政,静静地呆在冥思脑海之中,不会交融到一起,也不会自行转动。那时养魄简直是千难万难,不但灵力吸收缓慢,而且要分别滋养不同的魄息团,修为基本就是停滞不前。 如今的七彩魄息彼此互相辉映交织。用比从前更加快的速度在转动。灵力吸收一点都不慢。 她也不忙着急急忙忙赶路去宁国,去了也是白去,身上没灵晶。根本就不能实施朱子陵与她商议的大概计划。按照朱老爷所拟定的计策,到了宁国,得大把大把的撒灵晶才行,就这么一穷二白的。去了也是被人当叫花子,连门都进不了。 再则反正也没有个时间限制。五年十年内能偷到都算运气顶天了。 唯今之计,只能从长计较,钟珍决定稳定修为彻底养好伤,找找强大的变异兽锻炼杀敌手段。当然最重要的是多找几样好的草药。她抢来的灵晶花光了不说,连朱子陵送给她的三万灵晶也给用得所剩无几。 仔细看了书上的那些图样,她在沼泽地里四处搜刮。运气好的话,总能寻到那么一两株像样的草药。 这天她终于觉得草药的种类差不多了。拿出来比着那本炼丹的小册子对照了一下,顿时沮丧不已。这么久了,竟然没一种丹药所需的草药凑齐。 只有魄力丹的配方稍微好一点,缺了两种草药。 钟珍呆了好半响,都收集了大半年的草药,竟然完全没办法炼丹,这可怎么办。想起她画画的时候,缺了几样颜料,照样可以画,那么炼丹说不定也成。 一个普通人家厨房用的汤罐子那么大丹炉,是在湘城摆摊的时节,偶尔从别的地摊上瞧见买了回来,还顺带买了些地火石。地火石本身不会烧起来,但是丢些灵晶上去,或者用自身的灵力便可让其发出比火还大的热量,搁置在丹炉底下,就能溶化草药。 魄力丹的主要材料却不是草药,而是活着的变异兽的血。这个倒不缺。丹炉旁边绑着一只被打得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翻地龙,随便划拉一下,就是大把的兽血。 虽说翻地龙的血太低级了一些,但是钟珍心想第一次炼丹也不用那么讲究,如果真成了,再去找一只像样子的变异兽也不迟。 将翻地龙的血足足放了一整个丹炉,她为了节省灵晶,直接用灵力催动地火石。 没过多久,猩红的血液变开始翻滚,里面的水分和杂质慢慢被炼化,血开始变得粘稠起来。钟珍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将血找个器皿给盛出来,想着反正等下草药也得混到一起,干脆一起煮了。 她记得观看过陈铁锤炼宝,似乎是一样一样地将材料放入炉中溶化。 草药都马马虎虎地洗过了,没有泥巴和臭味,她将魄力丹所需要的那几种每样都丢了一株进去。虽然缺了两种,但是找了那么就都没有,反正一共是八种草药,缺了两味也不要紧。 钟珍心想,炒菜的时候,缺了盐当然不行,可是缺一点其他不打紧的调料,这样煮出来的食物,一般都可以下口,不会难吃到哪里。 这锅草药兽血汤继续熬着,直到所有的草药都熬化了,溶到兽血之中。 良久之后,丹炉里面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坨,似乎再也没有多余的水分。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钟珍停住输送灵力。熬了足足四五个时辰的兽血汤,一直催动灵力加热地火石,全身灵力几乎用掉一半。 “看着好像颜色不大对劲,不过说不定药效差不多。”钟珍皱着眉头看着丹炉中的一大块东西。魄力丹乃是红色,透着一股闪亮的光泽。与她煮出来的这一锅东西全然没半分相似。 想了想,取出指甲尖那么一小撮,放在手心揉了揉。因为还有些热,并未变硬,十分容易便搓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 只是看着不太滑溜也不怎么圆,不过这却是小问题,略微再修饰一下,用小刀子刮一刮,或者再使出灵力随便弄一下就行了。 将自制的魄力丹放到舌尖舔了一舔,钟珍赶忙拿开,“呸,呸。。。怎地这么难吃。” 但是不试试药性也不行,她只好硬着头皮,不敢尝味道,囫囵吞枣的咽下去。 钟珍等了半天,完全没有任何效用,没一会儿,肚子竟然开始疼起来。 幸好也不是什么药效太强或者毒性重的草药,而且也煮了许久,倒是没有疼得太厉害。她算是明白了,这么炼丹肯定不行。 她深深叹了口气,做菜都做不好,哪里能炼丹。而且草药都凑不齐,也不晓得确切的步骤,还是不要浪费草药了,拿了卖去珍品阁或者其他收草药的地方,也比自己瞎糟蹋强。(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压大小 非常感谢情有蛊毒的桃花扇打赏! ***** 魄力丹是一种最常见的增加魄息的丹药,虽然增加得不多,却比苦苦打坐用灵力养魄还是要快很多,世面上卖得最好的就是这种丹药。 炼魄初期到后期都有用,而且有些炼魂期的前辈寻不到其他的好东西,也拿魄力丹当炒豆子吃。 魄力丹的价格不等,效果也似乎有好有坏。以前在荒原坊市买来的,效果似乎不错,竟然比在花间阁吃到的还要略微好一些。钟珍也曾经去花间阁附近的坊市买过几回,品质参差不齐,运气好便能捞到不错的,运气差简直亏本得要死。 老牌铺子珍品阁的魄力丹,效用倒是一向不好不坏,不会吃亏上当,只是价格不便宜。一粒得花十八到二十灵晶,还得看买多少。 钟珍实在不甘心,看着虽然被放了一丹炉的血,却还没死透的翻地龙,心里突然泛起一个绝佳的主意。 既然将魄息能够培植灵果,那么随便找点能够承载魄息的东西,抽出来一点点放进去,搓成丸子去卖,人家未必就知道不是魄力丹。 她倒是知道人骨头炼制之后,能承载灵力,却不晓得是否能装一点魄息。只是拿人骨头给人吃,实在太恶心了。 好在身边还摆着一条没死透的翻地龙,骨头和血都有。 况且魄力丹都是红色的,而且略略带着一点血腥气,翻地龙的血正好用来调味和加色。 取出一个脸盆,钟珍将翻地龙的血都放干了,然后剥皮削肉剔骨,用的还是朱子陵最早“借”的那柄匕首。 看到这柄匕首,钟珍便想起如影绫。这对秤砣不离的兄弟,只是一个回合,便给白云震得分了家。如影绫碎了一地,让钟珍心疼得哭。 因为昏迷不醒。也没来得及捡回来,隔几天去看,已经被人踩得进了地里面。就算是这样,她也将那些碎片捡来不少。想着以后让陈前辈给重新炼制。 炼制骨头,这个钟珍倒是手到前来,都炼制那么多人骨了,暗墓门每个弟子都懂得。随便炼制了一小截骨头,抽出一丝极其少的魄息。放入骨头中。 她略微查探了一下,果不其然,炼制后的变异兽骨竟然真的能承载魄息。 可是这样也没法子直接给人吃了。 仍旧是用那个丹炉,钟珍将兽血烧滚了去了去腥,然后将不少磨成粉的骨头混进去。两样东西差不多融合到一起了,还添了些地底没有淤泥臭味的土进去。 这次的汤料看着比先前好看得多,骨头是白色,血是红的,加点土,完全就是一般魄力丹的色泽。就着这锅汤。她抽出一些魄息放入汤中,看情形似乎并没有散掉。 钟珍不由得佩服自己心思灵巧。 这锅汤中添了土进去,她便能使用凝土诀,便可将丹丸炼制得圆溜滑亮。没敢太炼得太结实,怕不小心弄成个石球,吃到肚子里没办法消化。 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里面大部分还是兽血和骨头,想变成石球也没法子。 不仔细看,成品的假丹与外面卖的魄力丹几乎一模一样。 钟珍试了试效果,不管味道如何。里面的的确含有魄息,而且品质媲美荒原坊市那边卖的魄力丹,效果极佳。 足足有五十多粒“魄力丹”,钟珍看着便觉得心里满意极了。都是亮晶晶的灵晶啊! 只是这些丹药的魄息都是从她身体中抽出来的,也实在是太浪费了。为了将魄养大那么一丝,耗费无数心血,她却抽出来放到丹药里。 这种惨烈的赚钱方式,钟珍也觉得太荒谬了,简直跟割自己身上的肉去卖似的。 不过她倒是很快想到一个绝佳的方法。自从走火入魔之后。她就打算以后老实修炼,不再吸收变异兽。不过此时倒是可以吸收个一只两只,也不用炼化到七彩魄息团,直接抽取放入骨头丹汤之中。 一粒魄力丹可以卖十几到二十灵晶,就算是大批量的买出,怎么也能弄到十五灵晶一枚。 到宁国偷东西,需要的灵晶可不是小数字。 一边炼制“魄力丹”,一边采集草药,还得巩固修为,足足又在沼泽耗了一年多,钟珍满载着发财的梦想,踏入了宁国的国土。 边界有一些守军,她反正也没从地面上走,仍旧是挖土过去,穿过守军大营大概两百里外,才从地底探出头来。 蒙国那边有湘城,这边也有一座较大的城,比起湘城如今的断瓦残垣,这座城算是好的,但是普通凡人也是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看着一点都不像好人的修行者。 钟珍看着就觉得不舒坦,不愿在边境停留太久,略微采买了些饭食之类的,连魄力丹都不打算卖,直接往南继续进发。 从蒙国那头出发的时候是冬天,到了这边,仍旧是大冬天,却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两年。 脸上戴着面具,露出的修为只有炼魄五层,果不其然,走没多久便遇到打劫之人。 一路扮猪吃老虎,倒是略有收入,比不上在地底灵晶矿里搜刮来的那些人,那是差了几百上千条街。闲散打劫者口袋里的灵晶不多,能弄到一百已经是上上大吉。 她不仅想起在灵晶矿底,第一个被杀的那个炼魄八层宁国修者,此人真是身家丰厚,竟然搜出几万灵晶外带一个飞行法宝。此人打斗技巧不错,四柄弯月飞刀使得极其利索,她不得不使了些诡计将他杀了。 不过即使在灵晶矿,之后便再也没有那样的好运气,只是偶尔能碰到一个身怀几千的。别人不下死手,她也就得过且过,收取一半,放人一条命。 打劫这种事情,就好比上赌场压大小,赢了便有收入,输了得赔掉。赌来赌去,运道好的便略有盈余,运道不好的,如赌命的那些,丢了灵晶还丢了命。 如果修为够高的话,打斗技巧强悍,就相当于开赌档坐庄,稳赚不赔。 不过坐庄的如果太狠,不给人留余地,也会被人一锅端了。正如那地底身怀巨款的弯月飞刀修者。 钟珍这一路遇到的,大多数都是比较文明的,上来会说两句话,比如说“珍宝袋叫出来,我饶你不死”。通常这样的人也不会下死手,免得万一打输了,人家也不饶他。 到时候就算服输,跪地磕头都没有用。 当然也有二话不说,直接挥刀就砍的。这种人活到现在,倒是不容易,不过肯定不可能一直活下去。因为她一般也是挥刀直接砍回去,将人脑袋给剁掉半边。(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人丹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离边境已经有些距离,钟珍便想着将手里的“魄力丹”给卖出去一些,也好多一些灵晶花用。她打听到一个修行者坊市,急匆匆地奔了过去。 一位炼魄七层的老者手里拿着钟珍的魄力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用灵力探查了一番,脸色立刻变得极其难看。 “我们这里是正经店铺,不收人丹,你还是另外找地方去卖吧!你们这些邪修就是不学好,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被人发现不是真正的丹药,钟珍颇为无奈,却仍旧不死心。不过她倒是第一次听说“人丹”这个说法,再则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将自己的魄息给抽出来。 这种割肉拿来卖的行为,根本就凄凉之极。 她不解的问,“人丹?我这些都是上佳的魄力丹,什么叫做人丹?” 老者是这家丹药铺子的掌柜,也身兼炼丹师。他虽然闻这丹药的味道不像是人丹,但是里面所含的魄息却是比平常的兽血丹要多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是寻常手段炼制出来的。 钟珍做了少年男子的打扮,戴着面具修为压在炼魄五层,老者便没什么顾忌,很不客气地说道:“老头子炼丹几十年,什么没见过。去去去,你们这些邪修拿人血来炼丹,真是丧尽天良。” 竟然有拿人血炼丹的,钟珍骇然之极,想到有血修,便明白老者话中之意了。 她手里的丹药所含魄息,的确是属于她自身,看来的确也算是“人丹”了。 “老伯,我手里就这么三五粒,实在是缺灵晶才打算卖了,都是别人给的,还真不晓得是人丹。敢问这世面上买的魄力丹,要如何区分是兽血的还是人血的?” 老者见钟珍一脸惊恐,心想应该是不晓得手里不是好东西。老者生怕眼前的少年不学好。便耐心讲道:“兽血丹的魄息要少得多,而且色泽也略微黯黑一些,虽然效用没那么好,却是堂堂正正的。大多数店铺都是卖的这种丹药。你手里那几粒。恐怕是从邪修手中得来,用活生生的修行者抽干了血炼制而成。” “原来竟然与血修一个路数的东西,这下我明白了,多谢老伯解惑。这几粒丹药我也不要了,回头就扔了。”钟珍赶忙鞠躬道谢。 老者摸了摸胡子笑道:“不用客气。修行之路始于足下,以后可千万别走歪了路子。” 出了店铺,钟珍仍旧想着这事。心想从前在暗墓门附近买的魄力丹效用如此好,竟然都是所谓的“人丹”,以前还吃了不少。 竟然卖得那么明目张胆,这也太离奇了。 灵果可以用心头血强化品质甚至催熟,丹药也可以用人来炼制。这世道怎么如此让人无法忍受,所谓修行,竟然好似人吃人一样。 各种修行的法门,仔细想想。除了灵晶这种地底开采出来的,无一不是用变异兽或者人命来增加。 杏花老祖的修行法门,能将人整个给吸收了,比起什么血修,更加残忍离奇。钟珍不知该怎么去想,她此刻活脱脱就是个邪修,算起来已经吸收了三人了,祸害的变异兽更是数不胜数。 她最初还担心万一杏花老祖的秘籍宝藏流传到外面,可眼下看来,便是流传出去了。【ㄨ】也没什么大不了。打坐修炼的速度那么慢,一百个人里面至少有九十九人,都是在用一些不为人知的方式在进阶。 修行就是人吃人! 钟珍从来没有那么深刻地理解这句广为流传的话,而且是字面上的意思。 足足上千粒魄力丹竟然卖不掉。钟珍颇为头疼,这么容易赚灵晶的方法,反而不能用。 不过现在她倒是清楚了,往后也别将丹药的效果弄得那么好,随便添些魄息进去,比市面上普通的兽血魄力丹的效用弄差一些。说不定更加好卖。 只要便宜点,十个灵晶一枚,照样发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愉快了不少,看坊市附近还有一些不少其他的铺子,手里也存了好些垃圾法宝,可以全部抛售出去。 这次她却不敢去什么街面上过得去的店铺,都是赃物,还是找个不起眼的杂货铺子为好。钟珍转到旁边一个小巷子里,刚进去便觉得不对劲,身后似乎一直有人跟着。 那人她先前也发现了,还以为都是在大街上行走的,并没有太在意,哪知道拐入小巷子,竟然也跟在身边。 来人是个看着三十多岁,小眼细眉的炼魄五层修者,他进了小巷子便发现先前跟着的少年竟然不见了。 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胳膊一紧,被扭到身后,脖子上架着一柄冷气嗖嗖的匕首,显然锋利之极。 “你为何跟着我?” “别别。。。我不是来打劫的,刚才我也在那间丹药店铺里,看到你兜售人丹。我就想知道你手里的人丹能不能卖给我。” 这人本来是要去那老者的丹药店铺去买些疗伤丹,价格实惠质量又好,在这地方是出了名的。结果他听到钟珍兜售人丹,连疗伤丹也不买了,直接一路跟着,想找个机会搭讪。 坊市有专人管制,打劫的人从来就没有,因此钟珍倒是相信。再则她见此人的面孔似乎的确有点眼熟,想必先前的确是在那件丹药店铺里。 “你买这种丹药做什么?难不成是邪修?” “什么邪修不邪修,大家谁不吃人丹,就连大门派和大修行世家的子弟都是抱着人丹不歇嘴吃个不停。也就是少数正经店铺不卖罢了,不过如果你私下问那些伙计,他们手里都有这种丹药。” 真有这么邪门?钟珍半信半疑,不过却不敢肯定此人在说谎,再说此人是正派人士或者邪修,关她什么事情。 “你出多少灵晶买我手里的丹药?” “你手里有多少?多的话,我有门路可以卖出去。不过如果你真的只有三五粒,十个灵晶一粒如何?” “开这种价格,你也没什么诚意,十八灵晶一枚,不二价。你有什么门路,可以卖多少?”这些丹药搁在手里也没有用,都是用没有炼化的变异兽魄息给炼制的,钟珍根本不打算吃。 “两三百粒至少的。我帮你卖掉人丹,但是你得送我八粒十粒,这样总可以吧!” 这小眼汉子修为不高,钟珍也不怕他使诈,“前面带路,卖出去了,我自然会分个几粒给你。”(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章 暗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本来以为要去什么隐秘的地方,结果那人将钟珍带到一间看起来颇气派的大店铺。 里面的伙计显然是认得此人,其中一个少年笑嘻嘻说道:“哟,毛哥又来了。” 此人叫做毛利裘,在这一带算是有点小名气,帮人介绍买卖抽点零头,许多人晓得。 毛利裘走到少年伙计的身边,凑过去说了几句悄悄话。声音虽小,但是钟珍耳目聪敏,一丝没漏。这店铺竟然真的收购人丹。 她朝四周看了看,店铺里面的装潢精美,琉璃柜子都是大半新的,看着很明亮。丹药法宝法衣样样不缺,琳琅满目,各种品质的都有。来来往往的修行者不少,连招呼客人的伙计都有七八人,可算是一家估摸很大的店了。 少年伙计看了看钟珍,见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年岁的少年,服饰还颇为华贵,心想这么小修为就到了炼魄五层,定然是天天吃人丹给冲上去的。 “小哥什么称呼,先稍等片刻,我去寻二掌柜的来与你说话。” 钟珍也不说叫什么名字,“麻烦这位伙计了,我还得赶路,手里有一些丹药急于脱手。” 随着二掌柜到了内室,价格马马虎虎,十二个灵晶一枚,钟珍心想反正以后也不会回到这个坊市,连这张面孔都是假的,谁会认得出,只留了三十来粒将来应急,其他全部给抛售了。 收购了上千粒人丹,这位二掌柜脸色都不变,很和气坦然地付了灵晶,仿佛卖给他的都是普通丹药似的。付钱很是爽快,一万多灵晶一点都不看在眼里,钟珍很是心安,看来的确是真的在收购,没进什么黑店。 可是这个店铺竟然卖人丹,如此倒不好区分到底是不是黑店了。 她出了内室,见毛利裘还在等着。取了十粒丹药给他,“拿去,算是你的引路费。” 没有这人,哪里容易这么快找个大店铺将手里的“人丹”给卖空了。 宁国与蒙国。大陆上两个唯一的国家,钟珍还以为都差不多,晚上驾驭着飞行法宝,飞了几天之后,便发现两国的风俗实在相差很远。 宁国男子不论老小。都是白白净净,脸上刮得干干净净,仿佛胡子这样东西压根就不存在。就连早上赶集,去镇上卖菜的乡农,也是面上无须,还会戴着帽子遮挡阳光,据说是免得被晒黑了。 反观北方的蒙国,普通男人到了差不多岁数,要是不留点胡子,肯定被人诟病。被骂没男子气概,娘娘腔什么的。说话还得大声大气,在家里被媳妇扭红了耳朵,到外面肯定会说耳朵是被蚊子咬的。而且男人倘若肌肤太白了,定然会被人笑话,被人说是小白脸兔儿爷之类的。 钟珍啧啧称奇之余,发觉大街小巷的女子极少出门,便是有也只是一些年岁较大的中年女子或者是穷家小户的女儿。 但凡便是小家碧玉,也肯定会戴面纱或者帷帽。 钟珍终于明白为何朱老爷会说,其实去了宁国。没有面具也无人认得。想想也是,头上戴个帷帽,谁瞧得清真面目。 普通人也就罢了,连修行的女子也不例外。最让她觉得稀奇的是,见到某个修行的姑娘竟然是坐着轿子出门,身后还跟着四个凡人丫鬟。 即使是炼魄一层的修行者,一步也能当凡俗人的三步,那姑娘炼魄三层的修为,便是不使用灵力。速度也比坐轿子快好几倍。 坐轿子。。。钟珍无语之极。 虽然她孤陋寡闻,却也晓得修行者多锻炼体魄,体格强壮骨肉结实,连灵力吸收会快一些。 然而坐轿子的修行者,钟珍不知道该怎么想,只觉得这个国家充满矛盾,让人困惑。 不过事先已经发觉不对劲,将面具改成了少年的模样,白白嫩嫩的倒是符合国情。 这天钟珍连日赶路,困乏不已,找了间客栈住下。其实睡在地底也使得,可是地下总归会有些蛇虫蚂蚁,而且又没有床铺,外加上偶尔也想吃口像样的热汤水饭食,洗个热水澡。 她睡得迷迷糊糊地,突然闻到一股甜香,顿时醒来。修行者便是睡觉,也会警觉,不过虽然醒了,却觉得手脚酸软,使不上力。 身体仿若如那次中毒一样,气息被阻,十分不通畅。 这是给人给阴了?钟珍心中大惊,赶紧运起灵力,试图将这股被阻的气息给驱逐出去。正在此时,门闩被人在外面被一柄利刃切成两段。一蒙面黑衣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 那人没走两步,突然一声闷哼,赶紧跃起,半空中却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口中骂了一句便再也没有声息了。 钟珍总算松了一口气,在窗边和门边摆的东西总算有用。 她在屋子内还放了好几个自己弄出来的尖刺毯子。其实也就是用翻地龙身上砍下来的刺,取了最上面尖尖细细的部分,炼制到一张结实的兽皮上。 生怕自己忘记了,不小心踏上,特地摆在门窗附近,离床沿远远的。 尖刺不但锋利,并且还抹了些沼泽地寻来的毒草汁液。这种毒草还是她从那本草药书籍里看到的,恰好在沼泽看到一小片,小心翼翼的采了。草药的叶子能入药,但是茎中的汁液,只要扎进人的肉中,沾了血就会让人会使得人麻痹倒地。 对付高阶的修行者用处不大,却能阻档一下,倘若是一般的炼魄中期或者初期的炼魄者,必定会站不住倒地。 钟珍此时倒是不着急了,催动灵力解决体内的毒,反正实在不行,还可以将黄毛给唤出来,将珍宝袋叼过来,弄一粒解毒丹吃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手脚恢复自如,她从床上一跃而起,也没点亮桌上的油灯,取出照明珠,挂在手腕上。 她看了看,这人也不算是小毛贼了,炼魄四层的修为,一张脸白中带着青色,眼圈发黑,倒有点像尸修,只是没那么瘦罢了。 对付这种修为比她差了无数阶的人,钟珍连绳索都不消取出,将他从尖刺毯子上提到一边,便开始搜刮他身上的财物。(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章 宁国的风俗 旧珍宝袋倒是有一个,里面却只有几枚灵晶,两样完全看不上的法宝,便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尤其画册不少,好些十分花俏的男子衣衫,还有一些钟珍看不大明白的物件,一条条的白玉棒子各种尺寸都有。翻开其中一本画册,她顿时震惊了,愣在当场,竟然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钟珍只扫了一眼,便觉得眼睛十分难受,不愿再瞧下去。 看来此人不是来劫财的,竟然是来劫色的。 她用面具将弄了个少年的面孔,与从前的女扮男装可不一样,彻彻底底便是个少年,脸上的轮廓分明,应当什么破绽都没有。 这人倒是好眼力,竟然给瞧出她是女子,看来有些门道。以免将来会被别人也看出破绽,钟珍便猛地一脚将他踢醒,想问问她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喂,你是来做什么的?” 那人浑身被毒得麻痹了,那一脚虽然疼痛,却倒忍得住没大喊大叫。偷偷潜入客栈的客房之中,自己是个做贼的,哪里敢叫唤。 “我。。。我是来偷东西的。” “老实点,不然我先砍了你一条腿。”钟珍取出匕首在那人腿上比划着,突然嘿嘿地邪笑了两声,将匕首移到那人中间的腿上。 轻轻一划,裤子便破了一条小半尺宽的缝隙,就差那么一丝,此人就终身无法使用某些物件。 青白脸修者吓得一脸冷汗,这可是他最最重要的东西。没有这个,以后活着也没什么味道。 “饶命啊饶命,我见小公子容颜俊俏。便想来半夜来瞧瞧,只是看看,别的不敢做。” “你叫我小公子?”钟珍不由得疑惑,难不成此人前来劫色,竟然没瞧出她是女子。 “不不,不是小公子,是大公子。小的真是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再不明白,便是个傻子了。钟珍恍然大悟,这人竟然是个好男色的。想不到宁国的采花贼也是别竖一格。她刚才没仔细看那些画册,此时突然想起,似乎画中的人物都是瘦瘦扁扁的。 再问下去没什么必要,钟珍一掌劈下。将那人打晕过去。然后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将那人的某条害人的腿给切了。 地上都是血,这客栈也没法子住了。她将那人珍宝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丢到地上,将个差不多是空袋子的珍宝袋给收了。几枚灵晶也是钱,她完全不打算留下给此人,将袋子塞进靴子,收起尖刺毯子便溜得无影无踪。 这些日子看得也太多了,宁国的风俗还真是让钟珍弄不清楚。 此地便是长谷山脉附近的一个小镇子,离大梁城倒是不远。想起在地底遇到的那个孟来宝,她记得那小子挺上道。看着也机灵,肯定什么都晓得。 她生怕往后会露出许多马脚破绽,多打听点当地的情况为好。再则也得等几个伙伴前来,总得有个固定的地方歇脚。 大梁城在长谷附近很有名气,并非是因为它与此城的名字一样很大,而是此地居住的几乎都是一些小修行世家,仿佛是怕冷一样,抱成团取暖。 此城一共也只有一百多户人家,可这一百多户人家,每家每户人口众多,能修行的都修行,不能修行的开酒楼饭铺绸缎庄,总之此地彻底没有外来人口。 一百多户人家,听起来好似一个村庄似的,其实不然。此地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横七竖八的大街便有十几条,更别说那些小巷子胡同。 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满大街的跑,也不怕被人拐去卖了。 钟珍随便拉了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向他打听孟家在哪里。 “哪个孟家?虽然都是一个家族的,但是分了五处住。” 钟珍想起孟来宝说的,“就是人丁兴旺的那个孟家。” 少年一瘪嘴,一脸不高兴,他也不看看自己才炼魄二层,问话的人修为比他高得多。“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找。”说罢就想跑。 钟珍一把拽住少年的衣服领子将他拖住,“你明明知道为何不说,肯定是与孟家人打架输了,害怕那家人不敢说。” “谁说的,我才不会与他们家打架,孟家最不讲理了,人又多。打个架都要叫上几十人一起。” “原来你真知道他家在哪里。你放心好了,我是去找那家人讲理的,有个姓孟的小子从前得罪了我,这次来是讨债的。” 少年一听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忙将孟来宝家的住址,详细地说了个清清楚楚。生怕钟珍寻不到,还从自家店铺里拿来纸笔,画了个地图。 不过没有这副地图,还真不大好找。大梁城就好象是无数个小集市给拼凑到一起的,走一段便有个热闹的去处,接下来便是七弯八拐的小巷子一堆。 如果不小心走错了某条小巷子,进去之后,根本就拐不出来,里面很可能到处都是死胡同。 钟珍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看着地图一点点摸索,拐了至少二三十个弯才寻到。 她刚走到巷子口,旁边一个小侧门打开了,里面“噗”地一盆污水便冲着她的面门泼过来。 脚尖一点,便轻易的避了过去,她本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无礼,却见那侧门咣当一下关上,只留下地上一滩看着十分可疑的水,里面有几片烂菜叶子还有刚刮下来的鱼鳞。 钟珍这才意识到,巷子里坑坑洼洼,积了些水渍,味道极其不好闻。也是因为在沼泽地呆得久了,闻惯了腐臭味,先前竟然没发现。 天气寒冷之故,没有那些苍蝇蚊子前来,也不是太臭。 没想到走了两步,突然另外一个小门打开,又是一脸盆污水泼出,这是这次泼水的人倒是没立刻就关上门,劈头就骂道:“你这泼皮是什么人,跑到人家后巷子做什么,难不成想偷鸡摸狗。” 是个年纪差不多有三四十岁的女子,面色白皙,胭脂水粉一概不缺,抹得十分精致。 头发也梳得油光华丽,闻得到一股桂花香,还戴着几枚看得过去的簪子珠花。虽然污水泼得那么爽快,但是她自己身上穿得倒是很干净,一身枣红色掐腰棉衣,下身一条马面裙子还绣着梅花。 年纪不小,打扮却是显得年轻。(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错辈份了 感谢寻梦依然的月票,以及九月青果果的打赏啊! ****** 钟珍见是她是个凡俗人,肯定看不出自己有修为在身,便笑嘻嘻说道:“这位大婶,我是来寻孟来宝的,不知这里是不是他家。” 大婶,谁是你大婶?女子心中火气顿时往上窜,却发现眼前的少年有几分俊美,顿时掩住口轻轻一笑,“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少年郎,这位弟弟别见怪,姐姐向来不是这般讲话,只是后巷无人前来,但凡有人必定是些不怀好意的登徒子。” 说罢她眼波流转,抛了极其明显的媚眼给钟珍,“这位弟弟面生得很,生得也怪腼腆俏皮的,不知是哪里人?” 宁国人都是这么稀奇的么?什么叫“腼腆俏皮”,真身莫名其妙。 钟珍被她那个媚眼搞得一身鸡皮疙瘩,也不敢继续打听下去,怕她说出什么更离奇的话来,忙说道:“既然这里是后巷,我去前面看看。” 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那女子在后面追着,娇喘吁吁地喊道:“弟弟别走啊,我带你去寻孟来宝,别人不知道他,我还不晓得么。” 钟珍闻言不敢搭腔,被她一口一个娇滴滴的弟弟给吓得不轻,生怕这女子突然扑上来,诬赖她调戏良家妇女。 绕了一阵还真的给她找到一个比较大的门,见门前竖着两只石狮子。地上没有污水和烂菜叶子,街面也宽一些,应当不是什么后巷子了。 门是敞开的,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还有小孩子拿着糖葫芦什么的。冲过来跑过去。 钟珍左右看了看,想寻个人问一声,恰好见孟来宝青从街尾走来,一只眼睛被人打青了,一边走一边口中似乎还在骂人。 “孟来宝,你家真难找,都寻摸了半天了。”她迎上去便说道。却忘记自己戴着面具。 孟来宝心情极其不好。刚才与人赌斗,不但输了灵晶,还挨了一顿好打。 看到钟珍心情便好了不少。 钟珍身上穿着一件品质极佳的法衣。并不拘男女都可以穿的那一种,还是她新添置的,看着十分精美,忍不住买了。 孟来宝上下打量了下与他搭腔的少年。见人就连腰带上都镶嵌着防御宝石,头上的帽子也是一套的。同款式的宝石在冬日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这少年修为也比自己高一阶,虽然不认得,只是对方似乎认识自己。大梁城的人虽然他不见得人人都见过。可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而且修为又是炼魄五层,可以说都十分熟悉。 孟来宝心想。此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是有钱人,说不定可以捞些油水。 他笑眯眯地对钟珍说道:“哎你怎么来看小弟了,今天是那阵风将哥哥你给吹来了,来来来,到家里坐,大冷天的,屋里有暖炉,烤烤火喝口热茶。” 哥哥小弟的,往日不都是叫前辈的吗?钟珍猛地拍了拍脑袋,竟然将这一茬给忘了,戴着个面具,谁认得。这小子倒是有趣,面上竟然一点异样都没有,还装得那么亲热。 钟珍很想一巴掌拍过去。这小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眼睛停在腰带不少时间。还笑得这么热情,傻子就知道他心里什么打算。 她穿着这身衣裳是有原因的,据说宁国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穿好一点,谨慎一些修为高的人不会拿她开刀。 至于那些以为碰到肥羊,傻乎乎的会跑来打劫,倒是可以趁人家轻敌,黑对方一把。 随着孟来宝进来大门,里面和外面一样乱哄哄地,倒数都是年龄各异的人,所谓人丁兴旺果然不是吹的。刚才钟珍已经发现了,这一块几条街都是他们家,就连那种倒污水的小巷子都有七八上十条。 虽然人多得很,显得杂乱,但是房屋院子都打理得十分雅致,小桥流水一样不缺,种的树也是花样繁多,只是大冬天的没叶子没花,只有光秃秃的树枝,显得无精打采十分萧索。 穿过一个大园子,又转了无数道回廊,路过无数个小院子,终于到了孟来宝的住处。 他一进门就大叫一声,“娘我回来了,还带了个贵客,沏壶好茶来几样点心。” 如果事先没见到后巷里的污水烂沟,钟珍还以为到了哪户积年的书香门第。 与蒙国风俗不同,这里的房屋都比较矮一些,门口都有木头回廊,打扫得十分干净,进门还得除去靴子,免得踩脏了。 这格局倒是让她想起邓长老的地下洞府。 钟珍的靴子可是件大大好的法宝,她便是除去了,也赶紧收到珍宝袋中,怕万一谁路过给顺手牵羊就惨了。 孟来宝将钟珍带到一个小小的偏室,里面十分风雅,墙上挂着几幅梅兰竹菊的丹青,还有几幅看着似乎不错的字。墙角有两个木头架子,摆着长青的兰花。 一张矮茶几,两边各自放了几个花团锦簇的半新绣花坐垫。 “来宝,先前也有人个少年来寻你,娘本来要带他进来,不想他跑得可快了。” 一名三十来岁的俏丽妇人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搁着茶壶茶杯,还有两小碟子色泽漂亮的点心。 钟珍听这声音似乎耳熟,回头一看,竟然就是先前那个追着她喊“弟弟”的女子,顿时整个人都有点傻。 “哟,原来真是这个弟弟啊!看不出我们家小宝还有弟弟这么俊俏的朋友,姐姐还以为先前听错了。” 大婶,这辈份是不是弄错了,钟珍心道,你家小宝是儿子,却自称姐姐。不知道只是这位妇人是如此,还是整个宁国人都如此奇怪,反正她已经彻底被宁国的这个地方给弄懵了。 孟来宝趁着钟珍不注意,瞪了妇人一眼,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别乱说话,便笑嘻嘻对钟珍说道:“来,天冷先口热茶,不知道哥哥来寻小弟所为何事?” 妇人心想,既然这少年已经来了,等下反正还有机会去勾搭,也不急于一时,便对着孟来宝回了一个“我明白”的眼神,然后又拿眼尾瞟了瞟钟珍,扭腰风情万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孟来宝扶额,真是拿娘没辙。爹死了,你也不能拉个人就当爹啊!(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不喜字画可看法宝 见再无旁人,钟珍一巴掌打到孟来宝的头上,也不再压着嗓子装少年,直接用原先的声音说话,“你个小王八蛋,根本就没认出我来,还装得那么像,我是你钟珍姑奶奶。” 孟来宝果然是机灵无比,只愣了一下,便马上恢复过来,“啊,原来是前辈驾到,小的还以为走了什么天大的运道,竟然无意中认识一位气质高贵不凡有如皇亲国戚的朋友。” 钟珍懒得理会他拍的马屁,好奇地问道:“你给我说说,你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扮成个少年,可看着最多也十五六岁,她怎么也老大不小了,还自称姐姐,冲着我抛了无数个媚眼。你家是不是私底下是不是做些买卖,不是前辈我怀疑,这也太不像样子了。” 孟来宝尴尬地笑了笑,“前辈说笑了,别管我娘,她总是有些疯疯癫癫的,看着少年郎就走不动路,行事也糊里糊涂。话说回来,您这副模样,别说我娘,便是外头那些好色的男子,都要拿眼睛看。” “我打扮成一个男人,又不是漂亮的大姑娘,为何好色的男人会瞧?” “咦,你从那个山沟沟里出来的,这都不懂。”孟来宝十分惊奇,不过他脑子转了个弯,便自行给钟珍找了个理由,“也是的,前辈本来就是女子,当然不懂这些男人们的事情。” 听孟来宝一番解释,钟珍终于弄明白了不少。 原来宁国人十分讲究风雅,但凡读过两天书的,懂得几手字画,便会被人推崇。与蒙国尚武不同,此地对文人更加看重。 即使是修行者也是一样。就算你修为再高,长得孔武有力,一副粗鲁样子,肯定被人看不起,被人笑话是乡下农夫。 反正也不知从多少年开始就是这样,貌如女子的男子竟然极其受欢迎,不但被女子追捧。连同为男子的人也想将其纳入床铺纱帐之中。 尤其是如钟珍这般年纪样貌过得去的少年。不管男女,都十分被人喜爱。 听孟来宝解释了半天,钟珍算是弄懂了。怪道走到哪里,时不时有男人用奇异的眼神打量她,而且她前几日还碰到个劫男色的。 她猛然想起紫霞宫派遣去花间阁的陆天颜,顿时心中闷笑不已。如他那般长得同一朵花儿似的。娇艳欲滴,多少男人想一亲芳泽啊! 钟珍这才明白。临别之前朱子陵为何那般叮嘱。朱子陵曾言,不管是扮男还是作女子装束,别弄的太好看,免得招来麻烦。稍微差不多就成了,只要能混进紫霞宫就行。 她当时还想着,大姑娘好看会被人盯上。扮成个略微像样的少年有什么打紧,想不到竟然是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反正面具能改样貌,到时再换回女子装束罢了。 不过等孟来宝滔滔不绝继续说着,钟珍顿时觉得做女子打扮也不妥。 原来宁国男人尚文,因此比较含蓄,对女子的言行要求颇多。大姑娘出门在外,得遮挡下面孔,被人瞧见了便是有失德行。穷家小户或者山村农妇不讲究,略微有点家产的就必须要注意一些,免得以后不好嫁人。 如酒楼饭馆之类的地方,女子极少出现。钟珍要长期在外行走,实在不方便。 “前辈,您是很少出门吧?怎么什么都不懂。” “我潜心修炼,怎么会如你这样成天在外头厮混,而且说了你也不明白,钟珍只是我的化名,真正的名字却是不能同你说。隐世家族的规矩颇大,出来一趟不容易。”钟珍信口胡说,心想在宁国行事,还得懂得当地风俗的人跟着才好,只是这个孟来宝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她住了两天,发觉吃食与蒙国也不一样,碟子小而精致,食物也是同样不多,总觉得吃完饭还不太饱。早上一碗稀粥加两样小菜,喝下去简直跟没吃一样。想多添两碗粥,便发现人家只准备了这么一点点。 孟来宝有兄弟姐妹数人,院落不算大,却挤得满满的,每天吃食都是定量,再也没有多的食物给她。 钟珍想着也呆不了多久,只等人到齐了,便立刻出发,眼下算是略微学习一下当地人日常习俗罢了。 这天她随着孟来宝逛到园子里,远远看去,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坐在一个亭子中,捧着一本书发呆。因为此人虽然手里拿着书,眼睛却是看着天上。 “那是我爷爷,炼魂期的前辈,过去见个礼,免得他又骂我不懂得礼数。” 钟珍此时已经明白在宁国,“不懂礼数”会被人瞧不起的,忙整了整衣冠,便随着孟来宝而去。 “爷爷,带了个朋友来见见您,是个贵客。” “前辈有礼了,在下初来贵地来不及去叩拜前辈,实在是失礼。”钟珍抱拳行礼。 中年文士原本一直看着天空发呆,被人打扰了也不生气,低下头看了看孟来宝,打量了一下问道:“你是。。。文忠?” 孟来宝笑嘻嘻说道:“那是我爹,我是来宝啊,您又忘记了,爹都死了十多年了。” “哦,文忠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孟爷爷想了想,似乎真有那么回事。他儿子女儿足足有三四十人,孙子重孙曾孙也多不胜数。如今年岁大了,总是不大记得住。随即转头又瞧了瞧钟珍,眼前一亮,“咦,倒是俊俏的小哥儿,今年几岁啦?” “前辈谬赞了,晚辈今年十五了。” 孟爷爷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钟珍的面前,突然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握住,“这园子在冬天没什么可看的,不如到我房中,还有几幅过得去的字画可略略一观,都是往年收藏的。” 想起孟来宝说的宁国风俗,钟珍脸色都变了。这老不休放着资质这么好的孙子不记得,只看了一眼就不搭理了,连儿子死了都忘了,见了了陌生的少年就要拉着人去房中看字画。 孟来宝傻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爷爷真是越老越不像话,他忙走上前,一把扯住爷爷的胳膊,将钟珍的手给抽了出来。“爷爷,我们还有事,不叨扰您了,先走了。” 说罢扯着钟珍头也不回地跑。 “哎,别忙着走,我还有几样法宝,不喜欢看字画可以看看法宝。” 别说只是看看,送给我都不要,钟珍火烧屁股似的跟着孟来宝跑,“你爷爷是个老色胚,那你还带我去见什么礼?差点被他拖去房中了。” 孟来宝也是没想到,虽然晓得爷爷不着调,成天神神叨叨地盯着天空发呆,而且已经有几十房的妾室,还有好几个男宠,却连孙子的朋友也要染指。 这下子钟珍连门都不敢出,对方是炼魂期前辈,好在她将传信鸟已经放了出去,援手也差不多快到了。 第一个来的果然是董焕,在军队里干过的,就是比较靠得住。比起她自己满头大汗的找地方,董焕手里握着一张大梁城的详细地图,没花费任何精力就寻来了。 跟在他身边的是瘸子。 钟珍心想如果没有董焕,瘸子就算是找一千年,也找不到孟来宝的家。 来宝娘顿时又喜笑颜开,少年没勾搭上,来了一位气质冷然的壮年男子。虽然不苟言笑,看着好生有男子气概。 当着木离愁的面撒谎,董焕与瘸子的为人是没什么可说的。而且这位董大哥虽然修为没那么高,脑子却好使,打仗布阵很有门道。最重要的是,他骗人都骗得一本正经,钟珍觉得还得向他学习。 来宁国办事,总不能单枪匹马,便要了这两个安全可靠的。 隔了三天,来个两个不怎么安全可靠的,乃是卢瑾瑜与萧成。这也是无法可想的,没有炼魂期在身边,总觉得不大安全。 卢瑾瑜此人拿钱办事,倒不是个出尔反尔的,况且大家熟门熟路,总比来个完全陌生的前辈要好得多。钟珍不晓得朱子陵给了多少灵晶,反正肯定不是个小数字。 只是为何萧成会跟着来了? 她指着萧成问卢瑾瑜,“他怎么还跟着你,你不是不喜欢做首领吗?” 卢瑾瑜白了钟珍一眼,“我虽然不喜欢做首领,但是更加不喜欢做人家的跑腿跟班。姓朱的说了,这次由你带头,难不成我还得端茶送水烧饭洗衣裳,带上萧成也好给你去厨房劈柴火烧饭。话说我都来宁国等了一年多了,到现在才收到你传信鸟送的信,真是浪费我的大好时间。” 人到齐了,钟珍也算是将宁国人的生活习气给摸清楚了不少,便打算告辞。 孟来宝一看钟珍这阵仗架势,竟然有炼魂期前辈当跑腿,死命要跟上。大梁城这个烂地方,他是彻底是呆够了,一没灵晶二没修炼的好地方,能去外面见见世面才是正经。 以后说不定被什么修行大世家给看上,从此飞黄腾达。就算没有其他大世家看上,瞧钟珍的阵势,来头显然不小。 反正连萧成都跟上了,多一个孟来宝不嫌弃多,本着虱子多了不痒的想法,钟珍便让他随着。 一行人踏上旅程,坐在一架灰蓝色颇为低调的飞鸟法宝上,不用说了,是木婉宁曾经的那个凤凰,被卢瑾瑜给抢了去,至今没见他打算还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钓的是千古寂寞 松江城乃是一座众所周知,闻名遐迩的好去处,但凡有几分雅士风流的人物,必定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去松江城的望江楼去喝些小酒,看看风景,陶冶文人情操。︽頂點小說, 望江楼在这个季节,订个位置都不容易,没有几把刷子,连门都进不了。 望江楼正对着松江,但是对着松江的酒楼不止它一家,却只有此楼卖正宗的松花鱼,还有别处根本无法寻到几种酒 尤其是最出名的琼楼玉髓液,还有秋意红枫,这两样含有灵力的酒,只有这家才有得卖,而且还只能坐在楼里慢慢地品。 预订个位置,千难万难。得拿出像样的字画或者诗文,还得加上许多灵晶。 那些钱多却没有文采的,就算捧着灵晶,掌柜也不买账。 望江楼一共有五层,尤其是以第五层最难弄个好位置。 一名容颜极其俊美,面如冠玉的少年,身披一件血狐披风,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江面。前几日刚下了场大雪,今天也还未停歇下来,江面上飘飞着点点如白色蝴蝶似的雪花。 他低低的吟唱着一首诗词,只是声音极其之小,只看见他精致的红唇微微开启,旁人只隐约听见雨雪霏霏等几个字。 酒楼上人已经坐满了人,彼此之间并无喧哗,都是小声地讲些风雅的事情,只是许多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眼角都偷偷瞟着临窗的那名穿红色披风的少年。 真是人间绝色。面色白嫩之极,五官无不精致,唇如春花。眼角略微上挑,显出几分让人按捺不住的风流之态。 少年年岁不大,修为在这个年龄来讲算是不差了。只是不为何他似乎身体不佳,好似有些畏寒,手中捧着一个精巧的手炉,偶有轻轻地咳嗽之声。 旁边一个炼魂期的前辈,也是一副堂堂好相貌。看来是他家的世仆,对少年颇为上心。见他咳嗽,便要劝他早些回去歇息。 少年身边那个机敏的小厮。也是软言央求,“公子,时候不早了,身子不好何必来此看这雪景。这次出门。老祖交代了要好生照看公子。切勿伤神贪看美景。” 少年微笑着轻轻摆了摆手,“不妨事,我又不是雪堆出来的玉人儿,哪里便马上就要病倒了。” 酒楼上众人一听这话,不由得心摇神荡不能自已,均默默走神,你可不就是个雪堆出来的玉人儿吗? 红衣少年静静看了许久的江雪美景,忽然轻轻放下手中的暖炉。附耳对炼魂期的世仆说了两句话。 那世仆面带难色,却不敢不从。长袖随意一抚,只见窗前一张大案子上的一干装饰物品全部消失不见。大家眼前一花,原本空无一物的大案子上摆出一套看着极其贵重的文房四宝。 雪白的宣纸带着一丝淡淡的青色暗纹,乃是上等权贵或者那几家最出名的大世家才能用的好东西。 绝美少年叫小厮从珍宝袋中去了一个碧绿的小瓶,倒了些带着淡淡幽香的水到砚中。也不叫人研磨,挽起袖子,露出细白的手腕,不急不徐将墨汁调制到恰到好处。 却见他并未拿起毛笔,乃是拿起那砚,竟然将墨汁随手撒在画纸上,与先前慢悠悠的姿态不同,此时竟然动作极其迅速,取了一杯酒,倒入口中,红唇启开,“噗”地将酒喷在画纸上。 这时才飞速拿起一只上好的毛笔,手如游龙,在画纸上勾勾抹抹。 他神色极其专注,额头渗出一些汗水,原本雪白的脸泛起潮红,看着更加动人心弦。 旁边的小厮与炼魂修者世仆均以担忧的眼神瞧着,不敢出声,生怕会打搅了少年作画。 酒楼上的人都停下手里的酒杯筷子,一言不发,大气都不敢出,也生怕惊动了这少年,万一一幅绝世佳作被毁了,肯定会被人骂死。 也就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少年将毛笔丢开,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似的,身子歪了歪,机灵小厮忙将他扶住。一边的一位身穿铠甲好似军士的壮年男子已经将一张自带的软椅备好,少年倒在软椅中,喘气不已。 眼尖的人早伸长了脖子看到那画的原貌,哎呀,好一幅《江雪独钓图》。 一弯寒冬松江,清冷如斯,两岸松雪,江面上一艘孤舟坐着蓑衣人,仿佛垂钓着一世孤寂,让人忍不住生无尽寂寥落寞。 在座有那么几人,恨不得立刻就去松江上吹冷风钓鱼,也好感受一下这种孤独的美好感觉。 大家带着不舍与惆怅,看着穿血狐披风的少年被仆从们护着出了酒楼,大家才发觉,那一桌子的酒菜,竟然没有动几筷子。 这才是真正的风雅,来此不为酒,不为与人结交,单单是看看美景便悄然离去。 少年虽离去,却如同未走似的,大家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此人。 无论是意境还是手法,端的是大家风范,尤其是这少年年岁并不大,却能画出如此带着沧桑的画作来,着实不简单啊! 还有先前提笔前的的作风,一口清酒撒画纸,点点清墨散手间。如此狂放的姿态,犹如那些古时传奇中的狂生,真乃是奇人也。 甚至连垂钓的蓑衣人也有人讨论。此人到底是不晓得,松江鱼行动迅速且一向是在江底,没有修习水行之力的人万万抓不到。 “他不是在钓鱼,钓的是千古寂寞也!”有人感叹。 “我看不是寂寞,乃是钓的满江风雪的狂放。”有人持反对意见。 不管如何,大家都想知道,作画的少年,到底是何人? “真是又累又热,还得捧着手炉!”钟珍到了包下来的客栈房间,将手炉丢到一边,脱下披风,坐到床上。她顺手取出一把以后用来装风雅的折扇,哗啦抖开,朝着脸上不停的扇着。 萧成在旁边嘀咕道:“你还嫌累,有酒有菜有人服侍,我坐在江上吹冷风假装钓鱼,一大早天没亮就去了,足足坐了几个时辰,那才叫真的累。” 卢瑾瑜一巴掌拍到萧成的头上,“叫你假装钓鱼又不是真的去捞鱼,船停着不动就好,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到底在搞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内涵和底蕴 被卢老大打萧成虽然很习惯,但是这次真的不关他的事,因此极其委屈地辩解,“老大,是瘸子他不知道在船舱里做什么,我都差点被他晃得掉进江中了。都说了叫他不要跟着,偏偏要来。” 瘸子也很委屈,“就我一个人闲着,也想帮忙啊,本来想去酒楼上帮手,你们不让,那就只能跟着萧哥去划船了。” 众人均不解,为何钟珍会要瘸子这人跟在队伍之中。 其实她自己也不解,看瘸子总觉得此人极其奇异,说他笨却时常有惊人之语。说他不笨,走半步路就会摔跤。更离奇的是,谁会在设置陷阱的时候将尖刺倒着插进去? 这种没头脑的行为,简直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钟珍时常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期盼,期望她就是那个慧眼识珠的人,有那么一天能够挖掘出他的用处来。 说起来瘸子人品极好,简直热心得没话讲。可问题是从来都是好心办坏事,先前驾驭着独角马拉的车回松江大客栈,差点就撞了人,要不是卢瑾瑜眼尖给拉住了,少不得又要丢脸。 大家都已经习惯瘸子经常坏事,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骂他一顿也无济于事。好在松江楼作画看着应当很成功,便不再管他。 这还是一伙人第一次弄出来的花样,将来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都得搞出类似场景,务必要将名气给宣扬得举国尽知。 为了混进紫霞宫偷东西,大家商议了许久,拟定了这个计划,其中大半倒是董焕的主意。 紫霞宫的弟子都是修行世家子弟。小家小户的想都不要想,更别提来历不明的人,因此便只能打出个大大的名头来,然后大大方方地去拜山门。 宁国与蒙国并不相同,门派极其之少,大多都是以家族的形式修行。如果出生不够高贵,便等同低人一等。资质再好也是百搭。 钟珍从孟来宝口中了解宁国修行事宜之后。心中极其费解。既然宁国以家族姓氏为尊,可为何会出现紫霞宫这么个庞然大物?明显就是和家族唱对台戏的嘛! 这些事情却是不忙着想,能混进紫霞宫才是最重要的。 还未立刻蒙国之前。朱子陵曾对钟珍大致说了一些,宁国人较为崇尚文人风雅之士,想办法展露下画画的本事弄出点名声来,到时便事半功倍。 只是她向来画的东西。一点都不风雅,连云芝县那几家书画铺子都不要。又如何搞出名气来。 钟珍倒是万万没想到,看董大哥一脸严肃,竟然能如此周到。他先去世面上收集了不少所谓名作的拓印本,大家凑到一起仔细钻研。看看宁国人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画。 一伙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痛快。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得人气闷不已。 画的桥是断了半截的桥,画的花儿是残花败柳。秋天的烂叶子,冬天里的残雪。总之就没看到让人愉悦的东西,全部都缺胳膊少腿的。 就算是画个人物,也是瘦瘦扁扁,奄奄一息差点要咳血断气的样子。 还是瘸子说了一句,“我看有钱人都是吃饱撑着了,在屋子里烤火暖烘烘的,总觉得无聊没事做。看着外面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两下一比较,就觉得心里满足高兴多了。” 卢瑾瑜到底见的世面多,“总之要弄些看着孤独些的,让人产生忧愁的,风花雪月不拘,肯定会有人买账。” 为了画出那幅垂钓图,钟珍足足在松江边上,吹着冷风没日没夜看了五天的江水。回到客栈浪费了不下三四十张画纸,喷了无数口酒,画了至少二十多副冬雪松江图,终于将从前听说过的这种豪放作画的方式给折腾出来。 她原本就弄了一张少年的脸,但是为求让一干宁国风流男子们多看几眼,揣摩了几十日,捏出来的脸比原先更加精致了数倍。一连无数日不停修改面容,每天拉着大伙儿问是不是比前一天更俊美,直到大家全体唾弃这才罢休。 按照董焕的安排,卢瑾瑜与他两人都是护卫,孟来宝是小厮,萧成去松江上钓鱼当画中的蓑衣人。 至于瘸子。。。大家都希望他老老实实呆在客栈。 灵晶真是如流水一般花出去,买了独角马去拉车,大家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换了上等的法宝衣衫,还特地磨得略微旧了一点。 这是孟来宝说的,在他们大梁城,如果穿件新衣服出去,会被人说是暴发户。有钱人根本都不穿新衣服,都是穿大半新但是质量上层的好东西,这才显得出有内涵和底蕴。 富得不显山露水,才是真的富。 大家均点头同意,此话太有道理了。 拌了一阵的嘴,一伙人心里也没底是不是能马上就出名。钟珍倒没想那么多,幽幽地叹气,“可惜了一桌好酒好菜,足足花了三百多灵晶,没吃两口就得放下筷子。” 孟来宝笑嘻嘻地掏出珍宝袋,从里面摸出食盒子来,里面放着两个盘子来。大家一瞧,这小子什么时候下的手,倒是麻利得很,竟然每样食物都挑了几样。 “我早想到了,趁着公子您画画的时候,酒楼上的人都盯着公子色迷迷地看,我特地偷了两盘子。董大爷你放心好了,肯定没有坏事,看不出来被动过,只是在边角上一样挑了一点,看着就跟没动筷子似的。” 大家均赞叹孟来宝机灵。 也就是愣了一眨眼的功夫,大伙儿一哄而上,也没用筷子,直接都上手捞,两盘子菜肴吃得干干净净。实在太好吃,以致萧成连碟子都给舔了两遍。 钟珍吃罢感慨了一句,“这价格贵也是贵得有道理,不但味道好得没话讲还略带些灵力,真是名不虚传,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 瘸子在旁边闲闲地讲道:“容易得很,烧菜的时候用炼丹的手法就成了,我们村人人都会,就是味道没这么好吃。” 所有人都用看天外来客的眼神盯着瘸子,要么你在撒谎,要么你肯定还是在撒谎! 怎么可能一整个村的人都懂得炼丹?(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慕容瘸子 卢瑾瑜从前也试过,浪费了不少材料草药,亏了几千灵晶也没弄出什么来。∈♀頂點小說,骗人也不能这么骗吧,亏他还以为瘸子这人老实,竟然看走眼了! 钟珍在沼泽地小试了一把,觉得炼丹肯定不简单。但是瘸子这人很少撒谎,除了那次骗木离愁之外,就没见他说过一次谎。 别人未必了解此人,但是她曾经在火头军营与他共事许久,又一同镇守小山包一年,对瘸子的人品一点都不怀疑。所以她很认真地问道:“瘸子,你懂炼丹?” “没试过炼丹,但是从前在家用炼丹的手法烧过几次菜。做菜都是小媳妇们干的,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迫学了几手。打来的变异兽,再添几样草药,加上用特殊手法钟出来的蔬菜,随便炒一炒,做出来的菜便有灵力。” “可我没见你在火头军营里做出有灵力的菜来啊!” 瘸子很委屈解释,“钟头儿,那么大一锅菜,将我的灵力耗光了也不成啊,再说材料也不对。一条翻地龙分十天吃,根本就没多少灵力。” 卢瑾瑜突然问了一声,“瘸子你贵姓大名?” “慕容九斤。咦,好像很久都没有人问我叫什么名字了,其实我觉得瘸子这个称呼特别顺口,听着亲切,你们倒是可以叫我慕容瘸子。不行,村长说了,出去不能透露自己姓慕容。还是直接叫瘸子吧,连我报名加入军中的时候。都换成姓李了。” 所有人都在想,似乎从未听说有人姓慕容,一时间安静了不少。 钟珍似乎在史书上倒是见过。正想问问,不料孟来宝不可置信地高声说道:“你出生的时候有九斤?” 据他那个不着调的娘说,他出生的时候只有六斤,难怪长不高。 瘸子洋洋得意,“可不是一出生就有九斤重,所以便叫做慕容九斤。” 卢瑾瑜满脸不忿,“凭什么你叫九斤。。。” 钟珍却是不解了。“卢大叔,有什么问题吗?九斤重的娃,我觉得挺好。结实肉多。”她连自己出生的时候有多重都不晓得,也没人说起。 孟来宝与卢瑾瑜齐齐看了她一眼,心想你不明白的。 九斤七斤什么的,有什么好讨论的。钟珍好奇地说道:“姓慕容倒是很罕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瘸子也觉得很难过,“姓李的多好,到处是同姓的人,显得家大业大。” 卢瑾瑜又问道:“你们整个村的人都姓慕容是吧?” 瘸子很惊诧,“咦,你到过我们村,这你也知道,我们村很偏僻的?我每次回去都迷路。足足要绕一两个月才找得到家。幸好在火头军营当差,回来晚了没有人发现。不然每次逾期回营,那得挨多少军棍啊!” 并没有回答瘸子的问题,卢瑾瑜笑了笑,“瘸子,以后你管做饭,材料我来买。往后你要是再回家,记得和我说一声,到时候送你回去,又快又方便还免得你又迷路。” 原本钟珍打算姓李,主要是因为这个姓,一百个人里面足足可以有十人,不容易露马脚,不过卢瑾瑜却劝她干脆跟瘸子姓,改姓慕容,显得更加神秘。别说这几百年,就算是几千了,他从未听过有慕容家的人在外面行走。 宁国的门派不多,大家都是以家族为荣,祖宗无数代都住在一起。其中以卢,邓,程,王四个大家族为首,至于孟来宝的孟家,属于完全叫不上自号的。 好在他家有个炼魂期的爷爷,虽然行事古怪,但是在大梁城也算是有些名气。 私下里,钟珍倒是问过卢瑾瑜好几次,“你是不是卢家人?如果是的话,咱们也别搞得这么麻烦了,干脆借卢家的光不就好了。” 不过卢瑾瑜却是矢口否认,“姓卢的虽然没有姓李的多,但是也有不少啊。况且我是蒙国人,怎么可能是宁国卢家的。” 钟珍斜着眼看了看他那张如今变得细嫩的脸,哼了一声道:“凭你偷吃了我的玉颜果就知道你肯定是宁国人。你可见过哪个蒙国的大老爷们会吃那东西,就怕人家知道了,会笑破肚子。也只有娘娘腔的宁国男子,就算没钱吃玉颜果,也会在脸上扑一层粉。” 不管卢瑾瑜承认不承认,反正大家都是一伙的,根本不用管是那一国人。 孟来宝也是宁国人,却一点没觉得帮着几个蒙国人偷东西有什么不好。不说事情办成了可能会拿多少灵晶,就算是现在,身上换的法衣,珍宝袋里装的法宝,都是白送的,他已经满意极了。 赶着独角马拉的车,一路向南,天气越来越暖,但是钟珍的屁股却是越来越疼。其他人还可以在车外走动,她却一直得坐在里面装神秘,幸好能看一些宁国人的话本打发时间。 使用飞行法宝,就等于是锦衣夜行,谁会没事盯着天上看,自然就没有人会关注他们一行人。 遇到什么名胜古迹,钟珍便会去发一下千古之忧思,偶尔作画,偶尔假装吟诗。只是她却是不懂诗词,只是略微张一下嘴巴,吐出几个字罢了。 反正“风花雪月”四个字,轮流说,总之让人觉得她在发文人骚气就行了。 宁国果然很大,逛了足足有两三年,每到一处名胜古迹便要揣摩一番,弄出一幅看着意境十足的画。 等钟珍已经觉得快憋疯的时候,终于到了紫霞宫的大门口。 递上低调而又奢华的拜帖,上书:慕容卿尘久闻陆天颜公子大名,神交已久,特来求见。 这一路上,名头已经打响,独角马的车后,竟然浩浩荡荡跟着无数修行者,甚至还有一些文士打扮的凡俗人。男子居多,也有不少大姑娘小姑娘,都戴着面纱,以防被熟人认出来,以后不方便嫁人。 这些人只求亲眼目睹慕容小公子的风采,便是不能上那些出名的酒楼吃饭,跟到酒楼客栈门口,看上一眼就觉得心中无限满足。 听闻小公子原来是要求见陆天颜,顿时会意。古有英雄重英雄,原来是他们是公子惜公子啊! 陆公子乃是举国闻名的美男子,据说凡是见过的,无一不倾倒在其长衫之下,而且听说此人端的是妙笔生花,文采斐然。 不少人已经在脑中暗暗琢磨两位公子会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风流美景。(未完待续。) 第二零三章 偏偏是他 紫霞宫乃是宁国第一大派,大门口自然不可能是一扇双开大门,竖着两个石狮子。£∝頂點小說, 门派远离凡俗,占地到底多少瞧不出来,群山环绕,满山的树木苍翠欲滴,遥遥望过去,树木之间,都是琼楼玉宇,气势华贵。 山门外种满开满紫色小花的高大树木,树木的尽头有一座几丈高的大拱门,以上好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穿过拱门,便是一排玉石阶梯,足足有上千层,直接通往一座占地极其广的五层华丽宫殿。 拱门外光是看门的弟子,就有十来人,一色的炼魄中期修为,穿着清一色的宽大的白色长衫,腰间挎剑,站得笔直。 接拜帖的那人竟然是个炼魂初期的修者,排场真是不小。 钟珍也不知这么搞,紫霞宫到底买不买账,陆天颜会不会来相见。她哪里敢对陆天颜提及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因为姓陆的身份极其特殊,乃是一位炼身老祖的亲传弟子。再说从前算是见过,晓得点底细,比较容易打探消息。 陆天颜如果那么好见,岂不人人都来仰慕一番,递上个帖子求见。 因此钟珍等了两天,回话说道:陆公子忙着呢! 当然口气自然是没这么生硬,但是意思差不多。 都花了几万灵晶置办行头,住宿吃饭观景,钟珍不得已又炼制了不少“魄力丹”卖了,哪里肯就这么打道回府。 偷个东西竟然这么麻烦,她也真是无奈到极点了。 又等了一天。突然远处一柄长剑上站着个人嗖地飞来,落到马车前方不远处。此人虽然不见得如何俊美,体态却是十分匀称轩昂。衣着得体贵气,带着一股宁国男子并不多见的男子气概。 透过马车帘子边角上的小洞,钟珍一见此人,脸就沉了下去。谁来不行,偏偏是他。 此人乃是曾经暗墓门的长老邓普斯。 邓普斯打量了马车还有卢瑾瑜等几眼,又看了看后面浩浩荡荡的追随者们。见旁边站着的卢瑾瑜是个炼魂中期的修者,拱手行礼后问道:“我乃是紫霞宫的长老邓普斯。敢问可是慕容公子慕容卿尘等一行?” 卢瑾瑜也客气上前见礼,“见过邓长老,的确是我等。特来紫霞宫拜见陆天颜陆公子。” 邓普斯大喜,果然是慕容小公子前来,他快步走到马车跟前,这次却并未只是拱手。乃是弯了个腰。行了个颇有诚意的礼。 “慕容公子可在里间,邓某已闻阁下文名许久,听宫内弟子说公子正在山门外,特地专程赶来拜访,不知公子可有闲暇,与邓某一叙。” 钟珍沉思了一阵,邓普斯是紫霞宫的长老,而且还是宁国大世家邓家的精英子弟之一。见不到陆天颜。与他混个脸熟也好。当年在暗墓门,虽说吃了点小亏。可是姓邓的倒不是个心眼太多的人。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此人十分好色,不晓得与他前去,会不会倒霉被阴到床铺上。 眼下真是无法可想了,再等下去未免打草惊蛇,又十分丢面子。陆天颜这个王八蛋还真当自己很了不起么,竟然避而不见。 卢瑾瑜见邓普斯离马车太近,作为一名随身护卫,做戏也得做全套,忙上前拦在前面,“邓长老,我家公子体弱受不得惊吓,不如我们到一边说话。” 邓普斯也没见怪,听说慕容小公子纤纤弱质,也怕真的唐突了这位佳人外加大才子,退开了两步。“是邓某失礼了,久闻公子大名,着实是有些心急,失了礼数。” 此时钟珍已经想清楚了,先混进紫霞宫再说,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轻轻咳了一声,她将嗓音调试好了,便开口道:“瑾瑜你且先退下。邓公子客气了,我也曾耳闻邓公子之名。公子修为高深,在下只是一炼魄修者,公子如此敬重着实愧不敢当。只是不晓得邓公子寻在下,所为何事?” 邓普斯在马车外听到慕容小公子亲口与他交谈,心情有些激动。声音真好听,有如少女,却又比少女多一些暗哑的磁性,好似一根羽毛轻轻划在心口,着实让人觉得心痒难熬。 这两年来,但凡有些聚会,大家弹琴讲诗作画,都会不约而同地说起这位小公子。 无论是那天人之姿,还是那意境超绝的画作,让大家推崇不已。 只是小公子深居简出,从不见人,身边还有一位炼魂中期的随从,就是想偷偷看一眼都难。 要不是慕容小公子喜爱观景作画,恐怕谁也没法子一饱眼福。 邓普斯这些日子都忙着与蒙国打仗完毕的善后事宜,又叫一些乱七八的的门派杂事给绊住了。本来有几次得了空去见慕容公子,却恰好又错过了,再去寻人,却是遍寻不见。 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公子竟然到了紫霞宫的门口。 邓普斯礼下于人,全然不管自己是个炼魂长老,对方只是个炼魄五层的修行者。“慕容公子不要见怪邓某唐突,我生平最喜丹青一道,却是眼高手低,笔下所作之画,实难入目。听闻公子大才,因此便想请教一二。” 钟珍听了暗笑,你那手字画,果真是很难入目得很。 她曾经见过邓普斯在扇子上画的山水题的字,拿到普通人中,当然可以糊弄人。可无论是字还是画,只具其形,真真好似被抽掉了骨头,残废得如同一团散沙,实在不堪入目。 她又轻咳了数声,仿有不适之意,顺手捅了捅马车里的孟来宝,手指在孟来宝的手背上比划了个“见”字。 孟来宝一颗心有九窍,马上就明白了,赶紧说道:“公子可是累了,我们还是走吧!哼,我看那个什么陆公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才子,避而不见必定是怕被人戳穿。紫霞宫这么大的名声,却是藏头露尾,让人好生瞧不起。。。” “宝儿。。。”钟珍作出责怪之声。 “公子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公子身子不好,何苦再挨下去,万一有事可怎么办?” 钟珍叹气道:“不可无礼,你又乱说话了,紫霞宫乃是泱泱大派,陆公子天下闻名,不见我这籍籍无名之人乃是理所当然。”(未完待续。) 第二零四章 山间野趣 邓普斯听慕容小公子似乎要离去,不由得心急,心想陆天颜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仗着师父是凌霄老祖,目下无尘,一股子高傲劲。…≦頂點小說,至于字画一道,都是画些没什么味道的竹子,一点都不好看。 “慕容公子,陆天颜那小子有什么可见的,他不过有一副好皮囊,说起字画定然万万不及慕容公子你。” “邓公子谬赞,实不敢当。” “邓某乃是实话实说,倘若慕容公子不嫌弃,还请到我殿中。我倒是收藏了一些字画,不妨烹茶煮酒,也好一道欣赏。” 孟来宝在旁边忙说道:“陆公子不见我们,可是这位邓前辈这么有诚意,我们去吧,您都几天没好好歇息了。” “。。。这个。。。”钟珍假意沉吟了一阵,“既是同道中人,我也着实困乏,不如随邓公子一道,也好歇息片刻。” 邓普斯满心期待的望着马车,见一名炼魄四层面色白皙的小厮,穿着一身大半新的法衣,手脚麻利的钻出来,跳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撩开马车的门帘。 里头端坐着一位身披藏青色暗纹披风的绝色少年公子。邓普斯万万没想不到,身边的小厮穿着法衣,主人却是这般朴素。 披风质料虽好,却已经有些旧了,而且还是凡俗人的衣裳。 他不禁真是让人叹服,果真是不拘一格的隐士风范。 半散着发丝的慕容小公子,虽是姿容无双。精致得如同雕刻出来似的,却有些点弱不胜衣,脸色苍白面带倦容。 那些追随者跟了这么久。终于再次目睹慕容公子真容,个个激动不已,恨不得冲上前去。不少狂放一些的人已经在高呼一些诗词句子。 “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注:作者不懂诗词。借鉴诗经,本文架空仙侠,没有穿越哦。) 卢瑾瑜取出飞鸟法宝。将马车收了,对有些痴傻发呆的邓普斯说道:“还请邓长老带路。” 追随者自然没办法进入紫霞宫,只能在山门外遥遥眺望,看着那显得非常低调的飞鸟法宝渐渐消失。心中充满惆怅。 紫霞宫山峰几百座。连绵不绝,占地极其之广,足足飞了好一阵,才到达邓普斯所在的山峰。 几座大小不一的宫殿错落有致,分别在山峰各处,被高大的树木半遮半掩。随着邓普斯的闲闲的步子,大家分花拂柳,绕着蜿蜒曲折的小径。走过几道精雕细琢的小桥,路过一堆大大小小的池塘。然后再路过一大片桃花林。。。 钟珍心想,你够了没有,弄这么花样做什么。想起在暗墓门,此人住在地下也搞出一个好似园林的洞府,那么紫霞宫属于他的山峰,肯定是竭尽所能的花哨。 邓普斯很热情地介绍,“我向来不喜太过华丽,前面的大宫殿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其实个人更崇尚山间野趣,等穿过这片桃花林,再走过前面的翠竹林便到了后峰住所。” 此时连瘸子的脸都变了,下了飞行法宝,已经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了,绕了多少个弯,竟然还得穿过什么竹林。这片桃花林已经很大了好不好! 到了地头,钟珍终于坐了下来,便是修行者这么慢腾腾的走,也觉得脚酸啊!孟来宝赶紧取出一块白色丝帕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里嘀咕着道:“我可没瞧出什么山间野趣。” 大家也都没看出来,后峰邓普斯的住所,大院子套着小院子,然后再套着院子,连绵不绝,简直不知道有多少个院子。仍旧以无数木头回廊相连,下雨天从前院走到后院的柴房都不会淋到。 那么多大院子小院子,待客的地方,却是在一间架起来的简陋竹楼上。虽然可眺望远方群山,风景十分优美,就是风大了点,因为竹楼的墙壁只有半截,四面通风。 好在刚才走得热了,钟珍倒不觉得冷。 分宾客坐好,便有美貌侍女端上清茶。有茶却没点心,她心想连孟来宝都不如,至少他还记得要他那个奇怪的娘送两碟点心过来。 不过也不能太挑剔,主要是这茶还真是不错,喝到嘴中,带着淡淡的松香,灵力四溢,十分舒畅。 “邓公子果然风雅,这茶也是十分沁人肺腑。” 邓普斯心想,千松茶当然沁人肺腑,几百灵晶一两,平时他自己都不怎么舍得喝。 钟珍却没打算真的和他聊什么丹青,更加不想在这个充满山间野趣的竹楼上吹风。“在下一路劳顿,便想歇息片刻,不知邓公子可备了下榻之处?” “为兄实在觉得与小公子有缘,虽有几间客院,却是简陋不堪,不如慕容公子随为兄住到我处,也好秉烛夜谈。” 卢瑾瑜与董焕交换了眼神,又同时看了看邓普斯,心想你到底是想秉烛夜谈呢,还是想同塌而眠,这个看来还有待商权。 钟珍自然也是决计不想搞什么秉烛夜谈,实在是姓邓的是个色胚,从前只见过他一堆女子姬妾,却并未见到什么男宠,但是仍旧不可不防。 没有卢瑾瑜在旁边,难保不会出事。万一下点什么奇怪的药,迷迷糊糊地叫人扒了衣服,马上就发现是个女子,那接下来还怎么从紫霞宫偷东西。 她也是没想到,紫霞宫竟然大得这么离谱。从如此多的山峰里,到处都是树的地方,要找到一截半死不活的木头,那得多难。 养魂木,朱子陵要她偷的便是这样东西。 即使将邓普斯所住的这座山峰翻一遍,也得花一两年的功夫,跟别提其他的地方根本就去不了。 看来还是得与邓长老套近乎,从他嘴里打探一二。 可是秉烛夜谈这种事,呵呵。。。一点可能都不没有。钟珍淡淡一笑,“邓兄着实好客,只是在下不惯与人同住,客院简陋些也无妨,也无需有人伺候。小弟身边带着有几位伴当随身打理,倒是不妨。”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见一名黄衫宫装女子,梳着高高的发髻,自不远处袅袅而来,身姿极为优雅,行走间裙摆都不动。她身边带着一名婢女,手里提着一个雕花的红木食盒子,显然是来送点心食物的。 别人不认识此人,钟珍便是眼睛瞎了,也立刻认出来了。 来人竟然是花间阁的黄雅致。这么些年,竟然仍旧是炼魄十层,也没见她投靠了邓普斯,一下子窜到炼魂期。(未完待续。) 第二零五章 黄大娘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普斯见是黄雅致,有些惊讶也觉得不耐烦。他先前只是吩咐叫人送些精致的吃食来,不想此女竟然不听传唤便前来搅和。 黄雅致仍旧如从前那般,一副娴雅温柔的做派,轻轻提着裙角略垂着下颚,走上竹楼,面对微笑对着众人行了礼。 “有客自远方而来,自然得有美酒佳肴,只是仓促之间,还未准备齐全,这两样小菜点心,还请公子慢用。”说罢将菜肴等物,一一摆上矮几,一双保养得十分细嫩的手,不时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钟珍淡淡一笑说道:“这位大娘客气了,便是只有清茶也足够。” 随即她转头对邓普斯说道:“邓兄果然不凡,便是家中的仆妇也有这等风姿。” 黄雅致闻言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心想我哪里像大娘了,又哪里像什么仆妇?再看慕容公子,人家已经不再看她,已经与邓普斯攀谈起来,聊着茶道诗词,既没看她半眼,也没瞧眼前的食物。 她原本听说邓普斯要去见一位当世有名的大才子,心中便蠢蠢欲动,想去见识一番。 跟随着邓公子几年,两人开始还算是琴瑟合鸣,偶尔画个眉,谈论下诗词,下雪天摘条红梅插瓶,可没过多久便被冷落。 邓普斯姬妾众多,各式各样层出不穷,有的娇俏,有的冷若冰霜,有的柔媚入骨,要杀出重围实在不容易。也幸好她修为不错,在这些姬妾中算是前几名,大家都不敢随便惹她。 黄雅致偶尔也下点黑手,将几个霸占着邓公子的嚣张伺妾们解决了,但是也挡不住旧的去了又来新的。 紫霞宫这里住了一些大姑娘小姑娘,邓家那边还有不少,而且有正头夫人坐镇,她想都不敢想去邓家。正头夫人是卢家的炼魂期修者,想搞三捻四恐怕会死得很难看。 仗着懂一些诗词歌赋,黄雅致心想既然是招待贵客。何不去显露一下才学,说不定能让邓公子再次提起对她的兴致。 万一那位大才子是个俊美的男子,也好去看看,就算不能把手言欢。也能背地里相思一番。 想了想关于茶之一道的种种说法,黄雅致正要插嘴,不料那位美少年慕容公子忽然对邓普斯讲道:“邓兄,这位仆妇大娘如若无事,能否让她暂且退下。小弟向来不耐烦身边有太多的仆从。【ㄨ】便是身边这些人,也都是家中定要我带上的,不然宁可孤身一人行走天下。” 邓普斯心想也是,大家都是男子,黄雅致你一个姬妾又没经传唤,跑来做什么。 他看了看黄雅致,虽然姿色尚可,年岁也不小了,仍旧作少女打扮。再则一身崭新的法衣,头戴法宝首饰。真是俗不可耐,难怪被慕容公子误会是一名仆妇。 真是太丢脸了,邓普斯心想当初放着花间阁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么就将她这个不知进退的给带回来了。 “你且退下,不经召唤不可前来。”邓普斯很不高兴,送来的吃食也没见慕容公子动上一筷子,显然是看着黄雅致没胃口。 钟珍用眼尾略微扫了扫黄雅致,见她脸色大变,一副悬然欲滴的模样。心想当初被你一剑捅穿了肩膀,可比这疼多了。还活活关了三四年,叫你几声大娘,算是让你占足了大便宜。 再留下当然是自取其辱,黄雅致哪里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虽然羞得无地自容,却也强行忍下眼泪,行了礼便掩面而去。 “慕容公子见笑了,家中仆人不知分寸,扰了公子雅兴。” 钟珍摆了摆手,笑而不语。站起身来,走到竹楼的边上,遥遥眺望远方群山。心想,紫霞宫也实在太大了,该怎么打探养魂木的事情呢? 邓普斯见慕容小公子双眼迷离,还以为这位公子马上要发千古幽思,忙起身站在他身边,等着接下来的好诗词。 没听到诗词,却见小公子突然身子晃了晃,手紧紧抓在竹楼栏杆上,似乎有些不妥,他正要上前扶住,却被人一把推开。只见那位叫做“瑾瑜”的炼魂期随从已经挡在他前面,已经将慕容小公子给搀扶。 邓普斯大叫晦气,就差那么一点没来得及献殷勤。 他从前倒是从来没有过男宠,觉得此事颇为耐人寻味,弄不懂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同为男子,便是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身子又不柔软,一开口一把男音,什么想法都没了。 如今却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如果男宠如慕容小公子这般,瞧着身段也软和,而且还娇娇弱弱地,惹人怜爱,不知道抱在怀中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他一时间想得深远了点,心神摇曳不已。 “瑾瑜,我可是真不成了,这身子撑到如今,想必也没有几年了。”钟珍作出一副要死未死的模样,将一张脸用灵力搞得惨白无比,还顺便将舌头给咬了一下,一丝血迹从嘴角流出。 卢瑾瑜还未发话,孟来宝已经开始大哭,“公子你又说这种话,你要死了我就跟着你去。” 余下几人也作出满脸惨然之状,心想钟珍你又打什么主意。当初决定装病弱是因为宁国人喜欢这个调调,爱看破烂的,残旧的,还有各式各样美得有缺陷的玩意,但是装成这个样子有必要吗? 来不及谈论诗词,邓普斯只能将众人送到客院,实在是小公子坚决不肯与他把臂长谈。人家都病成这样了,还谈什么谈。 所谓简陋的客院,与简陋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间客院堪比平常富贵人家的房屋那么大,四进的大院子,还附带一个园子,种满花树,几只仙鹤孔雀,闲闲地在草地上逛来逛去。 因钟珍说不喜人多,更加不喜有外人,客院中连打扫的人都给赶了出去。 卢瑾瑜四下查探,发觉再无旁人,终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对着钟珍喘气。“紫霞宫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地方,炼身期老祖都快上十人了,老子这趟买卖非亏本不可。” 钟珍白了他一眼,“朱老爷给了你多少灵晶?我没猜错的话,数目肯定大得买下你几条命都够了。”(未完待续。) 第二零六章 当我是个知己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卢瑾瑜笑而不答,的确不少。灵晶还是小事,往后还有更多的好处。 见钟珍对黄雅致如此不客气,当众给她没脸,他倒是好奇得很,“你从前认识那个穿黄衫的女子吗?一点脸面都不给人,就算我这种从来不怜香惜玉的,听你一口一句大娘,都觉得她肯定尴尬得要命。” 钟珍呵呵一笑,“我和她的仇大着呢!本来按照惯例,人家给我一巴掌,我打回去两巴掌。当年她不但想杀了我,捅了一剑扎出个透明窟窿,还将我捆成个包裹关了好几年,你说我该给她几巴掌?” 萧成马上表忠心说道:“老大,我这就去砍了她!” 卢瑾瑜一巴掌拍在萧成的后脑,“你如今升了一阶到了炼魄七层就觉得自己能干了?那女子炼魄十层,你要去砍谁?” 萧成马上答道:“我是说跟在神勇无双的老大您的后面去砍人。” 钟珍琢磨了一番,砍人倒是暂时不用,黄雅致肯定该死,却得让她再吃点苦头才好,最好便是借了邓普斯的手来整治她,也不用惹到什么麻烦。 “卢大叔,这两天我们深居简出,先不要做什么,吊一吊姓邓的胃口。你瞧他是个好男色的吗?从前我还以为这人只喜欢大姑娘。” 卢瑾瑜心想你一个蒙国的小小炼魄修者,怎么从前连宁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邓普斯都认识,这也太稀奇了。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她从前在花间阁,想必是在门派见过。 孟来宝说道,“依我看,邓长老应该是好男色的,他盯着你的眼神与我爷爷看男宠的眼神差不多。难不成你要去****他,拆穿了可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不让他拆穿啊!钟珍心想,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邓普斯已经被拒在门外三天了,送了好几样觉得拿得出手的诗词画作。却并非都是他所作,乃是花高价买来的。 这天他招来一名弱不胜衣的伺妾,心中将她想成慕容小公子,两人胡天胡地了一番。便听到外面家仆邓昌来报。 邓昌那一家子都是邓家世代的家仆,早几百年前就赐了姓,跟在邓普斯身边多年,算是个心腹,被派遣去慕容公子的别院外面当差。 别人不敢打扰。但是邓昌却是最懂得邓普斯的心思,乐滋滋地捧着几样东西,在外间高呼有要事禀告。 邓普斯展开手中画卷,顿时连呼吸都停了。 都说慕容公子擅长山水画,可他手里握着的却是一副活生生的美人图。 作为收集美人图的鼻祖,邓普斯手里的画不说有上万,但是几千总是有的。穿衣服没穿衣服,穿一半衣服的,胖的瘦的,浓妆艳抹小家碧玉。总之想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 然而没有任何一副美人图及得上眼前这一卷画。 画人物讲究什么,邓普斯总是有些不太明白,明明一个人是圆的,可是放到画上,却是扁的。就算人物再怎么美,意境上天了,抒发的感情优雅得没话讲,可怎么看也是一副画,一点都不觉得画中人会有走下来的感觉。 而慕容公子的画却是不同,这幅画是活的。好似真人一样粉嫩白皙的色泽,颜料明暗交错,仿佛能看到画纸后面的形体。 用栩栩如生这个词都不能算是恰当,应该是根本就是个大活人。 最重要的是。画中的女子竟然与慕容公子本人有两分相似。这两分相似,已经让邓普斯意乱情迷,脑子都懵了。 除了这卷画,另外还有一个紫泪竹所雕刻的笔筒,笔筒上刻着一幅松下对弈图。他细细看了看,猛然发觉对弈中的一人。竟然与他的模样神似。 松为君子,君子对弈。。。 慕容公子你这是要当我是个知己吗? 邓普斯不由得眼都略红了,摸了摸竟然差点流泪了。 他本来修炼的是欲魄,在暗墓门突如其来有一番感悟,由欲生爱,竟然产生了爱魄。增加了一魄之后,按理说修炼速度会慢,却没料到竟然比从前还略快了少许。 只是爱魄虽然成了,可他仍旧是见一个爱一个,慢慢仍旧还是走回了老路子,又转回去欲魄了。 邓普斯并非庸才,并不是人人都能修炼到炼魂中期,除了丹药灵果灵晶不缺,当然也不会是个毫无天资之人。他算是弄明白了,非得想法子以痴迷之心,延续爱魄之感悟,将来才有可能修炼到炼魂后期,甚至是炼身期。 多少人困住初期与中期,修为难以寸进,就因为缺少感悟。 可是他常年万花丛中走,将每朵都给摘了,想寻个能痴迷的人实在是难。 当初见了黄雅致,黄昏的花树下,坐在亭中吹着晚风谈论诗词歌赋,开始还觉得颇有点爱意。带回来紫霞宫,给她画了几个月的眉毛之后,腻得不行,如今看到她那两条眉毛就觉得像毛毛虫,怎么看怎么别扭。 邓普斯在房中走来走去,拿着一把折扇猛扇,只觉得热得不行,仿佛感觉到什么契机,却一时还琢磨不透。 他走了好半响,猛然悟了。 慕容公子是个男子,又是如此冰清玉洁的人,自然不能与他做些什么,如此一来岂不妙哉。不能上手的人,心里总惦记着,如此便不会马上就腻烦了。 不会腻了,自然就可以一直延续爱魄的感悟。 客院钟珍的房间之中。 卢瑾瑜问道:“你送那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 钟珍难得脸上一红,“这个。。。当然是就是那个意思,还有什么意思。” “你要做他的姘头?”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这些日子看了许多宁国的字画,也读了许多宁国的话本,颇有点心得感想。你说本来就是个男子,却为何要为另外一个男子动歪心思?” 卢瑾瑜翻了个大白眼,“吃多了。” 钟珍点点头,“正是这个原因,吃多了女人,便想换个胃口。你看那些穷人家的,媳妇都娶不上,才不会起这种怪异的念头。所谓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同为男子,便没那么容易得到,所以越发地放不下。” “所以你送他一幅美人图,却画得跟你现在这张脸有点相似,这是要逗他玩?那为何还加个笔筒?” 笔筒当然是非添上不可,钟珍嘻嘻笑了。(未完待续。) 第二零七章 欠鞭打 笔筒还是她最初在花间阁的时候,偷了两株紫泪竹,为了领悟喜魄雕刻而成,本来打算是卖了换灵晶。当时随手将邓普斯的大致模样给刻了上去,觉得此人的模样尚可,在花间阁的女子中,应该可以卖个好价格。 她得意洋洋地讲道:“邓普斯此人颇有些附庸风雅,对于意境之类,所知乃是似而非,非而似。送他再好的山河图,不如画个活美人。图中人为女,而我此刻是男人,其中的意思就看他能不能领会了。至于笔筒嘛,便是点拨提醒他罢了,上有君子对弈图。所谓君子之交,当然是不能起什么歪心思的。” 卢瑾瑜细细想了想,“你这是要勾搭不勾搭的,惹得人心急火燎。可是然后呢,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卢大叔,我打算做什么你还不知道,花这么大气力当然是要偷东西。可是紫霞宫地方这么大,怎么偷啊?既然没办法偷只能想办法向他借了。” 卢瑾瑜笑了,“借了不还,然后人溜得无影无踪。” 钟珍实在忍不住叹气,“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一寸一寸的土地慢慢翻,上千里地,怎么找?这次真是亏大了,竟然还得牺牲色相。” “就你那色相,前扁后扁,就算脱光了衣裳躺在老子床上都不要,再说你那一张脸根本就是假的。” 听卢瑾瑜这么一说,钟珍却是没生气,倒是颇为感激他的提醒,“卢大叔,其实这些日子做美男子,竟然做得有点昏头了。都快弄假成真了。这样可不好,差点都忘记自己是谁了。话说回来,我看宁国不少可怜的少年郎,都是因为一些文人雅士吃多了追捧,就这么给祸害变成娘娘腔的。” 没过多久,客院外就有人来报,邓公子送来回礼。 对于这份回礼。钟珍实在看不懂。将大家都召集过来,“回礼送一套文房四宝这个我倒明白,可是送根柳条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欠人抽打?我在宁国的书中,看到朋友之间道别,有送柳枝的习俗,他这要是要赶我们走?” 董焕扑哧笑起来。闺房之中倒是有一些爱好奇特的人,的确喜欢抽打。不过这个倒没法子同钟珍解释。 至于为何送一条还带着绿叶的柳枝。大家想来想去没明白,肯定不是要赶人,也不是邓普斯欠鞭打,却不晓得有什么奇特的缘由。 钟珍只能暂时按捺住疑团。不过隔天又送来松树的树枝,再隔天送来竹枝。 两人谈天说地,探讨人生。几番试探,她终于明白了。邓普斯原本是想送花给人,却觉得送花给男子不妥,因此便送些树枝来。 一时间钟珍感慨万分,这人连表面的风雅都没学会啊。。。 这段日子黄雅致心中极其不痛快,连出门与“姐妹们”偶遇,借故调侃人家不得宠都没什味道了。 “大娘,竟然称我为大娘?我哪里像个仆妇了,慕容小贼你有眼无珠,实在可恨!”她在床上辗转不已,无法入睡。 本来有婢女守夜,她也一向坚持作为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怎么能没有几个大丫鬟和几个小丫鬟。不过这两天心中太为恼怒,分寸大失,竟然与木婉宁似的,差点在人前打死了个丫鬟。 背后怎样倒罢了,有人的时候,却是不能失了体统。 她端坐在镜子前,卸了脸上的妆,左看右看,发现眼角的确有几丝细纹,顿时心中一片惶恐。 看来又要吃玉颜果,如今玉颜果不如从前有效,吃一枚只能管五年,着实是吃不起,她曾经从钟珍手里弄了三个未成熟的玉颜果,吃下去不太顶事,而且如今也并非处子之身,不能培植灵果。 可叹邓普斯有钱但是女人也真是太多。 真要去学其他那些不要脸的狐媚子,想方设法讨要灵晶,黄雅致偏生又拉不下面子。 桌上烛台上的蜡烛点点滴滴,如眼泪似的,窗外凉风吹进纱窗如催人老的岁月,怎般不让人生出愁思。 忽然之间,蜡烛晃了几晃,被风给吹灭了。黄雅致取出夜明珠,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一个男子人影。 好在并非是凡俗女子,炼魄十层的修为不弱,竟然能强行忍住尖叫。此处乃是紫霞宫邓长老的后院,谁能随便进来。 黄雅致回过头来,借着夜明珠的光,看到来人的脸,顿时痴了。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顾不上体面,拿着帕子使劲揉了揉。 这是一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那副从钟珍手里抢来的画,一直偷偷留着,隔些日子便会看看。尤其是被邓普斯冷落了之后,看得更多了,画纸都给她看卷了。 “你。。。你是谁?”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吗?”青衫美男轻轻说道。 “你是钟珍的爹?” “既然你知道就好。” 炼魂中期的修为,黄雅致不由得妒嫉,为何钟珍有这么好的爹?妒嫉完了,心中却是更加害怕,这是来报仇的吗? 她瑟瑟发抖,“前辈,我。。。我并无伤害钟师妹的意思,鬼迷心窍想得秘籍,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以后要是泄露半句,便让我遭五雷轰顶。” “我可不敢信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青衫男子身手诡异之极,眨眼间便到了黄雅致身边,出手如电,刹那间便将黄雅致的灵力禁住。 黄雅致发觉不但灵力被禁,连说话都不能,便是想呼救也无法。 他一手捏住黄雅致的下颚,将她的口撬开,一股带着土腥味的浓汤便灌入口中。 将两个珍宝袋取走塞入怀中,提着黄雅致,青衫男子将她带出房间,绕了无数院子,来到后山,嗖地低低飞到不远处另外一个山峰,将她随手丢到半山腰。。。 “卢大叔,事情办妥了?”钟珍在房中等待多时,见卢瑾瑜毫发无伤的回来,心中一松。 “你又欠我一回,这次你拿什么偿还,上次说好的长生果还没交货。”卢瑾瑜没好气的说道。他穿着一袭文士们最喜爱的宽大青衫,带着面具,顶着马洛那具骷髅人的脸。(未完待续。) 第二零八章 养魂木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面具能将炼魄期修者降个三层,却对炼魂修者没这个功效,这点钟珍也是刚晓得。 “一样一样来,总之大叔你放心好了,往后再添个七情果给你都成。我这里还有一粒种子,上次你吃了那枚七情果,可留下了种子?”最能打动卢瑾瑜的不是灵晶,而是七情果,这点钟珍极其清楚。 听她这么一说,卢瑾瑜的脸色马上变得好看多了,赶忙在珍宝袋中翻种子。他的杂物也不少,虽然不是逢人便打劫,却也不晓得手里到底有些什么。 “卢大叔,您办了这事,黄雅致的珍宝袋定然是取到手了。别的我不要,但是有一条长鞭曾经被她抢走,同时抢走的还有一幅画。”钟珍一直惦记着她的鞭子,还有那幅得意之作,连被抢去的玉颜果都给忘了。 “你自己看。” 将珍宝袋翻了遍竟然没看到长鞭,连画也没瞧见,连一样像样的好法宝都看不见。钟珍看了看还在找种子的卢瑾瑜,“卢大叔,长鞭是按我的身量特地打造,您要是之前取了,也卖不了好价钱,不如还是还给我好了。” 卢瑾瑜气愤不已,“你竟然以为我提前就将好东西给收起来了,你这是在污蔑我的人格。” “拿来吧!” 卢瑾瑜心想现在不能太抠门,往后还指望她的七情果。反正见骗不了钟珍,不过他的确没拿什么鞭子,将一柄长剑丢过去。“真没有长鞭,我分一两样法宝给你。” 钟珍见卢瑾瑜递过来的长剑品质不错,心知他虽然将好法宝给收了,估摸着真没瞧见鞭子,不由得叹气连连讲道:“哎呀,真是白费力了!不过好在虽然暂时不能杀了她,但是估计将她吓得不轻,往后不会胡说八道诬陷人。” 她也不知黄雅致对卢瑾瑜说了什么,生怕将杏花老祖秘籍的事给说出来。不过看样子似乎并未透露。不过就算被卢瑾瑜知道了,秘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送给他也倒罢了。 这年头,谁不是在人吃人。人丹满大街都在贩卖。 隔天一早,卢瑾瑜将脸埋在一盆温水之中,过了半响,一张薄如蚕翼的面具落入水中。 钟珍手里拿着面具便贴回到自己的脸上,捏了一阵又恢复少年公子的模样。 这面具虽然千变万化。给一个完全不懂得雕刻作画之人拿去,恐怕用处并非那么大。每天弄出来的面孔都不一样,而且还歪嘴斜眼,比不戴面具还让人起疑心。 邓普斯手里把玩着一柄慕容公子送的折扇,却是心不在焉,只觉得丢脸之极。 他的姬妾黄雅致被人在别的山头发现,浑身肿胀如猪丑不堪言,恰好那座山峰是程家一名长老所居住,大张旗鼓地送了回来。 这两天又来了几拨人拜访。明里是探望,实则是来嘲笑。 邓程两家。实力相当,人口相当,彼此婚嫁,可大家却是谁也看谁不顺眼。打起来肯定不可能,只能在口头上占便宜罢了。 他收起折扇,便决定去找慕容公子一趟,怎么也得扳回一城。 钟珍听闻邓普斯到访,赶忙一跃而起,跳到软榻上,又寻来一条毯子搭在腿上。装死赖活。 “贤弟真是娇弱,大白天春光正好,何不陪为兄把臂同游。”邓普斯坐在不远处,一双眼时不时瞟一瞟那张精致的脸。心想小公子虽看着俊美,却一瞧便知是个男子,比陆天颜那个男女不分的顺眼多了。 钟珍扶了扶额头,“实不相瞒,小弟向来体弱,自出生便是如此。这些日子与邓兄四处走动得多了,竟然更加不妥。” “可知是个什么缘由?”邓普斯不由得关心。 “这却是不好说,唉,吃了多少药也不顶事。” “说与为兄听听,为兄痴长几岁,知晓不少天下灵物奇药,说不定能根治贤弟这娇弱之身。” 钟珍满怀希望地看着邓普斯,“我自出生后,便比常人略弱一些,家中人心想修炼之后或许会好一些。不料修行之后却发觉魄息似聚非聚,似散非散,乃是修为散去之征兆。停下修炼更加不妥,撑了十几年,着实不易。” 邓普斯愣在当场,修行者的魄息散去,轻则修为尽废,重则丧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难道真的是天妒红颜? “为兄实在是心痛难言,你我二人相识已有数月之久,相知相惜,哪知。。。贤弟可否让为兄查探一番,万一能想出什么法子来也为不可知。” 钟珍惨然一笑,“便是家中老祖也无法可想。” 见邓普斯已经凑到跟前,钟珍含羞带怯,将一条胳膊伸过去,顺便将体内的魄息团给转得时快时慢。这一招已经给卢瑾瑜看过了,的确有些像修行者走火入魔,马上就要散去修为似的。 邓普斯虽然心猿意马地摸着那条白嫩的手腕,同时心中也是大惊,沉吟了片刻说道:“贤弟虽然看着是炼魄五层,我先前查探却觉得有炼魄八层,只是魄息果然不稳,怪道连真正的修为都显露不出。” 用灵力查探对方的修为,这点肯定瞒不住,钟珍本来有一番说词,想不到邓普斯替她给圆了,倒不用再花费多余口舌。“我吃下的灵丹妙药不下成千上万,修为原应当要高一些,只是因这弱症。。。恐怕天不假年,命不久矣。。。” 邓普斯想来想去,便只有一样东西能救得了慕容小公子,可这样东西他却是没有,就算想弄来也毫无办法,花多少灵晶也不顶事。 倘若这东西满大街都是,那么容易弄到手,进阶也无需担心什么走火入魔,失败了再重新来一次便是了。 “贤弟,我紫霞宫有一样外人不知晓的宝物,叫做‘养魂木’,乃是聚魂魄之息的奇宝。倘若为兄手里有,定然会送与贤弟。只是此物在凌霄老祖的手中,任凭是谁也无法取来。” 搞了这么多花样,姓邓的竟然没一点本事,钟珍一阵失望,顺势一头歪倒在软榻上,连装病都忘了。 邓普斯还以为他被打击到了,此刻要晕倒,赶忙伸手去搀扶。触手之间只觉得小公子的身子比男子柔软却又比女子要结实一些,心想果然是个异类,心想不知道除去了衣衫又是个什么情景。 一时间魂魄都快飞了,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未完待续。) 第二零九章 统帅材料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突然觉得一双大手在身上摸来摸去,顿时大惊失色。这老色胚,养魂木拿不出来,竟然还想占便宜。 她来不及多想,提脚朝着对方踹过去。 邓普斯一手握住钟珍踢过来的脚,脑子清醒了不少,忙退到软榻之外,连声道歉,“贤弟切勿动怒,为兄并无他意。宁国男子虽有喜好男宠的习俗,可为兄并非这等人,先前不小心将贤弟当成女子。” “我堂堂男儿,虽体态娇弱矮小了些,却哪里与女子相似。如今命在旦夕,你竟然趁人之危,作出禽兽之举。邓兄还请回去,我明日一早便离开此地。” 邓普斯心想,你走了,我的爱魄怎么办,修为怎么办? “贤弟放心,我断然不会再误会。养魂木在凌霄老祖的手里,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借来一用,你可千万别就这么走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为了养魂木便要将自己卖给你不成,便是死了也不要再留在此处。” “不不不,为兄绝非有这层意思。” 钟珍假意要走,邓普斯拼命挽留,最终拗不过,便答允再留些日子,看看是否能将养魂木给借来。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随邓普斯去主峰去个聚会,露个脸。 “东来峰”恰巧也是凌霄老祖所居住的山峰,也同样是紫霞宫的主峰,取名为紫气东来之意。 这帮紫霞宫有头有脸的的人物,不拘是炼魂期的长老还是炼魄期间的大世家子弟,隔些日子就举办个高雅的宴会,以显示其身份不同。 平常紫霞宫的那些弟子们,或者是外来客人,要是能混到一张帖子,简直要给祖宗十八代烧无数高香。一旦参与过这样的聚会,走到外面,身份都会不同,等同贴了一层闪亮的金身。 钟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聚会。 不过如今她也算是练出来了。因拥有一大堆灵晶,大手大脚摆阔,早去掉了穷酸习惯。又时时对着镜子揣摩,学着朱子陵的神色。在一堆所谓“上层”修行者中混迹,倒是一点破绽不露。 只是她颇为不解,修行之人搞这些东西做什么,时间嫌多了吗?她如今为了偷养魂木不知道浪费多少日子,还不如找个灵力丰厚的地下打坐。 卢邓程王四家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缺席。还有不少其他大修行世家的子弟。在这里,炼魄期的敢瞧不起炼魂长老,拿着鼻孔对人,也算是蔚为奇观。 东来峰并不似宁国一贯园林似的作风,极其大气,宫殿富丽堂皇,看着让人觉得皇宫都恐怕不如。 聚会并非在前殿中举行,乃是在后峰。亭台阁楼少不了,弹琴作画的少不了,还有无数美貌少男少女伺者穿行其中。手中举着美酒点心,供人随时取用。 用邓普斯的说法,先混个脸熟,然后想办法将钟珍引荐给凌霄老祖,这样一来,便能事半功倍。 钟珍觉得自己胆子肥得不能置信,敢同炼身期老祖与虎谋皮,可是当初已经承诺了朱老爷,又蒙他相救多次,也实在是无可奈何。反正弄到养魂木交给朱子陵。以后也不打算去什么皇城军。 她自小为了谋生,心思便比平常的小孩要多,久而久之,反而极其不喜阴谋诡计。争权夺利。花那么多心思在这些上头,还不如四处闲逛吃好喝好。 程家在军中就职的大公子程琮壁,大老远便看见邓普斯装模作样地带着一名绝色少年,四处走动,与人攀谈。 灵晶矿的争夺算是告一段落,军队早已撤离。留下来的都是那些家族子弟或者门派弟子们,还在浑水摸鱼,不过这些已经不关他什么事了。 手中的兵马比对方多,却吃了好几个败仗,邓普斯已经嘲笑他多次,程琮壁想想都觉得生气。 你一个泡在花丛中人,有什么资格嘲笑人。 可是两人打来打去,似乎谁也奈何不了谁,甚至邓普斯的修为还略占上风,真是让他无可奈何之极。 “邓兄如今改了习性,学人玩起男宠了。难道是后院的女子都吃多了,个个肥胖如猪,衣服都撑破了。”黄雅致的事情,自然早就传到程琮壁的耳中,此刻见到邓普斯,当然忍不住嘲笑一番。 邓普斯最近因此事已经被人讥讽多次,尤其是卢家和程家的人。 他微微一笑,并不搭理程琮壁,对身边的钟珍说道:“慕容公子你不用理会这种无德之人。此人叫做程琮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常打败仗的将军。领着比对方多三倍的人,打十场仗总要输九场,最后那一场是因为敌军挂了免战牌,可他竟然说自己打赢了。可笑的是,他偏偏又不肯将位置让出来,还时常自鸣得意觉得自个是个统帅材料。” 程琮壁惊讶,这少年难不成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慕容卿尘,想不到邓普斯这厮竟然有本事将他给搭上了。多少人想求一幅画而不得,上千个追随者在紫霞宫门口盘踞,最近才给驱逐一空。 他倒是听说慕容公子来紫霞宫求见陆天颜,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拜访。姓陆的又不常露面,成日关在东来峰的后殿,便是求见也总是推说在修炼。 慕容公子是不可能做人的男宠的,便是喜好男子,也断然看不上邓普斯。 程琮壁本来就因为吃了败仗不痛快,次次被邓普斯讥讽,当着这位闻名遐迩的小公子的面,也这么夸大其实直截了当的讽刺,真是气得不轻。 他正欲开口辩解,不了那位慕容小公子已经开口说话,“小弟身子殚弱,修为不济事,平日里对书画有些心得,对战场之事却是不解。不过程公子看着相貌堂堂,想必偶尔吃了败仗也是有些缘由,说不定是敌军太强之故。” 邓普斯赶紧补刀,“敌军人数只有他的三成,我可看不出有什么缘由。” “邓公子快别这么说,让程公子情以何堪,说不定对方有修为更加强大的人。” “他一个炼魂中期的修者,差点被一个炼魂初期的给打断胳膊。”邓普斯虽然人不在军中,可消息灵通得很,连独孤破城打败程琮壁的事也听说了。(未完待续。) 第二一零章 不留口德 钟珍之前一听程琮壁的名字,早就心头火起。那飞来的一剑,差点将她与独孤破城两人给串到一起,捅穿了当冰糖葫芦。因此便顺着邓普斯的话头,算计着不停煽风点火,好让这两人打一架解气。 正要再行添两句,也好让邓普斯继续发挥,不料程琮壁一拳头已经朝着邓普斯的脸打过来。 程琮壁被邓普斯长篇大论,给刺激得快气死了。慕容公子三番两次帮他辩解,都叫姓邓的给添油加醋地说得更加难听。 当着有心结交的慕容公子之面,真是里子面子全给丢光了。 他本来性子便急躁,被邓普斯搞得如此难堪,忍不住便一拳头打过去。 钟珍赶紧高呼,“瑾瑜,你快些过来。” 卢瑾瑜一个箭步过去,将钟珍带离打斗中心。人家两个炼魂中期的打架,不躲开才是傻子。 炼魄中期修者打架,四周几十丈都的地都会不保,可此地是东来峰,就算是气得肺都炸了,程琮壁也没拿出法宝,不敢使出灵力。 邓普斯也是一个想法,万一惹恼了凌霄老祖,两人都要倒霉。 两人都如凡俗人一样,比试拳脚,你来我往,已经交换了几十招。 钟珍在旁边看得很不过瘾,便高声对旁边的卢瑾瑜说道:“我看邓公子是不是要落败了?程公子如此强劲有威风,在战场上打了败仗,应该是中了人的阴谋诡计。” 她声音不小,让邓普斯听着耳朵中,心里很不是滋味,慕容公子一直在为程琮壁说好话辩解,难道是觉得他长得高大好看的缘故?姓程的哪里强劲威风了,从前打斗都是输多赢少。 他不由自主地添了些灵力,速度猛然加快,一拳竟然正中程琮壁的左眼。 程琮壁没料到姓邓的耍诈,一个不防竟然被打了趔趄。恰好旁边是个水塘。竟然跌了进去。 他简直的怒火将心肝都烧疼了,心想姓邓的太不是个东西了,明明慕容公子都看出他修为很强了。邓普斯竟然冷不防地使出灵力,让他又丢了大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掉进水塘之中。 他猛地从水中飞跃而出,再也不顾及怕损了东来峰的土地,灵力四溢的冲杀过去。 看着两人打斗,钟珍不由得乍舌。竟然一脚就能踢出一个一丈深的坑。她得挖好一会土,才能刨出来。这些日子见邓普斯好言好语的,差点忘记他是个炼魂中期的修者,万一哪天被揭穿了,这坑里躺着的死人就是她了。 花树被毁得一塌糊涂,几个亭子给拆了,连水塘里养的鱼都翻着白肚皮。 大多数的人都站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到。毕竟聚会来者多数还是炼魄期修者,便是有几个炼魂期的,修为也及不上二人。乃是初期而已。 大家一边看人打架,一边翘首望着前殿,心想都闹成这样了,怎么还没见有人插手。 不过也没等太久,便见一行穿着碧绿色长衫的男女快速前来。打头的是一位炼魂后期的女修者,却是一身白色长裙,瞧着三十来岁。虽是来阻止二人打斗,却看着并无火气,气质极其宁静祥和。 师父?钟珍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紫霞宫见到岳美善。 岳美善取出一管玉箫。身手妙曼地挡住两人的攻击,“两位住手,此地乃是东来峰,可容不得打闹。” 邓普斯与程琮壁无奈住手。两人的衣服都给打烂了,身上脸上都略有血迹,尤其是程琮壁,之前被邓普斯偷袭了一下,一只眼睛挂着黑眼圈,看着很是狼狈。 “岳师姐。不是我想打斗,实在是姓邓的太欺人太甚,说话不留口德。” 邓普斯不服气,“什么叫我不留口德,不知是谁一见面就说慕容公子是我的男宠。你污蔑我不要紧,可慕容公子天人一样的人物,却叫你说得如此不堪。亏得慕容公子心胸广博,还一直为你在战场上大吃败仗找理由开脱。我邓普斯自问虽略有些喜好女色,却从未沾染过男子,哪如你那般荤素不忌,一张大床放十几个人,香的臭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一概大被同眠!” 旁人听邓普斯说得如此绘声绘色,几乎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人还真是口德不太多。 程琮壁不由得语塞,他的确一开口将慕容卿尘当作邓普斯的男宠。 可是邓普斯接下来的话也太难听了,大被同眠什么的,简直是污蔑。他自问洁身自好,妻妾加起来也不到十人,曾经倒是试过男宠,如今早没这个习气了。 可是口舌不如邓普斯灵便,程琮壁便是想回嘴也没法子。他的确有过男宠,妾室中还真有一位看着好似差不多四十岁的女子瑶娘,不但心地善良,而且又温柔又体贴极其会服侍人。 岳美善忍不住略带莞尔,她从前在暗墓门见过邓普斯一面,便知道这人说话没什么忌讳,喜欢暗藏讥讽,行事毫无分寸。 “你们二人随我去见凌霄老祖,至于要怎么惩罚,我却是不知。” 岳美善走了几步,来到钟珍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晓得为何竟然有一丝熟悉之感,她淡淡一笑,“慕容公子,请你也随我一道前去。” 卢瑾瑜也想跟着,却被岳美善伸手拦住,“老祖素来不见外人,还请见谅。” 他也只是作个样子罢了,作为随身护卫,当然是要跟着。可是去见什么老祖,敬谢不已,还是找个凉快地方呆着,吃些茶汤点心。 钟珍算是如了心中意愿,却是忐忑不安之极。 她有意闹了这么一出,除了想让程琮壁挨一顿打,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将场面弄大一些,好让东来峰的大头目们注意到,以后也好方便经常来往。 凌霄老祖并未在大殿之中,乃是团坐在一间偏殿,与众人隔着一道轻纱,钟珍不敢窥探,很老实地立在邓普斯与程琮壁的身后。 除了老祖本人,偏殿里她见到了老熟人陆天颜与几个美貌的弟子。他仍旧是那么不男不女,长发披散,一身宽大的薄长衫。倘若不看脖子以下的身子,真会让人以为是个绝色的女子。 这老祖绝对是个好色的,收的弟子随便拿出去一个,就能让宁国的男子们发疯。钟珍心想,万一也给他看上了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一一章 卿卿堪怜 凌霄老祖漫不经心从轻纱后面问道:“岳师侄,他们二人是为何争斗?” “弟子略加打听,应当是为了争夺这名叫做慕容卿尘的少年。”岳美善恭敬答道。 “邓程二人在东来峰闹事,各自缴纳一万灵晶,将所毁之物修缮,自行去门派监禁所关押两个月。退下!” 邓普斯与程琮壁互相狠狠瞪了彼此一眼,不敢争辩,行了大礼后,老老实实倒退着出去殿外。如此轻的惩罚,还争什么,一点皮肉之苦都没受,算是走大运了。 “慕容卿尘,你姓慕容,想不到慕容家的人竟然还有人在。近前来,让我仔细看看你。”凌霄老祖沉吟了片刻说道。 陆天颜与另外一名弟子忙将轻纱撩起,好让老祖看得更清楚一些。 钟珍惴惴不安,这面具不会露馅吧,万一给瞧出来可就糟糕了。她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心想隔得越远越好。 眼角略微往上抬了一下,偷偷看了看这位老祖。凌霄老祖竟然看着十分年轻,二十七八的样子,容颜极佳,唇红齿白,面部轮廓柔美,与其收的弟子一样,略有些女子之态。只不过一头长发竟然是白色的,一根黑丝都看不到。 凌霄老祖看了看钟珍,晃了晃神,这少年为何。。。为何与那人有些相似? “慕容卿尘,你是从哪里来,到我紫霞宫有何意图?”凌霄老祖直接了当地问道。 “晚辈原本想来紫霞宫拜见陆天颜陆公子,只是陆公子乃是老祖弟子,轻易不见人。恰逢邓前辈邀约,便想来闻名天下的紫霞宫略作走动,见识一番。” “我问你从哪里来,到我紫霞宫有何意图?”凌霄老祖厉声再次问道。 虽然对方没有放出灵力,但是那股气势已经让人站不住脚,钟珍被他吓得几乎要瘫倒在地。 朱老爷,便是再大的恩情,我也不能拿小命耍着玩。人家炼身老祖活了这么久。又是紫霞宫头一号的老祖,骗谁也骗不了他啊! 钟珍头皮发麻,心思转得极其之快,很快就下了个决定---继续骗下去! “老祖。实不相瞒,晚辈因身子与常人有异,病痛缠身,此次前来,乃是要求借养魂木。晚辈本想趁着还能活几年。不欲一生隐居世外,求了家中老祖,到世间走一遭,看看这大好河山。却不料听说紫霞宫有一奇物,可医治晚辈的身子,便前来试试。” 凌霄老祖的面色稍霁,果然是有些其他的目的,不过这少年也倒是老实,只是乍了他两句,便立刻说出实话。 “你且上前。让我探探你的魄息。” 两股战战,钟珍低着头慢慢挪到凌霄老祖的近前,恨不得立刻变成个透明的,突然消失掉才好。 凌霄老祖的手指冰凉,搭在钟珍的手腕上。 杏花老祖希望你的秘籍管用,她将七彩的魄息团弄得时而飞快转动,时而停止,甚至倒着转。这些日子已经练习了许久,反正卢瑾瑜是完全发现不了什么问题。 至于是不是会发现是女子之身,这可当然也得考量。一来可以推说身体与常人不同,阴气稍重。就算被发现是个女子,也仍旧可以说是因为女子行走在外不方便,因此扮成男子。 凌霄老祖心想。养魂木哪里能随便给人用,用一点少一点,再则此物虽然由他保管,却并非他所能取用。 不过他倒是略有一丝好奇,少年看似面色苍白,却也瞧不出有什么问题。 灵力探过之后。凌霄老祖这才明白,果然需要养魂木救命。 魄息所示乃是炼魄八层,可这小辈从面上看却是五层,显然是因为魄息不稳之故。体内阴气甚重,好似女子,阴阳不调。魄息紊乱不堪,时聚时散,果真有散功之兆。 沉吟了片刻,他对旁边的岳美善陆天颜等人说道:“你等且全部退下,无召唤不可前来。” 众人十分恭敬地低头鱼贯而出,与先前邓普斯还有程琮壁姿态一般无二,乃是倒退着出去。 “慕容卿尘,红尘佳人,卿卿堪怜。你家祖上可是三千年前隐世不出的慕容家族?我尚有一事不明,杏花老祖李怀虚,与你有何关系?” 钟珍闻言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脱力,再也站不起来。 竟然被凌霄老祖发现她用杏花老祖的秘籍法门混淆魄息。 什么红尘佳人,卿卿堪怜,现在真是可怜之极,倒霉得要命啊! 此时什么公子风度,全部都丢到九霄云外,钟珍只想撒腿就跑。她自从拿到杏花老祖的秘籍,多少个日子都如惊弓之鸟,生怕被人发现。想不到这次竟然蠢呼呼地将胳膊伸过去,让人家查探魄息。 就算能骗过邓普斯那个不着调的,可这人是炼身老祖,几百岁的老妖怪。 钟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晓得该怎么胡说编造谎话。 凌霄老祖见钟珍面露惶恐之色,满面冷汗,一副马上就要晕倒过去的模样,心想果然与李怀虚有关系,定然是他的嫡系后人,不然这张脸怎么会有三四分相似。 当年李怀虚何等狂傲,想不到后人如此不济,真让人叹息世事无常。 “你姓慕容,想必是李怀虚当年寻到慕容家的隐居之地,留下的后人吧!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寻不到的,连四千年隐世不出的慕容家都给找到了。呵呵,不知他从你家抢走了什么?” 凌霄老祖仰望着偏殿的房顶,目光迷离,“他当初将我紫霞宫抢劫一空,八个炼身老祖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杀了卢家的那位,不然我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来。你既是李怀虚的后人,别人说不定不会放过你,我却是承了他的情,除去一个生平最恨的大仇人。” 听到这里,钟珍仿佛觉得事情好似有那么一点点转机,凌霄老祖与杏花老祖并无仇恨,似乎还得了点恩惠。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念着点旧情。 好歹她也算是杏花老祖的隔代弟子,当然也算是个后人了。 倘若凌霄老祖要她拿出藏宝秘籍,她肯定二话不说掏出来。虽然藏宝珠子在丹田之中,就算暴露腹中藏宝这件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章 卢八斤 钟珍等了半天,没等到凌霄老祖索要秘籍,不由得纳闷,难不成他也修炼了一样的功法,这才知道她以魄息弄鬼装病。£∝頂點小說, “卿尘,养魂木我不能给你用,不过假若你命大能再熬上几年,或许能借一条细小的分枝与你,能不能将散开的魄息收拢,这却要看你的造化。” “什么?”真是峰回路转,钟珍呆若木鸡。凌霄老祖并未察觉她修炼了杏花老祖的秘籍,真的以为她身体有怪病。 那么他为何说自己是李怀虚的后人?她假冒姓慕容,与姓李的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杏花老祖的娘是慕容家的?四千年不出世的隐世家族,听着就觉得厉害,真没看出瘸子有这个能耐。 就算如此,也是拐了不知道多少弯,比起李独秀那个远方亲戚都不如。她实在不明白,只能当凌霄老祖与杏花老祖当年有一腿,连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也要照拂。 差点没给吓得尿裤子,钟珍定了定神说道:“老祖您的意思是,我还有治?” 凌霄老祖再次看了看慕容卿尘的面孔,先前还觉得只有几分相似,现在越看就觉得像李怀虚, “我却不敢保证你能否痊愈,却定然比你现在要强。不过既然你要等候养魂木,就得留在紫霞宫。只是你这张面孔,要是给其他老祖察觉,必定要生出事端,平日里还是少出门为佳。” 钟珍点了点头,看来紫霞宫的那些老祖们肯定都有喜好男色习俗。真是让人烦恼啊。当初董焕为什么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要她装个绝色少年。 出了偏殿,凌霄老祖也没说要她住到哪里。她心想反正邓普斯要被关上两个月,还是回去他的客院,也不会有人打扰。 一路走来,虽然看到不少伺从和闲散弟子,却都是自顾自地忙活,没人上前搭理。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生怕又遇到什么好男色的。身边没有卢瑾瑜还真不安心。 急匆匆走到后山,刚才被打得乱七八糟的亭台楼阁,竟然已经被修整了不少。足足有上百人在干活。看来凌霄老祖的威严还是挺足,邓普斯与程琮壁两人肯定是立刻召集了人手,着手修复。 钟珍站在高处,四处张望。却看不到卢瑾瑜在哪里。遥遥望过去,却见不少人围在一堆,仔细看了看,似乎瞧见卢瑾瑜正在人堆之中。 难道又有人打架?卢大叔是个谨慎的,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与人吵嘴争斗。她纳闷之极,忙走了过去看个究竟。 挤进人群,钟珍便看见卢瑾瑜臭着一张脸,靠在假山石头上。一言不发,旁边不少人都围着他七嘴八舌的嘲笑。 “。。。卢八斤。你如今竟然沦落到给人当仆人,将我们卢家的脸都丢光了。” “刚才瞅着就觉得眼熟,原来是你这个大字不识的乡下人。” “哈哈,肯定是吃了玉颜果,看着还是土里土气,笑死人了。” 有的人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忙问道:“这位不是先前跟着慕容公子的随从吗?怎么竟然是卢家人。” 一个面皮白得发青的炼魂初期的修行者斜着眼冷笑道:“他算什么卢家人,几辈子都出不了个修行者的远方穷亲戚。他爷爷见天的送些蔬菜瓜果来求,跪在地上将头都磕破了,才勉强将这人留在卢家跟一些隔房旁系的一起修行。” “那他怎么又变成人家的随从仆人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突然有天这个卢八斤就不见了,谁知道他偷了什么东西,暗地里逃跑了。” 卢瑾瑜再也忍不住了,“你们说够了没有,我如今也是炼魂中期的修者,有本事大家打一架,你要是赢了,我就喊你爷爷,不然你喊我一声爷爷。” 青白脸的炼魂初期修者突然仰天长笑,“你敢跟我叫嚣,我卢珏轩是卢家嫡系长房的三代子孙,你要是碰掉了我身上一根毫毛,老祖不将你的皮给剥了。” 卢瑾瑜的拳头捏得发白,两眼通红,却仍旧是忍住了。 钟珍看着那个青白脸就想将他的鼻子给打扁了。可是修为不够,也是在惹不起。宁国以卢家为首,比程邓两家势力还大。 木离愁那种只有一千来人的家族,给人提鞋都不够资格。 卢珏轩见卢瑾瑜不敢动手,狂笑一声,噗的一口唾沫吐过去。卢瑾瑜袖子都没抬,指头灵力飞出,唾沫就落到旁边另外一人的脸上。 另外那人一声尖叫,“卢八斤你。。。你想死,竟然将唾沫挥到我脸上。” 他抽出一把刀朝着卢瑾瑜砍过去,不过即使刀砍到卢瑾瑜身上,连衣服都没破,被护体灵力给挡住了,刀却被磕得飞到半空中,落到几丈开外。 钟珍看了看,挥刀之人的修为只有炼魄七层。 这个世道太稀奇,炼魄七层的敢冲着炼魂中期的人动刀子。 既然如此,她这个炼魄五层的当然也可以大声说话,反正在东来峰,有凌霄老祖当靠山。 要闹就闹个大的,让所有人摸不清她的底细,也能免除以后有人来继续找麻烦。 她算是看出来了,宁国这个鬼地方,修为反而是其次,只要脸面够大,说话的声音肯定大。不然炼魄七层的哪里敢朝炼魂中期的动手,在蒙国简直是自寻死路,根本活不到成年,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钟珍拨开人群,挺身而出,站在卢瑾瑜的身前,沉着脸大声喝道:“慕容家四千年不出,你们这些人就当我家的人都死了不成。卢瑾瑜叔叔自打我出生就守在身边,他便是我慕容卿尘的亲叔叔,谁要与他为难,都冲着我来。” 一干卢家子弟震惊不已,竟然还有人敢同卢家人叫嚣,还从未听过。 先前邓普斯与程琮壁打架,起因便是因为慕容公子。大家都听说邓程两人被关押两个月,还以为慕容公子说不定也有什么惩罚,谁知道他竟然毫发无伤地回来。 凌霄老祖难道是因为不敢得罪慕容家的人,才并未惩罚慕容卿尘?(未完待续。) 第二一三章 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聚会虽然纨绔众多,却也有几个真正读过几天书的人,知晓旧日历史。 四五千年前,群雄争霸,诸侯众起,慕容一族也是其中之一,且强悍无比。只是慕容家人口太少,虽勇武却仍旧战败丢了国土。白家的蒙国占据了北方土地,南方宁国却是由赵家得了天下。 卢邓程王也全是当初的诸侯国主,战败后得了封爵,成为几个大修行家族。只是强悍一时的慕容家族却不知为何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见一干人都给震慑住了,钟珍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依然一副冷冷的表情,“世人都道宁国大家族知书达理,人人自小习文断字,知晓礼义廉耻。可我现在看见炼魄七层的修者向炼魂期前辈挥刀,我看到竟然有人如泼妇一般冲着修为比自己强大的人口吐唾液。敢问尊卑何在?” 卢珏轩自大惯了,哪里容得人如此说,“我卢家人说的话就是尊卑,你这个给人骑的小白脸,被人当成男宠暖被窝的货色,也配与我讲话!” 如果真是个男子,被人这么骂,恐怕会怒发冲冠,与人拼命。不过钟珍倒没体会到其中的真正含义。众人还以为她会大怒,却见她竟然连先前阴沉的面孔都没了,脸上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慕容家族的人,果然修养不凡,难怪这几年外面都在传扬慕容小公子才学惊人。不少人心里这么想着。 钟珍根本就不打算与这个青白的蠢汉辩论,与他辩论就等于与木婉宁讲道理,白费气力。 她看都不看卢家的一干人,一言不发,拉着卢瑾瑜的手。走到一个开阔的亭子中。 “卢叔叔,还请取出那幅《江雪垂钓图》来。” 卢瑾瑜感激钟珍为她出头,虽然不知她要做什么,理所当然言听计从。 “此图是我游历中所作的第一幅画,本想带回家给祖爷爷瞧瞧,不过我却想将此画卖出。只是有一个条件,买画者必须发下重誓。不但此画。所有我所作之画,卢家人一概不许碰。” 众人无比惊异,敢与卢家人叫板。这是疯了,还是背景强悍到根本不在乎? 钟珍环视了一周,见无人上前,轻轻笑了笑。“怎么,没有人敢买画?莫不是脊梁骨都给抽了。不敢挺起身子做人,难道都做了卢家人的男宠不成?看看你们这个所谓的聚会,吃得是美食,喝的是美酒。有人弯着腰服侍。穿着华服搂着美人,竟然枉称修行者。什么是修行?修行真意,乃是修心修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天下苍生,修炼心境锻炼体魄,这才是修行。” 她拿起那一幅被人传颂数年的《江雪垂钓图》,双手翻飞,几下扯得稀烂。 “这画已经在我的心中,我便是毁了,它仍旧存于我心中。可是你们的心里,敢问存着什么?” 众人只觉得可惜之极,早就听说过这幅图许久,刚才只是看了一眼,就被画中的孤寂意境所撼动,顿时便想起许多前人的诗句,感慨万分。 不料转眼间就成了一堆废纸。 所有人已经呆滞,突然听慕容公子高声吟唱着: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注:苏轼定风波。本文无穿越,作者借用,惭愧之极) 钟珍备有几首诗词,乃是用传信鸟万里迢迢找朱子陵讨要的,这会儿恰好能用上。 “好词!” “一蓑烟雨任平生。。。好!” 已经有几人眼眶都红了,想起先前卢珏轩对天人一般的慕容公子所说的污秽言语,大家恨不得将姓卢的给狂殴一顿。 钟珍达到目的,便觉得戏也演得差不多了,随即拉住卢瑾瑜道:“卢叔叔我们走吧!” 除了卢家的几个人,其他都遥遥仰望天空中,一只细细的箭载着慕容公子与那位姓卢的家臣,速度极其惊人地飞走,只是一眨眼便看不到人影了。 这样的速度,在场的那些炼魄中期甚至后期的都觉得不如,心中暗惊。 不少人叹息,卢家那几个纨绔子弟真是蠢不堪言,竟然将这么一个强大的修行者拒之门外,且如此侮辱。看来这个家族,实在没有什么品行,当不得宁国第一世家。 风刮在脸上生疼,速度实在太快,钟珍忍不住狂呼,“卢大叔你就不能飞慢一点,或者弄个灵力罩。” 卢瑾瑜一言不发,驾驭着脚下的箭,直接往邓普斯所在的山峰而去。即使降落下来,他一张脸也是臭得可怕。 钟珍想了想,“其实你飞那么快也好,让他们看看你强大的修为。这样配合我刚才弄出来那一出戏,效果更佳。” 两人走进客院便闻到一股香味,这些日子都是瘸子下厨,因食物的材料都含有灵力,大伙儿吃起来都十分痛快。被人如此看重,瘸子极其得意,见天泡在厨房,手艺竟然越来越好。 “难怪你不服气瘸子出生的时候有九斤,你竟然比他少一斤。卢八斤,这名字多好听,比什么卢瑾瑜不知道强了多少条街。我从前认识一个叫做邱八里的人,他说名字是爷爷给取的,希望他将来身强力壮,跑八里路不带喘气。” 卢瑾瑜不搭理钟珍,依旧是臭着脸,直接往厨房走。 “想必你家爹娘或者爷爷,也是希望你将来身强力壮,才取了这么个好意头的名字吧!我却是不晓得自己这个名字的由来,听着极其普通。我从前住的那一块儿,有三四家的闺女都叫做什么‘珍’,有王秀珍,李珍儿,黄珍珍。。。哎呀,记不得了,似乎还有一个姑娘。” 卢瑾瑜终于被钟珍弄得烦了,大吼一声,“停!你就不能停一下嘴巴,说那么多做什么。” “这不是要安慰你吗?” “你看我像需要安慰的吗?” “看起来很像,不过也不要紧,过两天你就好了。说起来当初我第一次遇见你,冒充世家子弟,你就没敢打劫,是不是因为小时候被卢家的人欺负惨了,所以心里害怕那些世家。” 卢瑾瑜没好气讲道:“你又知道了?什么都给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很怕老鼠,就是因为小时候给老鼠咬过。小时候娘将我丢给一个极其坏的仆人,那恶毒妇人寻了老鼠来咬我。不过我现在不怕了,因为老鼠没有我厉害。同样的,老鼠一样的人,你用不着太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第二一四章 画中骨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非常感谢板砖同学再次打赏! ******* 钟珍将自己的经历说得极其之惨,卢瑾瑜没一会儿就觉得十分好奇,倒是开始问东问西。 最后反而是钟珍十分不耐烦,“停停停,问那么多做什么。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吃点饭菜。” 瘸子并未忙完,但是孟来宝与萧成已经守了一阵了,眼巴巴地盯着一个炼丹炉。 菜是用炼丹炉做的,下面放置着地火石。这丹炉品质一般般,乃是钟珍曾经试图用来炼制魄力丹的,如今便成了一个做菜的砂锅,煲汤极其好用,灵力一点都不散。 吃饱喝足,卢瑾瑜的心情彻底好了,便好奇地问钟珍,“你就不怕卢家找你麻烦,闹得他们十分没面子。这些纨绔子弟可是最讲究脸面的。” “怕什么怕,宁国人讲面子,可是更看重有文采有性情的人,越显得狂放,他们心里就越没底,还以为我真大有来头。卢家的炼身老祖又不可能来找我的麻烦,如果来几个小杂鱼,不是还有卢大叔你吗?” 钟珍心想,就算卢大叔你靠不住,不还有凌霄老祖嘛。 再则这么一闹,事情传到凌霄老祖的耳朵里,说不定还能多添点好印象,往后也能顺利地拿到养魂木的一截小分枝,送去给朱老爷交差。 至于大截的养魂木,那是想都不要想。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邓普斯被关了,不会时不时送一根柳条竹枝什么的,钟珍感觉小日子十分惬意,每天除了吃吃喝喝,便是花大量的时间打坐。 其间也有人来拜访,不过统统给孟来宝给拒之门外。 这些来拜访的人也是想碰碰运气罢了。想到慕容公子在聚会中说的那番话,还有吟唱的诗词,如此高洁的品性,自然不会轻易见人。【ㄨ】也不已为意,他们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其实钟珍大吹法螺,什么修行是修身修心,她自己都不信。 经过走火入魔后的一番思索。她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修炼与心境,半根毫毛的关系都没有。 修炼便是修炼,坐下来,吸收灵力滋养魄息,就这么简单。 至于心境这个问题。实在是庸人自扰。冥思之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为哪般?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魄息被杂乱的思绪干扰,当然有可能被魔障。 只要什么都不去想,老老实实吸收灵力就行了。 修炼,是为了追求自身的强大,让身体健壮,行走如飞,小日子过得愉快,如此而已! 不过别人她可以装狂放不见,但是岳美善亲自来了,却是不能不见。狂也得有个限度。钟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来了紫霞宫,但是岳美善如今是凌霄老祖的心腹,也只能硬着头皮相见。 岳美善背着身子站在前厅大堂,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还是如从前那般充满一股平和淡漠的气息。 “让前辈久等,晚辈真是失礼了。”钟珍在她身后极远的地方行礼。 转过身来,岳美善再次细细地打量了钟珍几眼,“慕容公子无需客气,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不知公子能否解答。公子看着与我从前见过的一人有些相似。因此冒昧前来打扰。” 钟珍闻言心中惊异,师父您的眼光真有这么厉害,她对着镜子看半天也不觉得与从前相似,竟然给岳美善看出来那么一二。 难不成也有陈铁锤看人不看脸。看手臂长短肩膀宽度的本事?再说都多少年没见师父了,如今已经比从前高了许多,就算看体型也未必看得出来啊! 岳美善微微一笑,虽然慕容卿尘掩饰得很好,但是也看出有一些不安。“公子不必惊慌,你便是与那人有些关联。我也不会说出去。我岳美善向来是一言九鼎,出言如山。” 这点钟珍倒是相信,与师父相处也有那么些日子了,好像向来言出必行。 她点点头应承下来,反正师父应该只是怀疑,到时候矢口否认就行了,又不会脱了衣服看看男女。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岳美善带着钟珍出了客院,取出一张帕子状的法宝,丢到空中。 “我们换个僻静些的地方说话,公子无需担忧安全,我乃是凌霄老祖座下的执事长老。” 别人或许钟珍还不肯跟着走,但是师父却是不同,人品在她所认识的修行者中,算是极其之好的。 飞过几道山峰,转了个弯,来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漂亮大湖旁边,岳美善降下锦帕法宝。 这里一目了然,有人没人完全无法躲藏,因此比一些有遮挡的地方还要安全。钟珍不由得佩服师父,到底是老于世故的人,挑了这么个开阔的好地方,既显得她没有坏心,也能随时查探四周是否有人。 岳美善看着湖面沉吟了半响,好似下了决心似的,从珍宝袋中取出一个画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画只打开了一半,钟珍便已经认出来了,这是给黄雅致抢走的那幅踏雪寻梅图。 “公子可认得画中之人?” “敢问此人到底是谁?我从未见过。”钟珍连忙表示不认识,心想这骨头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马洛师兄在暗墓门的地底下挖出来的骸骨,原本以为是个多年前打仗死在荒原的人,看来竟然另有蹊跷。 同样的问题,黄雅致也曾经问过,但是师父与姓黄的品性相差不已里计,肯定不可能看了一幅画就为画中男子神魂颠倒。 岳美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这副画与他本人并非十分相似,最多只有六七分罢了。他也不可能穿这等文人衣衫,更加不会拿着一卷书去摘梅花。” 她突然笑了笑,露出缅怀之色,“不过,我与他并不熟悉,又哪里知晓他是否真有此闲情雅致。” 钟珍好奇得不得了,忙问道:“师。。。嗯是前辈从前的师兄弟么?” 她差点喊出师父二字,吓得一身冷汗。 岳美善怅然,“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师兄弟,此人能耐极大,肆意逍遥整个修行界的时节,我才十六岁罢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却再也不曾听闻此人的消息。虽说人人都道他已经陨落,可我总觉得他这样的人不会那么悄声无息的过世。此画乃是我一个小徒所作,只是徒儿被人迫害,遍寻不果,无法询问。”(未完待续。) 第二一五章 前辈请自重 听到这里,钟珍恍如雷击,当然已经猜出来马洛师兄找到的骸骨到底是谁。况且她向来多思,从岳美善口中的所言推测,已经九成九肯定了。 杏花老祖李怀虚,画中之人竟然是杏花老祖! 她震惊了半响,却觉真是后知后觉到极点。 那具骷髅本身就极其不凡,坚硬灵活,足足要放入十枚灵晶才能启动短短时间。还以为是炼制的手法好,想必是因为骨人身前是位老祖,这才需要大量的灵力才能使用。 她舍不得灵晶一直不肯拿出来用,对敌的时候也从不拿出来当个帮手,一直放在丹田中温养,生怕损了以后寻不到这么好的骨头。 况且骨人是在暗墓门地下寻到的。马师兄也曾经说过,花了足足三个月,差点没炸死才弄到。 最关键的是,杏花老祖的雕像,左手比右手长了少许,而骨人的左手也是如此,臂骨且略比右边要粗一些,显然是个习惯用左手的人。 钟珍差点习惯性地去拍自己的脑袋,强行按捺住这个冲动,举起一半的手赶紧放下,继续装好奇地说道:“被前辈如此推崇,想必是一位当世大能,只是晚辈年幼,无法得见了,真是可惜之极。” 岳美善不由得想起初次见到李怀虚那日。 他站在空中,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凡人衣衫,下半截还扯烂了,头上顶着一个胡乱扎起的发髻。人站在高处哈哈大笑,满脸桀骜不群,用不屑一顾的口吻嘲笑两位炼身老祖,声音响彻整个门派,所有的弟子听得清清楚楚。 “去了那么多门派,就花间阁最是荒谬,旁人作恶是为了自己,你们作恶却是为人别人。。。可叹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被你们骗到这里当个果农。” 岳美善想起那日仍旧觉得莞尔。 李怀虚将老祖禁了灵力。吊在树上。库房被搬了一空,所有的灵果都收缴了,却并未拿走自己受用,却让一干弟子们全部去排队领取灵果。还强迫着人当场就吃下去。 花间阁的弟子们,等级森严,就算是在这种荒诞的情景之下,三四等的弟子都不敢到前方,等着那些一等二等弟子优先去领取灵果。 轮到岳美善的时候。李怀虚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与旁人不同,对着我竟然一点都不惊慌,长得也甚美。这样吧,奖励你吃两枚灵果。我也不认得这些到底是什么果子,你自己挑可好?” 岳美善也不知为何,并不心慌,总觉得这位前辈老祖虽然行事不拘一格,却并非是个坏人,只是爱捉弄人罢了。 她抿嘴点头,仔细地看了看摆出来的那些灵果。随手便挑了长生果与幻情果。 前者不但能延长寿命,更加是疗伤奇药,后者可锻炼心境对修炼极其有好处。至于七情果,如今用不上,倒是不用那么着急。 岳美善那时只有盈盈十六,因家中贫困,自愿要去修行,将自己卖了些钱财加入花间阁,为时已有七年之久。思念家中亲人,修炼出了爱魄。吸收的又是水行之息,被门派很是看重。 正因为被看着,委屈颇多,经常被嘲笑目不识丁。 岳美善自幼便羡慕那些识字的姑娘。借着一等弟子的身份,寻了一位年长弟子教授文字,很快就认得一些字。因极其喜爱看书,泡在藏书楼整日不出,慢慢地也就比寻常的女子多一些见识。 她渐渐明白花间阁是个大牢笼,唯有努力修炼才能有脱困的一日。 李怀虚哪里是真的不认识这些灵果。他只是见岳美善小小年纪却又一本正经,有意逗弄。见她没挑让女子变得漂亮的玉颜果,也没挑那些增加修为的灵果,就连七情果都没拿,倒是多看了她几眼。 岳美善不知何故,夜间心潮起伏不能安眠,便出来闲走一番,并未走得多远,只是在自家的院落前小竹轩的紫泪竹林中,徘徊望月。 她眼前突然一花,却见李怀虚不知从何而来,坐在一截细小的竹枝上,随着风轻轻摇晃。 “小姑娘晚上不睡觉,定然是想男人。” 岳美善顿时吓了一跳,却又被这位前辈老祖的无赖言语激得生气。 她虽是小家小户出身,却自问洁身自好。门派中虽然有不少女子都盼望着被其他门派的长老们看中,去做个伺妾,可她却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或许是眼前的男子看着年轻,又或者是他笑容痞赖没个正形,她一点没觉得害怕,气鼓鼓地讲道:“前辈此言差矣,我一心修行,从不会想那些无耻的事情。” “********怎会无耻,你是没见过世面,不懂得其中乐趣。人分阴阳,自然得互相调和,不信你改日找个俊俏的小相公,肯定比现在一副古板样子要愉快。” 岳美善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脸涨得通红,可是她在门派中向来又不和其他弟子们过多交往,口舌并不灵便,不知该如何辩驳。 “前辈请自重!” “呵呵。。。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 岳美善突然觉得脸被他摸了一把,手也被这人狠狠地捏了一下,被强行塞入两样东西。再瞧过去,却只见先前那根竹枝上半个人影都无,只剩下竹叶轻轻摆动。 被人轻薄了,她本应当生气,却觉得这位前辈行事着实不按常理,仿若顽童,想气也气不起来。 手中握着两样法宝,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还有一条白色丝带。 这算是轻薄了人,给的补偿吗?岳美善愕然之极。 忽然身边透过来一股暖暖的气息,李怀虚又忽然回来,站在她的身边凑到耳边轻声说道:“此箫你到炼魂期便能使用,叫做‘碧洗’,内藏一柄小剑,危机时刻可急速弹出伤人。白绫是炼魄期法宝,名为‘如影’,取如影随形之意,可隐形制敌。改日你若能成为炼身老祖,我再来寻你如何?” 岳美善只觉得耳朵极其之痒,心慌意乱,胡乱地点了点头,“谢前辈赐宝,我定然会好生修炼,将来一定要到炼身。。。” 还未等她说完,那人已经再次飞走,不见踪迹。她不知为何,不愿回去,足足等到天明也不见回来。 第二日岳美善才知晓杏花老祖已经走了。 花间阁库房被抢空,损失极大,但是慢慢也就恢复了元气。弟子们都在,隔个几年,灵果仍旧是源源不断的培植出来。 一切如从前,只是岳美善却觉得有些东西,再也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第二一六章 不孝徒儿 在钟珍的眼里,师父在人前颇具威仪,人后也不见得和蔼可亲。几年不见,却觉得她少了往日那丝时时端着的派头,平和了不少。 可眼前师父的模样,实在是很怪异,面上竟然泛起一丝淡淡的粉色,好似花间阁那些怀春的少女似的。 她不由得纳闷,难道师父竟然与杏花老祖有一腿?老祖的胃口也太奇怪了,三百年前,他乃是炼身后期的修为,师父乃是炼魄期的小姑娘,这个。。。应该叫做老牛啃嫩草吧! 猥琐的念头转了转,又想起花间阁的女子,人人都是处子之身,连炼身老祖都不例外。但凡失了身子,便不可再为门派弟子。倘若是不经门派允许与男子有私,处罚极其严厉。 师父当然不可能与杏花老祖有些什么,不然哪里还能一直待到炼魂后期。不过即便如此,也定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纠葛,不然以师父的定力,怎么可能会如此失态。 钟珍好奇之极,恨不得立刻打听前因后果。 岳美善回忆了当初那番短暂的纠缠,便发觉自身的神态不妥,忙收回心神。 “慕容公子,我寻你前来问这些私事,只因你的容颜与画中的前辈有几分相似,因此便想问问,公子是否与这位前辈有些渊源。” 钟珍此时恨不得将面具给揭了。 画人物虽可以空中阁楼随便乱来,可为求逼真不会有违和之感,最好是有个参照的人物。好死不死的,竟然将杏花老祖的脸借鉴了几分。 先前一直惊异骨人竟然是杏花老祖,一时间还未想起这事。现在倒是彻底明白凌霄老祖为何那般怪异了。 怪道一口一句“后人”,原来都以为她与杏花老祖沾亲带故,说不定还是个直系亲属,儿子孙子什么的。 钟珍脑子急转,该怎么圆过去呢? “前辈,此事我倒是不方便透露,涉及到一些家族隐秘。实在不好直言相告。” 岳美善点点头。李怀虚虽然三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但是他结下的仇怨不少,这少年自然不敢说出实情。当初去暗墓门寻找杏花老祖的秘籍。她对秘籍并没什么念想,就是想去看看罢了。 那人据说最后是陨落在荒原。 “你不必将那些隐秘同我说,我只想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 “这个。。。岳前辈实在是强人所难。恕晚辈有难言之隐,真的无法相告。” 岳美善忍不住失望之极。 得到这幅画像也是巧合。她前不久到这片大湖便闲走,忽然瞧见黄雅致手里捧着一幅画像,如痴如醉地喃喃自语,说些让人极其脸红的话。 岳美善原本是要避开了。不欲见这名沦为邓普斯伺妾的师侄,不料目力太好,竟然瞧见画中人物。 将此画拿到手。岳美善都不用逼问,黄雅致便原原本本地讲出来。此画竟然是小徒钟珍所作,在花间阁以八个灵晶的价格,卖了至少有十几幅。 她便是想寻钟珍问个清楚明白也没办法。当初花了多少气力,也不见徒弟踪影。 岳美善轻轻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无妨,我也只是问问罢了。沧海桑田,转瞬即过,潜心修炼这么多年,一心盼望着修炼到炼身期,便能实现当初那人与我的承诺。他曾经赠我两样法宝,一样是一管玉箫,随身携带,每日不敢忘记修行。另外一样乃是一条白绫,炼魂期不能使用,早早赐给膝下唯一的徒弟。可叹徒儿被人迫害,不知生死,前辈也不知去向。” 听到这里,钟珍猛然觉察到,往日竟然完全是误会了这位师父。原来师父并非是无情无心之人。 当初为求庇护,钟珍催化了七情果拜了师,却真的以为师父是看在灵果的份上收她为徒。现在想想师父几百年都没收个弟子,哪里就真会因为一枚果子收徒。 当初肯收她为徒弟,定然是看她拼了性命不管不顾去救竹豆的份上。师父的为人怎么会如此浅薄,那二十多个知道内情的一等弟子,也被她好心护住,将她们关在自家小院半年。 钟珍万万没想到如影绫竟然是杏花老祖所赠。 恐怕在师父的心中,这样法宝分量极其之重要,那管碧绿的玉箫是师父贴身使用的法宝,她已经见过多次了。想必这炼魄期的时候,如影绫也是如此,用了多少年了。 她当初还以为师父强取豪夺的拿了她的七情果,随便丢给法宝给她。她那时还嫌法宝不够分量,又讹了一千灵晶。 既然师父三百多年前见过杏花老祖,炼魂期最多四百来年的寿命,如果不能进阶炼身期,便不能添加寿元,七情果自然十分重要。 钟珍细细想了想师父一贯的做派,手头不见得宽裕,前后给了两千多灵晶,又添了一样曾经不离手的心爱法宝,恐怕是因为拿了七情果,心中觉得过意不去。 师父,她真的当自己是个徒弟,赐下心爱之物。 想到这里,她眼眶忍不住发红,鼻头一酸,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 岳美善讶异,“慕容公子因何哭泣?” 她早听说了慕容公子那番“修身修心”的,因此对这少年颇有些好感,因此感慨,倒是比平时多说了不少话。可并未涉及到什么感人肺腑的言语,见他哭得这么伤心,实在是不解。 自从阿婆离世她便再无亲人,钟珍与岳美善相处的日子并不长,却没想到师父原来是真心相待。师父她。。。如果不能进阶炼身期便要离世。 脑子一团混乱,她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师父,我便是您的不孝徒儿钟珍。” 岳美善就算养气的功夫十分好,这时也是满脸惊异,不能置信地说道:“你。。。你怎么可能是珍儿?” “师父,我面上戴着面具,这并非本来的面目。” “先等等,别说话。”岳美善忙止住钟珍继续说下去,左右看了看,又仔细凝视听了听,再次确定左近无人,这才将钟珍搀扶起来,“你且先起来,与我好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二一七章 无处可安置 从被黄雅致抓了开始,钟珍将这些年所有的经历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个清清楚楚。她心中苦楚难言,几次泣不成声,仿佛将岳美善当了母亲一般,再无一丝隐瞒。 她实在腻烦了对每个人都心生防备,此时只想放开心防豪赌一场,希望师父真的如她所愿,能够相托真心。 就连杏花老祖的宝藏一事也说了出来,只是不愿师父伤心,不敢提骸骨之事,只说是在藏宝珠中看到老祖的肖像,而藏宝珠已经被毁。 “原来是黄雅致将你囚禁,为师还道是木离愁,与她好一番争吵,不过木离愁竟然如此凶残,竟然杀了几百无辜之人。虽说我等修行者不应该过往凡俗之事,她这般行事。。。” 岳美善当初发现钟珍失踪,便以为是木离愁使坏。可是她那位炼身老祖的师父冲击炼身中期身死,门派以掌门那一支独大,再留下无益。凌霄老祖与师父有些交情,她便干脆离了花间阁,投奔而来。 钟珍听到这里,心想连炼魂后期的师父都奈何不了木离愁等人,竟然还得跑这么远避祸。 不过她的仇不用别人来报,过些年总能有办法将木离愁彻底解决掉。 “师父,木离愁不过是炼魂中期,为何如此嚣张?” “有些肮脏的事总得有人去做,老祖和掌门不愿意沾手,必须有个人站在前方。万一出了事,就将她推出去当个挡箭牌。” 钟珍点点头,“那么华阳派与驯兽宗应该也是得了好处,因此便要尽力将心血养灵果的事情给隐瞒下来。是否还有其他来头更大的人,也参与了这件事呢?” 岳美善长叹一口气。“珍儿,我当初应当再多警告你一些,此事你再也不要插手,为师向来不欲参与,因此知晓不多,但是其中涉及到的人实在不少,包括蒙国皇室与宁国的大家族。你别看凌霄老祖似乎好说话。花间阁上供的灵果。全部由他的手下的大弟子接手。” 钟珍早不打算参合此事,她又不是杏花老祖,头没那么大。当然不可能戴那么大个帽子。这会儿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知道了,师父。往后我只管好好修行,杏花老祖的修炼法门极好,即便不去吸收变异兽。也比平常人快上许多。不然师父您也修炼吧,往后到了炼身后期。也如李前辈那样称霸修行界。” 岳美善不由得笑了,“真是孩子话,你从炼魄三层便开始修炼这功法,我如今已经炼魂后期大圆满。哪里来得及改。倘若师父能熬过冲击炼身期这一劫,寿元增加,以后倒是可以重修其他六魄。” 她顿了顿。郑重说道:“当初你我师徒相处的时日太短,也不欲你知晓太多修行界中的龌龊事情。如今你经历了这么多。也应当明白,大多数人的修行之道,本就是以人命堆积。无论是正派还是邪派,并且太多区别。血修只是最粗浅的法门,真正上好的丹药,全部都是以修行者的身体炼制而成。如若我肯服用,也不用挨到如今还未成为炼身期。” 钟珍经历过人丹一事,早彻底明白。吞噬旁人的魂魄血肉,乃是最快速的修行方式。 杏花老祖的秘籍也是如此,幸好除了这个邪门歪道的方法,前面那一半的内容却是非常有用。七魄全修,吸收灵力会事半功倍。 “唉,只是藏宝珠已经让我给毁了,不能让师父看看里面杏花老祖的肖像,不如我再画上几幅给您。”钟珍不欲师父知晓杏花老祖已经早死了,又补充了一句。 “不必了,说不定等我到了炼身期,他说。。。他会来寻我。”岳美善轻轻说道。 你会来的,对不对?她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却是自己也不信。不信也要相信,那人会来寻她的。 看着岳美善似乎有着希望又含着隐隐绝望的神情,钟珍不知为何,心中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与惆怅。 师父应当是十分惦记杏花老祖那个老鬼。 这大概就是宁国人的话本书中写的,刻骨相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处可安置。 能够与岳美善坦诚相处,钟珍好比大雪天里抱着暖炉一样,心中暖暖地,回到邓普斯那间客院,乐呵呵地招呼大家一起收拾行李包裹,搬家到东来峰。 东来峰地域甚广,岳美善居住在南面半山腰一处幽静之处,离主殿颇远,也不靠近后山大世家弟子们聚会的地带。平时每逢月初与月中会去面见凌霄老祖,其他时候逢召唤才会过去。 钟珍等人挤在一个不太大的个小院子中,比邓普斯的客院要简陋不少,却是十分清静。 旁人还以为是凌霄老祖看重慕容公子,让他客居岳长老之处。而凌霄老祖却是以为慕容卿尘自己想办法搭上了岳美善,寻了她做个靠山,心想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连岳师侄也愿意照拂此人。 深居简出,隔个十天半个月,钟珍便会取下面具,偷偷与师父相见,名为请教如何修炼,实则是享受有长辈在身边的乐趣。 修炼一途,岳美善其实并无太多的建议,在她看来,心平气和花大量的时间打坐,便是最好的方法。 服用魄力丹固然有用,不过到了炼魄八层,此物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除非每天当糖豆一样吃。灵果昂贵,培植的方式也并非正途,况且里面含有的乃是别人驳杂的魄息,长久下去有害无益。 岳美善修习爱魄,与钟珍当初的爱魄并无冲突,因此拿到她贡献的七情果,服下自然无碍。那些有幸成为炼魂期的修者,大多数都困在初期或者是中期,便是因为魄息驳杂的缘故。 除开丹药灵果,剩下来的就是以灵晶修炼。灵晶只提供灵力,并非魄息,比起打坐得来的纯净灵力,虽然略有不如,却不会影响将来进阶。 能用灵晶砸出一个炼魂期,数量庞大得无法估量,除非是卢邓程王这些家族的嫡系子孙,那还得是非常受宠的少数人。 这点钟珍深有体会,她吸收的灵晶,怎么也有十几万了,也就从炼魄七层到了八层。 紫霞宫进出盘查非常严格,她又不是本门弟子,需要有人接引,想出去猎变异兽贩卖假魄力丹赚灵晶都不方便。就算偷了闲养的变异兽弄出了丹药,也没办法大量地去卖。 如此一来,钟珍倒是歇了那份心思,老老实实打坐,暂时不考虑用吸收灵晶的方式提高修为。(未完待续。) 第二一八章 为了长生 衷心感谢hhy3302与夏夜长风两位的月票! ******** 岁月悠悠,日子仿佛如天上飘过的白云,虽然每一朵都不尽相同,区别也不是那么大,都是一样的闲散舒缓。¢£, 钟珍似乎觉得自从开始修行后,在师父身边的这几年过得最为舒适,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人在后面撵狗似的追杀,不用防备谁会暗中下死手。 邓普斯等人前来拜访,全部用身子不适的理由给打发了,一概不见,实在躲不过了,才偶尔见那么一次两次。 不知不觉之中,修为增长极快,竟然跨入炼魄九层。 这****依然赖在师父的房中磨磨蹭蹭地,一同喝茶说话,给岳美善捶腿。 “师父,养魂木什么时候才会抽出新芽来啊?” “为师父并未见过此物,又如何知晓。” “倘若有养魂木这样的神奇物件,保全魂魄不散,只要灵晶足够,冲击到炼身后期都不再话下,为什么凌霄老祖只是炼身初期,他怎么不用呢?” 真是小孩子的幼稚话,闻言岳美善不由得笑了,“你当灵晶是地里长出来的白菜,一个灵晶矿都闹得死了整个大陆三成的修行者。便是将整个灵晶矿全部的灵晶集中起来,对于炼身老祖来讲,也是杯水车薪。” 钟珍对于炼身老祖需要多少灵晶升阶虽然惊奇,但是更加不解的却是为何两**队似乎很有默契地退出。故意推波助澜让修行者们去哄抢。 简直就好像嫌修行者太多,故意多弄死些人似的。她甚至心思诡异地想着,那些人是不是都给弄去炼制人丹了。 见钟珍皱着眉头思索。岳美善便问道:“你如今也就二十来岁,已经炼魄九层,没有灵晶也不用太过着急。为师当年因为要极力培植七情果献给门派老祖,足足到八十多岁才到炼魂期。” 岳美善资质好而且修习的是爱魄,被捧得高高地,妒忌她的人除了木离愁还有不少其他弟子。求了老祖庇护,被收为弟子。却得没日没夜地催化灵果。 速度太慢还不行,见天就得将灵果贴脑门抽取。 即便是到了炼魂期,因为她培植的灵果品质十分纯净。那位老祖师父一直索要七情果,直到确定再无可能进阶炼身中期,这才罢休。 “师父,我不是担心自己修炼速度太慢。是不解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修行者。会不会是暗中有人故意杀人。将人拿去炼丹了。” 岳美善沉默了一阵,这事她当然想过。 她活了三百来岁,虽然最早困在花间阁哪里都不能去,后来却是因为修为极高,在一干长老里首屈一指,行事又极其稳妥,凡是门派需要撑场面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由她出马。 见多了上面那些大人物。对一些隐秘当然知晓一部分。 “珍儿,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要插手,更加不要对外与人说起。这后面必定有老祖插手,恐怕是两国达成的协议。” 钟珍瘪了瘪嘴,“早就猜到有蹊跷。“师父,我虽然读了几本歪史,却不知是不是真的。据说这块大陆上的人,都是突然就出现了,原本都是各自以村落散居,后来才有了国家,也出现了修行者。至于到底过了多少年,似乎书上记载的内容都有出入,总之也有个几万到十万年了,除了杏花老祖可也没见谁修炼到炼身初期以上。这些老祖们搞这么多事,也不嫌麻烦。” 岳美善无奈,“为师从前也没觉得你话那么多,问题那么多,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钟珍笑了笑,看来师父与阿婆一样,被她都烦死了。 “大抵是因为小时候不懂说话,后来学会讲话了,便一直滔滔不绝停不下来,从前与师父不熟,现在我们师徒相依为命,自然就言无不尽。” “所有的修行者都知道魂魄冲击炼魂,一百个人里面九十九个人都会失败。有的人运气好,只是不成功罢了,修为略微倒退个一两层。可大多数人不是散魄,便是身死。你说他们为何还要前赴后继的试图修炼到炼魂期。” 钟珍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到了炼魂期就能变得更加强大,将从前那些欺负他们的人踩到脚底。” “修为高会武力强大,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突破一个大境界,寿命会延长。人对于死的畏惧比什么都大,即使是活了五六百岁的老祖们,就算知晓会失败,也要奋力地活得更久。到了炼魂期,寿元便能增加到两百到四百岁。炼身初期的寿命大约在六百,吃下多少长生果最多能增添一百年的寿命。修炼到中期寿命才会增加,因此他们便无所不用其极。长生才是修行者的最终目标!” 钟珍只活了二十多岁,当然没有想得那么远,听师父这么一说,这才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老祖们又不怕人家欺负他们,用这么多手段修炼,无非就是为了多活几年。话说回来,凌霄老祖肯送养魂木的新枝给我,简直是太大方了,真让人不解啊!” 想起钟珍平日里的那张肖似李怀虚的脸,岳美善心想,当初也不知那人与凌霄老祖有些什么纠葛,难道他竟然也摸了凌霄的脸,捏过他的手,送过几样法宝? 她想了想又觉得生出这种无耻的念头极为不妥,莫不是被这个成日歪缠的徒弟搅和得爱想东想西了。 可是此念一起,竟然按捺不住,甚至忍不住想去问问凌霄老祖,当初李怀虚在紫霞宫到底做了些什么。岳美善并非是想打听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只是觉得那人无赖得很,想法与常人全然不同,肯定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他。。。实在是个让人无法捉摸的人! 终于等钟珍离去,岳美善喘了一口气,呆坐了半响。这几年说的话,几乎比一百年还多。只是她也不知为何,却是很喜欢这般。早年离家,等能够出门派探望家人,已经物是人非。 与其说多了个徒弟,倒不如说多了一个亲人。徒儿但凡有什么好吃的,总会记得送一些来,这倒是与家人差不多了。 只是,珍儿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一点!(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章 一群猴子 恰逢十五,一干弟子前来觐见,凌霄老祖看着这清一色好似女子似的男弟子们,便感觉无比疲倦。 一年一度的七月七,是宁国举国欢庆的日子,作为国师,自然少不了要去露脸。 “下月便是鸾神节,规矩不用我多说,七月一日到前殿外搭乘飞船去往天都城,都散了吧!” 弟子们觉察到老祖似乎心情不佳,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不痛快,没什么可奇怪的,都很乖觉地行礼退走。 只有岳美善没有离开。 “岳师侄还有何事?” “老祖在上,弟子有事禀告,慕容公子在弟子的山居已有些时日了,往年弟子不记得问了,不知今年老祖是否要他跟随着去天都城。” 凌霄老祖原本懒散地倚在软榻上,此刻却坐起身来,“不必了,你果真是个懂事的,将他收留在你处深居简出。以后依旧如此,万不可让他四处露面。” 岳美善点头,“老祖,是否因为此子与那位有几分相似之故?” 凌霄老祖诧异,“咦,你。。。见过那人。” “弟子早年曾经在花间阁见过一次。” “难怪你会将他收留了,可是曾经与李怀虚有过什么渊源?”凌霄老祖想到李怀虚曾经在紫霞宫做的那些事,暗自揣测,竟然有几分好奇他在花间阁是闹了些什么花样。 岳美善心知凌霄老祖必定受了些恩惠,不然不会如此护着钟珍,便含笑将当初那些细节给描叙了一遍。花间阁的老祖被吊起来,事后还让她们二人做了些低等弟子的苦力活计。灵果库房被掏空,分发给所有的弟子等等。 凌霄老祖边听边露出笑脸。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显然李怀虚是看在花间阁是个女子门派,并没有大肆胡闹。他当年在几个大世家还有紫霞宫做的事更加古怪。 岳美善见常年不见笑容的老祖竟然面带微笑,心想凌霄老祖倘若是个女子,不知有多少男人要博取他一笑。不过在宁国却又不同,不管男女都极力追捧。这些年鸾神节她都有尾随,见过那些男男女女为凌霄老祖疯狂倾倒的模样。甚至有不少人因为太过激动而晕倒。 “想不到师侄你也三百来岁了。一晃眼就过了这么多年,你师父已经离世,当初我与她算是有几分交情。往后你便好生留在紫霞宫。可惜你并非男子,容色也不够美,不然这个国师的位置交给你倒是极其妥当。” 岳美善早年并未服用玉颜果,单单凭着修为保持容颜。后来却是担心再次与杏花老祖相逢,显得太老。这才隔个几十上百年吃上一枚。 被人说不够美,她也不在意,修行者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老祖您给我说说那人曾经在紫霞宫做了什么,这次见到慕容公子。心中一直便好奇着。” 凌霄老祖顿时明了,他不由得再次笑了笑,“原来你不是来请示慕容公子的事。而是想从我这里套话。” “什么都瞒不过老祖法眼。” “知道此事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半句都不敢提。说给你听也无妨,他。。。他将那些好男色的人,让他们全部穿了女子衣衫,面上抹了红红的胭脂,挂上许多明晃晃的首饰,从门派的大门走到后山,足足走了一个月。” 凡是有人告发那些拥有男宠之人,李怀虚就会发放法宝丹药灵晶。虽然大家心中害怕秋后算账,可是也挡不住财帛动人心,不少人背着人去揭发。 因为岳美善是个女子,凌霄老祖并没提及,其实人不但脸上抹了胭脂,裤子被划开两个大洞,就连屁股上也抹了胭脂。就算宁死不屈也没有办法,这些人被禁了部分的灵力,用绳索法宝串到一起,如一群猴子似的被他拉着朝前走。 凌霄老祖却是唯一没有被强迫穿女衫的老祖。自从上任国师去世,他接任之后,姓卢的那位便肆无忌惮起来,多次强迫他穿了女装,作出一些让人呕吐的事情。 凌霄老祖熬了都一两百年了,多少次恨不得一死了之,因此冒着奇险去求了李怀虚。 他果真杀了姓卢的那个禽兽! 只是李怀虚那人。。。真是个无赖之极,虽然无赖,却又不曾真的冒犯与他。凌霄老祖在心中叹息了一阵,便不愿再想下去。 岳美善听了一些往事,关于李怀虚的记忆,仿佛又添了些色彩,不知是好笑还是怅惘。 与老祖道谢之后,她便回到居所,不料在门口却碰见程琮壁,岳美善上前见礼。 程家公子的名头不小,自然不能当作没看见。 “这个。。。岳师姐,我是卢瑾瑜,出去办了点小事回来。” 岳美善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张面具实在是太好用,钟珍捏造人脸的手法也实在太高秒,恰好卢瑾瑜与程琮壁的身高差不多,竟然一点破绽都没有。 想着到时徒弟会交代的,虽然居所没有旁人,可万一被人撞见也不好,她便没有细问,赶紧让卢瑾瑜入内。 想来肯定是冒充程琮壁出去做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情。 钟珍的客院中,卢瑾瑜再次办完事回来。 “先前回来碰到你师父了,幸好她没问我去做什么了。我怎么总觉得对着你家师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就算没摆什么架子,也觉得有气势。” 钟珍得意地说道,“我师父当然不是寻常人,养身修心,这种由内自外散发出来的气势,你当然不明白。” 卢瑾瑜心想,这说法怎么就跟她骗那些世家子弟似的。 “不说你师父了,我现在手心里都是汗。看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妙,万一给发现就惨了。” “难道你竟然没杀了卢珏轩?是你自己要借面具用的,为了你这张面孔,我足足捏了十几个程琮壁的脸,看着就心烦,都呕吐了好几次了。” 卢瑾瑜冷哼了一声,“杀了,怎么可能没杀。这么该死的人杀个几百次都成。你说赖到这位程公子身上应该没问题吧?” 钟珍瘪了瘪嘴说道:“赖都赖上了,还能怎么办?是你自己要杀那个卢珏轩,又不是我强行拉着你去的。对了,当初他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让你这个胆小如鼠竟然甘冒奇险杀人。”(未完待续。) 第二二零章 这热闹可以去看 被鄙视胆小如鼠,卢瑾瑜竟然没有反对,却不肯说出当初与卢珏轩有什么恩怨,幽幽叹了口气不接话头。 钟珍心中好奇,不甘心地继续用言语激他,“我知道了,你这么恨这个人,肯定是他想将你拉上到床铺上去做奇怪的事。” 卢瑾瑜本来一脸忧思,闻言大怒:“胡说,我拉他到床上还差不多,他修为那么差怎么打得过我。” 他说完又觉得这话歧义甚重,浑身鸡皮疙瘩顿起,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几乎呕吐。 钟珍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也觉得被恶心得不行,喝了一口茶顺了顺翻涌的肚肠。 费劲心机,卢瑾瑜也不肯说,钟珍也就作罢,想来肯定是些极其损颜面的事,毒打辱骂吐唾沫在脸上之类。 七月初,凌霄老祖带着一干弟子去了天都城,连岳美善也不得不跟着去。主要是这些弟子们虽然美是够美了,但是修为最高的也就炼魂中期,总不能让老祖什么事都得出头,因此有岳美善在场,倒是可以做些来往交际的差事。 钟珍原本想跟着去天都城看热闹,可想想还是留下来避着师父做点私活。她手里的灵晶已经不多了,便想弄些假魄力丹卖钱。 紫霞宫闲养的变异兽颇多,那些守护各大山峰的强大变异兽,她倒没将主意打到那上面,主要是怕打不过,而且动静也太大。除此之外,与花间阁一样,有不少漂亮又纯良的观赏性变异兽,傻傻蠢蠢得厉害,数量又多。少那么十几二十只肯定不打紧。 至于看热闹这种事情,交给孟来宝去办就成了,钟珍打算等他回来再细细询问。他口舌那么好,肯定比说书的还来劲。 还没等她计划周全怎么去偷变异兽,邓普斯便来了她的小院子,站在门口死都不肯走。 邓普斯琢磨了许久了,心想两人都已经交换了那么多诗词歌赋。送了那么多树枝。早就是知己好友了。肯定是因为岳美善从中阻挠,慕容公子怎么会不见他。 趁着凌霄老祖岳美善等人不在主峰,没人敢拦住。邓普斯便大摇大摆地前来拜访。 钟珍想想也不能太冷着这人了,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能用到他。再说姓邓的修为高,性情喜怒无常,惹得他不痛快。暗地弄个地牢将她如李独秀那么囚禁起来,几十年不见天日的。那才是倒霉之极。 “邓兄一向可好?”钟珍面带着微笑招呼。 “不算特别好,但是最近又好了一些。” 邓普斯的爱魄原本进展不错,以爱魄催动欲魄,竟然效果奇佳。久久不动弹的修为有上涨趋势。只是见不到慕容公子,又开始停滞不前。 他许久没有见到慕容公子,本来心情不大好。可是最近听说程琮壁惹了个大麻烦,心情顿时变得略微好了点。看别人倒霉。总会让自己增加些愉悦感。 “贤弟,今日乃是七月七鸾神节,东来峰晚间有个不小的聚会,除了那些大世家子弟,也会有不少其他风雅人物。不如贤弟随为兄走一遭如何?” 钟珍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邓兄,你知晓我并不喜那等场合,我家瑾瑜叔叔曾被卢家污蔑,实在不耐去见那些人。” 慕容公子皱眉头都那么精美啊!邓普斯看在眼里,略微走了一下神,便笑着说道:“正因为如此,才要去看看。贤弟消息不灵通,恐怕还不知道,卢家有位炼魂期的嫡系子孙被程家的程琮壁给杀了。虽然做得隐秘,却还是被人瞧见。那位被杀的嫡系子孙,正是当初欺辱卢兄与贤弟的卢珏轩。” 钟珍作出一副惊讶的面孔,“竟有这等事,此事不小,岂不是要惹出两大家族的争纷么?可有什么缘故?” 邓普斯不屑地说道:“据说是为了争抢一名女子,是程琮壁在沼泽边界打仗的时候骗拐而来,有次聚会带了来。那女子没见过世面,贪看周遭景色,不料遇到卢珏轩。姓卢的估摸着对那女子做了些什么,让程琮壁大怒。。。” 为了杀卢珏轩不惹到麻烦,钟珍当然早就从岳美善那里打听了许多关于此人的重重劣迹,便是想从中寻个由头,让谁去背黑锅。这件事情她当然早就知道了。 当时程琮壁见到心爱的姬妾哭哭啼啼,衣衫不整,鬓发散乱,气得将卢珏轩一阵好打,可是卢家当时还有好几位炼魂期的长老在,竟然被他们一阵围攻,并没讨太大的好处。 大家还以为会有什么后续,结果卢家送了些灵晶赔偿,程琮壁终于堰旗息鼓,并未过份追究。 “。。。想不到隔了这么久,姓程的终于偷偷下手了。我就晓得他没那么大的气量,小鸡肚肠之极。报仇是迟早的,这次却是学乖了,暗地里杀人。可惜他一个常败将军,果然心思粗陋,连四周有人都不曾觉察到。”邓普斯说得眉飞色舞。 说起小鸡肚肠,大家都是彼此彼此。邓普斯倒是没想到这个,主要是镜子挂在后背,照得到别人,照不着自个。 早年还是炼魄期的时候他与程琮壁也抢过女人,还抢输了,两人为此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又吵了多少次嘴。 不过打归打,骂归骂,两人年龄相当,又同为宁国程邓两大世家的嫡系子弟,邓普斯说到最后,倒是有些同情程琮壁。 “卢珏轩那种人杀了都脏了手,就算下手也要等他不在门派的时候,程琮壁这次的麻烦大了,可得想个办法让他赔偿些灵晶了事才好。” 说完程琮壁的事情,邓普斯便继续鼓吹想要带着钟珍去露面,也好让其他那些人羡慕他的能耐。 “每年鸾神节东来峰会极其热闹,除了哪些往日时常聚会的大世家子弟,还有许多普通的弟子们都会前来。虽然贤弟不喜人多,可去看看周遭的装饰也很好,就当散心。” 钟珍含笑听邓普斯完故事,心想这个热闹可以去看看。 这几个修行大世家,纨绔居多,仗势欺人的比比皆是,要是卢家和程家因此大打出手,狗咬狗一嘴毛,岂不有意思之极。(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章 没杀就没杀 鸾神节在宁国,算是最大的节日,比起过年还要热闹许多。 只因这个日子,所有的大姑娘小姑娘都不用戴面纱,可以随意逛街,看到喜欢的男子,丢个帕子或者是给个眼神,都是被允许的。 男子们当然是更加喜欢这个节日,满街都是花枝招展的女子,爱看哪个就看哪个。没媳妇的可以去相看一个,有媳妇的也能过个眼瘾。如果有几分才气的男子,还能哄骗一个怀春少女私定终身,回头一顶小轿抬回去当小妾。 东来峰也是如此,众多不怎么出门的女弟子们,几乎齐聚一堂,将整个后峰都快挤满了。 无数个放了照明珠的灯笼挂得到处都是,灯火通明,虽不至于形同白昼,却也差不了多少。 大家都穿着自己得意的衣衫,配饰什么都挂得恰到好处,因是大夏天,南方原本就天气炎热,几乎每人手里都握着柄扇子。 女弟子们手里的一般是画着花卉的团扇,羞怯的那些用来半掩着面,大部分姑娘们却是真的觉得热,怕脸上的脂粉化开,都不停地扇着。 其实紫霞宫的女弟子又不是凡俗姑娘们,平时也从不戴面纱或者帷帽,扇子半遮脸只是个情趣罢了。 男弟子们更加神采奕奕,步伐风流,手里都拿着折扇,一边目不斜视或者偷偷斜视,将扇子动不动摇两下,轻拍胸前显示其风雅。 平时穿大半新的法衣是要显示底蕴与内涵,今晚如果不穿件崭新的法衣就是丢脸面。 邓普斯一身簇新的极品法衣,头戴玉冠,同色的腰带上镶嵌着闪亮的宝石。 钟珍没见过世面,不晓得得要弄得像暴发户。因此还是穿着大半新的衣裳,也没刻意打扮。如今她已经炼魄九层,又长高了少许,连胸前都比从前要略具小小规模,用丝带绑了还怕人看出来,只敢穿一身宽大长衫,连法衣都不是。 她见到邓普斯的打扮就知道要糟。却也来不及去换件像样的。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只能装出一副我行我素不在意服饰的模样,很坦然地跟上。 幸好卢瑾瑜想着是鸾神节。倒是将最好的法衣给翻出来穿在身上,不然就真成了落魄主人与随从的写照了。 衣香鬓影,杯觥交错,好一番繁华景象。邓普斯虽然觉得慕容公子的打扮不太合适,可心想他本来就不同其他俗人。自然并不在意这些。 见到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赶紧同人介绍说是慕容公子,生怕又出现被误会成男宠的事件,惹得小公子恼了。往后登门恐怕再也不会相见。 “慕容贤弟,这边慢慢走。那边都是些小家族的弟子,来来往往的人多。又不懂规矩,怕冲撞了公子可不好。” 钟珍含笑点头。邓普斯这是要带她去哪里看热闹呢? 绕过一些轻纱搭成的棚子,又穿过一些高歌弹奏的人,来到后山侧边一块清幽些的地带,还有专人把守,见是邓普斯前来,赶忙行礼,避到一边,让他入内。 这里有好些人都是从前第一次聚会见过的,显然都是有些来头的人物,连炼魄后期的也有好几个。 鸾神节带男宠来肯定不可能,虽然宁国上下,谁不知有钱人的那点把戏,平时也罢了,大场合还是按照规矩,带来的都是得宠的美貌姬妾。 大老远就看见一堆人扎在一起,与平常喝酒逗不能飞的变异鸟的闲散完全不同。 说话的声音不低,七嘴八舌地也听得出内容。 因为谈话的内容只有一样。 “。。。我说没杀就没杀,谁看见了出来让他与我对质。”这是程琮壁。 “哼哼。。。当我们卢家怕你了吗,你难不成还想着杀人灭口,将证人给杀了。除了卢珏轩的一个姬妾,另外还有其他峰的弟子恰好路过。” “胡说八道,我这段时间都在深山修炼,根本就没有回门派。” 程琮壁自从吃了败仗被人明讥暗讽,又与邓普斯打了一架没讨到好处,便暗自心惊过于托大,似乎有多年没有好好修炼了。因此发奋图强一个人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修炼,只是偶尔回一趟家看看罢了。 要不是因为鸾神节,女儿说了多次想来看看热闹,他都不打算露面。 “这么说你是没有证据了,此事已经报知给卢家老祖,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被杀了赔命吧!” 邓普斯与钟珍已经快步赶了过去,见程琮壁被几个卢家人围坐,一脸激愤,打算拂袖而去。 程家并无一个嫡系子弟在这聚会中,都是一些隔房的,修为也不高,而且人也并不在此处,对方人多势众,程琮壁不欲纠缠。 只是他想走也没办法,一个卢家炼魂中期的长老忙将他给扯住,“你别想走,是要去收拾行李远走高飞吗?”卢家已经寻程琮壁许久,竟然一直都没找到,好不容易看到他,哪里容得此人再次躲起来。 还有一些其他家族的人也参与讨论,有的倒是站在程琮壁的这一边。 有人发言了,“程公子似乎并无杀害卢公子的理由啊!我瞧是不是看错了?” 卢家一个炼魄八层的小角色跳出来咄咄逼人地反击,“你们洪家就是个马屁精家族,舔屁股倒夜香的货色,到底平时是得了多少好处,这种证据确凿的时候还替他讲话。” 之前替程琮壁说话的洪家人是炼魂后期的长老,闻言脸色很不好看。 炼魄期的晚辈敢给他没脸,而且说话如此难听粗俗,简直让人无法忍耐。卢家这些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个卢珏轩不学无术又极其嚣张,许多次都给他下不了台,被人杀了纯属活该。 “你一个炼魄期的敢与我这般讲话,我洪家也是有炼身老祖的,你说话客气些。再这么下去,恐怕哪天谁都看不惯你们卢家人,哼哼。。。我瞧这些年被人暗地里杀得不够吗?” 卢家被捧到宁国第一修行世家的日子太久了,久得彻底不知天高地厚。三百多年前被杏花老祖宰了一个最为霸道护短的老祖,如今还剩下三人,其中一人寿元也没多少了。 多少人等着这几位老祖死了,然后将卢家瓜分一空。(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章 缺乏母爱 感谢panda小羽的打赏啊! ***** 洪长老激愤之下说的话很不好听,几个卢家人马上将洪长老给围住,人家炼魂后期的修为,虽然打不过但是骂得极其难听。 简直如泼妇骂街一样,让钟珍忍不住皱眉。 这次邓普斯倒是一反常态,并未落井下石将程琮壁一坑到底。 在他心里,此人虽然经常吃败仗,却也算是属于人的范畴,而卢家死的那位,连邓普斯都想暗地里找机会给捅死。 邓普斯一言不发听了半响,竟然没添油加醋,许久之后他才插嘴说道:“我看不管卢珏轩是不是程兄杀的,必定有些缘由。先前这位炼魄八层的弟子竟然对着洪师兄那般讲话,你们卢家人到底有没有读过书,一点礼仪都不懂。照我看来,以卢珏轩一向的为人,定然是做了什么让人忍无可忍的事。就算程兄不杀他,多的是人想除之后快。” 洪姓的炼魂后期长老向来觉得邓普斯不着调,想不到竟然说出一番极其有道理的话来,忙跟着点头附和,也随口说了两句。 程琮壁也没想到平时的老对头,关键时候竟然替他讲话,冲着邓普斯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邓普斯恍若未见,继续说道:“程兄,你这次就算不死,活罪难逃,以后也别带兵打仗了,这火爆脾气做事就是不顾后果,肯定屡战屡败。” 狗嘴里永远吐不出人话来,程琮壁心道。他此时一点都不计较邓普斯的讥讽,比起杀了卢家嫡系子孙这件事,小小的讽刺根本都不放在心上。 再则两人虽然算是个冤家对头。可也相交多年。时常打架输赢各半也没下过死手,不但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偶尔还一起喝点酒,互相骂骂对方发牢骚。 算起来,邓普斯其实更像个朋友,反而不是对头。 被诬陷杀人,程琮壁不由得深思。 是有人冒充他杀了卢珏轩?还是卢珏轩根本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连卢家人都不敢找场子。将这黑锅扣到他这个一直在深山里修炼的人,好讹大量的赔偿? “你们卢家是不是没有灵晶了?竟然想出这么个可笑的主意讹我程家的钱财。恕不奉陪,我先走一步。想要寻我的晦气,得看你家老祖是不是拉得下这个脸。” 他大步往外走,却被卢家人将他围住,程琮壁心中恼火之极。大喝一声,“想死的就拦住。真当老子是个面团可以随便捏。” 一个炼魂中期卢家人的觉得自己与他修为相当,便毫不客气地取出兵器。 大家一看要打架,赶忙往外让,免得殃及池鱼。 程琮壁冷笑连连。就这种吃丹药冲上来的修为,也敢与他交手,一柄长剑握在手中。灵力催动速度极其之快,只不过交换了十来招。便将那人的衣服给划破无数道口子。 他算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这人已经血溅当场。 卢家那些人被程琮壁震慑住了,心想这人不是经常吃败仗的吗?怎么似乎很厉害。不过看他没敢伤人,几个炼魂期的仍旧不依不饶。 真要让他走了,卢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程琮壁连剑都没使出,直接灵力外放,将一干人震得退后至少大半丈远,大步往外走。 正在这时,一个明艳照人的少女分开外观的人群,尖声骂道:“不许你们欺负我爹爹,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对我爹爹动手。这么多人打一人,真是不要脸之极。” 她手中握着一条看着不起眼却显得很结实的长鞭,飞跃过去就朝着一个卢家人抽过去。 “曼儿回来!”程琮壁大惊,女儿只有炼魄四层的修为,这里随便一个卢家人就能将她打个半死。 他赶忙将少女给拉住,“我们回家去,爹不会放过他们的,眼下却是不方便争斗。你娘呢?怎么就你一人在此?” 钟珍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女手中的长鞭,为何她的鞭子会在程琮壁女儿的手中? 这是她拥有的第一件像样的法宝,存了许久的灵晶,还向师父讹了不少,才勉强足够付账。刚拿到手里的时候,极其爱不释手,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抱在怀中。可惜没用几次,就给黄雅致抢了去,因此便求了卢瑾瑜去抢回来。 黄雅致的珍宝袋中未曾寻到,钟珍心想定然是她当赃物给卖了,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的宝贝长鞭,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瞧见。 那个叫做曼儿的少女撅着嘴很不高兴地讲道:“爹,他们卢家人太气人了,你去将他们都杀了。” 程琮壁心想,我倒是真想将这些人一股脑给杀个干净,只是事后也得被卢家老祖给剐了。 “别说了,我们先回去,今晚就回老宅寻你曾祖父。你娘呢?”程琮壁有些心焦,瑶娘的修为不高,叫卢家人撞见,万一给暗害了可不好。 “我不要回老宅,她们都爱欺负我,夫人也不喜欢我娘。娘在后头,我跑得快,她向来走路都是慢吞吞地。”曼儿很不高兴地小声说道,她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宫装女子说道:“瞧,那不是娘么?” “曼儿,你又调皮了是不是?”女子声音中带着些无奈,却更多的是对女儿的宠爱。 她看起来并不年轻,站在其他人带来的姬妾或者是紫霞宫的女弟子们中,显得更老,说她看着像四十都有可能。 面容不年轻,也不见得美艳,却带着一股贤淑温柔的味道,仿佛如藏了许多年老酒似的,醇厚香甜,让人忍不住想走上前闻一闻。 这里许多人都认识这位瑶娘,她跟着程琮壁多年,有新来的姬妾以为年轻美貌,总是耐不住性子要取而代之,却总是被程琮壁发现瑶娘被人欺负,将那些姬妾给无情驱逐了。 虽然是夜晚,但是灯火通明,钟珍看着这位瑶娘,总觉得面熟得很,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程琮壁的妾室,她又怎么可能见过,钟珍极其不解,难不成她与什么人长得很像。 邓普斯见慕容公子看着瑶娘,低头凑过去小声说道:“程琮壁的胃口奇特得很,竟然喜欢这种年岁看着大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就缺了母爱的缘故。” 钟珍心想,她不但缺爹也缺娘,也不见得会找个老爷爷填补。尤其是孟来宝家的那位爷爷,有多远躲多远。(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章 母女 程琮壁本人因为修为高的缘故,看着年岁并不大,长年在军中,面带一些风霜,但是怎么看都不到三十。而那位瑶娘,也就炼魄八层的修为,既不是修为强大之人,也不年轻。 偶尔有人喝多了,便会风言风语说些猥琐言语,说这位是个奇女子,某些方面极其厉害,因此程公子割舍不下。 事实是怎样,谁也不知道,但是此女的确不简单,生下的女儿也很是非常受宠。 曼儿见娘来了,高兴地扑过去,不料刚离了程琮壁十来步远,斜刺刺一个男子突然将她一把拽住,手中一柄匕首搁在曼儿的脖子前。 卢家人见拦不住程琮壁,便将主意打到曼儿身上。虽然也可以挟持瑶娘,但是姬妾怎么比得上女儿。 曼儿吓得眼泪汪汪,她自小锦衣玉食,还从未被人如此对待,心中极其气愤的叫道:“我爹是大将军,你要是杀了我,他会带上千军万马,将你们卢家给踏平。 “程琮壁你杀了我哥哥,要是敢走,我便杀了你女儿!”一个与卢珏轩长得极其相似的男子恶狠狠地说道,手里的匕首往曼儿的脖子上送了少许,血丝顿时渗出。 “爹。。。”曼儿凄厉惨叫。 此时钟珍倒是有点后悔了,想着与姓程的在战场上有些仇怨,将一盆污水往他头上到,可是现在伤及无辜,却有些不忍。 瑶娘见女人被挟持,原本贤淑的面孔不由得变色,她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想要去救人。 只是心慌意乱之下,炼魄八层的修为。竟然给地上的一块石头给绊,摔了一跤。不顾体面赶忙又爬起来,往前跑。 这时程琮壁已经将瑶娘拦住,“瑶娘我知你心疼女儿,别轻举妄动。” 他高声喝道:“你们要多少灵晶,开个价。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就这一次。放了我女儿。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瑶娘倚在程琮壁的身边,泪眼迷蒙,轻轻抽泣。“公子,都是奴家的错,都是奴家的错。。。” 钟珍眼都不错开地盯着瑶娘,越看越绝对不对劲。刚才她跑过去救女儿。惶急的神情还有跌倒的模样,竟然是假的。 这女子心思很深。真是不简单。 她虽然不能十成肯定,却是*不离十确定,瑶娘着急女儿是肯定的,但是扑过去去救人却是假。她的脚离那块石头还有至少三寸远。跌得也太蹊跷了。 况且炼魄八层的修为,被那么小的石头绊住,飞走的肯定是石头。人怎么会跌到?只是旁人都关注被挟持的曼儿,又怎么会注意到瑶娘耍的这点小手段。 钟珍心道。看来姓程的绝对是个傻子,被一个连容貌都无法保存的修行者给哄得团团转。 修行者要保持容颜有许多方式,隔个二三十年吃一枚玉颜果是最直接的。再则进阶快修为高也会比别人年轻。还有如岳美善那般,少思少虑,三百多岁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罢了。 程琮壁怎么看都不像没钱买玉颜果的人,那么只能说这位瑶娘应该是如钟珍从前为自己的身高随口编的理由,应该是“修炼功出了岔子”。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荒谬的理由,如邓普斯所言,程公子说不定真的缺乏母爱,因此瑶娘特地没有保持年轻,在一群姬妾中,反而显得独树一格。 瑶娘虽然哭得梨花带雨,却不失体面,极其有分寸,显出其慈母之心。钟珍越看她就越觉得眼熟,她终于发现,这女子与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一时间恍若雷击,钟珍顿时脑袋如炸开似的,彻底没办法关注程琮壁如何与卢家人交涉。 修行之前,并不太记得极其年幼时候的事情,但是后来冥思刻意去回想,恢复了少许三四岁时候的记忆。 只是人的面孔并不清晰,只能略略感觉到一个大概。恶仆的模样永远都是人前谄媚,人后刻薄,只记得是个尖脸猴腮三角眼的样子。 至于母亲。。。 钟珍看着瑶娘,母亲那时候年轻一些,应该就是瑶娘这副模样。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比一般人显得要圆一些,显得灵动。还有腮上也与她一样,比常人稍微有些肉,让人看着就觉得是个善良之人。 钟珍早年因这副看着纯良的相貌,不知骗了多少个街坊邻居的大婶,帮着裁剪衣裳,或者是阿婆迷糊的时节,家中无粮,得出去卖画买米面,能够有人忙照看一二。 难道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连骗人都是一样的纯熟。 她双拳握得极紧,原本修剪得十分平滑的指甲,此时竟然还能陷入掌心,不用看也知道掐破了皮。 那边还在吵吵嚷嚷地不肯罢休,定要将程琮壁逮去卢家受审。 钟珍双眼赤红,仿佛眼前又出现一大群老鼠似的,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她极力地忍住不要去想那些往事,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往后再想办法单独见见瑶娘? 可是程琮壁摊上眼前这档子事,那要等多久,她真是一息都等不下去。就算这些年耐心已经变得比从前好很多,可遇到太过在意的事情,钟珍仍旧如十来岁的一样,一点都按捺不住。 一双手抖个不停,她略微平静了少许,心中有一个打算,瑶娘是非见不可,眼下必须得卖程琮壁一个好处。 分开人群冲到人前,钟珍凛然大吼道:“你们卢家也是太欺人太甚,无凭无据说程公子杀人,竟然将刀架在一个小姑娘脖子上威胁。便是要受审,也得两家的老祖当面。卢珏轩的人品,除了你们卢家人,这里恐怕十人有九人都想杀之后快,他死了恐怕许多人要放鞭炮额首称庆。”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活得不耐烦了,敢管我们卢家的事情。” 钟珍冷笑,“开口闭口卢家卢家,没有这个姓你们算个什么的东西,我慕容卿尘再不是个东西,却也比你们强上百倍。好歹我却并未凭着爹娘老祖,只身在外游历。你们卢家有两位老祖,我家却只有一位老祖,只不过他却是炼身后期,就连凌霄老祖也要避其锋芒。” 众人惊异,虽然绝大部分人都听说慕容卿尘之名,却不晓得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难怪一直居住在东来峰岳长老的客院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二四章 卖个好 卢家曾经有一位炼身老祖掌管紫霞宫,却在三百年前就被李怀虚杀死。另外那三人一直居住在家族中,此地并无人撑腰。 有个卢家炼魄七层的子弟极其不忿,“你也不怕口气太大闪了舌头,我卢家乃是宁国第一修行世家,族人几万人,竟然敢与我们叫嚣,今天就要要你死在这里。” 他掏出法宝冲上去,钟珍身形如电一脚踢过去,将那人踹出十丈远。除了那些炼魂期的前辈看清了她的动作,那些炼魄期的完全没瞧见是怎么回事,心中一寒均想着自己恐怕是绝对挡不住这一脚。 “你们看清楚了没有,我乃是炼魄六层的修为,自小体弱多病,但是看看你们卢家的精英子弟,好大的杀气,好锋利的口舌,可惜却是个个都是软脚蟹。你家十八代祖宗都要从地下爬起来,叹息自家子孙如此不成气候。” 她中间使了个眼神给邓普斯与卢瑾瑜,示意他们见机行事,随即继续说道:“敢问有炼魂期的要上来杀人吗?我却不惧怕你们,让你们好好领教一下慕容家的绝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会有炼魂期的上场。一个炼魄十层的卢家子弟站了出来,摩拳擦掌打算给这个小子一些教训。 钟珍如今已经是炼魄九层,这两年一直受岳美善的教导,又有卢瑾瑜传授一些打斗诀窍,对于“快”的领悟比从前更甚,外加上在军中千锤百炼,一般炼魄期修者,稳稳可拿下。 她一眼就看出此人虽然修为比她高上一层,却只是个花架子。 连法宝都不消使用。如蝴蝶似的在那人的攻击之下翻飞,身姿优美之极,也就是二十来招的功夫,同样是一脚将人踢出老远。 众人一阵哗然。 炼魄六层能击败七层倒是见过许多,可是轻松打败炼魄十层,简直是闻所未闻。 炼魄十层到底比七层强大得多,虽然被踹了一脚。却并未伤筋动骨。还以为是钟珍运气好,爬起来正要继续冲上去继续打斗。没想到刚站起来,只听“哎哟”一声。身上忽然掉下来一个人,将他再次压倒在地上。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拿着匕首挟持程琮壁女儿的那位族兄。 两人如滚地葫芦似的,翻了好几下。才爬起来,再想回头找场子。却发现为时已晚。不管是慕容卿尘还是曼儿,都已经躲到邓普瑞程琮壁等人的后方。 程琮壁搂着惊魂未定的女儿,上前道谢:“慕容兄弟,从前有所冒犯。是为兄的错。今日拔刀相助,为兄感激不尽,往后若有差遣。只管吩咐。” 他转身又对着邓普斯与卢瑾瑜抱拳行礼,“邓兄还有这位兄弟。多谢相助。多的我就不说了,我程琮壁欠你们一个人情。” 先前钟珍已经在打斗的时候,卢瑾瑜与邓普斯已经一左一右,将挟持曼儿的那人打倒,救下程琮壁的女儿。 瑶娘也是感激涕零,正要跪倒在三人的面前,以示感激,钟珍强自忍着烦躁的心绪微笑将她扶起,“夫人不必多礼。” 卢家数人再也没有什么可依仗,与程琮壁经常针锋相对的邓普斯竟然出手,真是始料之未及。 有一人不忿还在叫嚣,“卢八斤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祖定然会将你碎尸万段。” 卢瑾瑜恍若未闻,一眼都没看那一干卢家之人。反正他已经被钟珍给害惨了,作为慕容公子的家臣护卫,以后与卢家肯定再也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这会儿倒是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随着程琮壁往外走,见旁边没有太多闲杂人等,钟珍小声对程琮壁说道:“我今日出头,却是有一个缘故,并非全然是见义勇为。不知程公子今晚可有空闲,在下想前去拜访,有件关于一位好友的事要询问贵夫人。” “既然如此,慕容公子还请随我等到青云峰说话。”虽然被卢珏轩的死闹得心烦气躁,程琮壁还是点头答应。他很是纳闷,瑶娘几乎从不外出,向来都是在家中操持家务,这位慕容公子怎么会识得她。 一行人速度极快地离开东来峰。 程琮壁的青云峰占地不小,也有几座看着高大精美的宫殿,即使没有太多灯火,光是镶嵌在宫殿上的夜明珠也可照亮其奢华。 住人的地方仍旧是后峰,大家从天空直接穿过一个大园子,落到主院门口。 曼儿惊魂未定,被几个弟子们拥着要去收拾歇息,她眼巴巴地看着瑶娘,“娘,我害怕。。。” 瑶娘为难地看着程琮壁,“要不我先去哄哄女儿,回头再来。”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不安,不知这位慕容公子有何事要询问。自从随着程琮壁来了宁国就极少见外人,这小公子年岁不大,为何认得她? 程琮壁心想慕容公子在此等候要问些事情,就算要安抚女儿也不急在一时。 “曼儿,爹娘等下再来看你,先让你几位师姐们陪着。” 曼儿并不像平时那般歪缠,委屈地点了点头。走之前偷偷朝钟珍看了两眼,面上一红。心想这位小公子长得真好看,瞧着比自己似乎还小,不但胆量大本事也好。 虽然有杂役弟子送来茶水,瑶娘却是亲自端给众人,然后在程琮壁的下手坐下,眼睛望着他,露出担心关怀的神色。 钟珍心潮起伏,满腹的问题,却不知从何开口。仔细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说词,便对邓普斯讲道:“邓兄,小弟要问的一些事不方便有外人在场,要不还请邓兄先回去,而后再行相告。” 邓普斯心想,刚才还帮了你,马上就将人丢到墙外面去,太不够意思了。再说你我二人乃是知己好友,有什么好避讳的,难不成你是这瑶娘的私生子不成。即便如此,让为兄知晓也不会嫌弃的。 他打定主意要赖着不走,开口说道:“姓程的与我都认识一百多年了,大家吵架斗狠,也从未伤过什么和气,都是一家人。他在场我为何要走,贤弟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们都认识了这么久,为兄的人品你还不晓得,最不看重家世出身,只要是真心相交,便是知己好友。” 钟珍心中实在是不耐烦之极,却不得不强自陪笑脸,“事关这位瑶娘夫人的一些私事,外男还是略微避讳一下,便是瑾瑜叔叔也最好不要在场。”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走就不像话了。邓普斯与卢瑾瑜满腹疑团地出去,两人都是一个心思,不妨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听。(未完待续。) 第二二五章 太让人伤心 瑶娘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从前的确有一些不干净的老底子,但是对方是女儿的救命恩人,竟然完全想不出办法哄着程琮壁将慕容公子给赶走。 眼下只能见机行事,看看到底对方要问什么,再行想办法糊弄过去。 钟珍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在下喜好丹青一道,曾结交过一位对此道颇有心得的好友。这位好友三四岁的时节便与母亲失散,凭着记忆将那位夫人的样貌给画了下来,我见画中女子与瑶夫人似乎是同一人。程兄且不要动怒,并非小弟怀疑夫人的人品,实在是这位夫人与那位好友也有几分相似,因此便有此一问。” 瑶娘心中一定,幸好不是什么仇家寻上门来,此刻是要否认还是承认,她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奴家从前的确嫁过人,也曾育有一女,夫君被人所害,当初为了躲避仇家,我将女儿交给她外祖母抚养,并留下一位忠心耿耿的仆人帮忙打理一应事务。可没过多久传来消息说,我那可怜的女儿与娘亲竟然全部过世。” 她满脸悲伤地望着钟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难道我那可怜的女儿竟然还在人世?公子在哪里见过她,还请相告。” 程琮壁心想,我可从未听说你曾经嫁过人还有个女儿,不过听起来似乎也情有可原,交给其外祖母抚养并无不妥。 钟珍不动声色继续问道:“敢问夫人,是谁传递的消息说你那女儿与娘亲过世了?” “乃是那位留下的仆人相告。” “原来如此。” 钟珍沉吟了片刻,脑中不停思索。原先还以为母亲是个糊涂人,将一个恶妇当了好人,眼下却并非如此。 要是没看到她假装要去救曼儿故意跌倒。如果没仔细留意母亲的一举一动,恐怕还真要被她骗了。这样的精明的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心思歹毒的仆妇所哄骗。 母亲果然心思深沉,做戏也是十分周到,竟然并不否认曾经有过夫君与女儿,将错都抛给那个仆人。 再要问什么,后路都已经给堵死了。 钟珍还以为她会矢口否认,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唱大戏的本事与亲娘倒是十分相似。 再打听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必要。母亲天性凉薄之极,说穿了就是放任那恶仆残害女儿,甚至说不定暗中授意。她心中泛起无限悲苦。一眼都不想再看到瑶娘,只盼着师父早些回来,扑在她身上好好嚎哭一顿。 再问下去只能更加不堪,钟珍拱手对程琮壁讲道:“程公子。在下失礼了,给公子增添麻烦。实在抱歉。我与那位好友也只相处过短短数日,见她思母心切,这才冒昧询问。只是如今她人在何处,我也不知晓。” 瑶娘泣不成声。“我那苦命的女儿,苦命的娘。都是我的错,害怕她们被牵累。不得不远避他乡。” 程琮壁见瑶娘满脸悲伤,心知她必定悔恨不已。为了曼儿。就连炼魂期的人也敢冲过去博命,对原先的那个大女儿自然也是同样的心。 他原本也是生气,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瞒着不说,可想想她那位先夫与大女儿都不在人世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慕容公子,此事容后再说,好歹你那位好友是曼儿的姐姐,以后真能寻到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钟珍心想,这姓程的真不是一般的傻,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发现瑶娘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人。 她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起身告辞。刚走出待客间的门,却见曼儿换了身家常穿的衣衫,从远处走来,“爹爹娘亲,女儿先前都害怕得糊涂了,竟然不记得向慕容公子道谢。” 钟珍见到曼儿,心想这位妹妹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只是娇纵得过头了一点,显然母亲光顾着显示贤妻良母,根本从未细心教导过。不然怎么会被人挟持了,竟然说什么“我爹是大将军,要将卢家踏平”这么傻的话。 看着也十六七岁了,修为不算弱,还如此幼稚。卢家能随便踏平的吗? 钟珍很是纳闷,先前不见曼儿这么懂礼,这会儿倒是急匆匆地跑来,脚上的鞋子都不一样,头发还在滴水,湿漉漉地挽成发髻,还插着一枚亮眼的簪子,戴着两朵精致的珠花。 她本来是女子,当然没想到这姑娘的别样心思。曼儿回去泡在澡桶中,越想就越觉得慕容公子俊美又有本事,心扑通扑通的乱跳。顿时澡也不洗了,胡乱擦干了身子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走到钟珍的面前,一反从前的跳脱娇纵,曼儿含羞带怯的行礼,“小女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既然不当瑶娘是母亲,也没法子真的当曼儿是妹妹。钟珍很疏离地微微一笑,“姑娘无需多礼!” 刚说完这句话,曼儿身后跌跌撞撞跑来一名年岁不算小的婆子,“哎哟,小姐走得那么快,让嬷嬷跟得好生辛苦。头发都未擦干,吹了风又要头疼。” 钟珍眼神十分好,外面的灯笼又很明亮。 看到那婆子虽然比原先老了一些也胖了不少,但是那尖脸猴腮的模样一点没变,她心中冷笑不已。 原来你还在这里,想不到瑶娘竟然没将你杀了灭口。 瞧这副倚老卖老的模样,竟然贴身服侍曼儿,到如今还是瑶娘的心腹。 那婆子虽然长得一股孤寡刻薄样,此刻脸上却是堆满了慈爱的笑脸,好似真的对曼儿放心不下追了来的样子。 钟珍恨得牙痒,几乎想抽出大砍刀来,将这恶妇剁成八块。 她本来只想着瑶娘虽然不义,却是生母,不认她就罢了,以后躲着点,永世不见。心中隐隐已经猜测到事实真相,但是她不敢去证实,实在是怕真的如她所想,那也太过不堪,太让人伤心。 可见到这个恶仆人,心里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沉着一张脸,钟珍飞跃过去,将那婆子提在手中说道:“我倒是有些话想问问这位嬷嬷。曼儿姑娘还请回避一下,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晓的好。”(未完待续。) 第二二六章 到底哭个什么 非常感谢一一可人的打赏! ***** 瑶娘先前见慕容公子并未问及传信的仆人,心想看来他与大女儿的交情多半并非十分亲厚,不打算寻根问底,心中松了口气。△頂點小說,可此时见尹嬷嬷被钟珍一把抓住,大叫不好。 她本来打算等慕容公子走后,寻个机会将尹嬷嬷给杀了,眼下竟然来不及了。 只是为何慕容公子会认识这个仆人? 难道大女儿竟然记得小时候的事,她那个时候既不会走路,话都不会讲。 瑶娘心想,自己什么都不曾做过,就算是将尹嬷嬷抓住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面对程琮壁疑惑的眼神,她也露出不解的表情。 曼儿想跟着大家进入内室,程琮壁不**儿知晓太多,招了个弟子前来,“你带曼儿回房。曼儿你不许再任性顽皮,爹爹有些重要的事要与慕容公子探讨。” 不管女儿娇嗔跺脚,程琮壁又吩咐了几个弟子远远地守着,不许偷听也不许人走近。 将婆子丢到地上,钟珍厉声说道:“你说我应该立刻一剑捅死你,还是你老老实实交待从前恶行。你为何要虐待瑶娘夫人的大女儿钟珍,不给她吃喝,天天将她掐得浑身青紫,寻老鼠来咬她。一个连话都不会讲的幼儿,又怎么碍着你的事了?” 尹嬷嬷吓得浑身哆嗦,这些事情他怎么知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钟珍。我根本就认得。” 钟珍转身看着瑶娘,“夫人,这位忠心耿耿的仆人说她不认识你那位女儿。还求解惑。” 瑶娘咬着牙一脸沉痛悔恨地模样,一步一步走到尹嬷嬷的身边,挥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为何虐待我儿,你为何说她死了?你要是不说清楚,就算是我一生从未沾过半点血腥,如今便要破例杀了你。” 尹嬷嬷一张脸被打得肿得老高。疼得钻心,她赶忙说道:“我。。。我是为了小姐你好。我身为家仆,从小就跟着小姐。小姐锦衣玉食长大,当初您被那人给抢了去,生下个孽种。本来我是要好好将娃儿给养大,可天天想着当初小姐被人迫害的模样。再也忍不下去了。便抛下她离开了。” 钟珍冷笑,这对主仆真是会做戏,只是这戏演得过了。想必瑶娘一直谎称是个落魄的大家小姐,以此来欺骗程琮壁。 倘若旁人,恐怕真的要给骗了。 可惜钟珍乃是苦主,一切都亲身经历,并非是个子虚乌有的“慕容公子”。 那仆人既然对小姐那么忠心,又为何对阿婆如猪如狗。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家仆。瑶娘也不是什么大家小姐, 阿婆在云芝县。最早住在一片极其贫困的地带,因痴傻多年,那些年都是由一些好心的邻居照看着,这才没早早离世。母亲买下个大宅子放在阿婆的名下,却没寻几个知根知底的人看顾,其意太过明显。既要做恶人,又得顾全面子。 钟珍极力不想再猜测下去,可是事实的真相,各种蛛丝马迹,已经完全掩盖不了。 这个恶奴虽然刻薄,却是个胆小的人,竟然下不了手杀人。她将一个三四岁的幼儿和一个痴傻的老人丢在一个大宅子里,本意就是要饿死两人。 大宅子本来就应该是她与阿婆的埋骨之所,万幸阿婆竟然恢复了少许,虽然从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但是勉强能操持度日,这才活了过来。 破绽太多,钟珍连连摇头。瑶娘与恶仆事先没对好口供,说的话相互冲突。一人说亲爹是从前的夫君,另外一人却说是被人强行抢了去。 她心中愤怒之极,再也不想念及生恩。 虽然幼时记忆中瑶娘总是面带些悲伤,时而流泪。她到底是哭个什么劲,是哭那个死了的夫君,还是哭马上就要死的女儿。 钟珍对程琮壁说道:“今日多有打搅,实在是对不住,接下来恐怕要更加对不住程公子了。不知能否寻个人打盆温水来,我要卸下脸上的易容。” 程琮壁惊疑不定,慕容公子所说的易容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张脸是假的,那么他到底是谁? 他走了出去,并未打算喊人打水,直接往茶水间而去,打算亲自打盆热水来。走了没多远,却发现左近有两个人在不远处,显然正在偷听。 想不到竟然有人不听命令,偷偷躲着听这些秘闻。“是谁,给我出来。” 邓普斯与卢瑾瑜见瞒不住人,两人从不同的地方钻了出来。一个不远处的房顶,另外一人却是别的房中的房梁之上。 程琮壁一脸难看,卢瑾瑜也就罢了,他是慕容公子的护卫,自然不能离得太远。可是邓普斯你不是早该走了吗? “邓兄,此乃我的家事,你还是及早回府为好。” 邓普斯赶忙讲道:“我保证不往外说。原来你家那个瑶娘从前竟然嫁过人,还生过孩子。你也是稀奇,她虽然有几分姿色,却不见得是个绝色的,况且连年轻的容貌都维系不了。照我说,看在她为你生了个女儿的份上,直接给些灵晶赶走算了。” 程琮壁不欲与他说话,此人嘴里很少吐出什么人话来。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去打了热水,见邓普斯仍旧跟着进了内堂待客间。 手里捧着水不方便,他放下盆子就要赶人。 邓普斯来着不肯走,对钟珍高声说道:“慕容贤弟,哥哥也是不放心你一人留在这里。姓程的对这个瑶娘看重得很,我怕他会杀了你灭口。” 钟珍当然也想过这些,程琮壁看着倒不像是个小人。先前救下曼儿就是为了提前卖个好,免得他翻脸不认。况且她心中实在是愤怒到极点,心中如热油着火。只能咬咬牙豪赌上一把,赌程琮壁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至于邓普斯,与其以后揭穿了,此时让他知晓实情也无妨。 钟珍心中极累,不欲与邓普斯再争辩下去,“算了。。。我也实在是累了。邓长老你也留下吧,反正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 钟珍端起热水,走到一处屏风后面,将脸埋在水中,慢慢浸泡着面具。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面具脱落在水中,她捞起来放如珍宝袋中。(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拨浪鼓摇啊摇 恢复了原来的面孔,钟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卢瑾瑜心中大叫,老子给你坑傻了,这会儿将本来面目露出来,姓邓被骗了那么久,吃了你的心都有。没有慕容卿尘身后所谓的慕容家族这个幌子,卢家也不会放过他啊! 他打定主意,看完眼前这一出热闹就想办法离开紫霞宫。再这么下去,一辈子打鹰的人肯定会被鹰给啄瞎眼睛。 邓普斯果然第一个叫起来,“是你。。。刚才就听到就觉得奇怪。慕容公子怎么会认得钟珍那个王八蛋。原来根本就是你本人。。。我。。。气死我了。” 他简直不晓得该说什么,一掌拍死钟珍的心都有。 钟珍苦笑,“邓长老别来无恙,你放心,我还欠着你十几幅美人图,一张不少地画给你。样式随你挑,我也不画什么树叶遮遮掩掩,全部投你所好。先别忙着生气将我打死了,我师父是凌霄老祖座下的执事长老岳美善,大家如今也算是同门了,我得叫您一声邓师叔。” 其实母女二人并不十分相似,但是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中间圆圆地好似一粒饱满的杏仁核。只是这双眼睛长在瑶娘的脸上,要显得更加妩媚柔和一些。 程琮壁就算再不怎么精明,可到底是带军打仗的人,怎么也有些成算,他已经感觉这背后有些不对劲。瑶娘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那样,是个被人拐去修行的富家千金? 瑶娘用又惊又喜的眼神看着钟珍,“你。。。你是珍儿,都长这么大了?我。。。让娘仔细看看你。” 她迎上去便要将钟珍的手握住。 钟珍往后退了几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一颗心已经冻得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坨子。便是瑶娘的面孔再慈爱温柔,也暖不回来。 “还请夫人你自重!对了你也并非是个什么夫人,只是程公子的一名伺妾。我只听说我母亲从小是个穷家姑娘,身边从未有过丫鬟婆子,在蒙国一个偏僻的北方县城里长大。你既然有忠心不二的丫鬟婆子从小就服侍,定然就不是我那位母亲了。” 瑶娘面色大变,正欲解释。钟珍将手指放在嘴上作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别说话。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你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前言不搭后语。让我一点一点的告诉你。你到底错在哪里了。” “珍儿,你。。。不要误会,娘也是不得已。”瑶娘泪如雨下,心中惊疑不定。除了被揭穿不是富家千金,难道还有更多的漏洞。 她自认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也舍不得将自己的骨肉给杀了,甚至还买了一间规模不的院子给钟珍与那个傻娘,派遣尹嬷嬷去照看。 “不得已你个屁!”钟珍一脚踢在尹嬷嬷的腿上,几乎将她的腿给踢断。“将一个幼儿,和一个年迈糊涂连吃饭都要人放到跟前的老人,丢到一间大宅子里。这是打算刀不刃血的杀人吧。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要你这么做?” 尹嬷嬷还抱着万一的希望不肯松口。她咬牙说道,“瑶小姐不能有人拖累,我。。。我是不得已自作主张。” “你是揣摩上意吧!不管瑶娘有无吩咐你杀人,人肯定是要死的。你回去交差马上就又得了重用,可见这件事办得很得主人的心意了。” 瑶娘惊异的叫道:“珍儿,你怎么如此偏激。娘对你的疼爱之心,不会比曼儿少。。。” “住嘴,叫你不要胡说你还要说。我原本打算走了,再也不要见你的面,如今被你恶心得将脸上的易容都去掉,也要将你的面具给扯下来。你如果对我疼爱,为何我幼时浑身青紫,你从未发觉。这个恶婆子找了老鼠来咬我,身上血腥味你闻不到?我三岁多了还不会走路,腿又没瘸,你就不晓得?” “你。。。你是听谁说的,莫非有人得知你的身世,想陷害与我,让程公子失脸面。卢家的人被杀了,有人冤屈他杀人,如今你又说些娘完全听不懂的话。珍儿,你万万不可听人乱讲,娘****带着你玩耍,虽然走得不太稳妥,还以为你略呆气,向来也不肯多说几话,就爱拿着拨浪鼓摇啊摇的,听到鼓声,就笑得极其高兴。” 钟珍怒极反笑,拨浪鼓。。。等她知道小孩子玩拨浪鼓的时候,都五六岁了。 瑶娘当然要极力地推脱,免得程琮壁误会她不是个慈母了。竟然将卢珏轩的死顺带也拉过来,凑到一起,将原委全部推给一个莫须有的教唆之人身上。 这种混淆视听的功夫倒是厉害,果然心机不浅。 不过真相与谎言的区别在于,再完美的谎言永远都有漏洞。 钟珍想了想,转身对一脸阴沉的程琮壁说道:“程师叔是否幼年时节,母亲便不在身边了?” 程琮壁心想,姓邓的怎么就这么嘴碎,这种事情也要讲,他冲着邓普斯骂道:“你和我有什么仇,我娘去世了关你什么事,背后说人闲话,小心烂嘴巴。” 邓普斯一脸无辜,“我从来没提起过,虽然略略从祖父口里听说过了,但是此事有些隐秘,当然不会同别人提起。” 程琮壁的亲母并非修行之人,自然配不上程家长房嫡系子孙。他爹不顾家中反对,带着那位姑娘私奔。程琮壁七岁的时候母亲过世,这才随着父亲回到程家。 这种丢脸的事情,程家上下一至,从未对人说起,便是年龄差了许多,也将他归到后来娶的那位程夫人名下。 事情都过了一百多年快两百年了,早没有人晓得事实真相。这也是为何程琮壁一心要做个军队统领,免得被那些知晓内情的人看不起。 钟珍只是偶尔听邓普斯嘀咕了一声,说这位程公子缺乏母爱,这会儿倒是想起了诈他一下,并非真的知道程母已经过世。 “程师叔不要动怒,邓师叔从未提及,我只是猜到罢了。瑶娘的相貌不见得美,年岁也瞧着比师叔还大个上十岁。程师叔又不缺灵晶灵果,她为何没有维持容颜?定然是因为练功出了岔子,吃了玉颜果也没有用对不对?” 程琮壁不解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章 天性凉薄 钟珍心想,如果她是瑶娘,为了博取人的欢心,自然是要投其所好。 “因为瑶娘必定从哪里得知程公子对年长的女子有些喜爱,为求巩固其地位,自然就不会驻颜。倘若想知道真伪,非常容易。我手里有一枚玉颜果,假若瑶娘吃下去还是如今这个样子,那么她就没有说谎。如果她吃下去,立刻年轻十几岁,那么。。。” 玉颜果钟珍并没有,说这番话只是为了诈一诈瑶娘罢了。 瑶娘满面惊恐,她生出个什么妖怪来了,竟然什么都瞒不住。她自问一向聪敏过人,极其懂得揣摩人的喜好,心思缜密,为什么钟珍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她瘫倒在地,一颗玉颜果吃下去,万事皆休。 当初程琮壁送过一枚,但是她为了肌肤柔美,只是略略吃了一小口,不敢吃得太多,怕失了宠爱,如其他的那些伺妾一样,闲置度日。 程琮壁的姬妾虽不算多,可来来去去的总有人送,自己也偶尔添上一两人,可他心思都在军中,连同正头夫人一起,大家都是坐冷板凳。 只有她猜透了程琮壁的心思,这才一路跟随着,风光无限。这男子乃是宁国程家的嫡系,有是炼魂中期的修为,生得又英武好看,多少人都盯着要挤到他身边来。 她资质不算好,如今也用灵晶堆到炼魄八层,瑶娘还盼望着将来修炼到炼魂期。 钟珍已经彻底不耐烦之极,被瑶娘那一段拨浪鼓的说词给恶心得快疯了,“程师叔,你当她真的是个慈母么?先前曼儿被挟持,她假意扑过去救人。中途绊倒,就是要让师叔你能及时将她拉住,免得真的冲过去被卢家人给打死了。瑶娘的脚离地上那块石头还有三寸,而且炼魄八层的修为,给那么小的石头给绊住了?” 她冷冷地看着瑶娘,“玉颜果你敢不敢吃?恐怕你的珍宝袋中还放着一枚没吃的玉颜果,想着哪天万一被程师叔给厌弃了。还能用它来恢复容貌。再去找下一个户头。” 程琮壁已经彻底明白,想了想瑶娘一向的为人,似乎真的动不动将他当个儿子哄。他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是心中极其受用。 扯下瑶娘的珍宝袋,他搜了搜却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甚至连灵晶都不多。 钟珍笑了笑,狡兔三窟。怎么可能就只有一个珍宝袋。 “程师叔,你看她手腕上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或者是香囊里面塞着珍宝袋,甚至裙子或者鞋子有夹层。 瑶娘心中恨极,当初怎么就没掐死这个孽障,竟然不忍心杀了。让尹嬷嬷去照看。她虽然有杀死钟珍的心,却觉得将自己的亲生孩子杀死不祥,便故意不闻不问。在尹嬷嬷的面前极力表示厌弃这孩子。 尹嬷嬷揣摩到她的意思,可惜这个办事不力的。没亲手闷死她,放在宅子里竟然没饿死。 她灵力被程琮壁禁止了,动也不能动,眼睁睁地看着鞋底夹层中,被取出来的珍宝袋。这是她大部分珍贵的财物,虽然还有不少放在隐秘的地方,却只是一些放不下的东西。 敛财的本事实在高强,就连程琮壁都吓了一跳。灵晶没有多是,想必都拿去修炼了,但是上品法宝有几十件,其中有一些是他给的,但是有好多都没见过。 在一个上品寒玉盒里,发现了一枚咬过两口的玉颜果。 “你果然没吃下这枚灵果,吃了两口恐怕是怕看着太老。”程琮壁黯然说道。他抱着万一的希望,瑶娘并未骗人,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再也无话可说。 二十年相伴,以为是个善良慈爱的女子,结果是个心机深沉的恶狼。 比恶狼还不如,连亲生女儿都要杀了。 钟珍心中极其之累,将生母逼到绝境,到底对不对?可是她想到阿婆,便再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就算你不欲养下我,丢给人照看也就罢了。可你为何明知恶仆虐待,不闻不问,并且指使她将我杀了。” 她慢慢走到瑶娘的身边,蹲下身子看着灵力被禁瘫倒在地的女子,见瑶娘满脸苍白眼中带着恨意。 心中悲苦之极,无父无母也罢了,偏生摊上这样一个母亲。钟珍最恨的不是母亲如何对待自己,而是连抚养她长大的阿婆也不放过。 “瑶娘,你天性凉薄,想要过好日子,想修行,想要一个人人都称道的好夫君,可是你不该想着将自己的过去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抹去。阿婆神志不清,虽然过得困苦,有邻居们照看勉强度日,可你将她带走丢到一个三进的大院子里面,又没有出钱请从前的老邻居来照看,弄个心思歹毒的恶仆人。你是想阿婆与我死了之后,即便有人想要查探你的过往,也可以大言不惭地说,当初买了大宅子安置了我们。” 瑶娘的心思被钟珍猜得一清二楚,她本意就是如此。带着女儿是个拖累,亲手掐死又下不了手,交给尹嬷嬷,暗示她将这一老一小从这个世上抹去。 瑶娘忍着恨意哀求,“珍儿,娘错了,娘真的错了。我也是想过好日子,你爹是个无行之人,将我强行占了去。他叫人给杀了,我一个弱女子修为又不高,带着个孩子,将来没办法过日子。可我真的不想你死,不然也不会带着你过了三年多。” 她转头又对程琮壁苦求,“程公子,二十年来,我对公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又生下那么讨人喜欢的曼儿。求公子看着曼儿的份上,饶我一命。” 程琮壁思及过往的一切,早会意过来其中有太多的做作虚伪,到底有几分情意多少利用? 瑶娘。。。实在可恨! 他自幼丧母,在程家族中虽然有父亲看顾,小时受到多少白眼。想想钟珍更是可怜,被生母下此毒手,好歹他幼年还享受过几年被娘亲疼爱的日子。 不能让曼儿知道她的亲娘是这样的人。程琮壁下了决心,眼中一片狠厉,他举手就要杀人。 钟珍赶紧喝道:“程师叔且慢!” 杀亲人不祥,钟珍当然不会下手,眼睁睁看着程琮壁杀了瑶娘,她也不忍看。“求师叔不要杀了她,废了修为赶走便罢了,她毕竟是曼儿的娘。亲爹杀了亲娘,曼儿将来知道,心中也难安。”(未完待续。) 第二二九章 少拍马屁 程琮壁一生杀伐果断,此刻被钟珍打断,竟然优柔寡断起来。⊥頂點小說, 最终还是颓然放下手。 钟珍轻轻地说了声,“程师叔,我是曼儿的姐姐,不管瑶娘如何,她始终是我的亲妹妹。” 这句话半真半假,她能阻止程琮壁将她灭口的依仗有两样。一是师父与凌霄老祖的关系,二便是与曼儿乃是亲姐妹。 瑶娘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幽幽问了一句,“我娘。。。她如今可好?” 提起阿婆,捅到钟珍的软肋,她叹了口气,“阿婆去世了,我十一岁那年去世的,我以为你一直不会问。” 瑶娘见说起阿婆能够打动钟珍,便继续说道:“其实她去世了也好,大字不认识一个,一生孤苦。你外祖父是一名修行者,最初是喜欢她的善良会持家,做得一手好菜还有一手好针线活,百般求娶了,却很快就抛弃了她。我们母女俩原本手里有一些钱财,家中没有男人,被亲戚们想法子给诈去,又有地痞流氓勒索。。。” 钟珍越听就越觉得古怪,阿婆怎么会不认识字,她写的字连朱老爷都说好。而且阿婆做的菜极其难吃,更加不懂得持家。 “你说阿婆不识字?打小便是阿婆教我认字,而且她既不懂得做菜也不会针线活。你又打什么主意,以为用这些悲惨的过去来打动程师叔吗?” 瑶娘惊异地看着钟珍,“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珍儿吗?我习字还是在修行之后,厨艺却是同娘学的。程公子一向最爱吃我做的菜,曼儿不肯好好吃饭。都是我亲自下厨。” 钟珍厉声说道:“还说不是又在用阴谋诡计打动程师叔的心,希望他念旧情放过你。” 瑶娘虽然本意的确如此,可她说的也都是实话,“珍儿,娘她痴傻了又怎会学认字。。。那些街坊老邻居们都晓得。方家本来是农户,我娘是被你外祖父带到云芝县安家落户。” “你确定阿婆是你娘?”钟珍问了一句极蠢的话,可是她非问不可。 从程琮壁的青云峰回到师父所居住的东来峰。钟珍只觉得满脑子乱纷纷地抓不到头绪。 瑶娘会有什么结果,她此时已经不愿意去想。 阿婆居然不识字,善于做菜与针线活。这。。。太荒谬了。她不相信瑶娘,可是再仔细想想,却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阿婆。。。她如果是个农家女,又怎么可能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好字。又怎能不会做菜。。。 卢瑾瑜降下飞箭。一眼不发的往里面走,他也是气得不轻。这下该怎么办,明天就走,离开宁国? 邓普斯一直尾随着到东来峰,他的心简直比钟珍还要乱,一会儿愤怒得想杀人,一会儿又觉得这臭丫头真是个稀奇古怪的人,一手丹青的确是难得。杀了仿佛可惜。 想到好不容易产生的爱魄感悟,这下子又没了。 钟珍此时并无心情与邓普斯解决彼此纠纷。但是此人行事全凭感觉,看得顺眼晚辈当平辈热情招呼,看不顺眼举手就灭了。 她满脸堆笑讲道:“邓师叔,这么晚了,要不先回去歇息下,回头我再送两幅美人图过去?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大老远送我到卧房。” 邓普斯突然又生出一种想将钟珍拍死的念头。 “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紫霞宫是来见陆天颜或者是寻师父的,为了养魂木对不对?你竟然已经炼魄九层了,易容还能隐藏修为,真是不简单。。。” 说到这里,邓普斯猛然一惊,这臭丫头修炼的速度也太快了。先前他在东来峰聚会看到钟珍的拳脚功夫,似乎还真有那么回事,着实不错。 随即他便恶狠狠地说道:“当初在暗墓门见到你,只有炼魄二层,我必须得知道你为何修炼如此迅速。说出来我饶你不死,不说的话现在就拍死你。” “邓师叔,我可以将自己的修炼秘诀告诉你,不过还求您放过我。我这人别的本事是一点都没有,不过一手丹青还过得去,再则就是一张嘴能说,将来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说!” 钟珍深深吸了口气,用一副很严肃的面孔对着邓普斯,缓缓讲道:“修炼的速度,在于个人对修行一道的感悟,不用我多说,这点师叔修为如此高深,肯定深有体会。大世家子弟们,生活安逸,如卢家那些人必定是用丹药和灵晶给堆积上来的,因此不堪一击,三下两下就打出几丈远。当然了,邓师叔肯定不在此之列,师叔定然是经过千锤百炼,才有如今的成就。” 邓普斯很不耐烦,“说重点,少拍马屁!” 钟珍很真诚地讲道“我并没有吹捧师叔的意思,师侄我眼光是极其好的,看人很准,早就知道邓师叔是个修为高深又宽宏大量的人,不然也不敢讲真实面孔让您瞧见。“ 见邓普斯拿眼睛瞪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钟珍心中暗笑,姓邓的这人极其护短,胡扯一番拍拍马屁将关系拉近点,肯定自然而然将她当自己人看。 她也不敢扯太远,赶紧又道:“好吧,接下来我就说重点。感悟的来源,闭门造车定然是不行。先前师叔也听到了,我幼年过得极其凄惨,幸好有一点绘画手艺,勉强糊口。何为画?画是将世间万物收在眼底,不但要细细观察外表,也要用心去体会其精髓。修炼也是同样的道理,用心去看所有的人的一举一动,体会人性人心,这样才能在冥思打坐的时候触动魄息,吸收灵力的速度会极其迅速。” 邓普斯若有所思,这个混蛋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啊!他触动了爱魄,两魄同修,一般人修炼的速度会减慢,可是却比从前要快了一些。 钟珍见邓普斯似乎被她给说动了,决定再添一把柴火,“邓师叔,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事关我的脑袋能否安在脖子上,如果透露出去了,肯定死无全尸。” “你早就该死无全尸了,在暗墓门就该将你杀了抛尸荒原。” “这个。。。生命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随便取走很不道德。求您发个誓,不然我没办法说的。要是给传扬出去,明天早上肯定就身首异处。”(未完待续。) 第二三零章 关心则乱 被钟珍闹得头大,邓普斯随口说道:“好,我发誓,如果将你的秘密给透露出去,就让我修为不能增加。【,这誓言够重了吧!” 钟珍露出感激赞叹的表情,“邓师叔果然是个诚信之人,师侄我非常感激。程琮壁在战场上被一个炼魂初期的人打败了,这个您是知道的。但是师叔是否知道,此人在打败程师叔的时候,刚刚踏入炼魂期只有三个月。” “然后呢?又不是你,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不然我提到他做什么。我跟在那位前辈的身边,断断续续足足有七八年了,经常随着他上战场冲击灵力阵。程师叔的资质估计没有邓师叔您好,脑瓜子也没有您活泛,但是显然他也不弱,这是为什么?因为程师叔常年打斗,从战场上生死一线得到感悟。” 邓普斯点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姓程的不是一般的笨,但是也修炼到了炼魂中期。 他突然意识到一点,“你是蒙**队中的人?到我宁国来做什么?” “嘘,小声点。刚才说的大秘密不就是这个了,我为了修行在军中混了几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次不得已到宁国来是为了躲避仇家,你不是消息很灵通吗,连这都不知道,蒙国一个姓木的小修行世家出了五万灵晶买我的脑袋。” 五万灵晶买一颗人头,虽然在别人眼里看着是个大数目,可是邓普斯怎么会放在眼里。他隐隐有所耳闻,却根本没关心过。 “木家。。。”他想了想,“蒙国似乎真有这么个修行家族。” 钟珍补了一句。“木家一个炼魂中期的恶婆娘,嚣张得不得了,背靠着花间阁的老祖还有炼魂后期的掌门,连我师父都给她逼迫来了紫霞宫投靠凌霄老祖,我还能怎么办?我是听说养魂木能让魄息不散,想着躲个十几年,肯定要冲击炼魂期了。就起了个心思想弄到手上。以后厉害了,再去找木家的晦气,给师父出口气。” “养魂木你可别想了。真给你弄去了,我第一个将你给宰了。” 钟珍点点头,“邓师叔你放心,真面目都叫您和程师叔知道了。我如今什么都不想了。” 她动一句西一句的。半真半假,邓普斯全然给绕了进去,心中再没疑惑。 “蒙****中那个炼魂初期的修者叫什么名字,是谁?”邓普斯心想自己与程琮壁相比,应该是强了不少,可是。。。其实似乎也没强多少。 谁那么大本事,刚晋级炼魂期三个月,就能打败程琮壁。这人逆天了啊! 钟珍很坚决地摇头说道:“出卖自己的国家的事我可做不到,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去打听。但是要我说出来决计不可能。修行者,讲究本心本我,要有一些坚持。小事不要紧,大事却不能放松,不然心境不稳会走火入魔的。” 邓普斯心想,这有什么好坚持的,随便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他又仔细了问了关于在战场是如何产生感悟一些心得,钟珍又是一阵东扯西拉,搞得他脑袋一团乱,不得不甩袖子走了,决定回去仔细感悟一番。 打发了邓普斯,钟珍终于松了口气。 她很是烦恼,心中非常不解,为什么总是在小事上精明,骗人是一骗一个准。可大事上却是极其糊涂,经常不顾后果做些事。 既然已经寻到了瑶娘,慢慢等总有机会私下找她说话,何必赶在今天晚上。 可是忍不了就是忍不了,耐性比从前算是好多了,涉及到太过关心的事,脑子便彻底混乱。 她知晓今天晚上做了很多错事。 彻底得罪了卢家人,在邓普斯与程琮壁的面前露了脸,看样子姓邓的暂时不会胡说什么,可程琮壁那边怎么办?这人虽然不算精明,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救了曼儿这件事,份量够不够让程琮壁放过她一马呢? 眼下师父不在紫霞宫,真是个麻烦事。 更麻烦的事,却是卢瑾瑜。送走邓普斯,卢瑾瑜就坐在她的房间,一脸的火气。 钟珍这次是一点都不打算继续坑害人了,完全不打算将卢瑾瑜留下,极其老实地认错,“卢大叔,非常对不住了,我大错特错。不知为何就头脑发热了。为了解决自己的私事,将大家的安危都放在险地。大叔您还是带着萧成走吧,今天彻底得罪了卢家的人,他们或许能看在凌霄老祖或者什么慕容老祖的份上放过我,但是你身为卢家族人,肯定会被追究的。” “我为何要带萧成走,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卢瑾瑜翻了白眼。 钟珍心想萧成就是个墙头草,被人堵到墙角一顿捶,肯定什么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孟来宝眼下不在东来峰,去了天都城,不然钟珍也会央求卢瑾瑜将他一并带走。 董焕和瘸子都是靠得住的,留下来无碍。都走光了,没有随从跟着,显得不像样子。 “大叔你再留个三五天,我给你弄一批魄力丹拿去卖了,换个一万灵晶没问题。以后我要是活着走出紫霞宫,再传信给你,赔你一个七情果。” 见钟珍认错态度还算过得去,卢瑾瑜脸色总算好了那么一点点,“再添一枚长生果,我就既往不咎,不然除非你一直跟着岳美善,你走到哪我跟到哪,将你全身上下的钱财宝物洗劫一空。” “再添一枚长生果。。。大叔你。。。”钟珍咬了咬牙,卢瑾瑜如果不讨价还价,那就不是他了。只能以后再去沼泽混个一年半载,寻变异兽吸收了催化一个出来。 “好吧,我答应你,七情果加一枚长生果,真是亏大了。你以为这些灵果是地里长出来的?都是以花间阁秘法,用自己的修为给催发,两枚灵果我的修为都得倒退。” 卢瑾瑜连魄力丹都等不及了,隔天一早拿了岳美善交给钟珍的紫霞宫出入门派的玉牌,带着萧成就跑得无影无踪。 钟珍看着他踏着飞箭消失在天际,心想这人这么畏惧卢家,能在紫霞宫熬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 要是她被捆在一个房间里,里面塞满了老鼠,早就吓死了。 幼年的经历,在许多人的心里,仿佛是永远都抹不去似的。 她就算用脚指头都可以戳死变异鼠,遇到普通老鼠还是会心跳加速尖叫连连。钟珍心想,卢瑾瑜也是一样吧,炼魂中期了,遇到卢家炼魄期的小喽罗都不敢碰。 即便不是卢家人,只要是个大世家的子弟,卢瑾瑜这人也是能躲就躲。钟珍不免苦笑,两人还真是难兄难弟,何其相似。遇到与幼年遭遇有些关系的事情,脑袋就犯傻。(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章 老祖回宫 东来峰的弟子大部分跟着凌霄老祖去了天都城,留了两个炼魂长老,还有不少炼魄初期的看门。√∟頂點小說, 晚上夜深人静,钟珍顶着慕容卿尘的脸,假意睡不着在月下散步,逮到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观赏性变异兽,捂住变异兽的嘴,一拳打晕了就往兽袋里塞。 她回去就关上门炼制魄力丹,将丹药的效果弄得比普通的那些还有略差一点,不会被人怀疑是人丹,价格差一点就差一点。积少成多,总比被怀疑是邪修强。 在东来峰祸害了十只左右就不敢继续下去,钟珍打算等邓普斯不在门派了,去他那边偷。那人养的禽兽多,又没收弟子,只有一堆女人和伺候女人的仆人。 陆陆续续,以观景的借口,她大白天里也逛去一些无人的地方,见到不起眼的小变异兽,打晕了就收到兽袋里。 邓普斯都销声匿迹了,他根本就不在门派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此一来,倒是方便她偶尔去偷些变异兽制作魄力丹。 不过钟珍总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然而等来等去,也没见卢家人前来寻事,也没见程琮壁发现他的美满生活给人搅和了,打她一顿泄愤。 本来应该回来的凌霄老祖也没回来,东来峰的弟子们显得有些紧张,她想去套两句话,那些弟子们虽然恭恭敬敬,却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钟珍顿时觉得没有孟来宝在身边实在是不方便。瘸子不善言辞,董焕虽然精明。但也不是个会与人打交道的。再说他有着蒙国人典型的体型,肤色黑黑的,东来峰的弟子们对他鄙视有加。全部都是以一种俯视的方式,高高在上的与他说话。 足足过去了几个月,瑶娘的事虽然慢慢淡了一些,钟珍却总觉得仿佛有一根鱼刺卡在喉咙,吞不下吐不出。 程琮壁最终会怎么做?杀了,废了,囚禁? 还有阿婆。不应该识字的阿婆,能写一手好字。善于烹饪的人,几乎烧了厨房。 此时钟珍只想回云芝县。去阿婆曾经住过的城西旧宅,找那几个照应过她的邻居问一问,可是宁国紫霞宫与蒙国北方的小县城,这距离可不近。 回想起从前。阿婆恢复了神志之后。卖掉大宅,换了一处便宜实惠的小院子。人虽然清醒了,可并没有任何从前的记忆,要不是有一次在街上碰见一位邻居前来打招呼,阿婆甚至不知道钟珍竟然是个外孙女。 阿婆极少去探望那些曾经照顾过她的人,托人送过一些银钱,便没有太多来往。实在是城西三教九流的人太多,还有几家赌档。一老一小哪里敢去。 钟珍甚至怀疑阿婆根本就不是瑶娘的母亲,是个戴着个面具其他人。但是这点也不可能。因为阿婆时常仍旧会犯迷糊,尤其是将要去世的那两年,一个月中没几天是清醒的。 阿婆对她的拳拳爱护毋庸置疑,她思索了良久,只能将这份无法解答的疑问埋在心中。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所以不管怎样,阿婆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人,即使她已经离世,也不能改变什么。 东来峰的守卫如今并不严密,本来打算偷偷探探养魂木的到底在什么地方,钟珍想了想打消了这个念头。 连累了卢瑾瑜,难道将来还要连累师父。最好还是慢慢等有了新枝,从凌霄老祖哪里讨来就行了。偷整根的养魂木与骗走一根新枝,罪名绝对不会相同,至少师父肯定不会因此被老祖给砍掉。 如果将来真的揭穿了这世上并无慕容公子此人,也得想办法将师父给撇清在外。 至于被揭穿了怎么办? 钟珍想了许久,此事还得从杏花老祖的骸骨上打主意。死人不可能复活,但是骨头人却是能够动的,只要给他一具身体就行了。 哪天在东来峰某处,让人瞧见她与骨头人坐在一起假装聊天,想办法让凌霄老祖得知或者亲眼瞧见。 让骨人消失也极其容易,直接塞入丹田之中,旁人便会以为是李怀虚修为太高,眼睛一眨,就飞得无影无踪了。 至于用什么材料雕刻却是个难题,泥土太硬,不可能生动,况且骨头一动,关节处的干泥肯定掉。 炼制法宝她简直一窍不通,不然弄些柔软的材料,加上一些幻形丝,肯定惟妙惟肖。 不过有人懂得炼宝,钟珍将黄毛给抓了出来,写了封信给陈前辈便将它放了出去。反正不管代价是多少,有朱老爷掏灵晶。 又过了些日子,凌霄老祖一行人声势浩荡地回来,庞大而华丽的飞船将小半个山峰的树都吹得东倒西歪。 留守的弟子纷纷出去迎接,连钟珍也觉得应该去看看风头。往年鸾神节老祖都是去去就回,加上来去路上花的时间,也从未超过二十天,这次却是足足有五个月。 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简直就是不可能。 站在一群迎接的弟子最尾端,见老祖第一个施施然飘下飞船,一头白得耀眼的长发随风飘舞,身姿极其优美。身后的弟子仿佛不甘示弱似的,一个个也是极尽所能的飞得很是妙曼。 钟珍等了半天没看到师父下飞船,只有孟来宝夹杂着一群闲杂人等中,跳了下来。 她略有些忐忑,不过看几乎很少笑的老祖脸上似乎显得很愉快,而孟来宝比去的时候胖了一圈,她稍微放心少许。 “恭迎凌霄老祖回宫!”几百个人齐呼,声音高亢只穿云霄。 凌霄老祖略微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脸,破天荒地冲着大家挥了挥手,这才步入大殿之中。 钟珍正想着要不要跟着去,一只传信鸟从远方飞来,直接扑入她的怀中。 黄毛回来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陈前辈是否能够到宁国走一趟,可是眼下人多不方便,便直接将黄毛塞进兽袋。 想了想钟珍还是没有跟进大殿,她又不是紫霞宫的弟子,出来迎接一些,是礼仪周到,没经过召唤就闯进去大殿,与规矩不合。 况且凌霄老祖叮嘱过不要经常在外露脸,她朝着大殿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个礼,不管人家看到没有,表面功夫做个十足之后,就招呼孟来宝跟上。(未完待续。) 第二三二章 一锅端了 黄毛带来的消息,陈铁锤已经在路上了。钟珍不由的感激涕零,不管是不是因为朱老爷付的灵晶太多,但是为了炼制一件法宝,竟然同意亲自跑一趟宁国,前辈还真是个敬业之人。 “来宝,我师父呢?到底怎么回事,这么久才回来?” “唉哟,公子你是不知道,天都城可热闹了,各大家族都来了不少人,岳前辈她暂时回不来,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要办。宁国的皇帝换了一位,卢家的老祖死了两个。总之发生了许多事,先让我喝口茶。” 瘸子赶忙往外跑,去弄茶水,结果在房门口被门槛个绊倒,走到外面又从木头回廊上跌了下去。 钟珍无语扶额,瘸子实在太热心,这茶水恐怕要等好一会儿,她可等不及了,一个劲地追问孟来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事情竟然是有程琮壁杀了卢家的卢珏轩引起的。 程琮壁铁了心坚决不认账,对方却死咬着不放。 鸾神节是个大节日,举国欢庆,同时也算是老祖们齐聚的日子。虽然并非所有的老祖都会去,不过程家的有位老祖恰好在,因此程琮壁带与前来相助的好友,还有一些家族子弟和众多护卫,经过层层拼杀,终于赶到自家老祖的身边。 据孟来宝得来的消息,便是路上追杀,双方死的人都不下上千。钟珍也没问他如何得知这些消息,这小子机灵得很,打探消息向来得力。 闹得这么大,不管卢珏轩是不是程琮壁所杀,已经上升到脸面问题。涉及到卢家在宁国的地位。卢家的三位老祖同时出动,带领大批族人,赶到天都城杀人。 程邓两家各自有两名老祖,外加洪家的一名老祖,都秘密去了天都城,与凌霄老祖秘密联手。 六个老祖打三个,层层埋伏下了死手。竟然弄死了卢家两位老祖。只有一名卢家老祖拼着修为下降。使用一种损耗神魂之息的强大遁术,勉强逃了。 这些年卢家虽然号称宁国第一大世家,那是因为家中老祖有三位。年高修为强大,其实家族真正的实力却已经远远不如从前。 三百多年前,卢家最得意的那位老祖给李怀虚杀了,从此以后就有点一蹶不振的味道。 当初四位老祖齐聚。卢家人可以说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中养的兔子都可以横着走,更别说是人了。因此族中子弟们早习惯了耀武扬威,将整个宁国看成他们家的。 程邓两家的老祖各自只有两位,炼魂期的人倒是比较多。多次有卢家炼魄期的子弟不分尊卑。冲着程邓两家的炼魂前辈大呼小叫出言不逊,久而久之积怨已深,早就不服气了。 这次算是个契机。邓普斯与程琮壁两人讨论了许久,觉得实在是忍无可忍。 卢珏轩不是程琮壁所杀。这是肯定的。据他们查探,对方的证人只是一个炼魄期姬妾,所谓有其他峰的弟子看见,根本就是撒谎。 到底是谁行凶,谁说得清楚。紫霞宫的炼魂长老数一数有几百人,跟别说有可能是外间混进来的。 或许是那姬妾是看花了眼,不过邓普斯与程琮壁两人猜测,卢珏轩搞不好是自己吃错了丹药,或者是走火入魔而死,所谓被人所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程琮壁脾气大,性子急躁,多次与卢家诸人有过不少冲突,这个人人都晓得。如果卢家有意栽赃,程琮壁绝对是个好人选。 大家都认为,卢家最初的心思定然是想弄些灵晶,但是后来却下不了台。 如此倒是个好契机,干脆将卢家个一锅端了。程邓两家的几位老祖们都是气愤之极,程琮壁是程家的嫡系长房长孙,这种人你也敢随便陷害,真是太嚣张了。 这次程家如果服软,下次肯定轮到邓家。 孟来宝并不知晓背后程邓洪三家到底是怎么联合的,不过卢家是彻底完了,逃走的那位被打伤,而且寿元估计还有五十年。卢家最近几百年来好几个个炼魂后期的,全部冲击炼身期失败,看样子如果没有新的老祖出现,剩下的人不足为惧,以后肯定沦为二等世家。 如今也是风雨飘摇,只剩下一个受伤的老祖,卢家简直什么都不是了。往后卢家人见了程邓两家的人,不说要夹着尾巴做人,当初那些过于嚣张的子弟们,肯定还有性命之忧。 打完架不能不分赃,程家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要上门继续讨公道,卢家只好将大半份家财给掏出来赔偿,只求息事宁人。其中自然邓家也捞了一份,凌霄老祖的也不会少。 孟来宝越说越起劲,“。。。王家胆小没敢参与进来,事后肯定后悔得裤子都掉了。卢家多富有啊,仓库门口扫一扫就是几百个灵晶。” 钟珍听完目瞪口呆,难怪凌霄老祖从飞船上下来,表情愉悦得很。 当初将黑锅丢到程琮壁的头上,本意是要他吃个大亏,报那一剑之仇,想不到竟然闹得这么大。将宁国第一大修行世家搞得差点家破人亡。 其实栽赃给程琮壁,钟珍后来有些后悔,主要是发现这人其实并不坏。 尤其是经过瑶娘这档子事,程琮壁一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二没跑来杀人灭口,也算得上非常恩怨分明了。 人家讲信义,钟珍便觉得挺对不住人,甚至觉得战场上的事不能算得上是私仇。两军对垒,独孤破城与她二人,冲灵力阵杀的人更多,人人都跑来找她报仇,长了九只手臂也挡不住啊! 其实最主要的大约是她心中隐隐觉得,姓程的从小没娘怪可怜的,被冤屈杀了卢家人不说,心爱的善良姬妾摇身一变,成个心思歹毒的女子。 孟来宝兴高采烈继续说道:“卢大叔肯定高兴,以后再也不用怕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了。如今卢家除了那位受伤的老祖,听说还有三位炼魄后期的,其他族人虽然多,但是修为不足一提。说起来我孟家在大梁城分了五处居住,全部的人加起来也有上千人,可谁当孟家是个修行家族。我看卢家往后说不定就和孟家差不多了,蚂蚁再多,也咬不死一头猛虎。” 如今见多了世面,他口气大得不得了,仿佛自己已经是个炼魂前辈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三三章 沦落或是极其沦落 听孟来宝提及卢瑾瑜,董焕叹了口气,“出了点状况,卢前辈担心卢家找他的麻烦已经走了,要是再留一阵倒是可以听到这些好消息。” 孟来宝还以为卢瑾瑜出去办事了,一下子又有点担心,“我们没有个炼魂前辈撑腰怎么办,万一出了事想逃命都来不及。公子,你赶紧传个信给他,让他回来吧,最多我以后少吃点,将好东西让给他!” 瘸子做的饭菜极其好,灵力四溢,比吃什么丹药都强,材料都是卢瑾瑜与钟珍提供的,可是吃得最快最猛的人却是看着不起眼的孟来宝。他平时话多,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跟哑巴似的,一句话都不讲,免得浪费时间。 为此大家很愤怒,因为一不小心讨论个什么问题,再回头发现菜少了许多。 按照孟来宝的说法,家里人丁兴旺,一堆人抢吃的习惯了,一个不小心就将人家的份例给吃掉了。 说完卢家的苦难故事,钟珍问起岳美善的下落,“我师父怎么没回来?” “哦,岳前辈得帮忙清理卢家在皇宫里的那些人,皇帝原先是卢家的傀儡,如今换了一个新的,由程家邓家还有凌霄老祖合力推上了宝座。我瞧不管是原先的那位,还是新的,这皇帝做得一点味道都没有。” 大家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了一番,便觉得权力地位什么的,看着好像很了不起,其实麻烦得很,还不如做个平民轻松愉快。 “鸾神节好不好玩?”钟珍终于想起问这个来,最初要孟来宝去天都城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让他好好瞧瞧。好回来说给大伙儿听。 “。。。满大街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大晚上的照得跟白天一样。大姑娘小姑娘到处都是,全部都没戴面纱也没坐轿子,走在大街上。有男人上前攀谈也不避讳,都笑得甜甜地地应付。如果我爷爷去了,肯定乐疯了,说不定爷爷根本就在天都城。只是我没碰着。” 孟来宝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们是没瞧见凌霄老祖和陆天颜公子他们的派头,国师出巡,街道两边都用栏杆给围起来了。栏杆后面无数人哭着喊着,挤成一团,恐怕踩死不少人。还有人一些人喊着喊着,突然就翻白眼晕倒。完全激动得不能自控了。。。” 瘸子很不解,“为什么看到凌霄老祖会晕倒。他将灵力释放了吗?” 孟来宝横了他一眼,“我都差点昏倒,凌霄老祖那么好看的人,谁见了不激动。况且还有那么多比大姑娘还美的弟子们。” 虽然在东来峰居住了不少时间,但是那些亲传弟子们极露面,老祖更是从来不会在人前出现。孟来宝这次算是开了眼界,全给见着了。 他心想往后回到家中。便是面对自家爷爷,也可以好好吹嘘一番了。 钟珍对于宁国这种男女不分,美男子们被极力追捧的风俗已经彻底失去兴致。紫霞宫的凌霄老祖,堂堂一个炼身期的老祖,竟然要去用美色去吸引国民的支持。 这算是沦落还是极其沦落? 这么做难道有什么好处不成,难道凌霄老祖游完了街,会在天都城的皇宫门口摆个摊子,放个脸盆讨赏,路过的人都会朝他那个脸盆里丢灵晶? 这种事当然不会发生,就算放个火头军营的大汤捅,堆满了灵晶,也不够凌霄老祖几个时辰吸收。 那些大修行世家会给供奉?当然不可能,世家和紫霞宫唇齿相依,不是对头也不是盟友,大家和气生财,也互相提防。 钟珍早听独孤破城说过,宁国皇室三千多年前就是傀儡了,早被各大世家给架空了。大家内斗得十分厉害,抢皇位死了不少人,可谁也坐不稳当。 卢程邓王几个家族当时还不是最大的家族,因此倒是保存了下来,并且后来居上。这四家私下一合计,干脆仍旧是让姓赵的当皇帝,免得斗个不休,几个家族平起平坐。 紫霞宫便是内斗的时候成立,并慢慢崛起,成为比几个大家族还要庞大的怪物。 不过世家也不甘示弱,吩咐将家族的精英子弟送入此门派,分化其势力,如邓普斯程琮壁等人,都是炼魄期就进入紫霞宫,继而升任长老。 那些男女追捧国师与其弟子们的盛况,钟珍不感兴趣,但是对于天都城奢靡倒是有几分向往。在天都城,手里拿着金子银子是花不出去的,买碗面条也要花灵晶。 当然不是阳春面,里面搁着变异兽的肉和十分鲜美的蔬菜。满城没有一个凡俗人,全部都是修行者,大酒楼是大世家开的,小饭馆是小世家开的,还有一些闲散门派也有驻扎地,弄个生意,平时门派开销就从这里来。 寸土寸金这个说法都不恰当,应该是寸土寸灵晶。兜里有灵晶,可以喝最好的酒,找最美的小倌和大姑娘,听最好听的琴,玩最上档次的风雅。 就孟来宝那点灵晶,出去随便逛一逛就能花得精光,不过他平时吃住都与紫霞宫的杂役弟子们一起。完全不用争抢,吃的东西管够,都是大酒楼送来的,都是附带灵力的菜肴。虽然不及瘸子烹饪出的灵力多,但是味道却好得完全不能比较。 因此他几个月之内就肥了好大一圈,远远看过去就能察觉。 “要是能去天都城开个画铺子该多赚钱,一天卖一幅,都不用顶着慕容公子的名头,只要将凌霄老祖的模样画上去,肯定无数人买。”钟珍幽幽说道。 当初陆天颜的画像在花间阁最高都可以卖到一百灵晶,凌霄老祖半解衣衫的画像,说不定上千灵晶都有人买。 这买卖简直太诱人了。 她神往了一阵又觉得肯定行不通,被抓到定然会被大卸八块都不止,定然会如咸菜似的被剁得碎碎地,拼都拼不了个全尸。 晚上吃饭的时候,董焕和瘸子都死死地盯着孟来宝,见他仍旧是抢菜,都伸出筷子打人。钟珍也觉得义愤填膺,他腮帮子上的肉都往下垂了,回来了还抢! 况且这小子还能去天都城见世面,大家都窝在紫霞宫没地方去。 她一巴掌将孟来宝拍到几步远,“等我们吃完了,你再来捡剩下的吃。” 孟来宝不以为意地爬起来说道:“最近伙食太好,习惯吃很多,少吃一点就觉得饿。实在对不住大家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董焕点了点头,“以后归你刷碗,不要什么事都推到瘸子头上。明天再乱抢食,就一直让你吃剩饭。卢前辈不在了,食材没从前多,都是去紫霞宫的门派店铺里买来的,贵得很。”(未完待续。) 第二三四章 该死的黄毛 晚间钟珍在房间,想着要不要将卢瑾瑜叫回来,反正卢家的老祖受伤了,剩下来的那些只要不是几个炼魄中期后期的围殴,他根本就不用怕。 师父不在,这里就她修为最高,炼魄九层,在紫霞宫这个高手林立的地方,过得实在太战战兢兢。 与独孤破城时不时讨论局势,如今钟珍比从前的见识多了不少。鸾神节国师被如此追捧,在武力如此重要的修行界,美色与文人气息如此浓重,太过蹊跷。 宁国的种种不同寻常,让她嗅出一股权力阴谋的味道。只是没有人一起探讨,抓不住头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半夜三更睡得迷迷糊糊,钟珍猛然发现房间竟然有人,她猛地坐起来。 门口和窗口都摆了沾了麻痹人的毒刺毯子,到底是谁进来了? “你醒了?”来人取出一枚照明珠,将房间点亮。 “陆天颜!”钟珍惊异莫名,他偷偷溜进来做什么。此人有吸声石,修为不低,挖土的声息极其之小。 “敢问陆公子半夜闯入在下的卧房,所为何事?这可不是紫霞宫的作风,明日我去寻贵师问一问到底是个什么缘故?” 钟珍晚上也没取下面具,除非特殊情况要借给卢瑾瑜用一下,或者是去见岳美善的时候取下。主要是怕师父见到与李怀虚相似的面孔,心中会太过想念那人。 “钟珍,竟然是你,易容的手法如此精妙,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陆天颜还是如一贯的风轻云淡,说话的声音极其清雅。不带一丝烟火气。 “你。。。怎么知道?”钟珍骇然,这人是怎么察觉的,难道是邓普斯与程琮壁透露的。 “今天在飞船上看到你的传信鸟了,别人不晓得,可这只鸟是我送的。再回想你说话的声音,虽然与从前有些不同,但是也可听得出几分相似。”陆天颜淡淡说道。 该死的黄毛。。。 飞船降落的那天。黄毛恰好带着陈铁锤的回信返转。姓陆的眼神怎么这么好? 钟珍后悔得要死。早就该卖一只新传信鸟,舍不得灵晶,结果暴露了身份。 黄毛的性情也是古怪得要命。倘若将它头上那撮土黄的毛色给染了墨汁,就凄厉地叫个不停,仿佛脑袋上顶着的一撮屎黄是个皇冠似的。 陆天颜说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养魂木,那东西你想都不要想。我如今炼魄大圆满,求了师父多次都不能借用。” “我哪里有那么大胃口。自从知道养魂木在凌霄老祖的手上,早打消这个念头了。我易容也是不得已,木离愁连我师父都给逼走了,来宁国是避难的。当初在山门口还打算找你。结果你避而不见。后来发现师父在紫霞宫,也就干脆不投靠你了。” 陆天颜呵呵一笑,“还是与从前一样满口胡言。你要是真打算避难,又为何闯出那么大个名头。还将一张脸弄得与杏花老祖有几分相似。想不到你连李怀虚对师父有恩这件事都知晓。你找我,恐怕不会表露真实身份,是为了接近我师父罢了。” 钟珍颇有些惊奇,虽然陆天颜猜得有些出入,却已经十分接近了。 “我连养魂木在哪里都不知道,你真是想多了,这张脸也是巧合。从前见过一张画像,觉得那人长得好看,便借了他的样貌易容。我要是知道与杏花老祖相似,打死都不肯弄这张面孔。杏花老祖当初得罪的人可不少,那些老祖们惹不起李怀虚,看到我肯定一肚子火,先砍了再说。” 陆天颜想了想,似乎真是这个理。 他并不知道钟珍的修为乃是炼魄九层,还以为只是六层,心想这么烂的修为也敢来紫霞宫糊弄凌霄老祖,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钟珍继续说道:“你要我打探花间阁的秘密,结果没怎么打定到花间怎么与蒙国皇室勾结,却知晓了更多其他的秘闻。因为知道得太多,被她们一路追杀,到处抱头鼠窜。这买卖真是亏大了,一只一钱不值的传信鸟,换我一条命。陆师兄,你这算盘打得好精明。” 陆天颜不由得一窒,的确是有点不厚道。这只传信鸟真是送给人都没有人要。 “蒙国皇室与花间阁之间的事,不用你打听了,传信鸟就白送给你吧!” “我还给你算了,你添些灵晶算是补偿。这只臭鸟,每次用被人看见,就会暴露身份。” “都已经认主了怎么还。你自己不小心,在紫霞宫用它大摇大摆的传递消息,怪得了谁?你再不知足,小心我将你的事说给师父听。” 钟珍见东扯西拉的,将陆天颜给糊弄过去了,也不是真的要他的灵晶。有制作假魄力丹的手艺,几百灵晶根本看不上眼。 “原来陆师兄还是很念旧情的人啊,在下感激莫名。便是与凌霄老祖说了也无妨,我师父是岳美善,老祖手下的执事长老,这点小面子还是会给的。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说,免得多生纠葛。” “不说给我师父听也行,但是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要来便宜不占。太大的事我修为这么烂肯定不行,送你一幅画什么的,倒是无妨。你拿出去也很有脸面,如今慕容公子的画像,有价无市,有人求没有人卖。” “谁要你那些破画,我自己随便写一幅字,比你的画值钱得多。眼下我有个不好解决的麻烦,在天都城带回来一名女子,你得帮我将她带走,赶紧送回去蒙国。” 钟珍诧异,“竟然是个蒙国的大姑娘,这么大老远来就是要见你这个。。。” 她极力将“娘娘腔”三个字给咽了下去,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你既然不想她跟着你,当时在天都城为何脑子发烧要将她带回了,再说了,这位姑娘要是赖着你不肯走,难道你我得将她双脚绑了丢到飞行法宝上?” “你当我想啊,不是没办法嘛。这姑娘有些来头,当场拒绝了又不好,万一她因为我在宁国丢了命,往后我也别想有好日子,师父第一个不饶我。说不定她死了,我跟着陪葬。”(未完待续。) 第二三五章 独孤兄妹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听陆天颜这么一说,倒是生出几分好奇之心,便问道:“难道是个什么蒙国公主?我从前还见过一个蒙国的郡主,不过她一点都不好看,而且极其凶残,想必这位也差不多吧!” 她想到死了的白云统领,再看看陆天颜的细皮嫩肉,心想肯定那位姑娘五大三粗,偏生喜欢小白脸。如果此女与白云差不多,她穿上男装,姓陆的穿女装,倒是可以凑一对小鸟依人的美好画面来。 陆天颜叹了口气,“不是公主,要是个公主倒罢了,比公主还麻烦。” “咦,还有人比公主的来头大,到底是谁?” “其实这姑娘你也认识,本来焦头烂额,发现你在紫霞宫倒是让我心情愉快了不少。” “花小珠。”钟珍很快就猜了出来。两人共同认识的姑娘只有一人。 钟珍好奇得紧,花小珠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比公主还麻烦。 “原来你也知道她的身份,你们俩交情好,劝她回去吧。要不你干脆用这张脸将她给****了,等回去蒙国再行解释。”陆天颜真是一想到花小珠的身份,就觉得头疼欲裂。 “她的身份当然不同寻常,嗯。。。你得罪的人来头竟然那么大,真是想死。”钟珍压根都不知道花小珠的来头,有意诈一诈陆天颜。 “将来的蒙国皇后,我要是碰了,陆家上千人都要死得干干净净。” “啊。。。”钟珍唬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你。。。你竟然不知道,故意套我的话?”陆天颜气得脸色都变了。 “这个,其实就算我知道了没什么关系,反正又不会往外讲。放心吧,保证烂在肚子里。”钟珍赶忙说道。 陆天颜难得与人没什么避讳的交谈,平时要摆姿态架势,坐在钟珍的卧房不用太顾及形象,十分舒适。就算嫌坐着不舒服,倒挂在房梁上,此女的都不会吃惊。 而且钟珍话多且粗俗。连带着他也变得多话起来,聊着聊着,就忘记摆姿态,将气质与优雅什么的都丢到一边去了。 师兄弟们勾心斗角得厉害。国师的位置只有一个,那么多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虽姿色出众,但是修为却不够瞧,炼魂期的师兄足足有四人。 钟珍听陆天颜絮絮叨叨地发牢骚,心想这人平时都憋成什么样了。大半夜里随便拉个人就谈天说地。 她不由得暗叹,自己明明是个平民百姓,为何动不动与这些贵族皇亲们扯上关系。曾经被花小珠给连累,想不到这次又要被带累。 不过木婉宁那种人,就算没有花小珠,也会哪天发疯乱咬,钟珍向来觉得冤有头债有主,自然不会怪花小珠。 这姑娘来头竟然这么大,据陆天颜解释说,是下任蒙国国主的皇后人选之一。胆子也够大。竟然万里迢迢来寻情郎。陆天颜恐怕听了她的来历,原本的那张小白脸肯定吓得更白了。 钟珍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含含糊糊地说得先与花小珠聊聊再说。出卖好友的事情她可干不出来,先瞧瞧小珠姐姐是个什么打算再说。 半夜给陆天颜一顿搅和,她一时间想东想西也没睡好,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还是董焕大力敲门她给叫醒。 董焕没头没脑的说道:“应该是独孤将军来了。” “啊。。。”钟珍站在房门口,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略微掐了下胳膊才晓得董焕真的在眼前。 “咦。他怎么来了,在哪里?” “在山门外递了拜帖,刚才有人送了过来。” 钟珍将拜帖拿到手中,打开一看。果然是独孤破城的笔迹,化名为李泊城。 难道是朱老爷等不及了,将独孤破城也给骗来办事? 本来她还打算将卢瑾瑜叫回来继续当护卫,这下倒是不用了。独孤大叔是自己人,绝对靠得住,有他在。陆天颜再来啰嗦,一顿老拳将他打得鼻青脸肿就成了,看他以后再怎么用脸蛋骗小姑娘。 钟珍笑眯眯地驾驭了飞行法宝,去山门外迎客。 在紫霞宫逗留得久了,仗着是凌霄老祖的客人住在东来峰数年,她如今算是有几分薄面。最初进出都要人带着,麻烦得很,现在倒是不用,守门的人随口问了两句,便放行让独孤破城进了紫霞宫。 连飞行法宝都不用,直接让炼魂期的独孤破城驾驭着长枪飞到东来峰。 在长枪上两人聊着天。 “大叔,是朱老爷要你来的么?养魂木眼下还拿不到,还得等个几年,凌霄老祖说了,新枝长大了一点就借给我用用。到时我藏一截,假意说是自己用了就行了。” 独孤破城随口答道:“养魂木关我什么事,来紫霞宫是来寻妹妹的,那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竟然偷偷溜了。幸好有人在天都城看到她,竟然跟在紫霞宫的人中。我本来就在边境,爹传信叫我来将她带回去。” 这个。。。 花小珠姓独孤,钟珍随即便猜到了。 独孤家的人看来倒是不错,养出来的儿子女儿性情都是十分爽快可喜。她笑得很愉悦,心想倒是和独孤家很有缘分啊,与兄妹两人都是好友。 钟珍仔细地打量了独孤破城几眼,还真没看出他竟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娃。 这人一向穷得叮叮当当,钟珍还以为他是朱子陵天剑门的师兄,沾了朱老爷的光,偶尔混一件极品法宝,眼下看来还有其他的内情。 “大叔,你家妹妹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还真知道她在哪里。” “独孤明珠,不过她向来是用花小珠这个化名。” 果然如此。 “这事包在我身上,先去我那边歇歇脚。许久没见你刮掉脸上的胡子,看着有些古怪,还穿得这么干净,倒是少见得很。” 独孤破城白了钟珍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宁国人的风俗怪得很,一脸胡子看着多显眼。而且不洗脸会让人当叫花子,连门都进不了,来紫霞宫之前,我特地在客栈洗个澡,换了件像样的衣衫。” 他穿着一件紧袖的长袍,与天剑门的门派服饰有些像,只是颜色不同,是墨绿色的。他果真是穷得厉害,法衣都没有,竟然是一件大半新的凡俗衣衫。(未完待续。) 第二三六章 许多张面孔 瘸子与董焕两人激动得很,独孤将军来了啊,本来瘸子要抢着要烧水泡茶,董焕怕他将茶壶给摔了,亲自在茶水间忙活。 “你这里住得倒舒服,改天我不打仗了,找个山头建个木头小房子天天这么悠闲的过日子。”独孤破城四周打量了一番,看着好生舒适清爽。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你就做梦吧!”钟珍接口说道。 这句话换来独孤破城大大的一枚白眼,青天白日的,说这种晦气话。 小小的院落,几间木屋用回廊连接,围绕着木屋种植着数丛粉白相间矮小花树,边角上还开垦了一洼菜园子,蔓藤缠绕在木头架子上,挂着几个不知名的长瓜。 菜园子是瘸子打理的,用变异兽的碎骨头渣子填进去,种出来的菜略有灵力。 两人进了一间小小的待客间,董焕瘸子和孟来宝都想挤进来,被钟珍给轰走。“我与李公子有要事相谈,都给我去守门,有人来即刻回报。” 独孤破城虽然没见过钟珍这张新脸,先前在紫霞宫的山门口,听她嗓音比从前虽然听着暗哑了一些,但是认识了那么久,立即就晓得是她本人。 只是。。。这脸瞧着也太好看了,都叫她别弄得这么显眼了。 “你弄个这么好看的脸做什么,宁国人的风俗可不大妙,好看的少年会被人拉去做些肮脏的事。。。嗯这个你在此地这么久,不用我说了。” “你以为我想这么干,为了进紫霞宫,我足足花了几年的功夫,顶着这张脸在外面招摇撞骗混名气。” “也是。没有一张好脸蛋,在宁国真不好做事。宁国的这种男女不分的风气真是笑死人。” 钟珍看了看独孤破城那张风骚的脸,亏得他一副壮汉的体格,那些书生们一看就觉得吃不消,不然也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将花小珠如今的去处说给独孤破城,钟珍也略略提到陆天颜的事情。 渐渐话题便扯得远了些,两人聊了些如今蒙国与宁国两方的局势。钟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朱老爷,他应该本来不应该姓朱,是吧?” 独孤破城斜着眼看了看她。“你想打听些什么?这些事如果他打算要告诉你,以后总会说的,我却是不好透露。” “你不说我也知道,朱老爷应该是姓白。我曾经在花间阁听说过。当今国主有个惊才绝艳的重孙还是曾孙什么的,谁也不晓得他是谁。给藏得严严实实,将来皇帝的位置大约是要传给他的。当时听着还当个笑话,现在想想,估计真有其事。” 独孤破城没好气的说道:“既然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问。朱子陵从小就交给朱家抚养,本来是要掩人耳目,不知后来怎么就给人揭穿了。虽然他仍旧打着朱家的旗号。不过知情人不少,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钟珍轻轻叹了口气。这个疑问已经埋在她心中许久了,几番想亲自问朱老爷,却忍住了。 此刻从独孤破城的嘴中讲出来,便是铁一般的事实,也不用再想东想西了。 那么花小珠,也就是独孤明珠,将来有可能是朱老爷的媳妇了。难怪独孤破城与他好得如同穿一条裤子似的,将来的妹夫,能不大力支持么? 朱老爷花这么大的代价弄养魂木,想必是担心提高修为的时候,怕进阶失败。他步步为营,吃饭喝水都那么小心,必定是怕其他那些白家子孙将他给暗害了。 连洪大将军都卖他面子,客客气气地,朱家虽然也算是显赫,但是也当不起。 钟珍早有预感,只是不敢求证罢了。 从陆天颜口中听说花小珠是将来的皇后,她心中不无一丝暗暗的惆怅。一边小小地心酸,一边却想着,也只有小珠姐姐那般的天人一样的人才配得上朱老爷吧! 至于陆天颜,此人绝非良配,虽然对他未必那么了解,却也晓得他不是个托付终身的人。 “大叔,我从前在花间阁与小珠姐姐是就是旧识,交情不错。你去叫董焕准备一间卧房,先去歇息一阵,等下我去想法子找她来,你们也好聊聊,将家事给理顺了。” 钟珍说罢,看着独孤破城笑了笑便出了房门。刚走到外面,不知为何,眼泪便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到脚尖。她不敢停留,垂着头疾步回到房间,生怕被人看见。 她怔怔坐在软榻上,其实早就猜到了事情,如今只是求证罢了,又有什么哭的。轻轻举手在脸上拍了一巴掌,口中嘀咕了一声,“想这些无耻的事情做什么,羞也不羞。” 挂着还未干的眼泪,钟珍扯出一个笑脸。便是没有花小珠,也总有旁人。即使朱老爷身份没有那么显赫,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与修行无益,又有什么可想的。 她爬到床上,将被子蒙在头上,静静地躺着。突然又觉得好笑,朱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一点都不了解。那人心思藏得深,没有戴面具也好似有许多张面孔。 慷慨激昂的演说的时候,叫人折服他有如天地般宽广的心胸。儒雅微笑的脸,让人忍不住亲近。沉默望天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充满着神秘,仿佛如星空一样辽远幽深。 说起演戏,朱子陵比她扮演的慕容公子有信服力得多。 在宁国这么几年,钟珍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是在模仿朱子陵。越是模仿,越觉得看不透这人。 琢磨得多了,她早就明白了,朱老爷他一直在演一出戏,一出做出来给世人看的戏。正如她钟珍在宁国扮演的慕容卿尘一样,为的就是让人拜倒在他的脚下,让追随者死心塌地卖命。 那日在矿区相逢,从刘斗魁手中救下她的命,朱子陵原本穿着天剑门的衣衫,挡在她身前的时候,却换了一身耀眼无比的金色铠甲。 倘若是穿天剑门的服饰,刘斗魁未必会手下留情,但是一身如此亮眼的铠甲,姓刘的有多少个胆子,也不敢真的下死手。 心思好生缜密。 可是无论如何,他站在她的身前,将她救下。以炼魄十层,力战炼魂中期,这份胆量好生让人敬服!(未完待续。) 第二三七章 倾国倾城 钟珍向来不愿意去想朱子陵的性情,即使隐隐猜到,也总是刻意的避开。△¢頂點小說,如今却是要狠狠地将自己抽醒,再也不要当个缩头乌龟。 朱老爷会救她,恐怕未必是为了她是云芝县的旧识,乃是为了她一手过得去的丹青。换了个人,定然不会出手。 懂得不错的丹青,再添上变脸的面具,加上不弱的修为,到宁国来偷养魂木,比旁人肯定容易得多。 她那点男女之思的小心思,朱老爷恐怕早就心知肚明,雪夜的那一幕,给她披上血狐披风,揽腰飞身下树。如此俊雅高贵的男人,如此温柔相待,换了个其他的女子,恐怕这一生一世就要栽进去了。 钟珍叹息,就算如此,此人实在是个高手,比起她自己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全然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要不是她刻意模仿,到如今可能还蒙在鼓里,真是要死心塌地的给他干活,将性命丢了也在所不惜。 这一切,就是为了今天,到宁国来紫霞宫盗取养魂木。 钟珍苦笑,他手上到底有几个人选?最终还是挑了她,看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吧! 陆天颜就好象是个劣质的朱老爷,有着权力**,有出人头地的心思,可惜戏唱得不够好,一心学着凌霄老祖的一举一动,叫人一眼就看穿。小珠姐姐如果必须得在这两人中挑一人,当然是朱老爷。 因为朱子陵有面对炼魂期的勇气,能够在危难的时候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保护! 单单这一点。便是陆天颜无法比拟的。 睡了一觉,钟珍睁开眼,便发现眼前有一张脸。离她只有半尺来远。这张脸极其古怪,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着一双欲语还休风情万种的眼睛。 画面太惊悚,她气得不轻,“独孤破城,滚到一边坐着。” 独孤破城也很愤怒,“你说要去找我妹妹。怎么回到房间睡大觉。还有,我好歹是你上官,也是炼魂前辈。说话是不是太不客气了。” “要找也不急在这一会儿,我心里烦着呢!” “我比你还烦,万一小妹给人骗了,那可怎么办?” “你放心。那人不敢动小珠姐姐。他要是有那个胆子。我将头切给你当球踢。” “就算你切了头,也为时太晚了。她的清白,比老子的命还重要,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孤独家再也找不到个更合适人了。再说她不嫁给朱子陵,嫁给其他的人我也不放心。” 钟珍十分好奇,“为什么皇后的人选一定是从你孤独家挑选?” 独孤破城惊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钟珍答道:“当然是听人说的。我这种平民百姓怎么知道你们这些人的事。” 独孤破城见钟珍似乎什么都了然于胸,便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个清楚。反正两人过命的交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现在不说,以这姑娘的性子,也会想办法去别处打听个水落石出。 “其实也不一定是独孤家,只是当初有个协定,如果独孤家有合适的人,便由我家的女子做皇后。白家打下天下,独孤家居功至伟,却不愿受爵情愿隐居,因此便有这么个不成文的约定。小妹修行资质极好,容貌过人,将来诞生的子息必佳,**岁那年便叫国主看上,早早就御封郡主之位,并有圣旨在家中供奉,如若修炼到炼魂期,将来就是一国之后。” 钟珍嘿嘿一笑,“想不到我运气这么好,与将来的皇后娘娘有交情,和国舅老爷也有同袍之谊,咱也不求升官,能发财就够了。我不要多的,以后每年随便赏赐个几十万灵晶就行了。” “你就白日发梦吧,你看我这么穷,几十灵晶都存不住。” 钟珍记得花小珠十分贪财,一枚灵晶恨不得掰成两个花,心想独孤家为什么当初竟然要隐居,随便弄个爵位,也不止这么窘迫。 “你家在哪里隐居?就算当初没要爵位官职,怎么就没多要点灵晶?” “谁说没要灵晶,但是也经不住几千年的花用。前几任国主都有赏赐,如今这位也给了不少,只可惜家里规矩大,完全不给灵晶花。存下的灵晶是要给最有希望冲击炼身期的人用。” 钟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灵晶修炼起来,简直跟流水似的,多少都不管用。不过看情形以后他家的灵晶定然会全部归独孤破城,如果这人不能进阶炼身期,老天都没眼看了。 凭着与朱子陵的关系,独孤破城肯定也会富贵不可限量,作为好友,以后略微借一些灵晶用来修炼也无妨吧。 想到这里她满脸堆笑,“独孤大叔,我这就去寻小珠姐姐。”说罢便欢快地跑出房间。 陆天颜一听慕容公子到访,一点没往日那般端着架子,虽然没有倒屣相迎也差不了太多,虽然还是带着闲雅的表情,脚下的步子却是比往常不知道快了多少。 “随我来,你总算来了,我还打算再去找你。” 钟珍不免有些激动,许久没有见小珠姐姐,想起往日一起在花间阁如姐妹似的每天腻在一起,嘻嘻哈哈打闹,嘴角泛起笑容。 穿过几条回廊,陆天颜指着前方的女子,示意钟珍那便是独孤明珠。 她遥遥望过去,就看见一名体贴窈窕的绿衫女子,背着身子蹲在院子中的地上,用手抚摸着墙角的一株茶花。 听到脚步声,绿衫女子半转了身子往来处瞧。 钟珍连呼吸都停住了,往日小珠姐姐虽然精致娇美,容颜并未长开,带着些小少女的稚气娇憨。如今却真的是倾国倾城,明媚如春日阳光,回头那一瞬,眼波流转之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变得明亮了。 见陆天颜前来,独孤明珠一展笑颜,“陆公子,你来了。蒙国天气寒冷,却是瞧不见种植在外的茶花,先前倒是瞧得入神了。如若以后一直能留在宁国,便能时时看到茶花了。” 声音仿若夜莺幽鸣,极其清婉。 陆天颜面上微微一窒,不知该如何应答。美人如玉,他如何不喜,如此深情冒着那么许多风险来寻他,让人动容。 可是这世上,****对于心怀大志的男子,最是微不足道。(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章 少女心愿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这两人哪里能做什么夫妻,最多是做姐妹。 好在陆天颜身量颇高,女子真长那么高,定然寻不到夫君来相配。小珠姐姐虽然不见得矮了,可是与独孤破城那个顶破天的大块头很是不同,一点都不像兄妹。 独孤明珠终于注意到陆天颜身边的人,她歪着头略作打量,嘻嘻一笑,“这位弟弟生得真俊。” 钟珍随即也笑了,“谢姐姐称赞,只是虚有其表罢了,不若姐姐才是真正天香国色,让茶花都失了颜色。” 陆天颜并未将独孤明珠的事瞒着师父凌霄老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瞒也瞒不住,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说明。因此独孤明珠住在这间安静的小院子,并没有避人眼目。 不过此处并非说话的好地方。 独孤明珠虽然不解为何陆公子要带这位小公子来相见,却也随着两人来到岳美善的居所。 岳美善身边并未半个弟子,也没有杂役弟子服侍,乃是一人独居半山腰的僻静之处。 “大哥。。。你怎么来了?”独孤明珠见到独孤破城,略显惊讶,用一副做贼心虚地模样看着他。 “你说我为什么要来,真是越大越不晓事,爹娘爷爷他们都是白疼你了,一声不吭就偷偷溜走。你的本事如今大了,连护卫们都追不到,传信给你也不回。” 独孤破城一点好脸色也没给,板着脸教训。 “我。。。想着到外面看看。哥哥你一直在外不晓得,家中来来去去就那些人,方寸大的地方。我走到哪里都有人跟随,半点自由都没有,真是腻味之极。” “倘若你真要去瞧瞧,让大哥带着你便是了,你为何要来找这个娘娘腔的小子。”独孤破城指着陆天颜说道:“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眼下还瞒着祖爷爷,他要是知道了。非揭了你的皮不可,明天一早随我回去。” 陆天颜好歹也是炼魄大圆满的修为,怎么可能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他当面被独孤破城指着脸说是个娘娘腔,脸色显得好生尴尬。却因为对方是独孤家的人,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讲。 独孤明珠此时并没注意陆天颜,她一听要马上回家,即刻拉着独孤破城胳膊撒娇,“大哥。你做个好人,让我在外面再逛些日子,真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独孤破城素来疼惜这个小妹子,知道她喜欢热闹,被她歪缠着,心里一软,便说道:“那你说要去哪里?留在这姓陆的身边可不妥,我给爹传个信,带你去其他的地方走走。不许说要去苍茫海或者是大雪山,那些地方你想都不要想。” 独孤明珠叹了口气。“大哥,我什么都明白,这次做事的确有欠妥当,这次你就带我将整个大陆都转一遍,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在家哪里都不去。【ㄨ】” 她不过是为了圆少女时期的心愿罢了。 独孤明珠十二三岁的年纪便见过陆天颜,整个花间阁的女弟子们无不倾倒。当时她心中好奇,便偷偷躲在暗处多看了他几眼,顿时也如别的姑娘们一样,觉得他如天人一般,无处不美。与蒙国那些粗鲁汉子全然不同。 后来又有风行殿下不晓得从哪里得知她在来花间阁,前来骚扰,独孤明珠对这几个皇家子弟无一不厌恶,躲到一个全是女子的门派都躲不开。 独孤明珠从小便出入皇宫。深受国主喜爱,将来或许要做蒙国的皇后。那几个天资极佳的白家子弟都打着各种旗号来讨好,如若让她喜欢,自然就可以增添一些筹码。 再次在花间阁见到陆天颜,她便再也抑制不住,心想往后反正躲不开那几个白家子弟。还不如放肆一次,便不再避讳,与陆天颜下棋说话,眉目传情。 少女羞涩,只是点到为止。 那时陆天颜虽有些动心,可他一心要做宁国的未来国师,怕师父凌霄老祖责怪,不敢越雷池半步,连小手都只敢似碰非碰的蹭两下。 国师不能娶妻,多少年来都是这个规矩。 钟珍对独孤明珠很了解,这位姑娘最大的梦想倒不是要找个和美夫婿共度一生,而是想要走遍天下,甚至穿过苍茫海,到那未知之地。 只要离了紫霞宫,在外面走动一番,保证她将陆天颜忘到脑后。 她咳嗽了两声,“咳咳,小珠姐姐,我。。。我是钟珍,这张脸是假的。” 独孤明珠惊异莫名,“你是小珍妹妹,怎么可能,你明明是个少年男子,别哄我了。” 钟珍将房门打开,将头放到外面,叫了声,“来宝,打盆热水来,你要敢别叫瘸子去,晚上别想吃饭。” 要瘸子打水,等个把时辰都未必来得了。 在屏风后面卸掉脸上的面具,钟珍转出来笑嘻嘻地对独孤明珠说道:“瞧我新学的法术好不好玩?” 独孤明珠又惊又喜,一个箭步走到钟珍的面前,拉住她的手,仔细上下看了半天,“真的是你。我还想着哪天将你从花间阁给拐出来,可等我求了祖爷爷,护卫去了花间阁,却找不到你人了。原来你来了宁国,装成了个男娃。” 有陆天颜在场,钟珍不欲多说,扯了些闲话便将寻了个借口,将陆天颜给赶走了。 独孤明珠眼巴巴看着陆天颜行了个礼,没怎么犹豫地走了,脚步还挺快,顿时心中颇不是滋味。 钟珍心里一直琢磨着,独孤家的兄妹二人这是马上要到处游历,她都蹲在紫霞宫好几年了,虽然时时与师父相见,但是也真是闷坏了。 养魂木还不晓得什么时候会抽出新芽,不如干脆出去溜一圈再回来也不迟。 见独孤明珠面色黯然地看着陆天颜离去,钟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看了,别说娶你做媳妇,就算是多说几句话他都不敢。姓陆的得知你的身份之后,估计这段时间晚上睡觉都时时吓醒。再说了难不成你这是要当红颜祸水,让让两国开战,祸害天下苍生是不是?” 陆天颜是宁国紫霞宫的弟子,独孤明珠以后是要做蒙国皇后的人,这两人扯到一起,恐怕不少人会看不顺眼。(未完待续。) 第二三九章 那得勒多紧啊 独孤明珠被钟珍唬得脸色一白,红颜祸水那万万不要当的,她只是偷偷想从家中溜出来到处玩耍一番罢了。 “大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地方我要不要留下了。珍妹妹你也与我们一起走,紫霞宫我瞧没什么好玩的,人人都喜欢装模作样。钟珍你给我易个容,我也要做男人。这一生身为独孤家的女子,做人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大哥,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也不是说爹爹娘亲不好。” 独孤破城心里极其疼惜这个小妹,“嗯,我当然知道。” 钟珍看了看独孤明珠的前胸,你还想扮男人,那得勒多紧啊! 她指了指独孤明珠的前胸,“小珠姐姐,你可做不了男人。这里太大了。你瞧我,平得跟一块镜子似的。” 她哈哈大笑将胸口拍得砰砰响,笑完觉得这好像没什么好得意的,顿时又一脸沮丧,“我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个成年女子。” 独孤明珠这才发觉钟珍似乎还是个少女模样,好奇地问了问。得知是误吃了玉颜果,顿时笑不可抑。 她摸了摸钟珍的脑袋,“我在家是最小的,一直盼着有个小妹妹,你往后也别长大了,一直就这么当个小姑娘最好。长大又不好玩,还得嫁人。” 独孤破城瞪了自家小妹一眼,“嫁给朱子陵有什么不好的,敢作敢当,心怀天下。你竟然蠢得看上姓陆的的,真让老子快笑死了。” 钟珍也赶忙说道:“朱老爷这人马马虎虎,就他了,你也别想陆天颜。男人都得顾及家族还有将来的身份地位,不管不顾与你去浪迹天涯。隐居山林是不可能的。那得被多少人追杀,要是我是个男人,打死都不要娶你。” 独孤明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姑娘家的心思,总觉得早早就订下夫婿,总不如自己找的人好。“嫁给朱家哥哥还罢了,总算知根知底。万一皇帝祖爷爷不肯让他当皇帝。我以后真是苦不堪言。” 独孤破城拍着胸膛说道:“有大哥在,朱子陵只要将他那条小命给好好保住,我就帮他将这个天下给打下来。白风行白风涌那几个人,不用去管他们。” 晚间钟珍与独孤明珠同住一屋,两人唧唧喳喳地说了半晚上的话,将这些年彼此发生过的一些事。讲了个遍,说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才拉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钟珍让黄毛给师父送了信,大家便开始收拾行李,打算离开紫霞宫一段时间。 本来还想着向凌霄老祖报备一声,结果还没来得去。便见有弟子来报,让慕容公子带着新来的李公子前去拜见。 独孤破城与钟珍面面相窥,老祖消息这么灵通。不会这么快就知晓“李泊城”的真实身份吧! 事实上,凌霄老祖的消息就是这么灵通。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瘸子等人与钟珍都挤在她的飞梭法宝上,独孤破城带着妹妹在旁边慢悠悠地飞着。 几人离开紫霞宫已经有几个时辰了。 到现在钟珍还糊里糊涂,凌霄老祖见了独孤破城便知晓他是何人。千辛万苦想要偷的养魂木,放在一个寒玉大匣子里,直接交给了他。让独孤破城带回去给蒙国的亲自交给皇帝陛下。 这是个什么怪异的道理,两国不是仇敌吗?宁国国师送这么一件大礼物给蒙国的国主,怎么想都让人想不通。 凌霄老祖私下对钟珍还挺客气,表示了不少歉意,“新芽尚小,我却是无法折断一小截,既然你与独孤家的两位公子小姐是旧识,往后再行求他二人,说不定蒙国国主破例为赐你一小段。” 钟珍满面感动一拜到底,“老祖如此大恩,小子今生感激不尽。能得养魂木救命,是幸运,不能得,也是晚辈的命,并不强求。在岳前辈那处住了数年,极其喜爱此地。敢问老祖,不知往后还能再返来,不求能时刻能面见老祖,但求有一日还能闲居紫霞宫。” 凌霄老祖微微一笑,“你要肯来,我自然是欢喜。” 钟珍可没打算一辈子不回来,师父还在这里,就算去外面到处逛,却总得回家。有师父的地方,才是她的家。预先与凌霄老祖打个招呼也好,免得到时候来来回回地跑会惹人起疑心。 飞行法宝上风大,不好说话,独孤破城一直沉默着,由着钟珍孟来宝等人大呼小叫。他身上带着养魂木,面上装得轻松,其实心中压力却是极其之大。 独孤破城完全不明白为何,这件东西竟然落到自己手上,由他交给国主。 这应该是白家那几人的事情,这么多年,朱子陵与白风行,白风涌等人,派遣了多少人混入紫霞宫,到如今丝毫音讯都没有。 最为接近养魂木是钟珍,但是她也还得等上十年才能拿到一小截新发的枝桠。 有这样一个烫手的东西在珍宝袋中,独孤破城当然不能陪着妹妹在宁国四处走动,只能直奔两国边境,能早一日到上京便早一日。他决定仍旧是从沼泽地入境,那里如今仍旧十分混乱,盘查并不严格,如果从别处进入,难免会遇到宁国守边的军队。 飞了一整天,一行人寻了个不起眼的,叫做晖县的小县城歇脚。等大家都入睡,钟珍偷偷摸进独孤破城的房间,路上大叔已经给了她暗示,三更时分过来一叙。 她刚走出房门,便见独孤破城也客栈的过道上朝着她的房间走过来。 钟珍等他走近了些,悄声说道:“不是说要我去你的房间吗?” “你没看清楚手势吗,我明明说的是我到你的房间。” 钟珍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举了个三,然后用手指作了个走路的动作,方向明明是朝着他自己。 她摇了摇头叹气道:“算了,你的手势能看懂一半已经很不容易了。” 钟珍正要往回走,独孤破城一把扯住她,“客栈说话不方便,此地人多,我们到外面去说。” 所谓外面,就是到客栈后院角落的隐蔽之处,挖了个地洞钻进去。两人都是土行修者,说话最方便的地方当然是地底。(未完待续。) 第二四零章 鱼目混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独孤破城一脸郑重,将一个狭长的寒玉匣子从珍宝袋中取出,“这个交给你,务必将它带到蒙国,叫给朱子陵。” “凌霄老祖不是要你直接去上京,叫给皇帝老头吗?” “你不用管这个,此事大有蹊跷。明天一早,我一个人上路,你带着大家先到慢慢走,不用那么快回蒙国,最后略微绕一下路,不让人起疑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钟珍点头答应,虽然风险不小,可是这样也勉强算是她完成了朱老爷交代的任务,往后便不欠他什么。 趁着独孤破城在沉思,她赶紧快手打开寒玉匣子。一直便想见识一下鼎鼎大名的养魂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虽然等下回房也可以看,不过眼下好奇心实在太旺盛,抑制不住。 一根非常不起眼的黑色棍子,中间有两个极其细小的枝桠,却是绿色的。 “啊。。。”钟珍由不得惊呼。 她心中惊讶之极,养魂木与阿婆的烧火棍竟然是一模一样,只是个头要小不少。这么珍贵的东西,往常竟然是用来在厨房拨火。 阿婆的那根棍子,早就被她放入丹田之中,取也取不出来,仿佛生了根似的。钟珍想起走火入魔那次,魄息已经开始散开,却奇迹般的停止扩散,难道竟然是因为丹田中有养魂木的关系。 此时她又惊又喜,以后就算进阶炼魂期失败,也不会有散魄或者丧命的危险。 独孤破城没察觉到钟珍的异样,赶紧伸手将盒子盖上,“散了功效怎么办,可不许乱看。记住了,这东西你不能拿着偷偷跑了,不然整个蒙国的人都要追杀你到死,老子以后肯定不认你这个兄弟。” “你也太不像话了,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答应人家的事,肯定办到。就算是偷东西也从来不会偷到自己人头上。” 钟珍心想。养魂木有什么了不起的,给她都不要,丹田里有一根更大的。 她想了想,在自己的珍宝袋中翻了半天。各种大小的玉盒有不少,也有几个很不错的寒玉盒,只是尺寸不合。勉强看到一个狭长的,只是小了点,不过谁也不知道养魂木的大小。凑合着用用也好。 “这个盒子你拿着,等下再去找根差不多的棍子放进去。” 独孤破城露出赞许的目光,“你脑袋就是灵光,我就怎么没想到。如果真遇到敌袭,打不过直接将假养魂木给人就行了。” 返回地面上,钟珍直接往客栈的厨房摸过去,发现有好几根烧火棍。能做烧火棍的木头,木质坚硬,不容易被烧坏,而且黑漆漆地与养魂木十分相似。 削掉烧焦的那一截。又将整个木棍给弄得细小了点,看着还真的非常相似,她便递到独孤破城的手中。 “就用这个了,还带点烧糊的味道,扰乱视听,准能让人摸不着头脑。” 独孤破城表示了一定的疑问,“你确定能行,这明明是一根烧火棍。就算是想鱼目混珠,这也太敷衍了事了。” “你觉得养魂木瞧着与烧火棍有什么两样,又探不到灵力。也没有魄息散出。反正也不是要糊弄一辈子,差不多就行了。” 独孤破城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便急匆匆地飞走,大家一起起床,洗漱完毕。【ㄨ】便发现头领变了人。 既然是要在宁国假意略微游玩,孟来宝成了领头人,谁让他是唯一的宁国人。 其实他一直留着大梁城,哪里都没去过,不过却是听说了不少地方。这次钟珍不需要寻有名气的地方露才艺,脸面具都收了起来。显露出身上真实的修为。 反正穿了女装,戴个帷帽,面纱垂到腰间,谁也看不到她的脸。 没有一个修为过得去的人带队,在这个世道上行走,太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行人的打扮极为朴素,穿着最廉价的法衣或者凡俗衣裳,唯有钟珍稍微穿得稍微好一点,毕竟她的修为有炼魄九层,穿得太烂反而惹人疑心。 吃吃喝喝不消提,最主要的是些大山里去寻变异兽。具体制作魄力丹钟珍都是瞒着人,吸收变异兽的情景太过吓人,赚足了灵晶,便决定往蒙国而去。 五人的小团队,有炼魄九层当头领,一般的劫匪团伙不敢惹,那些有炼魂期头领的,一来极其之少,二则也看不上他们的寒酸样,一路竟然是极其平安。 重要等到独孤破城的传信已经是半个月后。 钟珍盯着信看了好半响,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信上潦草的写了几个字,“带着明珠找个地方躲起来,越隐蔽越好。” 面前几个人全部用渴望眼神盯着她,极想知道信中说了什么。钟珍若无其事地将纸条搓成粉末,“独孤前辈安全抵达,国主十分高兴,决定好好嘉奖一番。不过我们这些人因为没有相助,所以会有些责罚。所以,大家一起找个地方先躲些日子,等国主消气了再说。” 她想了想,“瘸子大哥,去你家吧,都是自己人,我都跟着你姓慕容都好些年了。” 瘸子兴高采烈,“好好好,我媳妇做菜可好吃了。”说罢他又有些犹豫,“可是村长说不能带外人去村里怎么办?” 钟珍笑嘻嘻地说道:“瘸子大哥,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是你们慕容家的人了,和村里人都是乡亲,不能算外人。” 瘸子想了想,觉得似乎这话又些问题,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要点头答应。 路过大梁城,钟珍拼命地要将孟来宝给丢下,他却是死命地不肯走,“嗖”地抽出一柄匕首放在脖子上,“头领,我孟来宝今生今世就认定你这个头儿了,誓死追随终生不渝。要我回去大梁城,我死可不干。” 后面那句是重点吧,钟珍心想。要是她家有那么奇怪的娘和那么奇怪的爷爷,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叔伯兄弟侄子,她也绝技不肯回家。 不过此事不同寻常,多带一个人多一份麻烦,即使他将匕首架在脖子上了,钟珍仍旧义无反顾地将孟来宝丢到大梁城的城门口。 给了孟来宝一笔做梦都没想到的大量灵晶,钟珍笑嘻嘻地说道:“以后等你到了炼魂期,我再来寻你一起玩,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遍宁国所有的大酒楼。” “说定了啊,你以后一定要来找我!”孟来宝依依不舍的说道。 “嗯,说定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一章 无情无义 含泪感谢夏夜长风的月票,还有情有毒蛊的桃花扇打赏! ****** 钟珍突然想起当年杏花老祖似乎也是这么对师父承诺的,可他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师父这辈子都没法子见到李怀虚了。 这想法也太晦气,以后再见不见孟来宝是小事,她却不想那么早死,还打算成为一方老祖,拉着卢瑾瑜一起,干脆弄个门派。有弟子们供奉,吃香喝辣,那日子肯定快活肆意。 进入沼泽地之后,钟珍就觉得不对劲,并非是真看见或者听见什么,就觉得仿佛被人盯着似的。 她吩咐大家警惕,时刻准备战斗,仍旧驾驭着飞梭法宝朝前而去。飞了几天,却没发现并没有出现拦截之人。 不过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是一直没有消除,终于在这一天,从四面八方聚过来四十人,将钟珍等人团团围住。 带头的人是个炼魂后期的修行者,其中还有另外一名炼魂初期的修者作为站在一柄长剑上,站在炼魂后期修者的身侧,似乎是个副手。 其他人的修为也不弱,均在炼魄后期。四十个人分了七八个飞行法宝,将四面八方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这可不是什么盗匪团伙,一个中等门派的中坚力量也不过如此。 从这些人的气势与寒气袭人的身姿上,钟珍已经察觉到,他们并非来自什么门派。死士,杀手,军队中人,都是沾染了许多人血的修行者。 所有人都穿着同样的黑色服饰,面上蒙着黑巾,挡住站在飞行法宝上,有如一根钉在地上的铁桩一样,纹丝不动。 钟珍一言不发,仔细地查看这些人的举止。 打头的炼魂后期修者开口了,“在你手上吗?” 钟珍很平静地说道:“如果你说的是养魂木。并不在我手里。” 那人挥了挥手,“给我搜!” “且慢,虽然不在我手里,但是我知道在哪里。你搜不到的。不用白费力气了,这种珍稀的宝物,以我的修为怎么可能随身带着。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了,我便告诉你养魂木在什么地方。” 带头的那人犹豫了一下。眼神略略瞟了瞟他身侧站着的那个炼魂初期的修者。 钟珍面色沉静,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问吧,什么问题?” “我的问题很简单,其实还是一个问题,我能与你那位炼魂初期的前辈单独说几句话吗?” 带头人眼里露出一些错愕,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钟珍突然笑了笑,回头对身后的董焕说道:“要不你不如过去那边,反正已经是炼魄七层的修为了,也算是后期,加入队伍里也不丢脸。” 董焕面色一变。他只是将钟珍的行踪报上去了,却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来迎接。 瘸子与独孤明珠不解,难道董大哥竟然是内奸? 炼魂初期的修者盯着钟珍看了好半响,驾驭着飞剑,嗖地离众而出,来到飞梭法宝旁边。 “我可以与你一叙。”他的嗓音低沉,很是好听。 钟珍很平静地对独孤明珠说道:“小珠姐姐,飞行法宝交给你,他们不会动你的,放心好了。” 说罢她对着那炼魂初期的修者露出一张灿烂之极的笑脸。虽然是笑,却充满着说不出的凄凉。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她突然猛地从法宝上一跃而下。 原来飞行是这样的感觉,其实死也不是很可怕吧。钟珍心中默默地说着。为了减慢下坠的速度,她张开了双臂,如一只鸟一样,听着耳边的风呼啸,一瞬间似乎那么漫长,长到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遥遥听见独孤明珠与瘸子在大喊。飞行法宝的再快也及不上掉落的速度。 不过飞剑的速度却是可以追上的。 钟珍并没有摔到地面,被炼魂初期的修者从半空中截住,单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飞剑之上。 她有点舍不得这温暖的怀抱,深深地吸了口气,推开了他的手臂。虽然他蒙住了脸,黑巾下的面孔甚至带了面具,但是身上的味道还是与从前一样。 这人是朱子陵。 钟珍之前在看过他对着带头人比出的手势,便已经肯定来者是朱子陵一行。 让她感到略微不解的是,他竟然已经炼魂初期了,并没有使用养魂木进阶。这又是个什么道理,难道养魂木还有其他用途? 一群人都蒙面前来抢劫养魂木,其意非常明显,他们不欲露出本来面目。那么飞梭上的四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人是他们不欲杀了灭口的。 那人当然是独孤明珠,其他三人很可能会被杀,也有可能被放过。不过在军中那么久,这群蒙面人身上那股铁血肃穆的味道,让钟珍瞬间明白,一定会有人流血。 原本她以为有可能是哪位姓白的皇家子孙派遣而来的人,然而她太熟悉朱子陵的身形与他的举动。便是站得与大家一模一样,也会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虽然炼魂后期的人似乎是个带队的,然而他好几次不经意地看了看身边朱子陵。 钟珍抛出一个问题,就是想看看带头的人会不会去征求朱子陵的意见。 如果炼魂后期修者自己拿主意,钟珍会问出一个让他极其难以回答的问题,让他必须得再次征求真正带队人的意向。 根本不用花费那么大的精力,朱老爷的手势已经暴露了一切。 比起独孤破城那些彻底让人无语的手势,朱子陵有自己的一套专用手势。钟珍曾经在矿地偷偷看过多次,她能揣摩出其中几个,但是大多数却是不得而知。 恰好她知道刚才那个手势。 钟珍站在飞剑上,面上的表情仍旧是十分凄凉,“朱老爷,其实我死了倒好,你又何必将我救下来。” 炼魂初期的修者果然是朱子陵,他沉默了半响,很平淡地讲道:“养魂木还没有拿到,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个姑娘如此胆大,从飞行法宝上一跃而下,如果他没有接住,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血肉模糊的一团。 即使地面上是沼泽,这样的高度,炼魄九层的修为也会摔死。她为何要自寻死路? 应该是因为太过伤心,朱子陵心中了然。他此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悔意,对待敌人要无所不用其极,然而对一个女子这般无情无义是否错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二章 你何其残忍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心中黯然,为了养魂木下落,朱子陵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摔死,这点她当然料到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又何况区区养魂木。姑且不论我这人最讲信用,答应过人的事情一定会办到,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你我都明白的原因,你应当也非常清楚。我的心意,你从来都不曾明白过么?” “也许我错了,不,我是真的错了。”朱子陵喃喃说道,如果钟珍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岂不是多此一举。 “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不合理的事?”钟珍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又道:“我不会与独孤明珠争什么,她从前在花间阁与我便是好姐妹,在同一个碗里抢吃的。在我身量长高之前,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她送给我的。你这样优秀的人,哪里是我能匹配得了的。。。倘若有一天,明珠姐姐与我交好,能容得下我。。。我便。。。” 钟珍的声音越说越低,仿佛再也不愿意再讲下去,叹了口气之后垂下头不再继续。 “你。。。你真是这么想的?”朱子陵声音中带着些颤抖,虽然用了一些手段,刻意地想让这姑娘死心塌地,可他似乎从未看清过她的心意到底有深。想不到,她为了自己,竟然甘心为妾。 钟珍一直垂着头,半响没有说话,似乎心中在交战,良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朱老爷,你救过我两次,那次刘斗魁欲杀我而后快,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然而有一个金色的背影站在我的身前。。。从此,那个身影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午夜梦回,时时出现。” 朱子陵沉默不语。他救下钟珍,目的是让她作为去紫霞宫盗取养魂木的一个人选,这次狠心前来抢夺的也是养魂木。 会不会事后杀人灭口。直到临行之前都未真正决定。 日子久了,渐渐将这女子看作是个朋友,甚至有些喜爱。正因为这丝不应该有的温情和喜爱之情,因此她必须得死。 心软的人不能成大事。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定要斩断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自古王者皆寂寞,孤家寡人,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看着钟珍刻意装出的平静,面孔后隐含的无法诉说的悲痛。还有握紧的拳头,指间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剑上,朱子陵终于动容。就好象有一根细细的刺,扎入心中,仿佛不痛,又似乎很痛。 钟珍抬头望着天空,轻轻说道:“你会杀了我是吗?如果拿到了养魂木,你应该会放入囊中,消失个一两天,然后换一身衣裳。带着另外一批人马,将独孤明珠救走。我与瘸子却是要死的,董焕呢?他一直是你的手下,这几年传递了许多信息给你,也要杀了吗?我想应该不会,他与我不同,杀了他会寒了手下那些人的心。” “你什么都猜到了,不过我却到最后也无法决定,是否真的要这么做。”朱子陵心中隐隐沉痛。 钟珍说道:“你与独孤破城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一件极其重大的事。” “他没有告诉你?”这次朱子陵惊讶了。 钟珍忽然惨笑。“我明白了。这件事肯定非常重要,让你们站到敌对的位置上,所以我必须要死,因为你不能确定我是否忠心。养魂木虽然在我手里。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因此你怀疑我得知了这件事情,已经站到独孤破城的那一边。” 宁可杀错一万不可放过一个,朱子陵向来便是这么觉得,“或许我猜错了,你的心思让人看不懂。我很少看不透一个人,但是你的确是个例外。” 钟珍忽然声音大了一些。面上露出一丝愤怒:“不,我不是例外。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为了你,我花了那么大的气力,甘冒奇险在凌霄老祖的眼皮底下,试图谋取养魂木。我是个惜命的人,非常珍惜这条小命。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是因为首先要寻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手里拿着连凌霄老祖都不能随意取用的养魂木,我不敢不小心。可是你。。。你何其残忍!” “你原本就打算将养魂木交给我?”朱子陵讶异地说道。 “董焕是你的手下,我一直都知道,根本就从未打算瞒着你。一边是你,一边是好兄弟独孤破城,但是我答应了你,养魂木就一定交给你。先前我跳下飞行法宝,如果你没有接住,便可从我的尸身上搜到这样东西。” 钟珍从珍宝袋中取出一个狭长的寒玉匣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的养魂木,拿去!” 朱子陵接过寒玉盒,打开看了看,一根黑漆漆地木棍,上面长着两枝小小的绿色枝桠。探测不到灵力,也没有魄息感应,敲上去发出铿锵之声,如同钢铁。 果然与他探听到的一模一样。 合上寒玉盒,朱子陵说道:“你不是说没有带在身上吗?” “不带在身上,我能放到哪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怕藏到地底被老鼠啃了。就算砌到墙壁中,也怕哪天人家拆了房子,将盒子中的东西,当一条普通的烧火棍子给扔了。” 朱子陵沉默了许久,他眼下实在不知道拿钟珍如何是好。这姑娘什么都猜到了,什么都明白,只可惜养魂木只有一根,也只能让一个人拿在手中。 他看着手中的寒玉盒,这样东西终于落到他的手中,心中有欢喜又有些说不出的怅惘。“你又何苦。。。其实你什么都懂,什么都清清楚楚,只是看错了我这个人,是我对不住你。” 钟珍摇了摇头,“我何曾看错你,很久之前就想明白你的为人和心性,这世上如果有人真正懂得你,那个人定然是我。只是,人有的时候心不由己罢了。” “让你伤心,并非我所愿,然而总有一些事,不得不做。”朱子陵此刻真的明白了,她果然是非常了解自己的,与那些只是凭着表面财势而倾心的女子,极为不同。 钟珍心中愤怒之极,什么叫不得不做,纯粹是放屁。背信弃义,竟然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个臭王八蛋。(未完待续。) 第二四三章 入戏 不敢露出丝毫心中的怨气和愤怒,钟珍仍旧是露出一副含着悲伤凄婉的面孔。⊙頂點小說, “为难了是不是?曾经在书里看到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朱老爷,你读的书多,比我更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既无惊人的美貌,也无丰厚的家产,大约也只能午夜无人之时,翻来覆去地念。你看不透我的心思,是因为我不敢有什么心思。我不想死,更加不想死在你的手里。因为,世上最凄凉的事,莫过于死在心上人的手中。。。” 她忽然背过身子,声音略带着点压抑地哽咽,“或许你看不到我的脸,会比较容易下手。只求你一件事,放过瘸子好不好,他就是董焕身后那个傻乎乎地大汉,这人天生脑子不好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朱子陵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说不清的淡淡悲哀。 他缓缓讲道:“站在这个位置上,我一生并无亲人,因为所有的亲人都不是亲人。我一生只有一个好友,但是独孤破城已经不再是朋友。一生并无心爱的女子,因为成就大事是不能儿女情长。自从出生的那一天,命运就给我开了一个玩笑,不去努力便只有死。你明白吗?” “朱老爷,其实我与很相似。我明白你,因此亦任何无怨言。只希望你将来有一天,能够真正的信任一个人,那种感觉应该不错。我以前曾经听过一句很好笑的话,‘能够让人信任的只有死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好。做人太无趣了。” 钟珍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的柔和,好似能够抚慰一切伤痛似的。 “你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好不好,即使站在最巅峰。也会非常孤单的。我。。。我曾经也希望过,能。。。能。。。相伴你左右,并没有奢望成为你的女人,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默默守候着你。偶尔能为你做一顿让你安心吃下去的饭菜,不用想着去查探里面是否有毒。” 朱子陵苦笑,“我似乎真的错了。你为何不早同我说?” “女子有女子的矜持,即便是我这种看着不似女子的人。或许正因为永远都满不在乎,其实比其他的姑娘更加不欲让人知晓心思。你下手吧。死在你手里,我无怨无悔!” 钟珍低着头,盯着脚下剑,从倒影中密切地注视着朱子陵的一举一动。 她背心上全是冷汗。将里衣已经浸透了。站在剑上的双脚已经麻痹,几欲抽搐。 如果朱子陵举起手要杀人,她便立刻跳下剑,地下是沼泽,应该摔不死。二人站立的地方虽然仍旧是半空中,因为之前已经跳了很长的一程,比先前飞梭法宝的高度已经低了很多。 虽然不能保证能逃得了性命,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只要进入沼泽的地底下。即使朱子陵爆下杀手,她的修为不是从前的炼魄中期。比面对刘斗魁多了几分存活下来的把握。 珍宝袋中有什么防御法宝,钟珍仔细地回想,石板还有许多,比从前更加凝实,还有好一件质量极其上乘的盾牌。 朱子陵在犹豫,他不能彻底相信钟珍。这姑娘太能说,她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让人分不清真伪。即使是他,也会被迷惑。 只是,心中却有不舍。刻意引诱她为自己效力,不知不觉中,将她当成一个好友,人心是那么地难以捉摸,不小心自己也掉入了那么一丝淡淡的喜爱之情。 这次抢夺养魂木的计划,未尝不是因为对钟珍略有些在意,而不得不斩断这一丝动摇。 女人是断肠的毒药,是一把温柔的刀能够腐蚀人的意志,而红粉纱帐便是埋骨的英雄冢。 不管是要娶的独孤明珠,或者是其他众多对他倾心的女子,包括钟珍在内,朱子陵并无任何男女之思。 孤独,真的是孤独得太久了。朱子陵想了许久,忽然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你还会等我吗?” 钟珍猛地转过身子,满面泪痕的脸上充满着惊异,“你。。。你不会对我。。。这是不可能的。你这样英武睿智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粗陋的女子。” “不,我是真心喜爱你的画,你一点也不粗俗。别人的风雅是摆在面上,你对生命的领悟却是摆在心中。”朱子陵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拂去钟珍面上的眼泪,触手温润。 手背上传来的是人的温度,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杀了,便再也不会有任何温度,再也不会。 不相信又能如何,以钟珍的性格,无论如何也不会参与到那些权利的争夺之中。朱子陵忽然笑了,如果有一天,他跌落尘埃,谁会多看他一眼。 这姑娘不会背弃他的,应该不会! 钟珍不敢有丝毫松懈,甚至不敢有作戏的心思。朱子陵不是邓普斯陆天颜,不可能会被几句话糊弄过去。 她抬起头,注视着朱子陵刚从她面庞上缓缓抽离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充满着力量。与她自己的手一样,手心都是茧,两人都是使刀,连茧的位置都是相同。 他的手,曾经在一个冬夜,为她披上一件御寒的衣裳。 那时候是充满着暧昧的温暖,这个时候却是比冬夜屋檐下挂着的冰柱还要寒冷。倘若她钟珍真的对此人一往情深,此时恐怕已经伤心得吐血了,直接掏刀子抹脖子。 钟珍从飞行法宝上跳了下来,其原因有两个,一是让朱子陵误会她已经伤心欲绝不欲再活,二是减少一些距离,可以方便逃生。 养魂木的下落只有她知道,朱子陵是不可能让她真的摔死。此招虽然非常冒险,却是不得不拿生命去赌。 演戏要入戏,这是钟珍从瑶娘身上学到的。她一定要做得比瑶娘更好,因为程琮壁是个直肠子的笨人,而朱子陵是个心思有九窍的聪明人。 想着在宁国看到的书,想着书中那些女子,她在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是她最心爱的男人,是她一生中愿意用性命去守护的人。 如果是个对朱子陵一往情深,不顾性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女子,这种时候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章 心中甚为欢喜 非常感谢红玫瑰白玫瑰的打赏哦! ****** 钟珍从珍宝袋中取出一幅画,“这是我十二三岁的时候画的,凭着记忆画的,并未想过有一天能再与你相逢。那时候心想,如果你是个修行者,必定是这个样子。” 朱子陵惊异莫名,“你从前。。。就画过我。” 画中的人手持长剑,身穿箭袖长衫,看着比现在要年轻一些,并不是十分相似,头仰得高高地,英姿勃勃,带着许多的踌躇满志。从画纸的年份,墨汁的陈旧程度,还有略有些稚嫩的笔法,这的确是一幅旧画。 钟珍又取出一幅画,“这是后来画的。” 画中人手执长刀,身披金甲,如同天神,面上带着一丝骄傲的微笑,仿佛谁也不放在眼里。 “还有一幅画。”她最后取出一幅,“还记得那个下雪的冬夜吗,你。。。你送我一件血狐披风。我。。。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些很傻的话,你或许不记得了,我说放炮仗将衣服烧了怎么办,寻不到裁缝修补。这幅画便是那夜之后,偷偷画下的。” 画中的男子显得有点忧郁,仿佛满怀心事,有一种无法言述的孤寂。此时的笔法已经非常娴熟,已具大画师的意境。 朱子陵无比震撼,内心动容不已。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竟然从十二三岁便将自己放在心中。即使他那个时候不是什么皇孙贵人,在云芝县做个县令,想不到这姑娘即便开始修行也并未忘记。 “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朱子陵喃喃自语,他抬头看着钟珍。“你这么多年,一直想着我?为什么从来都不曾说起,甚至并未表露出多少,为什么,为什么?” 他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的震动。这么多年来,身边总有女子示好。无论是军中的医护。还是那些修行世家的女子,大门派的天之娇女。 钟珍苦笑,“如果你只是一介县令。或者是个普通的修行者。。。凭我这么厚的脸皮,总能有一天会冒着被你笑的可能,略微示意。但是你不是个普通人,而我只是个非常普通的人。所以只能默默在你身后,不能让你瞧出我的心意。用自己的方式为你出生入死。” 事实上,第一幅画,是她在花间阁所作,挂在店铺里卖八个灵晶。 第二幅披着金甲的画像。的确是因为有些小遐思而作。 至于第三幅画,乃是钟珍为了揣摩如何将“慕容公子”这个人扮演得出神入化,细心而作。 朱子陵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钟珍不得而知。但是他必定比程琮壁还要孤独。 孤独的人最需要的是一个永远在背后为他付出的女子,因此她要扮演的就是这样个女人。 钟珍此时仿佛觉得她就是被挟持曼儿。脖子上架着匕首,等待着持刀者最后的决断。 朱子陵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将此事想清楚,那四十个人还在等。后续的计划还要继续,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将一个情深如斯,一直在默默守候的女子,毙于手下,做不到! “无论我成功还是失败,你。。。你不要走得太远,你能答应我吗?”朱子陵压下纷乱的心问道。 “朱老爷,我不知道会去哪里。你说苍茫海的尽头有什么,如果翻越大雪山,那边会不会有一片不同的天地。我这一生无父无母,唯一的外祖母已经离世。你我或许再能相逢,或许此生再也不要再见,此时互道珍重,我只愿你一生不要如最后那一幅画中那个样子,便是走了也让人放心不下。” 朱子陵说不出的黯然,有一得必有一失,儿女情长这种事不适合他,与其说是喜爱钟珍,不如说被她含蓄绵长的情意而感动。 他摇了摇头,“走吧,你带着他们三人离开,独孤明珠与董焕可安置在矿地军营之中。至于你与那个叫做瘸子的,去哪里都好,不要再回来。” 钟珍伸手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回来。” 长剑猛地拔高,往上飞去,离那个带头的炼魂后期不到五丈的距离,朱子陵做了个手势。然后他又启动飞剑换了个方向,急速地飞走,离那些人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踪影。 为什么又飞走了,钟珍心中惶恐之极,他改变主意了,还是要杀了自己? 此时离地面太高,跳下去必定会摔死,而且不等落到地面就会被朱子陵从半空中拦截住。 正在她忐忑之际,忽然身子猛地被人紧紧拥在怀中,一股清雅醇厚的男子气息将她环绕,极其好闻,让人沉迷其中,几乎不能自拔。 朱子陵,你他娘的,绕开这么远,竟然是要占便宜。钟珍心中暗骂,但是这局面也是她造成的,真是活该。 除了与独孤破城那个臭烘烘的人偶尔不得已有过一些接触,钟珍从未与男子如此接近,一时间心慌意乱,即便是知道此人几乎要杀了她,却也难免面红耳赤,身体僵硬如一块土疙瘩,不晓得如何应对。 耳边是朱子陵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言语,“钟姑娘,在下冒犯了。此时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或许是永世不见。得知你的心意,我。。。心中甚为欢喜,你不用妄自菲薄,或许不如其他那些女子们貌美,却是极有才华,聪颖无比,心性更是坚毅。” 钟珍沉默不语,既然不是杀人的就好。有一天他发现被骗了,会怎样呢?暴跳如雷,杀之而后快?只能度过眼前这关再说,以后的事管不了那么许多。 只是被一个男子抱得这么紧,让她又羞又怒,恨不得拔刀将他杀了。 钟珍极力地忍耐,在朱子陵的怀中,仿佛过了一生那么漫长似的,极其难熬。 因为对方的背叛,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极端的愤怒,还掺杂着伤心。 她虽然知晓朱子陵是个心思深沉的人,却并未觉察他如此冷心冷性,直到今日才看清他的真面目。被他拥在怀中,钟珍烦躁不已,甚至带着一丝绝对不应该有的欢喜,这复杂的心思如同老旧屋中的蜘蛛网。 而朱子陵的身体上传来的温度,如同破窗中吹来的风,将这应该尘封的蜘蛛网,吹得七零八落交织在一起。 ****** 最近作者事多,怕存稿太少,偶尔三更。我会尽量保持四更,还请书友们耐心等待接下来的情节。(未完待续。) 第二四五章 不似兄妹 如果不是朱子陵,换了别人,钟珍或许会不顾性命,直接召出丹田中匕首直接捅进他的身体。 她深深叹息,欠了他两条命,算是还账,往后再也没有了,再见就是生死仇敌。 倘若修为比对方高,哪里用得着这么屈辱,一巴掌挥过去,将他打个半残。 忽然那人揭开蒙面黑巾的下角,垂下头,她的唇上忽然微微一湿,如蜻蜓点水一般,泛起一点涟漪之后,便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 钟珍愕然。。。你娘的,有完没完啊!黄花闺女被占这么大个便宜,往后万一听从阿婆的吩咐寻个老实人嫁了,那可很对不起未来的夫君。 好在朱子陵放开了她,再次仔细地看了看这姑娘的面容,仿佛是要将她记在心中似的,眉峰显露出一丝决然,猛然转过身,剑再次飞动。 这次应该是完了,钟珍松了一口气。趁着对方背对着她,伸手用手在唇上猛力地擦了擦,决定往后永远不对人说被轻薄的事。 尤其这人是朱子陵,他。。。他。。。是仇人! 四十个蒙面人已经离去,董焕坐在飞梭法宝上一直沉默不语,此时说什么都是错。他并未想过朱将军是以这种方式取得养魂木,还以为大队人马是来保驾护航的。 独孤明珠心中有许多疑问,钟珍是用什么方式打发了那来势汹汹的人,董焕为何是对方的内奸,却仍旧在法宝上坐着。 瘸子用鄙视地眼神看了董焕许久,然后刻意地拉开了距离,不愿意与他坐得太近。 在沼泽上方飞行。除了在一些略微干的地方稍微歇脚,钟珍一直没有停止在飞行法宝上填充灵晶。 灵晶矿的抢夺已经进入尾声,看不到太多闲杂修行者,但是军队并未撤离。 在大营门口,钟珍亮出皇城军的腰牌,她炼魄九层的修为,职位不低。守卫大营的军士赶忙行礼。 “敢问小将军到营中何事。我好去通报。” 钟珍随意拱手,摆出军中将领应该有的架势,“我出外公干许久。不知洪大将军是否还在此统领大军。” “洪大将军已经离去三年了,如今是由卫统领管辖。” 钟珍想了想,这位卫统领是中峰营的大统领,听独孤破城说起过多次。赞誉有加。此人修为极高,性情耿直。比起左前锋营那位偏激的白统领不可同日而语,是一位正直严明却不会滥用职权的人。 “还请大哥通报一声,说前左前锋营独孤破城麾下将领,钟珍前来拜会。” 军士心想。这姑娘手里拿着皇城军的腰牌,曾经却是左前锋营的,这倒是稀奇。两支军队的管制全然不同。平时极少有调动。不过独孤将军他却是耳闻许久,心中一直敬佩不已。忙回应了钟珍,小跑着去汇报。 独孤明珠与钟珍之前已经有过聊过,她虽然不愿意回家,但是眼下局势扑朔迷离,哥哥一直没有消息,不知怎样了。 而按照钟珍的说法,跟着她会更加危险,完全无力照看,恐怕会朝不保夕。 独孤明珠惭愧叹气,早知道好好修炼,比小珍妹妹还大那么几岁,比她早修行,到如今只是炼魄七层。拿到普通修行者之中,当然算是不错,可是遇到重大的事,肯定拖后腿。 等了良久,才有人带领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座高大的营帐之中。 卫统领修为乃是炼魂后期,虽然面上显得有些风霜,瞧着年岁并不显得很老,可不知为何两鬓发丝染了几丝白霜。与独孤破城相似,他面上的胡须不少,身上的衣衫也很普通陈旧,一看便是懒得打理自身的人。 一双有神的眼睛坦坦荡荡,显得十分正直可信。 钟珍行了非常恭敬的礼,便将来意说明:“卫大统领,小将钟珍,乃是独孤破城将军的手下,与他共事几年。独孤将军曾对小将多次提起卫统领,对您敬仰已久,却是一直无缘拜见。” 卫潜摆摆手微笑,“钟姑娘无须多礼,我也曾听人提前过你,乃是一员冲击灵力阵的猛将,只可惜如今竟然进了皇城军,不知姑娘到我营中有何事?” 独孤明珠一直带着帷帽,并未揭开,钟珍示意她取下帽子,“卫统领,小将实在是为难之极,听说是卫统领在此,因此才敢前来打扰。这位是独孤将军的妹妹,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流落在外。小将有其他的公务在身,修为也太过低下,不能亲自护送她,因此恳请统领将她收留在军中加以保护。最多一个月,或许只要十天,便有独孤家的人前来,将她接回家中。” 卫潜修为高深心境极稳,却也一时间惊呆了。独孤明珠美得极其惊人,任凭是谁看到,第一反应定然是吃惊。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实在没想到,独孤破城那个愣头莽夫,会有如此一位娇美如花的妹妹。 这两人无论从哪里看,从头到脚,根本半点都不像兄妹。 军中收留外人并不合适,然而他与独孤破城交好,心想此女既然是他妹妹,勉强可以破例,只当是自己的妹妹罢了。 人太美,总是会惹些不该有的麻烦,卫潜暗想,以钟珍炼魄九层的修为,而且据说极其勇武,竟然无法护得这位姑娘的周全。况且独孤姑娘炼魄七层,并非手无缚鸡之能的娇小姐。 显然其中大有蹊跷,至少是有炼魂期的人要对独孤姑娘不利。 他一个炼魄后期的军中将领,除非来的炼身老祖,并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卫潜点头答允,并没有问背后的缘由。“我且去吩咐手下,在我的营帐旁搭建一个小帐篷,暂时安置独孤姑娘。如若有闲杂人等叨扰,只管入我帐中求助。” 独孤明珠与钟珍感激涕零,有卫统领许诺亲自保护,应当无恙。 卫潜出了大帐去寻人搭建帐篷,顺带地方让给钟珍与独孤明珠,让她们可以说些道别的私话。 他走了许久还在震惊之中。想想又觉得自己好笑之极,不过是个美貌姑娘,有何可惊叹的。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军中流传许久的话,叫做军营呆十年,母猪也变美人,顿时觉得刚才的失态情有可原,实在是,独孤明珠是个当世无双的绝色女子。(未完待续。) 第二四六章 外面太复杂了 钟珍仔细凝听,最近的人至少在五十步之外,她叹了口气,用两人能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珠姐姐,往后你自己要小心,朱子陵。。。他不可信,万事先问过你大哥。姐姐你的身份特殊,虽然不至于被人暗中给害了,可其他的却不能不防。” 独孤明珠点点头,垂头忽然眼泪滴下来,轻声说道:“先前与你说话的那个炼魂初期的蒙面黑衣人,他是朱哥哥。。。朱子陵对吗?前来抢夺养魂木的不外乎那几人,其中包括朱子陵。我见过他许多次,对他的举止体型很熟悉。”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便不多说了。眼下暂时骗住他了,可是不晓得多久就会被他发觉。小珠姐姐,你。。。唉,往后好生在家,或者实在不行,哪天便求了你大哥,带着你远走高飞吧!” 独孤明珠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钟珍,不由得一阵疼惜,“你呀,比我还小几岁,不用担心我,至少我身后还有独孤家。你一个人在外好生保重,等眼前的局势明朗了,你记得一定要传信与我,不妨到我家安心修养些日子,我给你做些好吃的饭菜。” 独孤明珠的一手厨艺极其有独到之处,钟珍想起往日在花间阁两人相处的日子,不禁莞尔。她简直现在就直接去独孤家逍遥度日,只是这局势恐怕很难明朗得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告别了独孤明珠,她带着瘸子直接朝沼泽飞去。 至于董焕,仍旧是回去左前锋营报到,她在大营的外面已经将他打发了。两人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如果再次相逢。必然是仇人。 她有些无法决定该怎么做,是用最快的速度逃跑,还是挖个地洞藏起来,等个几年风头过了再走? 幸好传信鸟飞出之后,钟珍只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等到蒙着面的卢瑾瑜匆忙前来。 看来他一直在附近,钟珍心想卢瑾瑜倒是个谨慎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一拨人发现一直尾随在后的人是他。 “卢大叔。你要是将我卖了,我可能真的这一辈子很难再相信谁。” 卢瑾瑜斜着眼看着钟珍说道:“你值多少灵晶?” “我值很多灵晶,首先你可以将我卖给木家。五万灵晶的悬赏,随时都可以拿。如果是卖给朱老爷,估摸着拿得更多,实际数目你得和他好好商讨。他那么有钱,太少了肯定拿不出手。” “这得看你能出多少了。我牺牲这么大,你要是不给足够的甜头,我真的会将你卖给朱子陵。” 钟珍幽幽地讲道:“我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万灵晶,其实个人觉得已经很富有了。不过却是没办法与朱老爷相比。” 三个人挤在一根细细的箭上,是真的很挤,但是速度却是比飞行法宝要快很多。瘸子在最后面。中间站着卢瑾瑜,钟珍在最前方。为了节省灵力,卢瑾瑜并未使用灵力罩,三人用一条法宝绳索绑在一起,以免风大吹下去了。 虽然没有杀钟珍与瘸子,朱子陵并不放心,仍旧派遣了人一路跟踪,只是速度不够快,被卢瑾瑜抛下了。 卢瑾瑜离开了紫霞宫,却并没有去远,一直在门派的外面躲藏,时不时与钟珍传信。 他一直尾随在后,并未露面,已经打发了好几拨人了。 然而朱子陵这一群四十来人,人太多修为也太高,卢瑾瑜只能在极远的地方躲藏。 钟珍问道:“是因为我一直称你为大叔的缘故吗?你离开了紫霞宫却不肯走,仍旧在暗中照应。” 卢瑾瑜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如果真有什么原因,大约是因为这姑娘知道他叫做卢八斤,而且并未加以嘲笑,并真心喜欢这个名字。 也许卢八斤这个名字没什么不好。卢瑾瑜心想,正如钟珍曾经说过的,这名字饱含了父母对子女的期盼,希望他将来长大成为一个健康强壮的孩子。 爹娘还有爷爷奶奶老早就去世了,他完全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非常的健康强壮,而且还活得比许多人都要久。 活得太长有时候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因为想念亲人的时候,他们全部都不在了。 “你以后还是管我叫大叔吧,算是认下你这个侄女。” “卢大叔,您老人家以后就是我亲叔叔。其实论年龄,你估摸着比我家老阿婆还要老,但是你吃了玉颜果,瞧着又年轻又英俊,称呼你为老爷爷实在说不过去。” 瘸子插嘴道:“卢前辈看着比我年轻多了,那个玉颜果还有没有多的,给我媳妇吃一个,她保管再也不打我了。” “往后有玉颜果了就送你一个。瘸子,你带两个朋友去村里,没事吧?” “我们村其实偶尔也有外人来,不打紧。钟妹子,你说我还要不要再回军队,其实我不想回去了。我一直想问你,董大哥他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明明大家都是一伙儿的。” “不,他和我们不是一伙儿的,他上面还有人。” 瘸子随口说道:“是朱将军对吗?” 卢瑾瑜扭头看了看背后的瘸子,顿时有点刮目相看,想不到这家伙倒不是很笨。 见卢瑾瑜露出惊讶的眼神,瘸子不解,“卢前辈你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这不是很明显嘛,是朱将军要我们去宁国偷养魂木的。” 钟珍咳嗽了两声,“虽然是朱老爷要我们去偷养魂木,可是这样东西似乎还有其他的用途,很多人都想弄到手里,因此董焕也有可能被其他人收买。” 瘸子有时候看人还是很准的,“董焕才不会被人收买,他很讲义气,钟头儿你被一个恶婆娘追杀的时候,他也没出卖你。” “我也以为他与我们是一伙儿的,他的确是个讲义气也是个很忠诚的人,所以不能背叛朱老爷。”钟珍在心中补了一句,正因为如此,她没有将此人给杀了或者是将他打成个残废。 “外面太复杂了,我还是回家去吧,反正去了军营也只能当火头军。”瘸子摇了摇头。他的上官是钟珍,因此他知道要对她忠诚,但是董焕有两个上官,到底要对谁忠诚呢?这糊涂账真是不好算,实在想不明白。(未完待续。) 第二四七章 就此别过 瘸子的家很远,远到要穿过荒原,到人们传说的蛮夷之地。据说那里的人会吃人,但是被当地人否认了。那里平静祥和,除了天气不大好,小日子过得还算马马虎虎。 这个当地人就是瘸子。 去那么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要飞行很久,钟珍一行人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可是不去那么远,同样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得罪的人是皇室之人,倘若悬赏张贴出来,比起木离愁的悬赏,恐怕要更加让人烦恼。悬赏恐怕还是小事,很可能会有成千上万甚至更多的大队人马,会四处搜寻钟珍与瘸子的下落。 一路上卢瑾瑜都是以灵晶补充灵力,如同实在撑不住了,便换上飞鸟法宝由钟珍与瘸子轮流驾驭。 时间就是一切。 等朱子陵发现被骗了,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狂风骤雨。 独孤破城拿着的是假的养魂木,钟珍交给朱子陵的也是假的,只是做得更加逼真罢了。 很多时候,她很是后悔,这般幸苦是为了什么?将真的给了他,一劳永逸多好,从此海阔天空找个地方安稳度日。朱老爷永远会惦记她的好,定然不会找麻烦,甚至说不定将来还会给些好处。 然而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那人要杀了她,如果还老老实实地将养魂木奉上,简直想都不要想。再说此物由凌霄老祖交给独孤破城,便是属于他的物件。 原本钟珍是打算从养魂木上折掉一截绿色的枝桠,拿去给朱子陵交差,不过这会儿连细枝都免谈。 这个世上钟珍最信任的人便是独孤破城,如同他说要她躲起来。那么她一定会老老实实地躲着。一同战斗,将性命交给彼此的人,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不需要问什么理由。 沼泽离荒原太远,离上京又太近。所以没有过太久,铺天盖地的修行者以各种方式开始出现,搜寻着瘸子与钟珍。 朱子陵应该已经到达上京,发现手里的养魂木是假的。 来不及了。没有时间了。钟珍叹气。 用热水浸泡过的面具被戴到瘸子的脸上,她手脚麻利地给他换了张面孔,拍了拍他的肩膀。“慕容九斤,我们就此别过了。你这个样子回去村里,你媳妇一定高兴坏了,看着又英武又神气。” 钟珍给他捏了一个瞧着很年轻的脸。足足少了十岁,瞧着好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卢瑾瑜再次问道:“你真的决定不走了?” “怎么走。外面张贴都全部都是我与瘸子的画像,飞在空中也会有炼魂期的人拦截。你一路上打发了多少拨人马了,我都数不清楚了。幸亏朱老爷似乎不知道这一路是由你在护着我们两人。” 因为谁也料不到,卢瑾瑜这种人也会做这么赔钱的买卖。至少朱子陵万万不可能想到。 了解一个人,需要朝夕相处。即使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没有一起共同患难。一起吃过几百几千顿饭,永远只能看到最为表面的性情。 人性是一种过于复杂的东西。再凶残的人也有温情的一面,最胆怯的人偶尔也会勇敢,打劫为生的贪财之人,不见得真的为了钱会出卖朋友。 卢瑾瑜有自己的底线,也有他最看重的东西,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也是个极其重亲情的人。 “钟丫头,你自己保重,我答应你将瘸子平平安安地送回家。” “卢大叔,卢八斤叔叔,你自己也要保重。我还欠你两个灵果,以后再还你。”钟珍眼眶一红,忽然张开双臂,将卢瑾瑜当个大泥巴娃娃一样抱住,头埋在他的肩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摸了摸钟珍的脑袋,卢瑾瑜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他不是个善于流露感情的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似乎很难说得清楚。 “其实不还也没什么,以后等我到了炼身期,便去花间阁大肆抢个三五百个。” 钟珍破涕为笑,她突然想到了师父口中的杏花老祖。 目送卢瑾瑜远去,她毫不犹豫地钻到地底。平生最厌恶老鼠,却要一直如老鼠一样,住在地下。 修习土行之力的人无疑是这个世道活得最久的人,因为当他们存心要藏起来,能找到的可能微乎其微。 钟珍一点都不知道她的名气在某一个时期,几乎要赶上那些历来最为惊才绝艳的人物。张贴的悬赏已经从蒙国的每个角落,贴到宁国的每个角落,与之对应的赏金,就好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的聚宝盆一样,总是在不停地增加。 这一切与她本人已经无关,与宁国的繁华不同,蒙国有太多的苦寒之地,几乎没有人烟,除了有驾驭着飞行法宝的人从空中匆匆路过,便再也不会有人多看半眼。 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简直太容易了。 打些山上奔走的猎物,外加储存的粮食,几个珍宝袋的米粮都吃光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五年之后,钟珍除了吃些打来的野兽,偶尔也会从地下去很远的地方,从一些富户的粮仓和库房里,弄一些能够打牙祭的好东西。 她不由得庆幸,这次没有被人绑住,能够将住的地方弄得尽力舒适一些,也能够在打坐完毕后,烧点水泡个热水澡。 时间最能够抹去一切的不平静,也能让脑中的迷雾变得更加清晰。 当她进入炼魄十层的时候,就彻底放下关于母亲的一切。 这根刺方法扎在心中,即使从不去想,它也用自己的方式偶尔扎那么几下。钟珍甚至想过,瑶娘似乎连木离愁都不如,至少那人对自己的侄女好得没话讲。 最终,这根刺还是拔除了。 好人坏人,各种各样性情各异的人,谁也不能控制另外一人该如何做人。对于一个凶残狠毒的陌生人,是不需要使用愤怒或者伤心这种情绪的,只需要拿刀砍就成了。 钟珍偶尔想想,瑶娘运气实在很好,幸好她是生母。 倘若“慕容公子”真有其人,乃是是她大女儿的朋友。纵容恶仆杀女弑母,如此天地不容的狠毒心肠,恐怕已经与那个恶仆伊嬷嬷一样,早身首异处了。 大义灭亲这种事情,还是留给情操伟大的人去做,钟珍笑了笑,她只是个普通人,将瑶娘的真面目给揭穿了就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再次感谢“板砖v四块半”与“红玫瑰白玫瑰“两位朋友的打赏! ****** 自从知晓阿婆留下来的烧火棍,竟然是天下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养魂木,旁人害怕进阶失败散魄,钟珍再也没有什么顾忌,胆气十足。 只要冥思之前做到心平气和,心无旁骛,根本就不用担心太多。 进阶到炼魄十层简直如同睡了一觉醒来一样,平平稳稳,波澜不惊。 五年之后又过了五年,然后钟珍已经开始忘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接下来又过去了多少年。 七魄俱全的修炼速度比旁人不知道快多是。 她进阶到炼魂期,也如独孤破城所说的那样,某天觉得魄息躁动,有突破的嫌疑,闭着眼打坐,灵力顿时如泉水似的涌入身体。 七彩的魄息团不再只是出现在冥思之中,仿佛变成实体,在丹田中扎根,色泽比从前也更加凝实鲜艳。 她眼睛睁开之后,便觉得身体轻盈,灵力充沛之极,浑身充满了力量。这种感觉极其美妙,仿佛只要轻轻一跃,就能冲破天际,去往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 钟珍欣喜若狂,终于成了一名在修行界可以横着走的强者。 如此轻易进阶炼魂期,她心想,师父说的心境果然很重要。只要在冥思之前什么都不想,根本就没有什么走火入魔。 不过,谁能够真正做到什么都不想? 让一个喜欢热闹,爱胡思乱想的人,在地底一住就是二十来年,钟珍在不修炼的日子里,几乎将能想的事,想了无数遍。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还有凌霄老祖为何轻易将养魂木交给独孤破城,由他带去给蒙国的老皇帝。这些事原本如同各自为政的丝线,却渐渐被连接在一起。 事情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钟珍不由得感叹,这位老皇帝还真是闲得很。人家凌霄老祖最多花个几年的功夫,炼制一个不能彻底消去声音的消声石,老皇帝玩的把戏。却是更加有趣。 作为一个炼魂期的修者,钟珍觉得再躲下去,一点高手风范都没了,而且从前的衣裳都穿不下,身量长高了不少。她对着地洞的墙壁量了量。炼魄十层与炼魂期的高度,相差了足足有好几寸。 虽然及不上独孤明珠,却是要比王三丫师姐还要高小半个头,钟珍心中喜悦无比,终于不是个矮子了。 “黄毛,你说我现在已经是个很厉害的高手了,是不是要出去转转,劫富济贫锄强扶弱一番。” “唧唧。。。” “你也这么觉得,那就好,我们过些日子就出发。在这之前。我得学学该怎么飞行。” “唧唧。。。唧唧唧唧。。。嘎。。。。” 黄毛兴奋不已,它已经被关得疯了,用平常的声音叫了两声还不能表达自己的喜悦,又来了一声凄厉之极的叫声。 “给我闭嘴,再这么叫我就将你头上的那撮黄毛给染黑了。” 到了炼魂期之后,钟珍抽取了一些自身的魂魄之息给了传信鸟,两人之间的交流彻底没有障碍,她仿佛觉得这家伙竟然比从前聪明了不少。 每个炼魂期的修者,都不需要使用飞行法宝,就可用凝实的灵力催动认主的法宝飞行。 岳美善用的是玉箫。卢瑾瑜用的是箭,独孤破城仍旧用的是他的兵器长枪,钟珍从珍宝袋中搜刮了半天,发现竟然没有什么可用的。 品质太低的法宝。无法承受炼魂期修者的灵力,飞不起来。 陈前辈炼制的大砍刀杀人很好用,却没办法驾驭着飞行。它实在太重了,光是让这件法宝飘起来,钟珍已经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一样过得去的法宝。乃是卢瑾瑜从黄雅致那里收缴的长剑。 看到这柄长剑,钟珍突然有些啼笑皆非。 鞭子给黄雅致抢了去,此人却因为与瑶娘结为“手帕交”,送给了曼儿。同样是两个虚伪之极的人,见面不知会聊什么,恐怕是你恭维我,我恭维你,暗地里比拼谁更加受宠。 说起来倒是要感谢黄雅致了,要不是因为看到长鞭太过惊奇,她也不会那么注意曼儿以及曼儿的娘。 可是,没有认出瑶娘,会不会日子会过得更愉快一些呢,钟珍摇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黄雅致被师父废了修为,无法维持容颜,隔天就上吊了。 瑶娘也被程琮壁废了修为赶走,不过钟珍相信这位强大的母亲,肯定不会上吊,她会如一只最会打洞的老鼠一样,非常坚韧地存活下来,甚至有可能寻到下一个户头。 凡俗之人比修行者多得多,只要有心,瑶娘便能再次出现在某个富户家中,很滋润地成为当权的嬷嬷,甚至成为某个老头子的姬妾。 黄雅致的飞剑,品质不错,给炼魂期的修行者用都成,钟珍心想定然是邓普斯那个钱多爱招摇的人送的,姓黄从前用的那柄剑可没这么好。 练习了无数次之后,窜上窜下,一柄飞剑给她驾驭得算是勉强合格。 如今体内已经不是魄息,而是魂魄之息,控制法宝的范围更广,并且与法宝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即使从飞剑上跳下,也能指挥着剑将她立刻接住。 炼魂期修者,难免会要在空中打斗,如果连这种基本的技能都不懂,被敌人的攻击给打落,难道跌死不成?为此,钟珍一天恐怕要要从剑上跳开几百次,然后招呼着飞剑将她接住。 只是练来练去,总觉得还是不够灵活。 也是因为她见多了修为强大的人如独孤破城与卢瑾瑜,与这两位比较,发现差得不是那么一丝半点。尤其是卢大叔,飞箭的速度极其惊人,对于“快”这个字的领悟,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好比独孤破城,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武,气势惊人,让人叹服。 就算对方只想弄断他的一根头发,独孤破城也会用砍断人脖子的打斗方式去对待,将狮子搏兔发扬到极致。 好多次钟珍只是想出其不意给他一拳,却被对方随手摔成个傻子。不是他真的要死手,而是一种长久在战场与人拼命的习惯。 对于战斗,他有一种常人没有的真诚,因此在生死一线,总是由他出奇制胜。(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章 人在做天在看 想到独孤破城,钟珍自然而然便拿他与卢瑾瑜去比较。 卢瑾瑜一只飞在空中,等待时机准备扑食的苍鹰。他随时准备逃走,也随时准备一击而中,然后继续逃走。以最少的灵力,发挥出最高的速度与最大的力量是他的宗旨。 此人定然会保存许多灵力用来逃逸,永远不会将自己逼入绝境。 钟珍不免经常怀疑,卢大叔之所以极力追求快,是因为胆小得很,非得跑得比一般人快,才会觉得安心。 朱子陵,虽然她极力不愿意去想此人,但是他的战斗风格,自然也非常值得人去推敲借鉴。 沉稳,这两个字可以代表朱子陵的战斗。 做到沉稳并不容易,尤其是面对比自己要强大的人,全身所有的每一根毫毛都敏锐之极,拥有料敌先机的精确分辨力。 自己受伤一分,别人会受伤十分。用粗俗的说法,是一种不怎么会吃亏的打斗技巧。 从这三人的身上,钟珍都学会了一些皮毛,却沮丧的发现,每一样都不能做到最好。 她做不到如独孤破城那般不顾性命的去拼杀,用气势去撼动对方,让敌人自乱阵脚露出破绽。也做不到卢瑾瑜的谨小慎微,因为她经常头脑发热,忘乎所以,不该出手的时候会忍不住。 至于朱子陵的沉稳,来自他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一个人随时有可能被别人给暗杀了,心性之强大,观察力之敏锐,已经不是技巧,而是本能。不是常人能够学得会。 在无人的山野,钟珍努力模仿着这三人,却一直并没有太大的突破。 然而有一天,她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道,最合适的角度杀死一只兔子,突然觉得太过荒谬。猛然仰天长笑。 根本没有必要将这三种战斗方式融合到一起。 因地制宜。该搏命的时候拼命,该逃的时候逃,该战的时候当然要努力地做到沉稳。 想明白了这一点。钟珍很愉快地吃完那只刚烤好的兔子,便决定出山。 炼魂期有一个很大的好处,低阶一些的炼魄修者,并不会看出其修为。如果不去太过于繁华的地带,碰不到那些炼魄后期的人。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当自己是个凡俗人。 云芝县恰好就是一个几乎没什么修行者的偏僻县城,曾经这里因为几百里外的金刚石矿繁华过一阵,不过矿石开采一空之后,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阿婆是谁?这个疑问在钟珍的心中已经埋藏了许多年。 她走在曾经熟悉的街道。看着不熟悉的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油然升起。 这就是岁月流逝的吧!钟珍忽然觉得自己领悟到了一点什么,仿佛是关于时间。关于过去,现在。未来的一种玄妙的感悟。只是这点小小的感悟稍纵即逝,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她并未去曾经住过的老街道,而是直接去了阿婆与瑶娘居住过的贫民区域。 这里还是与记忆中一样,充满着脏乱与嘈杂,地痞流氓大摇大摆的横行,没勒索到钱财,或者是嫌钱少,便将小摊子掀翻。老人被打得满头血,孩子瘦骨嶙峋瑟瑟发抖,彼此哭成一团,惨不忍睹。 钟珍什么都没有做,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直接路过。当场强行出头帮助那些弱者是不明智的,就算将恶棍给打一顿,等她离开了,那些弱者很可能会遭受到更大的报复。 这个道理她早就懂了,要帮人出头解气,最好是偷偷摸摸将几个最为霸道的地痞暗地里阴死,这样才会有一些震慑的作用。 所以她真的这么做了,寻到此地恶名昭著的几个恶棍头目,一掌拍死。杀了之后,在尸首上圈条绳子,吊在他们家的大门口。脖子上还挂着条幅,是一行用血写出的鲜红大字,“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只有比恶人更加的凶残,才能让恶人害怕。 修行的人如果屠杀凡俗之人,会被人不齿。除了无所不用其极已经似乎没有人性的邪修,会肆无忌惮地杀人,大多数在门派的苦修者不会干涉凡人之间的种种。 钟珍在这种行为,应当属于“不合规矩”。不过这个大家默认的规矩又没有明文规定,愿意遵守便去遵守,有心去打破,也无人跳出来大骂。 就连木离愁杀了那么多人,也没见谁去质问。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门派修行,因此低阶一些的修行者向来与凡俗之人混居,尤其是所谓一些修行家族,在当地可以算是土皇帝。 杀与不杀只是在那些家族的一念之间罢了。 贫民区域在城西,老旧的泥巴房屋,被烟熏得面目全非,围墙半坍,有些屋子的房顶都是破的,用茅草盖着,下雨天必定漏雨。 这里充满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压抑与愁苦,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嘻嘻哈哈光着屁股到处跑。 钟珍寻到阿婆从前的老邻居,那些岁数较大的早已经过世,只有一位牙齿都落光的老婆婆还略微记得一些。 天下所有的老人家都有个共同的特征,他们或许不记得今天和昨天发生的事,但是对于几十年的事,却是记忆尤新,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老婆婆吃着钟珍叫人买来的烂软的甜食,唠唠叨叨颠三倒四地说着当年。 几个小重孙看有好吃的糖果,都围在旁边,专门挑那几样咬起来脆脆的油炸点心吃。这些原本就是给他们准备的,钟珍一边听老婆婆讲话,一边看着小娃娃们吃得欢快,心中极其高兴。 仿佛又重温当年在凡俗过的小日子。 在老婆婆的口中,阿婆是个非常温和脾气极好的人,与邻里的关系很融洽,从不与人争吵。家里有好吃的,都会拿去给邻居们,倘若谁家抽不开身,能帮忙的尽力帮手。 因手十分的巧,花儿绣得漂亮,过年过节的,以卖针线活计为生,与一个叫做瑶儿的女儿,一直住在这里多年。只是后来那个女儿在十几岁的时候,出去当修行者。 阿婆思念女儿过甚,渐渐开始迷糊,到最后神志都不清楚了。 老邻居们感念她从前的热心善良,因此照顾了许多年,直到那个叫做瑶儿的女儿回来,将痴傻的老人给接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零章 脑袋想破了 钟珍慢慢听着,因为心里已经有底了,并未如第一次从瑶娘口中得知阿婆的种种异常那般的惊讶。 虽然不解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异,仿佛是彻底不同的两个人,不过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曾经的阿婆还是后来的阿婆,却都是她的外祖母。 痴傻之前的阿婆,是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山村姑娘,就晓得对人好不求什么回报。这位老婆婆至今还记得有次因为过年没有新衣裳,坐在井边哭。被前来打水的阿婆瞧见,回去便绣了条漂亮的帕子送给她。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可是正因为人太善良,却是常被人欺负。不但老家村里来人会要钱要东西,那些小地痞们总会来强行要钱。 钟珍心想,如果这位阿婆并未糊涂,想必虽然日子苦一些,但是肯定是一位慈爱之极的外祖母,会将外孙女拉扯大的。 不过同样的日子,给不同的人过,有的人因为从前过得苦,推己及人会乐善好施。有的人,却是为了出人头地,并且憎恨旧日的那个自己,将过去全部抹煞。 恐怕瑶娘便是因为日子太苦,便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也义无反顾的抛弃了从前。 打听完了所有的事,钟珍留了些钱财,吃了顿久违了家常饭菜便离开了。 阿婆不是外祖母,虽然是同一个身体,却绝对不是她本人。这种神奇的事,钟珍还从未听说过。书本上也未有过任何记载。 夜晚蹲在地底,钟珍躺在被窝里半眯着眼,慢慢地思索。 养魂木不是普通物件。可是自打她记事,便见阿婆几乎很少离手,一直握在手里。 这东西是修行者进阶的奇宝,谁要是有这个玩意,心魔什么的根本就可以置之不理,只要丹药灵晶足够,爱怎么修炼便怎么修炼。 它的珍稀程度。远远超过了世间任何一样宝物,什么七情果之类的,比较起来。其距离有如地上的石头与天上星星。 能够拥有这样宝物的人,不是普通人。 钟珍不由得突发奇想,难道阿婆是个试图进阶到炼灵期失败的修行者,人虽然没了。但是有些不知名的什么给留了下来。飘飘荡荡地跑进了阿婆的身子。 可是古往今来,只有杏花老祖一人曾经到了炼灵期,并未听说还有其他人。 她可不愿意承认阿婆有可能是杏花老祖那个奇怪的人。 从师父那里听了一些,后来又从邓普斯口中打听了一些曾经的旧闻。李怀虚简直就是个地痞中地痞,流氓中的流氓,脸皮之厚,行为之古怪,完全已经超出人的范畴。 不过。钟珍倒是肯定了一点,阿婆是个男人。她从前并未想过阿婆有可能是另外一人。所以对于他种种与普通女子不同的奇异之处,半点疑心都没有。 阿婆虽然身体极其虚弱,可走起路来,步子跨得很大,没有半点女子的扭捏。还有那笨拙到极点厨艺,捏根针如同拿棒槌似的。 一手龙飞凤舞的字,可真没有半点女子气息。 回忆起往昔的一切,钟珍不由得莞尔。 阿婆不但是个男子,甚至是一个从未与小孩相处过的人。然而他虽然不懂得哄孩子,却有许多的耐心,将一切道理用最浅显的方式,一点一滴教给自己。 他定然从未缺过钱,也不晓得穷人该怎么过日子,甚至学了好些年都学不会。 他也不是时刻都讲道理,有时候非常的蛮不讲理,但凡觉得钟珍不学好,一点情面都不讲,拿起鞋子就朝她屁股上招呼。 就好象一个父亲对女儿似的那般深切疼爱和袒护,钟珍只不过九岁十岁,他便将那些半大的小伙子当仇人似的盯着,生怕将自家的小闺女给拐骗了。 有一点钟珍倒是觉得非常稀奇,为何阿婆从未提起过修行。要是他早些多教一些,也不至于被马洛师兄给带到荒原暗墓门。 如果能够自小开始修行,哪里用去什么门派,吸收土行之力的人,自己在家挖个地洞就行了。 钟珍想了想,大约阿婆并不希望她成为修行者,宁可她做个凡俗之人,嫁人生娃,平平顺顺地过一生。 如果她在云芝县就开始修行,恐怕早就给朱老爷盯上,当了他的手下,根本轮不到马洛师兄。 虽然打听了阿婆的种种不合理之处,却并没有什么帮助,便是将脑袋想破了,也没法子去解释此事的怪异。 钟珍不打算将头给想出一个洞来,所以她觉得暂时不去考虑阿婆,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比说去找陈铁锤炼制一样可以震慑天下修行者的法宝。 她二十多年没有收到独孤破城的任何信息,甚至怀疑此人已经死了,凭他永远拿命与人拼斗的习惯,活到炼魂期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过事实上,以她的揣测,此人大约是被囚禁了。 如果有人不愿意他死,他肯定死不了。至于会被关多久,得看独孤破城的心情了,恐怕他的心情比朱子陵还要烂。钟珍想想他一贯的为人,真觉得这事摊到他的头上,简直荒谬之极。 这些年在地底,钟珍已经将整件关于养魂木的事想得极其明白。此物除了是一件宝物,也是一件信物,是一场赌约的注码。 一大群都在争抢,据卢瑾瑜在紫霞宫暗中查探,除了他们这一只人马,还有好几个白家子弟都有派遣人前来。 她原本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恰逢其会卷被入其中,不但曾经是朱子陵的手下,同时也是独孤破城的兄弟。 再次见到陈铁锤与马洛,已经是半个月后。 马洛很惊奇地看着钟珍,“你竟然还活着,竟然还活得这么快活,都炼魂期了。” “马师兄过奖了,瞧我是不是长高了。” 没等马洛回答,陈铁锤难得充当插嘴的那个人,脸上难得带着一丝罕见的微笑,“嗯,长高了不少,是大姑娘了。” 钟珍嘻嘻一笑,“已经是老姑娘了。” 凡俗的女子十几岁就嫁人,到她这个四十多岁说不定都差不多五十的年纪,都可以做祖母了。她不仅暗自庆幸,幸亏修行资质不错,又得了杏花老祖的藏宝珠,不然修炼到七八十岁都未必能到炼魂期。 至于如今到底几岁,钟珍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章 人形灵晶矿 感谢“鲧鲧”的月票,“红玫瑰白玫瑰”的打赏,也感谢所有朋友们的订阅支持! ******* 马洛一时感慨万分,当年她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修行充满疑惑和向往,被他用一具骨人诱惑,稀里糊涂地拐去了暗墓门。 这些年外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悬挂着钟珍的大头像,下面的灵晶数目不停增加,足足涨到二十万灵晶。 看她仍旧这么活蹦乱跳的,显然一直没给人抓住。马洛上下打量了这姑娘数眼,二十万灵晶,怎么就这么值钱,要不要与陈老大合计合计,干脆将她绑了。 钟珍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横了他一眼,“马师兄你想都不要想,我是那么好抓的么?再说就算你有那个龌磋心思,人家陈大叔人品如此高洁,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一辈子都做不出这么无耻的事来。” “想一想都不行吗?”马洛嘀咕了一声,他又没真的打算去报信。 其实本来陈铁锤已经开始着手收集材料,一路慢慢往宁国的方向而去,打算为钟珍打造骨人。只是当时因为养魂木已经由凌霄老祖交给了独孤破城,钟珍也要回来蒙国,便传信给了陈铁锤,让他无须前往。 这一耽搁,就是无数年。 岁月无常可见一斑。 骨头人还是要炼制的,这可是最后的杀手锏。这世上不怕杏花老祖的老家伙似乎还没有,不管是哪位老祖,除了凌霄老祖除外,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咬牙切齿。 “我当初应承过你。为你炼制一样法宝,这个就算是兑现承诺。” 当初这左前锋营的时候,钟珍将灵晶可强化腹中藏宝的功用,告知陈铁锤,得到了这么一个承诺。 幸好如此,她身上虽然有些灵晶,却肯定不够支付炼制此宝的费用。 陈铁锤为了这件骨人。已经收集了无数材料。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这点钟珍还不晓得,不然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不过就算不知道具体数目。肯定也不是个小数字。她这些年没办法大摇大摆地去卖魄力丹,但是却存了一整个珍宝袋。 人家仁义,钟珍也不愿意占这么大一个便宜。她做人向来是小便宜占一点倒罢了,倘若是大恩德。心里却是过意不去。 将珍宝袋交给马洛,她随即便道:“这次我可是带了酬劳来的。劳烦陈大叔多次,虽然不知够不够材料的费用,但是这些应该可以卖个几十万灵晶了。” “一个珍宝袋哪里装得下那么多灵晶,你不要吹牛了。”马洛一点都不信。他忙查看了下珍宝袋。只看了一眼脸都吓白了,脚底一个趔趄,袋子啪地掉在地上。 “你。。。你杀了多少人。。。这么多魄力丹。” “这可不是人丹。都是用变异兽炼制的,马师兄你不要胡乱冤枉好人。”钟珍气得要死。她哪里看起来像个杀人狂魔。 马洛总算彻底打消了去报信的想法。看来钟师妹。。。不,如今应该是钟前辈竟然是个懂炼丹的。炼丹比炼宝还要赚钱,他再抬头看钟珍,眼前突然泛花,这姑娘已经成为一个人形的灵晶矿。 钟珍不知马洛在想什么,在她看来,杏花老祖的肉才是真正的人形灵晶矿。 除了其他无数珍稀材料,还需要使用大量的幻形丝,足足可以炼制无数法宝,却被拿来炼制这一件威力并不大,却是用来吓人的东西。 虽然及不上朱子陵所赠面具的材料昂贵,用量却是极其之大。所有关节都要添加幻形丝,恐怕世面上已经卖断货了。 她都不晓得陈铁锤是怎么搜刮来的。 为了让肌肉面部与杏花老祖一般无二,钟珍也参与了炼制人偶。两人足足忙了三个月,才算大功告成。 出于不知名的恶趣味,钟珍犹豫了许久,临时决定将某样特殊的部位顺手给捏制了,倒是让陈铁锤多看了她无数眼。 她厚着脸皮视若无睹,不过到底还是闹了个好大一个红脸。 从前在乱葬岗也是见过许多光着身子的男尸,钟珍虽然觉得作为一个女子去观看没穿衣服的男人,可是为了作画,没有第二条可走。作为一个好奇心尤其之强的人,她对某处也略微瞅了两眼。 穿上衣服的杏花老祖,盘膝坐在矮几前,一举一动已经与真人无异。不过要控制这样法宝,她还得多加练习。 填充灵晶只能保持人偶行动无碍,但是要让它有人一样的表情,需要以魂魄之息来牵制。 即便如此,任何人看到它,根本就不可能瞧得出是个假人。 马洛如今早也猜出来,他的宝贝骨人是杏花老祖。他后悔得鼻青脸肿,三个首饰法宝就卖给了钟珍,亏傻了。 不过想想,这东西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就算弄成这么个人偶,也没多大威力,根本不能与炼魂期的人抗衡。还怕打斗的时候召出来当帮手,会被损坏了心疼。 告别了陈铁锤,钟珍决定去找找木离愁。 也是时候解决一下彼此的恩怨了,论及修为虽然不如对方,不过真要打起来,未必不如。 师父岳美善的打斗技巧还算好的,但是大部分花间阁的炼魂长老只是个花架子。她从师父哪里打听过了,木离愁虽然是炼魂中期,拿到外面其他门派,也就与普通的炼魂初期差不多。 再说钟珍脑中至少有七八种损人的法子,可以先将木离愁给阴一把,根本就不用花死力去打斗。 没有面具在手,没办法改变容颜,但是钟珍与从前炼魄期的长相已经很不相同,瞧着不再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看着怎么也差不多十*岁了,腮帮上的肉少了许多,面部也显得比从前要略长一些。 加上一些易容,与悬赏上的样子区别不小。 除了偶尔去一些小城镇采购食物,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白天呆在无人的山里,晚上才会驾驭飞剑。 一路朝着花间阁而去,路上遇到无数劫匪团伙,虽然不是打她的主意,不过偶尔也兴致来了,来个黑吃黑。 让钟珍极其无语的是,竟然又碰到萧成,仍旧干老行当,炼魄八层的修为带着一帮人,自己当了老大。只是看情形,他虽然不拍马屁了,可什么事都听旁边一个炼魄六层的副头领。 这伙人竟然劫持了不少女修者,打算卖到一些肮脏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章 无赖人偶 钟珍气得差点当场将萧成给劈了,她一口气将一伙人全部给杀了个干净,只剩下光杆头领一人。 萧成也真是糊涂,相处过这么久,竟然并未认出加了少量易容的钟珍。 他简直被吓破了胆,跪这地上狂磕头求饶,将脑袋都给磕破了。 “我留你一条命,是因为你是个蠢人。人家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脑子长在猪身上了。打劫归打劫,抢了财宝也就罢了,抢女人算什么东西,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难道就没有娘。” “前辈。。。是他们说卖女人最赚钱。”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要是在碰见你干坏事,一定将你劈成八块,尸首拿去喂狗。便是以后见到有人抢女人,你也要阻止。你叫萧成对不对,我老早就听说你了,从前跟着一个姓卢的。” 萧成大惊失色,原来老底子都给人发现了。 “前辈,我再也不敢了,以后专做好事再也不做坏事了,求您别同卢老大说起。” 钟珍劈头盖脑的将他一顿痛揍,打得他遍体鳞伤,这才施施然离去。 世道如此,好人坏人都很多,她无法去杀光所有的坏蛋,只能略尽绵力。 花间阁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老的姑娘去了,新的又增添了。穷家小户的摇身变成了富家小姐,带着丫鬟们串门逛店铺,坐在亭子里与人说闲话道家常。 表面还是一片繁华,钟珍却是知道在思过峰,必定关着一些即将要变成血种的女子。 这个门派必须要毁掉,彻底毁掉。 当初钟珍为了义愤,也因为自小听多了说书的。内心冲动之下有想当个英雄的念头。如今的理由却是不同,因为那些女子家中也许有爹娘祖母在惦记。 就这么一个简单理由。 那次她小打小闹地将变异兽和牲口给全部吸收了,如今却不欲打草惊蛇。 花间阁如今只剩下一位老祖,这位老祖居并未居住在山谷之中,也不在主峰,乃是住在最南边一座极其高大的山峰上。她从未收弟子,但是服侍的人却是不少。 能够在老祖身边伺候。那些弟子们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随便来点赏赐就让她们受用无穷,并且能够在门派横着走。 半夜三更,钟珍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擦完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将胆子撑得肥肥地,驾驭飞剑嗖地冲上莲目老祖所居住的流云峰。 这个时间就连打扫的人都还未起身,花间阁的防卫向来不算严密。更别提莲目老祖的流云峰,又不是疯子。谁敢去闹事。 不过今日的确来了一位疯子,钟珍寻了个当眼的好地方,从各处看都是一目了然。她在一个四面通风的大亭子里站住了脚,四周都是池塘。里面点缀着一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白色莲花,散发着阵阵幽香。 “就这里了,要是莲目老祖与她手下的人看不到。她绝对是个瞎子。”钟珍朝着四周看了看,视线极好。连大殿的前门都可以瞧见。 亭子本身如何精美就不说了,中间竟然摆放着一张有整块玉石精心雕刻的矮桌子,连桌子腿上都是莲花图样。软榻也是整块玉石,铺着绵软的绣花垫子,钟珍一屁股坐上去,只觉得好似坐在云端,顿时赞同不已。 做老祖显然不错,能享受常人不能享受的好东西。软榻上整张垫子,竟然是一件上品法宝,竟然随随便便摆在外间,完全不怕被人偷走。 她将杏花老祖的人偶从丹田中召出来,给他调适了一个看着极其无赖的姿势,一条腿耷拉在另外一条腿上,脚翘得老高,连鞋子都没穿,裤子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与小腿上明显可见的汗毛。 灵晶早就填充足够了,不够还能再输入一些自身的灵力,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人偶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修为,却显得全身灵力四溢光彩照人。几十万灵晶扔下去砸出来的法宝,看着当然昂贵之极,便是再有钱的人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至于钟珍本人,也打扮得非常尽心,头上梳着女修者最喜爱的飞仙髻,插着一枚不显山水的高档法宝簪子,外带两枚柔润无比的珠花。 这次却是要露出本来面目,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背后的大靠山是杏花老祖。 不过为求得体,钟珍努力地打扮了一番。脸上的妆容不浓不淡恰到好处,额头画上一朵半开的梅花,朱唇轻点,腮上揉开了淡淡的胭脂,连眼角都轻轻都抹了一丝胭脂。 她跪坐在软榻旁边,从珍宝袋中掏出个小巧玲珑的茶水炉子,底下不是用炭,而是炼丹用的地火石。 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全部都是从前在宁国用过的。 早起打扫落叶的仆妇一眼就看到老祖最喜欢的地方,竟然有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人竟然是个男子,还光着半条腿。 她吓得脸一阵黄一阵白,跌跌撞撞地去报告。 老祖还未出现,已经有许多人在远处偷偷地看,钟珍连眼皮都不抬,摆弄着茶水。她在宁国学了不少风雅人的茶艺,此时竭尽全力地做出来,让远观的人觉得说不出的优美,如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 莲目老祖刚得到消息,有个看不出修为的男子,穿着花花绿绿长衫,光着脚躺在她最喜欢的软榻上。她一颗心突突跳个不停,敢这么嚣张的人只有一人。 这可怎么办,肯定是李怀虚又来了。 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谁死了他肯定不可能死!”莲目老祖喃喃自语,极力平复一颗快要跳出嗓子的心。 她原本极喜欢打扮,却不敢穿得华贵,喊了个服侍她的弟子进来,要了一件最朴素的裙子套在身上,这才敢出去。 躲是躲不掉的,躲了会更倒霉。 莲目老祖不敢再拖拖拉拉,换了衣裳,也不叫人在前方开路,丝毫没有往日派头,慌里慌张地往外飞。 她离着钟珍还有几十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举目望过去,心中再无侥幸。 真的是杏花老祖,与从前一模一样,甚至还显得年轻了少许。那人半躺在软榻上,没穿鞋的脚丫子不停地在空中晃啊晃的,脸上显得极其很惬意,仿佛当那个亭子是他家的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章 你这是打蚊子吗 莲目老祖完全看不出李怀虚的修为,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灵力,让人惊异莫名。£∝頂點小說, 她曾经听说杏花老祖进阶炼灵期又退回到炼身期,不过看眼前情景,这几百年他定然又有奇遇,不知道去了哪里,肯定再次修炼到了炼灵期。 莲目老祖又恨又气,想到三百年前的事,就恨不得让撞墙。她堂堂一个老祖,当着全门派小弟子的面,不但被人拿着鞋子将屁股打得稀烂,还被吊到树上展览。 吊完了之后,竟然给赶去给猪喂食,去厨房烧火。 她扑通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莲目迎接杏花老祖来迟,还请老祖责罚。” 莲目老祖见李怀虚看都没她一眼,只是摆了摆手并不打算与她说话,而是略微坐起身来,对跪坐在他身边的少女,耳语了几句。 那名少女乃是炼魂初期,穿一身淡绿色长裙,虽然一脸肃穆却容色显得甜美,面上还带着些稚气,举手投足之间甚为得体,仿若宁国大世家的子弟,看样子似乎是老祖近身伺候的人。 修行者的年龄,很难看得准,但是莲目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姑娘虽然吃过玉颜果,可年龄绝对不大。肯定是受了杏花老祖的指点,才能这么快顺利到炼魂期。 “莲目,我家老祖说,你可知罪!”少女的声音清脆,吐字很是清晰,带着说不出的威仪,仿佛是位皇孙贵族似的。 莲目老祖心想。我有什么罪,可是没罪也是有罪,她很恭敬地回答:“莲目知罪。” “那你且说说你知道自己有什么罪。” “晚辈。。。晚辈这些年一直牢记老祖您的教诲。兢兢业业不敢扰民,门派的弟子都是自愿前来,催发灵果也是自愿,并未强迫这些弟子们。” 她转身对旁边跪着的一名弟子说道:“你还不去通知掌门,将库房里的灵果取来奉上。” “这么说你没罪了?据我家老祖得知,花间阁行邪派之事,以人血为引培植灵果。莲目。这些污秽的灵果,我家老祖可不愿碰,吃了怕身上多长出一颗人心来。” 莲目老祖脑袋轰的一声。仿若炸开似的,当初杏花老祖可不知这点,到底是谁多嘴多舌给传到他耳朵里了? 杏花老祖这人亦正亦邪,世人皆知。行事全凭心情。但是对于那些龌磋事却是极其厌恶。宁国好男色的老祖被他杀了好几个,这些事大家都晓得。 她脑子转得极快,露出惊讶的神色,赶紧答道:“晚辈这些年都在修心养性,从不管门派事宜,难道竟然有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 此时花间阁的掌门也早收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赶来。她比岳美善年岁小不少,却是从未见过杏花老祖。 没见过不等于没听过。掌门恭恭敬敬将几个珍宝袋举到头顶,“求老祖收下我派供奉的薄礼。” 钟珍不认得掌门。见她炼魄后期修为,心想**不离十便是那位心狠手辣跋扈之极的掌门了。“你是哪个小辈,我家老祖还未发话,你竟敢随意插嘴,立刻自行掌嘴三十。” 掌门愕然,打还是不打,她乃是一派掌门,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以后还怎么做人。 莲目老祖赶紧给她使眼色。 掌门犹犹豫豫举起手,朝着自己脸上煽了一巴掌,心中气愤不已。 钟珍做戏做全套,从杏花老祖的人偶身边飞身而来,速度极其之快,站在二人面前,蔑视地讲道:“你这是打蚊子吗?莲目,你是打算让我家老祖拿鞋子抽你的脸,还是你亲自煽她三十个巴掌。” 莲目老祖吓得不轻,提起手毫不容情地往掌门脸上煽去,打得她整个脸青青紫紫肿胀如同猪头。 钟珍再次喝到:“说,用人血培植灵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门肿着脸再也不敢犹豫,连口里的血都不敢吐,直接吞咽下去,忙回答道:“我确实不知,平时并不管这些杂事,灵果都是本派长老木离愁收上来的。” 钟珍心中极其鄙视这两人,果然是一个推一个,最后将事情推到名声最差的木离愁头上。“木离愁此刻在何处,还不将她带上来!” “回贵使,木离愁此时并不在门派,此时在宏城的家中。” 钟珍冷笑,“你们倒是聪明得很,将所有的错推到一个不在门派的人。木离愁恐怕正躲在门派某处,等我家老祖离开了,继续逍遥自在。” 掌门忙惶急磕头,“的确不在门派,如若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钟珍正待要说话,却见一只五彩斑斓的传信鸟从天际呼啸而来,直接扑入她的怀中。她取下脚下的铜管,将信读了读,顿时眉头皱得老高。 莲目老祖和掌门心想,杏花老祖的真是稀奇,他手下的伺者手里的传信鸟都这么怪异。人人的传信鸟都是全身乌黑,太肥太瘦太大太小的都不要,生怕被人认出。 不过杏花老祖怎么可能怕人认出他的传信鸟,他喜欢穿花衣裳,连鸟都是花花绿绿的。 钟珍将涂满颜料的黄毛塞入兽袋,又纵身回到亭子中,继续跪坐在人偶旁边,将纸条递过去。 杏花老祖的人偶看了看纸条,面上露出一丝冷笑,低头对着钟珍耳语了几声。 钟珍忙恭敬点头,她转过身子,高声对莲目老祖与掌门说道:“花间阁从今日起便遣散所有弟子,解散门派。要么就等我家杏花老祖回来帮你们解散此派,至于莲目与这位掌门的性命,那可不好说了。你等全部退下,老祖有要事在身,即刻便要离去,要不要改日再来造访,且看你们如何行事。” 所有人慌忙退走,钟珍见四下再无旁人,手一挥,无数道轻纱与花瓣漫天飞舞,顺手将杏花老祖的人偶放回到丹田之中。 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驾驭着飞剑,仿佛是巡视一般,在花间阁的四周绕了无数圈之后,才呼啸而去。 在半空中,钟珍捏碎了几枚灵晶丢进兽袋,对里面的黄毛称赞了一声,“来得还真及时,真怕你跑去哪里叼野果忘记了。 黄毛得意地唧唧唧唧地叫个不停,充满愉悦。 它对自己这一身彩色的羽毛满意极了,觉得自己是天下所有传信鸟中,最为炫目的那一个。尤其是先前那么多人盯着它,它感觉仿佛已经不再是一只传信鸟,而是传说中从未出现过的凤凰。 至于凤凰到底是什么样,只是听钟珍涂抹颜料的时候,随口说的,黄毛也不得而知。(未完待续。) 第二五四章 全家都疯了 整个大陆一时间风声鹤唳,蒙国宁国同出一辙。 那些老祖们人人胆颤心惊,慌里慌张到处找地方躲藏。没有人敢留在门派或者家族。受一顿花样百出的侮辱还罢了,就怕杏花老祖一个不高兴,将他们给宰了。 花间阁以最快的速度瓦解,莲目老祖挥挥衣袖带着全部家产,席卷了一些日常用品,便寻了个深山藏了起来。 虽然杏花老祖这人向来懒散,一般就是随口问问,极少寻根问底,但是万一他得知血种的实情,莲目心想自己肯定会死得极其难看。 外面各大修行者聚集的酒楼茶馆,都在讨论杏花老祖复活出山的事情,钟珍易了容去了几家大酒楼,略微听了一耳朵便不敢太过肆无忌惮。 炼魂期都是门派或者家族长老,很少在外行走路面,那些酒楼里都是些普通的炼魄修者,大多数都是中期和初期,连炼魄后期的都不太多。 钟珍一个炼魂期的前辈,进了门被当成上宾供奉,极其惹眼。她还有要事办理,暂时不能露面太多。 女子修行比男子要难,炼魂期的女子就更少了,但是她做了这么件大事,不去听听民众的反应,实在不甘心。 用一个假人去蒙骗炼身老祖,将一个门派给彻底抹去,这世上估摸着没有人比她的胆子更大。钟珍想想就觉得得意,这回可比上次救那些姑娘们做得干净漂亮得多。 她马不停蹄来到宏城。 要杀木离愁,用杏花老祖的名头却不好用。 李怀虚从不与那些炼魂修者纠缠。从来都是只找炼身老祖的麻烦。 潜伏在木家的地底下多日,钟珍炼魂期的修为,要瞒住所有人的耳目。实在是太过轻易。 她暂时只是在外围地带探听些消息,听了一堆木家的**,真是各种龌磋都有,什么媳妇与公公乱来,连兄妹甚至都不清不楚。上千人分了几处住的,只是在祖宅这边,听到的事情已经让她膛目结舌到麻木。 家中那些小孩子从小都长歪了。无人好好教导,个个嚣张跋扈。七八岁的孩子,竟然因为要吃的菜没及时送来。抽出刀子将仆人给杀了。 最近刚发生一件更大的事情,钟珍听在耳中,心里的火差点将她给烧着了。 宏城原本有三个修行世家,以木家为首。另外那两家向来被压得抬不起头。可不久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其中一家竟然叫木家的人杀得一个不留。 杨家的某个少年,修行资质尚可,一心想拜入天剑门,别的门派不肯去,因此一直在家修行。少年年轻气盛,不懂得钟珍那种背后阴人的伎俩,某天见人当街欺辱一个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凡俗小姑娘,他实在忍不住。将那人给打了一顿。 杨家少年很少出门,哪里会认得所有木家的人。被打之人是木家一个嫡系的纨绔子弟。 木家不依不饶,索要了大量的灵晶作为赔偿,还要杨家将那少年交出来打一顿。可是少年恰好去了天剑门拜师去了,根本就不在家族之中。 杨家只能又赔偿了好大一笔灵晶,连家里的老爷子都得上门赔罪给木家人打脸。这家人心想,住了上千年的地方,看来还是得搬家。再这么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还不如早些离开宏城。 家大业大,要搬家也不容易,只能赔钱卖店铺和田产,却也没那么快找到人买。 那个木家的纨绔被打了,并不好好养伤,仍旧暗地里将那个凡俗少女抢回来极尽侮辱。少女也是个刚烈的,藏了一柄匕首,一个凡俗姑娘竟然将一个炼魄三层的修行者给捅死了。 事情因此而变得不可收拾,那少女全家老少连带亲戚六眷都被屠杀一空,还有一起跟着倒霉的杨家,也全部被杀得一干二净。 这已经是钟珍到达宏城三个月之前的事,木家的人的注意力已经转到其他的地方,已经很少谈论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属于过去的谈资,无需太过关注。 “忘性那么大,那么就让你们记起这件事吧!”钟珍心中暗道。 在一个不怎么特殊的日子,木家的祖宅的门口,被人泼了满地的血,墙上挂着一行触目惊心的鲜红大字,“杀人者死,血债血偿”。 这里是宏城一个极其好的地段,方圆十里都是属于木家,没有多少闲杂人等路过,来来往往地都是木家的人或者是与木家有关的人。宏城的百姓们并不晓得,在鲜血洒在大门口的前一天,无数木家的子弟突然全体发疯。 他们互相攻击谩骂,揭出对方的**。孙子骂爷爷偷了他的媳妇,爷爷恼羞成怒将孙子杀死,等等不可理解的事情层出不穷。 假若有略微尚且清醒的人,想逃离木家,除了少数人侥幸逃走,其他人都突然变成尸首挂着庭院之中的大树上。 这里已经变成一个人间地狱,每天都有许多人突然死去,不是被自己亲人杀死,就是被某个神秘的复仇者挂到了大树上。 三位炼魂期的长老,已经死了一个,由另外两人打死。而剩下的两人是木离愁与其兄长木离殇。 这两人彼此之间也在争吵不休。 木离愁兄妹二人什么时候会打起来呢?钟珍默默地想着,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她出头杀人的时机。 让木家人发疯比她想象中要简单得多。从花间阁莲目老祖手中,她拿到了许多灵果,其中包括不少幻情果。 幻情果极少有人整枚服用,大多数情况之下,都是被切开用来炼制丹药。修行者在进阶之前,如同觉得心境不够稳妥,便可以吃下一枚由幻情果炼制的丹药,可提前体验心魔缠身的滋味。 因并非在冥思,不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更加不会散魄。 隔些日子吃一粒丹药,不管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或者是有什么恐惧的东西,在幻情果的影响之下,全部都经历了多次,等到真正进阶的时候,便不再成为阻碍。 幻情果如果没有经过炼制,用其他草药去中和,便如土龟汤一样,效用会太过猛烈。 即使是吃丹药,也会有信得过的修为高的长辈在旁边照料,或者本身不欲被人知晓其丑态,会偷偷寻个无人的地方,将自己关起来默默发狂。 一整个宅子的人,全部吃了幻情果,各种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木家成了一个比在沼泽地抢夺灵晶矿还疯狂的炼狱。(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章 丑闻 感谢hhy3302与gvghhbn的月票,板砖v四块半还有蜻蜓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打赏! ******* 钟珍如一个冷静之极的猎人,已经布下陷阱,那些已经踏进陷阱被扎穿的人,她并不欲理会,由着他们慢慢挣扎到死。◎頂點小說, 试图逃逸的木家人,她会观其吃下幻情果之后的情景,如果发现并非是恶人,便由他们逃生。倘若觉得那人是穷凶恶极之人,变毫不犹豫地宰了。 凡俗仆从们她一概不理,幻情果稀罕得很,又不是黄毛叼来的野果,给这些人吃,实在太过浪费。 或许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帮凶,但是他们离了主人,翻不起风浪,以后难免往后总会踢到铁板,被别的人给宰了。 三天之后,几百个人,死了足足过半。其中大部分是自相残杀而死,还有几十个人被钟珍杀死挂在树上了。 木离愁和她那位兄长,吃下的幻情果最多。第一天是下在饭菜中,第二天第三天钟珍将汁水放入他们的饮水中。因为第二天已经没有人给他们做饭,两人连饥饿都不知道,早就神志不清,只记得口渴喝水。 关于木婉宁的身世,钟珍终于听闻。 这位所谓的侄女,竟然是木离愁的亲女儿,而她的爹,正是这位木离愁的亲哥哥。 血亲乱(伦),何其大的丑闻,恐怕也只有在吃下幻情果之后。才会暴露出来。 钟珍忍不住一阵阵恶心,这家人真是不正常到极点了。一起长大的兄妹也能彼此产生奇异的想法,不是一般的禽兽。 难怪木婉宁是个天生缺脑子的蠢猪。据说这样出生的孩子。许多都是天生痴傻,没成年就会被人闷死在被窝里,亏得这两位竟然还将她养大了,当个宝似的宠着。 兄妹二人吵得极凶,为了死了的木婉宁。木离愁如一个普通的妇人一样哭哭啼啼闹个不休,鼻涕横流,头发散乱如杂草纠结。丑陋不堪。 那位兄长更是气愤,多年来但凡他有什么美貌姬妾,总会被木离愁明里暗里杀了。吃了幻情果的木离愁什么都嚷了出来。木离殇此时才得知,他正经娶回来的夫人,还有几个女儿,也是被妹妹暗中杀死的。 要不是顾及到木家的传承。恐怕一堆儿子都要叫她杀光。 钟珍本来考虑要不要等他们不在一处的时候。分别将这人杀了,此时倒是不用了,他们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原本只是互相扭打,揍得彼此鼻青脸肿,木离愁鼻血长流,掏出法宝长剑,那位兄长也取出一根满是尖刺的棒子来。 两名炼魂中期的修者,使出灵力打架。房屋如同灶灰堆出来似的,木屑砖土玉石很快就四散飞开。 木家的仆从已经跑了个精光。差不多该死的也死了,这处主院只剩下木离愁兄妹并无旁人,钟珍都不用藏在地底,大大方方地站在远处一株大树上观战。 都是以各种邪法堆积出来的修为,打斗技巧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不过如果被两人同时攻击,她觉得恐怕无法取胜,但是分别击破,虽然要花费些气力,倒是可以办到。 不是生死交关,钟珍向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不到小半个时辰,木离愁重重地吃了一棒,打在她的胸腹间,顿时鲜血长流。她蹬蹬地退了一丈来远,跌倒在地,心中怒火早无法抑制,此刻更是只想拼了命将兄长杀死。 木离愁身上的法衣虽然品质极佳,也佩戴了防御法宝,但是经过这么久的打斗,防御法宝的使用次数已经用光,衣服早就被扯烂了。 “木离殇,你。。。实在不是个东西。我从小到大,心中只有你一人,可是你却娶了夫人又寻了那么多姬妾。好好一个女儿,被你养得没半点成算,结果被人杀了。。。”她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位兄长也气极,“你是我亲妹子,算计我与你做下不知羞耻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我堂堂木家的家主,三妻四妾本为寻常,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妒妇,杀我妻杀我子,早知道在你小时候就打死你。” 木离愁狂笑,“我何曾算计过你,你就没想过。我小时候才十一二岁便给你摸过了。就算第一次我给你下了药,后来呢?我每次从门派回家,你哪次不是急吼吼地来寻我。你有了我为何还要别人,要不是看在你是木家的家主,那些儿子孙子我全都杀光了。” 钟珍听得耳朵难受之极,几乎呕吐,这兄妹两人怎么能如此恶心无耻。 吵了一阵,兄长再也忍不住,大步走过去,举起棒子就要杀人,木离愁宁可挨这一棒,同归于尽也要拼死给她那位兄长一剑。 两人互相将彼此打得站不起来,都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势不轻。或许是痛得厉害,忽然脑中清醒了不少。 “妹子,我们不要再打了。” “就要打死你,婉儿也回不来,钟珍那个小贱人。。。呜呜呜。。。”木离愁嚎啕大哭。 钟珍听到她点名道姓,心想也是时候出场了。她足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炼魂期的修为与从前不同,身体极其轻盈,催动体内灵力,如一只飞鸟似的,飘飘然落到木离愁的跟前。 “木离愁,听说你在找我,这不我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取出被陈铁锤重新炼制过的大砍刀,刀尖朝下,单手握着,一副满不在乎地模样。 这柄大刀是从前炼魄期在军队中打造的,按照当时的身量和重量订做,如今修为高了人也高了,添加了更加坚硬的材料,同时还加长了少许。 “是你。。。你。。。还我的婉儿。”木离愁原本清醒少许的心境立刻就迷糊起来,毫无章法地扑过来。 钟珍将刀迅速移到身前,轻松挡住木离愁的长剑,身体却借了砍刀的力量腾空而起,来到木离愁兄长木离殇的上方。 木离愁先不用管,将她这位大哥先干掉再说。她声东击西,一条丝带法宝忽然出手,将原本不在战团的木离殇捆住,还未等他来得及挣开,砍刀已经到了眼前。 狼牙棒欲架住砍刀的袭击,已经太晚。 一颗人头顿时飞到空中,鲜血从没有头的脖子上如泉水狂喷。(未完待续。) 第二五六章 意头很好的名字 木离愁双眼赤红,女儿被杀,情郎被杀,尖利的嗓子穿破云霄,“殇哥。。。我要将这个贱人剁成渣为你报仇。” 钟珍笑道:“那我得将你剁成什么样子,才能给那些被你杀的人报仇呢?你这辈子杀的人太多,活得也太久了,恐怕剁成肉泥都不成。” 被幻情果折磨了三天,杀了木家另外那一名炼魂长老,又与兄长打斗多时,木离愁体内灵力已经不多。她催动全身仅剩的灵力,咬破舌尖,用痛来刺激自己,猛地再次挺剑朝着钟珍杀来。 除了长剑,珍宝袋中无数法宝如同下雨似的飞得满天。 钟珍早料到木离愁定然法宝多得很。她出其不意杀了木离殇,就是怕两人同时用一堆法宝砸过来会不大好应付,此时只需对付一人,自然没什么太难。 即使心中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杀了强弩之末的木离愁,她仍旧一丝一毫都不敢掉以轻心。这是从独孤破城哪里学来,面对任何敌人,都要以狮子搏兔的心去拼杀。 军队的战场是个特殊的地方,面对的敌人往往不是比自己强大,而是众多比自身弱小的人。敌人环伺四周,任何一只蚂蚁都有可能咬上一口,炼魄十层面对一层,也要全力以赴。 钟珍早就学到了这一点。 许多修为强大的人,并非被修为比自己高的人杀死,而是被那些比自己弱的人。 轻敌才是最大的敌人。 什么“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这种话,钟珍一点都不信,她抛出无数厚实的大石板,挡住那些法宝。 这些足足有两尺厚的石板全部都是到了炼魂期之后炼制的,其坚硬程度比一般的法宝还要好用。尤其是她经过反复加强。炼制完之后,隔天再重新加固,其密度与打造武器的精铁无异。 用来防御再好不过,虽然拿来砸人也使得,只是重量不轻,对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站在原地等着被压成肉饼子。 “有钱了不起是不是。法宝多是不是?你能杀人。我便能杀了你,你有法宝,我有整个大陆的土地。与我拼法宝,你这辈子别想了,不过你这一辈子也到头了。” 钟珍口里说着话,手里并没有慢下来。这也是多年的习惯使然。没事就爱唠叨,话实在太多。 不过好在却并不干扰她集中精力对敌。 此时她有一种回忆倒流的错觉。好似回到那日在花间阁,王师姐与木婉宁打斗,面对无数飞来飞去的法宝,只用一个钉耙就全部挡住了。 但是钟珍不是王三丫。所以在无数的碎石板的干扰中,一柄匕首悄声无息地绕过木离愁的身体,绕到木离愁的身后。 “啊。。。”木离愁一声惨叫。她身体原本上佩戴的防御法宝。可早就因为与木离殇打斗的时候,灵力消耗一空。 锋利的匕首直接没入她的后心。 这柄匕首来自朱子陵。是钟珍阴人的必杀之宝,就算她再不愿意想起那个人,但是匕首却是肯定不会舍弃。 趁着木离愁分心,钟珍的大砍刀顺手反撩,斜斜一刀,半个肩膀连着手臂滚落一边。没有丝毫犹豫,紧接着用力补上一刀,拦腰将她切成两半。 她没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木离愁说,也不想问她杀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问题,不需要答案。 那些人都已经死了,问了又能怎样。 再则,一个疯子临死之前的话,谁想去听。 炼魄中期的修行者,就算是重伤到无法动弹,谁知道会有什么最后的杀手锏,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她静静地看了看地上的尸首,这兄妹二人,一个叫做“离殇”,一人叫做“离愁”,意头很好的名字,听着也好听。他们终于得偿所愿,一生一世,离殇离愁。 承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竹豆,陈宝儿,我帮你报仇了,钟珍在心中说了一句。 她抬起头来,眺望着远方一株大树,大声说道:“出来吧,不管你是谁,躲在旁边已经观看了许久了!” 有人在观战,钟珍早就觉察到了。这人是谁,是朱子陵派来的吧,只有他才会寻人来监视。 她没有料到,来的人竟然是朱子陵本人。 从十几丈外的一棵树上跳下来,朱子陵凝视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她杀人的手法很粗野但是很有效果,根本不似一个女子,即使某些天剑门的师兄弟,都未必及得上。 以炼魂初期的修为,一人之力,将一个修行家族抹掉,能办到的人很少。 三天前有人回报,木家有异动,全家都好似发了疯似的,互相残杀。朱子陵原本已经派遣了炼魂中期与后期的手下前去查探,却鬼使神差地亲自前来。 木家的仇人肯定不少,但是胆敢去寻仇的,只有一人。 朱子陵早收到了花间阁瓦解,杏花老祖出山的消息。而杏花老祖身边的那位伺者,竟然是钟珍,实在是让人无法置信。 杏花老祖身边伺者的样貌,在场有不少人都看到,虽然并非人人都懂得丹青,却也有可以画上几笔的弟子。服侍莲目老祖的人,多少有些琴棋书画的才艺。 还有人原本从前就在多年前就见过十二三岁门派私逃的弃徒钟珍。 钟珍根本一点都不意外朱子陵会出现在木家。 以朱子陵的精明,但凡能够寻到她的地方,都布下了眼线。 云芝县的旧居肯定有人,钟珍并未去那里,直接绕道,去了阿婆最初住过的贫民集中的城西一带。 她与木离愁积怨极深,木家附近,当然有可能派遣了人暗中监视。 其实她可以再等下去,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来寻仇,不过有时候,躲得太久了,人会失去志气,哪里还像个修行者。 人可以住在地底下,却不是老鼠。 一次又一次,被人追杀,躲得太久,久得钟珍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木离愁,刘斗魁,就算是炼身老祖,甚至是那位遥遥控制着整个大陆的人,她也要去想办法面对。 这块土地太小,小到终身都无法逃出那个人的控制范畴。(未完待续。) 第二五七章 刀是对着敌人的 对一个凡俗人来说,也许在一个小小的云芝县就可以渡过一生,然而作为修行者,能够使用飞行法宝代替了一双脚,土地瞬间仿佛缩水了。 到达了炼魂期的修为,身体轻盈,灵力充沛,用一些细小的高品质法宝就可以飞上天空,比飞行法宝的速度不知道要快多少。从一端到另外一端,大雪山飞到苍茫海,即使不赶路只要一个多月就可以到达。 这样巴掌大的地方,就好比沼泽地里的一个小山包,只消一个强大的人,就可以掌握所有人的生死。 钟珍不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将天下之人都玩弄与鼓掌之间,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心思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师父说,修行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长生。将整个大陆的资源集中在一人手里,他真的能做到长生吗? 就连曾经达到炼灵期的杏花老祖都失败了。 自以为能掌控别人的人,都是天下最蠢的蠢蛋,钟珍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也包括眼前这个男人,他绝对是个蠢蛋。 朱子陵本来以为自己会非常生气,将这个女子狠狠打一顿,可是他的手指只是略微动了动,并未做什么。 从钟珍出现之后,他遥远的地方,换到近前的大树上,默默看了良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钟珍与人拼杀,从前只是从独孤破城与董焕口中听说。亲眼所见与别人口中得来的画面完全不同。 这女子的心思如此缜密,出其不意首先杀死一人,使得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接下来,没有浪费任何气力,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不给木离愁任何反扑的机会,砍掉她半个肩膀,顺手补上一刀,将木离愁彻底杀死。 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人,在大仇即将得报的时刻,将敌人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后,总会先留下对方的一条命。一定会说几句话。将那人的罪状一一阐述。看着仇敌渐渐绝望,然后才会心满意足地杀死对方。 但是钟珍不是这样的人,她也许会在打斗中说些并没有什么意义的话。可真等到杀人的时候,半句废话都不会讲。 朱子陵并不会认为钟珍会比他强大,不管是灵力的强度还是打斗的技巧,他可以肯定一百招之内。定然可以将她打败。 是否能杀了她,这点却不能肯定。她不但狡猾,并且极其胆大。 竟然敢从飞行法宝上跳下来,如果没有接住,岂不真的摔死了。朱子陵后来细想。她跳下法宝肯定已经料到自己会去接住。不过胆量大到这个程度,也真是让人钦佩。 至于为何要跳下来,当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要降低自身的高度,方便再次跳落到沼泽地里逃生。 在沼泽分别之后。朱子陵没过多久他便发现手里拿到的是养魂木是假的,甚至连生气都觉得多余。 到底是谁欺骗了谁,带着一群手下去杀人,被人涮了一道,反骗了一次,没有什么可埋怨的。 钟珍定定地看着朱子陵,忽然露出一个非常愉悦的笑容,“朱老爷,你杀不了我了。” 朱子陵悠悠说道:“你如今还打不过我。” “嗯,我猜应该打不过你。不过不要紧,等你再追杀我一百年,我肯定能打得过。因为你是个大忙人,我却是闲得很,平时除了练习打斗,就琢磨着用什么方法害人。” “可惜你不是我的手下,不然肯定比别的那些人要强多了。” “我虽然没打算将一条命卖给你,但是原本算是你的手下。可惜你一招走错,满盘皆输,给自己弄了这么个强敌,将来睡觉都不安稳。” 朱子陵望着天上的白云,轻描淡写地讲道:“在独孤破城与我之间,你只能忠心一人,但是你挑了他,所以你必须得死。我几位忠心的部下都是这么认为的,就连我也给他们说动了。” 他其实自己都不明白当初为何生出杀死钟珍的念头,也不明白为何事到临头却下不了手。这种矛盾的心思,到现在仍旧如此。 钟珍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当首领,同样的,也不是谁的手下。我只忠于朋友,谁将我当朋友,我便将他当朋友。” “这些年我早就明白自己错了。你当我与破城兄都是朋友。你没有对董焕有任何隐瞒,其实是在告诉我,你在左右为难,可惜我想错了。” “你错的不止这一样,你最错的地方在于,刀是对着敌人的,你竟然将它对着朋友,所以你注定一世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钟珍说完这句话便将大砍刀收入珍宝袋中,掏出个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了擦。血沾在脸上,黏糊糊很不舒服,无论是谁的血都是一样,她并不是嫌弃木离愁的血比别人要脏一些。 “我得走了,死了这么多人,说不定等下木家有什么强大的亲朋好友回来。虽然三个炼魂期的人都死了,谁知道他家还有什么古怪。” 朱子陵很惊讶地说道:“你真以为能这么轻松地从我眼皮底下再次逃走,难道你不打算将养魂木交出来?外面有两个炼魂中期,一个炼魂后期的人,你走不掉的。” “哦,这样啊!”钟珍仿佛是刚反应过来似的,“看来真是走不掉了,不过你打算将我怎么办?是关起来严刑拷打,要么来点很厉害的毒药,让人生不如死痛苦得非得说实话不可。或者你打算以身相许,继续用色相来勾引我?” 说出这句话,钟珍心中得意之极,当初你不就是当自己是个卖笑的,有意卖弄才情姿色让我帮你办事吗? 朱子陵愕然,他从前就知道此女说话粗俗,可没想到粗俗到这个地步。如果是那些专职卖笑的姑娘,原本就是做那个生意的,可她到如今还是个未嫁人的处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作为一个女子,脸皮厚到这个程度,还真是不简单。 关起来严刑拷打或者下毒,这些方法都是很好的方法,不过朱子陵却很头疼,因为无端端地冒出一个消失了几百年的杏花老祖。 杏花老祖。。。关于他的传说太多,谁惹到他谁就会倒霉。 朱子陵默默无语许久,仿佛被她锋利的言辞割伤,却又无可奈何。钟珍此时就好似一个头脚尾巴都缩到壳子里的乌龟,让人无法下口咬。此女很明白这一点,因此有恃无恐之极。(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章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沉默了良久之后,朱子陵不甘心地讲道:“你要去哪里?无论你走到哪里,始终会有人跟着你,除了我还有别人,等待出手的时机。只要有个不设防,便会万劫不复。” “所以我得好好地设防,这个世上只有自己靠得住,便是所谓朋友,说不定也准备朝着我的两肋之间插上一刀。” 朱子陵突然笑了笑,如果对方有埋怨,那么可见此女心中还是有他这号人。“你心中怨气似乎很深,我并没有一定要杀了你,虽然曾经有此念头,但是在沼泽地看到你的时候,只想取了养魂木。” 没怨气才怪了,钟珍啼笑皆非说道:“其实我现在就有捅死你的念头。你运气好,曾经救过我两次,大家如今扯平了。以后大路两边,各走一边,你再惹怒了我,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她指着躺在地上的木离愁说道:“你仔细看看这人,她的修为比我高,法宝比我多,帮手也比我多。我比曾经给你下毒的岑半夏更毒,真要解决你,办法很多。” 朱子陵静静地看着钟珍,眼神专注,很真诚地讲道:“我一直相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为何你就那么倔犟,养魂木对你的用处只有那么多,然而我并不觉得你真的需要这样东西。有的人从修行的那一天开始,你就知道他永远没有机会超过炼魄三层。但是你不同,我甚至可以预见,你有一天必定会成为炼身老祖。” 竟然还想着养魂木,钟珍简直要笑死了。 对于朱子陵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他一个炼魂初期的人如何有那么好的眼光,可以看出自己将来能成为炼身老祖,真是荒谬之极。 “你的意思是,将养魂木交给你我便可以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安危,然后找个地方好好修炼直至炼身期?我以前从未觉得你蠢。可是现在真觉得你愚昧之极。难道你现在还没想明白,养魂木就算被你拿去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轮不到你。” 钟珍哈哈大笑。再也不想与此人继续交谈,扬长而去。 她没有去很远,只当没有人在暗中跟随似的,若无其事地寻到厨房,烧了些热水。取出脸盆,将自己整理干净了,又找个没打烂的房屋,换了身很看得过去的漂亮衣裙。 作为杏花老祖的伺者,走到外面总得有个得体的样子,不然无法取信与人。 去上京,这是钟珍的打算。 朱子陵已经是昨日黄花,不存在任何威胁,至少杏花老祖的事没有被揭穿之前是这样的。 虽然她知道那人一直跟在后面,却并不为意。 晚上在客栈睡觉外面也有人站岗。这点非常好。比起朱子陵,她更怕其他的白家子弟为了养魂木,不管不顾用些奇怪的手段。 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戏子,同时也是演戏的人,从前钟珍不懂得,现在她已经深谙其道。 然而却不能喜欢上自己演的戏,也不能真的将戏当成真的。 杏花老祖不存在,她没有半根毫毛的靠山,身边只有一只染得花枝招展的传信鸟。 宁国的天都城没有见识到,但是蒙国的上京也许也是一样吧!钟珍踏入城门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不过她料错了,这里虽然也是一片繁华,酒楼林立,大大的店铺有好几层高。招牌比小门派的大门还要大。但是却没有修行者,应该说只有极少的修行者。 这里使用的是银子,一碗面要比云芝县要贵不少,但是绝对不含灵力,乃是最普通的蔬菜与猪肉。倘若要吃得节省一些,阳春面也有卖的。十个铜豆子就可以买到了。 钟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连一个铜豆子都没有,她已经许久没有花灵晶以外的钱财。 在外间那些大一点的城里,也有地方可以将灵晶换成银子,在上京当然也有。有专门的钱庄做这件事,上京兑换价格不如其他那些地方合算。 在这个地方,仿佛修行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 钟珍坐在一间极大的酒楼,没有去雅间,坐在大堂里,点了些饭菜和一壶好茶。虽然不便宜,使用的却是银子,根本不用花灵晶。 高谈阔论的人那里都有,不过在宁国,是修行者在谈诗词,在蒙国的上京,是普通凡人在讨论国家局势,与宁国的战争胜负问题。当然也有公子哥会讨论花魁的夜间生活,还有哪家楼子又来了新姑娘。 军队中固然有大量的修行者,但是文职官员却完全都是非修行者,这点钟珍早已经觉察到。 种种不合理,又显得极其合理。 要么让文人手无缚鸡之能,要么让武人没有任何思想。懂得弄权术的文人,再怎么折腾,匆匆几十年过去,他们就是一抔黄土。所谓读书人造反,三百年不成。 在钟珍看来,上京才是一个国家的都城应该有的模样,不应该有修行者参与,凡人的生活由凡俗人自己去管理。 果然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疼,老皇帝将自己的国家弄得井井有条,将别的国家搅和得一团糟。 她就这么悠闲的在上京混日子,足足大半个月,好吃好喝好睡,没有人来找她。无论走到哪里,身后总有人跟着,到底是哪一拨的,这点无从得知。 总之肯定有朱老爷,几位天资卓绝的白家子弟,也说不定有哪位老爷子的人马。 他们是在观望吧,看杏花老祖会不会出现,钟珍心想。 这日一早,她梳洗完毕,打扮得如那日跪坐在杏花老祖的人偶一般无二,打算如往日一般,摆着炼魂期前辈的架势出去走动。 不料刚到客栈的大堂,一位炼魂中期修者从角落一张椅子上起身,迎了上来。钟珍看他面前摆着的点心茶水已经用过不少,似乎这人已经等了许久了。 此人瞧着三十多岁的模样,面目十分端正,昂首阔步,行动间带着些龙虎之姿,显得十分沉稳。 不用看第二眼钟珍就晓得,此人必定从小就开始修行,应当受过军队训练的人。 他对着钟珍拱手行礼,便说道:“姑娘有礼了,在下韦尚,敢问是否是钟姑娘当前。” 钟珍并未如往常一样如男子似的拱手回礼,只是微微一笑答道:“韦兄客气,正是在下。” 韦尚取出一块腰牌,递给钟珍观看,“在下在皇城军任职,与钟姑娘算是同僚,只是从未与姑娘当面。”(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你要不要养魂木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腰牌上雕刻着三品侍卫统领,并御赐金甲的官职,比从前朱子陵的职位还要高,不过却是一点高层将领的架子都没有。 在军中稍微有点头衔的人,就算路过卡哨要查腰牌,都是举在手中随便晃一晃,眼神不好还看不清楚。钟珍还从未见过有这么将腰牌递给人仔细瞧的。 不过这块腰牌的确是真的,与钟珍手里的那一块相似,却是高级得多,乃是一个防御法宝。 这么高的职位对她如此客气,显然是礼下于人必有所图 韦尚算是顶头上司,钟珍心想不能太无礼,免得被人说没教养。她屈膝行了个女子常见的礼。她打扮得极尽娇美,哪里能再如从前那样大咧咧地拱手。 “末将钟珍见过韦统领。” “不必多礼,你并非在军中正式任职。” 韦尚不是朱子陵的人,是那位老国主的,来意很简单,就是带她去见独孤破城。 虽然猜到独孤破城给皇帝老儿给囚禁了,不过听到无恙,钟珍还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要她去做说客? 如果没有杏花老祖这块招牌,估计永远都不可能会被人这么客气的对待。看来谁的脸大,谁说话的声音就大。 钟珍随着韦尚朝着那一片巍峨的宫殿而去,肃穆的黑色围墙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黑色宫殿,一眼看不到边。 这里住着这个大陆最有权势修为最高的炼神期老祖,蒙国的国主。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炼身初期,中期,甚至是后期。人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讨论任何一个门派的老祖,任何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却无人敢说起此人。 即使是腹诽,也担心晚上睡觉说梦话不小心露了口风。 钟珍并不希望借杏花老祖的名头,能与老皇帝面对面。不过这点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肯定是见不到的。 她也许在睡梦中被一群炼魂期的人包围,或许走在路上被某个炼身期老祖给一剑穿心。但是与老皇帝当面,这是不可能的。 身份的悬殊,注定了她或许这一生,都未必能见到这位整个大陆最有权势的人。 独孤破城还是老样子。一脸的胡子,但是因为没有在军队中奔波,身上并不显得脏。 他甚至没瘦,也没有憔悴,见到钟珍也没有太惊奇。显然早料到迟早会碰见。 钟珍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方式被关着,但是两人相见的地方,是在皇宫中一间不起眼的宫殿中。 并且不是在主殿里,而是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一张矮几与两个座垫,没有人端上茶水,旁边也无人看守。 虽然显得无人看守,但是必定有人在监视,也肯定有人偷听。 钟珍叹气,真是各有各的凄凉。不知道独孤破城与朱子陵,谁会比较倒霉。比较而言,似乎是朱老爷,一生奔波到头来是一场空,还白白做了个挡箭牌。 独孤破城仔细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姑娘,“终于长大了,不过还是与从前差不多。” 还是同一个人,当然与从前差不多。钟珍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她问道:“你要不要养魂木?” 独孤破城苦笑,“我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留在我手里很烫手。我在地下都躲了二十多年了。” “放在我手里,不是烫手,简直是活活给烧没了。你怎么不干脆继续躲下去?我还以为你收不到我的任何信息,凭你的性格会躲到天边。然后几百年后再回来。” 独孤破城说得没错,钟珍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那么做人可真没什么味道,修行都修到狗身上了。 钟珍对此很烦恼,“不想躲了,我猜你也没事。这根烧火棍放在手里也太麻烦,你说我该交给谁?” 独孤破城沉默不语。他当时拿着一根假的养魂木,一路被人追杀回到蒙国,到底来了几路人马,他心里没底,但是其中有一路人却是知晓。 那人是他的好兄弟朱子陵。 凌霄老祖将养魂木叫到他手里,独孤破城那颗不怎么喜欢思考的脑袋已经快炸了。他是知道养魂木真正的意义之所在的知情人。这东西在谁手里都行,却绝对不应该在他手里。 就算机缘巧合落到他手中,也不能由他亲自交给国主。 然而事与愿违,他那平静的小日子彻底给搞得天翻地覆。 钟珍叹了口气问道:“你是那位的儿子,孙子,曾孙,玄孙?” “儿子,我是他最小的儿子。” 独孤破城对此也是无语到极点,他曾经就嘲笑朱子陵,好好的儿子丢给别人养,想不到他也姓白,论及辈份,算是朱子陵的叔爷爷。 “所以这根养魂木从头到尾都应该是你的,这烂木头是你那位爹抛出了的一样信物。谁拿到手里,谁就是继承人,是吗?” 将所有的线头全部理清楚了,钟珍早已经猜到事实真相。一堆白家子孙去偷取或者抢夺这样东西,独孤破城因此与朱子陵反目,不用太费力,都能想明白。 “你猜得一点都没错,这般玩弄人心有何意义?我既不愿意认下这个爹,也不愿意做下一任的国主。其实,养魂木也不一定是我的,如果我庸庸碌碌,没那么出息,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摸到这样东西。” 独孤破城对那几人梦寐以求的位置,真是半丝兴致都欠奉,然而钟珍所说的就是事实。 养魂木在紫霞宫,老皇帝曾经笑言,他的那几位孙字辈中,谁拿到那根木头当面交给他,谁就是下一任蒙国皇帝。 老皇帝说这番话的时候,当时有五人在场,包括朱子陵在内的五位修行资质非常好的子孙。他到底有几分认真,谁也不知道,然而久而久之,养魂木仿佛真的成了传国玉玺一样信物。 朱子陵自从听过这番话之后,便四处寻找合适的人打入紫霞宫,钟珍便是其中一个人选。 钟珍没头没脑地问道:“你说做皇帝有什么好处。” 独孤破城答道:“天下所有的资源都是他的,这好处大得很。” 钟珍心想杏花老祖想要什么就去抢,也没见他将皇帝的位置抢来做。她随即说道:“倘若不做皇帝,炼身期的修为,天下的资源想取也随便取了,用得着这么费力吗?”(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章 也挑你做我儿子 独孤破城这二十年困在一间斗室,就算懒得动脑子,也将能想的事都给想透彻了,他笑了笑说,“你可知道炼身期修炼需要的灵晶有多少吗?” 冲击炼魄七层到八层的关卡,花了好几万灵晶,钟珍摇摇头道:“我可真猜不出来。” “其实我也猜不出,但是数量之庞大,不是你我想得到的。如果想要名正言顺的随便取用,就一定要有绝对的权势。将天下所有修行者的灵晶,全部拿到自己的手里,你说做皇帝的好处大不大?” 钟珍点点头,不过以她的了解,独孤破城这号人一生的目标就是修行,是要不断地超越自身,不靠外力,不愿理会权势斗争。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不如你就直接应承下来,往后你也别弄那些将儿子孙子交给人养的破事就成了。” 独孤破城忍不住叹气,“如果我答应做这个继承人,我就得参与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这样来说吧,沼泽地的灵晶矿,数目的确不小,可并见得真的需要死那么多人。可最终整个大陆的修行者少了三成,你知道为了什么吗? 钟珍对于这点一直不太明白,她曾经问过岳美善,猜想大约是为了将这些人都拿去炼成丹药。 “为什么呢?” “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修行者的数目太多,灵晶的消耗过巨。第二个原因,就更加让人不寒而栗。人丹你听过没有?许多修行者的血都给拿去炼制成丹药了。我那位爹觉得,与其让这些庸庸碌碌的人耗费灵晶修炼,还不如让他们早些死了。死了还能有点价值,炼成丹药之后,卖给剩下的修行者,大家手里的灵晶便会回到他的手中。” 竟然是为了敛财,钟珍愕然,没想到皇帝也会缺钱花。 独孤破城继续说道:“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即使是炼身老祖。也没办法去开采一整个灵晶矿,并且名正言顺地杀死接近三成的修行者,但是如果他手里握着强大的军队,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再强大的门派。也不如将一整个国家,当成一个大大的门派,凌驾与众人之上。” 钟珍忽然想到宁国的那些大世家,卢程邓王什么的,与他们白家相比。简直就跟小孩子玩泥巴似的。 最大的世家是白家,择优选择继承人,用所有的资源来堆积出一个最为强大的修行者。 老皇帝肯定是不会吃这些丹药的,师父说了,混杂的魂魄之息对于修炼并无好处,一定会影响进阶。 除了魄息纯净的高品质灵果,最好的修炼之物就是灵晶。 看情景,用一整个大陆的灵晶来供养一人。可笑的是,即使有这么多的资源,也无法冲击到炼身后期或者是炼灵期。 “独孤大叔。有人在监视吧,也有人在监听对不对?” 独孤破城白了钟珍一眼,心想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钟珍将坐垫拿起来,屁股挪了挪,挤到独孤破城的身边,将头凑到他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这样说话没事了吧,就算是炼身老祖肯定也听不见。” “别凑那么近,耳朵痒。” “哦。。。好的。这样行不行?”钟珍将脑袋又挪开了一点。 独孤破城的声音也是极其之小,两人将脑袋交错着。小声交谈。 钟珍心里有不少疑问,其中倒是一大半是好奇,非得弄清楚不可,不然一颗心就好似被螃蟹的钳子在夹一样。 一切的疑惑。终于豁然开朗。 她记得曾经在军队的时候,就问过独孤破城一个问题,就这么一块地方,大家哪里都去不了,被苍茫海与大雪山给围住,为何有两个国家。还不如合并到一起,免得时时打仗。 当时独孤破城的解释是:一个国家必须要有个敌人,没有敌人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太安逸,便会有内斗。 然而现在钟珍并不这样想。 老皇帝之所有没有将宁国占据,根本就不是为了防止有内斗。因为有至少两个国家,才能名正言顺地建立军队,挑起战争,抢夺天下人的修炼资源。 为了一个灵晶矿死了三成的修行者,这场战争打得莫名其妙。 两个国家,其实是一个国。宁国恐怕早就在蒙国这位老皇帝的手里,即使没有彻底控制,也必定控制了一些重要人物。 凌霄老祖根本就是老皇帝的人,养魂木这么重要的东西,凌霄老祖随手就给了独孤破城,因为那根烧火棍本来就不是紫霞宫的东西。 因此这灵晶矿的争夺战,其实只是老皇帝一个人唱的独角戏,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多杀些修行者,为了将所有的灵晶都放在自己的兜里。 看似拿了大把的灵晶去支付给那些门派,其实到最后这些人口袋里的钱最终还是会拿出去买丹药。 钟珍心想,老皇帝卖出去的人丹必定一点都不像人丹,他手下的炼丹师定然没那么蹩脚。 两个苦闷的人,将心中所有的疑团互相讨论了一番,剩下的只有面面相窥。 “大叔,我觉得与其让其他人做这个皇帝,不如你上吧。” 独孤破城将脑袋摇得快掉下来了,“我现在只是炼魂初期,离中期还有一点距离,那位老爹应该还有两百年的寿命,我死了他都不一定死。真要被立为继承者,接下来的无数年要给他干活,搞那些谋权夺利的事,真要这么活,还不如干脆被关一辈子。” 钟珍也是心烦之极,明明朱子陵更合适坐到这个位置上,老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那位朱兄弟恐怕快活活气死了,为什么你爹不挑他,或者是其他的那些子孙?” “你问我,我找谁问去。那人活得太久了,脑子早坏了。据他说,当初他也是这么被前一任皇帝,给丢到某个家族养大的。“ “我想是因为你的心性与修行资质更佳,要是我,也挑你做我儿子。” 独孤破城气愤地瞪了钟珍一眼,有这么占人便宜的吗,论及两人的年龄,都可以做她爹了。 钟珍嘿嘿地笑了笑,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充人家的娘,这种玩笑似乎不太妥当,给阿婆听到又是一顿狠揍。 独孤破城突然冒出一句,“其实还有一个更加要命的原因,我是死也不肯做皇帝的。” “什么原因?”钟珍眼睛一亮,竟然还有她没猜到的事。(未完待续。) 第二六一章 都是馊的 谢谢春天泥土的月票两张哦! ****** 独孤破城想到这里就觉得气愤,老皇帝的主意简直就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能承受的,太他娘的离奇了。 “当然是明珠,倘若我做了继承人,还得被迫娶自己的妹妹。算了,钟丫头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钟珍一时间还没想到这个,此时听到,她猛然想起木离殇与木离愁兄妹,顿时肚腹一阵翻涌。独孤破城肯定要发疯,明明是个妹妹,竟然要当媳妇,任凭是谁都会呕吐三升。 她以同情的眼神瞧着独孤破城,这是个几个月才洗一次澡的武夫,脑子瘸了一半的人,被赶鸭子上架,去当什么未来的皇帝。而更要命的是,将来的皇后竟然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宁国那么多情节跌宕起伏的话本,她都没见过这么离奇的情节。蒙古老皇帝难道平时都喜欢看话本,不然怎么有如此多闲心搞出这么多事来? 同情归同情,钟珍仍旧是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边笑边说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你要不要听。” “每次你说有办法,我总觉得和放了几天的剩菜一样,都是馊的。” “明珠姐姐喜欢哪个,你便让他住到皇宫。你自己只管将喜欢的姑娘拉来做皇妃不就行了。” 独孤破城差点一巴掌拍死她,“果然是馊得要命的主意,我的妹妹要嫁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窝窝囊囊地住在皇宫不见天日。至于我自己,可没想过要娶妻。虽然从未听说有人穿过苍茫海,翻过大雪山,或者是飞到天的外面去,可老子却要试一试。我修炼的时间都不够,娶了妻岂不是要让人家闺女独守空房,以后还得养儿子,太麻烦了。” “我觉得陆天颜很合适啊。他穿一身女装,肯定美得紧,藏在皇宫一点都不显眼,别人定然以为他是你心爱的妃子。而且听说宁国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你也可以略微小试一把。” 独孤破城彻底被钟珍给恶心到了,抬脚就要打人,钟珍早料一顿胡说肯定会惹得他动怒,忙一个闪身躲开。 虽然大家都是炼魂初期修为,只是独孤破城比她厉害得不是一点两点。第一脚算是勉强躲开了,后面几下却是招招打得结结实实。 大家拳脚来往,没一会儿钟珍就被却被他给踹飞了出去。姿势还极其难看,脸朝下狗吃屎似的扑倒在地。 她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灰,将歪掉的飞仙髻给略微扶正了,继续回到原处坐下。 “咱们别浪费时间了,等下说不定很快有人来轰我走,先说正事。其实我真的是带着一肚子的主意来的,你听听看。应该没那么馊。” 独孤破城心想你还有能有什么好主意,不过能够一起商量的人实在不多,难不成去找哪些看守他的侍卫不成。除了钟珍便没有旁人了。 “说吧,我洗耳恭听,你别说出太让人恼火的话,我保证不打你。” 钟珍将心中的想法一一阐述。 “独孤大叔,修炼一道我佩服你,可是说起经历的事,肯定比你要多许多。你没发现这世道太乱了,简直不能忍了。随便一个修行者,就能跑去将普通人家的满门给灭了,连隔壁左右亲戚眷属都杀得干干净净。事后还没什么人去找她的麻烦,你说能不让人生气吗!” 因为木离愁还有木家的所作所为。还有曾经听说过的一些破事,钟珍对此简直已经不能忍了。 “真有这么乱?”独孤破城心想自己果然是在军队蹲得久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想了想,老皇帝不断挑起战争,煽动修行者抢夺各种修炼资源,人心早变得没办法琢磨。世道乱是必然的。那些门派也都是自扫门前雪,说不定雪上添霜,大门派的弟子如天剑门和华阳派都在军中历练,谁会管凡俗人的死活。 “我骗你做什么,都是亲眼所见。依我看,得将凡俗人和修行者彻底给分开,划分灵力好的,并且有大量变异兽出没的大片区域给修行者,凡俗人都集中在热闹安定些的地方。最好定个规矩,一旦开始修行,就不可以留在家中,不管是什么门派,必须得加入一个。我总觉得,凡人与修行者的武力相差太远,两者混居极其不妥。” “。。。凡人管凡人,修行者管修行者,大家两不相干。皇帝给凡俗人做,军队也是凡俗人自己人的军队。修行者有自己的城,有自己的联盟来管理,门派之间再怎么厮杀,也是他们的事。” “慢慢潜移默化,多给修行者灌输一些什么要锄强扶弱的理念,如果有人屠杀凡人,就得严惩之类的。门派任务也不要那么稀奇,不要去军队中任职,平时在门派种植草药,清理扰民的变异兽,杀邪修等等。。。等你将这些事情做好了,就可以功成身退,当个大门派的逍遥老祖啦。。。” 独孤破城虽然仍旧是一脸苦菜花,却也觉得这姑娘的见识倒是不错,还一直以为她是个不学无术,竟然有些大局观。 不过她说的这些,简直花一辈子时间去做都未必做得到。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独孤破城想想都觉得做了一场恶梦似的。 他当初带着一根假的养魂木,急急忙忙赶路,沿途一堆人围堵,也不知这些人哪里得来的消息。 那些白家子弟们都经营多年,拥有一大批手下,而独孤破城却是孤家寡人。他就算是勇武,以一人之力,双拳难抵四手,更何况还有易容的曾铁行出手。 曾铁行乃是天剑门的炼魄后期长老,朱子陵的师父,要不是有洪令则大将军出手,他有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老皇帝的意思已经明显不过了:养魂木你给爹带回来,洪大将军给你当保驾护航的人,以后名份就这么定下来。 独孤破城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一身是伤的躺在床上,与这位出生没多久就从未见过的爹聊天。 白家的子孙不少,炼魂后期的虽然有几位,然而老皇帝早就将他们排除在外,彻底不够资格。众所周知,曾经老皇帝有一位已经达到炼身期的儿子,大家都以为那人会是下一任的国主,不料却死得莫名其妙。 以独孤破城如今满脑子的阴谋论,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说不定想谋权篡位,根本就是被老爹给弄死的。 基本上,他早心知肚明,要么老实屈服,要么被横着被抬出去皇宫,安葬在祖坟。如果他不去做这个继承人,便能威胁到下一个顺位的继承人。 ***** 最近事多还生病,屋漏偏连夜雨,两天没能写字,暂时三更,先拿存稿给顶上。没有三十章的存稿,我就心慌得想上吊。请读者朋友们谅解啊!(未完待续。) 第二六二章 太不讲义气了 白家的这些子孙之中,资质好得让众人瞩目有那么几人,也包括朱子陵在内,然而独孤破城猛然发觉,在所有人之中,他的修炼速度最快,并且最为稳打稳扎,是唯一没有使用灵晶和任何丹药的人。 他后悔得大跌,早知道就不那么卖力修炼了! 独孤破城将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全部放在脑中,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的一点一滴,用一个旁观者的眼睛,如看一本书似的想了一遍。 独孤家虽然对他不错,却是一直客客气气,与其他的孩子并不相同。他七岁就被丢到天剑门,说法当然冠冕堂皇,作为这一辈的长子,将来要撑起家族,当然要早一些自强自立。 与家人之间永远都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墙,独孤破城虽然不解,但并未放在心上。心想自己不在爹娘爷爷祖爷爷身边长大,当然不如弟弟妹妹他们那样与长辈们亲近。 独孤家从未有人做官,不管是文职还是武职,只有他是个例外。当初爷爷的解释是,家里大不如前,需要有个人去军队给皇帝效力。 无论是在门派,还是在军队中,独孤破城无数次经历生死边缘,因为不拼命真的会死。 在天剑门,有个苛刻到让人发指的师父,被师父强行丢到军队也是一样,有白云那个小心眼的恶婆娘拿他当看门狗一样使用。 白云统领的存在,就像一只踩在他头上的脚,永远是他的上官。自从独孤破城加入军队,不断被她派遣去做一些最为危险的事。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困惑无比,为什么走到哪里都那么倒霉。 现在当然清楚了。有个人在他一出生,就打算让他活得比别人辛苦,以此来锻炼心性。熬过去了,就是一条人上之人的龙,熬不过就是一具被人遗忘的尸体。 白云是怎么死的?当然是洪令则杀的。因为他独孤破城的性命被那个心性已经走火入魔的女子所威胁。 磨刀石已经将刀磨好了,再磨下去,刀弄折了就得不偿失了。 修炼到了炼魂期。他的命在老皇帝的眼里。变得非常值钱,所以白云的死期当然也就降临了。 先前已经与钟珍讨论过一番了,基本上两人的意见相同。老皇帝如今的年岁不小。还能不能等到另外一个孙辈出生然后长大是个大问题。以眼前的情景来看,老皇帝不会放过独孤破城。 他就是一条砧板上的鱼,无路可逃。 “。。。你就当自己是一个大门派的下任掌门好了,别觉得是在做皇帝。这么想就会好多了。”钟珍如此安慰道。 “你见过哪个大门派行事这么邪恶,将人当猪狗一样。随便杀了吃他们的血肉。” “花间阁不就是的,还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猪狗。”钟珍背靠着独孤破城,脑袋朝后,尽力靠近他的耳朵。仍旧是用很小的声音悠悠说道:“刚才我说的办法其实很不错对不对,有这个宏伟的目标,你的人生会变得很精彩。日子也会过得愉快一些。你觉得如何?” 独孤破城想了想,“我还真没看出你竟然有这样的见识。你说的那些似乎有一些道理,我得再仔细琢磨一番。” 钟珍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养魂木她是坚决不肯留在手里,这个继承人的位置,谁坐上去她的命都不安稳。就算独孤破城再不愿意干,也得怂恿他做。反正做了皇帝也不吃亏,灵晶大把的花,总比一直被关着强多了。 “你慢慢想,我先走了,养魂木还在老地方,就是宁国的那个小客栈的地底下,你可以派遣人去取,或者亲自拿了交给你爹。差点忘记问了,皇帝老儿现在什么修为,炼身中期还是后期?” “炼身中期,天下属他修为最高,不然其他人怎么会那么听话。你别走啊,丢下我一个人做这个孤家寡人,日子太苦闷了。” 钟珍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讲道:“大叔,你要明白,修行得修心,这未尝不是对你的磨练。” “你别将我当其他人那样当个傻子哄。修行就是修行,怎么做人与修行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钟珍惊异地盯着独孤破城良久,心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做这么久的兄弟,果然是有些道理,大家想法差不多。 独孤破城只是随口说说,并未注意到钟珍面上的惊奇,他满脑子都是眼前的局势。 “明珠的事不好办,我真怕那位爹会将我与她给毒翻了,直接丢去洞房。” “小珠姐姐如今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晓,你帮我去打听打听,让她赶紧嫁人。对了,别嫁朱子陵那个混帐东西。” 独孤破城突然想起钟珍的面具,灵光一闪继续说道:“不如你干脆戴着面具,扮成明珠的模样,假意心甘情愿的嫁给我,留在皇宫里,以后我们两人也好合计你的后续计划。” 钟珍气得要死,这是什么烂主意。姑且不论能不能骗得了那位心思诡异的老皇帝,她是宁死都不愿意呆在皇宫里的。 这地方围墙宫殿都是黑乎乎地,就连傻傻的黄毛都喜欢花花绿绿的羽毛,外面的世界再怎么乱,也多姿多彩。 “兄弟归兄弟,但是也不能为了你将我自己给搭上。咱们就此别过,不用送了。你是他儿子,又不是我儿子,顶着追杀帮你保管养魂木二十多年已经非常够朋友了。以后有事传信给我,没事的话也可以传信,但是不管有事没事,我是决计不会留在皇宫的。对了,面具不在我手里,给瘸子戴着回家了,当初被追杀得太狠,只能借给他用用。” 独孤破城眼睁睁地看着钟珍意气风发扬长而去,羡慕得他眼睛都红了。这家伙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 钟珍走出小宫殿没多久,便见韦尚迎面而来。 两人互相见礼后,钟珍直接了当地说道:“我已经好好劝过独孤将军了,养魂木他知晓在什么地方,改日定然会奉上。既然事了,当下还得劳驾韦兄送我出宫。” 韦尚见她倒是爽快,干脆利落地将什么都说完了,略微愣了一下,称了声谢,便带着钟珍往外走。(未完待续。) 第二六三章 一派掌门的作风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先前与独孤破城拳脚打斗了一番,钗斜鬓乱,面上胭脂也被抹掉了一些。韦尚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两眼,心想这两人倒是不忌讳,虽然国主没盯着瞧,肯定在远处听着,这等情景下也能颠鸾倒凤,真是稀奇。 不过他见多识广,给国主办事多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因此惊奇了一下便罢了,心想这事倒是可以汇报给国主知晓。 除了独孤家的那位明珠姑娘,总得多挑选一些修行资质上好的女子,也好给皇家开枝散叶。 女子心思驳杂,多半很难只修一魄,修炼到炼魂期极其不容易,韦尚心想这位皇城军的同僚钟姑娘年岁不大,却已经是炼魂期了,肯定资质不错。 这是一件大喜事,想必国主得知也会十分欣喜,他韦尚也有荐人的功劳。升官倒没什么,做到这个职位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主要的是能得大笔灵晶最好。 两人各怀心思,路上并没怎么寒暄,都是炼魄期的修者,走得非常的快。 一路上盘查并不严格,偌大个皇宫,人竟然一点都不多,仿佛这座占地极其广的地方,只是个摆设,用意乃是让世人膜拜而已。 钟珍甚至怀疑那位老皇帝是否真的住在这里,斜眼瞟过去,好些宫殿看起来许久都没有人打扫了。 出了皇宫,她一刻都不愿意停留,直奔城门,驾驭着飞剑便飞得不见人影。 她到上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留下来,难免又生枝节。 一路朝着北方而去,这次跟在后面的人比先前却是要少了许多。有杏花老祖这个幌子,明着前来挑衅的人一个都没有,只敢鬼鬼祟祟远远尾随,还不敢跟得太近,怕露了脸以后被这位姑娘报复。 钟珍略施了些小伎俩,将所有她能觉察到的跟踪之人都甩掉了。 进入荒原。她特地路过暗墓门,想去拜访一下老掌门傅不修。因为他的那一番善意,钟珍一直惦记到如今。 虽然老掌门叮嘱她为人要低调再低调,少说多听。万事忍耐,在敌人最不设防的时候才出手。然而钟珍想想这些年干的无数蠢事,似乎并未怎么听从傅不修的教导。 忍不了怎么办? 她笑了笑,忍不了就不用忍了。 不过除此之外,对于如何在背后阴人。她倒是学了不少,其中好一些都是老掌门所传授。 曾经搬了家的暗墓门,如今又回到了原来的万人坑旁边。 当初刘斗魁一行人前来搞灭门,雷声大雨点小,声势浩大,却是一人都没杀。当初钟珍还当是因为那些正派人士讲究名声,没有确实的证据不好杀人,现在却知道,她想得太简单了。 拿一个被悬赏的弃徒当幌子,前来兴师问罪。无耻的程度以及无法用言语表达,哪里还讲什么名声。 他们之所以没有动手,只不过因为杏花老祖的威慑。【ㄨ】 谁敢肯定他真的死了? 如果没死,以后总会算账的时候。没有杀暗墓门的人还能说得过去,真是将这门派给灭了,以后华阳派驯兽宗花间阁也别过日子了,全部解散回去种田。 以炼魂期的修为,前来拜访,暗墓门万人坑附近的尸修守卫很是惊讶,这里可从来没什么外来修行者。 钟珍瞧着这几个尸修那白里带青。瘦骨嶙峋的身板,竟然觉得一点都不丑,看着还挺亲切。 她表明了身份,从前是暗墓门的弟子。后来因为所修习的不是尸气,便离开了门派。 守门的弟子仔细地打量了下钟珍,忽然说道:“前辈不会是姓钟吧?” 钟珍没想到自己名声倒不小,笑嘻嘻地问道:“我的确姓钟,你是如何得知的,似乎从前并未与阁下有交集。” 虽然尸修都看着差不多。但那是对外人来讲。自己人都看得出谁是谁,从来不会弄错。钟珍不记得自己的确切年龄,但是对人脸却记得很清楚,从前认识的那些师兄师弟们肯定不会弄错。 “钟前辈名声大得很,我们都听说了。掌门说了,以后万一暗墓门什么难事,可以去找前辈。” 钟珍心想,傅掌门的算盘打得真是够精的,当年给了那么一点好处,竟然打算吃她一辈子。她对守卫的话不予置评,反正只是来拜访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暗墓门真有难,肯定不会彻底置之不理。 “敢问傅掌门今日可在门派?” 原来钟前辈竟然不知道,守卫答道:“前辈,如今我们暗墓门的掌门不是傅掌门,换了黄掌门。” 钟珍心中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忙问道:“傅掌门呢?他去哪里了?” “傅掌门已经在十年前就过世了。” 去世了,老掌门去世了,她心中黯然,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相识且信任的人。 钟珍略微问了一声傅不修死前的一些事,拱手道别,驾驭着飞剑远去。念及傅掌门,她留下有附有魂魄之息的信物,让守卫交给黄掌门,以后有事可以用传信鸟给她传信。 当初傅不修觉得自己寿元将近,在暗墓门呆了多年,也想四周走动。恰巧有灵晶矿这事。他老于世故,想得比别人多,觉得此事蹊跷,便亲自带着一干弟子们亲自去了沼泽地的灵晶矿。 别的门派总觉得挖矿不体面,都是干守矿的事,拿的酬劳也多,还不用辛苦干活。 不过傅不修却坚持暗墓门的弟子都善于挖土,将大伙儿全部带到地下,便是他自己也不肯去守矿,扯了个理由,说什么年老体衰,路都走不动,不堪与人打斗。 果不其然灵晶矿的局势变得不可收拾,好在暗墓门所有的弟子都在地下,上面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们一点事都没有。 等终于打到地底下,傅不修早带着弟子们捞够了灵晶,卷了包袱,趁着人家还在抢劫,几百个人都全部打道回府,回了暗墓门。 除了一些贪财的弟子坚决不肯走,后来也没见回来,大部分的人都毫发无伤,还猛赚了一笔钱财。 钟珍从守卫口中得知这些,心想这才是一派掌门的作风,想方设法护着自己门下弟子,比起什么花间阁不知道好多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看人家的飞船华丽,竟然投入花间阁了。 华丽的飞船,飞到天空到处漏风,冷得还得烧炉子取暖。(未完待续。) 第二六四章 荒原绿洲 叩谢“夏夜长风“和“南极虾仁“的月票支持! ******* 飞了一阵,钟珍却总觉得暗墓门少了点什么,仔细想了想,原来是少了杏花老祖的雕像。 “这可不成,没有杏花老祖的雕像,这门派简直一点依仗都没有。”她站在剑上自言自语,“看来还是得再弄一具,不然太不像样子了。” 她暗自好笑,那些曾经来暗墓门寻找藏宝的人,如今肯定吓得天天打哆嗦,尤其是华阳派那个带队的老祖,眼下必定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再竖一座雕像,肯定让所有人都吓一大跳。 想到这里钟珍都觉得高兴,能够捉弄人怎么会不高兴呢? 按下飞剑,嗖地落到地上,她一低头直接钻入地底,挖了很大一个洞,用了足足无数天,才弄出一座比从前还大一倍的雕像,足足有四丈高。 怕雕像不够结实,有用了个把月的时间,耗费许多灵力,将雕像反复炼制,弄得凝实无比,她心想这雕像肯定不会象从前那具一样,日子久了脸上就变得坑坑洼洼,连鼻子都塌了。 挖了个地基,还附带一个雕刻着鸟兽的漂亮底座,将杏花老祖的新雕像摆到村口的枯死的老杏树旁边。 对于杏花老祖,她心情很复杂,又是不解,又是无奈。 杏花老祖是如何达到炼灵期的? 他应该没有老皇帝那么多灵晶,这人虽然到处干坏事,可再怎么打劫也绝对不可能有皇帝那么资源。 如果说是用神力吸收人和兽,钟珍一点都不相信。 李怀虚的藏宝珠绝对是个陷阱,七魄三魂齐修固然好处很大。可是后面那一段关于神力的使用,半点好处都没有。 将变异兽或者修行者给吸收了,修为增加的速度极其之快,然而这条捷径真的走了,只会止步炼魂期,甚至在炼魄期就因为魄息过于驳杂,心境稍微有些不稳。就会万劫不复。 钟珍想到这里。火不打一处来。 这老东西太不是个东西了,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将这个藏宝珠给留下来?难道让所有的人互相吞噬。不管是被吞噬的,还是吞噬人的,全部都会死光光。 她这些年深受其害,开始还不觉得。从炼魄六层开始,就经常会有心浮气躁之感。时时都得压抑心中的杀戮之意。 因为木离愁在岳山镇杀人,她彻底失控,要不是丹田里有养魂木,肯定已经死于非命。尸体都烂了。 炼魄期就已经很难自控了,更别说用神力修炼到炼身期。即使有养魂木,或许不至于散魄修为尽废。却肯定会因为吸收的魂魄之息太为驳杂,进阶失败。 那么李怀虚是怎么修炼的? 钟珍简直好奇死了。可惜那人已经死了几百年了,到哪里去问。 弄完雕像,钟珍站在远处打量了一番,觉得满意极了,看着果然很气派。有杏花老祖在这里坐镇,至少最近这几百年,不会有人叨扰暗墓门。 她高高兴兴再次出发,朝着荒原的深处而去。从前还从未去得这么远,大家都将荒原那边的蛮夷人说得十分可怕,生怕跑得远了,就会被人抓去放锅里煮来吃了。 许多年前,荒蛮人与蒙国打得不可开交,尸横遍野,除了万人坑埋了十来万人,别处也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尸坑,因此荒原才会成为尸修的大本营。 然而传说总归是传说,事实如何,谁也不晓得。史书上记载,都是胜利的那一方随口瞎掰的,这点钟珍早就明白了。 荒原的那一头,地广人稀,到此都是干枯的荆棘与沙土,根本看不到什么人烟。 有的地方地下水源好,离地面比较近,草长得茂盛,便会有一片漂亮之极的绿洲。有许多人居住,还会有牧人放羊放牛放马。 她一路在一些绿洲上歇脚,发觉修行者极其之少,就算有修为也非常弱,一般就只有凡俗人。 钟珍越飞就越觉得天气实在不妙,晚上寒冷,白天热得要命,就算她修为不错,也略有所感。 这破地方根本就没什么人,慕容家退隐到此地居住到底为了啥?还不如象卢邓程王那些家族一样,在宁国挑个风景优美,水土适合修炼的好地方。 按照黄毛传来的信,认准了方向,她终于在一大片只有荆棘沙土地里,看到一块巴掌大的绿洲,方圆估摸着有几百里地的样子,长长的好似一条绿色的鞋底。 看到绿色鞋底,钟珍一声欢呼,“终于找到了!难怪瘸子会迷路,真是难找。” 其实就算不难找,瘸子那人也很有可能迷路。 从这么远的地方去蒙国加入军队,钟珍不由得对慕容九斤感到佩服,如果他没有飞行法宝,光是用跑的话,估计一年都跑不到。 钟珍心想,慕容家应该还是有些家底,连一个普通的族人也有飞行法宝。 不过等她降落到绿洲上,便傻眼了。这是什么烂地方,一堆乱七八的帐篷,一堆牛马羊,一堆穿得破破烂烂的人。 那些放牧的人见钟珍从天上落下来,好奇地打量了她许久,有个面带风霜的有不少白发的大婶,很热情地从远处喊了声,“姑娘打哪儿来的啊?” 能够驾驭兵器法宝飞行的只有炼魂期的前辈,要是平常修行者看到,肯定都恭恭敬敬,肃穆地口称前辈。 这位大婶是个炼魄一层的修行者,竟然一点见识都没有,钟珍很纳闷。 不过她又不喜欢摆谱,笑眯眯地走过去,“失礼了,我是来找人的。从前认识一个叫做慕容九斤的兄弟,与他多年没见,特地来看看。” 大婶一听笑得眼睛都眯到一起了,咧嘴说道:“哎哟,你是九斤的朋友,姑娘你可是找对人了,我是他姐姐,你叫我花姐就好了。九斤在那边放羊,我带你去找他。” 钟珍随着瘸子的姐姐往前走去,花姐修为虽然低,走路的速度可不慢,步子迈得很大,一派豪爽。 瘸子穿着兽皮衣裳,大约是太阳极猛,他穿的衣服又太厚,将一只袖子给扒了,露出半个肩膀,躺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天空。 他身边躺着一个人,面色白皙,却没有入乡随俗穿兽皮衣裳,仍旧是一身很看得过去的长衫,不过躺在地上看天的姿势却是与瘸子一般无二。 这人当然是卢瑾瑜。 一群羊在两人身边悠闲地自行吃草,根本不用人管。(未完待续。) 第二六五章 太平静太安逸 钟珍无语之极,她一脑门的官司在外面拼死拼活,这两人竟然在这里晒太阳看天空发呆。 出于不知名原因,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原因没有,她走到两人的身边,在卢瑾瑜的身边躺下,也呆呆地望着天空。 “咦,你来了。”卢瑾瑜终于发现钟珍。 “嗯,我来了。天上有什么?” 瘸子伸出手指着天空说道:“我觉得那一片云很像一只兔子。” 卢瑾瑜说道:“不是特别像,更像一只没尾巴的松鼠。” 钟珍顺着瘸子指的方向看了看,发现那一片云既不像兔子也不像松鼠,更像是一只老鼠。 她顿时勃然大怒,一堆人躺在这里看老鼠,简直忍无可忍。“不看了不看了,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好奇我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的,一句话都不问?” 卢瑾瑜缓缓地转过头来,半响后才说道:“是啊,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他说话的速度如一只千年老乌龟似的,慢得让人难受。 钟珍愣了许久,忽然觉得没什么可说的,“算了,还是继续看天吧!” 那一片云原本像兔子又像松鼠后来又像老鼠,现在与另外一片云连了起来,什么都不像了。 “那片云现在什么不像了。”瘸子仿佛读到钟珍心中所想一样,将她的心声给说了出来。 幸好花姐走了又回来了,对三个无所事事的人讲道:“等下该吃饭了,有贵客来,特地杀了一只羊。九斤你去帮忙烧火,你媳妇肚子大了不方便。” 瘸子“嗯”了一声,站起来说:“她似乎这些年肚子就没小过,不碍事的。我好像已经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了。” 他跑得很快,也很快跌了一跤,又爬起来继续跑。 钟珍似乎明白为什么卢瑾瑜为什么要看天了。这个地方除了看地上的草和旁边吃草的羊,就是看天上的云。要么就如瘸子一样,拼命忙着让他媳妇生孩子。 卢瑾瑜继续用他那慢得想杀人的声音说话,“我觉得你肯定死不了。所以没什么可问的。那些什么权力斗争,不外乎是为了抢丹药灵晶宝物修炼,我用脚后跟都想得到。朱子陵要抢,独孤破城不给,还有其他一堆人也要抢。” “说得好似你有多无辜一样。当初不是将我的灵晶和法宝都抢光了吗?” “但是我从来不杀无辜的人。” 钟珍气愤地回嘴,“你抢了我的灵晶就跟杀了我一样。” “我还救了你无数次,你赚到了。到现在还没拿到酬劳。” “说起酬劳,我给你带了点薄礼,本来早就是要给你的,结果忙着逃命给忘记了。” “太薄的礼我看不上,你也知道我好歹是个炼魂中期的修行者,别给些不值钱的东西。” 钟珍突然想起来邓普斯送的礼物,那些代表着君子之间友情的树枝,捂着嘴笑起来。 “卢大叔。你还记得不记得邓普斯送我的那些礼物,就是那一堆柳条竹枝松枝。” 卢瑾瑜也笑了,“你千万别送我树枝,我可不要。” “你真不要?我的确打算送你一根小小的树枝,只有指头那么长。” 卢瑾瑜好奇起来,“是天材地宝还是昂贵的草药?给我瞧瞧。” 钟珍坐起身来,从珍宝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盒递给也刚刚坐起来的卢瑾瑜。 “真的是一根树枝,而且不含灵力不含魄力,什么玩意?” “你真猜不到?” “我似乎猜到了。”卢瑾瑜满面惊喜,有了这样东西。只要灵晶丹药足够,就不怕进阶的时候会散了魂魄。 那根养魂木上有两条新枝,都给钟珍扯了下来。她手里拿着一堆人想要的养魂木,没削下半根都算好的。只将新枝给砍了下来。 这一条送给卢瑾瑜,另外那一条打算孝敬给师父。其实给卢瑾瑜的这一条最初是打算交给朱子陵交差的。 整条的养魂木此刻还在宁国一间小客栈后院的一个地洞里面,也就是离开紫霞宫之后,独孤破城与钟珍三更半夜在走廊里碰面的那间小客栈。 本来钟珍是打算将养魂木带在身上,回到房间又临时有决定放进地洞里面。回头又弄了一根假的养魂木带在身上。 她这是做两手准备。如果被人抓了,逼不得已可以先将假的顶上。万一对方要杀人灭口。然后再透露手里还有真的养魂木。 卢瑾瑜盯着那小小的一截绿枝,忽然冒一句,“瘸子已经做祖父,有两个孙子了。” 钟珍愕然,瘸子有孙子与养魂木有什么关系? 不过卢瑾瑜很快就给她解惑,“我本来还打算找个媳妇养两个娃,看来现在暂时不用了。其实修炼到炼魂期就别想找媳妇,万一生出个不能修行的子女,以后还得黑发人送白发人,太不像样子了。” 钟珍“哦”了一声,完全不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不过等她在这片鞋底似的绿洲过了几天,就彻底懂了卢瑾瑜为何变得如此古怪。 每天的日子太简单了,简单得只有吃,睡,和看着天空发呆。白天阳光耀眼舒畅,容易犯困,晚上又太冷更容易抱着被窝睡觉,日子悠闲得简直不想去修炼。 一般的凡俗县城,分了穷人富人好人坏人,就算是街坊邻居也不可能天天串门。在这片绿洲,除了老得走不动的人,大人小孩都喜欢呆在帐篷似的毡包外面,谁是谁家的娃,根本分不清楚。不过也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都是大家的娃,大家一起养。 这片绿洲也有外来的修行者,都是修行到一半,突然觉得不想在修行界继续搏命混下去的人,走着走着,穿过了荒原,停了下来。寻了个当地的善良姑娘当媳妇,然后生孩子养孩子放羊。 这里实在太平静太安逸,任凭是谁,来了就不想走。 当然,也有一些修行者娶了媳妇生了娃,有一天猛然发现过腻了这种生活,将妻子孩儿丢下,继续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拼杀。 走了就别想着回来媳妇还是自己的。 此地风俗很开明,如果男人死了或者走了,女子遇见对眼的人肯定毫不犹豫地改嫁。 不过走了的人似乎再也没有回来,倒不消太过担心回来之后头上的帽子绿油油。 钟珍觉得那些来了又走的修行者,肯定不可能活太久。就连卢瑾瑜这种以速度见称的大修者,如今走路说话都如乌龟蜗牛似的,半点往日的风采都没有了,更何况其他那些人。 出去了也是被人砍死拿去炼人丹了。(未完待续。) 第二六六章 物是人非 她在宁国胡吹大气,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慕容家的老祖”,钟珍此时才明白那牛皮吹得有多大,直接吹到天上了。 这个绿色鞋底上住了好几个村落,慕容家这一块儿的村长炼魄六层,已经是全村修为最高的人。 其他几个村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修行的人。 之所以慕容家没有被人找到,是因为这里太偏僻,太苦寒,几千年都没几个人出去。唯一出去的几个人,如瘸子等又改了姓。 瘸子的确有个飞行法宝,是几百年前有炼魂期修行者路过,感受到此地的淳朴,为了答谢瘸子家的厚待而增送的,同时还留了一些灵晶。 那人估计是想着反正到了炼魂期,飞行法宝只能拿去卖钱,这些人祖祖辈辈留在此地,有了这样东西,还能到外面去看看。 几千年安静的岁月,已经将往日的辉煌洗得干干净净。 钟珍感叹,岁月真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东西,让一个曾经显赫的家族烟消云散,让杏花老祖这样的强者静悄悄地死在荒原,让美人变成一名脸上的皱纹如同菊花的老人。 不过岁月也让她一个连老鼠都怕孩子,如今能拿起刀去杀人。 白家的老皇帝费劲心机,不就是为了不让岁月将他们湮灭,如同那些消失掉的家族一样。 宁国的赵家如今是个傀儡,卢家完蛋了,以后邓家程家恐怕两虎相争,到底谁会胜出,谁会走向灭亡?而胜利的那个家族,又会不会因为成为第一世家,渐渐也如卢家一样,家族子弟日渐猖狂起来,最终会被别家无情地灭了。 那些门派也是一样,一个崛起的老祖可以将一个小门派变成大门派,随着老祖的死去。门派也会随之萧条。 生命无常,谁又能永垂不朽? 钟珍第一次感受到师父所说的那些话中的真谛,修行真正的本意就是长生。除了人之本性对于死亡的恐惧,还因为唯有长生。才能抵挡的了岁月的摧残,延续永远的辉煌。 再伟大再辉煌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死。她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悠悠地思索着。忽然觉得一点都不想修行了,就这么一生住在这块绿色鞋底上也不错。 正在此时,一个小孩子一边笑一边飞快地跑过来,没瞧见地上有人,一脚绊倒,整个人从钟珍的身体这边滚到另外一边,手里那个兽皮做的风车飞出去老远。 他光顾着让风车转动,根本没瞧地上。 不知道是因为风车被折烂了,还是因为跌得太疼,小孩子手里拿着破风车。哭得惊天动地。 不远处一个中年女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修为不弱速度极其之快,她将小孩抱起来哄道:“男子汉摔跤了可不能哭,会让人笑话的。” “摔跤了不哭,是风车坏了,才哭。”小孩抽噎着解释。 “等下阿婆再给你做一个更结实的,保管不会坏。” “嗯,阿婆最好了。”小孩子闻言也不哭了,挣扎着要从女子的怀中下来,一个劲地催着她去做新的风车。 钟珍目光呆滞地看着这名中年女子。三十多年没见,王师姐怎么成了一个小娃娃的阿婆了。 花间阁的粪姑王三丫,此刻正站在钟珍的面前,一脸慈祥地哄着小孙子。完全没发现地上躺着她找了多年的人。 王三丫这会儿也意识到旁边有人,正打算道歉,却发现对方是个炼魂期的修者,唬了一大跳,生怕前辈怪罪,忙行礼鞠躬。 “对不住对不住。我家的小孙子不懂事,冲撞了前辈。” 钟珍坐了起来,欲张开相认,发现对方完全没认出自己,突然觉得似乎没那么必要相认。她笑了笑说道:“没事,让你家孙儿绊了一跤,倒是我的不是,没挑对地方休息。” 王三丫吓得更厉害了,这是在说反话吗,她当年从花间阁出去之后,与人打交道,经常弄不懂别人的意图。 好比“借些灵晶来用用”的意思是“我是来打劫的”。这还算好的,有人说话更奇怪,比如说“我觉得我们很投缘”,其实是想与她做露水夫妻。 她赶紧鞠继续道歉:“不不不,是我家小孙儿跑错地方了,我这就带他走。” 钟珍目送着她远去,略微矮胖的身影,一身朴素之极的打扮,再一次感受到物是人非。 她心想,王师姐离开了花间阁,定然是在外面见到修行界中的种种,以她如此淳朴的心性,认识没多久的人都肯借灵晶,的确不合适混迹与修行者之间,肯定被人骗得极惨。 最终选择了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嫁人生子,显然是极其明智的。 如今王师姐也是“阿婆”了。果真是岁月催人老! 本着好奇的心思,钟珍偷偷去探望了王三丫的一家。让她惊奇的是,王师姐所嫁之人竟然是邱八里。 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了,她不禁莞尔。 难道王师姐是因为当初为了寻她的下落,来到暗墓门遇到邱八里师兄,两人情投意合,最终结为夫妇。 邱师兄现在肯定不会再用死人当肥料养阴月果了,估摸着换了牛羊的碎骨头和粪便也不一定。 钟珍看到他们家门口种植的蔬菜果子,见长势极好,心想这两人果然是相得益彰,邱八里爱种菜,王三丫一点都不忌讳肥料臭味。 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相认,这下她倒是下了决心,还是不要相认的好,免得吹皱一池春水。她始终认为,修行之人不应当成婚生下孩子,一旦步入此列,便如凡俗人无异,大家不再是同路人。 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外祖父,匆匆来匆匆去,将一生的痛苦留给了阿婆。瑶娘生下了她,却不欲养育,同样选择丢弃。 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 这里不能再留下了,钟珍心想,再留下去,血液都流得比以前要慢,会变得如卢瑾瑜一样,修为都废了一半。 更要命的是,竟然会向往拥有一个家。 那些孩子们果然是天下最可爱的一群,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肆无忌惮地笑,肆无忌惮的哭,稚气可笑的言语,毫无心机的表情,无论那一种模样,都是极其让人心动的。 婴儿的笑脸,仿佛是最甜蜜的毒药,一点一点侵蚀人的心。(未完待续。) 第二六七章 晚辈罪无可赦 多谢“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真怕你没钱吃饭啦! ****** 钟珍看着瘸子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心都化为一滩烂泥巴了,生命怎么这么神奇。【頂【【【,..即使并非是她的女儿,似乎也想守护着她一一长大。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看着瘸子的媳妇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心中极其好奇,一心想看看刚出生的婴儿是个什么样儿,打算等着娃娃出生便立刻就走。 卢瑾瑜盯着婴儿看了良久,恨不得将孩子给吞到肚子里,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最后他果断地头一扭,大步地跨到毡包的外面。 钟珍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也跟着出去,两人再次傻傻地看天。 “卢大叔,我得走了,随便去哪里也不能呆在这里。就算是去云芝县也好,哪里总算有些坏人,不会让人总是想着要嫁人生娃娃。这里的人太淳朴,简直像假的,久而久之,便觉得要同他们一样,安安静静的渡过余生,再也不要去想那些你杀我砍,勾心斗角,尔诈我虞。” 卢瑾瑜苦笑,他带着瘸子来到此地,没多久便发现这个大问题,可是他却担心出去了被人追杀。虽然当时一直蒙着脸,万一朱子陵猜到了,以后总是麻烦不断。 结果一住就住了二十多年,这些年来修为虽然没有退步,却因为缺乏警惕也少与人打斗,整个人都迟钝了。 “走吧。修行的人是不能与凡俗之人在一起的。”他叹气道,心中却是极其不舍。 第二天卢瑾瑜已经在收拾包袱了,他做了许多骨头磨出来的玩意。有一些已经送去给那些孩子们了,还有许多做了一半的,犹犹豫豫地,拿不定主意是否该扔了,还是再逗留些时日做完了再走。 钟珍已经见怪不怪,她这些日子住在卢瑾瑜的毡包,也没见他修炼。成日就是东走西逛逗孩子或者做玩意。 忽然一股不同寻常的狂风将毡包给吹得东倒西歪,外面也随即传来许多惊呼。 “有大型飞船!”钟珍惊异地看着卢瑾瑜道。 她并未立刻出去,躲在厚帘子后面。撩开一条细缝往外看去。 这是一艘比花间阁的飞船不知道要阔气多少的船,不用看第二眼,钟珍就晓得是谁来了。 因为这艘飞船她见过。 钟珍不由得极其纳闷,凌霄老祖大老远跑这里来做什么。从紫霞宫出发。穿过一整个蒙国,距离真不算近,恐怕就算这种高档之极的飞船,也得飞上两个月。 难道就是为了她用慕容卿尘的假身份骗人,跑这么远来此问罪? 慕容卿尘的身份定然是瞒不住的,知情人太多,也有不少蛛丝马迹可寻。最大的破绽当然还是出在养魂木上。 养魂木被独孤破城拿走,慕容卿尘本来是同路的。却突然消失了,多出一个叫做钟珍的女子。被蒙国几位皇家子孙追得同一条狗一样。 不用太费力地打听,就能知道前因后果。况且陆天颜是凌霄老祖的徒弟,告密简直是轻而易举。 本来钟珍还以为凌霄会派人来先将她给带去紫霞宫,不想他竟然亲自前来。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裳,似乎不大体面,忙将卢瑾瑜给赶了出去,立刻换上一身得体的法衣,又飞速将头发和脸给整理了一番。 紫霞宫的人太讲究打扮,搞得跟乞丐似的,人家见了就不痛快,不定要罪加一等。 此时卢瑾瑜已经与外面的人在话了,凌霄老祖的确是来找她的,带了足足有七八十个人,包括二十多名弟子和不少随从。 淳朴的人不见得蠢,因此大家并未与见到其他陌生人一样热情,这些人看着与往常路过的修行者全然两样,怎么可能去请人到家里喝些奶茶。 钟珍出去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个人在围观,四周前所未有的安静,平常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全部都叫大人给拉进家中。家家户户都将厚帘子都掀开少许,从缝隙中往外偷瞧。 弟子们都在飞船外,但是凌霄老祖却并未现身,钟珍被带入飞船上,进入一间布置得极为舒适的房间。里面只有凌霄老祖和师父岳美善,她见师父面色并无太大不妥,心中略微一安。 凌霄老祖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姑娘,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与李怀虚相似的地方,却半没瞧出来。 “钟珍,你胆子不,连我你都敢欺骗。” “晚辈罪无可赦!”钟珍一跪到底,很干脆地磕头。 那种“不得已被人强迫”之类的废话,了跟没一样,还显得一诚意都没有。 “你到底是谁?”凌霄老祖问道。 “晚辈曾经是花间阁的弟子,拜您身后的岳前辈为师。而后被师门长老迫害,避入军中,被独孤破城将军收为军中部属,直到如今仍旧是他的手下将领。” 钟珍所的有九成实话,只是将朱子陵给漏了。以眼前的局势,姓朱的可怜虫已经是昨日黄花,独孤破城才是蒙国老皇帝最看重的人。 凌霄老祖听钟珍一番话,心想似乎与他打听到的并无二致。 以各种方式进入紫霞宫试图盗取养魂木的人那么多,那么既然钟珍是独孤破城的手下,自然也得替他出生入死。 不过凌霄最想知道的,并非是让人腻味之极的养魂木争夺战,他只想知道李怀虚在哪里。 “花间阁出现的那人真的是杏花老祖?”凌霄老祖随即问道。 钟珍抬头看着凌霄老祖,很讶异地问反问:“除了杏花老祖本人,还能有谁?” “你易容的本事太高强,我不得不有此一问。” 任何谎言和骗局肯定都有破绽,钟珍不由得叹息。她笑了笑道:“晚辈糊里糊涂,不怎么记得年月,但是今年大约不到五十岁。” 话得越多,破绽就会越多,她只这么一句,剩下的由凌霄老祖自己去领会。当初瑶娘还有尹嬷嬷就是因为要极力掩盖真相,出一堆无用的谎话,于是一个一个的破绽如穷人家的墙壁屋一样,不停地漏风漏水。 凌霄头,这丫头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她又不是三百多岁的人,从前不可能见过杏花老祖,当然是后来才与李怀虚结识,并且有了一番渊源。(未完待续。) 第二六八章 阴谋后面只有一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怀虚的画像,凌霄老祖手里也有一幅,但是画像是死的,只有其形并无其神,全然看不出体型。他可不信有人能凭画像,将旁人易容成李怀虚的模样。 莲目的为人,凌霄老祖清楚得很,这么多年来一直听命与他,向来是个谨慎之人,定然不可能认错。 “钟珍,你与李前辈是如何结识的,他如今又在何处?” 钟珍苦笑一声,“老祖您太看得起我了,杏花老祖在哪里,我又怎么可能得知。能与他老人家有过一丝半点缘分,已经是给祖宗十八代烧了无数高香,实乃是天大的幸事。” 凌霄老祖不由得失望之极,他身后的岳美善却是显得很高兴,露出一抹少女似的期盼神色。既然杏花老祖未去世,那么只要等她修炼到炼身期,便能再次见到他了。 钟珍心想,不能让凌霄老祖继续问李怀虚的事了,万一说多了难免露出马脚,得赶紧岔开话题才行。 “老祖,晚辈其实心中也有不少疑问。晚辈跟随独孤将军多年,从前却从来不晓得他的身份特殊,不久前才得知,至于养魂木的用途,也是知晓了没多久。恰逢老祖您驾临此地,晚辈斗胆问一句,紫霞宫是否是蒙国的国主所设立?” 凌霄老祖点点头,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你既然是独孤将军的部属,如今也算是自己人,这些事情将来也会知晓。紫霞宫的确是蒙国前三任的国主所设立” “这就对了,不然养魂木为何由老祖您亲自保管,又亲手交给独孤将军。” 钟珍紧接着又问了一堆关于紫霞宫的事。 凌霄老祖被她问得头大,转头对岳美善说道:“你这个徒弟向来都是这么好奇,如此多话的吗?” 岳美善不禁莞尔,“老祖您是没与她同住一处,不然会被烦得想将她的嘴给堵住。” 钟珍嘿嘿笑了笑,话越少的人,其实最喜欢别人同他们多说些话。凌霄老祖这种身份,谁会同他东扯西拉。套点交情,能将彼此的关系拉近点,总不至于以后翻脸不认人。就算杏花老祖的事情被拆穿了,如今也算是多了不少香火情分。 她仗着年岁小。笑嘻嘻卖弄天真地说道:“如今独孤将军不用我在他身边听令,我倒是想去紫霞宫小住,这次却不要与师父同住了,干脆搬到老祖您的身边伺候,平时说些笑话。肯定比您其他那些每天摆姿态的弟子们要强。” 凌霄老祖默默无语,对于这点也是非常无奈,他都摆了一辈子姿势了。 然而当初由一个藉藉无名的美貌男子,成为如今的一派之首,其中艰辛不为人所道。 钟珍继续说道:“老祖您也别不高兴,其实我也觉得这事太无趣。宁国如今与蒙国截然相反的风气,想必也是当初紫霞宫被设立之后,慢慢形成的对不对?晚辈还真是佩服白家的先祖,竟然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控制宁国。” 抑武扬文,将男人们的胡子和刀。换成诗词和华美的衣服,潜移默化几千年,宁国如同一个被约束的大家小姐一样,只剩下指甲可以挠痒了。 倘若蒙国的国主想要将这个国家给占了,真是轻而易举,那可不是官兵抓强盗的游戏,而是官兵抓大姑娘,一抓一个准。 不过为了能随时挑起战争获得灵晶,这个大陆必须要有两个国家。这两个国家其实都在蒙国皇帝的手里握着。没将宁国给吞并了,无非是因为打仗需要至少两个国家的缘由。 钟珍问了凌霄老祖一大堆问题。终于将此事给理顺了。 凌霄老祖作为国师,一国的表率,当然得美得男女莫辩,让所有人甘心膜拜倾倒。陆天颜那种小角色。根本无法望其项背,无论是姿色还是那股自然流露的慵懒淡雅的气质,差了几十条街。 紫霞宫是蒙国的门派,花间阁是紫霞宫设立,这笔烂帐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算。 怕暴露了紫霞宫的真正主人,用来掩人耳目吗? 这些事情钟珍也懒得再打探下去。细微末节已经引不起她的好奇心了。 再说花间阁已经被她给拆了。 以后说不定有类似的门派,过些年肯定会以另外的方式从别的地方冒出来。或许叫做花外阁,竹间派,谁知道,修行界一点新鲜事都没了。 一切的一切的阴谋后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蒙国的老皇帝本人。 钟珍苦笑,整个大陆的资源全部握在老皇帝的手里,他如今也就是炼身中期。 况且白家选择的继承人,恐怕历代都是如独孤破城这样,惊才绝艳,那位老皇帝的资质定然不会比独孤破城差多少。 这样的人都不能修炼到炼身后期,修行之路,简直是一点前景都看不见。。。 有了这么美的飞船,不去坐一坐简直太亏了,虽然钟珍极力邀请卢瑾瑜同往,他却不肯去。 “这二十多年来呆在漠北绿洲,我整个人都给腐蚀了,慢吞吞地跟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似的。宁国那个破地方根本就不象是个能修行的去处,我宁可窝在沼泽地也不要去紫霞宫。” 钟珍很想说,就算你再努力几千倍几万倍地去打劫,将来最多是个炼身初期,不过这话却不能说。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让卢大叔失望可不大好。 而且说不定别人也没那么大雄心壮志,只打算修炼炼身就算了。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没多少修行者会立志要到炼灵期,冲破天际成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飞船不但不漏风而且还有灵力罩,紫霞宫的气派看来不是表面功夫。 钟珍心想驾驭着这么大的飞船,带着这么多弟子跑一趟,凌霄老祖也不嫌花钱太多。 据岳美善的说法,凌霄老祖是为了显得其恭敬,万一真的寻到李怀虚,多带些人也好近身服侍。 钟珍就不解了,凌霄老祖你是李怀虚的小妾还是正房夫人,至于这么热情洋溢么? 飞船穿过暗墓门,穿过许多蒙国的国土,离这边境还有差不多五天的路程,却叫人给拦住了。 说拦住并不恰当,对方只是个炼魂中期的修行者。 被拦截住的人当然不是凌霄老祖,而是钟珍。来者是那位曾经她在上京见过的韦尚,打着招牌前来拜访凌霄老祖,目的却是钟珍这个倒霉蛋。(未完待续。) 第二六九章 平凡中的不凡 “我们打一架,你赢了我跟你走。”钟珍已经离开了凌霄老祖的飞船,对身边不远处的韦尚说道。 老皇帝要的人,老祖可不敢留。钟珍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明明是宁国第一大派的领头人物,却是蒙国皇帝的手下。 韦尚点点头道:“如果我输了,你要走我也拦不住。” 两人急速落到地面,有如打擂台似的,摆开架势。 韦尚并无什么花俏的法宝,长剑出鞘,乃是一柄品质非凡的长剑。品质虽然极好,然而剑本身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除了显得非常锋利,长三尺五寸,宽不过三寸,与一个刚开始修行手里执的剑并无区别。 钟珍心中暗自吃惊,越平凡才显得不凡。她所见过的所有修行者,兵器五一不是五花八门,仿佛是要在气势上先声夺人一样。 试问一个人从小到大,用的剑都是同样的样式与重量,那么他对这样兵器的熟练程度根本就不用说,定然是精准到极限了。 一开始交手,果然如钟珍所料,韦尚并无什么花俏的招式,直来直往,听着风声就知道她的人会落到什么地方。 以大砍刀为中心,她在空中回旋翻飞,然而不管速度有多快,角度有多么刁钻,韦尚牢牢地站在地上,只需要一剑,不但能化解她的攻击,同时也让钟珍措手不及地招架。 因为最快的速度是直线,最直接的方式是等着对方攻击,后发制人。 多一分嫌多,少一分不则不足。 这就是韦尚的剑法。 这样一个对手,让钟珍热血沸腾。她当然知道打不过人家。老皇帝手下的三品侍卫首领怎么可能是弱者,这样的对手,平时想找都找不到,不拿来练练手就是傻蛋。 反正韦尚的来意虽然不明,可是一看就知道不带杀气。 灵力以飞快的速度在消耗,砍刀根本无法奏效。 钟珍突然明白,与高手对决。所有的花样都是白费力气。 虽然这件重兵器气势足够。也能加快她身体的速度,再加上其他的匕首或者丝带法宝,能够出其不意杀死木离愁兄妹。不费吹灰之力。然而与韦尚交手,却是百害而无一利。 真正有许多打斗经验的高手不可能上当,因为他们千锤百炼,对于虚实招数的把握。已经不是用眼睛去看。 好在对方并未伤她的意思,不然早就在用砍刀的时候就血溅当场了。她灵力不及人家。而韦尚没有催动全身的力道,算是极其地手下留情。 法宝飞舞得再华丽,韦尚以魂魄之息的感应,就知道砍刀会递到什么地方。匕首会飞往什么方向,他半点都不会被漫天的碎石树枝所影响。即使将此人的双眼给蒙上,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碎石的声音与匕首飞动的动静。完全是两样,也只有木离愁才会上当。 收起大砍刀。钟珍换了黄雅致的长剑,老老实实地以听风辨位的方式,快速与韦尚交手。 如此一来,比先前更加不如,她并不熟悉如何使用长剑,对于这柄剑也不够熟悉,长度与重量都未能揣摩到极致。况且每一种兵器都其独特之处,以刀的打斗方式来使用剑,显然并不明智。 不过钟珍的目的也不是要打赢韦尚,对于她来说,这是难得的一次学习机会。 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对敌,就只能自己摸索。即使有人传授,但是每个人的性情和习惯都不相同,适合对方的未必适合自己。 比如说换了独孤破城与韦尚交手,在敌强我弱的情景之下,独孤破城会毫不犹豫地拼命,以伤换伤,只要对方有一丝迟疑,他就有机会翻身。 至于手里是枪还是刀,根本就不用想那么多。 两个多时辰后,钟珍竟然灵力耗尽,神魂之息因为过度集中的而头痛欲裂,浑身脱力。 从头到尾,韦尚都未使出杀招,只是一一将她的攻击化解。此人的耐心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不紧不慢,不急不许,就好像一个温柔的母亲哄孩子似的。 不过虽然显得轻松,但是钟珍从他脸上滴落的一点汗水能看出来,他其实并不如面上所显示的那样轻松。 试问一个人要将招式与灵力控制到如此精妙的地步,足足耗了这么久的时间,肯定也是非常耗费心神。 恢复灵力之后,钟珍很恭敬地向韦尚道谢。心想老皇帝一脑子的阴谋,他竟然有这么有君子之风的手下。 “韦大哥,先前倒是十分感谢您手下留情,连衣服都没刺破,真是难为您了。” 韦尚心想,你一个姑娘家,将来是要做殿下妃子的人,我能怎么办?将衣服弄破了肯定不行,当然得小心翼翼。连灵力的输出也得控制得恰到好处,免得不小心真将人给伤了, 真是比平时杀几十人还要累上无数倍。 他微微一笑很客气地说道:“与钟姑娘互相切磋,我也得益不少。” 这倒是半句实话,最早应付起来颇为轻松,然而随着时间慢慢延长,不得不开始全力以赴,到最后魂魄已经非常疲劳,对自身的耐心也是极大的锻炼。 这位姑娘即使是强弩之末,也丝毫不见放松。 万一真让钟姑娘在他身上划出一道口子来,输了这场打斗,回去怎么交差。难道就放她走了不成? 钟珍又拱手行了一次礼,“不知韦大哥从前是在门派修行,还是家中有长者传授,在下倒是十分好奇。虽然我修为差,可也见过几个很过得去的高手,却觉得韦大哥真乃是其中佼佼者,让人敬服不已。” “不敢当,姑娘过奖了!我并无家人也不晓得父母是谁,自小便是个孤儿,机缘巧合之下拜入天剑门为弟子,而后才加入皇城军。” 还有这么坎坷的身世,必定比常人早熟,难怪显得极其沉稳,耐心极佳。钟珍之前见他走路的姿态就有些怀疑,果然也是天剑门出来的。她似乎彻底明白了,如果蒙国是老皇帝手里的一个大门派,那么天剑门就是他手里最精英的弟子了。 “原来也是天剑门的师兄,想必从前也认得独孤破城了。”钟珍随口说道。 韦尚笑了笑,“那道不曾见过,乃是后来才结识的。我如今已经一百五十来岁了,离开门派的时候,破城殿下尚为出生。” (未完待续。) 第二七零章 白家的蛋 感谢新朋友“心蓝蓝雪人”的月票,还有老读者朋友“在海底处窒息“的月票与打赏! ****** 韦尚这一声“破城殿下”出口,让钟珍顿时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頂點小說,什么破城殿下,一身邋遢,破落殿下还差不多! 原来韦尚竟然这么老了,她仔细看了看,瞧着也就三十岁上下的模样,可见心性极佳。修行者的年龄很难瞧得出,修为高的人大部分显得年轻,再则就是多思多虑者要显得比旁人要老许多。 既然他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钟珍心想,自己再修炼个一百年,说不定要比韦尚要强大,输得这么惨不忍睹,也不算太丢脸吧! 两人经过数天急速飞行到达上京,幸好这次不用去皇宫,而是独孤破城在上京的住所。 韦尚连大门都没进,与守门的一员军士交代了几句,略微与钟珍又客气了几句,就赶回去皇宫覆命。 钟珍简直气得要死,独孤破城这是铁了心要将她给拉到一个大锅里,底下放了柴火,将大家一起煮了熬汤。 她气冲冲地随着带路的军士走进去,穿过几道富丽堂皇的拱门,来到一个修建得是十分肃穆的园子。 池塘边建着一个石亭子,亭子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在下棋。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在修行界给人说得烂了,钟珍没想到竟然会亲眼目睹。 下棋的人是朱子陵与独孤破城。两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一样,与从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朱子陵端坐在软垫上,身上穿着一件舒适的长衫。带着他独有的一股贵气,如松如柏。独孤破城懒懒地半卧着,靠在一块不知从哪里拉来石头上,仍旧是一脸胡子,一身邋遢。 她简直要气笑了。 军士见已经将人带到,便行礼告退。钟珍咚咚咚地走到石头亭子里,她不懂得下棋。也不打算懂,袖子一挥,棋子如漫天星星突然坠落一般。飞得到处都是。 眼见大部分棋子都落入一边开满荷花的池塘里,以后别想着打捞了。 独孤破城抬起眼皮看了看钟珍,“黑瞳玉和寒冰玉所制作的棋子,据说很贵的。不过还好不是我的。是对面这个姓朱的带来的。你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又不是我找你回来的。除非你永远藏在地底,天天吃虫子过日子,不然某位喜欢管闲事的老人家肯定能找得到你。” 钟珍一屁股坐到地上一个坐垫上,一肚子火发不出来,憋了半天说道:“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将你从牢房里弄了出来,以后安心做他的继承者。” 她没等独孤破城回答,转头看了看朱子陵。“你为什么又会在这里,都不关你什么事了。朱老爷你这人看着聪明。其实笨得跟一头猪似的。光想着弄权,修行者实力为尊,就算你将洪大将军给拉到你阵营里,自己本事不够,位置也坐不稳。” 独孤破城哈哈大笑,“我早跟他说过了,老老实实修炼才是正经,这人偏说事情太多没空修炼。” 朱子陵养气的功夫再好,也忍不住脸色变了又变,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谁知道半道上有多出一个来,不然在那一群中,我是最强的,还以为他不挑我没有人可挑了。” 钟珍也是被白家的传统给打败了,“看来是因为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缘故。我在想,你们这些白家的蛋,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个。既然有你朱子陵,说不定就有其他人,除了独孤大叔,以我揣测,说不定还有十个八个在谁家里养着也不一定。” 被比喻成蛋,朱子陵与独孤破城苦笑,可不就是随便下的蛋吗?孵化成麻雀的人,肯定一辈子都不知道真正的爹娘是谁,孵化成了一只凤凰,还得与其他的凤凰们拼杀。 独孤破城说道:“跟渔夫打渔一样,广撒网,总能弄到一条大的。” 钟珍再次看到朱子陵,一百个不顺眼,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们两人又成朋友了?不,辈份不对,独孤大叔是爷爷辈的,朱子陵你这个孙子,又想做什么?” 朱子陵虽然孵化成了一只凤凰,也算是一条大鱼,可他是落魄的凤凰,被更大的鱼给吃掉的鱼,此时被钟珍奚落得遍体鳞伤,连“孙子”这种市井骂人的话都冒出来了。 他先前脸色有些古怪,眼下却已经恢复如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钟珍又没说错,的确是太蠢了,竟然将修炼摆到第二位。 “往日我是做了些不大得体的事,话说回来,钟姑娘我可真没打算杀了你。虽然几个部下都说你蛇首两端,留着是个祸害,真到了最后一刻,我都没那个打算。还有独孤兄,我师父去抢养魂木,并没下死手,不然你哪里活得到现在。” 独孤破城心想,你要真下了死手,老子还能坐在这里和你下棋?多年的朋友,被他一顿软言相求,勉强原谅了。 反正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管理国家的事,他是一点都不想沾手,既然是个侄孙子,丢给他去做岂不更好。 朱子陵想到钟珍哄骗他的那些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有意让她生出爱慕之心,结果这姑娘将计就计,扮得好似真的一往情深,反而让他上了个大当。 平时所见之人,从未见过有她这么狡诈的。 他对这女子略有些在意,有些像自己的小辈,有点像是个朋友,说不定也有点什么其他的,可她竟然站到独孤破城的那一边。 可是最终他还是内心犹豫,还是没能如书上所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宁可我负人,人不可负我。 玩弄权术做不到杀伐果断,修炼也没有尽全力,失败自然是失败的道理。 朱子陵暗叹,都是那个老东西的错,将他丢到那么一个尴尬的境地,不姓白,却顶着个白家天才的名头,不得不耗费心机,搞得两不着岸,不上不下的。 钟珍盯着朱子陵的脑袋看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你姓得不好。” 朱子陵愕然了半响,忽然明白钟珍的意思。真是姓什么不好,偏偏姓“猪”,可见当初老皇帝将他送错了人家,没摊上一个好的姓。(未完待续。) 第二七一章 大公鸡 将朱子陵着实奚落了一顿,钟珍便想到自己是被韦尚强行带来的,赶紧问及缘由。∽↗, 大家将话题扯回到正题。可是这个正题一点都不好笑,钟珍听完独孤破城说完,脸色无比难看,黑得如同锅底似的,恨不得冲过去将皇宫给砸了。 “你说你家那位爹打算抹上胭脂水粉当媒婆,竟然要将你和我凑到一起?他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很想打算住在那片黑漆麻乌的皇宫里?” 独孤破城有一种虱子多了不痒的觉悟,悠悠地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异常荒唐,但是他的意思很清楚,如果我不娶明珠,就得将你给娶了。对了,皇后的位置似乎还轮不到你,只能当个妃子什么的,看情形,我这位爹还打算再找十个八个资质上乘的女修行者,打算让我当个种猪。” 钟珍简直肺都气炸了,大老远将她带到上京就是为了这件破事。 “他自己下了一堆蛋,如今要你也当个大公鸡。可是这一切又关我什么事情?老东西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叔你有点骨气好不好?给你两个人挑,你难道真的要从中挑一个。你让明珠姐姐嫁给你吧,你看我像打算嫁人的吗?再说要嫁也不可能是你啊!” 独孤破城被她骂是个大公鸡,很气恼地说道:“我有什么不好,反正你这么凶,一点女子温柔之态都没有,想嫁人也没有人敢要。” 温柔也得分人,跟你这个莽夫温柔个什么劲啊!钟珍忍不住冷笑连连。 妃子什么的。听着都要笑死了,难道以后还得与邓普斯的姬妾王灵娉云翩翩那些姬妾一样,为了争宠大打出手。她从未都没打算嫁人。更何况给人当小妾。 朱子陵面色古怪地看了看钟珍,她不想嫁独孤破城,难道仍旧是余情未了,要嫁给自己。他猛地打了寒颤,这姑娘不但狡猾异常,且极其凶残,他可不敢要。怕哪天莫名其妙就被弄死了。 钟珍没注意到朱子陵的神情,完全没想到他脑袋里竟然能在一瞬间转那么远了。 当初在矿区相逢,蒙他相救而后相伴穿过两百多里的沼泽地。少女心性略微动了点小心思。可她自始至终却觉得修行之人,不该有什么男女之事,杂念太多的人,迟早完蛋。 宁国那些大世家。虽然有一些修为高的人。可那是因为家里丹药灵晶够多。真正一无所靠的强大修行者,如卢瑾瑜那般,无一不是孤身一人,这点谁都清楚。 七魄单修一魄,修行的速度要比别人快很多。杂念一起,一个不小心就多出两三个魄来,从此以后修为不前。 师父岳美善一生只修爱魄,这才到炼魄后期大圆满。有可能冲击炼身期。 虽然七魄全修,并不怕多出几个魄来。不过钟珍自从在瘸子他们家的鞋底绿洲住过一阵便明白了,凡俗人的生活绝对不适合修行者。 “独孤大叔,你自己想办法吧。往后你娶一大群母鸡也好,一心一意娶个温柔贤淑的姑娘也好,咱们朋友归朋友,内宅的事可不想参合。” 独孤破城的无奈恐怕比所有人都要多,“侄女啊,大叔也很为难,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与明珠没什么分别。嗯,其实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独孤破城想了想,却想不明白到底区别在哪里,总之肯定不同。 “区别是。。。那个你比她胆子更大。以凡俗人的寿命而言,我都是快入土的老头子了,哪里还会有这种心思。家族传承真有那么重要吗?真是让人不解之极。” 朱子陵在人情世故上却是比两人懂得要多,“家族传承其实就是自我的传承。人都怕死,死了后万事皆空,因此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辈,希望他们能够达成他们未能达到的目标。破城兄,你便是国主的一个身外身,他血脉的延续。” 虽然两人是亲戚,相差两个辈份,但是真要称呼对方爷爷,朱子陵怎么也不肯,因此到如今还是独孤兄,或者破城兄这么瞎混着。 独孤破城与钟珍一起摇头,两人都是一个想法,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对了,独孤大叔,先提前恭喜你以后喜得贵子,贵孙,贵重孙。。。” 钟珍一边说一边要往外跑,独孤破城嗖地站起来拉住她,“不成,你走了我更惨。先做个挡箭牌,以后的事以后慢慢说。不是我诅咒自己家老爹早死,他实在年岁不小了,不能进阶炼身后期,加上吃长生果恐怕不到两百年就得离世。” “两百年?”钟珍烦躁得跳起来大叫,“你以为是两天,说得这么轻松。二十年我都不干。做人没自由,不用做人了。” “我都给关了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了,逃了又给抓回来,每次抓回来关得更加严密。说起自由,比你不知道惨多少倍。”独孤破城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但是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平白无故的将我扯进来做什么?” “你难道不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你得帮忙吧!先让他以为我就范了,然后再想办法逃走。” “救急不救穷,这道理你都不懂?如果有急难,加以援手是应该的,但是可不能牺牲我自己。万一给你那个老爹弄些猥琐之极毒药,弄出个小独孤破城来,那就凄惨了。” 小独孤破城云云,真不不知所谓之极,朱子陵就算喜怒不形于色,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这两个不着调的,说话简直要笑死人了。 独孤破城与钟珍听到朱子陵的笑声,齐齐转头对他怒目而视。 看了半响,钟珍突然说道:“不然继承人的位置还是让这头猪去做吧!” 独孤破城愣了愣,展颜一笑说道,“我也有这个想法,比起其他人,朱兄弟虽然极其没良心,却还算稍微有点良知。你那个面具拿回来没有?” 钟珍点点头,“拿回来了,似乎他手里还有一个面具。” 朱子陵一听两人的话,顿时觉得后脑都是凉飕飕地,掏出剑拔腿就想飞走。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钟珍与独孤破城一前一后,将他堵住。(未完待续。) 第二七二章 都是烂好人 长枪与丝带同时将剑给缠上,独孤破城一拳头朝着朱子陵的面门而来,朱子陵一个矮身,顺势往旁边急退。¥f頂點小說,钟珍看准他的身势,早提前拦住,大刀杵在前方,身子在半空中飞出一脚朝着他的脑袋踢过去。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朱子陵身手灵活之极,躲得非常快,虽然没挨到打,却也赶紧大叫,“别打了别打了,我任凭你们两人处置。” 再打下去只有一个结果,他会被揍成个猪头,仍旧逃不脱被他们算计。 钟珍对独孤破城说道:“赶紧将他的灵力给禁了,顺便打断他一条腿,再困牢固点,免得动来动去不方便。” 灵力倒是没禁,当然也不可能打断腿,朱子陵主动配合,将手里的另外一个面具也拿了出来。 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两个面具将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两人的脸给换了,虽然体型不大相同,不过随便看不过,衣服略微穿得宽松点,也不见得会立刻识破。 这个主意恐怕比往常任何一个主意都要馊,但是也算是个暂时脱困的好办法。 独孤破城借着钟珍的镜子仔细地打量他的新脸,果真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穿着对方的衣衫略有些紧。顺手搜刮了朱子陵的一些灵晶,他得意洋洋地便要开溜。 两人撇开朱子陵,一路往外走去。 独孤破城边走边小声说道:“出了上京我就去沼泽,你若要去也成。两人有个照应。碰见什么炼魂中期的高手,两人打一个肯定没问题。再说明珠也在军营中,偶尔还能去找她弄些好吃的。每次家里将她抓回去。可她又偷偷跑了,一直赖在卫潜身边不肯走。” 钟珍错愕,小珠姐姐的胃口倒是不拘一格,卫统领与陆天颜没半点相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陆天颜死了,进阶炼魂期失败。上次我碰到凌霄老祖,他将赐给陆天颜的吸声石转送给我了。这才晓得姓陆的竟然就这么死了。” 独孤破城却没怎么吃惊,“心思太多的人,如果心性不够坚定强大。进阶失败是必然的。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事。” 钟珍心想,也只有你同河里的虾子一样,一根塞满泥沙的肠子从头到脚,谁心里没一点破事。既然心思太多的人进阶容易失败。那也真是稀奇了。朱子陵心思那么重,倒是顺利进阶,他怎么没死呢! 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人的脸是换了,可她自己怎么办? 真是便宜了别人,自己要倒霉。 “我怎么办,你们两人都得偿所愿了。朱子陵那个王八蛋前来套近乎,估摸着打算教唆你逃跑。然后他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继承人。我看你说不定是将计就计,等着我前来。借面具逃生。” 独孤破城猛叫屈,“我有这种心机还能被老头子困了这么多年,你也太高看我了。” 钟珍点点头表示认同,此人就算有两分成算,也是在一些大一点的事情上,比如说怎么很文明地布阵打仗,阴谋诡计与他完全不沾边。 她也不管那么多了,跟着独孤破城往外走,刚到门口,便看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在门口与守门的军士交涉。 独孤破城自从答允老皇帝做继承人之后,搬家到了新府邸,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他连看是谁来拜访的兴致都没有,扯着钟珍继续走。 独角马拉的豪阔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角,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钟师姐,还请留步。” 钟珍转头看过去,门帘被服侍的人揭开,一名气质犹如山间兰花似的女子,姿态优美地从车上下来。 女子是常含香,花间阁那一群被关押的一等女弟子之一。经过这么多年,姿色更胜从前,且多了不少贵气。 钟珍极少想过这些姑娘们,便是偶尔想起,觉得应该无恙。经了那么多事还不能自保,那只能说不适合修行的路数。都是修习五行之力的弟子,单凭本身的价值,一般人也不会随便将她们给杀了。 车里还有一人,应该是那位风行殿下吧,看来是与朱子陵一样,前来套近乎的,钟珍暗笑不已。 常含香当年据说是被白风行给带走了,看来混得还不错,与这位殿下同车而行。 “常师姐,许久不见,不过眼下我有急事,实在不方便闲聊。”钟珍生怕白风行看出独孤破城的破绽,急急忙忙就想溜。 常含香见钟珍已经是炼魂期了,心想这位师姐真是厉害,自己已经很勤奋了,还从白风行手里哄骗了不少丹药灵晶,如今只是炼魄八层。 此处人多自然不方便说些私密的话,不过常含香拉着钟珍的手,口中说话,手却在钟珍的手背上比划着。 “我们这些人如今都给风行殿下效力,听说师姐如今随身伺候杏花老祖,殿下极其想与师姐结识,不知什么时候有空能够与殿下一叙。” 钟珍随口胡说道:“我如今已经是破城殿下的人了,虽然修行者不拘小节,不过嫁了人就不怎么方便见外男。” 常含香愕然,钟师姐要嫁人了,怎么可能?不过风行殿下要她与钟师姐套近乎,她也不能显得太不尽心,忙顺着话头讲道,“无妨无妨,就算不见风行殿下,你我仍旧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得闲一起喝茶也好。” “那是那是,你们是要拜访破城殿下吧,我与朱公子就不叨扰了,还得有一些要事要办。常师姐,好好保重自己,世道艰险,人心更加多变,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要记得不要强出头,记牢这句话。” 钟珍一边轻声说,一边也在常含香的手上比划了几个字。 有句话叫做,师父带进门,修行凭各人。适当提点一下,往后该怎么做,自己得想清楚点。 劝阻常含香不要强出头,是她的肺腑之言,常师姐这人太实在了,傻得不像话,总是将别人的事揽在身上做什么。难道是觉得做好人期盼着好报不成? 帮人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又没有性命之忧,管那么多不痛不痒的闲事也不怕没时间修炼。 钟珍还真希望常师姐能拎得清些,被到头来别养出几头跟林娇艳一样的白眼狼来,反被咬一口。 她心中忽然猛然一惊,如今自己都差不多成了烂好人了,独孤破城又没什么性命之忧,管那么多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七三章 山水有相逢 那边守门的军士已经去通报了,钟珍也不晓得朱子陵是个什么的打算,不过肯定是不会相见的,一开口说话就露馅了。如果打算顺势成为继承人,肯定是要深居简出混些日子,等着生米煮成熟饭。 独孤破城在旁边等得极其不耐烦,拉了拉钟珍的袖子,示意她赶紧走。 与常含香道别,钟珍默默地想着,常师姐这性子可要不得,竟然还想着要她帮忙将那二十来个一等弟子从白风行的手里给要来,打算投靠势力更大的独孤破城。 她在常含香的手背上只比划了四个字,“我在逃命”。 钟珍心想,她自身难保,比这二十多个弟子的处境艰难多了,背后的杏花老祖只是个假人。无端得罪了白风行一点好处都没有,哪天被他追杀就惨了。 看着常含香露出失望的神色,钟珍只能抱歉地轻轻摇头拒绝。 修行之路艰难,一切只能凭自己努力。靠着山,山会倒,靠着水,水会断流,如果没有这点觉悟,那二十多个弟子干脆找白风行得力的手下嫁了算了。 常含香这些年常常想着钟珍的言行,虽然没有学个十足,却也摸到其中一些精髓。她在白风行身边颇为得力,凭着花言巧语,又能催化纯净的七情果,保住了处子之身。 有一个弟子被送去给程琮壁做姬妾,去偷养魂木,如今也没有音信,还有其他弟子也各有一些难以启齿的行径,攀附一些修行世家的权贵。 就连当初最小的弟子秦燕子,曾经极其淳朴,如今心思也变得难以捉摸。前些日子用了些下流法子去勾引白风行。反而被责打关押,事后却又求到她身边。 常含香甚为无语,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当初与钟师姐一起的时候,大家不都说好了要努力修炼,凭着自己的本事,被人欺负了就打回去。 她总盼着哪天还能跟着钟珍,倒不是要寻个靠山。而是极其想摆脱现况。与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的姐妹们,有一个能够平静生活的地方。 复杂的人与事,让许多姐妹们都慢慢变得没有底线的不择手段。一点骨气都没了。 常含香本来想偷偷逃走,不再理会这些弟子们的死活,然而多年的姐妹,说什么也舍不得。 望着钟珍远去的背影。她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也该学着钟师姐。该放手就放手。。。 出了上京,钟珍很豪气地冲着独孤破城拱手,“大叔,帮人就帮到这一步了。你去逃你的,我还有自己的事。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独孤破城想想。再拖累她也不好,倒是有些担心钟珍会被自己连累。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往后你还是来沼泽寻我吧,多一个人多些主意。万一你有什么事,凡事由我挡着,老皇帝总不会连儿子也宰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真没底。老头子杀人岂止是不眨眼,三成的修行者都给他灭光了。 钟珍打了哈哈,“好说好说,以后走投无路,再去寻你。” 驯兽宗最多的是变异兽,观赏性的,战斗型的,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只要小心一点,想偷多少就偷多少。 与独孤破城分开之后,钟珍便觉得手头上的灵晶不够使,尤其思及老皇帝敛财的手段,颇认为可以借鉴一番。 炼丹不是炒菜,但是做些假的魄力丹却是轻而易举,况且这种丹药乃是最常见最容易出手的,也算是从老皇帝牙缝里挤点剩菜来,将修行者手里的灵晶抢到自己手里来。 杀人的修行者很多,但是连鸡都不杀的修行者也有很多。每个人修习的魄不一样,怕多添出一个不必要的魄,大家都小心翼翼得很。恶魄者生怕自己太善良了,爱魄者怕杀多了生灵多出什么其他的欲魄恶魄。 钟珍在驯兽宗一个偏远的角落,挖了一个洞府,深达地底几里,足足在这个门派呆了两年,将能偷的变异兽都给偷光了,这才带着三个巨型珍宝袋的魄力丹走了。 驳杂的魄息一丝都不敢炼化,全部弄成了魄力丹。 反正只要不是自己吃,那些买丹药的修行者吃她的魄力丹是吃,吃别人炼制的也是吃。 到最后所有的变异兽都给门派弟子放入兽袋,每天放出来一小会儿,还得战战兢兢地盯着,生怕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没一个炼身老祖敢留在门派,早就在杏花老祖出山的时候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几个参与到花间阁事宜的炼魂长老,如那位放毒蛇咬了卢瑾瑜的蛇老生怕被找到自己头上,自然不敢留在门派。 大家均想着,万一杏花老祖来了,找不到炼身期的老祖,说不定会寻那些炼魂期的开刀。 手里有吸声石,钟珍简直有如入无人之地,即使是在人家小弟子们的眼皮底下,也能将变异兽给拖入兽袋不被发现。 她不是不想继续偷下去,虽然吸收的时候不见血,但是杀多了也觉得头皮发麻,决定暂时收手,去外面打探一下最新的消息。 老祖和与不少长老纷纷离开门派的事已经过了许久,不再新鲜。外面如今讨论得最多的驯兽宗变异兽无故失踪的事,其他都是些修行门派互相扯皮的小事情。 有仇不报是王八蛋,既然找了驯兽宗的麻烦,钟珍不由得想去华阳派看看。 她心中极其想想将刘斗魁给干掉,可惜一个刚跻身炼魂期没多久的新手,弄死一个没多少打斗技巧,而且半残的木离愁没问题,可是想刘斗魁相斗,简直是找死。 “不知道卢瑾瑜在哪里,要不要将他叫来报仇呢?当初他也被刘斗魁等人围攻,被毒蛇咬了一口,差点没命了。”钟珍自言自语了一句,她在华阳派两百里外的一个坊市,刚卖了一堆魄力丹。 打听了一下消息,与驯兽宗一样,华阳派炼身老祖基本上都跑光了,也包括刘斗魁这个刚晋级炼魂后期的长老。 炼魂后期,钟珍可一点都不敢惹。 初级挑战中级,如果事先准备充足,先阴他一把,运气好还有点胜算,如果是后期就不用想了。 在华阳派潜伏了一阵,这里倒是没有多少放养的变异兽。钟珍随便偷了些小库房的法宝给搜刮干净了,打听了一下关于刘斗魁的消息,便离开了。 原来姓刘的躲到沼泽去了。 这倒是件好事,钟珍忍不住乐了。沼泽地那边,有独孤破城还有卢瑾瑜,说不定能唆使独孤明珠将卫潜拉来助拳。 对付刘斗魁,其实只要卫统领肯出手,他一人就可以将那个人间渣子给劈死了。 **** 今天还有第四更,顺便求一下订阅,支持一下作者带病码字哦。(未完待续。) 第二七四章 男人有胡子 “情有毒盅”和“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又来啦,谢谢两位一直的支持! ******* 一路往沼泽而去,遇到有坊市的地方就去抛售一些。【,没有面具觉得甚为不方便,易容总是有些痕迹,而且眼力好对她略微熟悉的肯定能认出来。 也不知道是哪方人马,钟珍莫名其妙便给人拦住,二话不说地就要杀人。她本来想着修炼到炼魂期大家几乎是九死一生,应该珍惜小命,不会经常与人打斗,可万万没想到,来寻事的不少。 有的是因为她卖丹药赚的灵晶太多,被人看在眼里,便尾随而来。 有的连来历都不晓得。 不过幸好钟珍有与韦尚交手的经历,这两年没事就她就瞎琢磨,对于如何使用魂魄之息,多了很多体会,灵觉比从前敏锐得多。有人来充当练手的,她一点都不介意。 也不是每次运气都那么好,有两次真得拼得两败俱伤才能险险逃命。幸而一般人肯定很惜命,即使那些修为比钟珍要高一些的修者,见讨不了好,只得抱憾离去。 说是两败俱伤,可是这买卖一看就不合算,挨了大砍刀一下,难免会卸掉小半个身子,以伤换伤,肯定是细兵器吃亏。 到底是谁与她过不去?可能是老皇帝想寻开心,也说不定也有那几位白家子孙心有不忿养魂木的事情。 朱子陵手下有炼魂后期的修者,其他那几个白家子弟却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指挥得了炼魂后期。钟珍浑然不惧。也懒得想东想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马不停蹄地赶往沼泽。那里变异兽比别处要多,还可以再弄些魄力丹,干掉了刘斗魁之后,然后去宁国躲起来。还能偶尔去偷偷与师父会面。 宁国那边她没多少熟人,卖起丹药来更加肆无忌惮一些,而且白家的那些人总不会那么闲,为了她这个小人物跑那么远去寻晦气。 再则钟珍十分好奇朱子陵到底能瞒老皇帝多久。独孤破城跑去沼泽了,是否又给抓了回去蹲牢狱。 湘城如今没有半个凡俗人,成了个大大的修行者坊市。当初被打烂倒塌的房屋都给清理了。新开了许多酒楼饭馆,珍品阁等老牌店铺大门开得大大的,还有许多小的炼宝店和各式丹药铺子。 最多的就是客栈,灵晶矿已经被开采一空。却还有不少低阶的炼魄修者想着说不定还能挖个几十上百的。组队前往矿区碰运气。 就算挖不到灵晶,仍旧可以猎些变异兽或者采集珍稀草药。 钟珍万万没想到独孤破城竟然大大方方地呆在军营混日子,脸上的面具也早取下来了。 没办法,男人有胡子,隔个一两天就长出来了。尤其是独孤破城,胡子比常人似乎长得要快,前一天刚刮的,隔天就如如雨后春笋冒出来。面具根本就不能戴太久。身为女子哪里会想到男人的胡子,多年前她扮成慕容卿尘。如果能忍受一两年不洗脸,面具戴多久都成。 “你爹怎么没寻你回去?”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觉得朱子陵更加合适。”独孤破城摊手说道。 “你不打算去解救天下苍生了?”钟珍继续问道。 “本来你上次说的那些,我觉得有点道理,可是想想又觉得一点道理都没有。天下苍生自有他们的生存之道,我为何要做个大圣人将天下背负到自己的身上。” “男人总得有点抱负嘛,据说都得这样,姑娘们都喜欢大英雄。” 独孤破城望天说道:“我又不要做英雄,也不想做老头子要我做的那种杀人如麻的枭雄,只想做自己,就像天上的鸟儿一样,自由自由无拘无束地活着。” “嗯,我也这么想的,不过有时候看到不痛快的事情,又觉得该做点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你说奇怪不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如果一点血性都没有,与死人何异。” “大叔,你说死人能复活吗?”钟珍突然想到阿婆。 “你又想到什么古怪的事了?死人怎么能复活,古往今来没听说过,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如果是朱子陵说不定还知道一些奇闻怪谈,钟珍没真的指望能从独孤破城得到什么关于人死复生的秘闻。 她随口说道:“所以你爹怕死,怕他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所以要你继续他的路子,将整个大陆掌控在手里,修炼到炼灵期,继续活着,然后继续修炼到天荒地老。” “我本来就打算修炼到天荒地老,不用他说我也要这么做,但是却不是他要的那个样子。命得自己安排,别人说了不算。就好比明珠,她自小就知道要做皇后,看每个白家的子孙都如生死仇敌一样,非得要折腾些什么。从小便是如此,死活不肯呆在家里,求了爷爷许久,去了花间阁。如今仍旧不肯回家,抓回去了又逃出来。” 说起独孤明珠,钟珍的好奇心又窜了上来,她笑嘻嘻地问道:“生米煮成熟饭了没有?” 独孤破城愣了愣,一时间没明白,想了想才意识她在说什么,“你一个大闺女和我讨论这个是不是太不像话了。侄女啊,不是大叔教训你,总得有点姑娘的样子才好,那些闲汉的胡话不许乱讲。” 怎么和阿婆一样啊!不过钟珍虽然觉得理亏,仍旧瘪了瘪嘴说道,“我都五十岁了,哪里还是什么大闺女。小珠姐姐那么好看,不知道卫潜胆子够不够大,他敢下手吗?” 独孤破城语重心长地讲道:“你和明珠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胆大包天。卫大哥哪里是那种见色起义的人,我瞧他定然是不打算娶妻。再说他们两人相差也太远了,我虽然不晓得卫大哥多少岁,估摸着没有三百也有两百五十了,明珠也就比你大个几岁罢了,这得多禽兽才下得了手。” 钟珍点点头说,“的确是很禽兽,不过修行者的年龄是个大问题,活那么久,万一到了三百岁的时候猛然觉得这辈子亏了,想娶个妻生个娃,哪里去找另外一个三百岁的。我觉得干脆也别计算年龄,直接看脸,反正卫大统领瞧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虽然两鬓有点白发,想办法染染就成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我有一点上好的墨,不容易掉色,如果卫潜和你一样不大洗澡,估计可以管很久。” 独孤破城愕然了许久。。。 (未完待续。) 第二七五章 修习的是惧魄 灵晶赚了就是用来花的,钟珍一向是这么认为,有独孤破城在此,钻到地下打坐也觉得安心。∑頂點小說,一大堆灵晶放在身上,总觉得极其地不安心,生怕被人抢了。 吸收了差不多二十几万灵晶,仿佛觉得修为似乎增加了少许,却并不特别明显。她叹气不已自言自语,“将天下所有的变异兽都变成灵晶,似乎也不太够用。” 让她十分妒忌的是,独孤破城时不时找卫潜打架,打完了就能触动一些感悟,吸收灵力的速度就会变得极其迅速。 为什么她就不能通过战斗有感悟呢? 关于这点她也仔细问了问。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独孤破城虽然否认,脸上的神色却有一丝古怪。 “不对,你肯定有什么秘诀不肯说。” 逼问了良久,独孤破城面色一红,终于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修习的是惧魄。” “惧魄,你怎么可能修习的是惧魄!”钟珍震惊无比,下巴几乎从脸上掉到地上。 她记得林娇艳修炼的是惧魄,天天躲在被窝里发抖,风吹草动就惊叫连连,仿佛路过的小兔子都打算迫害她似的。 同样是惧魄,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一个打斗永远在拼命的人,竟然修炼的是惧魄,这是一件很难让人理解的事情。 用独孤破城的说法是:因为怕不能活下去,所以要更加的有勇气。所谓惧极而生勇。 幼小的孩子对太多的事物会害怕,然而独孤家的爹娘从未安慰过,一直对他说。男孩子要顶天立地,不能哭不能怕。如今独孤破城当然晓得因为是老皇帝丢来的,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不敢宠的缘故。 他小小年纪被送到天剑门,面对各种苛严的训练,如在空中走绳索一般,仿佛随时都要丧命。师父是一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独孤破城怕得要命,却一次又一次不得不勇敢面对。 到了军中更要命,每次都是被白云派往去做一些命悬一刻的事。不拼命就是死。 因为畏惧,所以一定要勇敢。 到底是因为勇者不惧,还是惧者生勇,这实在是个弄不清楚的问题。不过其实两者并无太大的区别。 钟珍听完独孤破城的修炼之道。突然觉得她的运气似乎比这家伙好太多了,至少从小到大,还有阿婆在身边。当初被地痞流氓欺辱,一老一小还杀了两个人。 虽然他说得简短,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事实上简直是一部修行血泪史。让人听得感同身受,简直要替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事实上,钟珍的确呜呜地哭了一阵。 独孤破城倒是莫名其妙。很诧异地问道:“你哭个什么劲,老子如今已经很强大了。” 钟珍抬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这不是因景伤情嘛,还外带一点自伤身世。 “没事,看你可怜。不过就算爹娘不疼,我瞧明珠姐姐对你还挺不错,有个把亲人算好的啦。你瞧朱子陵不更惨,从小就知晓不是朱家的种,还被其他白家的几个孙子算计。” 独孤破城更是莫名其妙,“我又没说自己可怜啊,更加没和谁比惨,谁家不是一堆破事。多些经历对修行很有好处,免得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子弟似的,到头来要么进阶失败,要么给人偷偷杀了。” 钟珍突然对此人生出不少敬意来,从前自然也是有些敬佩的,那是因为他讲义气,敢拼命而且打架很厉害,不过此时更甚。 心胸如此豁达,比她自己强多了。 回到自己的帐篷,钟珍默默地思索了良久,忽然有些明白了。 任何一种魄都有两面。 惧魄能生出极大的恐惧,也能生出无限勇气。 同样的,如果某人千辛万苦获得了某样物件,原本应该欢喜的,结果回首一看,代价太大了,顿时悲伤不已。换了另外一人,也许也是经过万般艰难获取某物,再看看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也许会更加喜悦。 因为人不同,所以每一种魄带来的影响也会不同。 一番小小的感悟,对魂魄竟然比吸收大量灵晶还管用,钟珍这才明白为何不少传闻中苦修者进阶比常人快。 修炼完毕从地底爬出来,钟珍便看见独孤明珠怔怔地坐在她的帐篷中,案子上还摆着冷掉的饭食汤水。 她肚子极其之饿,自然不管是冷是热,端起碗就大吃大喝。 “就知道吃,你就不能帮我想点办法。” “你大哥说我的办法都是馊的,如果你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想两个。你到底有什么难题,说来听听。”钟珍咽下一大口饭菜说道。 其实独孤明珠有什么难题,她比谁都清楚。这位姐姐自从**岁开始,一生都在困扰着一个问题:将来要嫁的人肯定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如果要她嫁给自己家的大哥,那不消提,简直想到都打寒颤。 长叹了一口气之后,独孤明珠拍怕胸口说道:“幸好大哥如今不当皇帝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那么剩下来的那几人,我猜应当是朱子陵。可是他。。。他竟然派人拦截大哥与我们,再则我虽然不是笨蛋,却也实在看不透他的心思。与这样心思诡异的人常伴身侧,日子真没法子过了。” “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独孤明珠吞吞吐吐,面带红霞地说道:“你说怎么将卫大哥给弄到手啊,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没一样管用。” 钟珍心想,就你那些办法,不外乎打扮得花枝招展,或者天天跑去嘘寒问暖,要么是赖在人家的营帐里不肯走。不过她还是问道:“你都用了什么办法?” “我。。。我连最无耻的那种招数都使了,假装做了恶梦,穿着薄薄的衣裳,跑去他的被窝里哭哭啼啼,抱着他发抖。。。”独孤明珠简直觉得自己太不要脸了。 钟珍本来还打算给她出个类似的烂主意,卫潜难道真的是个铁石心肠的,这样都不成。 “是不是因为惧怕老皇帝不敢下手?” “我瞧肯定不会。当初你去逃命将我留在军营,家里的人没来,几位白家的子孙带着一帮手下前来,全部被卫大哥给收拾了。你是没瞧见,下手一点都不容情,白风涌都给他打得断了腿。卫大哥那气概,那英姿。。。简直让人。。。不说了,再说你要吐了。” 见钟珍的脸色很古怪,一副快要听不下去的样子,独孤明珠赶紧住嘴。 ***** 今天还是四更,早上八点最后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七六章 此法大妙 吐倒不会,大姑娘喜欢某个英雄式的男人有什么好稀奇的。@,钟珍之所以面色古怪,是想起朱子陵身披金甲从刘斗魁的手里救了她一命,瞧着太有英雄气概,因此而动了点小心思。 趁着独孤明珠在回忆往昔,她赶忙又扒了几口饭。 吃了几大口之后,钟珍突然想到一点,“卫潜定然比你爷爷还老多了,看你简直如重孙女似的,如果真生出什么想法,岂不是禽兽不如。” 独孤明珠哼了一声道:“我爷爷前不久还纳了一房小妾,比我还小。” “好吧,算我白说了。咦,你不是要走遍天下的吗,怎么如今竟然这么想嫁人。” “小时候当然是打算走遍天下,不过一个人走多没意思,得有个情投意合的人把臂同游。女子当然得嫁人,我非得将生米煮成熟饭不可,不然以后难道要嫁给朱子陵。好妹妹,你快给我支个招。” 钟珍仔细地想了想,如果只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倒是很容易,就怕事后卫潜会将自己给劈了。 “你可不许说是我想出来的主意。” 独孤明珠立即指天发誓坚决不透露。 隔了几天,这位不想当皇后的美貌女子,在厨房忙了一个下午之后,将自己打扮得千娇百媚,端着精心煮出来的饭菜,外带一碗熬得极其香浓的汤进了卫潜的营帐。。。 钟珍还特地叮嘱了一下独孤明珠,女人不能吃土龟的肉也不能喝土龟汤。不然全身会肿得如一头猪。 因为这玩意太稀奇了,她在宁国的时候特地打听了一下土龟的真正用途。此物效用极佳,添加少量一点点在药材中能够活血。但是市井之中,都是那些雄风不振的男人用来增加闺阁乐趣。 据说浓浓的一碗汤,给男人喝了,不是禽兽也会变成禽兽。 况且沼泽地的土龟比别处年限要长,药效更猛。钟珍的珍宝袋中长期带着土龟晒干磨成的粉末,此物真是出门必备的佳品,不但能易容。整人,还能增进情侣的感情交流。 她虽然好奇得要命,却也忍着没去卫潜的营帐外偷听。从前小的时候不大懂。后来看了些宁国话本已经知晓了不少。 虽然向来脸皮极厚,至少有一点钟珍还是清楚的,倘若真的去偷听,那可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隔天独孤明珠挽着已婚妇人的发型。春风满面地找到钟珍。对她赞誉有加。 一碗汤解决了长达二三十年的无可奈何,此法大妙! 钟珍心想,往后你可别怪我就好,馊主意是你自己要讨要的,万一老皇帝发起火来怎么办? 看情形那位国主似乎放任大家不管,这么多年,独孤明珠来往军营这么多次,也没见出什么事。 独孤破城跑了这么久。朱子陵那边估计早露馅了,男人会长胡子。就算胡子长得慢的人,面具戴个三五天肯定就得摘下来,姓朱的肯定不懂得将人脸捏得没破绽,早给人瞧出来啦。 看来老皇帝已经放弃独孤破城这个儿子,改用重孙做继承人也不一定。 这天钟珍带着一堆魄力丹去湘城的坊市去卖,顺便也需要添置一些洗灵丹和解毒丹。 沼泽地的毒虫真是防不胜防,虽然炼魂期被咬了不会怎么样,总归要麻痒几天,烦不胜烦。一粒低阶的解毒丹就能解决,何乐而不为,再说她如今也不缺那点灵晶。 有相熟的店铺,很快就将要办的事办好,又添置一些平常用的物件,她正往城外走,突然见前方一堆人围着在看热闹。 人群里听到两个女子娇喝怒骂,听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钟珍忙挤过去看,却见云翩翩与王灵娉又在打架。 云翩翩还是老样子,娇媚入骨,风骚之极,甚至比从前容色更甚。王灵娉却是两样,显得憔悴苍老。两人的修为本来是以王灵娉要略胜一筹,如今却倒过来了。 不过论及打斗技巧,云翩翩却是不及对方远矣。看来肯定是小日子过得太舒畅,离了邓普斯肯定又找到新的户头,哄得新的冤大头拿出大把灵晶丹药来提高修为,肯定不用和人拼死拼活。 云翩翩炼魄九层的修为,王灵娉如今只有七层,这么多年来,只增加了一层,钟珍摇头,她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就算是天天打坐也该到八层了。 想必是增加了几个闲杂的魄,再怎么修炼也无济于事。 真是仇人相见,分为眼红,云翩翩给逼得发鬓散乱,虽然法宝层出不穷,却是不敌王灵娉一柄灵活之极的长剑。 “王灵娉,你不要太过份了,都几十年没见过你了,干嘛还死追着人不放。。。哎哟。。。你再不停手,我真要出绝招了。”云翩翩大喊大叫。 “都是你害的,全部都是你。。。”王灵娉一想到这些年的苦日子,简直气得要命。 当初她鬼迷心窍被邓普斯哄到手了,发现此人虽然姬妾众多,心中好生不痛快。然而邓普斯的确潇洒不凡,哄人的花样又多,渐渐倒是乐在其中。尤其比别人要受宠不少,将其他的姬妾们踩到脚底,还能多出一些愉悦感。 谁知道被云翩翩一顿搅和,两人同时赶去坊市附近的花楼里。在那种肮脏的地方,王灵娉简直生不如死,可是有尸修守卫,跑也跑不掉。可云翩翩却是如鱼得水,与花楼的老鸨差点就结拜姐妹了,真是无耻到极点。 两人被邓普斯从花楼中带走,去了暗墓门当证人,王灵娉好不容易见到从前驯兽宗对自己极其倾心的师兄,她原本想扮成被邓普斯强抢走的可怜模样,结果云翩翩一顿胡说乱编排彻底破坏了她的名声。 王灵娉被门派除名不说,要不是师兄苦求,差点就被门规处置废了修为。 辗转多年,她多了几个魄,修为停滞不前,姿色也大减。一般的修行者看不上眼,看得上眼的却不搭理她。 在湘城的大街上猛然与云翩翩相逢,王灵娉只有一个念头,都是这个贱人害的,一定要杀了她。 看热闹的男修者们都使劲地盯着云翩翩的衣裙,恨不得王灵娉下手再麻利一些,将衣服弄得再破些才好。(未完待续。) 第二七七章 纠结到如今 云翩翩左支右挡,防御法宝层出不穷,还丢了好几个能爆开的一次用法宝,只不过全部都被王灵娉躲开了。从前她就吃过这种法宝的亏,一看什么小小的珠子飞过来,赶紧闪开,坚决不用剑去挡。 打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基本上是不分上下,云翩翩略吃一点小亏,衣裳破了许多,身上鲜血长流。 不过王灵娉也没讨到好处,不小心被其中一枚珠子给炸到少许,腿脚没先前灵便。 正在此时,一声大喝传来,十几个看热闹的人齐齐飞出去老远,一名胡须盖了半张脸的炼魂修者从空出来的地方步入战圈。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就一掌将王灵娉拍到地上。结实的石板大街上顿时出现一个几尺深的大坑,可怜的王灵娉躺在坑底,声息全无,不知是死是活。 云翩翩松了一口气,大胡子再迟来点,她就得血溅当场,身上已经好几处被划伤了。她娇嗔道:“怎么才来,人家都快被欺负死了,你得好好安慰一下人家。我先前在这家店铺看中一件法衣,穿着肯定漂亮。。。” 钟珍十分惊奇,刘斗魁怎么和云翩翩凑到一起了? 她戴着面具,自然不怕被认出来,一边观看一边气愤地想着,刘斗魁真的已经是炼魂后期的修为,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怎么没在进阶的时候散了魂魄呢! 刘斗魁摸了摸那把自觉得很有男子气概的大胡子,抬头挺胸地进了店铺。 云翩翩在他身后露出一抹嘲笑,也随后进去了。她并未如从前对邓普斯那般亲昵地挽着对方的胳膊,面上的表情和嘴里说出话全部不相同,仿佛是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样。 钟珍心想。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连这位靠男人吃饭的美人都长出脑子来了。那位王灵娉这么多年半点长进都没有,刘斗魁就算没拍死她,改天也会被别人给拍死的。 她在对面街的一家铺子里密切注意着,等两人出来了也不敢跟得太近。不过发觉刘斗魁到坊市只是来采买,并非住在此地,买完一应事物。便带着云翩翩往外走。也是朝着沼泽地的方向飞去。 “果然真的在沼泽地藏匿着啊!”钟珍在空中不好跟踪,极其容易被发觉,等两人去得远了。才独自回去军营,打算找人打听一下。 独孤破城在此居住了许久,可他是个不管事的,什么都不晓得。倒是独孤明珠的信息颇为灵通。原来自从杏花老祖出山之后,不少大门派的炼魂修者甚至老祖都躲到沼泽了。 沼泽地大得厉害。况且臭得很,李怀虚定然想不到,外带此地灵力不错,简直像约好了的似的。不少人还修建了小型的宫殿,打算长住。 要不要将刘斗魁给弄死呢?钟珍暗想,凭她一人之力肯定不行。只能从长计较。 她还没来得及同卢瑾瑜传信,也还没通独孤破城透露此事。却有个老熟人来寻她。 带着沧桑忧郁的丁建成真让人极其不习惯,在钟珍的记忆中,此人仿佛永远充满欢乐,笑得好似天上挂着的太阳,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丁建成炼魄十层,还未到炼魂期,只是看他这个样子,钟珍有些怀疑他是否能够突破关卡,多少人都栽在进阶炼魂期,散魄身死的太多。 两人在军营外一个僻静之处讲话,钟珍仿佛记得似乎就是当初那个雪夜,朱子陵带她来过的地方,旁边那棵大树正是当年的那一株。 “丁师兄还在军中任职啊,一向可好?”虽然修为比对方高,她仍旧称呼对方为师兄。 丁建成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不太好,这些年一直留在军中,没回去门派。” 华阳派的弟子虽然需要来军中历练,大多数人呆个几年就回去。如果有战事,再听宣召前来。 丁建成这些年,总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了,不过他宁可与从前一样,什么都不懂。 不但彻底弄清楚了钟珍与刘斗魁之间的纠葛,同时也了解了不少修行界中那些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华阳派的长老们,每个人手里都一笔说不清的黑帐。他甚至觉得根本都不愿意修炼到炼魂期,因为一旦到了长老这个阶层,便要接手前人手里的龌龊事。 脱离门派更加不可能,肯定会被废除修为。 他怔怔地看着钟珍,曾经喜欢过的姑娘,如今长大了许多,然而仿佛离这她很远很远一样,终身都不可能与她相伴似的。 钟珍见丁建成一脸愁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应该安慰他一下,笑着说道:“如今又不打仗,留在军队中正好修炼。虽然我与你师父不大对付,不过只要不让他晓得,大家仍旧做朋友。” “是我师父错了,我如今已经知道所有的内情。”丁建成带着沉痛的神色说道。 钟珍心想,难道他为了这事纠结到如今,这小子年龄都活到哪里去了,真是没救了。 想起师父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修行界顶层人物的黑暗,能不碰就不要去碰,她赶紧对丁建成说道:“此事与你无关,千万别参合进去。再说花间阁已没了,不用再搭理。” 丁建成摇摇头说道:“没有了花间阁,还有华阳派。本门中也有不少不为人知的事,让人极为不齿。我简直都不知为什么这些人要做那么多恶,难道不怕天打雷劈!”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修行的人与老天抢命,为了多活几年,做的事多了去了。如果无法改变什么,洁身自好就行了。留在军队,只管听上头的命令。如果呆得腻了,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历练,眼不见心不烦。” 不用钟珍说,丁建成当然是这么想的。“如今当然已经想通了,只是我却不知道为何要修行,仿佛什么目的都没有。” “要什么目的,从前你小时候也没什么目的,不是也很喜欢修行,天天高高兴兴的。” 丁建成想了想,“不,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想过了,一个男人活着必须要有一个目标,不然岂不白过一世。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就算活到几百岁也没什么意思。等我到了炼魂期就离开军队,四处游历。个人的能力虽然有限,然而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总不能让那些恶人永远逍遥法外。”(未完待续。) 第二七八章 恨意无边无际 钟珍愕然,想不到丁建成竟然是有个大抱负的人。让他去做皇帝岂不更好,可惜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县城,绝对不是白家的种。 “那你就好好修炼,不管怎样,只有强大了,才能活得肆意。看不惯的事可以去管管,以后建个天下最大最正义的门派!” 丁建成展颜一笑,声量不由得变大了,面上充满豪气地说道:“是啊,我也这么想的。不过前些年浪费了好多时间,如今希望还来得及。钟师妹,虽然你修为比我高啦,可我总觉得你还是个小师妹。往后等我厉害了,就可以好好照顾你,不用你一个姑娘家过得这么辛苦,时时得与人拼杀。如果我修为够高了,就算是师父来了,也可以挡在你身前。” 虽然钟珍并不觉得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也无需人照看,可听了丁建成的话仍旧觉得好生感动。 这小子的心眼真实在,简直就像阿婆说的那种可以嫁的老实人。 刚说完这话,远方传来一声怒吼,“师父来了,你也要挡着吗?” 一个人影踩着一柄剑急速而来。 糟了,竟然是刘大胡子。 炼魄后期的修为果然强大,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钟珍脸色一白,随手抓了一块树皮,迅速地刻下几个字,将黄毛放出去,让它去寻救兵。 丁建成在刘斗魁的余威下生活多年,顿时腿脚都有些发软。他知晓师父对钟珍有多大的怒气,赶忙拉住钟珍的手,将她扯到身后。 “师父还请息怒!徒儿。。。徒儿。。。”他本来是个多话的人,也算是能言善道,此时却完全不晓得该说什么。 刘斗魁冷着一张脸站在丁建成的前方,心中怒火中烧。 原本他很是喜爱这个弟子,其他那些徒弟见到他就战战兢兢,唯独丁建成见了他总是嘻嘻哈哈,一片赤诚。可不知为何这些年来。这个弟子一直在军中不肯回门派。 刘斗魁当初跑去暗墓门耀武扬威,又与花间阁的事有些纠葛,担心被杏花老祖寻上门来,随着门派老祖躲到沼泽来。今天也不知哪根筋给触动了。跑去丁建成所在的军营特地去看看。 他原本没那么多耐性,可是见徒弟满怀心事地往外飞奔,却生出一些好奇心来,干脆没露面,一路尾随。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结果竟然发现丁建成与最厌恶的钟珍竟然是一伙儿的,刘斗魁听了一阵,气得胡子翘上天了。 钟珍是杏花老祖身边的侍女,这个他也知晓,可是她竟然勾搭自己的徒弟,破坏师徒情分,煽动丁建成于他对着干,实在是忍无可忍。 新仇旧恨全部冲上脑门,不杀她不能平心中的愤怒! 刘斗魁一把将丁建成甩出老远,拔出剑来。对着钟珍便攻击过去。杏花老祖的侍女就怎样,只要下手够快,没有人看见,谁会知晓。 他这次却不是与朱子陵对敌那样,手下留情,一上来就将灵力鼓足,一柄阔剑四周全是劲气,还没到眼前,已经让人觉得锋芒已经割在身上。 钟珍的大砍刀已经早已经准备好了,拦在身前。两样兵器相交,发出一声巨响。她顿时觉得血气翻涌,五脏都快裂了,幸好并不是要硬挡。只是要借刘斗魁的力道后退逃命。 刀碰到剑上,人已经随着这股强大的劲道往后退出十几丈远。钟珍长剑已经踏在脚底,正要飞速离开。 刘斗魁既然已经下了手,哪里还容得她逃命,随即立刻飞纵而至,手里的剑脱手冲着钟珍的身后而去。 来不及逃走了!钟珍只好将无数石板丢出来拦住长剑。期望阻挡一下,哪里知道刘斗魁用的还是那个老办法。 自爆法宝。。。 石板与长剑发出一声有如雷轰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化为粉末,长剑上无数的碎片有如利剑似的四散开来。 好在她身上穿着不少防御法宝,被劲力所激,全部齐齐开动,不下十道光幕挡住长剑的碎片。剑中心的一枚细长碎片却仍旧穿透了光幕,却被砍刀所拦住,将大砍刀磕出好大一个缺口。 喷出一大口鲜血,钟珍骇然不已,一身冷汗,如果再来一个法宝自爆,她岂不要完蛋大吉。 自爆法宝所用的灵力惊人,也需要时间来酝酿,刘斗魁来不及爆第二样法宝,又取出一柄与先前差不多的阔剑,继续朝着钟珍就劈过来。 不料他刚要抬脚,一条腿却被人拖住,原来是徒弟丁建成扑了过来,用力地抱着他的腿。 “师父,花间阁错了,您也错了,收手吧,别再难为钟师妹了。”丁建成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刘斗魁怒到极点,从前不知道给了这弟子多少灵晶丹药,竟然为了个女子与师父作对。 这种背弃师门的弟子,罪大恶极,自然当诛。他来不及细想,生怕钟珍就此逃走,提手就对着丁建成的脑袋拍过去。。。 本打算趁着丁建成缠住刘斗魁而赶紧溜走的钟珍,听到那一掌无比厚重的力道,还有一声让她心惊肉跳的闷哼,赶紧回头看。丁师兄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半边头都不见了,模样极其之惨,显然已经死透了。 连徒弟都不放过的禽兽! 钟珍心中一片苍凉,心中的恨意无边无际,最恨自己修为不及人,不能将刘斗魁早些杀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想,似乎想什么都太晚了。因为这一眼,她错过了逃跑的机会,但是不看这一眼,她逃也逃得不心安。 苦笑一声,钟珍站住了身子,打就打吧,最多是一死。 刚刚晋级到炼魂期没有多久,而对方已经是炼魂后期,这其中的差距有如炼魄一层对上炼魄七层,简直没办法打。 不管身手有多灵活,也不管速度有多快,稍微被对方的灵力擦一下,就是伤筋动骨。钟珍早就无力还手,以砍刀的重量,支持着自己灵活地四下躲避。 刘斗魁见已经有军士在远处围观,心想得速战速决才好,不然等下可不好收拾。他横下心,掏出两柄不常用的剑,打算用最熟练的法宝自爆的方式杀人。 钟珍一看就知道要糟,拖延了这么久,竟然还未见到救兵。独孤破城,卫大统领,你们人呢? 黄毛早已经回来了,灵力飞溅,它根本就过不来,躲在旁边那棵极高的树上发抖。 如果再爆一柄剑,这么近的距离,身上的防御法宝肯定挡不住碎片的袭击。 ***** 呜呜呜,我将阳光小丁子给写死了,求饶恕。(未完待续。) 第二七九章 要懂得惜命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等得心急如焚,突然她遥遥瞟了一眼刘斗魁的身后的远方,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为了多赢取一点时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学着刘斗魁,将已经烂得差不多的大砍刀,猛力输入灵力,直到刀已经承受不了的地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将手里的刀直接朝刘斗魁快速地丢过去,她趁着这个当口,身子猛地往天上拔高,一个筋斗,人已经朝后飞出一丈来远。 大砍刀的自爆远远不如刘斗魁的阔剑,只爆成巴掌大小的几十块,威力也不够。 刘斗魁冷笑一声,“这点微末的修为也敢学我。” 将那些速度快并且锋利的碎片拨开,其它的根本不欲理会,防御法宝自行被激起,挡住剩下的那些大块的碎片。 得快些将这个贱丫头给杀了,他心里说道,手里握着两柄已经灌注满灵力的长剑,正要超钟珍射过去爆开,却发觉背后有一股极其凝实的劲气袭来。 “遭了。。。”刘斗魁赶紧以阔剑反撩背后,企图挡住身后的偷袭者。已经注满灵力的剑却不能使用,只因这么近的距离爆开,自己肯定会受重伤。 只听“噗哧”一声,阔剑并未挡住背后偷袭的敌人,一柄看着极其普通的剑透胸而出。 刘斗魁被人一剑捅穿了身子,一声惨呼,顾不得那么许多,两柄长剑往后抛去爆开,人急忙往前冲。生死关头,只能两败俱伤,万一能将对方杀了,说不定自己重伤之余还能保住一条命。 可惜对方既然能这么轻易地将他捅穿,又怎么会被自爆的长剑伤到。 来人是韦尚,钟珍因为面对着他早已经看到,不过还有一些距离,不得不自爆大砍刀多赚取点时间。 韦尚一剑将刘斗魁插了个洞,早已经觉察他的下一步行动。手一抖长剑迅速抽出,人已经飞跃到空中,直接落到刘斗魁的前方。 自爆的长剑碎片飞得漫天漫地,然而有刘斗魁挡在身前。韦尚只需要将部分没有拦住的碎片一一拨开。 钟珍早已经退得更远了,碎片到了她的身边已经没多少威力了,只需随便拿个结实点的盾牌就全部挡住了。 等她收回盾牌,定睛一看发现刘斗魁躺在地上,除了被自己的长剑自爆弄出的无数伤口之外。身上还多了三个极其显眼的窟窿。全部在要害之处,心口,丹田,额头。 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这个老禽兽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多谢韦兄救命之恩!”钟珍赶紧长揖到地。 想不到韦尚竟然如此可怕,想当初还与他打了那么久,还以为自己与他相差没有太远。只是修为差了一些,打斗技巧不够纯熟。如今想想,钟珍真是忍不住脸红,连耳朵都在发烧。 韦尚与刘斗魁对敌。第一招偷袭算是占了少许便宜,不过即使正大光明的打斗,估计杀刘斗魁也用不了太久。 她从前方看的清楚,偷袭的第一剑,以虚招诱使刘斗魁听错方位,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刺穿。而后料敌先机,躲开两柄长剑的自爆,紧接着将被自爆弄成重伤的刘斗魁补了三个致命的伤。 就这么轻松写意,如同闲庭漫步,每一步每一招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浪费。轻松得如同大人逗孩子似的。 韦尚乃是炼魂中期,刘斗魁却是晋级后期的人,就算晋级没多久,这么轻易地越级杀人。也让人心寒不已。 钟珍感叹,这种本事不说望尘莫及,恐怕再过一百年也未必及得上。天剑门怎么尽出一些怪物,独孤破城与韦尚还有朱子陵都是如此。 只是,为什么来的是韦尚?钟珍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此时却想不了那么许多了。 她心中惦记着死去的丁建成。看着他躺在血泊中的身子,只觉得心中伤痛无比,仿佛身上的一块肉被人割掉似的。 往事浮现在眼前,当年在暗墓门偶然相逢,丁师兄手里拿着挖土宝,回头看到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即使在地底,也仿佛在阳光之下。 偶然相逢,便是长久的分布,再见面已经成为敌对双方,他是仇人的徒弟。 钟珍好生后悔,她当初太过年幼,如此漫不经心,不曾细细地讲明白前因后果,随口将她与刘斗魁之间的恩怨糊弄过去了。这小子太过淳朴,没说清楚,结果搞得如今还有心结。 她蹲下身子,取出一件上好的法衣,仔细地将丁建成的身体小心翼翼包起来,放入珍宝袋中。 不该哭的时候会哭,然而该哭的时候却哭不出来。比起竹豆,丁建成的死让她更加痛不可抑,仿佛是自己害了他似的。 她喃喃念叨着:“小丁子。。。你真是个大笨蛋,蠢得要死。就算我被刘斗魁杀了,你往后修为高了帮我报仇就好了,何苦将自己的命给搭上。就算如此,你也阻挡不了他。如果没有更强大的救兵,我仍旧是要死的啊!” 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全部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钟珍心中难过之极,这家伙还说要开个正义的大门派,要照顾自己,连命都丢了,这样的性情怎么去保护别人。 心怀正义要做大事的人,要比别人更要懂得惜命才行,一定要仔细考虑每一步。只有一腔热血,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坏人那么多,他们凶狠狡诈,毫无仁慈,难道指望刘斗魁这种人能突发善心不成。 如果一心要做一些想做的事,就必须比坏人要更坏,比狡猾的人要更加狡猾才能在修行界中走得长久。不然只能如王师姐那样,寻个平静的地方安家落户,或者如卢瑾瑜,能躲及躲,明哲保身。 钟珍之前便很想对他说这些道理,可惜刘斗魁来得太早,小丁子他再也听不到了。 她收取了丁建成的尸首之后,怔怔地站在当场,脑子一片空白。 一边的韦尚却将刘斗魁的尸体给收了,钟珍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难道要拿去炼制人丹?似乎听说要用新鲜的血才行,放久了不知道还管用不管用。 随着韦尚到了卫潜的中锋营校场,钟珍彻底明白为什么前来相救的是韦尚而不是独孤破城与卫潜。(未完待续。) 第二八零章 最温柔的凌迟 来的不止韦尚,还有洪大将军等几个炼身期的老祖,一大队人马,全部都是炼魂期的侍卫将领,就连朱子陵也穿着皇城军袍子,目不斜视披着金甲站在队伍中。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辆由八匹神俊的飞天马拉的黑色大马车。马车足足有几丈大小,方方正正的没什么装饰,厚重无比显得像个死气沉沉的大棺材。 棺材里绝对没躺着死人,看一众人沉着脸肃穆笔挺的模样,连洪令则都直起向来喜欢弯着的老腰,谁都晓得里面坐着的是那位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独孤破城,卫潜与独孤明珠等人都跪倒在地,钟珍早已经一个箭步跑过去,机灵地跪在他们的身后,一言不发的等候下文。 马车里传来的声音并不显得苍老,低沉而缓慢,充满着让人说不出的压抑,仿佛乌云压顶即将有暴风雨来临似的。 “洪令则,陶廓,你二人带上所有人去办事,一个月的时限。” 洪令则与另外一名炼身期的老祖出列,恭敬领旨,包括朱子陵在内的几百炼身与炼魂修者全部离开。 只有韦尚作为贴身护卫,转管跑腿的人,仍旧站在大黑棺材的旁边待命。 “我很失望,城儿你如此的不成器,这天下交到你手里,本座也不放心。明珠,你也让我失望,如此的资质,这般不成气候的修为,更是放弃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独孤破城与独孤明珠二人赶紧磕头请罪。两人心想,听老头子的口气,似乎还没气得很厉害。 “卫潜,你更加让本座失望。洪大将军等人已经老了,新的一辈中。你心性极佳,升阶为炼身期应当无碍,将来便是我蒙国的大将军。不料本座却收到你的请罪书。” 卫潜双手按在地上,磕了个很严肃的头,沉声说道:“臣死罪!” 老皇帝在黑马车里长叹了一口气,半响没有出声。 旁边站着的韦尚心惊肉跳,别人对国主或许不了解。可他随身伺候多年。越是显得没什么杀气,杀气才越重。尤其是叹气的时候,肯定得死人。 在场的这几位。到底谁会死呢?他看了看卫潜,不,他应当无事,卫大统领名声显赫。一心修炼,对国主忠心耿耿。此次必定是被独孤明珠用了些什么法子给害了。 破城殿下。。。不好说,独孤明珠,可能性很大。 寒了独孤家的心,似乎也不妥。只是独孤家将破城殿下给养歪了。将明珠姑娘也养得不将国主放在眼里,这罪名可不小。 他放眼望过去,还有一个缩在众人身后的钟珍。心想这姑娘是个不相干的,先前破城殿下一定要去救人。国主还派遣了自己去相救,应该暂时无事。 不过如果别人都不杀,总得寻个人来杀鸡儆猴,那么钟姑娘必定首当其冲。 韦尚又看了看钟珍,仔细琢磨了一下,如果今天要死人,那么应该是这个姑娘了。先前将她救下,无非是为了带到跟前来杀了。 至于杏花老祖的尚在人间的事。。。嗯,国主心中必定有分晓。 老皇帝沉吟了许久,终于再次开口,“卫潜,你犯下的是诛九族的罪,念在你即刻上书请罪,我许你自尽,放过你家族人。” 独孤明珠大惊,直接扑过来拉住卫潜的手,尖叫一声,“不要。。。你要死了,我也不独活。” 看了看旁边惊异得脸都白了的独孤明珠,卫潜叹息,心想这辈子虽然被你害惨了,不过能有你这句话,也算是不枉了。 独孤明珠语眼泪糊了一脸,对着黑棺材马车猛磕头,“祖爷爷,明珠错了,都是我的错。不关卫大哥的事,是我下的药,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卫潜暗骂,死我一个还不够,你又凑上来做什么。“明珠,休得胡说,此事是我酒后无德,你不要再说了。” 马车里的人仿佛极其不耐烦看这一出生死别离的戏,“既然如此,卫潜你将独孤明珠给杀了。” 韦尚在旁边看了良久,心想这次倒是猜错了,看来国主如今的心思更加难以琢磨了,莫非真是被破城殿下迟迟不肯就范,而失了往日的性情。 钟珍在缩在大家的身后,浑身一震,无比惊异,心中后悔之极。 她原本想着,独孤明珠这么多年每次被带回去家中,却又偷偷跑了出来到军营中与卫潜相见,大家应该已经心照不宣。再加上她是独孤破城名义上妹妹,老皇帝怎么也会给一些情面。 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一碗土龟汤竟然闹出人命来了。 这个老东西不闻不问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等着独孤明珠做出些什么来,然后逼迫独孤破城当那个继承人? 钟珍这么认为,独孤破城自然也想到了,他再也忍不住的大吼:“视人命为草芥很有趣吗?你杀了我的妹妹,与杀了我有什么分别。如果想用这个方式逼我做你的继承者,未免太小家子气。今日你杀了她,以后我总得为她报仇,不然你连我干脆一起宰了。” 黑棺材中的人丝毫没有理会独孤破城,直接对卫潜说道:“卫潜,你还不动手。作为一军统帅,本座的忠心将士,连军人的服从都忘记吗?” 卫潜看着独孤明珠泪眼朦胧的脸,深深叹息,伸手擦了擦她面上的眼泪,对心上人柔声说道:“我首先是国主的士兵,忠于国家忠于陛下才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你的夫君。你放心,我修为高得很,下手快一些,你不会疼的。等下随后就陪你去地下好不好?” 这恐怕是最温柔的凌迟了,杀人都说得这么充满柔情。 独孤明珠慌了手脚,她从前小的时候见过这位国主几次,每次都有赏赐,记得他对自己颇为喜爱,况且还有大哥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语无伦次地说道:“卫大哥,你不要杀我,等等,且慢动手。。。。大哥,你救救我啊!”她猛然想起钟珍,回过头喊道:“钟妹妹,你主意最多,你帮我求情。。。那种药还是你给我找来的,我们一起做的事,你不能让我一个人死啊!” 钟珍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未完待续。) 第二八一章 理由也太扯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不愿意一个人死,所以要拉几个垫背的吗?钟珍露出鄙视的眼神,人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仿佛什么道义理智都不复存在。 真正不畏惧死亡的人,又有几人? 卫潜为了他那可笑的忠心,竟然要杀死心爱的女子,独孤明珠惧怕死亡,能拉一个算一个。两人都是该死的王八蛋! 老皇帝在马车中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一言不发。 钟珍心想,果然是很好笑吧,将人命与人性玩弄与鼓掌之间。只要是事不关己,冷眼瞧着那些即将要面对死亡的人丑态百出,总是有几分可笑的。 可是她偏偏不想老皇帝这么愉快。 看着黑棺材马车,钟珍突然站起身来,仰天放声大笑起来,“我记得曾经听一位前辈说过一句话,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要么成为一个圣人,要么化为禽兽。当时不解,如今却是真的懂了。皇帝前辈,你是否很愉快,能操纵旁人的生死。只可惜。。。” 她停顿了一下,忽然又是一声大笑,“只可惜你能让别人死,可谁又能真的活到与天同寿,到头来不知道谁会看谁的笑话。或许真有人能一直活着,活得让所有人心惊胆颤,不过我可不觉得是皇帝老祖您啊!” 她言下之意很明显,相信老皇帝肯定听得出。杏花老祖还没死呢,你得意个什么! 独孤明珠听钟珍说她是禽兽,面上露出惭愧之色,随即又被将要被处死的恐惧所代替,浑身瑟瑟发抖。她想靠近卫潜求点安慰,又觉得他说不定马上一掌拍死自己,只得往独孤破城那边挪过去,躲到他的身后。 钟珍看了独孤明珠一眼,心中却生不起什么恨意,只觉得极其失望。其实她只是个被宠坏的姑娘,虽然有几分成算。也有些小聪明,却从未真正面对过大的磨难。 人性是一样不能用死去考验的东西,然而真的经历了这样的考验,那才是真正的朋友。 只是有时候她可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考验。考验的结果往往是真的会死人。比如说已经死去的丁建成,她宁可小丁子没有去阻拦刘斗魁。 螳臂挡车,真是个笨蛋。 她心想,有些人的性格一生都不会改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真是说不清楚。如果是在漠北绿洲,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是恰逢乱世,却是要不断妥协,只能在心中坚持自己的理念,慢慢寻找一线突破的契机。 黑棺材纹丝不动,里面的人仿佛没有听到钟珍说的那番话,浑然不在意的架势。 卫潜没有立刻动手,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愿意真的就这么杀了独孤明珠。 独孤破城将妹妹护在身后,抬头看着侃侃而谈的钟珍。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这样惹怒了老皇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时间犹如停止在这一刻。 韦尚看了看天空,应该快到了吧,凌霄老祖真是不像话了,公然与国主为敌,竟然打算见钟姑娘带去紫霞宫。国主要的人,他也敢下手。 天际中急速飞来一柄长剑,站着两个身穿白衣的人。 这样的速度,不是炼魂期能拥有的。即使是大难临头,钟珍仍旧忍不住好奇的放眼望过去。 是凌霄老祖与师父。。。 钟珍心中一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之感,手脚冰凉。仿佛有什么事情彻底失控。如果没有宣召,以师父的能避则避的性格,肯定不会前来见老皇帝。 之前的洪令则等人,全副披挂地去做什么了?为什么凌霄老祖与师父会到沼泽地来? 钟珍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个面子,老皇帝哪里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算计她,以她身边亲近的人作为威胁。可是现在却觉得事情有变。 有一样关键的事,她始终没想明白。这位国主难道就不怕杏花老祖吗? “参见皇帝陛下,凌霄来迟,还请陛下责罚!”凌霄老祖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没抹,一副灵力快耗尽的模样,跪倒在地。 明明也是个炼身老祖,却是屈辱到如此地步。 凌霄身后的岳美善也是一样,慌忙跪地。两人交替着驾驭飞剑,从宁国紫霞宫一路飞来,片刻都没有停歇,她的灵力也消耗了许多。 不过岳美善却是知道,耗费的灵力虽然多,却不至于像凌霄老祖装出来的那样,简直要口吐白沫了。 她心想,师叔装得过头了,这不大好吧,明明就是马不停蹄的狂飞,装得太厉害,反而显得好像是欲盖弥彰没尽力似的。 “凌霄,这些年养魂木交在你手里,竟然连一条分枝都没有培育出来,你可知罪?” 凌霄老祖愕然,明明已经有两条新枝了。他竭尽全力,不但以自身的魂魄之力偶尔去滋养,还偷偷寻了不少炼魂修者,将他们的血抽空来培植养魂木。 “陛下,在下将养魂木交给破城殿下的时节,已有两条一指长的新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不定是运输的时候,给碰掉了?” 独孤破城斜着眼看了看钟珍,心想这个混蛋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养魂木的新枝都敢扯下来。 钟珍也偷偷看了看独孤破城,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赶紧认下了。 独孤破城没办法,只好答道:“那两条新枝都给我不小心弄丢了。原本只是看看,手太重不小心扯掉了。结果没两天竟然枯萎了,看着没什么用就随手丢了。” 钟珍简直快给他气死了,什么烂理由,说个谎都不会。干嘛不说修炼的时候用掉了呢?这人脑袋瘸了一半,时灵时不灵,真没法子! 岳美善不安之极,她的珍宝袋中还放着钟珍送给她的养魂木,不过此时只能装聋作哑。当时就晓得这东西的来历有点不干不净,不过却想着徒弟既然能拿到手,应该有办法将它过了明路的。 不料国主竟然还被蒙在鼓里。 马车里的人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外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独孤破城你这个理由也太扯了吧! “英雄一世,机关算尽,怎么就有你这个蠢儿子。钟珍,你交出来吧!” 钟珍咳嗽了两声道:“皇帝老祖,真不在我手里,已经送人了,从那人手里讨要东西,天下没有人敢啊!” “其实你也算是聪明人,不过聪明也会反被聪明误,说起来本座还得感谢你,不然怎么会逼得那些门派的老祖们都急急忙忙四处避难。你手里有他的遗骨对不对,据说你有一手不错的雕刻手艺。说起来,他的骸骨还是我亲自埋葬的。”(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章 不会来找我了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月票,还有“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 ******* 听完老皇帝的话,钟珍只觉得脑袋如同被雷击了似的,眼前冒出无数金星,脚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杏花老祖的尸骨竟然是老皇帝给埋的。 她花了那么多的气力弄出来的人偶,竟然一点用都没有。还自以为是的去花间阁招摇撞骗,完事之后,又大摇大摆地去了上京。 真是找死还不自知。 “花间阁被你骗走的灵果,命你即刻全部交上来。” 这些灵果不好卖,价格昂贵,只能在一些拍卖会或者是大的店铺才能偶尔卖出去几个,钟珍手里还有不少,本来打算过些日子去宁国,慢慢销赃。 她默默地取出一个珍宝袋递给已经走过来的韦尚。 心疼这些灵果还是小事,老皇帝早已知晓杏花老祖已死的事,那才是大事。唯一的依仗没了,那么自己的小命也差不多完蛋了。看情形,似乎连师父也被连累。 钟珍只想煽自己几巴掌。 其他人还没听懂国主的话,但是凌霄老祖却是瞬间就明白了,他满面黯然,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露出惨然之色。 原来李怀虚真的是死了。 “凌霄,你是否还指望他给你撑腰?” 凌霄老祖赶忙惶恐地答道:“在下受陛下与师父看重,大恩大德每日不敢忘,一心一意为陛下效劳,绝无半点异心。” “是吗?你记得就好。卢家的事办得尚可!”马车里的人打了凌霄一棒子,顺手又给了一粒甜枣。 凌霄老祖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少许。 幸好与程邓两家联手,将卢家的两个老祖给弄死了,剩下的那个也只剩下半条命。这些老祖们轻易不肯出门,而且也寻不到什么由头,想要除掉几个实在是千难万难。 岳美善此刻也明白过来了,她站起身来,走到钟珍的面前。蹲下身子轻轻地问道:“他。。。他真死了?” 钟珍满脑子惶恐。真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 杏花老祖死没死,别人说不定不清楚,这位老皇帝肯定是知晓的。 李怀虚据说亦正亦邪。杀人不眨眼,当天下人的珍宝袋都是自己的,不过他却见不得那些卑鄙龌龊事。如果此人尚在人世,老皇帝又哪里敢那么明目张胆。用一个灵晶矿弄死整个大陆三成的修行者。 她茫然地点点头,却不忘记极力安慰岳美善。“师父您别难过,说不定他到了炼灵期,不需要身体也能活着。” “不是说等我到了炼身期会来找我么?”岳美善喃喃说道,仿佛整个人半丝力气都没有了。 她从来都是极力地不愿意去想这些事。只当那是少女时期的一场梦罢了。所有人都说杏花老祖已经死了,可她却总是不信。没有见到尸体,谁能说他死了。 那个无赖不可能就这么静悄悄地消失的。即使是死,也会死得轰轰烈烈。 可是。。。珍儿手里有他的骸骨。岳美善仿佛觉得整个人都空了。 那副画应当是以骨骼为本画出来的,花间阁莲目老祖所见的李怀虚,必定是一具雕刻好的法宝。 三百多年的思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岳美善从来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喜欢上那人了,羞于启齿,连想不敢去想。 这些日子以为杏花老祖尚在人间,而且她已经快要冲击炼身期了,但凡见到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得摇晃,都会疑神疑鬼。 每每怔怔地瞧着纱窗外轻晃的树枝影子,仿佛又回到小竹轩的紫泪竹林,那个无赖正笑嘻嘻地坐在一根竹枝上瞧着她。 “那我还要不要修炼到炼身期呢?就算到了炼身期,他也不会来找我了!”岳美善恍恍惚惚,魂魄之息动荡不休,突然一口鲜血喷出。 “传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注:借用诗经) “师父。。。”钟珍惊得要哭了,再这么下去,师父定然走火入魔,会散了魂魄。 她顾不得暴露偷取养魂木新枝的事,急忙说道:“师父,快些将养魂木的新枝拿出来。” 岳美善恍若未闻,眼前只有一片竹影,树枝在轻轻晃动,那个人说:小姑娘半夜不睡觉,肯定是在想男人。 “我没有,我一心修行,我一心修行。。。我要到炼身期,你会来找我对不对?” 钟珍将岳美善的珍宝袋取下,使用神力将所附的魂魄之息给吸收了,急急忙忙地打开。 珍宝袋中并无太多物件,她一眼就看见赠送给师父的小寒玉盒。 养魂木怎么用钟珍也不晓得,直接塞到师父的手中。此时却见岳美善已经合上双眼,面上露出微笑,笑中却带着眼泪,口中不知在念着什么。 满头的青丝忽然渐渐变灰,灰到极处后,竟然变得如冬天的雪一般白,让人触目惊心。 钟珍心中害怕到极点,眼泪涌出却不自知。师父的手一片冰凉,她要走了吗?就好象阿婆一样,永远离开了吗? 师父,她为什么会这样?杏花老祖那个老禽兽,到底对师父做了什么,让她惦记到如今。 她抬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众人,猛然看到凌霄老祖那让人惊艳到之极的红颜白发。凌霄老祖的头发也是白的!钟珍心中有些不解也同时十分震惊,忙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对着他猛磕头,“老祖,求您救救我师父,救救她。” 凌霄老祖摇摇头,“如果你师父能撑过来便能活下来,撑不过去,便是魂魄消散。心魔难除,倘若我没有料错,她这份心意压抑得太久,一朝爆发,幸好有养魂木的新枝,未必不能渡过这次难关。” “养魂木怎么用?” “握在手中即可,此物会自行激发,将扩散的魂魄困在体内。” 仿佛是乌云中透出一丝阳光,钟珍默默地注视着岳美善,师父的面容时而带笑,时而带嗔,然而那丝绝望却是挥之不去。 正在此时,一道人影如电似的从黑色马车里一闪而出,老皇帝连脚都没碰到地上,只是一息的功夫,便再次回到马车中。 岳美善手中的养魂木新枝已经消失不见,被老皇帝夺走了。 “盗取本座之物,竟然明目张胆在本座眼皮底下使用,你当我是李怀虚那个死人吗?” 老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淡漠,却显出让人几乎觉察不出的怒气。(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养魂木的新枝被抢走,老皇帝亲自出手。 韦尚一听老皇帝说话的口气就知道要糟了,恐怕要死人了。他心想,国主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已经是极其恼怒了。难道他是因为被大家无视了,全都都注意那个走火入魔的女子了吗? 他仔细想了想,应该不是为了这个女子,肯定是因为不忿凌霄老祖与这位女子对李怀虚如此在意。国主将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似乎从前听过几次,却对李怀虚恨极,或者是极其妒忌吧! 钟珍早已经没多少理智了,根本听不出老皇帝口气中的怒火,因为她已经被怒火烧焦了。 新枝被拿走了,去求他也无用。如果能磕上几百个头换来师父一条命,她不介意磕一千个头。磕头这种戏码,对于上位者来说,除了让人感到厌恶和鄙视,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咬了咬牙齿,将珍宝袋中的七情果的种子取出,又一口气吞下上百粒自己炼制的魄力丹。驳杂的魄息对自己没有好处,眼下却是顾不得了。 背对着众人,钟珍盘膝坐在地上,以袖子掩盖手里的动作,将种子放入丹田之中,抽出爱魄,以自身纯净的魄息围住,极力地催动其转动,将气息输入七情果中。她闭着双眼,稳住焦急的心神,以内视之法密切注意这七情果的成长。 如果在丹田中养得爆开了可不行。 一枚七情果喂下去没见什么用处,钟珍随即又吞下无数魄力丹。再次消耗自身的修为催化了第二枚。 凌霄老祖摇头不语,吃再多的七情果都没有用。如果魂魄要消散,吃多少灵丹妙药。增加多少魂魄之息也无济于事,仍旧会消散。痴人的痴心,天下也不独她一人,只是岳师侄性情太过内敛,大约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白,直到心魔爆发的这一刻。 钟珍忽然想到一物,猛地煽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之前没想到,她大声说道:“杏花老祖的秘籍在我手里,你要的话。拿养魂木给我一用,不是养魂木的新枝,我要原来的那根木头。” 所有人震惊不已,李怀虚的秘籍。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如果有了秘籍。就能修炼到天下无敌了。 马车里的老皇帝冷冷地笑了,“你拿出那么多魄力丹,本座已知晓你有李怀虚的秘籍。他从前也是如此,别的丹药不懂得炼,却有无数的魄力丹。新枝可以给你一用,其他免谈。别人稀罕李怀虚的秘籍,我却丝毫看不上眼。” 韦尚听了国主的话,心想这恐怕是违心之言。国主说话向来是说一半藏一半。长篇大论说这么多显然是欲盖弥彰,定然是极其想要李怀虚的秘籍了。 再说天下所有的修行者。谁不想要。 钟珍暗道,原来杏花老祖也用这个法子弄了许多魄力丹,想来那人既然能创出这么离奇的功法,自然脑袋比常人不知道要好用多了。她都能想到搞出假的魄力丹,李怀虚定然早就想到了。 此刻她听出老皇帝的言不由衷,明明是很想要秘籍,还说得那么不屑一顾似的。只要再坚持一下,应该可以拿到原本的养魂木。 钟珍正欲开口,不料旁边的独孤破城已经抢先说道:“老头子,养魂木借给钟姑娘一用,放过明珠一条命,我跟你回上京做那个劳什子继承人。就这一次机会,以后你便是将刀架在脖子上,将我杀了,我也决计不做下一任的皇帝。” 马车里的人仿佛在思索,没一会儿便见一条黑漆漆的棍子朝着钟珍飞去。 她一把接住养魂木,放入岳美善的手中。转头对着独孤破城露出一抹感激的神色,“独孤破城,我们两人之间向来不用说什么你谢我,我谢你的。只要我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往后大家亲如一母同胞的兄弟,刀山火海,任凭你差遣!” 谁跟你是兄弟,你是个女子,我却是个男人。独孤破城在心中嘀咕了一声,要保住明珠,还有你师父的性命,老子这次牺牲大了。 他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果这样都不成,估计得取出长枪挺身而出与老头子对打。 打什么打啊,一个炼魂初期与炼身中期对决,还不如自戳心脏自尽。独孤破城简直觉得这辈子都没怎么憋屈过。 养魂木在师父的手中,钟珍心中一安,脑子比先前清醒了不少。 她思索了片刻,是将藏宝珠直接丢给对方,还是谎称秘籍已经毁了。 直接给了老皇帝,难免会有过河拆桥的可能。 倘若声称秘籍毁了也有不好的地方,定然会被关一辈子,即使将全部的内容给交代了,老皇帝定然也会觉得她不老实。 各种花样百出的严刑拷打不用说了,还得如从咸菜里挤菜汁似的,见天的强迫她再挤一些什么出来。 不过此刻也容不得她想太久,如果是从前,钟珍也许会先保命再说,关就关吧,严刑拷打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进阶炼魂期后,心性却是改变了不少,宁可一刀疼,也不要被人用锈刀子慢慢割死。 唯一修炼过杏花老祖秘籍的人只有她一人,老皇帝就算要拍死她,也绝对不是现在,必定要问一些修炼心得。毕竟七魄全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古往今来,谁也没有做过。 这位皇帝陛下显然是个喜欢装模作样的人,就算要过问修炼心得,肯定不可能会急吼吼马上就问。她只要有时间细细思考,总能想到应付他的方法。 钟珍心想,当初面对凌霄老祖心中无比害怕,可现在不也混过去了。不管是邓普斯程琮壁,还是老祖们,就算他们修为高,可仍旧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可以利用的弱点。 凌霄老祖的弱点是他一生被人所控,身不由己,从不与人过度接近。这样的人只要与他显得亲近,自来熟的当他是自家长辈,甚至是个平辈,定然无事。在瘸子的老家被带到飞船上,钟珍已经摸清楚了这一点,丝毫都不怕被追究当初顶着慕容卿尘的脸欺骗了凌霄老祖。 至于老皇帝。。。他的弱点是什么? 一个喜欢掌控别人的人,最怕的就是失控。 还有一个弱点,便是独孤破城提过的,他的寿元不算多了。老家伙几百年没有过问继承人的问题,如今却如此执着,定然是心中对将来进阶炼魂后期并无把握,因此作了两手准备,万一死了还有继承人来延续他的血脉。 为了延长寿命,他定然极其想修炼秘籍,然而只要看了杏花老祖的秘籍,此人定然会大大地失控! 只要他心神大乱,就有机可趁!(未完待续。) 第二八四章 路不好走 第二八三章发布时章节出错,内容已经修正,章节名不能改,会联络编辑帮忙改章节名字。码字又码晕了。。。 ****** 想得清楚了,钟珍取出珍宝袋放到丹田上,假意是从珍宝袋中取出的藏宝珠,其实是从丹田里拿出来。 “接着!”她将藏宝珠放在中指与拇指之间,直接朝黑棺材马车弹过去。 黑棺材马车是炼制好的一件法宝,防御能力极强,一颗珠子当然穿不透,不过车里的人看得见外面,门被打开,一只并不显得十分苍老的手从门后伸出,两只手指很精准地夹住藏宝珠。 紧接着“嘭”的一声门又合上了。 鬼鬼祟祟,扮神秘还是被人毁容了,钟珍连往常旺盛的好奇心都没了,她继续扬声说道:“我说话算话,你借我养魂木,这粒藏宝珠是从暗墓门找到的,里面有杏花老祖的修行法门。” 韦尚虽然目不斜视,非常君子地站在马车旁边,仿佛是个树桩,却将一切都收在眼底。他心想,国主今天倒是很稀奇。明明是动怒了,到现在还没开始杀人。 显然破城殿下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啊。 韦尚很是不解,就算破城殿下是个修炼奇才,可是连说个像样的谎话都不会,明显似乎有勇无谋,将来能做皇帝吗? 作为现任国主的护卫,等那几个炼身老祖死了,将来他应该是下任国主手下的大总管大将军,可是跟着破城殿下,能弄到大量灵晶吗? 韦尚在心里不停地计算着时间,国主有了杏花老祖的秘籍。说不定能进阶炼身后期,那么就会多出不少寿元来。那么他再当个两百年的差,肯定能凑齐进阶炼身期所需要的灵果和灵晶了。 他看了看钟珍,心想这位钟姑娘竟然修炼了杏花老祖的秘籍,国主会将她灭口呢,还是干脆将她嫁给破城殿下。 当初与她打了一架,虽然觉得此女修为不够。招式还不见得到位。不过学得很快。再过些年定然是一把好手,脑瓜子似乎也挺好使,给破城殿下办事肯定得力。 韦尚心道。杀了未免可惜,往后说不定可以旁敲侧击一下,能打探一下杏花老祖的修行秘诀也好啊! 要不要偷偷将她给劫持了,藏起来严刑拷问呢?韦尚有些拿不到主意。如果让她给脱身,难免会得罪破城殿下。国主肯定也不想别人修习这个功法,以后会是个大大的威胁。 至于独孤明珠,韦尚看了看那位虽然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子,却还是美得惊人。不免对卫潜生出一些妒嫉心。 不过卫统领是天剑门的师兄,当初还指点过他,为人不错。朋友妻是不可以想东想西的。那是凡俗浪荡子干的勾当。 说起美貌,其实最美还不是这位明珠姑娘。乃是那位紫霞宫的凌霄老祖。 韦尚的眼角不由自主地往凌霄老祖那边又瞟了一下,面如最上等的无暇美玉,仿佛笼罩在一层柔润的光晕之中,菱角似的精致红唇略微上扬,眼珠子没动都让觉得眼波流转。 这人如果是个大姑娘,多少男人都要抢着要。 国主。。。应该不会吧。韦尚心中的龌龊念头转了转,不敢再胡思乱想,万一哪天不小心露了口风,会被国主给一指头给戳死。 还有那位走火入魔的大姐,哎哟,真是惨啊!看着那么端方的人,还以为心如止水呢,竟然喜欢上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李怀虚真有那么好? 韦尚在心里替岳美善可惜了一下。 修行的人,男女之事想多了,太过痴迷,今天不走火入魔明天也会走火入魔。修炼到炼魂后期大圆满的人,就这么完了。就算养魂木能救回她一条命,修为必定倒退,以后多少年也别想进阶炼身期了。 韦尚在这里事不关己的胡思乱想,别人却都是忐忑之极,老皇帝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了。 看样子是在琢磨藏宝珠的内容。 钟珍暂时将老皇帝的事放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师父,见她已经彻底陷入昏迷,不过似乎已经略有好转,面上不再有变幻莫测的表情,应当已经从心魔中脱困。 她不敢肯定,转头朝着凌霄老祖望过去,却见他眼神望着前方一个存在的地方,已经神游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珍走过去,轻轻拉了拉凌霄的衣服袖子,一脸恳求地问道:“老祖,我师父。。。她好些没?” 唉,凌霄长叹了一口气,略略点了点头,表示岳美善暂时无恙。 钟珍心神一松,先前差点吓死了。 她暂时没吓死,黑棺材里面的老皇帝肯定被藏宝珠的内容吓得不轻。 使用神力吸收人畜,当然不会吓到这位手段残忍的人。 杏花老祖言道,到了炼灵期,世间万物都消失了,没有土地山河,没有猪马牛羊,半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一些虚幻的线四处纵横交错。 老皇帝看到这一段,会不会吓傻了呢? 你不是想要秘籍吗?呵呵。。。钟珍虽然觉得她的好日子到头了,但是想着对方从此没什么好日子过,内心充满着一股憋都憋不住的愉悦感。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阻挡老皇帝,他手握军权,自身的修为天下第一,只有对将来彻底绝望,才能打倒他那颗半点人性都没有有的冷硬心肠。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听到老皇帝再次发出指令,声音中却充满了失落,与先前平静完全两样。 “城儿,你随我回上京。卫潜,撤销统领职位,立即报备洪大将军由他安排你的去向。独孤明珠,你的死活其实早无关紧要,你们独孤家这些年似乎过得太舒畅了一些,好自为之,将我的话带回去。至于你,一百年内不许踏出家门半步。” 老皇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凌霄。。。你背着我做的事,你自己清楚,单凭你与李怀虚之间的情分,便是对本座大大的不敬。给你三年的时间,杀掉两个宁国老祖。” 钟珍等了半天,没等到关于她的“处置”。她站在原处,看着飞天马拉的黑车已经消失在天际,仍旧觉得好似在做梦。 杏花老祖的秘籍暴露了,将来的路绝对不大好走,然而这些没什么可害怕的。 越是惧怕,越能够生出勇气,她将拳头握得极紧,不好走也要坚定地走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八五章 恼人至斯 养魂木已经被韦尚拿走交还给了老皇帝,不过师父的性命与修为却是保住了。+頂點小說, 钟珍此时已经非常肯定,老皇帝与李怀虚之间,肯定发生过一些让他极其不痛快的事。 老皇帝将凌霄召来当然不全是为了问养魂木新枝的事,这样的事,用传信即可。亲口揭穿杏花老祖已死的事实,目睹凌霄老祖的惊慌失措,这才是老皇帝的目的。 不料凌霄老祖虽然震惊,却并未十分失态,反而是师父代替了凌霄,让皇帝看了一场好戏。 至于师父为何被一同召来,显然是受她的连累。 弄出人偶的人是她钟珍,老皇帝既然与杏花老祖有些恩怨,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人物。这些皇家人,动不动就灭族灭门,她没有亲人,只有师父一人。 将岳美善抱着去了她所居住的帐篷中,拉上被子,钟珍顺手卸下她头上简单的发髻,一头雪白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 她怔怔地盯着这一头刺眼的白发,深深叹息。 情之一物,乌丝转瞬为白发,竟然恼人至斯,真是万万没有料到。 钟珍心有余悸,幸好当初没给朱子陵给骗了,不过她心想,就算是被骗一时,往后肯定也不可能一直上当。 师父看着好似高高在上对人情世故颇为了解,其实性情极其纯良,很容易上当受骗。这么多年安然无事,恐怕是因为一直在花间阁很少出去。 不然当初也不会看她救下竹豆。又修习了爱魄,轻易地收下她为徒。 师父这是傻透了,只见过李怀虚那厮两面。为了人家随口一句话,纠结了几百年。单凭世人传说杏花老祖玩世不恭的性情,恐怕早就忘记这个承诺。 其实说不定师父心里本就知道这个诺言只是杏花老祖随口说说而已,然而她此生早已入了魔障而不自知罢了。 一生的等待,或许不是为了那人,还是为了等而等罢了! 钟珍心想,她还答应了孟来宝。等那小子到了炼魂期就去找他,这样的承诺要多少有多少,而且绝对很难兑现。除非哪天有必要避难跑去宁国。 修为倒退。寿元无多,今生再也无法到炼身期,岳美善醒过来之后,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比从前更加的安静了。 钟珍跑出跑进地弄些汤水给师父补身子。不过她也晓得没什么大的用处,可是不去做这些,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真怕手上没事做,一个忍不住又要嚎啕大哭。 “这个沼泽地又臭又不好看,师父,您想去哪里,我陪您去!” 岳美善轻轻一笑,“我们回花间阁可好?虽然门派解散了。不过我却是很想念曾经住过的小竹轩。” 钟珍极力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师父我与您倒是极其有缘得很,刚进门派一眼就相中了小竹轩的院子。您说那些紫泪竹会不会被人砍了。听说是很风雅的贡品,每年都要上供给老皇帝那个混蛋。我也没瞧出有什么好的,竹子还是绿色的好看。” 曾经繁华的门派,因为无人打理,杂草长得很茂盛,除了当季开的花,其他那些细心维护的花树都已经枯萎。 门派竟然还有一些老弟子在,她们也不晓得要去哪里,留在此处无人管束却是很安逸。 岳美善回到门派,却没有人认得出来,她满头白发,面色苍老,谁也无法想象当初那位气质高华的岳长老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钟珍也不同人解释,直接住到小竹轩。 时光无法倒流,岁月匆匆往前而去,一个多月后,钟珍手里握着岳美善的玉箫“碧洗”,站在一抔黄土前,默默落泪。 在岳美善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土包,那是丁师兄。 “师父,我让丁师兄在旁边陪着您,他这人心地善良,话特别多,您就不怕闷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要好好活着,如果以后也老得走不动了,再来陪您。” 呆呆坐了数天,钟珍抬手用袖子擦干脸上的眼泪,连一株紫泪竹都没砍,就打算离开花间阁。 曾经经历过阿婆的离去,心中的悲痛难过,她却明白活着的人仍旧得努力地活着,只能极力去忘却忧伤,将那些美好的回忆摆在心中。 出了小竹轩,钟珍便看见一个女子坐在外间闭目打坐,不知道等了多久。 她对人脸的记忆比平常人不知道要好多少,便是只见过一两面的人,只要注意过的人,一般都会认得。她只看了这炼魂初期的女子一眼,立刻就认出来了。 是曾经看守思过峰的那位曾师姐,曾经出言点明她该如何救那些被关的一等弟子们。 听到有脚步声,曾思慈缓缓睁开眼睛,露出微笑,“钟师妹,我姓曾,应当曾经在思过峰见过。” 钟珍拱手行礼,“多谢曾师姐相助。” “大家都说师妹你解散了花间阁,我特地来感谢。” 两人闲闲说了几句话,钟珍想起当初这位曾师姐在大风中舞剑,速度极其之慢,东一下西一下。当时还以为她在瞎比划,如今才猛然觉察她竟然走的是韦尚的剑法路子,应当是以魄息感应风的流向。。 她心想,对敌的机变与精切的计算,应当才是真正的对敌之道,韦尚轻易击败刘斗魁,便是这个缘由。 曾思慈行了个礼之后,便说明了来意,“钟师妹,岳师叔去世,还请节哀。修行之路艰险,稍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我从前以为明哲保身便能无事,如今却认为有个门派在身后,才是长存之道。花间阁还有不少弟子尚在门派,也有几位长老并未离开,此次是邀约师妹一并留下,与我等一同彼此照应。女子修行本就艰难,因此更加要互相扶持才好。” 原本花间阁解散,不少弟子们得了自由,都欢天喜地地离去,可没过多久,断断续续回来几百个弟子。 外面风风雨雨太多,都是些没见识没心机的姑娘们,被门派养成娇小姐,没有长老带队,又不是去其他门派搞交流,无人当她们是一回事。不少人都遭难,有的被卖,有的被杀,能逃出一命的人简直吓得胆都破了。 还有一些老弟子们修为高,容颜也老去,倒是无人打她们的主意。不过都是十来岁进门派的人,回到家中也是物是人非,与凡俗之人格格不入。 思前想后,便决定回到花间阁闲居终老。(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记忆等同存在 曾思慈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番,力劝钟珍也一并留下。 原来前来寻人是为了这个,给门派做长老,她想都不用想的拒绝。如今诸事缠身,只会给门派带来麻烦。倘若有人拿一整个门派的弟子来威胁,她如果置之不理,岂不成了千古大罪人。 绝对不能再连累其他人,这种当头目的事情坚决不干。 钟珍断然拒绝,“曾师姐,如若有一天我再无挂碍,倒是不妨回到门派,然而如今却身负一些无法解决的事,得罪了某个来头不小的人。真要是给花间阁当长老,岂不是将门派的弟子们放在火上烤。” 曾思慈闻言颇为失望,不过此话在理。 钟珍想了想,将剩余的一些灵果全部拿出来给了对方,这些反正都是弟子们从前培植的,也学着李怀虚,谁培植的就给谁用。 珍贵的东西,她怎么可能放在一个珍宝袋中,足足分了三处,只交给老皇帝一个袋子,还剩下至少一半。 钟珍再次回头看了看小竹轩,毅然地催动长剑,破空而去。 虽然费尽心机,师父仍旧去世,可她并不后悔。事到临头,无论是杏花老祖的藏宝珠,还是催化七情果,只有一丝办法,都要尽力挽救,不然心里永远过不去那一关。 她此时有些明白丁师兄为什么那么傻了,事到临头,自己也与他一样的傻透了。一颗心已经完全无法冷静,只想倾尽所有挽救师父的性命。 不管是自损修为,还是一旦暴露在人前从此就有让她有性命之忧的秘籍。 在所不惜! 或许在这个世上,会有人从来都不犯傻,他们一定活得比别人久很多。绝情绝义,不过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味道? 离开了花间阁,钟珍换了个无人的地方,这才开始好好休养曾经因为强行催化两枚七情果对身体带来的损伤。 修行界,只有修为强大才能尽力地提高存活的可能。 杏花老祖的秘籍,只休息了炼魄期的部分,炼魂期还有两魂还未修炼。此次钟珍便是想再添一魂。 魄有七种。魂分三种。 地魂,人魂,天魂。大部分炼魂者也是只修一魂。如邓普斯乃是人魂,独孤破城修的是天魂。 进阶炼魂期,修行者并不能控制进阶后是什么魂,全凭当时的感悟。 地魂主管前尘过往。人魂乃是现在当前,天魂是展望未来之魂。 钟珍本人所习乃是人魂。她是活在当下之人,心境如此,进阶后自然而然便是人魂。到底哪一种魂最为强大,说法不一。然而大部分人均觉得天魂最为强大,因为绝大多数的炼身老祖,都是天魂者。 按照杏花老祖所言。七魄三魂全要修炼,对此钟珍原本一点头绪都没有。然而师父去世,她却是有些触动。 静静坐在地底打坐,前尘往事再次浮上心头。 幼年往事不再模糊,增加了瑶娘这个原本是在画面之外的人。母亲的生死钟珍早已不关心,离开了程琮壁所居住的那座山峰之后,彼此的记忆再无任何重叠之处。 两个没有彼此记忆的人,不理会,不去关注,不去理会,从此就是陌生人,即使对方并未死亡,不再相见,与已经死去无异。 瑶娘真正的母亲,素未谋面的痴傻阿婆也是如此,她神志早失,谁也不认得谁也记不住,在那位阿婆的眼里,钟珍此人从未存在过。 这就是存在的意义吧!记忆等同存在。 新来的那位阿婆,虽然身体并不存在,只是一抹根本让人无法解释的东西,可这位陌生的男子,却与她生活了多年,悉心教养她长大,两人之间有着无数点点滴滴的回忆。 即使他已经不在了,可那份记忆却不会抹去。钟珍微微一笑,只要她不死,那么这位男子阿婆便永远不会从她脑中消失,他会一直存在。 岁月流逝,物是人非,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 应该是倒过来,“人是物非”才正确。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一块石头经过风吹雨打,会变得面目全非。谁又会关心一块石头的死活,因此物已经“非”原先的那物。瑶娘便是一块已经无需去关注的石头,她已不复存在。 另外那些人不管是死去还是活着,老了丑了痴呆了,只要他还活在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力,那么他还是那个人。比如说师父的音容笑貌,连身体都没有的阿婆,还有其他那些被记得的人,如独孤破城,王师姐,如陈前辈马洛等人。 地魂是过往,是记忆,是存在过的痕迹,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永不改变。 钟珍陷入冥思之中,几日后地魂已成,丹田中的魂魄团转动的速度比往常却是慢了少许。 她苦笑不已,果然如此,难怪没有人肯修习两魂,真的会影响修行速度,看来还得想法子修得天魂才行。 足足过了一年,身边的食物已经不够,她不得不出现在人前。 修行界如今最轰动的消息不是杏花老祖出山,而是杏花老祖已死,秘籍被一个叫做钟珍的炼魂初期修者所得。 这个消息除了老皇帝,谁敢随便传出去。 “这个老王八蛋,真是黑心眼!”钟珍得知此事,跳起脚将老皇帝一顿臭骂。 虽然她知道老家伙迟早会将她弄到京城,却没想到他竟然用这个杀敌一万,自伤八千的奇怪法子。 如此吹皱一池春水,钟珍固然要倒霉,但是老皇帝手里握着秘籍,此事有一天总会被人知晓。就算他修为高,现在不怕,可是等他老死了,独孤破城岂不是要遭殃! 杏花老祖的秘诀哪里有那么好修炼的,钟珍心知肚明,老皇帝看了之后,肯定头皮都要抓破了。 一旦添上几魄,不能将七魄修全,从此以后修为再难进步半分。 修为不前还是小事,更麻烦的是,打斗的时候,魂魄乃是触觉的根本,如果不是单魂单魄,会非常影响人的判断和速度。 但凡能越级挑战者,无一不是单魂单魄者。 老皇帝虽然炼身中期的修为,如果修不全所有的魂魄,给两三个强大的炼身初期围攻,保不定就会被弄死。 钟珍修习了秘籍,便就是老皇帝的开路先锋,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地杀了。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是要逼迫她无路可走,最终只能去上京投靠。(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我也不占你便宜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谢“在海底处窒息“,”板砖v四块半“,”蜻蜓自在飞花轻似梦“的打赏。谢谢13921133789的月票两张!今天送上五章给大家哦! ****** 从宣召凌霄老祖一事就可看出,老皇帝对李怀虚的心结还真不小,钟珍觉得好笑之极。倘若此人与李怀虚没有什么奇怪的恩怨,恐怕早就将她给抓了。偏偏却放不下脸面,又喜欢玩弄人心,耍了这么烂的一招,让她自己走投无路自动去投诚。 再怎么算无遗漏的人,只要有弱点,便不再可怕。从他这次用的昏招就可以看出,他心乱了。 反正是迟早的事,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早就已经等得都不耐烦了。 一路往上京而去,戴着面具也有人怀疑,杏花老祖的秘籍已经将整个修行界的人心都弄得热乎了,见到炼魂期的女修行者就一窝蜂地奔过去。 钟珍打造了一副皇城军的铠甲,自称姓白,实在有人不买账,还有皇城军的腰牌。不过这是她自己刻的,与从前一模一样,只不过换了个名字。 总之能不打架就不打,只要开打了就不好收拾,除非有本事在对方逃跑之前将那人给杀了。不然到时候回去报信又会来一批。 即使这这样,一路飞行遇到其他修行者,也会有人侧目,见她是个炼魂初期的女修,便要打劫了搜搜身。大家都是抱着一个心思,万一瞎猫撞见个死老鼠,真是那个姓钟的女修者,将杏花老祖的秘籍弄到手,岂不赚大了。 这种想法的人实在太多,炼魂初期的女修行者简直一个都不敢出门,全部都躲在门派或者家族。 一般的修行者,即使高个一阶,钟珍戳死他们一点都不费力。她手里没有大砍刀,反正不缺灵晶。去老字号珍品阁花了大量灵晶买了一柄高品质的长剑,比黄雅致那柄要好不少。 她是万万不敢再去寻陈铁锤炼制法宝,幸好没有连累他,不然说不定老皇帝不忿之下。她又得背上一条好人的性命。 代价太大。难以背负! 对她势在必得的人是蒙国的国主,整个大陆修为最高的人,万事只能独自面对。 飞行的速度日渐增加,钟珍真觉得这块土地太小了,上京来来去去。都是第三次了。一点都不觉得遥远。想当初在云芝县。想都没想过有一天会三天两头往蒙国的都城跑。 要找老皇帝很难,但是去皇城军寻韦尚却是容易,手里有腰牌。大家好歹都是同僚。 那些人虽然没见过这位新成员,却见钟珍修为不错,是个面容甜美的女子,逢人便三分笑。看着十分可喜。不少人心想,这位姑娘肯定是长期派往别处做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差事的。搞不好在宁国某个老祖身边当内应,因此从来不曾见过面。 除了少数心思诡异,思想邪恶的人联想丰富,大部分同僚们的猥琐念头略微转了转就算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太过相轻。【ㄨ】 坐着喝了三杯茶,还有人端来一些精致可口的小点心。钟珍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韦尚前来。 这时她并未戴着面具。韦尚自然认得,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我好不好你还不知道?钟珍对此人算是有几分香火情分,都见过多次了,承蒙他帮忙杀了刘斗魁,便没给他一个难看的脸,只是摇摇头说道,“不太好。诸事不顺,外面风声很紧。韦大哥,还请帮忙通报一声,不知何日能面见国主他老人家。” “这个。。。姑娘可能要等些日子。国主最近并未传唤,我却是不好去打搅。不知钟姑娘此次来上京可是有急事,还是打算长居此地?” “我的情景韦大哥还不晓得么,自然是长居上京,我还能去哪里。”钟珍苦笑一声。 韦尚当然心知肚明,仍旧是很君子风度地淡笑:“既然如此。不如随我去皇城军安置一番,以后上了名牌,便是我军中一员,如此也会方便不少。至于职位,暂且不能有所变动,姑娘修为高,倒是委屈了。” 钟珍原本没那个打算去皇城军任职,眼下却不能显得太桀骜不群,再说为了自身暂时的安全进皇城军也不错。木离愁敢去寻左前锋营的找她,不过炼身老祖都未必敢随便去皇城军杀人。 老皇帝的贴身护卫军,谁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公然挑衅。 炼魂修者无数,炼身老祖两名,皇城军简直牢不可摧。外加上洪大将军和陶廓大将军,什么大门派都可随便碾了。 姑且不论皇帝本人乃是天下第一的高手,还有天剑门这个隐藏在后面的精英门派一直都是老皇帝的一只军队。 钟珍对此已经了解得十分透彻,谁敢与老皇帝为敌,就是彻底找死。 由韦尚这个统领亲自带着,一应手续办理得很迅速,没敢用钟珍这个名字,实在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太轰动了。她顺带还捞了一套做工精良的新铠甲。 蓝黑色相间的铠甲,比起左前锋营的大黄蜂,不管是品质还是样式不可同日而语。她当然没有御赐的金甲,有这种殊荣的只有寥寥几人。 轮值了许久,钟珍无意与朱子陵碰面,奚落了他两句后,心中一动,便顺便向他讨要几件极其保暖的好衣裳。 原本要自己去添置的,但是姓朱的肯定眼光比她要好多了。 朱子陵心想,难道钟姑娘真的还未忘情,特地来皇城军报道就是为了见我吗。要保暖的衣裳是做什么呢,因为怀念那件血狐披风吗? 此时还未到隆冬,就算含情脉脉地为姑娘您披上寒衣,也不到时候啊! 钟珍觉察到朱子陵的古怪神色,还以为是被她冷嘲热讽给刺激的,哪里会料到此人竟然会想得那么远。 隔了几天,朱子陵便很快将几件精心订制的衣裳拿到手,寻了个机会找到并未轮值的钟珍,在她单独居住的房间内,将包裹递给她。 钟珍对那些好衣裳半点都不懂,心想朱子陵弄来的东西,质量肯定没话说,也不知道这人为何灵晶那么多,难不成他懂得炼丹或者炼宝不成? 如今她自然知道朱家虽然富裕,却不可能供得起朱子陵的花销,单是那一大群手下要养着,可不便宜。再说朱子陵压根都不是朱家人,怎么可能从家里拿得到大笔钱财。 她揭开包裹的一角略微摸了两把,触手带着一股暖意,又轻又软,果真是好东西。 随手递给他十个灵晶,她便说道:“我也不占你便宜,这些灵晶你收着。(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求陛下庇护一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茫然地接住钟珍递过来的十个灵晶,朱子陵无语之极,这点灵晶连订制半条腰带都不够。真是占了便宜还不肯承他的情,太无耻了啊! 本来他这些日子心神略微荡漾了一下,此刻马上打消了念头。 钟珍见他站着发愣,随口说道:“咦,你还没走。” 朱子陵气得不行,烧火都不能忘砍柴人,你拿了衣裳就马上翻脸不认人。真是一遭干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简直就被吃得死死的。不过要他在人前发火那非得将他的胳膊砍下一条,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让他乱心神。 他随手将灵晶放入珍宝袋中,拱手对钟珍说道:“多谢钟姑娘的赏赐,朱某就告辞了,姑娘还请保重,外面风风雨雨颇多,我也略有耳闻。【ㄨ】老祖的秘籍。。。” 朱子陵还没说完,钟珍便立刻打断他的话头,“你就别想了,都是骗人的玩意,你家那位老祖爷爷弄出来的花样。哦,对了,往后你还是老实修炼,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别仗着长得人模狗样,总以为女人好骗,到头来还不知道谁骗了谁。” 她心想,一旦剥下那层神秘的面纱,朱子陵只是个普通不过的人,就是比常人好看一些。男人长那么好看有个什么用,除了骗不懂事的姑娘之外一无是处。 朱子陵差点又给钟珍气得倒仰,不过他习惯修身养气实在了得,轻易不动气,深深吸了口气之后,便再次恢复如常。 仍旧是一副温文儒雅的神情,他随即说道:“姑娘说的我都记住了,除非有必要,我很少骗人。其实说起来,对钟姑娘你,也不全是骗人。你也要保重,嗯。那日抱你在怀,觉得你记得平时要多吃点才好,太瘦了一些。” 他说罢,双眼含着浪荡子的那种调侃。以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摸了两下,仿佛是在回味那日子飞剑上做的事情。 平时一本正经的人,做出这么猥琐的动作,让钟珍无比震惊。惊讶完了,却气得想杀人。这混蛋竟然提及被他轻薄之事,竟然还做出这么下流的动作。 她恶狠狠地讲道:“你要是将此事给说出去了,我肯定活劈了你。” 朱子陵感觉自己扳回一城,呵呵一笑便风度翩翩地离去。 钟珍可没那么多闲心想太多,她这些日子真是等得十分心焦。等的时间越久,就越说明老皇帝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 明明肯定也是心急如焚,却能放任她在皇城军足足一个来月。 刚到上京,她早就跑了一趟独孤破城的府邸,卫潜最终是什么结果,此事一定要打听清楚。 “你是说那****爹去沼泽。就是为了杀那些为了躲避杏花老祖藏起来的老祖们?”钟珍一点都不惊奇刚从独孤破城这里得到的消息,她可不相信老皇帝专程跑一趟沼泽,就为了去惩治卫潜与独孤明珠。 借着杏花老祖的名头,也不揭破他已死的事实,冷眼看那些老祖人心惶惶跑去各处躲避,然后以雷霆之势杀之。 独孤破城点点头,“蒙国和宁国的都有,各个击破,大概杀了五六人的样子,炼魂期的修者也死了不少。卫潜真是命大。他与一名炼身老祖拼杀,危机万分的时候,洪大将军将他救下。” “然后呢,卫潜最后如何。老皇帝有没有其他的惩罚?” “他都那么拼死拼活了,还能有什么惩罚,老头子特地用传信鸟给卫统领送了极其上等的疗伤丹。我先前倒是很忧心,看来老头子觉得他还有利用价值,舍不得就这么让他死了。” 果然如此,钟珍笑了笑。 卫潜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宁可杀了自己的女人,也要报效皇恩,老皇帝如果真舍得杀了,那么他肯定是老糊涂了。如果真弄死了卫潜,那么就极其不好对付了。 一个疯子比正常人更难捉摸,因为他们做什么都无迹可寻,完全看不出他们的想法。 弱点,老皇帝的弱点就是他自认为没有弱点,自控能力极强! 一个人站在他那个位置,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工具。让人活着,是因为有用,让人死去,因为没有价值。这点钟珍是从朱子陵身上看到的,不过朱公子或许是还没到那个岁数,也或者是本性其实有区别,他比老皇帝多不少温度。 终于等到那一刻的来临。。。 厚厚的黑底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锦缎帘子后面,传来老皇帝那低沉冷漠的声音。 “说明你的来意?” 不是你要逼迫我前来吗?让全天下的人齐齐追杀,逼得她只能到上京投靠避难,却又不肯说明是想要她透露修炼心得。 此人真是又要面子又要里子。 钟珍心想什么大世家的子弟还有这些有权势的人,就喜欢装模作样。 明明拿着李怀虚的秘籍,却是无法修炼,也不敢修炼。定然是害怕如果弄出五个魄来,怎么也修不全剩下的魄,简直是寻条绳子套在脖子上吊。 她不晓得老皇帝在帘子后面是否能看见自己,瞧着帘子并没有什么透出光线的地方,与黑棺材马车不一样。 不过就算看不见,她却不敢露出什么不敬的表情。语气恭敬,神态也很恭敬,她很老实地答道:“我。。。嗯,小女子修习了杏花老祖的秘籍,现在外头人都知晓了,还望陛下看在我献上杏花老祖秘籍份上,求陛下庇护一二。” 老皇帝闲闲说道:“本座为何要庇护你?” “小女子对修炼秘籍有一些心得。。。虽然我修为尚浅,却总算将七魄给修全了。其实也没什么,修炼心得我可以全盘讲与陛下得知,不过还想请求陛下应允几件小事的。” 竟然真的能够七魄全修,老皇帝心中一动。在沼泽见过此女,不过是个冲动无脑之人,可是五十岁不到竟然修炼到了炼魂期,显然这秘籍并非无稽之谈。 “继续说!” “其实对于陛下来讲,不是什么大事,对我来说,却是一步登天。小女子从军后便一直跟随在破城殿下的身边,见识他的英勇不凡,却从来不敢有什么痴心妄想。只因破城殿下向来对女子都是不假颜色,从未有过婚配的念头。小女子。。。作为他冲击灵力阵的副手,忠心耿耿守护殿下的背后,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一直护着他的周全。”(未完待续。) 第二八九章 误导 帘子后的老皇帝心想,要不是你忠心耿耿拼死护着城儿,那日洪令则便不会将你从白云的手下救了下来。 “你说的这些,本座知晓,不用拐弯抹角,继续说下去。” 钟珍此时当然早就想明白了,洪大将军杀了白云是为了独孤破城。 顺便从白云的手下将她这条小命给保了下来,自然也是因为左前锋营中有洪大将军和老皇帝的人密切注意着独孤破城。 她拼死挡剑的事,定然早已经传到老皇帝的耳中。 稍微顿了顿,钟珍将脑中的想法又略微想了一下,继续说道:“破城殿下如今身份不同,自然不能与苦修者一样,一世不打算婚配。资质上乘的女修行者不少,身份与她相配的自然也有许多,定然有不少女子对皇家威严极其倾慕。小女子从小生在凡俗之地的小家小户,却不喜富贵人家一名男子有了夫人还有数名妾室。。。因此便想求陛下应允,将来能够做破城殿下身边唯一的女子。” 帘子后的老皇帝沉吟了片刻,仿佛是在考虑。 “将来这皇后的位置,本座赐予你。只是我白家传世这么多年,为求诞下资质上乘的子孙,定然不能只有你一人。” 钟珍赶紧说道:“如果子孙不成气候再说,小女子与破城殿下均修习土行之力,十二岁开始修行,四十多岁进阶炼魄期,速度几乎与破城殿下不相上下。这样的资质,与殿下匹配,将来的子孙应当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老皇帝心想,这女子果然如传来的消息所说。最是无耻贪财,擅于讨价还价。 反正只要将李怀虚的秘籍弄清楚了,再杀了此女也不迟。 “本座许你这一请求,记住不可得寸进尺,对你这个小小的炼魂修者,我并无那么多耐性。” 钟珍忙磕头称谢,露出感激不已的神情。眼泪隐隐有些泪光。 “陛下。除了这一样,便是小女子还想求个恩典。我是个山野女子,过不惯富贵日子。如若能时不时出京走动一番就行了。便是将来有了。。。有了孩儿,也不愿小儿在富贵中长大,能去外面时时历练才好。当然,出去走动。总得多一些灵晶法宝傍身,嗯。就这么多要求了。” 老皇帝在帘子后面,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这姑娘想要皇后的位置,不让城儿纳其他的女子,竟然还不肯安份。还想要出去走动,且心性贪婪,要地位还要灵晶法宝。 他一声低喝。“放肆!贪心不足,死不足惜!” 钟珍赶忙磕了几个头。口中大呼,“陛下,小女子乃是修行之人,自然不能如凡俗女子那般成日呆在内宅。再则破城殿下也需要有个忠心耿耿的人,在外间给他办事。” 老皇帝心中冷笑,这种没多少上等家族教养的女子就是不懂的含蓄,只能将话说明白了才行。“如果你接下来说的让本座满意,本座自有分晓。说吧,李怀虚的秘籍,你修习到何种程度。” 扯了这么久,终于到正题了,还以为你的耐心比阿婆还好呢! 钟珍知道老皇帝一直等着,可偏偏东扯西拉,就是要这位自己亲自开口提及秘籍。仗着修炼了杏花老祖的秘籍,有修炼心得,当然要漫天要价,这才显得真实。 做独孤破城的皇后什么的,当然是胡扯,只要让老皇帝掉以轻心就行。 能彻底摸清楚老头子的底线和性情就好办。 不过到如今还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钟珍心想,难道也是同凌霄老祖那样,长得貌美如花偏偏又是一头白发,怕别人误会了什么,不敢露面不成? 李怀虚到底做了什么孽啊!钟珍遥想了片刻就赶紧回到眼前。她心想,眼下如此多的麻烦,千钧一刻,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走神,实在太不应该了。 与老皇帝的交谈,让钟珍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修为极其之高,而是此人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精密思维。只要有一丝不详尽之处,便会立即点破。 老怪物就是老怪物,年龄绝对不是活在狗身上了。她手里捏着一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冷汗,面上的表情却是带着受宠若惊外带十二分的诚实。 十句话里参杂一句假话,是说谎的最高境界,民间市井混混们有这个传统的说法,然而此刻钟珍一句假话都不敢说。 实话说九分,只要隐瞒一丝,与如同说谎骗人一样,两者区别不大。暗墓门的老掌门曾经这么教导过她,剩下的隐瞒的那一分,便可将整个事实给颠覆。 不过,钟珍自己也摸索了一些法门,比如将真话的内容全部说出,不过发生的时间顺序弄得错乱颠倒,同样也不会让人看出破绽,将人误导。 “小女子最初修的是哀魄,而后修得惧魄,接下来是,嗯,让我想想,接下来是喜,怒,惧,恶,欲,最后才修习爱魄。如今已修得两魂,地魂与人魂。” “你因何触动这七魄?” “我被带入暗墓门之时,正是家中外祖母去世没多久。小女子自幼无父无母,由外祖母带大,因此哀魄自成。因自小习画,喜魄从此而来。得知花间阁以人心之血培植灵果,一位姐姐因此丧命,便产生怒魄。而后的惧,恶,欲也是因各种机缘巧合习得。最后才的爱魄却是要到军中才出现。” 七魄产生的次序是彻底颠倒的,爱魄放在最后。正常的女子,不可能在十二岁的年岁产生爱魄。 老皇帝似乎没有动疑心,却仍旧细细地问及每个魄产生的过程。 钟珍不厌其详,说得很仔细,却将一些最重要的感悟漏去,仿佛修全七魄并非那么困难。 她如今修行不止一天两天了,当然明白,修行感悟其实是极其难得,然而对早早修行的孩子却比成年之人却要容易一些。 孩子会被旁人的经历所影响,欢喜的时候废寝忘食,发怒的时候能一把火将屋子给点着了。而成人却会想懂得压抑情绪,要激发所有的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除非此人从小到大,保持着一颗童心。钟珍猛然想起,杏花老祖那人,似乎几百岁了还与一个孩子差不多,做的事真是让人无语之极。(未完待续。) 第二九零章 都是一家人了 老皇帝如此老谋深算,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早习惯了控制自己的性情与情绪。⊙頂頂點小說,不修炼杏花老祖的秘籍倒罢了,一旦开始修习,只能添几个不必要的魄,剩下的肯定无法修全。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添了数魄,不能将剩下的修全,几十上百年不能寸进,往后说不定还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就算有养魂木也只能保持其不散去魂魄,单是修为倒退的话,便有可能如师父那样强行被抽去寿元。 如果老皇帝真的打算去修全七魄,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钟珍说得口干舌燥,最重要那一部分已经混过去了,接下来只要努力画大饼就成了,将秘籍吹得天花乱坠。 “。。。七魄全修,魄息团之间互相呼应,首尾相接,呈鲜艳的七彩之色,以均速不停旋转。倘若在对敌之时,以魂魄之息感应敌方出招方位与灵力,魂魄旋转速度便会加快。最佳的修炼时机,便是经过一场战斗之后,因灵力匮乏,魂魄仍处于高速旋转尚未平歇。。。” 其实最佳的修炼时机,乃是对七情中任何一魄有所感,与是否与人打斗并未干系。不过大部分人的感悟都是从拼杀中得来,因此钟珍这话并无任何虚假之处。 老皇帝这种修为,找谁去打架。。。呵呵。 帘后人突然说道:“你且近前来,让我探探你的魂魄。” 钟珍很坦然地起身走上前,盘膝坐到厚帘子之前。将胳膊伸过去。 说了这么久的话,她早就放弃一直跪着回话,膝盖疼不疼倒是小事。一直跪着对人实在太屈辱。反正她就是是山野女子,肯定不懂礼节,而且也要刻意表现这一点让老皇帝知晓。 万一皇帝想起来要她下跪,再跪也不迟。难道还因为这点小事来难为她不成。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帘后伸出,手的骨节明显,显出手的主人是个果断有力只人,指甲修剪得非常干净。单凭手却看不出年龄。却绝对并非一个老头子。 在炼魄期的时候,凌霄老祖也探过她的魄息,只是凌霄老祖的手指冰凉。以两只手指若有似无的搭在她的手腕上,仿若一弯雪水流淌。如果没有那股冰凉,几乎感觉不到触碰。 老皇帝却与凌霄老祖截然相反,手掌如一把火热的钳子。力道异常地大。将钟珍的手腕几乎折断。 “哎哟!”钟珍赶忙呼痛。 这么一点力道竟然会觉得疼,真是大惊小怪,老皇帝没搭理她,只是仔细地探测着魂魄的动向,果真是十分奇异。即使并未在修炼,也是在不停地转动,且速度不慢。 良久之后,厚布帘突然从中间分开。一个极其高大的人站起身来,从帘后走了出来。 钟珍趁机赶紧打量了他两眼。 头发的确是白的。不过却只是白了一小半,大部分还是黑的,身量极高,与独孤破城差不多,看来的确是亲父子。比起凌霄老祖,他有些老态,眼角细纹十分明显,胡子倒是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脸上根本就从来没长过那东西似的。 论及长相,却是比独孤破城瞧着要英俊许多。大约是长久不见太阳,脸上的轮廓分明,面色显得过于苍白,长眉如鬓,细长的眼睛里满含冷漠,不带一丝人气。 倘若再年轻一些,肯定能哄骗许多无知的大姑娘。 只是老皇帝并未长一双风骚的眼睛,钟珍心想,独孤破城的相貌定然是随了娘。 老皇帝居高临下,面对着钟珍,眼中透着冰冷的寒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似的。 “胆子不小!小小蝼蚁,竟敢愚弄本座。从前也有人试过七魄全修,却从未有人成功过,你却说得如此轻易。” 钟珍露出不解的神情,“一点都不容易啊!我足足花了七八年才修全,最后的爱魄尤其艰难,要不是。。。要不是遇到破城殿下。”她面上一红,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老皇帝的语速加快,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幸好钟珍来之前都重复练习了无数次了,外加上她说的基本上都是实话。那些颠来倒去的被问到的细节,并不会因为反复询问出现任何错漏。 她心想,只要你肯修炼秘籍,就算我的嘴皮子说破了,也在所不惜。 老皇帝心中烦恼,杏花老祖的秘籍有几个大难题,七魄全修着实不易,神力的使用,会导致魂魄驳杂,还有修炼到炼灵期后,杏花老祖所描述的景象,太过匪夷所思。 但是他剩下的寿元不多了,能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合适的继承人虽然能够延续血脉,却与自己活着当然不相同,可是想要到炼身后期几乎是不可能,除非有什么新的突破。 他探过钟珍的魂魄,的确与常人非常不同,一直很平稳地转动。常人的魂魄乃是静止的,除非有什么突破或者是感悟,或者是走火入魔,才会如此动荡不休。 几年的功夫修全七魄,难道她可以做到,我做不到吗? 老皇帝心想,当初在那么多白家子孙中脱颖而出,被爷爷看中成为这一任的国主,资质如此上乘,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偏远县城里的粗野女子。 老皇帝又看了钟珍一眼,见她盘膝坐在地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断掉的枪头,面上露出一抹羞涩,显然是已经想着城儿了。 城儿向来使用长枪,这断掉的抢头,必定是当初两人一同冲击灵力阵的时候,被敌方统领的长剑给砍断的那枚。 不过与独孤明珠一般,惦念凡俗男女之事,是个普通女子罢了,老皇帝心中不由得蔑视起来。连这样的人都能修全七魄,他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当然没任何难度。 老皇帝淡淡说道;“你似乎并不怕本座!” 钟珍嘿嘿一笑说道:“本来是很害怕的,不过后来发现皇帝陛下您其实人还不错,当年肯定是杏花老祖的好友,帮他收拾了尸骨。还借给我养魂木救师父,也没杀明珠姐姐,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以后就是您的儿媳妇,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帘子后面的人沉默了一阵,不过钟珍可以感觉到此人出气的声息比先前要粗。 她继续说道:“据说杏花老祖性格十分直爽,很多人对他十分推崇。我原先与一些喜好劫富济贫的修行者厮混过,听过不少传闻,也从我师父口里听了一些故事。皇帝老祖您当初是不是曾经与他一起喝过酒什么的,能多告诉我一些他的事吗?我极其崇拜这位传奇人物。”(未完待续。) 第二九一章 我才是最强大的人 月票好多,谢谢“夏夜长风“,”hhy3302“,“在海底处窒息”。嗯,感谢”“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哦! ******* 钟珍心想,是不是赌得太狠了一点,万一老皇帝真的一怒之下杀人怎么办? 这位老皇帝定然有极大的自制力,且自视极高,他明明与杏花老祖有仇,却能在他死后安葬此人。他杀人不眨眼,但是有利用价值的人,却肯定不会杀了。 不但不会杀,还会假意略加安抚,比如说凌霄老祖,比如说卫潜。 老皇帝突然背过身子,并未对着钟珍。只是从捏紧的拳头可看出,他心中必定生气之极。 说这些推崇杏花老祖的话,是要老皇帝心乱而失去冷静,判断失误。钟珍从头到尾,无非就是要让老皇帝认为,她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心性肤浅,好打抱不平,行事鲁莽。 人的第一印象最为深刻,在沼泽地,她因师父的走火入魔而彻底失常,必定在老皇帝眼里埋下一些影子,如今只是将这影子再具体一些。 试问她这么一个普通之极的人都能修全七魄,那么作为高高在上,天资极佳,自制力那么强的老皇帝,肯定会觉得自己也能轻易办到。 背对着钟珍的老皇帝彻底失去耐心,他拂袖步入厚帘子的后面,没过多久便恢复了先前的冷漠声音。 “退下吧,改日再行宣召你入宫!” 钟珍站起来身来,也没磕头跪安,笑嘻嘻地说道:“那小女子先走了,上京来了两次。还没好好逛逛呢!皇帝老祖,往后我再来,有什么事只管问。” 等钟珍离开后,老皇帝猛地将一个精致之极的黑瞳玉杯子摔得粉碎。摔完却又觉得此举实在不失常。 一旦涉及到杏花老祖,他怎能还能保持平静。 “不,我比他强,他死了。我还活着。而且要活很久!”老皇帝冷冷地自言自语。 我才是最强大的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老皇帝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想当初李怀虚做了那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可他并未将此人挫骨扬灰。还特地跑去暗墓门收拾了他的尸骨。 老皇帝心想,古往今来,也只有他有这样的心胸,从不与一个死人计较。活着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一定要比李怀虚要强。要比他活得更久,达到比他更高的修为。才能一雪前耻! 那么多人在这三百年来都在断断续续地寻秘籍,可他却当初却是一点都不稀罕,从未派人去找过。 老皇帝突然又些后悔,如果早些去找便是了。何苦赌这口气。想不到秘籍竟然被这么一个普通女子给捡走了。 这名女子,为了师父耗费魂魄催动七情果,甚至不惜将秘籍贡献出来。而且一心惦记嫁人,哪里是什么修行的材料。 看来秘籍果然有些门道。即使这么普通的人,这么快就修炼到炼魂期了。 也罢,暂且留下她,此人既然修全了七魄,应当有一些心得。老皇帝心想,自己最多还有两百年的命,总得有个人提前试试秘籍的真伪才行。 一旦她修全了三魂,修炼的速度如果真的十分迅速,便将她杀了便是,总不能真的让这种既不是世家也不是权贵的女子,当上一国之后。 此女从前竟然与那些野修者厮混,如何能匹配得了白家的子孙。 钟珍将皇城军的差事卸了,一个将来要做皇后的人,当然不方便混迹在一群男子之中。 她在上京寻了个像样的住处,弄得十分豪华。不敢住到独孤破城的府邸,怕事后会牵累了他。 在上京居住,就好象在漠北荒原的绿洲居住一样,日子闲散之极。隔几个月,钟珍便会被老皇帝召入宫中询问一番。 她不知道这老头子开始修炼杏花老祖的秘籍没有,不过看样子已经差不多了。 钟珍心中高兴不已,老皇帝虽然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只见过一面,却也看出并非能够领悟七魄之人。 便是她自己,倘若从小没有阿婆的教导,灌输了无数人间百态在她心中,必定也会修了四五魄之后便止步。 如果到如今,钟珍还未理解阿婆的不凡,她就是一头猪了。 那名不知从哪里来的男子,借了阿婆的身体,是个极其了不起的人。虽然他在一些普通之极的家事上全然没半点悟性,厨房都给烧了几次,盐和糖经常弄错,却是极其有见识。 祖孙两人经常去街上走动,阿婆总能指出那些旁人注意不到之处。钟珍年幼,并不十分理解,囫囵吞枣地记下少许,即便如此,她对于人情世故比平常的小孩懂得太多。 不过男子阿婆虽然肚子里装的东西多,似乎并不懂得如何教人,看到什么说什么,有时候前后矛盾。 当然钟珍如今也明白了,并非是阿婆真的言语前后矛盾,而是世上的事,本就不能用一个道理说得清楚的。 独孤破城的惧魄能产生极大的勇气,而林娇艳的惧魄,却是真真胆小如鼠的写照。 最重要的是,修习七魄的时节,钟珍年龄尚幼,喜怒哀乐比成年人要激烈得多。她被竹豆的事能激起心中无限恨意,因阿婆的死哀伤得病倒在床,感受到林娇艳的惧,黄雅致的欲,木婉宁的恶。。。 老皇帝见多识广,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眼中的冷漠与寒意藏都藏不住。此人连亲人子孙都不当一回事,又哪里来的哀,更别提爱魄与喜魄了。 只要他开始修习秘籍,极有可能走火入魔,养魂木只能保持魂魄不散,却还是有可能修为倒退。修为倒退的后果很严重,尤其是他这种寿元并不算特别多的人,早死个上百年的可能很大。 少做一百年的孽,便少死很多人。 这才是钟珍真正的目的! 不为别的,就是不想看到此人一手掌控天下人的性命,将人当作猪狗一样。三成的修行者,那是多少性命,除此之外,挑起战争,又死了多少平民百姓。 如果老皇帝不修炼秘籍,那么她钟珍手里握着这样东西,算是杏花老祖的传人,她若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绝对该死。 如果皇帝开始修炼,肯定会失败,那么她仍旧会死。自视如此之高的人,怎么能容忍他办不到,却有其他人办得到的事,留在世上多惹人心里不痛快。 钟珍早将老皇帝的性情反复地想了许多遍,不断推敲,耗费无数心神,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她肯定完蛋。 反正逃不掉,还不如光棍一点,竭尽全力让这位早些开始修炼,最好也早点死。(未完待续。) 第二九二章 大叔我要走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本来钟珍还想找个机会及早离开上京,不想暗墓门的黄掌门传信,门派有难。 她看了看传信,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糊弄一下应该很好解决。杏花老祖的秘籍现世,原本那些将暗墓门渐渐遗忘的修行者又开始蠢蠢欲动。 不少人心想李怀虚当初抢劫了多少门派,自己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肯定还有什么宝贝或者大笔灵晶,不约而同地跑去暗墓门挖土翻地,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宝藏还未被发现。 她将此事向韦尚汇报了一声,要他转告老皇帝,暗墓门的事,必须得管管。声称杏花老祖的藏宝珠提起过要照料此门派,况且她原本最初就是暗墓门的弟子,不需要另外找借口。 老皇帝会不会放她离开呢?钟珍心里很是忐忑,不过八成的可能是会让她走的,还没到翻脸的时候呢! 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离开上京,钟珍心中激动不已,她还以为得等上个一年半载,甚至好几年都有可能。 将包袱行李都收拾了,能带的都带全了,钟珍半夜偷偷去了独孤破城的府邸,寻了角落,一路使用吸声石,挖地洞而去。 独孤破城这里,除了他的卧房,四处应当有监听之人,她万分小心,仔细聆听四周动静。 之前已经传过信了,两人在卧房的地下几十丈深的地方碰面。 面对离别,钟珍突然觉得心中好生不舍。 “大叔,我要走了。” 独孤破城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听说了,你要去暗墓门对不对?早去早回的这种话我就不说了,你肯定没可能那么早回来,说不定以后还得被老头子用什么奇怪的方法给抓回来。” “我真的要走了,不回来了。”钟珍加重了语气说道。 独孤破城惊异地说道,“你打算躲个两百年等老头子死了再出现?” 钟珍摸着手里的血狐披风,这个季节穿这么暖和的衣裳可真稀奇,不过她只是想看看罢了。并不打算这会儿穿上。 “大叔你好生保重自己,别总那么傻拿命去拼。能逃就逃,能混过去就混过去,记得要好好活着。” 独孤破城听她的话中之意。仿佛真要永世再也不会回来似的,震惊不已。 “我当然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除非真得拼命,不然谁愿意身上挨一剑捅对方一枪。但是。你是怎么回事,打算去哪里?” “不告诉你,反正你也猜不着。”钟珍轻轻笑了笑,心中极其不舍,看了看血狐披风,继续说道:“大叔,替我向那个猪头道别,虽然他对不起我一次,可是毕竟对我有恩,且并不是要真的杀人夺宝。嘲笑讥讽了他那么多次。还从他手里捞了不少好东西,也没见他动怒,倒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朱子陵那里,有空我会说一声的,可是你。。。” “不用问啦,这个给你。”钟珍打断独孤破城的话头,顺手将一个寒玉盒塞到他的手里,咬了咬牙,直接开始往地道外走去。 独孤破城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放着三枚紫色的灵果。闻着味道竟然是长生果。他茫然地愣在当场。忽然猛地飞速冲过去,一把拉住钟珍的手说道:“你。。。你别走好不好?” “咦,你什么似乎变得婆婆妈妈了?我有一定要走的原因,过些日子你家老头子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嘻嘻。他这人太坏了。可是我又打不过他,只好心有不忿阴了他一把。至于会不会上当,还得看他有多贪心。” “那我与你一起走吧,在上京呆着修炼的速度极其之慢。”独孤破城想了想说道。 独孤破城的手抓得很紧,让她想起老皇帝铁钳子似的爪子,这父子俩人的手劲都这么大么? 钟珍将另外一只手放在独孤破城的手背上。轻轻反握住,很温暖的手,让人真是不舍得。 “往后你想离开便想法子走吧,反正你又不想做什么皇帝。不过我却不能与你一起走哦,两个人的目标实在太大了。再说了。。。嗯,还是各人走各人的路比较好,你与我要去的地方不一样。” 独孤破城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不知为何心中难过之极,大家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一下子竟然面临生死离别似的,仿佛一生一世再也见不到了。 他不喜欢这样太过复杂的情绪,男人就得拿得起放得下,朋友要远行,应当是递过去一壶酒,畅饮一番,然后互道珍重。 便是以后再想起,也是会心一笑,盼望那人活得痛痛快快。但是此刻他却不欲钟珍离开,真如她所说的,好生婆婆妈妈。 钟珍一根一根地掰开他握得紧紧的手指,“喂,手都给你捏断了,和你家老头子一样霸道。” 独孤破城猛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都要走了,我捏一下又怎样。炼魂期的修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捏断。哼。。。我不但要捏断你的手,人也干脆折断成两半才好。” 他说罢一把将钟珍拉入怀中,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一样,紧紧抱住,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空空洞洞地。 钟珍无语之极,早知道偷偷跑掉算了,道个别弄得这么麻烦,骨头都快勒断了。 “快放手,你不会真的想要我留下做你媳妇吧!” 独孤破城闷声闷气地说道:“怎么可能,你与明珠一样都是妹妹,我是不放心你。” “我与独孤明珠不一样,比她厉害得多,会照顾自己,你想太多了。” 闻言独孤破城心中似乎也找到放手的理由了,“也是,你比我本事还大,我就拿老头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却总能将他搞得不上不下。” “就是,我本事大得很。那三枚长生果你留着,万一受伤太重,比一般的疗伤丹好用多了。这东西不容易弄,别一次吃光了,吃半枚就差不多了。” 独孤破城望着钟珍顺着地洞往外跑的背影,很快就看不见了,突然觉得这一生似乎再也看不到她似的,心中极其惆怅。 他猛力地晃了晃脑袋,仿佛要将这离愁别绪给抛开,跺了跺脚转身回去。(未完待续。) 第二九三章 杏花庙 暗墓门的事很好解决,钟珍送了黄掌门几个幻情果。【】 只需要切下那么一点,找个修为高而且谨慎的人,将汁水挤到那些成群结队来暗墓门挖宝的人的饭食中即可。 一堆人顿时胡乱发疯,甚至心智差一些的人马上走火入魔,闹得不可开交。 黄掌门却带着一大堆弟子跑到杏花老祖的雕像前,焚香虔诚叩拜,口称老祖显灵,庇佑门派。 为求演得逼真,每天都有弟子们勤奋地拿着干净的抹布擦雕像。 荒原风大,沙子经常被卷起,打在人身上痛得很,打在雕像上,常年累月也会弄得坑坑洼洼。【】为保雕像不至于短期毁坏,盖个大庙势在必行。 黄掌门拿了不少灵晶出来,请了懂得炼制低级法宝的工匠,在雕像外面加盖了个很像个样子的大庙,不但富丽堂皇,而且极其结实。 上书烫金牌匾“杏花庙”,从此以后此庙常年香火不断。暗墓门的弟子们全部表示,自从开始拜杏花之后,身体结实健康,从不生病,而且修为进步很快 杏花老祖死而复生,然后再次被传出死讯,本来就神奇异常,再加上那些来闹事的人都发疯了。传言的力量是强大,加上暗墓门的弟子们煽风点火,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真没人敢再来寻事。 即使有些大胆修行者不相信,不甘心来寻宝,结果同样发了疯,拿着刀对着看不见的敌人乱砍乱杀。轻的只是灵力耗尽,财物被人搜刮一空,重的那些走火入魔,修为尽废。 慢慢过了一些年后,杏花庙的事越传越广。 更有一些人大老远跑来荒原,就是为了瞻仰杏花老祖的雕像,顺手还带着上好的高香,恭恭敬敬地点上几十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事后这些点过香的人都说修为比从前进步得快了不少。 暗墓门本来只是个不算特别大的尸修门派,慢慢竟然有其他非尸修的散居修行者前来投靠,势力越来越大,而那座杏花老祖的庙。香火更加旺盛了。 钟珍只在暗墓门逗留了几日,哪里晓得这些后续的事情,她只是随便想了个办法,让黄掌门自行发挥,闹得越玄乎越好。没料到连朋友和亲人都未必相信的修行者。竟然会去相信一座雕像能带给他们信心和力量。 离开了暗墓门之后,她一路朝着北方而去,路过了鞋底似的绿洲,那里住着瘸子还有王三丫。【】 她给瘸子留了些灵晶,顺带也留了一些灵果给卢瑾瑜,早先已经让黄毛传了信,叫卢大叔什么时候有空前来取了。 钟珍想想似乎没有什么遗漏的,王师姐,陈前辈马洛等人,也不用告别了。 继续往北而去。天气越来越冷,白天似乎变得越来越短,黑夜几乎是白天的三倍的时间,她将御寒的衣裳全裹在身上。即使是炼魂期的修为,也挡不住寒气的侵袭,天天冻得打哆嗦。 这些好东西当然不止十个灵晶,钟珍笑了笑,朱子陵恐怕被气得不轻。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从他手里弄好东西了。从此大家再无瓜葛,一别就是永别。 没有人能穿过苍茫海也没有人翻过大雪山。试过的人都没有再回来,他们是消失了还是去了另外一片大陆?钟珍不知道,可是她却再也不愿意留在这片大地,整日提心吊胆的躲藏着。等老皇帝死去。 这块土地太小,小得一人就可以控制所有的人。资源并不见得太少,分给所有的人修炼,却实在不够。 修行的人太多,灵晶就显得太少太少。 即使老皇帝死了,独孤破城真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么? 钟珍一点都不信。他本性懒散,独善其身,这个皇帝的位置定然坐不稳。他定然会早早就撂下,要么传给别人,要么干脆弄个和平解决的方式,让一干老祖们将大饼给分了。 老皇帝太贪心,太珍命,太舍不得将手里权力放出去,独孤破城太年轻,太没有心机,还有那么多老祖们虎视眈眈,等着老皇帝死了好瓜分这块土地。 独孤破城不可能挡不住人性的贪婪。 不过也没什么好忧心的,又不是三岁孩子,他总能想到法子解决。 钟珍摸了摸丹田,里面藏着一幅画,她填充了许多灵晶,终于看清楚了画中的山水。 这片山水不属于宁国,也不属于蒙国,更加不可能是漠北荒原。巍峨险峻的群山,长满青松,一弯浩浩荡荡的江水从头贯穿到尾,奔腾如张牙舞爪的银色长龙。 两国之间,有一条江,水势平缓,也并没有如此气势不凡的山脉。 为何丹田中有一幅画?是阿婆放进来的吗,他是从哪里来的。无论如何,此景定然不属于这片大陆。 如果有人凭空想像出这样的山水,钟珍半点都不信,她本就是喜画之人,自然分得出真假。 大雪山并没有雪,结着厚厚的冰。她身上穿着几层保暖的衣裳,裹着血狐披风,帽子直接盖到眼睛上方,底下的半张脸也埋在披风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一路低低地飞着,钟珍速度并不快,密切注意周遭。可是此地除了她,连一只鸟兽都没有。万籁俱寂,只有呼呼地风声,即使只露出一双眼睛,也吹得脸有如刀割。 一连数天,除了冰就是冰,山势渐渐变得险峻起来,她越飞越吃力。 将冰层敲开并不容易,但是留在山上休息,万一睡着了,说不定从此就再也醒不来了。地下也不见得暖和多少,好歹生了一堆火,钟珍将地火石也堆上了灵晶,借此取暖。 她修习的是土行之力,选择翻越大雪山比穿过苍茫海到底容易一些,如果是水行,当然会挑苍茫海。 足足休息了几天,将灵力补充足够了,便继续往上飞。 冰中不时出现零散的尸体,也不晓得埋了多少年,因寒冷之故,肉身并未腐化,瞧着栩栩如生。 钟珍估摸着大部分都是炼魄期的修者,这里天气太寒冷,路又不好走,休息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冻死的可能不小。如果灵晶准备得不充足,也爬不上这么高这么远的大山。 炼魂期修者都是九死一生才修炼到那个程度,哪里舍得傻乎乎地跑去穿越大雪山或者是飞过苍茫海。 更别提那些炼身老祖们,不知道有多惜命,长年都呆着门派或者家族,轻易不与人打斗。(未完待续。) 第二九四章 充满希望的路上 “都是试图翻越大雪山的人吧!看来与我一样的人也算不少了,不愿意再留在这片土地上。”钟珍越往上飞,看到的尸体就越多。 四周实在太安静,不说说话,她都快觉得自己与这些尸体一样,傻乎乎地前行,不知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黄毛早在无数天之前就躲入兽袋,钟珍怕它冻死,将兽袋放到怀中,还加了一件暖手的袖笼套上。时不时用魂魄与它说上两句话,不过黄毛冷得要死要活的,只偶尔哼两声,压根都不搭理她。 即使看到不少尸体,也不能打消钟珍一心要寻求新天地的心。 修行未必需要修心,做人却需要点抱负。丁师兄要做个大英雄,她钟珍只想走得更远。 已经修了地魂与人魂,如果困在上京,一辈子都没办法修出天魂来。主管未来之魂,面对看不到任何前景的将来,她有什么办法修出天魂呢? 再说等老皇帝开始修习杏花老祖的秘籍,多出两个魄之后,再也弄不出其他的魄,肯定要大发雷霆,到时候非要将她给活剐了不可。 大饼是她画给老皇帝的,可是这饼却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口。 钟珍想想都觉得愉快,叫你杀那么多人,叫你玩弄天下人性,叫你装模作样,到头来还不得喝我的洗脚水。 愉快的心情总是会因为黑夜来临而快速消失,茫茫天地只剩下她一人,四周黑不隆咚,天上竟然看不到半颗星星,仿佛有一层厚厚地乌云将天空阻隔在外。 手里的照明珠只能让她看见前方十步远。 大雪山真不是常人能来的。非得有十足的准备。好在她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极多,灵晶无数,还有一堆还没卖完的魄力丹,准备得十分充足,倒是不怕灵力不足或者神魂疲乏。 飞得累了,钟珍便将杏花老祖的人偶放出来背着她爬山。 这玩意只用来吓了莲目老祖一次就没用途了,那么多的灵晶让她心疼不已。好在此物的确够灵活。爬这么滑溜陡峭的山速度不但极其快。走得还挺稳当,与当年她自己炼制得那些烂骨人不可同日而语。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或许有一个月。或许两个月也不止,实在是白昼几乎都没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在某个让钟珍几乎绝望的日子里,她终于看到山顶有一线光明。看着就好像是乌云旁边镶嵌的闪亮的边缘一样,却不是如阳光那样的金色。乃是如灵晶一样的银白色。 看着似乎很近,足足又飞了大概四五天才到达雪山之巅。 钟珍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实在不知该怎么去想。 从她爬过来的那一面雪山一片漆黑,但是雪山的顶峰如同一条往不到边的银色脊骨。散发柔和的光芒,几天看到的银色光便是从顶峰发出来。 她站在顶峰仔细地瞧着,这条银色脊骨并不是十分笔直。带着一丝弧度。然而任何一座山,当然不可能只有一面。这座大雪山却是不同,钟珍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脊骨的对面,仿佛前方被人一刀削成空白。 然而谁会有这么大的刀! 本来会以为非常寒冷,山顶的风应该很大,可是比前些日子暖和许多。因为穿得过厚,朱子陵送的所有保暖的衣裳,她全部层层叠叠地套在身上,竟然冒出不少汗来。 风,竟然没有风。 大雪山的另外一面完全是静止的,一丝风多没有。 “这就是这块大陆的尽头吗?”钟珍喃喃自语,伸手在脸上捏了一把,感觉到有点痛,才能肯定自己没在半途上冻晕了做梦。 她想了想,从珍宝袋中取出一件很普通的法宝,朝着雪山的另外一边探过去。 法宝的一半还在她的手里,另外一半却瞧不见了。 如此诡异的画面,真让人不寒而栗。 她猛地抽回法宝,却发现法宝只剩下一半,另外一半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是大活人进去,会不会瞬间变成两半? 钟珍被这个想法给吓得快昏过去了,太可怕了。 为了求证这一点,她沿着这条不知道有多长的雪山脊背朝着东方而行,缓缓飞行了至少有两千里路,幸好并未看见被砍了一半的尸体。 雪山并不难攀登,只要准备充足,有足够的食物,足够保暖的柴火衣服,带上几个珍宝袋的食物被褥等,大部分炼魂修者应该都能到达顶峰。 所需要的是毅力罢了,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能坚持到山巅的人,钟珍心想,除了她定然还有不少人。 既然看不到半截的尸体,显然都穿到雪山对面去了。 坐在巅峰,钟珍默默思索了十几天,前方似乎无路,后面也没有退路。 她忽然微微一笑,反正已经豪赌了那么多次了,虽然事先有一些准备,不过运气似乎也极其之好。 当初在暗墓门,在人前杀了李独秀,那是她踏入修行的第一次赌命。花间阁救竹豆,安然无恙。军队中守护独孤破城的后背,没有避开程琮壁飞来的一剑。 被朱子陵待人围堵,飞行法宝上跳下来,那次赌得实在够大。钟珍不由得莞尔,摔到地上,肯定是血肉模糊的一团。 后来回到花间阁,用一个人偶骗了莲目老祖。面对杀人如麻的老皇帝,不也没死么? 再赌一次又有何妨!后面没有退路,只有往前走,修行本来就是与天争命,没有这样的豪气,还修什么行。 多少人明明知道进阶炼魂期很容易死人,却并没有人因为这点而不去进阶。 钟珍查看了身上的物件,全部都带上了,安抚了一下跳得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的心,闭上眼睛。 她可不想变成一半留着这边,一半在另外一边的尸体,脚踏飞剑,鼓足灵力,从距离大雪山那条银线背脊七八里的地方开始加速。 风猛烈地吹着面孔,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勇往直前,即使是死也要死得干脆利落,死在走向充满希望的路上。 未来或许是一团迷雾,但是不去寻找,连迷雾都没有。 在这一段加速的过程中,钟珍体内的魂魄悄悄地多了一圈天魂,连她自己都不曾觉察。 主管未来的天魂,因她心中那份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的激昂,急速间成形。(未完待续。) 第二九五章 你怎么没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情有蛊毒”的香囊打赏还有月票两张,您一出手就是不凡啊! ****** 仿佛只有那么一瞬间,也仿佛过了一生,冲入大雪山的另外一面之后,钟珍整个人陷入一片刺目的白色光线中,全身的没一寸被似乎被无数的丝线拉扯,仿佛要将她扯成碎片一样。【ㄨ】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若有似无,却并未消散,在这片白色海中漂浮挣扎。 即使似乎要被无形的线碾成碎片,可她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内不停地被抽走,只觉得极其疲倦。 疲倦得永远都不想醒来,一直沉睡到永远。 也许是晕过去了,也许是睡着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恍恍惚惚之间,钟珍忽然听到有个男子在说话。“咦,又有个傻蛋来了,离上次足足有五天,我都快饿死了。” 一个小童的声音说道:“这次这个似乎不太一样,竟然没有消散,先别下口,等等看是怎么回事。” 钟珍惶恐之极,听这两人的口气,似乎自己竟然是他们的食物。难道以前有人冲过雪山,许多人都变成了尸体。 雪山这边的人没吃的,竟然捡尸体来吃,实在太恶心了。 她极力想分辨自己还活着,不是个尸体,千万别吃了,可浑身疲乏,指头都动不了,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小小的白色空间里,身子靠在带着一些弧度的墙壁上,面前却摆着杏花老祖的人偶。 她似乎记得人偶被塞入丹田的画中了,怎么会自己跑了出来,难道是无意之中催动的。 还没等她将人偶收入丹田,那人偶却突然开口说话了,“喂,你怎么还活着。” 这绝对是不可能。人偶能够被控制着做出极其拟人的表情,与真人无异,却怎么可能自己开口说话?钟珍顿时觉得自己还没醒,翻了身闭上眼继续睡。 实在是太累了。魂魄的疲乏程度比那次与韦尚打完几个时辰的架更甚,身上灵力似乎也没剩多少了。 睡觉也睡不安生,钟珍的耳边又听到小童在说话,“怎么刚才睁开眼,一下子又睡了。要不要我随便来几脚将她踢醒。” 那名先前说话的男子似乎做了些什么,只听小童一声惨叫。男子很嚣张地骂了一声,“小屁孩,给我滚一边去,好不容易来了个大姑娘,万一被你给踢散了,我到哪里再去找人解闷。” 小童哎哟哎哟地叫了几声之后,并没有服软,很气愤地讲道:“要解闷的话,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啊。外面一堆漂亮的女修,赖在我家里不肯走算什么好汉!” 男子恶狠狠地说道:“信不信我打死你!” “好啊好啊,赶紧打死我吧,我好怕,我好怕啊!” 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拳打脚踢,夹杂着两人不断地互相骂架,仿若市井流氓似的。 钟珍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他们吵得快要烦死了,猛地又睁开眼大骂:“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咦,真是个活生生的姑娘!”男子惊喜地说道。声音都是发抖的。 这次钟珍看清楚了,说话的还是杏花老祖的人偶。她莫名其妙之极,伸手抓住人偶,想仔细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料手抓过去。却抓了个空,手指穿过人偶的身体,什么都没捞着。 “姑娘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我们连姓名都没通报,你就直接上手摸了。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或许你也听过我的名字。毕竟我这人在你来的那个地方应该非常出名。本人姓李,名怀虚,号称杏花老祖!” 钟珍原本是半卧着,此时腾地坐起身来,无比震惊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这不是她的人偶,比人偶瞧着要老那么几岁,看着有二十七八的模样,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花花绿绿的,乃是穿着一件很看得过去的法衣。 “杏花老祖,你怎么没死?” 突然旁边冒出一个只有婴儿大小的孩子,不过年龄却显得有五六岁的模样,插口说道:“他死了,他是个死人。” 李怀虚一脚踢过去,将那小童踢得满地打滚,然后笑眯眯地对钟珍说道:“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姑娘果然认识我,既然是从镜子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没听过我的大名。相逢就是有缘,有缘万里来相会,大家认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家里还有什么人?” 什么叫镜子里出来的人? 钟珍来不及想这些,被杏花老祖的话给刺激得恼火之极。果然是这个老混蛋,与传说中的一样,一脸的流氓无赖样,看着就想抬脚将他的脸给踩烂。害死了师父竟然如没事人一样,见到个陌生的女子就死皮赖脸地搭讪。 她极其费解,但是至少肯定不是在做梦。杏花老祖既然在这里,那么他的骨头怎么埋到暗墓门的地底了? “李前辈,晚辈叫做钟珍,珍宝袋的珍。敢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原来是珍宝袋的珍,好名字,很珍贵。嗯。珍妹妹,这里是哪里,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让我们坐到一边慢慢聊。首先你得告诉我,你婚配了没有。” 老不修的王八蛋! 一想到师父为了此人青丝变白发,走火入魔修为倒退,原本炼魂后期四百年的寿元,只活了三百多岁就离世了,钟珍简直忍无可忍了。 她站起身来指着杏花老祖的鼻子大骂,“你够了没有,我好好问你话,偏扯些没羞没臊的。我是否婚配关你屁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老成渣子了,竟然如此不要脸,我家祖母都比小几百岁。” 李怀虚一脸愕然,转头看了看旁边嘻嘻笑的小童说道,“如今的姑娘都这么凶吗?” 小童答道:“珍姐姐只对你凶,她肯定对我有如母亲一般地温柔。” 小童说完很欢快地跑到钟珍的身边,抱着她的腿,扮出一副纯真无邪的面孔说道:“姐姐,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了,别搭理那个无赖。” 两个都是无赖,她没空搭理这个不像孩子的孩子,显然他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幼儿。在绿洲见过那么多小孩,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未完待续。) 第二九六章 竟然不是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番,白得有些耀眼的空间,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一条缝隙都没有。一左一右的角落,堆着两个铺盖一大一小两个窝,显然是李怀虚和小童平时歇息的地方。 “我怎么出去?” “你出去会散的,倒是可以看看外面。”小童赶忙说道,他速度极其快的跑到一面墙边,伸出一个巴掌,对着墙按了一下。 原本白色的墙,突然变得透明了,钟珍朝着那面墙望过去,只见外面是一个不小的石洞。 虽然是石洞,却是装饰得还算舒适,地上铺着玉石地板,墙壁给打磨得极其平整镶嵌着不刺眼也不显得暗淡的珠子,瞧着比她从前见过的夜明珠要亮一些。 靠着石洞墙壁,放置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树,墙上也挂了不少气势高华的山水字画,以钟珍的眼光来看,这些字画的水准绝对是大师级别。她删除画人物,对山水的造诣并非登峰造极,顿时觉得略微有些自愧不如。 除此之外,还有八个造型古朴的木头矮几,还摆放着不少绣花坐垫。【ㄨ】 显然此地经常有不少人会来,不然摆放这么多矮几做什么。 钟珍伸手摸了摸被小鬼打开的那一面墙,不料一下子按空了,身体虚弱之故,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扑通一下跌到外面。 身后的小童与李怀虚一阵惊呼,“哎哟,糟了,她要死了。喂,快回来,你的魂魄会散的。” 钟珍回头看了看,顿时震惊之极,眼前只有一面小半人高的镜子,架在一个结实的青石雕刻的架子上。 李怀虚与小童却都不见了。更要命的是,镜子中倒映出石洞里的一应事物。却瞧不见她自己的人影。 钟珍彻底茫然失措了。。。 “珍姐姐,快回来呀,魂魄要散了。”面前的镜子里传来小童焦急的声音。 “你们在镜子里?” 小童继续说道:“嗯,我们都是灵体。在外面呆久了魂魄会慢慢消散,存一点魂魄不容易,这么浪费可不大好。姐姐要是没了,我得天天与那个混蛋无赖呆在一起,日子太不好过了。” 听到魂魄会消散。钟珍慌忙朝着镜子跑过去,也不管是不是会迎头撞上。嗖地一下,她竟然真的又回到原先的那个白色小空间。 虽然并未觉得魂魄消散的感觉,但是仍旧胆颤心惊,她拉着古怪的小孩子问道:“小孩,你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童甜甜一笑,露出八颗整洁的牙齿,“姐姐回来就好,我不叫小孩。人家叫做乾坤镜之唯我独尊之镜灵,简称镜尊,或者你叫我小镜或者小尊都行。” 李怀虚在旁边“嗤”地笑了一声,以一副蔑视之极的口吻讲道:“真不要脸,你要真的是镜灵,怎么不能随意进出镜子里面的世界,况且完全不能控制这面镜子,真不知是怎么出现的孤魂野鬼。珍妹妹,你叫他小鬼就好。” 钟珍又不解了,“鬼是什么?” “小鬼。你跟她慢慢解释吧,我先睡一觉。”李怀虚一听连“鬼”这个词都要说明,此女孤陋寡闻之极,似乎要长篇大论费不少口舌。他赶紧钻进他的铺盖里,身子朝里,被子直接蒙到头顶,竟然真的睡觉去了。 小鬼却不嫌烦,多少年就来了李怀虚一人,如今多了一个姑娘。兴高采烈地滔滔不绝起来。他口才不错,很有条理地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个七七八八,然后盯着钟珍呆滞的面孔,再次露出八颗牙笑着。 “你说我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是人,简直是一派胡言!”钟珍一张脸变了又变,如万花筒似的,突然猛地跳起来大喊大叫,彻底不相信小鬼说的话。 然而不相信却也没有法子,因为小鬼很可能说的。。。是真的。至少可以完全解释眼下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不然杏花老祖怎么无端端地复活了,刚才站在镜子前为何瞧不见她自己的身影。 原来她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大陆,是一个叫做“乾坤镜”的虚幻世界,至少对镜子外面的人来说,镜子里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这面镜子是一样修仙者的法宝,被存放在这个石洞中,属于修仙门派“天玄宗”。 修仙之人只要挤出一滴精血丢到镜子里,隔些日子精血会自己回来,同时还会带给他们一世历练的经历,不但能强化魂魄还能加强修仙心境的锻炼。 不过修仙者的魂魄却不叫魂魄,被称之为“元神”。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某个修仙者的精血所化,根本就不是个活人。精血呢,被收回去了吗?”钟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她已经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可脑子里如塞着一团乱草,手痒得很想找个人抽一顿。 这叫什么事啊! “应该被收回去了,不然你不会这么虚弱。镜子里那么多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身负修仙者的精血。催动乾坤镜要花很多灵石,每次最多投进十滴精血而已,只有很富有的修士才有这个闲情逸致啦!” “然后呢,我们这些镜子里的人被收去了精血,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魂魄立刻消散,死得无影无踪。其实这些人本来就是在镜子里已经死了才会出来的,比如说那边睡觉的李怀虚。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与姐姐你好生生地无事,竟然还能苟延残喘。” 钟珍狠狠地瞪了小鬼一眼,什么叫苟延残喘,会不会用词啊! 她之前就觉得极其疲乏,还以为是穿过大雪山的时候,被无形光线所拉扯所损耗了魂魄,现在才晓得辛苦修炼了这么久,竟然有好大一部分被抽走了给人做了嫁衣。 这些外面修仙者真是丧尽天良啊,将里面的人不当人,丢一滴血进去,隔些年就能捞一堆修为。就算是种菜,也得施肥捉虫,丝毫不花力气埋下种子就能收获,这算盘打得好精。 钟珍探了探自己的修为,虽然还是炼魂初期,魂魄之息比从前小了不少,幸而没退到炼魄期,不然她哭都哭不出来。 不过,她却是非常困惑,怎么魂魄外面又多了一个圈圈,难道无意中将天魂给修出来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九七章 我是仙灵! 七魄三魂竟然修全了,钟珍愁肠百结之余,又暗自高兴了一下。 不过只高兴了一下又开始犯愁,她如今都不能算是个人了,除非那些修士们用“神识”探测,根本就觉察不到她的存在,就算是站在他们眼前,这些人也看不到。 所谓“神识”也就是以元神之力,用镜子里的话说,便是以魂魄之息来探测周遭动静。 乾坤镜的由来,小鬼虽然号称是个什么“镜灵”,却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他连自己是怎么出现的都不晓得,这些年只是听那些修士们前来投放精血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听来一些信息。 天玄宗可没当这个镜子有多了不起,虽然能增进元神修炼,却没找到什么其他的用途。丢在这个无人问津的石洞里,设置了一些禁制,完全没有人看守。 小鬼和李怀虚每天都闷得发疯,出也出不去,也很少有人来,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才会来一批人注入精血。他们就等着这些人前来,竖着耳朵听那些人闲扯聊天,偶尔可以得到一点外面的事情。 如果想出镜子当然也可以,一出去就会发觉身体马上变得虚弱,要休养许久,吞噬一堆从镜子里出来的那些散去的魂魄才能恢复。 “珍姐姐,你先前跑到镜子外面,没觉得难受吗?我是说身体没变得更加虚弱?” 钟珍仔细想了想,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与在镜子里差不多。 “看来我与你们两个不同,我是比较高层次的。。。”钟珍想说是“人”,可是眼前的情景。似乎她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呢,那么应该是什么呢? “小鬼,我们这样的人,外面那些人如何称呼?” “各种说法都有啦,凡人叫这种看不见却仍旧存在的东西为‘鬼’或者是‘灵魂’,修仙者说是‘元神’或者是‘灵’。比如说我,应该是镜灵。” 钟珍想了想。鬼这个词,仿佛小时候在很老的一本书里见过一次,但是当时全然不解。似乎说是人死后留下的渣子。当时还以为是尸体腐烂后的玩意,感觉非常糟心。 仙这个词,也是那本破书提起过的,似乎是很了不起的词。 鬼听着就觉得不舒服。元神什么的。完全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外面有那么多修仙的人,那么她以后就要做修仙的灵。 钟珍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我就是灵了。仙灵,我是仙灵!” 被窝里的李怀虚“扑哧”笑出声来。他哪里睡得着,难得来了个新人,一点睡意都没有,可是又懒得同钟珍这个新来的解释那么多,假意睡觉,让小鬼去费口舌。 听到李怀虚的笑声。钟珍却是置之不理,虽然不知他现在的修为还剩多少。肯定比自己厉害得多,打又打不过,干脆就不与他说话。 珍宝袋什么的竟然还在身边,虽然觉得太多的事让她无法理解,但是眼下的确极其疲乏困顿,必须要好好睡一觉。小空间不大,还不到一丈方圆,找个角落睡觉却没什么问题。 她将被窝行李拿出来,铺好了被褥,又摸出一个小桌子,搁在床铺旁边。 身上的食物多得很,当时想着要翻越大雪山,不知要花多久,也担心翻过去了找不到吃的,用火头军营里配备那种大容量的珍宝袋,放了许多米粮。 眼下却心思烧火煮饭,她吃了一个烙饼加一些酱肉凑合了一下。 兽袋里的黄毛竟然也活着,钟珍吃惊了一下,将黄毛放出来,丢到桌子上让它自己啃碎掉的烙饼。 李怀虚与小鬼目瞪口呆十分惊异,这位姑娘准备得好充足,死得这么有准备的人太少见了。 “竟然带了这么多东西,你是被人杀死的,还是修炼的时候莫名其妙死的?”李怀虚问道。 实在不愿意与李怀虚说话,钟珍一声不吭,大口大口吃完剩下的两口酱肉,喝了点水,将杯子放到桌子上,拉上被子就要睡觉。 李怀虚跳起来,冲到她的身边,用脚踢了踢,怕将她给踢散了,没用多少力气。 “快说快说,我好奇了,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睡觉,天天吵你,每天踢你一千脚。” 钟珍被他烦得不行,“有什么好奇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个死了的老鬼。我可是非同寻常的仙灵,根本就没死,翻越了大雪山来的。” “啊,这么大胆子。。。不知道说你傻还是勇气可嘉。” 李怀虚算是明白了,不管是想穿过苍茫海,还是想翻过大雪山,当然得准备十足。他当初不也是带了几十个珍宝袋的好东西,只是事到临头,却觉得还没活够,犹豫了许久又打道回府了。 此时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直接穿过去就好了。这姑娘明显与他不同,是个生灵,身体要凝实一些,自己却只剩下半条魂魄,肉身给丢在镜子里了。 “为什么你与我一样,从乾坤镜里出来竟然还活着。我还以为因为我修为高的缘故,看来不是这样的。”李怀虚坐在桌子前,以手撑着头皱着眉头思索。 不管是死了进到小空间里还是穿过边界过来的人,通通没有例外,精血飞出去寻找原主,剩下的身体毫无神智痴痴傻傻,无不立刻散去,手慢了连最后那一点都捞不到。 他一把抓住钟珍的手腕探了探,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你与我一样,七魄三魂齐修,魂魄齐全,与外面那些修士的元神一样,因此没有立刻化为虚无。” 钟珍想拨开他的手,却发现怎么也碰不到此人,手从他的胳膊穿了过去。 实在太诡秘了,李怀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杏花啊,你的身体呢,怎么我可以碰到小鬼,却碰不到你?” 李怀虚没回答钟珍的问题,还在纠结自己不如钟珍的身体凝实,很气愤地讲道:“还不如早点穿过苍茫海呢,身体留在镜子里,就算有几根骨头也好啊,现在只剩下半个灵体了。” “为什么你却可以抓到我的胳膊?”钟珍还是不懂。 “你当我是谁,古往今来的第一奇才,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我。”李怀虚原本很气愤,听了钟珍的话却又高兴起来。 小鬼在旁边却气愤起来,“还不是因为他想打我,最早他想打也打不着,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抓得到我。可是我却怎么都打不到他,拳脚全部从他身体穿过去了,只能偶尔运气好给他几下,真是太公平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八章 外面的很精彩 钟珍已经见怪不怪了,李怀虚此人在镜中世界中已经是个传奇了,仿佛他做什么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頂點小說, 于是她也觉得理所当然,不过却仍旧想知道李怀虚是怎么办到的。 本来想继续问下去,却强行压抑住好奇心。主要是看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心中烦躁不堪,根本不想与他说话。 果然隔了些几天,就有一个散了半边的“鬼”进入小空间,李怀虚坐在钟珍的桌子旁纹丝不动,小鬼却是嗖地窜起捞住抓在手中,顺手扯下那个“鬼”身上的珍宝袋丢到一边。 他将脑袋凑到手边,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个完全看不清楚面目的虚幻影子便被他给吸进肚子里了。 “老李,你今天怎么不抢了?” 李怀虚翘着腿,端着个盘子,咀嚼着钟珍带来的食物,蔑视地看了小鬼一眼,“这种东西吃多了没好处,有米有粮,谁还吃那些污秽玩意。” 几大珍宝袋的食物,被李怀虚强行抢去了一大半,小鬼不是没试图抢一些食物,无奈打不过李怀虚,连钟珍也打不过,只好还是用老办法,吞食快要散去的魂魄。 钟珍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坐吃山空,手里的食物再多也顶不住消耗啊! 本来觉得镜子里的世界太小,结果翻过了大雪山,却被困在这个方寸之地,比从前更加局促狭小。 她一点都不想吸收这些“孤魂野鬼”,从前小的时候不懂事。学了杏花老祖的法门,虽然吸收了三个人,事后却实在恶心得厉害。 同类相食。太禽兽了! “小鬼,杏花,我明天就走,不管去哪里,这里却是不想再留了。你们慢慢耗吧,这么活着太无趣了。” “你不怕出去会死吗?”小鬼歪着脑袋问,他刚吞了一个鬼。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脸上泛着粉色的光。 “上次出去似乎没觉得会马上就死。”钟珍这几天没试着出镜子,主要是想先修养一下身子再说。魂魄被抽了那么多。吞了不少自己炼制的魄力丹,还没恢复过来。 用小鬼的说法,应该是那滴精血被原主给收回去了所导致的。可她实在搞不懂,修为被抽去了一些。为什么丹田里的画也不见了。幸好养魂木还在,不然真要嚎啕大哭了。 这副能让她腹中藏宝的画,足足投了无数灵晶,彻底消失。 杏花老祖的人偶原本是丹田里的画中放着,画没了,骨头当然也没了。钟珍半句都不敢提,生怕李怀虚知道了要将自己的皮给剥了。 这个老无赖成天都羡慕她带着身体来了,灵体很是凝实。恨不得想法子回到镜子里去将他的尸骨给翻出来。 隔天正当钟珍收拾了行李,打算开溜。镜子外却来了男女老少一堆人。 她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位。 “与镜子里的那些人似乎一样,也没多长出一只眼睛来,没什么稀奇的。”钟珍仔细地打量这些“修士”,很不忿地讲道。她心里又是妒忌又是气愤,原本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无端端被人抽去一堆修为,眼下还变成个半死半活的东西。 镜中以修行者或者修者来称呼,外面的修仙之人,据小鬼说,都叫做修士。 飞仙髻似乎也很流行,两位女修士都是梳着这个款式,发髻上的首饰看着极其精美,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想来定然是什么法宝。两位女子身上的衣衫比起钟珍见过的法衣不知道要美多少倍,一看就知道极为不凡,略微走动,便霞光流动,映得两女面上如梦如幻。 男子的衣衫却显得朴实,除了几个年轻人穿得比较亮眼,其他那些人都是穿黑灰蓝这样不显眼的颜色。 一个瞧着三十多岁的矮个子男修士,笑容可掬地招呼两个他从前认识的人,“陈道友,王道友,多年未见,依然风采依旧,来来来,这边坐,我弄了些好的灵茶,启动乾坤镜还需不少时间,不如我们喝口茶慢慢等。” 陈王两位“道友”寒暄客气了几句,从旁边拉了两个蒲团,坐到角落的一个矮几边。 矮个子男修士从腰上一个小袋子里取出一个炉子烧起热水来。 “是我家弟子旧年从梅山的梅花上采来的雪水,茶是他们孝敬上来的雾山松灵茶,兄弟喝了喝,觉得味道尚可。” 等茶水泡好,三人便一边品茶一边聊上了,说的话让钟珍彻底摸不清头脑,却觉得极其有趣。 高阶妖丹的价格最近又涨价了,某某秘境要开了,哪里有异象很可能有古洞府等等。。。口气中动不动就来一句,某某地不太远,大概十万里,用传送阵价格不算贵什么的。 钟珍虽然听得不大明白,但是却肯定了一点,外面的世界不但很大而且多姿多彩。她一时间忘记自己已经算不上是个大活人,不由得神往起来。 三人聊了一阵,话题就扯到一个叫做萧不凡的人身上。 矮个子很不忿地说道:“萧不凡实在不像话,大家都认识那么久了,让他帮忙炼丹,价格一点都不肯便宜一点。上次一起探古洞府,说好了平分,我瞧他肯定得了大量的好东西,却遮着掩着,全然不让人知晓。” 陈道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微笑不语,那位王道友却开口说道:“胡道友,我瞧你还是不要惹萧不凡为好,这人好生古怪,似乎与他走得近的人,总是无缘无故死于非命。” 岂止是死于非命,矮个子胡道友想了想点点头称是,“萧不凡全家都死光了,据说从前投的第一个小门派也被灭了,虽然他将鬼灵派几乎杀得片甲不留,给家人与门派都报了仇,可人死不能复生啊!此人简直是天煞孤星,谁挨着谁死,没人敢与他交往。” “只是他那一手炼丹的手法真是不简单,金丹期竟然可以炼制出元婴修士所需要的灵丹。” 旁边有个他们并不认识的修士也插了句嘴,大约是对那位萧不凡也有些微词,嫌弃他卖的丹药太贵,忍不住要抒发一下自己的意见。 钟珍听到这里,心想难不成这位萧不凡在此地与杏花老祖差不多,人见人厌?(未完待续。) 第二九九章 时间不对 叩谢“鲧鲧”的月票两张,还有“在海底处窒息”,“情有毒盅”的再次打赏! ******* 从小鬼口里,钟珍早知道修仙的大概情景。↗頂點小說, 与镜子中有点相似,只是名称不同。最低阶的叫做炼气期,接下来是筑基,金丹,元婴,还有后面的化神,炼虚,合体,大乘。 炼气期的元神对应炼魄期,炼魂期对应筑基期,至于金丹的元神便是炼身期了。 那种很小的门派往往只有一两个金丹长老,大门派必定有元婴化神修士。至于后面的炼虚合体大乘,在这个界还不存在。 小鬼说了,化神之后,就可以从地级修仙界飞升到天级修仙界。 这三位聊天的修士都是金丹修为,都算得上叱诧一方的大人物了。大约是他们稍微有点名气,天玄宗的来的那几人挺客气,对别人却没那么多好脸。 除了三位金丹修士,其他那些人拿着大笔的灵石来开启乾坤镜,还得看人脸色,钟珍心想天玄门应该是个大门派了。 开启乾坤镜看来也不是个轻松活计,十名天玄宗的修士,满头大汗地催动灵气,还投进去无数灵石,有只见一道漩涡似的白光出现,已经等了许久的修士们各自早准备好了精血,见漩涡出现,依次将精血弹入。 也就几息的功夫,通道关闭。 一位天玄宗打头的白胡子老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着众人随意拱了个手便说道:“诸位,精血已入乾坤镜中,只消回去等候。多则三五十年,少则数年,便能自行回归。各位先前都留下了一缕神识在玉牌中,精血回归之日,玉牌便会有感应接收精血,我派会传音给各位前来领取玉牌。” 这些大家早已经知晓,白胡子老头只是例行公事的随便说一下罢了。 办完事。各自拱手道别。低阶一些的修士都显得很恭敬,高阶的那些与自己修为相当的人显得很客气,可以转脸看到低阶的人。全部鼻孔朝天。 钟珍看得目瞪口呆,这些人变脸的功夫很厉害啊! 李怀虚瞧多了类似场景,虽然每次都一样,但是一个月才一次。好歹多点人气。不用成日对着早已经厌烦的小鬼。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女修,看了一阵后对钟珍说道:“你虽然很傻,但是却比她们两人要好看一些。这两人心太老了,肯定是吃了驻颜的丹药,虽然瞧着没皱纹,却是一脸深沉阴险。” 钟珍白了他一眼,转头继续观看,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才回到小空间的一角发呆。 时间不对! 白胡子老者说精血进入镜子中之后,数十年或者三五十年就会出来。难道里面的时间会过得比外面快? “小鬼,杏花那个老无赖来了多久了?”她转头对正在啃指甲的小鬼问道。 小鬼闻言将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摊了摊手,“我哪里记得,肯定超过二十年,很可能有三十年了吧!” 嗯,里面的时间比外面快了十倍。钟珍不由得心惊,以后独孤破城他们怎么办,难道也会被抽去那滴精血,然后魂魄消散被小鬼与李怀虚给吞了。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镜内的食物可以供两人食用,却撑不了那么久,往后可怎么办?钟珍不由自主地学着小鬼啃手指,埋头苦思。外面的食物能给大家吃吗,如果能吃的话,倒是可以出去寻。 “杏花,你那么大本事,怎么就没想着怎么脱困?” 李怀虚叹了一口气,“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但是一走出去,魂魄就虚弱无比。这些日子还想着要不要偷偷从他们打开的通道,回去镜子里面。但是在镜子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且修为已经达到了炼灵期,突破了镜内的天道规则,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镜子有自己的“天道规则”。 这个词钟珍还是从李怀虚那里听来的,而他却是从外面那些修仙者口中得知。 他曾经达到过炼灵期,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些虚线。这些线便是所谓的“规则”。炼灵期的修为,超过了规则的限制,所以他看不到任何人与物。 与天道规则相抗衡的结果,是受了极其重的伤,修为倒退回到炼身期。不过他年岁不大,倒没有因为损了寿元即刻丧命。 可惜受伤实在太重,修为倒退。此人真是天纵奇才,死之前再次冲破炼身后期大圆满,强行要进入炼灵期。 可惜未能成功,半只脚踏入炼灵期,却还是死了。 乾坤镜应当是一样严重被低估的宝物,这点连天玄宗都不晓得,他们将此物当成一个大大的幻情果来用,还以为里面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象,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都是活生生地存在。 真不知此宝当初是怎么炼成的。 “你再想想,杏花,我听说你是古往今来脑袋最好用的修行者,聪明绝顶,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怀虚被钟珍一顿马屁拍得颇为高兴,实在是这段日子这姑娘就没给他半点好脸色。 姑娘家又不是小鬼那个家伙,用拳脚打总是不像话,可是无论说什么,钟珍都不给他好脸色,仿佛与他有仇似的。不过他得罪的人多了,想来这位钟姑娘定然有什么亲近的人被他坑害过。 他呵呵一笑,“办法肯定是有的,但是得再等等。记得好几年前,有个化神修士带着一根养魂木前来。他并未使用精血,乃是抽出一丝神识,附在养魂木上,进入了乾坤镜中。如果再有人带养魂木来,说不定趁着人家不注意,偷偷趴到养魂木上,将此物掰下来一小块,就不怕魂魄消散了。” “你。。。你说什么,有人带着养魂木来此进入乾坤镜中?”钟珍惊异莫名。 李怀虚不由得对钟珍刮目相看,“哟,看不出你一个小小的炼魂初期修者竟然还有点见识,连养魂木这稀罕玩意都知道。从前我也有一根,可惜人死了没带出来。不知道便宜了谁。” 原来老皇帝的养魂木是从杏花老祖这里弄来的,钟珍哼了一声说道:“就算你从前有一根养魂木,估计也是抢来的。” “哈哈,你真是什么都知道。我是从蒙国皇帝手里抢来的,是他们白家的传家之宝,竟然傻乎乎地放在紫霞宫。那根养魂木估计是很多年前,也是这么被谁送进镜子中的。” “哼。。。现在那根养魂木又回到白家了,你算是白抢了。我猜啊,你死之后,血一定给老皇帝抽干了炼丹,尸体肯定也抛到荒野给野狗啃干净,骨头都吞到肚子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英年早逝 一顿有如鞭尸似的辱骂,钟珍还以为她说完这话李怀虚会勃然大怒,不料他嘿嘿笑了笑却并不以为意,“人都死了,不疼不痒的,随便他吧。↖他存了许久的灵晶打算冲击炼身中期,结果养魂木和灵晶都给我抢得精光。嗯。。。我似乎还做了一些其它事。呵呵,尸骨被他折腾一下,也算是补偿,想必这人定然是恨我恨到极点了。” 李怀虚想到那位蒙国的皇帝,突然扑哧地笑了一声。 宁国好男风的传统都是由白家这些人给弄出来的,他对此厌恶之极。修行便修行,弄那么多事来做什么。 为了捉弄这位皇帝,李怀虚一点都不嫌麻烦,一口气抓了几十个无恶不作的修行者,全部都是彪形大汉,个个奇丑无比,翻鼻孔,大龅牙,带着各种异常体臭的,总之能找到的全给找来了。 他扒光了所有人的衣裳,与那位灵力被禁的蒙国皇帝丢到一个肮脏的猪圈里,然后强迫这些丑汉蒙国皇帝摸摸捏捏的,虽然没到最后一步,却也实在是恶心之极。 因为画面太难以忍受,李怀虚略微观赏了一下,实在忍受不了一溜烟地跑了。 回忆了一下往事,他便打住了,即使只是想一想,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一种历历在目的错觉。 “唉,你死得太早了点,怎么不将那个老东西给宰了。”钟珍发出一声感慨。 “他又没得罪我什么,我将他整得那么惨。再将此人杀了,似乎有点不讲道理。” 钟珍愕然之极,杏花老祖竟然是个讲道理的人。太稀奇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想起自控能力极强的老皇帝,无法自控地握紧的拳头还有轻微颤抖的身体。 李怀虚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如果对方是个男人当然就说了,不过画面的确不好看,便支支吾吾地将话题往别的地方扯。 见问不出来,钟珍习以为常。此人想说的一定会滔滔不绝地说,不想说的撬开他的嘴也吐不出什么来。 而且李怀虚如果再活久一点。师父再见到他,肯定什么心思都没了。师父从小在花间阁长大,从未见过成年男子。 少女们都傻乎乎地。最容易崇拜一些看起来好似英雄的男子,尤其李怀虚又长得人模狗样,比朱老爷还要俊美,可怜师父一颗芳心竟然莫名其妙系在这个不着调的人身上了。 “。。。我也觉得自己是英年早逝。死的时候只有四百来岁。如今剩下半个元神,闷都快闷死了。” “你都已经死了一次了,怎么还能再闷死一次。” “这是个比喻,生不如死的意思。” “我知道,眼下我也有这种感觉。”钟珍也感慨了一番,随即便想起养魂木的事情,便继续问道:“杏花,你先前说有人带着养魂木前来。到底是多少年前的事,那人是什么模样。多大年纪,男人还是女子。” “谁记得那么多,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都长得差不多。那个化神期的修士来得比较晚,等通道都都快打开了,他才姗姗来迟。我光盯着养魂木瞧,根本没注意他。不过此人修为太高,谁敢起什么心思,只能等下一个修为差的人也带养魂木前来。” 钟珍急切想知道阿婆在乾坤镜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不耐烦地说道:“你扯那么远做什么,我问你那个化神修士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怀虚使劲地盯着钟珍看了半响,全身上下打量了半天,仿佛眼睛能扒掉人的衣裳似的,他突然说道:“我明白了,难怪你能修全三魂七魄,原来是有大能指点。” 钟珍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你别这么盯着人,怪吓人的。你明白什么了?” 李怀虚笑了笑,“那人带进去的养魂木在你手里,他的神识进入乾坤镜中,必定与你有一番颇大的机缘,说不定还是你的师父之类的长辈。既然你跑去翻越大雪山,他此刻应该已经不在镜中了,神识定然已经归去。” 猜得也太准了点,钟珍不由得气愤不已,她自诩还算有点小聪明,似乎比起李怀虚差得太远了点。 问了半天,李怀虚不晓得是真的不记得,还是瞒着不肯说,顾左右而言他。 钟珍心想,既然对方已经猜到她心急欲知晓阿婆的事,肯定要故意卖关子。如果不这么做,就不是喜欢平生最喜欢捉弄人的杏花老祖了。 反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往后总有李怀虚求到她头上的,到时候也依葫芦画瓢,吊吊他的胃口。 “养魂木呢,你别告诉我没带在身上,在乾坤镜里面埋着。”李怀虚一想到能手握养魂木,从镜子里走出去,到外面去逍遥,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了。 这三十多年来,坐困愁城无法离开,他简直快要疯了。倒不是觉得日子太苦闷无聊,修行之人最能耐得住孤单,即使没有小鬼作伴,他也耐得住。 最重要的是,他不晓得将来在哪里,没有希望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就知道你马上要求到我头上,钟珍嘿嘿一笑,“杏花啊,你是不是打算将我的养魂木给抢去,然后跑出镜子外,逍遥自在。不过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此事断无可能。” 李怀虚斜着眼看了看钟珍,一把夺过她腰上的珍宝袋,翻了又翻,发现没有养魂木,又搜出另外一个珍宝袋抓到手里,继续翻。 “鞋子有夹层,还是绑在腿上了,将所有的珍宝袋都拿出来,不然我就扒你衣服了。”李怀虚恶狠狠地对钟珍说道。 钟珍指着自己的靴子说道:“这是一样法宝,浑然一体,当然没有夹层,至于我腿上的确绑着两个珍宝袋,不过里面只有一些魄力丹和灵晶。你这么神通广大,难道没听说有人可以腹中藏宝?” 李怀虚心中异常气愤,“啪”地一拍桌子,“你竟然能够腹中藏宝,简直气死我了。赶紧拿出来,不想我将你开膛破肚的话。” “如果开膛破肚能将养魂木拿出来算你厉害,反正我自从将养魂木放入丹田中之后,费劲心机也拿不出来,要不不会那般幸苦也救不了师父的命。”(未完待续。) 第三零一章 浑身生疮的那种坏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怀虚还以为钟珍所说的这个师父,就是那位化神修士的神识。心想看她如此情急地想知道那人的模样,定然是已经去世了,看来养魂木真的取不出来,不然早给那人用了。 他压根都没想到一个化神大能,竟然将神识附在一个痴傻的老妇人身上。 激动了半天,换来更大的失望,李怀虚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望着小空间的顶发呆。不过他也就是呆了一弹指的功夫,便立刻猛地跳起来。 “你既然能腹中藏宝,干脆将乾坤镜给收到丹田里,带着我和小鬼到外面去,再去寻一条养魂木。” 这次换了钟珍得意了,她学着李怀虚,翘起一条腿抖啊抖地,“你总得给些好处,我凭什么帮你办事,刚才还打算抢了我的木头跑掉。大家也算是同舟共济,你简直一点义气都不讲,太混帐了。” “我虽然打算抢了你的养魂木,却并没说以后不回来看你和小鬼啊。如果能再寻一根木头,当然会还给你。” “当我是傻子骗,你瞧我今年只有三岁吗?” 小鬼睡了许久,被说话声吵醒,将脑袋钻到中间两人之间,“我今年还不到三岁,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姐姐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人,他真是从头坏到脚,浑身生疮的那种坏。” 从那些修士口里,小鬼听过一句话叫做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是形容一个人极其之坏的。他却忘记原话,隐隐记得是这么说的,便直接套到李怀虚的身上。 “信不信由你。我堂堂老祖,虽然经常干些不怎么上台面的事,却也不是喜欢丢下同伴不理的人,而且向来说话算话!”李怀虚露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很坦然说道。 钟珍半个字都不信,即使师父以后真的到了炼身期,恐怕李怀虚早就忘记曾经的承诺。肯定不会去找她。 不过为了独孤破城,卢瑾瑜,陈前辈,马洛师兄他们不被这两人给吃了。她还是得想方设法去外面寻些能补充元神的东西,给小鬼和李怀虚当食物。 嗯,还有朱子陵,也不能让他们吃了,钟珍在心里又补充了一人。 至于这些熟识的朋友是否有外界修士的精血。谁也不晓得。如果没有外面的精血倒还好,可以活得寿终正寝,不会飘入小空间里。可万一如她这般,肯定会被小鬼一把捞在手里可吸收了。 钟珍心想,散去的魂魄,如果没有被吞噬了,未必真的会散掉,说不定还能留下点什么。就好比男阿婆那样,寻个痴呆的人直接钻进去,还能活下来。 外面山洞再无旁人。钟珍步入镜外。 她全身上下的珍宝袋全部都给李怀虚给搜刮走了,就连衣服都只让她穿一件薄薄的内衫单裤,光着脚丫子。 原因很简单,为了怕她一出去就不回来。 李怀虚本来打算将她全部给扒光了。钟珍拼死拼活也打不过,无奈之下将匕首都放在脖子上了,“你要敢强行脱光我的衣衫,现在就死给你看。” 有的事可以忍,有的事却是决计不能忍,大姑娘被人扒光了衣衫,以后不用再做人了。 虽然明知道她肯定不会寻死。可是匕首都架在脖子上,逼到这一步,李怀虚想了想,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闹得太过了不像样子,往后还有不少事要求她,以后不好共事。 小鬼却是猛盯着钟珍看了许久,嘴角流下一丝可疑的唾液说道:“原来姑娘家穿这么少很好看啊!” 这哪里是个什么孩子,真是气死人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就被钟珍踢了个大跟斗。从小空间的这头滚到那头,直接撞到墙上,半天没起身来。小鬼虽然不懂得打架,但是身体却很结实,怎么捶都锤不烂,似乎他也没觉得疼。 站在石洞里,钟珍用手摸了摸镜子,却发现手直接穿了过去,根本碰不到此物。 “猪都没有你蠢,刚才教了你半天了,凝神用你的魂魄之力,不要想着用手。你对于外面这个世界来说,是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李怀虚在镜子里大叫。 “我只是先试试,别瞎嚷,会让我分心的。要不你来,我回去了。”钟珍没好气的说道。哪里能那么快就适应这外头的东西,总得有个适应与过渡的时间。 刚才在镜子里,她已经能够碰到李怀虚了。李怀虚的灵体只有半个,比起她与小鬼,更加趋向于虚无,因此直接用手碰不着。 她试了许久,慢慢摸索出一点门道来。方法有点像她在打斗的时候,以魂魄之息来感应周遭动静相似,然而这次不是感应,而是要实实在在地去触碰。 “我摸到了!”钟珍惊喜地一声惊呼,不料这么一分神,手一下子又穿过镜子,又白做工了。 里面的李怀虚和小鬼齐齐发出嘲笑声,她仿佛还听到小鬼扑通倒地的声音。 足足花了差不多一天,她总算能将手握着镜子,感受到此物的实体。质地带点金属又仿佛是玉石,而且含有灵力。 不过镜子却是有主的,上面附有一缕强大的魂魄之息。 简直与乾坤镜里的法宝的感觉太相似了,钟珍一阵惊喜,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能收为己有。 她使出神力,试图吸收镜子上那缕魂魄之息,不料吸了半天却没什么反应,竟然纹丝不动。 集中精力这么久,钟珍的魂魄已经极其疲乏,只好回到小空间里,见已经没有人旁观。李怀虚和小鬼早就看腻了她对着个镜子摸啊摸的一整天,各自歪在自己床铺睡觉。 第二天仍旧如此,吸收不了镜子的认主魂魄,她只能再次败北而归。 李怀虚看得气闷不已,“你也太弱了,镜子上的神识也没那么强大,从前我也探过一次,怕自己会散掉没敢在外面呆太久。” 魂魄就是所谓元神,魂魄之息也就是神识,这点钟珍还未彻底习惯外面的用词。 “到底是什么修为的神识,感觉就好象是小蚂蚁啃大山似的,牙口再好也啃不动啊!” “应该是化神期。”李怀虚悠悠说道。 钟珍无语到极点,要不是打不过此人,她简直像将他的脸给踩上无数脚。她如今的神识相当于筑基期,去吸收人家化神修为的神识,李怀虚在旁边看了两天的热闹,现在才说。 难不成就是耍猴子玩吗?(未完待续。) 第三零二章 腹中藏镜 强压着心头不断上窜的邪火,钟珍一脸平静地说道:“杏花,就算你将我的衣服扒光了,光着身子也要离开这里,反正外面的人也看不见我。你以后如果还想捉弄人喝茶看大戏,找小鬼吧,恕我不奉陪了。” 李怀虚曾经为了试探那些修士是否能看见他们,将小鬼丢出去了,结果真的没有人瞧见。 小鬼足足一个月没和他说话,拿屁股对着他。虽然此人解释说,如果真有人看见,就将小鬼给拉回来,可谁相信他说的话呢! 最后还是钟珍提供了大量的灵晶和魄力丹,让李怀虚自己干活。他每次都是嗖地出去,然后嗖地回来,只逗留一息的功夫。大约三五天才出去一趟,就这么耗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抹去了镜子上的那一缕神识。 用李怀虚的说法,这缕神识已经非常弱了,不然还得耗费几年的功夫都不一定。 “也不知为何,最近我似乎比从前要厉害一点了,精神十足,身体凝实了不少。难道是因为吃的是食物,而不是隔几天吞一点散去的魂魄?”李怀虚很不解的自言自语。 小鬼如今也加入吃普通食物的行列,钟珍担心他将认识之人的魂魄给吸了,主动承包了烧饭的活计,还危言耸听说什么吞了驳杂元神,人会发疯的。 这点得到李怀虚的证实,“乾坤镜里的人吃多了人丹,很容易走火入魔。” 他也怕小鬼真的哪天发疯散了元神,小空间里又少一个人,没有人让他欺负,实在会很无聊。 小鬼都吞了多少年的魂魄了。根本不相信两人的话,但是饭食吃起来很香,便只是将那些魂魄的珍宝袋给扯下来,由他们自行散去。 钟珍将自己的神识附在镜子上,却发现没什么反应。 李怀虚嚷道:“再滴一滴精血。” “什么是精血?” “就是心头血。” 难道得将自己的心口捅个窟窿取血,钟珍大怒道:“胡说,我瞧那些人都是从指头取出来的。” “十指头连心你没听过。见心头血逼到手指头。与蠢人打交道就是麻烦。什么都要解释,真是很累的。” 如何将心头血弄到手指头,又耗费了钟珍大概三天的功夫才办到。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资质不错。如今却觉得笨得厉害,实在是任凭是谁,与李怀虚这样的人呆在一起都会有这种错觉,仿佛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婴孩。 在乾坤镜里。旁人都是以神魂之息收取法宝,李怀虚可他早就试过用心头血将法宝认主。不但指挥更加如意。速度惊人,就算将法宝丢到路边,被人捡去也没法子用。 不然也没法子一口气将一堆炼身老祖逮住捉弄,让人家想跑都跑不掉。 外面的修仙者对于贵重的法宝都是用这个方式认主的。早已经广为流传,不过第一个使用此法的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然而在乾坤镜内,李怀虚却真的是第一人。此人虽然猥琐之极。却真的不是个普通人,脑子中的奇思妙想着实不少。 精血滴入乾坤镜中。钟珍感受到一丝与此物的联系,却并不十分明显。 她本来打算将镜子收到珍宝袋中,却怎么也收不进去。 唉,只有再试试丹田了,钟珍叹了一口气。 镜中世界里有无数人,还有李怀虚与小鬼在小空间里,放到丹田钟珍总感觉太怪异。 此时别无他法,珍宝袋装不了,她当然不能拖着这么大个镜子到处走。石洞里没有人,外面不等于无人看守,如果瞧见镜子莫名其妙地自己飘出去,肯定会用神识查探,定然会发现有个类似元神的东西正在试图盗宝。 她丹田里曾经有一幅画,除了养魂木之外,其他的东西全部掉入画中了。所谓腹中藏宝,其实画中藏宝,从前那些法宝都是放在画中的,如今那幅画却早消失了。 不知道还灵不灵,镜子真的能放进去吗,钟珍忍不住发愁。 乾坤镜很重,也或许是钟珍还未学会如何举重若轻,毕竟是实体物件,她只是个灵体,刚知道如何触摸外面的东西,此时还拿不起来。她无奈之下只好爬到镜子上,身子贴着镜子,闭着眼以冥思之法,收取此物。 刚感觉到乾坤镜似乎有所感应,突然传来小鬼在外面说道:“我看见姐姐的腿了,原来姑娘们的腿又白又嫩。” 钟珍一口气走岔,差点走火入魔。 低头一看,因为攀爬的缘故,她的裤子被卷起一截,露出半截小腿。实在是李怀虚怕她跑掉,连靴子都给扒了,光着一双脚穿一条宽大的单裤,动静略微大一点,难免露出腿来。 她冲进镜中,劈头盖脸对着小鬼一顿好打,顺便对李怀虚讲道:“如果不想我走火入魔的话,你最好管好这个小色胚。” 小鬼很是委屈,在角落里幽幽说道:“老李刚才也在看,他只是没说罢了。” 钟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烦躁,对着李怀虚伸出手来:“衣服靴子还给我!” 自从翻越大雪山来到镜中小空间后,她没有一天能心平气和。 一想到自己从头到尾就不能算是个人,就觉得被谁阴了一把似的,况且每天对着李怀虚与小鬼这两个怪物,总是能说一些让人暴跳如雷的话来,真是没有火气也给激得火冒三丈。 乾坤镜真给收进丹田中了,钟珍错愕,没有画也可以收去法宝,不过她想到养魂木也在里面,自己这个丹田定然不同寻常,一时间沾沾自喜之极,至少单凭这一点就比李怀虚厉害。 石洞里有禁制,不过那只对人有效,对她这种没身体的元神却没什么障碍。虽然晓得别人看不见她,钟珍仍旧觉得不安心,偷偷摸摸顺着墙根慢慢往外走。 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反正眼下只是试一试罢了,万一有守门的用神识不停的搜索,她就只能原路回去,等晚上夜深人静守卫困乏的时候再走。 石洞的走道里一路只有只有禁制,并没有中间来几道大门,钟珍之前已经探过一次了。 门这种产物,除了掩人耳目之外,并没有什么用。再结实的材料,被金丹修士一拳头打过去,肯定会打个稀烂,有还不如没有,免得还得开门关门那么麻烦。 不过最外面却是有个大门。 总不能让路过的人随便瞟一眼,就可以看到这里有个洞府。(未完待续。) 第三零三章 萧某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谢“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啊!在这里也谢谢默默订阅的那些朋友们,您的支持就是我码字的动力! ******* “怎么办呢,外面有个门啊?”钟珍很苦恼,大门不晓得是用什么做的,竟然连条缝都没有,仿佛与石壁长在一起了。没看到有锁,不知道从哪里撬开,就算有个锁让她撬开之后,打开门岂不被人发现了。 难道得等那些人下次来挤指头上的精血,才能逃出去? 她琢磨了一下,猛地对着自己的脑袋拍了一下,“真是蠢透了,我又不是人,有一千道门也关不住啊,直接穿过去就行了。”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是做起来,钟珍却仍旧是在门上撞了两下。 在虚实间交替,实在让人的脑子一团混乱,最早取镜子的时候,手总是穿过去,等她终于能摸到镜子了,好几次想回到小空间的时候,迎头撞到镜子上。 处于存在于不存在之间,这是李怀虚的说法。 她正打算迎头朝着大门走去,突然听到李怀虚的声音传来,“一看你就是没做过贼的,天玄宗虽算不得最顶级的门派,但是门派弟子怎么也有几万。不管白天黑夜,外面多少神识扫来扫去,最多走几百步,就会被人发现。” 乾坤镜不是放入丹田里了吗,他怎么还能知晓外面的情况?钟珍不解,心想要么是乾坤镜特殊,要么就是李怀虚使了什么奇怪的伎俩。 被此人说得面红耳赤,钟珍心想,新来一个地方就是不习惯,从前做贼多顺溜,没修炼之前都偷过不少富户的库房了,从来都不曾被抓过。 被提点了一下,她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头一低便直接钻到地底,连土都不用挖。直接朝下潜。不过这里的土与乾坤镜里不同,她无法使用灵力弄出通道来,只见无数泥巴夹杂着虫蚁穿过身体。虽然并不是吃下去了,但是仍旧感觉十分怪异。恶心得很。 神识能扫多远,这点不好说,总之是越深越好,足足潜下去有恐怕有上百里,她这才往外走。 方向只要不是回到石洞之中就行。钟珍眼睁睁地瞧着无数可疑的地底小动物穿透她的身体,一路朝前飘。大约是慢慢习惯了,速度越来越快。 她想了想,从随身的珍宝袋中取出一柄长剑,踢脚就踏上去,催动体内灵力竟然在地下朝前飞。 大约飞了四五百里,李怀虚又说话了,“蠢猪,还不停下来,灵晶就那么多。灵力用完了你去哪里补回来。” 钟珍又忘记这点了,她如今从土里她吸收不到半点灵力,一旦灵力用光要补充的话就得吞补灵力的丹药或者是吸收灵力。当然也可以消耗魂魄化为灵力,但那真是下下之策,只有与人拼命的时候,来不及补充灵力才能那么干。 四百多里地,应该出了这门派了吧,她开始嗖地往上升。 “是夜晚,星星真多。”钟珍仰头望着天空说道,不知为何鼻子有些发酸。 “很美是吧!”李怀虚发出一声感叹。“这么多年没看到外面了,真想看看。” 原来他看不见外面,钟珍从他的话音里听出端倪,不过她也不打算揭穿。 “杏花。我们还活着对不对?还能看见星星和树。” “当然还活着,那些修仙者即是身体死了,元神如果逃了,也能这么活着,如果有保住元神不散的宝物,还能寻找机会复活。” 钟珍正在东张西望。看看此地是哪里,出了天玄宗没有,猛然听到李怀虚的话,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人死了竟然可以有方法复活,修仙的世界还真是奇妙之极。 不过眼下倒是不方便讨论,再则这人不愿意说的,怎么问都不肯说,要套他话也很难,往往说漏嘴了一句,马上就意识到了,立刻顾左右而言他,狡猾之极。 四百多里地,并未脱离天玄宗的范围,不过已经出了弟子集中的地带,四周并无太多房屋宫殿,零零星星地有些建筑。钟珍懒得再潜入地底,一路避开那些建筑,竟然很顺利地离开了这个门派。 飘飘荡荡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也学会了偶尔用神识到处扫一遍,虽然耗神,可比无头苍蝇乱窜要好。 在乾坤镜里,大家只是在打斗的时候使用这个法术,以此判断敌方的行动,注重精细运用。炼魄期的感应颇为微弱,到了炼魂期才开始强大起来。 即使往远里去查探周遭动静,炼魂初期可以达到二三十丈远罢了。 不过眼下钟珍却觉得很稀奇,她开始还不熟悉,慢慢地竟然可以查探到几里外。近处的的蛇虫蚂蚁都能感觉得到,远了就模糊一些,不过至少会晓得有人没有人。 途中竟然还与别人的神识给撞上了,那人的神识给了善意的意思,便马上换了方向。 钟珍还不晓得该怎么用神识表达情绪,不过她不着急,慢慢就学会了。她心里还挺激动,实在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有趣,连自己不是大活人这事都忘了。 等看到人烟的时候,她又激动了,是个很普通的小村子,全部都是凡人。 她二话不说闯进人家的厨房,想偷些食物。李怀虚在镜子里“嗤”地笑了,钟珍虽然晓得他在笑什么,但是不试试总不甘心。 她抓起一个半个加了菜的面饼子,掰开一小块,往嘴里送去,虽然牙齿可以将饼子咬碎,却尝不到味道,也无法吞下去。 千头万绪,无法弄清楚,不过刚偷了天玄宗的镜子,钟珍觉得应该得跑得越远越好,虽然人家肯定不知道是个元神偷的,可难免会派出大量弟子四处搜寻。 神识搜来搜去的,万一给人发现有个到处游荡的元神,用魂幡之类的法宝给收进去,那就糟糕之极。 从小鬼的口中得知,天玄宗位与这片大家称为“南疆”的中间位置,建在一块灵脉上佳的宝地上,再往南去一万里地,还有一个更大的门派叫做九天道宗,往北的话却只有一些中小门派。 钟珍直接往北而去,新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当然是往修士实力稍微弱一些地方跑。 这天她稍微扫一下,便觉察到一股强大的神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感受到对方似乎很有恶意,忙将自己的那一道给收回来。 她很些不安,大家神识范围这么广,总觉得就好像没穿衣服在外面奔走,总是会被人发现。不过既然人人都这样,估计早习惯了,只是她新来乍到,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摇了摇头钟珍仍旧朝着北方而去,先找个修仙者比较少的地方,对付炼气期的修士会比较简单点。至少能偷一些储物袋,看看人家的法宝,或者弄一些介绍修仙界的书籍便最好不过了。 一道黑乎乎的光团突然从她头顶疾驰而过,光团后方还带着一缕长长的黑烟,仿佛一条大尾巴似的。 黑色光团刚过去,后面紧接着来了一个穿着蓝色箭袖长衫踏着飞剑的年轻男子,仿佛与对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一脸狠厉咬牙切齿地追着。 这是在打架了?钟珍暗道,可是黑色光团没那么大,瞧着也藏不下人,这可稀奇了,难道是个妖兽,可为什么隐隐约约却在黑烟中瞧见一张人脸。 妖兽有点像乾坤镜里的变异兽,从一阶到九阶,据说到了三四阶的妖兽就十分厉害了,相当于筑基修为。 还没等她往别处跑开,却听见一声惨烈的叫声,黑烟被那男子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给抽到,跌到地上,体型顿时少了一半。 “你跑不了,鬼灵门的人,一个都跑不掉,我萧不凡若不将你们杀得一干二净,寸草不生,就愧对我萧家二百五十六人。” 黑烟里面传出挣扎的叫声,似乎痛得十分厉害,嘶哑着嗓子大喊:“萧不凡,我又不曾参与萧家的灭门,况且已经被你杀了,连元神都不放过,这算什么。” “哈哈哈哈。。。”萧不凡大笑,笑中却带着无限的悲愤,“我萧家连刚出生的幼儿都被你们杀死了,你说你该死不该死!” 黑烟在地上翻滚挣扎,好几次几乎飞起来,却仍旧是无力地跌倒在地,好似被什么困住了一般,“别杀我,我。。。我有一张藏宝图,不过图给我毁了,路线只有我自己知道。” 萧不凡冷冷说道:“这种鬼话我已经从成百上千的人口里听过了,我若是有藏宝图,决计不会毁了,谁都知道任何藏宝图里一定还有其他蹊跷。说谎都说得这么蠢,难怪会投入鬼灵门,受死吧!” 他手里握着一条黑漆漆地鞭子,长达两丈,如闪电似的朝着黑烟抽去。 “不要。。。” 黑烟如同从来都为存在过似的,消散得无影无踪,地上只剩下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袋子。 萧不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那团黑乎乎的元神,却没有立刻离去,他怔怔地站在当场,突然流出眼泪,“娘,婶婶,凡儿不孝,让你们死得那么惨。。。” 站了良久,他才捡起地上的袋子,开始清点里面的物件,口里念叨着,“一个金丹长老就这么点东西,五万下品灵石都不到,幸亏招魂幡的等级不错,应该有不少不下十万阴魂。不过鬼灵门的人,萧某让你们阴魂都做不成,个个都要魂魄灰飞烟灭。”(未完待续。) 第三零四章 隐身符吗 钟珍一动不敢动,神识彻底不敢放出去,生怕萧不凡发现旁边还有个类似元神的东西。 她暗叹运气真差,真是好死不死的,怎么会碰到这个狠角色! 萧不凡自感身世了一下,似乎并不打算走了,丢了几个五颜六色的旗子在地上,便坐到旗子中间,手指飞快地弹了几个银灰色的石头到旗子边上。 钟珍便见一道光幕升起,将此人给全部挡住了,心想这应该是防御阵法了。 走还是不走呢?这人万一打算一直呆到明年吃年夜饭的时节,难道她还得等到天荒地老不成。 听到萧不凡手里有魂幡,钟珍心中忐忑之极。此人从鬼灵门的金丹修士那里搜来一个有十万阴魂的招魂幡,打算用来补充他自己手里的魂幡,那么他手里的那个魂幡等级定然更高,简直不晓得有多少阴魂。 她犹犹豫豫的,终于还是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反正对方似乎根本没看她半眼,说不定先前根本就没有用神识扫她这个方向。 萧不凡就算刚才没用神识扫,等下未必不会,还是早些开溜比较妥当。 想起那条黑乎乎的鞭子,钟珍就觉得心惊胆战。如此诡异,随手抽一下,金丹元神一瞬间就化为乌有,她这个筑基元神更不用提了,肯定死得非常难看。 就算不杀,丢到魂幡里更要命。 听李怀虚说,很多修士手里都有这种东西,里面的阴魂都是互相拼杀吞噬,自相残杀,跟吃人丹似的。 钟珍这些日子尽从那些前来挤精血的口里听到萧不凡这个名字,全部都是一些让他们看不惯的事。 什么为人狂傲,下手狠毒不讲情面。其实最让那些人看不惯的却因为此人是个炼丹高手,却十分抠门,从来都不打折扣。外加萧不凡有钱得很,手里法宝多得要命。层出不穷。 金丹中期修为,连金丹后期的修士都搞不过他。 不过传言这种东西,最多只能信一半,钟珍从小就从男阿婆口里听来这个道理。 她想了想那些修士的言谈。琢磨了一番,萧不凡虽然不见得是个好人,却也未必是个坏人。 不过只要是得罪他的那些人,下手丝毫不容情,杀人收魂。一点都不含糊。 至于没有得罪的,却并无什么大碍。 换了她自己,手里珍贵的丹药凭什么要便宜卖了,东家不买,还有西家,那些个修士抱怨得似乎没道理。 朝着防御阵的相反地方向,钟珍慢慢地挪动着脚步。 刚走了两三步,就见那道光幕打开,萧不凡对着她的方向说道:“你看了这么久,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走了吗?” 糟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钟珍气闷不已,之前怎么不说,等她站了许久打算走才开口。 她忙说道:“着实抱歉,晚辈只是路过此地,不想打扰了前辈您。” 萧不凡却是没听到她说什么,“还不开口?你倒是有些本事,一个孤魂野鬼竟然能藏匿身形,区区筑基元神不赶着回门派寻养魂之物。大摇大摆到处走动。再不说有什么目的,我立刻用打魂鞭将你抽得魂飞魄散。” 一听这话,钟珍原本没那么忧心,此刻却急得一头大汗。大哥,我早开口了,可您没听见啊! 虚实之间,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真是麻烦事,到底该如何与人说话呢?那团黑烟似乎能发出惨叫还能说话。显然并无这方面的困扰。 她闭目凝神,抽出一道神识,朝着萧不凡而去,发出一丝善意。 萧不凡愣了,忽然觉得好笑之极。 通常大家赶路的时候,习惯隔一段时间看看四周是否有人,如果撞到别人的神识便会发出这样的讯息,表示并无恶意,只是路过。 难道对方不是个元神,是个大活人? 修士死了后如果元神没有当场跟着被灭,逃逸出去通常会带着一团色泽不同的烟,用眼睛都可看见。 萧不凡顿时了然,这个筑基修士肯定用了什么神奇的隐身符。 他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这么稀奇的隐身符。佩戴在身上,竟然显得好像是个元神,虽然比一般的元神要凝实不少,可是却好似没有身体。 瞧这隐身符看来也有缺陷,不能阻隔神识探视,并且这名筑基小辈眼下应该是说不了话。 小小筑基修士敢站在离他不过二十丈外之处观战,胆子不小。 钟珍见萧不凡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赶忙顿下身子,捡起一条树枝,在地上写字。 “前辈,晚辈原本只是在赶路,恰逢前辈驾临,却不是有意叨扰,还请恕晚辈不知之罪!” 她特地卖力地将字写出一股磊落之意,显得极其君子。 乾坤镜里的字与镜子外的字并无区别,口音虽然有一些区别,但是区别不算特别大,写字就更加无碍,只能用这个法子与对方交流。 萧不凡金丹修为,二十来丈的距离,自然将地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字写得很大,生怕他瞧不见似的,书法却是极好,在修士中并不常见,显然是花了不少功夫。 一般也只有那些世家子弟才会花时间在这些字啊画的上面,再有就是修仙之前,在凡俗中读过些书的人也懂得几手琴棋书画。 最重要的是,这些字瞧着就显得很君子,一股子坦荡之意,他虽然没读多少书,一手字臭得厉害,可活得够久,见识多广,一眼就看得出来了。 这年头不见得真的字如其人,伪君子多得很,不过七八成准还是有的。再则人家一个小修士又没得罪他,战战兢兢地站了许久也不敢走。 能写出这样的字,是邪修的可能性及其之小,萧不凡想了想便不打算再为难此人。 钟珍曾经扮演过慕容卿尘,她那一手丹青当然很能拿得出手,字却无法匹配,因此不得不每天苦苦练字,不写上几个时辰不罢休。 慕容公子的身份是高贵的世家子弟,胸有邱壑,心怀天下山水。她借鉴了朱子陵与阿婆的字,顺带又临摹了一些宁国书法大家的帖子,算是学有小有所成。 萧不凡看完钟珍写的字便说道:“你是使用了什么隐身符,倒是十分有趣,可惜用了竟然不能开口说话。不知还有没有多的,我倒是想购买一些,什么价格你随便开口!”(未完待续。) 第三零五章 都不要脸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隐身符。。。他以为我是个修士,钟珍听了这番财大气粗的话,啼笑皆非。你若想隐身也使得,提剑插进自己的心口,死了留下元神就行了。 不过似乎修士死了,元神也不能隐身,先前鬼灵门那个金丹修士的元神带着一点都不能避人目光。 她继续在地上比划,“前辈,晚辈的隐身符只有一张,不知晚辈能告退了吗?” 萧不凡本来稍微有一丝好奇,想看看这人的真面目,不过他一堆要事在身,刚才在防御阵里将新弄的阴魂全部转到自己的魂幡里,马上就要离去。 区区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还不值得他大惊小怪。 “报上姓名门派,自行离去!” 钟珍用树枝写道:“前辈,晚辈姓钟,其他的却不方便透露,着实有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使用这张唯一的保命隐身符。” 姓钟的人虽然不如姓李姓王的多,却很常见,修仙之人那么多,此人又是个小辈,鬼才知道是谁。萧不凡懒得再继续问下去,摆摆手,“算了,你去吧!” 听说可以走了,钟珍大喜,掏出长剑一脚踏上去,嗖地往前狂飞。 她飞一阵很快就停下来了,灵力用光了补充起来很费灵晶,她一点都不敢瞎浪费。 站定脚步,钟珍心中很是不解,为什么从未见过萧不凡,却觉得他看着很熟悉。必定是与从前见过的什么人有几分相似,她拿起树枝在地上比划了一下萧不凡的模样。 只画了两遍,就猛然觉察出来,此人竟然与朱子陵有一点相似。 神态什么的完全不同,面部轮廓也不一样,但是一双眼睛极其相似,简直是直接从一个人身上挖下来,直接嵌进另外一人的脸上。 钟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个比喻似乎太恶心了一点。 她站起来身来,便打算继续赶路。突然听两伙人大吼大叫的骂得十分难听,声音极其之大,隔得老远都听得见。 “。。。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守护灵草的妖兽是我们杀的。灵草当然归我们。” 一个声音尖利的嗓子回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说去杀妖兽就去了,分明就是看到我们采集了灵草眼红,真是不要脸之极。我们来的时候,可没见半个人影子。当然谁先见到谁得。” 被对方的强词夺理,睁眼说瞎话,竟然说他们不要脸,杀守护妖兽的那些人口气也变得不太好听了。 “百年以上的冥灵草怎么会没有守护妖兽,你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也不怕笑掉人大牙。三阶的双头花斑蛇,我们哪里还有多余的人手守着灵草,连挖草的时间都没有,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气力才杀死那条蛇。” 尖利嗓子口舌极其灵便,马上接口道:“哈哈,就凭你们区区几个弱不堪言的人就可以杀死三阶妖兽。你说这种不要脸的话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大家你一句“不要脸”,我一句“不要脸”的好似小孩骂架,不过抢灵草的那一方的尖利嗓子说话却是更加气人。 他这一句说出口,杀妖兽的那一伙人全体都发怒了,顿时一片哗然,好几个人已经抽出兵器。抢人东西还骂得如此难听,真当大家是吃素的。 抢灵草的那一方见对方抽出兵器,心想你们刚杀了一只三阶妖兽,灵力肯定耗费得七七八八了。我们这一边有八个人,你们只有六人。大家都是炼气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炼气九层,谁怕谁啊! 再说你们其中还有人受伤,还巴不得你们先动手呢。到时候连储物袋一并抢了。 钟珍听了一阵,便知晓都是一些炼气期的修士。筑基期的修士杀三阶妖兽不算费力,哪里用得着一堆人群殴。 应该是一伙人先看到一株草药,但是这草药有三阶的妖兽给守着,他们累死累活地杀了妖兽之后,跑回来发现灵草给另外一伙人给采了。 百年以上的草药很值钱吧。竟然要动刀子打架。 钟珍嘿嘿一笑,如果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两败俱伤,说不定能顺手偷点什么,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可以捞一些修士们的东西。 炼气期修士当然不用躲,她便走近了一些去看热闹,打算瞅准机会浑水摸鱼。 杀妖兽那一伙人看似累得精疲力尽,不过彼此之间配合极好,打斗经验又丰富,虽然人马要少一些,一点都没吃亏。 抢灵草的那一伙儿因为轻敌之故,一上来就吃了个亏。 一名大概是刚出来历练没多久的修士,没见过大阵仗,别人早都拿出兵器释放出灵气罩严阵以待,他还在摸怀里的储物袋,不晓得该挑什么兵器为好。 他刚取出一把刀,抬头打算看看战局,结果眼前一花,脖子给一条鞭子给套住。鞭子猛力一带,此人的脑袋就跟着鞭子转了大半圈,竟然脸朝着后面,整个脖子给扭断了。 脖子断了,人当然也死了,此人“嘭”地倒在地上。钟珍眼见一股青不青蓝不蓝的烟从死人的身上升起,烟雾中隐约可见一张极其不甘心的脸。 不过这股烟没维持多久,便立刻散了。 一般炼气期的元神虚弱得很,尤其是死于非命的这一种人,散得非常快。 李怀虚的声音传了出来,“可惜了一口不错的食物,还算比较纯净,没多少恶魄。” 真当自己是个阴魂了,竟然吃人吃得一点障碍都没有,钟珍烦恼之极,看来必须得早一点找到能吃的食物才行。也不晓得外面的食物为何不能给他们三人食用。 乾坤镜里带来的东西虽然多,总有用光的一天。 按道理讲,修仙者到了筑基期之后就不用进食了,可她作为炼魂修者几天不吃还行,久了就觉得饥饿无比,全身虚弱。看样子李怀虚也差不多。 两方人马打了许久,死了两个人,还有三人受重伤。 抢灵草的那一群中有人开始叫了,“不打了不打了,为了一株灵草死那么多人,我可不想死。” 杀妖兽的那一方彼此熟悉,算是心意相通了,都沉着脸不说话,手里一点都不慢。他们先前与三阶妖兽打了一场,累得要死,灵气也消耗了许多,半点都不敢放松,招招要命。(未完待续。) 第三零六章 偷储物袋 很快抢灵草的一方又有一人倒下,百忙之中还有人责怪那个尖利嗓子带队的,“刘道友,都怪你说话那么难听,惹得他们发火。大家各让一步不就好了,灵草给他们,让他们分一些灵石就好了。” “就是就是。。。刘道友,恕我们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杀妖兽那一方带队的修士冷哼一声说道:“想走?现在来不及了,要么你们将储物袋全部留下,要么就全部死在这里。” 钟珍很仔细地观看他们打斗,顿时发现乾坤镜里的人全部都是乡下人,太低级了,人家修仙者的花样真是多啊! 一张纸丢出来,就能冒出一大团火。一剑劈过去,竟然会有水刀。防御的手法也十分厉害,法宝挡了一大半的攻击之后,自身灵气形成的罩子能卸掉剩下的攻击。 一人多高那么大一团火连眉毛头发都没烧到。 看了一阵才她发现忘记正事了,那么多储物袋不捡了多浪费。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人,有已经死了的,也有受重伤不能动的,吃了丹药还没恢复。 储物袋是一种和珍宝袋差不多的东西,可以装大量的物件,这个钟珍早已经知晓。 她将死人的储物袋全给拿了,犹豫了一下,连受重伤的人也没放过,一并取了。 钟珍拿了储物袋就跑,她又不是真的是个筑基前辈,万一对方有收魂的法宝,或者是抽打元神的东西就惨了。 这些炼气修士打得好好的,突然发现好几个储物袋在空中飘,神识扫过去,发现是个筑基修士的元神,着实莫名其妙得厉害。哪里有元神会到处跑,都是藏在养魂玉牌里,没有滋补神魂之物,很快就会变得虚弱。 这些人与萧不凡一个想法,肯定是个筑基修士用了奇异的隐身符。虽然气得要死,也不敢追来讨要储物袋。 因为被筑基修士一顿打扰,大家互相看了几眼,还打什么。全部打死了便宜了这个猥琐之极的筑基修士。 就算想去围攻都不行,连人都看不见,神识虽然能扫到,到底没眼睛方便。再说人家筑基修士可以飞,他们想追都追不上。 灵草归了杀妖兽的那一方。反正也打不过。输的那一队人均觉得带队的尖利嗓子队长太不怎么样了,本事不够大,气派太足,说话又尖刻,差点将大伙儿都给害死了。 都是临时组队的人,大家一商量,将光杆队长丢下,剩下的人自行组队跑了。 钟珍摸走了几个储物袋,心中十分高兴,第一次出手就成功了。寻了个僻静的山洞。将乾坤镜拿了出来,很得意地带着这些收获进到小空间里面。 刚一走进去,手里的几个袋子就给李怀虚给抢了个一干二净,她白了对方一眼,心中狠狠地咒骂了他一顿。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但是仍旧忍不住火气上头,这老东西不抢就不是整个大陆号称最强大的独行大盗了。 反正李怀虚又出不去,让他先饱眼福也好。钟珍深深吸了口气,平定了下心神,在心中安慰自己说道。 炼气期修士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不过就算有好东西,大家也用不上。 灵石和灵晶完全不是一样的东西,不管是色泽还是形状。 灵晶是一粒一粒好似圆溜溜的豆子,银白色。亮得耀眼,而灵石却是菱形的,个头要大几倍,虽然也是银色却夹杂着灰色,看着一点都不起眼。 李怀虚手里握着灵石,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该怎么使用这样东西,钟珍却趁他发呆,翻着那些法宝。 法宝在修士手里都是正常的大小,可是在她手中却是小得跟小孩的玩具一样。 “需要灵气才能催动。”李怀虚随口提醒道。他虽然眼角都没扫钟珍一下,不过一心几用,对周遭一切总是习惯性的了如指掌。 “我当然晓得,试试也不行吗?” 灵力和灵气也不是一样的,无法催动外界修士的法宝,真是让人苦闷之极。钟珍略微气馁了一下,马上又打起精神。能与外界人接触已经算是个不错了,往后总能想办法弄到养魂的物件。 而且听李怀虚说了,元神还能复活,虽然不知怎么办,但是有希望就有未来。 脖子被人扭了大半圈死的那个修士,储物袋的东西最好最多,换洗的衣裳都有三五套,铺盖行李都带全了。他的灵石也比别人多,足足有三四百,另外那些人最多只有两百灵石。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念旧的人,储物袋中竟然连曾经刚入门派发的书都带上了,瞧这本书给翻得书页都卷了,显然是个挺用功的人。 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出门太少的书呆子总是死得快。”钟珍想到宁国那些明明是修行者却搞得文绉绉的人,感叹了一声后,便开始翻书。 这种基础书籍对别人半点用处都没有,对于她来说有如至宝。那些介绍门派的内容不用看,开山鼻祖是谁,传承了多少多少年,有过什么厉害的人物,与她半毫毛的关系都没有。 最主要的就是要了解外面的修仙界到底是个什么回事。 至于各种灵根资质的介绍,与她也没什关系,连身体都没有,哪里来的灵根。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以用神识传音。修士们最主要的不是修炼元神,而是扩张身体所能容纳的灵气。修为增加,元神自然而然变得强大,与乾坤镜里是倒过来的。” 钟珍捧着书琢磨着,突然恍然大悟。镜子里的人都是灵体,当然得修元神,没有相应强大的魂魄,灵力的强度会受到极大的限制。灵力最大的作用,除了打斗之外,就是用来滋养魂魄,让修为更加强大。 只有在灵力耗光的情况下,为求保命才会消耗魂魄为灵力。杀敌一万,自伤一万,实乃是下下策。 她凝神思索,虽然小鬼说她是个“元神”,事实上并非如此。 萧不凡能瞧见金丹修士的元神,却看不见她,显然乾坤镜里出来的人,与死去修士的元神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这其中的分别她眼下还没彻底弄清楚,那位金丹修士的元神,却只剩下一个虚幻的脸,身子是一股黑烟。 至于李怀虚与小鬼在她的眼里,身体十分完整。他们二人出了小空间便会虚弱无比,应当是因为他们身体内没有养魂木之故。(未完待续。) 第三零七章 又炼骨人 谢谢“寻梦依然“的月票两张! ***** 李怀虚研究了一下灵石,又开始钻研那些丹药,将一快两指宽的玉牌子捏在手里放到脑门前,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小玉牌子有好多,每个储物袋里面都有。 钟珍也随便拿了一个,学着他将玉牌子贴到额头,冥思片刻,眼前出现许多字,这些字的内容竟然不用怎么记忆,便全部收入脑中。 一块块的小玉牌子全部都是书,她手里的这一枚这是一部修炼功法,里面的内容自然与她无关,似乎给拥有火灵根的人修炼的。 原来修仙者的书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存在的,她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下,大地方的人就是比乡下人想得周全,东西用起来方便,质料也显得气派得体。 修仙入门的书籍用的是兽皮纸,但是一旦修了一点元神,就可以使用玉简了,因此除了那本翻得发黄的书,其他都是都是玉简书写的,方便又不容易损坏。 如果功法用纸来写,万一给老鼠啃了,少了几个字,修炼起来非出大问题不可。 她忙又拿起别的玉牌一一查探。 冥灵草。。。看到这个熟悉的灵草名字,钟珍一拍大腿,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先前就不抢来呢?拿了几个破储物袋就跑了,胃口太小了。 这种灵草单独使用能够滋养元神,炼制到丹药中效果更佳,年限越久的效用越好。百年以上的冥灵草,难怪那些人为此抢得头破血流。 “看来得从灵草下手!”钟珍放下这种叫做“玉简”的修仙者惯用的书说道。 既然她与修士死后的元神很类似,倘若要保持元神不散。就必须以滋养元神的灵草或者宝物来养着。 有个修士带着一枚详细介绍灵草的玉简。 据玉简上说,类似这种养魂的灵草的分布的地方很广,某些山谷和潮湿阴暗的森林里都可能寻到。尤其是有一个叫做“鬼见渊”的地方,据说阴气最足,简直走几步就会有一些稀罕的养魂灵草生长在那里。 不过,鬼见渊可不近,简直与近一点关系都没有。在南域的最西边。 千头万绪。得一步一步来。 钟珍握了握拳头,不但自己要好好活着,定然也要尽力阻止李怀虚与小鬼将乾坤镜中好友的魂魄给吞了。。。 一家不大不小的丹药铺子。生意兴隆得很,但凡叫得上名字的,各式常用的丹药都十分齐全,足足有七八个修士在柜台流连。 小伙计与一名蒙着面。连眼睛都瞧不见的女修在交涉,“这位前辈。还请您稍待片刻,收购灵草由王叔负责。” 其实平时有人来卖灵草,数量不大的话,他都可以随便处理了。只是这一位神秘莫测的筑基前辈,心想定然有些好东西。万一有不认得的灵草,等下当场做不了决定。人家不耐烦发火了就糟了。 小伙计先前用神识扫了一下,是筑基前辈元神。却感觉不到对方的灵气,全身阴气极其之重,仿若死人,心中早断定是个邪修。 邪修行事古怪,脾气也很古怪,安全起见,还是推给王叔为佳。 修士们的打扮千奇百怪,蒙面的,易容的,带着斗笠的盖住半张脸的,但是却没有人连眼睛都遮住,实在太奇怪了。难道她不用看路吗? 几株很平常的灵草,数量不多,也不够稀罕,只卖了四十多灵石。那位被叫出来的王叔原本正在处理炼丹的灵草,无端端被打断了,结果只有这么一单小生意,真是气得不轻。 他冲着小伙计瞪了一眼说道:“连人家手里有什么东西都没看,就叫我出来,我天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功夫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有下次,小心我叫掌柜的扣你工钱。” 小伙计心想你又不用吃饭,平时都吃辟谷丹,一个月吞一粒就不用再吃饭了,哪里费得了那么多时间。 他不敢争辩,对方是炼气十层,他才炼气四层,况且还想巴结王叔学炼丹。忙点头哈腰地道歉,表示自己学识浅薄,见这位筑基修士看着太渗人,心里泛嘀咕,一时间昏了头。 卖灵草的人是钟珍,她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能够光明正大地与其他修仙者搭上话。 某天捡了一具女子的尸骨,便想着用炼制骨人的方式给炼一炼。 结果当然不成功。 然而成功总是从失败中慢慢积累起来的。 灵力不能用,但是有灵石啊!催发灵石耗费魂魄,实在是很吃力,磨磨蹭蹭地,终于给弄出来了。 一具填充灵石就能够行走的骨人大功告成,质量却实在不怎么样,看着一副随时要散架的模样,走起路来还歪歪扭扭。更要命的是,走两步就摔跤,比瘸子还瘸子。 李怀虚冷眼旁观,实在看不过眼,将骨人抢了去,重新弄了弄。 钟珍使用的暗墓门炼制骨人的传统手法,每个弟子只要到了炼魄一层就得学,每个月得交一些炼制好的骨头上去,由高阶弟子弄成骨人。 “你曾经在暗墓门做过弟子?” “也就区区一年,手法还没学好,后来觉得没什么大用,没怎么再去学。”钟珍后悔不迭,艺多不压身啊,这个道理都忘了。 李怀虚又看了她一眼,“藏宝珠竟然让给你找到了,按理说没那么笨才是。” 钟珍一点都不稀奇这人猜到了她拿到了藏宝珠,反正没打算瞒。她手里一大堆假的魄力丹,除了学会了使用神力的人,谁能这么大批量的造假。 她悠悠地说道:“嗯,是笨了点,不过好歹我还活着,不像有的人,死得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骨人炼制好了,填充灵石,以元神操纵,钟珍的人附在骨人上,倒是节省了力气,不用自己走路。 她没问李怀虚,自己琢磨着怎么与那些修士们交谈,慢慢真给摸索出门道来。 其实说白了,就是当自己是大活人,以魂魄之息来发声,开始只能断断续续,没多久竟然真的能与人交谈。 筑基期的元神,那些炼气修士都是恭敬得很,虽然觉得这位前辈藏头露尾,身体古怪得要命,使用探灵术完全探查不到真正的修为,可他们一点都不敢露出不敬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三零八章 死人有死人的好处 同阶修士彼此之间十分客气,却也暗自防备,轻易不肯信人,钟珍对于这点很是明白。 凡人们看天吃饭,老天给什么接什么,面对生老病死砸到头上就只能眼睁睁受着,没多大想头。修仙者却是与天争命之人,为了长生,所以不能太怕死。 灵草灵石天材地宝,每多一些,便对生命多一些保障。 大部分人还是秉持着公平分配,多劳多得的理念。一个队伍中,谁的修为高,谁出力最多,得到的东西就多,窝里斗的情景并不多见。 不过如果有极其稀罕的玩意,暗地里下黑手在所难免。 倘若不是一个队伍,两队人马为了争抢一株值钱的草药经常会打得天昏地暗。 碰到炼气期队伍打架,钟珍定然骨人身上跳下来,只当自己佩戴着隐身符,大摇大摆地明着偷抢。如果有筑基期的,她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却也不怎么惧怕人家。 就算他们手里有抽打元神的法宝,可对方又瞧不见她,只能用神识锁定她的位置。反正只要速度快一点闪避,对方压根都寻不到人。 见识过萧不凡杀鬼灵门那个死鬼的手段,钟珍只要发现有金丹修士,要多远躲多远。 金丹修士的手段多,法宝多,速度又快得惊人,与筑基期的修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修炼到金丹非常好不容易,绝对不是满地走的狗,并不算多,听那些筑基和炼气修士的口气,大多数都是一派长老。除非有什么事,都是留在门派修炼。 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金丹却是喜欢到处走动,这些人一般都极其凶狠,运气不好遇到一个,全身上下的灵石都会给搜刮一空还算好的,说不定人都会给砍死,尸体元神都给烧得干干净净。 然而散修修炼到金丹十分不容易。极其少见。 大部分散修全部都活得都战战兢兢。没有门派的支持,一般都是靠采集草药杀妖兽赚钱,运气好到极点的才能筑基。能混到金丹。都是有些奇遇的人,并且经常打劫杀人。 老话说得好,杀人者人恒杀之。做人不留余地,行事嚣张杀人如麻。走这条杀人夺宝路子的散修,大部分通常没等到结金丹。早就死得不知道去哪里了。 存下灵石,钟珍狠着心买了一张南域的地图,足足要三百五十枚灵石,而且还是最简陋的那种。让她感觉极其肉痛。 不过修仙者的地图非常贴心,会标明人所在的位置,因此就算迷路也不要紧。只要拿出地图来,便可得知所在的方位。虽然有这个功用。却最好不要随便迷路,只因每次启动地图还得填充灵石,实在是太浪费了。 与乾坤镜中不同,此地没有灵石简直寸步难行。 地域也太辽阔了,随便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动不动就得几万里路。一些大的修仙城都有传送阵,每次使用也得花个几百灵石,而且都是短途的,得从一个一个的修仙城传送。 就算是最直接的路程,也得绕不少路,非常不划算。 如果是用飞的话,身上所有的灵晶全部用光,恐怕一半的路都飞不到。跟别提慢慢往前飘,恐怕这辈子都没希望去鬼见渊。 钟珍要去的地方是阴气极其重,养魂灵草最为丰富的鬼见渊,在手中这个地图的最西端。光是在一些阴暗潮湿的地带找灵草,完全不够三人用。 如果再要往前走,穿过上万里地的鬼见渊,会到达另外一个新的大陆,叫做西域的地方。 不过没有人会脑子犯了毛病穿过鬼见渊去西域,实在要去的话,都是从南域往北而去,使用传送阵先到中天州,再由中天州使用传送阵前去往西域。 或许是因为曾经翻越大雪山的缘故,她总觉得这种穿越一个地方,到另外一块大陆的事情最好不要随便做。 倘若再进入什么怪异的小空间,魂魄给人抽了一些,她直接被打回去炼魄期,干脆也别活了。 赚钱灵石光靠偷储物袋当然不行,钟珍困在这个叫做黄龙山脉的地方已经有半个月了。 手上的灵石虽然没有被用光,却给李怀虚抢走了,连同她从前炼制的一大堆用来防御的石板,全部都铺在小空间的地上,足足堆了两人高。灵石全部都塞进石板中,看他的意思,大概是想用乾坤镜里的土来种种灵石,期望来年的秋天收获一些灵晶。 小空间的上方没剩多少位置了,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成天坐着躺着。 小鬼个子矮倒无所谓,照旧没心没肺地蹦蹦跳跳,李怀虚成天躺着睡觉,似乎也没妨碍什么,只是钟珍却觉得憋闷,能呆在外面绝对不进去。 为了赚钱路费,只能采集灵草或者是杀妖兽。 灵草比较有限得很,很不容易找,但是深山里的妖兽却是极其之多。一阶二阶的不值什么钱,几十头卖出去的钱还不够填充骨人所消耗的灵石。 炼制的骨人与妖兽拼斗简直就是找死,随便给拍一下肯定得散。这东西只能用来当个临时身体,去店铺里去卖灵草和妖兽尸体。 不过,钟珍也没那么傻,非得有个人家看的见的身体,才会去杀兽。 杀妖兽简直轻而易举到让她乍舌,手里有乾坤镜里带来的法宝,出奇地好用,随便挥一下,只要砍进妖兽的脑袋里,就能痛击妖兽的元神。 钟珍本来觉得没有身体,经常心情烦躁不堪,明明活得好好的,可是在外面这个世界里,却是个死人。她虽然自吹自擂称呼自己为“仙灵”,而事实上,恐怕在修仙者的眼里,她就是个早死了元神。 如今却觉得死人也有死人的好处,妖兽明明感觉到旁边有什么古怪,却看不见也打不着。无论多大的巴掌拍过来,地上都刨出个几丈深的坑,她避都不用避,巴掌直接穿过身子。 而她从乾坤镜中带来的法宝剑却可以直接刺穿对方的元神。 妖兽的元神比修士要弱很多,有的一剑就可以解决了,有的却需要多来几剑。 开始只是试试去找弱小的一阶妖兽的麻烦,到最后四阶的也照样砍死。她扮成邪修去黄龙城,灵草之卖了区区四十多灵石,然而大把的妖兽却足足卖了四五百灵石。(未完待续。) 第三零九章 我不是丁建成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间残破的庙在黄龙山的山脚下,或许曾经此地有个村落或者凡人镇子也不一定,钟珍早些日子就发现了,庙外方圆百里的地方,似乎还能瞧见不知被岁月侵蚀了多久的残旧碎瓦砾。 人都走了还是死了?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岁月无情,只留下这间在风雨飘摇的庙残存,因为当初盖得精心,只坍塌了一半而已。 庙的一角已经被她略略打扫过了,摆放着一个便宜的防御阵。所谓便宜也是相对其他的动则几千灵石的阵法而言,花去了三百多个灵石。见萧不凡用过防御阵,钟珍也忍不住买了一个,只有一个阵旗,丢一个灵石就能用很久,既能防止蛇虫蚂蚁进入,如果有人来了,还可略微示警。 在防御阵中放下铺盖,她便打算好好休息睡觉,斩杀妖兽需要用的灵力不算多,却很耗魂魄,她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板了。外加刚才被风雨穿透身子,只觉得浑身都在哆嗦,足足搬出来两床被褥,还将血狐披风给裹在身上。 对于这种半活着半死的滋味,她非常难以释怀,然而因为能够思考,能够感受到风雨的寒冷,不管是真的打在身上,还是打在所谓的灵魂上,钟珍还是觉得没有彻底无知无觉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当没有什么退路的时候,就只能勇往直前,即使前方布满荆棘。 她这么想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平静了很多。 有人进了庙,防御阵略微震动,钟珍猛地坐起身来,飞快地将阵法给收了。 只要对方不用神识扫,便不会看到她,被褥等物都是从乾坤镜中带来的,修士们那些衣服更本不能让她感觉到任何温暖。 庙里一丝光亮都没有,外间风雨仍旧。天上无星无月。一盏油灯被人点燃,青铜色的灯座,显得非常古朴,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 点灯的人是个瘦高个子的年轻和尚。金丹修为,穿着一尘不染的月白色僧袍,外面虽然下着雨,他身上却没有沾一滴水一点泥巴。 手里端着油灯,和尚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钟珍。面上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嘴巴动了动,却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他看得见我,钟珍比此人还惊讶得多,她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对着和尚笑了笑。 在乾坤镜里,和尚这种人的想法虽然很稀奇古怪,但是却都是心善之辈,荒年经常施粥,因此她虽然因为对方是个金丹修士有些不安,却也不太担心。 和尚脸上的那丝惊异很快就没了。恢复平静,他顺手将油灯放在大佛的脚边,然后取出一个蒲团,脸对着钟珍坐了下来。 和尚进了一座庙里,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这是一间荒了无数年的庙,根本不应该出现和尚。金丹修为的和尚,钟珍不敢乱动,仍旧维持着友善的表情。 虽然人不可貌相,但是一个满脸慈悲之色。充满正气的和尚,总会让人产生少许信任之感。 “大师,您能瞧见我?” 和尚点点头。 直接开口,不用神魂传音。对方也能听见,钟珍讶异之极,“请问大师,为什么别人都瞧不见呢?” 和尚伸出一个手指头,抬起胳膊,将手指对着自己眉心点了点。 这是打哑谜呢!难道他是个哑巴? “大师您是指您比别人多一只眼睛。能看到我这样的灵体。”钟珍虽然自称仙灵,此刻面对对方是个一本正经的金丹和尚,厚脸皮突然不不见了,不由得腼腆起来,将那个仙灵前面的“仙”字给去掉了。 不过她可不承认自己是个死人,只剩下元神的死人。 和尚再次点头,点完头仍旧是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钟珍。 难道是个色胚和尚,比别人多了一只无形的眼睛,能看穿衣服不成?钟珍打个哆嗦,然而对方的眼神却并无半丝猥琐。 他看了许久,手指在地上刻下一行字,字迹刚劲有力,“钟师妹,你为何会在这里?” “你。。。你是谁?”钟珍顾不得冷,惊得从被褥里跳起来,这也太稀奇了。 和尚用袖子轻轻一挥,刻在地上的字消失不见,他又写下一行字:“贫僧法名慧言,曾有一身外化身唤作丁建成。” “丁师兄。。。你是丁师兄。”钟珍震惊无比。 她仔细地打量着和尚,同样是高高瘦瘦,只是和尚更加白皙俊美很多,带着一股极其出尘的之感。因身子很瘦,僧衣宽大,几乎有些弱不胜衣。不过他的嘴唇与丁建成十分相似,状如菱角,略微上扬,不笑都好似在微笑一样。 丁建成向来都是滔滔不绝,想不到给他提供精血的和尚竟然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不管他是谁,钟珍突然觉得好生喜悦,即使不是真正的死而复生,然而对方的确将她认出来了。 “我不是丁建成,但是他却是我。”和尚在地上刻下一行字。 和尚们说话向来是神神叨叨的,这点钟珍从前就领教过,不过这次却听懂了。 “不,他应当也不是你,他是他自己。是个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人,与我一样,都是大活人。”钟珍仔细想了想说道。 这些挤精血的人真以为镜子里的人都是虚幻的。 和尚静静思索了片刻,点点头表示认同钟珍的话。既然钟师妹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眼前,那么丁建成此人也曾经存在过。 他忽然转身对着那尊面目狰狞的大佛,拿起摆在泥巴佛脚的油灯,对着灯上的如豆的火苗吹了一口气,灯火顿时,飘摇不定。 钟珍已经瞧出这盏灯绝非凡物,定然是什么古怪的宝物。破庙四处漏风,然而灯火却一直直立不摇。当然,最显眼的地方在于,一盏看起来好似油灯的灯中却没有一滴灯油。 被和尚慧言吹动的灯火轻轻晃动,如一朵小小红色花朵,在风中摇曳。 没过多久,大佛身上出现一个淡淡地影子,是一个瞧着只有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的身影,穿着一身凡俗里最常见的蓝布花衣裳,面上显露出无限的悲伤与恐惧。 竟然没发现佛里还藏着个阴魂,钟珍愕然,这间庙她已经住了几天了,每次进来都会用神识扫过几次。(未完待续。) 第三一零章 闭口禅 慧言眼中透着无限慈悲,伸手轻轻摸着蓝花布衣裳的小女孩的头顶,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一段拗口复杂的佛经。 没一会儿小女孩脸上悲伤与恐惧慢慢消失,化为平静,带着淡淡的喜悦,而她的身子比先前更显虚幻,竟然变成袅袅的一团白色烟雾,白烟中小女孩若有似无的身体从佛身上脱离,渐渐升空,直到消失不见。 “你刚才做了什么?” 慧言在地上又刻了几个字,“超渡亡魂。” 超度亡魂是什么意思?应该是让阴魂很开心的散去吧!钟珍想了想,原本那个小女孩瞧着又害怕又难过的,和尚念完经后她就变得好似很愉快,似幻非幻的面孔上露出无限的喜悦,痛痛快快地消失了。 刚才听到他念经,明明可以说话,却偏偏不开口,用手指在地上比比划划刻字,瞧着都觉得累得慌。钟珍很不解地问道:“丁师兄大师,为何你不用嘴说话,这么刻字多麻烦。” 对方又刻下三个字,“闭口禅。” 钟珍搞不懂这些佛门修仙者的用词,不过光看字面大约是在修炼某一种功法,不能够开口。不过却认为对方简直是掩耳盗铃,难道用手写字就不算是说话了,刚才还念经呢! “丁师兄,你这般慢吞吞地刻字,大家说起话来很不痛快啊。反正我又不是人,与我讲话没什么关系的,你刚才超渡亡魂不也罗里罗嗦地讲了半天。再说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小时候尿床的事都同我说过了。就连死,都是死在我跟前,你的尸体都是我埋的。地方挑得很好。旁边有温泉还有漂亮的竹林。” 虽然对方说不是丁建成,法名叫做慧言,钟珍可不管那么多,反正勉强算是同一人,用丁师兄来相称,能增近彼此的关系。 这么慈悲为怀的金丹和尚,让他跑了就亏大了。 最重要的是。即使对方只有一点点的丁建成。也是朋友啊,是朋友就得在危难的时候加以援手! 慧言将先前的写的字抹去,依旧沉默。并未继续在地上刻字。他突然朝着大佛跪倒,头着地,十分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磕罢头坐到蒲团上闭上眼,并不与钟珍交谈。 钟珍对于和尚这类人着实不大了解。简直有一种下口不知道从哪里咬的感觉。 和尚什么的,最麻烦。要么不说话,一旦说话就是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乾坤镜里也有大庙与和尚,特别地神神叨叨。看面相断凶吉与还有测八字合姻缘。 至于准不准也没有人深究,反正图个好意头,差不多就行了。 不过和尚们却从不修行。 修行之路太血腥。哪里适合佛门之人。 如今钟珍当然想明白了少许,因为所有的人都是灵体。就好象被困在魂幡里的阴魂元神一样,想要变得强大,就得互相吞噬。不管是使用变异兽还是以修者之血炼制的丹药,都是吞噬。 即使是以灵晶修炼,身体会有杂质,需要使用洗灵丹。然而洗灵丹似乎也含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些事情再深究下去,日子都没法过了,钟珍向来是得过且过,假意不知道。 “先前那个小姑娘从前是修仙者吗?我怎么没探到她的元神,据说元神没有养魂之物会散了,怎么她就不散。” 慧言不答。 钟珍不以为意,继续自说自话,“难道是因为藏身在这尊大佛里,我瞧佛像一脸凶残,似乎从未见过这么难看的佛像,还以为所有的佛像都如丁师兄你这样生得一副善良的模样。我从乾坤镜里出来有些日子了,不晓得什么时候会魂飞魄散。往后如果需要超渡,还请丁师兄你施把援手,将我好好超渡了。” 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想到什么说什么,钟珍仔细地盯着慧言的面孔,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是眼角偶尔抽动一下。动静很小,如果不细看定然觉察不出来。 定力这么好?她赞叹了一声,就连凌霄老祖都给她给拿下,被唠叨得烦透了,和尚丁建成却连脸色都不曾变半分。 慧言虽然闭上了双眼,然而他自小开了天眼,又修炼到金丹期,将钟珍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叹息,师父多年前算了一卦,说他会有情劫甚至会丧命,取了一滴精血放入乾坤镜中,本意是要使用这个方法,在幻世之中经历此劫。 筑基大圆满的时节,精血归来,同时回来的还有一段记忆,和一缕并入自身的元神。 借此感悟,心境突破,成功结成金丹。 然而师父又起一卦,说他的劫难未完,必须要往西而去,自会寻得因果。 眼前这位姑娘就是他的答案吗?慧言心中极其不以为然,他自小出家,一心向佛,几乎从未出过寺庙,心中只求大智慧大通明。 只有那些无知无识的凡俗人才会痴缠于****!情劫与他有何干系? 世人皆苦,生亦苦,老亦苦,死也是苦。爱,憎,哀伤。。。举凡七情六欲无一不是苦之根源。 只有无情无欲求得大解脱,才能获得最终的喜乐。 “。。。丁师兄,你师父给人杀了,我师父也去世了,咱们如今算是同病相怜。我给人逼迫得走投无路,只好翻越大雪山。一头扎进现在这个地方,举目无亲,不死不活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钟珍依旧说自己的,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 “我打算去鬼见渊,听说那里有滋养魂魄的灵草。最近买了一株冥灵草,似乎稍微有点用,但是不晓得能撑多久。每天都觉得全身疲乏不堪,外面阳春三月,我却冷到骨头里了,你瞧我足足盖了两床被子,还裹着大冬天里才穿的厚皮毛衣裳。。。哎哟。。。” 她一头倒在床铺上,再也不说话了,面上露出极其痛苦之色。 慧言睁开双眼,看着倒在床铺上的钟珍,隐隐瞧见她披着一身红得耀眼之极的皮毛衣衫,面色白得透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元神之身四处走动,要去最南疆最西端的鬼见渊,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站起身来,他从手腕上除下一串红艳艳地手珠,走过来放到钟珍的身上,然后举起油灯人却往庙外而去。 速度极快,有如一阵无形的风,眨眼就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章 入世出世 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大家的打赏或者月票,非常开心。¢£,谢“****有毒”,“chloe佳”,“板砖v四块半“哈! ******* “就这么跑了,太过份了,一点情面都不讲。”钟珍坐起身来,拿起慧言丢下的那一串红色的手珠,一股温暖之意直透心底,将风雨带来的寒冷都驱逐一空。 她虽然杀完妖兽觉得疲劳之极,也的确冷得很,却并未到倒地不支的地步,先前只是假装罢了,想瞧瞧慧言有什么反应。 结果他的反应是给了个宝物,然后人却溜了。 每一粒珠子都是一般大小,一共有九颗,晶莹剔透,圆润无缺,甚为夺人心魂。 “看来是好东西,也不是全然不讲情面,都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钟珍欢欢喜喜地将珠子戴在手上。 原本外面的东西她无法挂在身上,这串珠子却并未此困扰,套在手上如镜中的法宝一样。 李怀虚的声音传来,“什么好东西,给我瞧瞧?” 他如果不出声才奇怪了。乾坤镜在丹田之中,为何小鬼似乎瞧不见她在外面做了什么,但是李怀虚似乎什么都晓得,还能传音出来。 聪明人的世界,常人无法理解。 “哼哼,杏花你就不要想了,我在外面拼死拼活,赚钱灵石支付传送阵的费用,你每天吃吃喝喝睡大觉,还想要我的宝贝。做人不能这么无耻。” 说了也是白说。李怀虚不无耻就不是他了。反正只要不进小空间,他就无法抢走。钟珍打定主意,就算人进去镜子里。也要将珠子放在外面。倘若给别人捡走了便自认倒霉,坚决不让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将珠串据为己有。 不再理会李怀虚,钟珍再次布下防御阵,将被子卷到身上倒头睡下。有了红色珠子,身体不再如先前那般虚弱,寒意被驱之一空。血狐披风也不用了,只消一床被子就能保暖。 她睡了没一会儿。又感觉到防御阵震动。 “这破庙住了好些天都没有人来,今晚怎么这么热闹。”无奈之下钟珍再次收起防御阵,静静等待来人。 不管是谁。也没什么好怕的。对修仙者来说,她已经是死了的人,留下个元神,没什么深仇大怨。不见得会为难。 魂幡这种东西。她如今算是知道了,只有邪修或者一些亦正亦邪之人才会有,堂堂正正的正派修士如果手握魂幡对敌,会被人十分瞧不起。 而且万一手里拿着魂幡,恰巧又长得太难看,说不定马上被打入人人得以诛之的行列。 长得丑,在修士们的眼里就是一种罪。 大部分修士被灵气滋养,神采奕奕。面皮细嫩,白里透红。即使五官不出色,瞧着都不难看。只有一些修炼了邪法的人,容易损伤容颜,才会古里古怪。 “咦,丁师兄你又回来了,去哪里杀人了?” 来的人仍旧是慧言,手里托着青铜灯飘入庙中,原本一尘不染的僧袍上沾了一点灰尘,竟然还有几滴血。 不管是人血还是兽血,钟珍听说和尚都是不杀生的,他跑去做什么了? 慧言见钟珍看着他身上的血迹,浑身灵气微闪,血迹与灰尘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将自身衣裳弄干净的小法术,钟珍也懂得,只是每次耗费不少灵力,觉得实在很浪费,大部分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洗澡洗衣裳。 见慧言不说话,再次闭眼打坐,钟珍悠悠说道:“其实呢,我觉得师兄的闭口禅不大对劲。光闭上嘴有什么用,得将耳朵也堵住,鼻子塞住,连神识也锁了,真正是对万事万物丝毫不搭理,那才是最高境界。如果不肯将六识全部关闭,就是自欺欺人。” “贫僧。。。刚才出去。。。便想通了此节,你说得。。。对!”慧言突然开口说话。大约是很久没有说话,有些结结巴巴,比起他念经的流利不可同日而语。 钟珍惊喜,大靠山竟然被她说动了。 慧言忽然轻轻笑了笑,面上闪现一丝类似丁建成常有的阳光之色,“既是修佛,求得大通明,不入世。。。又如何出世。” 刚才他发觉外面有人在打斗,出去劝架了,沾了几滴旁人的血。一切自有缘法,在师叔祖的庙里遇见钟。。。钟师妹,冥冥之中,佛祖定然是要他在人间世情中真正地走一遭。 “嗯嗯,此话有理。”钟珍从未接触过和尚,哪里晓得什么是大通明,至于入世出世,小孩子从娘胎里出来叫做出世。 入世与出世,听起来好似是一个意思。她不打算现在问,这些慢慢了解就好了。慧言和尚瞧着自视甚高,不能问得太多,免得给人看轻了。 再说了,但凡能修炼到金丹期的修士,没一个简单的,就好比炼身期的老祖,谁不是傲气十足,就算平易近人也是表面而已。 那些去乾坤镜前挤精血的修士,金丹者无不鼻孔朝天,将筑基的修士看到泥巴里了。彼此之间却显得热络,说话之间一点架子都没有。 她换了个话题,说起先前附身在佛上的小女孩,“丁师兄,那个被你超渡的亡魂,她为何没有散去魂魄?” “且慢,你身上有一道不属于你的神识,贫僧先帮你抹去。” 李怀虚的声音传出,“我这就走这就走,叫他别下手。”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杏花似乎什么都晓得,原来在自己身上附了点神识,钟珍本来就怀疑这点,却一直没有发现,想来李怀虚用了什么古怪的法门,让她的神识觉察不到。 李怀虚的这缕神识没散,大约是因为一直依附着自己,搞不好还从她身上吸取魂魄之息,难怪总是觉得疲乏寒冷。她暗暗咒骂,这老混蛋不做些坏事,就好像吃饭都吃不香,活不下去似的。 “丁师兄,这丝神识是一个老鬼的,他与我认识。” “嗯,此人已离去。他甚为强大,姑娘需得当心!” 钟珍随口说道:“是杏花老祖的神识。” 慧言愣了愣,很快恢复平静,他心中顿时了然。原来是那位传奇人物,难怪如此强大,虽然神识显得虚弱,却丝毫不添假的属于元婴期。 虽然不晓得别人从乾坤镜中等得到多少记忆,然而他却是将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据说旁人的经历只是好似做了一场梦罢了,恐怕是因为他自小慧根极好,开了天眼的缘故,连丁建成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心思都记忆犹新,仿若亲身经历。(未完待续。) 第三一二章 不可夺舍! “。頂點小說,。。凡人去世,如若没有例外,必定会回到往生之处,重新投胎做人。倘若不能归去,只因心中存有执念。普通人死之后,天地人魂全部散去,只余一魄或者两魄,多数是哀,恨这等无法释怀之魄。你先前所见的女娃,大约是无数年前藏身在这庙中的孩子,你去瞧瞧那尊大佛的后方,说不定还有她的尸骨。” 慧言详尽地说起先前刚超渡的小女孩的阴魂。 钟珍绕到大佛的后方,果然在后面瞧见一个小小的洞,蜷缩着一具已经风化得差不多了的小儿骸骨。 也许是说了一阵的话,慧烟便不再结巴,口齿很是清晰,条理分明,与丁建成东一句西一句扯闲话并不十分相同。 不过似乎话不少,这倒是一样的。 他继续说道:“她有两魄尚存,乃是惧魄与哀魄,定然是目睹大恐怖之事,应当是亲人被屠。按常理而言,事隔多年,小儿之魄即便存留,也应当早散,不过大佛常年受香火熏染,保她徘徊至今。你瞧不见她,也是因有大佛阻了神识。贫僧以渡亡经,助她往生,从此不再受哀惧之苦。” 钟珍抚摸着那具小小的骸骨,不知为何鼻头发酸。 她胆大包天,小时候为了画人物,去乱葬岗都不晓得去了多少次。修行之后经历无数生死,见惯无数死人,在暗墓门的地底,到处都是死人骨头,从未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刻却感受到无限悲凉。 这孩子是定然是怕到极点。躲在这里,活活饿死了。 她再看到面目狰狞的大佛,心中不再厌恶。心想既然是佛,定然是面丑心善。 丁师兄先前说此佛可保小女孩的魄不至散掉,想着沾点香火说不定能滋养魂魄,钟珍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大佛的肚子。 慧言见钟珍抚摸佛像,继续说道:“此佛乃是我枯木禅寺一位已经飞升上界的师叔祖,当年曾经路过此地,后人感其功德。刻此雕像。贫僧的师父曾言,普慈师叔祖当年以杀入禅。旁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普慈师叔祖却是拿起屠刀,荡尽天下不平之事。贫僧入此庙,乃是为参拜师叔祖而来,不想遇到了你。” 面丑而心善。钟珍默默地看了佛像半响。越看越觉得不那么狰狞,满含慈悲。 许久之后她笑嘻嘻地说道:“那我将你师叔祖的雕像给补好吧,到处都破了,往后再有阴魂躲来,也好有个地方让他们栖身。” 慧言摇头,“钟施主不必了,皮相乃是身外之物,更何况一具雕像。大多数阴魂并非如这位小女娃一般纯净。都是心中恶念极深之人,连这座庙都进不了。” 看来我还不是恶人。在庙里都住了好多天了,刚才还摸了佛像好几把,钟珍心想。 “这庙都荒了这么多年,以后也没香火了,不如我将你家师叔祖带着吧,以后有空了还能时时参拜,寻些上好的高香,烧些香火给他。” 慧言却不是丁建成,人虽然显得单纯,脑子却转得很快。 他转头看了看钟珍,轻笑道:“虽然此佛像能保小女娃的魄不散,与你却并无助益。贫僧先前送你的阳融珠,比这尊佛管用。” 钟珍嘿嘿笑了两声,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你现在开始说话了,一说就说这么多,肯定是憋坏了。往后你要找人聊天,我陪着你就成了。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你不再修闭口禅的话,直接传音给我,反正没有人瞧得见我,如果不使用特殊的法门,我说的话无人听得见,很方便对不对?” 慧言看了钟珍一眼,心中明白她的念头,点点头道:“既开了闭口禅,无须对人隐秘。贫僧自然会陪同你去鬼见渊,不过你得应承我一件事。” 还以为要多花一些口舌,不想这大和尚马上就晓得她的打的什么主意。有金丹和尚陪同,钟珍顿时喜笑颜开,“十件百件事都成,你说吧!” “不可夺舍!夺人仙机,乃是极大的罪恶不可饶恕。倘若我得知你做下此事,定当将你超渡往生。” “夺舍是什么?” 原来你竟然还不知道,慧言心想这姑娘从前应当是个聪慧的,这些最简单的修仙常识竟然还没打听清楚。不过。。。她似乎也无人去打听,正经书籍上并不会记载这些邪门术法。 他极其不愿钟珍走入歧途,忙将夺舍一事细细说明。 许多高阶修士死后,元神万幸能够保存。一心想再次为人,死而复生,因此为求再得一具身体,元神侵入比自身低阶的修士体内,吞噬对方的元神,占据对方的身体。 以彼身为己身,延续生机继续求大道。 只是行此法之人,即使寻得天资极佳的身体,通常灵根仍旧会降低,身体与元神之间的联系不够紧密,修行会非常艰难。 倘若修炼到结元婴,劫雷无比强大。没有强大的修士护法或者是备有威力强悍的抗雷灵宝,其结果仍旧是魂飞魄散。 然而还是有许多死后逃了元神的修士,或者是重伤无法痊愈的人,为了继续活下去,此起彼伏地以夺舍之法延续生命。 一人一生只能夺舍一次,试过第二次的人全部失败而元神湮灭消亡。 钟珍丝毫没犹豫的点头答允,“吞噬旁人元神,与我这等灵体而言,根本就是吃人,这个决计不干。丁师兄,不瞒你说,我从乾坤镜中出来之后,早就打算好了,要做个古往今来唯一的仙灵,以灵体修仙。” 她嘴里虽然答应得好好的,不过心中却是琢磨着,往后魂魄万一要散了,是不是提前寻个罪大恶极的坏蛋呢? 李怀虚那厮定然是晓得此法,还打算往后用这个邪门办法复活。 慧言暗叹,试图以元神存活之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最后无不越来越虚弱,再好的养魂之物也无法阻挡其逐渐消融。这串阳融珠是一件师父赐的佛器,在佛前供奉多年,能够平定心神,滋养元神。 送与这位钟小友,也只是略尽心意,期望她往后能有更多的奇遇。 修仙之事,五分天资,三分努力,还有两分运道,即便是伪灵根者,若逢极大的机缘,未必不能化神大圆满后飞升。(未完待续。) 第三一三章 被化缘 慧言以天眼早就细细查看了一番钟珍的情况, 她与普通修士元神虽然相似,却并不相同,具备虚幻的身体。≧頂點小說, 最重要的是三魂七魄俱全,与那些死者的元神彻底两样。凡人与炼气修士死去,三魂立刻消散,筑基金丹者虽然踏入修仙之列,但是天魂也会消失。 钟珍被打扰了几次,无法休眠,虽然一肚子想要问的事情,想着来日方长,随便说了一阵话便安心入眠。 有丁师兄和尚在旁边,她仿佛有一种当初回到师父身边的错觉,睡得异常香甜。 竟然还做了一个梦,不过这个梦却不是什么美梦。 她梦见师父如丁师兄这般,精血回归到一位女修的身上。只是那女子却与师父不同,冷心冷性,一点人气都没有。 并未在破庙停留,第二日两人便继续往西而去。 慧言和尚没灵石,穷得叮当响。 钟珍错愕之余,心想你这么穷,哪里来的灵石去天玄宗挤精血。难道是将寺里的香火极好的大佛给卖了,给有钱人家买了去滋养元神不成。 没钱也没什么关系,驾驭着一根禅杖,飞得很快。当然肯定及不上传送阵,但是飞个一两年也能到。 途中有几处阴森森的地方,也有养魂魄的灵草,倒是不浪费时间。 这些灵草很是奇异,虽然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与七情果似的。入口即化,虽然含有的魄息没那么多,却的的确确能增进一些修为。 即使不吃乾坤镜里的食物。单凭灵草所含有的魄息,吃下一株,许久都不会肚子饿。 只是。。。慧言也太喜好管闲事了吧! 高阶妖兽出没,年份长的灵草生长的地方,总有组队的修士来来往往。 也不晓得大家都用什么办法,总之都能一窝蜂地寻到一处去了。如果实力悬殊,倒没什么。弱的那一方要么要求加入帮忙,要么干脆掉头就走。 最怕是实力相当,各不相让。打得昏天黑地。 这位慧言大师但凡遇见,总会施施然去劝架。 外面走动的金丹修士没那么多,都是一些筑基修士,见是个唠叨和尚。人家目瞪口呆之余。也不打架了。 聪明的修士还会掏出灵石送到慧言的手里,然而他却不要,口称真的只是为了少造杀孽而来。 钟珍恨不得替他将灵石给接到手里。 以“劝架”的方式讹灵石多好,面子里子都有了,还不遭人恨。 不过还好他没迂腐到那一步,倘若人家争抢的是养魂灵草,便用“化缘”的方式取了。 “贫僧有位小友急需滋养元神之物,还请各位发慈悲之心。将此草施舍与贫僧。” “大师只管取去急用。”还能保持冷静的修士会这么说。 “和尚你是来搅局的吧!”心有不忿却敢怒不敢太不客气的会如此说道。 人家都打了许久,甚至还重伤了几位。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将灵草挖了,足不沾地,月白僧袍一尘不染地飘然而去。 高出一个大阶,金丹对筑基,根本也不用慧言这么客气,那些凶残的金丹散修废话都不说,直接取了,说不定还顺手将人洗劫一番。 想到这里,被化缘的人也只能心平气和。 大家均想着,这位和尚只取养魂灵草,倘若还有其他的灵草,或者是高阶妖兽的妖丹一概不拿,想来真是有急用。这般行事,也算是有道高僧了!多少剃光了头的,虽然自称和尚,比普通修士还嚣张跋扈。 慧言丁师兄奇异的是非观让钟珍叹为观止,幸好需要劝架的时候并不算多。 地大物博也有好处,修士虽然多如牛毛,然而比起这片土地的庞大,根本算了不了什么。 凡人才是最最多的。 与乾坤镜中区别最大的就是,凡人的国度虽多,却极少有修仙者干涉。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都是集中在一些灵气匮乏的地方,四周极少有妖兽出没,大家小日子过得平安喜乐。 国与国之间当然经常打仗,不过从来就没有修士去插一脚,大伙儿都是拿大刀砍,比拼谁拳脚功夫厉害,拼谁的士兵多。 并且大部分的凡人根本就不晓得这世上有修仙者。 慧言果真是长着第三只眼睛,只要有杀戮,百里外就晓得。这次却不是去劝架,乃是超渡亡魂。 战场上死人是常事,心有不甘的阴魂当然也不少。 恨,怒,悲,空中飘着各种扭曲的面孔,似散非散,并且还互相吞噬,试图活得更久。杀气与阴气并重之地,阴魂并不容易散,有时候能存留个几年甚至十年。 慧言逢战场必去,口念经文让那些不安息的亡魂早早超生。 钟珍心道,难怪渡忘经念得这么顺溜,原来是经常干这事。 这天她跟在慧言身侧,瞧见一位打扮好似将军的大人物,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却不晓得自己已死。他手里仿佛还拿着刀,从一边砍刀另外一边,也不晓得在砍谁,一脸的悲愤扭曲。 经历过军队的人,自然能够明白作为将士的意义,钟珍难得感慨了一下一句看似有人生道理的话,“战场只有死人与活人,不存在好或者不好,连死都不忘记自己作为一军将领的职责,此人难得。” 慧言闻言淡淡说道:“他已经死了,死者就应当遵循天道规则,去那轮回往生之地。倘若他继续徘徊战场,往后永无再次投生的机会。” 轮回投生,显然是极其玄妙的事,似乎也没有人见过,不过大家都很相信这一点,尤其是这些佛修们。 不过在钟珍看来,就算投生了,没有今生记忆,与魂魄灰飞烟灭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只有活在今生今世才最重要。 正如丁师兄虽然换了个人,但是这位慧言和尚有着从前的记忆,甚至会说起曾经在乾坤镜中的事情,偶尔还能泛起一丝让人熟悉的温暖笑容,她看着仿若他仍旧好生生的存在。 说起死,她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别人眼里,也算是个死人,她不解地问道:“丁师兄,为何你念渡亡经的时候,我却不会被你超渡了。” 对于这位女施主每次以丁师兄相称,慧言一点都不恼火,也从不解释自己不是丁建成。 出家人的肚量得大一点,严以待己,宽以待人,不能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费口舌,他一向都这么觉得。(未完待续。) 第三一四章 好大一张脸 关于为何钟珍完全不受渡亡经的影响,慧言也思索过。@, 虽然没有使用多少法力,超渡的只是一些凡人,倘若有死去修士的元神在场,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可她仿佛没事人一样。 “你与他们相差极大,以贫僧法眼所见,钟施主你应当是生灵,生息未断。这些人只余一魄或者两魄,神志全无。施主你三魂七魄俱全,与一般死去的修士元神差别很大。死去修士的元神,天魂已失,只剩地魂人魂,因此即便是夺舍,吞噬他人元神也无法补足天魂。无天魂者,并无未来,被天道所不容。渡亡经能超渡修士元神凡人阴魂,却对施主你无碍。” 闻言钟珍喜不自胜,看来她是个活的,不过她却仍旧不解,“为何杏花老祖的天魂似乎还在?” 慧言很是不解,“如何会有这样的事,人死便无将来,天魂哪里能存。这乃是天道规则,无论是元婴还是化神大能,无一例外。” 难道是李怀虚骗人? 她又没开天眼,看不出人家到底有几魄几魂。 钟珍随口说道,“如果他要找人夺舍怎么办,我可阻挡不了他。” 慧言猛地看了她一眼,虽然表情并不严厉,可语气很是郑重,“不管是谁,占人身体夺人仙机是大罪孽,贫僧定当超渡他。” 杀人就杀人,说得那么好听,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钟珍笑嘻嘻地对慧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的,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她吸收过三个人。这点却不能让这个迂腐的和尚晓得,说不定就要大义灭友了。 在她看来,如果真的走投无路,寻个木婉宁那种心黑得无法医治的女子夺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夺舍后的雷劫怎么办? 不过既然有天魂,那个什么“天道规则”似乎没将她给排除再外,以后进阶未必有厉害的雷劫。。。 离鬼见渊还有几个月的路程。这天两人路过一个凡人国度,慧言降下禅杖,看样子又瞧见什么需要超渡的阴魂。 一个瞧着颇为热闹的大城。却因夜深人静,只有断断续续的丝竹乐声偶尔传来,除此之外,便是几只野狗撕咬吠上两声。 一切充满着旧欢如梦的祥和。 “不好。。。”慧言面色一变。大喝一声。忙扯下身上的僧袍,猛地甩到钟珍的身上。 他已经从储物袋中取出禅杖,手里的青铜灯已经点燃,严阵以待。 僧袍却没有将钟珍罩住,直接跌落到地上,慧言苦笑,相伴这些日子,见她笑笑闹闹的。与活生生的人无异,竟然忘记她并无实体。 虽然比普通元神多一些形体。甚至可感觉其隐约的血肉,然而的的确确并非一个大活人,又如何能穿上僧袍。 天上已经响起炸雷似的声响,紧接着出现一道闪电似的光芒,在黑暗的天空中显得无比耀眼。 隐隐可见是两个人在打斗,黑夜里穿白色衣衫尤其明显。那是个女修,她对另外那人呵斥道:“我冰清仙子也是你这等丑陋狂徒可随意看的,今日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一名男子大叫道:“看你一眼难道少了一块肉,追杀了我三天三夜了,疯婆子你够了吧!” 这位仙子叫做“冰清仙子”,果真是非常的冰清玉洁,被人看一眼也要杀人,钟珍啧啧称奇。 她虽然好奇之极,很想观战,却见慧言全身戒备的模样,显然这两人定然不是筑基修士,顿时二话不说,立刻往地下潜去。站在当场,她只会让和尚分心,还不如早些躲开,也好让他能够施展拳脚不必挂碍。 刚钻入地下,钟珍便感觉地面震动得十分厉害,不敢停留极力往下而去。 修仙人的法宝,分了许多种,最低等的叫做法器,接下来是法宝,灵器,灵宝。不少灵器或者是灵宝,除了有排山倒海之能,斩人的血肉,对元神的损伤也极其之大。 打架的两人,必定至少是金丹修为,不然和尚不会那么紧张。 金丹修士手里拿的至少是上品灵器,甚至有可能是难得一见的灵宝。 等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功夫,便感觉泥土里不再有震动之感,钟珍又逗留了一些时间,才升到地面。 原本平静的城,此时满目疮痍,足足有一小半都给毁了,地上的坑触目惊心,那些一条一条的沟,足足有一两里长,十来丈深。 四周哭声震天,还有无数人穿着睡觉的单衣浑身是血,茫然地坐在废墟之中。钟珍眼睁睁瞧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从一名老婆婆的怀中爬出来,抱着她的尸身哀哀哭泣。 塌了多少房屋,死了多少人?钟珍放眼望过去,悲愤难言。 她还以为木离愁够狠了,哪里及得上这位冰清仙子。给人瞧一眼罢了,追杀这么久,不管不顾在凡人城镇上方打斗。 这位冰清仙子的一张脸就算美得象得喇叭花,但是怎么能如此之大,拉扯开来,摊成一张大面饼,肯定不可能盖住那么大的一块地方。 钟珍心中愤慨无限,倘若以后厉害了,一定要将这个什么烂仙子的那张冰清玉洁的脸,扎出几百个窟窿来,让她知道什么叫做铁钉踏烂泥。 两个金丹修士随便打一架,便能毁掉一座城。 想起老皇帝,钟珍心想,这些修为高的人,似乎越修心越冷,着实无趣之极。 慧言觉察她从地下回来,轻声说道:“我挡不住这两人,只阻了片刻,不过好在他们已经离去。” 他向来都是坐禅修心,极少离开寺庙,本就不善于打斗,手里的古燃灯虽然是一件稀罕的灵宝,驱魔避邪,最大的功效却只是防御。况且刚刚结金丹没有多久,哪里是这些外面修士的对手。 慧言还未来得及飞上天空,几道壕沟已经被劈了出来,他极力劝说,与那位冰清仙子勉强周旋了几招,半点好处都讨不到,差点被对方一剑给杀了。 “凡人生死与我等修仙人来说,如蝼蚁一般,死便死了。你这和尚生得如此好看,我也不杀你,自行去了,再阻我追敌,定不饶你,一并杀了。” 他想起冰清仙子说的话,简直无语之极,竟然是因为皮相生得好看,才被此女放过。被追杀的那一位,的确长得丑了一点,因此便罪无可赦了。 修仙之人,应当视皮相为无物才是。(未完待续。) 第三一五章 小魔 谢谢“chloe佳”的再次打赏! ****** 心怀执念无法散去的阴魂满天飞,慧言与钟珍说了几句话便开始念渡忘经。¤頂點小說, 死于非命之人太多,如果不超渡他们,此地说不定变成阴地,邪魔滋生,极为不妥。 修仙者从不干预凡人之事,却不代表不会误伤。 炼气初期的修士全力一击,一拳都能将地上打出一个丈许大小的坑,更别提筑基与金丹修士了。 不过修士们都在含有灵气的地带活动,并不常出现在凡俗之地。 炼气修士通常都不怎么出门派,种种灵田,养养灵兽。就算出门,基本上集中在门派附近。无法飞行的他们,就算拥有飞行的宝贝,也没那么多灵石填充,可以奢侈地到处跑。 筑基修士们很辛苦了,他们的责任经常就如同搬运工一样,带着门派里一堆炼气弟子们,在深山老林里历练,寻寻灵草,杀杀妖兽,哪里会有事没事跑去凡人国度。 万一带队不利,死太多的炼气弟子,回去还得吃挂落。 筑基之人的小日子一般是最不好过的,修炼到这一步,通常身家还算过得去。稍微干一点并不算太过份的坏事,却总会被正义感过度的金丹搞死。 其目的到底是为了除害还是贪图人家储物袋里好东西,这个还真不好说。 唯有金丹修士是最肆无忌惮的,曾经作为炼气或者筑基期的憋屈一扫而空。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口称某某真人。 在高位坐久了,面子难免就越来越大。稍有不如意,便觉得扫了脸,非得打回去不可。 有的人是越活越豁达,有的却是越活越回去了,脾气跟小娃娃似的。 如这位冰清仙子的人,简直多了去了。 偏偏金丹修士打架的破坏能力极强,倘若是在修仙者集中的地方。就算是炼气修士,也有一点防御法器,高空劈下的劲力已经没那么强大了。拼命挡挡,就算受重伤,性命总归无碍。 凡人却手无寸铁,一死就死一大片。幸存的那些人。还以为是地龙翻身或者是天降雷电。根本就不晓得是被修仙者给“误伤”了。 这些人修仙修了几百年,彻底当自己是个仙,忘记曾经也是凡人中的一个,有爹有娘。见凡人死了一大片,不过当是死了一群蚂蚁。 钟珍听慧言一顿解说,心想亏得这片大陆地域辽阔,倘若如镜子里那样,金丹之人因为人家看了她一眼。就要追杀个几天几夜,凡俗人肯定早死绝了。 慧言一路感应凡人因执念无法散去的阴魂。足足追出去五个国家,这才算是完工。 那两位金丹人士应该终于打完架了,为了那消魂的一眼,也不晓得男修士被打死没有。 这人当然也是个大混蛋,就算逃跑,能不能换个没有人的地方。深山老林那么多,但凡有妖兽出没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半个凡人会居住。 钟珍有些麻木,死的人太多,不晓得该怎么想。 比起她,慧言显得很平静,做他该做的事。他只是个和尚,和尚修的是心,是渡己渡人。 渡自己飞升,渡死人去往生,活人的事情却并不关他什么事情。 凡人生老病死皆是苦,被杀了也是他们的命。 能够去那往生之地,重新投胎,说不定将来会有更好的福报。倘若有幸得了灵根,便有天大的机缘成为修仙者。 和尚有时候说的话,简直不能理解,钟珍觉得他念经将脑子都给念傻了。 凡人有什么可苦的,小日子过得快活得不得了,有口吃的,养几个娃,快快活活,比修仙拼拼抢抢强多了。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总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 人家就爱做凡人,就喜欢生儿育女,苦个屁啊! 就算凡人身体容易生病,可修仙者动不动被妖兽扯掉一大块肉,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要过得快活还是过得愁眉苦脸,还不全凭自己的心意。活得久不等于活得舒心。 “这是一个已经略成型的小魔。”慧言指着一团黑中带着血红的黑影子说道。 一股恶臭的味道冲鼻而来,好似馊了无数天发霉的食物,钟珍忍不住捂住鼻子。却挡不住这股味道的侵蚀。她顿时立刻意会过来,并非真的有味,而是阴魂的污秽冲击魂魄,使得人感觉臭不可闻。 黑影子并无面孔,却仿佛有无数似幻非幻的面孔不停交替,悲苦,惧怕,仇恨,恶毒。。。 面对扑过来的小魔,慧言神情严肃郑重,口中念念有词。以灵气催动元神,念出来的经文并非如平常人说话。言出法随,淡淡地金光随着经文四散,钟珍顿时觉得恶臭似乎少了许多。 然而让她觉得很难忍受的是,臭味减少,她的食欲却增加,口中冒出酸酸的唾液,恨不得扑过去,将那小魔给吃了。 光是这个念头,已经让她无法忍受。就算灵体能吞噬阴魂,但是这一团食物显然是猪食啊! 她极力克制,站在慧言的身后不动声色,不敢让他发现丝毫异常。 被经文定住身形的小魔扭曲挣扎,却脱不开一丈方圆的地方。 古燃灯对付这种初具形体的小魔,轻松之极,慧言轻轻对着火苗吹了一口气,火光大胜,一圈金色的光芒四射,如千万支箭,射进小魔的身体上。 黑红色的形体如同被一个破布袋子,千疮百孔,在尖利的惨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一片阴湿的密林,树木极高,钟珍收集了好几株滋养魂魄的灵草,年份还不错。可惜慧言挥手便将那些粗大的树木给弄断了无数根,让阳光能照射到这片土地上。 冤死之人聚集之地,倘若是在阳光照不到山谷或者密林,会慢慢形成阴地。阴魂在阴地极不容易散去,徘徊几百年都有可能,倘若出现一个执念极其深的阴魂,便有可能吞噬其他散魄。 经过长时间的吞噬,阴魂壮大,它徘徊阴地,倘若有路过的活人,吸取凡人生魂,不再局限在吞噬其他阴魂。 凡是吸取过众多凡人生魂的阴魂,已经不能算是阴魂了,被称之为小魔。 倘若阴地所处的位置好,不被修士们发觉,隔个几百上千年,那可就麻烦大了。小魔变成真正的魔,它们虽无身体,但是能穿人的衣裳,化出人脸,离开阴地而不散,行走世间,大量抽取凡人与修士魂魄。 来去速度又快,刀砍不断,剑捅不穿,一个不小心被摸一把,元神就给抽走了。 小魔不除,便能酿成大祸。(未完待续。) 第三一六章 不敢事事对人言 脾气大的修仙者为芝麻大的事会大打出手,然而得知那处有魔,修士们不管是有门派的,还是散修,能除则除。☆→,倘若在除魔的时候,一个队伍里的人,还因为私人恩怨打闹,通常会人耻笑诟病。 除魔卫道,就连邪修都十分积极。谁知道哪天出现一个大魔将大伙儿都给弄死了。 魂幡这种邪派兵器,为正道人士所诟病也是有道理的。虽说都是养的都是阴魂,万一谁脑子不清楚,蠢得没办法,投喂大活人给阴魂,吞食大量的活人,便能形成小魔。 不过总有那么一些胆大包天的邪修,喂养小魔,以此对敌,结果尾大不掉,嗜主后的小魔倘若运道好,即使不在阴地,寻了大量的凡人抽取魂魄,便有可能成魔。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不过只要有刚形成的魔出现,就会有大批的修士蜂拥而至,众多的元婴金丹修士齐齐出动,甚至化神大能也有可能现身。 实在是,每隔几万年或者十来万年,总会突然出现一个极其难对付的大魔,让修仙者闻之变色,根本不敢出门派。 五万前曾经有过一个大魔,当时大批修士被杀,几乎所有化神大能都出动了,才将那个大魔给除去。 因此,凡是修仙者,入门没几天,就会有师兄或者师叔们教导,只要有小魔就赶紧杀了。 慧言很贴心地将小魔的由来讲述给钟珍得知。他如今是越来越多话,有的时候是钟珍主动问起。有些时候压根还没开始问,他已经滔滔不绝地开始解释。 细节详尽,条理清晰。从古到今能解说的都全部都说得干干净净。 有时候钟珍很想找杯水递过去,她在旁边听着,都觉得慧言说这么多话肯定会很口渴。 名字中带个“言”,就会这么罗嗦吗? 对此,她虽然偶尔觉得十分难以忍耐,可是想想又感觉很亲切。慧言自小便入佛门,并非是个唠叨的人。那么很可能是他体内的丁建成那个爱说话的家伙影响了其性格。 虽然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而钟珍却不敢事事对人言。 她竟然发现。阴地竟然含有灵力。 脚上穿的靴子是独孤破城曾经穿过的大臭靴子,据说还是当初老皇帝送的,由陈铁锤重新炼制过,改小了让她穿着。即使不打坐冥思。也能自动吸收少许灵力。 微薄的灵力从靴子底进入身体,让钟珍极其惊讶。 更要命的是,小魔被古燃灯灭掉的时候,散去的那些残体烟雾,竟然有不少进入她的体内。 并非她要刻意去吸收,仿佛她的身体有一股吸力,将最后即将消亡的魄息给吞噬了。 光是这么一点魄息,就能抵挡她在乾坤镜里修炼至少几年的功夫。 幸好慧言并未发觉。钟珍暗自庆幸。不然岂不要当她是个类似小魔的东西,将她给超渡了。 让人闻之变色的小魔。恐怕大家都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即便对方有丁师兄的一些细微的性情,然而主导的元神还是慧言自己,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佛修者。 一路朝着鬼见渊而去,途中再未遇见阴地与小魔,也没有如冰清仙子那种脸大得不得了的高阶女修。 凡人安居乐业,各自生老病死。 筑基修士带着门中的炼气弟子们,在各大山头杀妖兽采集灵草。 修仙界常态,便是如此。 钟珍好生羡慕,倘若她出生在外界就好了,没有灵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没有金丹修士在空中打架,生活肯定舒畅。 这里不会有仙凡混居,不象乾坤镜里,修行者时常干涉凡人生活。 如果有灵根,当然是拜入一个和睦的小门派,快快活活地修仙。 为何是小门派而不是大门派,主要是这些日子所见的小门派的队伍,门中弟子们无不喜笑颜开,彼此笑笑闹闹,便是带队的筑基师叔也非常的和蔼,不厌其烦地教导弟子们一些常识。 慧言虽然是个金丹佛修,架子并不大,如果恰逢休息,遇到这样的队伍,也会上前与人交谈说话。 当然他也同钟珍解释过,这是所谓的“入世”,以此领略风土人情。 虽然一开始那些炼气弟子们会显得拘谨,可没过一会儿见和尚很是健谈,也会传授一些修炼法门,与师门所授相似,见识却更高明一些,顿时打消了戒心。 大门派的历练队伍却是全然不同,明显可见其等级森严,就算同是炼气期的,后期对初期的十分不客气,筑基队长更是高高在上。 就算慧言有心亲近,人家也恭恭敬敬,半丝不敢怠慢。 比起来,小门派虽然显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却是淳朴得多,围在一旁,问东问西,甚至有个小姑娘竟然问及佛修可有还俗入道门的人。 看她面色微红的模样,竟然是有一丝芳心暗许,爱慕之心昭然若揭, 一旁的钟珍简直笑不可抑。 少女们的心思真是简单,见人就长得好看本事大,人又和蔼,不管人家是个光头大和尚,竟然能起这种奇异的想法。她暗道,小姑娘你千万别惦记这和尚三百年,他一丝还俗的想法都没有。 离鬼见渊几千里地之处,已经彻底人迹罕至,没有任何一个修仙门派,更加没有凡人。除了一些鬼鬼祟祟地邪修,便是偶尔有几个修为强大的金丹修士从空中呼啸而过。 荒凉坚硬的石头缝中,只有一些顽强的杂草生长,连树木都不见。天上偶尔飞过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妖兽鸟,叫声比黄毛还难听,凄厉嘶哑,仿佛死了鸟爹鸟娘似的。 地上的妖兽也不是钟珍曾经见过的那些,以厚壳爬行类的居多,个头并不大,却是成群结队。 所谓鬼见渊并非是个山谷,也不是什么悬崖下的深渊,它根本就是这片大陆的最边缘。 慧言飞得极其快速,一路上古燃灯从未熄灭。 或许真的是因为闭口禅修得太久,渴望与人讲话,他发挥他罗嗦的新技能,对钟珍解说鬼见渊的由来。 “。。。传说南域从前与西域相连,上古时期有一场大战,将两片大陆彻底隔开分离,鬼见渊到底有多宽多大,并没有人知晓,因为无人敢从此处穿过。便是那些化神大能也轻易不敢尝试,至今尚未听说有人能穿过去。倘若一定要有要事去往西域,只能从中天州绕路。贫僧孤陋寡闻,所知便只有这些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 钟师妹快走 关于鬼见渊的事情她从店铺里买来的玉简中已经详细读过了,对于此地的了解,比慧言所说的还要多。反正她又不打算穿过去,只是远远地在千来里外的岩石缝中挖灵草。 不用进入那深渊的虚无之地,好东西已经很多了。 然而此地的确是凶险,地上的爬虫看着个头不大,随随便便来一只,就是四阶五阶,壳子坚硬无比。慧言根本就没有降下禅杖,一直呆在空中,手里端着那盏无处不在的古燃灯。 阴气极重,浓浓的雾气,让人完全看不见前后左右,更有一股让人说不定的压抑与杀戮。 没有这等辟邪的灵宝,平常人进来就是找死,姑且不说普通照明的宝贝无法穿透浓雾,单单是阴气入体就能致使人心魔丛生,更有无处不在的杀戮之气,也会将人割得遍体鳞伤。 佛修在别处不见得强大,然而在这样的地方,却比常人要显得容易不少。 如豆的灯火,照亮了四周一丈远的地方,将阴气彻底阻拦在外,杀戮气息撞击到灯光外围之处,竟然发出轻轻的铿锵之声,有如兵器互相撞击。 慧言浑身如绷紧的弦,身上的白色僧袍纹丝不动,隐隐有金光透出,散出一股浩然正气油然而起。 一身的纯正之极的佛门修为,他与此地简直格格不入,就好象一个大胖子身边站着个瘦骨如柴的尸修,截然相反。虽然能够相克,两者交锋也异常惨烈。 不见血光,也没有断肢飞到空中,然而他面色极其凝重,汗水早已经滴落。 慧言飞得并不高,离地只有不到一丈,既能阻隔鬼见渊的气息,又能让钟珍有机会去采集地上的灵草。 离地面越近,正邪相斗就越激烈。 正不胜邪。便有可能被覆灭,变成地上的一具尸体。 地上的尸骨不说堆积如山,却是飞一段就能见到几具。 对于灵草的热爱,总是让许多修士们趋之若鹜。连死都不惧。 僧袍上金色佛光在阴暗的浓雾中,显得微不足道,却坚强不屈,带着淡淡的温暖,让钟珍不由得一再地想起已经离去的丁建成。 大和尚跑这么远来鬼见渊。虽然他从未提及是何缘由,然而她心里却是很明白,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是很可能是为了小丁子一份曾经在心底发下的誓言与承诺。 如果到如今钟珍还不明白丁建成的那份淳朴的心意,那么她的日子都白活了。 原本她打算借和尚的光,搭乘他的禅杖到此地,顺便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施以援手。然而对方如此全力以赴,将自身生死置之度为,钟珍却是有些后悔。 修士们惧怕此地。她到了这里,如同回家一样。 阴气中所含有的微薄灵力,她可以随意吸收。杀戮之气攻击的是身体,普通修士而言,极难抵挡,然而她根本连身体都没有,压根就可以置之不理。 采集了不少灵草之后,钟珍便不忍叫慧言继续逗留,免得他变成地上的那些凄惨的尸体。 “大师,我们回去吧。往后我一个人来。此地对于我这等灵体而言,并不十分危险。” 慧言连说话的空闲都没有,点个头都很吃力。 禅杖正欲拔高飞走,突然一道黑中带着暗红的影子从岩石的缝中钻出。 古燃灯的火光顿时一阵摇晃。仿若被风吹过,连火苗都似乎小了一些。 此灯无灯油,却从不熄灭,更加不会随意的晃动。乃是一件叫世人垂涎欲滴的稀世灵宝,以正宗佛修元神催动,灭阴魂。抗邪魔,挡瘴气,破幻阵,定心魔。 反正据慧言所说,这灯除了不是一件攻击法宝,无法拿在手里丢过去将人给砸死,几乎无所不能。 “不好,是魔!”慧言脑中如针扎一样,痛得几乎无法忍耐。魔的神识覆盖在他身上,自己的元神消融了不少。 竟然是魔,而且不是普通的小魔,此物已具形体,可见其四肢,并且有一张固定的面孔。 “钟师妹快走!”慧言大喊一声,忍着元神不抽取后的剧痛,闭目盘膝坐在禅杖上,口中开始念佛经。 不是渡亡经,是灭小魔的时候念的灭魂经。 慧言的声音极大,响彻天际,仿若一声声的惊雷。而经文竟然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的周遭,这些带着金色的字,密密麻麻地朝着魔而去。 一招偷袭得手的魔很快就被慧言驱赶到身外,神识再也碰不到对方。 灭魂经能将小魔困住,散去其魄,却对魔的效用有限。 慧言极力催动自身元神念出经文,对这个有一些实体的魔虽然有一些攻击的效用,让它感觉到疼痛异常,可并不能达到杀敌的目的。 就连稀世灵宝古燃灯的光,虽然能灭任何死去修士的元神,竟然也只能将它挡在身外几尺之外。 难怪一旦有魔成型,都是由元婴或者高阶金丹修士们出马合围击杀,慧言心中惨淡,他踏入金丹期只不过两年罢了。 为何先前竟然没有发现? 慧言极其不明白,自己开了天眼,即使不使用神识,对于这些阴物,百里外都可觉察得到。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小魔是阴物,而真正的魔其实与人相似,算不上是阴物了。正如他遥遥就可以感应到佛像里藏着的小女孩的魄,如果不使用神识,并不能知晓那座破庙里面有钟珍的存在。 钟师妹不是阴魂,也不是死人。 慧言后悔之极,为何从前没有多用一些心在对敌与打斗上,他先前为了抵抗浓厚的阴气与杀戮之气,全神贯注,竟然不记得时时以神识扫向四周。 能撑多久呢?他心中惨然,不过希望钟师妹能逃得了一命。 危难当头他不知不觉仿佛变成了丁建成,全然忘记此人是钟施主,而并非是钟师妹,甚至打算拼去一条命也要让钟珍离开。 不,这次我可不会逃了,钟珍暗暗说道。还欠你一条命,不能再欠一条,不然什么时候还得清。 人可以无耻,却决计不能无义!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以免将来后悔一生。(未完待续。) 第三一八章 同类抢食 上次遭遇小魔,钟珍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慧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快速灭了,显然是怕小魔逃走祸害世人,半点时间都不敢耽搁。 这次她多的是时间自己查探这只真正的魔。 以魂魄而言,这是一具炼魂中期的魔。它虽然浑身带着浓厚的黑烟,肉身却是十分干瘪,有少许血肉。 抽出长剑,钟珍挺身站在慧言的前方,以魂魄之息感应对方的一举一动,剑迅速刺向魔的心口。 魔的反应很迅速灵敏,好似一种本能一样,感受到钟珍的剑招,一股灵力回防,将剑震开。 使用的竟然是灵力,钟珍虽然有些惊讶,并未觉得太不合理。此物简直与乾坤镜里的修行者一模一样,只是缺少神志罢了。 她几乎有在镜中与人打斗的错觉,仔细感应着魔物的招式以及方位,脚步如飞地快速游走躲避,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加以反攻。 对方的灵力比她要强大很多,虽然比刘斗魁略逊一筹,却绝对胜过木离愁。 魔已经不再搭理慧言,全力对付这名将它惹怒的同类。 在它眼里,这是一名实力略逊自己的同类,显然是来抢食的。 如此甜美的食物,魂魄纯洁无比,从深渊之中都可以闻得到。它急急忙忙地赶来,生怕被别的魔给抢先了。 想不到已经有同类提前到达。 以实力为尊的深渊,该名同类见到它前来,应当早避开了。魔用它简单的思维断定,肯定是因为她舍不得这么好吃的东西,拼死都要抢夺。 简直是太知死活了! 为何对方有一只锋利之极的手臂。每次被划到都会非常疼痛。这很不公平,魔从未在其他同类身上见过这样的手臂。 钟珍手里的长剑,让魔无法理解,在它眼里,这是一条又长又锋利的手臂。 此时的钟珍却是暗自心惊,她本以为对方毫无神志,应当不难对付。然而此物的本能反应竟然如此敏捷。简直如附骨之锥,就算是躲避及时,却还是时不时会被劲风的尾巴给扫到少许。打在身上仿若刀割。 她不得不默默感激韦尚这个给老皇帝跑腿办事的人。 倘若从没与韦尚交过手,她对于这种以魂魄之息感应周遭的能力,并不能发挥得如此精妙,恐怕百招之内就有可能被魔给打得倒地不起。 两者灵力悬殊之下。只有被打一下,就有可能受重伤导致身体不再灵活。 魔只凭本能而战。魂魄之息的感应灵敏之极,一切眼花缭乱的虚招根本不欲搭理。钟珍先前扰乱视听地搞了一些花样,就发现无济于事,反而因为略微分心。差点深受其害。 为求专心一致,她此刻只能使用一柄长剑,以轻灵的身法游走。 魔到底是个蠢笨无神智的东西。飘远一些,它总会愣一愣才会追上来。 此消彼长。被刺得遍体鳞伤魔渐渐变得迟缓了不少,然而它的怒气却是越来越盛。 正如一个霸道的街坊孩童,明明觉得自己比多方长得高长得壮,能够尽情欺辱那些小一些孩子,却猛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孩子牵着鼻子走。 每次打过去都落空,明明晓得只要一拳击中,对方就会捂着肚子大哭,甚至再也站不起来,无法还手了。 可就是打不到! 与街头小霸王相似的魔,心中有多恼火,可见一斑。 长时间的搏斗,已经与往常完全不一样了,它不习惯,不但怒火滔天也急切地想马上解决战斗,更担心慧言这口食物会飞了。 食物万一逃走了怎么办? 魔很不痛快,在它的记忆中,虽然所有的食物都难逃他的牙口,但是总有那么极少的人逃得很快,飞到天空眨眼就不见了。它只能望洋兴叹,眼睁睁地看着食物消失。 钟珍猛然觉得不对劲,魔在燃烧魂魄,它不再只是使用体内的灵力搏斗,强大的劲力媲美炼魂后期,让她躲无可躲。 难道也要燃烧魂魄与之对敌吗?对方的魂魄比她要多得多,炼魂中期与初期的区别很大,况且她翻越大雪山之后,精血被抽,带走了好大一部分的魂魄,到如今都没有完全补回来。 慧言并未闲着,驱逐四周的杀戮之气,以免干扰到钟珍,同时也口吐真言,以灭魂经袭击此魔。 让他感到非常困扰的是,灭魂经虽然能让魔感到疼痛,倘若一个疏忽,也会打到钟师妹的身上,使得她动作受到影响。 两者的打斗速度太快,使用眼睛已经无法跟得上,慧言一直都是以神识辨别方位,然而他并不擅长打斗,就连神识的使用都不够迅速。 钟珍已经早已催着他多次,要他赶紧离开此地,然而慧言明明晓得他既帮不上忙,就应该及早离开。修仙之人并非凉薄,不过大道无情,能活一人便活下去,极少有人为别人搭上一条命。 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倘若能救得了别人的性命,当然会尽力而为,救不了便各自逃命。 可是慧言却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停留在此地。元神的损伤让他有些无法保持冷静,仿佛有一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丁建成,还是和尚慧言。 在心中称呼这位姑娘为“师妹”的时候,好似变成了丁建成一样,隐隐有无法放下的挂怀。 灵气对魔彻底无效,真言经文怕伤到钟师妹,慧言有一种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感觉。然而不去努力总不行,不能让钟师妹独自去面对这么强大的东西。 他再次催动元神,古燃灯的灯火忽然大胜,将一缕神识锁定在魔的身上,对着灯火吹去。 火顺着那一缕神识而去,然而灯火离魔的身子还剩下小半尺,他的那一缕神识竟然消失不见,竟然活生生地被吞噬了。 攻击的速度实在太慢! 他不停地尝试着使用这个方式来相助钟珍,偶尔能够有一缕火烧到魔,效用竟然不大。 这盏灯是一件灵宝,驱邪除污效用极佳,对付小魔,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心,灯上所含的佛气,就可以将小魔射得千疮百孔。 而真正的魔对灯火仿若无睹,即使被烧,也只能将它身体周围的那些黑影子减少一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九章 我先将你给吃了 感谢“chloe佳”三天连续打赏! ****** 此时的钟珍彻底顾不上叫慧言赶紧走,半点心神都分不出。 虽然不明白此魔为何突然出现,缠着慧言不放,然而她暗自揣测,恐怕是因为魔性本能想要吞噬修士生魂,因此跑到此地来吃人。 她虽然闪避极其之快,却仍旧挨了两下,腿骨断裂,鲜血长流。 魔看见地上的血,晃了晃神,这是同类的血,而且如此香甜,比先前的食物的味道还要诱人。 它眼中一片疯狂了,彻底故不上杀敌,直接扑过去,趴在地上,伸出长长的舌头,将洒在地上的血给添得一干二净。 “钟师妹,你的腿受伤了吗?” 这不是废话吗,血都流了这么多了。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慧言即使开了天眼,未必能看得到身体流出的血液,恐怕是从她的几乎无法站立的脚步看出来的。 钟珍朝着自己的腿上猛地一拍,一股血箭急速朝前喷出。 魔舔干净地上的血,抬头却见更多的血涌出,急忙追着血箭而去。 她跛着一条腿,催动全身灵力,长剑脱手朝着此物的背后飞速插入,顺手又从珍宝袋中摸出好几把剑与匕首,不拘是什么,只要是锋利的兵器,如撒豆子似的丢过去。 随着一声尖利的惨叫,魔的身子被捅出无数个窟窿,彻底变成个渔网,至少有几十柄兵器从它背后进入,透胸而出。 干瘪的身子里不多的血,流了满地。 幸好魔傻得厉害,钟珍庆幸不已,有口吃的就将什么都忘记了。 “慧言大师,此物肉身已死,赶紧经文以灭了它的元神。”她已累极,腿上的伤太重。也流了太多的血,坐倒在地上。 钟珍说完却不见动静,转头一看慧言面色苍白之极,在禅杖上摇摇欲坠。发生什么了?虽然和尚先前撑得十分辛苦。但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她极其不解。 她所不知道的是,慧言为求帮忙打斗,试了好几种能想到的法子,使用兵器怕伤到钟珍。只能以元神相助,耗损极大。他之前本来就被魔偷袭了一把,伤了元神,而后又如此竭尽全力,竟然没有余力再念动经文。 绝对不能让魔逃走! 慧言一咬舌尖,强行提神,忍着脑中元神被吞噬后的剧痛,口中惊雷似的灭魂经再次响起,金色的字击打在魔的黑影子上。 这次却奏效了,眼见黑色影子越来越小。四分五裂,渐渐消失。 随着魔的消散,极多的魄息钻入钟珍的体内,她心中有些明了,但是站在旁不动声色,生怕被慧言发现。 不是怕他发现了会灭了她,因为此刻的慧言在她眼里,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戳死。她怕不但要失去一个朋友,甚至还得面对无穷无尽的追杀。 不过慧言看不见了,他已经晕倒。整个人从禅杖上栽倒,钟珍冲过去将他接住,顺手将禅杖与古灯给握在手里。和尚身上的袈裟是一件佛家灵器,被四周的浓厚的杀气阴气一阵围攻。自行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 兵戎交戈之声不断,如爆豆一样噼里啪啦。 该怎么办,和尚继续躺在这里,迟早变成一具尸体,钟珍心急。她如今虽然已经学会如何拿起外界之物,但是驾驭飞剑的话。却不能承受那么大的重量,速度会变得非常缓慢。 等她飞出这块浓雾弥漫的地方,慧言说不定就不成了,而且万一再来一两只魔,肯定无法照应。 只考虑了一息的功夫,她从丹田中掏出乾坤镜,“小鬼,将镜子打开放我进去。” 虽然她滴了精血,也附带了神识在镜子上,然而并不能指挥乾坤镜,小空间的入口,只有小鬼才能操纵。 等待的时刻如此让人心焦,虽然小鬼的动作很快,钟珍仍旧觉得这么几息的功夫就好似过了无数年一样。 抱着和尚便想冲入乾坤镜中,她一进去就嚷道:“杏花,将石板都给收了,不用种灵晶了。” 不料石板早都收拾干净了,李怀虚闷闷地坐在角落里发呆,抬起头看着刚进来的钟珍。小鬼欢天喜地地冲过来想抱住钟珍的腿,结果被她一脚踢开。 “你带了个大活人进来了?”李怀虚弹起身来,落到慧言的身边,仔细地打量着此人。金丹期的和尚,似乎就是一年前驱赶他附在钟珍身上神识的那人,不过看样子元神受损,这个。。。他不由得沉吟起来。 “不要打什么夺舍的主意,不然我先将你给吃了。”钟珍一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李怀虚心里在想什么。 李怀虚惊异地看着钟珍,这么久不见,这姑娘口气这么大,难道是吃了熊心和豹子胆。 在外面呆了这么久,钟珍倘若还不晓得李怀虚的底细,那她的脑袋便是做装饰用的。 “你的元神是婴体,没有天魂,与外面那些死掉了元婴修士没什么区别。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已经很虚弱了。虽然不停地吸收散掉的那些阴魂,但是没有滋养魂魄的宝贝,三十年了,还能撑多久,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说罢这句话,掏出一些滋养元神的灵草,揉碎了塞进慧言的口中,又将一些灵石堆到他身体的旁边。 丹药什么的,反正和尚也没有,就算有她也不认得,反正身体的损伤有灵石先养着。受损的元神,这点钟珍很清楚,恢复定然会很缓慢,不过有这些灵草,应当暂时死不了。 照顾好慧言之后,钟珍继续对李怀虚讲道:“你没有天魂,没有身体,你打不过我,即使你气力大,将我踢得满镜子飞,但是一旦我使出神力,你会被彻底吸收掉。” 李怀虚在乾坤镜中已经死了,死前勉强达到炼灵期,估摸着就算没有主动去挑衅天道规则,可能也有一些惩戒,因此撑不住死了。 死后的婴体飘入小空间内。 这些日子钟珍时不时地问慧言,关于元婴修士体内婴体的事,将李怀虚与她和小鬼的种种不同作了些比较,早就琢磨清楚了。 这家伙根本就与被萧不凡杀死的鬼灵门金丹修士一样,只是李怀虚是元婴期,因此具有实质的形体。 她碰不到李怀虚就是这个原因,此人根本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与外界的桌子椅子一样。并非是他自己所说的,因为是个死灵所以身体更加虚幻一些。(未完待续。) 第三二零章 偏偏就不告诉你 李怀虚嘿嘿笑了笑,被揭穿了也没什么,反正不可能瞒一辈子。 要寻合适的身体夺舍,必须得依靠钟珍,迟早有一天会说清楚。就算弄到养魂木其实也多大用处,只能让身体更加凝实一些,不至于越来越虚弱。 如果有养魂木,到外面走动,不至于担心没有飘来的阴魂养身体。乾坤镜里带来的食物,吃下去略有助益,甚至比阴魂还管用,更让他惊喜的是,不断有钟珍送进来一些滋养元神的灵草,如今已经不再继续散下去。 还以为这姑娘脾气坏但是心地好,傻乎乎地到处给他找吃的,极其好骗,不想这么快就给揭穿了。 李怀虚可没有什么前辈架子,被钟珍如此威胁,一点都不觉得丢脸,“我又没说要夺舍这个大和尚,你急什么急。难道他是你小情郎,如此惦记,竟然这么紧张。” 钟珍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说这些荤话。 “我欠他一条命,他受伤也是因为我。这人心地极好就是笨了点,但是却是我的生死之交。杏花,咱们交情归交情,丑话非得说在前头,免得你起什么歪心思。好人不能死,坏人随便你夺舍。如果他被你占了身体,我拼了一条命也会报仇。” 李怀虚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你看我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吗?” 钟珍斜着眼看了看他,“难说,你的性格就是完全没有性格,千变万化,前一刻不晓得下一刻会想什么,就是你自己,都未必清楚。不过,你留下的藏宝珠,被我所得,算是你的传人。其实你估计也没什么好心思,恐怕是惟恐天下不乱而留下的。” 说起藏宝珠,李怀虚马上很好奇地问道:“除了你。到底多少人学了我的秘法。有没有很多人抢得天翻地覆,被神力弄死的人多吗?” 与这种人生气也是白费气力,钟珍有一种无力感,“让你失望了。就我一人学了,这么邪恶的法门,哪里敢传到外面,害得我一直战战兢兢,生怕被人发现。你当我是你。视人命为无物。” “反正修行者都吃人丹,人血炼制的丹药,与使用神力吸收旁人的修为差不多。” “别人如何关我什么事,他们做些乌七八糟的事,不等于我也要跟着同流合污。什么应该做,什么坚决不能做,规矩必须由我自己定下。”钟珍大义凛然地说道。 说完又觉得稍微有些心虚,偷抢之类的事情也算是干了不少,她仔细想了想,似乎真没做过什么大恶事。还做了不少好事,都快与书上说的那些侠义之人差不多了。 就算是互补吧,往后我偷了东西骗人之后,再杀个坏蛋,这样就不理亏了。钟珍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必须得早些离开此地,将慧言送到外面,钟珍没那么多时间和李怀虚罗嗦,“杏花,我替你照顾了暗墓门,重新给你雕了一具气派之极的雕像。比从前那个更大更结实。走之前还让掌门最好建个大庙,每天擦擦你的雕像,让弟子们虔诚跪拜烧些香火给你。” 李怀虚闻言目瞪口呆,忽然觉得很感动。竟然还有人惦记着他,不过随即便觉得其中必定有蹊跷,忙又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到底为了什么。” 钟珍对着他灿烂地笑着,露出双颊上的两个梨窝,“下次再告诉你。我先走了。记住,夺舍了和尚,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为什么我会叫暗墓门给你建个庙。还有看好小鬼,别让他捣乱。” 她说完就一副打算要离开的样子,李怀虚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别走啊,你给我说清楚,有个金身雕像和大庙,这可是大大露脸的事情,雕像是什么样的,和我像吗?” “偏偏就不告诉你。。。回头再说。” 钟珍说完便飞快地冲出乾坤镜外,将镜子再次放入丹田。 现在知道阴地可以吸收灵力,钟珍也不担心灵力用光了没办法补充,鬼见渊的外围阴气很足,暂时还吸收不到灵力,不过再往里走一些,定然有阴地。 杏花老祖。。。唉,她忍不住深深叹气。 李怀虚的性情多变,喜怒无常,简直匪夷所思到极点,让她彻底应接不暇,所以钟珍向来根本就不接招,以不变应万变。 也只有这样的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修炼到了炼魂期,自己去找死修七魄。如果有人能在成年之后修成七魄,那么非得有这么一个奇异的性子不可。 七魄,说白了就是各种心中执念的感悟。一个人那里来那么多执念,喜、怒、哀、惧、爱、恶、欲都占全了,那得有多奇怪的性子才行。 跟着慧言超渡阴魂,钟珍所见那些徘徊不去往生的成年男女,往往只有一魄。只有一些幼小的阴魂,才可能有两魄。 幼小的孩子不同,她们的喜怒哀乐更加强烈,佛像里藏身那个小女孩的阴魂,目睹让她无比悲伤恐惧的事,因此有了哀魄与惧魄。 乾坤镜里的修行者,弄出一道执念感悟不难。与已经死了的阴魂,他们都是活人,一生漫长得很。有了一魄之后,哪天不小心又有了其他执念,便有可能出现第二个魄,甚至第三个魄。 但是七个魄。。。谁那么奇怪,执念那么多。 也只有李怀虚这种时而像个孩子,时而像个狡猾成人的怪人,才能在炼魂期之后做到。 钟珍自问如果活到五十岁,定然没他那个本事。 将李怀虚的事情丢开,她急吼吼地往鬼见渊外围飞,心中思绪万千。 魔,我是魔! 飞行的途中,钟珍完全不能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不断地将自己与魔来比较。 魔这个词,向来是与走火入魔连在一起的。是疯狂,是失去心智,是离死不远。 “不,我不是魔,我是灵,仙灵。魔都是蠢蠢的东西,哪里与我有半分相似,虽然大家使用的法门差不多,可也不见得是一样的。”她自言自语的否认,话语中却没什么太大的信心。 实在是,魔与她太过相似了。 于此同时,她心中也泛起一丝奇妙之感,甚至有些洋洋自得,竟然莫名其妙就成了很厉害的存在。(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这是要无敌天下啊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神力,是李怀虚所创,至少在乾坤镜里应当如此,然而在外界,竟然被魔在使用。 魔并未使出神力与钟珍对敌,但是偷袭慧言用的绝对就是神力,这是一种极其强大的吞噬之力,将自身魂魄覆盖到对方的魂魄上,强行抽取。 魔与她自己,是同类,是一样的,是个活着的生物,姑且不论魂是否齐全,但是七魄是全的,不然无法使用神力。 它们绝非并非慧言口中的那些阴魂。 对付阴魂的所有手段,对魔彻底无效! 小魔与魔是完全两种不同的东西,后者绝对不是修士死后的那种元神。它有一层无形的血肉保护,连慧言的真言经文和古燃灯只能对其造成伤害,不能将它杀死。 那么其它那些鞭打修士元神的法宝定然也未必有用。 魂幡。。。这种收集阴魂的法宝,更是半点不用理会。 实质的武器打不到它们,灭阴魂法宝被无形的躯体所阻挡,竟然还能使用神力袭击活生生的修士,将他们的元神抽取。 这玩意简直所向披靡,难怪修仙界,闻魔变色。 慧言一个金丹修士,虽然如今她也晓得了,这家伙刚晋阶金丹没多久,打斗经验几乎没有,却也不是弱者了。元神被袭击之后,马上便虚弱无比,失去一半的战斗力。【ㄨ】 钟珍又是忧愁又是欢喜,比起魔,她的身体更加凝实,还佩戴着乾坤镜中带来的防御法宝,身穿法衣,手执法宝。 这是要无敌天下了啊! 可是,钟珍不解,如此强大,从前那些魔是怎么被弄死的呢?普通魔都这么恐怖了,大魔老魔就更不用提了。 “恐怕是自己慢慢老死的。如果没法子进阶炼身期,四百年的寿命到顶了。”她笑了笑,却觉得这理由很扯,然而真想不出什么其他原因来。 飞了上千里。她终于感觉不到杀戮之气,又叫小鬼打开了镜子小空间。 李怀虚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见钟珍进来就要拉着她问东问西。 “没时间与你讲话,回头再与聊天,先跑了。”钟珍闪身而出。顺手将慧言弄了出来。幸好他还没醒,不然等下倒是不好解释。 她提着大和尚,继续往前飞。手里有个大活人,速度慢了不少。先前还好生生地,没飞一会儿,便发现很是不对劲。 为什么来了这么多妖兽? 虫鸣鸟叫,张牙舞爪披着厚甲的虫,盘旋不肯离去的妖兽鸟,仿佛鼻子上装着几十里长的隐形触角似的,朝着钟珍蜂拥而至。 没有古燃灯的护持。隔绝气息,佛修那一身香喷喷的血肉,简直如刚出笼的鲜肉包子一样,香得整条街的人都流口水。 美味,真是难得得美味!食尸妖兽们简直疯狂了。 钟珍并不懂修士的肉对于妖兽来讲,那一种更加好吃,不过她却觉得自己的确带着个香喷喷的肉包子。 如果继续将慧言放在小空间,她不放心,即使是这几天,已经提心吊胆得如同无法言喻。总觉得李怀虚会趁机夺舍。 除了李怀虚,让她更加不放心的,却是小鬼。 小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是说不清楚。心智差不多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却经常突发成年人的念头。他丝毫没有七情六欲。人云亦云,不懂得思考,没有过去将来。 他到底有没有魂魄还是个问题! 外面的妖兽虽然强大,可钟珍如今却觉得自己强大得已经可以将天都给揭下来当被子盖。 她在杀妖兽卖灵石的时候,已经略有所感,三阶四阶的妖兽。如同纸片搭成的。智力比修仙者要弱很多的妖兽,虽然在体格上占了优势,然而魂魄却是非常小。 无论对方的速度有多快,爪子有多锋利,吐出的毒液有多么毒,对于她来讲,都如天上悠悠飘过的云一样,可以彻底无视。 一剑一个,丝毫不费气力,要不是怕灵力用得太快,钟珍觉得靠杀妖兽就可以发家致富。 自从发现自己与修仙界闻之变色的“魔”差不多,她虽然心中很是介怀,担心被无数金丹元婴甚至化神修士追杀,然而却仍旧感到一种喜悦。 强大的力量,永远是生命的最基本的保障。 就算脑子里能想出一千条一万条匪夷所思的主意,就算骗人可以骗出一朵牡丹花来,面对炼身期的老皇帝,她依然得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过,眼前的妖兽是不是太多了点? 本来只是一些零散的鸟路过,却慢慢越来越多了。 钟珍踏着剑浮在半空中缓缓朝前而去,避开了地上那些不能飞起的妖兽,却无法阻拦天上飞的那些。 跟一大早赶集去城里卖菜似的,几千只足足有两人大小的鸟,密密麻麻地铺满整个天空。 以魂魄来讲,大概是五阶甚至六阶都有,它们前赴后继恶狠狠地扑过来。 和尚被钟珍当成一个大包裹,用僧袍扎得紧紧地,挂在他的禅杖上。而禅杖却是被钟珍用膝盖夹住,对方的身体就好像一条刚被钓上的大鱼,吊在她身前。 这姿态极其不雅,难看之极,然而她空不出手来将他提着,放到背后又怕照应不周。 这么多的鸟,一只手可不用使,她一手一柄长剑,还以魂魄指挥着匕首在身体周围盘旋。 各种各样的鸟,五颜六色,有展开翅膀就有几丈的,也有小如巴掌大的。 小的不见得容易对付,十分刁钻,竟然差点让它们偶尔得手,大的却是更加容易杀,匕首连着丝带丢过去,在它的脑部一顿搅动,魂魄便被绞杀。 即使鸟尸如下雨似的往地上掉,也无法制止这些妖兽鸟的势头。 死去的鸟,落到地上没一会儿就没了。地上越来越多的怪异妖兽密密麻麻,都在努力啃咬咀嚼。如果不是声音太大,简直细密得如同春雨落入草丛。 钟珍飞行的速度完全及不上这些鸟,此时骑虎难下,完全没有空闲拿出乾坤镜将慧言放回去。 地上的妖兽也太多,比天上还要命。 倘若她真的降到地上,还没来及取出乾坤镜,慧言就会如这些被吃掉的鸟尸一样,瞬间变成一幅骨头架子。 手里的剑快得如同飞速运转的风车,已经成为一道虚影,如此这般足足一整天有余。 幸好前来的各种妖兽鸟已经少了很多,即使智力不大好,但是死了这么多,总算能也意会过来。 美味的肉包子看样子吃不到口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二章 白鸟噬魂 一只差不多一人高的白色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鸟群之中。钟珍不由自主地注意到这种古怪之极的鸟,只因它模样好生异类。 一对翅膀虽然厚实,却显得很透明仿若蝉翼,看不到半根羽毛。 翅膀中间的鸟身简直如同一名女子,白生生地覆盖着一层绒毛。最稀缺的是鸟脑袋上竟然长着头发。不是羽毛,而是乌黑发亮的头发,足足有几尺长,随风舞动,看着还挺美。 这只白色的鸟很是机灵,一副谋定而后动的架势,躲在其它鸟的后方,一双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钟珍。 “这只鸟长得还真古怪!”她不由得犯嘀咕。 管它是什么鸟,只要守着慧言的身体不被它咬了就行。 于此同时,三只其他的妖兽大鸟仿佛是约好了似的,一起朝钟珍上中下三路一起袭击。她的匕首对付一只鸟,双手指挥着两柄飞剑,并没有太在意。 杀到这个地步,头皮都是麻的,比起曾经在驯兽宗两年偷的变异兽虽然要杀一些,却也少不了太多了。 长时间的魂魄疲劳以及让钟珍几乎恍惚了,她已经将舌尖咬了好几次,强行打起精神,口中一股血腥味让人很是不舒服。 白色的蝉翼鸟果然狡猾,见前方有三只其它的鸟正在袭击,它翅膀即刻回旋,瞬间绕到钟珍的身后,猛地收住势头,掉转身子朝她扑过去。 慧言挂在身前,钟珍丝毫没有犹豫,首先得解决了身前的三只鸟,才能腾得出手对付后面的白鸟。 反正身体对于外界的所有的妖兽形同无物,就算被白鸟穿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以为意,等着白鸟穿过她身体的那一刹那将它灭了。 电光火石之间,钟珍猛地意会过来,飙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遭了!” 白鸟的目的不是慧言,而是她。 此鸟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在看,这不合常理。所有的妖兽,没有任何一只能瞧见她。全部都直勾勾流着口水看着慧言和尚。 然而此时已经太迟,扑到钟珍背后的白鸟,整个鸟身竟然与钟珍的身体融合到一起。 她的脑子顿时有一刹那的空白,紧跟着就是无法忍耐的巨痛,不同与被打断了腿或者被其他修行者捅了一剑。这种痛带着无限的阴冷,好似整个人都埋在大雪山的冰层里,被数万只蚂蚁一点一点的咬。 魂魄竟然被鸟在啃咬! 她急忙内视丹田,彩色的魂魄团旁边出现一个白色大团子,仿佛张开了一张大口,一点一点的在吞噬她的魂魄。 那么就对咬,看谁厉害!钟珍心中一阵发狠,使出神力,整个七彩魂魄团猛地扑到白鸟的身上。 真是前有狼,后又虎。不断有妖兽鸟扑过来,虽然比先前少了十之八九,但是不加制止,慧言会被吃了。 她忍着痛,浑身哆嗦冒着冷汗,无法使用魂魄之息判断这些妖兽鸟的来势,只能以双眼与耳朵。可是实在是太痛,没过多久她的眼睛都开始泛花,耳朵里传来阵阵呜呜的鸣叫声,什么都听不见。 对敌之时。六识全部无法使用,这简直就是灾难。 钟珍无法可想,一只手将慧言的身体拉到怀中,不敢将他继续吊在禅杖上打晃。另外一只手如疯子一样挥舞着长剑防御。 不管是鸟还是人,魂魄都是存于脑部的识海之中虚无的空间里,因此只要将头给搅烂了,魂魄便自然消散。然而不能听不能看如同瞎子和聋子的钟珍,哪里晓得鸟脑袋在什么地方。 她唯有不断地舞动长剑,瞎猫撞死老鼠似的企图能够劈到鸟脑袋上。 魂魄与白鸟搏斗。连匕首都无法指挥,让她痛苦无比,手里只有一只长剑可以使用。 但是五六阶,甚至七阶的鸟,速度是何等的快,嘴和爪子是何等的锋利。钟珍挥舞得再快,也总是有那么一丝漏洞,怀中和尚的身体渗出血来。幸好僧袍还能防御,不然有可能已经肠穿肚烂。 只要护着头部和胸等要害地方就好,就算整条腿给扯掉了,金丹修士也死不了,钟珍只有这个念头。 如果以后能够进阶元婴期,一切的断肢全都可以重新长出来。 丁师兄,我欠你的一定要还,不管怎样也要保住你的命! 钟珍将嘴唇已经咬得出血,全身痛得如同筛糠似的抖动,一手却还是稳稳地抓着慧言让他不至于掉落,另外一只手里的剑灵力四溢,彻底不顾节省体内的灵力。 腾不出手里吸收灵晶,如果灵力耗光,那么就消耗魂魄来战!她对自己说道。 时间仿佛凝固,是一生,还是一瞬,在如此高强度的痛中,一切无法计算。 白鸟的魂魄比她的魂魄团竟然要大,然而禽兽毕竟是禽兽,再像个人,只知道一口一口地咬。 神力在高速运转,钟珍很快占了上风,将白色魂魄吸收了几乎七成。而她也不再如先前那么痛了,危机眼看就要过去。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融在钟珍身体里的白鸟,仿佛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忽然之间,剩下的白色魂魄猛地钻进七彩魂魄中,就好像主动送给对方吃一样。 天下当然没有那么便宜的事,舍身喂鹰的人或许会有,但是舍身喂人的鹰却是没有。 白色魂魄没有被吞噬,而是化成一丝一丝,缠绕在七彩魂魄上,竟然随着它一起转动,彻底成为对方魂魄的一部分。 钟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根本无力分心去内视丹田中所发生的一切,只知道痛在减少,自己应该占了上风,恐怕没多久就会成功将白鸟给吸收了。 本来还以为要一会儿才能将白鸟的魂魄给吞干净,不料突然之间,仿佛是雨过天晴,天空彩虹撒下,巨痛奇迹般的消失了。 随着痛的消失,钟珍全身上下忽然觉得麻痒起来。比起痛来,几乎算不了什么。 痒就痒吧,她默默说道,反正眼睛耳朵还有魂魄都勉强恢复,能够再次使用,眼前的妖兽不需要担忧。 正当她要重振旗鼓开始杀鸟,却发现那些鸟却都停住了步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全部拍拍翅膀飞开了。 几十只形态各异的鸟在大半里外盘旋了数周,仿佛是依依不舍与肉包子告别一般,最后全部飞走了。 钟珍催动着脚下的法宝飞剑往前急速而去,彻底离开了这一片狼藉的战场。(未完待续。) 第三二三章 老天你怎么不死 今天丰收了,谢谢“春天泥土”,“hhy0”的月票,还有“板砖v四块半”,“chloe佳”的打赏。今天送的是香囊哦,拜谢! ******** 也许是离鬼见渊越来越远,一路的妖兽变得少了很多,钟珍神识不停扫着,不但没有妖兽,也未发现有其他的修士,她终于累极停了下来。 先前一边飞一边查看了慧言的伤势。她不由得由衷叹服,修仙人的宝贝还真是不简单,一件瞧着很普通的僧袍,虽然被鸟抓了多次,袍子一都没破,里面的身体倒是伤了一些,却并不算特别重。 金丹修士的自愈速度快,等她飞了一天之后,大和尚的身体上伤已经恢复如常,反而是杀戮之气所割伤的地方,略有欠缺还未完全恢复。 外伤无碍,可元神受损哪里能那么容易治好。 为何一直不醒?钟珍心中极其焦急,都已经过了差不多快十天了。 必须得将和尚送回他家的大庙里,她可不懂得医治人。好在慧言脉息虽然微弱,却甚为平稳,看情景一时半会死不了。 吞噬完白鸟,钟珍又有从前那种使用神力吸收木婉宁之后的感觉,好似吞了几斤大肥肉似的,腻得不断呕吐。 怕路上有遇险情,不敢停留,真是一路飞一路吐。 寻了个山洞,她闭目打坐。魂魄团被笼罩着白色的雾气之中,手握灵晶。以灵力慢慢将白鸟所带来的魄息慢慢吸收并入自己的魂魄之中。驳杂的魄息对身体并无好处,不过此时她却没有这个感觉。 好似与自身并无冲突似的,吸收起来一都没有血气上涌之感。就好象本来就是自己的魄息似的。 “炼魂中期!”钟珍睁开双眼,完全不明白为何修为增加得这么快。从前她在沼泽地,不晓得吸收了多少变异兽,收为己用之后,并不能增加多少修为。 以后再去找几只这种白鸟来吞了,她打定主意。没有血气翻涌,丝毫没有吞噬驳杂魄息的烦躁之感。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她暗自窃喜,却忽然觉得背脊上方肩膀的下方奇痒无比,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体外。将手反转过去摸了摸,肩膀下方已经拱起两个大包,还不停的扭动。 “遭了,这只白鸟肯定有什么怪异之处。” 背上的大包越来越明显。开始只是痒。都后来简直痒到钻心,简直就好似有人拿羽毛挠脚心一样,而且背上的皮肤被拉得甚为疼痛。 “噗”的一声,皮破,两肩下方大包里的东西破体而出。 “我的个娘啊!”钟珍一声惊雷似的尖叫,几欲昏倒。她已经摸出背后长出什么来,其实不用摸,拉到身前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被阴了。被白鸟阴惨了! 她长出一对与白鸟一模一样的翅膀,厚实却显得透明如蝉翼的一对肉翅膀。虽然眼下还没那么大。只有两尺来长,却是如假包换。 翅膀的出现已经让钟珍目瞪口呆,然而此事却还没完,猛然又觉得头皮开始发痒。 “完了,完了,我要变鸟了。”头痒得要命,她也顾不得,一个劲地摸着鼻子脸,生怕等下长出鸟嘴来。 原本梳着两个包子双髻,此时发髻自行散掉,因为头皮里又长出新头发来,速度快得让肉眼可见。 没一会儿,长发就过了屁股,直接垂到腿肚子才打住。 惊恐之后,反而是死一般的平静,钟珍默默等待还有什么地方会突然痒起来,是鼻子还是嘴巴,或者是脚丫子。 就算等下一双手突然变成鸟爪子,她也不觉得惊奇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从乾坤镜里出来之后,钟珍便一直出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仿佛天天都有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做发生。 一会儿发现自己是个死人,类似死去修士的元神。过一会儿却发现她并非完全是个元神,有一层旁人都瞧不见,神识也探测不到的血肉保护着元神,连带她自己都变成隐身之人。 与魔打完架之后,又发现除了没有黑影子也没笼罩在黑雾中,她基本就是个与魔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人会变得麻木。好比爷爷病了,奶奶瘸了,娘跟人跑了,爹找了三个比他一倍的妾,就连从养大的乌龟也被蛇给咬死了。 如果再发现从订亲的未来夫婿,竟然爱慕男人,并且心上人不是类似凌霄老祖那般的美男子,而是如同刘斗魁似的彪形大汉。她肯定不会太过惊奇了。 人的承受能力,在无数的变故中,总能不断强化,脊椎也会越来越挺拔。习惯苦难的人,口咬黄莲都尝不出苦味。 还有什么,放马过来!钟珍在心中默默道。 等了许久,却并未再有其他变化,她几乎有失望了。就长一对翅膀然后将头发给弄长了,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拿起手中的长剑,钟珍抓起头发,一剑削过去。这么长的头发实在太碍事了,就算梳起来,不管是什么发髻,肯定是老大一坨。 长剑穿过头发而去,什么都没削到。 这种场景她见得多了,然而都是用剑来砍妖兽的时候。剑穿过妖兽的身体,直接斩对方的魂魄。 愣了愣,钟珍忽然又激动起来,头发是实实在在的,乾坤镜里带来的长剑砍不到。 难道变成一个带着翅膀与头发,却没有身子的东西?以后连隐身都做不到了,这日子真没法子过了。 这比未来夫婿喜欢刘斗魁还让人无法忍受! 彻底忍无可忍了! 钟珍心中淤积难去,忍不住冲出山洞,拔足狂奔了足足有半里路。忽然停住脚,上下蹦了无数下仰天大叫道,“老天啊,你怎么不死啊!” 遥遥忽然听到有个男子竟然回答她了,“你死了老天也不会死!” 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至少隔了几里路。 钟珍愕然,刚才她并未用魂魄发音,乃是用平常与杏花鬼话的真嗓子,为什么会有人听见。 搭话的人是个活人,是个修士。她用神识扫过去,足足有三人,全部都是金丹修士。 刚才一直与翅膀和头发较劲,哪里会发现附近有人前来。还没等她闪身往山洞跑,三个金丹修士已经踩着脚下的剑飞了过来,如老鹰扑兔子似的,急坠而下,站在钟珍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三二四章 长翅膀的姑娘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三人惊异地盯着钟珍,眼睛眨都不眨。或者只是眨了一两下,总之眨得很少。 萧不凡,怎么会碰到这人!钟珍又是惊奇又是无奈,与此人倒是很有缘啊,不过这缘她宁可不要。 三个修士,除了萧不凡,还有一名体型高大看着很豪爽的大个子,和一个瘦长脸显得比较儒雅斯文的男子,瞧着差不多三十岁上下的模样。 钟珍头疼得很,现在该怎么办,在这三人的眼里,她肯定是个没身体却只有头发和翅膀的怪物。 三个金丹修士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东西,看起来像个人,却长着一对翅膀,身上散发出一股妖兽的味道,却是瞧不出是几阶。神识探测,翅膀姑娘的元神是筑基中期的模样,不过以妖兽而言,这样程度的元神,修为却是不止相当于筑基修士的三四阶,怎么也要到五阶了。 肯定不是化形妖兽,化形妖兽相当于化神期修为,如普通修士无异。然而这位翅膀人,半点高阶修士的威压都没有。 倘若有化神期的修为,即使没有放出刻意放出威压,这么近的距离之下,金丹修士在她面前站都站不住,非得极力抵抗才行。 最重要的是,这位看似是人却不是人的妖兽,看似妖兽却不是妖兽的人,全身不着寸缕,肌肤带着一种异样的白腻,几乎是透明,一头黑发长及小腿。 即使对方是个妖兽,因为太像个人,大家差点忘了这回事。三人都是一个心思,姑娘您的头发为什么披散着呢,披散着却又为何摆在身子的前方,什么都看不到,实在可惜。 “这位长翅膀的姑娘,您。。。到底是什么?” 开口问话的人是是一个体型高大的修士,钟珍听他的口音,恰好就是先前的她大喊大叫之后。回答“你死了他还没死的”的那个无聊人士。 闻弦歌知其意,听话音钟珍顿时明白,这几人看得到她,除了翅膀头发。身体也有了。她不禁想到与杀死白鸟的前一瞬,全身上下魂魄被啃咬的痛消失,却麻痒了一阵。想必当时是在长身体。 有身体了,这是好事啊! 本来以为只有一对翅膀和满头乌压压的头发,得知有了一具身体。钟珍的心情突然变得出奇的好。 “三位仙人,我。。。我是仙灵。”她甜甜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翅膀说道:“比人多一对翅膀,好不好看?” 翅膀姑娘的手臂伸展,发丝晃动了一下,胸前两团某物几乎现形。体型高大的金丹修士身子晃了晃,忽然有一种鼻头发热,热血上涌的错觉。 他暗道,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仙灵,不过瞧着与仙琼楼的女修们差不多了。在仙琼楼。如果要求那边的姑娘们装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或者弄一对假翅膀,价格还得要加倍。不少姑娘加钱都不肯玩这个把戏,觉得被侮辱了。 钟珍密切注意着三人怪异的表情,立刻便发觉有异。 男子这种色迷迷的模样,她从前在云芝县便晓得,街坊黄二叔每次拿到她画的美人图,就会出现如此猥琐的面孔。 糟了,衣服。。。没穿衣服! 她已经意会过来了,外面的人看不见她穿着乾坤镜里带来的衣衫。此刻她全身是光溜溜的。 钟珍赶紧坐到地上,拨了拨身前的浓密的长发,用头发尽力将自己给挡严实了。 她歪着头作出天真的模样,“哎呀。先前忘记生气得很,冲到外面来忘记穿衣裳了,三位哥哥有没有衣裳借我穿?” 另外两人还没动,萧不凡已经快速从储物戒中摸出一件宽大的长袍,随手甩过去,落到钟珍的身上。将她一大半身子都挡住。 “仙灵姑娘先将就一下,萧某并无女子衣衫,这件先借与你穿。” 手里握着一件墨绿色的长袍,钟珍又头疼起来,背后有两个翅膀,衣服怎么穿啊? 翅膀虽然瞧着透明,其实颇为厚实,本来想将翅膀在身上绕个两圈,却怎么也做不到。 她连个锋利的剑都没有,衣裳是一件宝物,手扯不烂,钟珍只好再次央求,举起长袍冲着萧不凡说道:“这位好心的哥哥,仙灵有翅膀,穿不了人的以上,你能将衣服后方裁出两个洞吗?” 萧不凡轻轻一笑,取出一柄看着灵气四溢的长剑,手略微动了动,钟珍连他的动作都没瞧清楚,长袍的后方已经出现两个洞,刚好容纳翅膀稍微卷曲之后通过。 真是好眼力好剑法! 穿好长袍系了腰带,钟珍心中舒坦了少许,就算她脸皮厚得厉害,如何受不了全身光着让三个大男人盯着瞧? 她笑嘻嘻地对萧不凡说道:“多谢这位哥哥送的衣裳,我要走了,往后再还你衣裳好不好?我的衣衫烂了没法子穿了。” 走是肯定一时半会儿走不掉的,多半是要被当成妖兽给抓了。以她如今对修仙者的认知,修士们都是见宝物就红眼睛的性情,长了一对翅膀的人,肯定会被当成什么通人性的妖兽,这种稀罕玩意,能放过才怪了。 尤其在鬼见渊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大家又不是吃饱了来散步看风景的,当然全部打算来寻宝。过宝山而不入,半点可能都没有。 三个金丹修士交换了下眼神,彼此之间仿佛在用眼睛打架一样,很是激烈。 虽然什么都听不到,但是钟珍晓得他们是在彼此传音,大约是在商量自己这个妖兽的归属问题。 倘若他们打什么不该有的龌磋主意,她心想,要你们有来无回。同时对付三人未必能制胜。如果是一对一,趁着对方不注意,使出神力,搞死他们也未必太难。 多了一具身体,倒是没从前方便了,不晓得被刀砍到会不会受伤呢?钟珍稍微有点烦恼。 据说萧不凡很厉害,能越级杀死金丹后期的修士,先前看他在衣服上削洞,那手法还真是快得没法子说。她心想,慧言和尚与他比起来,简直就像三岁的幼儿。 她现在当然晓得了,慧言那家伙瞧着很气派,其实一直都呆在庙里,天天闭着嘴巴打坐,除了念念经,什么都打斗技巧都没有。在禅杖上飞行倒是快速,然而打架的时候,比她自己的速度都差老远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五章 妖兽归属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三个金丹修士以传音的方式,飞快地在进行着激烈的讨价还价。 东西只有一样,到底归谁,不用说,肯定是归萧不凡人形灵石了。但是价格得狠狠地商量,尤其是萧不凡此人虽然身家不菲,却抠门得很,卖丹药从来不打折扣。 倘若萧部分给的甜头太少,两人便威胁说要将翅膀姑娘拿去拍卖了,大家另外分灵石。 大个子的修士叫做洪天明,结金丹后师门赐了号,唤作明武真人。因为人甚为豪爽,喜好喝上好的灵酒还有花灵石找女修,手里向来没什么余钱,这次便是来鬼见渊便是打算弄些稀罕的灵草卖了。 他乃是九天玄宗的长老,跑去杀一堆普通妖兽卖灵石,实在很丢身份。 而且在别的地方,五阶六阶的妖兽并不常见,拼死拼活地杀一堆筑基期就能杀死的三四阶妖兽买材料妖丹,就算不顾掉价的干个一年的苦力,最多能弄个几万下品灵石。 这么一点灵石,还不够他随便买一点灵酒,连一粒上好的丹药都买不来。 如此辛苦的赚钱,不如采集一株年份久的稀罕灵草,尤其是年份久的滋养元神的灵草,拿到拍卖会,都是以中品灵石交易的,价格十分优厚。 另外长瘦脸的斯文修士,是天玄宗的长老,叫做俞凌,人称清风真人,为人很是风雅,与洪天明在炼气期就已结识。【ㄨ】 他喜好收集低调而奢华之物,什么难得一见酒杯,几千灵石一两的灵茶。与洪天明一样,喜欢上好的灵酒,不过好在他懂得酿制灵酒,比起光喝的洪天明强不少。 虽然大手大脚的花钱,口袋里多多少少有些盈余。 这次俞凌也是因为手头略微有些拮据,来鬼见渊打算捞一票。 至于萧不凡,与另外两人不同,无门无派如今算是个散修。 他初初开始修仙。投过一个叫做云杉派的小门派。 当初出外历练,杀了一名邪修门派鬼灵门的弟子,结果那弟子来头极大,是一位金丹后期长老的嫡亲孙子。 萧家满门被杀了。云杉派也是一样。 萧不凡逃了一命,过了无数年之后回来复仇,将鬼灵门杀得一根鸡毛都不剩。 这事在南域修仙界传闻极广。 倒不是因为鬼灵门的地位有多高,被人灭光了惹得大家哗然。此派弟子几千人,金丹修士有四名。根本就没有元婴老祖坐镇,只能算是九流门派。不过比起云衫派那种只有一个老得快入土的金丹长老,还是强大很多。 九流邪派被铲除了,完全引不起什么大的波澜,只能让附近区域的修士们茶余饭后闲聊当个话题。 萧不凡只所以出名,纯粹是因为他炼丹大师的身份。金丹修为能炼制元婴期的灵丹,而且质量极其上乘。 很多人都没听过鬼灵门,却因为萧不凡的缘故,这才知晓。 三人快速交谈,讨价还价。最后以萧不凡这个散修大出血而收尾。 洪俞二人手头的灵石都很紧张,倘若此妖兽让给姓萧的阔人,他们二人从萧不凡手里可以各种获得一百万下品灵晶,或者一万中品灵晶,价格与一株五千年以上的稀有灵草差不多。 灵石归两人,仙灵归萧不凡。 面对这样豪阔的手笔,两人根本无力争辩,心中都在想,当初怎么就没多花点气力学炼丹呢? 不是没学过,炼丹赚钱。众所周知。什么炼器师,阵法师,符咒师,全都比不上。 丹药用量大。只要成功率高,一炉子最普通的辟谷丹就有几百粒,扣除材料费用,可纯赚上百灵石。不少炼气期的小修士,专门炼制某一种大路货丹药,比如说辟谷丹或者是小灵气丹。 倘若能将成丹率弄到五成。从此便能走上吃香喝辣的道路。 每个刚开始修仙的小修士,都做过炼丹发财的美梦,然而灵草昂贵,初学者哪里有那么多败家的灵石。存了上十年的灵石,狠命地学了学,炼制几百上千炉的丹药,收入寥寥可数,灵石全部丢进水里,连个声响都听不到。 真正能成为大炼丹师的,只有极少人,无一不是天资极佳有雄厚背景的修士。 灵兽的归属问题已经解决,萧不凡心中暗暗琢磨,是将这个长翅膀的妖兽人给捆了,还是好言好语,骗她认主呢? 他完全不觉得钟珍是个人,哪里有人会傻成这样,光着身子站在外面,连自己没穿衣裳都忘记了。况且肌肤的颜色实在白得异样,绝非人类。 还有那么长的头发。就算一生都不剪,头发最多长到屁股下方,不可能再生长下去。 能口吐人言,状如人形,虽然显得心智比人要低一些,仍旧是极其稀罕的灵兽了。至少他萧不凡自诩见识极广,却从未见过。 他暗自窃喜,这么稀奇的定然有非常特殊的天赋技能。 控水,控火,还是能与花草沟通寻灵草呢? “仙灵姑娘,你家住哪里,荒郊野外,此地甚为危险,不若我等送你回家可好?” 钟珍瞪大了一双眼睛,原来不打算直接绑了,打算用哄小姑娘的方式来骗。 如果只有她一人倒是无所谓,假意跟着人走,到时候总能脱身,可是还有一个神志不清,昏迷了十天的和尚在山洞里躺着啊! 怎么办,怎么办。。。 钟珍略加思索便打定了主意,她摇了摇头,一脸忧愁地说道:“不要你们送我,我自己会回去,我家的和尚哥哥还在等着。他受伤了,我得守着他。刚才好生气,气得跑了出来,因为和尚哥哥许久都不醒。” 几十岁人了,用这种听着就像无知少女的口吻说话,她忍着一阵阵腻味,感觉已经快要吐了。不过眼下也是没法子,长着一对翅膀,怎么看也不像人,只好当她自己不是个人,幼稚点总没错吧。 最主要的是,萧不凡是个炼丹大师,疗伤的丹药总有一些吧,得想办法借一点来用一用。 三人再次交换眼神,不由得自认倒霉,竟然是个有主的灵宠。 洪天明尤其气愤,到底是哪个寺庙的和尚这么好运,竟然能弄个这么娇美的翅膀姑娘当灵宠,就算什么龌磋事都不做,也真是太不守清规戒律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六章 慧言你个孽障 谢谢“chloe佳”和“青葱小白”的打赏!再次感谢大家的订阅支持! ***** 修仙界的人都喜欢养灵兽,也就是认了主的妖兽。通常都是从小开始养,但是如果遇到稀罕的品种,中途收了也是有可能的。 男修士们一般都是养几只战斗型的,能帮忙杀敌。年纪小的女修们会养观赏型的,但是怎么也有一些出人意表的特殊天赋,那种没半点用处的火乌鸦,长耳猫,角牛兽等基本无人问津。 虽然并不常见,但是也有一些灵兽可以口吐人言,略有智力。这种灵兽极其受欢迎,即使没什么本事,也会被人争抢得厉害。 钟珍心想,她如今应该算是观赏型的灵兽了吧!不过如果能救和尚一命,暂时给人当一下灵兽也没什么。 她的主意也很简单,对方既然想收她为灵兽,那么先捞点好处再说,弄些疗伤的丹药,将慧言给治一治。 原本给三人猥琐的眼神给吓得不轻,不过她麻利地穿了衣裳之后,却见这几人很快就恢复正常,猥琐之意尽去。 她想想也不能全怪人家眼神不对劲。一个大姑娘不穿衣服站在荒郊野外,就不能抱怨人家盯着看。记得云翩翩以前喜欢将肩膀露在外面,坊市里就算是看着朴实得不得了的老头子,都会浮想翩翩地多看数眼。 三人的衣着打扮都是正道修士,仙风道骨。尤其钟珍还见过萧不凡一次,略微知道他不是个随便杀人夺宝的人。 要说他们都是如慧言那种的大好人,那肯定不可能。三个金丹修士眼里的算计虽然掩盖得很好,却瞒不过有心人。 长一对翅膀,就不是人。不是人,就会被当成次一等的生物,钟珍有这个基本觉悟。 带着萧不凡三人来到先前藏身的小山洞,只不过小半里路,几百步的路程。他们这种修为的人,步子跨大一点,眨眼就到了。 慧言紧闭着双眼,面色一片祥和。真的仿佛睡着了一样,然而他气息微弱,面色惨白,一看就知道受伤不轻。 想起被刘斗魁一掌拍死的丁建成,钟珍忍不住鼻头一酸。她顺势又使劲地揉了揉鼻子。眼泪顿时扑扑地往下掉,试图博取点同情。 “三位哥哥,能救救我家和尚哥哥吗?” “他是你的主人?”洪天明问道。 他还特地查探了一下,这个金丹初期的和尚瞧着元阳未失。 翅膀姑娘再像个人,也是灵兽,看看还行,真要做些什么,不说和尚,就算是普通修士也太禽兽了,实在很呕心。这种人救什么救。直接杀了算了。 钟珍不解地问道:“什么是主人?” 洪天明解释道:“主人,就是你得听他的话,他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钟珍摇摇头很快就回答道:“和尚哥哥不是我的主人,我说要来鬼见渊找灵草吃,他听我的话就来了。这么看的话,我定然是他的主人!” 众人啼笑皆非,这位和尚也真是找死,灵兽想吃灵草,他便只身一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给她寻草吃。 萧不凡笑完便说道:“我的灵草很多很多,你想吃什么样的都有。如果我救了你家的和尚哥哥。你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钟珍面上露出极其为难的表情,眉头揪得老高,看了看慧言,又看了看萧不凡。头扭来扭去地看了无数眼,仍旧是一副拿不到主意的样子。 最后她很小声地问道:“你有冥灵草吗?” 萧不凡随手拿出一个玉盒,打开来里面摆放着一株不小的冥灵草,钟珍瞧不出年份,然而旁边的俞凌和洪天明却是眼红之极。 八百年的冥灵草,卖到店铺里足足要上万灵石。 “我饿了。。。”钟珍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面上一红,低头小声说了一句。 萧不凡很大方地说道:“算我请你吃的,不要钱。” 白吃的午餐当然没有,不过眼下却是非得吃下这一口白食了。 钟珍伸出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灵草抓到手了,然后飞快地塞进口中。 灵草入口即化,一股纯净的魄息冲入丹田。年份久的灵草就是不同,她不由得赞叹。 不过就算天天有灵草吃,她也不愿意给人当什么灵兽。低人一等,还得称呼对方为主人,比起丫鬟还不如,跟看门狗似的,丢根骨头就摇尾巴讨好。 绝对会憋屈死! 露出甜美的笑容,钟珍对着萧不凡清脆地说了声:“谢谢这位哥哥,刚才的那株冥灵草,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灵草了。” 其实萧不凡也有试探之心,年份这么久的灵草,常人哪里能就这么吃了,肯定会因为灵草的药性而晕迷过去。八百年的冥灵草只能炼制到滋养元神的丹药之中,一次吃一粒,分几年慢慢服用,并且吃完丹药后必须要马上打坐炼化。 果然不是个人,他心中断定。 枯木禅寺不近,但是使用传送阵的话,绝对不算远。有金主萧不凡掏腰包,带着钟珍与慧言,花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就回到了寺里。 吃了治疗元神受损的丹药之后,慧言并未醒来。至于什么时候醒,这个得听天由命,运气好,三五个月醒了,多则几十年都未必能醒来。 元神受损,是最难治的伤。每个人痊愈的速度都不同,很多时候还得凭个人的意志了。 不过以和尚的师父,元婴期的老和尚断言:死不了! 等萧不凡离去之后,老和尚望了望天,沉思了片刻掐指又起了一卦。徒弟的劫过了一半了,咦,不错嘛,果然得去西方,上次算的那一卦很灵验。 十卦里面有五卦不太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要是什么都能算出来,他自己早就化神飞升了。 至于徒儿的情劫,老和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难道是先前那个长着翅膀的灵兽! 老和尚心中烦闷,据先前听加以援手的萧施主说,当时是在鬼见渊见到受伤的慧言与他的灵兽,隐隐还透露说灵兽笨笨蠢蠢,竟然光溜溜地连衣服都没穿。 “慧言你个孽障!”他顿时气得不轻,简直想直接几禅杖将徒弟打醒,让问个清楚。 不过元神受损到这个地步,禅杖打下去也醒不来,老和尚顿时叹气不已。慧言这孩子小时候多乖,出个门马上就学坏了,以后还是少出寺庙为佳! 至于什么劫不劫的,管那么多做甚,天天呆在庙里,什么劫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七章 珍宝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前往枯木禅寺之前,萧不凡就已经试过将钟珍放入灵兽环中,却是以失败告终。 不能将她放入灵兽环中,萧不凡很烦恼,带着她在外走动,面子当然是很足了,却也非常吸引旁人羡慕的目光。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在他心中油然升起,既想很气派地带着一个奇异的灵兽招摇,又暗自担心太招摇了惹祸。 萧不凡很是不解,只要是兽,就能进入灵兽环,这位长翅膀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非人非兽,坚持称自己为仙灵。 上古时期,的确传说有灵树灵草化出灵来,然而这年头却从未听说过。 他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仙灵只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醒来的时候就倒在地上,黑灯瞎火电闪雷鸣,刮风下雨,她跑进一间破庙里躲避风雨,恰好遇见慧言和尚前来超渡阴魂。 连名字都是和尚取的,叫做“珍宝”。真是俗气得要命,萧不凡实在是忍受不了,便想给钟珍换个动听一些的名字。 既然肌肤白得异样,萧不凡随口便说道:“将名字改成雪儿好不好?” 钟珍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能不能再恶心一点,她抿着嘴坚定地摇头。 “冰儿?” 原来真的有更恶心的,她继续摇头。 “冰雪儿?” 你怎么不去死,谁会有这么又假又蠢的名字!钟珍的头摇得更厉害了,听在耳朵里难受之极,仿佛立刻就沦为一件玩物似的。 “唉,算了,叫你珍儿吧!” 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能这么叫我,钟珍心想,一个是阿婆,一个是师父,这位大哥你是那一号? “珍宝,我叫珍宝。”她用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希望自己叫做珍宝袋。装满灵晶和法宝的袋子,是她刚修行的时候,最渴望拥有的物件。不过珍宝袋这个名字,似乎比冰雪儿傻得不相上下。因此钟珍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让萧不凡终于打消了给珍宝取新名字的念头。说明这个仙灵很念旧主,对于和尚取的俗气名字很看重,不是什么坏事。他想想顿时释然,反正以后日子久了。也会让这个灵宠念他的好处。 只是,除了能如同其他灵兽一样任意啃灵草之外,萧不凡心想还得找出珍宝的奇特天赋。这个很重要,不然付给洪天明和俞凌那么多的灵石,岂不砸水里了。他又不是女修,不需要一个观赏型的灵兽。 萧不凡又是一顿翻来覆去的询问,最后终于弄懂了,这只仙灵除了吃就是各种各样的无知,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 放不进灵兽环,带在身边又太惹眼。放到自己的空间里,又怕她往后不小心跑了,蠢头蠢脑的,与别人说起自己有空间这件重大的事。 难道得让她认主?挤一滴精血对身体损伤很大,萧不凡头疼了,他还得赶回去鬼见渊与洪天明俞凌碰面,那地方曾经去过两次,实在危险之极。要不是有空间,真是九死一生,差点就没能回来。 传送阵就是快。钟珍快快活活地跟着萧不凡回到鬼见渊附近,仍旧是那个她曾经栖身过的小山洞附近。 大大的防御阵挡住了山洞的入口,萧不凡在防御阵外传音,光幕一闪。出现两栋不小的木楼,一个尽显豪迈,另外一个却是雅致很多,屋檐下竟然还挂着一串风铃。 木楼附近原本坑坑洼洼的岩石也给整得光滑如镜,照得见人影,走上去真怕滑倒摔跤。 两个金丹修士正在下棋喝酒。极显悠闲,仿佛当这里是家了,打算久居长年。 “你们没去探探鬼见渊?” 俞凌摇了摇手里一柄折扇,“萧老弟此言差矣,两人不成席,我们哪里好意思撇下你呢!” 洪天明不但看着老实,说话也比较老实,“从前我们俩就来过一次,没到地方就给一群五六阶的妖兽鸟给围住,杀得灵气耗尽,只好回头了。当时只是金丹初期,如今应当多几分把握。” 金丹修士修炼到这一步不容易,把握不够大,回家继续修炼,强大了再来,反正此地又不是几百年才开一次的秘境。 不过,只要有五六成的把握,任何地方修仙之人就敢闯,这还算好的。多少人一分把握都没有,拽着一张鬼使神差得来的藏宝图,炼气期筑基期的低阶修士,就敢去闯人家元婴化神期留下的古洞府。 不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大门口百里外就给人家的杀阵幻阵弄死。 然而,大部分传奇人物,都是这么变成传奇的,炼气期就得了大机缘与厉害的传承,一路逍遥化神飞升,被后人写进传记之中。 人人都想着,要是我也能得那样的机缘,岂不也和某某大能一样。 结果这么想的人基本上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万万人里,只有一个传奇,除了运气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除了胆大还有心细,当然也有万全的准备,还有旁人彻底不晓得的神秘退路。 一个人不能一辈子靠运道过日子,横眉愣眼的夜路走多了,定然会倒霉,可惜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这年头太多自以为惊才绝艳之人,谁也不承认自己是个泯然于众的普通人。不承认是普通人的人,往往最终沦为最普通的那个,多少人因为傲气太足,心境不稳无法结金丹。其实哪里来那么多天才!真正的天才不是没有,一分的天才,九分的努力,旁人却光看到资质,没瞧见努力了。 修炼到了金丹期,许多人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你是单灵根,我也是单灵根,还有不少异灵根,那么多双灵根也都结丹了,虽然不至于象野地里的杂草,却也没什么太稀奇的。大家打起架来,还不见得会赢。 这些金丹修士们回想从前炼气期与筑基期干的蠢事,谁不是捏着一把冷汗,幸亏当时师父或者祖师赐了一件上品防御宝贝,不然那次,还有那次,就已经在某处给搞死了。 谨慎,就是金丹期修士与低阶修士们最大的区别。 外面不见得处处危险,但是危险始终存在,步步为营才是生存之道。 当然也有例外,慧言和尚就是例外,此人金丹期只有炼气期的历练经验。(未完待续。) 第三二八章 暴殄天物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歪歪地倒在软榻上,靠着逐渐习惯了的一对肉翅膀,手里把玩着俞凌摆出了的一只笔筒和几管上好的毛笔,耳朵却是竖得老高,听三位金丹修士聊天。 周详的计划,谁站前面,谁押后,这个负责阵法,那个负责防御。鬼见渊有可能出现的妖兽,还有不可预测的强大阴魂,这些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在一旁听了两天,她很快就明白明白了,即使没有遇到魔,慧言和尚与自己说不定也会倒霉。古燃灯实在好用,大片的妖兽鸟群并不敢轻易冒犯,但是不等于没有妖兽来冒犯。 尤其是元神受损的情况,无法催动古燃灯,没有她这个新跻身的魔,妖兽鸟群就可以撕碎十个慧言。 听三位有经验的金丹修士拿着棋子,摆出好几个周详的可行策略,连遭遇到元婴修士打劫的问题都讨论了一番。 钟珍不由得汗颜,她实在将乾坤镜外的世界想得也太简单了。。。 “你留下吧,此地虽然灵气不盛不过阴气也不盛,妖兽也没多少,还有厉害的防御阵。我给你留一些灵草食用,等回来之后再带你离开此地。”三天后,萧不凡对钟珍说道。 带着一个累赘,容易分心,萧不凡略加思索便决定将灵兽留下。 这是个离开萧不凡的好时机,钟珍想了想,却仍旧觉得还不到时候。此刻不需要顾虑慧言,她想什么跑就什么跑,不急在一时。然而能够随着三个金丹修士一同前往鬼见渊,这种机会可不多。 “我要一起去,我很厉害的,比和尚还厉害,他还是我救回来的。”钟珍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你有什么厉害的本事?” “我能看见阴魂。” 萧不凡心想,凡人阴魂一般人都瞧不见,可是它们也没什么威慑力。但是修士死后的元神。大家都瞧得见,珍宝这个本事没什么稀奇的。 “还有呢?光能看见阴魂,我瞧你本事不够大。” 钟珍知道他在套话,不过她不以为意。很认真地说道:“我还可以杀死妖兽,和尚被很多鸟围住,是我将他带出鬼见渊的。” 萧不凡好奇了,“你连灵气都没有,如何杀妖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讲不清楚啊!”钟珍一脸苦恼,仿佛在想该怎么说,也无从说起的模样。 萧不凡但笑不语,灵兽都是这样,知其然不知其所有然,智力太低没法子。 原来慧言竟然是她带出鬼见渊的,他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是那个和尚自己强撑着出来的。这里的妖兽鸟都是习惯成群结队的出现,很不好对付。 三个人,与一个鸟人一起出发。 萧不凡打头。钟珍与俞凌在中间,洪天明断后。 这样的队形当然是有理由的,战斗力略弱的俞凌对阵法颇有心得,而且拥有一枚上品灵器炙阳珠,可破雾散去阴气。并且他手里拿着一个罗盘,除了能指路,还能布阵。 钟珍与洪俞二人全部都在一把扇子上,由俞凌驾驭。洪天明站在扇子的尾端,脸朝后,浑身紧绷地密切注意后方一切异动。 至于萧不凡。独自一人驾驭着长剑,意气风发很气派地站在最前方,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很轻易地将杀戮之气给解决了。 炙阳珠能挡阴气却挡不住此地的杀戮之气。比起慧言和尚的古燃灯逊色不少。杀戮之气虽重,作为金丹修士,催动自身的灵气罩也能挡下,然而会非常消耗灵气,因此很是得不偿失。 灵气耗得太凶,谁知道前方还有什么更让人头疼的东西会出现。 因此萧不凡自告奋勇在前方开路。为大家省去这道麻烦。 飞行的速度并不快,飞得太快,万一错过好的灵草或者稀罕的妖兽就亏大了。再说,浓雾中只能看到四周被炙阳珠照亮的半丈路,神识也不能及远,飞快了就是自己找死。 地上的妖兽给收取了一些,天上的鸟妖兽也弄了不少,直接刺破其肚子或者脑部,取了妖丹,其他的部件根本没有要。金丹修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除了少数比较稀罕的妖兽会整只塞进储物戒中,其它的基本丢了。 三个金丹修士都算是有钱人,手指上佩戴着储物戒指,比起储物袋的容量要大得多,不怕没地方放东西。 可是就这样也不捡那些妖兽尸体,妖丹抠掉了,光是尸体本身,随便拿出去就可以买十几二十个灵石,实在是暴殄天物。 钟珍瞧着肉痛之极,极其想将妖兽尸体捡了卖灵石。带着慧言杀了那么多鸟,全给地上爬行的甲壳妖兽们给吃光了,真是浪费之极。 然而此刻她冒充灵兽,只能强忍着捡妖兽的冲动,望洋兴叹了。 没有古燃灯这种佛门古宝避凶,一行人很快就遇到鸟群,一直什么都没做的俞凌将手中的罗盘抛入空中。 他一脸肃穆地指挥着罗盘,手指不停捏动法诀。 罗盘散出一道七彩光幕,足足涵盖了四周三四里的范围。那些鸟也不晓得为何,全部都往光幕里钻。连声息都没传出来,可是不一会儿便见鲜血如暴雨似的往下滴落,打在扇子上方的灵气罩上,一片鲜红。 洪天明赶紧窜出扇子上的灵气罩,来不及挖取妖丹,将落下来的鸟尸全部收了。 比起钟珍杀的那一批,其实这些算少的,不到一千只。 等鸟全部消灭了,俞凌明显比先前显得要委顿不少,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玉小葫芦,他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一股酒香弥漫,闻起来异常地沁人肺腑,让大伙儿垂涎欲滴,齐齐多看了他好几眼。 唯一什么都没做的就是一直坐在扇子上的钟珍,谁也没指望她。她既然要来,眼下故得上便照看着,等下万一大家都面对什么生死危机的情况,这位仙灵姑娘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大家其实心中很好奇,虽然珍宝身上所散发的灵气极少,可拥有差不多筑基中期的元神。 妖兽的元神通吃却比人要小很多。倘若一个妖兽有相当于筑基期的元神,通常战力却绝对不止筑基期,怎么也能到金丹。 三人几乎有点期待钟珍能显出什么怪异的妖兽天赋来。(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章 有点意思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进入鬼见渊的浓雾区域,已经瞧不见鸟群,地上也没有太多爬动的甲壳妖兽。灵草简直如不要钱的,隔个上百步,就能发现一株滋养元神的灵草。 钟珍马上自告奋勇地要求采集灵草。 她煽动着已经很熟悉的翅膀,足尖一点就离开了扇子。 反正也看不出年限,大的小的,只要是灵草全部被她塞进自己的储物袋中。 从前开启储物袋还很麻烦,最初还是李怀虚打开的,而她自己必须要握着一枚灵石用魂魄催动,才能打开。如今有了一副怪异的身体,能少自行吸收点灵气,竟然能直接开启。 三个金丹修士不免着急,这是捡现成的便宜啊,大家拼死拼活的,全给珍宝捞去了。 别看她平时傻乎乎地,可是一看见灵草眼睛就放光,要么塞进嘴巴里吃了,要么就收起来等下顿吃。想要从她手里抠出灵草来,非得花大气力不可。 真要将珍宝捆起来,抢了她的储物袋,这也不是不行,不过恐怕她会不高兴很久很久,也会使劲埋怨很久很久。 不行,坚决不行,俞凌给洪天明传音,珍宝是萧不凡灵宠,我们俩亏大了,你得赶紧去抢啊。 他需要随时催动罗盘与炙炎珠,实在不方便,但是好友洪天明眼下闲着也是闲着,不去抢灵草,要待何时? 又瞧见一株灵草,钟珍拍动着翅膀正要前去,不料一道人影嗖地跑到她前方,手脚麻利之极,灵草四周的岩石如粉末一样的碎开,连着一坨石块,灵草已经被洪天明拿到手里。 装傻充愣中饱私囊了这么久,这些金丹修士才开抢,钟珍对他们的人品有了很高的评价。 简直是太善良了!不过能与萧不凡做朋友的人,肯定不可能太小心眼。认识上百年了。买高价丹药从来不打折,任凭是谁,早就给气死了。 她冲着洪天明裂嘴一笑,露出八颗闪亮的大白牙。“洪天明,我们比赛好不好,看谁采的灵草多。” 如今钟珍已经不再称呼这三人为“哥哥”,如此肉麻的称呼,坚持了两天就彻底昏头了。她扯了个理由。说大家都熟悉了,还是以名字来称呼比较亲近。 也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她就这么愉快地就自行决定了。 金丹修士绝对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在任何门派都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低阶修士们谁不是前辈前辈很恭敬地称呼着。钟珍心知肚明,此时当然是装傻充愣。 洪天明看她笑得天真,不由得略感愧疚。灵兽就是灵兽,真是笨得厉害。要比赛的话,她这么慢的速度,肯定输定了啊! 他打定主意。每采集三株灵草,就放一下水,让珍宝好歹也能捞一株。 本来钟珍还想等下采集草药的“比赛”输得太惨,再扮一下委屈,不料洪天明如此上道,主动让她。 她一下子不免又愧疚起来,欺负老实人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愧疚归愧疚,下手却是丝毫不慢,专拣大株的挖。 “大家小心了,有异常之物出现。此物攻击元神,需得谨慎。”萧不凡在前方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没多久,地底岩石的缝隙里边冒出三个黑影子,带着一些腐臭之味。 是小魔。钟珍闻到臭味就知道了。 打魂鞭已经出手,萧不凡当然晓得这是小魔,他见识多广,去的地方极其之多。鬼见渊附近有小魔,大家都晓得,甚至还有人说会遇见魔。不过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好像也没有人真的见过。 见过的人是不是都死了,不少人会这么想。 三个金丹修士之前都考虑到了,就算遇到魔,大不了斩妖除魔,为民除害! 钟珍身边也有一个小魔,她想了想,是杀了还是躲回扇子上去呢?有炙阳珠,小魔更本就不能靠近扇子半丈之内。 杀了! 成天假扮弱小,真是无趣得很。就算真的要扮弱小,但是也不是面对小魔,总得有个过得去的略微强大的对手才行。 她抽出乾坤镜的法宝长剑,翅膀拍了两下,冲着其中一个小魔而去。刷刷刷地几剑,将小魔切得四分五裂,这种相当于炼魄期修行者的家伙,弄死几个完全不在话下。 臭味随着小魔的身体裂开散去,魄息四溢,钟珍将这些魄息赶紧给偷偷吸收了。 旁边的萧不凡一人直接干掉了两个小魔,洪天明都没来及出手。 果然有点意思,萧不凡看了看钟珍,心中暗道。 灵宠随便挥舞了几下,手里连兵器都没有,隔着老远,小魔就被打散了。难怪她说没法子解释到底是怎么杀敌的,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 乾坤镜子里的剑握在手中,旁人却是看不见,大家还当她是徒手杀敌。三个金丹修士都觉得纳闷,珍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如此轻易击碎小魔的魂体。 这一带的妖兽没有外围多,不过品阶要高不少,基本都达到七阶,幸好数量少,两个人合力围攻加上些法宝,还是可以弄死的。 但是阴气却是更甚,比起来地上的修士尸首反而比外围地带少多了。 修士尸首少,却贵在精,基本都是金丹修士的遗留下来的骸骨,也不晓得过了多少年,到如今还显得很结实。 能走到这么远的人,无一不是至少有金丹或者元婴修为,稍微差一些的人,根本撑不了这么远,在外面那些地方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了。 大家偶尔还能碰到个新鲜没死多久的,捡个储物戒或者储物手环。比起外围的储物装置都给过路的人捡光了,这里的财富丰富许多。 钟珍二话不说将其中一个手环套在手腕上,与慧言送的阳融珠挨着挂上。 这也是运气好,眼尖被她提早发现。其他的都给洪天明与萧不凡给捡了。她数了数,八天内一个捡了四个,其中有两人的储物装备是同时捡到。 这两具尸体死得很让人纳闷,一看就是同归于尽死掉的。 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人的手臂捅穿对方的胸膛,胸膛被捅穿那人的牙齿却死死咬在第一个人的脖子上,一直到死,牙齿还卡在颈椎上。 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太叫人胆寒了,俞凌一看便立刻脸色发白,忙将炙阳珠催动得光彩照人。洪天明的面色较黑瞧不出是不是面色发白,不过他采集灵草的速度快了不少,一旦回来扇子便立刻打坐,驱逐任何有可能遗留在身体里的阴气。(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章 救了还是杀了? 感谢“微笑像天空一样蔚蓝”和“夏夜长风”的月票支持! ****** 几人继续四处搜刮,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没多久就听到嘶吼声从浓雾中传来。听声音就知道是大活人,绝对不是什么妖兽或者怪物。 “我杀你了。。。我杀了你。。。”一名男子的嗓子已经嘶哑,仿若狼吼。 “娘。。。你为什么要抛下我。”这声音来自一名女子,带着重重的哭腔。虽然是成年女子,却不知为何模仿幼小的女童,听得人毛骨悚然。 除了噼里啪啦的搏斗声不绝于耳,还有女子尖叫声之类的。 萧不凡等三人互相对视一看,不用传音也知道彼此的想法,看来有几个倒霉蛋被阴气给侵蚀了。 能到达这么远,必定至少都是金丹修士,傻乎乎地跑过去瞧热闹很容易被误伤。三人都驻足不前,呆在原地养精蓄锐,等待后续。 大家都是见死未必不救,也不是见死就立刻搭救的人。这种事情得看眼前情况,如果是举手之劳,当然何乐而不为,可是牺牲自己去救别人,那是打死都不干。 就算是最微小的牺牲,在此危险之地也是大大的不妥。 在鬼见渊救了人,倒打一耙的可能性太大,谁知道走火入魔的人会做些什么不得体的事来,万一活得不耐烦了自爆金丹,大家岂不都跟着完蛋。 赔本的买卖都没有人做,更何况是赔命的买卖。 等打斗与惨叫声渐渐不闻,萧不凡以神识扫了扫便说道:“只有一人还活着,受伤不轻,已经昏迷过去了。其他人却都死光了。去看看吧,我们有三人,就算他还在发疯,制服他倒是不难。” 大家也都是这个念头,如果死了十来人,那得有多少宝贝可以捡。 金丹修士很少有将全部家当带在身上,鸡蛋怎么可能放一个篮子里。灵石未必有很多。但是来这等危险之地,怎么也得带上最拿手的灵器灵宝。 等了一阵再也听不到动静了,萧不凡以神识查探了一番。发觉只有一人还活着,不过显然已经昏迷过去了。 唯一活着的是一位女修,金丹中期的修为,竟然在强敌环伺之下没死。显然是有些本事。不过她眼睛紧闭,嘴角挂着血丝。身上原本雪白的长裙此刻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不晓得是她自己的,还是那些已经死去同伴们溅上的。 俞凌不认得这位女修,他习惯于相熟的人组队寻宝。人面并不算广。天玄宗附近的那些有名的人物当然晓得,不过一些新晋的金丹修士或者是外来的修士,便不怎么熟悉了。 他平日里喜欢自得其乐。钻研阵法酿造灵酒,并不善于打斗。不过作为一个阵法师他很受欢迎。不但能给大家提供防御,还能破除古洞府的护府大阵。 阵法师虽然大家都抢着要,可万一出了什么事,大家自顾不暇,灵力元神都消耗得很大的他,没有信任的好友相助会死得很难看。 不善于打斗的人,与陌生人组队,这种事谁会去做。一般的熟人他都不相信,除了像洪天明这样的老实人。 俞凌不认得此女,但是洪天明与萧不凡交游广阔,齐声说道:“竟然是她!” 洪天明瘪了瘪嘴说道:“让她自身自灭吧,不然我去补一剑也行。” 俞凌大惊失色,这位九天道宗的洪师兄,他从炼气期在门派精英弟子交流就认识了,别看一副粗豪模样,最是怜香惜玉。但凡是个女修,就算其貌不扬,能让则让,在女修士中口碑极其之好。 倒在地上的女修虽然脸上沾了灰尘,一看就美得紧,洪天明竟然一开口想杀了她,这可实在是头一遭,太稀奇了。 “她是邪修?”俞凌问道。 洪天明不满地说道:“邪修都没有此女不讲道理,只要得罪了她,杀人同切菜似的。这还算了,最好笑的是,这女子真当自己是个天仙了,看一眼都不行,恶狠狠地就拔剑就打。。。”他咳嗽了两声,将余下的半截话给略去,又说道:“要不是因为好男不与女斗,我早就狠狠将她打一顿了。” 修仙之人,哪里有什么好男不与女斗的说法,以实力为尊。俞凌不由得好笑,洪师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看来回头还得好好分说一番,别哪天着了女修的道才好。 萧不凡笑得鬼鬼祟祟,“肯定是你太丑了,如果你长得如我这般俊美,她定然不会给你脸色看。” 钟珍听了萧不凡自吹自擂,斜着眼打量他一下,心想你真是马不知脸长,一没华贵的气质,二没男子气概的长相。除了一双眼睛与乾坤镜里的那位相似,单单论及长相,给人提鞋都不成。 洪天明闻言哈哈大笑,“就你这个泥腿子,笑死我了。她是看中你会炼丹吧!就算是求你炼丹,说不定还得摆出一副冰清玉洁,不屑与你为伍的臭模样。别说那么多了,是救还是杀了啊?话说在前头,杀女修的事我可不做。” 俞凌听了洪天明的话,心想回去非得好好教育一下大个子,这个想法要不得。既然这女子如此难缠,杀人如麻心眼又小,干脆一剑了帐才是。 萧不凡摸了摸鼻子,洪天明好似说的是真的。 这位冰清仙子为人高傲,对谁都冷冰冰地。她单水灵根的天资,而且是女修中极其少见的剑修。金丹中期的修为,杀个把后期容易得很,因此极少有人敢惹。 救肯定是要救的,卖她一个好,不求她这么快就以身相许,但是往后有什么需要剑修的地方,倒是可以将她拉着一起去探一探。 听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钟珍不由得想起杀死几个城凡人的那位冰清仙子,似乎性子很相似,忙问了一声,“这个女修叫什么名字啊?” 洪天明没好气地说道:“也不晓得是旁人叫起来的,还是她自称,大家都叫她冰清仙子,本名是什么却不晓得。” 就知道你们孤陋寡闻,萧不凡得意地说道:“柳云蝉,她的本名。” 将冰清仙子暂时丢到一边,大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俞凌仍旧是以护法防御,钟珍与另外两人,跑过去将地上那些死人的储物戒指和手环都摘了。大家又用神识与灵气仔细地搜了搜,确定没有法宝可以捞了,这才罢休。(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章 脸给踩肿了 尸首身上的法衣被洪天明给剥了,他怕另外两人嘲笑,搓了搓手红着脸说道:“最近手头真的有些紧,平时也不大做这种除人法衣的事情,不过等下我定然帮这几人入土为安,将他们埋了就是。” 大家均想,埋不埋不都是一样,反之地底那么多甲壳妖兽,迟早会将他们的尸首给啃了。 钟珍假意学着洪天明,下手也不慢,顺手脱了几个修士的衣服,丢进她的储物环中。她便扒便劝解自己,只是脱这些人的外衣而已,不算是做无耻的事情,阿婆定然不会生气的。 她一点都不觉得脸红。金丹修士的衣服至少也是件上品宝器,很可能是件灵器都不一定,很是值钱,人都死了埋到地下太浪费。 除了早先捡的储物环,钟珍在一个女修的脚上扒了一个储物脚环,没戴在手腕上,直接揣到怀中的小荷包里,免得这三人看到。 路过冰清仙子的身边好几次,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假装一个趔趄,一脚踏到冰清仙子的脸上,还特地使劲用脚底碾了碾。 自从被白鸟将身体占了小部分,她力气比从前要大,还能稍微吸收了一些灵气锻炼体魄。至于灵气是从鼻子里进来的,抑或是从肌肤直接吸收,却是彻底不晓得。 这一脚的力气用得十足,将冰清仙子的整张脸都给踩肿了,至于那个黑脚印反而没那么明显了。 不过大家都集中注意力搜刮法宝,还得随时注意四周的动静,根本没发现她在搞鬼。 等萧不凡打算将冰清仙子拖到俞凌的扇子上,才发现原本一张飘然若仙的脸此刻又红又肿,沾了不少鞋底灰。他抬头看了看洪天明。微微眯了眯眼,心想你也太狠了点吧,姑娘们最怕毁掉容貌,比杀了她们还痛苦。 免得冰清仙子等下心魔再次发作,会跳起来拔剑就发疯杀人,萧不凡喂了一粒丹药放到她口里,又取出一根银晃晃地绳子甩到她身上。绳子瞬间自行在她身上绕了几圈。捆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洪天明也注意到冰清仙子脸上的异状,忍不住哈哈一笑,心想姓萧的刚才胡吹大气。说不定也给这个恶女人追着打过,此刻趁着人家昏迷不醒,下脚在人的脸上踩了一顿。 看着冰清仙子大肿脸,他甚至觉得挺解气。不就是看了她两眼说了两句话,竟然被这位冷若冰霜的女修打得落花流水。差点一命不保。 洪天明也不点破,既然你萧不凡也曾经倒过霉,反正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 冰清仙子就这么被当成一个粽子一样丢在扇子上,谁也没空再多看她一眼。看了也白看。因为脸被踩肿了实在极其难看,连萧不凡都觉得多看一眼,都会影响这位柳姑娘在他心中的漂亮形象。 随着越来越接近鬼见渊。小魔的数量也在增加,而且竟然有接近魔的存在。 俞凌将炙阳珠直接镶嵌到罗盘的中心。将罗盘丢到空中,极力催动这两样宝物,顿时金黄色的光芒四射,仿若一个小太阳。以宝珠作为阵心,用罗盘布下一道防御阵法,不但能阻挡小魔入内,还能阻挡阴气与杀戮之气入侵。 只是此阵消耗的灵气实在太多,他那一葫芦灵酒瞬间已经喝掉了半葫芦了。 洪天明与萧不凡交换着从阵法里冲出去杀敌。 在大量阴气的环绕下,两人在阵外呆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行动迟缓,有入魔的迹象,必须回到阵法中,略微打坐驱逐阴气,平定心神。 此地的阴气实在太重,稍不注意,吸入少许便会使得人恍惚不已,心智为之所夺。还有无处不在的杀戮之气,比先前更加猛烈,加强了身上灵力罩,不然定然会将身体割伤,甚至有可能伤及元神。 然而钟珍却是从头到尾都在阵法之外,这些极其伤害修士元神的气息,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她也没自告奋勇地当先锋,光捡小魔来杀,那些即将成魔的大家伙,钟珍全部推给萧不凡。 此地的灵草年限极高,动不动就是上千年的,随着阵法罗盘缓缓朝前推进,她已经弄了至少有十株灵草,也不管窜了味道,全部都堆在一个上好的大玉盒子里面。 忽然间,几十只小魔仿佛觉察到什么,全体嗖地钻入岩石之中,全部消失不见。 萧不凡面色凝重,快速地回到罗盘阵法之中,与洪天明一道,闭眼盘膝坐下。 钟珍见大家都在阵内,耸了耸肩,也随即入内。 萧不凡吞了几粒不知名的丹药,只坐了不到几息的功夫,便睁开眼睛说道:“有魔前来,距离不到十里。俞凌你赶紧缩减防御阵的范围,务必将此物挡在阵外。” 洪天明也睁开了双眼,猛地喝了一大口灵酒,补足灵气。 魔,是修仙者的大敌。 是逃还是杀,此刻根本没有选择。 在重重的浓雾之中,飞行的速度太慢,难免有可能被魔给追上,反而会措手不及。还不如将防御加强,然后守株待兔。 只要防御阵能将魔挡在外面,出去杀一阵,然后再回来,实在不行,就只能依靠防御阵慢慢离开此地。 钟珍甚为不解,既然小魔和魔让修仙者怕成这样,为何那些化神元婴大能们,没干脆组个队来,狠狠地杀一批,干脆斩草除根。 万一让这些大小魔们跑出去鬼见渊,修仙界岂不是要生灵涂炭。 她思索了片刻便将此事放下,只能以后慢慢了解,如今却是得专心一致对付这只即将要到来的魔。 钟珍并不特别的担心,她已经杀过一个相当于炼魂中期的魔,只要来的这个不是炼魂后期或者炼身期的那种。况且还有三个帮手在这里,实在不行可以躲进防御阵中。 除了俞凌以罗盘布下的阵法,萧不凡也取出一套足足有百来个阵旗的阵法,堆积了大量的灵晶,搁置在俞凌的阵法之内。 阵旗放在外面,被阴气侵蚀,撑不到几柱香的功夫就会失去效用,这点他从前来鬼见渊就发现了。 钟珍手里拿着一枚青玉牌子,是萧不凡递给她的,手里有这个牌子才能随意出入这套几十个阵旗的阵法。洪天明已经将牌子挂在腰上,与俞凌给的阵法玉牌拴在一起,满脸肃穆严阵以待。(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章 偷袭的同类 来的是个炼魂初期的魔,钟珍松了一口气。 不过三个金丹修士却没那么乐观。 玉简上记载,魔具肉眼可见之形体,却其实并无实质身体,刀砍不到,火烧不着。专门击打元神阴魂的宝物也对之无效。能伤到它的,只有具有雷属性的灵器或者灵宝。 萧不凡手里握着一只暗紫色的枝条,即使不动,已经在噼里啪啦闪动着阵阵雷光。 这肯定是个好东西,钟珍心想,她转头看了看洪天明手里的武器,却是无语之极。洪天明蒲扇大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对比他的巴掌还小很多的钹,看着有如小孩的玩具。 颜色也是紫色的。凡是含有雷属性的宝物,向来都是紫色。 俞凌极力支撑着防御阵,猛然瞧见萧不凡手里握着的紫色枝条,百忙之中还有空羡慕一下,“萧兄果然是法宝王,竟然有这么大一枝惊雷木。” 洪天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钹,再看了看人家的惊雷木,顿时又有些脸红。 惊雷木可不常见,寻常人都是取拇指长的一截,炼制到宝物之中,那已经是很豪阔了。 萧不凡看了他一眼,“此物是我拼死得来的,你们想都不要想。就算是一点碎渣子都不会卖。” 另外两人暗叹,就算你肯卖点碎渣子,我们也买不起。 结元婴的劫雷可不是好玩的,有这根惊雷木,抵挡劫雷便有五六成的把握。 因为吃的丹药太多,萧不凡早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够结实,灵气也没有洪天明与俞凌等同阶修士们厚实。他便只能想法子多弄些天灵地宝,将自己防御到牙齿缝。 身上的法衣是上品灵器,手腕上带着上品防御的手环,脚脖子上还套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就连法衣里面的里衣也是上品灵器。 随便拿出去一件,都会让无数人红眼。 这截手臂长的惊雷木让钟珍有一种心惊胆颤之感,那时不时闪动的电光。仿佛不小心碰一下。整个指头都会焦掉一样。 “你要不要出去?”萧不凡见钟珍盯着惊雷木,一副吓傻了模样,随便问了一声。 新收的灵宠还算过得去。虽然比不上其他两只有特殊的天赋,却比一些普通的妖兽要厉害了。 钟珍眨了眨双眼,略加思索便很快点头,“我要出去帮大家一起杀魔。” 虽然地位低了一点。被人看成灵宠,然而同仇敌忾这么久。躲在防御阵里看热闹,她真有点不好意思。脸皮厚也得分人,三位队友对敌之时都十分卖力,完全都没偷懒。 十几天的时候。俞凌只稍微合了一下眼,让其他两人防御一下,他几乎没有睡觉。一直在支持着罗盘上的防御阵。 洪天明性子豪爽,为人不拘小节。一点都不小气,采集三株灵草就漏一株给她。 至于萧不凡。。。此人心机不浅。不过他好歹送了一件不错的衣裳,还将慧言送回到寺庙里。至于他对老和尚说些暧昧的话,什么发现她的时候没穿衣服云云,暂时就不计较了。 无非是让老和尚管住慧言,怕他醒了跑来将她这个“灵宠”给要回去。 修士们的灵兽向来是最初跟着谁,以后也都是同一个主人。抢人的灵兽跟抢媳妇一样,会被人所不齿。但是没有人前来讨要,就没这份困扰了。 眼前危机四伏,这些小事就不需要理会太多了。 钟珍仿佛有一种回到蒙国军队的错觉,身边都是与自己一同战斗的军士们。因此即使总是觉得应该稍稍藏拙,事到临头却还是主动战斗。 魔最让人难以对付的地方,在于它一切全凭本能,速度快,神力使用非常熟练。就好象一个小孩子一出生就懂得哇哇大哭,要吃要拉。 略微靠近一点,就有可能被神力附身,抽去元神。 洪天明将手里的的钹拍得惊天动地,巴掌大的小法宝,声音可真不小,吵得人头昏脑胀。不过每次拍动,一股紫色的光便会射向魔。 萧不凡的惊雷木更加厉害,随手一挥,便是一声如平地惊雷似的巨响,碗口粗的一道紫色闪电便飞速而去。 两人的身形动作快得根本连眼睛都跟不上,因为只要慢了一点,让魔离他们太近,就有可能伤到元神。 魔也不好受,每次被雷光击中,便会发出尖利之极的叫声,仿佛痛不欲生。然而生魂的味道是如此美妙,它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即使皮开肉绽,也在所不惜。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惨状,也只有钟珍看得见,尤其是被惊雷木抽中,必定会出现一条深深的伤痕,伤口的肉都半熟了。 看来还得分人,慧言就拿先前的那个魔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只可怜虫却被欺负得很没一点还手之力。 她当然要帮忙,却不能太明显,万一让别人也怀疑她是个魔,那可就惨了。不说马上会被这三名修士围攻,就算逃了一命,估计以后一辈子得呆在鬼见渊,见识不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既然大家都在远战,钟珍很自觉地不打算当个例外。 她取出一条丝带,前端扎着一柄她最爱的匕首,在远处飘忽不定地。丝带见缝插针,如毒蛇吐信一样朝魔身上招呼。 魔早已经很恼火了,从前吞的那些生魂,没这么麻烦,可是这次连人家三尺之内都到不了,每次凑过去就被雷给击开,而且还痛得要命。 不能进入三尺之内,它就无法抽取元神。 当钟珍出现,带着匕首攻击过来,此魔已经义愤填膺到极点。 虽然对方是个修为略微高一点的同类,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得退开。不过它可是先来的,为了两口吃食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家应该合力将食物给分就行了,最多对方厉害一些,分肉的时候可以多吃两口。 可是这名同类不帮忙也算了,竟然还搞偷袭,魔彻底不能理解眼前的怪异情况。 它吱吱哇哇地冲着钟珍叫了几声,表达了它心中的不满。只是这名长着翅膀的同类根本不搭理它,匕首再次将它的大腿给扎穿了。 见钟珍没有马上冲过来去舔它流得满地的血,魔再次惊奇了。难道新来的同类是要先将自己给杀了,然后吃独食,竟然连它流的血都置之不理。(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章 此地清净祥和 魔那略具神智的头脑恍然大悟,这个同类比较霸道,不喜欢有魔在旁边抢食。~頂點小說,作为稍微低一阶的它,如果高阶魔有这个意图,它是不能继续逗留的。 魔想清楚此节便立刻拔腿就跑,嗖地钻入地下,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不凡与洪天明即刻进入防御阵中,闭目打坐。 不追吗,不是说见到魔就得全力以赴地杀了?钟珍不解,不过她也随着两人入内。 过了好半响,两人才睁开眼睛,互相看了一眼。先前是怎么回事,为何魔会自己跑了,看来是被雷打怕了吧。不过书籍上所记载的,魔极少逃逸,一般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要么被杀,要么将它给杀了。 萧不凡想想便说道:“大概鬼见渊的魔比较惜命吧!” 洪天明和俞凌齐齐莞尔,虽然听起来滑稽,可是看来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要么就是书籍上所说的有误差,然而这个可能性太小。经过这么漫长的岁月,大浪淘沙,但凡传下来的古书上所言,极少会有错误。 钟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们不去追那个东西?” 到底是蠢笨的灵宠,连这都不明白,萧不凡耐着性子解释道:“外面阴气太盛神识不能及远,追起来太困难。再则倘若阴气入体不及时驱出体外,有可能会导致将来心魔缠身,进阶的时候走火入魔。先前那一批修士可能是因为防御阵法失灵,或者有人先发疯了。因此死得只剩下一人。” 鬼见渊最可怕的就是阴气,外围地带的妖兽对筑基修士来讲是无法翻越的大山,却根本阻挡不了金丹修士的步伐。 原来修仙者也有走火入魔一说。钟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们口中的阴气,对于她来讲与乾坤镜里每天吸入的气息差不多,什么感觉都没有。 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他们本来以为只会遇到一些小魔,没想到会真正的魔出现,想来是此地离鬼见渊不远了。 “我们往回走吧,再继续下去,我撑不住了。况且还带着个累赘。”说话的是俞凌。他口中的累赘并非是钟珍,手指着躺在扇子上的冰清仙子。 十几天的时间,操纵罗盘和炙阳珠。他的元神已经疲劳到极点。刚才为了加强罗盘的阵法,将两者合二为一,简直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但是如果让魔真的攻入阵法之中,大家都会没命。 没有一个回防的阵地驱逐体内阴气。别说以后会不会走火入魔。体内阴气堆积太多,眼下就要变成个神志失常的,将队友都给杀了都不一定。 还是以老队形往回撤退,只是防御阵的范围小了很多,白色葫芦的灵酒都给喝光了,俞凌换了一个碧绿色的葫芦,每隔一会儿就灌上一口。 回到最先那块被整得平滑的地带,三栋小楼竖起。新增添了萧不凡的楼。 这些方便修士居住在外如在家的法宝阁楼卖得很好,对于金丹修士来说价格也不算贵。自带防御阵住得又舒服,只要略微有些灵石的人,定然都会置办一栋。 就连不少有钱的筑基修士,也会咬牙买一栋,除了方便之外,很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将灵草分了分,俞凌虽然没有出去拼杀,但是出力最多分得也最多。 到底能值多少灵石,钟珍不知道,但是看两人眉开眼笑的模样,绝对不少。 分完赃,大家随便瞟了瞟一边的粽子冰清仙子一眼,心里很是不解,为何她脸上的肿不知为何一直没消除。按说金丹修士这点伤很快就恢复,却仿佛有什么人隔些时间就踩一脚似的,左边消肿了,右边却又肿了起来。 尤其是洪天明与萧不凡,彼此对视之后,即刻露出一副“我明白”的眼神,均以为是对方干的。 休息了大约半个多月,三个金丹修士都是闭门不出打坐恢复身体。吃下大量的补充灵气的丹药或者灵酒,对经脉的冲击很大,事后必须得好好打坐运行周天,才不至于伤身。 将冰清仙子丢在萧不凡的小楼里,换了个略微隐蔽的地带,外面放置了强大的防御阵,三人带着钟珍再次进入鬼见渊的外围地带。 当然不是先前走过的路线,乃是新的地盘。此地方圆几千上万里地,单是逛个十几二十天哪里能搜刮够。 几进几出四次,并非每次进入都会遇到危险,但是只要进入得太深,有三次都遇到魔。 别人不晓得,钟珍却认出那只炼魂初期被雷得打得一身焦的魔,这次却没那么好运,没能逃得了性命。 贪财也有个限度,再进去鬼见渊就是愚昧了,大家便收手了。 因为高强度的吞食补灵气之物,日子久了绝对有碍修炼。除此之外还有体内囤积的阴气,必须得回到门派长期打坐,以免将来出现心魔缠身的情况。 洪俞二人结伴而去,萧不凡却留了下来。 “此地清净祥和,小弟想先略住一段时间,如此只能与两位好友先行别过,来日再去天玄宗或者是九天道宗去叨扰二位,讨杯酒水喝喝。” 他的理由听起来很扯,不过人家也打算不问。鬼见渊附近的确是清净,问题是这里没什么灵气,当然也彻底不是什么鸟语花香风景优美的地方,有什么好住的! 既然萧不凡是炼丹师,另外两人心想,他应当是想多弄些好灵草。不过可别贪心过头,将性命搭在这里了。 此地十分荒蛮,洪俞二人当然不相信萧不凡真的打算在这里住,要么是想他自己一人再去探一探鬼见渊继续捞灵草,要么有什么其他的好地方去寻宝,不方便同人讲。 修仙界只要肯下功夫,机遇总是有的。古往今来不管是死了还是飞身的大能那么多,经常有一些临时住所,或者死前栖身的洞府。再穷的大能,拔根毫毛也比一个金丹修士的腰粗。 洪天明与俞凌客气了几句,便立马拱手道别后会有期,很爽快地走人,免得萧不凡怀疑他们心有不轨。 修仙者最是忌讳打听对方的行踪,尤其是还算过得去的朋友。为了稀罕的宝物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不常见却仍旧会发生。金丹修士至少都活了一百到几百岁,一生当中难免都经历过那么几次背叛,年纪越大越不容易相信人,总会疑心生暗鬼。 因此就算洪天明这种大大咧咧的人都懂得避嫌。(未完待续。) 第三三四章 糟了,有诈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非常感谢“板砖v四块半”,“chloe佳”的打赏! ****** “什么,我们还要去鬼见渊?”钟珍不能置信地看着萧不凡。 “嗯,现在我已经大致弄清楚了,无非就是阴气和杀戮之气,当然,还有一些魔。” 钟珍无语之极,对于修士而言,难道这些都不可怕吗?三个人都应付得那么狼狈,更何况只身前往。 萧不凡神秘地眨了眨眼,“你难道不想再去玩,那么多灵草,保管你吃个饱。” 真当蠢货哄了,钟珍心道。不过也是她自己成天装蠢装成习惯,仿佛脑子都不管用了,自然而然地就说些自己都想呕吐的话来。 “萧不凡你太弱了,没有俞凌帮你,你会心魔缠身的。” “谁说的,炙阳珠他有,我也有,比他的那颗还要大。”萧不凡洋洋得意地哈哈大笑,摸出一枚婴儿拳头大的炙阳珠,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即使没有炙阳珠,也有其他的阻隔阴气的宝物。这年头没有一两样避邪的天灵地宝,根本不用在外面走动。 那些古洞府里动不动就有些邪门的玩意,大群干瘪的老僵尸还算好的,萧不凡记得他遇到一个与一棵老树连在一起的元神,树枝伸出来将人捞过去就吞了。 “你没有罗盘。” “我还有其它很多宝贝,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我再想想。。。”钟珍皱着眉头作思考状。 就你那个芝麻大小的灵兽神智能想什么,萧不凡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吃很多灵草,必须得认我为主。” 钟珍立刻跳起来大声说道:“这个坚决不行,我是仙灵,又不是什么灵兽。” 她堂堂炼魂中期的修行者,给别人做看门狗,太伤体面了。灵草自己可以随时可以去摘,根本用不着别人帮忙,眼下跟着萧不凡只不过是另有打算罢了。 萧不凡突然转过头。指着阁楼的大门口一脸惊异地说道:“咦,洪天明,你们两人怎么回来了?” 钟珍忙顺着他的手也扭头去瞧,却见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她突然意会过来。如果没有防御阵的阵牌,任何人根本就不能随便进入。 糟了,有诈! 一滴圆溜溜的血冲着钟珍的面门而来,速度快得还么来得及眨眼,就直接没入她眉心。 修仙者的精血总给钟珍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滴到法宝上,能将法宝给收入丹田之内,滴到妖兽身体里,能将妖兽变成自己的灵兽。甚至其他修士已经奄奄一息了,喂一滴自身的精血给人,还能将快死的人给弄活了。 且不说挤一滴精血进入乾坤镜里,还能当个种子来使用,收获一堆元神。 妖兽认主得配合法诀使用,不然精血就如同鼻血一样,白滴了。 此时萧不凡已经开始全神贯注地念念有词。 钟珍气愤之极。用眼尾瞟了他一眼之后,只能强行忍住怒火,即刻闭上眼睛开始冥思,密切注意精血的走向。 到时候别真的成了对方的奴仆,开口闭口主人主人的,那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这滴血由眉心而入,在脑海中盘旋良久,寻找对方的识海中的元神,不料遍寻不果,竟然慢慢游走到了丹田。精血仿佛是个活物一样。一下一下地撞击在彩色的魂魄团上,拼死拼活地想挤进去。 魂魄增添了一缕白鸟的魂魄丝,钟珍早就发现了,试过各种方法想将之驱除。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再则虽然有一对翅膀看着不像个人,却因为多了一具身体倒是很方便,因此得过且过并未打算太早弄掉这缕外来之物。 她不由得心惊肉跳,因为萧不凡的血已经寻到白鸟带来的魂魄丝,渐渐渗透入内。 随着精血的渗入白鸟的魂魄思,钟珍竟然不由自主地对萧不凡多了一丝亲近之意。 这绝对是个错觉! 她不由得从冥思中跌了出来。心中怒火滔天,竟然真着道了。 对于妖兽如何认主,从玉简中,钟珍当然细细地读过。人是不能将另外一个人当成灵兽的。大活人的元神无法让旁人的精血入侵,不过如果真的想控制另外一名修士,办法也是有的。 倘若是修为高出很多的修士,想强行控制低阶修士,通常输入一缕神识,附在对方的魂魄上,形成禁制。这样的控制方式,其实只是一种变相的武力压制。 体内有高阶修士的神识,对方可以随时追踪,跑到天涯海角都跑不掉。 她当然不是妖兽,连灵兽袋都进不去,又怎么可能是妖兽。可是好死不死的,魂魄团中有一缕白鸟带来的魂丝。 姓萧的你这个王八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从前在乾坤镜里就上了你的当,这次又上当了。钟珍无奈又气愤,气愤之余又觉得如此生气对萧不凡似乎不敬。 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对方的精血在作祟。 不敬云云的,谈何说起。她凭什么要对此人产生敬意,又不是曾经教导过自己的化神大能阿婆。 萧不凡的法诀已经念完,感受到与钟珍之间的一丝联系,看来慧言和尚并未将此物收为灵兽。他轻轻一笑,虽然珍宝不能放入灵兽袋中,不过的确不是个人,不然也无法使用灵兽认主的方式收复她。 这些日子,他甚至担心珍宝也许是从小给什么邪派的人抓去,用邪门残忍的方式,将人与妖兽嫁接到一起的非人非兽产物。修仙之人,绝大多数还是正常的,可是总有些古怪的人,做一些匪夷所思到极点事情。 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钟珍睁大了眼睛,完全忘记装蠢了。 不过萧不凡也没怎么在意,刚认主的灵兽都是这样,心有不甘,不过慢慢就好了。只要是灵兽,就没有不贪吃的,他手里除了灵草,还有其他更好吃的灵果,珍宝过些日子肯定死心塌地。 “以后你就是我的灵宠了,灵草我会提供给你,但是你不可违抗我的命令。作为灵宠,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和绝对的服从,你可明白?”萧不凡催动精血以秘法对钟珍说道。 钟珍茫然地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又发觉根本不是她的本来的意思。 忍,必须得忍,以后不将你阴到哭,我就不姓钟!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 (春天的花粉好厉害,喷嚏一个接一个,鼻涕长流快滴到键盘上。头昏脑胀,尽量保持四更。希望错字和不通顺句子不要太多。)(未完待续。) 第三三五章 剽窃 被强行认主的钟珍,此刻却是没心思想这件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占据思维,正烦恼着呢!不然也不会让萧不凡钻了空子,没来得及一掌将精血给拍飞了。 萧不凡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这大半年吃多了各种丹药,担心体内丹毒过多,需要排除体内毒素。吩咐钟珍不要乱跑,照看好冰清仙子,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影子都没看见。 不用对着萧不凡,钟珍心情略微好了一点,实在是看着他就恼火之极。虽然他有一双与朱子陵酷似的双眼,并不能让她对萧不凡产生什么亲近之意。 此人仿佛将朱子陵的一些隐藏得很好,甚至强加以刻制压抑的性情,全部直接了当地表现在明面上,彻底就是个失败版的朱老爷。 钟珍已经两天没有走出房间了,她盯着几幅人物画像,满脑子都是茫然。 这几幅画是萧不凡从冰清仙子的储物戒里捞的。 原本三个金丹修士并未打算将冰清仙子的财物搜刮一空,洪天明临走之前倒是有些不甘心,便提议将她的财务给瓜分了。他心想看冰清仙子这架势,都不晓得什么时候会醒,如果死了岂不便宜了萧不凡。 短暂的一顿扯皮之后,大家很快就决定下来,既然是救了她,此女的所有物自然就归他们三人所有。 向美貌女修讨要救命之礼通常不大开得了口,还不如果断干脆提前不问自取了。 到时候冰清仙子醒来,只推说救人的时候压根没瞧见手指上有储物戒,早被别人捡去了。 每次从鬼见渊回到这片没什么灵气却也没阴气的地方,三个金丹修士第一件事情就是分赃。法宝灵石一人一份。闲杂等物谁用得上谁拿。 被钟珍私藏的那些东西,因为她算是出了不少力,萧不凡只略微贴补了一部分给洪天明与俞凌,此事就算了结。 本着长见识的目的,钟珍一直守在旁边看人分赃,这次也不例外,结果从冰清仙子的储物戒指里发现了不少人物画像。最多的就是这位仙子的自画像。正面侧面各种角度都有。全身半身,总之是玲琅满目。 真是对自己的容颜极其满意,才能猛盯着镜子画给自身画这么人像吧!钟珍心想。看来冰清仙子其实是很喜欢别人瞧她的。却不知为何只是被人看几眼就要追杀。 除了几张没什么特别的山水画之外,最多的就是人物,俊美的男子居多,其中还包括了大和尚慧言。 萧不凡沾沾自喜。因为其中竟然有他的一副像,赶忙将自己的那幅画像给抢到手里。 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冰清仙子这种奇异的性情。单单用“装模作样”并不算特别恰当,但绝对是装什么。钟珍想了半天也无法想出一个合适的词,只好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声,装! 后面那个字随便填。各式各样的装,装傲,装冷。装xx。。。 人家爱弹琴还是爱吹笛子,钟珍可不管。问题是这些画像的笔法,根本就是她自创的。 冰清仙子就好象是个拙劣的模仿者,所有的人物图只具其形毫无其意境。 书法与画都是一个道理,分了派系也分了笔法,即使是临摹也不可能是一模一样。要不谁还跑去收藏真迹,拿着拓本就舒爽了。 钟珍的画人物的目的,原本就比较奇异,乃是为了弄些美人图,卖给猥琐大叔们赚钱。为了从别家美人图中脱颖而出,她所绘制的画极其得像个大活人,非常写实。 为了知晓人体构架,她不惜打着灯笼半夜去乱葬岗摸人骨头。这点钟珍自问极其自豪,试问哪个画人像图的,会做到这一步? 常理来讲,世面上书画大师,下笔最讲究的乃是具其意境而不讲究形态,尤其是女子画像,太过写实就显得其心不良,有春(宫)的嫌疑,如此会堕了声名。 她这种画法,对色泽和阴影的使用非常讲究,可以说是独树一格,别无分号。 至于冰清仙子为何能画个大概,只有一个原因。 “真是晦气,慧言和尚的精血进了小丁子的身体,他们二人倒是相得益彰,善良又傻气性情十分相似。我就怎么如此倒霉,竟然碰到你这个烂杀无辜的人。”钟珍气呼呼地自言自语。 不用多想,钟珍也能猜到,冰清仙子挤的精血定然是进入了她的体内。被抽取了一堆魂魄不说,连自己吃饭的画技都给剽窃了,她实在是义愤填膺,简直立刻就想将此人给劈了。 在自己的房间走来走去,转了半天圈终于下了决心,她进了冰清仙子躺着的那间闺房。 萧不凡的这间小楼一共有两层,占地不算大,却十分精美。楼下有炼丹房修炼室,还有待客的厅堂。 楼上有几件卧房,不知何故,竟然有一件布置得如同凡俗女子的闺房,雕花的梳妆台,绣墩,美人榻样样俱全,还摆着几盆稀罕的兰花。 冰清仙子仍旧昏迷,躺在这间女子闺房之中,双目紧闭眉尖含愁,带着一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钟珍仔细地打量了下冰清仙子的面孔,并未觉得与自己相似。 她长相随了瑶娘,一双圆圆的胖杏仁眼,腮帮子微丰,看着十分善良甜美,极具欺骗性。 而这位冰清仙子面目很精致,巴掌大的小尖脸,鼻梁挺直,虽然眼睛不曾睁开,瞧形状定然不是个胖杏仁。倘若一定要说有相似之处,那么只能说是嘴巴了,中间略微凸起,比一般的女子略微丰满一些。 钟珍之前并未细细琢磨,这两天当然想明白了。 精血都是寻还在母胎中还未完全长大的胎儿,不然为何在长相上总会有一点相似之处。 再则如果精血想寻已经成年的修行者,即使进入体内也做不了什么。有些像妖兽认主的过程,人的魂魄是不能被认主的。只有尚为出生的胎儿,似人非人,才能被精血所附体。 但是为何会挑上她呢?难道是因为精血晓得寻找合适的胎儿,发觉她往后的修炼天资尚可,因此便直接进入了瑶娘的肚皮。 丁健成与朱子陵都是修习五行之力的人,她钟珍也是如此。 倘若是这样,五行之力的修行者,难道人人都是外来者?一年中总有个三四次,那就是三四十人,十年有三四百人。就算外面的时间比乾坤镜里要慢个十倍,钟珍算了算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数量还真不少。(未完待续。) 第三三六章 喷嚏打飞汤面 这么多修行者,在乾坤镜外都有个撒了种子等收成的修士。 师父,独孤破城,凌霄老祖,老皇帝,陈前辈,常含香等人,虽然不可能每个人体内都有精血,但是可能性不小了。 按照外面两人的性格来推断,精血对人的性情有些影响。倘若他们都有一个性情相似的修仙者在外界,钟珍不由得莞尔,不晓得卢瑾瑜与独孤破城是个什么样的人。 卢瑾瑜仍旧是个谨慎的打劫狂吗?独孤破城说不定是个穷哈哈的懒散汉子! 不过她马上就摇头,穷修士哪里来那么多灵石去挤精血。 “而且,我与冰清仙子的性情哪里相似了!”钟珍立刻否认这点。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从前的所作所为,似乎从未滥杀无辜,军队里杀人却是军者天职,那可以排除在外。 不过,与冰清仙子相似,心眼不大是肯定有的,生平睚眦必报倒是从无例外。 想想她顿时略微有点汗颜,然而也只是短短一瞬的罢了。。。 在离钟珍很远的某处小食馆里,某个身穿一件烂了下摆的青衫的男修士正好在吃面,突然间不知何故打个老大的喷嚏。 金丹修士的喷嚏非同小可,一碗汤面瞬间飞出老远,前方食客头上顿时挂了一脑袋的面条。 该名食客勃然大怒,真是太过份了,哪里有将面碗往人头上丢的道理,他拨掉头上的面条。正要站起来过去大骂对方一场。 还没等他站起来,丢面碗的人已经在他的身边,一边道歉一边快手快脚的帮忙清理面条。顺便还递过去一锭足足有二两多的银子。 “今天是怎么了,我平时从来不打喷嚏的!”青衫男修极其不解。 修仙者的鼻子又不会沾尘,花粉也吹不进来,又不会生病流鼻涕,打喷嚏这种事情他都忘了是什么感觉了。 面条吃一半没了,他不敢再要一碗,生怕再打个喷嚏。碗又飞出去了。就算用手将碗端牢了,这家凡人面馆地方狭小,碗里面的汤水面条也会溅到别人的身上。 到时候连赔礼道歉都没办法。人家肯定以为他是故意捣乱,被人当狗一样撵走。 钟珍没有万里眼顺风耳,当然不晓得一碗汤面被一个喷嚏打飞的事情。 她眼下正在想着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腹中藏宝!” 她的画没了,难道是翻越大雪山的时候。被冰清仙子给收走了。在储物戒中可没瞧见那卷气势极为宏伟的山水画。 沉思了片刻。钟珍伸出手来按在冰清仙子的丹田上,闭目凝神,以召唤乾坤镜的方式召唤画卷。 一幅山水图瞬间出现在她的手里。。。 萧不凡终于回到小楼,看到冰清仙子的惨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要珍宝好好照看冰清仙子,结果等他从修炼中出来,那位美貌的女修奄奄一息,元神比刚救下她的时候还要弱。 最要命的是。冰清仙子那张脸仍旧是肿成个猪头,还被人扎了无数个小洞。 问珍宝她到底做了什么。这灵宠竟然说怕冰清仙子饿死了,给她吃了很多不同的灵草,结果越吃身子越坏。又怕她死了便想叫醒她,所以使劲拍冰清仙子的脸,结果将脸给拍肿了。 “那么脸上的小洞是怎么回事?” “用钉子扎的,她怎么都不醒,只好拿钉子扎。” 钟珍将画卷个取出之后,一不做二不休顺手使出神力,吸了不少魂魄。想起冰清仙子杀死的那些凡人,提脚在此女脸上踩了一顿,又从小楼的墙缝里挖出一枚铁钉,足足扎了她百来下。 为了一张脸给某个男修瞧了一眼,将人追杀几千上万里,在空中毫不顾忌地打架,弄死了至少几十万人。钟珍想起那个从死去老婆婆怀中爬出来的小女娃,便想拿把刀将冰清仙子的头给剁下来。 铁钉踏烂泥,必须要让冰清仙子这张脸尝尝这个滋味。 犹豫了半天,她十分想干脆将这位脸大的姑娘给杀了,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眼下却不是个好时机,让萧不凡怀疑就不麻烦了。 去鬼见渊采集灵草倒是小事,还有一些其他的算计,必须得靠萧不凡,暂时不能让他起疑心。 反正使用神力抽取了冰清仙子不少元神,她短时间肯定醒不来。 萧不凡被冰清仙子的一张烂脸吓得不清,简直要晕倒了,再也不敢要钟珍照看人。 灵兽就是灵兽,看着再像个人,脑子却是不清不楚。 他将小楼放到一个不起眼的隐蔽之地,布下防御阵便带着钟珍离开了。 冰清仙子丢在小楼里,四周有隐藏行迹的防御阵,妖兽进不来,其他修士也很难发现。即使被人发现了,那也只能怪这位仙子运气不好。 总不能天天守着她。 萧不凡一身披挂,钟珍也是一身披挂,再次回到鬼见渊。 没有俞凌的罗盘,遇到群鸟,萧不凡丢了一口大钟到天空,钟声响彻天空,一堆鸟简直如喝醉酒似的东倒西歪。他便如切菜砍瓜一样,顺势就杀了个精光。 遇到小魔,他手里的炙阳珠有如婴儿拳头一般大,照得四周灯火通明,小魔完全不能近身,杀都不用杀。 神识疲乏便吞一粒丹药,灵气空了,再吞一粒丹药。 钟珍冷眼旁观,心想别吃多了丹药将自己的毒死了。 一边腹诽萧不凡,她自己却没怎么忌口,地上的灵草都由她采集,边采边吃,直到吃得饱得想呕吐。 “萧不凡,我得炼化灵草,吃太多了!”钟珍说完便不管不顾地坐到地上,开始将所食灵草中含有的魄息全部炼化为己用。 灵兽就有灵兽的觉悟,既然智力太低,就得低得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做点任性的蠢事。 不然人家还以为她是个人呢! 萧不凡已经无语很久了,明明已经认主了,为什么吩咐她不要偷吃,还是吃个不停。他忙着照应四周,哪里有空去采集灵草。 见钟珍还在打坐吸收刚吞下的灵草,他烦恼了一下也不以为意。灵草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要进入鬼见渊找些古战场的遗留之物,不管是传承还是逆天的宝贝,必定都是逆天之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未完待续。) 第三三七章 竖子可恶 新收的灵兽不惧怕此地的阴气,能杀小魔,又是认了主的,比与其他修士组队前来更加让人放心。○ 不过有好处也有坏处。 坏处就在眼前了,遇到元婴修士没有队友帮忙对付。 萧不凡远远就觉察到一股强大的神识扫了过来,而且明显有敌意。他急忙往相反的方向飞,一路飞一路往地上丢东西。 钟珍猛力拍着翅膀飞跟着后面,脚上还踏着乾坤镜里的飞剑加速,看萧不凡那么紧张兮兮的模样,就知道出大事了。 不过他也就是飞了十来里的路,就停了下来,将炙炎珠放到怀中,紧贴着肌肤,然后取出一口雕刻着各种图纹的钟。 这口钟便是他拿来杀妖兽鸟群的那件宝贝,丢到天空能变得极大,一口气可以罩住几十只庞大的鸟。 当时钟珍就问过了,这是一件很稀罕的灵宝,可防御也可以用声音震人的元神,还能丢过去砸人。 据他说连一座山都可以砸崩了,非常了不得! 元婴修士一路尾随,却是怒气冲天。 雾气浓密根本看不清楚,对方故布疑阵,凭着神识感觉到对方并不在天上飞,而是在地面。仗着比对方修为高出一个大阶,元婴修士不以为意的落到地上。 不料刚站住脚就被阵法包围。 如果是个强大的阵法也算了,都是小打小闹的东西,东炸一下。西炸一下,除了能将脸熏黑了,什么作用都没有。 他出了几个小阵。赶忙又开始搜寻,却发现对方在不远处,正飞快地朝着身体四周丢阵旗,已经丢了不下上百个,显然还在慌忙地布阵。 元婴修士顿时明白了,先前那些估摸着都是想阻拦他片刻的小渣子阵法,主要是拖延时间。这会儿要布下的才是大阵。 他嗖地飞到萧不凡前方几百步的地方,心想既然阵旗都在他身边,站远点总没事。等下再行用武力破阵。 “糟了,竖子可恶!”他刚落到地上,便感觉不对劲。 满地都是阵珠,恐怕上千粒都有可能。 阵珠不同于阵旗。早已经注入了灵气。不需要另外添加灵石来催动阵法。对敌之时,只需要丢到合适的位置就能布下各种阵法,而且还不容易被发现,往往人已经掉进阵法里,才晓得着道了。 只是此物有好处也有坏处,用一次便得重新再注入灵气,一旦珠子里的灵气耗尽,阵法就自行消散。阵旗却能吸收灵石。只要堆的灵石够多,用个几十上百年都没问题。 幻阵套着杀阵。水火雷劈,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重。 钟珍拿着阵牌在外面看着,阵法里的元婴修士明显是个邪修,又矮又胖,只有七八岁小儿那般高,仿若一个圆溜溜的大冬瓜。 大冬瓜修士不但体型奇怪,还长着一脸的大麻子,皮肤却是极其苍白,额头上刻着黑色的五芒星图案。随着他挥动手里的武器,五芒星里滚滚黑烟直冒,如同自带一个大烟囱。 此人冒出来的黑烟,竟然比此地的浓雾还要黑上三分。 但凡修习一些邪气的功法,很容易改变人的容颜,有的变得又高又瘦,比一般人高出一倍,有的便如这位冬瓜修士一样,压成一坨。 缺胳膊少腿的人比比皆是,有的是将肢体拿去献祭了,有的却是因为修炼的过程中发疯自己扯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声响,火光冲天,电闪雷鸣,钟珍躲在防御阵的后面瞧得眼花缭乱。元婴修士全力破阵的场面不是那么时时见得到的。 她一点也不慌张,就算合二人之力打不过,并且也逃不掉的话也没什么。作为一个有翅膀的人形灵兽,谁也不会傻乎乎就这么杀了。拿去拍卖,可以赚不少灵石。 可惜阵珠的时间有限,越强大的阵珠能维持的时间越短,大冬瓜拼掉了几根手指,少了半个肩膀,浑身是血的破了阵。 与其说是破了阵,不如说是阵珠里的灵气耗光了。 他再也不敢站在地上,直接飞到天空,刚飞起来,头顶一口大钟便罩下来。 雷鸣似的钟声震耳欲聋,他的元神顿时恍惚之极,心头杂念丛生。 那些他杀死的人,全部都活了过来找他索命。他瞧见炼气期就痴迷的一个美貌女修,还有被他杀死的师父。 那美貌女修被他切成了许多块,然而此时一堆血红的肉却全部聚集到一起,活了过来。 钟珍并没有捂着耳朵,再说钟声攻击的是元神,与耳朵没什么关系。这件灵宝并非是见人就攻击,萧不凡锁定的是大冬瓜,影响不到她。 除了大钟,萧不凡又取出一面足足有一丈大小的旗子,念动口诀,无数阴魂冲出旗子,直奔大冬瓜而去,密密麻麻地扑在他身上啃咬。。。 到底拿出多少样宝物,钟珍都数不清楚了,反正可怜的大冬瓜从头到尾就没碰到萧不凡一根头发,要么和阵法搏斗,要么自己的元神被大钟所撼,被阴魂啃得七零八落。 还有无数法宝朝着他飞。有组成队伍的飞剑,还有按一下就发出几万道的针,林林总总,至少得有十来种。别说肉身,大冬瓜最后死得连婴体都没了。 钟珍也没闲着,匕首飞剑什么的往大冬瓜身上招呼,使劲地劈着他已经被钟给震得七晕八素的元神,中途还误杀许多萧不凡辛辛苦苦收集的无数阴魂。 萧不凡非常吃力,指挥这么多的法宝,所耗费的灵气简直惊人,他吃了足足三十粒上品补气丹,喝了大半葫芦的灵酒。杀死元婴邪修之后,他双腿发软,差点就要很失态地坐到地上。 他暗自庆幸,亏得有这么浓的雾气,不然地上的刚埋下的阵珠说不定就会被对方发现。 一路设置小小的埋伏,只是让对方掉以轻心,顺便激怒此人。 阵旗当然也是真的,不过阵旗前方的那几千枚阵珠才是杀敌的主力。此人如果能撑到阵珠灵气耗尽,估计已经精疲力竭,元神困顿。他绝对不敢再随意落到地上,肯定会往天上飞。 大钟已经在天空等着他。。。 萧不凡心中不免得意非凡,干掉一个元婴修士,虽然对方是个初期的,但是越级杀人,乃是那些传奇人物才能做到的。 不过他可不会傻得同别人说能越级杀敌,让其他人有防备。可是如此算无遗漏,每一步都走得怎么精确,没有人知道,实在有些高手的寂寞。(未完待续。) 第三三八章 竟然有变异兽 拜谢“情有毒盅”的月票两张,“chloe佳”与“又是一场梦”的打赏! ****** 萧不凡见钟珍先前也有帮忙,虽然杀敌一千,也伤了不少他囤积的阴魂,浑然不在意。△↗頂頂點小說,心想这灵兽用处不小,连元婴修士都能略微伤到少许,比其他两个灵兽在战力上强不少。 灵兽帮忙也如同用自己的法宝杀敌是一样的,都是自己的东西。 萧不凡得意了一阵,便将所有的计策细节一五一十的说与钟珍听。晓得灵兽脑子没那么好使,不说清楚她定然不明白自己有多厉害。 他实在憋不住了,心里太得意了,非得找个人讲讲。 说完就累得要死要活,萧不凡忙换了地方布下防御阵,以炙阳珠为中心,抵挡阴气,自己坐到大钟里面打坐恢复元神与灵气。这口钟的防御极佳,根本不用担心被杀戮之气给割伤。 钟珍傻傻地坐在大钟的外面,此时还有点小震惊。萧不凡手里的宝物是不是太多了一点,而且脑子似乎还挺好使,阴人的手段即使不是一流,但也绝非九流。 不用他仔细解释,她早就看清楚了此人的计谋。哪天真成了敌人,倒是很不好对付,钟珍略微有些不安。 不过,虽然萧不凡法宝多也擅长布陷阱,倘若是从前,她或许还未生出一点佩服之意,因为她也是同一类人,对敌之前作好完全准备。绞尽脑汁弄出一片对自己有利的战场。 然而,世上的事哪里有那么便宜。战场有时候并不由自己挑选,这次运气好。不等于下次运气好。 在鬼见渊恰好有浓雾,看不到阵珠,恰好阴气很足容易让人生出心魔,恰好元婴期的大冬瓜人似乎有些笨。 倘若此地一马平川,太阳普照大地,万里无云,两方人马狭路相逢。大家连彼此的眉毛有多少根都瞧得清清楚楚,能布下的陷阱有限得很。 筑基期的神识已经十分好用了,元婴期更加可怕。大多数算计不用脑子光凭着强大的神识都能觉察。 法宝再多又如何,不如修为精妙。从韦尚身上,钟珍学到了这一点,当手里的招式已经成为身体的一种本能。才能最大可能的保证不落下风。即使落了下风还能绝地反击。 大砍刀不合用,重量限制了她能使用的招式。长鞭丝带因为过长,回防不及,不利于近战。 唯有剑,头尖可刺,两刃双开的剑,才是兵者首选。此物轻灵便利,指挥如臂。再也没有更好的武器了。 多少法宝,也及不上一柄趁手的剑。钟珍早明白了这个道理。 看样子,萧不凡似乎还没发现这个道理,成天不务正业打着到处寻宝的念头,他的身子骨可不怎么结实,打斗的速度和手法根本及不上洪天明。 如今金丹期还能罢了,往后真运气好到了元婴化神期,肯定会被其他真正苦修的修仙者给抛得远远的。 强大的人,哪里会怕什么法宝阵法,这些都是虚的,最重要的是自身的修为。 两人再次出发已经是许久之后。 站在一片有如刀斧削开的断崖前,钟珍很是震惊。 一股一股的黑云在天空涌动,从悬崖里不断有阴气森森的龙卷风吹上来呼过去,简直稍微不注意就能瞬间将人吹上天。 “我手里拿的是定风盘,可以稳住四周的狂风。珍宝,你有翅膀不怕跌到悬崖底下,先顺着悬崖往下爬,我在后面护法。”萧不凡对钟珍说道。 这是什么人啊!我有翅膀,你还能飞呢,理由也太烂了,钟珍简直快被萧不凡给气死了。 金丹修士的踏空术,即使不使用任何法宝,都可以在空中飞,虽然耗费灵气颇多但是绝对不会有跌死的可能。 不过她倒不介意先跑了,在萧不凡的眼里,这里是断崖,前方一片茫然虚无。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在钟珍的眼里,不到十里之外,有一大片沼泽长着参天大树,竟然还有大型的变异兽嗖地跑过。 不是妖兽,是变异兽,钟珍很肯定。 因为在乾坤镜外竟然有一片与乾坤镜相似的土地,竟然仿佛莫名其妙回到湘城附近的沼泽了。 树木鸟兽都有,萧不凡瞧不见,她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震惊了许久,不是因为风大,而是因为这个原因。 风的确是大了一点,那是因为沼泽地与他们二人所处的悬崖之间,有一道很深的沟。 应该是穿堂风了,钟珍心想。有点像她曾经去宁国找孟来宝,穿过无数细小的胡同,因为胡同很窄,前后通风,便有一股一股的大风来回盘旋,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将深渊比喻成小胡同实在不恰当,因为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深的胡同。在定风盘的照应下,她拉着萧不凡的袖子,将头望外稍微探了探,便立即缩了回来。眼睛所见,彻彻底底的黑不隆咚,神识探过去,怎么也到不了底。 从悬崖这边到沼泽地,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只有几里的样子。这样的距离,如果在其他地方,其实很近,翅膀拍几拍,不到十息的功夫就可以到达。 这条深沟,应该叫做深渊,龙卷风的确是太强了点。除了往上卷的风,同时还有风往下卷,横七竖八毫无规律可言。她已经看到对面一只傻乎乎的变异兽被风卷了进深渊,随着惨叫声渐渐变小,最后再也不闻。 那家伙肯定死定了! “我不去,会死的。”钟珍很镇定地回绝了。萧不凡明显想将她推出去当个试探的开路先锋。 “珍宝,乖孩子。放心吧很安全的,等下我在你腰上绑一根绳子,将我与你两人绑在一起,就算你被风卷飞了,我扯你回来就成了。”萧不凡循循善诱地说道。 他从储物戒中顺手取出一条通体银白的绳子,“你瞧这是捆仙索,很结实,随便你怎么拉都拉不断,连元婴修士都能捆住。” 如果真出了危险,就算两人都绑在一起,恐怕到时候萧不凡第一时间就将绳子给松开。钟珍有这个觉悟,因此她仍旧是断然拒绝。 没有想出完全之策,用这种听着就很儿戏的方法去探测一个未知之地,明显是拿她的命不当命。(未完待续。) 第三三九章 这是在修魔 萧不凡完全看不到沼泽地和那边的树木和跑来跑去的变异兽,他盯着浓雾笼罩的一片虚无,仔细琢磨着该如何下手。△↗頂頂點小說, 钟珍一点都不想做开路先锋,以后肯定是要想办法渡过这道深渊,却不是随便在腰上拴条绳子,朝悬崖下方摸索。她不惧怕此地的气息,大把时间慢慢折腾。 “萧不凡,我们是来找灵草的,悬崖外面都是浓雾什么都没有,连石头都没有,肯定不会有灵草,咱们回去吧!” 她真是不解了,姓萧的到底是想找什么东西,那边必定除了魔就是魔,什么都没有。 至于魔是怎么渡过这条深渊的,那只能问它们或者老天了。 “珍宝啊,你既然跟着我,我就实话同你说吧,萧某从来不缺灵草。鬼见渊曾经是古战场,你明不明白,这里曾经死了很多很厉害的人,他们手里的宝贝必定都落到这片深渊里了。灵宝我手里有两件,但是。。。这里有可能有仙宝。” 萧不凡没有继续往下解释,感觉最近仿佛有智力下降的趋势,天天对着一个蠢蠢的灵兽解释这个解释那个,还不能太文绉绉,跟哄孩子似的,麻烦得要死。 况且说多了珍宝也不懂,和一个灵兽扯那么多做什么,浪费口舌。直接命令她就行了。 他念动法诀,以自身元神催动钟珍体内精血,顺手将捆仙绳甩出去。 被绳索绑着腰的钟珍,脑袋突然一懵。脚便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 猛然意识到又被对方用法诀给指挥了,她便及时地停住了。不料风实在太大,她即使停住了脚却没站稳。一股邪乎的风忽然从脚下卷来,顿时将她带得往前溜。 悬崖附近的岩石早就被风刮得滑溜无比,寸草不生,好似鸡蛋壳一样,被巨风席卷,钟珍双脚一滑,双脚踏空离开了悬崖的岩石。 这股龙卷风幸好并非朝下。因此钟珍并未直接往悬崖下方而去,她整个人如同一只轻飘飘的纸鸢,呼地便放到天空。一双翅膀被拉扯得快从肩膀下方掉下。连带一同捆绑在一起的萧不凡都被扯得脚离地了少许。 金丹修士非等闲之辈,手里还拿着定风盘,由此可见这龙卷风的力量有多大。 “给我定!”萧不凡一声大喝,原本在空中的定风盘开始快速旋转。将那股向上拉扯的力量直接往下带。 不晓得是因为悬崖外的风古怪。还是定风盘的拉扯改变了风的走向,明明是朝上的龙卷风,忽然打了旋快速的朝下。已经将翅膀收在两肋的钟珍,此时因为风猛然朝下,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头朝下栽倒。 要么砸在悬崖的岩石上,要么掉进深渊里,电光火石之间,她急中生智将一扇翅膀拉开少许。身子大了个旋,顿时改变了自身掉落的方向。 人既未将岩石砸个坑。也没落入深渊之中,直接将萧不凡当了个肉垫子。 力道可真够大,原本结实得如同精铁的岩石,竟然被他二人砸出一个几尺的大坑来。 钟珍黑着一张脸,从坑里跳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岩石灰尘。她面上平静,心里也很平静。 因为怒到极点,所以如暴风雨前夕一样的平静。 虽然在萧不凡的眼里,她的确是个灵兽,却也不能当她是个没有什么知觉的法宝来用。能说话能思考,有手有脚,就是一条与人差不多的生灵,相处差不多一年了,如此毫不犹豫地让她去冒险,可见其心性为人之自我自利。 法宝丢到空中被风卷走了,下次再寻一个更好的。灵兽被风卷走了,下次仍旧是寻一个其他的,大部分修仙者恐怕都是如此想的。 为了自身的利益,壮大自身的财富和力量,费尽心机,身边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 这哪里是修仙者,根本和魔没多大区别。 师父岳美善曾经说过,修行的本意是修炼自身心性,心境祥和,万物自然。钟珍一直并不十分认同师父的说法,觉得修行与修心没什么关系,修行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能跑得快跳得高,浑身都是力气。 不过此时,她却是很赞同师父。 修仙不修心,和那群见人就吃的魔有何区别,他们这是在修魔! 萧不凡注意到钟珍的不快,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心想过一会儿给她些好吃的,然后用灵兽法诀灌输点忠心主人的道理,她自然就无事了。 他坐在坑中沮丧不已,可没料到此节,他向来都是浑身裹着宝物去寻宝,几乎无往不利。 尤其是悬崖这种地方,不知道爬上爬下去了多少个了。即使再强劲的罡风,能将人的血肉给刮掉一层,却也能叫定风盘给定住。 可这里的风,虽然只是普通的风而已,却是很大很大的风,定风盘的效用有限得很。站在悬崖边还罢了,一但被龙卷风扯住,先前差点就给拉走了。 只有一个可能,悬崖比他往常去的那些都要深。他记得风最大的一处,曾经花了一年的功夫才探到底,却不能与此地的风速相比较。 打道回府?萧不凡实在是不甘心。 这已经是第三次到鬼见渊了,都走到大门口了,却拍不开大门。难不成得等到元婴期,能将定风盘控制得更好的时候再说? 要么就得等手里有其他更好控制风的法宝了。 萧不凡如今身上的宝物太多,寻常的那些都不看在眼里了,可是手里却没有一样仙宝。要是能从拍卖会买到,他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然而谁手里有仙宝会拿去卖了? 除了修为高,法宝多而且品质高,才能称霸修仙界,站在巅峰,萧不凡向来都是这么认为的,这也是个公认的道理。 人人都晓得,每隔万年之久,总会有一两人能够成功飞升上界,古往今来的传奇人物,谁没有一样仙宝,书籍里都记载着,可见这绝对是个关键。 问题是仙宝的来历一般都是古战场,或者是不属于本界的秘境能寻到。 想到某个秘境差不多还有五年就要开了,萧不凡马上从坑里站起身来跳到地面。 爷不能将命丢在这里啊!就算手握空间法宝,万一刚才真叫珍宝给扯到悬崖外,然后傻乎乎地使出定风盘的坠字诀,恰好风又是往下的,岂不是永坠地底,不知道过多少年月才能爬上来。(未完待续。) 第三四零章 幸灾乐祸 浩浩荡荡的鬼见渊之旅,来的时候意气风发,走的时候如打了败仗的大公鸡,垂头丧气。回去的过程也丝毫没有任何惊险,只遇到一两个闲散的小魔罢了。 萧不凡简直都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悬崖那边只是风大一点罢了,是不是应该回头再去探探古战场。 不过这个念头刚升起就打消了,万一落入悬崖,死倒是未必会死,可爬上来肯定得花费许久的时间,五年后的梦落秘境岂不是赶不上了。 两百年才开一次梦落秘境,有修为限制,金丹以下才能进入,元婴期的修士只要入内就会被秘境的天道规则扯得稀烂。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到时候凭着手里的丹药和法宝,定然是所向披靡。。。 “你不去救他们吗?”钟珍盯着远处一群被鸟群围住的筑基修士说道。她此刻早已经已经将心中的怒火,化为更多要从萧不凡身上讨的利息。 一共有两笔帐要讨回来,强行将她认主,强行将她推落悬崖。这两步巨款大帐目往后当然得好好清算。 萧不凡一直等着这帮筑基早些被妖兽弄死,然后去捡储物袋,又怎么回去救人。 因为失鬼见渊行程失败,心浮气躁,他十分不耐烦地说道。“筑基期就敢来鬼见渊,本来就是寻死的,我为何要阻挠他们自己超渡自己。” 钟珍心想,如果是慧言在此,大约是要冲过去救人的。他手里有那盏古燃灯,这里的妖兽都是习惯吸阴气的,仿佛都挺惧怕佛门宝物,隔老远就避开了。 她随即也打消了去救人的念头。 萧不凡似乎没说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图能力所不能及的宝物,他们不死谁死。 这些修仙者既然已经入魔。就有修魔的觉悟,拿命去抢财宝,死了怪得了谁。 萧不凡心中沮丧难言,这次来鬼见渊又白来了。本来以为都可以杀死金丹后期的修士。甚至还杀了一名元婴修士,想着比从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结果仍旧是无功而返。 看到这帮人,就想起他自己。从前筑基期的时候,也同一帮人组队前来。死得只剩下他一人。金丹初期的时候,觉得准备充足了,又组队前来,还是死得只剩下他一人。 还有很多很多次,在别处探险寻秘,每次都能逃脱死亡,他不晓得从什么开始,便有一种自己就是天命之人的错觉。天下修仙者,不过尔尔,什么双灵根。单灵根,异灵根的人,都将被他这个三灵根者踩在脚底。 萧不凡看着一个个死去的筑基修士,心中无悲亦无情,却有一丝油然升起的豪气。他默默自豪着,三灵根又怎么样,我照样结金丹,以后要成为元婴化神,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飞升上界。 钟珍自然不晓得萧不凡在想什么。看他的脸色一会儿显得有些沮丧,一会儿又意气风发,倒是猜到几分他的心思。 这人定然是因为走到悬崖边上了,却无功而返而感觉不痛快。可是看到这群筑基傻瓜,想到自己能活到了金丹期,肯定马上又愉快了。 人看到比自己惨的人,很容易产生一点满足感,这个倒无可厚非。 断了条腿的人看到别人瞎了眼睛,觉得比人家强。一般都会高兴起来。 这个道理,她自小就明白了,因为阿婆早说过了。 那天她们祖孙二人在逛大街,有个人提着刚打的一罐子油往家里去,结果不小心跌了一跤,还将油给撒了。此人很是不痛快,尤其是旁边还有个少年泼皮哈哈大笑。 少年泼皮笑了一阵,便高高兴兴地往前走,不料刚走没两步,踩了溅到远处的油星子,脚底一滑便摔成个背朝下的乌龟。不但脚崴了,头都磕破了。 于是先前撒了油罐子的人瞬间就愉快了,顿时放声大笑。 钟珍记得自己当时年岁颇小,不过五六岁,她很不理解。 泼皮看到别人摔跤为什么要笑? 摔了油罐子的人,油那么贵,他先前很不高兴,为什么看到人家摔跤了就高兴起来了。竟然连油撒了都忘记了。 她将自己的疑问提出来。 阿婆说:泼皮少年是因为看到别人倒霉而幸灾乐祸。摔油罐子的那人,因为别人比他还倒霉,就觉得自己没那么惨了,因此高兴了。 大部分人都有幸灾乐祸的习惯。 钟珍顿时就立刻想到了街坊一个十岁的孩子,平时最为霸道,前天还抢了她的糖葫芦,她马上决定,等下回去就撒点油在他经常进出的狗洞口子上。 当时她躲在远处,看到那个十岁的孩子摔了老大一跤,哇哇大哭,心中的确很高兴,马上就忘记糖葫芦被抢的不愉快。 以此类推,还有其他很多次,被人欺负了,她总是回头再想个办法报复回去,果然很痛快。 钟珍想到这里,不由得莞尔。男阿婆的意思其实叫她不要幸灾乐祸,做个品格高尚的人,可惜事与愿违,因为年龄太小,不能理解这番悉心教导的心思,结果变成个眦睚必报的人。 她不禁感叹,阿婆虽然智慧无穷可就是不大会教人,道理只说一半,另外一半习惯性的让别人去领会,这是拿小孩当大人教,能不出纰漏吗? 钟珍细想了片刻,想想这些年的为人,小心眼性情冲动,小偷小摸,还时常干点粗暴愚蠢的事,如今想改也改不回来了。 不是不想改,而是死不认错,她此刻只好劝慰自己说,有仇就报,活得才痛快,不然事事忍耐,迟早被木婉宁木离愁那种不讲理的人给弄死了。 不过这种小心眼的性情,她此刻很是怀疑,是不是被冰清仙子的精血所影响。 慧言和尚善良而毫无心机,丁建成也如此,两人性情很是相似。 这种可能倒是很大的,还未成长的胎儿被一粒修仙者的精血侵入,多多少少会有点原来那人的影子吧! 不管是不是,将缺点推到别人身上,钟珍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以后万一又干了什么坏事,全部都是因为被冰清仙子的精血所影响之故,免得她总是要给自己找理由。(未完待续。) 第三四一章 臭的 冰清仙子并没醒来,不过脸上的伤却是好了。 钟珍不由得失望,竟然没能将她给毁容,钉子扎得那么深,金丹期修士的肉很结实,她还费了不少力气。 萧不凡看着冰清仙子的那张冰清玉洁的脸,痴迷了一瞬说道:“玉雪生肌丹果然有效,不但恢复了容貌,肌肤比从前还嫩。哼哼。。。单灵根有什么了不起,天天摆着一副天之骄女的模样,还不得让我这个三灵根的人来救。” 钟珍在他背后站着,狠狠地瞪了此人一眼,平时可没见他免费地救死扶伤。搭救慧言的时候,竟然说什么不跟着他,就不救人。不但要她充当灵兽当作酬劳,还向老和尚要了一样极佳的佛门加持过的镇邪宝物。 带着个昏迷不醒的人到处走动真是不方便,萧不凡打算让钟珍背着冰清仙子。 “珍宝,你背着冰清仙子。你有翅膀,飞起来又方便又快,又是个母的,和她一样。万一这女子醒了,发现被我抱在怀里,肯定要不依不饶。她发起脾气来,那娇嗔的模样虽然好看,不过肯定彻底的得罪了她,往后倒是不方便将她给。。。” 萧不凡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口中的话,嘿嘿地笑了两声,便不再继续了。 听到萧不凡以“母的”这个词来称呼,钟珍愣了愣才明白,此人彻底当自己是个灵兽了。不以男女来称呼,乃是以公母来论。 至于他还未说话的话,钟珍很容易就理解了,大概是想将冰清仙子给弄到手,却不打算用强的,乃是要让她慢慢就范。 救命之恩,能不能以身相许,这个不好说。 如果长得俊美又斯文有礼,黄雅致肯定扑上来相许。如果富得流油,瑶娘必定半推半就地从了。 至于这位冰清仙子。钟珍心想,如果一个人照着自己的模样画了那么多肖像,这性情应该叫做顾影自怜。一身雪白的衣衫,连首饰都没佩戴几件。表面冷若冰霜,背地里看来也是个思春的,倒是与王灵娉有些相似了。 既然与王灵娉相似,那么能打动冰清仙子的男人,既要俊美又得富有。还得体贴细心会哄人,并且修为必须要高。 萧不凡摊上个富有,除此之外差得太远。 绘一堆自画人像,倒也没什么,装()无可厚非,是人都顾及自己的形象。小货郎卖胭脂水粉的时候还穿书生装,卖弄两句听来的诗词。 然而为了显得高洁傲气,杀那么多人,绝对是该死之人了。 “不背,她身上臭。”她断然拒绝。“这个穿白衣服的姑娘杀的人很多很多,足足有几个城那么多,臭到极点了。我是仙灵,闻一闻就知道谁好谁坏。” 萧不凡半信半疑,“你竟然有这个天赋,真的假的。那你闻我臭不臭呢?” “你也非常臭,比冰清仙子好那么一点点,杀的坏人多好人少。慧言和尚最香,他心好。”钟珍毫不迟疑很快地回答。 萧不凡想了想,他杀的人当然不少。不过觉得人家都是该死之人,鬼灵门是否有好人却是不好说了。 被钟珍说非常臭,他略微有些不快,不过想到对方只是个灵兽。只能强自忍耐。沉默了半响,他有些不甘心地继续问,“那洪天明和俞凌呢?” “俞凌比洪天明要臭一些。”钟珍想想两人的言行,不假思索给出判断。 “咦,你还真有些门道。”萧不凡原本怀疑,这下子倒是相信了八成。 洪天明为人颇为实在仗义。乃是那种最常见的正道修士,即使心中怀疑,一般宁可放过很少错杀。倘若按杀人的数量来说,以洪天明要多一些,但是俞凌却是有些心机,所杀之人,难免良莠不齐,好坏参半了。 至于枯木禅寺的和尚们,口碑极好,连兔子都不杀一只。他们很少出庙门,都是在寺庙左近修炼,与凡人打交道的时候比修士还多。 萧不凡心想,当初珍宝遇到慧言,必定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香,才轻易地跟着此人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既然珍宝如此嫌弃冰清仙子,那么她怎么可能尽心照顾柳姑娘。萧不凡火气上涌很严厉地说道:“珍宝,你学坏了啊!冰清仙子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故意弄出来的?” 钟珍将头低下,一双手将腰带扭来扭去,一副很惭愧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抿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萧不凡叹了一口气,灵兽的灵智太高也麻烦,竟然会自作主张,叫她照顾冰清仙子,竟然弄得她伤势加重。 不过灵智太低的灵兽,要来做什么,还不如将她的翅膀割下来当材料卖了。 看着很香其实很臭的冰清仙子让萧不凡为难了,杀了吧,觉得可惜。 这位柳云蝉姑娘与他曾经组过一次队,当时是探一个古洞府,结果两人在一个万年寒冰潭中相逢。 柳姑娘原本以为是水属性的单灵根,根本没当回事,也潜入寒潭里,与一只冰蛟搏斗,被那冰蛟散发出的寒气给伤了。 恰逢他刚好路过,其实也不算是路过,本来就是来分一杯羹的,七阶的冰蛟龙,身上材料好得不得了,用来炼制一些特殊的法宝相当不错。 他身上有炙阳珠抵挡寒气没什么大碍,两人联手杀了妖兽,柳姑娘受伤抵挡不了寒气。 萧不凡想了想那段经历,如此冷傲的又天资不凡的女剑修,不得挨着着他的身子取暖,嘿嘿。。。 “臭的!”钟珍将原本低着的头抬起,看了看冰清仙子又很肯定地说道。 如果是个丑陋的男修,萧不凡恐怕当时都不会救,直接让这位仙子自生自灭了。 救人这种事情,她也算是做过几次了。师父和慧言不算,那是亲人朋友,必须得竭尽全力。 其实很有点当了英雄的愉悦感。钟珍心想,当英雄的滋味倒是不错,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横插一脚去拔刀相助。如洪天明这种讲义气又爽快的修士,世面上多一些比较好,其他那些乌七八糟的修士就算了。 左一句臭的,右一句臭的,倒是让萧不凡很倒胃口,仿佛此女瞬间变成个茅厕似的。想想也是,让他自己背着个茅厕肯定不干。 更麻烦的是,柳姑娘据说是来自中天州那边,又不晓得她曾经在什么门派。中天州那么远,比南域大一倍不止,到哪里去找她的门派。(未完待续。) 第三四二章 四脚蛇与红鸡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寻梦依然”,“hhy3302”的月票,还有“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 ******* 难不成她十年不醒就照看她十年二十年,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如果珍宝没说她臭,萧不凡倒是不介意找个地方安置冰清仙子,反正十年对修仙者来说,眨眼就过去了,事后柳姑娘肯定会感激异常,说不定还会生出情愫来。 要是能杀了,这倒是个好办法,一了百了。 只不过活生生的一个美人,还真下不了手。 再则洪天明与俞凌都晓得他救了冰清仙子,万一透露出去,这位剑修姑娘有些来历,什么师兄师叔师什么的都来找他的麻烦,往后也别活了。 萧不凡左右为难,猛地一拍桌子,下了决定。 “算了算了,我给她吃一粒长眠丹,将她丢到空间里面。珍宝你也来,让你认识两个朋友。” 钟珍忽然感觉一阵眩晕,人虽然还在小楼里,却觉得外面肯定不再是原先的那一处。这里灵气很足很足,足得让她这具新得来的身体毛孔舒畅不已,恨不得大呼小叫一番才好。 她抬脚就跑到窗户便,一把推开窗口往外看。好似又回到花间阁似的,四周一片姹紫嫣红,遥遥望过去,还有一大片仿若农家田地的地方,长满了齐膝的灵草。 一座不小的山峰,郁郁葱葱,流淌着银白色的瀑布,瀑布底下是一口潭水,不时有金色的大鱼跳上蹦下。 鬼见渊附近比起荒原都瞧着腻味,荒原至少有一些荆棘团,随着风沙滚来滚去,如同小孩子玩的藤球。但是鬼见渊这一带却只有坚硬的岩石与岩石缝里的杂草。 乍然从灰扑扑的地方,进到一个风景如此美的去处,钟珍的脑子有些懵。就连眼睛有点忙不过来了。 空间里除了这一栋新进来的小楼,还有四五栋其他的楼阁,不但要大不少而且更加精美,镶着不少上等白玉。钟珍心想。贴在阁楼上的白玉真多,拿去做装灵草的玉盒,肯定能做几千上万个出来。 “你既是我的灵宠,那么往后总会进这里的,来我带你出去看看。熟悉一下新家。” 强行被此人收了,还自作主张以精血控制了她,钟珍早决定要将萧不凡好好的阴一顿,偷走几个储物戒指之类,弄一大笔灵石。 此人竟然有个空间法宝,她不禁喜出望外,那么多灵草,随便偷一些拿去卖了,肯定能大大地捞一笔,不用冒险去扒他身上的储物戒。 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就能再次打开乾坤镜,再想法子弄一根养魂木,就能抽出一缕神识回到原来的世界。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必须得回去一趟,通知一下几位好友,别傻乎乎地等着老死,修全七魄三魂,不管是翻越大雪山还是渡过苍茫海,趁着还活着,赶紧去。 不过要达到这个目的。一定得再次打开乾坤镜的入口,因此需要大笔的灵石。 欢欢喜喜地奔出小楼,钟珍猛地呼吸了一口空间里的气息,灵气真足。 这具半妖兽身体可自行吸收少量灵气。可锻炼体魄却不能如修士那般储存起来,因此呆在灵气足的地方极其有好处。以后说不定光凭着一身蛮力,就能徒手扯烂敌人。 萧不凡见自家灵兽似乎很欢乐,顿时笑了,随即也步出小楼。 “珍宝,这是小火儿。二阶炎龙,如今有一百来岁了,还是个小孩子,你别欺负它。” 钟珍无语,一条暗红色手臂粗的四脚蛇,很亲昵的绕在萧不凡的身上,吐着信子,在他脸上舔来舔去,搞得一脸暧昧的唾液,瞧着恶心死了。 要是黄毛敢如此无聊,她早一巴掌挥过去将它拍到墙根去了。 除了这条肥大的四脚蛇,还有一只拖着火红色长尾巴,头顶火红色冠子的鸡。它的身上却没那么红,有点像她从前在沼泽刚入军队的时候,穿的那件丑陋无比的大黄蜂铠甲,只不过不是黄黑相间,乃是红黑相间。 这只红黑大黄蜂鸡却是有些高傲,先是带着鄙视地盯着四角蛇,然后又很漠然地看了钟珍一眼,转个身将屁股对着她,拍拍翅膀站到萧不凡的肩膀上。 萧不凡指着红鸡说道:“这是红妹,它是五阶的斑斓朱雀,今天脾气有点怪,大概是因为好久没来看它了,不高兴了。珍宝你比它懂事,别和它一般见识。以后大家都是小伙伴了,记得要和睦相处。” 谁要和一只这么奇怪的母鸡和睦相处,难道不是用来煮汤的吗,钟珍无语之极。 不过让她将黄毛给炖了,当然是万万不可能,想想也就心平气和了。 看到这两只红通通的兽,莫非都是能喷火的灵兽?钟珍心里一动,心里生出一个主意来,便假意好奇地打听它们的来历和本事。 都是火属性的灵兽,小龙年岁小品阶太低,能咳出几口火来,眼下只能是个提供龙血炼丹的可怜虫。红鸡本事大一些,能在萧不凡炼丹的帮忙烧火,钻到炼丹炉下当柴火。它喷出来的火堪比金丹修士的丹火,而且更合适炼丹。 萧不凡介绍完两只灵兽,便对钟珍说道:“那边的灵草不许乱吃,会吃坏肚子的。树上的灵果,如果你饿了,每天可以吃一枚。还有,看到那边那株通体漆黑的小树没有,上面结的紫色果子不能吃,吃了会死的。” 钟珍半个字都不信,紫色的果子肯定珍贵无比,至于灵草,她要偷就偷一大批,小打小闹有什么用。 “我记得了,紫色果子不能吃,灵草不能乱吃,其他灵果每天可以吃一枚。”她笑眯眯地应承说道。 萧不凡摸了摸钟珍的脑袋,很和蔼地说道:“珍宝乖,你如果嫌弃冰清仙子臭,这里住的地方很多,除了中间的两栋有人,其他随你。如果你不爱住人的房子,可以与小火儿和红妹一样,挖个洞或者是睡到树上都行。” 四脚蛇见钟珍得到了表扬,也将脑袋凑到萧不凡的手边,让他顺手摸两下。至于红鸡却是咯咯叫了两声,原本早转过来的身子,再次将屁股对着钟珍。 钟珍被萧不凡当个小狗似的被摸了一下脑袋,再次无言以对,心中烦躁不堪,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心想,只要机会合适就赶紧跑吧,再傻呆下去会疯的。(未完待续。) 第三四三章 小烧饼 萧不凡介绍灵兽给钟珍认识,因为她与灵兽是同类,却不记得介绍空间里还住着的两位姑娘。 中间两栋琼楼,里面各自有一位主人。 一位是萧不凡从前还在凡俗没开始修仙就认识的青梅竹马,一位是他曾经在云杉派的小师妹, 钟珍闲闲地坐在亭子里与两位姑娘聊天,一边聊天一边吃着灵气四溢的点心,桌子上还摆着一壶香气扑鼻的灵茶,散发出阵阵清香。 “晴姐姐,莲姐姐,你们两人真好,萧不凡说只让我每天吃一枚灵果,还不许吃灵草。这个小烧饼真好吃,软软甜甜的,咬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就是上面没撒芝麻和香葱,与我从前吃的不大一样。” 她随口胡说八道着,傻人装聪明困难,但是即使不怎么聪明的人想装傻冲愣倒是很容易。 有了一具身体之后,钟珍感觉很奇妙,既能吃乾坤镜里带来的食物补充魂魄,又能吃镜子外面的吃食,仿佛变成个中间人。 如果两方交战的话,大军压境,她到是可以充当个谈判的使者。只可惜镜子里人出不来,她也进不去了。 好些时间倒是没顾上吃点人的食物,这会儿有香甜的糕点吃有温暖的茶喝,让钟珍又有了活着的感觉,就连背上长出来的翅膀都差点给忘了。 穿得一身葱绿的像一棵葱似的姑娘,是青梅竹马孟翠莲。 她因为名字里有个翠字,而恰好萧不凡说过她穿绿色的衣服好看,每天都将自己打扮成一根大葱似的。 孟翠莲听钟珍说她精心做的点心是烧饼,捂着嘴笑了。这傻灵兽虽然能口吐人言,却是没什么见识。竟然嫌弃“莲叶灵香糕”上没有一般烧饼上会撒的芝麻和香葱,真是笑死人了。 她原本是做了这道点心去讨萧不凡的欢心,结果萧哥哥这些日子累坏了,一直坐在灵泉里打坐,结果倒是便宜了这只恰好路过的灵兽。 新收的灵兽瞧着挺可喜,傻乎乎地。虽然头发肌肤怪异,还长着翅膀,却能口吐人言,一点都不惹人讨厌。 比起来。小火儿一身滑腻腻的软鳞甲,恶心得很,除了对萧哥哥谄媚,对她却是爱理不理。至于红妹那只母鸡就更讨厌了,脾气极坏。动不动就胡乱喷火。 还是这个人形的鸟比较和气。 旁边穿粉色衣衫的叫做宋晚晴,一张微圆的小脸,不笑的时候嘴角都是弯弯的,瞧着很是娇憨。 她是萧不凡在云杉派的小师妹,也是他师父的唯一女儿。云杉派被灭门的时候,她因为想念萧哥哥,早早偷偷跑出门派寻他,逃过一劫。 虽然得知萧哥哥已经有了一位青梅竹马的的姐姐,宋晚晴却也无法割舍。好在这位莲姐姐为人极是温柔,怜她师门被灭。孤零零一人,两人便以姐妹相称,往后也不分大小。 宋晚晴见孟翠莲捂着嘴笑话钟珍,晓得灵兽知道的事情不多,忙解释说道:“珍宝,这个可不是烧饼,叫做‘莲叶灵香糕’,不放芝麻和香葱的,是甜的。往后你要是想吃芝麻香葱的咸烧饼,叫莲姐姐做给你吃。” 钟珍笑着点头不已。一口喝光了手里的灵茶。糕点好是好吃,就是甜得发腻,嗓子眼都给糊住了,如果没茶喝她可真吃不消。想不到萧不凡竟然会喜欢吃这种小女娃爱吃的东西。倒是很稀奇。 得知两人的来历之后,她倒是感叹起来。 这两位姑娘,倒是让她想起花间阁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女。筑基期的修为,年岁也不小了,可一看就晓得心性简单得很,也不知道日子都过到哪里去了。 话说回来。萧不凡也太混帐了一点,有这么痴心的两位姑娘,宁可成天呆在空间里不出去也要守着他,此人竟然对那个臭烘烘的冰清仙子生出闲心。 钟珍对于自己这个灵宠的身份,向来是厌恶之极,而今天已经厌恶到顶点了。 没过一会儿,孟翠莲就开始打听起冰清仙子的事,她面上并未显得很关注,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聊,然而口气中无法掩盖的失落却是十分明显。 至少对钟珍来说是很明显的。孟姑娘不能算是个很会掩盖内心想法的人。 其实两位姑娘听说来了一位什么什么仙子的,心中极其憋闷,宋晚晴还呜呜地哭了一阵,倒是让孟翠莲好生安慰了一番。 孟翠莲虽然在安慰宋姑娘,可是她比对方更加生气,简直生气极了。 当初晴妹妹投奔,实在是没法子。师门被灭,只剩下师父的女儿,要是赶走了,那是要遭天雷劈的。宋姑娘痴心一片,心地十分好,人又单纯,孟翠莲与她相处了几个月,总算是接受了。 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萧哥哥忘恩负义,让晴妹妹孤身一人在外面当个散修被人欺负吧。 可是如今又多了一人,而且是个金丹女修,水属性单灵根的剑修。新的女修比她修为要高,资质更好,岂不以后永远都要被人压一头。 孟翠莲忍不住自卑起来,忽然后悔没有好好地修炼,她双灵根的资质,比萧不凡的三灵根要优秀。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躲在空间里多年了。 这里有灵泉,有灵草,丹药管够,然而她一心惦记着在空间外拼杀的萧哥哥,修炼的时候心境无法平静,时常在修炼的过程中因为心思杂乱,无法继续入定。 孟翠莲本不想打听那么多,女子应当贤淑温柔,不应该过多的过问男子的事,可就是无法忍得住。 钟珍如竹筒倒豆子似的,一点没撒谎也没多加点油盐酱醋,一五一十将如何在鬼见渊救了冰清仙子的事全说了。 她连在此女脸上扎了几百个洞也全部交代了。 “她很臭,所以我不喜欢她。两位姐姐都是香的,所以我喜欢两位姐姐。”钟珍还是用这个烂理由推搪。 说多了有挑唆的嫌疑,说少了无法满足两位姑娘的好奇心,说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在挑唆,又能将那些该让她们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孟翠莲听钟珍竟然下手将对方的脸给扎了,顿时觉得很解气,心想要不要再唆使这个灵兽干脆将那位姑娘给弄残了,让萧哥哥彻底厌弃那位什么仙子。 宋晚晴听到冰清仙子的脸被扎出几百个洞,将身子往孟翠莲的身边靠了靠,灵兽姑娘真凶残,她不会偷偷将自己的脸给扎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故意使坏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富贵人家妻妾争宠的事,钟珍在云芝县偶有耳闻,却是不怎么了解。见过的也就是邓普斯的一干姬妾,云翩翩与王灵娉打过架,其他姑娘们似乎都不大在意,挺和睦相处的。 她很是不解,为何这些姑娘们不干脆寻个没主的男人,如丁建成那种老实人,肯定一心一意,根本不用担心会有新人来抢地盘。 至于唆使两位姑娘去杀了冰清仙子,钟珍倒是生起这个念头,只是萧不凡为人精明,到时候肯定会发现端倪。 只要让她们二人在适当的时候不插手救人就行了,如同邓普斯的那些姬妾一样,看着王灵娉与云翩翩打架,要么袖手旁观,要么火上添油。 冰清仙子非死不可,不管是为了死了婆婆的小女娃,还是那些死了孩子的爹娘,或者是全家都给杀了的人,这个仇他们无法报,总得有个人帮他们报仇才行。 不过却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自从第一眼看到红妹和小火儿,钟珍早将主意打到红鸡的头上了。 她这些日子时时都密切注意红鸡和四脚蛇的的日常习惯。 臭脾气的红鸡很喜欢吃一种叫做火云果的灵果,小火儿也是一样。原因很简单,它们两个都是火属性的妖兽,这种灵果对它们来说不但口感极佳,还能增加点修为。 传说中的龙虽然厉害,但是那是成年的龙,这条连头上的角都没长出来的四脚蛇,简直就是一条大蚯蚓,除了缠人撒娇,半点本事都没有。 不,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 它的血其实很有用,添加在某一种卖给元婴期的丹药中,效果其佳。每隔上些日子,萧不凡便以几十个火云果来收买它,趁着小火儿啃得欢快。他便收起刀落割开大蚯蚓的尾巴,迅速收取一小玉瓶的龙血。 它还没来得及喊痛,血已经够用了。萧不凡再塞一个火云果到小火儿的爪子里,这个脑子只有黄豆大的四角蛇马上就忘记先前的疼痛了。 火云果树。在空间里只有五株,两个灵兽分,都会引起争夺,更何况如今加了故意使坏的钟珍。 她每天趁着两只灵兽打盹的时候,便会偷偷摸摸地吃上一枚或者两枚。 眼见树上的果子越来越少。四脚蛇灵智低,觉得不对劲,可是又不晓得数数,只觉得少了,心中闷闷不乐。 红鸡却是个五阶妖兽,对于数字明显更加了解一些,它彻底怒了,肯定是四角蛇在偷吃。 在红鸡的心里,此事原本就很不公平,小龙隔些日子就能吃上一个小山包的火云果。 可是主人有规定。大家每天只能吃一枚任意品种的灵果,虽然喜欢火云果,红鸡对其它的灵果也放不下,几种果子都是交换着吃,因此比四角蛇少吃很多。 几株树上火云果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红鸡几乎天天都来走一圈看是不是有少了,甚至觉得应该睡在树上,只要四脚蛇来了,就一翅膀将它给呼开。 然而她守了一阵就觉得不耐烦,跑去空间里到处乱蹦。隔了两天再来点点数,发觉又少了不少。 红鸡的怒火终于达到一个不可抑制的地步。 这天四角蛇捧着一个火云果,急急忙忙地跑着,后面的红鸡死命地追赶。一边追一边口里喷出脑袋大的火球。 钟珍虽然不懂灵兽的语言,大概有点白鸟的魂魄,能勉强与两兽略微交流,她忙对四角蛇传音,叫它去投奔主人,还主动提出帮忙阻拦红鸡。 至于主人在哪里。当然在冰清仙子的那栋小楼里。 四脚蛇哪里晓得有诈,来不及感激钟珍,换了个方向就跑。 雕梁画栋的小楼没多久就起火了。 普通的火当然烧不着这栋炼制出来的法宝楼,但是红鸡这个斑斓朱雀虽然不是远古神兽朱雀,可多少有一点远方亲戚的血脉,喷出来的火不是一般般的普通火。 平时它都是帮忙炼丹的,比起金丹修士的丹火都要好用。 这个不怎么高明的主意,还是钟珍想起从前还在暗墓门被邓普斯抓了后那档子事情。云翩翩与王灵娉打架,旁人都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将洞府给烧得乌七八糟。 两个灵兽打架,如果烧死了冰清仙子,怎么也不可能怪到她的头上。 就算要怪,也得怪孟翠莲与宋晚晴袖手旁观了。 钟珍按照常理推断,其中一名姬妾倒霉,别的姬妾哪里会那么傻,肯定不会施以援手,外加上她已经给两位姑娘都上了不少眼药。 她躲得远远地瞧着,见性情更加纯厚的宋晚晴似乎还打算救火,不料被孟翠莲一把拉住,两人嘀嘀咕咕了一阵,宋晚晴犹豫一下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钟珍不用想,都猜得到孟翠莲会对宋玩晴扯什么理由。肯定是说红鸡的火太厉害,筑基期的修为进去了也是送死,将宋姑娘想插手救人的想法给打消了。 至于烧了小楼的红鸡,发现闯祸了,连四角蛇都顾不得追了,一溜烟地飞得无影无踪,不晓得躲到哪个犄角旮旯。 只有小蛇一个兽焦急万分,主人还在楼里,会不会被烧了啊。它顾不得被烧伤,忠心耿耿地要往小楼里冲。 “这蠢东西!”钟珍嘀咕了一声,相处久了还真不好意思这条笨龙死在火里。 她正要去搭救,却见四角蛇虽然在火中吱哇乱叫,瞧着却定然是烧不死的。火属性的龙,要是被火给烧死,那还不笑死人。 钟珍顿时放心了,这条小龙虽然爱撒娇腻嗒嗒的,却比红鸡要和善得多。 萧不凡并不在空间里,他休息了一阵已经走了小半个月了,据说手里有小半张藏宝图,真在积极地寻找剩下的那大半张图。 小楼已经化为灰烬,四角蛇早跑出来了,它没找到萧不凡,不过体内感应还在,主人应该还活着。它虽然瞧见有个人躺在楼中,却不关它半个铜板的事,自己全身都火烧火燎的痛得要命,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斑斓朱雀的火,烧死个大活人轻而易举,即使是金丹修士的身体也不例外。元神本来就在沉睡,就算没睡着,跑出体外也来不及躲火,肯定是灰飞烟灭。 冰清仙子死得不能再死了。(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命牌碎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四脚蛇去小楼找主人撑腰,红鸡尾随在后,几口火球丢过去,小楼不着火才怪。 钟珍笑呵呵地看了半天的热闹,从怀里摸出一个火云果,跑过去塞到四脚蛇的爪子里。表示先前弄错了,主人不在楼里让它担心了,特地送个灵果道歉。 四角蛇只不过是个二阶灵兽,从蛋里孵化只有一百年,捧着灵果就忘记了之前被追的狼狈,连身上的伤都觉得不疼了,欢天喜地啃起灵果来。 临走前还没忘记同钟珍道谢,是一条很有礼貌的小龙。 钟珍目送着小龙一扭一扭地跑远了,她瞟了瞟四周,发现不远处的一株树上露出一条红红的长尾巴,原来红鸡一直在偷看。 她扑腾着翅膀飞过去,很嚣张地对红鸡传音,“你死定了,将主人的楼给烧了,楼里面的人也给烧死了。” 红鸡再也没有往日的气焰,长尾巴耷拉着跑了,心想主人回来一定会很生气,以后再也吃不上火云果了。 威胁完斑斓朱雀,这段烧死人的公案算是了结,无论如何也算不到她的头上,到时候红鸡肯定心虚,会主动承认干了坏事。 反正萧不凡又不可能将红鸡怎么样,这可是他的烧火丫鬟,炼丹必备。 “哼哼,死有余辜!”钟珍足不点地,拍拍翅膀便往山峰那边去了。 她得去进行每天必须要做的训练。 鬼见渊的风那么大,不想个办法穿过那条深渊是不行的。 钟珍被萧不凡当个纸鹞放到天上,便已经寻思了许久了。 当时情况紧急,她灵机一动,收起一只翅膀,换了个方向,因此整个人才会准确无误地落到萧不凡的身上,拿他当个垫子将地面砸出个大坑来。 只要能将翅膀控制得如鱼得水,甚至比如鱼得水要精密得多,肯定能够穿过去那条并不十分宽的深渊。 钟珍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座山峰训练自己。今天当然不能例外,死了一个冰清仙子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因此更加要加倍的努力。 鸟有一对翅膀,但是没有任何一只鸟会将一只翅膀张开。一只翅膀合上的飞行。起原因很简单,它会栽倒在地,而且在栽倒的过程中不断打圈圈。 一只翅膀会让鸟失去平衡,但是在龙卷风里,如果掌握了适当的技巧。使用单翅能将她改变方向。 被卷到天上去不要紧,最多离太阳近一点,最怕是往下拉扯的龙卷风,必须得想法子转出去,不然会被直接拖到深渊底下了。因此能够从一个龙卷风转到另外一个龙卷风是相当重要的。 萧不凡的空间里有一座不太高的山与一道不怎么猛烈的瀑布,钟珍的目的就是从山上顺着瀑布往下跳,在水中锻炼自己旋出瀑布的能力。 开始的时候,她还挺灰头土脸摔过几次,不过很快就悟出其中的原理,瀑布兜头兜脑的砸下来。将一只翅膀收起,卖力地拍打着单翅,不一会儿就能穿出水中。 熟能生巧这个说法,永远通用,不管是做什么。即使山峰不高,即使水流并不急,但是跳个几万次几十万次,到时候再去鬼见渊,凭着本能就能从一个龙卷风穿到隔壁的龙卷风,十来里的路。肯定能到。 那片与乾坤镜里的沼泽地,让钟珍简直欣喜若狂,她天天做梦都在惦记。只要过去了就能吸收足够的灵力,搞不好还有大量的灵晶。 以后那里就是她的新家了。 灵宠这种不体面的职务。还是让给四脚蛇和红鸡好了,甚至孟翠莲和宋晚晴都很称职,比她更像灵宠。 大火烧毁了小楼,萧不凡却还没有回来,钟珍却已经做了很多事了,天天忙得跟个打得飞快的陀螺一样。 空间里能捞到的便宜。几乎都让她不露痕迹地捞个遍。灵泉灵草能弄多少算多少,只要不那么明显就好。 还时不时去乾坤镜的小空间里看看黄毛,顺便与李怀虚扯皮,一同商议一些后续的事情。 冰清仙子死了,空间里的大家很快恢复如初,该做什么做什么,可是远在中天州的苍穹剑宗,却没那么平静。 一块黝黑的命牌啪地碎在神台上。 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人查看命牌,隔个两三天总有管理此处的弟子瞅上两眼。 这名弟子一看命牌上的名字,即使十分沉稳也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这下麻烦了,柳长老竟然死了!他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平时跑熟了的路,跨过门槛的时候竟然没注意,脚被绊住一脸扑到在地。 他赶忙爬起继续跑,奔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又不是凡人,筑基修为的人为何要用脚跑,取出飞行之物便踏了上去,直奔执事处通报。 “蝉儿。。蝉儿仙堕了!”一名化神大能喃喃地说了一句,面上看不出怒意,然而颤抖的双手却将他激动的心情暴露无遗。 不管是谁杀死了我的蝉儿,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抽取其魂魄,每日鞭打。化神大能在心中斩钉截铁地说道。 “南域那边可有弟子在,让他们去查查看到底是谁杀了柳长老。”化神老祖平复了情绪之后,对前来通知他的执事堂的元婴管事说道。 “回老祖,这个晚辈不知,平时弟子们历练不会通知执事堂。”秦管事当然晓得除了柳云禅,还有另外一名金丹弟子在南域,不过他却不想说给元悟老祖得知。 柳云禅这种动不动就拔剑杀人,在门派附近这一带,大家都不敢惹,去了南域倘若还是一样的行事,她不死谁死。 可惜他不愿意说,元悟沉吟了片刻,自己倒是想起了谁此刻正在南域那边。 “传信给慕青松,让他查明谁杀死了柳长老。” “是,老祖!” 秦执事叹气,还是让倒霉的慕青松摊上了这档子破事。 他浑身都是冷汗膝盖发软,倒不是因为他心中恐惧之故,作为一名堂堂的元婴剑修,又怎么可能因为一名平日极为狠辣的弟子仙堕而惊慌失措。 因为元悟老祖刻意放出威压,有如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让他直不起腰来。 心里有火,拿别人开刀,这位老祖也真是稀奇,不过他们那一支的人都是这副臭德行。苍穹剑宗明面上是一家,只是暗地里分了两个流派,这位元悟老祖却是另外那一流派的。 执事堂秦管事脸上恭敬,可心中却一点敬意都没有。修剑不修心,修为再高也没什么可尊敬的。(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感谢“青葱小白”的月票,“佳”的打赏。抱歉今天的第三更和第四更晚了两个小时,睡着了。。。 ****** 元悟老祖与与这个死了的女徒弟之间,到底是何种另类的师徒关系,其中颇耐人寻味。 虽然门派里大家都是苦剑修,不是什么爱聊天的人,不过不少消息灵通的人也都晓得了。 元悟老祖还未晋级化神期的时候,便将此女带在身边了。多年前,曾经有弟子亲眼看见柳云蝉与老祖拉拉扯扯,行为很是不雅,那时候她只是个炼气期的小姑娘。 许多门派都不忌讳有道侣,可苍穹剑宗虽不见得如佛家门派那样,禁止弟子们双(修),可真正将心思放到这种事情上的弟子,无论男女都是少之又少。 然而,元悟老祖这么大岁数了,破例收个这么小的徒弟也就罢了,却与徒弟不清不楚。 秦管事真是怎么想,都觉得很不以然。 这些事情不该他管,他也不愿意多想。 执事堂只管门派一些杂事,门派修炼事宜,还有赏罚弟子。可就连这个他也管不了,柳云蝉三番五次犯下门规都被元悟护着。 秦管事不由得暗自苦笑,竟然要传信给慕青松。从中天州到南域,如此远的距离,需要使用一张极品远程传送符,价格不菲,整个门派就一张。 他此刻已经不想去算这个帐了,凡人国家中有句话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在修仙界,修为高一阶,有时候威压还真能压死人。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化神初期威压未必能压死他,不过滋味真不好受。 秦管事敷衍了一顿,便早早离去办事了。 他心里此刻倒是打算着是不是早些将执事堂的职务给卸了,杂事太多实在影响修炼。改天他如果进阶化神期,就不用对元悟如此恭敬了。 苍穹剑宗不是什么富有的门派,大家不懂炼丹炼器,只晓得破阵不晓得炼制阵法。 平时弟子们的收入都是给其他门派排忧解难。或者去杀妖兽。总之穷得叮当响。弟子们每个月不但没有其他门派会发派的丹药和灵石,还得上缴灵石给门派。 然而即使这么苛刻而奇异的宗门,前来拜师是修仙者却是络绎不绝。捧着大把的灵晶守在山门外,希望能够用诚意打动此派。 没什么原因当然不会如此受到推崇,苍穹剑宗源远流长,几十万年的门派。从上古时期都存在了,门派别的资源没有。但是剑道修炼,乃是中天州之首。 心性不够,资质不好的,当然不可能收。倘若勉强过得去。带来的灵石够多,一般还是会开个方便之门,收为外门弟子。 执事堂秦管事不由得想起了与柳云禅截然不同的慕青松。 慕师侄没有带着大量的灵石前来拜师。虽然是双灵根的好资质,却是土木双灵根。与剑道不合。他在山门外守了五年,天天攀登山门外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日都不间断。 那座山并不好攀登,越往上走越难走,压力会变得极其之大,脚都不可能抬得起来。 有的人走到一半,还没觉得怎么样就嫌累打退堂鼓,大部分却是走得吐血还继续攀爬,直到筋骨折损伤了根本。 慕青松两者都不是,他一走到不能走的时候便会下山,然后隔天再去爬。 五年的时间,他的进步不大,足足比最早多爬了三百多步。 有的人比他爬得要远,但是这些人爬到那一步,人也差不多毁了,回去得修养许久还得吃不少疗伤的丹药。那些爬得更远的人,性格似乎显得更加坚毅,更能吃苦的,却并他们未成为苍穹剑宗的弟子。 至少没有成为他们这一支的弟子,因为这些人不适合。 在秦管事的心中,最适合做剑修的心性,乃是做力所能及的事,不冒进不贪功,却能耐得住枯燥。以滴水穿石的毅力,每天努力地同一件事,即使没有任何进步,也坚持做下去。 慕青松以土木双灵根这种完全不合适剑修的资质,顺利地被收入门墙。 秦管事想起这名弟子一贯的为人,不由得露出奇异的笑容,要慕青松去查明真相,这个真相说不定要永远湮灭了。 至于元悟老祖如果真的想报仇,说不定得亲自跑一趟。 慕青松是苍穹剑宗的金丹后期长老,此刻应当在南域,他比柳云蝉早走了几年,带着大量的灵石去往天玄宗。 乾坤镜能修炼元神,锻炼心境,即使远在中天州的苍穹剑宗手头拮据,也会借些灵晶给门派的精英金丹弟子,遣送他们前往去南域。 剑派弟子首重心性,无感悟便无剑道。 可惜因为太贵,因此谁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轮到自己,熬到金丹后期才有机会,慕青松也算是苦尽甘来。 被执事堂元婴长老惦记的慕青松,此刻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一间凡人开的小食馆子里,举着筷子正在吃一碗添了几片熬得很入味的牛肉面。汤水的也是老汤,撒着些香葱,闻着都让人垂涎三尺。 筑基期的修士就能辟谷,不用吃饭只要身体里有灵气就饿不死。 作为金丹后期的修士,慕青松却是很享受这些极其普通的食物,他手里的灵石不多,如果吃不到含有灵气的妖兽肉做的饭菜,便只能到凡人这里打牙祭。 灵酒喝不到,就喝凡人的烈酒。 快意仗义执剑,快意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这就是他的剑道。 今天这碗面很好吃,慕青松很满意,然而仿佛老天总是要和他作对似的。 因为天上突然传来一声惊雷,整个小面馆都被震得摇摇晃晃。食客们惊慌失措,有人在大叫,“地龙翻身了,快跑啊!” 竟然还有人在这种时刻还反驳那人,“不是地龙翻身,是老天降灾,天上打雷!” 原本在吃面的慕青松自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桌子上只剩下大半碗面条,被接下来的第二声雷给震得跌到地上。不止是他的那一碗面,别人的饭菜也都是一片狼藉。 有的人躲到桌子底下发抖,有的人已经疯狂地往家里跑,还有的人干脆就傻傻地站在大街上盯着天空。 不过幸好雷只劈了两下,地上有两道深沟,房屋垮了不少,至于是否有死人,眼下却还没瞧出来。 慕青松的剑已经拦住天上正在打架的两个金丹修士。(未完待续。) 第三四七章 想霸占我的身体 一脸冰冷之意,慕青松质问道:“你们可知晓底下是个凡人国家,在如此低的地方打斗会伤及无辜!” “你这人真是好笑之极,我是仙人,那些凡人如同蝼蚁,误伤了便误伤了,今天不死明天死。” 说话之人是个金丹中期的修士,手里的法宝颇多,明显在打斗中占了上风,几乎就要将仇人杀死。不料横插进来一个管闲事的,他心中很不满,即使慕青松修为较高,也并没有太客气。 他不满,慕青松更加不满,“所以你今天也得死,反正你今天不死,明天我也会杀了你。你这种狗屁仙人,少一个对这个世道有好处。。。”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慕青松话音刚落,以踏空术冲到那人身前,身形比闪电还快,反手一剑朝上撩去,击破对方的防御灵气罩。如此近的距离,那人还没来得及将防御法宝拦住身前,便直接被浑厚的剑气将肚子到头顶,开膛破肚了。 只用了一招! 连元神都来不及逃遁,一并了帐。 被追杀的那人眼睛都直了,心想今天运气真好,碰到个修为强大爱管闲事的修士。 虽然大家都是金丹修士,他是初期人家是后期,而且明显极其厉害,他忙以晚辈之礼相见,拱手深深鞠了个躬,“多谢这位道友相救,在下并非想在凡人的国度上空与此人相斗,无奈被他追上,不得不招架。” 慕青松冷冷说道:“四面八方的大路那么多,荒郊野外就不说,你可以飞得更高一些。你当我是傻子么,修仙者从不飞得如此之低。你飞得这么低,看样子还想再往低处去一些,无非是想拿这些凡人当个靶子,期望追你的人会顾及修士们不可干扰凡人的规矩,不好下手施展重手,以免伤及无辜。” 那人脸色大变,心中暗骂自己怎么那么蠢。先前就应该早些跑了。 他慌忙急坠而下往地面上逃。既然这个爱管闲事的修士为了凡人出头。那么他往下飞,肯定安全。 他这一举动,更是让慕青松怒气燃起。竟然还想故技重施。 慕青松的速度比对方快得多,还没等那人落太远,已经在下方拦截住。为了不让剑气伤及底下的凡人,慕青松仍旧是长剑朝上反撩。一剑将此人给结果了。 本来十分愉快的心情被这两个人打扰了,他很不痛快。 修仙之人。不是仙,只是一些比凡人活得更久,能力更大的人罢了。即使真的是仙人,也不应该随意屠杀凡人。人乃是仙之根本。如此造下杀孽便是违背了身为修仙者的道。 这个道理,也许别人不认同,然而他慕青松却非要管这些“闲事”。 无独有偶。钟珍也在吃面条,萧不凡的空间上方没有人打斗。她吃得很悠闲。 可惜却不是她念念不忘的牛肉面,而是一碗阳春面,里面连个鸡蛋都没有。虽然是阳春面,但是面是灵谷磨的,带着少许灵气,并且味道调制得特别,甚至带着一股花香。 这一碗有着淡淡莲花香味道的汤面,钟珍吃得非常遗憾,吃了半碗就想干脆泼了。修仙之人不装模作样会死么,就算撒点葱花也好啊! 尤其是她看着一身葱绿色衣裙的孟翠莲,就想伸手将她的衣服袖子扯下来,揉碎了当葱花。 孟翠莲这段时间心情十分愉悦,因此当珍宝说想吃一碗汤面,她便真的下厨做了一碗面给她,还特地放一些水潭里采集来的望仙莲的汁水。 虽然愉悦却偶尔也会忐忑不安,如果萧哥哥回来之后,会不会责怪她没有照顾好冰清仙子呢?可是斑斓朱雀的火她可没办法扑灭,能怪谁呢,况且当时她正在修炼,等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将整个小楼给烧掉一大半了。 钟珍比孟翠莲还要心安理得,一点都担心萧不凡会发火,两个灵兽为了抢灵果打架,这得怪它们的主人处事不公,灵果分派不均。 萧不凡与朱子陵的为人很相似,却是更加冷酷不少,虽然恼火却也不会真的拿红鸡和四脚蛇怎样。他当灵兽的命不当命,却是忠实而可以信任的手下。其他的修士们的命在他眼里,比灵兽还不如,简直差了几十条街。 冰清仙子虽然美,却不是他的人,不能和孟翠莲与宋晚晴这样痴心又忠心耿耿的姬妾相提并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最多生一顿闷气罢了。 钟珍偷了足足几千株年份不等的灵草,还将冰清仙子居住的那栋楼上贴的白玉石板子给提前给扒下来。 乾坤镜里的小空间里全部铺上白玉石板,灵草用随便装着丢到里面,看样子短期内不会枯死了。 吃完面,钟珍便回到那座大家都不怎么去的山峰,直接进入半山腰一个山洞里面,顺手将一块巨石头堵在门口。 门口放了一个防御阵,如果有人或者有兽前来,她在里面也会知晓。 取出乾坤镜,她便呼叫小鬼开门。 “杏花,我又弄了些灵草,帮我照看好了,这些都不是滋养元神的草药,不许胡乱偷吃。另外那个储物袋里有鬼见渊弄来的养魂灵草,别吃得太快,短期内没法子回去。” “放心,都是灵石,我会小心看管的。”李怀虚不由得高看了钟珍无数眼,竟然能弄到这么多灵草。 “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往后我去个邪派买一个资质上佳的坏心眼弟子送给你夺舍。”钟珍随口胡说道。 李怀虚却是神秘地笑了笑,“不用了,我不打算夺舍了。” 钟珍盯了他半响,“你想做什么,难道想霸占我的身体?”说完又觉得这话歧义十分重,赶紧又加了一句,“你难道也想长翅膀披长发当母灵兽?” 平时萧不凡偶尔称呼她是个“母的”,钟珍对此极为不满,此刻因为说错了话得欲盖弥彰,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说错了话虽然立刻以自污的方式掩盖,却丝毫瞒不了李怀虚,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跺脚。 旁边的小鬼不解,“老李你笑什么,难道你真的想做母的?” 李怀虚好不容易笑完,咧着嘴一巴掌将小鬼挥开,“一边去,你懂什么。” 他转身对钟珍说道:“霸占你的身体倒是暂时不必,不过你愿意让我霸占我也不会拒绝的。我向来就是有便宜一定要占,可是除非你情我愿,大家心照不宣,事了穿衣走人,不然就坚决不碰。这点原则还是有的。”(未完待续。) 第三四八章 人间仅见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气得牙痒,恨不得立刻将他给吸收了,免得此人满嘴胡言乱语。 当初肯定就是李怀虚这种“有便宜一定要占”的卑鄙行径,将师父岳美善给坑害了。少女傻乎乎地懂个什么,被人捏了下小手,摸了一把脸蛋,尤其对方还是个心目中的英雄,肯定就芳心暗许了。 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事,不禁好奇起来。心中一直疑惑,却无法求证,此刻倒是可以诈一诈李怀虚,看他是否会露出什么口风来。 “杏花,你倒是不拘一格,我在紫霞宫闲住的时候遇见过一个人,挺美的一个人,炼身期的修为还是宁国的国师,人称凌霄老祖。呵呵,不晓得你还记得不记得此人?” 李怀虚忽然飞快地摇头,“不记得不记得。” 看他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钟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恐怕是情不自禁的有便宜就占,人家如今还惦记着你呢!” “那只兔子,不会吧!”李怀虚很惊异地说道:“他不是说不喜好那个调调,还央求我杀了个欺辱他一百来年的人。” 钟珍啧啧了几声,“恐怕是你见色起意,见人家生得貌美如花,心有不忿想横刀夺爱,一怒之下杀了卢家的那位。”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喜欢男子,谁叫他长得跟个女人似的。”李怀虚大叫,“怎么你什么都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他这么多年干的混帐事太多,不过大部分的事都觉得无所谓,即使将老皇帝丢到猪圈也心安理得。然而有一件事,却觉得一直搁在心里无法释怀。 当初杀了卢家的老祖之后,一时间意乱情迷,将凌霄老祖当成女子轻薄了一把。 “男人的嘴巴是不是与女子差不多?我看凌霄老祖虽然男生女相,可是那身板可不矮,大手大脚的,你摸他的大手,就没觉得奇怪?”钟珍说完却觉得此话非常不妥。简直跟街坊的地痞流氓说诨话一样,没一点女子矜持,太厚颜无耻了。 李怀虚默默无语,这次倒大霉了。乌七八糟的老底子被人揭穿了。只是凌霄为何将这种事说给钟珍听,他脑子是不是坏了? “你可知道,凌霄老祖为了你,一头青丝全部变成了白发。”钟珍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的却是师父走火入魔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别说了。别说了。”李怀虚难得恼羞成怒,“就那一次灯火不够亮堂我不小心看错了,也就随便摸了两把,发现是个男人便吓得跑了。好汉不揭人短,我老李一生调戏了无数个姑娘,也只喜欢调戏大姑娘。” 此话一说,又让钟珍恼火了。这个老混蛋,要调戏大姑娘去花楼难道不行,大把的姑娘等着赚钱,偏偏去惹个不谙世事一心修炼的少女。 既然对方有意掩盖事实。钟珍就偏偏不让他如意。 “凌霄老祖明明是先去求你杀人,看来你早就知道他是男子了。你杀了卢家老祖之后,不晓得为何心里惦记着凌霄,跑回去去寻人家,然后才。。。嗯。其实你根本就知晓他是男子,竟然还能下得了手。” “你是凌霄老祖的什么人吗?”李怀虚不解的问道,看来钟珍对此事了解颇多。 “我与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却是花间阁的弟子。”钟珍叹了一口气。 李怀虚略加思索,“难道我三十年多年前去花间阁的时候摸过你了,似乎一点都记得有此事。不过你虽然长得不算丑。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小姑娘,还不值得我下手啊!” 他并不晓得乾坤镜内的时间与外面不同,还以为自己真的只是死了三十多年。 钟珍赶紧摇头,“当然不是我。话说回来。杏花,你这个性子真是人间仅见,稀罕得不得了。” 李怀虚虽然不觉得钟珍在夸他,却当她是在夸奖,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天上地下独此一号。” 习惯了他的为人。钟珍其实很难生出厌恶感,甚至会觉得颇为可喜,让人觉得时时充满新奇。 杏花老祖并非是个坏人,甚至还有些正义感。但是他的正义感就如同一个孩子,觉得兔子被狼欺负,就将狼给打一顿。回头有发现兔子肉好吃,马上将兔子顺便吃了。 最让人觉得无法对他真正动怒,却是因为无论如何骂他,甚至威胁将他给吃了,此人也不生气。就算当时气呼呼,隔天马上彻底丢到脑后,全然不放在心上。 心胸很是开阔,一点都不小心眼。 李怀虚人虽聪明绝顶,却没有个定性,动一锤子西一钉耙的,跟一个小孩似的。这种性子,自然喜欢逗那些斯文又腼腆的小姑娘,越是一本正经越的女子,便要惹得人家嗔怒。” 钟珍拿出一管碧绿的箫,“只是你送给她的‘碧洗’,恐怕你自己都不记得了,还有条‘如影绫’,却叫我不小心弄碎了。” 杏花老祖仔细地盯着“碧洗”,没多久便想了起来,“原来是那个小姑娘。” 他当晚寻了不止一个花间阁的女弟子,一个个轮流着调戏过去,有的送了礼,有的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就觉得十分无趣。 正如钟珍所言,岳美善这种不苟言笑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正是他最喜爱的那一款。没别的原因,就因为与他的本性截然相反,因此便不由自主的想去与人搭腔。 别人的姑娘只是稍微说了两句话,甚至摸都没摸,但是却对岳美善的印象颇为深刻,因此送了两样不错的法宝,李怀虚自然是记得的。 “她是我师父,因为你走火入魔,炼魂后期大圆满的修为,却倒退到炼魂中期,寿元减了没到炼身期就去世了。” 钟珍将岳美善去世前后,稍微略掉老皇帝那一段,讲与李怀虚得知。这是她心里的痛,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师父,因此根本没打算告知李怀虚,只是此刻却不想让他好过。 即使不用添油加醋,她口齿伶俐,将细节都一一阐述,并没有漏掉太多。 “。。。她始终记得你说过,只要修炼到炼身期你会去寻她。我师父这人很死心眼,从来都是觉得修行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结果到头来,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晓得,突闻你的死讯,猛然才明白这几百年隐藏在心底的心思,便立刻走火入魔。”(未完待续。) 第三四九章 算是你师公 小鬼在旁边一直津津有味地听着,等钟珍说完,立刻就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决定以后不再随便调戏人了,会害了人家大姑娘的。” 他自说自话却没有人搭理。 李怀虚已经彻底被震撼到了。 他此刻也明白镜子世界里的时间的速度与外面并不相同,从前并未细想,现在倒是会意过来了。那些修士们的精血回来得不慢,却一直以为精血都是寻些差不多要死的人。 怅惘了一阵,李怀虚彻底不晓得该如何去想。 此事早被忘到脑后,当年的小姑娘竟然已经三百多岁了,而且还是如从前那般含蓄害羞。 倘若。。。倘若她未死多好!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难怪你见了我就一脸不痛快,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原来是因为你师父的缘故。不过这样算来,我算是你师公了。” “我师父一生冰清玉洁,哪里来的师公,你少胡说。”钟珍大怒,老东西到现在还在占师父的便宜。 一句冰清玉洁倒是让她想起冰清仙子,心想她那种人哪里配被人称为冰清仙子,简直就是个杀人恶鬼。只有师父那样品性高洁的人才配这个这个称呼。 师父自小在花间阁,出污泥而不染,为求自保不能制止旁人作恶,却洁身自好,能保住弟子性命的时候,并不会站到一边假意没瞧见。 钟珍想起当初在暗墓门被刘斗魁一巴掌拍飞,师父感受她身上的爱魄,便立刻加以援手。 师父时而聪慧,对那些人情世故其实很了解,可是却时而单纯得厉害,即使是痴心与杏花老祖,连自己都不能彻底知晓,可见其心性之简单。不过倘若她知晓李怀虚的为人,会不会仍旧爱慕此人,钟珍不由得沉吟片刻。 她猛然想起师徒之间的关于李怀虚的一些对话。当时并未细琢磨,此刻却是彻底明白了。明白后的钟珍轻轻笑了笑,师父哪里是真的不知道这人的性情。 物极必反,一心胡闹的李怀虚爱调戏正正经经的小姑娘。而师父这种端方如大家闺秀的女子,说不定也会被李怀虚古怪的性情所吸引。 恐怕是揣着明白,自己骗自己假糊涂,日子久了就真的给骗住了。钟珍低着头沉思了许久,师父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她死前那般平静祥和,一切已在她心中。 然而即使到了炼身期能够见到李怀虚,师父也不可能吐露心声,她必定会远避他乡再也不会与这人相见。她有情,他无意,一切是个定局。 能够在花间阁主事多年,而后又在凌霄老祖的身边也是力撑大局,师父不是个很糊涂的人,肯定不会死缠烂打搞些什么以身相许的事情出来。 什么孟翠莲宋晚晴之流的,竟然能够两女共侍一夫。连修炼都顾不上,师父与她们可大大不相同。 看来痴情和痴心修行,两者并不冲突也不应该有所冲突。倘若有冲突,乃是那人的心性歪了。 钟珍回忆起往事,对师父的性情又多了些了解,即使仍旧思念,心情却好了不少。 “杏花,师父的事我不怪你了。我给你的暗墓门建个庙,是因为想要让你这个死人给活人撑腰。有好多修行者跑来盗取你的宝贝,可是暗墓门什么都没有。偷无可偷,反让门中弟子折损。。。” 钟珍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讲与李怀虚得知,他已经为这个原因憋了许久,每次见到她便扯着袖子问。 李怀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猜就是这么回事。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非常之好,老祖我表示很欣赏你这次的作为,往后记得再给我建几个大庙。作为报答,我会好好看守这些灵草。争取不吃了。” 钟珍很是不解,建个庙有什么好的,难道死了还讲究这些虚名。李怀虚可不是个想当英雄的人,偶尔做些好事也是因为看不惯一些过于卑鄙无耻的人。 “杏花,既然你不打算夺舍就最好不过了,我买的那些玉简你也看过了,夺舍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必须得寻一个比你低两大阶的修士下手,也就是筑基修士才行。即使对方是极好的单灵根,你也有可能变成个烂得见不了人的四灵根。别说修炼到元婴期,就算是进阶金丹都不可能。” 李怀虚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我自然知晓,还用你说吗?” 钟珍当初随着慧言去鬼见渊的时候,路过一些大的坊市,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玉简,信息极多包罗万象,对于修仙界的种种了于指掌。这些玉简也早就丢给李怀虚了,他成天无事蹲在小空间,恐怕早就将那些玉简给翻烂了。 “因此,我有个好办法,让你不需要夺舍,说不定还能恢复修为,变成个大活人。只是眼下只是猜测当中,必须得再去瞧瞧。” 李怀虚悠悠说了一声,“是让我成魔吗?” “你。。。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怀虚哈哈大笑,心想这姑娘肯定有什么要求到他头上,今天如此好说话。 所求之事,他当然也猜到了,不外乎是需要一个非常信任的元婴修士元神,帮她做点很无法解决的事。 钟珍进来只是放置灵草,看了看因为进阶而沉睡的黄毛,便急急忙忙地又跑了出去,将乾坤镜收好。 传信鸟是不能进阶的,太胖太瘦,太大太小,都会被人当麻雀给炖了。它毫无战力,也不好看,唯一的作用就是传信,倘若与别人的传信鸟看着不相同,会暴露其主人,因此这样的传信鸟基本一无是处。 翻越过大雪山,黄毛没有散去那点小元神,已经让钟珍非常惊讶了,如今竟然朝着妖兽的方向迈进,开始进阶,又让她吓了一大跳。 按照李怀虚的推测,恐怕是因为她将自己的魂魄抽去给了黄毛,因此它元神虽小,七魄勉强都是全的。至于为何能进阶,当然是因为吃得太好。 当初灵晶都是捏碎了,方便它啄食,如今滋养元神的灵草,也是大口大口的吞。体型没怎么变,然而那点兽魄却大了不少。(未完待续。) 第三五零章 死得最冤枉的女修 在慢慢地等待中,钟珍终于等到萧不凡回到空间。 萧不凡暴跳如雷,他精疲力尽进来空间,首先看到的就是化为灰烬不复存在的小楼。 这栋专门炼制的法宝小楼价格不便宜,但是这不是关键,这点灵石他并不看在眼里。 拥有空间,随便灌一些稀释了的灵泉之水,灵草就长得跟野外的杂草似的。再白痴的人,日子久了也能精通炼丹。况且他自诩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当然不在话下。 小楼烧了无所谓,可是小楼里睡着的冰清仙子被烧死了,死得连骨灰都给吹到空间的各个角落。 萧不凡简直快气死了。 冷傲女修比比皆是,美貌的冷傲女修也比比皆是,但是冰清仙子是其中的佼佼者,资质好修为高,能让她另眼相看实在是很不容易。 这年头,哪个强大的金丹男修身边没几个温柔小意的痴情姑娘,但是能弄到一个高傲的女修才是真的有面子。 金丹女修们也不是吃素的,裙下之臣绝对不少。修炼到这个地步,自然心性坚毅,而且驻颜有术容貌都美得紧,门派肯定有一干师兄,师叔,甚至还有师父们虎视眈眈。 萧不凡一个三灵根的散修,虽然号称法宝王,炼丹奇才,可到底身份上差了点。他瞧中好几个不错的冷傲型姑娘,还没来及下手,就发现对方有强大的后台男修。 有次遇到一个姓步的筑基期的女修,举止大方容颜娇俏,一看就是那种修仙家族里的大家小姐,一手音律着实不凡,很是惹人注意。 他心想自己一个金丹前辈。给她撑腰当后台总行吧。萧不凡有意无意地与此女在不同场合相逢,还特地打算在关键时刻出场救人。 不料除了他,还有好几个其他人也盯上此女。大伙儿都等着在此女受伤的时候去英雄救美。 更要命的是,尾随之人当中竟然有位元婴期的邪修。这位邪修不但没因为炼邪门功法毁容,且样貌美得邪气好似大姑娘一般。 萧不凡提起脚赶紧跑了,跑没多远,便发现那位俊美邪修烟尘滚滚地逃了。原来是给一个更加妖媚的化形妖修给打了一顿。 相当于化神期的化形妖修。。。 萧不凡顿时无语望天。筑基期的小姑娘,年龄差那么远,你怎么下得了手啊!不管是阅历还是修为比对方强大那么多。姑娘们要是能拒绝才怪了,这些老骗子真是太不要脸了。 老男修们喜欢勾搭很难弄到手的小姑娘,这条修仙界的定律似乎从未改过。 都是活了几百上千年的人,开始当然个个都一心修炼。日子久了反而越活越无聊,闲暇之余便充当个护花使者。打发打发时间。 假戏真做的也有,什么师父与徒弟之间,邪修与正派姑娘之间,搞得全世界都在与他们为敌似的。别人越反对。他们就越觉得是真爱,到最后自己都糊涂了。 不过修仙之人岁月悠悠,往后可真不好说。说不定还是要两看相厌。 反正作为散修的萧不凡,道听途说的故事多了去了。 冰清仙子是不是也有什么师父。师叔,或者是妖修大能当靠山,这点他尚未发现,还希望能结点小缘份。 不料竟然给烧死了! 他气鼓鼓地弄清楚了原委,更是无语问苍天。原来是给斑斓朱雀烧死的,为了抢小龙手里的火云果。 这大约是死得最冤枉的金丹修士了,为了一个几百灵石就能买到的灵果被活活烧死了。。。 孟翠莲见萧不凡回到空间,早已经打扮好了,端着一碟点心捧着灵茶,提着裙角往灵潭那边去。 她本来以为要等一阵,不想萧不凡虽然人泡在水池里,却并未打坐,双眼呆滞地望着空间上方金灿灿的上空。 空间的上方悬挂着一颗与太阳很相似的宝珠,一直充当着照明之物。可惜假太阳当然不会自行落山,如果想睡觉了,就只能将厚厚的窗帘关得一丝缝隙都不透。 萧不凡见孟翠莲永远没什么新意地穿着一身绿油油的裙子,原本不怎么愉悦的心情更加低沉了。他曾经对她说过一次,喜欢桃花的颜色,不妨试试穿下桃色的裙子。 莲妹妹便一口气穿了十年的桃红色。 比起桃红色,萧不凡宁可她重新穿回绿色,至少树都是绿的,草也是绿的,是一种不伤眼睛的颜色。 同一种花的颜色看多了,大部分人宁可去看树叶子。 这个道理显而易见。 我是个很好的男人,所以不会始乱终弃,萧不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想去责怪她为何让冰清仙子活活烧死的欲望,很温和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孟翠莲很温柔地笑道:“刚学会做一样点心,特地送来给萧哥哥尝尝。” 修仙之人吃什么点心,就算是带着灵气的点心,那也口腹之欲。 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得这么直白,“我在外面吃的东西多,倒是不缺吃的。你既然做了,记得给晴妹妹送一些过去。” 两人绕着一盘点心说了不少话之后就无话可说了,于是孟翠莲开始聊四脚蛇与红鸡的趣事,还有新来的灵兽珍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萧不凡被这三只搞得焦头烂额。 红鸡和四脚蛇弄死了冰清仙子。至于珍宝,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小楼被红妹给烧着了,她估计在旁边拍巴掌助威,乐疯了。新灵兽也实在太能惹事了,到处祸害灵草,满空间的灵果不知道偷吃了多少。 看着孟翠莲,萧不凡觉得将空间交给她打理,是不是太信任她了,还以为有些事是心照不宣的。 红鸡的火能炼丹很是强大,想扑灭不是不行,但是很费力,合孟翠莲与宋晚晴两女之力,耗费所有的灵气应该可以做到。不过听宋晚晴说起过程,她们两人压根连试都没试。 这是吃醋还是在瞎吃醋?莲妹妹怎么就如此不懂事,亏得她还是个多年的红颜知己。就算有新人,他萧不凡又不是个忘恩负义,始乱终弃的人,怎么可能有了新人忘旧人。 不管往后还有多少个女人,孟翠莲始终是排在最前面,其次才是宋晚晴。只要两女对他忠心耿耿,一往情深,他就永远不可能无情无义。 唉,死了就死了吧,这里没一个人喜欢冰清仙子,此刻萧不凡似乎觉得那位姑娘没什么了不起的。(未完待续。) 第三五一章 我要出去 孟翠莲忍着心中的酸涩,端着一盘只吃了一小片的点心回到自己的小楼里。萧哥哥变了,不在是小时候那个懂得讨好人的少年,也不是分别多年后再次相逢的温柔男子。 似乎灵石越多,他就越忙。 曾经承诺过要照顾她一生,萧哥哥做到了这个承诺,可是也仅此而已。 如果要她离开萧不凡,那是万万不能。孟翠莲盯着眼前的一盘散发着阵阵清香的点心,眼泪忽然滴落。 空间里日复一日的等待难熬,却能遮挡外面的风风雨雨,而萧哥哥始终是个有良心的人,他永远也不会抛弃自己。 即使来了宋晚晴,再来十个八个女子,她孟翠莲始终是头一个。 男人对他的最初的女人,可以不爱却不会无义。倘若换了她被烧死了,孟翠莲心想,或许小龙和红妹两个灵兽,说不定已经被杀了。 前提是,她得永远做背后的女人,温柔小意,能够容纳宋晚晴,还能容纳更多新的女子。。。 有的人心甘情愿永远在空间里呆着,不用去面对外面的风雨,有的人却是天天想跑到天涯海角。 “我要出去!”钟珍强烈地向萧不凡表达了她这一意愿。 为了显示意愿之强烈,她在萧不凡的眼皮底下,用没有稀释过的灵泉水活活浇死了一大片灵草。 以及。。。其它让人非常头疼的一系列灵兽会干的糊涂事。 最初,钟珍还以为只是在空间里稍微呆个几天,便如往常一样,能够在外面走动,不料一住就几个月。 时间就好象是灵石一样。应该说比灵石还要宝贵。在修仙界一天就等同乾坤镜里的十天。因为乾坤镜里的时间比外面要快那么多,她没那么功夫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中。 镜子在丹田存放实在是一件很糟的事情。 乾坤镜里的人死了,精血应当回归到原主,可是这些原主的神识牌子都存放在天玄宗,距离太远,根本就回无可回。 乾坤镜必须要放回到天玄宗附近,万一那个相熟的好友恰好很倒霉被干掉了。倘若精血回归到原来那人身上。多少是保住了一点点。从丁建成身上,就可以看出这点。 就跟人家死了爹娘,儿子还活着一样。留下了血脉。 感悟地魂的时候,钟珍有一些觉悟,只要有记忆,就相当于某种生命的存在。她希望那些朋友们。即使在乾坤镜中死去,将来也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他们的影子。 一定得出去,时间不等人。 钟珍继续歪缠,“萧不凡,我比小火儿和红妹厉害。你带我出去帮你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伙伴是不行的。以前慧言和尚就从来都是带着我到处走动,你没他好。” 被说不如前主人。萧不凡很是不忿。天天提供灵果给你吃了,真是不使得好歹。 “和尚连灵草都没有。还得到处寻找,空间里那么多灵草,都给吃了一堆了,还嫌不够吗?” “那不一样,我要自己亲自找宝物,你一半我一半,这样比较好玩。再说萧不凡你遇到危险怎么办,万一像冰清仙子不能动了,我可以救你,嗯。。。就像那次救了慧言一样。” 对于灵兽对他安危的关心,萧不凡的确有点感动。人不可信,但是认主的灵兽却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因为他死了,灵兽也活不成。 “好吧,我马上要去一个海岛探秘,让你一起跟着。” “海岛是什么,是很大的城吗?我还没见过大的城,想看看是什么模样。附近最大的城叫什么,有什么特产没有。灵果太甜一点都不好吃,我想吃外面的东西。最近每天吃五个灵果都觉得很饿,一点都不管饱。孟翠莲煮了一碗面条给我吃,似乎味道还可以,比灵果好吃多了。” 萧不凡吓了一大跳,一天五枚灵果,那得多少灵石啊! “不是说一天只许吃一枚吗?” “没事情做光想着吃东西,还吃了一些灵草,不过味道不如烧饼好吃。慧言曾经买过香葱芝麻烧饼给我吃,你让我出去吃几个烧饼吧!” 拿面条面条烧饼与灵草灵果相比,萧不凡彻底不行了,他是做了多么错的一件事啊。早知道可以节省那么多灵石,他绝对会买一个烧饼山给珍宝啃。 “要热烧饼,刚出炉的。”钟珍加强了语气,特地补了一句。 萧不凡已经明白自己对珍宝的错误认知,顿时决定将她带在身边。 不过烧饼却是没地方买,其他便宜的食物却是管够。修仙者的城里不买这种低等的凡人食物,他也不可能将她带到凡人地界去。凡人地界没有灵气,自然也不可能有传送阵,得飞很久,他没那么多时间。 他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海岛的古洞府必须要去探,还约了三个队友,得提前见面聊聊细节。 古洞府去完了,还有一个重要的拍卖会要去,他看了看玉简上所记下的行程,时间真的很赶啊! 昊空城是个不小的城,街道宽阔,铺着漂亮的青石板,打磨得光滑透亮,仿佛天天都人会磨一遍顺便洒水冲洗一样。事实上虽然没有人洒水冲洗,但是的确有小修士大半夜就起床,使用除尘术打扫街面。 进城就得掏三个灵石,不打扫干净点岂不是讨骂。 三个灵石能管一年的入城费用,那些长年久居此地的修士们倒没什么,对于路过的人其实形同敲诈。 然而每个修仙城的规矩同出一辙,进城都得交灵石,不过绝大多数的城只收一枚灵石。 除了城门口有人会收灵石,下了传送阵,也有专门的人守着收钱。 一个小修士很客气地同某个刚下传送阵的筑基修士解释,“已经很便宜了,可以管一年,天仙城要五个灵石一年呢!” 筑基修士极其不满,“昊空城能与天仙城相比吗,又没有化神期的老祖当城主。就没见过这么胡乱收钱的地方,你们会送地图吧,天仙城的收五枚灵石还送地图和简介。” “那是当然,会送一张免费的地图。” “没有简介吗?” 小修士很耐心地继续说明,“这个您得再花一枚灵石购买,昊空城的简介与天仙城不同,介绍得很详细,无论是住宿,购物,还附带最近这次拍卖会中会出现的珍稀宝物的介绍。” 筑基修士气愤不已,大声说道:“简直就是抢劫!”(未完待续。) 第三五二章 珍宝不见了 昊空城之所以入城费贵,是因为此城四通八达,传送阵可以通往六个附近的城,比起一般的地方只能传前后两个城要方便,因此大家都不得不来此中转一下。 即使不愿意来,也非得路过。 萧不凡就是路过此地,略作停留几天就得去别的城。 他在旁边等得和不耐烦,见那人都筑基期了,竟然为了比别的城多两枚灵石的入城费计较,真是太小家子气了。 懒得等下去,萧不凡走过去塞了三枚灵石到收钱的人手里,提脚就走。 灵兽入城不要钱。这种人性化的管理,让很多人称道,并不是所有的灵兽都喜欢呆在灵兽袋里,尤其是那些小女修们,都喜欢抱在手中,或者是放在肩膀上。 有时候手里一只,背上一只,地上还有一只跟着跑,如果全部都收灵石,会让人骂死。 长期被人不当人看,钟珍积郁之下不惜自掏腰包,强行塞了三枚灵石到小修士的手里,在人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三个灵石实在很少,如果是三十个灵石她肯定会犹豫很久,然而作罢。 走在一尘不染的青石板路上,她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萧不凡心想,看来珍宝越来越像个人了,这可不是个好事,灵兽不听使唤很麻烦,要不要干脆给她吃一粒消除记忆的丹药,收回精血将她给拍卖了。不过想到她能够在鬼见渊如鱼得水,这种本事可真不小,顿时又很舍不得。 在外行走的金丹前辈稀少得很,走在哪里都是值得人尊敬的存在,路上大大小小的修士们均让出路来让萧不凡先行通过。 两人直奔一座中性的酒楼。点了几个平常的菜,反正只是糊弄一下珍宝,用不着去贵的地方也不需要点什么太好的东西。 背后有一双翅膀,修士们只看了钟珍两眼,便不再瞪着瞧。不管是人装了一对法宝翅膀,还是一只妖兽长得跟人差不多,前者很常见。后者虽然不常见。也不算特别稀奇。 人面蜘蛛,能幻化的天狐,这些妖兽都有这样的本事。无边海那边的妙音岛附近。有人身鱼尾的妖兽,萧不凡记得曾经有人抓了一条,放在一个透明的琉璃大缸里,背在身上四处招摇。 当时他鄙视得不行。有什么了不起的,人鱼兽没什么本事。除了唱歌扰乱人的心神,几乎就没有什么用。除非舍得将它的眼睛给挖出来当幻珠使用。 带个有翅膀的人形灵兽虽然不会让人觉得稀奇,不过还有不少人露出极其羡慕的眼神。 萧不凡顿时觉得颇为欣喜,一下子觉得很有面子。 钟珍冷眼旁观。心想姓萧的不大能藏得住事,什么都放在脸上了。 这人不但与朱子陵长得又点像,性情也很类似。能用钱买到的东西。绝对不手软,对手下很舍得本钱。不过却不怎么相信人。 与朱子陵不同的是,萧不凡好似他家的乡下亲戚似的,虽然显得自信,其实总是要不停的证明自己是个厉害强大的人。就连人家羡慕他的灵兽,此人都觉得洋洋得意。用通俗方式形容,就是眼皮子浅,一副暴发户嘴脸。 因为出身不同,朱子陵自小喜怒不形与色,自控能力强很多,便是心中沾沾自喜面上丝毫不露神色,最多只是淡淡一笑。 钟珍心想,也不晓得朱子陵身体里是不是有萧不凡的精血,面容有那么一丝相似,不过看性情应该是*不离十了。 她吃得很舒爽,一边吃一边竖着耳朵听附近的人聊天,不少人都是路过此地的,先在此住些日子,然后去往其他地方。 传送阵的位置在城中心城主府的隔壁,距离这家酒楼不远,不过钟珍不打算这个时候就开溜。萧不凡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看她吃饭,想跑也跑不了。 忙碌了许久,自然需要好好歇息一下,金丹前辈不能太寒酸,入住的地方太差很掉价。萧不凡熟门熟路,带着钟珍在专门给高阶修士们入住的客栈落脚。 有自带的院子,附带聚灵阵,灵气比别处要好。这些都是老一套,高阶修士住的地方都是如此。 昊空城来过多次了,萧不凡打算停留三天,去一下此地的地下拍卖会,看有没有什么珍稀之物。除此之外当然得逛逛低阶小修士们的地摊。 那些小修士们不识货,时不时会出现原本是天价的天材地宝,卖出馒头价来。 然而当萧不凡从拍卖会回来,珍宝不见了。 他本来要带着她去拍卖长见识,不料她说去过拍卖会不好玩,想等下去客栈附带的酒楼吃些饭菜。 萧不凡当然不会放她一个灵兽到处乱跑,万一被人偷走了就麻烦了。这家给高阶修士入住的客栈他来过几次,院子的禁制不错。 如果珍宝真的想吃东西也容易,客栈前面附带的酒楼可以送餐,能打开禁制送一些吃食过来。 珍宝竟然失踪了。 连使用灵兽认主的印记都搜不到她的踪迹,萧不凡惊异不已。要么她被人放到隔绝印记的禁制里,要么就是珍宝与他的距离太远,无法探测得到。 认主的灵兽都有感应,明白主人死了它也会死,肯定不会私逃,并且就算贪玩跑出去,也会眷恋主人,肯定没多久就会回来。 那么定然是叫人给拐走了! 萧不凡气得七窍生烟,足足付给洪天明和俞凡一人一千中品灵石,还没好好使用这个新灵兽,这么快就被人偷了。 一个传送阵接一个传送阵的狂奔,钟珍穿着一身黑乎乎地大袍子,头上戴着斗笠,将头发和脸都盖住了,一对翅膀缩得紧紧地贴在两肋,旁人瞧着倒像个矮矮胖胖的邪修。 本来以为禁制对她不管用,哪知道多了一具半人半鸟的身体,竟然被门上的禁制给拦住。幸亏萧不凡走之前提醒过,送餐的人有玉牌可以开门。 钟珍躲在一角,将送餐的小修士一巴掌拍晕了,然后拖着他一起跑到院子外。她顺手将小修士往墙根某处丢了,人却急急忙忙离开了客栈,火急火燎地直奔传送阵。 昊空城真是不错,那么多传送阵供她挑选,按照地图上标明的方向,她二话没说,掏了大把灵石付了费用直接便往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五三章 我雇用你 为求扮得像个邪修,钟珍还特地弄了些黑烟,时不时地从身上散发出来,旁边那些正道修士一个个捂着鼻子离得老远,生怕黑烟会有毒。 任何一个修仙城都禁止打斗,本着一视同仁的态度,有入城费就赚,进了城就得卖东西住宿,各种花销不小。邪修没有正道修士多,但是手里的灵石未必比他们少。 甚至会更多。 比如这位看起来很豪气的矮胖子女邪修,掏灵石的速度简直快得让守传送阵的筑基修士咂舌,真是有钱人啊。 鬼见渊捡来的两个储物环都是属于金丹修士,虽然不能让钟珍马上富得流油,灵石却大把。 金丹修士们都是有家底的人,绝大部分人都是门派长老,有洞府有弟子,不可能将全部身家都带在身上。然而恰逢需要花钱的时候,肯定不能显得太寒酸,因此灵石不少。 钟珍连气都没敢喘,凡是还开着的传送阵,不拘到什么地方,就算不是往西,需要绕一下路,她毫不犹豫干脆果断地跑。 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来天,终于到了最后一站,马上就可以去西荒城了,她松了一口气。 途中她略微耽搁了点时间,卖了点灵草,如果要萧不凡追来,已经追来了。看来玉简上说得没错,距离远了,认主的印记就感应不到。 最让钟珍觉得十分气愤的是,即使她都跑了不知道几十万里路,竟然隔些时间就想回到萧不凡的身边,好似缺了他心里空洞洞的,有一种奇异的不安全的错觉。 亏得她不是那只白鸟。身上只有极少的一点点鸟元神,只需要一些自我的坚持就能迈开脚步不回头。不然就如同四脚蛇和红鸡一样,哪里都去不了,一辈子忠心耿耿,死都要死在萧不凡身边了。 灵石已经掏了,交到守传送阵的人手里,钟珍刚打算踏进去。袖子一紧。被人从后面拉着。 她回头一看,脑子一片空白,有一种回到乾坤镜里错觉。彻底傻眼了。 眼前的青衫修士,让钟珍惊异得厉害,比看到萧不凡追来还令人惊异。 青衫修士很客气地说道:“这位道友,打扰你实在是对不起。请问你要不要雇人帮忙做些事?我不帮人报仇杀人。其他什么都做。力气很大能背得起半个小山,飞得特别快。在没有传送阵的地方,有我这个人形传送阵肯定特别好用。酬劳的话,支付眼前这个传送阵的灵石就可以了,不要多的。” 钟珍连半息都没考虑。飞快地说道:“好,我雇用你。” 她另外取出一份灵石交上去,两人同时踏入传送阵里。 管传送阵的修士目送这人影消失后。自言自语地说道:“金丹前辈混到这个份上,穷得连传送阵的灵石都付不起。他也真是少见。” 旁边一个跑腿的插嘴道:“看着真可怜,衣服都是破的,还是凡人的衣衫,比我都不如。刘师叔,你说他的修为是不是假的。” “胡说,修为怎么能有假。你没感觉到他释放出来的威压吗?” “没有。” 刘师叔也觉得纳闷,“其实我也没有感觉到威压,不过我的探灵术从来不会出错,绝对就是金丹后期修为!” “刘师叔,那个矮胖的女邪修是不是在逃命啊,问都不问就雇用了此人。她付账那么爽快手里似乎灵石不少,就不怕被人打劫了?” 刘师叔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你们这些小修士年纪轻轻就满脑子的阴谋论,这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这位前辈要是肯打劫还在这里求人雇,他肯定人品好啊,我要是逃命也绝对雇他!” 青衫的金丹前辈,已经在传送阵旁边苦苦等了三天了,虽然不是逢人就拉着人家的袖子问,可是足足问了至少二三十个人。 按说没钱使用传送阵,赖在这里不走理当驱逐。可是他一个金丹后期的前辈,谁敢出言赶人,只能由着他阻碍大伙儿干活。 管理传送阵的几人松了口气,好在总算有人雇他,免得大家成天见了青衫前辈都得点头哈腰,一点都不自在。 十几天内传了无数个城,钟珍已经头晕眼花,脚都站不住了,她在最后一站碰到这位青衫修士。 这一站只通往两个城,一个是来的地方,一个是要去的地方。要去的城叫做西荒城,几乎是大陆西边最大的城了,十分偏远。 这一站的路程很远,如果用飞的话,恐怕得一年的功夫,然而使用传送阵,一天就到了。 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青衫修士与钟珍已经到达西荒城,从传送阵的那间大石头房子走了出去。 这里的规矩与别处极其不同,入城费不用即刻就交,可以在城里免费停留三天,倘若想要继续留下来,就得付十枚灵石的城费。十枚灵石可住一年,下一年如果还想继续住,还得续费。 钟珍管传送阵旁边的站着的一个小修士介绍,简直惊讶极了。十枚灵石的城费,简直闻所未闻,就连人人都称道的天仙城都只要五枚。难不成这里的街道都是铺着上好的白玉,树上挂满了夜明珠。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传送阵的石头屋子装潢也不怎么样,夜明珠倒是镶了一些,刚刚够用来照明。其他并未瞧见什么很特别的,连上档次的名花名草都没有摆几盆,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办事的桌子椅子罢了。 走到外面就更加朴素了,石头屋子由大块大块灰扑扑切割得很方正的岩石砌成,楼本身也是方方正正,一点都不气派。 不止是这座房屋,整座城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以坚硬的岩石搭出来的房子,大部分只有一层,偶尔有个两层的,也并不高。 不过她不晓得,此地时常有沙尘暴风来袭,外面弄得太精美花俏没什么用,日子久了难免斑斑驳驳,还不如用本地特产的钢化岩来建房子。 这是钟珍第一次来,上次与萧不凡到鬼见渊并未走西荒城,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城,在边荒城的南边,与其他修仙城很类似,并未看到这样的格局。 之前在传送阵那边,两人已经买一张西荒城的地图与一些基本的介绍,一路看着地图一路朝前走。 看好了一处价格环境尚可四周房屋并不密集的地方,钟珍打算先住两天,略微休息一下再启程,反正逗留三天以上才会交城费。(未完待续。) 第三五四章 风骚的眼睛 感谢打赏的新读者“yoyo889”,还有老读者“板砖v四块半”,“佳“,“又是一场梦”! ******* “前辈贵姓大名?”钟珍终于有空与青衫修士聊聊天说几句话。 “慕青松!” 几乎是不假思索,钟珍很爽快地讲道:“前辈,不是晚辈对您不敬,这名字听这不象真名。” “姑娘倒是个直爽人,慕青松这个名字我已经用了几百年了,就算当初是假的,如今早已弄假成真。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倒是无所谓真假了。”慕青松笑着说道,十分没有什么前辈架子,非常平易近人。 即使钟珍瞧着是个邪修,似乎也没妨碍到他。 不管如何,慕青松就算没有前辈架子,但的确是金丹修士,钟珍恭敬地行了礼,“晚辈钟珍,珍宝的珍。” 慕青松哑然了片刻,忽然笑得很愉悦,“很好,珍宝的珍。不管你曾经是亲人眼里的珍宝,还是自己珍视自己,都很好。” 钟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点小心思从前倒是没有人发觉,倒是被此人看穿。 从前在乾坤镜,每次介绍自己都会说“珍宝袋的珍”,到了外面修仙界,没有珍宝袋了,便将那个“袋”去掉,改成“珍宝的珍”。 主要是名字太平凡,满大街的姑娘们名字里都有个“秀”啊“珍”什么的。因此她总是心有不忿,不得不在自己脸上贴点金。 钟珍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见过一些所谓显得平易近人的人,比如说邓普斯,比如说暗墓门的傅掌门。不过那都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一种态度。 就好象在告诉人家,他们不需要用身份去压人,她总觉得,这种种虚伪的平易近人才是真正的用身份在压制人。 慕青松的平易近人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那么这人演戏的本事很高,钟珍很希望去努力相信这个陌生人,因为他有一双非常奇特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知为何长错在男人身上。有点像个饱经风尘的女子。风骚得很,看着让她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熟悉得好像看到她一位能够将性命相托的好友,那人当然是独孤破城。 带着和蔼微笑的慕青松。一双眼尾上挑的风骚眼睛眯到一起,便显得没那么女子气了。 倘若是别人,钟珍自然不敢轻易相信,然而她几乎肯定这个看起来穷得要命的人。曾经也富有过,并且还去天玄宗贡献了一滴精血。 那滴精血必定进入了独孤破城的体内。 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独孤破城的相貌。那张经常沾了灰尘的脸,盖着一脸的胡子,好似谁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然而她却在有限的几次。看到过刮过胡子并且洗得干干净净的独孤破城。 对于人脸的记忆,相貌上的特征,很少有人能及得上她。钟珍有这个自信。凭着一面之缘,都能将人家画得*不离十。尤其是这么特别的一双眼睛。倘若认错了,她宁可自挖双目往后再也不绘丹青。 倘若推测正确,精血的原主对乾坤镜中的人,不但相貌有些相似,性情上有些影响。倘若独孤破城有不少性情来自这位慕青松,那么他八成是个十分磊落之人。 信任一个人很难,尤其是修行之人,但是在所有的朋友之中,独孤破城是钟珍心目中最为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钟珍与慕青松走出传送阵的那间大石屋,便一边走一边闲话,顺便看看手里的地图。 “慕前辈到西荒城是来游玩的,还是来赚钱的?” “来此躲开一些不想做的事,顺便做点其他想做的事。” 钟珍胡乱猜测,随口笑言道:“难道是门派有什么任务叫给前辈,但是前辈却觉得强人所难,因此就干脆跑了?” 慕青松正色答道:“正是如此!” “呃。。。竟然叫我给猜着了。” 慕青松呵呵一笑,竟然真给这个女修给猜到,他的确是想避开门派要他做的某一件事,急急忙忙跑到南域最边缘的西荒城。 路过城中心的城主那高大巍峨的雕像,钟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雕像差不多有五丈来高,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所修建,似铁非铁,似石非石,灰黑色夹杂着点点金属的暗光。 雕像材质带着非常厚重的肃穆感,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崇敬之意。 边荒老祖的面容瞧着并不显得俊美或者奇特,仿佛是个随处可见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些悲天悯人的慈祥之色,瞧着就觉得心中充满祥和平静。 不过他们二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远方的高声喧哗所吸引。 因为这一群人真的很多,足足有几千上万人,全部围绕在一座足足有几十丈宽的高台周围。 今天恰好这个月的头一天,是决斗的日子。。。 西荒城又叫做“边城”,因其是离大陆边缘最近的一个大城,拥有传送阵的城绝对不小,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城的城主是一位化神期老祖。 如果是一个处于中心地带,灵气充沛的繁华超级大城,有一位化神老祖坐镇,倒也无可厚非。一般老祖也未必会住在当地,只是挂个名头收取供奉。 然而边城却不同,虽然也有个马马虎虎的灵脉在地下,却不至于让化神老祖逗留,然而这位边荒老祖的确是住在城主府里。据闻还有人亲眼见过。 因此边城的次序很好,规矩很大,物价也非常高。 与所有的修仙城一样,城内不许打架,不许打劫,不许杀人。 这个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许多修仙城渐渐都有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在打大街上公然杀人,避开了大家的视线,阴暗角落打架打劫的不少,谁也管不着。 边城却不一样,规矩就是规矩,违者根本出不了城门就会被管城队的人当街砍死,从无例外。 要打架可以,去城外解决,也可以到城中心那座高台去决斗。 凡是选择决斗的人,一切纠纷当场解决,往后不可再行追究。倘若仍旧咬着不放,那么可以去边城管制堂去申诉,会得到严厉的惩罚。 免费的午餐是没有的,去高台决斗要缴灵石,有专人裁决。规矩定得很严格。可使用两样法宝,两张符咒,不许使用阵法也严禁使用补充灵气的丹药。 违背规矩的人者一律严惩不贷。 这么苛刻的规矩,然而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以决斗的方式解决纠纷,以图一劳永逸,往后不用再被同一个纠纷缠身。(未完待续。) 第三五五章 耍猴的决斗 距离决斗高台大概有几丈远的地方,修建了一排排由低到高的石阶,环绕着整个决斗台。这些石阶不是用来走人的,而是给大家方便坐着观战。 石阶可以坐很多人,中间还有数条走廊,方便大家行走,也方便边城管理堂的修士们挑着担子,一路吆喝着提供茶水与餐。 如此具备平民气息的台子和座位,让钟珍想起从前在云芝县看过的杂耍。中间有人牵着猴子走来走去,敲锣打鼓,旁边的人都站着喝彩,非常富有乡土气息。 修仙人弄些像样的盖房子的材料轻而易举,明明可以弄得更加富丽堂皇,然而此地就是那么的简陋。头没瓦遮盖,大家全体坐在石头台阶上,连张软坐垫子都欠奉。 这并不影响收取一枚灵石的门票,也不影响大家下注赌输赢。 钟珍坐在远处一个店铺的屋上,与她坐在一起的还有不下二三十个免费看打斗的人。旁边所有的屋都是如此,坐满了人,个个津津有味地瞧着。 这样的距离,炼气修士的目力都可看得清清楚楚,不过绝大多数的边城修士们还是宁可花灵石坐到前方去看,图的就是那份热闹。 底下的店铺也不管屋被人占据,反正坐几十个人也不会塌,结实的很。万一等下人家看完了决斗,不定有人会不好意思下来看看他家的货物。 这些事,各家店铺老板一都不介意。 钟珍早已经向旁边的人询问过决斗的各种规矩。虽然一身邪修的打扮,连脸都蒙在黑巾之下,旁边的几个人却是热情得很。你一句,我一句,将规矩细节很详细的明。 仿佛越是简陋原始,就越能激起大家心中的野性。 严格限制了决斗者所能使用的法宝符咒,打斗并不会显得枯燥,反而更加的激烈。无法使用补充灵气的丹药,就意味着胡乱催动法宝之后没将对方干掉。就有可能被打败。 符咒得留到最关键的时候用,最好也不要使用超过自身修为太多的灵器,反而是结实…c…c…c…c,又耐用的普通法器最合大家的心意。法衣也是属于法宝。可以选择当成其中一样法宝,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另外选择一样防御器具为佳。 谨慎和速度,还有对敌的经验相当的重要,决定最后鹿死谁手的。却是看谁身体结实。 你来一招。我用防御法宝挡住。换我来一招,你用防御法宝挡着。这种打斗方式显然很无聊,所以前半段的决斗激不起观众们的热情。 幸好台上的修士已经拼完了灵气,接下来几乎是肉搏,在观众高亢的呼喊之中,眼见血溅得满台子都是,骨头也打断了,武器都砍卷了。 第一场很快结束。是两个炼气修士。输的那一方最后不得不磕了几个头了解恩怨。 如果签下生死状,那么打死不论。倘若临到头来要后悔也使得。可以跪地求饶。这就要看赢家的心情如何,倘若心情还算愉快的话,便可以留下输家的一条命。 不过大部分决斗之人,并未签下这种有可能出现必死局面的条约,只要一方无力再战,便有裁决者宣布胜者。 按照决斗之前签下的财物抵押,胜利者自然可以得不少彩头,由输的那一方付出。 后面轮番上场的修为要高一些,招式也精彩不少。 钟珍看来看去,虽然地上撒了很多血,连决斗者的骨头都瞧见了,却没什么热血沸腾的感觉。 主要是修士们打斗一都不好看,都是远远地用灵气攻击,灵气用光了就不得不近战。近战也不成样子,花俏多余的招式,狼狈的闪避,仿佛除了用手里的防御器具去挡住攻击,便不晓得其他的打斗技巧了。 况且除了少数是以命相拼,大部分的决斗其实很儿戏,为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因此打起来没那么狠,各自心翼翼地拼灵气。发现自己的灵气用完了,对方还剩下不少,就赶紧认输。 她很是纳闷,来之前仿佛听一个路过的修士起,边城的修士都很野蛮。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其他那些不野蛮的修士岂不是都是绣花的大姐了。 钟珍甚至觉得这些修士们就好像是炼坏了的兵器,似乎需要让陈前辈回炉重新炼制一番才行。 看了差不多十来场,她颇觉得这座高台最大的作用倒不是用来解决纠纷的,而是让边城的人前来看戏图个热闹。 她看了看旁边的慕青松,他正百无聊赖地望天,顿时笑了。 略微套了套话,慕青松便解答了钟珍心中的疑问,绝大多数修仙者都依赖法宝阵法与符咒,懂得近战者极少。倘若没穿防御里强的法衣,企图近战攻击,还没是没等靠近对方,已经被法宝给轰得一身血了。 钟珍看了看慕青松身上的普通凡人长衫,心想他要么身子骨很结实,连法衣都不穿。要么就是手里有极品的宝贝,不等人家发大招,首先就将对方给弄死了。 住在一家相对便宜的客栈,钟珍休息了两天,恢复由传送阵所带来的眩晕,顺便偷偷卖了一些此地极其难得的灵果,她便决定启程去往鬼见渊。 偷盗是一门学问,和骗人一样。 如果一个园子里有几百株灵果树,从每一株树上摘下三五枚,很难被发现。灵草也是如此,都是隔个几十株,便采上一株,还很贴心地将挖过的地给抹平整了。那么一大片灵草园,少了几千株,一都看不出来。 再她见萧不凡只是随手采集了去炼丹,根本没有数过数字。 除了灵草灵果,钟珍顺手也偷些灵泉水,萧不凡每次进空间,都要在里面泡澡。她灌了满满两个储水葫芦的灵泉,然后又从瀑布那边取了些普通水倒进灵泉里面充数。 至于要不要倒上半葫芦水泡个澡,钟珍却是很犹豫,她可不大习惯泡在人家剩下来的洗澡水里。 这些洗澡水暂时还没卖,她担心灵果容易坏,脱手得稍微多一。 即使豪言壮语要将萧不凡的空间偷空,但是事到临头钟珍却还是家子气了。 她从便是这个习惯,偷东西总是偷得不算特别的心安理得,因此去人家富户家摸库房,都是偷摸,弄些不起眼的。 一来方便销赃,二来觉得不算是做坏事,乃是劫富济贫。接济的当然是她这个穷人。(未完待续。) 第三五六章 笛音很好看 “这就离开西荒城了?”听钟珍马上就要离开西荒城,慕青松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大部分修士到了新的地方,一定得去逛地摊或者去拍卖会看看。就算不去那些地方,至少也得打听一下当地哪家店铺里的东西又好又便宜,看看能不能弄些补灵气或者是修炼的丹药傍身。 钟珍点点头,“西荒城没什么可住的,以后来卖点东西倒是可以,长住太吃亏了。” 住宿费很贵,她宁可去城外找个地方挖个山洞。身上所有的灵石都得存下来,将来要用来打开乾坤镜。 慕青松表示很认同她的意见,“的确很贵,还不如到城外挖个山洞住,只要不离得太远,灵气还算不错。” 钟珍心想,大家的想法倒是差不多,都很小气啊! 刚走到客栈的外面,两人便听到远处隐隐有人在吹笛子。 决斗日刚过,大家还在热烈的讨论,各大酒楼饭馆都坐满了人。即使是那些摆地摊的,也没怎么顾及生意,凑过去和旁边的修士们聊天。整个城都是如此,便显得仿佛有无数只大口大口啃桑叶的蚕,十分嘈杂。 可是即便如此,断断续续的笛音并未被声浪掩盖,如一股山间清泉在流淌,让人忍不住想顺着乐声慢慢地寻过去。 慕青松难得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如我们去看看吹笛之人。” 一名身穿淡黄衫裙的年轻女子,盘膝坐在地上,横笛在手,垂着双目旁若无人地吹奏着无名之曲。 似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份闲心,也说不定是大家都习以为常。除了几个一看就知道是新到边城没多久的人,大部分修士还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听笛声的人并不算多,却也不少了,足足有二三十人。 黄衫女修筑基中期的修为,瞧着很年轻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梳着很普通的双螺髻。带着几样精致漂亮的珠花,因为长得十分明艳娇俏,面若桃花,即使是普通的装束。也显得好看之极。 她身前放了一个石头雕出来的大碗,里面已经有人放了几枚灵石。 钟珍忍不住又笑了,前两天看人决斗,好似乡镇里耍猴戏的台子,这会儿竟然看到有人卖艺。 边城的确是很有意思。难怪这些修士们一住就是上百年不肯离开。然而她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在这里住一百年,即使住一年都觉得太久。 当初去宁国,当地的一些风俗让她感到很不解,因为不合常理。武者修行,文者读书,天经地义。然而在宁国,所有的修行者如果念不出两句诗词来,就会被人鄙视。男人胡子不刮干净,肤色太黑的不抹点粉,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就是不合常理。 边城也有不少不合常理的地方。 入城费用高达十块灵石一年。只有少数根本不让普通修士进入的城能与之相比,便再也没有任何城的城费比得上。 如果住满了一百年,就可以拿到一块边城居民的玉牌,从此不用再缴纳一年一度的入城费。倘若觉得手头宽裕,一次缴纳一千灵石,一点折扣都不打,也可以拿到这块牌子。 而有趣的是,不少人还真的一次缴纳一千,就是为了这块写着“西荒城”的腰牌。 散修们没有门派,也不大受得了门派约束。可没有点倚靠偶尔也觉得心慌得很。边城就好似一个闲散门派一样,手里有牌子的人,自诩为居民,能在此购置地盘建房子开店铺。即使几百年都不曾见过那位城主,也感觉受到边荒老祖的庇佑。 一个偏远的灵气不算足的地方,住着一位化神老祖。这里的房屋,如果不是住熟的人,肯定会走错家门,因为每家每户都是方方正正的岩石板。 这里的规矩很多。违反了规矩,管城队的人动不动就将人砍了,不过大家都不怎么介意。邪修和正道修士几乎是一半一半,大家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聊天,好像修仙界不存在正邪之分似的。 修仙者习惯辟谷,然而这个习惯在边城再次被打翻。大家的日子过得如同凡人一样,几乎每天都习惯吃点饭菜,菜肴都是妖兽肉,或者是城外有头脑的修士们种出来略含灵气的菜蔬。 街头甚至有一位筑基期的修士在卖烧饼。 边城充满了一种凡人城市才有的奇异活力。 也许在别的修仙城会显得怪异,但是这位筑基女修在吹笛子卖艺,大家都习以为常,还有人丢灵石到她的大石头碗里。 慕青松听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女修吹完了一曲,他还停在原地若有所思,仿佛在回味先前的曲子。 良久之后他才转头对钟珍说道:“这首曲吹的画面很好看。是溪水拍打着这么大的石头上的声音,”他用手比了比长度,然后继续说道:“然后溪水变得宽了一些,有一条鱼跳起来,溅起水花,可惜这条鱼跳得稍微远了点,掉到草地上挣扎了,好在它扑腾了许久终于能回到水中。。。” 钟珍当然觉得女修吹得很好听,不然她这么赶时间的人不会站了如此之久,然而。。。慕青松你是在开玩笑吗? 声音能用好看来形容吗?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吹奏的是什么? 女修听了慕青松的话,抬眼看了看他,这才发现是一位素不相识的金丹修士在围观,忙站起来行了礼,“见过这位前辈,多谢前辈谬赞,晚辈好生感激!” 你们两人是不是从前就认识,故意在这里演戏,想多赚点灵石?钟珍满脑子的阴谋论。 一吹一搭的把戏,她小时候就见过了,很多卖艺的都喜欢放几个假观众在人群里,讲解其中的精妙之处,提高人气顺便多骗点赏钱。等杂耍散伙了,如果偷偷跟着,就不难发现先前叫“好”最大声的几个人,全部都是他们自家人。 旁边一位瞧着有五六十岁的金丹老者也坐了许久了,从怀中掏出三枚灵石放到大碗里,也开口附和道:“步姑娘,看来还是这位新来的道友比较厉害,我先前却没听出溪水的宽度,也没听出那条鱼到底有多大。” 钟珍心想,这个老头子看来是女修的祖父都不一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起来出动骗灵石。(未完待续。) 第三五七章 人间难得有清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女修呵呵一笑,用一口清脆动人的声音说道,“不过是随便吹奏罢了,当日在溪边凝神听了许久,记下了曲调,让大家见笑了。” 其他人都与钟珍一样莫名其妙,哪里能从笛声里听出画面来。 有人随口说道:“就觉得很听得很,都忘记身处边城,还以为回到小时候去河边玩水的时节。” 慕青松摸了摸储物袋,发现里面只有一枚灵石,顿时面色一红,拿出灵石后朝钟珍投过一丝求助的眼神。 看着慕青松那双与独孤破城酷似的眼睛,犹豫了一下,钟珍只好又摸出两块灵石来,凑足了三枚,放到碗里面。 女修鞠了躬,“步青萝谢谢各位的赏赐,今天还会继续吹奏两个时辰,下一次还是老时间老地点,每个月的第三天。” 有个瞧着只有二十来岁,有几分俊美的白皙筑基男修忽然说道:“步姑娘今天能用树叶吹一曲吗?上次听还是一年前,很是想念。” 步青萝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换个乐器。”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玉盒,打开来里面放置了好些不同的树叶,看了半响并未取出叶子来,瞧那神情似乎有些踌躇,不晓得挑哪片叶子好。 俊美白皙的筑基男修赶紧说道:“竹叶极好听,我喜欢听步姑娘你用竹叶吹奏曲子。【ㄨ】” “那便竹叶好了!”她微微一笑,很爽快地答应,伸手取出一枚狭长的翠绿竹叶。 以一片叶子吹奏出宫商角徵羽,或许有不少人办得到,然后吹得如此曲折动听,钟珍简直闻所未闻。 她很讶异地听着,头一次觉得除了丹青之外,乐,也是非常让人喜爱的。 一曲完毕,慕青松这次并未出言。 步青萝大约是很惊异慕青松先前听出她乐中所演奏的场景。这次立刻就问道:“新来的这位前辈,可猜出乐中所奏之音?” 慕青松摇摇头,“我并未听过此音,只能略加猜测。大约是某一种花草之声,却实在不晓得是哪一种花。” 姓钱的金丹老者呵呵一笑,“道友着实厉害,我已经听了十年了,这一曲曾经听过。也曾问过步姑娘,乃是铃兰花。” 仔细聆听了许久的钟珍这次却不再心怀阴谋论了。 眼能看,耳能听,鼻子能闻。。。魂魄能够感应气息。她能凭一具骷髅画出死者生前的模样,那么一片叶子当然能吹奏出花开花落。 这名女修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人。 步青萝不见得美得惊心动魄,然而她身上有一股娇俏少女的活泼。活泼却一点都不轻佻,举止之中带着大家闺秀一般的得体,在一片灰黄的岩石城中,仿佛是枝头一朵盛开的桃花,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与黄雅致那般刻意显露出来的优雅全然不同。步青萝非常自然。 有的人只是看看,心生欣赏之意,但是有的人却会出言侮辱。 边城很少有乱来的人,但是边城的外来人也很多,尤其是从未来过此地的人也有不少。想要去鬼见渊,通过传送阵,要么来边城,要么去南方那座略微小一些的修仙城。 因此总有那么些不懂规矩的人。 “这么好的口活儿,用来吹竹叶,却是有些浪费!” 说话的是一名金丹修士。青白色的瘦长脸上长着一双三角眼,薄如纸片的唇。长相已经很不讨喜了,脸上的那股猥琐,更是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生厌恶。 步青萝不懂此人话中的意思。钟珍也不懂,但是大部分的男修都听懂了,顿时露出鄙夷愤怒之色。尤其是那个请求步青萝以树叶吹奏乐曲的年轻筑基修士,手骨握得作响,一张脸因为异常的愤怒而涨得通红。 两女即使不懂这种荤话,但是看大家的表情。也略略猜到肯定是极其污秽的言语。 步青萝抿了抿嘴,压制住心中难受,很平静地说道:“这里是西荒城,阁下是否第一次来,不晓得规矩?无端出言侮辱他人,大家可都听到了。如此多的证人,我可以向城主府申述与你决斗。如果你不接受,要么接受城主府的惩罚,要么向我磕三个头,赔偿任意额度的灵石。” 对方是个金丹修士,即使是金丹初期,修为也比她高得太多。 这番话说出来,除了钟珍与慕轻松显得很惊讶,其他人并未觉得太稀奇似的。 步青萝心中很难受,作为一个美貌女修,动不动就有人起些歪心思。有的是为了她曾经的家世,有的是为了能有个吹奏音律的女修充场面,各种理由都有,极其匪夷所思。 她可以如往常许多年那样忍受,不过此时居住在西荒城多年,她根本就不需要忍。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大家都是家人与朋友一样,彼此照应关注,她为何要忍这样的无聊闲气。 三角眼的金丹修士早习惯了在其他城里,筑基修士必须要对他点头哈腰,不敢触其锋芒,不料这名吹树叶的女修竟然如此无礼。 他冷哼一声,立即放出金丹期的威压给她一些颜色看看。 金丹修士以威压折腾筑基修士,在哪里都很常见。有时候被挡了路,也会将威压放出来,将挡路的人加以惩罚。 步青萝果然被压制得冷汗淋漓,仿佛被背着一座大山似的,她却咬牙强自支撑着。 大家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显得替步青萝忧心,反而都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来。 先前那位一直很认真的在听曲的钱姓金丹老者,忽然拔出一柄剑,指着三角眼很不耐烦地说道:“限你一炷香之内出城,以威压欺辱低阶修士,罚灵石一万或者受我一剑,任你挑选。人间难得有清泉,就是因为总是有你这种污浊的人,无端来搅浑泉水。” 钱姓金丹老者是城主府的管城者之一,这里除了几个新人如钟珍与慕青松,大家全部知晓。 然而如果对方只是言语侮辱,钱老不方便出手,但是三角眼修士使出威压,便形同动武,违反了边城的规矩,就能受边城管城队的辖制。 三角眼的猥琐金丹修士当然不肯被人在身上扎一剑,谁知道对方会朝那个地方捅,一剑穿心也是一剑啊!他不得不掏腰包赔偿了一万灵石,并且灰溜溜地被赶出了边城。(未完待续。) 第三五八章 难言之隐 感谢“yoyo88”和“佳”的再次打赏!嗯必须再次谢谢一直在订阅的各位! ****** 离开了西荒城,钟珍还在惊讶,这个城很是奇特,完全与她所知晓的所有修仙城彻底两样。 既然如此不同寻常,那么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这个原因必定与那位边荒老祖有关。 城主的雕像就坐落在城中心最打眼的广场,雕像前方还有类似于决斗台附近的宽大石头台阶,显然是给人当座位的。 她记得很干净,一丝灰尘都没有,只是当时是决斗日,因此广场上没有人。可是如果是往常,会不会有许多人前去广场闲坐,甚至去雕像前朝拜。 做出这么多事来,要么边荒老祖想建立一个好似钱姓金丹修士口种“人间清泉”似的修仙城,也说不定喜欢一些虚名,让大家崇拜敬仰。 习惯有阴谋论的钟珍很快就放弃思索,反正不关她什么事。 慕青松没有问钟珍为何要去鬼见渊,他很自觉地当自己是个苦力,将一柄剑放大了许多,方便钟珍可以坐在上面,即使是躺着地方也够宽敞了。 他驾驭得很快,比慧言的速度要快得多,却没有快到太过消耗灵力的地步。 沉思了一阵的钟珍,忽然抬头对慕青松笑着说道:“说起来倒是有趣,前辈与那位步姑娘,名字十分有缘份。青萝又名松萝,乃是依附在松柏树上的蔓藤。只是前辈为何当时并未相助,制止那位无礼的修士以威压欺人。” 看来这位打扮成邪修的姑娘,其实对世道并不十分了解啊! 慕青松不禁笑了。“既然敢出来卖艺以乐声赚钱,没有一点后手是不可能的。就连凡人国家那些在酒楼卖唱的姑娘们,遇到纨绔子弟或者地痞流氓,一般都有脱身之道。更何况步姑娘是修仙之人,又生得那般美貌,这种事从前应当也时常发生。” 他继续说道:“倘若真的无人相助,或者她不敌对方。被那金丹修士给带走了。那么他们说不定原本就是一伙儿的,有一些阴谋诡计在背后。不过,以防万一。我大约会跟着去瞧瞧热闹,真要有什么事倒是不妨帮个小忙,然后收一点灵石抵相助的费用。” 钟珍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个世道,从前见过那些卖身卖艺的美貌姑娘们。除了少数是真的窘迫到极点,大部分都是心怀叵测之辈。 她心想。如果青萝姑娘不是个美貌的女子,慕青松也未必会出手,至少萧不凡肯定冷眼旁观,说不定会跟过去黑吃黑。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一般的修士们向来很少管闲事。 她笑着说道:“从前听人说起西荒城的修士蛮不讲理,看来是传言了。传出这些话的人,当然是被驱逐出去的那些修士了。那位被罚了一万灵石的金丹修士。定然要四处传播了。” 慕青松随口道:“传言不可全信,也不能不信。西荒城有些古怪。不住些日子是不能知晓的。即使住下来,说不定也未必能了解事实真相。” 钟珍闻言倒是觉得有趣,与慕青松交谈十分舒服,仿佛对方总能说出她心中的想法。 “慕前辈,晚辈有一事不解,如果前辈不方便回答也无妨。为何前辈您可以听出曲中的场景,是因为前辈也擅长乐器吗?” 慕青松呵呵一笑,“我若懂得乐器,耕牛都能爬到树上了。你若天天花一个时辰,以耳朵聆听周遭任何细微的动静,听了几百年,耳朵自然就比别人好使一些。” “原来如此!谢前辈提点,晚辈受教了。”钟珍本来坐在大剑上,此时站起身来,恭敬地鞠躬行礼。她不禁惭愧了半响,似乎花了太多的时间在一些不相干的事上,有些本末倒置忘记修炼自身了。 “无需多礼,我瞧你虽然藏头露尾,一派邪修的模样,却未必是个邪修。身上带着一股妖兽的味道,不知是因为带着一只妖兽,还是有些难言之隐。倘若我需要帮忙,付些适当的酬劳,我会酌情考虑。” 从钟珍露出的一双眼睛,慕青松感觉这位钟姑娘是个十分爽快之人,并无什么邪气,反而很是坦荡。 能否相信这位慕前辈,钟珍此时拿不定主意,他虽然与独孤破城有几分相似,很可能独孤破城体内有此人的精血,可是慕青松与她并无交集,并非生死之交又如何能即刻便相信此人。 她很客气地说道:“前辈美意晚辈自当铭记在,如今的确有些难言之隐,倘若往后有缘再与前辈相逢,自当与前辈坦言相告。” 是否真的会坦言相告,钟珍几乎忍不住想找个人说说。 人的承受能力,虽然在不断的压力中慢慢成长,即使多出一对翅膀,被人当灵兽认了主,她似乎还觉得游刃有余,仿佛还可以再背一座山在身上。 然而,内心深处又极其渴望得到一种承认,承认她是个人。不是什么灵,当然也不是个妖兽,是堂堂正正的人。 这份渴望如此强烈,尤其是见到与独孤破城相似的慕青松,几乎沸腾起来。 钟珍沉默下来,盘膝坐在剑上的灵力罩里,闭上眼睛打坐。灵力罩可以隔绝声音,她听不到风声,却能听到慕青松平缓的呼吸声,很慢却保持着一个非常稳定的节奏,每一下的间隔都是一模一样。 从西荒城到鬼见渊地带,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却没有传送阵。 她原本可以使用飞剑慢慢飞过去,如今有慕青松这个送上门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此地人烟稀少,使用翅膀还是会很显眼,保不定会叫人瞧见,未必就不会传到消息灵通的萧不凡耳中。 地域辽阔,修仙者众多,她其实不需要如此小心,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经过了这么多次的传送,灵兽认主的印记当然不可能追踪得到,钟珍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能不兵刃相见最好,她现在还未打算与萧不凡拼个你死我活。 恰逢慕青松自愿充当个运输工,自然是最好不过,可节省不少时间。 两人飞了两天,就瞧见两队人马在拼杀,已经倒了几个人,剩下的还在咬牙狠斗。与西荒城决斗台上大不相同,法宝漫天飞,各种颜色的灵气嗖嗖嗖地来去,如彩虹似的。 慕青松很客气地问钟珍,“眼下你雇了我,照说我得先送你到地头才能接其他的活,不过眼下刚好碰上,我能不能去赚点灵石?” 抬头瞧着慕青松闲散的模样,好似经常做这种事,钟珍惊异莫名。难道是看走眼了,慕前辈竟然与卢瑾瑜是一个路数的,看样子他打算去黑吃黑。 这个不太可能吧。。。(未完待续。) 第三五九章 解决纠纷的行家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心中好奇,她并不相信慕青松会跑去打劫人家,那么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她忙点了点头讲道:“前辈请便,不差这一会儿功夫。” 慕青松飞快地落到地面,钟珍有跟着跳下剑来,站在一边看戏。 便步入战团附近慕青松大喊了一声,“前面打架的,花钱就可以解决纠纷,谁愿意雇我?事先说好,不包杀人。” 打架的都是筑基期和一堆炼气小修士,一点点威压放出来,大家都不得不住手,马上得奋力抵挡威压。 不过也就几息的功夫,威压瞬间解去,大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顿时松了一口气。几个扛不住坐到地上的小修士也没起身,仍旧装死赖活,显得被威压震慑到的模样。 一个带队的筑基修士急忙飞跃到慕青松的面前,连行礼都不记得,急切地说道:“前辈请开价,无论多少灵石都行。就算眼下手头没有,回到边城,砸锅卖铁也要凑出来。” 他指了指腰上挂的牌子又道:“前辈,我叫窦克来,是边城的居民,办理了居民牌,信誉有保障。我们这队人里,有好几个都是居民,还有不少人已经住了十几二十年了。” 钟珍拿眼睛瞟了瞟,筑基修士的腰上的玉牌上写着“西荒城,窦克来”,除了他,还有几人也挂着同样的牌子。一千灵石才能买到这一块的牌子,虽然这些人瞧着不起眼,说不定都有些身家,看来慕青松应该有些赚头。 窦克来的法衣都给砍烂了不少,全身上下已经浑身是血,即使受伤如此之重,他作为这一方唯一的筑基修士,依旧强自支撑着。 这一行人都在边城住了多年,大家相识已久,一同组队去杀些妖兽采集灵草。此地也算不得危险。一个筑基修士带队基本没什么太大问题,不料无缘无故的就窜出一群人来,不晓得是什么来头,见面就开杀。没过一会儿就死了好几人。 窦克来都绝望了。死了这么多兄弟,等下真到了山穷水尽,他也只能驾驭飞剑逃走。他犹犹豫豫地下不了决定,一个人活着回边城,回去了也会被人瞧不起。还不如拼死了算了。 见慕青松突然到来,他心中狂喜,反正已经到了死马当活马的地步,就算给这位路过的金丹前辈狠狠地敲诈一笔,他也认了。只要大伙儿能活着回去,找人借也好,再出去拼命杀妖兽赚钱也好,总之不能让对方的人先雇了金丹前辈。 慕青松点点头,“价钱好商量,先将事情解决了再说。” 他转头看向敌方的那队人马。 另外那一边有三个筑基修士。比这边要多两名,明显占了上风,一个筑基中期的队长嚷道:“前辈,无论他们出多少,我们出一倍的价格。” 慕青松微微一笑讲道:“这可难办了,先到先得,我已经先接了边城居民这边。” “他们还没付钱。”有人不服气说道。 慕青松只是给出一个理由,合理不合理却不管,人家不接受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将一个边城的小修士提到一边,问清楚了原委。是对方无故开杀,摆明了人多欺负人少,修为高欺负修为低。 当然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慕青松又将对面一个在地上装死的小修士拉到天上聊天。 小修士早就吓得快昏过去了。随便诈一诈便老实交代了。 慕青松回到地面便说道:“你们这样打斗不公平,这样好了,为了公平起见,我将你们的修为弄得差不多,如此就可以继续打了。” 他以手代剑,如一朵翻飞的兰花似的。灵气从手指尖涌出,直接击中刻意杀人抢劫那一方的三个筑基修士。三人完全来不及抵挡,丹田就被击中,苦苦修炼了两百年的修为立刻化为乌有。 他摊开大手板对边城居民的这一队人讲道:“我说过不包杀人,只解决纠纷。付钱吧,多少是个意思!” 能将对方的三个筑基修士解决了,接下来的事就容易了。窦克来大喜过望,将储物袋翻了个底朝天,足足掏出三百多个灵石,然后对其他的队众们大叫:“大家有多少拿多少,给前辈当个辛苦费。” 炼气小修士们纷纷解囊,一共凑齐了五百多灵石。 将灵石捧到慕青松的面前,窦克来满含感激地说道:“前辈,我们就这么多了。” 慕青松只取了五十个灵石,“刚才不算辛苦,这些够了。” 窦克来再次感激涕零,赚点灵石不容易,五百灵石简直都是大家压箱底的财产了。可是这位金丹前辈出手帮忙,竟然只收五十灵晶,简直闻所未闻。 他赶忙又行了个礼,腰都弯成了一个对角,“如此真是让晚辈无地自容了,前辈倘若得闲到边城,只管寻晚辈。晚辈叫做窦克来,家住长乐街,随便打听一下就晓得了。如果需要有人带路跑腿,只管吩咐。” 慕青松点点头,“往后若是去了边城,自然会去寻你,只需管几顿饭就极好。” 金丹前辈怎么可能吃饭,大家均想着,估计是个客气话,到时候弄些有特色的灵酒灵茶使劲招呼。 三个筑基修士的修为被废,另外那一方根本就是等着挨打。 慕青松也不观战,带着钟珍再次飞上天空。 “前辈赚钱的本事倒是不错,是个解决纠纷的行家啊!三言两语,几指灵气就赚了五十个灵石。”钟珍笑呵呵地说。 慕青松与慧言倒像是亲兄弟,都喜欢劝架,不过慕前辈似乎手段高明不少,省时省力,谈笑间便惩戒了行凶的那一方。 慧言却只懂得叫人住手,发表一些佛家导人向善的演说,就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地走了。姑且不说他没赚到任何灵石,人就这么走了,也不怕他走了人家又开打。 “只是恰逢其会,能赚一点是一点。”他取出两枚灵石交给钟珍,“这是先前欠你的,给步姑娘的赏钱是你代付的。” 钟珍一点都不客气地接过来,两枚灵石也是灵石,又不会烧了手。 将灵石放入储物环中,她便坦言说道:“先前倒是险些几乎误会前辈是要将那两队人马给打劫了,晚辈在此先说声抱歉。话说回来,前辈您赚灵石的方式虽然容易,收入却不大高,倘若随便杀些高阶妖兽或者采集点年份久的灵草,比给人干活强多了。”(未完待续。) 第三六零章 把酒言欢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赚钱哪里那么容易,简直太难了。 慕青松叹了口气,“修炼的时间都不够用,哪里有空到处找灵草。除了一些凶残食人的妖兽,不少高阶妖兽其实灵智颇高,躲在深山不与人有任何交集,跟大活人似的,实在下不了手。” 说起来都是各种难以言叙的辛酸,苍穹剑派名头响当当,从上古就传承下来的剑修门派,可是弟子们,一不种植灵草,二不驯养灵兽,三不懂得炼器,简直一点额外收入都没有,光是门派护山大阵所需要的灵石就是极其大的一笔。 更别提门派所有的修炼之处,无论是地下迷幻阵,还是各种等级的杀阵,还有打斗训练场,都是以灵石催动。想要使用的话,就得自己掏腰包。 就连读一下门派的藏书玉简,看看从前飞升的前辈留下来的剑痕,价格都不便宜。 即使不使用任何门派资源,作为金丹期的弟子的门派任务,慕青松每年都得缴纳大量灵石。 他除了修炼之外,就是挤出时间到处找人雇用,或者是去深山里找灵草,也算是勉强能收支平衡。 可是现在好死不死的,又摊上元悟老祖的那摊子事,得查寻杀死柳云蝉的人,为她报仇。 慕青松到南域已经有数年了,带着门派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笔灵石,去天玄宗乾坤镜前,输入了一滴精血,身上就不但没剩下半枚灵石,还倒欠了天玄宗不少钱。 他带的灵石不大够,天玄宗看在他一个金丹后期修士,又是从中天州闻名已久的苍穹剑派赶来,打折肯定不行,但是略微借了一些。这几年慕青松都是在偿还天玄宗的债务了。 慕青松收到远程传音符,便心急火燎地往南域最西的鬼见渊赶。他才不要给柳云禅报仇,那位冰清仙子的同门师妹就算不死,他都打算寻个机会偷偷将她给杀了,哪里肯去报仇。 南域离中天州最远的地方就是边城。只要到了这里,远程传音符会显示距离过远传送不到,门派自然拿他没办法。 慕青松生怕跑得慢了,说不定又来一张传音符。 第一张传音符还可以撒个无伤大雅的谎话。声称传音符接到手里就坏了。倘若再接到一张,他连理由都找不到,就非得去办这件破事了。 跑了几个传送阵之后,手里就没灵石了,幸好在最后一个传送阵遇到钟珍。肯支付传送的费用雇用他。 大概穷得太久了,慕青松大发聊兴,恰好这位钟姑娘也是个能扯的,似乎还颇通人意,顿时一点一滴将他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说了不少,说得几乎声泪俱下。 他想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足足在山门外爬了五年的大山,好不容易进了门墙,结果第一天教导师叔就说,想要去藏书阁看玉简。就得自己想办法赚灵石。 “钟姑娘,不怕你笑话,为了看前辈留下来的剑痕,我足足辛苦存了三十年的灵石。杀阵就更贵了,每次进入得自己填充灵石,太少了进去个三炷香就没了,连剑都是冷的,还没挥热呢!” 钟珍笑不可抑,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刚才为何却不多收些钱。人家都捧着五百灵石了,偏偏你却推了回去。” “门派有明文规定,给低阶修士办事,论天算。每天不能超过五十灵石。如果我一天能碰到十起低阶修士打架的纠纷,就可以赚五百灵石了。” “你就这么老实,不肯违法规定?多收一点门派也不知道。” “门派不知道,我心里知道。”慕青松正色说道,“再则人家也不容易,死伤那么多人。我哪里拿得下手。” “慕前辈,既然如此,下次你专门找些穷凶极恶的修士,将他们洗劫一空。” 慕青松笑了笑,“呵呵,穷凶极恶的修士,哪里用得着洗劫,倘若遇见我都是直接杀了搜刮一空。就好比先前那一伙无缘无故打劫的修士,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前辈废了三个筑基修士的修为,边城这一队的人应该可以将对方给杀光了。不过前辈为何不直接杀了取走他们的储物袋。” “边城这边的人死了好几人,不少人也受伤了,还是将灵石留下比较好。其实这些打劫成狂的人手里的灵石其实也不多。一般爱打打杀杀的凶狠修士,灵石都是如流水一样的花,买符咒武器阵法丹药,哪样不要钱。” 钟珍接口道:“我就觉得稀奇了,弄那么多花样做什么,从前我也觉得多一些法宝防身总没错,可是遇到一个剑法十分高妙的筑基修士,借故向他讨教剑法,足足打了几个时辰,什么办法都用了,连人家衣服角都没碰到。” 说起剑,这下正中慕青松的下怀,里面神采奕奕起来。“剑乃是万器之首,一剑破万法。有阵破阵,符咒水火,每样都能破,而且心随意动速度极快。对方还在拼命往符咒里输入灵气,剑气已经递到他跟前。” 钟珍猛点头,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两人边飞边聊,开始还说些修炼上的事,到最后连一些柴米油盐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扯个半天,倒是十分愉快。 “。。。也就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一件小事,想想都觉得可笑。我原本在吃面,不料打了个喷嚏,结果一碗面直接给喷到前面食客的头上,那模样就好似突然多了一头面头发。” 慕青松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何突然打个喷嚏。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倘若是无故打喷嚏,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可是到底谁那么无聊,在他的背后说长道短。 钟珍略略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差点笑得直不起腰。 “说起面条,我前些日子也是想吃一碗面,有一位姐姐下厨做了一碗,你猜怎么着,灵气四溢,带着阵阵莲花香,竟然还是甜丝丝的。” 慕青松摇摇头,“带花香的甜面条,那可真不好吃,随便去个凡人小镇,都可以吃一碗像样的面。往后有空,咱俩去找个好地方把酒言欢,喝点酒,吃点凉拌猪耳朵,来一碟酱牛肉,外带一碟花生米,保管舒畅。” “不瞒前辈,我倒是不大喝酒,却喜欢吃这些凡人的小食。小时候我家阿婆不懂得下厨,做出来的菜简直没法子下口,因此特别的馋,手里有点小钱,就去街头巷尾买点零嘴。” “原来钟姑娘曾经在凡人地方住过,倒是让人羡慕,我幼年时节却没这等运气,断了灵奶就开始吃辟谷丹。” 钟珍忍不住又想笑,断奶什么的。。。 她抬头看了看一脸正经的慕青松,发现他并不是在说笑话。此人如今已经是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也不晓得活了多少年,人高马大的,实在没法子联想到他尚且是婴孩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三六一章 刷新漆的老白菜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打赏和月票,还有“yoyo889”赠送的香囊! ****** 从边城到鬼见渊的雾气笼罩之地,尚且有几万里路,两人路上竟然时常会遇到大队人马,腰上挂着明晃晃的“西荒城”居民牌子,一副和睦相处其乐融融的模样。 钟珍看在眼里,越发地好奇了。瞧这些人的模样,彼此之间极为友好,倘若不是赶时间,她都想长期住在边城,结交些心思坦荡的朋友。 人家似乎不歧视邪修,说不定也不会歧视她这个长了翅膀的假妖兽,倘若能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谁愿意披着个大黑袍子,将大半张脸都藏在黑巾下。 好在抢劫的事情并不多见。 当初钟珍与慧言一同行走,有时候大半个月都未必会遇到一起,修仙界比起乾坤镜里好多了。 搭乘了慕青松的大剑,五天内就碰见先前的那一队人马被人劫道,还有几只远远就避开了的妖兽鸟,一路很是平安。 这天两人刚刚歇息了两个时辰,一大早再行启程,刚没飞多远,慕青松忽然停住剑,一脸肃穆,很郑重讲道:“钟姑娘小心,有大能修士路过,不知是元婴后期还是化神期。” 还没等钟珍反应过来,头顶一阵疾风刮过,一个白色的身影呼啸而过,已经被慕青松加固的灵气罩顿时给吹破了。幸好他早有防备,瞬间又加了一层灵气罩,就这样钟珍也差点给吹得跌出剑外。 她心中好生惊异,这是什么神奇的修为,真是太吓人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连人家是高是矮,是扁是圆都没瞧见,已经消失得只剩下一个小白点。 想起那个被萧不凡给弄死的元婴初期邪修,钟珍不用猜就知道刚才路过的那位,要么是个元婴后期。说不准真的是个传说中的化神大能。 她拍了拍胸口,好在这位前辈只是路过,没打算劫财杀人什么的。想必这种大能修士讲体面,不会随便做一些没羞耻的事。 钟珍刚松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慕青松,见他并一丝惊慌失措都没有,心想慕前辈的心性倒是极好,先前与他聊些鸡毛蒜皮的事,显得一派轻松。可到了正经场合,倒有高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概。 她定了定神,决定也要学着点,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孬种,想当初鼓足勇气面对老皇帝不也过来了。挨揍就挨揍,死便死,不能太没骨气。 “那位前辈又回来了!”慕青松再次提醒。 钟珍挺了挺身子站得笔直,将脚使劲地贴在剑上,刚下的决心当然不会这么快就忘记,必须得有个人样。不能叫人小瞧了。 白色的身影果然呼啸而回。 一个容颜俊美得几乎没办法形容的男子,体型高瘦穿着一身宽袍大袖白得亮眼的的长衫,因为腰带松松垮垮,不但长袍的下摆在风中飘飞,前面还露出大半个胸膛,外带几根肌肤下隐隐的排骨。 他竟然赤着双脚站在空中,连飞行之物都没有用。 什么陆天颜,凌霄老祖,都没法子与此人相比。论及相貌,凌霄老祖要更加精致一些。然而却显得阴柔缺了些阳刚之气。 这位衣服没好好穿着的男修大能,容颜也是十二分的精致,白得透明的肌肤,嫩得几乎掐得出水来。 明知道是刷了漆的老白菜梆子。却显得像一团鲜美的肉,这也是一种本事。 白衣男子却并不给人一种好似女子的感觉,因为他身上有一股让人说不出的压抑气势,让人连呼吸都无法畅通,钟珍仿佛觉得身上背着一座山似的,背上全身冷汗。 男子盯着慕青松与钟珍瞧了两眼。忽然莞尔一笑,有如百花齐放一般,美不胜收。“果然有些门道,虽然未施太多的威压,你二人却还能禁得起。” 慕青松不亢不卑地行了个晚辈的礼,“晚辈慕青松见过前辈。” 钟珍自然不敢落后太多,“晚辈钟珍见过前辈。” 她话音刚落,只见对方白色的大袖子轻轻一拂,一股不容抗拒的灵气朝着扑面而来。 钟珍的妖兽身体堪比普通的筑基修士,却不能储蓄灵气,倘若要抵挡,只能靠这具身子骨的强度。好在她以元神感应,白衣男子的灵气不带杀气,也并非是要袭击她的身体。 大黑袍子碎裂,连带遮挡面孔的黑巾也是一样,变成一堆只有小指头大小的布屑,随着白衣大能的袖风,四处散落。 幸好钟珍还穿了一件法衣在黑袍子里面,对方只是想揭开她的真面目,并未真的将她的衣服给扯光。 即使停在半空中,白衣男子好似坐在舒适的软榻之上一般,半卧在空中。他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瞅着钟珍一对翅膀,又在她垂到小腿的长发上瞟了几眼。 “先前路过便有所感,你到底是人还是妖?” 难道又碰到要收灵兽的修士,钟珍大呼倒霉。 她脑门上蹦出一些汗来,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实力不济,就算是说出一朵花来也没什么用。 钟珍尚未开口,慕青松便在旁边很恭敬地说道:“还望这位妖族前辈明鉴,这位姑娘并非是在下的灵兽,晚辈从不收灵兽。但凡高阶妖族,无不具有灵智,为人奴仆却是不该。” 听了慕青松这番提点的话,钟珍心中暗暗感激,看来是慕前辈发觉她在着急上火,将白衣男子的妖修的身份揭露出来。 这位白衣男子是个化形妖修,她可半点没瞧出来。到底如何区分,钟珍又没敢用神识去扫扫对方,光凭模样彻底哪里知道。 想必先前妖修前辈刚才路过,觉察到她似乎不是个人,闲得无聊过来瞧瞧同类罢了。 钟珍心想,难怪衣服也不好好穿,光着一双大脚板,妖兽们都是光着身子的,化形后肯定也不习惯穿人的衣裳,露出大半个胸脯不说,看他先前长袍撩起了小半截,竟然没瞧见裤子的影子。 即使是杏花老祖,经常也喜欢脱了鞋子,将里裤给卷起来,露出一双腿,但好歹穿了条裤子啊。人家云翩翩露出香喷喷的肩膀,至少里面还挂了件肚兜。 钟珍的念头窜出去老远,一发不可收拾,忽然觉得自己这是什么怪异思维,人家穿不穿裤子或者肚兜,根本不关她半个铜豆子的事。 ****** 情节安排上有些卡,今天明天只有三更,星期五再恢复四更。(未完待续。) 第三六二章 原来是个迷路的 钟珍见识少当然完全不知道,这年头许多自诩风流的高阶男修士,都不爱正经穿衣裳,至少得露出脖子下面的两条锁骨。这和人修或者妖修没什么关系,是一种世面上显得潇洒倜傥的风尚。 不过她的这些无聊想法转了两圈,就立刻打住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些乱七八糟的。 既然大家都是妖,也算有点香火情分,她随即便说道,“我可真不晓得自己是人是妖,从前的事一概不记得了。前些日子还被人抓去当了灵兽,最近才险险脱困,万幸托了这位慕道友帮手,想寻个没人的安定之所,好好隐居修炼。” 不晓得怎么交代过往,一般都是装失去了记忆,办法虽老得掉牙,有时候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然而有用就好。 白衣男子不置可否,压根都没听钟珍在说些什么,是人是妖,一探便知。他身影如一道白色闪电,仿若变戏法似的,只是一瞬,鬼魅一般已经站在钟珍的面前。 一只手指轻触搭在她的手腕上,神识如冰冷的蛇一样嗖地便钻入她的体内。 也就两个呼吸的功夫,白衣男子的手边放开了,人也随即飘开,仍旧是半卧在空中。 他略皱眉头,“好生怪异,有兽魂却无妖丹,难不成被某个邪修强行将人与妖兽给拼凑出个怪物来。我倒是见过几个这等半人半兽的,却并无灵智。” “前辈说的是真的么?晚辈心里一直当自个是妖,难道我竟然不是妖,而是个人?这些邪修怎么能如此丧尽天良,难道不怕天打雷劈。。。”钟珍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衣男子,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一脸扭曲露出愤慨之色,仿佛不能置信会有人做出这等邪恶之事。 其实她从萧不凡的口中已经听过了。有个叫做异兽阁的门派,以驯养出售各种灵兽出名,被人揭露做下惨无人道将修士与妖兽嫁接到一起的恶行。早已经被正道人士给灭门了。 那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当时引起轩然大波,被十几个门派一起围剿得片甲不留。 念头转到萧不凡身上,钟珍又有一种想即刻回头。四处寻找“主人”的想法。她离开萧不凡之后,便时常会有此念,心知是被认主的缘故。 原本假装的愤慨,显得更加真情意切。 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虽然厉害,钟珍半丝想求对方将这道认主的精血禁制解除的念头都没有。先前对方的神识进入体内。那感觉比被认主还恐怖,仿佛整个人瞬间被他控制,元神一动不动地等着对方搜寻。 “你的元神竟然不在脑中识海,而是存于丹田中。。。” 白衣男子沉吟了片刻,无法解释这等奇异之处,不过他也没太大兴致去寻根问底。筑基期的元神,这么弱的修为,连妖丹都没有,往后也无法进阶。 至于她旁边的金丹期的修士,定力不错。能抗得住等同元婴期的威压。不过人修关他什么事,既然不是妖修后辈,无须理会。 这种低等修为两人都是蝼蚁,对他这个化形期的妖修来讲,不值一提。 白衣男子摆了摆手,说了声“好自为之”就想走人,刚站起身来,突然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指着先前飞过去的方向便问道:“西荒城是那个方向吗?” 原来是个走错路的,早飞过头了。他怎么没买个能随时定位的地图,也就三百来灵石啊。钟珍还在假装震惊沮丧,一副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的模样。 旁边的慕青松赶忙回答:“前辈,您得往北飞一千三百四十里。再笔直朝东飞个两万三千里就可以到了。” “看来下次还是得买张人修的地图,用一下他们的传送阵,每次都走错路。”白衣男子自言自语一句。他实在不喜欢用人修的那些东西,此时却有些犹豫。实在是经常迷路,还是得找人修问路。 他又继续问道:“你二人显然从西荒城而来,既然都是低阶修士。可曾见过一个姓步的筑基期女修,极其擅长音律。” 钟珍此刻还在装悲愤,只好装聋作哑等着慕青松回答这个问题。出于不知名原因,倒是很想看慕青松是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一个修为如此之高的男子打听一位姑娘的去向,尤其步青萝气质极佳,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可能去寻仇。一人一妖,也不会是寻亲。只有一个可能,当然是找小道侣。 如果坦言相告,妖修前辈虽然得了消息,可心里肯定不高兴别人那么轻易地将步姑娘的下落到处说。但是隐秘不说也不行,万一是个脾气火爆的,事后翻旧账可不大好。 倘若对方的修为不高,随便拒绝回答就成了,可白衣男子相当于化神期的修为,却不好敷衍了事。 不管如何回答,白衣妖修肯定会跑一趟边城,到时自然会瞧见卖艺的步青萝。 慕青松成竹在胸,拱手后很坦然的正色说道:“前辈如果是要寻仇,恕在下身为一个正道修士,宁死不能作答。倘若前辈打算以音律会友,却另当别论。” 白衣男子露出一丝笑容,“你们这些正道修士就是迂腐,好不晓事。我乃化形期的妖修,怎会找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寻仇,自然是想去听听她吹奏几曲。” 慕青松点点头讲道:“原来如此,是晚辈的不是。晚辈也只是恰逢其会见过步姑娘一次,如今她是否还在西荒城却不知晓。” “罢了,看在你有心袒护,并未随意对人透露她的消息,我不为难你们二人。”白衣妖修男子说罢便嗖地飞得无影无踪。 劲风太大,钟珍没提前准备好,顿时一个趔趄,脚没站稳跌出剑外。她赶紧将翅膀拍了两拍,又快速回到剑上。 待她站稳了身子,抬头瞅了瞅慕青松,心想这人有时候显得迂腐,不过遇事不慌不忙,应付得实在非常得体,比起她经常胡扯说偏题显得有说服力多了。 白衣化形妖修走了,却留下个烂摊子得收拾,遮遮掩掩的真面目被人瞧见了,钟珍一时有些词穷,好在慕青松面上没什么惊奇之色。 金丹修士,大概是见多识广,恐怕没觉得有什么好稀奇的。(未完待续。) 第三六三章 暂别 慕青松见钟珍瞧着自己,心想莫非她担心自己将她抓取当灵兽,忙诚恳地讲道:“我先前所言乃是实话,生平从来都没有收过灵兽,也并无此念,姑娘大可不必心忧。” 钟珍完全没想到此节,听慕青松如此一说,哑然了片刻,原来竟然对他这般放心,与往日小心翼翼疑心病重的习惯全然不同。想来是一路闲聊,颇有点他乡遇故知的错觉,忘记了其实与慕青松素昧平生,相识不过短短十来天罢了。 她咧嘴笑了笑,“前辈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是我有意藏头露尾装邪修,实在是怕被人看见当个妖兽。” 见钟珍似乎倒没怎么放心上,慕青松心中仍旧泛起同情之感,“姑娘倒是不容易,人见你当你是妖兽,妖修见到你却当你是个人,两头都讨不了好。如此在外行走,着实艰难。” 如果他没有料错的话,定然这名女修被人抓去,给人施了些邪门的术法,安插了点妖兽元神与肢体。 他不懂得安慰人,想了半天也想出什么好词来,不过安慰似乎也没什么用,难道将翅膀砍了,可身上的妖兽气息却瞒不了人。 “慕前辈此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日子过得艰难啊!”她本想继续说两句,却不晓得该说什么。 钟珍想想其实也没怎么特别艰难,披着一对翅膀装妖兽,弄了一大把灵石,想用传说阵就用,连金丹修士都能雇来当坐骑,比慕青松混得好多了。 不过灵宠这种看门狗似的职业,极其不体面伤自尊。比收取灵石当雇工差远了。如果要挑选的话,钟珍当然宁可收几个灵石给人排忧解难,事了拂衣而去,潇洒自在得多。 钟珍不欲再纠结变成半兽半人的事,笑了笑说道:“前辈,我们继续赶路吧,我还想去鬼见渊多采集些灵草。手里没点灵石不踏实。我这副样子。不怎么方便居住在修仙城,也不好拜入什么门派,只能多存点灵石以防万一。” “钟姑娘倘若需要雇我帮手。只管开口,我们同行多日也有几分情谊了,可以酌情少收你一些灵石。” 钟珍笑着点头,“如此多谢前辈。眼下送到鬼见渊的外围就行了,不过说不准以后还得麻烦前辈。灵石肯定是照付。哪里能让前辈吃亏。到时前辈回去门派又没法子交差,付不出门派任务所需灵石。” 慕青松尴尬地笑笑。 他回门派还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恐怕得等结元婴之后了,到那时候再担心门派任务灵石。眼下倒是不急。 此地离鬼见渊附近的阴气浓雾区还有不少距离,金丹修士的速度十分快,但是也得需要二十来天。中间还需要略加休息。长时间灵气的输出得不到补充,绝非明智之举。 那位白衣妖修再不曾回来。如果再迷路也太不像话了,已经指得那么清楚了。 钟珍仍旧取了一件大袍子将翅膀盖上,只是不再以黑巾遮面。只是她肤色被白鸟残留元神所影响,白得异样,没多少血色,与常人着实不太一样。 慕青松见钟珍披着一身黑衣,更显得脸色苍白,瞧着不像个活人,倒好似一些邪派带着的僵尸傀儡。 幸好钟姑娘长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起来十分纯良透出喜气,将僵尸脸冲淡了不少,倒有点像那些刚入门的炼气期小修士,对什么都十分好奇,总爱问东问西。 他心中一阵叹息,修仙之路大约如此,处处险情。也只有钟姑娘这等活泼的性情,才能对自身境遇并不十分自怜自哀,换了某些心性稍微弱一些的修士,搞不好就一蹶不振,永绝仙途了。 浅浅的雾气目力能见,再走下去就已经属于鬼见渊的范畴。钟珍不欲慕青松得知她能在阴气弥漫之中行走自如,抬头对他讲道:“多谢前辈万里迢迢相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 慕青松点点头,“姑娘还请当心,我虽从未到过此地,却也常听人说此处甚为凶险。” 钟珍忙说道:“我身上有辟邪之物,应当不妨事,并且还有逃遁的秘法,况且晚辈也不打算走得太深。前辈,倘若我还想雇您做些事情,不知该如何寻到您。” 修为高并且便宜又公道,这种人哪里去找,钟珍可不想这么快就放过他,以后肯定还有些事情需要这么一个好帮手。 “这个容易得很,你若有传音符,传音与我便是了,我可留下一道神识印记给你。最近这些年,倘若没有意外,我会留在鬼见渊附近。你若也在左近,只消一张短程传音符便可寻到我。” 传音符。。。 钟珍压根就没有买这样东西,她谁都不认识,唯一从家乡来的杏花老祖,此刻蹲在镜内小空间里,哪里用得着传音。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竟然不记得准备传音符了,不晓得前辈有没有多余的,我花双倍的价格买一张可好?” 她不好意思,慕青松更加不好意思,脸都有点红了,“这个。。。我也没有传音符,用光之后便没多余的灵石购买了。不过我采集些灵草之后,会拿到边城贩卖,我会同那位管城队的钱兄打个招呼,自然就可以再相见。” “如此甚好,那么就此暂别,来日自当再相见,前辈珍重!”钟珍拱了拱手以示道别。她虽然是对着慕青松说道别,心中却想起与独孤破城分别的那一幕,鼻头略略一酸,眼泪几乎要落下。 挚友一别却再见无期。。。她将头仰起迎风飞向前方,眼泪还未落下来就被风吹干,再无踪迹。 慕青松看着钟珍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前方的还不太明显的雾气里,心想钟姑娘真是奇怪,明明最需要雇用人的地方是前方,她却在这里就分手,以筑基修为独闯鬼见渊。 本来还以为她不是个邪修,此刻看来很邪门。 至于半个妖兽身体,他不由得暗自猜测,会不会是得了什么怪异传承,胡乱修炼,弄得人不人妖不妖的。 只要对方没有当面做出些伤天害理的事让他得知,慕青松不打算寻根问底,谁没有一点秘密。旁人爱怎么修炼怎么修炼,正邪之分,其实也就是功法的区别罢了。 其实慕青松心中已经纳闷了许久了,为何钟姑娘在传送阵问都不问,轻易地雇用他。本来以为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可接触了这么久,瞧她应付那位化形妖修大能,并非完全没成算。 慕青松突然笑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来日有缘再相见就是了,日后总会知道原因。他掉转剑身,急速朝相反的方向而去,打算先恢复一下灵气,然后再探鬼见渊这一带。(未完待续。) 第三六四章 我好蠢啊! 非常感谢“燕正淳”的月票,“板砖v四块半”“唯一的天堂鸟”的打赏! ****** 时间不等人,钟珍急吼吼地往鬼见渊的边缘飞去。 等四处阴气变得浓郁了,她便将黑色的大袍子解开,一双比从前长大了不少的翅膀呼地展开,速度快了几倍。 钟珍简直都舍不得没有这对翅膀了,实在是很方便,单凭自身体力速度便极其迅速。 妖兽鸟群对她视而不见,当作一个更为强大的同类,远远地就躲开了。因不欲碰见修士,她飞得很高。即使地面上有修士,在阴气弥漫的浓雾中,神识也穿不透远如此远的距离。 一路果然如同回家一样,阴气好似乾坤镜里每天呼吸的空气,钟珍顺利地到达悬崖边上,与龙卷风再次相逢。 “应该可以安全穿过深渊吧!”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便站定在悬崖不远处。 酝酿了良久,钟珍趁着一股朝上的风卷来,双脚踏空,人便盘旋着朝上,眨眼之间就被被卷到至少一里高的上空。上面的风更加的诡异莫名,横七竖八,将她拉扯来拉扯去,骨头几乎断裂。 身体一会儿超上几里,一会儿超下几里,虽然极力地控制着翅膀,但是这样高速度的忽上忽下,甚至是痛苦不堪。 “啊。。。我好蠢啊!”钟珍在风中一声大吼,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棒子。 她不是萧不凡,根本不打算往悬崖底下去寻宝贝,而是想渡过这条大深沟而已。不管靠近地面的风有多大,只要朝上飞个上千里,风肯定也没那么大了。 竟然还特地降落到悬崖边上,在风最猛的地方穿过深渊,冒着生命危险折腾。 简直蠢得无可救要了! 真是想得太多,反而忽略了最简单的方式。 然而此时却是来不及换策略了,一路吞着血泪,钟珍将新学来的技巧用到极限。从一个龙卷风里转移到另外一个。一下子上升,一下子下降,十来里的距离,足足花了她半个时辰的惊心动魄。总算是渡过了这条深渊。 “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钟珍窝在沼泽地的一株大树上,已经狂吐了一顿。整个肚子都给翻过来似的,极其难受。 这个智者当然是她自封的,做出这么愚昧的事情来。跟智者半根毫毛的关系都没有。 她决定不要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不然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不过似乎也没有人可以诉说,除了老乡李怀虚。 李怀虚如果知晓了,半点同情都不会给,肯定会被他揶揄嘲笑个十几年。 即使被自己蠢哭了,钟珍还是充满着无限欣喜,终于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她踩到地上,虽然从远处瞧着像沼泽地,然而土地并不是稀烂的,略微有些软趴趴。堆积了不少烂叶子,却不会让人沉下去。 就连飞舞的毒虫,都让她感觉到亲切。 与乾坤镜里,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虫子的个头大一点罢了。作为一个炼魂中期的修者,身上附带的灵力劲风,足够可以将毒虫给弹开。 “我回家了。。。”她眼里略微有点湿润,这里没有军队大营,也不可能走个几百里,就能瞧见湘城。然而钟珍就是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扑腾着翅膀,飞到一个干爽一些的小山包上,她朝四周张望了一阵,以神识探了探。四周并无其他人,便忙低下头快手快脚地挖了个大洞。 使用的是土行诀,这里的土地与乾坤镜里一样,为她所操纵。将四壁炼制得凝实之后,钟珍掏出坐垫蹲在地洞里打坐恢复灵力。 长期得不到滋养的身体,此刻被久违了的灵力猛烈的冲刷。每寸血肉都仿佛是嗷嗷待抚的婴儿,张大了口不停地吞咽。如此冥思打坐了不知道有多久,钟珍睁开眼睛,感觉每个毛孔都是舒畅的。 当然,除了肚子似乎很饿之外。。。 眼下彻底不需要吞食养魂灵草,到处都是吃食物。她寻了个小溪,直接猎了两只肥肥的兔子,又摘了些曾经熟识的野果,一并放入用曾经炼过假魄力丹的丹炉,煮了一大锅肉汤。 乾坤镜竖在地下了,李怀虚和小鬼早就从小空间里出来。见他们两人一点都没觉得会散掉,钟珍松了一口气,虽然猜到会如此,可是亲眼看见总是不安心。 两个人好似几百年没吃东西似的,眼睛眨都不眨,馋巴巴地盯着正在翻滚的汤,手都在发抖口水直冒。 这里有灵体可以吃的食物,简直是太难得了。 钟珍曾经带出来的米粮到如今虽然没有用完,但是肉食放了这么久,大家都不怎么愿意碰。即使是上好的熏肉和酱肉,搁置在珍宝袋里其实很不容易坏,吃个数年都没问题,可谁也没有欲望想去啃一口。 谁愿意去吃几年前的肉,想想都恶心。 “杏花,你不是个死人吗,为什么还能吃东西?” 李怀虚翻了大白眼说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除了问你,还能问谁,难道去问老天。”钟珍真的抬头看了看天。在修仙者眼中厚厚的迷雾,在她的眼里,却是艳阳高照,十分晴朗,还飘着朵朵白云。 李怀虚稍微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死的时候是元婴期,婴体已成,相当于一个刚出生的灵体,元神外面有那么一层血肉包裹着,虽然弱得很,却不妨碍我吃些你们这种灵体可以吃的东西。” “你能瞧见这里的树木花草对不对?” “这不是废话吗,看不到的话,我能对着这锅汤流口水?” 或许是汤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没过一会儿就有三五只小魔在极远的地方游荡。即使隔得老远,也能闻到小魔散发的臭味,让钟珍极其不爽快。 她呼地飞过去,小魔吓得四下逃散。 这一批走了又来一批,却都是怕得很,不敢走近。 总不能一直去赶,钟珍无奈之下,只好飞快地喝了三碗肉汤。李怀虚与小鬼却是不受影响,仿佛没闻到臭味似的,一锅汤抢得十分欢快。 被熏得直皱眉头,钟珍忍不住问道:“杏花,小鬼,你们闻不到小魔身上的怪味道?” 两人摇摇头,李怀虚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口里却随口说道:“恐怕是你鼻子太挑剔了,地上的烂叶子闻起来倒是臭得厉害,小魔却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反而瞧着很想将它给吃了。” 小鬼也附和道:“的确很想吃了,不知道嚼起来的味口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三六五章 超渡小魔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珍愣了愣,很是无言以对,然而他们两人也没说错,抛开那股冲击魂魄的臭味,看着的确想吞了。 “那我试试去除下臭,给你们两人打个牙祭尝尝鲜。”她忽然嘿嘿一笑,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李怀虚见她笑得古怪,总觉得好似要中什么圈套一样,然而吃完兔子汤,闻到远方的小魔,总觉得还有些欠缺,仿佛就缺一大口小魔。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种不干不净的阴魂吞了,不用仔细查看就知道吃了会很麻烦,需要花很大的气力去净化。比那些飘进乾坤镜里的散魂要污秽得多。 反正有兔子吃就很不错了,往后走这片大陆再找些补身又干净的东西来吸收。 以飞快的速度,钟珍从上空扑过去,手里已经牢牢地抓着一只拼命挣扎的小魔。 她用法宝绳索给捆牢固了便丢到地上,便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两个先忍着点,待我将它用滚水烫一烫,拔了毛剥洗一番,弄干净了才好下口。” 李怀虚不由得啼笑皆非,小魔是个连身体都没有阴魂,又不是猪和鸡,哪里能用滚水烫过拔毛。他不知道钟珍要做什么,不过伸手将立刻想扑上去抢食的小鬼给死死按住,免得他坏事。 小鬼这家伙,真是个杂食动物,生熟不忌口,不看着点,往后说不定会酿成大祸。 钟珍盘膝闭目坐到小魔的身前,仿佛变成庙里的大佛一样,满脸肃穆正经,甚至显出几分圣洁和慈悲,口中念念有词,一段流利的经文便脱口而出。 当然不是灭魂经,钟珍还没那个本事学到以佛法催动,能够灭杀一切阴魂元神的灭魂经。她念的是容易很多的渡亡经,是慧言用来超渡凡人因为执念而逗留人世的经文。 在那件躲雨的破庙里,大和尚慧烟念的就是这种经文。轻轻松松便将小女娃娃的惊恐和悲伤除去,让她充满喜乐地去了往生。是否真的去轮回了,钟珍不晓得,瞧着跟魄散人消亡似的。不过惧魄和哀魄的确没了,只剩下一些纯净的魄息。 这段经文她只是学了个皮毛,好在此经并不困难,即使是没有修为的人,如凡人大庙里那些敲木鱼的普通和尚。也能学会。 超渡亡魂,在所有的凡人国度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凡家里有些钱财,亲人死于非命,都会请一大群和尚去念念经,好让阴魂平安去投胎。即使平安老死的,也会花钱求个安心,以防亲人无法往生。 念渡亡经,所需要的只是心思纯净。心境平和充满善念,将精神力集中在所要超渡的阴魂身上就能成事。 钟珍学了这段经文,在凡人战场上已经试过多次,虽然不能如慧言那般,一口气超渡个几十上百阴魂,但是超渡几个人却是没什么大碍,已经很纯熟了。 小魔瑟瑟发抖怕得要命,然而却始终挣扎不开绑在它身上的绳索。从乾坤镜里带来的绳子,绑个把小魔,那也太简单了。 随着经文的念动。目力可视,一张张残破而充满扭曲的虚幻脸谱,从小魔的身上升起,这些脸有的悲。有的怒,有的带着恐惧,有的怒气冲天。 一段差不多一株香的经文,钟珍足足念了二三十遍,终于再也闻不到臭味。 她睁开眼睛,发觉小魔的身体在缓缓消散。而李怀虚与小鬼已经已经入饿虎扑食一样,将快要消失的小魔身体一人抓了一半。 两人深深地以鼻子吸着,就好象小孩子将流到鼻子外面的鼻涕给猛力吸回去一样,没多久便将小魔瓜分得一干二净。 “洗干净吃,就不会闹肚子了。”钟珍微微一笑说道。 闹肚子云云,当然是胡扯,最多会将脑子给吃坏了发疯。李怀虚已经是个死人了,没法子再死一回,但是万一吃多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发疯了就麻烦了。 散了元神是小事,变成个胡乱吞噬活人死人的怪物,那才是糟天下之大糕。 钟珍明白小魔是怎么形成的,因此明白这段经文应该能奏效,但是一口气得念个二三十遍,可见小魔身上着实污秽。 过于驳杂的魄息,让它充满了臭味,至于李怀虚与小鬼似乎没怎么闻到,钟珍心想说不定是因为在小空间里吸收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散魂魄,所谓入庖丁之室,久而不闻其臭。 阴魂彼此之间吞噬,只会形成更大的阴魂,如萧不凡的魂幡里那些。然而小魔却不一样,它除了吞噬需要阴魂之外,还吞噬了许多活人的生魂。 将活人的执念据为己有,慢慢形成了自己的魄。 魄就是执念,执念就是魄。拥有着魄的小魔,形同一个炼魄期的修行者,不过其中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它不是真正的魔,仍旧是个形同阴魂的死物,因此渡亡经有效。换了那些魔,连灭魂经都没有用,更何况是渡亡经。 这些只是钟珍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这样,她也不清楚。抱着一试的想法,果然将小魔给洗刷干净了,将许多乱七八糟的执念给驱除一空。 “这段经文,你必须得教给我。”李怀虚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要教给我。” 李怀虚不想得到经文才怪了,钟珍呵呵一笑,“那是当然,肯定会教给你,话说回来,我给你一样东西,你总得回馈点什么给我吧?我最近买的那几块玉简你学会了没有?” “你给我的玉简那么多,我哪里知道是那几块,最近都很忙,没时间看玉简。”李怀虚揣着明白装糊涂,顾左右而言他,存心惹人着急。 好似一个痛心疾首的长辈,钟珍语重心长的说道:“杏花啊,我们俩是在一条快沉没的破船上,得不断地往破船外倒掉漫进船中的水,不然船就得沉。咱们必须齐心合力,要不然你也活不下去,我也过得不舒坦。我体内的灵兽认主印记要除掉,被那只白鸟附体的兽魄也得剥除掉,你要明白这是对你多大的信任,才将这么大的重任放到你的身上。” 这位几百岁的老人家,永远都保持着一颗赤子童心,虽然有的时候很可爱,然而大部分时候却让人烦恼。钟珍此刻就是这个感觉,好似她变成了杏花的娘,天天为这个精灵古怪的儿子头疼。(未完待续。) 第三六六章 在这里安家落户吧 解除灵兽认主印记,需要一个比原来设置印记的人在神识上要强大,这点大家都知道。 至于剥掉被附体的白鸟元神,这个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史无前例,玉简上没有记载。可是不试试总不行,不然总会遇到与萧不凡同样想法的人,试图将她抓回去当灵兽。 跑这么远了,钟珍隔些时日就得强行按捺住想回到萧不凡身边,与四脚蛇和红鸡作伴的念头。 作为灵兽,彻底没有自我与自由,给一口吃的就感激涕零的要奉献生命,就算这口吃的很值钱,但是人不是猪狗,不需要别人来喂养。 这不是憋屈两个字能表达的。 做习惯了奴仆,不断听命与人,渐渐也就受命于人,最终将命也送给人了! 有杏花这个元婴期的在此,虽然是个死的,但是神识仍在,自然由他来帮忙,解决这个让钟珍芒刺在背的灵兽认主问题。渡亡经肯定是要传给李怀虚,净化阴魂免得他吃坏了脑袋,也算是给个剔除兽元神的酬劳。 元婴修士的强大,比起金丹来说,不可同日而语。 在修仙界有个说法,进入筑基期才能算是踏上修仙之路,炼气期根本就是凡人。经历过雷劫,进入元婴期,才算是拥有仙体。 一旦到达元婴期,断肢重生,瞎眼复明,身体一切的伤痕全部恢复如新,仿若重生。并且体内会多出一个婴体,有着实质的形体,有的人甚至说,婴体其实就是一具活生生的身体,有喜怒哀乐有思维。甚至会违背原主的想法。 元婴期的强大,可见一斑。 当初萧不凡杀死一名元婴初期的修士,将全身的法宝都丢出去了,连那口上品灵宝的大钟都给人打破了个两个缺口,还裂了一条小指头粗的缝。 不但吞了无数丹药,魂幡里收集的上百万阴魂死了一大半。 这还是因为所处之地是鬼见渊附近的浓雾阴气中,神识不能及远。阴气浓密影响人的心境。该名元婴修士本来就是个修为烂烂的邪修,不小心才着了道。 如果换个地方,三五个萧不凡都叫人给打死了。 因此解除灵兽认主印记的事。钟珍还得需要李怀虚帮手。她心中烦恼,这家伙太不着调,肯定早仔细读过关于元婴修士如何设置与解除禁制的玉简,偏偏一个劲装糊涂。 她暂时倒是不急。反正手里握着好东西,李怀虚将自己吊起来卖高价。她就有办法买过来。 比起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妖修前辈,钟珍当然更加信任李怀虚,此人的性情最初还觉得无法琢磨,现在倒是清楚了不少。除了爱胡闹之外,其他倒是没什么。 “此地应该是边缘地带,灵力似乎不是很厚实。我们得往里再飞一段,看看中心地带会不会好一些。”吃喝完毕钟珍便提议道。 这是个很好的提议。受到李怀虚和小鬼的一致赞成。 让钟珍肝火上升的是,李怀虚这个老鬼装死赖活不肯自己飞,要求搭乘她的飞剑。他自称婴体虽然能吸收少量灵力,却还不能飞太久,不然就得燃烧元神。她总不能让人家燃烧元神吧! 至于小鬼,到如今只会上窜下跳,傻乎乎地彻底不会使用法宝,当然也不懂得如何飞行。 最气人的是两人都不肯再回到乾坤镜的小空间里,非得呆在外面看风景。 钟珍为了节省灵力,主要是用翅膀飞,脚底仍旧踩着飞剑,李怀虚站在钟珍的前方,小鬼趴在他的肩膀上。这次李怀虚破天荒没将小鬼给甩到地上,由着他骑在自己身上。 剑不够大,三人顿时挤成一团,仿若叠罗汉你似的。 钟珍断断续续中间休息吃饭,飞了上千里路,见脚下是几座连绵不绝的山峰,风景尚算不错,便打算好好瞧瞧。 几座山峰谈不上高大巍峨,却也不算小了,还有长满各种花树,一条顺着山脚流淌的河水足足有几丈宽,比先前那片烂叶子堆满的半沼泽地强多了。 钟珍还未开口,就听见李怀虚如一个山寨头领一样,指着地面大叫,“就在这里安家落户吧,兄弟们!” 落到地面,钟珍神识扫一扫便发现附近有人,她看了看李怀虚,“杏花,山头似乎有主了,我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占山为王。” “嗯,我早发现了,是个炼身期的人,先看看什么情况再作打算。” 来者到底是个炼身期的灵体,还是金丹修为的修士,大家都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如果是前者,那么算是同类,可以问问情况,打听下鬼见渊的底细。如果是后者,那就很有趣了,这里不可能有修仙者,阴气如此厚重早就走火入魔死了。 对方并没有显出敌意,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便看见彼此了。 这是一名看着差不多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方方正正的一张脸,显得很严肃。他穿着一件质料甚为好的杏黄道袍,略略走动,就能瞧见闪烁的暗纹。让人觉得不解的是,此人腰上挂着一张木刻的牌子,上面写着“莽山,陈道乾”。 李怀虚与钟珍再次互相看了看,竟然还得刻个身份名牌,生怕别人不认识似的。 此人到底是人还是灵,怎么如此古怪。杏黄道袍的男子与钟珍十分类似,也有两个躯体。元神外包这一层的血肉壳子,外面还有一层人类的肉身。 只不过他并没有长翅膀,头发也没那么长。 按照他腰上的牌子所书,这地方叫做莽山,此人的名字应当是陈道乾。 那人拱手行了个礼,首先开口了,“陈道乾见过两位道友,不知两位是从哪个门派前来,可带了入住的信物。在下乃是莽山的执事,统管一应地域划分,莽山还有一处闲置的洞府,倒是可以安置一位道友,多的却不方便了。” 李怀虚没有开口,只是拱手回礼,示意钟珍打头阵。这种时候,他作为一个元婴期的前辈,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地位比较高,自然得由手下出马。 钟珍忙回了礼,也以道友称呼对方,与外面那些同阶的修士一样。“陈道友有礼了,我等路过此地,见贵执事所管辖的山峰风景优美,顿感心旷神怡,便想稍作歇息欣赏一下周遭的美景。”(未完待续。) 第三六七章 修魔者 陈道乾瞟了钟珍的翅膀一眼,又看了看李怀虚, 心想这位女仙魔好不容易得了身体,竟然这么不小心,被饲养的阴母鸟给附体了。 不过她也算是本事大,到如今还没失神智,还能保持半个人型,也算是很难得。看情景元神肯定被阴母鸟啃了不少,连翅膀都长出来了,元神跌到筑基。 说不定还是因为有旁边那个元婴期的阴魂帮忙,除去了一部分被附身的阴母鸟元神,不然早就化为阴母鸟了。 既然是路过看风景,就没什么必要拿神识扫来扫去,陈道乾有些不满,又不是来莽山安家,白白浪费他的时间前来迎接。不过表面上的客套还是需要的,谁知道是什么来头。能进入鬼见渊修魔的人,个个大有来头。 陈道乾摆出一副优雅的姿态微笑道:“两位道友请便,莽山的风景确实优美,山虽然不高,胜在有足足八个山头连着,与外面的一些山脉有些相似,倒是可以一解思乡之情。” 钟珍听了这话,感觉古里古怪的,思乡之情云云,难道此人从前是外面的修仙者不成。 不过她却还是点头称是,带着一脸感叹,十二分的诚意讲道:“陈道友这话完全说到我心坎里了,先前在上方路过,心中十分有感触,与道友的感受一般无二,思乡之情不由自主得涌上心头,便忍不住停了下来想四处看看,倒是打扰道友清修了。敢问原先陈道友仙乡何处?” 陈道乾见钟珍语气真诚,很由衷地称赞莽山,原本的不耐烦倒是去掉了不少。 他继续保持着友好的微笑说道:“我仙堕之前,是九天道宗的元婴长老,现在换了副面孔,当然也换了姓名,恐怕从前的人都未必认得。往事矣矣,不消再提,既然修了魔。只等再次回到元婴期,才能真正算得上是活人称得上是修仙者。” 钟珍记得洪天明似乎是九天道宗的弟子,在南域是相当当的大门派,比她见过的天玄宗的名头还要响亮不少。 她赶紧作出一副崇拜有加的模样。“原来道友竟然是九天道宗的长老,失敬失敬。从前倒是认识贵派的一位弟子,一同组队探秘,为人极是仗义爽快,还赊了不少灵酒与在下。事后也不曾讨要。” 钟珍生怕说漏了嘴,不敢多言,只是含糊地奉承了几句。她嘴里瞎说着,心中惊异万分,脑子转得极快地琢磨着。 这人不是如乾坤镜中的修行者,曾经是个修仙者。其中恐怕大有蹊跷,肯定与李怀虚的打算差不多,乃是一位已经死了的元婴修士,以修魔的方式竟然再次重生。 只是李怀虚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着手,陈道乾似乎已经死而复生了。 李怀虚听两人说了半天的话。眼睛眨了眨,也开口了,“陈道友,我初到此地还未寻到洞府,不知莽山是否是个合适修行的去处,听道友说此地还有一处闲置的洞府,还望指教一二,也好省些时间四处寻觅。” 既然有留下的打算,陈道乾比先前热情了几分,“此地魔气虽然及不上前面的大垣山。却算是相当不错了。不过这还得看是修习那一种魔气,倘若是水行魔气,莽河就在下方很方便。山上的树木繁多,土行木行都过得去。算是上上乘。不过金行魔气倒不算是合适,此地并无任何铁矿。” 钟珍与李怀虚心下了然,陈道乾果然是修魔者,原来灵力在此地被称之为魔气。 鬼见渊竟然是个给死掉的修士修魔的去处,却不知魔到底如何修,这些人又是怎么复活了。却没失去灵智。她见过的魔都是傻得彻底没脑子,话都不会说,与眼前这人没半分相似。 在一间半遮半掩的亭子里,大家分宾主坐好,陈道乾从储物袋中取出火炉等物,还有茶杯水壶,样式精致,一看就是好东西。 “几位请,陈某的洞府倒是不方便待客,不过此处风景优美,倒是可以坐下来喝两杯茶,好好聊一聊。” 只是他使用的还是修士们用的储物袋,用法也非常怪异,以魔气催动灵石,用灵气才能打开储物袋。 这些用品也是都是凡俗之物,不含任何灵气,茶虽然香,却不是灵茶。 钟珍喝了一口之后假意感叹,“倒是许久不曾喝到灵茶灵酒了。” 陈道乾闻言面上显出些追昔往事的神情,“金丹期的魔体还十分脆弱,经不起灵气,我也有几百年没喝到灵茶了,只能偶尔喝上半口,强化一下身体,喝多了还真怕被灵气弄坏了经脉。希望元神到了元婴期,魔身化为灵根,到时候就不碍事了。” 李怀虚没办法喝茶,却不妨碍他坐在一边套话。他如今的身份是新来的修魔者,什么都不懂是正常的,因此随口问了许多关于修魔的种种。 钟珍心想,杏花一本正经的时候,倒是还挺似模似样,一副正派宗师的派头,比她糊弄人的本事还大。他这些日子读的玉简又多,竟然还给自己还弄了个得体的身份,自称生前是个什么海外岛屿的岛主。 她说得比较少,此刻的身份乃是鬼见渊的居民,不能显示其什么都不懂。因此只是偶尔附和一下罢了,顺带来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让这位陈道乾多吐露一些。 原本有如雾里看花的修魔之路,慢慢变得清晰了不少。 再探下去难免露出马脚,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之后,李怀虚给钟珍背传了个音便打算告辞。 钟珍很友善有含着一些歉意地对陈道乾讲道:“这次来得匆忙,只是随便探路,信物却不曾准备齐全。李道友是新来的,他住不惯我那一处,要我带着他四处走走。至于要不要留在莽山,这还得看李道友的意思了。” 李怀虚轻轻咳嗽了两声,“此处便极好,不过我还是想再看看其他的地方,倒是耽搁了陈道友不少时间。” 陈道乾也不介意,与钟李二位道友聊了这么久,大家也算是有几分香火情谊,尤其难得是一位女修,又十分有礼。 新死的这位李道友,看着很是聪慧俊雅,一看就是正道中的精英。即使修仙之人很少有丑陋的,但是他也算是其中楚翘了,到了元婴期还显得这么年轻,必定修为高深。 可惜这么早就英年早逝。(未完待续。) 第三六八章 补天魂的方式 很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月票支持! ****** 平时巡逻这一代的地魔,陈道乾在莽山充当个管事人,从其他那些住户手里收取一些物资当报酬。 做这事虽然酬劳尚可,却经常得受些闲气,主要是鬼见渊的修魔者良莠不齐,来头都不小,嚣张跋扈的比比皆是,简直形同真正的魔。 让他十分不耐,要不是看在报酬尚可,早就不想干这个名为执事,实则形同奴仆的职务。 碰到两位客客气气的海外前来的修士,反而觉得能多聊几句,陈道乾倒是希望这位李道友能留下来。 “李道友请便,倘若寻不到更加合意的去处,莽山随时可来。钟道友你从前住在别处,未必熟悉这一带,再往前去不要随意降落,那处地魔实在不少。虽然地魔都避着我们这些仙魔,不过万一它们犯糊涂,也会有袭击仙魔的情况发生。” 彼此再次笑着客气地称谢道别,十分友好。 钟珍带着李怀虚上路,她并不惧怕陈道乾口里说的“地魔”,为了避开这些如陈道友这样的“仙魔”,反而朝着那处飞去。 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对得来的这些信息不知该如何去想。 钟珍心中烦躁不堪,实在是太过血腥,难以忍受。 修魔者曾经都是修士,要么是死去的元婴者,要么是后台强劲的金丹修士。 化神期的少之又少,只因化神大能原本就不多。 南域,中天州,与西域三块大陆,加起来的化神大能,恐怕不到二三十人。化神期一万年的寿命,比起元婴期的两千年要长得多,不到最后一刻,谁愿意从头来过,都是盼着能够飞升上界。 倘若飞升失败。元神多半也被雷劈死了,无法用修魔的方式复活。 再有就是与别的化神老祖拼斗身殒,元神照样跑不掉,必定会被敌方追着杀死。 因此修魔者大部分都是元婴。还有少数来头不凡的金丹者。 修士死后如果万幸元神能够存留下来,谁也不想就这么以养魂之物苟延残喘。即使就这么养着,元神也无法永存。与之相对的,筑基期的元神有四百年的寿命,金丹期八百。元婴期最多能达到两千年。 倘若一个金丹修士,已经活了三百年就死了,那么他的元神最多还能撑上五百年,那还得使用无数养魂之物,细心呵护。这么活下去当然没什么意思,谁不想继续修仙之路。 然而人死灯灭,即使是修仙者也是一样,天魂已失,不再有将来。 倘若选择夺舍之路,挑个单灵根的夺舍。灵根一般会跌成个三灵根甚至四灵根,更不提身体与元神不相合,修炼起来千辛万苦。 况且选择夺舍的对象,还得比自己低两个阶层,元婴者只能挑筑基修士来夺舍,金丹者挑炼气修士。几乎所有夺舍的人,费劲心机以无数丹药堆积,最终也无法突破两阶,能到金丹期已经是极限了。 最关键的是,天魂永远无法补上。进阶元婴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雷劫,凭谁也没法子挡住。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修魔比夺舍要好得多。 所谓修魔。也就是用特殊的方式补上失去的天魂,再次获得人的身体。 凡人或者炼气修士死了,如果心有执念,可留下一魄或者两魄。筑基以上的修仙者死了,天魂必定消失。这是天道规则,死者无将来。因此没有天魂。 补天魂,重新变成一个完整的元神,就是修魔的第一步。但是补足天魂的方式,从陈道乾的话外音,应该残忍无比,涉及到大量的活人。 钟珍暗叹,自古以来多少个聪明人,不让李怀虚一人专美。 想必补天魂的方式其实是从魔的形成而推断而来。 小魔能够吞噬活人魂魄慢慢变成魔,魔能够变成一个具有身体的大魔,甚至能生出一些灵智来,那么它们实际上就是从一个死物变成了一个活着的生命了。 死而复生! 鬼见渊是最好的场所,这是一片极大的阴地,一个死人才能看见的陆地,阴地能够实质化,成为一个可以让死去元神安然居住的去处。 修仙者应当经过无数年的尝试,如今已经形成了规模与惯例,只要灵石足够,提供大量的资源,死人可以复活。这些资源,除了各种珍稀之极的天材地宝之外,最容易得到的资源便是最让人不齿的,无数个活生生的凡人。 小鬼之前一句话都没有说,陈道乾也没看他一眼,如今也很久没说话了,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他忽然说道:“刚才那个人说的事,我一点都听不懂。补天魂是什么意思,大活人又怎么能吞食?那人说他从前是个死人,现在却是个活人,这个道理说不通啊!” “小鬼,这些事以后再跟你慢慢说。不过活人是不能吃的,吃了你就会变成小魔,不再是小鬼了。” 小鬼打了冷颤,他可不想变成那些连身体都没有的小魔。小魔都是食物啊! 另外两人也没同他继续解释,先吓一吓再说,免得小鬼窜到凡俗干坏事可不妥。 从高处瞧见一片不小的湖水,清亮的碧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四周青翠的树木林立,很是幽静。钟珍降落到一片略微干爽的地面,见地上的腐叶不算多,也没有踩上去脚会朝下陷的感觉。她略微试了下脚地传来的灵力,倒是不算差。 她开口说道:“虽然无山却又有水,凑合一下,以后再寻好地方。” 降落到地面之后,钟珍顺手就将乾坤镜给取了出来,将小鬼一把推进去,又马上将镜子放回丹田。 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小鬼听见,这个不像孩子的孩子什么来头还弄不清楚,养出一头吃人的狼就不好了。眼下没空管他,还是等以后再慢慢教导。 小鬼没有喜怒哀乐,仿佛七魄连一魄都没有,只晓得学着人说话,甚至连话中的意思都不大明白。 “杏花,你不会打算真的去吞几万个大活人吧?”钟珍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次李怀虚一反常态地认真,全然没有往日的嬉笑之态,他摇头断然说道:“不可能,我做不到。不是我为自己辩解,当初使用过几次神力,挑的是罪大恶极之辈,即使吞了也觉得十分不痛快。如今吸收一些快散掉的阴魂也就罢了,那些都是些死物。” “那就好,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打算,我头一个将你杀了。”(未完待续。) 第三六九章 炼身与炼灵 钟珍撂下一句恶狠狠的话,让李怀虚愣在当场,随即他便哈哈大笑说道:“这好像是你第二次要杀了我,亏得老祖我心胸宽广,知道你的为人,不将你这屁话放在心上,换了个人一巴掌早就将你拍死了。” 哎哟,怎么脑子犯糊涂,说出这种话来,钟珍心中很是后悔,最近总觉得怒火上涌,杀戮之心很重。倘若从前对李怀虚不了解也罢了,如今却不同往日,对杏花这人的性情也算是有几分了解。他虽然行事乖张爱胡闹,却是个有底线的人。 从前厌恶李怀虚,主要是因为师父的缘故,外加上刚进入乾坤镜就被李怀虚欺辱,全身上下的财产都给他抢了个精光,甚至将衣裳都扒得只剩下里衣。 因此那次将慧言放入小空间里,对李怀虚与小鬼十分不信任,担心大和尚的安危,便出言恐吓要杀了他。 如今再说这样的话,未免就不讲朋友情谊了。 钟珍脸皮比李怀虚也薄不了多少,厚实得很,忙笑嘻嘻地讲道:“嘿嘿,老祖果然心胸宽广,是晚辈错啦,情急之下冒犯了,往后一定不瞎说。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祖还请原谅!” 她向来都是以“杏花”称呼对方,这会儿赶忙改了称呼,口口声声老祖老祖的,以示诚意。 李怀虚见她明白说错了话,瞪了钟珍一眼讲道:“小姑娘,别不知天高地厚,好似你真的有本事杀了我似的。” 钟珍悠悠说道:“不真正以死相拼,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话说回来,即使陈道乾我也不怕。他应该使不出神力,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 她虽然话说得满满,口气显得很强悍,然而她心里却没有底,因为她如今也使不出神力了。自从有了一具白鸟带来的肉身,元神无法以覆盖的方式穿透这具新得到的身体,自然也无法一口气抽去敌方的元神。 李怀虚脸上似笑非笑。“你似乎什么都猜到了。不过到底是猜的还是深有体会,这个就只有你自个知道。” 看来他早知晓自己使不出神力了,钟珍装作没听懂李怀虚话中暗有所指。继续说道:“如果修魔者有那个本事,就不用怕地魔了。我想了半天大概是因为有了实质的凡人身体,元神受到限制,无法快速覆盖吞噬。不过地魔肯定十分笨。不明白这一点,只是感觉到对方比自己厉害。因此不敢随便动手。” 钟珍能想到的,李怀虚早就想到了,并且想得更深更远。 魔虽然有它可怕之处,但是修魔者并不可怕。 “钟珍。你可知道乾坤镜里的境界,炼魄,炼魂。炼身,炼灵到底是怎么来的。其中有什么意义?” “从来没有人说起过,书上也没提及,仿佛是十几万年甚至更久前突然就出现了修行的法门,大家全部开始修行了。难道是外面传进来的?” 李怀虚打断钟珍继续往下猜,很快就揭晓了谜底,“听了陈道乾的一番话,倘若我没料错的话,想必应该是外界修魔者传到乾坤镜里的。既然镜中有养魂木,那么肯定有大能修士神识曾经进入过,将修魔的功法留了下来。” 钟珍先前也略略猜到几分,却不是那么肯定,如今有李怀虚这么一说,便不再疑惑。“杏花,我听陈道乾说,他如今有一具凡人身体,那么应该就是炼身期修为了。等他在这具凡人身体上修出灵根了,想必就是炼灵期了。” 李怀虚点头道:“听他的口气正是如此。炼身是修得一具凡人的身体,炼灵则是修出灵根。陈道乾此刻是炼身期,有魔身也有人的身体。等他到了炼灵期,彻底将魔身化为灵根的时候,那么他应该就能重新为人成为修仙者了。”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大功告成,死而复生。 “杏花,我可不承认我们是魔,我们原本就是人,另外一种人。”钟珍对于“魔”这个词有着无限的排斥,听着比“鬼”都不顺耳。 李怀虚哈哈大笑,“嗯,你说得有道理,吞噬活人当然是魔,我又不要吃人。别人怎么做,我就偏偏不那么做,老李顶天立地,从来就不是拾人牙慧的人,如果不能开创个新的修炼方式来,死了又何妨!” 听到这句话,钟珍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湿,因为李怀虚仿佛说的就是她心中想要说的话。 作为一个异类,她在这个陌生的修仙界已经有三年零九十六天。 一个从来都不记年月日的人,钟珍将翻越大雪山之后的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乾坤镜里还有朋友,他们不能就这么连外面是什么回事都不知道,就这么死了。 如果她不记得时间,那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镜子内的时间别外界快十倍的速度,卢瑾瑜,独孤破城,马洛师兄,陈前辈,常含香,孟来宝,甚至朱子陵那个混蛋。。。他们很快就会湮灭。 在外界的人眼里,他们都是一些不存在的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给修仙者一个虚幻的身份,经历一段虚幻的人生。 可是这些人,都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人。 钟珍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得到,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她希望再次回到乾坤镜里,能够与好友再聚。 外面还有一个更大更美的地方,却不需要告知所有的人,也许会透露给信得过并且心性正直的人知晓。 一般的人知道得越多,贪念就越多。 连小孩子都知道,倘若手里有钱,就可以买两串冰糖葫芦。倘若他们知道有个地方铺天盖地都是冰糖葫芦,一定会不要命地去抢。 更何况这不是冰糖葫芦,而是仙机,是生死存亡。谁不想活几百岁,几千岁,甚至是永生。在生存的面前,人性会扭曲走形,善良的人慢慢会变得没那么善良,凶狠的人更加凶狠。 灵体修行,其实就是修魔,原本就是互相的吞噬。 功法书里可没写什么用人来炼丹的说法,可是大家都很聪明地发现了这点,并且有大量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吞服人丹。 亏得还不懂得修全七魄,元神不能出魔体。不然肯定都和那些挤在魂幡里的阴魂一样,为了变得强大,存在得更久,肯定有不少心思诡异的人,每天都会打坏主意试图将隔壁老王给吃了。(未完待续。) 第三七零章 三头六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人用神识扫了几遍,大湖附近没有发现人,倒是有不少小魔晃晃荡荡,当然也有真正的魔,窜了过来却很快就跑掉。 李怀虚倒是无所谓在哪里安家,反正不是在镜子里的小空间就好。他在里面呆了三十多年,早憋坏了。 他盯着清透碧蓝的湖水看了一阵,忽然说道:“湖里肯定有大肥鱼,倒是许久不曾喝过鱼汤了。等下你去抓几条上来,我们喝鱼汤,烤鱼肉。” “为什么又是我,我又不是修习水行之力的人。” “嗯,这是个大问题,不如这样,我去抓鱼,但是在地下修建洞府的事就全权交予你了。” “啊。。。”钟珍一脸愤然,发现她又上了个大当! 小鬼这会儿也被放了出来,他忙很热情接口讲道:“老鬼,我去帮你抓鱼吧!” 说罢也不等人家说好还是不好,就一个飞身就扑通跳进湖中。 小鬼在乾坤镜的小空间不知道呆了多少年,李怀虚来之前都已经在了,平时隔几个月就听镜子外的修士说话。虽然大部分不解其意,可是湖水海水泉水里会有一种叫做鱼的东西,可以抓来吃了。 并且听说水里很好玩。 在地底修建洞府一听就是个苦活,他才不干,因此主动跳进水中,说不定能抓条鱼上来建立点功劳。 可惜小鬼跳进去之后,双手双脚扑腾了几下,便直挺挺地往下沉,咕噜咕噜地猛喝水一副马上要淹死的模样。 李怀虚叹了口气,“这个混蛋就是没办法让人省心。” 他身形一闪,如一道花花绿绿地闪电,身子已经落进湖中,伸手一把将小鬼头顶的一撮头发给抓住。 只见小鬼的身子划出一道弧线朝着钟珍飞来。 钟珍立刻往旁边闪了闪,只听“啪”的一声,小鬼便屁股朝下结结实实地落到地上。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身上还沾着两根水草,不停地咳嗽吐出水来,显然被湖水呛得不轻。 “哼哼,叫你贪玩。现在知道了吧!快去捡柴火,等下烧些热鱼汤给你去去寒。”钟珍一点都不同情这家伙,小孩子都是这样,非得吃点亏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大湖里的鱼果然肥美。即使没什么调味的东西,三人都是吃得赞不绝口。 钟珍喝了一大口汤后,便笑容满面地说道:“我刚才试着去地下吸收了一下灵力,感觉不错。” 李怀虚吞下口中的食物,举起袖子擦了擦嘴巴上的油道:“咱们得改称呼了,在这里灵力叫做魔气,得入乡随俗。【ㄨ】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干巴巴这么吸收魔气,修炼到死都是个炼身期。魔气多少不是个大问题,等下埋一些灵石到地下。就能将附近的魔气聚拢,形成灵晶。” 乾坤镜里的灵力就是此地的魔气,这点钟珍从陈道乾的口中已经得知。 她不解,“你怎么知道灵石能聚集魔气?” “当然是试过了,用你那些大石板试了试,土太少效果不佳,不过的确发觉魔气绕着灵石开始聚拢。我读过不少书籍,从前的修行者并没有那么多灵晶,后来却是越来越多。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想来必定都是天玄派开启乾坤镜的时候。顺道将灵石中的灵气带了进来。灵晶其实就是灵气与魔气结合起来的产物。” 钟珍无语,当初李怀虚将她那些从乾坤镜里带来的大石板,全部堆在小空间里,里面埋了不少灵石。想不到真能种灵晶。 她手里的灵石还有其他用途,哪里能全部都给他当种子,忙顾左右而言他,“你从前就是这样修炼到炼灵期的吗,不断的四处收集灵晶?” “不然你以为有其他的方法,我又不吃人丹。而且那东西吃了肯定走火入魔。虽然我聪明绝顶,可仍旧是个人,又没有多出三头六臂出来,当然得用正常的方法修炼。” 他那里弄那么多灵晶,钟珍十分好奇地说道:“你可知道,为了争抢湘城附近的灵晶矿,足足死了三成的修行者,你又怎么寻得大量灵晶?” 李怀虚蔑视地看了看钟珍,“孩子啊,你就不能好好想想?修行又不是昨天才开始的,多看看多走走,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乾坤镜里有大概十来处地方灵晶比别处要多,而且多数还是集中在大雪山深达几百上千里深的地底,嗯,还有苍茫海的海底。” “差不多是固定的时候就会出现一批,只要我隔些日子去搜刮一次就成了。其他那些小矿分部的地方大约也晓得,不过数量太少,如果没事得闲的话,在别人开采之前弄走就行了。” 钟珍听罢倒吸一口凉气,“杏花,我真不晓得该如何说了,你绝对有三头六臂。” 钟珍终于觉得,李怀虚不是个人了,竟然以一人之力,将整片大陆的灵晶几乎弄去了一大半,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蒙国的皇帝要是知道了,恐怕得气死,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结果都是捡李怀虚吃剩下的渣子。 至于灵晶为何会集中在茫茫大雪山的地底,或者是苍茫海的海底,恐怕是因为那是大陆的边缘,灵气进入的地方。 可是,李怀虚为何能潜入地底,又能进入海下面,难道能修习土行之力,又能吸收水行气息? 钟珍打算暂时不问了。面对杏花老祖,似乎很少有人会有什么底气刨根问底,瞬间会觉得自己笨得厉害,很伤自尊。 他仿佛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只要愿意,能将天扯下来当被子盖。 可是,天当然不能真的扯下来当被子盖的,乾坤镜里的天道规则直接将他给整死了。倘若李怀虚运气好一点,出生在外面这个修仙界,四百来岁不到五百岁,他到底会达到什么修为,会捅下什么大漏子,这个还真不好说。 钟珍想了想,其实杏花未必能捅多大个窟窿。 修仙界地域大,一个人很难只手遮天,化神后期都不可能当霸主。 凡人国家虽然有皇帝,可是修仙界不流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一套。 地方大好处很多,打不过总躲得过。杀不了你,杀你门派的弟子。孤家寡人的化神后期,也没什么了不起,说不定被几个其他的化神期,弄个厉害的阵法,合起来围堵肯定能杀了。(未完待续。) 第三七一章 暗墓门分支 在大湖不远处钟珍苦哈哈地开始修建洞府。 洞府建在地底,这次她不遗余力一点都没偷工减料,仿造暗墓门的格局,挖了斜斜朝下的阶梯,足足有几十丈深。 除了这条通道,还另外开了很多个排气孔,免得住在地下会憋闷。地底并没有水源,她另外从湖里引了一条水道过来,虽然不晓得李怀虚是否要洗澡要洗衣裳,不过没水总觉得怪异。 洞府也建得很气派,一条阔大的走廊,两边有十来个大房间,用凝土诀反复炼制,务必要牢固。 虽然不晓得为何三个人需要这么多的房间,她总觉得弄得太少浪费了花这么多时间修的阶梯,恨不得再建七八十个地洞,弄得与暗墓门差不多才好。 她心想,这里从此以后也算是暗墓门分支了,三个人的门派。 挖土建洞府是一件很辛苦的活计,却是个不怎么花费脑力的事情,正好让钟珍细细思索一些重要的事情。 与李怀虚这些日子有空便说说一些关于修魔的过程,一部分从陈道乾那边打听来的,另外一部分却是两人自己揣测。 修魔者元神的外面包裹着外人看不见的魔身,魔身外还有另外一层与普通凡人相同的肉身。一半是魔,一半是人,这就是炼身期了。 只不过这具身体与从前的相貌彻底两样,至于是什么原因,必定是修魔的过程中有一些怪异之处。倘若达到炼灵期,里面那层魔身血肉会消失化为灵根,从此便能够囤积外界灵气再次踏上修仙之路。 抛开所造的无边杀孽,看起来的确可行,简直太诱人了。 钟珍却不相信真的有那么好的事,鬼见渊已经不晓得存在多少年了,然而闻魔变色的修仙之人竟然没几个人知晓得此事。 一万个修士中,总有两三个金丹修士,虽然不多见却也不少了。倘若都能够死而复生。这里早就人满为患。再则,外面那些凡人恐怕都给屠杀一空,哪里还有什么安居乐业的凡人国家,都给修魔者拿来补天魂了。 修魔之路。应该极其凶险,除了需要大量大活人,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代价。甚至背后还有一个组织在管理,因为陈道乾口口声声询问“信物”,没有信物他不能收留新来的“道友”。 涉及到高层人物的事。钟珍一想到就觉得头疼,花间阁以心血培植灵果,大人物们层层勾结,牵涉甚广,越挖越深。到了修仙界,竟然也是一样,没有心血养果子,却有用大量活人来复活己身的恶心事。 大约实在太丧尽天良,眼下看来此事隐秘得很,外界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连消息灵通的萧不凡也不晓得鬼见渊真正的面目。 倘若真被人知晓,肯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不同与乾坤镜地方小,修仙者如此之多,绝大多数都是正义之人,到时候可真是要腥风血雨了。。。 再大的工程也与完工的一天,即使是一个人修建一个大大的地下洞府。 这天钟珍很豪气地对李怀虚和小鬼说道:“杏花,洞府建好了,你和小鬼不要和我客气,房间随便你们挑。每间屋子里都有石头床铺和桌子椅子。家私都很齐全。倘若有什么不喜欢的,去砍两棵树自己做。” “我现在终于相信你能给我雕一具雕像了,你这泥瓦匠的手艺还真不赖,一看就是行家。比我强多了。”李怀虚这些日子来来去去已经逛过多次了,也指指点点多次,不过他的意见都被钟珍无视。 都是些烂主意,竟然提议在地底修建一个大园子,雕一堆兔子狼当摆设,中间放个小孩子玩耍的滑梯翘板。 就算有个翘板。谁能同他玩! “玉简你看过了,想好怎么弄了吗?” “什么玉简?” 钟珍早已经不再被他气到,很心平气和地说:“当然是那些关于神识和精血禁制的玉简。只要你将我体内的依附在元神上的鸟元神给除掉,我会给你一个想都想不到的好玩意。” “先将好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不然免谈,我得花费很大的气力,说不定会伤筋动骨。” “你连肉身都没有,哪里来的筋骨。” “元婴期的元神是有一层肉身的,不信你摸摸看。弱是弱了点,如假包换的肉身。” 钟珍当然不会去摸,李怀虚除了缺少天魂,几乎就是个大活人。倘若他一直呆在阴地吸收魔气,以婴体活够剩下来的一千五百年寿元没什么问题。 不过他不能出阴地,出去后身子就会越来越虚弱,甚至散掉。 “我给你看看货,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东西,你如果想要的话,必须得将我体内那个妖兽元神给去掉。” 李怀虚很爽快地答道:“成交!” 钟珍从丹田里的画卷里,将一具人偶取了出来。她从冰清仙子手里拿到这卷画,杏花老祖的人偶当然也随之取了回来。 带着得意的笑容,钟珍将人偶在李怀虚的面前晃了一圈,便马上飞快收了回去。这样东西本来就要还给杏花,拿来当个交换的筹码岂不更好。 “看清楚没有,你样东西你想不想要?” “没看清楚,让我拿到手里仔细瞧瞧。”李怀虚赶紧说道,他已经惊讶得傻了。 是一具非常生动的人偶傀儡。 最稀奇的是,人偶与他自己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显得略微年轻一点,稍微瘦了那么一点点,根本就是他在照镜子。明明这姑娘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又怎么能捏出这么相似的人偶来? 人偶是一样类似暗墓门的骨人法宝,而且他隐隐感觉到这个法宝的芯子是什么。 “杏花,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坦诚点好,你眼神好得很,刚才那样东西你分明已经瞧清楚了,并且极其想拥有,对不对?” 骸骨回来了,李怀虚强忍着心中的欢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我给你除去白鸟的元神,不过这种事从前没试过,不敢说一定会药到病除。倘若不成功那具人偶法宝你还是得给我。” 钟珍哪里能让他如此轻易过关,“你想得倒是很漂亮,你知道不知道这具人偶法宝花了多少灵晶?足足一百多万灵晶,我存了十几年,由一位当世最出名的炼宝师与我两人,日以继夜忙了大半年才炼制成功的。” 其实用了三个月,当然也没花那么多灵晶,但是打点夹账却无伤大雅。(未完待续。) 第三七二章 福祸相依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打赏哈!么么哒。。。 ****** 一缕极其强大,不属于钟珍的神识侵入她的体内,这种感觉很可怕。仿佛她马上就会被这道神识给控制住,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脱身,永不超生,成为对方的奴仆。 虽然明明知道是李怀虚的神识,然而她仍旧觉得恐怖异常,心中有些慌乱。 李怀虚立即将自身神识抽出,小姑娘的状态不佳,难免会出意外。 见钟珍已经从冥思中跌了出来,李怀虚伸出手一巴掌拍到她的后脑,“笨,稳住心神!” 口气一反常态地沉稳严肃,倒是有大宗师的派头。只是钟珍却是不解,杏花你扮大宗师也罢了,干嘛朝人家后脑拍一掌,而且下手还那么重。 “是!” 她当然不会抱怨,人家好心好意提醒,如此谨慎,稍微感到不对就停止继续施法,这是负责人的好人啊!钟珍暗自责怪自己,如此凶险事,怎能心慌意乱地分心,真是脑子坏了。 坚定回答了里怀虚之后,钟珍平定心神再次闭目进入冥思。 元婴期的神识,不是她能够想象的,仿佛已经有实质的生命一样,可以改变她经脉的流动,可以长年居住在丹田之中,指挥她的元神。 以自身的神识在低阶修士的体内设置一道禁制,是一种专门属于元婴或者化神修士的特权,其作用相当于灵兽认主。但凡被设下禁制的低阶修士,几乎是永不超生,除非有更高阶的修士去解除这道禁制。 李怀虚的神识并不打算做这件让钟珍痛恨他一辈子的事。 冥思内视,钟珍瞧见一个小小的李怀虚坐在她的丹田中,对着七彩的魂魄念念有词。 至于到底在念什么,她却是听不见。 如何剥掉这缕白鸟的元神,钟珍简直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看小李怀虚的模样,似乎已经成竹在胸。闭着眼口中念叨了许久,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动。 慢慢地钟珍开始感觉到白鸟的元神开始松动,渐渐从她的元神开始剥离,让她有一种被绳索绑住许久。如今终于松绑的轻快感。更神奇的是,这缕鸟元神如同一个散掉的阴魂一样,变得虚化起来。 小李怀虚伸出手,将那些虚化的鸟元神抓在手里,一口一口的吞掉。 这个过程很是漫长。没别的原因,因为小李怀虚的嘴太小,一口气吃不了那么多。 白色的元神终于给吃光了,一滴鲜红的精血在钟珍的丹田中绕来绕去,这是萧不凡的精血,它仿佛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随着小李怀虚的退出,那滴精血也被他抱在怀里,一并离开了钟珍的身体。 “人偶呢,快给我!”李怀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之后,赶忙问及他之前惦记的事。 猛地睁开眼睛,钟珍见萧不凡那滴圆溜溜的精血在空中飘飞,一巴掌将它给拍得烟消云散。 随即她便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摸了摸背上的翅膀,她欲哭无泪,“为什么翅膀还在?” 刚才严肃的大宗师模样彻底如昙花一现,李怀虚斜着眼看了看钟珍,“我又不是你爹,怎么知道你为何还长着翅膀。反正已经将白鸟的元神给剥离了。对了,你将翅膀砍了就行了,肯定不会再长回来。” 钟珍苦着脸大叫,“胡说。那会很疼的,你将自己的胳膊切掉试试看。” “舍不得疼就没办法了,快些,将人偶拿来。”他将手板伸得老长,一脸不耐烦,好似街头地痞讨赌债的样子。 钟珍不打算不讲信用。取出人偶递给李怀虚后,便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发呆。为什么除掉了附体的兽元神,新增添的一具肉身还在? 有翅膀还是小事,如果不能隐身,那该怎么将乾坤镜藏到天玄宗的地下。 李怀虚丝毫没看钟珍,一心几用的他知道她在烦恼什么,不过此时却被人偶给彻底吸引了。由他的骸骨炼制出的法宝,又坚固又好看,竟然连腿上的毫毛都是齐全的,简直太有趣了。 摸摸捏捏了一阵,他沉思了好半响,忽然整个人钻进人偶之中。没过多久便指挥着这具假身体走来走去,十分灵活。 “杏花,你说如果我将外面的肉身给砍死了,会不会回到从前魔身?” 李怀虚人虽然在傀儡人偶中,却仿若真人似的,转过头随口说道:“你如今其实与炼身期的魔差不多,与那位陈道乾相似,魔身外多了一具肉身,只是元神不够强大还是炼魂期。你就偷笑吧,被妖兽附体还能活下来,竟然直接到了炼身期。” “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福祸相依。。。”钟珍喃喃念叨着,“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不是魔也不是人,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几里外倒是有个魔,这些天都在附近晃晃荡荡,一直不敢走得太近,却又不知为何不肯离开。 这种被称之为地魔的东西,毫无神智,一切凭本能,见了小魔会吃了,见了比它更大的地魔就躲得远远的。然而如果有吸引它的食物香味,拼了命也不肯离开,甚至会凑到跟前来。 她此时烦躁不堪,心中千头万绪,前方所有的路一下子全部都给堵死了似的,忽地杀心顿起,取出长剑拍动翅膀嗖地冲着地魔而去。打算将这个污秽之物杀了泄愤。 与陈道乾一样,钟珍也使不出神力了。这种只有魔才具有的能力,半兽半魔的身体,彻底无法使用。元神不能快速地透体而出,便如普通人一样。 三尺之内是个禁区,她不能靠近这只魔,只能游斗以剑尖透出的魔气伤敌。 对战中的钟珍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无论心中有何烦恼,但是绝对不能在战斗中去思考,因为会妨碍她集中六识密切查探敌方的一举一动。 这只魔是炼魂后期,见钟珍来袭并未退让。它的地盘被占了,被三个同类占领,其中一个的元神太强大,此魔不敢靠近,然而却心有不甘,一直徘徊在附近。 它很生气,这一带以它为尊,附近的魔见到它就跑,原本过得很逍遥恣意,但是现在却不得不退到另外一处魔气没那么多的地盘。 炼魂中期的元神也敢来挑战,魔由原来的生气变成不能忍耐的愤怒。(未完待续。) 第三七三章 罪大恶极 风声水声,魔行动间带动的声响,全部在钟珍的耳中,眼睛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作,魔的手脚肩膀耸动,她便已经知晓会从哪个方位攻击过来。 神识贴在身体四周,并未放出,放出去也会被对方给吸收了。贴在身体上却能感应魔的劲气大小。 每次都能及时躲避到三尺外,五尺内,再加以反攻。太远不能伤敌,太近会伤己。 杀了它,这种东西不应该存留在这个世上,这是钟珍心中唯一的念头。以掠夺活人的生机而活着的魔,这种存在需要被抹去。 她要将此物碎尸万段,拜祭那些亡灵。 以料敌先机之法,长剑如同毒蛇一样,伺机而动,只要有任何一个空隙,便闪电似的刺向魔的身体。 这是一场持久的战争,一切都如电光火石闪动,速度已经到了极限,连身影都瞧不见,没有投机取巧,也没有花样百出。 整整两个时辰,钟珍在这种高强度的轮转之中飞舞,手腕一刻不停,脚步丝毫不乱。她已经忘记自己做战斗,在她的心里,此刻仿佛是在绘制一幅丹青,下笔无悔,墨汁所撒必须要精确到极致,不然便会彻底毁掉这幅图。 一张不断在变幻的战斗之图。 魔的血一点一点地撒在地上,撒得并不快,因此早已经干掉渗透到地下,只余红色的印迹。它愤怒无奈却不肯离开,强者为尊,元神更大的它是强者,因此不能退开。 最终的结果,是强者胜利。 最后剩下来的强者是已经累得几乎无法站立钟珍。但是她站得笔直,不愿意坐下,更加不愿意倒下。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阿婆没有说,只将人的所作所为指给她看。经过这么多年,钟珍已经懂了。阿婆不说是因为每个人心里的对与错不一样。 然而有一件事肯定是大错而特错。掠夺人的生命是错的! 满地的魔血,碎开的尸体被他剁得稀烂,然而心中仍旧充满着一种说不出的怒火。仿佛想要将此地化为一座火山,焚尽一切才能泄愤。 此刻的钟珍并没有意识到,易怒的情绪最近越来越不能自控,她已经被怒火迷了眼。 她强行将心神收拢。控制着自己不去寻其它的魔,因为她此刻无力再战。 修仙界闻之变色的地魔。在鬼见渊太常见,甚至还有越过深渊到了外界的地魔。 此地是阴地,没有路过的凡人,如此多的地魔是怎么形成的? 每一个地魔的形成都代表了上万的活人。甚至更多。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过程是怎样,但是在一片彻底没有凡人的地方有魔,那么这些魔必定有人在喂养。 钟珍仰头大笑。笑得很痛苦。 夺舍算得了什么,修魔才是罪大恶极! 钟珍想起慧言对于夺舍的憎恶。夺人生机不可饶恕,倘若他得知有这么一处地方,是不是拼命都会来“超渡”这些魔呢! 李怀虚在旁边已经看了许久了,他念了许多遍渡亡经,将刚杀死的魔留下的元神清洗完,便很爽快地吸收了。吸收完了又念了好几次经文,生怕没洗干净似的。 休息了两天,补足了魔气,钟珍一路四处寻找此地的魔与小魔,分个击破,而李怀虚如影子一般跟在旁边。 他对渡忘经的已经使用得非常纯熟了,甚至已经领会其中的一些门道,曾经需要念很多遍,如今念上三五遍就能清除魔身上的污秽。 李怀虚想到钟珍的师父岳美善,忽然觉得自己充当一下师公也不错,“炼魂期有你这样的打斗技巧很了不起了,但是你缺少一样东西。” 钟珍赶紧说道:“还请老祖赐教!” 李怀虚哈哈大笑,“平时叫我杏花,有事的时候就喊人家老祖。你,不乏勇气,但是缺气势,必胜的气势。不管对手是强是弱,心中永远得相信自己,最后赢的是你。” “气势?”钟珍静静思索。 “我们是灵体,修的是元神。按照常理来讲,元神身体所容纳的魔气更强劲,因此修为高的人能彻底碾压弱者。然而,大家都是以魔气来打斗,你想过没有,元神除了探测四周的动静,似乎没有在战斗中有什么其他的用途。” 钟珍仿佛琢磨到些什么,“老祖,我似乎明白了,主修元神却完全依赖魔气来战斗,真的很浪费。元神本身也可以作为一种强大的力量!” 李怀虚笑着点头,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就差像个老夫子那样伸手摸摸胡子。可惜他并无半根胡须。 “闺女,在修仙界,他们称呼元神的力量叫做威压。高阶修士喜欢用元神来压制对方的元神,让他们动弹不得。不过,这点在乾坤镜里并不通用,因为我们的元神外还有一层魔体,威压根本透过魔体,因此大家根本没想到,即使想到了也觉得没什么用处,便弃之不用。” 连老皇帝都不懂得使用威压,更别提旁人,钟珍哑然。在修仙界如此普通的常识,但是乾坤镜里的炼身老祖们全部不晓得。 难怪白衣化神期妖修男子降低了威压,以元婴期震慑她与慕青松,她竟然能承受得了。 修士的威压,一直是钟珍心中不解的一个谜团,她在边城目睹猥琐修士以这个方式欺压步青萝,一个金丹修士很多时候不用出手,就可以用威压将筑基修士压制得死死的。 可是她并不了解其原理,因为乾坤镜里,没有这个说法。 “哈哈,这样说来,我可以欺负别人,旁人却因为我有魔体无法用威压对付我。”钟珍顿时高兴极了,无法使用神力让她沮丧了许久,忽然发现自己有了个优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威压是一种没有形体的力量,摸不到看不着,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被人压制住,就仿佛一只被压在山下的猴子,再活泼也得浑身冷汗双脚发软无法动弹。 当然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无法抵抗,心性强大之人,即使比地方低一个阶层,并不会怎么样,最多会觉得不大舒服。 至少慕青松便是这样一个人,他能够抵抗得了元婴期的威压。 “你自己去揣摩吧,师父带进门修行靠个人,记住了,威压是一种气势,必胜的气势,对付修仙者有用,对魔也同样有用。再送你一句真言,心性的强大与力量的强大,是两回事。” 李怀虚甩了甩衣袖,很潇洒地飘然而去。他使用的仍旧是那具傀儡,如今已经用得完全看不出是个假人。(未完待续。) 第三七四章 知死而战为气势 明白气势是什么,做起来却并不那么容易。 打不过就逃,逃走了等有必胜的把握再回来报仇,这是钟珍多年来的习惯, 作为一个小地方来的小人物,对于强权,对于强大的人,与生俱来就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惧怕,这已经根深蒂固,即使在军队训练了那么久,钟珍也无法完全彻底的克服。 倘若真是迫不得已,她当然会拼命,用全身上下每一样可以利用的东西来拼命。 但是内心深处,她是怕死的。 唯有一死最难! 钟珍想起独孤明珠,如此善良美丽又如此多情的女子,却在面对死亡的最后关头,彻底失去了常态。 仿佛是众口一词似的,人人都点着一颗虔诚的头,修行之人要心性强大,可谁又真的能做到绝对的心性强大。 当力量变得强大了,大家才恍然大悟,似乎如今的心性比从前要强大了许多。然而并非如此,这种因为力量强大而似乎显得强大的心性,其实只是镜花水月,在面对绝对的强者面前,瞬间瓦解。 她钟珍也用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努力地面对老皇帝,但是手心的汗水骗不了人,跳得比平常快的心也骗不了人。 即使坚定的心性没有彻底瓦解,能够强自支撑,也无法有必胜的气势。明知道打起来输定了,没有必胜的把握,怎么可能没有必胜的气势。 这是人性,任何一个人都不例外。 钟珍仔细的思索着李怀虚的话,从过往的经历中,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突然微微一笑,杏花这家伙不胡闹的时候,当个大门派的宗师倒是不错,保管教出一大批精英子弟出来。 彻底将死亡的阴影抛之脑后,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绝对的冷静,用一种最强大的声音告诉对方,我会赢。 即便是必输甚至必死。比不怕死还要不怕死,将死亡彻底抛之脑后,用必胜的信念去打一场必死的仗! 用元神将这心念传递,直憾对方的元神。即使明明知道会输。也要有这种必胜的信念,听起来很矛盾,但是其实归根结底,那就是彻底的不怕死。 她脑中泛起独孤破城一枪在手,勇往直前的气势。他坚信自己能赢,坚信即使是倒下,也是最后一个倒在自己人的阵营里。 钟珍记得探敌营的那一次,在宁国人挖的大地道中,与炼魂修者狭路相逢。独孤破城竟然以炼魄期大圆满力力战炼魂修者,与高出自己一个大阶层的人厮杀,简直无法想象,也绝无仅有。 炼魂期对付任何炼魄修者,根本就是直接碾压,毫无任何意外。但是他就是用这种必胜的气势去打那一场仗。 倘若没有钟珍偷偷以匕首将宁国炼魂修士的腿脚给扎穿了,独孤破城再拼命也赢不了。 我就是比你强,你会躺下但是我会站着。知死,而为胜而战,这就是气势。 明白这一点,钟珍直接去寻下一个魔,可惜她并未寻到炼魂后期的魔,却找到一个中期的。 站在三尺开外,她以元神向此魔极力地传达了一个信息:蠢货,你必死。我会赢! 无风,满头的发丝却在疯狂地舞动,空气中充满一种直逼人心的压抑。 在使用气势威压之后,魔的行动明显变得迟缓。充满犹豫和说不出的惧意。即使有魔身抵挡,也禁不起这种气势的打压。 钟珍心中充满喜悦,牛刀初试,竟然已经奏效。 她仍旧用的是同样的打斗方式,在三尺之外游斗,然而这次却明显不同。因为魔的犹豫和力不从心,也因为她心中强大的意志,钟珍简直如快刀斩乱麻一样,十分利落地就干掉了此魔。 更加让她欣喜的是,明白威压的使用方式,对元神本身也有极大的好处,会变得更加凝实。时日太短,细微得几乎觉察不到,但是长此以往,必定能够强大很多。 “倒也不是很蠢!”李怀虚神出鬼没地再次出现,快速念完渡亡经,很利落地吃完餐前小点。 从兴奋已经稍微恢复平静的钟珍面上仍旧带着笑容,因为她不单单领悟了威压,更让她收益的却是心性的强大。 狭路相逢勇者胜,虽千万人吾往矣! 对方是一个与她相当的魔,如果换了一个更厉害的,她希望自己能够做得更好。不过短期内却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了。 钟珍将手里的长剑慢慢收起,转身李怀虚以弟子之礼参见,继而笑着说道:“多谢老祖教诲。不过,我得先走了,有些要紧的事得去解决。你好生在这里住着,过些日子再回来常住。” “你要走?不会是要将乾坤镜带走吧?” “嗯,我得将它埋到天玄宗的地底,也不用埋太久,最多七八十年,等所有修士们的精血都回归了就取回来。” 李怀虚沉吟了良久,仿佛在很艰难的取舍之中,“七八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乾坤镜不在身边倒是个麻烦事。你不是说要存灵石打开乾坤镜吗?” “眼下手头的灵石还不够,得出去再赚一些。除此之外还得寻一根养魂木,到时再你就可以抽一道神识进入乾坤镜里,借个快死的或者哪个坏蛋的身体做点事。” 李怀虚得意地哈哈大笑,“又得求到我的头上。现在你算是明白了,筑基期和金丹期太弱,神识离体之后就算有养魂木也存留不下来,很快散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没有好处的事我才不干,你得多赚些灵石来收买我。” 钟珍无奈点点头,先前李怀虚帮她剥除白鸟元神的时候,她才明白。元婴修士的一道神识,竟然有点像个化身一样,能说话能做事,根本不是她这种人能比的。 “家乡就你和我两人在外界,难道你不想多几个乡亲?” 李怀虚摇摇头,“我的家乡是杏花村,就是暗墓门那一块地方,其他地方没什么好想。那块苦难的土地,小孩子玩泥巴能瞧见枯骨。河水却断流闹旱灾,我就是那个时候离开村子的。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有什么家乡不家乡,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未完待续。) 第三七五章 且行且珍惜 钟珍默默无言,暗墓门附近的确是一块看着挺让人伤怀的地方,就连死了老杏树,因为太过天气又冷又干,始终没有腐烂。 老杏树就这么与杏花老祖的雕像互相凝视,变成了一具屹立不倒的老树僵尸。 李怀虚继续发表他的意见,“乾坤镜里的人都是灵体,本就不应该修炼,灵晶都是外界的灵石所产生,功法大概也是外界某个修魔者传进去的。小小一块地方被搅和得天翻地覆,你年纪小读书少不知道,我寻过一些很老的古书,从前没有修行这么一回事,大家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钟珍很认同李怀虚的话,灵体修炼本身有太多的弊端,免不了互相吞噬。 再则镜中世界太小太小,并不适合修行,修行者与凡人混居,一方太强大,一方太弱小。 “可是我再也看不到曾经的朋友了,他们很快会死去。乾坤镜里的时间要快十倍,再过几十年,大家都是黄土中的骨头。我真的真的不想这么快就说永别。” 仿佛要将他一生最正经的话说出来,李怀虚做师公做得上瘾,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啊,你还是活的年月太短了,不明白修行或者修仙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有一些冠冕堂皇的说法,是要寻道,是要领悟天道,然而大家真正的目的乃是长生。吾等修者与天争夺生机,天道无情,人也一定要学会走向无情之道。活得越久,就得一次次与曾经相识的人永别。你的亲人,朋友,师父。最终只会剩下你一人。那么你是打算抹脖子跟着他们去死了,还是继续走下去呢?” 听了李怀虚的长篇大论,钟珍低头默然,杏花说的应该是正确吧! 不说凡人的生老病死,即使修仙者,也是一路走一路倒下,十万修士未必有一人结元婴。化神期就更稀少了。至于飞升之人。几万年都不见得有一人。 那唯一的一位飞升者,他的心该有多坚定,一生之中。面对如此多的生离死别,还能勇往直前。 修仙修的是长生,也意味着修的是无情之道。 钟珍细细地思索,她当初毅然地穿过了大雪山。其实已经是永远地告别了过往,走上了无情之路。古往今来。没有人穿过大雪山或者是苍茫海之后,还能再次出现在人前。 告别之后,发现还能够再重逢,这其中的喜乐却无法让人抵挡。 这大约就是执念了。她的执念是亲情与友情,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去割舍掉这份执念。 但是,真的要将一切都割舍吗? 钟珍断然摇了摇头。“不,我还是得去做这件事。常言道且行且珍惜,即使他们终将离我而去,但是这些记忆会存留在心中,他们的心中也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我之所以成为这样的一个人,离不开那些亲人朋友们。” 她在心中又补充了一句,追寻长生之路,为何要将过去抛弃,人都是从过去走到现在,然后迈向未来。没有过去,又哪里会有将来。 自身的性格与命运将她推到一条孤独的路上,除了在这条路上不断向前,也要从中其中寻找一道光明与温暖。 回到大湖的附近,钟珍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便出去寻了一些小动物,剥削干净,制成熏肉方便带在路上吃。 她需要维持魔身的生机,毕竟养魂灵草不那么容易弄到,价格昂贵,还不如多弄些阴地特有的小动物,制成熟干肉,味道虽然不怎么样,胜在不容易坏。 野果也采集了不少,用乾坤镜里带来的玉盒装无数盒子,平时吃腻了干肉,打个牙祭也好。 她在大湖旁边烟熏火燎的干活,李怀虚修炼完毕也伸着懒腰步上地面,慢慢走了过来。 “你可得早些回来,少了个厨子还真不方便,往后难道得训练小鬼学会做饭。” 钟珍抬起头来,斜着眼瞟他一瞬,“老祖啊,您就不能伸出高贵的手,自己也干点活,不是总是推到我身上,或者去指使小鬼。” “这里算是暗墓门的分支,我是门派老祖,你乃是个小弟子,小鬼勉强算他是个杂役弟子,这些低等活计当然得你们来做,饭菜烧好了捧到老祖面前才显得出我的身份。” “我早就退出门派了,与你彻底不相干。” “不要紧,你给老祖我弄个大佛雕像,我决定再次收你入门墙,封你做个名誉长老。” 才三个人的门派,钟珍不由得莞尔。 说起名誉长老,她顿时想起曾经在暗墓门无所事事的色胚邓普斯,心想一听“名誉长老”这个称号,就觉得像沽名钓誉之辈,一点都不好听。 “杏花。。。”她将头仰得高高的,正欲开口继续与李怀虚打嘴仗,图个穷快活,忽然见远方的天空飞了一只白色的鸟。 阴地神识不能及远,不过钟珍目力甚好,一眼就发现这是将她害苦了的白鸟,头上飘着黑头发,还有一双显得透明的肉色翅膀。更怪异的是,白鸟身上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坐在上方的人穿着一身杏黄道袍,凭着这件衣裳还有体型,应该是前些日子见过的陈道乾。 白鸟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眼前,鸟背上所坐着的人果然就是陈道乾。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钟珍与李怀虚,心想为何这两人没有去寻个仙魔管辖的地盘,一直呆在驯养地魔的地带。 最近地魔死了不少,原本以为是互相攻击而死,看来似乎另有蹊跷。 陈道乾骑在白鸟的背上,毫无上次的客套有礼,直言质问道:“李道友,钟道友,陈某有一事不明,敢问为何没寻一个有管制的洞府,却在驯养地魔之处居住?” 李怀虚微微一笑说道:“这不是喜欢这片大湖嘛。” 陈道乾冷冷说道:“这片大湖也是我所管辖的区域,李道友的信物劳烦取来给陈某。” 李怀虚也不再打哈哈,同样冷着一张脸,“笑话,我可没瞧见这里竖着个大牌子,写着是哪个门派的辖区。即便如此,修魔者都是一屁股的烂帐,说得这么正义凛然,不怕人耻笑。哼哼,什么辖区不辖区的,老祖我愿意住哪里便住哪里,哪里容得旁人来罗嗦。”(未完待续。) 第三七六章 擒人先擒王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月票和打赏,还有“yoyo889”,“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 ****** 敢自称老祖的,只有化神期修为的大能。 陈道乾不解,此人明明只有元婴期的元神,怎么敢妄自称呼自己为老祖。他忆起李怀虚曾经说过来自无边海那边一个仙岛,心想那种小地方来的人,不知礼节,估摸着区区元婴期就能称王称霸。 还以为是个懂礼的,显然也是与其他修士们一样,嚣张之极。 陈道乾四处巡视,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被李怀虚跋扈的言词所击退。 “此地的地魔是否为你二人所杀?” 对修魔者怀着无比的厌恶,李怀虚仍旧冷着脸,“问这种蠢问题,你这人也是好笑之极,既然我要住在这里,当然得清理下地盘。” 陈道乾气得不清,损失了这么多地魔,他麻烦大了,往后的份例都未必取得到手。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受死吧!”他猛地指挥着白鸟飞上天空,与此同时,两只同样的白色鸟被他从灵兽环中招呼出来。 白鸟竟然也是这些修魔者养的怪物!钟珍见了这白鸟立刻火气上涌,血气上头,她不由分说掏出长剑就要冲上去杀鸟。 不料耳边传来李怀虚的一声大喝,“蠢货,擒人先擒王!” 她心中一震。定睛看过去,只见李怀虚原本显得稍微有些书生斯文的模样,此刻气势汹汹。怒目圆睁长发四散飘飞,身上的衣衫仿佛被无形的狂风鼓动,猎猎作响。 他正在以自身的气势威压制敌。 反观被压制的陈道乾,却是一脸冷汗动作迟缓,手脚仿若被绑。他拖泥带水地极力取出一盏黄澄澈的油灯,缓缓朝着李怀虚的方向推过去。 这盏法宝油灯竟然与慧言的古燃灯有几分相似,只是此灯形体要大很多。上方的火苗却要小不少。 不同于慧言的古燃灯,由自身的法力催发,陈道乾的油灯由灵石催发。底座里面放着两块比她曾经见过两枚晶莹透亮的灵石,比她曾经见过的灵石不但要大一倍,而且要亮得多。 油灯至少是以中品灵石,甚至有可能是上品灵石来催动。 此时的陈道乾真是一肚子苦水惊异莫名。理当不惧怕任何修士威压的魔身。竟然被李怀虚的压制得几乎没办法动弹。原本以为杀死个违规的死元婴轻而易举,可没料到连取出专门杀阴魂元神的灭灵灯都这么艰难。 钟珍此刻哪里还有半分迟疑,凝神静气,身形挺拔,如一枝冰雪寒冬中的傲梅,足尖一点便跃起,直接落到陈道乾所骑的白鸟头上。 手里的剑如雷霆一般,直刺陈道乾的丹田。 一股强大的魔气从陈道乾的身上散发出来。比起普通的魔要强大得多,极力地要将钟珍给拍开。 钟珍以元神催动气势。口中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破!” 这是勇者必胜的气势! 她身子略略侧开少许,避开魔气的锋芒,手里的剑却纹丝不动,依然挺进。剑尖的魔气成一束,竟然破开了陈道乾的魔气防御,虽然速度有所减缓,却仍旧刺入此人的丹田。 陈道乾一声惨叫,面上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为什么剑能刺中他的丹田,有魔体防身,最多伤到新得来的凡人身体。 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柄剑不是普通修士们的剑,而是一把能够杀魔的剑,竟然能割开魔身,穿透魔体。姓钟的女魔修真是狠辣,以杀敌一万,自伤八千的方式也要费了他千辛万苦才复活的魔身。 陈道乾自知落败,丹田捅破魔身已废,从此无法蓄积魔气,这种痛苦让他简直痛不欲生。为了活下去,再次踏上仙途,抛开一直引以为傲的正道精英大修士的身份,做出比邪修更加邪恶的事。 即使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李怀虚一把将已经施展不出任何魔气的陈道乾抓在手里,竟然不惧怕那盏灭阴魂的法宝油灯,五指张开,嗖地一下,将油灯吸到手上。 他转头对钟珍说道:“先留他一条命,我得问问话,你将那几只鸟给宰了。” 陈道乾心知自己彻底完蛋了,魔身的生机已失,他根本无法在阴地逗留。眼前渐渐开始模糊,四周的土地湖水再也瞧不见,身体漂浮在一片虚无的浓雾之中。手里没有灭灵灯,阴气毫无顾忌地袭向他的元神。。。 无主的白鸟显得有些茫然失措,没有人指挥,它们并无太多神智,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钟珍恶狠狠地已经朝着其中最小的那只而去。这是她的老习惯,如果以寡敌众,先弄死几个弱的,免得到时候被夹攻。 她早领教过此鸟的奇异之处,白鸟利爪能抓破人身,也能伤到魔体,最厉害的却不是这两样,而是能够将自己的元神侵入敌人的体内,以夺舍的方式吞噬。 最可怕的是,白鸟倘若在吞噬的过程中,敌不过对方,竟然会舍弃自身,强行将元神并入对方的元神之中。 钟珍已经深受其害,哪里不懂的其可怕之处。气势威压一碾压的方式直接投射到最小的白鸟身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跃到鸟头上,以倒挂金钩的姿势,脚朝天头朝下,长剑直刺其脑部。 白鸟翅膀瞧不见敌人,却知道敌人在它的头顶,拍动翅膀往外,打算升到上空再以爪子伤人,或者直接了当地以元神入侵敌人的身体。 钟珍始终如影随形,以翅膀控制着自己保持着头朝下,身子朝上,避开白鸟的视线,长剑已经递到。鸟头里的识海被搅得稀烂,随之元神也被灭,死透了。 另外两只鸟也没闲着,一前一后的扑过来。 从两只鸟的中间险险穿插到上空,钟珍挑了一只较弱的,仍旧用老办法杀掉其中一只。 最后一只白鸟发现大势已去,即使瞧不见对方的身形,知道敌人在头顶,直接将元神离体,试图进入钟珍的体内。 钟珍哪里还能让它再次用同样的办法阴到她,见一团白色元神团急速冲着她而来,取出一条细细的紫色枝条。 “啪!” 雷光电闪之中,紫色枝条抽到白色元神团上。 只用了一息的功夫,白鸟的元神便烟消云散,半点痕迹不存。(未完待续。) 第三七七章 他怎么疯了 紫色的细纸条是钟珍从萧不凡的空间里偷来的惊雷木枝条。『≤, 萧不凡曾经提醒钟珍,不可碰的那株结了一枚小小紫色灵果的小矮树,其实是惊雷木。一条主干上挂着一枚果子,旁边有两条小小的枝条。 惊雷果没偷,但是小枝条却给她砍了一条下来。为了不让萧不凡发现,她还特地找了一条相似的树枝,绑在惊雷木的主干上,涂抹了些紫藤的汁水在枝条上滥竽充数。 这东西比打神鞭还好用,不但能对付魔,对没有肉身的元神更是所向披靡,碰一下就灭。 轻松杀死三只鸟,钟珍原本因为妖兽身体还在的苦闷心情,顿时愉快了不少,得意洋洋将剑放入珍宝袋中。她落到地上,连鸟尸体也没放过,一一捡起放入储物环里。 因为没有灵气感应,无法使用探灵术,分不清这几只鸟到底是几阶,然而堪比筑基期元神的妖兽,战斗力等同金丹期,怎么也得五六阶妖兽,妖丹取出来能卖不少灵石。 “他怎么疯了?”钟珍盯着陈道乾不解地问。 她本来也想问些话,可是此人双眼通红,面上全是痛苦之色,仿佛整个人在被什么东西啃咬死的。李怀虚也没管他,直接将他丢在地上,陈道乾的手不停地在空中抓来抓去,好似他身体四周都是恶魔一般。 随即钟珍就明白了,刚才下手太狠了,直接将陈道乾的魔身给杀了。他只剩下个凡人躯体。无法保护自己的元神,被阴地的侵蚀,自然就疯了。 李怀虚使劲地瞪着钟珍。没好气地说道:“先前都说了要你留他一命,小姑娘不要学着人家下手那么残忍,杀猪宰羊似的,一剑将他的魔身就给弄死了。” 贯穿了魔身丹田,或许会死或许不会死,不过陈道乾的魔身也太烂了,竟然禁不住。钟珍瘪了瘪嘴。“是他太弱了,我根本没下重手,只是将他丹田捅了对穿而已。” 还没下重手。丹田被人随便打一掌都有可能修为尽废,更何况被扎得没了,李怀虚再次看了看钟珍,若有所思。 这姑娘最近有些不大对劲啊! 他摆摆手冲着钟珍说道:“杀了他吧。被阴气入侵元神。离死也不远了。这人亏心事做多了,心魔重得很,要是没料错的话,他眼前肯定是无数被杀死的凡人,此刻正包围着他撕咬。” 钟珍低头瞧了瞧痛苦又狰狞的陈道乾,毫不犹豫地伸出巴掌,对着他的头顶就是一下,将此人活活拍死。元神透体而出。带着滚滚黑烟,黑烟里的虚无面孔一声声惨叫。听着无比刺耳。 惊雷木顺手抽过去,将这股黑烟元神抽到得魂飞魄散,再也不复存在。 “你这根树枝倒是很好用。”李怀虚本来在想些事情,这会儿倒是分心了。他看着惊雷木露出羡慕之色,想伸手去抢,又担心给树枝上的噼里啪啦的闪电给烤焦了。 “这是我卖身为灵兽换来的,你要是抢了会遭天打雷劈的。”钟珍大惊,这种好东西可不能让杏花给夺去,她赶紧将惊雷木的细枝条给收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搜刮陈道乾的储物袋。他并未带着容量大的储物环或者储物戒指,只有一个并不十分大的储物袋。以魔气催动灵石才能打开,储物戒需要的灵气太多,用起来当然不方便。 里面存放了上千灵石,还有几样法宝,外加一堆日常用的小物件,包括钟珍见过的茶炉子之类的。 她随口说道:“不会这么穷吧!” 李怀虚接口,“当然不可能,其他的好东西大约都存在他的洞府里。” 从陈道乾的储物袋中搜到一张莽山洞府的分布图,钟珍顿时喜笑颜开。看地图有五处地方闪着红光,四处地方却是闪着白光,还有七八处的的白光没那么亮眼。 这些光点到底代表了什么,她暂时猜不出来,不过去瞧瞧总没错。 “杏花,我们去莽山挖宝吧,顺便看看有没有玉简书籍之类,瞧瞧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修魔的。” 钟珍不说,李怀虚也有这个打算。 从大湖到莽山不远,很快就到了。到底是明抢还是暗盗,两人发生了一些分歧。按照李怀虚的老习惯,当然是打算明抢,钟珍却是小偷小摸惯了,坚持不要打草惊蛇,慢慢挖地道过去。 李怀虚十分瞧不起地说道:“这种时候还怕什么打草惊蛇,蛇都给杀了,其他的蛇肯定马上就会出洞。你也不算差了,有魔身和兽身,打斗的技巧马马虎虎,却是一点强者的意识都没有。他们既没有乾坤镜里能够杀死魔身的法宝,连珍宝袋都没有,光凭这个就可以所向披靡。” 听起来很有道理,然而钟珍始终有些心虚,“话不能这么说,倘若一路打杀,人家将宝贝都藏起来怎么办?” 李怀虚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头昂得高高地,口气异常坚定地说道:“真是不可教也,你什么时候才能活得像个人,别总当自己是个老鼠。就算他们将宝物都藏了起来,我们就打得他们跪地求饶,全部献上来!” 被李怀虚说是老鼠,钟珍不服气,这是小心谨慎,绝对不是胆小怕事! 她低声回了一句,“万一有元婴期的人怎么办,或者来一堆金丹期的修魔者。” “一个是杀,十个也是杀!” “我们真的打得过他们?” “既然老祖我说打得过,就肯定打得过!” 钟珍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此地不可能有元婴期的修魔者,魔身化为灵根之后,他们根本就不能在阴地逗留。没有魔身的保护,此地的阴气就能将他们的元神给弄成疯子。 除非一直捧着个慧言手里的那种古燃灯,极力地催动灵气。古燃灯也不是谁都能用的,没有佛门正宗的法诀,也没有佛家正气,拿在手里连普通油灯都不如。 陈道乾手的那个赝品,看着金碧辉煌明晃晃的,对付李怀虚半点用处都没有。 她想明白了此节,不由得满脸堆笑。“看来,我们可以将阴地给据为己有,杀光所有的地魔仙魔。这里就是暗墓门分部了,杏花,你是门派老祖,我就是门派分支的掌门。” 李怀虚嘿嘿一笑,“钟掌门,赶紧些别磨磨蹭蹭了。按照地图上的光点一个一个找过去,遇到宝库就搜刮一空。”(未完待续。) 第三七八章 灵体不该修行 这些修魔者没一个好东西,手里沾满了血腥,钟珍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就算将整个鬼见渊从南到北的人杀个精光,也觉得理所当然。 钟珍沿着地图所指朝前飞,充满着安静祥和的莽山,就好像外界所有的山一样,绿树山泉,跑动的小动物,翩翩飞舞的蝴蝶。然而这一切在外界的修仙者眼中,是一片阴气弥漫的浓雾,没有陆地也看不到天空。 首先到达的第一处地方,是闪着白光的光点。 从地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然而将神识往地下探,李怀虚与钟珍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灵晶,大量的灵晶在地下埋着,虽然没有用眼睛去看,却已经知晓必定是密密麻麻。 钟珍心情异常愉快地搓了搓手,准备大干一场。“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手笔好大。”看来地图上闪着的白点都是他们的灵田了,用灵石种灵晶,瞧这样子这些修魔者种田很有一手,收成相当之好。” 既然是打着强盗的招牌明抢豪夺,钟珍都懒得寻僻静的地方开地道,就地便大挖特挖,见地面刨出个大坑来。 炼魂中期的修为,挖土也太容易了。进入地底差不多一丈来深,目力可见的都是星星点点的灵晶,圆溜溜的与乾坤镜里一般无二。 “发财了,发财了。。。”钟珍的一颗心跳得极快,被眼前的亮晶晶的灵晶给晃花了眼。 这不是灵晶矿,根本就是个库房。灵晶与灵晶之间只夹杂着少量泥土,距离只有指头宽。 可是要快速地大量采集还挺麻烦,钟珍皱着眉头想办法。 她这个暗墓门分支的掌门没有一群弟子当苦力。此地当然也雇不到矿工。她忽然一拍脑门灵机一动,拔腿就跑到地洞的外面,快手快脚地剥了些树皮,随手搓成结实的细绳子。 凑了不少绳子之后,她立刻再行将这些绳子给编制成一个大筛子。既然是筛子,上面当然有洞,而这些洞恰好比灵晶要小一些。 回到地下。钟珍将身体三尺内的土全部炼化成石头粉末,然后一股脑将石头粉末连着灵晶放到这个布满小洞的筛子里。稍微抖动几下,石粉就落到筛子下面。剩下来的就是灵晶了。 这法子还是她想到小时候在灶火里爆豆子吃,丢了一把豆子到烧得热腾腾的灶灰里,等豆子差不多好了,灶灰也凉了下来。拿铲子连着灶灰和豆子放到一个大筛子中。拼命地摇晃。 豆子比较大不会掉下去。但是灰却全部给滤掉了。 筛豆子和筛灵晶,没什么区别。 钟珍喜滋滋地抓着还沾了灰尘的灵晶就往珍宝袋里塞,满脸堆笑。 李怀虚冷眼旁观,忽然发出“嗤”的一声嘲笑。他站在一处泥土中,连冥思都没用,只见那些灵晶如同被人戳瞎了的眼睛似的,一颗一颗地瞬间变得灰暗起来。 一边慢慢朝前挪动,他就一边吸收灵晶。根本就不打算放入珍宝袋里,而吸收的速度比钟珍筛灵晶往袋子中放快多了。 “你。。。这种作弊的方式。让我十分的不齿!”钟珍睁大了眼睛,无语之极,发现自己又笨了。 本来还觉得自己有几分小聪明,能想出筛豆子的方法采集灵晶,结果发现李怀虚这种霸气十足的法子更加好用,真是让她又妒忌又生气。 灵晶如此密集,又不是沼泽地灵晶矿,隔三差五才有一枚。站在泥土里,就相当于全身堆满灵晶打坐修炼一样,何不多此一举浪费时间往珍宝袋里放。 反正都是要用来修炼的,往后还得倒出来吸收。 她口里在骂对方作弊,自己也赶紧将筛子往旁边一丢,马上就开始拼命吸收灵晶。心想幸亏没将小鬼带出来,他还在地底的洞府里玩泥巴,不然还得有人个来瓜分灵晶。 这么多灵晶摆着,没有个阵法守着也没有人看守,让钟珍感觉异常,总觉得会突然跳出一个怪物似的。 吸收了许久的灵晶,趁着喘口气的机会她略加思索,便明白为了什么。 阴地彻底没办法设置阵法,灵石摆到阵旗下面,过些日子就会变成灵晶,马上就失效了。据萧不凡提及,不但如此,阵旗还会被阴气腐蚀,完全没有用。 这里又没有外人来,莽山外面就是地魔出动的地带,行走不方便,况且还有陈道乾这样专门的人管理,谁会那么大胆偷取灵晶。 在地下建个大仓库也是一样,外界的材料在阴地没法子用,弄些当地的钢铁,想捅个窟窿也太容易了。动静闹得太大,反而是欲盖弥彰,还不如就这么将灵石埋进土里,等日子到了就来吸收一把。 当初灵石没埋多深,朝下挖了一两里远,就将这一处的灵晶给扫荡光了,两人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吸收的灵晶化为元神还需要炼化,不然会更快。 钟珍很是苦闷,吸收的速度离李怀虚差远了,只有对方的两成左右。这是没办法的事,修为相差太远。 她如今已经彻底不解了,李怀虚倒是是个大活人还是死人,按说他又没有魔身,怎么看起来竟然越来越神采奕奕,比陈道乾还精神十足。 “杏花,吸收了这么多灵晶,洗灵丹不够用了怎么办?”钟珍抱怨了一声,顺手从珍宝袋中摸出一个玉瓶,正打算吃两粒洗灵丹。 “你竟然吃这个东西。。。“李怀虚一脸嫌弃,仿佛看到什么恶心到极点的玩意一样。 钟珍不解,“灵晶里有杂质,不吃洗灵丹怎么行。” “真是愚昧,你当洗灵丹是什么,乃是天下最邪恶的丹药,要么是幼小的变异兽,更多的却是以婴儿的血,加上一些草药炼制而成,以婴儿纯净的气息中和一下灵晶中所含有的驳杂恶气。” “扑通”一声,手里的玉瓶顿时跌落在地上,钟珍张口结舌,愣了少许时间,便觉得肠胃翻腾不已,弯下腰就开始疯狂呕吐。 灵体实在不应该修行,处处都是罪恶,丹药是人丹,灵果是人魄,她简直后悔死了,早知道也别离开云芝县了,找个老实人嫁了,如今都儿孙满堂了。 李怀虚丝毫不关心钟珍在吐得肠子都断了,继续说道:“我吸收的灵晶早就数不清了,如果成天吃这种恶心丹药,哪里还能心安理得进阶,早就走火入魔死得不能再死了。普通的洗灵丹效果有限,如果要质量好的,哼哼。。。那些炼丹师不知给我杀了多少了。。。”(未完待续。) 第三七九章 总是我打头阵 非常感谢“寻梦依然”的月票! ****** 钟珍苦大仇深地坐在地上,终于勉强恢复了平静。 从前种种,什么都不晓得,如今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聋作哑。 按照李怀虚的说法,他从前并不使用洗灵丹,只要吸收灵晶的时候心存喜乐之心,或者长期保持愉悦,身体里的杂质自然会排出。 倘若身体里的滞怠感不能消除,他有时候甚至飞奔着用双脚攀登高山,爬个三五十次,又累又痛快,杂质自然就没有了。 李怀虚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灵晶里会有杂质,也不懂为什么这些法门有用处,他只是经过观察和试验,慢慢寻出一整套的方法来排除这些异物。 灵晶里都是魔气,与灵气相对,是极阴之物,是许许多多死去的人魂魄消散之后的存留物,可以用来滋养元神。李怀虚自然想清楚了,杂质其实就是一些死人的执念,慢慢侵入地底化为一些存留物被灵晶吸入。 “我多念几遍渡亡经,应该就可以将灵晶里的杂质给排除了吧!”钟珍想了想,渡亡经是消除执念的不二法门。 李怀虚乐呵呵地说道,“我天天都念经,至少念个七八十遍,都快成和尚了。这东西很好用,就连你体内白鸟的残破元神,我都是用神识念了许多遍经文将之驱除。” 钟珍大惊,“竟然这么有用。如此好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为什么要说,渡忘经还是你传授给我的。难道你自己不会吗?什么都要人提点,自己不在修炼上多思多想,你一辈子也别想到元婴化神期了。” 钟珍低着头惭愧了好半响,“老祖你说得对,我总是当时会想,过后又忘记了。还没学会将所知的东西融会贯通,串到一起。不过。眼下不是岁数还不大,没您那么多经历,您多少提点一下。再说我都付了不少酬劳了,连你的骨头都给带出来啦!” 李怀虚斜着眼看了看钟珍,哼了一声讲道:“谁知道你拿我的骨头做了些什么,肯定带着假人到处吓唬人。” 钟珍嘿嘿了两声便不说话了。的确是用来吓唬人的。可惜只用了一次。 解决了一处地图上的白点。两人便朝着第二个白点进发,此地果然也是个灵晶宝库。 而且这个白点比第一个要亮堂不少,到了地头发现灵晶更多。面对如此多的财富,虽然还是有一点心跳加速的感觉,但是钟珍暴发户的嘴脸已经平静下来了。 好歹从前也是曾经拥有过几十万灵晶的人,虽然这里随便一处就有几百万灵晶,甚至上千万都说不准。不过全部都已经是囊中之物,用不着太激动。 她心想原来这个地图是按照灵晶的多少显示的。那些略微显得暗淡的,要么是灵石埋下去还未变成灵晶。要么就是数量不够多。 白光比较亮的地方一共有四处,等这个解决了再去寻其他的。 两人刚吸收了一半,就听到地面上有人气急败坏的大呼小叫,明显是发现有人偷采灵晶。 钟珍朝着李怀虚喊了一嗓子,“杏花,有人来了,是等他下来还是我们上去。” 李怀虚懒懒地讲道:“你上去打发了吧!” “为什么总是要我打头阵?” “我是老祖,一般都是底下的弟子们先上,打不过了才出马。这是对你的信任,小钟快去,别耽搁时间了。等下来了一堆人打起架来麻烦,还是一个一个解决了比较好。” 钟珍跺了跺脚,无可奈何地往地面爬去。最近受到李怀虚多次教导,心里也认同他是“暗墓门分支”的老祖,这种做先锋的事,当然不能由门派老祖亲自去,不然显得很不够气派。 不过杀人得快一些,不然这位门派老祖肯定不顾体面,一点渣子都不会留下了当门派资金,全都中饱私囊。 李怀虚目送着钟珍往外飞快地冲出去,捂着嘴呵呵笑。 他早先已经以神识查探了过了,外面只有一个人,与陈道乾差不多的修为。领悟了气势,再加上乾坤镜里能刺破魔身的剑,钟珍得胜是稳稳的,如果打不过,那只能说出了意外脚崴了,手抽筋了。 地面上蓬蓬作响,恐怕地上都是被打出了的大坑,传来钟珍两声闷哼。可没过多久,李怀虚就听到她以元神催动气势,惊雷似的一声吼叫,“给我破!” 随即便是尖利的惨叫声,不用说敌方给她不是弄死就是弄残了。 “杀!”钟珍继续狂叫。 “扑哧。。。扑哧。。。” 李怀虚又听到长剑刺穿捅破对方身体的声响, 他彻底放心下来,先前还略有些担心她对气势的用法不够纯熟,看来似乎用得得心应手,比他估计的还要出色少许。 “暗墓门分支的这个新掌门倒是个可教之才,就是杀气太重了点,也稍微蠢了点,什么都要老祖我说得清楚明白。”李怀虚嘀咕了一句,猛然发现刚才一直全神贯注注意上方的动静,忘记吸收灵晶了。 他赶忙闭上眼睛,这次以冥思之法,趁着钟珍还未回来,如巨鲸吸水似的,身体四周的灵晶瞬间变成灰色。。。 钟珍一瘸一拐的再次回到地下,发现灵晶少了不少,大惊失色之下,顾不得抱怨腿骨和肋骨都裂了,慌忙一边大量吸收灵晶,一边疗伤。 刚才那人比起陈道乾其实还有不如,可是因为没有李怀虚在旁边以威压帮忙,她的气势不够,因此打起来有些费力。 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好歹是个炼身期魔修,魔气充足,只是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手里没有等对付她的武器,全靠拳脚上的气息。 这些修仙者从前全部都依赖法宝,拳脚不算厉害,对于近战几乎没什么体会,比起钟珍曾经在乾坤镜里千锤百炼的近身搏斗,差得不以里计。虽然她被劲气扫到,魔身有些损伤,不过趁着那人被气势所撼迟疑的片刻,瞅准机会就捅进敌人要害。 动静太大,没吸收一会儿灵晶,上面又有动静,这次钟珍才不肯一个人去打斗,神识扫过去,足足有四人。 “杏花,快点,来些威压给我助阵,走吧,灵晶都是咱们的,不急在这一会儿。” ******* (这几天暂时三更。另:如果喜欢这本书,还请订阅支持一下作者的写作之路哦!)(未完待续。) 第三八零章 双拳敌八手 四个炼身期魔修已经从不同的方向赶来来,骑在坐骑阴母兽盯着地上炸出来的无数个互相交叠的大坑,露出惊疑之色。 他们是听见轰炸声和惨叫闻声而来。 “先前大呼小叫是怎么回事,听着像死了人。咦,真死人了,刘成昊竟然死了。” “陈道乾那个修了魔还装正道修士的人呢,有外人来也不管管。拿钱不干活,太不像话了!” “刘成昊给人杀了,尸首就这么摆着这里,到底是谁这么嚣张。” 其中一人蔑视地看了看先前被钟珍杀死那人的尸首,心想姓刘的有什么资格来修魔,仗着家里有个有钱的老祖罢了,一点本事都没有。从前被一个低他一阶的修士杀了,现在仍旧逃不过一死。 虽然都不大瞧得起刚死的这人,可是大家心中其实心中都有些发慌,看情形不是被地魔突然袭击。地魔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是有其他外来者入侵莽山。 他们拿神识扫了扫,发现附近果然有两个人,而且很近很近。。。 钟珍与李怀虚大摇大摆地从地洞里窜出来,四人都齐齐发愣。这是什么阵仗,一个被阴母鸟附身还能活下来的魔修,再加一个似阴魂非阴魂的元婴。 更稀奇的是,被阴母鸟附身的女魔修,元神只是筑基期。 就这样的两人敢到莽山偷取灵晶?然而刘成昊的尸体摆在地面,还冒着热气。显然刚被人杀了没多久,不是他们两人又是谁? 李怀虚给了钟珍一个眼色,示意她瞅准时机马上得开杀了。 其中一个修为最高。穿着红紫相间的锦衣男子正打算开口,忽然口舌仿佛被人堵住似的,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将他从白鸟身上掀下来。而他旁边的三人,也是一样,全部跌落到地。 魔身不惧怕威压,大家都知道,但是现在他们全体都被狂风一样的威压掀得如滚地乌龟。背朝下。 钟珍早在等了,趁着几人慌乱时节,一剑朝着一个空挡扑过去。将最旁边的一人通了个对穿。长剑不能伤外面的凡人躯壳,但是魔身却是被弄死了。 没有魔身,这些人在阴地就是渣子,除非有什么的法宝挡住阴气侵袭。没一会儿就会发疯。 一招得手。她立刻换了个对手,嗖地奔赴到另外一个瞧着动作最迟缓的人。 钟珍招式动静并不大,对付修为高的人,太多的花样没什么用,反而是直来直去,见缝插针比较好。略微避开要害,拼着受对方魔气尾扫到,能伤他们的要害就行。长剑带着毒蛇吐信一样的嗤嗤声。只是声音更加刺耳。 她一招得手,即刻便退开。来回游走。 这些人虽然被威压所震慑,行动缓慢,但是魔气却厚实得很。 不同与修仙者打架,漫天五颜六色的光线闪耀,法宝横飞,修魔者打架朴实得多,噗噗噗的声响,如果打在人身上就是肚肠翻转,骨头断裂,如果打在地上,就是上十丈的巨坑。 钟珍的腿伤并未好,但是一点都不影响行动。只因多了一对翅膀,此时她倒是一点都不嫌弃有个妖兽身体,不但结实还等同多了两条能飞的腿。 除了几个修魔者,最大的威胁反而来自那几只白鸟,钟珍领教过这种鸟的奇异之处,非常之阴险可耻。倘若一下没弄死它们便有被附身的危险。 不过,让她惊喜的是,第一个受重伤人所骑的白鸟,竟然没来找她的麻烦,却反而扑到主人身上。只见那人凄厉的叫喊着,满脸扭曲。这种白鸟真是太惊悚了,竟然是在噬主,以自身的元神吞食主人的元神。 虽然钟珍很期待其他的三只白鸟去噬主,不过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 主人被威压给震得从它们的背上跌下来去,这几只白鸟彷徨了片刻,这会儿都已经反应过来,张牙舞爪齐齐朝着钟珍扑过去。它们凭着本能,感觉到李怀虚似乎不好惹,便挑她这个软柿子来捏。 钟珍此刻正忙着对付剩下来的是那个炼身期修魔者,哪里有功夫应付白鸟,眼见势头似乎不利,急忙朝着天上飞去。 虽然抱着必胜的气势打架,可是明知道打不过还留下拼命,那也太傻了。 她朝着李怀虚大吼道:“杏花,下次再来找他们的晦气,双拳难敌八只手啊,你也赶紧跑吧!” “跑什么跑!”李怀虚没好气回嚷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柄长剑,张开手指,一股犀利之极的疾风透出,长剑猛地甩了出去。虽然是同时甩出去的,却分了四个方向,直奔白鸟的脑袋。 白鸟其实速度很快,但是再快也快不过李怀虚的这四柄剑,即使想用坚硬的爪子去拦,可此剑是乾坤镜里带来的,透过爪子便进入它们长满青丝的头部。 “回!”李怀虚轻轻说了一句,好似在深情地呼唤长剑回家一样。 四柄剑果然很听话,一个回旋便掉转了过来,顺势一抹,又将白鸟的脑袋给穿透了一次。 不管多强大的鸟,脑部识海被捅了两次,不死才怪。 解决了后顾之忧,钟珍回头对着李怀虚报以感谢的笑容,又朝着另外一人杀过去。此时她全心全意地杀敌,根本没想到自己需要花费不少精力的白鸟,竟然被李怀虚随手一口气杀了四只。 强大的魔气掀起巨浪,泥土翻飞,钟珍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身上滴落着红色的血,却丝毫不在意地穿插着硝烟弥漫之中。 痛已经被战斗的热血所掩盖,被敌人的惨叫声所治愈。对方比她更痛更惨,魔身流下的血更多,钟珍感觉到内心很愉快。 许久之后,所有的人都被砍死,还吸引过来至少五六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地魔。它们见了地上的血,什么都不顾了,伸长了舌头趴在地上开舔。 见识过地魔的蠢样,钟珍掏出无数匕首长剑甩过去,将它们全部给灭了。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一点魔气了,再来几个地魔可吃不消。 担心会引来更多的地魔,钟珍忙将它们的流出来的血给收在上好的保鲜寒玉瓶子里,以后留着慢慢诱敌。紧接着砍了些树枝丢到尸体上,一把火将血和尸首全烧成灰烬。 干完这些事,强撑着的一口气散了,她彻底瘫倒在地,本来就裂开的腿骨这次是彻底断了,外带左肩膀的骨头似乎也碎成几块,口中都是血腥味,除了因为咬破了嘴唇之外,主要是因为喷了几口血。(未完待续。) 第三八一章 老骗子 除了断裂的骨头,五脏六腑已经翻过了,钟珍痛得抬起手指头都困难。 受重伤除了用魔气调养,吸收灵晶加快恢复的速度,最好的方式就是吃些上好的疗伤丹。她忙从珍宝袋中摸出两粒疗伤丹,刚递到嘴边忽然犹豫起来。 连洗灵丹都那么古怪,不知道疗伤丹是不是也有些说不清的蹊跷。 费力地扭转过头,钟珍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怀虚讲道,“疗伤丹都是用什么做的,没什么古怪吧!”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乾坤镜里的蛇似乎比井绳多,李怀呵呵讥笑了两声便说道:“疗伤丹可以吃,都是草药炼制的。” “全部都是草药炼制的?连高品质的疗伤丹也是吗?”钟珍不放心,又问了一声。 “我又不是炼丹师,哪里知道那么多,闻起来不带血腥气,应该都是草药,不过说不准加了点人的头发胡子指甲什么的,那些东西没血腥气,闻不出来。” 钟珍被他说得极其恶心,怎么可能有人在丹药里添头发胡子和指甲,不过既然没有血腥气,应该就不是人丹了,她顿时很放心地吞了两粒。 慢慢等着丹药化开,她心想李怀虚这鼻子这么灵,连血腥气都闻得出,怎么就闻不到小魔身上的臭味呢? 头枕着翅膀仰望着天空缓缓飘过的白云,钟珍虽然很痛,可心中却是一派舒爽惬意。 她从前可没想过能杀死炼身期的修者。虽然有杏花帮忙,可他只是施加了威压,这四人的行动迟缓不少。但是他们的魔气可不弱,真要是结结实实地拍在身上肯定会死得很惨。 李怀虚也顺势躺在钟珍的身边,一条腿弯着,另外一条腿搭弯曲的那条腿上,脚丫子在半空中摇晃。这姿势十分无赖,正是钟珍从前用人偶在花间阁摆的那个姿势。 他悠悠说道:“莽山上的修魔者应该都死光了。” 钟珍有气无力地说道:“地图上显示了五个红色的光点,应该是他们的洞府。陈道乾的洞府并未显示。不知道这哪里?” 李怀虚答道:“找不到也没什么关系,他是莽山管事的,其实说白了就是跑腿的。洞府里的东西必定没有其他几人多。” 担心李怀虚将所有的灵晶都给吸收了,钟珍忙讲道:“先别急,反正莽山已经归我们暗墓门了,等我养养伤。眼下一条胳膊不能动。腿骨也断了一条。到时候大家一起搜,多个人多双眼睛,免得你不懂得外面修仙者的门道漏了宝贝。” 她刚说完却猛然想起来,李怀虚身上的魔气惊人,想杀死这几个修魔者轻而易举,哪里用得着她拼死拼活。 钟珍心中一激动,猛地坐起身,带动身上的伤。惨叫一声,又倒下了。口里气呼呼地讲道:“杏花你这个老骗子。我明明不需要受这么重的伤。你一个人杀死他们全部都绰绰有余。人偶傀儡的能使用的魔气有限,可你刚才使出的魔气比傀儡多太多了。杀死四只大白鸟竟然只用了一招,简直太可怕了。” 李怀虚一点都不惭愧,“不打斗又怎么能进步,总依赖别人,往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难道你就束手就擒?” 钟珍不服气地讲道:“自己能做的事,我向来不依赖别人,只要不被他们杀死,我就会变得更加强大,这个道理还是知晓的。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老祖你身为一个阴魂为何能如此厉害。对了,你为什么能吸收魔气,你有魔身吗?婴体的身体到底人身还是魔身?我越来越糊涂了。” 李怀虚哈哈大笑,却不打算回答钟珍的问题,因为他自己还在摸索中。他本来只有婴体,相当于比凡人还要弱上无数分的一具虚幻骨肉,但是几年前却开始有些变化。 “不用多问了,反正你知道了没什么用。我与你不同,你与其他人不同,每个人的际遇不同,其结果也不一样。就算是同样的功法给一万个人去修炼,会有一万种不同的结果。有的人永远停留在炼气期,有的人修炼了同样的功法,却能化神飞升。你愿意做那一种人?” 被李怀虚一阵云山雾绕的说词搅得头发晕,钟珍本来全身痛得很,脑子没平时那么好用,马上斩金截铁地说道:“当然是要化神飞升。” “呵呵,那不就行了。好好关注你自身的身体变化,难道你现在还没发现你与从前很不一样了吗?” 钟珍瘪了瘪嘴,“除了多了一具妖兽的身体,与从前没半点区别。” 不过她说完却又沉思了半刻,忽然笑得露出一对深深的梨窝,“我明白了,严格来讲,我已经是炼身期了,除了魔身还有一具肉身。只要元神还有点欠缺。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李怀虚笑而不语。。。 莽山如同一个彻底被翻得底朝天的大户人家的库房,半条头发都没给人留下。 其中大部分落入杏花老祖的口袋,钟珍也落下不少。除了地底全部的灵晶都给吸收了,还从那些人的洞府里寻到储物戒,灵石跟地上的石头一样的不值钱。 最可怜的是小鬼,给了他一把灵晶玩,顺便煮了一大锅肉汤,就将他打发了,让这家伙去那些修魔者的洞府里到处逛。 “都是有钱人啊!既然为富不仁,我就当仁不让。”杀人抢了人家的财产,钟珍一点愧疚之感都没有。 这些人不死,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无辜的人。 修魔的功法玉简也被翻了出来,原本有些不清楚的细节彻底被两人弄得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地魔都是人所养。 其过程其实很漫长,不过已经形成了规模,就比较容易了,只需要缴纳大量的灵石,就能到鬼见渊修魔。 最初由魂幡中挑选执念强大的阴魂,再投喂大活人,让他们抽取生人的魂魄,形成小魔。 小魔们再加以投喂培植,借活人的生魂,慢慢形成三魂七魄,由死物变成活物,这些就是地魔了。 不管是小魔还是地魔,没有思想,也不存在走火入魔,只懂得本能的吞噬壮大自身。 如养猪似的,等这些地魔够大了,元神到了筑基后期,就到了修魔者杀猪摘桃子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三八二章 你当你是大英雄吗 板砖的打赏又来啊!感谢新读者“书友160419211749352”的打赏! ******** 接下来就很容易理解了,地魔是活物,已经有现成的天魂,在它尚且未死之前以秘法将元神抽取并加以净化,再行吞噬。只要吞十只相当于筑基后期的地魔生魂,就能补足天魂。 一旦天魂存在元神便恢复了生机,魔身自成,吸收大量灵晶之后,原本的婴体化为凡人躯壳,这就是炼身期的仙魔了。 这些人不敢自己去吞噬大量活人的,因为其结果只有一样,各种驳杂的生魂混入元神,肯定会心魔缠身神志失常发疯,变成地魔这种低等的存在。 而吞噬地魔就相对要安全得多。虽然还是得自身的元神压制,甚至要消耗许多的元神去消化,却不会变成疯子。 过程很简单,手段很残忍! 功法书中还详细地记载着捕捉地魔的方式。 地魔有一种让这些死去修仙者所不能理解的能力,能够以覆盖的方式抽取元神,几乎挨着就失去一大截元神。一个不小心从此就会烟消云散,真的死透了。 捕捉地魔也不是那么困难,它们实在是蠢得可怕,不管是以小魔诱惑,还是以地魔血洒在地上,它们就会忘乎所以奋不顾身地扑上去。 再加上白鸟,也就是被这些人称之为“阴母兽”的围困,活捉一只半死的地魔虽然艰难。多花点时间还是能办到的。 钟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李怀虚说道:“这些人都是疯子,彻底疯了。就算真的死而复生。他们将来难道能修炼到元婴期或者是化神,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会有心魔?” “总有一些人干坏事干得心安理得吧!” 便宜了修魔者还不如便宜自家人,钟珍想想便说道:“杏花你要不要补天魂,外面很多地魔。” 李怀虚摇头,“这种低级天魂我要来何用,你看这些人原本是元婴期的。吞了地魔生魂后为了压制驳杂的魂魄,自身的元神缩小那么多。” 钟珍怒气冲天地大叫:“不管怎样还是得全杀了,还有这些修魔者。抓到一个杀一个!” “呵呵,小姑娘杀气好重,老祖我在给你一句忠告,与魔战斗的时候。记得不要变成魔。当你注视着深渊,深渊就近在眼前了。杀魔而不是成魔!” 钟珍莫名其妙地看了李怀虚一眼,“我刚从乾坤镜出来没法子,缺衣少食没灵晶的时候,吸收了点小魔。如今又不缺资源,连魔的散掉的元神都不吸收,有怎么可能成为魔。” 见钟珍不明白他的意思,李怀虚加重了语气很郑重地讲道:“你。杀气太重,心境不稳!” “我从不相信什么心境不心境的。做人快意恩仇,修炼却只是强化自身,是另外一回事,两者不相干。” 李怀虚如今教训人上瘾,大喝骂道:“蠢货,倘若你真是一只妖兽,随心随意,今天吃饱了不管明天,成龙成虫全凭天意。可你是个人,是人就会被影响,血气杀气怒气,一切执念都是你元神的一部分。修元神而不能平心静气,迟早走火入魔。多少人进阶九死一生,难道他们全部的都是大恶人。没有仁慈之心,走投无路!” 他举起手以指头在钟珍的脑袋上“噗”的弹了一下,下手不轻,“魔该杀,修魔之人该杀,却不应该怀有杀戮之心。杀得很痛快很舒爽对不对?你当你是个大英雄吗,要给全天下的人请命!” 钟珍摸了摸被弹得极痛的额头,静静思索李怀虚的话。 杏花向来很少说正经话,一旦正经起来,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必定已经觉察到事情很严重了,非得开口提点不可。 明白了李怀虚话中所指,钟珍不由得一身冷汗,心中警惕不已。 她原想着体内有养魂木,有恃无恐,即使心境不稳也不会散了魂魄。然而就算有养魂木,走火入魔之后不死,却不能进阶有可能修为倒退,甚至变成个疯子。 自从她目睹冰清仙子杀死半个城,站在满目疮痍的凡人城中,看见小女娃从死去的老婆婆怀中爬出来,她一颗心就不曾真正平静下来。 以脚踩冰清仙子的脸,在她以铁钉脸上扎了无数个洞,而后又利用四脚蛇与红鸡将她烧死。 除了为了那些凡人们报仇,内心深处,钟珍不无一种虐杀坏人的愉悦感。 如今她被这些修魔者的恶行所激,一直处于一种愤怒之中,每天所思所想无不是哪天要将这些恶人杀得一干二净,恨不得让他们跪在地上忏悔自己的恶行。 钟珍骇然之极,不知不觉已经走向入魔的道路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享受杀人的乐趣,就好似看看人家倒霉,自己做一旁幸灾乐祸一样。 不是看着街坊爱欺负的孩子被油滑倒而偷笑,而是刺穿人的身体,看着血流遍地,她感受到怒火的宣泄的快感。 到底是为了除恶,还是为了看着恶人死在眼前所带来的快乐。 钟珍回忆起往昔,杀死木离愁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会想着要如何虐杀那人,完全不需要听她死前的话,一刀砍死她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当日的心境与现在并不相同。 因为木离愁作恶多端,所以必须要死。而不是因为她死了,自己能够宣泄心中的愤怒。 “老祖,我。。。我。。。这些日子是怎么了?”钟珍喃喃自语,十分不解。 她好似被醍醐灌顶一般,原本心中好似有一张被蒙住的面纱,被李怀虚揭开,对自身的了解,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连自己都看不清,又谈何去看清外界的一切。 自欺欺人是愚昧,自欺欺人是不自知地步向深渊的第一步,因为有眼无珠,看不清前路。 再踏一步也许不会掉进深渊,然而它肯定已经在前方等待着。 被警钟敲醒的这一刻,钟珍骇然之极,随即内心泛起无比的惭愧。 借着正义的崇高理由,她在享受成为英雄,以敌人的鲜血与尸体来取悦自身。 这让钟珍想起那些茶馆说书。 说书者穿着一身油渍的长衫,口水喷在花白的胡子上,在激动人心的那一刻朝着桌子大力拍下惊堂木,讲述着那些伟人们慷慨激昂的事迹。而听众们,将自己化为故事中的伟人,想象着伟人埋骨在尸横遍野的战场,兴奋得流下悲伤的眼泪。 然而,不管是说书的,还是听书者,都不是伟人。 听的也就是一刹那感受到伟大生命消失的悲情,为这样的悲情流泪,这是一种充满豪情的失落,愉悦的悲伤。 自欺欺人的眼泪,如此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八三章 传人 钟珍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思索了许久。等她再次睁开双眼,里面已经没有之前的翻腾的狂躁。 李怀虚见她似乎醒悟,微微一笑说道:“修炼元神十分凶险,比起外界这些修仙者要艰难得多。修为越高,积累的执念就越多。我们修的是元神极其容易走火入魔,要么修为化为乌有,要么魂魄散尽人消亡,因此要更加注意心境。这么简单的事,你师父没有同你说起吗?” 师父当然说起过,而且说过不止一次,钟珍一拍脑袋,很懊恼地说:“我将师父的话当耳旁风了,总觉得只要冥思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就不会走火人魔。老祖,有一事我不解,为什么不少大恶人也能修炼到炼魂期,甚至炼身期呢?” “因为他们作恶作得心安理得,毫无愧疚之感。倘若你心中能做到这一点,那么杀多少人都无妨,修炼到化神期都没有心魔。不过这样的人能走多远,迟早会被当狗一样的追杀。” 就算没有作恶,做些好事也同样会被人当狗一样追杀,钟珍笑了笑,只要在世间行走,谁不是拖着一屁股烂帐。做好事被坏人追杀,做坏事被正义之士追杀。 即便不修行,也有地痞流氓收保护费,三姑六婆在背后嚼舌头。 唯有每天蹲在洞府里孵蛋,大约可以活得平平安安。但是外间阳光那么好,生活如此多姿多彩。谁要蹲在家里当个母鸡。 钟珍嘿嘿一笑:“那可不成,我最多能当个小恶人,做不来大恶人。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没什么愧疚感。很是心安理得。” 做恶人或者善人,都不是李怀虚考虑的事情,没什么好想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必管人家怎么看。 他没搭理钟珍,垂首蹙眉,回忆着几乎都快记不清的岳美善。 当日在花间阁胡闹。他守着个大箩筐发放灵果,记得她身为一等弟子,并未拿七情果。而是挑了锻炼心性的灵果。 “你师父。。。嗯,那个小姑娘心境很好,当日我便发觉了。” 听李怀虚夸赞岳美善,钟珍一脸灿烂的笑容。“我师父是个心思很纯净的人。可惜我到如今都学不会她的处事不惊。” 李怀虚也笑了,他点点头继续说道:“说起师父,小姑娘,你知道我为何留下藏宝珠?” 钟珍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曾经以为你要引起整个大陆的轩然大波,唯恐天下不乱,然后现在却不这样想。” 传言中的李怀虚是他,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也是他,此人的心思的确千变万化。不讲理爱胡闹爱欺负人,但他绝对不是个嗜杀之人。 既然不是为了让整个大陆乱成一锅粥。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过多的使用神力,必定会走火入魔。 李怀虚背着手,仰望着前方天际,目光辽远,有如暗墓门那具被风沙侵蚀的雕像。 “我留下藏宝珠是希望有个传人,能够继续我走过的路,将来或许能有办法突破头顶的那片天空。当初修炼到炼灵期,发觉世界是一片虚无,我已经明白了,我们所处的地方外面一定有更大的一片天空。可是,我试过许多办法想穿过那片捆绑我自由的天空,但是失败了。” 钟珍此刻对自己仿佛没有太多信心了,因为获得藏宝珠似乎没什么难的,为何大家都没找到呢? “可是,放在雕像里,用这么儿戏的方式挑传人,能找到合适的人吗?” 李怀虚仰头大笑,“我杏花老祖的雕像谁敢随便砸碎了,就算要打破它,也是几百年后的事。再则打烂了雕像,藏宝珠会跟着雕像一并爆得一干二净,谁都得不到。除非某个对老祖我敬仰有加的人,并且有细致之极的观察力,才会发觉雕像左袖子的蹊跷。” 钟珍心想她似乎对老祖没多少敬仰之心,只是因为那具雕像虽然斑驳了,却很传神,因此多看了几眼。再则暗墓门的地面上,除了那株老杏树的枯木,便再也其他好瞧的。 李怀虚继续说道:“你如果将袖子给砸了取宝,袖子自然会炸开。不过你并没有这样做,你必定是很小心的用很细的法宝,一点一点的探,最终寻到我的藏宝。任何人拿到藏宝,首先就是怀疑,三魂七魄修全,简直是无稽之谈。年岁大的人必定试都不敢试,只有年岁尚小的修行者,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敢修炼。” 当初不是怕动静闹得太大,才挂着雕像上慢慢捅,钟珍捏了一把汗,她的确有将袖子给砸开的冲动。 她拍了拍胸口,暗叹好在从小做坏事,都是习惯特别的小心翼翼, 李怀虚斜着眼看钟珍一眼,心想这个传人似乎挑得不怎么样。做事情实在有些冲动,又太看重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 钟珍后怕了一阵,不等李怀虚继续说下去,她便得意洋洋地讲道:“七魄中除了恶魄,欲魄,也会爱与喜乐,既然能够修全所有的魄,不但聪明而且不会是个大坏蛋。她学会了神力,说不定会用在恶棍身上,用过之后肯定无法忍受此法的残忍,便再也不肯继续使用,更加不可能将神力暴露,拼死都会守着这个秘密。” 李怀虚斜着眼看了看钟珍,耻笑道:“你倒懂得在自己脸上贴金。不错,倘若这个传人做不到,她应该会寻一个弟子,将功法传下去。总有一天,会有人能够打破那片天空。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蠢货做了我的传人!” “我哪里蠢了,最多有时候很笨。”钟珍说完这话,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很蠢的话。蠢和笨根本就是同一个意思。 李怀虚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还不承认是个蠢货。” 小聪明是有的,却没什么大智慧,经常糊里糊涂意气用事,钟珍有点不好意思羞涩地笑了。 “老祖,我是不是该拜师了?” 李怀虚吓了一大跳,赶紧拼命摇头,“我才不要做什么师父,感觉马上就得同那些老头子一样,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一本正经打官腔。再说你不是已经有师父了,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你怎么能另改其他的师父。” 钟珍赶紧说道:“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不能改投其他的师父。”(未完待续。) 第三八四章 做该做的事 不拜师最好不过了。钟珍呵呵一笑,就算杏花懂的东西很多,可哪里半点为人师表的样子,抢灵晶抢法宝恶行恶状的模样,简直跟一个地痞无赖似的,一点都不像长辈。就从未见过有长辈,将晚辈的外衣扒了,并且加以言语调戏。 不过她心中好生感激,剥除了体内白鸟元神,教她如何使用威压,此时又提点她不可好杀解除掉心中的魔念。 这些恩情不是三言两语一句感谢能说得清的,如果要求不过份的话,以后慢慢偿还就是了。她甚至考虑真的在地底洞府建个园子,给李怀虚雕刻些小动物摆在园子中。 “杏花,走吧,我们杀魔去。” 李怀虚挑了挑眉毛,“还要杀?” “嗯,当然要杀,该做的事总得去做!”钟珍笑着说道。 她心中没有之前的积怨与无法抑制的怒火。 有些事情应该去做,只是做的时候,用不同的心境去做罢了。 两人从莽山开始,一路朝前进发除魔,此时的钟珍已经不再杀气腾腾,浑身血气,当然也不会有杀死敌人产生的愉悦感。 自身的强大不需要用敌人的弱小来证明,而正义也不需要用邪恶来衬托。 对生命要敬畏,对死者需要缅怀,对恶人需要用剑去了结。 魔没有神智,除了吞噬就是吞噬,它们不应该存在。修魔的人,他们会继续捕捉更多的活人,养出一个一个的魔。 做该做的事,不管是除魔惩恶,还是大量敛财。都是需要做的事,就这么简单。 不过,顺便搜刮一下灵晶和那些人洞府里存放的灵石与宝物,就当是做善事得的报酬,钟珍如此想到。 也许这个世上有头上闪着金色光环的圣人,会寻到那些被杀的凡人,将所获得的财产如撒盐一样的撒出去。但是她一点都没打算那么做。 死去的那些人已经死了。他们往后又不需要再吃饭。活着的人,她钟珍需要吃饭,需要吃很多很多。 灵晶就是她的每天需要吞食的大鱼大肉。 在大量灵晶的冲击下。从炼魂中期到炼魂后期的进阶很顺利,钟珍欣喜不已。 就好像小孩子有一天醒来,起床穿鞋发现鞋子竟然变小了。鞋子又不会无缘无故缩水,当然是小孩的脚变大了。 修炼也是如此。有的时候就是在不经意中,忽然成长。 成长的代价往往是酸甜苦辣的堆积。当堆积到某个程度,渐渐明白一切都是磨刀石,为了将来能够变得更加坚强,能够用笑容与平静去面对磨难。 强者永远朝着前方而去。不断用经历去促进一切的成长,庸人会愁眉苦脸等待别人去搭救。 面对强敌没有人来搭救她,除了偶尔良心发现。勉强会出手的李怀虚。 鬼见渊已经彻底被轰炸了,即使住在最偏远的修魔者已经收到消息。有两个人正在四处扫荡,赶尽杀绝抢夺灵晶。 这些人不敢各自住在自己的山头,组成二十人的队伍,四处搜寻钟珍与李怀虚的踪影,务必要尽快将他们灭了。 谁知道下一刻他们会抢到谁的山头,灵晶被抢还罢了,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强盗从不留活口。 虽然勇气十足,钟珍却不愿意这么傻傻地与人家正面冲突。杀四个人她用一条断腿和骨头裂成几块的肩骨来交换,杀二十个人与他们带来的白鸟,很可能有去无回。 敌明我暗本来就对她有利,何必跑去与人家正面冲突。一路边行边看,瞅准机会再下手才是正经。 阴地的神识无法及远,比鬼见渊外围的浓雾区域还糟,炼魂期能达到几十丈的距离,炼身期要更远一些,但是也有限得很。有李怀虚这个元婴期的神识,即使对方已经距离很近了都能及早躲开。 躲开了不等于将敌人置之不理,而是瞅准对方扎营的地方再下手。 办法永远是老的好用,拥有幻情果的钟珍,又恢复了她偷鸡摸狗的阴人老习惯。果汁挤出来去害人,留下种子再继续催化,这种扰乱元神的灵果,效用无穷无尽屡试不爽。 带着修魔者们绕圈子,让其疲倦无比,并且最终诱使这些人在含有幻情果汁水的水源附近扎营。魔身不能辟谷,要么寻些吃食,要么以滋养元神的灵草补充能量,而水源也是相当重要的。煮一锅汤也得需要有水啊! 等这些人差不多有些神智不大清楚的时候,钟珍会沿途再撒上地魔的血,让那些见了血就疯狂的地魔先打个头阵。 组队的修魔者们惊慌失措,与地魔们狠命拼杀,到了两败俱伤的时刻,钟珍与李怀虚再行现身补刀。 虽然说雌雄大盗,而真正的前锋却是钟珍。 李怀虚总是找出各种无法出手的理由,什么集中精力施展威压,元神耗损得太严重了之类的。 虽然半点都不相信,不过钟珍却不理会那么多,随他胡扯。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不需要旁人帮手,呆在高手身边,很容易养出依赖的性子。就好比从前,一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想着找独孤破城求助,这是个坏习惯。 人不会在原地等死,那是无知的地魔们。 修魔者发现组队的方式完全不管用,死伤更重,那么就只能抱团防守。将财产集中起来放到一起所有的人共同看守,同时向外界送信求助。 鬼见渊只有炼身期的修魔者,一旦发觉快要达到炼灵期,已经提前离开,在深渊的之外进阶,然后以重宝护着回到人间,从此将此地的一切抛之脑后,重新修仙。 阴地对元神的伤害无法估量,没有谁愿意来助拳。即使是家族嫡系子弟,最看重的徒子徒孙在此等待复活,那些大能们也只能将传音符置之不理。 到了这里,化神期能施展出元婴期能力都算运气好的。首先神识无法及远,找不到敌人的位置,再则必须得以自身的灵气,不间断地支撑阻挡阴气的法宝。 稍不注意,就会引起心魔缠身,以后要花很久的时间慢慢恢复心境。 为了已经死去的人,再搭上一条命,这样的事情谁愿意做谁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子。 阴阳两隔,能够还阳,那是运气。不能够的话,本来就是死人,那么只能让他们再死一次了。(未完待续。) 第三八五章 钝钝的刀子 “夏夜长风”的月票来啦,感谢! ****** 大量的求助传音符传送到外界,无人回应,然而还是有一名元婴期的女修毅然前往。 女修许诺了重宝,带着两个相识许久的队友同来。 刚踏入鬼见渊的内陆,两位队友已经打退堂鼓了。眼前雾气茫茫,伸手不见五指,手里的上品辟邪灵器竟然只能照亮前方两尺,还得以灵气拼命催动,稍微停歇一下,便感觉神智被阴气所夺。 即使许诺了重宝也不能将性命丢在这里,两位队友刚进入鬼见渊便即刻赶紧告辞,拼命往回跑。 元婴女修并未放弃,努力地继续慢慢朝前摸索着。 道侣命牌已经碎了,原本以为他早已仙堕,可是最近收到一张传音符,得知他尚且还在人世,竟然被困在鬼见渊。 传音符里有他特殊的印记,只有她才看得懂的记号。 她惊喜如狂,却也惶恐无比。 那里是修仙界中闻之变色的鬼见渊,即使门派化神老祖也只是略略踏足,便不愿再尝试继续探索。曾经踏足的人,要么死在那里,要么全部都是无功而返。 女修手腕上佩戴这定神珠,穿着一件花重金买来的金缕衣,据说能挡一切邪魔,她手上还端着一盏仿造枯木禅寺的古燃灯的灭灵灯。 阴气很厚,没有地方停歇,前方是虚无,脚下是虚无,从道侣的传言符中所言,前方还有上万里路。她心中有一些绝望。同时也充满着希望。 如此艰难地飞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修仿佛在浓雾中看到一片飘飞的桃花瓣,紧接着又有一片飞下来。迷惘中,眼前已经的场景已经变成了当初她那个记忆中美好的春日。 门派后山有很大一片桃花林,微风吹过,粉色的花瓣便会一瓣瓣飘落。仿佛下着粉色的花雨一般。那是女修最喜欢的地方。 那天她在林中练剑。却被一只雪白的兔子所打扰。她那个时候还是个炼气小弟子,十五六岁的年龄,见小兔子可爱极了。放下手里的剑便扑过去将小兔子抱在怀中,絮絮叨叨地与它说些私密的话。 “小兔兔,这里没有人,就我们两个。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喜欢不喜欢云师叔啊?啊,你还不承认。明明是喜欢的。” 女修将手放在小白兔的头上,一会儿让它摇头,一会儿让它点头。 “看吧,就知道你口是心非。果然是偷偷喜欢云师叔,不过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我谁都不会说。小兔兔你修为太弱了。记得要好好修炼,要心无旁骛。将来才能够站在云师叔的身边,不然他会瞧不起哦。。。” 诡异的阴气中,元婴女修的恍恍惚惚的面上泛起如梦似幻的笑容,仿佛又变成一名面泛羞涩的少女。 她与小白兔之间的对话,却让云师叔给偷偷听见了。他却并未现身,却从此以后一直有意无意地指点她,在她被人陷害的时候为她辩解出头,在遇到强大的妖兽的时候,将她带离险地。 她成为筑基修士,他已经步入金丹期。 女修一直在追着他的步伐朝前迈近,将两人的距离一点点的拉近,经历过无数磨难,终于修成正果。 他说,他那日听到女修与小兔子之间的秘密,就在桃花林里。 他说,他很喜欢那个秘密。 他说,要一直成为那个秘密中她所喜欢的那个人。 女修的结丹大典上,也是结道侣的大典,相伴几百年,一先一后又成为元婴修士。谁说修仙者需要一世孤独,谁说痴情人无法修仙! 云哥的命牌碎了,女修不相信他已经离世。 她走遍了整个大陆,飞过无数惊涛骇浪的海域,在无数个无人的小岛寻他的踪迹。 寻觅一个已死之人的踪迹。 她不信,那怕一生不能踏入化神期,她也要找到他。倘若他死了,那么她为何还要活着。他离开的每个日子,女修的心中都有一把钝钝的刀子,在慢慢将她凌迟。 即使不去思念他,即使再也不敢去桃花林,那把永远都在割着心的刀,从来不会放过她片刻,温柔地不停地回放着所有的记忆。 桃花片片飞舞,春日阳光温暖,带着让人心碎的温柔,女修的眼睛渐渐迷蒙,忘记了朝手里的灯输入灵气,只想扑向前方云哥的怀中。他一袭白衣身长玉立,带着自然流露的傲然正气,对着她微微笑,一如从前。。。 谁也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女修只身来过鬼见渊,除了她的道侣,一位姓云的魔修。 这名魔修给师父传了音,给最疼爱他的家族化神老祖传了音,最后犹豫再三,传音给了琛妹。 然而,此刻琛妹的命牌碎在他的手里。 琛妹死了。 云姓男子是正派精英,是门派的楚翘,云姓家族将来最可能成为化神大能的新一代。可是因为一次大意,在剿灭邪修门派的时候,误中陷阱不幸身死。 元神以遁术逃离,却不愿就这么断绝最后的生机。为了再次与琛妹一起走向修仙之路,他是那样那样的渴望死而复生。 明明知道修魔罪大恶极,即使造下无边的杀孽,他总想着往后再踏仙途,再将犯下的错一一弥补,去做更多的好事。 云姓修魔者每日都在煎熬着,不断地告诉自己,将来只要再次成为强者,就能灭杀更多的邪修,保护更多的凡人。 他仰天大哭,心如刀割痛不欲生,状如疯癫。 他错了,一错再错。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要传音给琛妹,不是不相信她会前来相救,而是想着与琛妹一同埋葬在同一片土地上。 从决定修魔那天,他已经无可救药的入魔了。可是,他从来都不想她死,他只想一直一直保护着她。 他想起初次听见琛妹在桃林听与兔子说话的那一瞬间,那般的单纯美好。 成长后的琛妹更加的让人动容,那般的坚强不息,被同门中伤却不失宽容,被妖兽打伤连痛都不会叫一声。一直到元婴期,仍旧如当初的少女一般保持着从未失去的善良心性。 她的心灵,仿若一颗天上最璀璨的星星,闪耀着无以伦比的高贵光华。 没有人前来鬼见渊,她来了,却悄然无息的陨落了。 “啊!” 云姓男子心中痛到极点,肝胆俱裂,双眼忽然流出两行凄厉的血,口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人心惶惶的大恒山上,出现让他们心惊肉跳的一幕,一名白衣魔修自爆元神,自杀身亡。(未完待续。) 第三八六章 全歼 谁也不知道有一位元婴女修曾经来过,谁也不知道向来风轻云淡的云道友,为何以如此凄厉的惨状忽然自杀。 这是被逼疯了吧! 一些原本属于正道的精英修士均想,修魔的原本就承受着良心折磨,内有心魔,再加上外有强敌虎视眈眈,不疯才怪。 组队歼敌毫无建树,四处求援也没有人来,大家就好似困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上,没有前路没有退路,只能被怪物一个一个吞食。 都是几百上千岁的人,当初哪个不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吐口唾沫也能砸出个一丈深的大坑,如今却得躲在这么个鬼地方,忍着恶心吸收地魔。 在鬼见渊的生活,就跟凡俗里的叫花子似的,吃不好睡不好,如今还被人追着抢灵晶。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都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还有人跟他们过不去。 对方显然也是修魔者,难道不懂其中的痛苦吗? 对于魔气的使用,大伙儿只晓得能攻击魔身,魔气对人的身体连一根毫毛都伤不了。 甚至连生个火都不行,还得用最古老的方法,在本地寻找火石。想当初他们刚开始修仙,作为一个炼气弟子就能用灵气在手指上点出一个火苗。倘若身上脏了,就来个除尘术,觉得肚子饿了,就吃粒辟谷丹,别提多方便了。 最要命的是,大量的灵晶埋在地下带不走。灵晶这种东西,又无法放入储物袋,只能装在使用阴地就地取材编制的袋子里。 白鸟能驮的灵晶有限,背一座小山包的灵晶也没多少,剩下还有一大堆在各大山头。 极其豪阔的人倒罢了。还有家族和门派会到鬼见渊的边缘送灵石,有些人却是并无后援,也不敢叫人知道他们在修魔,连家底都掏空了,带着整整两三个储物戒指的灵石来的。 如果灵晶灵石都给人抢了,这岂不是断了他们的前程。吸收魔气升阶到炼灵期不是不行,可是速度实在太慢。恐怕还没升阶。元神的寿命就到了。 那些家底穷一些的人怎么也不肯去大恒山,打算干脆留在原来的山头吸收灵晶。可是他们这么做,别人可不肯了。你不走想做什么。难不成将老子带不走的灵晶全部偷偷吸收了? 还没搬家就引起内讧。 大部分想留下修炼的人,为形势所迫,拗不过只得跟着大部队,骑着白鸟背上扛着几麻袋的灵晶朝着大恒山出发。但是也有本来就不合群心性孤僻的人。不愿意搬迁。为了保护灵晶不被这些人偷了,其他人只能将他们杀了。 从各大山头到大恒山。不断遭受到伏击,最终能到达目的地的,只有七十多个犹如丧家犬的魔修。对于具体修魔的人数到底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个大概的数字。不到两百,但是绝对超过了一百五十人。 最终只有七十多人活下来,这数字让人无比沮丧。 对方只有两个人。足足屠杀了他们一百来人。 然而,正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一名曾经大家都算是比较熟悉的那位云家惊才绝艳的天才修士,自杀了。。。 “我们是先去杀敌呢,还是先将所有的山头都搜刮完了再去?”钟珍拿不定主意。 她手里拽着不少山头管事们的地图,有的地方白点只有五六个,有的地方简直太让人看着眼热了,闪光的白点足足有十来个。 李怀虚这次却是赞成将人全部解决了,原因很简单。修魔者很可能如今都在抓紧时间以灵晶修炼,万一他们都将灵晶给折腾光了就亏死啦。 修魔者一般不会全部用灵晶修炼。不但浪费而且身体会产出杂质,排除起来非常慢。一般大家都是吸收一部分灵晶,然后配合魔气,慢慢打坐来消除灵晶所带来的杂质。 可是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谁还管那么多,修为高一分就多一分存活的机会。 这次由小鬼出马,摸上大恒山,将所有的水源投进去大量的幻情果的果汁。 小鬼彻底没有元神,只有一个能跑能跳的魔身,就算被神识探到,人家还以为是一只松鼠或者兔子。大晚上黑灯瞎火,地道已经从地底挖到水源附近,小鬼只需要偷偷跑上去倒果汁就行了。 等了个五天,让这些人喝够了加了料的水,钟珍便呼呼地飞到大恒山附近,沿途撒一些地魔血,引那些地魔打头阵。 为了让这些已经半疯的人更加疯狂,她花了大本钱,从空中抛下一堆亮晶晶的灵晶。除了灵晶,还有没那么闪光却更加让修士们熟悉的灵石 在任何情况下,钱都能让人发疯,更何况已经是一群半疯不疯的人。 只要有人稍微落单,她便冷不防地趁机下手。 七十多个人慢慢减少,变成五十多,三十多,最后只有十几个已经走火入魔,满眼血色的修魔者苟延残喘。 他们也熬不了多久了,此地死的人太多,血腥味冲天,不管多远的地魔都能闻到了血气,不用钟珍出手,地魔们已经将他们活活撕烂了。 大恒山上的火光冲天,钟珍手里拿着火把静静看着正在燃烧的尸体,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将原本惨白的面孔,染上不断变幻的红色。 这是最后一批修魔者了,全部都给她杀死了。 她忽然有些厌倦。 杀太多人,让人感到恶心,钟珍此时想不明白当初为何能从杀戮中获得发泄。即使杀恶人也是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快乐可言,杀戮本身的确不是一件很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也许,正因为没有杀心,才会明白杀戮本身充满压抑。。。 横竖贯穿整个鬼见渊十万里方圆,按照所获得的地图标明的洞府,钟珍数了数修魔者的数量,一共是一百八十七人。 这些人有炼身后期的也有炼身初期,虽然自身的气势能够气吞山河,然而修为摆在那里,她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炼身后期的修魔者。即使是躲开了要害部位,魔气随便扫到,就能叫让她折筋断骨。 钟珍打不过,但是李怀虚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们。 她已经不再好奇杏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每个人的际遇不同,一只甲虫都可能有一天化形成为化神期的修为,一个本来应该死了的人,不用修魔,也能补上了天魂。(未完待续。) 第三八七章 一条路走到黑 李怀虚曾经是个死人,但是现在绝对是大活人。【ㄨ】天魂应该已经补上了,到底是怎么补的,他不愿意说,只是神秘地笑。 他到底用什么一种形式在存活着,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人清楚。 魔身不是魔身,也并不似人身,外加上一具傀儡人偶混淆视听,钟珍彻底被他给搞昏头了。 虽然甲虫有可能化形,但是虫毕竟是虫,而龙生来就是龙。杏花老祖李怀虚就是一种类似人中龙凤的存在,即使个流氓赖皮似的龙凤。 聪明绝顶加上孜孜不倦的求知欲,外加天马行空的思维,还有一颗能容得下万物的心,他生来就是要让人间出现一个传奇。钟珍相信,即使到了外面的修仙界,他仍旧会以传奇的方式,有一天站在鬼见渊的外面,将大家气得哭笑不得。 钟珍倒没一味模仿李怀虚,将他当成个崇拜对象,实在是这人除了胡闹荒唐,就没什么大志向。 她略加思索,似乎自己也没什么大志向,因此更加不能找个更加无聊的人当人生目标吧! 不过她却是极其期盼李怀虚出山的这一天早些到,能够让她站在旁边看看热闹,瞧他怎么去游戏人生。 除掉了所有的修魔者,钟珍与李怀虚放心大胆地吸收灵晶。 在一个不怎么出奇的日子,吸收了大量的灵晶之后,冥思中钟珍的元神鼓荡不休,仿佛有什么要破体而出,又仿佛有什么正在生长。她明白这是要进阶炼身期了。 这是一种从无到有的过程。 就好象是从零到一,从虚无中飞出一只煽动着翅膀的蝴蝶,奔向前方美丽的未来。 蝴蝶飞舞着,原本金光灿烂如同春日阳光的温暖,她沉浸在这温暖中,有一种带着让人战栗的舒畅,每个毛孔都透着生机。 忽然春日的阳光变得炙热起来,热度在不断增加。仿佛天地化为一个大火炉要将地面烤干,成为千里荒原那般毫无生机的砂土。 冥思中钟珍眼前一片血红,充满着血腥,那是所造下的杀戮。 她问心无愧。一生没有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面对这片眼前这片血色,钟珍一丝迟疑都没有毅然直视血幕,似乎要用意念穿透它,再次看到外面那个充满温暖和阳光的世界。 刹那间。如冰雪消融一般,血色消退。春天微风如柳枝轻轻拂面,有如阿婆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她。 七彩的元神团从丹田慢慢上升,进入脑中识海。这里是一片带着温暖的海洋,彩色的元神就好似一个太阳,一半在海中,一半在海面,仍旧以均匀的速度在旋转。 原本只有养魂木与画卷的丹田,此时却从无到有,从零到一。出现一枚芝麻大的白色丹丸。 识海在上,主思维,丹田在下,主肉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珍睁开眼睛,咧开嘴哈哈大笑。元神修炼,说难也难,处处充满陷阱与危机,一个不小心就跌入深渊永不超生。可是说简单也简单,只需要不断的吸收魔气养神。保持心境,就能升阶。 如此多的灵晶,即使李怀虚取了大部分,但是她所得到的超过了数个沼泽地灵晶矿。在六年零八十三天内。从炼魂中期到了炼身初期。 这种速度简直匪夷所思到极点,要是换了从前,她肯定会认为是谁在讲笑话。事实上,大量资源的堆积,的确可以让人的修为迅速提升。 想起宁国那些大世家的子弟们,尤其是卢家那些纨绔也能到炼魂期。钟珍便释然了。有钱是一件好事,大大的好事! 从地底窜到地面,她想去找杏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见他正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望着天空发呆。 “杏花,我到炼身期了。” 李怀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用一副有钱人看穷鬼捡了一个荷包的眼神瞧着钟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你不是早到炼身期了。有了一具身体,就是炼身期了。” 被白鸟附体,有了一具妖兽身体,理论上的确是炼身期,只是元神并未跟上,如今元神已经与之匹配了。 钟珍忽地拍动翅膀,飞到树上,蹲在李怀虚的身边。虽然到了炼身期,她仍旧没有获得人的身体,与从前一样,只是翅膀的颜色不再显得透明,长着一些细细的羽毛,其中夹杂着一丝丝的七彩之色。 先前就已经发觉了,不过她这次倒没有沮丧生气,虽然渴望得到人的肉身,但是发觉还是一只妖兽,似乎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我为什么有金丹,而且是白色的?不是说炼身期的肉身都是凡人身体,怎么可能有金丹?”钟珍内视丹田后一声惊呼。 “哈哈哈哈。。。白色的金丹。。。我早就说你是炼身期了,元神跟不上不代表你不是炼身期,如今你再次进阶,你说你是什么期?”李怀虚翘起一条腿,支撑着胳膊肘子,以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却指着钟珍大笑。 “我不会到了炼灵期了吧!”钟珍大惊失色。从修魔者的功法上,她已经仔细读过了,到炼灵期,魔身消失化为人身的灵根,从此能吸收外界灵气修炼。 炼灵期的魔修失去了魔身,本质上已经不是魔了,其实已经变成一个元神相当于元婴,而身体却只是炼气期的修仙者。不管是炼身期还是炼灵期,丹田内根本就不可能出现金丹。 钟珍并未失去魔身,只是丹田里多出一粒小得几乎瞧不见的白色金丹。 “应该是史上元神最弱的炼灵期。你竟然有了一颗,嗯。。。白色的什么丹。”李怀虚忍不住又笑得前俯后仰。 钟珍沉默了许久,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真的要一条路走到黑了,往后等着化形吧,说不定翅膀能隐藏起来。我见过一个化形期的妖修,虽然不知道他从前是个什么妖兽,不过没有耳朵也没皮毛,瞧着是个很好看的大男人。” 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丹田里的不是什么金丹,而是一粒妖丹。魔身没有失去,却多了一粒能够吸收灵气并且升阶的妖丹。 体内有妖丹,就只能走妖兽的修仙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有灵根。从此之后吸收灵气养妖丹,从一阶妖兽升阶到九阶,运气好的话踏入化形期。(未完待续。)xh:.254.201.186 第三八八章 孤独的旅人哟 感谢“鲧鲧”的月票两张,还有“yoyo889”的打赏哦! ****** 钟珍此时彻底懂了李怀虚从前所言,人不同,际遇不同,所有的路都是不一样的。从乾坤镜里出来,已经与这个世上所有的人不同,好死不死叫白鸟侵入身体,从此得到一具身体,又是一样变数。 这种经历与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都不相同。 继续不断地修炼,会发生什么事,谁会晓得? 白鸟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并非是自然产物。 它在修魔者的口中,叫做阴母兽,而培养阴母兽的过程,极其匪夷所思。 外界有一种叫做“白凤雀”的小妖兽,虽然名字里有个“凤”自,长得与传说中的凤凰一点关系都没有,同一只白色麻雀差不多。得此风光无限的大名,是因为此鸟有类似一种涅槃的方式保命。 白凤雀如果遭受攻击,小元神会离体,依附在灵草或者树木上。如果运气好的话,所依附之物没那么快死,它就能吸收草木精华变成一个蛋,孵化之后成为一只新生的白凤雀。 它是个彻底的素食鸟,胆小怕事,喜食野果饮露水。 然而人类总会有些奇思妙想,非得跟这个世道过不去。早被灭门以驯养灵兽出名的异兽阁,竟然强迫白凤雀吃下血淋淋的妖兽肉。 白凤雀就因为它的伪凤凰特征,被大量捕捉繁殖,强行吃肉。其原理很简单,倘若它能够依附在植物上,那么多吃点肉,它的元神是否能够依附在妖兽或者人的身上呢? 牛原本是吃草的,强行按着它的头去吃肉,可是吃下去到底会怎样?大约肚子里会长虫,脑子里也会长虫,变成一只疯牛。(疯牛病的来源大约如此) 让一个祖祖辈辈都吃素的妖兽吃荤。除了发疯之外,当然也会死得很快。 大部分的白凤雀吃下荤食都死了,造物者总有一些神奇之处,死了无数只白凤雀之后。总有那么几只存活下来。这种活下来的白凤雀形同入魔似的,不但吃生肉并且最爱吞噬阴魂,体型也变得比从前要大许多。 它们被称为阴白凤。 阴白凤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受修士们的欢迎,拿它当个鸟形的魂幡来使用,克制对方的魂幡。还能攻击其他修士的元神。 直到修魔者出现,他们玩出了新花样和新高度,将阴白凤抓到鬼见渊,以养地魔的方式来培养,竟然将大活人的魂魄给它,其用途自然是用来控制地魔。 变异后的阴白凤长出了人的黑头发,女子的身形,一双原本洁白无瑕的翅膀也变成半透明的肉色。 这就是阴母兽的来历。 可惜事与愿违,它不但成为魔的天敌,偶尔也是主人的敌人。 阴母兽虽然能够被认主。可就好似一只养不熟的狼,倘若主人受伤或者走火入魔,此物就会趁机而入,弑主夺取其元神。 倘若钟珍是一只地魔,缺少神智与自制力,元神会被被阴母兽的兽性慢慢侵蚀,早就已经化为一只阴母兽了,别说长出翅膀和头发,连鸟嘴巴爪子都长出来了。 依附在对方的身上,取而代之。这才是阴母兽最可怕的地方。 钟珍如今当然没有发疯或者变成一只鸟的困扰,只因残存的兽元神已经被李怀虚给除去了,却不知为何半个兽身仍在。她这次进阶简直鬼神莫测,只能解释说天道感应她有一具兽身。随便丢了粒妖丹进了她的丹田。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感觉前路无限迷惘。迷惘之余,却仍旧充满着信心。来的那条路,都是一路斩荆棘,前方的路看来也是得一路斩下去。 没有路也得走一条路出来! 钟珍摸了摸丹田,好歹往后能吸收灵气了。暂时就这样,边行边琢磨,总能找出最合适的方式来修炼。 李怀虚不再嘲笑钟珍,仍旧保持着她来之前翘腿仰望天空的姿势,张开口开始胡乱唱歌。 “我淌过一条河,翻过一座山,我走了很多的路,一条一条哪条是我的路。 春风吹动我的脸,冬雪飘过头顶的树梢,孤独的旅人哟。。。 啦啦啦啦。。。 孤独的旅人哟,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啦啦啦啦。。。 孤独的旅人哟,你从来出来,要到去处去。 啦啦啦啦。。。 孤独的旅人哟,前方是你碧绿的草原,前方是你辽阔的天空。。。哦哦哦。。。” 钟珍脑袋都给他唱昏了,什么烂歌,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荒腔走板,歌词更是半点都不押韵。要是让步青萝谱个曲子,然后让朱子陵给写段词,拿到花楼里让大姑娘们唱,肯定大把人爱听。 好在李怀虚嗓音虽不见得如天籁,却有点像纯真的少年似的,非常干净透亮,并且中气十足直冲云霄。毫无曲调的烂歌也给他唱出十二分的激情来,惹得四周的鸟儿扑腾扑腾。 小鬼在不远处拍着巴掌叫好,蹦蹦跳跳地跑到跟前,很麻利地爬到树上,对李怀虚嚷道:“老鬼,好听好听,再来一首。我要听关于一个叫做‘小鬼’的小孩的歌曲。” 李怀虚今天心情甚好,虽然他每天心情都不错,并没有一脚将小鬼踹开,摸了摸他的脑袋,瞬间又编了一首歌。歌词果然是关于小鬼,只是调子却仍旧与先前的那个一样,没有一点新意。 “。。。啦啦啦啦。。。小鬼采一朵红花戴在头上,小鬼采一朵绿花别在胸前,小鬼就是个小媒婆哟。。。” 有吃有喝就穷快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次我真的要走了,已经耽搁很久了。”钟珍坐在树梢上,等李怀虚的激情演唱告一段落便对他说道。 李怀虚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去吧去吧,我眼下暂时还离不开鬼见渊,还得留一些时日,过些年再去寻你。” 一听就是瞎说,这点钟珍已经领教过了,当年师父也是被他哄过了。 她笑嘻嘻地讲道:“就知道骗人,你怎么寻我?外面很大的,比乾坤镜里大多了,就算黄毛飞到外面元神不散,你让它去送信肯定送不到。” “找别人难,找你还是很容易的。” 钟珍摸了摸翅膀,想想只要不跑到什么无名小岛上隐居,要找到她的确不太难。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算将翅膀遮挡起来。” “我当然知道,你跟着我这么久了,怎么也能沾上点英雄气概,总那么藏头露尾,什么雄心壮志都没了。对了,临走前再做顿像样的肉汤吧!”李怀虚一把提起小鬼,从树上一跃而下。 钟珍烹饪的手艺很一般般,这里有没有地方可以买油盐酱醋,基本上就是将野果和肉丢到锅里一起炖了,就着野果带来的酸味或者甜味,煮出一锅五味杂陈的怪味汤。 不过小鬼和李怀虚都不介意,只要不用自己动手,吃什么不是吃。(未完待续。)xh:.254.198.194 第三八九章 绝笔于鬼见渊 被李怀虚强行剥削了大部分的灵石,钟珍无可奈何的上路,往鬼见渊的外间飞去。 她飞得很低,一路以神识慢慢扫着,倘若还有漏网之鱼,不管是地魔还是仙魔,一个都不能留下。尤其是仙魔,这些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倘若透露出去了,她往后走外面的修仙界又得藏头露尾。 鬼见渊并不算大,以钟珍的速度,从一面飞到另外一面,大约需要花一个月。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不断搜索,将剩下的一些小魔地魔,还有四个躲起来的修魔者全部歼灭。 然而这天她发现了一具女子尸体,不是修魔者,而是一位修仙者。 女子的身体已经被阴气腐蚀得有些厉害,看不出真面目,但是从她身上的衣服还有丢在一边的法宝,钟珍猜测她应该不是魔修。 这些法宝需要强大的灵气催动,魔修们没有这个能力使用,他们只能将从前的那些法宝放置在储物袋中,等着将来有一天再踏上仙途才能一展雄风。 可惜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有东西捡,钟珍是不可能错过的,她蹲下身子试图将女修手指上的储物戒拔下,却发现她的拳头捏得很紧,手心似乎拽着某物。 费了很大的气力,也是因为女子死了有些日子了,她终于掰开了手指。 女修的手中握着一张用过的传音符,还有一枚玉简。 传音符的内容是没法子读了,那是专门送给这名女修的,别人读不了,况且已经烂得没法子催动。 玉简却保持得很完好。是很品质异常好的上品玉简。 里面的内容却让钟珍震惊了许久,是女修临死之前口叙的一段话。 “我要离世了,却再也不能再见你一面。我来,是来杀你的,也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云师叔,云哥,云丹心。我好恨!当日你何等英气正义。一身磊落,如今竟然沦落到修魔。人生唯有一死最艰难,然而如此苟活。比死还让人不齿。” “可惜,我怕自己刺不下那一剑,不过我也撑不到再见的那一天。倘若有一天你能发现我的尸首,听到我的留言。云丹心,我请求你。以一个爱你至深相伴你几百年的道侣之身,请求你,自裁!” ----俞琛绝笔于鬼见渊! 听完这段最后的留言,钟珍不知不觉中泪如雨下。 短短的一段话。她已经将前因后果猜得清楚了。 这位女修知晓了曾经一身正气的道侣竟然修魔,伤心绝望,拼着失去自己的性命也要来鬼见渊。 是为了杀他。还是杀他之前再见他一面? 钟珍从女修那欲语还休的语气中,恍然间明白了她这番复杂之极的心情。即使道侣修魔。她却不改初衷仍旧思念他,爱慕他,只盼望再见他最后一次。 可是,她心中容不下这样的污垢,依然得杀了心爱之人。 痴情如此,却又光明至斯! 钟珍默默坐在女修的尸身旁,过了良久,将扒下来的储物戒重新套在对方的手上。又从自己的储物环中翻出一件从未穿过的干净衣裳,将尸身细心裹好。 花开时节,她从未见过,但是花落的时候,却由她见证。 鬼见渊如此污秽的地方,她不愿意让这位叫做俞琛的女修留在此地,尸身被她收进储物环中。 一个有名有姓的高阶女修,总有一天能寻到她的师门,或许还有亲近的弟子,交给对方找一处美丽的地方安葬了。 默默地朝前飞去,钟珍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忽然轻轻笑了。 这世上或许有许多坏人,但是也有如俞琛这么美好的人。有人在修魔,但是更多的人在修仙,修成真正的仙。 不是什么可笑的冰清仙子,而是俞琛仙子。 如果是她在意的人造下杀孽怎么办?钟珍一边飞一边思索。如果这个人是独孤破城,她会怎么做。 独孤破城大约宁可死了,也不可能用这种邪恶的方式活着。 可是独孤破城。。。 钟珍心中黯然,或许永远也见不到他。即使能再寻一根养魂木,但是她的神识不够强大,无法存留太久,即便进了乾坤镜马上会散掉。倘若等她修炼到元婴期的元神,那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后的事。 镜中的时间是外界十倍,那时候独孤破城已经化成枯骨了。 唯一能打破这个宿命的方式,只能修全七魄三魂,翻越大雪山。 独孤破城有他的智慧,却不是李怀虚。 李怀虚这种心思百变,能够以旁观者的心态,体验人生百态与旁人的各种执念,因此才可能修得全七魄三魂。 换了独孤破城,即使拿到了秘籍,终其一生都是徒劳。他性格太磊落,体会不了人性中的贪婪恶欲。喜魄倒罢了,至于爱魄,对他而言,绝对是无稽之谈。 钟珍放缓了翅膀的拍动,在空中略微停顿了片刻,摇了摇头,便义无反顾的朝前飞去。无法解决的事,就不能去想,不然就是自寻烦恼。 离开鬼见渊比进入此地要容易得多,她这次没犯糊涂,飞得很高,直接穿过了龙卷风的区域。天空风很大,大得仿佛将翅膀拉断,但是这里没有忽上忽下的龙卷风,即使有也并没有厉害,不会直线上升直线下降。 既然离不开这具妖兽身体,钟珍已经铁了心,那就努力地去习惯它,使用它。比起陈道乾那具弱小的凡人身躯,她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能够飞行,力气也足够大。 比所有的修魔者都要有利的地方在于,她体内有一根养魂木,能够毫无顾忌地行走在外。 妖修向来都是修体,因此力气还需要再大一些,体魄还能再强健一些,这需要长期的锻炼。修炼体魄,也是一种修行。因此她一直处于极高的天空,努力挥动着双翅,用身体去迎接高空中强劲的冷风。 飞了许久,钟珍忽然意识到,她又犯了个错误。 她手头上的灵石十之八九全给了杏花老祖抢走埋到地下,等着来年收获灵晶。 这么急吼吼地离开鬼见渊地带实在亏大了,此地滋养元神的灵草那么多,不说要将地皮给狠狠刮一遍,至少也得弄个上千株去卖了。 入宝山当然不能空手而去,鬼见渊的外围除了能弄些灵草,运气好的话,还能寻一些死去修士的储物袋或者储物戒指。光是拿那些捡来的法宝去卖,都能得不少灵石。(未完待续。) 第三九零章 高高在上的怜悯 边城的城门口,站着一位妖兽,人形的妖兽,白色的翅膀上隐隐闪着七彩的光芒。光芒并不十分明显,只是若隐若现罢了,可是却让人觉得如此的夺目,就好象一堆让人动心之极的灵石。 一切非人类的东西,都是灵石。妖兽等于灵石,灵草也是灵石,丹药法宝,一切都是灵石。 这个人形灵石当然是丹田里有个芝麻大妖丹的钟珍。 幸好,一个会说人话的妖兽,人们往往会稍微按捺住心中的贪念,太像人就无法彻底当对方是个兽,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想法。再说这样的妖兽,八成都是有主的。 按照常理推断,高阶修士们不可能放着个稀奇的妖兽不搭理,能收的都收了。 “我要进城,停留两天便使用传送阵去往他处。”钟珍对守门的两个小修士说道。 小修士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 这种情况很少见,简直太少见了。 有一些懂得说话的鸟,灵智颇为不错,不肯住在灵兽袋里,都喜欢蹲在主人的肩膀,时不时见缝插针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 但是那些都是真正的鸟。 这一位却是个人鸟,或者说是个鸟人。她却没蹲在谁的肩膀上,不满地抱怨最近伙食太差之类的。 再说她个头与正常的人一样,也没法子蹲在谁的肩膀上。真要这么做了,也太滑稽了。小修士的念头不晓得转到很奇异的地方去了,忽然觉得不太好。 他咳嗽了两声便放行了,边城欢迎任何“人”前来,即使浑身冒着杀气的邪修也要接纳。 停留少于三天,是不用付城费的。钟珍记得很清楚,因此特地同守门的修士说明只留两天。 她从萧不凡空间里弄来的灵草,打算在此卖上一大批。从鬼见渊附近采集来滋养元神的灵草,在此地卖不起价格来,还得等到了其他地方贩卖。 主要是组队到那里采集这种灵草的人很多,只要不深入浓雾区,就算在边缘地带。眼神够犀利也可以有所斩获。 钟珍直接寻了几个店铺。在人家异样的眼神中,卖了一大堆灵草。她对这个城虽然抱着许多怀疑的态度,可是居民们的确比别处要纯良。即使眼中闪现出贪婪,很快就变成一种淡淡的愧疚感。 边城的人性情温和,不少人很热情,但那是对本地长期居住的修士。对于外来者,只有一些基本的客气。倘若听说人家打算长期留下。客气就会变得真诚了许多,就好像是接纳一名无依无靠的孤儿一样。 卖了灵草,钟珍慢慢走向她想要去看的地方。 今天不是决斗日,也没看到步青萝吹笛子卖艺。她路过决斗台,直接走到城主府不远处的广场,站住了脚步。仰头细细地打量着边荒老祖的雕像。 几年前她看过一次,这次却看得更加的仔细。 她认识的人中。找不到与这位老祖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那么他究竟有没有投一滴精血进入乾坤镜中呢?又或许,将功法带进镜子的那缕神识就是此人。 雕像透着一股悲天悯人,就好象那种在灾年不得不施粥的大善人一样,带着怜悯,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施舍。 这一种充满高贵的平易近人,换句话说,是一种绝对的虚伪。 是哪位工匠如此好本事,能将一具雕像雕刻得如此传神,钟珍不由得非常敬佩。 她想起十二岁初次见到杏花老祖的雕像,浑身上下都被风沙给侵蚀,坑坑洼洼,但是那双眼睛,直视远方的天空,仿佛要看透天际。她那个时候觉得杏花老祖必然是死不瞑目的,而事实上的确如此。 李怀虚死得很不甘心。 这位边荒老祖,眼睛里没有死不瞑目,也没有对未来的渴望,只有悲天悯人的冷漠。 任何一个顶尖的手艺人,都有自己的灵敏的触觉,他们能够在长时间观察凝视中,捕捉到被隐藏得很好的细微情绪。 钟珍是个手艺人,所以她也能捕捉到这座雕像的情绪。 广场上有一些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足足有五六十人,除了一名看似金丹期的大修士,少量的炼气者,最多的却是筑基期的修士。每个人都是以差别多的姿势盘膝坐在石头台阶上,闭着眼带着十二分的虔诚,以发自内心的崇敬在朝拜着这具雕像。 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却没有发出任何笑声,轻手轻脚地走了。 看雕像只是其一,钟珍是要来寻那名在管城队任职给步青萝出头的钱姓金丹修士,打算留个信给慕青松,顺便打听一下这几年慕青松是否有回到边城。 她几乎肯定独孤破城的体内有慕青松的精血,且不谈此人是个道义之士,单单以爱屋及乌的心思,也不能断了联络。 管城队的建筑不难找,地图上有标明,在广场以北有三座连着的大石头屋子,就是管城队的大本营。 本城居住的人,倘若有什么不平需要申述的,就是到这里来递状纸,有点像凡人国度的那些衙门。与衙门不同的是,这里受理的速度很快。 所谓很快,就是其实大部分都不写状纸,直接用口说,说完就有管城队的人前去处理。 钟珍站在管城队的大门外,一栋占地不算大的石头屋子上方挂着一个大牌匾,上书几个烫金大字“公正廉明”。字迹苍劲有力,一笔一画,写得非常端正,也显得正气凛然。 牌匾右下角署名“边荒老人”。 竟然是边荒老祖亲笔所书,钟珍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块匾的质地与雕像相同,是经过炼制的宝物,很结实。拿来当个武器砸修士们,肯定一砸一个准,骨头断了牌匾都不会损个角。 看了这几个字,钟珍不知为何心中一松。她不知道有多久寝食不安了,虽然极力将那个荒谬的念头抛掷脑后,可一直害怕会成真。如果阿婆是边荒老祖的话,她会有一种即刻敲开城主府大门的冲动,去质问为什么? 这不是阿婆的笔迹。 阿婆写字很随性随心,仿佛很急切地要将所有的字一口气写完,因此十分潦草,能看得懂的人不多。用他的话说,写字得一气呵成,不然就好似吃肉丸子,倘若只吃了一半,另外一半从筷子上滑落掉到地上,会有一种不完整的缺憾。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阿婆说年纪大了,腕力不够用,所以非得写得非常的快才行,不然就没力气了。即使是写正式的对联,也没办法写得让街坊们那些略微识字的人看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九一章 尽忠狗 感谢“清晓星”和“谦卦命”的打赏! ****** 牌匾上的字,很明显是经过长时间的酝酿和思索才写下的,甚至给人一种断断续续的感觉,写一笔停一下,然后再继续下一笔。 边荒老人用了很多的心思写这副牌匾,也很好的隐藏了他真正的为人,带着许多的刻意为之。 虽然更加喜爱画与雕刻,钟珍在宁国扮世家公子,花了大量的时间练习书法,描过无数前人的碑帖,书法中的意境不能说登峰造极,鉴赏能力却是极高。 早料到边荒老祖不可能是阿婆,不过钟珍还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以一缕神识进入乾坤镜中,除了阿婆还有其他人。 在鬼见渊剿灭所有的修魔者,钟珍与李怀虚还搜到不少账本与一些管事者的笔记玉简,虽然没有指明道姓,但是暗指某位居住在鬼见渊附近的化神老祖,与修魔一事息息相关。 附近的化神老祖,除了边荒老祖没有旁人。 两人不由得揣测,乾坤镜里的修魔功法,说不得也是由这位边荒老祖所传授。 打量了一阵匾额,钟珍便进了大门。 管城队此刻是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当值,闭着眼睛,独自坐在大堂的正中央的一张大桌子后面调息。还有三五名炼气修士团团坐在一个角落的桌子上写写划划,彼此之间互相交谈,似乎在商量什么的事情。 见钟珍走进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注视着她。 筑基中期修士好奇的眼神略略停留了短短一瞬,就恢复如常,颇有些处事不惊的大气。 钟珍来此不是要申述什么冤屈。当然也不是要找人决斗,是来找人的。金丹修士们稀罕得很,不可能坐在衙门里办事,所以钟珍也没那个想法能在此找到钱老。 这里其他的人必定会晓得。 筑基中期的修士看着很年轻,实际年龄当然不知道,但是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有一股自然流露的英气。 钟珍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是那种大门派的精英弟子。随时都打算拔剑主持正义,却在这个荒凉的城市里做管城队的一员。 英气修士很有礼貌,露出很真诚的笑脸讲道。“您好,敢问姑娘有何事需要申述?” 钟珍将来意仔细说明。 英气修士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个倒些难办,钱队正如今正在闭关,恐怕没有个几年甚至上十年不会出关。” 钟珍并不想与慕青松失去联络。即使没有独孤破城的原因。此人也是个可以慢慢相交的朋友。 长时间闭关的人一般是有些修炼上的疑难需要解决,不管有空没空都不可能见人,留下传音印记给钱老也没有用。 “不如姑娘留下一道印记,倘若那位慕前辈前来管城队,我可代为转达。” 钟珍笑着称谢,不过她突然想到另外一个去处,便推辞了这位看着十分正气的筑基修士的好意。 当初慕青松解决了一起纠纷,其中带队的筑基修士。叫做窦克来的,住在长乐街。那人似乎是个可信之人。作为带队之人,如此尽心尽力,拼着死也不抛弃手下的人,人品没得说。 修仙者不是军队中人,并不会为了纪律和责任,将自己的命丢在一场不可战胜的战场上。倘若必须要离开,都会毫不犹豫地逃离,然后回头再行报仇。 以惯例来讲,修仙者临阵脱逃并非背弃同伴,而是一种理智而合理的做法,与无情无义无关。既然大家都有可能死,不如让能逃的人逃走,往后再来找回公道。 这点大家都有一个共识。狭路相逢两队人马敌我悬殊,敌方异常霸道不讲理,不但要夺宝还要灭口。这种情况之下,除了被屠得一干二净就没有第二条路,因此只要懂得些遁术的,或者是修为还不错,都赶紧溜了。 长乐街听名字很气派,不过却是一条小街道,此地都是居住了很久的修士,显得比别处幽静。除了少数租客,大伙儿都呆了上百年了,购置了地皮,建了石头屋。 窦克来的家靠近结尾,倒数第三家,院子门开着,有一只看着像看门狗,但不是狗的妖兽在看门。 钟珍早已经仔细读过介绍妖兽的玉简,玉简很贴心详细,不但介绍了外形特点还有天赋异能,全部还有图片。因此她很轻易就认出了这种妖兽。 这种叫做“尽忠狗”的妖兽,原名其实是“霹雳雷犬”,形容其声音大,好似晴空霹雳,声如惊雷。它认主后非常忠心,为了主人是不死不休,就有了个尽忠狗的别号,反而原名早就没有人用了。 尽忠狗盯着钟珍看了几眼,张开就开始狂叫,当然不是“汪汪汪”,而是“轰轰轰”这样打雷的声响。 钟珍十分不习惯,尽忠狗一阵疯狂的叫唤,她就觉得天马上就要下雨,忍不住有一种想回家收衣服的冲动,生怕回去太晚衣服被雨淋了。 “大家好歹是半个同类,你这待客之道不怎么样啊?”她弯下腰闲闲地对着尽忠狗胡扯,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狗都叫得这么兴奋了,主人没听到才怪。 没过多久,里面就走出个人来,国字脸小眼睛,一脸老实样。钟珍凭着一点细微的印象,猜测是就是曾经见过的窦克来,主要是那天窦克来一脸的血,谁知道长什么样。 她立刻笑眯眯地冲着一脸疑惑的窦克来说道:“敢问是窦道友的家吗?” 这是谁家的灵兽,似乎从未在边城见过。窦克来看了看钟珍的翅膀,又瞧了瞧她那种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脸,有些讶异地点点头。 钟珍仍旧是保持着笑脸说道:“窦道友别来无恙!” 既然是别来无恙,那么应该是曾经见过,可是窦克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不知怎么称呼对方,犹豫了半天,才说道:“这位。。。嗯。。。姑娘,我却不曾见过你,难道是见过却忘记了?” 当时钟珍披着一身大黑袍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窦克来哪里会认得。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难怪窦道友不记得了。那****与一位朋友同去鬼见渊探秘,路过一处恰好见窦道友带着一群人在与人拼杀。当时情况危急,我那位朋友仗义得很,收了五十灵石,给窦道友解决了燃眉之急。” 钟珍说完忽然一拍脑袋,似乎很懊恼地讲道:“哎哟,瞧我这记性,那天略微易了下容,穿着一身黑袍子,没露出真面目。” ****** (最近的码字速度真不怎么样啊,憋死都只能写三章,难道是到了传说中的瓶颈期?暂时三更直到某人能够再次雄起爆发。订阅成渣,我天天已经在吃土了,看书的读者们来点动力哦,快让我见钱脑开吧!)(未完待续。) 第三九二章 老祖教义 窦克来恍然大悟,他对当日的之事记得十分清楚,死里逃生的事谁不是刻骨铭心,晚上做梦都会冷汗淋漓惊醒。¢£, 只收五十灵晶救命的慕前辈身边,的确有一位穿着黑袍子的道友,他此刻听钟珍说什么略微易容,却十分不以为然。 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算不得“略微”吧,根本就是整个人都藏得密密实实。 既然是与慕前辈一道的,窦克来马上满脸堆笑地讲道:“原来是恩人的朋友,快请进来。” 窦克来显然不算富有,虽然买了块地皮,可是这块地皮小得很,豆腐干大的院子,中间种了一棵只有普通人脖子粗的小树。即使这么小的一棵小树,树冠已经将整个院子的顶给盖住了。 小小的石头房子是两层,进了房子的大门就是一间待客大厅,看这架势也没有其他的房间了。楼上估计是住人的,最多也就两间房屋。 真是小得精致,小得跟麻雀的五脏似的,钟珍没想到筑基修士还能住得这么拮据。 待客的大厅里已经坐了五个人,从筑基到炼气修士都有,全部很讶异地看着钟珍。 窦克来冲着大家打了个招呼,“各位,这位是一位恩人的朋友,恰好路过有些私事要讲,我先带她去楼上说会儿话。大家请便,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该吃吃,该喝喝。” 看窦克来没打算将这些人介绍给她,钟珍不以为意反正她也没打算在边城逗留。于是很有礼貌地对着五人拱手行礼,便随着窦克来上楼了。 楼上果然只有两个房间,都有禁制能够隔音。 “。。。原来如此。钟姑娘请放心。倘若恩人前来,我必定将传音印记交予他。” “那就劳烦窦道友了。” 钟珍留下一块有神识印记的玉牌,只要慕青松往后有钱买传音符,就能使用这个印记传音给她。这个有点像给传音鸟的信物,都是凭元神认人的,绝对不会传错信,非常保险。 神识印记一般不会随便交给不信任的人。主要是传音符有距离限制,倘若拿个短程的试一试,发现对方就在两百里以内。如果是仇人要追杀对方,岂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人了。 因此钟珍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找窦克来,主要是这人面对生死。还能挺得住没撒腿就跑。 随便说了两句客气话。她便打算告辞,人家还有一堆客人要招呼,不方便多说。再则也没什么好说的,边城的奇异之处,钟珍如今半猜半估的,也晓得背后的一部分蹊跷了,不用过多的打听。 她随着窦克来下楼,便听到大厅里的几人在争辩。 “我觉得这句话的理解不是王兄你说的这样。老祖所说的争而不争,应该是不屑去和人争抢。保持一颗无为之心。” 旁边有人反驳,“你彻底倒过来了,争在不争斗前面,当然是以争为主,不争为辅。” 有个中间派的说道:“两者到底谁先谁后不重要,理解了老祖的基本教义就行了。” 先前相争的两人都不高兴了,“谁说不重要!” 钟珍假意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对着厅堂中的几人随意拱手,便随着窦克来往外走。到了门口,尽忠狗带着一种蔑视的眼神打量了钟珍两眼,这次有主人在旁边,它没用打雷的声音显示其存在,摇着尾巴在窦克来的腿上蹭来蹭去。 这东西简直就是四脚蛇和红鸡的结合体,腻嗒嗒的脾气还很坏,她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会养这种狗,每天坐在家里,听到尽忠狗的打雷叫声,都以为屋子里面会突然下起雨来。 离开长乐街老远了,钟珍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不喝酒吃肉,竟然在讨论边荒老祖的教义,为了某一句话其中的细微含义,产出分歧。什么争不争的,莫名其妙。谁来抢,我就抢回去,想那么多做什么。 她回去客栈睡了个天昏地暗,就直奔传送阵离开了边城。 此地虽然显得一派和平,但是隐藏的玄机让人其实不大舒坦,尤其是某个鬼见渊某个大管事的洞府里搜到的一些账本,钟珍已经彻底对此地没半丝好感。 修仙者没有为皇帝尽忠的想法,却对修为高的大能很是畏惧崇拜,边荒老祖这人表面看着好似个大善人,背地里是个什么勾当,钟珍已经略有所知。 她摇摇头,这位似乎有点不够聪明啊,虽然有个雕像让人拜,还有什么教义,却为何不修建一座大庙呢?没有庙就显不出其高高在上不同于众修仙者的身份,就不像是个神了。 她暂时打算去考虑这些,人家一个化神老祖,她吃了雄心豹子胆才去招惹。反正就算化神期去鬼见渊也讨不了好,看李怀虚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没看在眼里。 大人物的事就交给大人物们自己去解决,她在旁边敲敲边鼓助威,沿途解决地魔和修魔者就行了。 一路钟珍都是走的有传送阵的大修仙城。只要是在修仙城里,就没有人会动刀子,她顶着灵兽的身份也没有人抢。 换了从前,钟珍恐怕是要将翅膀盖起来装邪修,可是如今却真不愿意这么干了。她得带着这双翅膀过很多年,如果一辈子都披个大黑袍子,做人真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反正修为不弱还有一些保命手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啥好怕的。 到了一处叫做连碧城的地方,她打算先停留一阵再去天玄宗。 连碧城坐落在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脚下,占地很广,管制也比较松散。城中风景优美,沿路都种植着长年都是碧绿的大树,最重要的是灵气不错,即使不住在有聚灵阵的住处,干巴巴吸收灵气也不算太差了,能比得上一些中小门派。 再加上来来往往的修仙者极多,城费便宜,只要一枚灵石,物价十分合理。 各种常见的丹药兵器法衣满大街都在卖,走几步路就是店铺。城中心一带的大店铺固然都是一些老字号的店,在其他大修仙城都有分号,但是小一些的街上,全部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修士私人自己开的。 钟珍寻了一处价格还算马马虎虎的地方,属于那种不愿意长期逗留,却也不是住几天的散修居住所。 她一口气缴纳了三个月的灵石,打算先吸收些灵气,让丹田里的妖丹再升点阶。(未完待续。) 第三九三章 重操旧业 大修仙城的好处在于,大家都见识多广。除了刚出门历练的炼气小修士,其他人都有一种高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本事。长得再奇怪的人或者兽招摇过市,人家最多看一眼就不搭理了。 灵兽们自己跑出来活动,这种事情很常见。有些散修摆地摊,主人根本就不在,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直接由灵兽蹲在那里看场子。 东西的价格都写得清清楚楚,爱买不买。想买就付钱给灵兽就行了,只要数量不是太大,一些懂数字的灵兽基本能算清楚。 况且这也算是个噱头,路过的人就算没那么强的好奇心,也会多看一眼。而且还有很多人会觉得,不讲价的地方显得清高,东西一般会比较好,反而特地去光顾这样的地摊。 钟珍也意会过来了,她手里有不少捡来偷来的储物袋,里面丹药法宝什么都有,拿到大店铺里卖,人家都当破铜烂铁似的收购,挑挑拣拣的一脸嫌弃,就好似施舍乞丐似的。 而且那些收货的人觉得她是个灵兽,故意混淆视听,极其黑心肝的将下品灵器说成法器。 百般无奈之下,钟珍只好决定去摆地摊,重操当年在暗墓门的旧业。 每天花一枚灵石,就可以在城北的坊市摆个地摊,一丈来宽的地盘,可以搭个棚子摆桌子椅子。长期摆摊货物充足的人会多花一枚灵石,多买一个连在一起的摊位,更加吸引人注意。 当然少不了挂着大条幅的摊位吸引眼球的。 有个人挂的条幅是:为救恩师抛售全部家当。 还有人挂着:店铺关张迁居,存货一律七折。 如果每天付灵石,一枚灵石只能摆一天,而且位置还不太好,都在几角旮旯的角落里,根本就没有人关顾。钟珍一口气付五个灵石,可以摆上七天,地方会稍微好一些。不至于一天都没有几个人路过。 那些固定的摆摊散修,都是一年一年的付钱,位置处于最热闹的中心地带,而且摆摊费用只有散户的一半。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进阶无望的老头子们。平时都是收购一些便宜的东西,每天都在“清仓销售”,条幅已经用得很旧了,一看就是几年甚至十年都不换的。 此地彻底不让摊主随便吆喝。上千个摊子,人人都大喊大叫的叫卖。那不吵成一锅粥了。如果有不懂规矩的新散修喊叫,都会被其他摊贩瞪上几眼,然后立刻出言阻止人家。 不弄点噱头,干巴巴地坐在这里,只会淹没在乌泱乌泱的摆摊大军里,钟珍也学着人家弄了不少恶俗的装扮。 她在翅膀上挂着无数的五颜六色的丝带,摆成个漂亮的扇形,整个翅膀从背后张开,就差少少一点就伸到隔壁摊子了。 本来还想将头发梳理一下,弄个抢眼的发型。可是头发又长又多,堆到脑袋上沉甸甸的,好似一大坨黑牛粪,怎么梳都丑得要死。如果拿剑给削掉一半,隔天就长出来了,她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将之披散。 好在头发非常结实,偶尔还能当个拂尘抽人,不然真是件很苦闷的事情。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头顶披了一条红艳艳的长头巾。一直披到地上。想起李怀虚为小鬼常的媒婆之歌,钟珍特地用多余的红布做了一朵脑袋大的绢花,别在头顶上。 这种自污的方式,在修仙界的女修们当中极其少见。大家要么弄得清纯飘渺。要么就是往美艳那个方向发展。 这么恶心的打扮,很引人注目,因此钟珍的生意不错。 摊子上乱七八糟的法器不少,还有一些下品灵器。上品灵器却没必要卖了,全部留着自用。 关顾的修士不少,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假灵兽。翅膀压根就是装上去的。 钟珍一律报以憨厚的笑容。 不管人家问什么说什么,都是傻呵呵地笑,除了在价格上一点都不让步,其他一概不回答。 灵兽摆摊都是这样装傻充愣,她也不能例外。 连碧城外就是连绵的山脉,不管是草集灵草还是去杀妖兽的人特别的多,兵器折损难免,来地摊买便宜货的人很多。 钟珍当然没打算卖出比外面正式店铺还贵的价格,稍微要便宜个两成。谁都不是傻子,拿在手里掂量掂量,输入点灵气感受一下兵器的特征,就晓得大约值多少灵石。 这样的价格卖出去相当不错了,比起拿去被人家当破烂收购,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丹药钟珍却不打算卖,都留着自己吃。 妖兽身体的好处此时就体现出来了,基本就是个饭桶,不存在伤了经脉,吃下去的丹药,除了能加强体魄,多出来的灵气统统都往妖丹上凑。 她体内那粒芝麻大小的白色妖丹,这两年在鬼见渊吃丹药和灵草慢慢长大不少,已经快变得如同花生米了。虽然不晓得是几阶,不过看人家打量她的眼神,怎么也不可能是个一二阶的,至少得到三四阶了。 生意马马虎虎,一大早来摆摊,已经卖掉四件法宝了,比起许多还没开张的好太多了。 钟珍左边的隔壁摊子是个相貌美艳的女修,卖的是灵酒,大大小小的玉瓶摆了一桌子,散发着一股带着花香的酒味。 这位女修没拉什么抢眼的条幅,她吸引卖者的方式很简单很原始。衣服不但薄,而且异常暴露,胸前的两个球露出至少有一半,因肌肤保养得当,白嫩无比,两个球在阳光下闪耀着白晃晃的光芒。 将人的眼都亮瞎了。 路过的男修们即使没有盯着看两眼,也得假装若无其事地斜着眼瞟一下。 倘若是有那种男女一对儿的,女伴通常都会狠狠地瞪上一眼,然后扯着男伴赶紧走。 不过这种毕竟是少数,爱喝灵酒的绝大多数还是男修。虽然灵酒用来补充灵气很方便,但是平时没事喝两口也很痛快。 女修每次给人介绍酒的时候,还特地站起来,弯着腰,两个白白的大球几乎要破衣而出,真让钟珍捏一把冷汗。 好在这位女修大概是老手了,再怎么折腾,该露的一点都不少露,但是关键的部位却是一直很牢固地藏在衣服里,让那些醉翁之意不在灵酒的男修们非常之遗憾。(未完待续。) 第三九四章 灵酒买卖 谢谢“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还有“情有毒盅”,“风行882”的月票支持! ****** 地摊的生意,早上到中午之前比较好,中午到下午之间变得清闲起来。 眼见没什么事,钟珍便闭着眼睛修炼,有一搭没一搭地吸收灵气。她那里敢在这里打坐,只是略微意思意思罢了,不想浪费时间。 以前都是由灵气自己渗进身子,加强体魄,现在有了妖丹,身体便能储藏灵气了。丹田中灵气雾气腾腾,围绕着妖丹缓缓流动,并不会如从前哪里,在丹田里绕两圈就自行散去。 左边摊子是个暴露女修,右边的摊主是个下巴上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尖脸中年男子。本来就很尖的脸加上这撮胡子,如果头上装两个角,倒是和山羊没什么分别了。 山羊修士很啰嗦,恰逢遇到个曾经一起组过队的修士,抓着那人就开始闲扯。那人也是个话多的,两人一直在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两人说了半天的话,声音不小,钟珍没法子调息打坐,闲着也是闲着,便竖着耳朵听。 山羊修士恰好姓杨,倒是与他这副长相很是相得益彰,摊子上卖的是都是九流丹药,什么辟谷丹之类的。 他很是看不惯地瘪着嘴说道:“邱道友,你是不知道,这年头哪里还有我这么实在的人,卖的丹药都是货真价实的。有些人在辟谷丹里面添羊圈草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虽然吃了还是一个效果,可是长期吃的话,浑身一股羊骚味。” 邱道友附和着,“杨道友,就知道你是个实在人。说起来,我就买过两回假丹药,添羊圈草还算好的,至少是个灵草。炼体丹里面竟然添了。。。你懂的。吃了之后浑身大汗,觉得精力旺盛无比。与炼体丹倒是十分相似,却一个劲地想去炉鼎楼。” 山羊修士杨道友一听顿时好奇起来,“到底添了那一种。” 邱道友神秘兮兮左右看了看,用传音的方式说给杨道友听。 钟珍顿时无语。既然是传音干嘛还左右看一看,反正没有人听得见。 这种闲汉的话题,她听了一下便没兴致继续听了。遥遥瞧见一个少年模样的炼气小修士背着个热气腾腾,比他人还高的大炉子远远走过来,炉子上的肉还在不停自动旋转着炙烤。 小修士手里还端着个几尺宽的大托盘。里面摆着一些已经熏烤好的妖兽肉串。 一看就是沿路买小吃的。 闻到味道就让人流口水,钟珍忙叫小修士,一枚灵石可以买二十串,价格很便宜。她掏出两枚灵石买了四十串,用的是普通凡人的厚白纸张包裹,摸在手里比她曾经用过的画纸还像样。 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两口,还有些烫嘴,味道做得异常美味,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山羊修士杨道友看了两眼,吞咽了两下口水。显然也显得有些馋,却没叫住少年修士,有些瞧不起地看了他两眼,转头与邱道友继续交头接耳。 不过用的是传音,钟珍听不见也不愿意听,她的注意力都在肉串上,吃得满嘴流油。 那边的杨道友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子对钟珍说道:“你家主人就随便让你瞎吃东西?这些都不干净,谁知道里面掺了些什么奇怪的调料,说不定都不是妖兽肉。乃是普通猪肉。” 管它是什么肉好吃就行,钟珍满不在乎,她这具身体异常好用,就连树上的叶子嚼了都没事。 此时那位暴露的女修见来往的修士们很稀少。生意不好做,早取出一件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直在打坐调息。可是聊天的聊天,吃烤肉的吃烤肉,她没办法静下来,睁开眼只好坐着发呆。 此时听大家讨论烤肉。大约是认识那位少年小修士,忍不住插嘴替他辩解,“小宁子从来不卖假货,都是花灵石购买的妖兽肉,虽然都是一些一阶的妖兽,却从来不以假货冒充。” 钟珍宁可相信暴露女修的话,少年小修士这个点来兜售,基本上都是些相熟的摊主会买,真正逛地摊的修士们很少。 她将纸包递过去给暴露女修说道:“来几串吧,道友贵姓?我姓钟。” 女修倒没迟疑,笑呵呵地直接取了三串,反正也不贵。 不过被一个灵兽称呼为道友,她还有点不习惯,随即便释然了,这位翅膀女妖兽看着与人差不多。 暴露女修很爽快地讲道:“我姓罗,钟道友的生意倒不是不错,改天我也学着点,挂几条颜色鲜艳的绢布,头上戴朵大花。现在酿灵酒的人太多了,真是不大好卖。” 听她夸赞,钟珍难免心中有些小得意,两人慢慢攀谈起来。 生意不好做,卖东西的人多,买的人选择也多,况且外面还有那么店铺,这些摆地摊的人日子都不好过。尤其好些摆摊子散修只是路过连碧城,每到一个地方都是一锤子买卖,长期坑蒙拐骗以次充好。 来地摊的除了一些小修士,就是某些高阶修士想来淘些摊主认不出的异宝。 灵酒这东西,又不能让每个人都尝一口,那可要亏死了。修士们谁没买过次品,因此都怕上当受骗,手里的灵石拽得紧紧的。 “不瞒你说,我的灵酒虽然灵气不够足,但是用料都货真价实,喝多少都不伤身。与人拼斗的时候喝灵酒比吃补灵丹强多了,不会有丹毒。” 钟珍随口说道:“我喝过一点灵酒,倒是很喜欢那味口。” 她见俞凌与洪天明都是以灵酒来补充灵气,讨了些喝了两口,不但闻起来的气息与这位女修的酒很是不同。姑且不论灵气是否厚实,却没有浓郁的花香,反而有一种透骨的凛冽之意。 入口如刀,喝到肚子里透出无限快意。 见罗女修烦恼,钟珍心想她也真是不容易了,为了赚点灵石,胸脯都抛出去了,还是看人的多买酒的少。 她若有所思忽然说道:“罗道友,你的灵酒灵气不大足,拼斗的时候估计人家没时间大口大口地喝,一般人要么喝灵气足的酒补灵气,要么吃补灵丹。” “唉,我也没想着让人拼斗的时候喝这酒,平时修炼的时候,或者陶冶心境喝一些应当不错。” 对灵酒并不了解,不过听起来似乎不大好卖的样子,钟珍点点头继续讲道:“道友的酒带着些花香气,男修士大约喝起来不过瘾。不知道女修喜不喜欢喝灵酒,不然专门卖给女修也好。” 罗女修叹气,“大部分女修却是不怎么喜欢喝酒,可是我百花门向来酿制花酒,看来以后还得学着酿些男修们爱喝的。”(未完待续。) 第三九五章 不为人所道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山羊男修杨道友和一直没走的邱道友原本在聊天,不过耳朵却一直竖着听这边钟珍与罗女修说话,眼角也时不时瞟上两眼。 那位邱道友再次瞟了下罗女修已经被包裹得很严密的胸,心想百花门这个门派名字挺让人想入非非的,刚才瞧她的打扮也很风流,于是便若无其事地插口说道:“百花门听着倒像个女修门派,贵门的弟子必定都是貌美如花吧!不知贵门派与百草门有什么关系?” 哪里能和百草门相提并论,当初开派祖师不知是怎么想的,不可能没打听外面的大门派的名字啊,搞得好像借人家名头充字号似的。 百草门是正品,她们百花门就彻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赝品,还经常被人笑话什么“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罗道友面色微红,“毫无关系,只是名字相似而已。” 邱道友继续又道:“灵酒不好卖吧,赚灵石也不止这一种办法。我们男修还得出去打拼,漂亮女修们想赚钱容易得很。即使没有钱买丹药,也有其他的方法提高修为,省力又方便,大家互惠互利其实也不错。” 这是什么鬼话,就算要互惠互利也不找你啊!罗女修送了邱道友一个好大的大白眼,扭过头与钟珍继续说话。 邱道友试探了一下,没得到人家的回应也不觉得尴尬,竟然还不走依旧与卖下品丹药的杨道友闲扯。两人都是用传音,说几句就朝罗女修这边看几眼,面上带着各种猥琐。 杨道友也是不断地摸下巴上的羊胡子,过一会儿就呵呵笑几声。 钟珍不用脑袋就知道这两人在聊些什么,这也是没法子的,罗女修穿得那么暴露的来卖酒,难免有人想七想八。她假装不明白邱道友话中所指。闲闲地问起百草门。 这个门派她倒是听过几次,都是从萧不凡口里听来的。不过萧不凡带着不屑又羡慕的口吻,很多很多年前他还想进那个门派学点炼丹,可人家嫌弃他曾经投过其他的门派不肯收。 百草门的灵草绝对不止一百种。至于有多少种这个就不晓得了,反正弟子怎么也有上十万,以种植灵草炼制灵丹出名,占地极广,是南域的大门派之一。 罗女修名叫罗立怡。是一个小小的女子门派百花门的筑基长老。 百花门的弟子原本有上千人,如今只剩下几百人了,坐落在一个偏远的小灵脉上,都是附近一些灵根比较差的姑娘会去拜师门。当年也勉强算是风光了一阵,开派的元婴女修传下一些酿制花酒的方子,到如今却又不少已经失传。 或许是先前邱道友明示让她干脆去用身体赚钱,罗立怡心里不痛快,很详细地与钟珍说起自己的门派,仿佛是有意要让一边的两位男修士知道,百花门虽然是个女子门派。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钟珍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呵呵听着,不时地问些问题。她对修仙门派不了解,因此听着倒是很新鲜。 罗立怡三灵根的资质,是门派的筑基弟子,在大门派什么都算不上,但是在几百人的小门派已经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原本杂灵根筑基很困难,不过她运气好,有一次不小心闯进一个古洞府,半死不活地被一个高阶男修给救了。对方是个厉害之极的大炼丹师。因此还因祸得福,赠送了两枚筑基丹。 这年头大抵都是如此,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吃午餐就得付出些代价。 她天生就有一副妖艳的长相与身形。没有人当她是个正经修仙的,那名姓萧的炼丹师略加暗示,罗立怡半推半就以身相许,得到了筑基丹。 其中细节倒是不为人所道了,罗立怡当然也没同钟珍说起。 她一来是感激对方救命之恩,也被萧前辈那种出生草莽却有堪比大门派精英弟子的霸气所吸引。罗立怡对这位萧前辈乃是初次见面,即使被对方所救,也谈不上要死要活的痴情。 然而她并未觉得没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修。或许有的修士们能够一生向道,紧守本心,但是罗立怡却没这个信心。反正迟早的事,不是此人,也有其他男修。 罗立怡对自己这副长相实在是无可奈何之极,在外行走经常遇到些心怀不轨的男修。她心想好歹首次与人做这种事是自愿的,万一哪天倒霉被人抓了去当炉鼎,连一点像样的回忆都没有。 她灵根真不怎么样,两粒筑基丹下去才成功筑基。不但多了几百年的寿元,罗立怡还当上了百花门的长老。 百花门附近的坊市都是炼气弟子们在卖她们酿造的花酒,所得甚微。她一个筑基修士,总不能与门下弟子抢饭碗,因此大老远跑到规模极其大的连碧城来混饭吃。 大城有大城的难处,店铺的选择多,自己家的货物都等人买。倘若有店铺愿意收货,价格压得非常低,简直就是白菜价,还嫌弃白菜叶子是烂的臭的,里面有虫子。 刚开始摆地摊的时候,基本也是无人问津,后来罗立怡横下一条心,哗啦将衣服给扯得露出大半个胸,灵酒生意果然好了少许。 反正这里离门派十万里之遥,没有弟子前来,不怕丢脸丢到老家去了。 带着甜甜花香气息的酒,只有女修会喝。可女修们一枚灵石都摔成八瓣来花。驻颜,首饰,还有上好的法衣,这些十分耗费灵石,倘若不是灵石多得花不出去,肯定不会买灵酒。 偏偏一般店铺知晓女修们看重这些,将最普通的驻颜丹药都能卖出天价来。虽然是大白菜当燕窝来卖,可女修们仍旧络绎不绝甘心被狂宰。 花酒虽然有独到之处,可是男修们却又不喜欢这种口味。 罗立怡说着说着又沮丧起来,谁不想着以后还能结金丹,可没灵石买丹药啊。很多筑基修士都是出去杀妖兽寻宝挣血汗钱,可百花门又不是个擅长打斗的门派,况且好的灵器买不起,出去就是送死。 她平时想找个人说话还挺难,女修们嫌弃她长得艳丽,客套两句就酸溜溜暗示她服用了什么丹药,全身上下都是假的。男修就更不用提了,就如先前那位邱道友一样,说几句话就往(双)修那方面带。 罗立怡唠唠叨叨地抓着钟珍一顿诉说,反正对方是灵兽,没多少顾忌。看她总是点头傻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九六章 猥琐主意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钟珍从前向来不大喜欢听人家满腹怨言唠叨,总觉得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多想些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过这些日子四处混了这么久,没多少人当是个人,碰到这位罗女修挺推心置腹地与她攀谈,顿时生出不少亲近之意。 这一亲近,就觉得对方卖酒的法子笨笨的,她顿时坐不住了,忍不住要替人家想个主意赚钱。 “罗道友,你这花酒有几个品种,酿得多不多?” 听钟珍问起灵酒的多少,罗立怡又忍不住红了一下脸,“一共有五种,数量倒是不少。” 不少的意思是很多很多,她大老远凑齐了传送阵的费用来连碧城,将全部家当都带来了,还特地浪费修炼的时间,花了几年的功夫又酿了一大批。 还想着在大地方能捞一笔,哪里知道生意真是不好做,欲卖无门。 这几种酒,有疗伤用途的,有单纯补充灵气的,也有修炼之前平定心神的。名字也很好听,叫做“桃林仙”,“烟云绮月”,“阆苑秋”,“春容”,“三更雨”。 钟珍听着有些无语,光凭这些酒的名字,男修士们会买才奇怪了,听着都是给女子喝的。 她皱眉托着腮帮子略加思索,便想到一个有些难以启齿的办法卖酒。实在是因为杨邱两人先前说起假丹药的事,让她生起这个龌磋想法。 在乾坤镜里,有一种地方叫做花楼,不过这修仙界,大家都以炉鼎楼来称呼。不独独女修士,有些俊俏的男修士也用这个方法提高修为,顺便赚灵石。 她琢磨着,去花楼的男人,肯定会喝酒。带些花香味的酒反而能增加些情趣,定然不会显得没男子气概。倘若再添一两味材料。。。应该会更加受欢迎。 钟珍嘿嘿笑了笑,似乎真的很猥琐,不过总比邱道友话语中所暗示的赚钱方式要好多了。 罗立怡突然收到钟珍的神识传音。顿时诧异得无以伦比,这是谁家的灵兽,简直太不像话了,竟然能想出这么古怪的主意。 一下子思绪飘得有点远,灵兽这么懂人情世故。难道那位主人竟然与自家的灵兽有一腿? 她打了个冷战,颇觉得恶心。 不过对方的主意的确很好,添点增加情趣的材料进去,顺便将酒的名字也干脆改了,直接卖去给炉鼎楼。 只要不让师门知道就好。 罗立怡诧异了一阵,又多看了看钟珍几眼,发现她一本正经地正在想新酒名,心想这灵兽还挺热心。就算与主人有些什么不干不净的,那是人家的家事,关起门来不说谁会知道。 千金笑。金玉缘,风月春情,相思惘然。。。钟珍一口气想了好几个暧昧的酒名。 毕竟是给修士们喝的,也不能太往下三路上去想,意思意思就好。 两女商量了半天,有随便扯了些其他的闲话,都是以传音的方式在说话,一直到夜幕慢慢降临。 地摊在夜晚的照明相当的好,夜明珠挂在四周的树木上,还有熊熊火把在燃烧。红男绿女都是结伴来逛,当此地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逛地摊的人比白天多了一倍,钟珍忙得不亦乐乎,倒不是真有那么多人来买法宝。实在是大家都将法宝拿在手里试,生怕被谁偷偷摸走了一个两个。 一时间忙得满头大汗。 旁边的罗立怡已经打定主意去炉鼎楼推销灵酒,这会儿就懒得卖弄风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买酒的人不多,不过她也不着急,坐在摊子后面仔细考虑该往灵酒里添些什么。 见钟珍忙不过来。她凑过去帮忙,顺便将自己的摊子往那边挪了不少,两个摊位拼成一个。心想这家主人倒是放心,这么贵的法宝由着个灵兽随便卖,也不怕她算错了帐。 差不多时候大家都开始收拾摊子,钟珍瞧没什么人来了,一股脑将摆出了的法宝全部丢进储物环中打算收摊子走人。 旁边罗立怡又是一阵羡慕,竟然有储物环,这东西老贵了。她的灵酒太多,分了好几个储物袋才装得下。大部分都放在住处没带出来,不然不管是挂在腰上还是揣在怀里,都很丢脸,好像个讨饭的。 钟珍已经将翅膀上的丝带给扯了下来,头顶上的大红花自然第一时间就取下了,虽然脸皮厚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可又不是真的要做媒婆。 两人结伴往外走。 “罗道友你住在哪里?” 筑基修士还混得这么狼狈,住的地方都不好意思同人说起。那里住的基本都是炼气小修士,包括卖烤妖兽肉的少年修士。罗立怡轻轻咳嗽了两声讲道:“在西区云长街尾的一处地方,临时住几个月,往后说不定会换个好些地方。” “咦,我也住西区。”钟珍取出地图,指着一处闪着光的地方说道:“就这里,听说都是散修住的,价格还不错就交了三个月的租金,灵气能凑合着用用。” 隔了三条街,价格就是两样了,在钟珍口里的价格还不错,在罗立怡来讲,已经是天价了。那一处她之前也去看过,住三个月要一百五十灵石,灵气相当好,配置了聚灵阵。而她眼下住的云长街那边三个月只要四十个灵石。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这感情好,大家都住一处,过些天我去寻你,先将灵酒略微改改,然后再去你说的地方试试。” 钟珍忙点头应承下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将她当人看的修士,而且是个女修,大家相处比较自在。 “嗯嗯,我这几天都会去摆摊卖法宝,还有六天。往后如果没有在修炼,大家倒是可以出去外面酒楼吃顿饭。不过要是灵酒卖得好的话,得你请客。” 罗立怡一阵无语,还没开始卖酒呢,就想着大吃一顿。她堂堂筑基修士,虽然混了八十年还没到筑基中期,但是早已经辟谷,连辟谷丹都不用吃。 不过人家是个灵兽,不能拿人的眼光去看。 她笑着答应,心中很好奇,这主人也是怪有意思的,任凭着灵兽自己一个人到处乱逛,不过这修仙城里很安全,也不怕人抢走了。不过看钟珍似乎什么都懂的样子,买东西算灵石的时候很麻利,并不那么好骗的。她似乎也听人说过,人形的灵兽一般比较聪慧,大多数都有些上古异兽的血统。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九七章 大城骗子多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非常感谢“gvghhbn”zycatdyy”“13921133789”的月票,还有“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 ****** 钟珍摆了七天的地摊,好卖的那些刀剑防具之类的法宝都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怪异又上等的好东西,这些一看就是专门订制的,很不容易出手。 再摆摊就很浪费时间了,收拾收拾就打包往住所奔去,也不打算续地摊费。眼下还是先修炼个几个月,稍微提高一点修为囤积点灵气再去天玄宗。 她这几天都没瞧见罗立怡,隔壁摊位一直是空着,应该也是提前买了位置。想必去炉鼎楼卖酒赚得多,根本不愿意再来地摊了。 钟珍心想,别是新人入洞房,媒人丢过墙。给她出了个主意,就算不分些灵石当谢礼,但是请人吃一顿饭是至少的吧。 她虽然脑子里琢磨着,不过脚下却不慢。城中不让飞行,就算是只鸟也得用脚走,除非是那种麻雀大小的妖兽,一般没有人管。还没到院落门口,就瞧见罗立怡正从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 罗立怡一脸的愁眉苦脸,仍旧裹着个大披风,将身子包裹得十分严实。 钟珍好奇得很,又没有去摆地摊袒露两个大球,干嘛还穿披风,直接穿一件正常点的法衣不行么? 见到钟珍呼呼地半飞半跑,罗立怡赶忙迎接过去,她是算好了时间来的,这会儿地摊那边应该差不多时间结束。 这片住宅区域收费偏高,因此设施还挺齐全,有个专门提供大家闲聊的去处,张贴了很多组队的信息。还有人发布任务。只要有住户玉牌就能进入,里面有好些小隔间,都设置了禁制,方便大家洽谈。 不是每个人都习惯将人带到自己的住处。修仙者秘密多,都有自己的隐私。 钟珍带着罗立怡弄了个小隔间,听她的来意。 原来罗立怡改了改灵酒,带在身上去推销。她心想既然是卖这种酒,于是依然穿着暴露的衣衫前往。在大门口就被几个男修拦住问价钱。好不容易进去了,也没见到上面的人物,只有一个小管事接待。 小管事对灵酒一点兴致都没有,却问她要不要入行。 罗立怡哪里肯当炉鼎,口气略微有点不好,人家马上就将她给轰走了。 钟珍上下打量这位罗道友几眼,心想您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做事这么不过脑子。长得这么美艳,穿得那么暴露跑去炉鼎楼,谁当你是个正经卖酒的。肯定会觉得酒的质量烂得出奇,根本就是跑去骗钱的。 大修仙城里骗子尤其多,就连普通的地图都可以卖出几个价格来,她在大街上见过好几次。那种一看就是新出门历练的炼气修士,傻乎乎抓着个人问路,人家都是老油子了,不给指路却将自己的旧地图拿出卖两三倍的价格。 炉鼎楼的人见多识广,满脑子阴谋论,当然会将罗立怡当个大骗子。 真是拿她没办法,钟珍耐着性子说道:“罗道友。晚上那些地方的生意好,人家忙得很哪里有时间招呼你。你得等下午那种没人的时间去。对了,得稍微穿得严实点,像个正经做生意的比较好。” 罗立怡当然也早意识到穿错了衣裳。进大门都差点被一个高阶修士给扑倒了,更何况小管事一个劲盯着她的胸前看,完全没听她介绍灵酒。 “可是他们似乎不想买酒,我去了两家都说已经有招呼客人的灵酒了,根本就不缺货。” 钟珍琢磨了一下,罗道友看来是个历练少心思简单的人。还不懂这些做生意的事。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瞎帮人,林娇艳的教训历历在目,可是。。。钟珍看了看即使裹在披风里,但是胸脯仍旧高耸的罗立怡,又低头瞟了瞟自己显得一贫如洗的前胸。 她已经忍了许久了,实在是很想知道人家是吃了喝了什么好东西,体型怎么这么好看。别的事倒是能厚着脸皮问,这件事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如果大家关系好一点,略微推心置腹,到时候闲聊的时候假意不经意问一下,说不定就能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钟珍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来,“罗道友,这样吧,反正明天我不用摆摊,下午你再来一趟,我带你一起去。” 约好了时间,大家便分头回家。 钟珍蹲在修炼室中,仔细地思索该如何推销。她从前在暗墓门三百里外的坊市卖过泥雕,虽然吹得天上地下,不过购买的尸修不多。 那时她以为爱魄强大便使劲推销,没考虑到修行者生怕多出一个魄来搞得修炼的速度变慢。只有少数有见识的人才晓得,多一个爱魄一点都不影响修为,反而能多增添感悟。 在花间阁卖画却是取得空前的成功。 花间阁中一大群怨女过着富家小姐的小日子,手里的灵晶不少却没有公子哥前来搭救她们出苦海。 美男图的市场自然好。 炉鼎楼不缺酒,不过也不缺喝酒的人。 钟珍嘿嘿一笑,从储物袋掏出一堆白玉来。都是从烧掉的那栋小楼的墙上和地板上扒下来的,一直没丢掉。这种好材料,不管是装灵草,还是做雕刻都是极好的。 她一夜没睡,拿着刻刀,使出灵气雕出十来个不同模样的俊男美女来。 虽然并没有全部都光着,但是身上挂着的衣衫可不多。 那种飘飘欲仙的气质型雕像,让他们略微穿得稍微多一点,如果是波涛汹涌如罗立怡这种的美艳雕像,或者肌肉强健的男子雕像,当然毫不客气地让她们只挂上几缕,略微意思意思的遮挡一下。 答应过阿婆的事,钟珍不能不做到,绝对不能一点底线都没有。 拿这些雕像当模具,做些喝酒的玉瓶,应该让喝酒的人感到别有滋味。 隔天罗立怡过了中午就来了,果然换了一身得体的法衣,只是品质不算上乘。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带着几样精致的首饰。 钟珍见她虽然已经尽力做到正正经经,可人长得真的很不正经,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偷偷瞟了瞟人家不盈一握的细腰和其他却怎么也无法掌握的部位,心里不由得又羡慕了一把。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比起来,虽然云翩翩在容貌上要胜过罗道友,但是身形却远远没这么惊心动魄。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九八章 好货啊! 连碧城有好几家出名的炉鼎楼,最出名的还是一家叫做“天上仙又仙”的大楼子,在许多大修仙城都有分号,连钟珍都听说过好多次了。 不少不正规的炉鼎楼,干活的男修女修很有可能是被买来的,或者有一些不为人道的隐私在其中。但是天上仙又仙的炉鼎都是自愿加入,签下不算太苛刻的合约,所有的人都修习了一种双(修)功法,能够让彼此都得利,让去的人很放心。 最主要的是,楼里的仙女们够味道,仙公子们够俊美。 价格贵也贵得有道理。 大门口有两个清秀之极的少年修士守门,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钟珍不等罗立怡开口便笑眯眯地迎上去,“两位小哥好,敢问楼里的大管事在不在?” 两个少年修士抬起眼皮打量下钟珍,见多识广的他们对带着一双翅膀的人形灵兽虽然多看了两眼,却一点都不好奇,反而是将眼神放在她身后的罗立怡身上。 瞧着就是来签约当“仙女”的。大约是生手,有些扭捏腼腆。 他二人心想,估计是头一遭赚这种钱,派遣自家的灵兽打头阵。这位灵兽生得倒是很甜美,修士们虽然不好这个调调,但是在旁边端茶送水也别有一番情趣。 少年都是炼气修士,对筑基前辈们得保持应有的尊重。其中一名身形略高的少年修士笑着答道:“我们大管事是金丹前辈,轻易不见人,我去问问管签约的柯管事在不在,你们且稍等片刻。” 钟珍明知道对方误会了,本来就是有意让人家误会的,能见个签约管事自然是不错的。 到这种大楼子上门推销,倘若直接说明来意,肯定会被守门的两个少年修士给很客气很礼貌地当乞丐轰走。 坐在一间装潢极尽精美的房间,两人没等多久,便有个面容清俊斯文。体型偏瘦的中年筑基后期男修进来。 男修瞧见罗立怡,马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好货啊! 这种眉头还锁着没怎么经人事的女修,体态偏偏又生得这么样的曲折离奇,肯定受欢迎之极。 天上仙又仙的价格贵得离奇。不管是男是女,都得有些特色。 客人们挑剔得很,那种美艳又风骚的,其实最不受欢迎。 看着清纯却透出风情万种的女修虽然很受欢迎,其实说起来。最受欢迎的却这种看着风情无限却又显得古板羞涩的。 毕竟大家来这里不是喝茶聊天的,体型好看占很大便宜,生意比别的姑娘们要兴隆很多。 柯管事咳嗽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驾到了,背着手走到一张连桌子腿都雕刻了牡丹的大桌子后面坐好。 他刚坐下就发现桌子上摆着十几个玉石雕像。 这是唱的那一出? “柯管事,瞧这些小玉雕如何?”钟珍笑着说道。 柯管事的眼神早被这些雕像给吸引住了,有情趣的雕像他见得多了,但是做工如此精巧,神态逼真的可真不多见。尤其是没有像其他的那些雕像那边光溜溜的没一点想象余地,这种半遮半掩的最是迷人。 竟然是打着签约的招牌来卖这种小东西。柯管事暗笑。 东西虽不值钱,却能增加楼里的格调。 “你们是来兜售雕像的?这些我都买了,不是法器只能付给你少量灵石,一具雕像五枚灵石。如果还有多的,倒是可以一直订货。” 对他而言,这价格已经非常公道了,如果有喜欢收藏的客人,除了观看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豪爽的客人最多花五十灵石顶天了。 “管事说笑了,这些只是容器的模具。柯管事不妨想想。以这等容器来装些带着异香的灵酒,价格肯定卖得好。” 钟珍说罢,便又取了一个刚去外面店铺按照其中一个雕像做出来的玉瓶,推到柯管事的面前。“这里有点家族上万年传下来的秘方所酿造的花酒。管事拿在手里品味一番。” 柯管事顿时哑然失笑,这哪里是来签约的,也不是来卖雕像的,竟然是个卖酒的。真是一波三折,亏得她们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往日那些前来卖东西的人,连大门都进不了。最多有个迎客的小管事略微招呼一下。 他也不点破,将玉瓶拿在手里,凑过去闻了闻,立刻明白里面添了些助情的香料。酒中的灵气不多,光闻味道的确很适合给客人们喝。谨慎起见,他倒了几滴酒到手指上,以舌尖尝了尝。 “这是百花门的灵酒,不过方子却改了少许。” 柯管事从前不是没试百花门的灵酒,不过品质不怎么样,不过这位女修带来的酒,味道却是要香醇许多。收购一些也无妨,楼中有些普通花酒似乎还不如此酒。 罗立怡顿时肃然起敬,只喝了两滴就知道是百花门的灵酒,这位管事好厉害。连碧城离百花门远得很,弟子们也少有出远门的,都是在附近兜售,此人见识真广。 她忙恭敬地站起来行了礼说道:“柯管事见识不凡,的确是百花门的灵酒,倒是让管事见笑了。只因酒中带着花香,尤其适合贵楼的客人,便冒昧前来打扰。” 钟珍见目的达到了,懒懒散散地站到一旁不说话,由着罗立怡与柯管事攀谈商讨。 兜售货物最难的地方,就是让正主看一看,品一品。这位筑基管事看架势,先前二话不说,直接以五个灵石的价格买半点价值都没有的雕像,显然是个能做主的。 如果酒好的话,人家自然会看上,酒若是不好,容器再漂亮也是白搭。 罗立怡果然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家一开价格,她马上就笑容满面地答应下来。条件苛刻得发指,灵酒的价格姑且不论,最主要的是完全不许卖到其他家,只能专门售卖给“天上仙又仙”。 钟珍瞧着无语得很,都筑基修士了,能不能有点体面。就算是穷怕了,赶着上门推销也不能如此掉价啊! 说好了价格还有数量,那些雕像也全留下了。 柯管事本来打算将这些雕像全部当搭头给收了,钟珍马上发话,“柯管事,不瞒您说。这些雕像并非是罗道友所有,乃是我亲手所刻,花了不少心思,您看八个灵石一具可好。” 对方开价是五枚灵石,她就地再添三枚。钟珍看他那豪爽的样子,估摸着看不上这种小钱。(未完待续。) 第三九九章 正正经经图清静 柯管事好奇地盯着钟珍看了半响,他本来就十分好奇了,很少见有灵兽这么精明的,眼下得知这些雕像都是她雕刻的,更是稀奇。这哪里是什么灵兽,分明就是个女修。 肯定装了一对与真翅膀差不多法宝,或许是用了什么秘法,瞧着是个三阶灵兽。 如今的修士们真是越来越会玩花样了。 他还忙得很,懒得去计较,再说刚才灵酒的价格已经占尽便宜了。 “你们这两位女修真是心思巧,呵呵,算了,大家都不容易。雕像我以八个灵石一具全收了,以后还有的话,尽管送过来。倘若是真人大小的,价格可以到一百灵石,却不能再讲价了。” 钟珍笑眯眯地满口答应,现在不讲价,真需要赚这种手艺钱的时候,带着雕像来兜售仍旧是要讲价的。 罗立怡是个筑基修士,虽然是初期,不过也不能当个炼气修士随便打发了,柯管事谈完事情,晓得对方不是来当楼里的仙女,便起身送客,连茶水都没让人喝完。 待客间有隔音禁制,大家一出来,耳中便传来清幽的笛声。钟珍听着好生耳熟,马上就意会过来,这曲子她曾经听过一回,乃是边城步青萝所吹奏。 她心想步青萝倒是不拘一格,卖艺都能卖到炉鼎楼来了,倒是不怕四下无人的时候,被什么高阶修士给拉进房间,胆量着实可观。 从前从未去过花楼,钟珍虽然好奇得紧,可大姑娘到这种地方极其不妥,便是路过的时候瞧过几眼追问几句,也被阿婆追着打。男阿婆平时很讲道理,随便她做什么,一旦涉及到这些事情,真是一点都不肯让步。 想必长辈们的都是如此,她不禁莞尔。 这里不是什么好去处。钟珍匆匆忙忙往外走,罗立怡也是一个心思,低着头与柯管事说话,脚下的步子可一点都不慢。生怕被什么高阶修士拉着问价格。 况且听柯管事的话外音,似乎有些不死心,一心想着将她给收进楼里当仙女。 名字叫得好听,不过所谓仙女,就是让人********的女修。 沿着雕梁画栋。镶嵌了各种宝石的回廊往外走,不料前方大老远来了一位个头高大的壮实男修,将整个回廊给占了一半。 此人竟然是九天道宗的金丹修士洪天明。 钟珍错愕之余,心中暗喜不已。 她本想着去天玄宗去找俞凌,顺道混进门派,然后找个隐秘的地方将乾坤镜给埋起来。这会儿碰到洪天明岂不更方便,拉着他一起去天玄宗找俞凌,如此一来一点痕迹都不露。 洪天明一把拽住钟珍的胳膊,“珍宝,你怎么在这里。萧不凡都快要气死了。” 他说罢便盯着柯管事,露出疑惑的眼神讲道:“你是这里的管事吧,我好似见过你一次,难道天上仙又仙连灵兽都骗来当仙女。还以为是个正经去处,真是太不道德了!” 柯管事见对方是金丹前辈,一股大门派正道精英的气势,偏巧个头又大,即使没施展威压,也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忙开口解释,“前辈误会了。这两位姑娘前来卖灵酒的,刚谈完事送她们出去呢!” 洪天明以询问的眼神又投向钟珍,“他说的是真的? 钟珍笑着点点头,指着旁边罗立怡讲道:“我与这位罗道友在地摊上认识。见她生意不好做,就一起来这里卖灵酒。柯管事人很好,以后罗道友再也不用担心没灵石花了。” 因为见到钟珍太惊讶,洪天明还没注意到一旁的罗立怡,此刻瞟了一眼后,被她的身形所震撼。心中大是赞叹。 这位女修卖什么酒嘛,真是太浪费了。 洪天明咳嗽了一声便转头对罗立怡讲道:“罗姑娘竟然是位酿酒的师傅。我平日却是最喜好喝灵酒,号称是醉中仙,还有一位至交好友乃是一位酿酒大师。罗姑娘的酒不知作价几何,可否让我品尝一二。想必姑娘如此美貌,酿出来的酒必定是极好的。” 他说完又觉得好似有些调戏良家女修的感觉。一时感叹,身处炉鼎楼里人比较活泛,倒是忘记了一些应有的前辈体面了。 罗立怡低着头小声说道:“晚辈酿的乃是花酒,带些花香气息,大约是不合前辈的口味了。” 洪天明先前说错了话,现在自然要稍微描补一番,显得自己不是个大白天来找炉鼎的好色男修。 他爽朗地笑着说道:“呵呵,无妨无妨,我口味杂得很,不拘什么酒都爱喝。罗姑娘,前面的余韵阁里正有一位新来不久的清客女修奏乐,乃是卖艺不卖身的。我们这些人大白天来此,都是正正经经图个清静,听听乐曲而已,喝些灵茶灵酒罢了。姑娘不妨一道来听听,正好你与珍宝也是相识。” 钟珍听了洪天明的什么“正正经经图个清静”的瞎话,肚子一阵抽筋,忙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喷了。 罗立怡见钟珍站在一旁面带笑意,心想这位前辈见了柯管事立刻开口质问,生怕这位灵兽姑娘给人骗了,想必不是个坏人。 再说多认识一位金丹前辈,对自己也有好处,往后有事还能求上门。 想到这里,她便爽快地答应下来,“那就打搅前辈了。” 钟珍可不管人家打什么机锋,藏着什么玄机,她只惦记着乾坤镜的事。不管洪天明到连碧城有何事,到时候强行拖都得将他给拖到天玄宗去。 洪天明转头对柯管事说道:“你去告知一番,将罗姑娘的帐记在我的头上。” 说完就带着她与钟珍往里走。 柯管事心想,这不是有两位姑娘吗,难道那个叫做“珍宝”的不用付钱听曲了。金丹前辈又怎么样,看了美貌的女修,连朋友都忘记了。他可不管那么多,回头将将两人的名字都给记上了。 其实洪天明倒是没忘记钟珍,一同组队去过鬼见渊那么危险的地方,并肩战斗过的同伙。即使对方是个灵兽,只能算半个人,那也是很有交情了。 灵兽到哪里都不用付钱的啊,不管是城费还是去拍卖会都是一样,他当然不会嫌钱多主动掏灵石。 余韵阁不算远,三人穿过一个小园子,在一个莲花池的东北角上,四周种植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将一个精雕细琢的阁楼半藏在花树之中,显得非常有意境。 吹笛子的步青萝并不在阁楼里,而是垂目端坐在开满白色莲花的水池中央,一股圣洁的味道,比莲花瞧着还美上几分。(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区区小辈 (今天共五更) 修仙界的白玉就好比泥土似的,有钱人都当它是砖瓦砌墙,莲花池也不例外,里面铺得全部都是白玉。各色的小鱼儿游来游去,一池清澈透亮的水,中间有个半掩着轻纱的白玉台,方便人上面表演声乐或者是舞蹈。 而余韵阁也并非一个阁楼,乃是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小亭子组成,散布在莲花池的四周,以一些名贵的花树略微半遮半掩。既方便人听曲,又能让大家聊天不受干扰。 钟珍啧啧称奇,有钱人就是会玩风雅,想不到修仙界有这么多人与宁国人都喜欢这个调调。恐怕是活得太久,不找点事做怕闷死。 到了余韵阁,她却万万没想到萧不凡竟然也在,虽然没有夺路而跑的打算,却颇觉得头疼。早料到迟早有一天会与他碰面,却没打算这么早就见到此人。 萧不凡本来一边喝茶一边陶醉在笛声之中,眼尾瞟到迟到的洪天明,却见他身后的竟然是自家的灵兽珍宝。 那一双大翅膀,虽然缩在身后,但是却仍旧显眼得很。 惊诧到厉害,难道珍宝叫洪天明给藏起来了? 自从灵兽忽然失踪后,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他一直感应不到钟珍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过认主印记仍在,知晓她还活着。不想某天,印记“啪”地断开,萧不凡顿时气得不轻。 认主印记断了,灵兽要么死了,要么给别的高阶修士给抓去将印记给抹去了。 损失了一滴精血,他至少得好几年才补得回来。 不管如何,他都亏傻了。 空间里的灵果少了一大堆,仔细点了点,发现灵草也缺了不少。 此时萧不凡还没查看惊雷木,不然肯定要活活气晕过去,上面少了一个小枝条,那东西拿出去拍卖,肯定是以中品灵石交易。绝对不少与几万中品灵石。 他嗖地从雅座上跳起来,顾不得别的修士们还在闲聊听曲,如箭一样地冲到钟珍面前,将她一把扯住。“你这个混蛋,到底跑哪里去了。” “萧不凡,我现在不是你的灵兽了,放手放手。”钟珍满脸气愤地大嚷道。 “你被谁抓了?到底是谁抹去了认主印记。” 钟珍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当然是我自己抹去了。你还真当我是个低阶灵兽不成,本尊已经恢复了少许记忆,修为也恢复了不少。” “咦。。。”萧不凡此时才发觉原本看不出几阶的珍宝,如今竟然已经是三阶灵兽了。 正在他惊诧的时候,钟珍忽然冲着萧不凡就是一股强大威压。 这股无限接近元婴期的威压放出来,顿时将萧不凡掀得倒退三五步,浑身酸软差点没站住,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钟珍如今的元神是金丹期,但是灵体以修元神为主,要比普通金丹修士要凝实得多。对于元神的使用和领悟远超一般修士。 “你这是忤逆。。。竟然对主人如此不敬。”萧不凡缓过劲来,气愤之极,几乎想掏出武器将钟珍给劈了。 钟珍身上的衣衫猎猎作响,长发在空中飘飞,一双翅膀“哗”地迅速展开,白色的细小羽毛都竖得如一个个锋利的短刺。 最可怕的却是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仿若最寒冷的利剑直指人心,让人忍不住发寒,仿佛已经被她的眼神给穿透了身子。 钟珍见众人已经被震慑,以元神力量厉声喝道:“萧不凡。你一个区区小辈,以下犯上敢对本尊如此无礼!” 这种大能前辈高高在上的气势,萧不凡很熟悉,他对着低阶修士也是如此。倘若有人对他冒犯,肯定会来点威压,让对方要死要活的。 他迟疑地说道:“你难道。。。” 不等萧不凡说完,钟珍打断他道:“哼哼,看来你也不蠢啊!没错,我曾经是化形期妖族。无知小辈竟敢以精血控制我心神,强行认你为主。你可真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 四周一片寂静,吹笛子的步青萝早就停下来了。余韵阁中足足有三思十名筑基和金丹修士,还有少数有钱的炼气修士,全部都惊呆了,盯着钟珍大气都不敢随便出。 他们虽然不像萧不凡那样被威压直接冲击,远远都感受到那股前辈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尽杀气。修为低的炼气修士早已经支起灵气罩,拿出防御法宝抵挡。 此时被曾经的灵兽给震慑得说不出话来,萧不凡不但没有觉得丢脸,反而激起强大的好胜心。 他原名本来叫做萧健康,他自小聪明伶俐,拜了家附近的一个小门派云杉派修仙,改了个名字叫做萧不凡。虽然是三灵根的资质,无意中捡了个空间法宝,顿时觉得自己是天命之人。 不收服你老子就不姓萧,他心中发狠。曾经是化形期又怎样,现在只有三阶妖兽的战力,不服就打到你服。 在妖兽的世界里,向来都是以强者为尊。不少凶狠之极的妖兽,只要被人战胜,便会老老实实服气会认对方为主。这种事很常见,萧不凡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钟珍却是个人。 有少部分人,被强大的人压制,便会卑颜奴膝,各种丑恶嘴脸。 还有一些性情耿直的人,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屈服,宁可站着生也不会跪着死。 但是更多的人,你可以用武力将他们打败,也许他们会为了生存而暂时屈服。但是人就是人,有作为人的尊严,永远不可能成为别人的奴仆,必定有一天会毅然离开。 钟珍是大部分人中的一人,她倒没那个当盖世英雄的心,刀架在脖子上宁死不屈。暂时服软是为了将来能够崛起,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 如今不用扮傻冲愣装弱小,她当然是意气风发有风使劲舵,先将萧不凡给震得一愣一愣再说。 萧不凡不晓得自己最终会失败,然而此时却还是信心满满。法宝是他的,稀罕的灵兽也终将是他的,只要功夫下得深,什么宝物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修仙就是当机遇砸到头上,伸手紧紧抓住,然后必定青云直上。这几乎是所有修仙者的信仰,也是萧不凡深信不疑的信仰。 更重要的是,拥有空间的秘密不能暴露,要么将钟珍收为己用,要么毫不留情的杀了。 ****** (打赏和月票好多,过节就是让人愉快啊。人太多,我放到章节后面来一一感谢哈。谢谢“情有毒盅”的桃花扇与月票,“风行882”的香囊与月票,“春天泥土”,“心蓝蓝雪人”,“在海底处窒息”的月票,当然还有“板砖v四块半”,“又是一场梦”的打赏。中午之后再爆两更回馈大家的热情!)(未完待续。) 第四零一章 美人折腰 不得不放下主人的架子,萧不凡很淡然很亲和地讲道:“珍宝啊,我们总归是朋友,说得那么严重做什么。要不要再来点灵草,我这里还有不少,不用跟我客气,随便吃。” 竟然又来这一招,钟珍嗤之以鼻,她又不是头猪,见了吃的就要死要活地扑过去。 “敬谢了,倘若我要灵草自己会去找,你杀人太多浑身臭得很。洪天明比你香多了,我要与他做朋友。” 她说罢脚尖一点,便很不客气地从萧不凡的头顶呼地跳过去,直接落到洪天明的身边,“洪天明,你说要带我去听曲子,等下再给我点灵酒尝尝如何?” 似乎将朋友的灵兽给抢了似的,显得很不讲道义似的,洪天明尴尬地对着萧不凡笑了笑,“这个,不是做兄弟不仗义,珍宝如今主意似乎大得很,看样子我也拗不过她。你的包间雅座在哪,给我留了座位吧,有没有多的位置,除了珍宝我还带了个女修来。” 余韵阁的布置非常讲究,为求大家听曲子舒服,当然不会将一堆椅子一排一排的摆着。 错落有致的大小亭子一堆。 小亭子里坐的都是爱清净的好友两三人,大亭子里的座位也分了好多处,以名种盆景等略微隔开。既不会让大家好像一个人无聊的坐着,也不会让互相太过干扰。 萧不凡指了指靠近莲花池角落的一个清幽的小亭子,“就在那边。你自己去吧。” 他摸了摸鼻子,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往亭子而去。路过罗立怡的身边,忽然“咦”了一声。 “是你,许久不见了。” 罗立怡在旁边早惊得傻了,钟。。。钟道友竟然这种能耐,想不到随便摆个地摊就能认识一位曾经是化形期的妖修前辈。 她更吃惊的是在此竟然遇到赠她筑基丹的萧前辈。 她很恭敬地弯腰行了礼,“再次得遇萧前辈,实乃是晚辈之福。” 萧不凡深深地震撼了。即使被钟珍闹得很不愉快,他还是深深地抽了口冷气。 这位罗姑娘的礼,行得真让人担心她的细腰会折断。实在是上面太伟大。显得腰细得像假的,任凭是谁都会有这种担心。 要不是罗立怡长得如此特殊,他哪里会记得当初的那一段露水姻缘,都是快上百年前的事了。 当时似乎救了这位当时才是炼气期的罗姑娘。对方的衣裳都给杀阵给扯烂不少。那场面太壮观。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他一时间色迷心窍,便暗示对方倘若给些好处,就送她两粒筑基丹。 不料萧不凡进行到一半猛然才发觉对方竟然是头一遭,顿时脑袋有点懵。长得如此风骚,怎么会是头一次? 想到还有一位小师妹和一位青梅竹马,萧不凡顿时兴致全无,生怕被人缠上不好脱身。 草草了事之后,他递过去两枚筑基丹就赶忙跑了。 能记得她姓罗已经很厉害了。至于叫什么名字,他早不晓得忘到哪里了。 想不到时隔多年。还能相逢,萧不凡想入非非了一下,看她比从前更加美艳,可惜看样子是随着洪天明前来的。 “罗姑娘这边请。”萧不凡平定下心神。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先将珍宝那个混蛋收拾了再说。 一干人见钟珍收起威压,再以探灵术细细查看,发现只是个三阶妖兽,顿时哑然。要不是她先前的气势太足,大家差点一片嘘声。 除了一些特别凶狠的或者是海中的大型物种,一般的三阶妖兽,上十个炼气期的修士以阵法围困,慢慢都可以磨死。 可是先前那股堪比元婴期的威压可太吓人了,大伙儿到现在背上的冷汗还没干透。想想先前这位妖修说的话,曾经是化形期的大能,显然是个大实话。 一些见识广的金丹期修士心中很不服气,不由得琢磨着,这位妖修肯定根本就没到化形期,渡雷劫失败搞得半死不活的,结果修为跌成渣了。 本来好几个金丹修士打着主意想将钟珍给收为灵兽,却见洪天明和萧不凡与她一道,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个个都是一个念头,以后倘若这妖修落单了,不妨试试用法宝阵法将她给收服了。 步青萝见大家都静下来,只有相熟的人在互相以神识传音,轻轻一笑便再次举起笛子开始吹奏。 因为暂时解决了萧不凡的纠缠,钟珍心中舒坦,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听着。她丝毫没发现这个动作很不雅,与杏花老祖一般无二。 步姑娘今日并未穿鹅黄的衫裙,乃是一身翠绿,并不像孟翠莲那般瞧着像根大葱,却如山林中的修竹,有些君子之意。 钟珍心道,同样的颜色给不同的人穿似乎果然不大相同,这位姑娘赚钱的手段虽然不怎么样,却是个不愿意依靠旁人的。 萧不凡压根没心思听曲子。 他用眼角扫了钟珍一眼,心里算计着该如何下手。就算曾经真的是个化形妖兽,可是性格粗鲁蠢笨,如今也只不过才三阶。这种修为,等于是虎落平原遭犬欺,到时候用些阵法将她困住就好。城里不能打架,等到了外面就方便了。 将对方当成虎,而他自己形容成犬,萧不凡倒是没意识到。 灵兽失而复得,他心中略感愉快,喝了一口案子上摆着的灵酒,便看着步青萝吹奏笛子。 这位步姑娘真是让人放不下手啊! 有的女子只能远观不能碰,如冰清仙子那一种,浑身都是刺。有的女子只能来一段露水姻缘,如罗立怡。倘若将罗姑娘带在身边,人人都当他是个非常重色的人,搞得很没面子。 步姑娘却是两者兼备,人长得娇美又不冷傲,还有一股大修仙家族的端庄。即使在炉鼎楼卖艺,都让人无法产生亵渎之感。 萧不凡早打消了那个念头,今天不过只是听说了步青萝在此卖艺,特地来听听曲子罢了。这位姑娘不知是什么来头,曾经还见过一位化形期的妖修尾随。 正当他在品评着各路女修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劲风呼地刮进余韵阁,大家东倒西歪之余,眼前一花便瞧见一个俊美得如同百花齐放的白衣男子已经坐在步青萝的身边。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里坐着个化形失败的妖修,竟然来了个如假包换,真正的化形期妖修。(未完待续。) 第四零二章 当蚊子被拍了 相当于化神期的化形妖修,比见化神老祖还难,大多数都是在人迹罕至,高阶妖兽云集的地方修炼,谁会脑子傻了不要命会往那里跑。 光着脚丫子,穿一身松松垮垮的长袍,露出结实白皙的胸膛,外带几根若隐若现的排骨,钟珍只看了半眼就认出是在边城外迷路的那位妖修大能。心想他倒是毅力可嘉,不使用地图也不用传送阵,步姑娘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亏得飞行的速度快,从边城到连碧城,足足有几十万里路呢! 步青萝不假辞色就当没瞧见他的,连曲子的调子都没怎么走,依然半垂着眼卖她的艺。 白衣男子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神情极其关注,旁若无人地看着步青萝,让余韵阁的一干人不晓得该告退好,还是留下来继续看戏。大家心想,妖修即使成了人,也是不知廉耻之心,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一往情深。 修仙者就算对着自家的道侣,也做不出这种姿态,都几百岁的人了,哪里来那么多卿卿我我的心思。 尤其更加不可能在人前显示其深情,实在很丢人。 萧不凡一见这位白衣男子,心中便不住地打鼓。他从前就见过此人。 那时候他无意结识了步青萝,被其气质所吸引,便偷偷摸摸尾随着她,等着她遇险就去搭救,好来个英雄救美。 不料事到临头机会真来了,他正打算去相救。结果事与愿违杀出来一先一后两个修为更加强大的人,竟然都是打着同样的主意。 其中一人是个瘦巴巴长得跟个女子似的元婴期的邪修,另外一人就是这位妖修前辈了。 萧不凡对着洪天明使了个眼色。顺道传音过去,表示还是早点撤为妙。 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大家又不是昨天才出生的,眼下的情况当然是不能在这里碍眼,已经不少人开始轻手轻脚往外溜。萧不凡心想混在大军中撤退肯定不显眼,再说了,那位妖修大能未必还记得他。 钟珍却有另外一番心思。如今她假假也是个妖修了,虽然有好几样保密的手段,可是都是非死即重伤。她在鬼见渊杀魔已经杀得头皮发麻。厌倦得很,并不那么想沾血腥。 当初好歹与白衣前辈有过一面之缘,干脆再扯上关系,借他的东风扯虎皮当大旗撑个腰。如此在外行走。也不用老忧心被那些眼热的高阶修士们拉去当灵宠。 听到洪天明传音叫她撤。钟珍也随着大家往外走,不过走没几步,便“不小心”用翅膀将案子上的一大盆兰花给扫到地上。 只听嘭”的一声响,花盆落到照得出人影子的青石地板上,却并未摔破。 钟珍没听到预料中花盆破碎的脆响,愣了愣,很是讶异。 这玩意竟然这么结实?她随即便意会过来,修仙者用的东西哪里会那么容易碎。尤其是天上仙又仙这种高档的地方,肯定没有丢面子的便宜货。 不过即使没碎。声音也够大。主要余韵阁此刻除了悠扬的笛声之外,连呼吸声都没有,安静得如同荒原的冰雪暗夜。花盆跌落沉闷之声响起,大家的心也随着这一声“嘭”,顺道也“嘭”地猛跳了一下。 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糟了,打扰前辈谈情说爱了。 修仙城都禁止打斗,可是不禁止大能们打斗。谁敢管啊!连碧城的城主是一位元婴修士,平时撑场面足够了,可是碰到化形期的前辈也得吃瘪。 白衣妖修的眼神转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瞧着正蹑手蹑脚往外走的大家。其实他哪里不晓得,不过是懒得搭理罢了,此刻再装作不知道就显得太假了。 钟珍带着笑站在当眼的地方,萧不凡却是往她翅膀后面躲。可惜翅膀再大却没那么高,一颗脑袋却还是露在翅膀的上方,更加显眼。 “竟然是你!” 虚影一闪,大家眼睛都没来得及眨,白衣男子已经落到钟珍的面前。 钟珍心中一喜,正要开口,不料妖修前辈看到的却是她身后的萧不凡。 倒霉之极的萧不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后飞去,如一个大大的蚊子被拍到一面十步外的一面刻了一首情诗的石壁上。足足有两尺来厚的墨绿色石板已经如蜘蛛网一样,噼里啪啦地裂开。 金丹修士很少有这么狼狈丢脸的,但那是没碰到高阶修士。 高出两个大阶,相当于化神期的妖修,任凭你本事上天了,也挡不住人家手都不抬起的随便一击。 其实平时金丹修士倘若生气起来,也是这么吹口气将人家炼气小修士们拍到墙壁上当装饰品。 这是怎么回事?钟珍惊讶莫名,难道妖修前辈以为先前的花盆是萧不凡给碰掉的,因此迁怒。 “你这只蝼蚁,倘若我再看见你出现在步姑娘的面前,你会死得比一只苍蝇还难看!” 白衣妖修冲着贴在墙上当蚊子的萧不凡丢下一句话,他正打算回到莲花池旁,却见钟珍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到哪里都能见到你,咦,你有内丹了?” 妖兽的妖丹,也叫内丹,后者好听一些罢了。 看来萧不凡竟然曾经打过步青萝的主意,这人怎么如此贪花好色。钟珍含笑点头,顺道随手拱手行了礼便说道:“大叔果然好眼力,我如今恢复了一些记忆,化形失败给雷劈坏了脑子。运气好竟然没给劈死,原先的内丹太小,自己都没觉察到,如今修炼了一阵,已经大了不少。” “还有这种事?”白衣妖修颇为好奇,一般渡劫失败都是死成焦炭,没听说只将内丹给劈得看不见了。他被人称呼为大叔还是头一遭,听着怪异无比,却也没觉得不舒服。 大家虽然都是妖,却是物种不同,说不定人家有点什么怪异的上古血统,能够断尾重生。 钟珍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很热情地讲道:“大叔您怎么称呼啊?上次您正赶路,没来得及问。我叫做钟珍,珍宝的珍。” 白衣男子讶异得很,“你既然曾经是大妖修,怎么连我长空的名头都没听过?” 钟珍尴尬地笑着,“这不是给雷劈坏了脑子嘛!说起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有个修士给我设置了个认主的印记,我是百般不舒坦,将那名修士的精血好不容易剥除,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是有内丹的,并且比从前还大了少许。虽然重修难是难了一点,好在没死,往后还能冲击化形。”(未完待续。) 第四零三章 妖修长空 被抓去当灵宠对于妖修来讲,肯定是心头大忌。钟珍说得轻描淡写显得很不在意,却偷偷主意长空的表情。 长空果然露出极其愤慨之色,大声说道,“倘若是个没什么神智的妖兽,那是低等的畜生,抓去做灵兽也罢了。如你这等一看就是高级妖修,又如何能当灵兽使唤。往后你抓到那名将你强行认主的人,直接杀了便是!” 如何区分妖修和妖兽,其实很模糊,大抵是以相貌和智力来辨别。比如说某妖兽看起来略微像个人,还不算太笨,有些主见的,都属于妖修。 如天狐,人鱼这样的族群,只要到了成年期都算是妖修一族。 妖修们就算是脑子笨一点,一般都有些主见,被强行认主了都可能会反水。 那些没什么脑子的,如尽忠狗之类的,之前还要死要活的攻击人类,可是给它一口吃的,马上就奴颜媚膝。这种货色当然是妥妥的妖兽。 钟珍瞟了瞟还在贴在墙上装死的萧不凡,见他浑身打了个哆嗦。“杀人就算了,冤家宜结不宜解,他也算是付出了灵草灵果。” 长空皱着眉头有些不爽快,有些瞧不起钟珍,“一点都没有大妖修的气势,那些冒犯我等的修士,就得杀了。” 萧不凡又是一个哆嗦。可是,再趴在墙上似乎也不像话,脸丢大了以后没法子在外面混。 他慢吞吞地从裂得不成样子的墙上爬下来,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似的。咳出一大口血来,借着擦血的动作,用袖子掩着顺手往口里喂了一粒上品疗伤的丹药。 “大叔说的是。不过我却是不喜杀人,见不得血腥。倘若真有人冒犯,只是略微给些教训就是了。”她呵呵傻笑着,指着萧不凡说道:“就如大叔刚才那样,将人拍到墙上就行了。” 长空见钟珍一口一个大叔叫得亲热,感觉很怪异,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似乎听着还有点顺耳。尤其这小辈笑容可掬,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显得十分纯良,顿时忍不住又想教育她一番。 世面上的妖修实在是少得很。比起人修来,简直是沧海一粟,碰到个小辈还这么善良,真担心她会被人修们给欺压死。 “该杀的还是得杀。杀鸡儆猴也得杀几个。以后你在外面行走。直接报我长空的名号,免得有人欺负你。” “那可要多谢长空大叔了,往后那些想收我当个灵宠的金丹修士都不敢再动歪心思了。” 钟珍说完这话,眼睛对着一干先前目光贪婪打量过她的金丹修士们扫过去,见他们的脚步都往后缩了缩。 长空却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他哈哈大笑,“你眼界也太小了,区区金丹修士算什么。就连化神期修士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我等妖修只要化形,经历雷劫。骨肉堪比上品灵宝,你还得好好修炼,往后有事只管来寻我。” 他说罢给钟珍以神识传个音,将长期居住的老窝告知。 坐落在落阳山飘渺峰望天洞。 钟珍一阵无语,什么峰什么洞的,果然是个兽啊!看来还是本家,是个长翅膀的妖修,他那老窝听名字就晓得肯定住得很高。 此人的名字叫做长空,想必是一只很大的大鸟了。他喜穿白衣,难不成羽毛也是白色的?钟珍暗笑,怪道他对自己还挺热心,想必觉得大家都是鸟族的妖修,而且还都是大白鸟。 长空忽地又飞回到步青萝的身边,这次钟珍仔细地盯着他,想瞧清楚人家是怎么飞的,结果却看到一双光脚板与隐隐露出的小腿。 她叹了口气,低下头沉思,是不是什么时候提醒长空前辈穿条裤子。虽然是个妖,但是瞧着是个人形了,总不能一直不顾体面。 连李怀虚那么流氓的人都穿着裤子啊! 步青萝看了看钟珍,那双眼睛瞅着有两分熟悉,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对方这个模样,见过肯定记得。再则她此刻心中思虑万千,哪里有闲情逸致管其他的。 长空这只妖修不知为何,已经纠缠了她将近五十年,走到哪里都能追来。 修仙之人虽然常有道侣,可她却一心向道,今生以音律为伴,向往天下间所有动人心弦的声音,又哪里容得下其他。 唯有那一人。。。她忽然想起某个男子,一身磊落青衫,微微上扬的眼角,露出温和如暖阳的淡淡微笑,低沉的声音如醇酒,不经意地道出她所吹奏之曲。 倘若漫漫修仙路真要与人相伴,却只能是他。 步青萝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见那人。在边城只见过他两次,头一次道出她乐中的溪水之声,第二次见他乃是两年前,他却是一言不发,默默听着。 她忍不住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可知晚辈今日所奏曲意?” “不敢当前辈之名,闻道有先后,步姑娘此曲乃是风吹山间青松。恰巧我的名字也是青松,慕青松!” 慕青松,步青萝。。。 青萝依附青松而生,她虽然不愿意依附旁人,却忘不了那位仙中君子。 一池春水被曲子吹皱了,沾湿了青衫。 笛声忽儿变得婉转带着淡淡的缠绵之意,却无人听得出。 自从决定与家族脱离关系,与门派诀别,步青萝一直以音律赚取灵石,她走了很多地方也见了很多的人。那些人都只是听一时的动容,一时的感慨,一时的唏嘘。曲终人散之时,吹奏者与听者的缘份就此尽了。 步青萝忽然觉察到,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终究盼望一人能解曲中之意。 能够曲终,人不散! 一曲终了,她转身问身边的长空,“你为何喜爱听我吹奏?” 第一次听步姑娘吹奏,长空便觉得好听极了。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还是个小鸟的时候,刚学会在极高的空中飞行,翅膀在冷风中哆嗦,却透着着无限的快意,仿佛挣脱了束缚,整个天空都是他的家园。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盯着步青萝的脸,情深款款讲道,“就是觉得好听。” 步青萝垂目暗叹,真是倒霉之极。曲终了,只有阴魂不散的长空! 钟珍没有听到步青萝的曲中之意,因为她已经随着洪天明出了天上仙又仙,旁边的罗立怡搀扶着步履蹒跚的萧不凡。 刚出了大门,萧不凡便胸膛挺了挺,低声叫旁边的罗立怡松开手。他施展了净尘术,将身上的灰尘与吐出的血都清理干净,昂首阔步朝前而行。 这人倒是个能伸能屈的,钟珍在心中赞叹了一句。 就是为人差了点,她顺道又补充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四零四章 被雁啄瞎了眼 萧不凡虽然受伤也丢了些颜面,安慰了自己一番后,此时早已不以为意。让一位化形期妖修给拍到墙上,纯属倒邪霉。 实力悬殊,非战之罪。 将来他到了化神期,大家再打一架,未必就会输。妖修一般都不会阵法,不使用法宝,更加没有丹药作为后盾,到时候磨都可以磨死他。 然而他走雄赳赳走了几步,胸口一闷,想强行按钮住都不行,一口血猛地喷出。罗立怡大惊失色,忙又上前扶住他。 带着些许关切,洪天明问道:“不要紧吧?三天后去朝鸾山,瞧你这样似乎不成,不然我们过三十年再来。” 哪里能等三十年,时间永远不会等人,必须要抓紧每一个机遇。萧不凡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恙,稳了稳心神说道:“我修养两天便无事了。” 钟珍对萧不凡这种四处赶路挖宝的性格很习惯,不过她暂时还不愿意与他组队寻宝,此人有几分心机,到时候别给他带进阴沟里才好。 她不愿意被拉进团伙,马上笑嘻嘻地说道,“我得回家啦,洪天明你从朝鸾山回来后,与我一同去大酒楼好好吃一顿怎样?” “那是自然!”洪天明满口答应,有人一起吃吃喝喝他是求之不得,况且珍宝是个没心机的妖修,瞧着还挺顺眼,比起应酬其他的修士们要痛快得多。 钟珍将目光转向罗立怡,见她满脸犹豫迟疑,心中暗笑随口讲道:“罗道友你与萧不凡从前便相识,你同我一道回去,还是送他呢?” 罗立怡本来下不了决定。被钟珍一问便不好再继续伤脑筋了。当初萧前辈救了她,现在丢下前辈似乎不妥,再则看洪前辈的模样,也不是个懂得照顾人的。 她抬头看着萧不凡,很关心地说道:“当初受了萧前辈的恩惠,尚未来得及报答,前辈便翩然离去不知所踪。眼下前辈有伤在身。需得有个人在旁边端茶送药。不如我随前辈前往可好?” 萧不凡吃了一肚子的瘪,虽然已经给自己打足了气,可到底不大痛快。他未必真的对步青萝有那么多的心思。但是被人彻底没瞧着眼里,更强大的妖修拍得一身的伤,自尊心难免受伤。 转头看罗立怡的体贴做派,便觉得罗姑娘肯定这么多年都是对他念念不忘。大男人的自豪感油然升起。 他很有风度地称谢,“那就劳烦罗姑娘了!” 钟珍强忍着笑。萧不凡的心思倒是很容易猜,他要是拒绝了才见鬼了。不过,罗姑娘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是真的对此人有意。还是打算巴结金丹前辈蹭些丹药呢? 人家还有两位姑娘成天呆在空间里望眼欲穿盼郎归呢! 她与洪天明交换了住址,便对着几人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隔了一天,洪天明却来寻钟珍。 “萧不凡没法子去朝鸾山了。不如你同我前去。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应该没什么危险。” 钟珍好奇地问道:“他受伤真那么重。我瞧长空前辈没用多大气力。” 洪天明咳嗽了两声,不知当讲不当讲,背后说人*似乎不大好。况且此事还挺丢脸,姓萧的小子肯定不欲人知晓。 他与萧不凡住在同一家给高阶修士的客栈,只是不同院子罢了。本来是打算去找他商量一下行程,不料刚走到对方的院子门口,就见一位穿着绿衫的女修,握着一把带着血的剑,满脸泪痕地冲出来,差点撞到他的身上。 长着一根直来直去的肠子,洪天明没想那么多,一把抓住女修,将她提进已经被打开禁制的院落。 萧不凡只穿了一条裤子,光着膀子以手捂着胸口的剑伤,满脸扭曲地站在院子中间。伤口上鲜血不断涌出,显然伤得不轻。 女修只是筑基中期罢了,就算他之前被长空打伤,也无法近身将金丹修士刺伤啊!洪天明极其讶异,即使不算是个有心机的,却立刻猜到萧不凡肯定是长年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 后面还站着满脸呆滞的罗立怡,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显然匆匆披上了一件外衫就跑出来了。 一看就是两女争夫的戏码。 洪天明尴尬不已。 “萧不凡,这女子你要怎么处置?”他手里还提着绿衫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萧不凡一脸痛苦,对着一身绿的孟翠莲说道:“莲妹,你。。。算了,是我萧不凡对不住你。我们相识两百年多年了,一直以为彼此有默契。我一个金丹修士,不可能一生一世对着你一人,却从未有抛弃你的心思。我扪心自问,衣食住行一直对你照料有加,如今我生受了你一剑,此事就算作罢如何?” 孟翠莲心中恨到极点,当年的萧哥哥到底去哪里了,曾经的承诺去哪里了?他当自己是个丫鬟还是小妾,走了一个冰清仙子,又来个妖艳无比的女修。 她与宋晚晴去了另外一个城参加拍卖会,听介绍上说有几件上品的法衣拍卖,着实动心。只是萧不凡没功夫陪着她们,说是要去朝鸾山,要她们参加完拍卖会便使用传送阵回来连碧城。 拍卖会上的法衣被拍出天价,一共有四件,两女都舍不得让别人得去了。孟翠莲带来的灵石竟然不够使,将手里几样高阶法宝给压在那,让宋晚晴看着,便急匆匆地往回赶找萧不凡取灵石。 不料一回来就见到不堪入目的一幕。 那女子的体态甚为野艳,孟翠莲生平最恨这种看着不正经的女子,平时瞧见都是嗤之以鼻,肯定扭头不看第二眼。可是萧不凡不但将她带回了,并且两人正在行那羞耻之事。 真是忍无可忍! 这种女人到处勾引人,该死之极。孟翠莲拔出剑就冲过去,要将那女子给刺死。 不想更让她气愤到极点的是,萧不凡竟然出手阻拦。 金丹修士的灵气何等浑厚,即使并没有用力,孟翠莲顿时就被推出老远,撞在房间里的多宝阁上,将满架子的摆设都给砸了一地。而她也被诸多瓶瓶罐罐给砸到。 即使并不疼,她也恨到极点,为了一个野女人竟然对她动手。 打又打不过,孟翠莲将剑横在自己脖子上怒吼,“萧不凡,你若不让我杀了她,我就死给你看。”(未完待续。) 第四零五章 男人的责任 (还是五更) 非常感谢“gvghhbn”的月票,并“在海底处窒息”,“板砖v四块半”,“yoyo889”,“又是一场梦”的打赏! ****** 萧不凡真是觉得冤枉透了。 发生这种事也不全赖他啊! 他被长空拍到墙上的伤势,吃过上好的丹药已经好转不少,又在空间里的灵泉里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精神还算不错的出来,见罗立怡还在,两人便开始聊了聊分别后这些年所发生的事。 罗立怡一肚子苦水,虽然没有尽数吐露,话语中却难免带出来不少苦楚。 得知罗立怡此次是到连碧城卖酒,似乎生意不大好。萧不凡便想尝尝酒的味道如何,当初既然有过一夕之欢,相逢就是有缘,作为前辈略微帮她一把也好。 他虽然是个炼丹的,两者有相通之处,对酿酒也有几分心得,手里还有不少酒方子。 罗立怡没想那么多,将带去天上仙又仙的灵酒给拿了出来。 “前辈你略微尝一下就好,毕竟是卖去炉鼎楼的,喝多了不好。”她有点不好意思细说。在灵酒中添了些助情的材料,实在有些下乘。 萧不凡喝了一大口,满口的花香味,顿时皱了皱眉头。 这种灵酒哪里卖得出去,难怪得卖去天上仙又仙,除了一些小女修喜欢这种味道,肯定没有其他修士会买。 他对男修们当然没多少怜惜之意,对女修却甚为大方。“灵气倒是很纯净,味道需要再斟酌一番。你还有其他的灵酒吗?我都尝尝,顺便帮你改改方子。倘若都不合适。我这里倒有两个灵酒方子送与你。” 罗立怡这种长相往炉鼎楼跑,难免哪天给人盯上。萧不凡倒是一心一意替她着想。罗姑娘的第一次交给了他,看她这副鹌鹑羞涩的模样,显然这么多年都没忘记自己。 萧不凡将所有的酒都喝了一遍,有两种倒是还好,花香味不重,平时用来陶冶情操也马马虎虎。他将这两种酒又多灌了几口。细细琢磨其中需要改动的地方。 罗立怡见萧不凡似乎喝得多了,顿时意会过来,她忙着急地讲道:“萧前辈。这些酒不可多喝,都是。。。都是卖到那种地方的,里面添了点东西。” 这种柔和的助情材料不是毒药,一般很难觉察得出来。外加还有花香掩盖。萧不凡此时猛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大对劲,竟然有些心痒难熬,恰巧身边又有个美貌深情的姑娘,他顿时不免意动。 接下来倒是顺理成章。 罗立怡心中有愧,前辈为了帮她改酒方子,她却忘记早些提醒对方。再则两人从前已经有过一遭了,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来偿还。 她从来也不接触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根本就不懂其中门道。一些稍微让人动情的灵酒。就算是再幸苦,忍忍肯定也就过去了。哪里真需要用她的身体来解除。 旧梦重温,又有灵酒的作用,萧不凡倒是愉快得很。 然而修仙多年,并非是个冲动的少年郎,心中又觉得此事不妥。倘若罗姑娘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也就罢了,偏偏她生涩得很,看样子上次是第一次,这次竟然是第二次。 他忙问了问,罗立怡含羞称是。 她因为长得太不正经,所以她一心要做个正经的姑娘,即使迫不得已露出胸脯卖酒,却绝对不肯越过最后那一道坎。 萧不凡心中大叫糟糕,等下该怎么打发了罗姑娘呢?身边有这么一位,真会让众多修仙同仁们瞧不起的。 她长得太妖艳了,作为正道修士,真没法子带出去啊! 他又是不舍又是愧疚,心情复杂之极。 恰逢此刻孟翠莲却闯了进来喊打喊杀。 比起新人,还是旧人重要,这是作为男人的责任。萧不凡果断穿上裤子,急忙同孟翠莲解释,乃是不小心喝错了添了助情材料的酒,这才发生此事。 这种话是个人都不信,孟翠莲当然不信。 杀不了罗立怡,她将剑搁在脖子上,轻轻拉了一道小口子冒出点血珠子,随即便厉声说道:“你要么杀了她,要么我立刻自刎。” 要萧不凡杀死罗立怡,那简直是不可能,再禽兽的人也做不出来。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往后也别修仙了,直接去当畜生算了。 “罗姑娘是无辜之人,乃是我酒后乱性,莲妹你怎么就不听人解释,从前你不是这般不讲道理的。我与你青梅竹马,当年尚未修仙之时便认识了,今生今世断然不会负了你。” “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可无辜的,不过是个四处勾引男人的无耻贱人,你若不杀了她,我便让你后悔一世。” 罗立怡被孟翠莲说是个无耻贱人,心中却不觉得对方骂错了,从前报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就罢了,竟然还拿了两粒筑基丹。这与用身体换丹药有什么区别。 她心中惭愧含着眼泪,慌里慌张地披了件衣裳,低着头说道:“萧前辈,让您的道侣误会,我好生对不住。” 她抬头又对孟翠莲讲道:“姑娘,萧前辈所言属实,酒里面有些不妥,却并非有意为之。我这就去了,你们二人别为此事生出嫌隙,全是我的错。” 原本好好的话,听着孟翠莲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想不到这女子竟然如此有心机,一副眼泪汪汪地模样,勾引了人还装大方可怜。 真是该死之极!孟翠莲不但怒火滔天,此时又被恶心得想吐,鼓足全身的灵气,挺剑朝着罗立怡刺去。 罗立怡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却也罪不至死啊。她的储物袋不在手边,修为本来就比孟翠莲弱很多,剑气已经扑面而来,慌忙往萧不凡的身后躲避。 萧不凡这会儿心中极其烦躁,本来昨天被长空打伤,已经很不痛快了,偏偏孟翠莲一反常态,从一个温柔小意的女子变成个悍妇,彻底不听人解释,又是杀人又是自杀的。 他脑子一热顺手将本来就已经往他背后躲的罗立怡,护到身子后方,挺胸受了孟翠莲一剑。 孟翠莲惊呆了,刺伤了萧不凡,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可是他,萧哥哥竟然为那妖艳的女子挡剑,她心中却是更加的愤怒,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你。。。你为了这个贱人连命都不要。” 她心如刀割,大叫一声抽出还在滴血的长剑,拔腿就往外冲,仿佛此刻立即死了才好。 孟翠莲刚跑到外面,恰巧就碰到迎面而来的洪天明,将她提着进了院子。 ****** (今天还是五更,另外两章中午以后再爆。)(未完待续。) 第四零六章 修仙四铁 萧不凡茫然地追到院子中,却停住了脚步。 他心中烦躁之极,避开了要害,伤口倒没什么,身为金丹修士,即使右肩下方几乎被刺穿了,吃一粒丹药只用大半天就好了。可是这算什么破事,金丹修士有几个女人算什么,偏偏孟翠莲怎么如此不懂事。 恰逢看见洪天明提着孟翠莲进了院子,萧不凡觉得丢脸到极点了。 被自己的女人扎了一剑,却叫人家给瞧见了。 他略微定了定心神说道:“洪兄,此乃小弟的家事,将孟姑娘放了吧,她爱去哪里便去哪。” 萧不凡心想,等莲妹气消了,往后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候自然会传音给他。 修仙界虽然不见得天天杀人夺宝,见了美貌女修就抢了去做炉鼎,可是危机着实不少。莲妹心思单纯,多年来并未在外闯荡,肯定没多久就会传信求救。 洪天明将孟翠莲放开,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不过他还得问问寻宝的事,只好知趣的暂时到院子外等候。 孟翠莲错手伤了萧不凡原本十分惊慌,可是听他说什么“爱去哪去哪”这种无情无义的话,分明是根本彻底不在意自己,想与她拆伙。 她心里伤心到极点,也恨到极点,将嘴唇咬得出血,看了看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单裤的萧不凡。 他什么都没带在身边,连最重要的东西也未带上! 当我是秋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衣。让你后悔一生。孟翠莲咬咬牙,她径自走到里面间。 萧不凡还以为她不打算走了,心中略微一松。 不料过了一会儿孟翠莲便返回。对着萧不凡凄然一笑轻轻说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不凡哪里还心思去寻宝,姑且不论伤势如何,这心境却是不合适去拼杀。他同洪天明道了歉,劝他也别一人去了,要么另外找个人,要么干脆打道回府。 洪天明心想,萧不凡看着精明。实在是笨透了。生命悠长,日子过得再怎么无聊也不能扎进男女之事里。想要大姑娘炉鼎楼大把,搞得现在兵戎相见真是何苦。胸前被扎个大窟窿。 他离开了萧不凡那边,转个头到钟珍这里来寻她一起组队。 洪天明花销大手头不宽裕,偏偏没什么一技之长,不比萧不凡懂得炼丹。也不比俞凌懂得酿酒。 朝鸾山的宝物价格高得很。捞一票可以管许久。 他大老远来连碧城总不能空手而归,想来想去,竟然觉得钟珍很合适组队。 一来曾经在鬼见渊附近一起拼杀过,觉得她不但能自保还有些怪异的本事。再则曾经见她将慧言从险地救出来,是个讲道义的妖修。 然而即使再强大的人,难免有个差池,因此组队才是万全之策。 尤其是他这种大门派的弟子,从炼气期开始便是如此行事。万一不小心被什么幻阵迷阵怪烟雾给弄昏迷了。困在某处没有人扛出来,莫名其妙被妖兽给啃了。那才叫死得冤枉。 看着钟珍有点呆呆的脸,洪天明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当初他朝着鬼见渊飞着,老远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喊:老天啊,你怎么不死啊! 一时觉得有趣他还特地遥遥呼应地回了一句:你死了,他还没死呢! 再像个人的妖,也傻得很,为了慧言的伤势,珍宝竟然着急生气得连衣服都没穿,就跑到外面大吼大叫。。。 “萧不凡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其实就是一点小事,但是很影响心境,不方便去寻宝。” 钟珍询问了两次,见洪天明不打算说萧不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听他的口气,并没什么性命之忧,只是惹了些麻烦罢了。 反正只要萧不凡不死就行,乾坤镜里那位不怎么算是好友的好友万一死了,元神与精血得有个地方去。姓萧的就是个装元神与精血的容器罢了。 听完洪天明组队的请求,她略加考虑便很爽快的答应一起去朝鸾山寻宝。 修仙界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叫做“修仙四铁”。 但凡一起同过门,一起寻过宝,一起分过赃的,还一起去过炉鼎楼,便属于很铁的关系,大家基本非常信得过的兄弟了。 钟珍想到这个说法,忽然略带猥琐地嘿嘿一笑。第一条肯定没办法了,后面三样已经占全了,只是最后一样却是有一些出入。只是去听听曲子而已,并没找“仙女”或者“仙公子”。 寻宝本身意味着一同对敌,大家互相照应,之后还能不吵架的分赃,彼此的信任会增加不少。再一起去炉鼎楼快活快活,真性情在对方面前表露无遗,坦诚相见当然更能拉近关系。 一直都是以丹药来提升修为,钟珍本来还想在连碧城呆三个月,用聚灵阵多弄点灵气将妖丹给养一下,眼下看来不行了。不管洪天明接下来要去哪里,坑蒙拐骗,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得将他拖到天玄宗去。 实在是,贸贸然找俞凌太让人起疑心了。 当初在鬼见渊组队的时候,钟珍与洪天明的交集是最多的,两人一起采集灵草打个副手帮着萧不凡拼杀。 如今凑到一起当然比较合情合理。 其实还有一个钟让珍觉得亲近的原因,洪天明一个傻大个子,性格很是爽朗,有两分独孤破城的影子。即使见不到他,能与洪天明一起组队,有能略略重温当初在沼泽地并肩杀敌的回忆。 她忽然想起在宁国见过的一句诗词,“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顿时莞尔。独孤破城又不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又怎么会穿裙子,至于洪天明,更加与芳草没什么关系。 从洪天明又想起与独孤破城有几分相似的慕青松,即使双平静无波也好似含情的眼睛,他难道也是芳草。 这句诗却不断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钟珍猛地跺了跺脚,心中略有些烦躁。 洪天明见钟珍蹙眉若有所思,盯着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心中有点发毛。 这位姑娘从前可是接近化形期的大妖修,难道她想吃人不成。不过他又想起自己似乎从未得罪过她,甚至在比赛采集灵草的时候还特地放水让着她。 “喂,珍宝你在想什么?要不我们出去吃一顿,虽然修仙者都辟谷,不过我倒偶尔爱吃些灵菜喝点灵酒,顺道商量下朝鸾山的事。”(未完待续。) 第四零七章 试试刀快不快 见洪天明好奇地打量着她,钟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展颜一笑讲道:“这个主意不错,是得好好吃一顿。对了,我的名字不叫珍宝,钟珍,往后你这般称呼我便是了。” 洪天明心想珍宝这个名字多好听,又喜气又像个妖修,感觉与对方很熟了便笑呵呵地讲道:“还是珍宝好听,往后我还是唤你珍宝。” 人家要怎么称呼是他的自由,钟珍倒是无所谓,再说珍宝这名字的确很好听啊! 两人一路闲扯,刚走到外面,便见罗立怡带着一脸的愧疚愁眉苦脸迎面而来。 罗立怡在连碧城没什么朋友,只与几个小修士略有交集。 让萧不凡喝了添料的酒,又害得他受伤并与道侣有那么打的争执,她内疚不已。这番心事不晓得同谁说,便想到了一直热心帮忙的钟珍。 她见洪天明也在,哪里还说得出口,可是就这么走了更加欲盖弥彰。罗立怡含胸低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慢慢走到已经驻足等着的两人面前。 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么?钟珍瞧着略微有些诧异,都是个百来岁的筑基修士了,怎么还如此没点气势。 看那些炼气小修士都比她显得精神十足。 再说了,光是长得这么好看,每天照照镜子心情就很愉快了,哪里会发什么愁。 她瞟了瞟罗立怡快将衣服都给撑破的前胸,心想用手指头戳两下会不会捅破了。念头似乎很猥琐,钟珍顿时立刻打住,随即便笑呵呵地开口招呼:“罗道友。不如一道去吃点灵菜,喝点灵酒,这顿洪天明请客。” 洪天明无语,怎么变成他请客了,可是转念一想,堂堂男子总不能让女修会账。 嗯,珍宝是个母的。勉强也算是女修了。 朝鸾山距离连碧城有两千来里路,算是很近了。 洪天明已经收到在那边守着的筑基弟子的传音,潭水已经开始散发出异香。天香鸳鸯兽估计还有五六天就要浮出水面。 作为九天道宗的金丹大修士,手底的人马不少,他早就吩咐五名筑基弟子提前去探路。 真正要进入深谷,潜入潭水取天香鸳鸯兽的卵。却得他亲自出马。底下有七阶妖兽。筑基弟子们去了就是找死。 正是草长莺飞时节,朝鸾山的修士们几乎比草还多,天香鸳鸯兽的卵,三十年才能有一次采集的机会。 此地聚集了一大堆筑基修士,还有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要来的炼气修士们。 至于金丹前辈们,都是很淡然地与低阶修士保持着距离,显出其前辈风范。 鸳鸯潭在朝鸾山的深谷之中,不懂得驭器飞行是无法下去的。即使到了山谷之中,最多是采些别人都踏烂了的地皮。靠近连碧城,那些年份不足的灵草都给挖空了。 再傻的妖兽也晓得换个山头定居,每三十年来一大批修士,它们的窝挖得再隐蔽也给人掏干净了。 洪天明正对着一个看着大概二十来岁,面色白皙显得很斯文的筑基弟子问话,“彩光初现是几天前的事了?” “回洪师叔,已经有七天了。这两天的幻彩之色已成轮状,色泽明艳,产卵的时日就在明天了。” 洪天明对着其他四个弟子招了招手,“好,你们且随我下谷,听候差遣。”他又顺道介绍了一下钟珍,“这位是妖修钟道友,与我一同入水,旁边的罗道友与你们一道,记得要仔细照应。” 罗立怡也来朝鸾山了。 她随着两人吃了顿饭,想着既然萧前辈无法前来采集天香鸳鸯兽的卵,她便鼓起勇气请求洪天明带她前来。即使无法进入最深的地带,能帮个忙也好,说不定人家会分一点给她。 到时拿去给萧前辈,勉强也算是赔礼道歉。 深谷,深不见底,往下看去,除了一圈圈如彩虹似的光晕便再也看不到其他。 基本上从无例外,有深谷就有罡风,钟珍以神识感应了一下罡风的力道之后,忽然将翅膀朝着深谷探了探,一道刀风嗖地迎上,细细的白色软毛顿时飘飞。 “哎哟!”她急忙后退,用手将翅膀的尖尖拉到身前瞧了,却见已经出现一道血口子。 九天道宗的五名筑基弟子互相看了看,无言以对。这么明显的罡风瞧不见吗?连灵气罩都不使用,直接将翅膀探过去,没削掉小半边已经很对得起人了。 这位等下要随着洪师叔一起下潭的妖修,看来不怎么样啊! 见弟子们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洪天明此时也有点尴尬,在鬼见渊钟珍不怕阴气,也不怕那股冲击人心的杀戮之气,怎么被眼前这区区风刀给伤了。 阴气对钟珍来讲,形同每日呼吸的气息,杀戮之气其实只是阴气实质化形成的一种变异。两者都是攻击修士元神,对她这种在阴地长大的人全无威胁。 可是罡气却是实实在在的风刀,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没事没事,身子骨还不够结实,我飞两圈适应下就好了。”钟珍打了个哈哈,一点都不觉得丢脸。 兽身比人的身体要结实,可她如今相当于三阶妖兽,其坚硬程度也就是个筑基中期或者后期。 感受到风刀的力道,钟珍并不以为意。用神识提前查探过了,即使会划拉出点小伤口,真要硬挺并不会出问题。 体内的灵气没那么多,支撑灵气罩太浪费了。当年在乾坤镜里面,飞行法宝从来不使用罩子,就是为了节省灵晶,如今到了外界也不能破例。 刚才她只是试一试风刀快不快,感觉还凑合,肯定能顶得住。 洪天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想了,沉默了半响,再次挥手,“走吧,吴念桐你带着罗姑娘,其他人自己下谷。” 吴念桐便是先前回话的白皙斯文的弟子,是五人中修为最高的,单灵根的好资质,乃是筑基后期。他赶忙应承了下来,心中却觉得好奇之极,先前还以为罗道友是洪师叔相中的女修,眼下看来倒不是了。 不然洪师叔肯定自己带在身边,接着保护的名头揩点油。 既然不是洪师叔的相好,可师叔为何要带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下深谷,多累赘啊! 不过吴念桐再次打量下罗立怡,便不再觉得她是个累赘,甚至还有点小期盼。 等下罗道友在他的飞剑上东倒西歪,站不稳当就最好不过了。。。(未完待续。) 第四零八章 你护住我的后背 “我来带路!”钟珍又扫了一眼翅膀上的伤,不等洪天明答应,便双脚离地,翅膀呼呼地扇着,冲向面前的罡风之中。 昨天都已经仔细研究过地图了,况且地图还揣在她怀里,又不怕迷路。神识的强大,让钟珍能够非常精确地探到各处的风刀所在,倘若是遇到比较强的风刀,便略略避开,那些小的直接以身体挡住。 做妖修就得有妖修的觉悟和样子,成天拿个灵气罩顶着,往后有雷劫肯定会被劈得死死的。 天道其实很不公平啊,钟珍心想,大家都是修仙,为什么妖修的雷劫会更加凶猛,动不动将兽们劈成焦炭。 难道由兽变成个人属于违反了天道规则吗? 那么将她这个人整成个兽,天道你为何不说违反规则? 已经有好几拨人马都在朝山谷进发,剩下几百上千名炼气修士们有些茫然失措。 我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修仙界庞大无比,这些炼气弟子们虽然不是首次出门,但是几乎都是头一次来到这个据说很好混日子,城外到处都可以杀灵兽采集灵草的连碧城。 他们刚入城没多久就听说了朝鸾山的事,虽然明知道只有筑基和金丹修士们才能弄到好东西,可本着捡漏的心思,还是义无反顾急匆匆地赶来了.一路又不能飞行,靠的是神行术以双腿飞奔,其实还挺辛苦。 这会儿筑基修士和金丹修士们都纷纷飞下深谷,炼气修士们都不敢离悬崖太近。早就有不服气的炼气后期被一股不小的风刀削成两半。 一堆人左右看了看,互相对视了几眼,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约而同的。谁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约而同都守在悬崖附近。 有人作伴,大家顿时有淡定下来,就算是看热闹也好。 有的人还特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了走,盘膝坐下,打算久居长年一般。 大家均想,万一瞎猫撞见死老鼠。有个宝贝从悬崖下方突然飞上来,直接扑到自己的怀里就赚了。再则如果有大修士们不小心死了,他们可以捡个现成的便宜。搜刮人家的储物袋。 刚入门都说得好好的,门派也是这么按照书本上教导:修仙七分资质,两分努力,还有一分机遇。 不过随着踏入修仙界越来越久。大伙儿耳濡目染之下。这个说法慢慢竟然演变成了另外一个版本:七分机遇,两分资质,一分的努力。 资质不见得好,既然努力不管用,那么就只能看天吃饭了。 罡风猛烈,筑基修士的灵气罩很容易被划破,大部分人都是以各种防御法宝左支右挡,看着风刀过来就迎上去。 钟珍不但没有使用灵气罩。连防御的法宝都没用,翅膀给风划拉得鲜血淋漓。法衣也给割得七零八落,看着着实凄惨。 其实倒是不大痛,她心想,兽身毕竟是兽身,真是粗糙得很。 除了用神识注意周遭,钟珍还一心二用,边飞还边用灵气治疗一下伤口。 足足用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她才带领着大家,避开罡风最猛烈的地方,找出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安然落到谷底。 此地阳光彻底照不到,四处都是些烂草叶子,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霉味,好似沾了雪水泥巴的大棉袄,被塞在墙洞里塞了一整个冬天。 普通的蛇虫蚂蚁飞虫根本没有,飞来飞去的虫子有小半个巴掌那么大,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麻雀。口中的锯齿目力可见,显得十分狰狞。 除了这些看得见的飞行小妖兽,钟珍四周探测了一番,草下面异动也不少,带着些灵气的爬行小妖兽,显然都被惊动了,不约而同都在忙着搬家。 每三十年就有一大批人前来,除了水潭中有强大的水兽无法离开,看来地面上的那些大妖兽们能跑的都跑光了。 只有这些不足一提的小妖兽,人家没什么兴致杀。 谷底已经至少有五六支由金丹修士带领的队伍比她先到达。 虽然都是来采集天香鸳鸯兽的卵,不过那眼神盯着钟珍,仿佛她比什么兽卵还有闪光点。 钟珍假装没注意人家贪婪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前方不远的一口冒着彩色光环的大水潭。 这就是鸳鸯湖了,还挺好看。她心里想着,这些光线不会也能杀人吧?实在是修仙界的各种匪夷所思,让她偶尔应接不暇,这种气那种气,什么罡风阴气,都能致人于死命。 洪天明随后也落了下来,他在最后面护着大队人马。看见钟珍盯着水潭发呆,翅膀上还沾着些血。他摸了摸头,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带头,珍宝押后护着大家吗? 按照组队惯例,本事高的那个带头,第二高的在最后压阵。 吴念桐是一群筑基弟子的带头者,立刻很有眼色地在将水潭二十丈外清理地盘。 他手指一股灵气冒出,一个比脑袋还大的火球便丢了出来,将杂草忽地烧了一大片。等烧干净了,他姿势很优雅地一挥袖子,不但火灭了,连草灰都不见半点,干净得如同城里的青石板街道。 看得有点眼热,钟珍心想自己的灵气怎么就这么野蛮无趣,不能冒出水来,也不能放火。阴母兽简直太弱了,一点特殊的天赋都没有。 布下防御阵,大伙儿就蹲在里面等着。 天香鸳鸯兽还没开始产卵呢,提前下到潭水中没什么用,呆在这些彩色光线中太久对人没好处,浪费灵气还有其他的危险。 他们这次寻的宝,就是兽卵,每三十年一次的天香鸳鸯兽的大产卵。 大家都是老手了,来此地不是第一次,而且还有专门的玉简说明,看彩光就知道时辰未到。一伙人很安心地歇息了一晚,养足了精神。 钟珍吃了一粒洪天明递过来的避水丸,深深地吸了口气讲道:“洪天明,你打头阵还是我打头阵?” 按照从前的惯例她并不习惯打头阵,不过这个习惯已经被李怀虚给强迫着改了,先前飞落深谷她便自告奋勇的当领队。 “我在前面,你护住我的后背。”洪天明很爽快地说道,让一个女妖修冲在前面,这也太丢人了。 听到这句很熟悉的话,钟珍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赶紧抬头面朝朝着天空,将快要涌出来的眼泪给强行止住了。 “好,我一定好好护住你的后背!”她忽然对着洪天明笑得很灿烂。 被一双真诚之极的眼睛看着,洪天明忽然觉得有些怪异,尤其是眼睛如此闪亮晶莹,幽深的眼神满含着信任。(未完待续。) 第四零九章 不可爱的小水兽 其他的筑基弟子们也会下水,却不会潜得那么深。除了寻找有可能浮得高一些的兽卵,也顺便打捞一下其他的水兽。 真正要深入下方的只有他们两人。 这些幻彩之光能够迷惑人的心神,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忘记身在何处,慢慢会浑身乏力,被光线穿透身体,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物形同幻阵,却比幻阵更加危险。毕竟在幻阵中,灵气不会失去,只要花些时间总能杀出重围。 背靠着背,钟珍与洪天明慢慢潜入水中,灵气罩瞬间将两人包围。 即使撑开了防御法宝,还有围绕在身体周围的灵气罩,被水中的光所干扰,钟珍有一瞬间的恍惚。 因两人的后背贴着,感应到她身体的异样,洪天明即刻传音,“倘若你抵挡不了彩幻,我们便立刻回头。反正三十年一次的产卵,这次不行下次还有机会。” 比起大多数的修士,修炼元神的钟珍已经很能在任何时候稳住心神,她吃亏在于见识太少从未经历过幻阵的训练。 大门派的弟子们,如九天道宗这种几乎是南域头几名的门派,弟子们从炼气期就会不断的在门派附带的一些阵法里锻炼。 也就那么一瞬,钟珍就立刻恢复如常。 “无妨,对此地有些陌生,略略习惯就好了。”她很沉静地传音回去。 水潭很大,各路人马都避开了彼此。免得还没弄到兽卵就引起争斗。就算要抢也得等人家采集完了兽卵,精疲力尽才好下手。 那些筑基弟子们都是浑身裹着法宝,却都在深入水潭二三十丈的地方就停住了。也包括洪天明的这些师侄们。 其他金丹修士们却没有停下来,大部分都是两三人一起,也有艺高人胆大的人独自一人。 一路上遇到几只普通水兽,都被下方打头阵的洪天明很快就灭了。 已经深入水潭五六十来丈,水中寒冷无比,让钟珍有一种回到大雪山的错觉。 她眼前的彩光越来越亮,不过两人都是有备而来。以一条黑色薄丝巾缠在眼睛上,并不影响视物。 寒冷并不可怕,但是从彩光却如同一支支针一般的长箭。从四面八方扎进身子,从最早在上方的轻轻疼痛变得越来越强烈。防御法宝根本挡不住,灵气罩更加是白搭。 这些疼痛,比起在鬼见渊受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钟珍并不看在眼里。 疼倒是小事,其中却含有一些至人疲倦而产生幻觉的物质,倘若没集中元神的力量来抵抗,就有可能睡着。 正在这时,一丛柔柔的水草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水草的中央有三只黑黝黝的小水兽。 即使它们黑乎乎地很不起眼,却因为体型有趣,显得极其可爱。 水兽的身子不过一尺来长。圆溜溜的大脑袋后面拖着一条尾巴,如一只很大的蝌蚪。大脑袋上长着一双几乎占了半张脸的眼睛。水汪汪的显得很善良。 然而在小水兽眨眼的时候,便能见到一束束彩色的光线四散开来。 它们就是天香鸳鸯兽的公兽了。 小兽生得很可爱,让人几乎忍不住想抓回去养在水塘里,与它嬉闹逗乐。这当然是错觉,钟珍的神识,已经感受到几股强烈之极的杀气。 这是要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土,军队中冲锋的将士的杀气。 洪天明已经见过这种东西很多次了,离此兽很远就已经传音了,“别看它的眼睛,会让你短暂失明,甚至有可能会瞎。你去解决水草,我来对付三只鸳鸯公兽,水草砍散了你再来助我一臂之力。” “不,你来解决水草,我来杀兽,我对付活物更拿手。”钟珍忙说道。 她感觉到水草韧性十足,自个只有三阶妖兽的灵气和力道,砍起来很费力。但是对付鸳鸯兽却是容易得多,即使对方是六阶,具有魔身的她,只需要用乾坤镜里的匕首就能穿透它的大脑袋,直接搅碎元神。 感觉到洪天明的迟疑,钟珍重复了一句,很坚定地说道:“我不会拿你我的性命开玩笑。” 有些猜不透钟珍为何要挑战更强的鸳鸯兽,洪天明并不打算多问,况且时间也来不及了。他向来不与陌生人组队,早已经习惯对队友有一份绝对的信任。 尤其只有两个人情况之下,性命很多时候都是交给对方的。 信任就两个字! “好,我先去砍掉水草,等下再来相助。。。”洪天明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前方一只可爱的鸳鸯兽忽然浑身抽搐,那对可爱之极的大眼睛此刻却已经黯淡无光,身子慢慢不动了。 就这么死了? 竟然一丝伤痕都没有。 他心中骇然之极,珍宝这是什么诡异的手段,太可怕了。 曾经带着慧言杀死过几千只妖兽鸟的钟珍,对付三只六阶妖兽非常容易。 她如今的弱点,反而是这一具新得来的白鸟身体。当初只有魔身的时候,倘若对方没有雷属性宝物,根本就拿她一点办法。基本上形同一个智力超凡的地魔,简直就是逆天产物。 好在虽然有了这个弱弱的兽身,但是从李怀虚那里学会了威压,对于妖兽也非常有用处。 被威压所震慑的鸳鸯兽的速度并不十分的快,所依仗的乃是它眼中投射出来的彩光。匕首直接穿透了小兽的大脑袋,灭了对方的元神。 直接短距离面对刚从鸳鸯兽眼中的彩光,钟珍有些狼狈。比先前弱了不少的彩光不可同日而语。光线不比实质的武器,速度快得躲无可躲。 四件上品防御灵器,这是她的灵气所能催动的极限,全部都护住了身体的要害,大翅膀被藏到身后,就这样无法顾及得到的地方也被射穿了好些个细小的血洞。 好在三只公兽在短短的一瞬间,已经被乾坤镜中的法宝给弄死了。 洪天明此刻也将水草给全部给碎掉了,这种草与鸳鸯兽形影不离,两者非常相似,缠到人是上能够麻痹人的身体,让行动迟缓甚至无法动弹。倘若有敌袭的话,连防御法宝都来不及拿出来就有可能被干掉,极其麻烦。 见钟珍的翅膀和小腿都在咕噜噜冒血,他很是不解。妖修不是以身体的强度而见称的吗?看来雷劫将珍宝的脑子劈坏了,竟然连骨肉也被劈得弱里吧唧。(未完待续。) 第四一零章 良心太多了 感谢“三分热”“情有毒盅”“风行882”的月票!感谢“苒絮児”“在海底处窒息”的打赏! ****** 血流得太多,不但对身体有损,也会引来更多的水兽,洪天明赶紧将手放在翅膀半尺远地方说道:“我先帮你治疗一下,止住血要紧。” 他说罢便施展出治疗法术,一股柔和如水的灵气笼罩在翅膀上,肉眼所见,血洞立刻停止流血,快速地开始愈合。 这手法厉害啊,钟珍不由得佩服,倘若要她以灵气慢慢治伤,怎么也得几柱香的功夫。 洪天明感觉更加怪异,没想到自己这个长期拿兵器砍人的大修士,如今改成做个疗伤的辅助人员。这些都是俞凌的事情啊! 两人继续朝下潜,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水兽,彻底是天香鸳鸯兽的领地。它们身周环绕的水草都是由洪天明解决,而钟珍负责杀兽。 这次洪天明学乖了,帮着钟珍防守,免得她给扎成个筛子。 “咦,有其他人,似乎。。。” 钟珍一直以神识在注意周围,然而此时却感觉到另外一个修士在附近,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这人已经废了,我们去将他的储物戒给取了。”洪天明传音道。 钟珍默默,内心有些交战。她拿死人的东西一般毫无顾忌,但是对方还活着啊!也许只要搭一把手,他或许就能活下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境有所变化,杀气少了很多,良心却太多了点。即使先前杀鸳鸯兽也有点手软。她暗道,这不是个好习惯,在危机四伏的修仙界,优柔寡断没有杀伐气势会死得很快。 钟珍沉默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真的废了?没法子活下去了吗?” “嗯,被幻彩之光穿透。没有及时疗伤。骨肉已经坏死,经脉都断了。神志也被其所夺,即使救上去苟延残喘活着。恐怕一辈子都醒不来。” 洪天明耐心的解释道,他明白钟珍是个妖修,大约智力比人要差很多,恐怕为人也太过纯良。 “那我们取了储物戒吧!”幸好已经是个废人了。钟珍松了一口气,不用再继续纠结下去。 她飞速过去将人家的全身上下搜刮一空。发觉那人除了储物戒,怀里还揣着五六个储物袋。储物袋里全部都是些筑基修士们常用之物。 不用说了,这个已经差不多要死的金丹修士是个惯常抢劫的人。钟珍心想,往后倒是可以用这个法子判断人家是好是坏。 救人之前先查看他们身上的财物。倘若发现一些邪派的法宝或者是属于低阶修士的物件,干脆补上一刀宰了对方。 采集兽卵比想象中轻松,一粒粒黑乎乎的小圆球。在一片彩色中非常显眼。产过卵的母兽已经非常虚弱,早就回到潭底。只剩下那些公兽不屈不饶地守候,等着那些儿女们孵化然后带领他们回到深水老窝中。能抵抗得了水底寒气的小鸳鸯兽,才能活下去。 这一片不算特别多,两人收集了大概有几百粒黑卵。 又换了一处,已经有其他人在了,洪天明冲着对方传音,表示只是路过。对方也很友好的回应,互不干扰,各采集各的。 再往下走了大概十来丈,有二十来只公兽,是个大群体。这一场仗打得异常艰苦。杀死了所有的水兽之后,即使有洪天明相助,钟珍的身体被彩光穿透了好几处。 她毕竟修为不够,灵力不够厚实,强行支起上品防御灵器很吃力,连,达不到这些法宝的最佳防御。 身上的伤略微重了点,即使全部都避开了要害,也有一种强烈的困顿之感,四肢和翅膀都沉甸甸的,连手指都不想抬起,仿佛想永远沉睡下去。 咬了咬舌尖打起精神,钟珍心中警惕不已,忙吞下几粒疗伤的丹药,还有一粒上品补充灵气的丹药。 四周的黑卵足足有上千粒,散布得很广,洪天明只将鸳鸯兽的尸体给收了,来不及采集兽卵便立刻给钟珍疗伤。 正在此时,来了个三人队伍,一看有如此多兽卵,而且所有的公兽都给杀死了,顿时大喜过望。此地只有一名中期的金丹修士与一只受伤的三阶人形灵兽,这岂不是百捡的便宜。 对方能杀死这么多公兽,显然并非庸手,说不定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手段,死拼起来未必不会阴沟里翻船。 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摆明车马要抢兽卵,对洪天明传音过去,“你们俩要么撤走换地盘,要么死这这里。” 洪天明又不是昨天才出来混的,一看敌我实力悬殊,自己这一方的珍宝已经受伤,敌方有一个金丹后期和两个金丹中期,怎么看都是必输无疑。 能够不拼杀,也不打算抢他手里的东西,洪天明已经觉得对方很仁义了,丝毫没有迟疑,很快点头表示同意。 那三人中的一人取出一个袋子,对着兽卵就是一阵狂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上千小黑球全部进入袋子中,偏偏水却没有进入袋子中。 钟珍没有动手,她心中很是愤愤不平,这是个什么事儿啊,刚才费老劲了,一身的伤还浪费了不少丹药。可是她一旦出手,对方肯定必死无疑,心中不由得稍微有点犹豫。 毕竟对方只是抢战果并非要杀人,算不得罪大恶极之辈。 她暗叹,杀妖兽的时候没这么犹豫,看来自己身在兽营心在人堆里,依旧是个人啊! 就冲着这个觉悟,虽然当了这么久的妖兽,可依然是个阵营坚定的人,她竟然愉快了少许,扭头很果断干脆跟着洪天明撤退。 走归走,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洪天明早已经传音让钟珍密切注意这几人的动静。他不说,钟珍当然也晓得,还是那句老话。大家都不是昨天才出来混的。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别处游走。 “你走前面,我断后。”洪天明再次传音。 “不好。。。” 还没来得及交换位置,钟珍一声大喝,一双原本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极大,发丝在水中飞扬,还沾着血的翅膀忽地展开,媲美元婴大修士的凶猛威压朝着敌方压制过去。 灵敏的元神早已经过千锤百炼,从与韦尚对敌开始,钟珍不断学习这项技能,对于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觉察得出来。 她在第一时间发觉那三个修士的动作不是打算离开,而是暗自鼓足了灵气,手里的法宝蓄势待发。 竟然是要打算杀人!(未完待续。) 第四一一章 不相信队友死得快 这种时候来不及激发符咒,甚至没有时间顾及自身的防御,唯有一击而退。 这是洪天明的想法。 对方有三个人,并且其中一人是金丹后期,珍宝虽然能莫名其妙地杀死六阶妖兽,然而她本身的骨肉却不够结实。 趁着钟珍庞大的威压施展出来,洪天明半息都没有犹豫,以全身半数灵气举刀劈过去。 潭底的寒冷的水极其之重,即使如此也搅起巨浪,是一刀,却有十条丈许高巨龙水刀,杀气腾腾气势汹涌冲着三人而去。 务必将这三人击退个一里两里。 如此大范围的攻击,看着吓人其实力量散而不凝。洪天明的用意很简单,不求杀敌,只求阻挡对方的脚步,然后迅速撤离。 敌方的金丹后期的修士既然打算出手,当然早就有准备。 三人都被钟珍的威压所震慑,但是金丹后期到底修为不同,尚且有余力。 几百岁的人了,当然不是头一次和人打架,从炼气到金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打斗,他虽然心中惊异这三阶灵兽的威压为何如此强大,他却并未慌张。 威压可以杀人,却得至少高出两阶,金丹期的威压足足可以将炼气修士给压成肉饼。元婴期的威压让他束手束脚,除了身体如背着小山包,速度慢了却不妨碍使出灵气战斗。 金丹后期修士见两位队友此刻的受到威压震慑,慢得跟乌龟似的,怕他们来不及防御,立刻丢出一张足足有十来丈宽的巨大盾牌,催动灵气迎着洪天明的水刀而去。将十来条滔天的巨龙给尽数拦住。 水刀几乎是洪天明的全力一击,势头极其威猛,金丹后期修士竟然被轰得往后倒退了一里来远。 洪天明正想拉着钟珍逃跑,却见她已经与另外两人开战了。他刚才虽然已经传音过去,不过珍宝却没有回应。瞧她虽然狼狈,可显得胸有成竹,一副必胜的气魄。 那么就只能全力相信她了! 修仙界有两个对立的说法。自相矛盾。信奉的人各自占了半边天。 第一类人信奉:“太相信”队友的人死得快。这一类人占了大多数。 还有一些人却坚信:“不相信”队友的人死得快。 恰好洪天明是后者,他是属于“不相信队友死得快”的那一派的。珍宝要战,那么就极力配合。 洪天明不退。反而朝着金丹后期的那人冲过去,将他逼出战团,免得形成合围之势。 钟珍已经此时当然不会良心发作,心慈手软。趁着洪天明与金丹后期的那人对敌。魔气透过双手,指挥着两柄匕首如箭似的朝着另外两名修士而去。 他们只瞧见钟珍的手似乎动了一动。可既感觉不到灵气的震动,连水波都没惊起,虽然不明白为何,但是仍旧一手防御法宝。另外一手的武器已经朝着钟珍飞过来。 一柄飞速旋转的扇子,还有一条长鞭挥出来的水龙,即使动作缓慢。但是灵气丰厚之极。 这是随便就可以杀死小半个城的金丹修士,钟珍忽然觉得自己还是稍微托大了那么少许一点点。她的兽身相当于筑基后期。相差了一个大阶。 强大劲力,即使还隔着二十丈远,她不断大幅度地移动位置避开要害,被武器上所附带的灵气略微扫到,浑身的骨头噼里啪啦作响,痛得不可开交。 到底有几根骨头断了,这时候钟珍已经无法去顾及了。 避开锋芒,钟珍指挥着乾坤镜里带出来的匕首,同时以神识密切推测这两人的动作,借此判断他们的头部识海的位置。 炼身期的魔气非同小可,远非炼魂修者可比,她可以在极远的距离控制匕首。 有威压在,那两人动作很慢,简直连筑基修士的速度都不如。两柄匕首围绕着他们的身子转了两圈,终于寻到机会,刺进脑袋直接刺穿识海。 “啊!” “啊!” 两名金丹修士猛地抱着头狂叫一声,也就只发出了一声,身子一挺像两条死鱼,肚皮朝上死得极其迅速。 金丹后期那人吓了一大跳,他与洪天明打架没占什么太大上风,见两个队友这么快就死了,真是心惊胆颤。他后悔不已,先前看人家走得那么爽快,以为他们完全没有余力再战,贪念顿起便想将人给杀了,夺取财物。 这还打什么打,金丹后期修士拔腿就想跑。 要说胆子最大的是筑基修士,金丹修士们经历得多了,越活胆子越小,其实还挺谨慎,一般没事不会开杀。谁也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样的杀手锏。 这也是为何洪天明其实不怎么担心到了水潭中,会与其他队伍的人起冲突。 不过总有例外,比如说觉得自己这一方的实力远远超过对方,财帛动人心,难免犯糊涂。 洪天明见钟珍在几个呼吸之间迅速杀死两名敌人,士气大胜,将金丹后期的修士的退路拦住。两人合殴一人,钟珍躲在洪天明的防护后面,不费吹灰之力将最后一名修士给弄死了。 不过她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本来一身是血,现在浑身是血,外带口里还喷出几大口,感觉五脏六腑彻底挪了位置,肠子和肝都搅和到一起了。 不过看到三人手里的好东西,她不由得裂开嘴笑了。这种血汗钱多挣一点没关系,不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喷了几口血嘛,回头喝点鸡汤就补回来了。 储物戒里的一堆丹药不说,还有大量的灵草,鸳鸯兽的卵也非常之多,比他们两人采集多了三倍有余。 洪天明无语之极,都伤成这样了,先疗伤再看收获不行么? 他赶忙给钟珍施展出治疗法术。 只治疗了一下,钟珍已经觉得精神百倍了,主要是因为发了一笔横财,心情愉悦。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她便叫洪天明停手,“洪天明,省着点灵气吧,等下万一还有敌袭可怎么办。” 洪天明收了治疗法术,当然也忍不住细看了一下储物戒里的物件。他平时不打劫,几乎也没人会打劫他,这种意外之财实在不多见。 “这三个混帐东西竟然是百草门的。”他吃惊地说道。说罢又欣喜不已,百草门的修士就没个穷人。 储物戒里有特殊标记的门派服饰和身份玉牌,且不说几个大大小小的昂贵丹炉之类的东西,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就知道这三人全部都是百草门的修士。(未完待续。) 第四一二章 驻颜的丹药 闲闲地吃了一粒疗伤丹药,外带一枚补充灵气的丹药,钟珍随口说道:“这年头都正邪不分,百草门不是正道门派吗,竟然也干打劫的勾当。” “这些人为了炼丹的材料,无所不用其极,炼丹炼得脑子傻了。”洪天明不屑地讲道。 “天香鸳鸯兽的卵到底是用来炼制什么丹药的?”钟珍忽然想起她一直都忘记问了。 “当然是炼制天香鸳鸯丹。” 说了跟没说一样,钟珍不由得瘪了瘪嘴,没好气地继续问:“有这么回答人问题的吗,天香鸳鸯丹的用途到底什么?” 洪天明摸了摸头,刚才忘记钟珍是个妖修,并非是女修士了,当然不晓得这些丹药的用途。 修仙界的女修谁不知道天香鸳鸯丹! 此丹的用途只有一样,就是给女修们驻颜,可以管上两百年容易不老,并且看着不像是服用过丹药的。与那些低阶驻颜丹药区别很大,不会显得脸上僵硬,仿若挂着个面具似的。 还有一样与其他普通驻颜的丹药不同的是,此丹能让身体产生一种淡淡的类似体香的香味。每个女修服用后的所散发的香味还不大一样,让男子闻到会觉得很愉悦,因此极其受欢迎。 天香鸳鸯兽本身既不香,看着也不像鸳鸯,纯粹是因为这种丹药而得名。 天香鸳鸯丹是高阶也很高价的丹药,贵得要命。 炼制起来也相当麻烦,抽取兽卵中的一丝极少的精华,上百个卵只能炼制一粒。 洪天明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又不是炼丹师。了解的也不多。反正到时候卖给萧不凡,让他去炼制丹药就好。 “吃那么多的卵,也不怕肚子里长出小水兽来。”钟珍感慨地说了一声。 “凡人据说都养鸡,每天都吃鸡蛋的,也没见肚子里长出小鸡来。”洪天明随口反驳,珍宝似乎还是太善良了啊,吃点兽卵算什么。 “也是。我小时候便吃过鸡蛋。当时不知道小鸡是从鸡蛋来的,还特地问了问。。。”钟珍说道这里忽然觉得说漏嘴了,赶紧打住。 她一个被雷劈坏脑子的妖修怎么会记得小时候的事。况且妖修的小时候是一只小鸟,哪里来的鸡蛋吃。 小时候吃鸡蛋问过阿婆,小鸡是怎么孵出来的,一直问到小孩子是怎么出现的。阿婆平时什么答案都有。偏偏没有这件事情的答案,只说她长大了就知道了。 钟珍莞尔。如今倒是长得很大了,可惜仍旧不怎么知道小孩子是怎么来的,改天倒是可以去找本书看看。 要是旁人早发现不对劲了,洪天明却是没想那么多。他总是时不时忘记钟珍不是个人,倒是很起劲地与她瞎扯。 从水兽卵说到鸡蛋,又说到小鸡。最后竟然不知道怎么扯到凤凰上了。。。 聊了两炷香的功夫,他猛然发现这地点不大对劲啊。在水潭底扯这么多闲话做什么。 到这份上了,再往下潜找兽卵就没什么必要了。本来就是为了求财,既然横财已经发了,再继续下去属于过于贪财的范畴。 洪天明与钟珍不用商量,不约而同传音表示撤退走人。 一路朝上飞奔,钟珍哼着小曲,不过也没放松警惕,守着他的后背。 她哼了许久,突然发现自己唱的既不是从前从云芝县听来的民间小调,也不是步青萝的优美曲子,竟然是李怀虚唱的那首荒腔走板的歌。顿时茫然了一阵,忍不住又呵呵笑了。 洪天明却是莫名其妙得很,都伤成这副模样了,刚与人生死搏斗,马上又唱歌又笑的。难道妖修们都是如此脑子里缺根弦么? 钟珍唱了一阵歌就立刻打住了,除了歌曲的调子不怎么样,最主要的是,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掉落的筑基修士尸体所吸引。 地下是金丹修士的天地,上面却有不少筑基修士来杀那些浮到上面的水兽。 盘踞在此地的天香鸳鸯兽原本居住在最底下,为了产卵不得不浮到中间的部位。只因水底下过于寒冷,卵产下来就给冻死。 如此一来中间的那些水兽们全部给驱赶一空,不得不往上面跑。如此多骚动不安的水兽,还彼此互相打架,修士们哪里能放过这种机会,不说去杀一批,即使捡漏也可以捞不少兽尸。 不但有兽尸,也有人尸。 脱离了潭水的深处,水温没那么寒冷,连彩幻之光也没多少了,不再造成威胁。钟珍将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拿着一条上等的长鞭灵器,但凡附近有水兽的尸体跌落下来,立刻卷到身边放入储物环中。 倘若有修士尸首掉下来,也会拉过来看看身上的储物袋是否还在。 一般来讲十之八九都已经被人搜刮了,她不过还是捡了两个。 鸳鸯潭很大,从上方看大概只有七八里方圆,然而下面却不晓得有多宽,好似一个窄口大肚子的瓶子。 两人慢慢往瓶子口游,水很是浑浊,好大一股血腥味,却再也看不到一个筑基修士,也瞧不见半只水兽。 “戏散场了,似乎没有人了啊!” 洪天明从前来过两次,对这场景很熟悉。“大概没什么可杀的了,那些被天香鸳鸯兽的赶上来的水兽估计都给人杀光了。” 此地不是秘境,没人数限制,想来的都可以来,因此每隔三十年,潭水里就好像下饺子似的,人多得要命。 钟珍不死心,仍旧仔细盯着,正在此时,一枚蓝汪汪的玉佩从不远处往下落,看着就好似凡人身上佩戴的普通云纹玉佩,只是颜色比较怪异罢了。 这里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凡人的配饰,钟珍立即将玉佩给卷到手里,往储物环里塞。 “咦。。。”她很是惊异,玉佩竟然无法放入储物环。 洪天明根本就没看,离水面估计只有十来丈深了,又没什么危险。他听到钟珍发出惊奇的声音,回过头露出询问的眼神。 钟珍早将玉佩给塞到怀里,对着洪天明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她无事。即使有事,也是没事。这种放不进储物装置的东西,绝对是个天大的宝贝,她脑子又没瘸,哪里能让别人晓得。 刚将玉佩收好没多久,便见一个人大头朝下急速地往下掉,隔着不算太远,钟珍定睛一看,竟然是萧不凡。(未完待续。) 第四一三章 没死就拖走 感谢“寻梦依然”的月票!非常感谢所有订阅的各位,每天能坚持钉在电脑前码字离不开大家的订阅支持! ****** 看到萧不凡,钟珍倒是很好奇。 他不是有事不能前来么,怎么一个人跑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晚,水底下即使还有兽卵,也是零零星星的不好找。况且还有那么多心怀叵测之人。 难道他是打算趁着人家已经累死累活了,干脆将那些人给打劫了? 洪天明的眼神不会比钟珍差,当然也瞧见了萧不凡,正欲叫住他,不想一股强大无匹的水浪袭来,简直惊天动地,仿若一个实质的大巴掌,直接将他掀得四脚朝天。 他赶紧一把抓住身边一头黑漆漆的头发,那是钟珍的头发,两人已经身不由己被水浪给推出十丈开外。 隐隐约约之间,洪天明似乎瞧见一个白衣男子,光着一双脚,后发先至竟然踩到萧不凡的脑袋上了。 “是长空。。。”钟珍顾不得头皮差点被洪天明拽得揭下来一块,咳嗽了两声,胸口一阵阵发闷,一口血从嘴角涌出。本来就受伤了,哪里还经得起这么强悍的水浪。 即使没看清脸,光凭体型与衣着打扮,还有光着的两条大腿,要是认错了她可以自挖双目了。这人连避水丸都没吃,衣服贴在完美得几乎毫无瑕疵的身体上,一看就晓得里面没穿里衫里裤。 钟珍不但吐了点血,差点连鼻血都喷出来了。 其实长空都没有施展出灵气,只是因为速度太快,距离太近,光是身体的强度已经让两人吃不消了。 长空在天上仙又仙已经给了萧不凡一个教训,此刻为何还要追着他杀。钟珍甚为不解,难道就这么几天功夫又出了什么大事。这是夺妻之恨还是杀子之仇? 她细细琢磨了一下,似乎觉得长空仿佛只是戏弄萧不凡罢了,不然那一脚踩上去,萧某人的大好头颅已经开花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此刻是走还是跟着下去瞧热闹,钟珍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转头以询问的眼神望着洪天明。 洪天明也在踌躇,要是旁的人也就算了。随便让长空去折腾,死活关他个鸟事。 问题是,萧不凡是一起组过队,事后大家友好的分过赃,还一起去过炉鼎楼叫过仙女的好友。 即使不是“修仙四铁”的兄弟。但是也占了三铁了。 就这么置之不理,似乎有点不讲道义。 问题又来了,他去了顶个屁用,人家长空一巴掌就可以将他拍晕过去,直接沉到水潭底下便宜了天香鸳鸯兽了。 “我们还是。。。远远地跟着看看,别走得太近。万一萧不凡没死的话,还能将他拖走。”他终于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这还是基于对长空此人的了解,那位大妖修不算是个滥杀无辜之人。 就算长空真的将萧不凡给宰了,五成的可能不会拿他洪天明怎样。 身为南域本土的化形期妖修,长空名声极大。有人说他蛮不讲理性格如爆碳,不过稍微接触过此人的老祖们却觉得,这只妖即使化了形,长得像个人,其实本质还是个兽。 行事鲁莽又蠢又笨,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化形期的,完全是不带脑子出门。 用老祖们的话说,此人虽然勇武,却单纯得很,不足一提。 言下之意。随便使些手段就可以阴死他。 这个言下之意是俞凌的推测,他与洪天明喝酒聊天的时候,在背后将自家师祖的话学了十足十。 俞凌的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师祖。是天玄宗一位和蔼的化神期老祖,不闭关的时候,偶尔会同徒孙说两句话,享受一些天伦之乐。 基本上,有五成的把握不会被弄死,一向谨慎的金丹修士们就可以去冒险了。比起来。筑基修士们只有有两分把握能活命,都肯拿小命去换机缘。这点两者有根本上区别。 活得越久越胆小,修仙者也不例外。 即便胆子变小了,可大家都是从炼气和筑基慢慢走到了金丹这一步,当然不可能打个雷,就惊慌尖叫捂着耳朵。该做的事还是得做,不然于道心有损。 钟珍对萧不凡却没一丝好感,当初拴根绳子就将她往鬼见渊的悬崖外推,让她当了一回人肉纸鸾。往好里面想,大约不是真的要她死,恐怕是因为有个空间,能将人收进去了,不至于送命。 可什么都有个万一啊? 冒险的事让别人去做,他在底下观望,光这个想法已经够可恶了。 萧不凡的性格也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自命不凡觉得天生就高人一等,却没那个能耐。最让人烦心的还是自诩情圣的作态,香的臭的都往家里拉,明明家里已经有两个女子了。 钟珍踌躇得很,为了他冒险救人,那可真是个亏本生意,救了之后说不定他还以为自己一心忠心护主,往后还要打主意将她收为灵宠。 倘若换了个别人,她肯定挥挥衣袖走人,可是萧不凡与某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就好像是他家隔房的乡下亲戚似的。 萧不凡挤过一滴精血进了乾坤镜,眼下还死不得。 虽然镜子中的那一位不是个好东西,却要比萧某某强不少,往日的恩怨不提,后来给独孤破城顶包,临走赠送了些值钱的保暖衣裳,只收了她十个灵晶。这样来看,也算是个好友。 最重要的是,乾坤镜里不管是谁,即使是阿狗阿猫,都是她家乡的人啊! 也没花多长时间,如今良心太多的钟珍已经下了决定,去看看再说。反正她勉勉强强与长空算是拉上了点关系,大家都是一家兽,定然不会将她给劈了。 一路两人以神识搜索,不少金丹修士们还在孜孜不倦地找兽卵。越往下就越寒冷,水压也极其之大,重得如大山压顶。 找萧不凡困难之极,找长空却不会那么难,他的气势太足,想忽略都不容易。 钟珍只看了长空一眼,就想立刻将脑袋别过去,原本不太厚的衣服,此刻正水里就跟透明的似的。这样真不大好啊! 知道旁边有人来了,长空也不搭理,他正忙着打捞兽卵。 萧不凡却不见人影。 钟珍愕然之极,这位前辈竟然不是来寻萧不凡晦气的,而是前来赚钱寻兽卵的。这叫什么事儿! 她愣了愣便笑呵呵的传音,”长空大叔,今天怎么有空到水里玩啊!”(未完待续。) 第四一四章 这人废了 长空瞟了钟珍一眼,怎么到哪里都碰到她。谁愿意来水里玩,他已经憋气憋得很辛苦了,一只鸟在水里多痛苦,飞也飞不快。 这小辈还真是自来熟,一口一个大叔的,谁是她大叔。他年纪虽然不小了,可脸嫩得很,据说看着还挺俊美,活活被她喊成个糟老头子。 见长空冷着脸不搭理,钟珍也不气馁,前辈们哪里没点臭脾气。老头子们都这样,性子怪得很,李怀虚不就是个例子。 “刚才见您英姿飒爽地踩着个人潜下水来,瞧着挺好玩,也想学学来着,可是大叔您刚才那个坐骑去哪里了?” 长空不耐烦了,他还忙着采集兽卵呢。本来算好了时间,可是路上却迷路了。结果来得太晚,兽竟然都叫别人搜刮光了。 “谁知道他去了何处,不过是轻轻踩了他两脚,结果此人眼珠子朝上,翻白眼了。 “大叔给指个路,他在哪里翻白眼,我去找找看。”说罢钟珍又从储物环里摸出个大袋子,很豪爽地递给长空。“这个孝敬给您,都是我先前捡的兽卵。真是稀奇了,大叔您长得又年轻又好看,难道也要驻颜。” 闻言长空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为了讨好步青萝嘛,弄一些兽卵找人炼制天香鸳鸯丹,说不定步青萝高兴起来,会吹奏很多好听的曲子给他听。 他赶忙接过袋子,神识探了探,足足有几百枚兽卵,顿时喜笑颜开。 看见长空那么高兴的模样,钟珍有些后悔。 孝敬下妖族前辈是应该,毕竟得拜在人家的山头,眼皮子当然不能太浅,她也不缺这一点兽卵。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大把灵石捧上去说不定还嫌压手。只有在这种缺馒头的情况下,赶紧递上去几个大白馒头才叫上道。 然而此时钟珍猛然明白。天香鸳鸯兽的卵,估计不是一个铜豆子可以买两个的馒头。 难道这玩意真那么值钱?她听洪天明说起来,是炼制驻颜的丹药。一般来讲,丹药很贵。但是材料本身其实卖不起价格来,除非是年限极高的那种灵草。 不过就是些妖兽蛋,虽然肯定比鸡蛋要值钱,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大妖修这么高兴吧!钟珍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不管她如何心生悔意,给出去的东西肯定要不回来。 好在长空高兴之余。顺便给指了个路,“往那边走便能寻到,那小子皮肉松散,随便两下就要死要活的。” 洪天明正要拱手道谢,钟珍赶紧将他拱起的手拍开,使了眼色叫他一边呆着别插话。这大个子怎么就没眼力呢,明明晓得长空与萧不凡不对付。 “长空大叔,我到别的地方去玩了,找刚才那个小子当坐骑使使,等下找到有兽卵再给你。” 听说还有兽卵可以白拿。长空顿时高兴不已,“你且去吧,小心那些大眼睛的水兽,刚才遇到一只八阶的,差点闪坏了我的双眼。” 顺着长空指的方向,钟珍与洪天明一路寻过去,她还真担心这位妖修大能是个容易迷路的,会指错了方向。水潭底下大得厉害,神识又被水所阻隔,最多能搜附近几里。找个人真是困难得要死。 长空指得路倒是没错。 钟珍大老远已经发现了萧不凡,也是他运气好身边并无水兽,胳膊大腿也没缺,并没有被啃掉半截。只是不知道昏迷过去多久了。被一堆水草给缠着,面色青白不上不下地泡在寒潭中。 洪天明略微查探了下,脸色一变。。。这家伙完蛋了啊! 用他之前形容那名只身下水捞兽卵的人的说法:这人已经废了。 长空的确没下重手,却将人给整晕了。在别的地方晕过去倒是无所谓,可是在满是彩幻的水潭底下晕过去,就糟糕之极。不幸中的大幸。大概产卵已经结束,此地也没有鸳鸯兽聚集,彩幻并不十分厉害。 即便如此,萧不凡身体经过长期调养倒还能修复,可元神已经彻底受损。将来是否能醒来,还得看老天赏不赏饭吃。 将他扛在肩膀上,洪天明与钟珍急速往上窜,一直呆在水底只能让他受伤更重。 水潭外间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打捞完毕。到处都是防御阵散发出来的莹光。这些人虽然都从水里上来,却一时并未离去,大约都是在疗伤或者是恢复灵气。 洪天明的速度极快,从潭水中冲出,瞟见一块不知道被谁整出来的空地,随手甩下个防御阵就开始仔细查看萧不凡的伤势。 对于如何疗伤钟珍完全是个外行,手里的疗伤的丹药,也都是些跌打损伤包治百病的类型,她瞅了半天看不出门道,便出了阵法。 虽然自己身上也有伤,不过全部都是外伤罢了,要打坐也不在这一会儿,刚才她似乎瞅见孟翠莲眼神呆滞地站在水潭边,想去问个究竟。 因为这一切都充满了一种不合理,萧不凡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就算出现了,他也不应该不管不顾连防御法宝都没挂在身上,甚至连避水丸都来不及吃,就跳下潭水之中。 此人虽然自大得很,同时也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用法宝将自己裹成个大粽子,他完全不可能随便涉险。 “孟翠莲,你在等人吗?”钟珍对眼神呆滞盯着潭水的孟翠莲问道。 她如今不用扮傻,也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喊人家莲姐姐什么的。大家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好半响孟翠莲才茫然地抬起头,头发如一团稻草堆在脑袋上,法衣被武器削了好多道口子,双眼红肿好似两个熟透了的水蜜桃。 只不过让人看着并没有一口咬下去的冲动,毕竟是哭肿了的眼睛,再像水蜜桃也很难看。 “珍。。。珍宝,怎么会是你。”孟翠莲一把抓住钟珍的胳膊,仿佛是溺水的人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你快跳下水去找萧哥哥。” 既然这么着急,你怎么不跳下去找人,钟珍鄙视不已,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姓孟的和姓萧的是绝配。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安危,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后娘养的。 她不打算将萧不凡已经上岸的事说与孟翠莲知晓,显然洪天明速度太快,孟翠莲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压根就没瞧见。 钟珍冷着脸讲道:“你怎么不跳下去找人。” 想到长空那么厉害,孟翠绿忽然哆嗦了一下,“我。。。我没办法下水,潭水中很危险。” ******* (终于将这位传统种马男给整废了,吼吼吼。嗯,恢复四更,还有两章。)(未完待续。) 第四一五章 空间丢水里了 “原来你也知道水中危险啊!”钟珍呵呵哼了两声。【ㄨ】这女子真是太混帐了,一口一个“萧哥哥”叫得那么亲密,站在岸上发呆,却叫人家去冒险。 孟翠莲猛然察觉到珍宝与从前的不同,不是那么好哄的,口气也很冷硬。这灵兽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对她如此无礼。 “你是萧哥哥的灵兽,我命令你下水寻他。”她将口气放得重了一些,拿出高高在上的主人派头来。 你去死吧!钟珍心中咒骂,忽然生出一股冲动,想将孟翠莲给踢到水潭中。事实上,她还没来得及想太多,已经提脚将孟翠莲给踢进去了。 踢之前还施展了一点点威压,让这位“莲姐姐”好好喝两口水,脑子清醒清醒再说。 钟珍跟着也跳进水中,一把拽住孟翠莲的头发,将她往深水里带。 被威压震慑住,孟翠莲彻底无法呼吸,外加她也没有服用避水丹,潭水大口大口地往她口里灌。 见差不多了,钟珍嗖地窜出水面,将她丢到地上。 “好了,现在你知道水里危险了。我们可以好好说说话,免得你脑子不清楚。” 猛地咳嗽了一顿,吐出数口水来,孟翠莲惊慌失措,脑袋竟然稍微清醒了少许。对方是萧哥哥的灵兽,与她非亲非故完全相干。 她似乎没什么资格去吩咐珍宝做这个做那个。 实力不如人,相差得太远,孟翠莲赶紧服软,可对着个灵兽她也没办法说个求字。 “珍宝,萧哥哥跳进水里去找重要的东西,你得去帮帮他。” “废话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清楚我先将你先杀了。”钟珍毫不客气地威胁,眼神里透出的寒光似乎已经可以穿透人的身体。 这是带着杀气的气势,孟翠莲如何能抵挡。 她本来就坐在地上。此刻身子一软,差点瘫倒。 “我偷了他一样东西,丢到水潭里了。”孟翠莲小声说道,心中忐忑极了。 万一萧哥哥被人打死了怎么办? 万一东西寻不回来。那该怎么办呢? 她赶紧又安慰了自己一声,萧哥哥本事那么大,手里的法宝多,他还说过连元婴修士都杀了一个。就是个几里宽的小水潭,以自身命魂认主的法宝都有感应。又怎么会寻不到呢! “你偷的是什么?”钟珍忽然想起怀中的蓝色云纹玉佩,似乎刚好就是萧不凡落水之前她随手捡的。 因为钟珍是灵兽,而且也在空间里呆过,算是自己人,孟翠莲传音过去说道:“是萧哥哥的空间玉佩,我。【ㄨ】。。我将它丢进水潭了。” 乾坤镜中蒙国军队有句老话:不怕士兵不够强壮,就怕他不守纪律。 在外面的修仙界也有句差不多的话:不怕队友修为如猪,就怕他脑子也如猪。 组一头猪当队友,就是惹祸的根源,往往害死一堆人。 钟珍沉默了一阵。她忽然有点不明白此人是怎么修炼到筑基期的。这位姑娘真的是在空间里住太久了,为什么好好一颗人脑的变成了猪脑袋。 亏得玉佩被她捡了,不然里面的灵草灵果,还有一根粗大的惊雷木,这些都当稀饭泡水了。比富可敌国还富可敌国的财富,是萧不凡最大的依仗,没有空间玉佩,她孟翠莲就等着吃泥巴过日子了,哪里还能穿这么好的法衣。 水潭底下极其深,最下方连长空都不敢去。孟翠莲就这么轻飘飘地将此物丢进去。 最重要的是,钟珍虽然不打算当萧不凡的灵兽,但是以后说不定还会骗点灵草丹药什么来吃啊!不过以后也不用骗了,玉佩谁捡到归谁。物归原主这种高尚的品格。还是留给伟人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钟珍平定下心神,强忍着想将孟翠莲一巴掌拍死的冲动,又沉默了一阵,她这才很平静地说道:“你这么做有原因吗?” 当然有原因,原因很大。孟翠莲原本担忧的的面孔此刻布满熊熊怒火。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抓到罗立怡与萧不凡大白天的做那事,又刺了萧不凡一剑,孟翠莲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了,心如刀绞。 萧不凡一句“爱去哪去哪”更是火上添油。 大家都在院子里,萧不凡只穿了一条里裤,空间玉佩当然不在身上,孟翠莲作为对方两百年的伴侣,哪里不晓得他将此物藏在什么地方。 她冲进屋子,抓起玉佩就跑,决心让萧不凡为自己的行为彻底后悔。 孟翠莲如无头苍蝇一样奔出去了,却不晓得去哪里。从前的门派当然不可能回去了,当初得罪了一名同门师姐,被萧不凡杀了。 连碧城来来往往的修士那么多,从前只觉得到了大修仙城可以有大店铺可以逛,有拍卖会去参加。但是没有萧不凡在身后撑腰,她心中好生慌乱,仿佛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不行,不能这么快就服软回去!”孟翠莲强行镇定下来。 想起萧不凡似乎要去朝鸾山,她决定提前去那里等着,再以强硬的态度与萧不凡约法三章,以后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接下来就能顺理成章将玉佩给还回去。 且说孟翠莲带着空间玉佩跑了,萧不凡心情烦躁一时间还没发现。他赶紧止住伤口的血,闷闷不乐地半躺在床榻上。虽然是自己理亏,可她闹的动静也太大了,从前不是很温柔的吗? 旁边的罗立怡也整理好了衣衫头发,犹豫了半响,决定还是赶紧告辞,万一等下那位绿衫姑娘再回来,岂不又要闹腾个不休。 “萧前辈,您好生保重身体,我先去了。往后。。。”她顿了顿,似乎觉得往后也没什么见面的必要,人家是有道侣的人了。即便是要找道侣,也不是萧前辈这样的碗里有还瞧着锅里的人。 “往后大家有缘再见,希望前辈与那位姑娘早日和好。”罗立怡将余下的话说完,便快手快脚收拾了案子上添了料的灵酒。 萧不凡抬起头,心想这位罗姑娘比孟翠莲讲道理得多,人也很温柔,其实倒是和她的外表很不相称。 “大家留个传音印记,往后有事记得来寻我,我既做了这样的事,男子有男子的担当,护住个女修总有些办法的。” 他说罢取了个闲置的储物袋,也没看数目,直接装了一大堆灵石进去,估摸着总有个上十万,又添了几瓶筑基期能用的丹药,一并递过去给罗立怡。 “你别觉得我是在用这个换取你的一夕之欢,实在是看你过得不容易,算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未完待续。) 第四一六章 必然的巧合 罗立怡咬了咬嘴唇,既想拿了那个储物袋,可是自尊心又不允许她这么做。虽然对方说不是一夕之欢的酬劳,可换了个没什么瓜葛的修士,萧前辈肯定不会这么爽快大方给这么多灵石。 她先前目测了一下,放进去的灵石恐怕不少,更让人动心的还是那几大瓶子丹药。 求仙问道,问的是本心。 本心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晓得,仿佛这年头大家就是不停地打打杀杀赚灵石买丹药。 当然也有不少能够安于平静的修仙者,可人家的灵根好,坐在门派哪里都不去,天天打坐吸收灵气都能到筑基期。 她一个三灵根,即使想学着人家平平静静在山门修炼也不行,没有筑基丹,一百五十来年的寿命到顶了。 罗立怡在这一瞬间想了无数个念头,终于没能抵挡住诱惑,默默将储物袋接下。 恭敬地道谢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本打算不再与萧不凡有任何瓜葛,却因为接下了储物袋里的灵石和丹药,心中难安,定去朝鸾山走一趟。如果能寻一点萧前辈所需要的炼丹材料,也算是没白拿人家的东西。 巧合这种东西,无处不在,然而有些事并非是巧合,而是必然会发生。 修仙界庞大无比,光是南域,已经得让一个金丹修士花两年的时间,才能从一端飞到另外一端。按说碰到熟人的机会并不大。 朝鸾山三十年一次的天香鸳鸯兽产卵,萧不凡这种喜欢到处赶路找宝的人,不来才奇怪了。 比如说天上仙又仙是连碧城最大的炉鼎楼,阔气的高阶修士会大白天听漂亮的清客女修奏乐,而穷哈哈的女修也有可能上门去推销灵酒。 大家撞到一堆去了。这是偶然也是必然。 名气大的地方,通常容易碰到熟人,也容易出些事故。 再比如,朝鸾山有宝,有宝的地方大家总是一窝蜂地赶过去。 所以钟珍和洪天明来了,孟翠莲来了,罗立怡也来了。萧不凡追踪着与他命魂相连的玉佩一路也慢慢寻来了。 还有迷路迷了半天的长空。不知为何在与金丹修士们抢饭碗路途上。 正当钟珍与洪天明在水底,上方上演了一出大戏。 罗立怡修为弱,身上的防御法宝也不济事。完全没有办法潜到水底深处。因为是个美貌女修,又是随着洪师叔来的,九天道宗的几位精英筑基弟子们都好生看着。 只能在浅水地底捡些普通的小妖兽杀了,捞一些不怎么值钱的水草。大家心中不无怨言。可见罗立怡拼死拼活地杀妖兽,却又觉得不忍丢下她。 几人商量了一下。吴念桐作为几个弟子的带头者顿时决定,“我护着罗道友,大家再往下走走。” 结果。。。 结果就是罗立怡还是受伤了,被幻彩侵蚀。手脚麻痹不能动。 大家都是同门,共进共退,五名弟子无可奈何地将罗立怡给扛到水面上。 作为首领。吴念桐当然义不容辞地背着这位修为烂得无边的女修。虽然人家受伤了,他仍旧觉得背脊上一阵阵发热。某一瞬间脑子里有些缺血,都往别的地方涌去了。 平时大家都是一心修仙的人,门中不乏惊艳的师妹师姐,可谁有这种伟大的胸怀,太让人难以承受了。 大伙儿都假意没看见吴念桐的异样,心中腹诽不已,说不定是故意要往下潜,让罗道友受伤,然后你便能揩油占点便宜。 这些不为人道的事都是小事。 萧不凡终于发现空间玉佩不见了,简直就跟命丢了似的,他追着时强时弱命魂印记,总算弄明白了方向,应该是朝鸾山。 下到深谷,他一眼就瞧见一名男修背着罗立怡从水潭里冒出头来。 玉佩在朝鸾山,罗立怡也在,那么肯定是她偷的。 萧不凡心中怒火中烧,还以为罗姑娘是个实在温柔的人,想不到都是假装的。灵酒里添了料,肯定也是有意让他上当,手脚如此不干净,竟然将他的玉佩给偷了。 先入为主,看到了罗立怡在深谷里,他此时压根都没想到是孟翠莲偷的。 萧不凡腾空而起飞到走到近前,却见几个筑基男修都是穿着九天道宗的服饰,其中两名弟子从前还见过。 “吴师侄,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背着罗立怡的筑基弟子姓吴,忍着怒火问道。 吴念桐自然也记得这位与洪师叔交好的萧前辈,忙将罗立怡放到一边,行了个晚辈的礼,很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讲了讲。 吃了疗伤丹药的罗立怡悠悠转醒,眼前却是萧不凡。她心中惭愧之极,都已经是筑基修士了,怎么本事还如此不济。她忙挣扎着起身,不料脚软腿软,刚站起来就要往下倒。 竟然还在装模作样,萧不凡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打算将她拖到一边好好拷问。 他用力不小,罗立怡吃痛不已,还当是萧不凡见她受伤着急了,下手重了些,不敢呼痛。压着牙忍着,却还是发出一声闷闷地叫声。 听着倒像是在某些特殊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大家不免脸有点红。 兵分两路,话说两处,且说孟翠莲单枪匹马,修为一般般,下到深谷中颇费了些气力。好在她身上所佩戴的物件,无一不是上品的宝物,储物袋中还有上等的防御之物。 就这么也弄得一身狼狈,衣服给割得七零八落。 她到了谷底就开始寻找萧不凡的身影,恰好看见他与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修站在一起,手还紧紧住着人家的胳膊。那女子身子竟然一个劲地往萧哥哥身上挨。 孟翠莲彻底忍不下去了,她猛地驾驭着飞剑冲到跟前,跳下飞剑就要立刻杀了罗立怡。 萧不凡见到孟翠莲竟然也在,愣了愣。然后他猛然意会过来,想起孟翠莲走之前往屋子里跑了一趟,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玉佩不是给罗立怡偷了,而是叫孟翠莲给偷的。 他沉着脸,将罗立怡拉到身后,顺手将她推给吴念桐,一股灵气冲着孟翠莲而去。 明明知道此物有多重要,这般偷拿了,万一叫什么高阶修士抢了去,往后也不可能取得回来,这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未完待续。) 第四一七章 都不是东西 非常感谢“板砖v四块半”的打赏!送上今天的第四更。¢£, ****** 孟翠莲被这股劲风足足推出去几十丈远,身体痛倒罢了,一颗心碎成渣子。 她恨意滚滚,只想将罗立怡碎尸万段,可是有萧不凡护着,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万念俱灰,孟翠莲站在水潭旁边,盯着萧不凡说道:“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说罢,从怀中取出空间玉佩,狠狠地抛进水潭里。 萧不凡狂呼一声,忙使用踏空术疾驰而来,却因为离得太远,眼睁睁看着他重若性命的宝贝掉进水潭之中。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便往水里扎进去。 迷路的长空终于寻到了地方,看萧不凡在此,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如阴魂似的,到哪里都能碰见他。 他将正要跳入水潭的萧不凡给硬生生地拽住,扯到空中还盘旋了个几周。长空心中思量着,到底是将他当个球踢走,还是做些别的。 想了想他反正要入水找兽卵,将萧不凡大头朝下丢进水中,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没一会儿就踩到萧不凡的身上拿他当坐骑用。 接下来就是钟珍捞到了玉佩,萧不凡从她身边经过,还有踩在他身上的长空。。。 孟翠莲一顿声泪俱下的传音诉说,钟珍听得好不耐烦。大概就是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然后空间玉佩被丢进水里。萧不凡进去找玉佩了。 这种事情发生了,你孟翠莲要么将萧不凡宰了,要么捞一笔赔偿离开他。叫着喊着去杀罗立怡做什么。人家估计都不晓得有你这号人。 至于大妖修长空,孟翠莲却是半句都没提起,生怕她害怕不肯去救人。 钟珍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孟翠莲一顿,当初就怎么觉得这位女修还挺单纯,竟然是看走眼了啊。话说回来,似乎的确很单纯,又蠢又单纯。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她闲闲地问了一句,“除了萧不凡进了水潭,还有什么其他高阶修士随后进去了吗?” 孟翠莲忙摇头。苦苦哀求道:“我在这里站了许久了,不曾见过高阶修士。你快些去救他啊,求求你了!” 钟珍心中杀意渐起,越看孟翠莲就越觉得这人活着很浪费灵气。 说谎骗人的行家。怎么会被孟翠莲给蒙住。她继续很悠闲地讲道:“萧不凡修为好得很,你用这个‘救’字,是不是奇怪了点。难道他有什么危险不成?” 孟翠莲不由得一窒,说漏嘴了,珍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化形期的妖修,当然危险了。 她忙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这是担心水里只有他一人,万一出事没有人照应。所以需要人救。你是他的灵兽,难道不应该拼死护主吗?” 钟珍上下打量了孟翠莲好几眼。仿佛在看一个马上要死的人。 “可是我已经不是他的灵兽了,但是你的确是他的女人,你既然对萧不凡一往情深,并且有这个闲工夫站在这里对着我满口谎言,何不自己去对付那个化形期的妖修?” 萧不凡不是个东西,这位孟翠莲似乎更加不是个东西。 “其实说起来,你比我倒更加像个灵兽,与四角蛇它们没什么区别,给一口吃的就腆着脸讨好你家主人。有一就有二,萧不凡既然有了你,又有了宋晚晴,再多几个姑娘也不奇怪。可是,我就觉得奇怪了,你既不打算救人,又不打算与他一刀两断,这是个什么道理。” 孟翠莲很想辩解,自己对萧不凡的感情深厚,舍不得离开他。 钟珍不等她开口,笑了笑继续传音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心中爱慕他到了极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不跳进水里救人呢?反正空间玉佩也是你丢下去的,自己造的孽是不是要自己来承担呢?凭什么骗我去送命,你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她心想如果是独孤破城被人丢进水潭里,就算死也要冲进去找人。即使长空再厉害百倍,也不会放弃。倘若救不了人,往后再加倍努力修炼,务必要杀死仇人。 道理很简单,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她钟珍被白云拿着长鞭指着,独孤破城当时一身的伤,站起来都困难,可他仍旧毅然挺立在白云那个恶婆娘的面前,差点没给人打死。 孟翠莲被问得哑口无言,她进去了肯定会死的,刚才从山上到深谷里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钟珍笑容隐去,威压使出,孟翠莲腿脚立刻便软了下来,委顿在地。她将孟翠炼身上的储物戒指给扒下来,提着她就要往水里扔。 “你。。。你要做什么?你这个妖兽畜生竟然要弑主?”孟翠莲肝胆俱裂。 原本两人一直是在以神识传音的方式交谈,此刻孟翠莲见势头不对,立刻不再传音,用极大的声音叫喊。眼睛顺便朝四周张望,希望有个高阶修士来制止这个恶兽。 她从炼气中期就呆在空间里,后来出去了也总觉得害怕,最多在大修仙城里转一转,而且还得有宋晚晴陪着。大修仙城里只要不去什么阴暗的角落,丝毫没有任何危险。 对于人情世故,孟翠莲却是丝毫不懂。女修被恶劣的男修猥亵欺辱,一般正义的修士们还是会施以援手的,可问题是眼下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啊。 那些防御阵里的人,离着水潭远得很,钟珍与孟翠莲都是以神识传音交谈,大家半猜半估,瞧情势聊得似乎不尽人意,两人谈崩了,那绿衫女修才大叫什么“弑主”。 看热闹的人,先就瞧过两女争一男的戏码,眼前这架势就是后续情节。灵兽杀人,都是主人吩咐的,肯定是那位男修自己下不了手,找自家灵兽代劳。 这是家事,谁会去管! 钟珍如今的脾气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但是也受不住这一声“妖兽畜生”。虽然总是安慰自己说,妖兽身体也是身体,即使别人当她不是个人,自己当自己是人就成了。可是心中难免很介意的。 她大喝一声,“你又是什么混帐玩意,没点廉耻之心,毫无道义,根本就是禽兽不如。我就让你看看妖兽是怎么杀人的。” 孟翠莲死到临头,猛然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她惊诧到极点,几乎连害怕都忘记了,大声说道:“珍宝,你伙同两个灵兽杀了冰清仙子,我都看见了。现在又要杀我。。。你一个畜生竟然对萧哥哥有非分之想。”(未完待续。) 第四一八章 看不顺眼的人会宰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当日孟翠莲一直在小楼里观看红鸡一边吐火球一边追着四脚蛇。空间里闲得无聊,这种戏码当然不能错过。她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了,发现钟珍也偷偷摸摸地出现了,与四脚蛇传了下音,还指了指冰清仙子所在的阁楼。 四角蛇马上掉转了方向,往阁楼而去,接下来就是红鸡烧楼的事情了。 当时她不明白为什么,眼下钟珍要将她给杀了,孟翠莲这才恍然大悟。 她急忙又道:“你。。。不能杀我,我不会介意的。你要杀就得杀那些恬不知耻的勾引萧哥哥的女人。” 钟珍被孟翠莲的话给恶心得脖子都直了,呼吸立刻哽住了。 和这人说那么多做什么。她提掌将这个活着浪费灵气,死了浪费土地的女子拍晕。取出一柄斩元神长剑,将她的识海给搅得稀烂,顺手将尸首丢进水潭。 喂水兽吃了,就不浪费土地了。 杀完人,钟珍忽然想起李怀虚所说的杀气太重的问题,眼下是不是滥杀无辜了?转念一想,孟翠莲似乎算不得无辜,先前还想阴她一把,绝口不提长空的事情,让她下水去相助萧不凡。 明摆着让她去送死! 如此一想她便觉得很心安理得,拍了拍手板,便打算回去防御阵中。 不想扭头钟珍便瞧见罗立怡与五个九天道宗的筑基弟子都在远处,带着吃惊的表情看着她。 钟珍呵呵笑了笑,“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杀了个把人。我们妖修都这样,看不顺眼的人会宰了。” 她心想,此地死的人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五,受伤更加不计其数,少了个把谁也不认识的女修。肯定没有人管。大家的防御阵隔得很开,都忙着疗伤检查收获,就算有人朝外面看热闹,谁会当一回事。 罗立怡有些不自在。 这位妖修钟前辈曾经是萧前辈的灵兽。似乎还伙同其他灵兽杀了一名叫做“冰清仙子”的女修,难道两人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辛秘? 如今她竟然连萧前辈的道侣也给杀了。 可是罗立怡转念一想,那绿衫女子蛮不讲理,她死了便再也不能找自己的麻烦。动不动拿剑砍人算个什么事,就算是佛也有三把火。总是这么将剑往人身上捅好吗? 想来钟前辈也受不了她那性子。 几个筑基弟子也都有点不自在,只因她非我族类,看着她杀了个大活人,哪里会舒坦。 ****桐咳嗽了一声,“钟前辈,先前洪师叔发了张传音符说是已经上岸了,要我等一起前去。只是他却忘记告知是那个防御阵,还请前辈指点。” “哦,就在那边,我带你们去。”钟珍假意没看出大家怪异的脸色。很随意地指了指洪天明布下的防御阵讲道。 萧不凡的伤很重。 他原本心境不稳,而天香鸳鸯公兽的彩幻本来形同迷阵与杀阵的结合体,身体被割得七零八落,元神损伤更大。 这几位九天道宗的筑基弟子中,有一名姓赵的弟子乃是水木双灵根,对于疗伤一道有独到之处,洪天明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搞不定萧不凡的伤,便马上想到了赵师侄。 “师叔,他。。。恐怕短期之内没法子恢复。身体的伤眼下已经无碍,修养个十年尚能恢复。但是元神的伤。。。”赵师侄没继续讲下去。 言下之意。这人彻底没治了,至少他赵某人如今的本事是无法治疗的。 他忙了三个多时辰,给一个金丹修士疗伤还真是辛苦,浑身一丝灵气都不剩了。脚都是软的。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赶紧喝了一口灵酒补充灵气。 洪天明踌躇了一阵,这下该如何是好,看来只能将萧不凡带回门派,找几个外门弟子轮流照看着。能醒来算他命好,醒不来就只当是养了个痴傻老人。 他沉声说道:“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出谷。” 两个弟子很自觉地防守。下半夜换另外两人,至于耗神颇巨的赵师弟当然好好休息,不用轮值。 钟珍心想回九天道宗,那么天玄宗怎么办? 百忙之中,她竟然还想到这两个宗门怎么都带个“天”字,难道这样才显得气派吗? 等大伙儿都各就各位做自己的事,钟珍拉着洪天明讲道:“怎么这次就你与萧不凡前来,俞凌怎么不来呢?” 洪天明叹了口气,真是各有各的苦啊! “俞凌的师父仙堕了两年多了,他心中伤痛,到如今尚不能恢复心境。” 钟珍一脸同情,很沉重地说道:“那我们得去看望他才是,师父去世多难过啊!大家都是好兄弟,除了危难之时出手,这种需要朋友安慰的时候,也应该加以援手。” 她平时戏演多了,经常虚情假意,为求逼真,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此时倒是真的有些同病相怜之意。 洪天明摸了摸头,安慰人什么的,那不是红颜知己什么的干的事吗?人家心里不痛快跑去做什么,还得强颜欢笑地招呼。等过个上十年,等他想通了,将此事放到脑后,继续保持修仙的心境,那时再一道喝酒才对。 “这个,我在心中默默安慰他就好了,大男人哪里懂怎么安慰人。” 钟珍白了他一眼,“又不是要你搂着他抱头痛哭。去陪他喝酒聊天,说些外头好笑的事情,心情愉悦就成了。” 想到两个大男人哭成一团的景象,实在太不堪了,洪天明打个寒颤,忙摇头摆手,“不去不去,我师父仙堕了,没见他来安慰我。” “哎哟,你师父也仙堕了,真惨。洪天明你伤心了多久?” 洪天明黯然,都上百年了,到现在还挺难过。仙路迢迢,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活着就得好好过下去,努力做到最好,让死去的师父能够瞑目。 看他神情有异,带些沉痛之色,钟珍面带无限悲痛立刻补了一刀,“唉,真可怜,你也想念师父了吧!你们两人真是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其实说起来,我师父也离世了,想起当初,真是哭了几天几夜,心如刀割。” 洪天明又惯常性的忘记钟珍是个妖修,被她说得勾起往事,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顺理成章,两人又扯了一顿牛皮之后,他竟然决定去天玄宗走一遭。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一九章 戳大白馒头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钟珍心想,洪天明还真是好哄,随便说说就被牵着鼻子走。换了旁人肯定没这么容易。 这人的性子是不是需要改一改?不过即使要改,也得等他与自己去了天玄宗之后再找个机会提点下。 她是不知道,俞凌早提点洪天明多次了,却是无济于事。但凡遇到女修,洪天明总是极好说话。可他又没打算真的占人家的便宜,却总做些吃亏的事。 用洪天明的话说:我三岁的时候力气就比八岁的小姑娘大,你叫我与她们一般见识,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女修们都不容易啊! 隔天仍旧是由钟珍打头,洪天明背着萧不凡押后,几位弟子带着罗立怡,很轻易地上了悬崖。 一路无话回到连碧城。 “吴师侄,你等若还有其他地方历练只管去,我与钟道友到天玄宗走一遭。至于罗道友。。。嗯,这个倘若你愿意跟随着我等,前往天玄宗去照顾萧不凡亦可。” 罗立怡低着头不语,沉默一下才轻声说道:“我还是不去了,怕又惹出什么祸端来。” 万一萧前辈还有几位相好的姑娘,见她贴身照看前辈,到时岂不又被人拿着剑追着砍。丢脸又丢命,惹不起啊! 钟珍打算先回去住所收拾收拾,讨回提前支付的灵石,免得夜长梦多,隔天就拉着洪天明去天玄宗。本来预计要在连碧城住三个月吸收些灵气,如今倒是不用了。 她先前是担心自己兽身修为不够强大,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要拉她去当灵兽,但是与洪天明同路就没这个担心了。 毕竟外面行走的元婴修士很少,再怎么强大的金丹期绝对的干不过他们两人联手。 与罗立怡居住之所相距不远,一同往住处走,钟珍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阵便下定决心。 必须要问清楚。 修仙界大得很,罗道友也未必一直在连碧城,往后要找她还挺不容易。 “这个。。。罗道友,我有一事想问问你。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钟。。。钟前辈无须客气,只管问。”罗立怡如今有点不敢称钟珍为道友,看她那么轻易将孟翠莲给杀了,早改了称呼,以晚辈的身份自居。 嘿嘿笑了两声。钟珍的脸上破天荒飞起两道红霞,她顿了顿之后,便指着罗立怡的胸脯问道:“敢问罗道友从前是不是吃了什么好东西,这里,嗯,长得很好看。” 罗立怡错愕之极,还以为要问什么重要问题呢,竟然是这个。 “我并未吃什么特别的丹药,从前还未修仙十来岁的时候便是如此。” 她真是无奈得很,人家小姑娘十岁还一派天真。她却竟然已经有了少女姿态。那时连头都不敢抬,天天驼着背,生怕被人嘲笑。这一生被都这副体型所累,走到哪里都当成个异类。 “那你小时候可有吃些与别的小姑娘不大相同的食物?” 罗立怡沉思了许久,终于想到一样东西,“我小时候很喜欢吃黄金大甜瓜,这个算不算。” 虽然不晓得黄金大甜瓜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这个缘由,钟珍心想她小时候偷了那么多人家菜农种植的各种瓜果,也没见有什么效用。 见钟珍面色略微沮丧。罗立怡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不知多盼望与常人一样呢! “钟前辈,其实有一些丹药吃下去,能让女修们的体型有些改变。还能驻颜。晚辈孤陋寡闻所知不多,前辈不妨再寻别人打听打听。” 吃丹药改变体型,听着就不安全,说不定前面没长出来,后面多出一条尾巴。钟珍摆摆手,“没事。就是问问罢了。对了。。。我能戳一下吗?” “什么?”罗立怡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睁大眼睛看着这位妖修姑娘。 钟珍很郑重地举起手指,一本正经地重复,“戳一下,就一下。”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触感,会不会和戳大白馒头一样。 罗立怡极其为难,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前辈,这不大好吧!很是强人所难。” 皱着眉头考虑了一下,钟珍忍着心痛说道:“我送你一株灵草吧,滋养元神的灵草,两百年份的。” 本来还想给个五百年的,但是实在舍不得,那得多少灵石,两百年的灵草已经很够分量了。 这下罗立怡反而不好意思了,只是用手指戳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况且钟前辈看着似乎很天真烂漫,应该是纯属好奇,与那些心怀叵测的男修却是不同。 要她拒绝一株两百年滋养元神的灵草,却又舍不得。可是钟前辈已经帮她卖灵酒了,再占便宜似乎很不妥啊。 她横下心讲道:“灵草就不要了,前辈自己留着用。大街上不方便,等下到了前辈的住所。。。这个让前辈戳一下。。。就一下啊!” 既然不要灵草,那更好,还能省下来以后用来打开乾坤镜。 钟珍哈哈大笑,她哪里管那么多。手指飞快地捅过去,果然如同大白馒头,比馒头还软和。 这里又不是正经人来人往的大街,已经转到小街上,四下并无旁人。 “好啦,我说过戳一下就一下。往后再打听有什么好丹药能长这个,倘若有人服用过了,到时也戳人家一下,看是不是差不多。药可不能乱吃,吃下去万一变成两块硬邦邦的大石头可就糟了。” 罗立怡再次震惊,前辈的心思很缜密啊,原来是怕吃错了药。 “晚辈佩服,这般就不会出错了。有些丹药质量堪忧,的确不能乱吃。” 乱吃药后果很严重的!钟珍心想,当初不小心在丹田里养爆了一枚玉颜果,足足几十年都是个三寸丁,有前车之鉴当然得小心点为妙。 “好了,罗道友咱们就此别过,祝你的灵酒生意越做越好。话说回来,你也别总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该讲的价也得讲。” 钟珍忽然想起云翩翩和邓普斯,那两位活得多肆意快活。 “对了,你都喊了我半天的前辈了,有承蒙你让我戳了一下,有些话还是提点你一下为好。” 接近化形期的妖修,见识肯定不凡。罗立怡很恭敬地讲道:“能得前辈教诲,是天大的幸事。” 钟珍很爽快地说道:“你往后找大户弄灵石,可别找萧不凡这样的。他虽然为人挺大方,却总夹缠不清。反正我见过的男修,似乎都比他强。要么一心一意对一个女子,要么谁也别放心上,实在憋得狠了拿灵石买些虚情假意。一边希望人家大姑娘对他付出真情死心塌地,一边又到处沾惹其他的姑娘,天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二零章 太伤体面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罗立怡错愕,还以为是要提点修炼的事,竟然是这个。再说,什么叫做实在憋得狠了,钟前辈这话说得很下流无耻啊! 她羞红了脸,“前辈,我又不是那种女修。。。没打算赚这种钱。” 这次换钟珍愕然了,“你这是掩耳盗铃吧,我都听说了,你明明和萧不凡有一腿,被人抓奸在床。不打算赚这种钱,难道你真心喜欢萧不凡不成,我瞧着不像。我曾经见过一个女修就是做这个买卖的,经常换户头,不过她可比你会挑人,都是出手大方没拖累的大户。” 说得真难听,罗立怡摇摇头,“前辈你真误会了,以前有一次报答萧前辈的救命之恩,前几天却是他不小心喝了些添了料的灵酒,不得不解酒性。” 拿身体报答救命之恩,太扯了吧!至于喝了助情的酒,钟珍倒是不明白男人不解酒性会怎么样。肯定是死不了人,为何一定要一起睡觉呢? “哈哈,他定然给你了不少好东西。这人对兄弟抠门,对女人却大方得紧。算啦,我管这些闲事做什么。修仙嘛,就得心放宽点,做事干脆利落,万事求个心安理得。长得这么美,竟然成天愁眉苦脸,太不像话了。你这心境想结金丹,那可不成。” 被钟珍一番颠三倒四的话说得心绪不宁,罗立怡默默思索,与萧不凡的两次,扪心自问,其实还是希望捞点好处的。 简直是做了炉鼎,还在身上挂个贞洁牌子。 且不提行事拖泥带水畏首畏尾,如此道心还修什么仙,不如早早回去百花门养老。 “前辈说得极是,我回头再好好想想。”她对着钟珍拱手行了个很恭敬的晚辈礼。心想曾经接近化形期的妖修到底不一样,虽然说话粗俗见识却是广,一下子就发现她的心境问题。 回到住所,罗立怡见外面站着几个炼气小修士在聊天。说的都是该怎么赚灵石的事,有的说要去给高阶修士打扫庭院,有的说还不如去店铺里当伙计。 那位卖烤肉的少年修士小宁子也在,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长得好看一点,就去天上仙又仙当个守门的。前些天路过。见到高阶修士打赏,竟然是十枚灵石啊!” 罗立怡听了一阵,默默走进屋子,思量了许久,终于下了个决定。 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不结金丹难道真的去等死? 钟珍随口一顿瞎说,马上就丢到脑后了,她回到自己的住处,便去讨要提前预付的租金灵石。 隔天一大早天没亮,她就已经在洪天明的院子门口等着。一看天还乌漆麻黑的,便没打搅人家,坐在外面打坐吸收灵气。 租给金丹修士的地方,修建得很漂亮显得十分阔气,最重要的是灵气很足。 这一闭眼时间过得飞快,等钟珍睁眼的时候发觉竟然快到大中午了,心中不由得埋怨自己太大意了,怎么就光天化日之下,旁若无人的入定。 乾坤镜里活得像条狗,成天给人追杀。现在不但没有人追在后面喊杀喊打,还有人冲着她叫“前辈”,态度恭敬得不得了。 眼前就两个喊她前辈的筑基弟子。 “先前见前辈在修炼,没敢打扰。洪师叔吩咐我在此守护多时了。”一名九天道宗的筑基弟子已经走了过来,他先前一直呆在大概二十来丈远的地方,充当护卫。 钟珍不由得一阵感激,姓洪的还挺够意思的啊! 五个筑基弟子不回门派,一起出了城不知道去了哪里。 筑基弟子们都是苦哈哈的一群,一般都是在野外历练。而且并不会一直呆在修仙城里。传送阵这种东西,能不使用就不使用,实在是太贵了。 萧不凡由洪天明背着,他身边还有一位老相识,乃是萧不凡从前的小师妹宋晚晴。在拍卖会买下了四件上品的法衣,还有其他若干首饰宝物,结果带的灵石不够。她等着孟翠莲拿灵石去换抵押的法宝,等了几天不见人影,心中担忧得很便回来了。 宋晚晴寻不到萧不凡顿时傻眼了,在这间专门给大人物居住的地方,逢人就询问,也算是她运气好碰到个多事包打听的管事,许了人家一些灵石,找到了洪天明。 与那几个筑基弟子不同,洪天明,钟珍,宋晚晴还有半死的萧不凡却是走传送阵。 “珍宝,你要不进灵兽袋,也好节省点灵石。”洪天明以商量的口吻问道。 传送阵不同于城费,灵兽也是要收钱的,除非放进灵兽袋里。以灵石启动的阵法,多一个人需要的灵石就会多一些,没办法免费。那种体积太大的肥修士,实在太重了,人家还会多收一份灵石呢! 钟珍瞪了他一眼,就算再节省,也不能省这个钱啊,姑且不管是否能进入灵兽袋里,这主意也太伤自尊了,显得低人一等。 “要节省灵石很简单啊,你们三人用飞的,我一个人使用传送阵。” 洪天明赶紧摇头,“那怎么行,得飞大半年呢!还带着个累赘,说不定得飞两年。” 宋晚晴一直沉默着,此时却不得不小声说道:“我不是累赘,我能帮忙飞的。” 洪天明哪里会说一个大姑娘是累赘,女修们天生身子骨比男修弱一点,修炼的速度也略微慢少许,丹药吃得太猛还容易伤到经脉。 他说的累赘是萧不凡,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其实大家都能飞,有的人还长着一双翅膀,飞得很灵活。重点是,灵兽袋这个东西,让钟珍听着伤心。 就好象是赶集的人卖鸡卖鸭,放到大箩筐里挑着。 她又不是鸡鸭,太伤体面了。 结果大家当然还是走的传送阵,两年的路程,缩短成五天。 其实还可以再快一些,不过传送阵最好每天只用一两次。用多了,就好似人被拆开之后重新组合起来一样,全身上下如同被无数人狂踩了一顿,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到了瀚沐城,离天玄宗就不算太远了,城里一堆的店铺都是天玄宗的产业,连城主都是天玄宗的一位元婴修士。 洪天明给俞凌发了个传音符,得了回信第二天就出城往天玄宗而去。他将一柄剑放得大大的,站在剑首很潇洒地朝前飞着。后面的萧不凡依然躺着,宋晚晴坐在一旁紧锁眉头,满心愁绪。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二一章 欲谋一醉而不得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钟珍却没坐在剑上,她一人扇着翅膀在后方飞行,充当压阵的。 翅膀的好处此时就体现出来了,完全不耗费灵气,基本就是个体力活。要不是她赶时间,其实倒不介意飞个一年半载,借此锻炼身子骨。 她心中很是羡慕长空的速度,即使是从旁边路过,不使用灵气,也能将一个金丹修士的灵气罩给弄破。倘若没注意他路过,会被掀出几里远。 那还是没使用翅膀,倘若使用原形,肯定更加威猛。 一千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山门口已经有俞凌的一名亲传弟子在迎接。 “俞晓冬,你师父可好?” 这名叫做俞晓冬的娃娃脸筑基女修轻蹙着眉头讲道:“回洪师伯,师父他成日借酒浇愁,师伯您来了可得好好劝劝他。” 洪天明心想,他哪里会劝人,估计两人坐到一起喝得烂醉如泥还差不多。 “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洪天明看了看俞晓冬说道。 俞晓冬跺了下脚,娇嗔了一句,“洪师伯,我如今都筑基许久了,已经五十八岁了,哪里还是小孩子。” 洪天明呵呵一笑,“当初捡到你的时候,只有巴掌那么大,还包着尿布呢。【ㄨ】在师伯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娃娃。” 他转头便对钟珍说起俞晓冬的来历。这位俞姑娘无父无母,才不过几个月大,寒冬腊月冬天里竟然也没冻死,浑身青紫被人丢在一间破庙里。 虽然是个道修,可是俞凌却有个逢庙必拜的性子。两人还未进庙就觉察到有个孩子,因是冬日破晓十分,就给小女娃取个名字叫做“晓冬”。 查探出她有灵根便带回来当个女儿养着。名为师徒。其实说是父女也差不离了。只因俞晓冬与洪天明很是熟悉,便派遣她来迎接。 钟珍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事来,俞凌的弟子叫做俞晓冬。那他的师父是否也姓俞。从鬼见渊捡到那名叫做俞琛的女子尸体,难道竟然是俞凌的师父不成? 她闲闲地说道:“我也是无父无母,仿佛记得有个师父,可惜她也去世了,当时真是好生伤心。” 洪天明心想妖修的师父是人还是妖呢? 想起那位去世的俞师叔。他也十分伤感,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俞凌的师父当初也是这般将他给收养了,虽然是师父,却是形同母子。” “原来如此。。。母子。” 那么俞凌的师父是一名女修,想必姓俞。【ㄨ】 钟珍沉思了一阵,本来打算往后有时间了再慢慢查探,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寻到了正主。倘若没有料错,看来在鬼见渊捡来的女修尸身,是俞凌的师父。 天玄宗有蹊跷啊,显然上头有人知道修魔的事宜。 这事不难想清楚。俞琛的那位修魔的道侣也是天玄宗的人。此事俞琛从前应当不清楚,接到传音符后,看情形并未贸贸然立刻前往,而是打听了一番,得知了修魔的事,这才决定去杀了他。 她到底是同谁打听的呢? 要么是她自己的长辈,要么就是道侣的长辈。 如此骇人听闻的事,除了极其亲近的人,定然不会随便告知与旁人。 见到俞凌,钟珍与洪天明都吃了一惊。 修仙之人的身子骨很好。如果没有吃错丹药,或者修习一些邪派的功法,身上的肉绝对不会突然变多或者变少,几百上千年都可能是一个模样。看着让人腻死。 然而俞凌却是瘦了许多,并且一脸胡子,浑身一股馊臭,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 上次见他,钟珍记得此人瞧着连三十都不到,如今却看着总得快四十了。 修仙人的年龄很难讲。筑基早的人显得年轻,再就是那些心境比较平和的人不容易变成老头子老婆婆。 反之,那些心境不稳或者筑基太晚的人,即使吃了驻颜的丹药,脸上的老态却瞒不了人,反而会显得极其不协调。 一张滑嫩的脸上布满沧桑的岁月感,足可以活活吓死人。 即便如此,女修们还是前赴后往各种丹药上继砸灵石,拼命驻颜。大部分男修们却不怎么讲究,虽然对自己的老脸不满意,可是更怕被人人家笑话他们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钟珍在旁边听着洪天明笨嘴拙舌的说些安慰的话,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胡言乱语,透露了不少信息。 俞琛就是俞凌的师父,她已经确定了。 可是,她却踌躇不已,不晓得该不该现在就告知她手里有俞凌师父的尸首。 推己及人,钟珍咬了咬牙,这人瞧着也太凄凉了。 从前见俞凌对那些在鬼见渊发疯死去的人,面无表情毫不动容,她还以为他是个心机十足,比萧不凡还能藏事的无情之人。眼下看来,似乎过于武断了,一个重视师恩,见庙就拜收养孤儿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更何况还有俞琛这样性情高洁的师父将他养大,应该是有些血性的。即使表面显得无情,恐怕也是因为修仙多年,见惯生死之故。 她将头凑到两个酒鬼的跟前,露出满脸疑惑的表情,很郑重地讲道:“俞凌,洪天明,听你们的口气。。。我怎么觉得自己从前捡的那具尸首,应当便是你师父啊!” “什么?” 听了钟珍的话,俞凌一个鲤鱼翻身从软榻上跳起来。他虽然有些醉意,可是金丹修士哪里能真喝醉,就算想醉都醉不了。 做人就是这么无奈凄惨,心情苦闷到极点,欲谋一醉而不得。 自从师父的命牌碎了,俞凌不是没有想过去寻师父的踪影。可是化神老祖师却将他叫到跟前,交给他一枚玉简。那是师父留下的玉简,吩咐他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可去寻人。 钟珍见俞凌惊异地盯着她,不打算卖什么关子,飞快地从平时不大使用的储物环中取出一具上好的寒玉棺材。 棺材花了她不少灵石。这是没法子的事情,本来就被阴气侵蚀的身体,买个便宜货来装怕坏得更厉害了。 身体被包裹得很好,只露出一张脸,即使被腐蚀得有些面目全非,俞凌一眼就认出来了。 滚滚泪水如雨滴落,男人也有眼泪,只是未到落泪时。 此时,便是落泪的时候,如同母亲一样的师父去世,他终于得见她的骸骨。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二二章 你这妖修还真是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我连储物戒都没拿,看都没看里面的东西,你自己好生点点。”还是钟珍第一次这么正义慷慨,不但拾金不昧,还倒贴一具价格不便宜的寒玉棺材。 其实是不敢看人家储物戒里的宝贝,怕舍不得其中的好东西。如此不带一点私心,好不容易做一回真正意义上的善事,绝不能功亏一篑。 除了表现一下功劳和伟大的品格,她当然也是为了让俞凌稍微分一下心罢了,算是一句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她继续说道:“我在鬼见渊那片我们去过的大雾里挖灵草,嗯,顺便捡死人的东西。听了下你师父的一枚留言玉简,反正觉得她似乎很好,便将她的身体收了,打算以后找到她亲近的后人或者弟子,好好安葬了骸骨。” 钟珍说这句话倒不为了继续表现其伟大的情操,而是不想人家知道她是在鬼见渊深处捡来的尸首。 “你。。。你这妖修还真是。。。”洪天明在一旁喃喃说道。 还真是善良,或者还真是贪财,他不晓得该如何形容。一个人跑去鬼见渊找灵草扒死人的财物,实在匪夷所思。 即使是元婴修士也很少一个人去那里。 与潜入天香鸳鸯潭是同一个道理。 这年头杀伤力最大的不是妖兽或者是敌袭,那些都可以凭本事战胜,就算打不赢还可以逃。 杀伤力最大并且无法预测其后果的,是那些对神识有伤害的气息或者光线。在这一类的地方,必须与信任的人组队,才能保证在晕迷之后,能全须全尾的被扛出险境。 等大家情绪没那么激动了,钟珍便将俞琛的留言玉简交给了俞凌,这东西随便他怎么想吧。 修魔的事,由她传出去总不安全。此时倒可以看看俞凌与洪天明是个什么想法。 俞凌听完玉简中的留言,茫然失措,蹬蹬往后倒退了几步,脚一软。整个人坐到地上,竟然连伤心都放到一边了。 原本死了许久的云师伯竟然在修什么魔,师父竟然是去杀他的。 .......... “我要离世了,却再也不能再见你一面。我来,是来杀你的。也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云师叔,云哥,云丹心,我好恨!当日你何等英气正义,一身磊落,如今竟然沦落到修魔。人生唯有一死最艰难,然而如此苟活,比死还让人不齿。” “可惜,我怕自己刺不下那一剑,不过我也到不了啦。倘若有一天你能发现我的尸首。听到我的留言,云丹心,我请求你,以一个爱你至深相伴你几百年的道侣之身,请求你,自裁!” “俞琛绝笔于鬼见渊!” .......... 师父最后的留言让俞凌一种窒息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被强大的修士对着他施展威压的时候才会出现。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ㄨ】 魔是大家都知道的东西,闻之变色,除之后快。那是由阴魂吞噬了大量的活人生魂。演变而来的活物。 除了不断吃人就没有任何神智。 魔离不开阴地,一旦离开了就得靠不断吞噬生魂而延续生机,因此极其可怕,走到哪里便是尸横遍野。不留活口。凡人和低阶修士都是一样无法抵御,毫无存活的侥幸。 那么修魔又是个什么意思,师父的留言如此沉痛,难道云师伯以自身元神吞噬活人,企图复活? 修魔必定邪恶到极点! 俞凌是个极其聪明之人,他一下子便想到其中关键之处。 大多数的邪派功法。都是以自身的身体为代价,加快修炼的速度,因此邪修们都长得怪模怪样。即使他们收集阴魂,都是养在魂幡里当武器使用。别说吞食活人的元神,即使吞阴魂,也没有肯做。 吃人就是吃人,死的活的都一样。 传说中不是没有毫无禁忌的邪派的修士,吞噬阴魂求速成,其结果都是元神驳杂走火入魔。这种邪派功夫早就被人弃之不用了。 而云师伯,他那般光风霁月之人,他。。。竟然有可能吃人。 如此有违人道,有违天道,便是牲畜也做不出来。 魔全无神智,云师伯即使企图死而复生,也不可能糊涂到当个只懂得吃人的魔,想来修魔显然与成为魔有些区别。 俞凌想不出魔到底怎么修,可他却隐隐嗅到一股暗藏的玄机。除了云师伯,应当还有其他很多人都在残杀生灵,以死后的元神修魔。 能够复活,这该是多大的诱惑,连云师伯那般正气凛然的修士都忍不住。 修仙界竟有如此秘闻,并且外间没有一丝一毫的传闻。俞凌在这一瞬间,想了许多,越想就越觉得可怕。 师父前往鬼见渊之前应该见过师祖,那么师祖他竟然是个知情者。 即使未必死后会去修魔,谁不想有一个后路,难道祖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与此事有瓜葛? 想到纯阳老祖慈爱祥和的面孔,俞凌猛地摇了摇头,他强自镇定,心想老祖定然只是耳闻而并未参与此事。一定是这样的,天玄宗乃是正道名门大派,修的是“仙”,又如何能参与到修“魔”中! 鬼见渊。。。鬼见渊,师父仙堕在鬼见渊。俞凌苦笑,在鬼见渊附近,他与萧不凡,洪天明组队,当时还有珍宝也在,杀了不少小魔,几人合力还杀死过一只魔。 显然那里就是修魔的去处了。 俞凌听完玉简的内容,并不打算让旁边显得好奇的洪天明也听听。他倒不是怕云师伯的事让门派蒙羞,而是洪天明有些关键的时候沉不住气,反而惹火上身。 将俞凌的留言玉简给了她的徒弟,钟珍赶忙寻思着找借口开溜。 修魔的事,虽然她心知肚明,当然是要装作不懂为好。 俞凌是天玄宗的金丹长老,洪天明是九天道宗的大修士,两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两个南域大派都有参与此事,那名叫做陈道乾的莽山执事从前就是九天道宗的修士。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假妖修,当然得装糊涂,找个凉快地方呆着。 “俞凌,你师父在玉简里到底说些什么啊?我听了两遍,有些糊里糊涂的,好像是要杀魔。魔不是很好杀吗,那次我们还杀了一个。” 洪天明也赶紧竖着耳朵听着。 俞凌面色沉静,丝毫不露声色地讲道:“有的魔没那么好杀,不过那是元婴和化神期老祖们事,我们就不用管了。” “哦,那等我厉害了一些再去杀魔吧!”钟珍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朝着四周看了看便讲道:“这里光秃秃的没意思,我去找地方玩啦!” 大家身处一座高峰上半遮掩的亭子中,山顶并不好看,草都给清理干净了,连石头都给整平了。不过放眼望过去,风景却是极其只好,大片的苍翠尽收眼底。 她自言自语地说,“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的,会不会也有很多灵草啊!” 洪天明正要叮嘱她不要随便跑去灵草田里,偷吃人家种植的灵草,却见她已经嗖地拍着翅膀飞远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二三章 兽肖其主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钟珍倒不是真的要找地方玩耍,而是想寻个好地方将乾坤镜给藏起来。 俞凌所在之处叫做叠秀峰,由上十个山头并立,灵气相当丰厚。有若干内门弟子,还有一大堆外门弟子,山树之间隐隐绰绰修建了大量的洞府。 那些高大的建筑很很气派古朴,带着浓厚的岁月沉淀,一般的洞府却并不显眼。 在外行走的人却没那么多,一般人都是在修炼或者做门派任务,在灵田里忙活。 四处一片祥和,让人忍不住生出想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的念头。 在空中绕了一大圈之后,钟珍便落到地面四周乱逛。她腰上挂着个写着“叠秀峰俞凌,客卿”的玉牌,与洪天明的同出一辙,因此并不担心被人拦住盘问。 碰到穿着灰蓝色长袍的炼气弟子们,那些人虽然好奇,可瞅着玉牌,竟然还很恭敬行礼。 转到后峰一面大湖附近,钟珍心中一喜。湖边寸草不生,四下十来里内并无一间洞府。将乾坤镜埋进湖中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她朝着湖边飞跃过去,忽然之间,大湖中浪花滚滚,如煮开了的水,一只足足有七八丈大小,浑身蓝幽幽长得有点像个胖头鱼的水兽,猛地从翻滚的水中跳起来。 大概是又肥又沉,只跳了几丈高无奈地又飞快地掉下去,一时间水花溅得如同烟花齐放。 它不甘心地又跳了几下,却一次比一次低。 钟珍呵呵一笑。这蠢货。 蓝色水兽瞪着一双与它体型并不相配的黑豆子眼,竟然冲着钟珍的方向快速地游过来,仿佛宣布领土的归属权,示威一样将肥厚的大尾巴朝着水面猛地拍下。 一大片如瀑布似的水墙冲着钟珍砸来。 “我这是惹到你了吗?太不讲道理了!” 妖兽怎么会讲理,钟珍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水花虽然并不强大,可是换了个人,打在炼气小修士身上恐怕会让人断筋伤骨。不过钟珍却是浑不在意。她朝后退了丈许。翅膀裹着灵气随便拍了拍,就将水墙给拍散了。 一滴水都没溅在身上。 灵敏之极的元神,让她能够快速的判断对手的力道的强弱和方位。即使是金丹期都不例外,又何况一只蠢蠢的妖兽。 钟珍不解,刚从鸳鸯潭回来,又碰到这么个混蛋水兽。为什么她一只鸟,却总是要与水里的妖兽打架? 乾坤镜当然不能埋进湖里。这里有个还挺嚣张蠢笨的大水兽居住,哪天万一给吃到肚子里就麻烦大了。 她正打算要飞走,不想蓝色水兽凶恶得很,忽地又跳出水面。一张足足有屋子大的口张开,露出锋利之极的牙齿,一股带着腥臭的黑色水箭急速射来。 速度太快。钟珍怕躲避有失,掏出防御盾牌挡住了臭水箭打算略略挡一下。便再行避开。不料盾牌刚触到水箭,马上便被腐蚀得有些失灵。 “糟了,有毒!” 钟珍又丢出两个防御的宝物,单翅膀飞舞一个回旋,身子早扭开避开了毒水箭。 大鱼的口水竟然这么厉害,三个防御法宝都给侵蚀,眼见不能再使用了。钟珍暗叹晦气,真是亏大了。 她终于明白为何这片湖的四周为何寸草不生,这么毒的口水,此兽见人就攻击,四面八方的地都给它侵蚀得一干二净,真是混帐之极。 说不定还有不明就里的小弟子不小心被它弄死。 钟珍顿时不明白了,天玄宗不是说是个正道门派吗,为何如此随意地养一只这么凶残的恶兽? 水兽见钟珍避开了它的最拿手的攻击,更加不痛快,拖着肥大的身子又是一大口毒水。这次下了大本钱,几尺宽的水桶状的毒水汹涌而至。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算它将肚子里水吐干了,也伤不到钟珍。一条鱼再怎么厉害,却离不开水,她早就飞到天上。快速地回旋了几周,瞅准机会俯冲下来,对着水兽就是一股强大的威压。 她当然不会伤了这家伙的性命,谁知道是不是哪位的灵兽,初来乍到将人家的灵兽给宰了可不妥当。兽肖其主,有这么霸道的兽,主人定然不会是善良之辈。 胖头鱼本来身子笨拙,再有威压震慑,顿时更加蠢笨了,钟珍避开了它的大口,双脚已经踩到它的脑袋上。她二话不说,举起拳头就狠狠地给了它一顿老拳。 水兽嗷嗷地狂叫,头顶马上肿起几个包来。 见它吃痛,钟珍这才愉快地飞上天空。 在天空稍作盘旋,她低着头观望水兽,见抬着头望着自己,目光中除了无限的愤慨与杀气,竟然还很人性化的充满了向往。 “哈哈,不能飞还冲着我挑衅!”钟珍大笑,掉转了头打算再找其他的地方。 远处忽然一道人影嗖地踩着剑飞上天空,在离她三五丈远的天空站住了。 是一名看着颇为富贵,身穿斑斓锦袍,头戴玉冠的中年男子。此人长方脸,唇上蓄着两撇修剪得精致的胡子。虽然看似要刻意表现其威严,可浑身上下却没什么气派,那股挡都挡不住的阴冷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小胡子男修冷冷说道:“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竟敢对我的灵兽不敬。” 蓝色水兽此时在湖中又跳了几下,欢快地嗷嗷叫了几声,大约是将主人唤来给自己出气,心中很愉快。 到底是赔礼道歉呢,还是干脆硬挺着叫阵?钟珍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不打算当个缩头乌龟了。 被人说是“狗东西”,佛都有火! 勉勉强强都已经是炼灵期的大修士了,哪里还能如从前炼魄期那样,逢人就矮三分。 想到这里,钟珍很傲气地讲道:“我堂堂大妖修,为何要对一个灵兽生出敬意来。阁下如此出言不逊是何道理?妖修钟珍受邀来天玄宗做客,你这灵兽逢人就吐如此毒的口水,是不是该问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胡子男瞟了一眼钟珍腰上挂的叠翠峰客卿牌子,却并不以为意,阴冷的面孔露出不屑,冷哼一声讲道:“三阶妖兽也妄称大妖修,得罪了我的蓝鲸兽,今日就让你死在这里!” 钟珍感觉势头很是不对,这人看到俞凌的客卿牌子还这么无礼嚣张,其中有蹊跷啊!此人必定与俞凌有仇,并且修为比他高不少,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死他邀请来的贵客。 她的探灵术学得不怎么样,本来以为对方是个金丹后期的修士,此时忽然意识到弄错了。 这人难道是个元婴修士。 威压可以震慑任何金丹期的修士,但是对付元婴期却没把握啊!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二四章 将乾坤镜交出来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叠秀峰自从前峰主云丹心死后,峰主之位并未交给他这个师弟,反而给了云丹心的道侣俞琛。 俞琛曾经还得喊他一声师叔,可修为进境不慢,竟然成了同辈。 更让人无法释怀的是,她与云丹心结为道侣后,资质并不算惊才绝艳的她,竟然与道侣一样,拜在纯阳老祖的门下。 王聪心中恨了许久,他自诩灵根好,道心坚定,却无缘拜入任何一个化神老祖的门墙。曾经的师父只是个金丹修士,连元婴都未结便死了。 偏偏就俞琛那么好命,还不是因为傍上了云丹心。 想到俞琛,王聪面上的阴沉加深,当初在她还是炼气弟子的时候,要收她做个伺妾,却被言辞拒绝。本打算寻机会杀了,却叫叠修峰的死对头云丹心横插一手,暗地里护着。 修仙界强者为尊,实力不济,王聪忍下了这口气。他不敢得罪南域云家的这位当代风头最强健的弟子,要报仇,十年百年千年,总有机会。 总有一天,凭他王聪的天资,会站在高处,将云丹心踩到脚底,然后将俞琛虐杀了。 万万没料到有一天,云丹心一直屹立不倒,修为一直领先,所有的比斗不但远超他,在整个天玄宗也是数一数二。 更要命的是,俞琛竟然后来居上,比他还早结元婴。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修,在云丹心死后。纯阳老祖直接发话,她竟然成了叠秀峰的峰主。 王聪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很坚毅,到现在仍旧是这么觉得。所有人死了,他也不会死,将来要成为化神期的老祖,与纯阳老祖和衡定老祖平起平坐。 身为修仙者,心不够狠。手不够辣。是活不下的。云丹心也好,俞琛也好,都是假仁假义之徒。总会在所谓“主持正义”的时候,被人弄死。 云丹心死了也就罢了,踩在他头上的俞琛死去,王聪这才觉得解气。可是没有亲手杀了这两人。到底有些稍嫌不足。 叠秀峰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元婴修士,当仁不让地做了峰主。 想到俞琛。王聪便想到俞琛收养的小弟子俞凌。虽然他百般看俞凌不顺眼,但是此子乖觉得很,自从师父仙堕之后,连门都不出。竟然寻不到什么错来惩治他一番。 杀了他,王聪却是暂时不敢。俞凌这小子运气好,因为师父的缘故竟然做了纯阳老祖的便宜徒孙。还时不时与老祖相见,比旁人都要亲近。 此次俞凌的好友洪天明前来。王聪早有耳闻,洪天明带着个昏迷不醒的修士,一个侍女模样的筑基修士,身边还带着个灵兽。 本来就打算去找这几人的晦气,不想恰好这女妖修冒犯他养的蓝鲸兽。 本来就该死,如今更加该死,可王聪却很头疼,想不到她竟然是大妖修长空的子孙辈。 他有点下不来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本想拂袖而去,可看着钟珍那副高傲的嘴脸,极其不痛快。 长空又如何,难道还管得到我天玄宗的事?再说他绝对不可能知道女妖修是谁杀的。 王聪横了一辈子,暗中不知道杀了好些得罪他的同门,哪里能让一个小小妖修骑在他头上。 俞琛死后,这片小弟子们常来感悟心境的大湖,被他取用养着蓝鲸兽。这两年死了好一些冒犯它的弟子,此地早成了禁区,根本没有弟子敢来。 此地四下无人,杀了这名妖修谁会知晓。 觉察到王聪的面色有异,原本一副气得要走的模样,却忽然变得冷静下来,浑身杀气四溢。钟珍苦笑,看来长空的名头没那么好用啊! 她定下心来,看来有一场苦斗。 对付三阶小妖修,王聪连兵器都未拿出,很托大地一指灵气朝着钟珍面门而去。他不敢将动静闹得太大,因此灵气的范围不广,也就一尺大小罢了。 早就准备好的钟珍手一直放在丹田上,乾坤镜顿时出现在手里。大半人高的镜子,足够她缩在后面,不至于马上被打得没战斗力。 “轰!” 只听平空一声惊雷,震动天地。灵气打在乾坤镜上,毫发无伤。镜子虽然没事,可是钟珍整个人与镜子被轰出两里开外。 “乾坤镜在你手里!”王聪惊异莫名,宝镜被盗已经好几年了,忽然出现在一个妖修手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叫长空给偷去了? 这面镜子没什么特别大的用处,能略微强化人的元神罢了,花费的灵石还特别的多。 他在金丹期的时候曾经也投过一滴精血,回归的时候仿佛做了个梦,梦中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瞧不见人脸,稍微多了一点心境历练与元神,如此而已。 不过此镜是门派一个生财的宝贝,能找回来他王聪也算是立下大功,说不定能得一些元婴期能用到的极品丹药。 竟然如此结实,从前他可不知道乾坤镜还是个上等的防御器物。王聪嗖地催动身形,追着钟珍而来,他却不敢继续朝着镜子攻击,怕真的将此物给打烂了。 “将乾坤镜交出来,我饶你不死。”他厉声喝道。 钟珍从乾坤镜的后面探出头来,猛地咳嗽了数声,口中一片腥甜,胸骨头似乎断了好几根啊!心想这人果然是个元婴期的修士,比那些金丹修士的灵气厉害多了。 乾坤镜被七阶妖兽攻击的时候,也没打坏,元婴修士当然也打不烂。 在鬼见渊的外围,钟珍将手里不少灵器都寻了些大大小小的妖兽给试过了,其它那些倒也罢了,这面镜子简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坚固无比,还有另外一样妙用,用来阴人简直绝佳。 就算此人不讨要乾坤镜,她白白送都会送到他手上。 要镜子可以,命也得留下。 钟珍假意作出惶恐之极的神态,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又咳嗽了数声,以强自镇定的面孔讲道:“你。。。我凭什么相信你。这镜子是老祖赐给我的,凭什么给你。我。。。我躲在后面你也打不到,等下动静大了,说不定就引来其他人,到时候你就等着被长空老祖追杀吧!” 王聪阴沉着一张脸,这妖修说的倒是实话,刚才的响声的确非常之大,就算此地是他叠秀峰的禁区,别峰不知情的弟子难免不会到高空查探,难道来一个杀一个? 如果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明目张胆在门派残杀弟子,乃是大罪。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二五章 明谋暗算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非常感谢“萧夕夕”的月票两张,还有“板砖v四块半”,“十五字符”,“wendy.wu”,“钱不是万能”的打赏。 ******* 既然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王聪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火气,面色冷静地说道:“好,我发誓只要你将乾坤镜交给我,便放你一条性命。” 钟珍即刻便讲道:“你将我的防御宝贝拿了,到时反悔怎么办?” “我王聪堂堂元婴大修士,叠秀峰的峰主,又怎会出尔反尔,失信于人!” 竟然是叠秀峰的峰主,钟珍心中惊讶很是不解,怎么见了俞凌的客卿牌子彻底不当一回事,竟然想要杀人。 看来俞凌在门派的日子竟然不好过啊! 既然如此,就只当是帮朋友除害了。 她假意做出思索状,犹豫了许久后说道:“那你退后一些,我将镜子丢过去。” 王聪暗道,就算退后一些又怎么样,你能逃到哪里。他往后退了一里地便在停住了。 两人都在空中,钟珍举起镜子猛力朝着王聪丢过去,镜子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往湖中落去。而她却慌里慌张往相反的方向飞去,一副逃跑的架势,只是速度并十分快。 明知道乾坤镜不可能会砸坏,这样一个重大的宝贝,可不能让它掉进湖里让蓝鲸兽的毒液给腐蚀了。即使不拿去交给门派,自己留着也可以当防御法宝使用。 王聪一颗心火热,飞速将镜子接住,牢牢地抓在手中。 不想他刚抓到镜子,眼前一花一脚踏空,竟然进到一个四面虚无的地方。更要命的是,这里竟然阴气极重。他瞬间便觉得头痛欲裂。 知道被暗算了,他心中虽然怒火滔天,却也不失元婴修士应有的冷静。看来是陷入什么阵法之中,极有可能是个邪派炼制的阴魂阵之类的。 他急忙支起灵气罩。又将一块五彩斑斓的锦帕祭出,环绕着自身作为防御。这才取出惯常用的大剑,鼓足灵气往四面猛地砍去。 破阵最容易的方式不是找阵眼,作为大修士用武力破阵最为快速。 可是剑上的灵气却仿佛撞到一面坚硬之极的墙上,反而被弹回来击在防御的锦帕上。将他本人给震得蹬蹬倒退,身子忽然猛地撞到后方无形的墙上。 疼痛倒罢了,元婴修士的身体哪里不能承受这么一点痛。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摸了一下乾坤镜,就掉进这么个奇怪的阵法里了,而且哪里会有如此狭小的阵法? 最可怕的是,这里一丝一毫的灵气都没有,只有侵蚀元神的浓厚阴气。 被阴气侵蚀,王聪头痛欲裂。他又拿出两样辟邪的法宝,试图抵挡阴气入侵。 必须要速战速决。在这里呆久了,元神受损保不定会走火入魔。他忍着几乎无法忍耐的头痛,换了个方向再次挥动剑,这次用了更多的灵气。 便是一座城也能被这一剑给毁掉一半。。。 本来在假意逃跑的钟珍却哈哈大笑,迅速掉转矛头飞回来,伸出手将乾坤镜抓住,同时顺便将站在镜子上小鬼丢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溜烟地往隐蔽的地方跑。 这个击杀强敌的法子,钟珍在出鬼见渊之前就琢磨出来了,找了高阶妖兽试验。百试不爽。只要妖兽碰到镜子,便让小鬼打开小空间的门,妖兽立刻会被吸进小空间。 小鬼胆子小,不肯与妖兽呆在一起。将妖兽关在里面之后。他本人却闪身而出。 其实呆在里面也无妨,不管是人还是兽,都无法伤他半分,这家伙只有一具魔身,连元神都没。基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爪子抓到身上会透体而出。 灵气打在身上。连一阵微风都没有。 王聪便是这样被关进了小空间。 乾坤镜的小空间,其实是一块类似鬼见渊的绝阴之地,虽然小了点,阴气却是管够,源源不绝。不然李怀虚和小鬼如何能活那么多年。 钟珍从前是不晓得,竟然傻乎乎将昏迷的慧言给丢进去了,好在没放多久。再则慧言身上穿着佛门袈裟法衣,比起大部分抵挡阴气的法宝都管用,不然长期在里面躺着,早给阴气侵蚀弄死了。 这次将乾坤镜带回来天玄宗,本来小鬼要和李怀虚留在阴地,不料他却是离不开这面镜子,距离太远了魔身就一副要散架的模样。 虽然无可奈何,小鬼只能跟着来了。 钟珍为了收买他帮忙打架,特地打造了一整套的家私,又捏了许多小玩意,兔子松鼠什么的。还有很多小娃娃,各种动作表情都有,让小鬼在里面与这些小娃娃们自言自语。 小鬼有点担心,紧皱着眉头讲道:“我还得在外面呆多久,会不会散掉啊?” 他手里抓着一支养魂的灵草,另外一只手里握着一枚鬼见渊采集来的野果,一口灵草一口灵果的吃着。腰上还挂着两个珍宝袋,不用说里面放的都是吃的。 就你这个好似饿了十年的吃法,哪里有半点可能散掉?钟珍若无其事地随口说道:“放心吧!我敢发誓你不会散的,你又没元神,最多是身体虚一点,进去之后马上就结实了。” “那到底得等多久?” “不然你进去看看。” “不行,我死也不进去。” 最初小鬼与一只妖兽鸟关在小空间里,虽然毫发无伤,可是身子被鸟抓来抓去,光这份惊吓已经让他吃不消了。 钟珍也没打算这会儿让他进去,万一墙壁打开了,小胡子元婴修士冲出来了怎么办,怎么也得关个三五天。 两人偷偷摸摸地出了那片大湖的区域,很快就去了别的山头,钟珍大摇大摆地动看西看,见了炼气弟子们都很客气地笑一笑。 小鬼在她肩膀上又说道:“要是我能一直呆在外面就好了,就算别人看不到我,也不会觉得很孤独。” 钟珍诧异不已,“你懂得什么叫孤独吗?” 小鬼沉痛地点点头,“嗯,孤独这个词我很久就听说了,当时不太明白,现在似乎懂了点。大概是意思就是,如果没有任何一个人与我一样,就会感到很孤独。” 钟珍侧过头仔细地看了看小鬼,这家伙还是如她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只有婴儿大小,表情却如七八岁的孩子。不过听他这番话,似乎比从前还机灵点了,连这么深奥的话都说得出。 想想的确够可怜的,他一个人呆在个两丈方圆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年月月。倘若真是无知无觉也罢了,可小鬼分明又有那么一点想法,有一些灵智。 不过,天下间感到孤独的,不独他一人。 ***** (除了板砖持续的打赏,又看到几位新的读者订阅打赏,很是高兴。今天还是四更,希望速度和质量都持续保持,不过卡情节的时候就只能三更啦。)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二六章 鸡汤话 找不到什么词来安慰感到孤独的小鬼,钟珍只好随口讲道:“你应该这样想,每个人都不相同,大家全部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其实所有的人都是孤独。多晒点太阳,看看花花草草,吹吹微风,听听虫子叫什么的,心情就会很好了。” 小鬼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你说的我不太听得懂,不过听起来跟废话似的。” 钟珍颇为无奈,很老实地道:“嗯,的确是废话,我也是从前在宁国的书里看到的,他们管这种废话叫做心之鸡汤。大概是指听完之后就好像让心喝了鸡汤一样舒服。” 小鬼不屑地摇摇头,很淡然地说道:“不管是用嘴巴喝还是用心来喝,我觉得喝鸡汤肯定不顶用,隔天就又饿了。这种鸡汤话,你留着安慰自己吧!” 钟珍不由得一窒,竟然懂得讽刺人了! 两人从鸡汤聊到鱼汤。 乾坤镜的小空间有个大鱼缸,那是小鬼的储备食物。他被李怀虚逼迫着做饭,煮出来的鱼汤已经可以下口了。更难得的是,他很聪明的不将所有的鱼给吃光,大部分都留着慢慢做种,等它们长大了就能不断地喝鱼汤了。 生活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可是,大抵是生活品质提高,不用为食物犯愁,小鬼的想法就多了起来。 从前他没多少力气,吞下一个散去的魂魄,要得等许久才有第二个。本来还能凑合着过,可是李怀虚来了之后,他的小日子着实艰难,温饱难顾,每次只能吃点杏花剩下来的零星。 浑身无力的情况下,他只好每天窝在床铺动也不动,躺着装尸体。 现在却不同了,小鬼未雨绸缪,在小空间里养了一大缸鱼,还有大量的果脯。各种杂七杂八的熏肉。小空间里还支起了架子,种植了几株不怎么费心思的蔓藤类果树,将整个顶给层层叠叠的盖住。 想起来的时候从珍宝袋里取一点水浇灌一下,他隔年就能有不少收成。 回到客院。钟珍捧着头冥思苦想,“看样子找不到地方藏宝贝了,看来还是得用之前想到的办法了。” 她与小鬼在整个叠翠峰逛了一大圈,发现哪里都有人。有的人喜欢在地面上建个房子,有的人却喜欢住在地下洞府。 弟子众多。偏偏大家还喜欢弄个大洞府。 钟珍顿时无奈了,想不惊动旁人挖个极深的大坑埋镜子完全没可能。 这里不比鬼见渊,没法子施展土行之力,她就是个力气大的妖兽罢了,刨坑的功夫不怎么样。 再则,乾坤镜对她来讲太重要,绝对不能让人找到,必须得放在眼皮底下。 想不出新的办法,钟珍只好还是用她好几个月前早就打算好的一个馊主意,还是从小鬼的鱼缸想到的。【ㄨ】 “据说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喃喃地念叨了一句。取出一个极大的炼丹炉,放置在客院的一角。 小鬼跟进跟出,焦躁不安之极。他心急如焚地等着王聪死掉,生怕自己散了,不停地补充食物。阵阵的咀嚼声搅得钟珍头晕脑胀。 “你就不能歇一下,睡一觉。” 小鬼很委屈,“我怕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到时我叫醒你。” “可是我不相信你。” 虽然经常骗人,但是小鬼都是相伴了将近十年的伙伴了,钟珍语重心长地讲道:“其实我也很孤独,所以需要你给我作伴。所以一定会好好看着你,不让你睡着了醒不来。” 这番话终于打动了小鬼,主要是他已经强行撑了许久了,早困得眼皮打架。恨不得找一根小木棍将眼皮支着。听钟珍说得还算真诚,小鬼回到屋子里,扑通一头倒在床铺上,瞬间便睡得如一头死猪。 取了一株滋养元神的灵草,钟珍顺手将插在他的嘴巴上,心想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小鬼连元神都没有。也不晓得他吃下去的灵草都补到什么地方去了。 没有小鬼的打扰,她终于可以做大事了。 摆出来的大炼丹炉,是从鸳鸯潭中,打劫的百草门金丹修士们的储物戒里搜刮来的。三个金丹修士很富有,足足有几十个大小不一的丹炉,但是这个却是最大。 此物倒不像个是个炼丹炉,上面的口虽然比下方略小,但是小得有限。如果不细看看,活活像个巨大的澡桶,足足有七八尺宽,一丈来深。 当时看到这么个大丹炉,钟珍建筑惊讶极了,就算炼制馒头大的丹药,一同炼制几百个也太大了些。 她还特地问了问洪天明,似乎有些丹药躁性大,会跳来跳去,在小炼丹炉里容易爆,非得用个庞大的炉子才行。 装了大半丹炉的山泉水,钟珍从灵兽袋里取出一个大水桶,里面装着早就买好的几十尾鱼给放了进去。除此之外,还有各种五颜六色带着些灵气的水草。 她想了想,又顺便还滴了一些灵泉水进去。 这些鱼可不便宜,都不是凡种,乃是各种观赏性而且长不大的小水兽。与蓝鲸兽那种恶劣的家伙不同,这些水兽又可爱又平和。 连碧城那家店铺专门卖观赏性小灵兽的店铺,生意好得不得了,很多炼气的小女修没钱都会去看几眼。店铺小伙计拍着胸脯对钟珍发誓,保管这些鱼活到死也长不大。 本来她在那家铺子还买了个大鱼缸,却发觉还是丹炉更好。主要这样东西本来就是个高品质的大法宝,乾坤镜埋在底下的淤泥里不容易被发现。 钟珍忽然觉得,这个大丹炉其实根本就是个大鱼缸,因为它前方有个类似铠甲护心镜一样的补丁,竟然是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各种漂亮的鱼游来游去,水草飘来飘去,别有一番风味。 做好了这件事,她终于安心下来。 以后不能拿乾坤镜当个阴人的武器来使用,这点很遗憾,不过她也不打算总是用这种方法致敌。 总依靠法宝死得快,还是提高自己的修为要紧。 天玄宗是个绝佳的修炼场所,钟珍嘿嘿笑了笑。叠翠峰的峰主反正过几天就死了,没有人来找麻烦。她可以安心地深居简出,住在天玄宗修炼。 灵气这么足,而且是免费的,比连碧城那些给金丹修士们昂贵居所,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她的元神足够强大,又不存在什么瓶颈,拼命吸收灵气就能升阶,闭关个三五年,啃一些丹药,怎么也能弄到五阶了。 五阶妖兽已经相当于金丹期的强度,凭着还有一具魔身,足够弄死元婴修士了。 再次查看了下睡得昏天黑地的小鬼,钟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似乎还挺凝实,她顿时放心了,可别真让他散了。(未完待续。) 第四二七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无人打扰,安心修炼了三天,还有杂役弟子送来饭菜,钟珍对此很满意。 筑基弟子都可以辟谷,不用吃饭,但是她却是吃习惯了。三阶妖兽光凭吸收灵气也能支撑,什么都不用吃,不过却总觉得肚子空空的,感觉怪异。 她扯了个理由说妖修们都得吃东西,因此叠翠峰的杂役管事很有眼色的遣人来送饭。 这天刚吃完两大碗灵米饭,外带味道鲜美的菜肴,钟珍在院子里欣赏丹炉鱼缸里颜色各异的鱼游来游去。她从未养过鱼,也不知道喂什么,在鱼缸的旁边放了一大袋子碾碎的灵米,想起来的时候就丢一把进去。 看那些小水兽吃得还挺欢快,似乎对灵谷没什么意见。 盯着一只头上有两只触角的金色小鱼看了半天,见它一直拿触角顶其他的鱼,钟珍忍不住呵呵笑。 不料此时忽然从丹炉鱼缸里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好似有谁在泥巴里放了个大炮仗似的,震得人耳朵生疼,心也跟着猛地跳了几下。 所有的小水兽全部都给震晕了过去,肚皮朝上,不知是死是活。 声音是从淤泥里的乾坤镜传来的,钟珍忍不住担忧,别将镜子给弄坏了。她拿好几只七阶妖兽试过,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人家元婴修士万一有什么奇怪的法术就不好了。 等了半天没听到第二声响,她松了一口气。 怕出什么意外,钟珍实在是不敢将乾坤镜放到丹田中,什么都有个万一,如果王聪真的破镜而出,到时难道会进入她的丹田中。 光是这个想法都让人难以忍受。 小鬼从屋子里缓步走出来,手里握着钟珍插到他嘴里的养魂灵草。他如今不敢蹦蹦跳跳,怕消耗太多力气身体散了,因此都是很小心地慢慢行走。 他是被炮仗声给惊醒的。 “啊,怎么鱼都死了?”小鬼皱着眉头盯着丹炉前方的透明大补丁。 一大缸翻着肚皮的鱼。看着还真的很恶心。 钟珍的眉头也皱得老高。 这些鱼倒没死,全部都晕过去了。 她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治疗,随手捏了一粒疗伤的丹药撒进丹炉中。没想到这法子竟然有效,除了一只弱弱的小鱼没撑住。其他的都慢慢缓过来了。 “你看,都活着,等鱼长大了就可以吃了。”钟珍得意地对小鬼说道。 小鬼摇了摇头,老气横秋地讲道:“不要老惦记着吃,这些鱼很漂亮。吃了太可惜了。” 不是你喜欢吃鱼,我这是顺着你的口气说啊!钟珍心想,小鬼真的是越来越难缠了,现在竟然懂得鱼好看不好看,简直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真是麻烦,难道往后还得学着阿婆,好好教导他长大成人? 她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教训小鬼,却见他已经转个头,背着手慢慢地踩着方步进了屋子。 这哪里是个小孩子,分明是个老鬼啊! 钟珍摇摇头。还是不要管他了。 隔天一大早,客院外面就有人来拜访,站在禁制外大喊。 “钟前辈在不在?” 钟珍打开禁制,见来者是俞凌的一名很机灵的炼气期小徒孙,才十三四来岁,很懂得察言观色,端茶送水什么的颇为殷勤。 她笑眯眯地询问,“小弟弟,你找我什么事?” 小弟子面色一窒,小弟弟什么的。这话很不对头啊! 不过他向来很懂得讨人喜欢,马上露出八颗牙齿笑着说道:“我家祖师寻前辈有话要讲,吩咐我前来请您。” 钟珍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还以为对可爱的小孩子讲话都是这么称呼的。她原本觉得俞凌此刻应该被修魔的事给搅得心神不宁。想不到几天就缓过来了,倒是厉害。 难道他是要询问一下是在哪里找到尸体的。 不过,她倒是想多了。 洪天明不在场,只有俞凌一人,胡子竟然给清理干净了,还换了一身衣裳。看着倒很精神。 “我去寻了祖师,将师父的事报上去了。老祖为答谢你,特地赐下一粒混元丹,还有一万灵石,算是一份微薄的谢礼。” 俞凌递过去一个小储物袋,原本是要给一样法宝的,不过他特地同祖师央求,换成一粒好丹药。 他知道钟珍手里乱七八糟的法宝多得很,都是从鬼见渊死去修士们那里弄来的,说不定比老祖赐下的还要好。还不如弄一粒好丹药,让她快些提高修为。 钟珍笑呵呵地道谢,“如此多谢了,不过那具寒玉棺材品质不错,足足花了我五千灵石。” 其实花了一千五百灵石。即便是寒玉,也只是玉而已,不能和天材地宝相比。 俞凌不比洪天明,马上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这是嫌谢礼太薄了。 他呵呵一笑,心想珍宝还是那么有趣,寒玉棺哪里有那么贵,到底是个妖修,说谎都说得这么傻。 他也不点破,免得钟珍难堪,随即便解释道:“一万灵石确实不多,不过混元丹极贵,且有价无市。拍卖会但凡有那么一粒,卖到几十万灵石都算是少的。此丹所含灵气柔和不伤身,筑基期和金丹期都可服用。配合着晋级的丹药,便能增加三成机会进阶。你且先留着,等到了四阶后期再吃,保管你马上到五阶。” “啊,原来这么好!那可真是非常感谢了,想必你是特地找那位化神老祖讨要的吧!”钟珍喜笑颜开,这次才真心实意地道谢。她将寒玉棺报出个五千灵石的天价,当然是装傻之余顺便想多讹些钱财。 俞凌又淡淡笑了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连混元丹都没听说过,到底不是个人修啊,这年头连炼气小修士都晓得大名鼎鼎的混元丹。 “这些天你就别到处跑了,叠秀峰的峰主王聪忽然死了,昨日有人通报与我。他向来与我师父不大对付,他手下的弟子们说不得心有不忿,没事都要寻事,到时胡乱栽赃陷害也是有的。” “这个。。。那我一定不到处跑。”钟珍喜滋滋地应承下来。 想必昨天乾坤镜那一声闷响,应该是那个小胡子王聪放的他生命中最后一个炮仗了。 她又瞅了俞凌两眼,看他清俊沉静的面孔上,有一层淡淡的喜意。难怪今天他连胡子都刮干净了,浑身精神抖擞,恐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未完待续。) 第四二八章 做好事不留名 钟珍向来觉得,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最好都不要留名。福祸相依,做了好事被坏人追着打,做了坏事被正义之人骂,所以她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俞凌事实真相。 她心中暗笑,王聪的弟子们倘若前来挑衅找她的麻烦,绝对不是栽赃陷害,那是找到了正主而不自知罢了。 回到客院,她赶忙将此事同已经等得快要疯掉的小鬼得知。 毕竟是元婴修士,王聪被弄死了之后,钟珍生怕乾坤镜被弄坏了,仔仔细细地查看,发现镜子下方的边角上,出现一道极其小的裂缝。要不是她眼力极好还真看不到,只有一根短短眼睫毛那么细小。 就这样也被小鬼发现了。他极其忧心,比钟珍还细心地检查,终于没有再发现其它的损伤,顿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对于别人来讲,这只是一件宝物,对他来说,此物与他的小命相连。离得太远都觉得心慌意乱手脚发虚,魂不附体要散架。 那感觉真不好受。 可是李怀虚却信誓旦旦地说他不是镜灵。无法彻底控制这面镜子,连镜子的来历都不晓得,绝对不是镜灵。 小鬼很不以为然,他曾经听过前来挤精血的人,提起过有剑灵这样的东西,就是剑里住着如他这样的小人。剑灵们都是离不开剑体的,岂不是与他相同。 他抚摸着乾坤镜上的那一道细小的缝隙,心中忽然泛起一股悲伤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悲伤”这个词是什么滋味,但是他的的确确有些难过。 不是因为镜子上的裂缝而悲伤,而是因为一种他也不明白的原因。 仿佛乾坤镜本身似乎就是一件让人感到悲伤的东西。 他轻轻地说道:“我家被打破了啊!” 裂缝虽小的厉害,钟珍却被吓傻了。好几只七阶妖没弄坏。王聪不知干了什么,竟然搞出点裂缝来了。 她定了定心神,往后再也不能用这个法子阴人了,万一乾坤镜打烂了,里面的人搞不好都会死光。 虽然吓得有些魂不附体,钟珍却得在小鬼面前保持体面,她若无其事地讲道:“就这么一个小裂缝。粘些泥巴上去。修补一下就好了嘛。” 检查了外部,两人便同时进到乾坤镜里的小空间。 看到眼前的情景,钟珍顿时全身僵硬。呆滞无比。她有点明白为何乾坤镜受损了。 王聪死得极其难看,简直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就算钟珍身为一个画师,没法子用笔描绘出来。 难道拿着毛笔拼命撒红色颜料? 这人显然彻底走火入魔到无法自控。小空间里只有碎末子肉和满眼的红,骨头全部碎掉。总之就没找到比指甲盖大的肉。 真是恶心得要命! 小鬼看了半眼就一声尖叫着跳出去了。 他虽然在鬼见渊见过几次杀魔事件,却也没见过死得这么恐怖的。 钟珍足足施展了几百次净尘术,小鬼才肯罢休,即使是这样。他还不断地嫌弃自己的家给弄得乌七八糟的,往后再也不肯借给钟珍杀人了。 亏得那些果树和养的鱼都是阴物,沾不到活人的血肉。不然他会哭死。 “你从前连人散去的阴魂都吃,如今倒是假惺惺起来啊!”钟珍很不解。不就是些人血嘛。 “我早不吃阴魂了,我是个人,怎么能吃人呢?”小鬼不屑地讲道。 从前李怀虚闲得要命的时候,教他认了几个字。后来钟珍弄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玉简,李怀虚读得津津有味,他也想瞧瞧,连神识都没有,哪里能够读玉简。 无奈之下,钟珍从那些凡人国家里弄一些书,一股脑丢到储物袋里。小鬼打开储物袋倒是没问题,将灵石握在手里,摸着袋子就能打开。一枚灵石能用上十几二十次。 这家伙有样学样,当初还学着李怀虚说些调戏大姑娘的怪话呢。她怕小鬼学坏,没敢买什么小话本,全部都是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教人学好的书籍。 小鬼这些日子看了不少书,将那些正儿八经的礼义廉耻都学会了,顿时觉得从前干的事很不妥。 就差席不正不吃饭了,每天板着个脸充当老学究。还动不动教训钟珍这个那个做得不对,唠唠叨叨个不停。 钟珍暗叹,所谓过犹不及啊!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王聪死了,叠秀峰的新峰主,最后竟然落到俞凌的头上。金丹中期的修为,竟然能成为一峰之主,在天玄宗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天玄十峰,每个峰都有元婴修士坐镇,然而叠秀峰这些年频频出现峰主仙堕的事情,让人颇觉得不安。并且连着三任峰主都是死于非命,连尸首都找不到。俞琛的尸骨虽然寻回了,不过除了俞凌与洪天明还有纯阳老祖,别人却都不晓得。 原本掌门与一干执事堂的元婴修士们商量,在其他峰找个元婴修士调遣过去当峰主,结果找了几人,大家都不肯干。 要说金丹修士惜命,元婴大修士们对自己的命更加看重。他们都是一个心思,要么是有人存心要将这一峰给灭了,要么就是叠秀峰的风水不好。 修仙之人对于运道一说非常讲究,修仙到底是逆天还是顺应天意,这个不好说,可是总不能明知道不妥还跟老天对着干吧!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宝藏财物还可以去强求一下,但是去做个叠秀峰的峰主就没那个必要了。况且大家都觉得自从云丹心死后,此峰已经没落了,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谁去做这个峰主谁是傻子。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干,生怕屁股没坐热就会死于非命。 就连原本喊得惊天动地要为师父报仇的,王聪那几个金丹弟子都不例外。 本来还有三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大家都寻了借口推搪,有的说要闭关,有的说心境仿佛有点不稳。结果所有人都往俞凌的头上推,说他是前峰主俞琛最疼爱的弟子,形同母子,这个叫做子承母业。 别人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去世,俞凌却是心知肚明,再说他也不可能嫌弃自己的师父死得晦气,很坦然地接受了掌门的建议。(未完待续。) 第四二九章 洪前辈一派天真 非常感谢“鲧鲧”的月票两张! ****** “洪天明,这么说我以后可以在叠秀峰横着走了?”钟珍从洪天明的口中得知俞凌要继任峰主的消息,心中高兴不已。 “你什么时候没横着走?”洪天明心想,在鸳鸯潭里瞬间就能杀死金丹修士,别人不来惹她就罢了,惹了就是自寻死路。 “话不是这样讲的,我的天赋技能太厉害了,动手就得死人,难道将叠秀峰那些爱寻事的人全杀了。肯定马上会被轰走,说不定还得给人赔命。哼,这里的灵气好得很,我才不走呢!” 洪天明本来在听钟珍说话,却发现了院子角落的炼丹炉。他盯着院子里的丹炉鱼缸看了良久,“所以你连鱼都养了,打算在此地住个十年八年?” “嗯,有这个打算。俞凌是峰主,我去要个灵气好的地方当洞府应该没问题吧!” 这不是关键,住哪里不是住,洪天明极其不解地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一只鸟,为什么要养一缸鱼呢?” 钟珍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洪天明,仿佛他是个傻瓜一样。“你没听说‘海阔任鱼游,天高任鸟飞’这句话吗?鸟和鱼是一家的,说了你也不懂。” “我好似真的不太懂。。。”洪天明摸了摸鼻子,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水里游,怎么可能是一家。根本就更传说中的鬼域彼岸花一样,花不见叶,叶不见花,永远凑不到一起。 钟珍果然弄了个不错的洞府,坐落在后峰大湖附近。这片曾经是王聪养水兽的禁区彻底被解禁了。因为那条蓝鲸兽翻肚皮死了。 这种仆从关系的认主灵兽,主人死了,灵兽也跟着一起死。 钟珍得知这点之后,差点气得拿着剑冲过去将萧不凡给捅死了。这王八蛋到底和她有多大的仇,竟然将她的命挂在他的裤腰带上。倘若她死了,萧不凡少了个灵兽,反之如果萧不凡死了。她跟着陪葬。 简直是忍无可忍。 将手指捏得咯咯作响。钟珍举起拳头打碎了十几块坚硬的大石头之后,终于强行忍了下来。 乾坤镜里那位老爷死出来有地方容身。并且空间玉佩与萧不凡命魂相连,他死了说不定玉佩也碎了。法宝认主也有许多种。命魂相连的法宝,人死法宝碎,几乎从无例外。 他如果这会儿死了,玉佩会跟着毁了。里面的花花草草都得遭殃啊! 倘若要强行抹去以命魂认主的法宝,高出一个大阶的修士都没有完全的把握。还得找个化神期的才稳妥。 打烂了无数石头之后,钟珍只能安慰自己说,就算萧不凡醒来肯定修为大跌,往后将他往死里虐就行了。拿根结实的绳子套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栓到洞府门口,当尽忠狗使用。 将萧不凡的事丢到一边,钟珍便回到自己的洞府。直接走进修炼室中。 鸳鸯兽的卵早就交给洪天明拿去卖了,如今萧不凡还在躺尸。指望他炼丹肯定不行。除了这笔收入,钟珍将手里其他的不少灵石也换了丹药。 提高修为才是首要。 洪天明本人早回了九天道宗,本来还想邀请钟珍一同前往,却遭受到言辞拒绝。 “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人家俞凌还在为师父仙堕伤怀,作为最亲密的好友,你不想着好好抚慰他一番,竟然连我都要拐走。要走你走吧,我肯定是不走的。” 借着洪天明的名头到了天玄宗,她是打死都不可能离开。至少得修炼到五阶才去外面找养魂木,然后托李怀虚抽点神识进入乾坤镜里。 洪天明膛目结舌,走不走和不讲义气有半个灵石的关系吗?他已经非常讲义气了,不但冒着生命危险,虎口夺食,在长空的眼皮底下将萧不凡捞出来。而且还鼓起勇气当了一次娘娘腔,跑到天玄宗安慰俞凌。 再留下去,别人会怀疑他不是个男人,与俞凌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他本来没那么快决定走,闲得发慌在叠秀峰散步,恰好听到两个炼气的女弟子竟然私下说些非常莫名其妙的话。 其中一名女弟子眼里露出无限憧憬的讲道:“俞峰主那么清俊风雅,仙风道骨,与洪前辈正好相配。洪前辈他那么高大威武,体格看着结实强健,正好能保护我们峰主。” 另外一名女弟子颇有几分文采,说话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她不以为然地摇头,“我看是我们峰主保护洪前辈,峰主聪明绝顶,胸有丘壑,洪前辈却是淳朴烂漫,一派天真。” “嗯,你说得很对啊,洪前辈果然真的是一派天真,很可爱啊!” 一派天真,一派天真。。。 那不是形容小姑娘的吗,弄错人了,说的是珍宝吧! 洪天明在冷风中站了许久,很茫然地望着天际飘过的白云,这年头的小女修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他金丹期的修为高,两个炼气小女修起劲完全没发现有人在偷听。 不过洪天明不打算继续听下去了,实在是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发了一阵呆之后,他掉头就去找到钟珍。天玄宗不能留下了,这地方从前也没觉得这么古怪。 好说歹说,洪天明试图将将钟珍拖走带去九天道宗作伴,可惜她不但不走,竟然也说些怪话。 这是被天玄宗的小女修们给传染了吧! 其实洪天明不明白,从前俞凌只是个叠秀峰一个金丹长老,为人非常低调,虽然有人关注,却哪里及得上现在。 如今俞凌身为堂堂峰主,高高在上,表露出来的风采自然不同。弟子们追随崇拜的目光多了起来,还有不少人对他佩服有加,顶着叠秀峰峰主必死的传言,还敢笑得那么淡定,俞峰主威武啊! 俞凌话不多,如今更是珍字如金,说出来的话,仿佛都带着某些难以言说的涵义。在人前当然永远都在摆姿势装飘渺仙人。 为了让大家信服,他的衣服都换成了时下流行的宽袍大袖,色泽淡雅质料轻透,长袍的下摆足足拖了七八尺远。走路都是足不点地,头略微抬起望着前方天际,眼神略迷离,如此缓缓飘行。 身边又没有侍女之流,俞凌平时只和洪天明走得近,一个清俊一个壮实,其实本来看起来很怪异,可因为俞凌的身份不同,反而变成了叠秀峰的一道风景。 因此私底下这种传言便渐渐多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三十章 今夕何年 洪天明觉得不走不行,这些关于他与俞凌的流言传出去了,肯定会被人笑死。 他人面广,附近几乎所有的金丹修士就没有人不认得的。修仙人虽然经常碰面,可也挡不住活得太久日子无聊,朋友相聚难免会聊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比如某某与某某双(修)之类的。 一想到有人特地来拜访他,为的就是旁敲侧击地问关于留言的事,洪天明就有一种想横剑自刎,以表清白的冲动。 他断然对钟珍讲道:“我必须得走了,你往后有事发传音符给我。九天道宗离天玄宗不远,不使用传送阵飞了五天就到了。” 钟珍笑眯眯地摆手,“去吧去吧,改天去瞧你!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这就不折柳相送了,我在心里默默送你三千里,君子之交淡如水,咱们情谊长存。” 所谓改天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天,也许上百年都不一定。 将洪天明送到院子外面,钟珍抬头看了看傍晚红通通的彩霞,又添了一句,“别时晚霞正浓!” 不知为何,她想起的却是朝霞,分别的那日,清晨的朝霞初现。 洪天明顿时扶额流冷汗,都学了些什么啊,这种酸溜溜的话都会说了。他赶紧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洪天明飞速离去的背影,钟珍莞尔。 装傻真是天下最容易的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比装聪明容易千百倍。因为聪明是没办法装的。 好在一旦人家真的觉得你傻,即使胡说两句,他也永远不会当真。钟珍心想。在洪天明的心里,恐怕她大概是天下最笨最善良的人了。 吃吃从前捡来的那些修士们储物戒里的丹药,钟珍每天打坐吸收灵气,坐下去就是十几二十天,有次足足修炼了两个月,身上的灰尘扫扫都有几碗了。 也不是所有的丹药都能吃的,捡来的那些丹药。有不少竟然没有标明是什么,拿去给俞凌看,他也不认得。 明显感觉到身体渐渐轻盈。骨骼也强健起来,钟珍心中欢喜。不过光打坐也不行,作为妖修必须得强大自身的体魄,不然化形的时候肯定被雷劈死。 她得闲就到高空飞行。以寒冷的风来锻炼体魄。 就这么稀里糊涂就过了三四年。 这天钟珍手里握着混元丹。看了良久。 她已经是四阶妖修了,虽说要等到四阶的后期才服用,可是现在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这枚丹药都给她捂得快化了,几十万上百万灵石一枚的丹药,简直想都不敢想。 “就算到不了五阶,应该也会到四阶的后期大圆满吧,到时就能出去寻养魂木了。时间真的不等人啊。。。”钟珍沉思了许久,终于一仰脖子。将丹药丢进嘴里。 丹药入口却没有化开,顺着喉咙滑下去。 柔和的灵气从肚子里蔓延开来。渐渐渗进骨肉之中,在体内不断循环。运行了几个周天后,与骨肉身体契合,沉入丹田。 这般连绵不绝地灵气,仿佛没有尽止一样,就好象躺在春天的太阳下,晒着暖和的阳光,有微风拂面。 果然是上好的丹药啊! 钟珍静静坐在修炼室中,整个人进入忘我境界,渐渐不知道是在修炼,还是在睡觉。 不知身处何方,不知岁月几何,不知人间已过数春秋。 天玄宗那片俞琛曾经练剑的桃花林,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林中来来去去练剑的小女修们,都变成了大姑娘。或许也某个怀春的女修,抱着一只白兔说瞧瞧话。 这些钟珍却不可能知道,她一直在沉睡着。 这座新建的洞府,是俞凌寻了几个好工匠精心打造的,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是一个带着院子的小楼,做工很精美,却不是那种能够放到储物戒里的楼。 丹炉鱼缸摆在小楼的第二层,有一个三面通风的大露台,这天一名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弟子刚给鱼喂了食,正打算添水进去,便听到一声冲破云霄的尖叫。 声音太惨烈,小弟子原本捧着个蓄水的葫芦,正在施展法术倒水,结果手里的葫芦“扑通”一声不小心跌进鱼缸中。 本来只有半缸水,结果满得溢出来。她慌忙将葫芦给捞出来,顺道将鱼缸里的水装了一部分到葫芦里。 这些鱼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用途,可是据说妖修前辈很看重,万一让葫芦给砸死一条半条就麻烦了。她将葫芦的盖子塞住,往储物袋中一塞,便匆匆忙忙跑下楼去看个究竟。 蹲在鱼缸里,小鬼目送着小女修离去,轻轻叹了口气,喂鱼的小姑娘们都换了好几茬了,钟珍似乎终于醒了。 幸好当时挑鱼的时候,都是些长不大的,不然丹炉鱼缸早就放不下了。当初她说什么等鱼长大了就抓来吃了,根本就是骗人。 小鬼转身回到小空间里,里面又来了一个新住客,比李怀虚有趣不少,就是吃的喝的得两个人分着,很是拮据。好在钟珍终于醒了,不然每天就吃一两个果子,差不多半月才能吃一次鱼,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心想,好在他挑在鬼见渊的大湖里抓来的鱼,都是能快速长大的,而且肉多鲜美,长得也难看,不至于吃的时候会舍不得杀了。 钟珍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地下的修炼室中端坐,而是躺在一个好似鸟巢的柔软大窝里。她手脚有些长久没动的麻痹之感,脑袋晕晕沉沉,一时间不晓得今夕何年,自己到底是谁。 除了睡觉的地方不对,她浑身都觉得很不对劲,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茫然中从鸟窝中爬出来,钟珍感觉四肢有些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同手同脚走两步,忽然左脚绊住了右脚,整个人脸朝下啪地倒在地上。 跌了一跤让她清醒了少许,她晒笑一声,怎么与瘸子一样了,忙催动灵气贯穿了身体。麻痹之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取之不尽的力道。 再次站起来,钟珍朝着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是萧不凡,为什么是萧不凡? 钟珍面色有些不愉快,沉声出言问道:“我在哪里,你为什么在这里?” 难道此人趁着她修炼的时候又做了什么手脚,将她收为灵宠了不成? 萧不凡面色沉静,很镇定地告诉她,“且勿过于慌张,此处乃你自己的洞府,你自己的修炼室,你已沉睡四十六年有余。”(未完待续。) 第四三一章 一梦千年 睡了四十六年?怎么可能! 钟珍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修为,也不来不及问为什么萧不凡为什么会在她的洞府。 她厉声喝道:“你在胡说八道!” 萧不凡淡淡一笑,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上位者的气派,“我虽骗人,却从不说谎!” 这两样有区别吗? “不。。。” 四十六年,这不完全不可能!钟珍一声凄厉地惨叫,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萧不凡,整个人有一种如疯似癫之感。浑身的血液冲向头部,脑袋几乎要爆开一样。 许久之后,她才按捺住要发疯的冲动,朝着四周看了看。萧不凡说这里是她的修炼室。 吃了混元丹之后,钟珍记得坐在地下的修炼室中入定。如今却睡在一个大鸟窝里,铺垫着柔软如云的褥子,盖着柔软如云的锦被。 原本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蒲团的修炼室,如今塞得满满当当。 这个修炼室是她特地叮嘱工匠挖的,四壁用的都是寒玉。她怕修炼太久,魔身有损,身边放着许多高年份滋养元神的灵草。寒玉能保持灵草不会枯萎,身处在修炼室中,魔身就不会受损。 四壁还是寒玉,滋养元神的灵草依然都在,放置在大鸟窝的后方,钟珍竟然一时没瞧见。 可是为何修炼室中多了许多应该有的家私,女子用的绣塌绣墩,梳妆之物等等,就好似这里一直有一名女子在居住,天天拿着团扇半掩着脸轻笑或者蹙眉。 墙壁上挂着一些极好的山水字画,竟然还挂着两管玉箫,玉箫的下方摆着一尾琴。 夜明珠也不像从前那样随便镶嵌在墙上。全部给抠下来了,搁置在几盏宫灯里面,立在一张美人榻的后方。 屋角还有两盆紫色的半开的兰花,散发着阵阵幽幽清香。 这样的摆设,好像已经摆了很多年了,因为字画都有些发黄了。 字画用的不是修仙人用的兽皮纸。兽皮纸虽然光滑不容易坏,用来写字。笔划的深浅粗细都差不多。凡人用草木压制出来的上好画纸。无论是用来写字还是绘画,更能留住笔墨中轻重。 下笔重的时候,让字平白多出一些该有的坚决。轻的时候,有笔锋扫过的牵绊和缠绵。 字画让她感到熟悉,太熟悉了。 钟珍的眼睛晃过既感到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的布置,她自己的修炼室。被人彻底用岁月给穿透了,房间里有一种她曾经熟悉的气息。就好象她应该会在这样的一个屋子里养伤。就好像这里是沼泽地的大营帐。 她盯着萧不凡那不属于他的身姿与神态,心中绝望之极,因为对方说的绝对是真的。 四十六年。。。再添上她浪费的十三年零七十八天,钟珍心中慌乱无比。掰着手指乱算,算了半天算不清楚,便急切地脱口问萧不凡。 “四十六年加上十三年零七十八天是多久?” 带着安抚的神情。萧不凡微笑着缓缓回答,“不要心急慢慢来。你还是如从前一般不通晓算术,一共是五十九年零七十八天。” 那就是将近六十年,乾坤镜里已经过去了快六百年! 这样简单的算术她可以很快地算出来,钟珍又是一声尖叫,计划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长时间,竟然被一枚丹药给害惨了。 怎么能睡那么久呢,怎么能呢? 狂叫后,她忽然泪水滚滚而下。 门没有关得很严实,喂鱼的小女修很有礼貌,并未推门进来,敲了敲门问道:“可是钟前辈醒了,敢问需要吩咐我做些什么吗?” 萧不凡替钟珍回答了,声音略微扬起却恰到好处,让听着并不会感到被使唤。“小姿,劳烦你备些绿梗灵米粥,单是素粥便极好。嗯,再添一碟清蒸的青芽紫叶拌菜,记得别搁荤油。” 门外的少女轻快地答道:“知道啦,晚辈这就去要厨房去准备。” 都四五十年没吃东西,猛然吃荤腥,应该没什么好处。但是钟珍并未听到萧不凡在说什么,也并不讶异他为何变得如此有礼而细致。 她心中难过伤痛到极点,仿佛整颗心都空了,被一柄尖刀捅进去瞬间给挖掉。 找养魂木的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那些店铺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各大修仙城拍卖会的单子钟珍早翻遍了,也从未见过有此物。即使弄到了养魂木,都六百年了,除非好友们都能到炼身期,不然已经早就过世。 炼身期的寿元不定,却没有听说谁活过七百岁。 即使尚未过世,要修炼七魄三魂,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什么都来不及了。 “别时晨光初现,竟然是一生一世的永别,我错了。。。”钟珍捂着脸痛哭失声。 萧不凡面上也露出惨然之色,他沉默了许久,递过去一张绣着一朵红色小野花的青色素帕。 他轻柔地讲道:“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再也见不到了。” 钟珍茫然地接过帕子,却没有擦眼泪,转头又盯着萧不凡看了许久,“朱子陵,这个时候,我忽然有点不想看到你。” 修仙之人之人的帕子用来防御,用来当飞行的法宝,却从不用来擦眼泪。这是一张如假包换的凡人男子才会使用的素帕,小小的一朵带着几片叶子的花,绣得很用心。 布料也非常讲究,摸着柔和厚实却带着韧性。 “萧不凡”略带尴尬地轻笑,“倘若你不想看到我,就不会救萧不凡了。” 他不是萧不凡,他是朱子陵。 钟珍愤然将帕子砸到朱子陵的脸上,“你不装模作样会死么,竟然还用这种帕子,就连床铺被褥都这么讲究,还以为你是皇家子孙吗?在这里,凡人国家的皇子,连根草都不如,随时会被修仙者伸两根手指头捏死。” 朱子陵一点都不生气,仍旧非常淡定,随手将帕子接到手中讲道:“你心中难过,有气冲我撒出来便好,憋着易伤身心。” “一切的努力,都敌不过时间,睡上一觉世上已千年,六百年了,什么都太迟了。。。”钟珍喃喃说道。 原来人最大的敌人是时间,什么都敌不过它的摧残。 她有一种心如死灰之感,仿佛将来再也没有希望,再也依托。一切都变成虚无的飞灰,吹一吹便会飞到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四三二章 别时朝霞初现 仿佛知晓钟珍的痛楚,朱子陵忽然说道:“我离世之时,他已到炼身期,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钟珍看着朱子陵,即使是萧不凡的面孔和身体,因为两人有几分相似,再也瞧不见萧不凡的影子。 这人是朱子陵,他每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说话的语气,钟珍无比熟悉。 他的心思还是这么通透,都不知道从小吃什么长大的。只说了一句话,朱子陵马上就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独孤破城三百年前就是炼身期,那么他还活着。可是活着也终究要死去,几乎所有的炼身期老祖都没有活过七百岁,算算时间。。。 钟珍头又开始昏了,独孤破城如今多少岁了? 朱子陵见钟珍在掰手指头,立刻讲道:“他比我大上三岁,你离开上京那时节,独孤兄六十八岁。据他说,那日乃是五月初三的早上。因此一共是五十九年零两百二十天。。。” 走的那一天是五月初三么?她只记得翻越大雪山之后的日子,到底花了多久才翻过那座高山,她却不记得。 被这一连串的数字弄得心情更加慌乱,钟珍忙打断朱子陵说道:“求你别拖拖拉拉,给我报个最后的数字,他到底多少岁了?” 朱子陵声音变得很小,几乎不闻,“他今年六百六十四岁了,如果身体还算健壮的话,应该还活着。【ㄨ】” 即使他的声音很小,钟珍听在耳中仍旧如雷轰一样,眼前似乎一片模糊,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 整颗心仿若沙漠一样,一片荒凉。 就好象一样比生命还重要的事,千般思量,万般打算,突然发现这件事竟然悄声无息地过去了。 不见了,没了。 颓然坐到一张绣墩上,钟珍觉得自己应该很伤心。应该痛哭流涕,就好象阿婆去世的时候,她哭得撕心裂肺。不知为何,先前得知自己睡了四十六年。还能哭得出来,然而现在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只有无尽的空虚,仿佛失去了一样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她本来打算吃了混元丹之后,修为高一点再去外面闯荡会容易一些。 如今什么都迟了,只剩下三年的时间。即使能找到养魂木,托李怀虚抽一缕神识进入乾坤镜中,独孤破城却没有时间修全三魂七魄。 况且他此刻未必还活着。 抬头看着顶着萧不凡的面孔的朱子陵,垂着眼很沉默地站在她的面前,钟珍忽然泛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慕青松他生着一双与独孤破城如此相似的眼睛,他投入过一滴精血,并且应该落入独孤破城的体内。 钟珍努力地回忆着独孤破城的长相,他那一脸胡子似乎从未刮干净过,即使胡子还未彻底长出来,面上总是诸多灰尘污迹。 只有在去火头军营洗完澡。才偶尔露出真正的面孔来。那是一张略显过于精致秀美的脸,偏偏还有一双充满风情的眼睛,与本人的身高体阔并不相称,看着极其怪异。他自己甚至可能都不晓得自己的长相,因为钟珍从未见他照过镜子。 同样的一双眼角斜飞翘起的眼睛,长在慕青松的面上。只是慕青松生得并不秀美,那双眼睛总是略微眯着,不笑也似在微笑,好似春风拂面。 倘若慕青松也如萧不凡这般元神受损多好。 钟珍想到这里,却觉得自己似乎很混帐。这与夺舍有什么分别。朱子陵将萧不凡占了也就罢了,姓萧的本来就是个混蛋。 然而慕青松却绝不该死。 那么独孤破城呢,他难道应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别时朝霞初现。。。 原本空空荡荡的心,突如其来猛然如被利剑穿透一般。有一种迟来的痛。钟珍忍不住轻轻呼痛,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捂着胸口,仿佛要将那股尖锐的疼痛给按下去。 她默默捂着胸口,良久之后,长长叹了口气对朱子陵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你来,我真的很高兴。恰好萧不凡脑子坏了。直接让你给占了。” 钟珍没想到朱子陵竟然死得那般的早,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早死。却不知是被人杀了,还是走火入魔。 “萧不凡的元神虽然损伤很重,却没有全部坏死,不然我也活不过来。”朱子陵想起刚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当然还是惊喜远远超过了惊吓。那一丝惊吓很快就变成了无限的喜悦。 无奈奔赴死亡,朱子陵心中有许多的不平也有太多的遗憾。 他拼杀到最后,浑身遍体鳞伤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浑身被血染尽,力气已经用到尽头,然后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 被最后一剑刺穿身体要害的时候,生机断绝,他望着遥远的天际,心中没有对杀人者的恨,只想将这一生重新来过,再活一遍,再修行一遭。 没有什么值得人用生命去换取,权势和钱财,任何一样都不行。 仿佛上天听到他的呼唤,原本死了的人,竟然在个陌生的地方,在陌生的身体中复活。 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最重要的是,他有了一个新的未来。 缜密的思维,让朱子陵很快便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他住在一个叫做天玄宗的叠秀峰的客院,身边有一位叫做宋晚晴的姑娘贴身照看,还有一名外门弟子,四个杂役弟子,轮流服侍了十几年。 这具身体的原身叫做萧不凡,是一名金丹期的修仙者,因为元神受伤而昏迷不醒多年。 至于他为何会进入这具身体,却是慢慢才打听到的。 天玄宗有一样叫做乾坤镜的宝物,让这些修仙者投入精血,过上几十年,就能收回精血,并且壮大自身元神,强化心境。 只是乾坤镜多年前失踪,遍寻不果。天玄宗不敢声张,一直在暗地里慢慢寻找。那些付出了大量灵石的修士们,如果一一赔偿起来,真是好大一笔钱。 好在精血虽然有些时日并未回归,后来却又开始回来。镜子却仍旧找不回来,此物虽然是个宝物却并不含任何气息,着实不容易寻。只能等着盗取宝物的人会拿出来使用,被暗中寻找此物的弟子察觉。 萧不凡的精血回归,被守着神识牌子的弟子察觉,传音符寻不到萧不凡的下落,辗转之后,终于被交予叠秀峰的峰主俞凌。 俞凌虽然不见得与萧不凡是推心置腹的好友,但是洪天明竟然将他丢到天玄宗,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他亲自将玉牌贴到萧不凡的额头,以秘法将牌子中的精血与元神,植入体内。(未完待续。) 第四三三章 取而代之 非常感谢“suling”的月票支持,“在海底处窒息”的月票与打赏,还有“情有毒盅”的香囊打赏! ****** 朱子陵醒来后,隐隐有少许萧不凡的记忆,都是些组不成故事的零碎片段,但是也足够他籍此推测外面的这个世界了。 活着,比什么都好。 不但活着,还是个修仙者。他是一名金丹修士。 朱子陵即使喜怒不形于色,也忍不住关着门泛起笑容,心中的喜悦不能用任何字来形容。 然而此事也有隐患,倘若那名叫做萧不凡的元神觉醒,岂不是会将他给吞噬了。 朱子陵装作元神受损,部分记忆缺失,寻了许多关于元神方面的玉简来读,若无其事地苦苦钻研。 耗费无数心神,最后的一丝隐患也被他彻底消除。 元神之中,分三魂七魄。魄主七情六欲,魂分地魂,人魂,与天魂。这些乾坤镜里的修行者都清楚无比。 所有的修行者同样都清楚,只修一魄一魂,才能最稳妥最快速的升阶。魄太多,以灵力养魄速度会很慢。最重要的是,魄多杂念便会多,走火入魔的几率比旁人要大得多。 魂也是一样,地魂主管过去,人魂主管现在,而最为强大的天魂,是未来之魂。 只修天魂,便不会纠结于过去现在,因而能够心思纯净只求将来。 朱子陵一向是这么认为的。 七八岁上下便得知身世,他比旁人聪慧许多,立志求得高位,因而生出欲魄,乃是对权势的渴望之欲。之后进阶炼魂期所得竟然是人魂。而并非是强大的天魂。 这点让他极其不满。人魂主管现在,当下。这说明他眼光不够高远,心中的志向不够宏伟。 欲魄与人魂,这是很普通很普通的组合,朱子陵伤怀却不气馁。依旧孜孜不倦沉迷于攀登高位,掌控天下的心思之中。 被杀死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福至心灵。遥望天际。终于明白为何会生出人魂了。身为一个修行者,他朱子陵却为权势迷了眼,哪里还有天魂者的气概。他之所以修出的是人魂。因为他的心思在红尘之中,无法超脱。 他明白得太迟了。 修行者求的不是武力的强大,也不是掌控他人,还是自身心境的攀升。无论前路布满多少荆棘,只求斩荆棘。勇往直前。 这就是他与独孤破城的分别。 朱子陵回忆起独孤破城,那人并无太过高绝的打斗技巧,却有一股必胜的气势,让对战之人生出胆怯之感。决战中往往因为那一丝的胆寒。便会露出破绽,此刻便是敌人丧命之时。 心境始终如一,前方的路在哪里。他独孤破城便在哪里。永不言败,永不放弃! 悠悠一缕残缺的元神。带着朱子陵最后的执念,进入到萧不凡的体内,却并未被萧不凡的元神吞噬掉。 因为此人的元神在沉睡之中,根本不具有吞噬的本能。 朱子陵不明白,为何萧不凡有三魂七魄俱全。 不明白的事,就要彻底弄清楚。 在这个修仙的世界里,魂魄被称之为元神。 每个凡人出生,应当都是三魂七魄齐全,只是相对修士而言会弱小许多。炼气期的元神,死后便消散,只有到了筑基期,才会变得凝实一些。倘若修炼到元婴期,元神被称之为元婴,已经成为一具实体。 朱子陵想到的办法很简单。 倘若要取而代之,将萧不凡主管过去和现在的地魂与人魂抹去,那么他朱子陵就能永远使用这具身体,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萧不凡还剩下少许地魂,人魂也损伤颇巨,但是天魂却无碍。 原本就具备强大的人魂,朱子陵首先吞掉了萧不凡的人魂。随即立刻想法子修出自己的地魂,顺势将萧不凡的地魂给吞并了。 如此便融合了对方的部分记忆,消除了一切的被萧不凡再次取而代之的隐患。 按照常理来讲,这属于夺舍,却与夺舍相差极大。夺舍是吃掉对方全部的元神,也包括天魂在内。因此即使活了下来,也只有一个没有未来的活死人。 可是朱子陵具备萧不凡的精血,两人毫无冲突,仿若一体。与其说是吞噬,不如说是以自身为主导的融合。 他,是朱子陵,所有的“萧不凡”的过去和现在,全部被抹煞一空。 但是这并非是全部,萧不凡的七魄却还在。 七魄,是执念,也是人的性情。 朱子陵不愿意拥有他的性情。 他虽然掌控了这具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性格与从前不同,极其怪异。 面对美貌女弟子崇拜的眼神,朱子陵忽然发现他竟然会沾沾自喜。 与叠秀峰其他高阶金丹修士交谈,人家说起某个元婴前辈或者化神期大能,口风中充满着崇拜,而朱子陵却发觉自己的想法竟然可笑之极: ---只要我有法宝有灵石,什么元婴化神,往后统统会被我踩到脚下。我是天命之人,天下的宝物都是我囊中之物。 脑中冒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思维,朱子陵简直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让他烦恼的奇异之处,简直让他应接不暇。 有人前来讨要丹药,朱子陵发觉似乎变得斤斤计较。按照道理来讲,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用处就是来结交他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他讶异得厉害,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个小家子气的人了? 察言观色对于朱子陵来说,无比简单,他很容易就觉察到有几位金丹修士对他似乎只是表面客气,其实不以为然甚至是轻视。倘若是从前,他不可能放在心上。然而如今却是两样,他会认为对方对自己不敬,心中泛起一股不屑,面上甚至会带出冷意。 朱子陵彻底膛目结舌哭笑不得。人又不是灵晶和灵石,不可能每个人都会喜欢。别人不喜欢自己,这有什么可不痛快的! 心胸狭窄,是上位者的大忌,朱子陵早在少年的时候,已经将这个道理想明白了。当他只是个少年的年月,曾经有过这些幼稚的嘴脸,但是那真的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朱子陵恍然大悟,萧不凡所有的性情,自大,贪心,重女色,心胸不开阔,一切就好似一个年幼的他。 他体内曾经有萧不凡的精血,也仿佛与他有一些共同之处。可是人会因环境而改变,被老皇帝丢给朱家养大,面对无数磨难,他的性格早就慢慢变了许多。 除此之外,修行者讲究心境,修习一魄一魂,就必须将七情六欲屏弃。倘若他如萧不凡这般如普通少年一样狂妄自大,别说到炼魂期了,炼魄期就走火入魔了。 各种性情上的怪异之处,全部是萧不凡的七魄带来的影响。(未完待续。) 第四三四章 妖兽进阶的方式 融合了部分记忆,朱子陵略微知晓一些前程往事,此人不死不活地躺了多年,全部都是他自己惹出了的祸端。既要女子对他痴情,又要去惹其他的女子,真是活该! 朱子陵对此记忆犹新,当初还骗了钟珍一把,让她痴心与自己,去宁国偷养魂木。 玩什么不行,万万不能玩弄女子的心,那是找死而不自知。男人为权势发疯,女子为情而疯,乃是天性。 被萧不凡的七魄所影响,朱子陵心中明白是一回事,想要改变却是另外一回事。 一会儿是萧不凡,一会儿是他自己,虽然不至于一个脑袋被劈成两个,却也差不多了。外加还有个痴情的宋晚晴逮到机会就嘘寒问暖,有时他觉得很是感动,想将这女子拥到怀中,随即便知道那是萧不凡的想法。 朱子陵将宋晚晴远远地安置到几万里外的一个女子门派。送走宋晚晴何其困难,此女对萧不凡一往情深,简直要抹脖子了。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用了个一辈子都不愿意提起的理由。要是让人知晓了,他再也不用做人,直接找个枕头将自己闷死算了。 要改变很难,他以不变应万变,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每天对着镜子看着镜中之人,像个白痴似的对自己说话。 将那些从前就明白的道理,重新再讲一遍。 一遍一遍地重复。 朱子陵并未离开天玄宗,因为从萧不凡的记忆中,得知钟珍在此。 他与俞凌隔些日子便一起说些闲话,喝酒闲谈。 都是性情并不外露的人,其实聊起来并不投机。两个聪明人没办法做朋友。大家都试探来试探去,真性情都藏得很深。 然而朱子陵的本意并非是要与俞凌推心置腹,他只想将自己性情的变化,用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表露给俞凌得知。一个人经历过生死大劫,对很多事情都会看得淡一点,这并不稀奇。 身体中换了一个元神。在修仙界叫做夺舍。也是许多人的心头大忌。 夺舍活下来的人,在高阶修士中屡见不鲜,但是通常要么被正义之人给灭了。要么被人瞧不起,当个异类。 朱子陵陵半点都不想别人怀疑。 要说钟珍会骗人演戏,但她绝对不是高手,真正的高手都是信手拈来。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这个人,当然就是朱子陵! 钟珍当然不知道朱子陵经过了多少努力。才真正成为如今的他自己,她还以为精血元神回归,萧不凡元神受损过渡,朱子陵顺理成章占了地方。 朱子陵等钟珍的情绪略微平复。便面带歉意地讲道:“空间玉佩我不问自取了,实在是很失礼。它与我的命魂相连,站在你身边就能觉察得到。” 钟珍斜着眼看着朱子陵。竟然便宜了他,“空间玉佩曾经是萧不凡的。后来给我捡了,那就是我的所有物。” 朱子陵很微微笑着,“当然不是我的,本来就在你身上。灵草长势极好,我从前便懂得炼丹,虽然手法不大相同,现在也能炼制不少修仙者所服用的丹药了。往后我们的灵石大概想怎么花都花不完。” 他顿了顿又道:“此物是我的命魂法宝,强行抹去认主印记,我原本就残缺的元神又会受损,或许会不省人事几百年都无法恢复,也许一生都无法觉醒。因此还是继续由我保管为好。” 钟珍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想要分辨朱子陵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需要头脑很清醒。她现在脑子不但不怎么清醒,甚至已经没脑子了,里面连稻草都没塞,彻底空空如也。 不过此刻她没那个敛财的心思,因此朱子陵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是个大方的人,有求于人的时候很大方,即使不需要对方给他办事,他会本着结交的心思,出手也会很大方。 囤积灵石是用来开启乾坤镜的,如今钟珍心灰意冷,简直有些“人到无欲品自高”的品性了。 就算是拿灵石去买丹药也没必要了。她以前吃那么多丹药,只是想快速地提高修为,让自己有一点保命的手段。 现在哪里还敢乱吃丹药,修为提高得太快,身体不够结实还是挡不住元婴修士的攻击。急于求成,往后真到了化形的时候,铁定被雷劈死。 想起丹药,她忽然盯着朱子陵说道:“我睡着的时候,你没再给我吃什么奇怪的丹药,让我睡得更久吧?” 朱子陵并没有露出好似被人冤枉后的愤慨,他简直一点表情都没有,很平淡地讲道:“你怎会如此想,我自然是盼你早日苏醒。独自一人身处异世的滋味,你比我清楚得多。再则,独孤兄是我毕生好友,你盼望能与他相聚,我心中念头也是如此。” “那我为何沉睡了这么久?” 钟珍沉睡不醒,朱子陵比俞凌要着急,毕竟他老朋友,后者是新朋友。 虽然不懂钟珍为何会出现在外面的修仙界,也惊讶她竟然是个妖修,朱子陵翻过许多典籍,终于给弄明白了。 “这点我已经仔细查过了,妖修进阶与人不同,厚积薄发。往常你应当是吃了不少普通灵草或者是丹药,药性都堆积在体内,缺乏一样年限极高的灵草或者是极其高阶的丹药激发。俞凌说你大约是吞服了混元丹,这才使得你在沉睡中慢慢进阶。” 妖兽进阶往往极其缓慢,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它们通常会守护着一株灵草,等着灵草成熟。 一旦灵草成熟,妖兽会找个安全的地方,将灵草吃下去,从此陷入沉睡之中,等醒来便会升阶。 这点钟珍却还没来得及研究,她虽然身体是个妖兽,心却还是个人,仍旧是人的方式在修炼。 吃下丹药就能积累灵气,灵气足够了就进阶。升到四阶就是用的这个办法,似乎没发现不妥。 听朱子陵娓娓道来,钟珍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因为急于求成,反而误了大事。 修仙界里所有的妖兽,几乎没有例外,都会守着一株甚至一片灵草,只要有修士来抢,大家就是兵戎相见。 低阶的妖兽,运气好没有人抢,守个一百两百年吃下去就进阶。那些高阶的妖兽,往往为了它们的灵草会足足守护上千年。 黄毛不就是因为吃了一株高阶的养魂灵草,陷入沉睡,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未完待续。) 第四三五章 一叶障目 人因为执念变得强大,也因为执念变得一叶障目。 无所不用其极地拼命努力,却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细节,以致一切的计划全部都变成了水中捞月,梦中阁楼,到最后竟然彻底是一场空。 努力了那么久,因为忽略了妖修进阶会沉睡的这个问题,四十六年,什么都太晚了。 钟珍恍惚间有所感,她似乎做错了些什么。 她虽未妄图立刻就拯救整个乾坤镜里的人,但是总觉得自己的修为弱不堪言,什么都做不到,因此才有拼命提高修为,拼命吃灵草丹药的事情发生。 举起拳头钟珍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真是蠢透了,就算她吃再多的丹药,修为需要时间的积累。满打满算从开始修行的那天开始,到吞服混元丹之前,只有五六十年。即使是天下最天才的人,也无法马上成为一个叱诧风云的人物。 叹息一声,顾不得朱子陵还在是身边,她捂着脸将头埋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或许不应该太过执着于一切依靠自己,倘若早一些去寻阿婆,说不定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不可挽回。 用她曾经经常自嘲的说法:就算能骗人骗出一朵花来,修为不济也是白搭。 为什么不去找阿婆? 原因太多了。 因为自从她自以为变得厉害了之后,便再也不愿意求人。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乾坤镜外有一个庞大的修仙界,而修仙界的尽头,还有化神期大能极其渴望飞升的上界。 面对这么庞大的一个世界,那么多的能人。她太微不足道。 钟珍叹息了一声。 明白了又怎样? 倘若对方真的是阿婆,她却不介意去当个小孙女去撒娇。可是那人是个化神期的老祖的一缕神识,乾坤镜中短短不到十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讲,是悠长的生命中可以随便被抹去的沧海一粟。 况且李怀虚说过,元婴期的神识虽然能离体,能看能听。却并非是本人。所感所知并入原来的身体后。如同旁人讲了个故事给原主得知。 换句话说,阿婆已经不是阿婆了,那缕神识回到原主的元神后。虽然那段记忆也并入了原来的主人身体里,事实上阿婆再也不复存在。 仿佛是近乡情怯,也仿佛是害怕阿婆会不认得她,害怕唯一的亲人不再是亲人。钟珍极其纠结,因此迟迟没有去寻求帮助。 纠结于这样的心结。算不算是愚昧之极? 她抬起头来,伸手在猛地在自己的脸上煽了一巴掌。 真蠢! 朱子陵没有问钟珍为何给了自己一巴掌,打得还很响亮,脸上瞬间出现一个巴掌印。显而易见。因为沉沉地睡了一觉,某些原本有可能挽回的事,变得再也没有可能做得到。 他也没问为何她变成个长翅膀的妖修。并且长相与从前还是一样。 这些事往后都会知晓。 同时他很想知道,除了钟珍。乾坤镜中尚有其他人在。是不是也如她一样,变成了妖修,甚至长出了爪子,或者多了一身兽皮。 朱子陵一点都不急,平白多出了几百年的寿命,往后说不定还能进阶元婴期,这日子还长着。 一切终将会有分晓。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那名叫做小姿的小女修。 “萧前辈,您要的粥与菜我给端来了。” 钟珍深深地吸了口气,从一张绣墩上站起来,准备去开门。 “等等。”朱子陵叫住她。 他伸手在钟珍的脸上轻轻拂了一下,“你脸上有个巴掌印,免得被人误会,还以为我打了你。” 钟珍愣了愣,这人还是一贯的心细如发,她连脸上的痛都忘记了。 小姿笑眯眯地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个托盘,“钟前辈,您终于醒了,粥是我亲自熬的,杂役弟子都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是个外门弟子,接了这个轻松的任务,隔两天喂很多碾碎的灵米给那些鱼吃,然后在鱼缸中添些干净的泉水。这些漂亮的鱼这么多年都是没长大多少,最大的也就巴掌那么长。 小姿纳闷之极,似乎从未听说过小水兽喝这么多水,吃那么多灵米的,几乎比一群长毛兔吃得还多。 这项任务一直都在,从钟前辈四十多年前沉睡之前就挂在叠秀峰的外门弟子任务栏里,一个月给四枚灵石。其中两枚灵石是用来购买了喂鱼的灵米,山泉水却不要钱,就是得跑点路,不过灌满两葫芦可以管许久。 后来任务下方又添了一样,隔两天的去看看钟前辈是否有异样,倘若有不妥,需报备给峰主得知。如此又添了一枚灵石。 每个月几枚灵石,虽然不多却胜在极其轻松,还能兼些其他的任务。前面几任都是做了好几年,到炼气中期就觉得再喂鱼不体面,不都不将任务卸了。 小姿心想,钟前辈如今已经醒了,往后恐怕只剩下喂鱼的任务了。 钟珍接过托盘,很客气地道谢。 小姿看了看这位沉睡多年的妖修前辈,似乎与人没什么区别,就是脸色比一般的人显得白很多。看她一双白色的翅膀,大约原型是一只白色鸟吧! 不过见前辈面含悲痛之色,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小姿赶忙识趣的告退。 将一盘菜一股脑倒进一大碗粥里,钟珍拿起调羹搅和几下,张开口便直接往嘴里倒。 她其实不觉得肚子饿,就是觉得该做点什么事才好。 激荡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伤痛。。。伤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她简直不知道心还能如此的痛,仿佛如阿婆去世一样的难过。 “朱子陵,你去歇着吧,我尚有些事要仔细想想。”她三口两口喝完粥便对朱子陵讲道。 钟珍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想,她的脑袋此刻空得很,脑袋根本没法子用。其实她只是不想对着另外一个人展示悲伤,伤心的时候,还是一个人呆着比较合适。 朱子陵微微点头便离开了,并没有说些安慰的话,或者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钟珍。 他明白这种心情,有些时候人需要独处。正如他自己,不用在人前表现他的慷慨激昂,也不用显露他心怀天下的胸怀,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很自私地在无人的角落里,做他自己。无论是太愉快还是太悲伤,强烈的情绪不合适与旁人分享。(未完待续。) 第四三六章 最后的宣判 钟珍呆呆地坐了许久,终于走到二楼的大露台上去看望那一缸鱼。 丹炉鱼缸中的鱼被照料得很好。 因为她需要打坐修炼,经常几天或者半个月在修炼室中,她挂了个任务,让炼气小弟子们照看这些鱼。叠秀峰的小弟子们尽责得很,似乎鱼一条都没死。都是上等的山泉水,喂的都是不错的灵米。 跳起来站在丹炉的沿上,钟珍对着里面的游来游去的鱼说道:“小鬼,我醒了。” “进来吧,我已经打开镜子了。”水中淤泥里传来小鬼闷闷的声音。 以神识查探了四周,并无旁人,小姿和朱子陵都离开了,她纵身跳入水缸之中,直接穿过淤泥,进入乾坤镜的小空间里。 小空间中也摆着一个大鱼缸,野腾果树长得很大,几乎占满了所有的位置。只剩下中间一点地方摆着个床铺。除了床铺,还有另外一个用树藤搭建出来的窝。 小鬼有气无力地躺在树窝里,身边摆着一些钟珍从前雕刻的石头娃娃,还有几本翻得很旧的书。 他原本的床铺上却睡着一个另外人,一个钟珍很熟悉的人,睁着一双机灵的眼睛,带着无限喜悦地看着她。 “孟来宝。。。你。。。怎么在此?”钟珍惊喜若狂。 见到朱子陵和孟来宝她真的很高兴。可是这实在是一种悲喜交加的复杂心情,因为有的人来了,有的人大约永远不能来。 这不是厚此薄彼,人不是书上描绘的那些圣者,做不到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博爱。邻居家的好心大婶与自己家的阿婆相比。当然是后者更加重要。 孟来宝与独孤破城也是无法相比的。 曾经的宁国少年,已经变成一个看着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比她瞧着都大了。钟珍忽然有一种我家的小弟长大了的欣慰感。 “你不是说等我到了炼魂期就来看我吗?”孟来宝瘪了瘪嘴,“就知道是骗人的。” 钟珍尴尬地笑了笑:“哎,你这孩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过你来瞧我也是一样嘛。” “孩子!你居然叫我孩子。”孟来宝以手扶着额头。 他虽然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一百多岁到炼魂期。翻越过大雪山之后。在这个小空间里又呆了四十多年了。 怎么也得一百六七十了。 “在钟姐姐的眼里,来宝永远都是孩子!”钟珍很珍重地讲道。 “这话我爱听!”孟来宝顿时高兴起来。 小鬼仿佛是心有不忿,猛地树藤卧榻上坐起来。冷冷地插嘴讲道:“为了你这位弟弟,我省吃俭用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不关心我是不是饿瘦了。既然他是弟弟,那你是不是该认我做个儿子啊!” 钟珍将关注挪了一部分放在小鬼身上。极力地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一直都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自从醒了之后就一直在做梦,一个很可怕的恶梦。 即使从卧房里走到外面,又走到露台的鱼缸边,她仍旧觉得自己还躺在卧房中的大鸟窝中。眼睛闭着在沉睡之中。 无法抛开的恶梦,真让人伤怀! 即使看见孟来宝。这份惊喜也不能让她从恶梦中醒来,就连小鬼说要做她的儿子。钟珍也笑不出来。 她极力地想说些有趣的笑话来,但是有的时候人是需要独处的。因为面对他人的时候似乎非常的词穷。 钟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她刚才喝了一碗粥,却感觉粥粘住了喉咙。她努力到最终只对小鬼说了一声,“你太老了。” 小鬼悻悻地又躺下来了,随手拿起一本书翻起来,“以后你有事别求我。” 还有一件事,钟珍必须要求证。“我必须还得求你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事。再去那个山洞看看,瞧瞧里面的牌子还有没有。” 过去了这么久,小鬼哪里记得什么山洞不山洞的。钟珍只是睡了一觉,四十六年前的一切仿佛是昨天,可是别人却真的过了那么多年。 她从未觉得与人交谈是如此辛苦费神,词不达意颠三倒四地解释了一番。 小鬼终于听懂了,就是曾经放置乾坤镜的那个山洞,隔壁有个小山洞,墙壁上挂着许多玉牌。牌子上面写着“散修萧不凡”,“苍穹剑派慕青松”,“百草门田路远”,“九天道宗洪天明”等等。 小鬼心想,他当时费了好大力气,照着那些字描,将所有人的名字都给描下来了。钟珍当时还笑话他的字丑。 不肯认他这个儿子,竟然还要他帮忙。本来小鬼还想推推两句,结果钟珍已经将他提到手中,根本不打算征求他的意见。 唉,算了,沉睡了这么多年,暂时原谅她吧。伟大的人需要有伟大的胸怀,小鬼如此想到。 将乾坤镜收进丹田,小鬼被钟珍被放到肩膀。她一拍翅膀,直接从可以看到天空的露天,速度极快地冲上天际。 穿过叠秀峰的几个峰头,又飞过好几个其他的山峰。许久没有飞翔,竟然有少许生疏,不过好似是一种本能一样,她很快就习惯了运用自己的翅膀,并且比从前不知道快了多少。 毕竟六阶妖兽不能与四阶妖兽相比,几乎形同金丹期修士。 “没有了。”小鬼从山洞里出来说道。 “什么叫没有了?”钟珍还是问了一句,虽然她明白小鬼在说什么。 “一个牌子都没有。” 其实钟珍已经料到了,她只是想求证一下罢了。山洞门口虽然有禁制,从前却一直有人轮值,即使是在外面修炼或者打盹,但总是有两个弟子守护。 现在山洞外空无一人,没有弟子守着了。 如果所有的玉牌都已经归还到修士手里,乾坤镜一直找不到,当然没有必要派遣人守着这几个不算小的山洞。仿佛是被宣判了最后的结果,钟珍已经没有眼冒金星的眩晕感,似乎也没那么难过,只有一种很迟钝很迟钝的痛。 “记忆等同存在,如果他活在我的心里,我记得这个人,他就是存在的。”钟珍对自己说道。 这是她修出地魂的时的感悟。 所有的过往不会真的过去,只要她活着,那些曾经从她生命中走过的人,都会活着。因为他们曾经经历一段记忆。 独孤破城,师父岳美善,卢瑾瑜,还有陈前辈和马洛,独孤明珠,王三丫,邱八里,火头军营里的瘸子和老赖,甚至还有云芝县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伯。 钟珍记得他的糖葫芦又大又甜,价格稍微贵一点,然而她却不愿意买其他家的。 这些人在她的记忆中,那么他们就是活着的。 钟珍很肯定地对自己这么讲道。当初她凭着这个理念感悟出地魂,那么肯定是正确的。 他们活在她的心中! 但是心却仍旧是痛的,这又是为何? ****** (往后三更大概比四更的时候要多了,后面的情节会比较复杂,码字的速度很慢啊,写得很费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七章 这里是你的家 一行人一起离开天玄宗,俞凌很诚恳地挽留。他简直对如今的萧不凡另眼相看了。到底是经历过生死一线的人,手脚变得大方了不少。 虽然偶尔还会露出不舍得的模样,但是还是咬牙毅然用比外面拍卖会便宜很多的价格,卖了些金丹期长期服用的丹药给他。 听叠秀峰其他的金丹修士说起来,此人如今元神受损,炼丹的本事比从前差了那么少许,人也谦虚了少许。托他炼制的好丹药,总得耗些日子给出来,价格也比从前低廉。 比门派中的那些大炼丹师还好说话。 萧不凡倒罢了,俞凌却是很舍不得钟珍。承蒙这妖修带回来师父的尸骨,没想到她一觉睡了这么多年,还没来得及与她闲扯。 俞凌有些羡慕洪天明,能与珍宝无话不说。即便说的话都乱七八糟,听着就想笑,但听着喜气解闷啊。 想起已经离去多年的老友洪天明,这人与谁都能称兄道弟,他还偶尔担心姓洪的哪天飞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不料大约是性子太爽朗,竟然没有人愿意卖了他,连邪修都很想与此人做朋友。 俞凌忍不住叹气,做了多年的峰主,派头是有了,但是也没多是乐趣,搞得越来越严肃。 珍宝这妖修着实有趣,可惜她也不肯留下。 钟珍此时倒是一派严肃,很正经地对俞凌拱手道别。“俞凌,改天再来瞧你,还有俞晓冬,再去你师父的坟头前拜一拜。洞府给我留着行不行,反正也不占地方。” 叠秀峰从前是个不错的地方,王聪成为峰主后,变得乌烟瘴气。 一朝天子一朝臣,王聪被钟珍杀死,俞凌成为峰主后,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祥和。 俞凌收养的那个娃娃脸的女弟子俞晓冬。钟珍也是十分喜爱。她性子活泼善良,又不会太傻。身为峰主最疼爱的亲传小弟子,一点骄矜之气都没有,对炼气期的杂役弟子都挺和颜悦色。 而且并非是那种虚伪的高高在上的平易近人。 看珍宝一本正经的模样。俞凌有些想笑,不过长期习惯显露其威仪的他,面上只是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好,洞府自然给你留着。就当这里是你另外一个家。” 修仙者的门派,其实与家没有分别。 听到这句话,钟珍很是动容,似乎很久没听到“家”这个词了。从前觉得师父在哪里,家这哪里,可是师父去世之后,却再也没找到家了。她在叠秀峰安然无恙地睡了多年,虽说有朱子陵照看,肯定也少不了俞凌的关照。尤其是朱子陵醒来之前的那十几年,洞府完全没有人干扰。定然是有他的功劳。 俞凌比从前更加沉静了,几乎从他面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因为师父去世而留下的岁月没有消失,面孔始终清瘦冷峻,眼角有一些淡淡的细纹。 然而他的身上,却比钟珍的记忆中,多了一丝温暖。 不与一个人相处,是无法知道他的真性情。 此人很是内敛,钟珍一度以为他心机深而心性无情得很。 当初见一群修士在鬼见渊发疯撕杀,俞凌的面上丝毫不动容,仿佛看着一群互相撕咬的野兽一样。就好像是个很有耐心的狩猎者。他冷静地等着他们死去,然后收取他们的财物。 比起来洪天明带着些不忍,萧不凡也有点动容,唯有俞凌不动声色。 不过。接触久了,也对修仙界比从前了解。这不是无情,乃是修仙者强大的理智和心境。 当不是身处于危机四伏的险境,而是身处安全的门派,俞凌才会放松下来,露出本来的性情。 钟珍心想。俞凌倒是个很难得的人,对师父充满濡沐之情,对弟子有如父亲,对朋友有如兄弟。当叠秀峰的没落的时候,无人肯原因做这个似乎马上要丢命的峰主,他毅然承担起这份责任。 他是个真正的金丹修士,或许将来会成为一位元婴大修士,与他那位出色的师父一样。 还有那个无法对人言的秘密,关于修魔的秘密,他会怎么做?钟珍知道俞凌什么都不会做,他是个冷静的人,修为不够当然首要的是自保。 修为不够强大,那么就只能努力地活着,将眼光放在未来。 虽然这里像个家,可是人长大了还是得离开家园到外面闯荡,鸟长大了也要离开鸟窝,飞向辽阔的天地。 她在高空飞行,朱子陵驾驭着飞剑跟随。钟珍忽然想到当初在沼泽地被他拦截,跳下飞行法宝被他救下。倘若她的翅膀忽然不管用了,跌下云端,估计也会扑过去救下吧! 这一趟是要去鬼见渊,将孟来宝送过去,顺道去寻李怀虚问一些事情。 那里会不会有新的修魔者?钟珍心想大约不会再有新的修魔者,有暗墓门的杏花在,谁去了都是一个结果。劳神费财不说,原本就死了的人肯定重新再死一次。 从天玄宗到鬼见渊很遥远,用传送阵也需要半个月,更别提飞过去。灵石虽然多得很,但是却没有那个必要。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飞行。 辽阔的天域,极其寒冷的高空,在云端的上方,离太阳似乎很近,不过感受不到什么太阳的温度。 飞得越高就越冷,风也会更大。 风虽然大,可谁都没有使用灵气罩。乾坤镜里的修行者似乎早忘记了可以在身上加个罩。倘若是炼魄修者,只能使用飞行法宝,本来就是使用灵晶催动,再支起灵力罩,实在太败家了。 习惯成自然,到了炼魂期,更加不屑使用挡风的罩子,风再大脚都会牢牢踏在法宝上。 朱子陵与钟珍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早习惯用同样的方式去修炼。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锻炼体魄与毅力。 他不是萧不凡,没打算到处找宝,那枚记载所有秘境开放时间的玉简当然没丢掉,却不打算当个偷食的老鼠似的到处流窜赶场。 乾坤镜里的修行者没有什么所谓的奇遇和机缘,提高修为的只有两样东西,灵晶与魔气。丹药带来的负面后果太严重,真正懂得门道的修者是不会使用的。 朱子陵本来就是个炼丹师,当然晓得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人丹不能炼也不能吃,兽丹吃了也没什么好处,唯有那些草药炼制的丹药,吃一些倒是无妨,可惜对修为的提高没多大用处。(未完待续。) 第四三八章 人不同路不同 到了这个新的修仙界,虽然放了不少心力在炼丹上,朱子陵却用了更多的时间在如何自保上,早花大价钱寻了天玄宗的大炼器师,买到他能寻到的最佳材料,炼制了一柄长刀。 刀身窄而长,中间略弯,与他从前用的那柄长刀一模一样。 狭路相逢与人对敌,没有什么比一样趁手的兵器管用。兵器是身体的一部分,是手臂的延伸。只有指挥如臂,才能在最危急的时候,救自己与危难。 萧不凡储物戒里的法宝,还有放置在空间里的所有物件,这些法宝朱子陵定然还是会用,却不会依赖它们。 乾坤镜里的真正强大的修行者,除了惯常使用的兵器,从不过分的依赖其他法宝。 你死我活的与敌人拼命的时候,唯有魂魄灵敏,脑子清醒,手脚够快,身体够结实。没有其它捷径! 天高而寒冷,冷入骨髓,金丹修士和六阶妖兽的飞行速度无法形容,逆风刮在身上有如刀割,也的确与刀割一样。 钟珍还罢了,好歹是只兽。朱子陵却不同,被寒风刮过的形貌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萧不凡从未经历过这样高强度的体力锻炼,一直都是以丹药冲击修为,缺乏强健的体魄。继承了他的身体,朱子陵却没有继承他的修炼习惯。 作为天剑门的弟子,有着军队士兵的纪律,大家都习惯用最辛苦的方式去炼体。 被高空的寒风切割,朱子陵的脸上仿佛是一张密密织就的布匹,布满很七竖八的血丝。 他并未穿结实的防御衣衫,乃是与从前天剑门的弟子服饰一样的束袖长衫。质料是华贵的凡人布料,穿一次就得丢掉重新换新的。早被狂风割得随便拉一下就能碎裂。 刚开始飞行的时候,头两天钟珍还有些不如他,毕竟是刚刚进阶的,然而时间慢慢延长,朱子陵就有些后继无力。 灵气不够用了。 倘若换了萧不凡,大约是要吃一粒补充灵气的丹药,但是朱子陵却是用尽全力挤压出最后一丝灵气。彻底将自己掏空才停歇下来。 有空间玉佩的好处还是很大的。不依赖法宝,可是法宝绝对不会一无是处。当最后一丝力气被榨干了,钟珍与朱子陵会进入空间休息。 端正地坐在灵泉之中。两人一人一边打坐,互不干扰。 良久之后朱子陵睁开眼,苦笑一声,以后有得苦了。 在乾坤镜里虽然只是个炼魄后期的修者。全力以赴飞行从不会出现这种后继无力的虚弱之感。 修仙虽与修行相差虽然很大,灵力和灵气其实很类似。拥有强健的体魄,灵力挥洒才会自如。即使耗空了灵力最多有一种畅快淋漓之感,绝对不会如眼前这般半死不活,浑身虚得好似大病一场。 他在天玄宗居住的这些日子里。除了打坐修炼也会往外跑,但到底没去那么远,也并没有飞那么高。为了掩饰其身份。当然一直支着灵气罩。 至于将灵气耗空,这还是头一次。 主要是还很好胜地拼命追着钟珍。更加吃力。 人家自带翅膀,使用体力就可以飞行,催动灵气只当是锦上添花。妖兽的脑子不好使,但是体格一般都比修士们要强悍一些。 况且钟珍并非妖兽,她来到异世已经多年,以此女的性情,必定竭尽全力努力锻炼体魄。朱子陵略微有点不痛快,当初还是他慧眼识人,将她收为麾下,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超过自己,飞到前方。 即使不痛快,他也没有表露在面孔上,一派悠闲,好似之前的飞行轻松得如同如盖着被子酣睡似的,此刻正起床打算举卷读书。 钟珍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灵泉竟然仿佛有沸腾之势,开始只是冒着小小的泡,最后竟然形成一个漩涡,环绕着她身子。 灵气汹涌地进入她的身体。 朱子陵不解,她飞行的时候,应该并未使用那么多的灵气,为何恢复的时候竟然需要如此多的灵气,足足比他多了两倍都不一定。 钟珍自己也极其困扰,自从醒来后没多久,灵气吸收的速度快,但是用得更快。即使一直只是使用翅膀飞行,并未催动灵气,可是体内的灵气也会慢慢消失。 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她彻底找不出原因,就好象丹田里有个洞似的,灵气都漏掉了。 许久之后,她才精神饱满地睁开眼睛。 看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朱子陵,钟珍问道:“你这么拼死拼活地跟着我做什么?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虽然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可是你与我要走的路不一样。” 朱子陵反问:“有何不同?” “人不同。”钟珍不愿多言,因为人不同,做人的目的会非常不同,大家要走的路肯定背道而驰。 朱子陵很爽快地说道:“我的确私心比较重,难道你还想着造福苍生,解救乾坤镜中的人。” 钟珍摇摇头,“他们不需要人去解救,只要外界的人不去打扰便好。以后没有人用灵石打开镜子,就没有灵晶。大家修炼到死,也就是炼魂期。况且我所认识的人,大约已经都离世了。” 她虽然如此说着,可心中却不是这样认为。 乾坤镜就好似一个终将会爆开的法宝,将修仙界炸得断瓦残垣,也许会如同被修行者踩过的湘城一样,一片废墟。 它始终有极大的隐患。 终究会有一天,有人会发现三魂七魄的秘密,翻越大雪山,来到外面的世界。 镜子里人在外界是魔。没有养魂之物,这些人会怎么做? 死去的修仙者为了复活,会夺舍,会去修魔。 同样的,为了生存,乾坤镜里的人会去吃人。修行者本来就吃人丹,许多人早就知晓这点,难道到了外面马上就良心发现,觉得吃人不道德? 如同地魔一样的存在,却比地魔更加可怕。地魔尚且有一些可以看见的形体,乾坤镜里的人的魔身是彻底隐形的。他们有神智有法宝,如她钟珍被白鸟附身之前一样,一口气可以杀上千只五阶六阶相当于金丹期的妖兽鸟。这样的战斗力,彻底逆天。 倘若有人得知这一点,乾坤镜定然会成为一个天下间最大的武器,可以无限地培养无数的魔。既然曾经有人将修行的功法传到镜子里,将来就有人会将修行者带出来祸害外面的世道。(未完待续。) 第四三九章 你走后我死前 非常感谢“板砖v四块半”还有“隐若白虹”的打赏哈! ******** 人心无法预料,既然有强大的修士在背后主持修魔,那么也会有丧心病狂利欲熏心的高阶大修士,用一根养魂木带着一缕神识进入乾坤镜中,找一堆无知而天性聪敏的孩子,从小培养教导他们修全三魂七魄。 让他们一波一波地翻越大雪山,如此简单,就能拥一直几乎无法打败的军队。 乾坤镜的时间是外面的十倍,孩子不断出生,魔会源源不断地出现。 她不能永远守护着镜子与小空间里的小鬼,或许有一天被人杀死了,或许老死了,或许镜子只是被人抢走了。 因此在有生之年,总得将此事解决了才是正途。 倘若要她将这面镜子彻底毁去,却又做不到。里面虽然都是灵体,或者说是魔体,可他们终究是活生生的人。 每个小镇子的街上,都有卖糖葫芦老汉在吆喝,还有追着跑的孩子。杀死这些无辜的人,何其残忍。 倘若没有外面修仙之人的干扰,镜子里的人打翻天都无所谓,大家互相撕杀,老的人死去,新的人出生,生命一代一代延续。历史一篇一篇的翻过去,改朝换代,如此而已。 可是外面的修仙界不同,这里的诱惑简直太大了,辽阔的地域悠长的生命,化神期能活一万年,还有飞升的可能。 无论是谁出来了,都期盼有一天能够变成修仙者,长长久久永远活下去。 钟珍不由得庆幸,随着老皇帝的死去。李怀虚的藏宝珠被孟来宝带了出来,乾坤镜里的人短期都不会有人懂得修全七魄三魂了。 魔太逆天,太不合理,它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惩罚人类自私的杀戮。如同上天有一双眼睛,那么他一定冷冷地看着人们作茧自缚。 人间有阴暗,就有大量的杀戮,就有了阴地。大批的人怀着执念死去。散不去而互相吞噬成为强大的阴魂。阴魂继而吞噬活人渐渐形成了小魔。然后成为地魔。 想到这里,钟珍心中有一股无法承受冷入骨髓的寒意,那么乾坤镜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是谁炼制了这样法宝,又是如何炼制的? 即使个好奇心旺盛之极的人,钟珍几乎都没有好奇心了,因为她似乎一点都不想知道此物的来历。用膝盖想就晓得。必定有一番惊天动地血流成河。 这些事,她一点都不愿意与朱子陵说起。 朱子陵不可信。一朝背叛永不录用。 本质上,两人都是很相似的人。 朱子陵比她更能做戏,疑心病更重,却没有她的冲动和偶尔会发作的愚蠢。此人比她更加极端。因为他连自己都可以骗,戏如人生,人生就是他演的一出戏。 他或许重视友情也颇有些良心。但是在利益与良心之间,他难免摇摆不定。让人捏一把冷汗。 最终的决定,往往在最后的一刹那。 看清别人容易,看清自己很难,钟珍如今对自己越来越了解,因为她也是同样的一种人,不到生死关头,她也无法预料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最后一瞬间,是逃还是战,是放弃还是勇往直前,倘若没有被逼到那一刻,她永远也不晓得会如何决断。 你我性情相似,却不同路。钟珍心道,我始终是朝着那个慢慢变得正确的路在走,但是朱子陵,你到底要去哪里你自己知道么? 朱子陵从灵泉中站起来,缓缓走到岸边,姿态一如从前,如一个贵气公子,身姿挺拔英气,真真是目空一切。同一具身体,钟珍没有在萧不凡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这样的气势。萧不凡有的只是自大。 目空一切的意思,不是自大,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自信。武力不够强大,心性却强大,朱子陵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是一条龙。 他低头凝视还坐在灵泉中的钟珍,仿佛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一样,轻轻说道:“你不相信我,很多时候我并不相信自己,不过我还是要略加解释一番。别后多年有些事情想必你也很想知晓。你一直没有问我怎么死的,但我可以此时直言相告,我并非为了自己而死。” 不是走火入魔,他没有心魔,心境强大的人是没有心魔的。 他也不是为了抢夺那个位置而死。 钟珍的确一直想问朱子陵的死因,但她总觉得这种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主动说出来最好,所以她现在只是配合一下,顺口问道:“你因何而亡?” 朱子陵的口才很好,但是这次他并未长篇大论说得慷慨激昂,只是很简短叙述钟珍离开后的日子。 两百多年的岁月,寥寥数语便能说清楚。 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去,当中仿佛有无数的经历,然而值得说起的,恐怕加起来不到十句话。 朱子陵的开场白就是这一句。 “人的一生,从出生到死去,当中仿佛有无数经历,然而值得说起的,恐怕加起来不到十句话。省略你走之前的那一段,就只剩下五句了。” “这是第一句,你走后的八十年,独孤破城闭门不出,等他再次出现已经是炼魂后期,国主走火入魔,死在荒原暗墓门。” “第二句,洪令则手持伪造的国主御旨,拥韦尚为帝,改名为白尚。他无父无母,自小进入天剑门。倘若他曾经也是国主的子孙,似乎也说得过去。” 说起韦尚,朱子陵沉稳的声音稍微停顿了片刻,手不由自主地放到心口。钟珍若有所思,眼睛眯了眯,心中了然,原来是韦尚,杀死朱子陵的人是韦尚。 除了韦尚,似乎也很难找到一个与他匹敌的人,至少在同级别的人中,很难寻到。 朱子陵留意到钟珍面上细微的变化,很不在意地笑了笑,往事已矣,来者犹可追。既然过去了,就不需要去纠结,未来比过去更加重要。 他继续说道:“第三句,我与卫潜辅佐独孤破城,打着正统帝位继承人名义的旗号。事实上,独孤兄是一杆枪,我是背后的持枪者。” “第四句,我进阶炼魂后期,他进阶炼身期。蒙国与宁国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国家,叫做大同。从此没有皇帝,由每个城中德高望重的人选出代表,进入宁国的天都城共同议事。修行者与凡人彻底隔开,到灵力丰厚的地方各自选择门派。军队解散,每个城中有自己凡人护卫军。” “第五句,我死于韦尚的剑下。”(未完待续。) 第四四十章 是朱还是墨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长剑穿心的刺痛,无法阻挡他想继续活下去的渴望。那股痛意到现在并未消失,梦中时常出现,好似在不断地鞭策提醒他:钱财权势,一切都是虚无,只有“生”才最重要。 朱子陵再次微笑,不紧不慢地讲道:“想必韦尚活不到地老天荒,,破城兄定然会将他杀了替我报仇。可惜我死得过早所知有限,无法得知独孤破城往后的年月。他的人生想来悠长,剩下来的说不定不止只有五句话。” 钟珍一直端正地坐在灵泉中,一言不发的听着。 良久之后她才轻轻说道:“其实我当时我只是随口说了说,只是个建议罢了。倘若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他非得坐到那个位置上,至少做点好事,将修行者与凡人隔开。武力悬殊,人们活得太苦。你耗尽脑力谋划,他努力拼杀,做得如此完美,我似乎很想哭。” 说的好似你老怀大慰似的,朱子陵很想告诉钟珍,其实你似乎已经在哭了。女子是不是眼泪都很多,嘴里说想哭,马上就泪流满面。 不过他似乎不想那么多话。 言多必失,剩下的让钟珍自己去想吧! 脸上虽然挂着眼泪,钟珍恍若未觉,“接下来的事,虽然你没有参与,独孤破城应当用他那个瘸了半边的脑子,想着该怎么让门派中人有些规则。比如说干涉凡人生活会有一些惩罚,炼制人丹必斩。” “大抵如此。这些条律我在死之前的许多年前,便早已书写完毕,他只需照着实施便是了。” 说到这里朱子陵终于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得色。 钟珍一直盯着他的面孔,没有错过那一丝得意之色。这人果然是蒙国老皇帝白家的种,自视高并且自控能力极强,做了如此值得得意的事,大笑几声有何妨?真怕他会被自己憋死。 呵呵笑了一阵。钟珍忽然说道:“朱公子。我应该相信你对吗?” 朱子陵哑然,半响才道:“你能不能不叫我公子,从前不是一直称呼我为朱老爷的么?可有一天你不再以朱老爷称呼我。忽然觉得很遗憾。” 他做过三年云芝县的主官,当时是为了的是锻炼心性,最主要的是方便管理几百里外的金刚石矿。 金刚石是蒙国独有之物,在北方能寻到。炼制在法宝中增加其坚硬与锋利度。倘若没有此物,朱子陵心想。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去云芝县,不见得会留意钟珍这样的痞赖粗俗的女修者。 说起朱老爷这个称呼,钟珍叹了口气,一切的缘法始于他曾经做过那几年的县官。倘若朱子陵在沼泽地的大营没认出她。并且加以援手,当初已经被刘斗魁杀死了。 从前恩怨早已经过去,她虽然气量不大。却也不会到如今还记恨。气氛太严肃,她只是打算娱乐一下自己。哪里知道朱子陵倒是消息灵通。连“仙公子”与“仙女”是什么都知晓了。 只是他如今的一张脸虽然与从前有两分相似,却没有当初那般俊美,想去做“公子”也不成。 钟珍瞅了他几眼,想起曾经在花间阁卖的美男图,价格最高的陆天颜早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朱子陵换了张萧不凡的脸,眼下看来只有李怀虚还能当“仙公子”了。 至于邓普斯,谁管他呢! 不过即使朱子陵没有从前那般英俊,但是离开天玄宗之后,不需要扮萧不凡,那股上位者的气势顿时显露出来,比钟珍记忆中的更甚。 这年头聪明人真是太多,满坑满谷都是聪明人。她摇摇头叹气,以前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能编能扯。想想那只是一点点小聪明罢了。这位朱老爷真真是个可怕之极的人材,前掐五百年,后算五百年,夺权争霸也就罢了,最厉害的是竟然订制了一整套治理国家的方案。 这样的人,她十个脑袋也顶不住人家一个,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钟珍始终认为最聪明的人是杏花老祖。不过杏花是个聪明得很真实的人,极其率直,即使性格多变得如同小孩的脸三月的天,但是他所表现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他自己。 朱子陵的聪明在于他善于伪装与谋划,生生将自己活到了一出戏里。 大多数聪明人都很多变,朱子陵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的多变与李怀虚不同,是一种被外界所影响而不自知的多变。 从前抢夺养魂木,是因为所有的白家子孙都在抢。如今改变乾坤镜中两国局势,必定是因为独孤破城的坚持。 朱子陵,他几乎是一种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多变。 好在他最终的决定,往往是“朱”,而不是“墨”。假如是个黑心肝的人,如此能装又心机深沉,这人该是多大个祸害啊! 钟珍不是不相信他现在的真诚,可什么都有个万一,多变的他,万一以后不姓“朱”,改姓“墨”了呢? 相比起来,独孤破城却是彻底两样,他简直是以不变应万变,是一杆笔直的枪,认定一件事撞破头也要去做。 即使朱子陵先前说在争权的过程中,他是持枪之人。其实这句话并不正确,枪在谁手里,谁就是持枪之人。 独孤破城是他自己,他的枪牢牢地握在手里。 他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去改变。钟珍心中明白,她并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即使她并没有建议什么,最终独孤破城的决定还是一样的。 他既然是白家的子孙,承担了继承人的位置,那么他会将这个责任放在肩膀上,一直到有一天能够卸下。正如他曾经在军中,身为一个将领就必须去冲阵,必须接受白云的命令去冒险。 即使会死,但是那是他的职责,便一定要去履行。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几乎是截然相反的人,却是最好的朋友。 聪明人往往喜欢找没那么聪明的人做朋友,这点从无例外。俞凌与洪天明也是如此。 因为聪明人几乎很少相信别人,他们相信稍微没那么聪明的人,最好对方又笨又忠心。 她钟珍也是一样,她对人的信任有限得很。 朋友有很多种,有的朋友只需要知道他还活着,过得很好,这便足够了。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四四一章 潜龙与凤鸣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可以看透老皇帝,甚至很明白李怀虚不断变幻的性情,作为一个画师,钟珍看得清面部细微的表情。倘若有必要的话,她会将那人的言语和动作,拆成碎骨头似的,用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慢慢去推测。 大部分的时候,她的推断并不会出错。 倘若错了,那恐怕是对此人根本就不上心,并未太仔细地去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或者即使留意了,却没有时间来得及细细揣摩推敲。 可是,朱子陵比所有的人都难以捉摸。 钟珍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了解朱老爷,他隐藏得太深,深得恐怕连他自己都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从前对此人的性情的了解,都是来自她为了扮演慕容公子,因此仔细地模仿他的一举一动。 一个人一直活在戏中,这人就无从揣摩了。况且此人还如此多变,极有可能被他人影响。 她清楚朱子陵是个可以列入君子的范畴的人,品性自有高洁孤傲的一面。然而人心是一回事,人性却是如此难以理解。如独孤明珠那样纯善的女子,面对死亡尚且失态。 朱子陵心中的黑白谁能真正知晓。 背负着乾坤镜,杀死了整个鬼见渊的修魔者,难免有一天被人当狗一样追杀。背后的一刀,钟珍不希望有一天被朱子陵捅进自己的身体。 “朱老爷,我们留下神识印记,有事以传音符联络。” “你缺灵石的时候。肯定会找我。”朱子陵并未显出失望的神色。听到钟珍再次以“朱老爷”称呼他,他有一种久违的亲切,仿佛她再次成为自己麾下的子民。 钟珍嘿嘿一笑,“你猜得真准。” 她从灵泉里跳出来,打算睡一觉便与朱子陵分道扬镳。这人大约是不会留在南域,定然是要换个地头,往后肯定不会使用萧不凡这个名字。以朱子陵的名头。重新开始一段辉煌。 修仙界不乏传奇,也会经常将传奇埋没到土中。 萧不凡的名声在南域不小,他或许是某些人眼里的传奇。但是他的名字往后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在金丹修士的言谈之中了。 钟珍没住到空间里的小楼里,她随便找个棵灵果树,跳到树杈上坐了下来,枕着肉乎乎的翅膀闭上了眼睛。 修士们需要的睡眠很少。但是妖兽需要的睡眠要多很多。她已经有好些天没合眼了,不管是脑子还是心还是身体。都彻底疲倦得仿佛又可以再睡上四十多年。 四角蛇与红鸡没来打扰,它们早都被朱子陵勒令去修炼。忠心的手下,永远不如忠心的灵兽让人安心。 这两只被萧不凡养废的灵兽,看样子朱子陵打算要它们威风起来。因为它们如今都换了非常威风的名字。 有一些远古龙血的隔了七八十房的亲戚四脚蛇,如今叫做“潜龙”,带着一丝朱雀血脉的红鸡叫做“凤鸣”。 对此钟珍嗤之以鼻。这两个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的家伙,改了名字难道真的会成龙成凤。 妖兽有自己的本性。被收为灵兽之后,通常会慢慢与主人性情有相通之处。嗜杀主人养出来的灵兽必定同样的凶残,善良的小女修们养的灵兽通常都傻乎乎地极其可爱。 从前的四脚蛇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不断地被放血,被萧不凡拿去炼丹。红鸡是个彻头彻尾的烧火丫头,再没其他用处。它们不用修炼,不用去外面长见识,成天呆在空间里吃吃睡睡。 两只还算过得去的灵兽,脚蛇半点没有身为龙的气魄,跟一条鼻涕虫似的,黏黏糊糊。红鸡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混帐,无事都要生非。 经过这么多年慢慢的训练,“潜龙”倒是真的潜伏了,不会跑来腻着人,住在空间里的山上,天天得将那座山爬个几百遍。 “凤鸣”不用耗费灵气烧火,灵气用来强化体内的火种,与四角蛇一样,虽然不不用爬山,却得每天得在小空间的上方飞几百遍。 就像两个士兵,两个灵兽虽然暂时还未脱胎换骨,却有了纪律。它们两天吃一次灵果,每次两枚。假若红鸡有欺辱四角蛇的情况,朱子陵便会将它的两枚果子拿走。 倘若是萧不凡,恐怕会随手将拿走的两枚灵果丢给四脚蛇,但是朱子陵只会取走收了起来。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赏罚需要理由,灵兽需要明白这个道理。 灵兽不需要用鞭子去打,越打越弱势,永远成了不龙凤。吃才是最基本的需求,只需要用这一样,就能控制着这两个兽如同蒙国的将士那般拼命训练自己。 为了一口吃食,它们如今能努力修炼。将来为了一口吃食,也会去为了主人与敌人拼死打架。 人再忠心,也不如兽。 人心未必会变,但是人性绝对禁不起考验! 兽无心,只有兽性,那是一种经过长期训练的本能。要战它们会拼死去战,需要它们死的时候,会挡在主人身前毫不犹豫地赴死。 至于炼丹的火种,朱子陵早改成用自身的丹火炼丹,虽然速度慢一点,品质或许没那么好,但是对自身的修为却有帮助。 他原先在乾坤镜就是炼丹师,不过却从未炼制过人丹,钟珍并不怀疑这一点。 两处的丹药,手法不同,却有相通之处,融合了萧不凡的部分零碎的记忆,还有留下的那些炼丹心得。这三十年来朱子陵不能说已经彻底融会贯通,但是空间里大量的灵草给他练手,一些普通的金丹期的丹药的成丹率已经达到三成。 三成的成丹率,这已经是天才大炼丹师了。 这些都是钟珍所不知道的,她睡得很香甜,四脚蛇和红鸡虽然在发疯地训练,却并未大喊大叫,一点都没有打扰到她。 朱子陵定定地看着闭着眼沉睡的钟珍,他已经看了很多年了。天玄宗钟珍的洞府,早就变成了他的私人洞府,连她的修炼室都被他抹上自己的颜色。 无关男女情事,他只想将自己的烙印打在此女的身上。 朱子陵默默思索,到底为了什么?他晒笑一声,恐怕是为了当初被她损伤的男子尊严。临走之前钟珍还讹了一堆上好的保暖衣裳,塞给他十个灵晶。竟然说什么“我也不占你便宜”。 真是不可忍耐!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四四二章 修仙者,修的是无情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除了钟珍伤了他身为一个男子的自尊这个无稽的理由之外,朱子陵心想,大概就他那从未彻底屏弃的掌控欲,既然曾经是他的手下,就得打下他的烙印。 这种无法解释的掌控欲,仿佛从小到大,一直到如今几百岁都存在,似乎打算一辈子跟随到永远。 朱子陵记得,他首先他学会了掌控自己,一言一行无不做到完美,让任何人无法挑出任何瑕疵。正因为这种强大的自控能力,让他抹去了萧不凡的七魄。 然后他学会了掌控他人,忠心不二的手下,为了他毫不迟疑地出生入死。空间里有两只灵兽,它们比人更加容易掌握,更加忠心。 曾经打算掌控天下的朱子陵,漫长的岁月中渐渐改变。他与独孤破城一起真正开始去掌控天下,号令群雄,却发觉修行者的心不应该被权势所束缚。 从萧不凡的记忆力,这名散修有一些修为不算高的筑基手下,为求得丹药而效忠。不过朱子陵不打算去收服任何手下。 修仙者不会对任何人忠心,他们只忠于自己。活了很多年,大多数人学会了无情。前方有悠长的生命在等待,未来有无限可能,谁愿意为另外一个人抛却自己的一条命。 只有本来就知道生命无多的人,才愿意赴死。 乾坤镜中的人,到达炼身期的可能太小,生命有期限的人,才会为了一些所谓的理想而付出一切。刀架在脖子能够不动摇,是因为知道现在不死,总归有一天在不远的未来会死的。 乾坤镜里的修行者,修的是心。心境就是一切,无心境便无修为,只会走火入魔而亡。 修仙者。修的是无情! 炼气者最多一百五十年的寿命,筑基者四百,金丹八百,到了元婴期就有两千。而化神老祖们,足足有一万岁。每个人都盯着那两千岁与一万岁的大修士们,为了赢得将来悠长的生命而奋力地与时间赛跑。 有情者,心有旁骛,无不在赛跑中落到后面。淹没在红尘之中。 朱子陵明白这个道理,他如今是一名修仙者,修的是无情之道。 即便是无情,但是漫漫仙路也需要有人陪伴,灵兽再忠心也不是朋友。他忽然微微一笑,心中明白大约是无法掌控钟珍的。从前没有做到,往后也不能。那么可以试试推心置腹,成为真正的朋友。 这一生,他相信的人不多。倘若一个人每天的吃食都可能被下毒,他又怎能随意相信人。但是他相信独孤破城。似乎也相信钟珍。 朋友是无法掌控的,存了这份心就无法真心相待,不过朱子陵心想,就算是无法掌控,也得将他这个人牢牢地放到她的心中。 他希望知晓她正在做的事,她心中所思所想,她将要去哪里。 他也很希望让钟珍会关注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会好奇地问:你打算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睡了足足两天,钟珍猛地惊醒。睁着茫然的眼睛打量着四周。这里是空间玉佩中的果树上,她并未回到天玄宗洞府中的修炼室。 原来真的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并没有发太久的呆,便立刻取出一个巨大的寒玉盒。将身边无数成熟的灵果往盒子里塞,足足摘了好些玉盒子的灵果,差不多几百上千枚才不甘心地罢休。 遥遥望着那片灵草田,钟珍犹豫了一下,随即便打消了这个主意。灵草就不用拔了,比起丹药来。卖灵草太吃亏了,留着给朱老爷炼丹吧! 最后她晃到那株深紫色的惊雷木旁边,牢牢地盯着那枚看着似乎已经成熟了的果子。这果子是好东西,非常好的东西,别的都可以不要,但是此物拿在手里,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朱子陵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她的身边,闲闲地讲道:“此果你且拿着吧,万万不可同我客气。” 瞪了他一眼之后,钟珍才说道:“谁和你客气,这个空间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因为担心你死得太快,从乾坤镜里出来没地方落脚,我才懒得去救萧不凡,他早死在鸳鸯潭里了。” 朱子陵听出话外音,看来天玄宗丢失的乾坤镜应该在钟珍的手里,他原本就怀疑,此刻已经确认无疑。 呵呵一笑,他随即便说道:“如此多谢了,看来这里的一草一木果然都是你的,我知晓你向来不占人便宜。” 钟珍哈哈大笑,“你这是在讽刺我吧,从小到大,你是唯一说我不占人便宜的人。一听就是假的。算了,冲着你这句话,灵草我一株都不摘,全留给你。这枚惊雷果算是个补偿。” 听到这话,朱子陵忍不住又想笑。看她的模样,本来就没打算摘灵草,大约是要留在给自己炼丹。因为丹药比灵草贵多了,也好将来从他手里多弄些灵石。 果不其然,钟珍继续说道:“既然灵草都留给你了,随便给我点丹药,再添些灵石吧。我也不要多的,来个一千万灵石就差不多了。” 将两个准备好的大容量储物袋取出,朱子陵讲道:“这里是我全部的灵石,一个储物袋无法容纳。并数瓶金丹期惯常服用的丹药,都标好了名称。不过,你服用之时,寻个安全之所,以免睡了过去。嗯,最佳的地方应当是大修仙城,且记得多缴纳些租金。” 如此周到,倒是让钟珍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朱老爷就没有不周到的时候,什么细节都想得到。 即便是不好意思,她还是故作贪婪地一把将储物袋抢到手里,嘿嘿笑着。 “果然还是你比较大方,买命钱给这么多。炼丹师这个行当极有前途,我觉得你脑子好使,将来赚的肯定比萧不凡更多。像我这种无一技之长的人,没有一点灵石傍身日子过得着实艰难,平时都得去非常危险的地方采灵草去贱卖。一枚灵石一把汗,都是血汗钱啊!” 这些灵石也不全是她为自己要的,至少得交一半给孟来宝,拿去鬼见渊种灵晶。孟来宝在乾坤镜中已经加入了暗墓门,到鬼见渊倒是顺理成章,算是为暗墓门分支再添一名弟子。 朱子陵静静地听着钟珍胡扯,心想还是与从前一样粗俗。她应该真有采集灵草去卖钱,不过肯定有些其他的法子捞灵石,说不定从前就从这个空间里偷了不少灵草。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四四三章 生命之轻重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灌了满满一葫芦的灵泉钟珍这才收手,再次打量了四周一番,发现没什么可拿的,她便拱手对朱子陵讲道:“咱们后会有期,我大约会去西域那边看看。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闻言朱子陵面上露出一丝让人看不见的得意,他很快将这丝得意按捺下去,微笑着讲道:“我这番会去往中天州,倘若要寻你,得用远程传音符了。对了,先前给你的那些丹药中,我都贴好了名称与用途,唯有一种炼体的丹药,只炼制了两枚。此丹不容易炼制,别一口气吃了。” 炼体的丹药,那可是正中下怀的好东西,可惜只有两粒,钟珍忙笑嘻嘻地道谢。 早就猜到他要去中天州,她随口说道:“中天州好地方啊,地大物博,希望你以后混得风风光光,改天我要是走投无路穷得讨饭的话,你可得收留一二。不过眼下我得自己去打天下,你送我出空间吧!” 没有朱子陵,她一辈子都出不去。和乾坤镜的小空间一样,只有小鬼才能打开。 拉住钟珍的衣袖,朱子陵将她带出空间。 彼此互道珍重,目送着模样变得有点怪模怪样的钟珍,展开翅膀飞到空中,朱子陵自言自语说道:“虽然你说话还是有点不老实,不过大家还是朋友吧!” 至少她并没有拿了东西就跑,连去哪里都不交代,也不问他的去向。朋友之间的关心其实很简单。希望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还平安喜乐的活着就足够了。 去鬼见渊很容易,直直朝着西方飞行就成了,钟珍连地图都没拿出来,笔直朝前飞着。她如今不赶时间,用不着使用传送阵。这样远途的飞行对体魄和心性都是一种极大的锻炼。 灵气的消耗仍旧是极其之大,钟珍不明所以。其实并未使用灵气方法也在飞速流失。 “难道是因为妖兽的身体就是这样。维持每日运作也会耗灵气?”她着实觉得无奈,从前并非如此。心中琢磨着,要么六阶妖兽与三阶不同。又或者是因为她进阶太快,身体太弱缺乏灵气滋养的缘故。 某天灵气又耗得七七八八,歇息之前,钟珍想起朱子陵说的炼体丹药。便翻出来瞧了瞧。两粒黝黑发亮的丹药,看着简直像毒药似的。闻着却带一股沁人肺腑的香味。 既然只是炼体的丹药,吃下去只有好处没坏处,她看了两眼没想太久便仰头将丹药咕噜吞了下去,随即便打坐炼化此丹。 哪里晓得根本就不用炼化。丹药的药力已经在她的身体中化开。感觉还特别的舒服,就好似整个人仿佛泡在温泉中一样,飘飘然暖洋洋的。 感觉人精神了些。似乎还多了点活力,即使没照镜子。钟珍仿佛都觉得自己肯定容光焕发。问题是,照理说这是一枚炼体的丹药,她却并未觉得身体变得强健了。 “难道是他手艺差给炼坏了,或者和过些日子才能觉察到效用?”她摸不着头脑。朱老爷还特地提到此丹,看来应该有些门道才是。 反正吃了后没觉得有其他的异样,肚子不痛不痒的,钟珍闭着眼坐在防御阵里继续打坐恢复灵气。 这次她并未从边城路过,也没有去往曾经与萧不凡等人去的那座修仙城,乃是一条全新的路线。 两年的时间,她彻底没有使用传送阵,一直在高空飞行,累到极点便寻隐秘的山洞放下防御阵休息恢复体力与灵气。 由于阴气的蔓延,鬼见渊附近早没有凡人国度也没有任何门派,倒是有一些怪模怪样的邪修在淡淡的阴气中修炼元神。 不过她进入浓雾区域之后便再无任何人烟,地上仍旧散落着高阶修士的尸骨,大部分尸骨上的储物戒都被人刮走了,甚至不少连衣服都没给人留下。 本着钱多不压手的想法,钟珍仍旧孜孜不倦的搜寻,除了修士们的储物装置,那些滋养元神的灵草才是重中之重。没有这些东西,她在外界修炼的时候,万一睡过去来不及补充阴地的食物,虽然有养魂木,但是魔身仍旧有可能受损甚至有可能散去。 魔身是她的依仗,没有这样东西,她只是个普通之极的六阶妖修。有魔身就能抵挡高阶修士的威压,并且能使用魔气攻击对方的元神,让人死得悄声无息。 用了两年的时间才飞到鬼见渊附近,小鬼和孟来宝都等得不耐烦了,到了浓雾区域便都出来溜达。 一边寻灵草,钟珍一边将如何修炼的事宜,一一传授给孟来宝。 说来也是运气,也是因为孟来宝天生比别人机灵胆大,他鬼使神差地拿到老皇帝手里的藏宝珠,修全了三魂七魄。也如钟珍一样,为了寻求新的土地,翻越大雪山,来到了乾坤镜中的小空间里。 乾坤镜里的一切,钟珍时不时想起,却渐渐将独孤破城的事放到心中最深的地方。她知道自己不会忘记,正如不会忘记阿婆还有师父。 只是将这些最重要的人,放到心中。 花落草枯,生老病死,充满了时间流逝的无可奈何。倘若感到太过哀伤,便去拼命想想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死者已逝,只要记得他们留下的痕迹,便如永远活在心中一样。 直到她迈向死亡的那一天,心中的这些人才会跟着一起死去。 绝大部分的修仙之人有一种冷硬无情的决绝,便是将别人的死看得很淡,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很重,冷眼旁观漠视这个世上的一切,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得如花落草枯一样。 他们只求与上天争夺生机,将来能够活着飞升,然后无穷无尽地活下去。 钟珍不知道她是不是这样一种人,但是渐渐地,她似乎已经学会将自己看得轻一些。自己变得轻了,亲人朋友的离去和死亡却变得沉重起来。甚至于,这个世界上其他那些陌生人的死亡也变得沉重起来。 生命,也许前方已经有一个期限,也许能够活到化形甚至飞升,虽然不知道这条命哪天会突然走到尽头,她决定在此之前,好好地做一些该做的事。 不是为了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也不是让自己得到什么心灵上的满足。 就是想做一些需要做的事。 或许是自己变得轻了些,陌生人的生命变得重要了,她无法在得知内情的情况之下,袖手旁观看无数无辜之人就这么死去。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四四四章 你往后跟着我混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钟珍呵呵一笑,心想虽然这里是修仙界,可她始终是个修行者。 在乾坤镜中那片狭小的天际下,与凡人混居,目睹他们短暂的一生。幼年的时候,阿婆指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说:看这就是人生! 修行者修心,师父如此教导。 修行者无惧,独孤破城用他的言行告诉她。 修行者要愉快地生活下去,杏花老祖是这么认为的。 修,乃是修心,行,乃是踏踏实实地朝前行走。 滚滚红尘中,有很多的修行者,如卢瑾瑜,陈铁锤前辈,都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执着地---修行! 至于那飘渺的“仙”,还是让给修仙者吧,或许有的人真的在修仙,但是太多的人,仿佛连如何修人都不晓得。 钟珍轻笑,追着小鬼而去,这家伙如今似乎快修成个人了! 在周遭搜寻了几个月,她便打算飞进鬼见渊。踏着一柄长剑,孟来宝在前,小鬼则还是习惯蹲在她的肩膀上。 倘若真要将所有的石头缝都搜到,那得耗费多少时间,滋养元神的灵草差不多够她保持魔身几百年不散就成了。 这里的灵气稀薄,让钟珍很不舒服,身体内的灵气消耗极其之快,又得不到补充。遇到前来打劫的的高阶修士肯定得不停地吞服补充灵气的丹药,连防御的灵器都催发了不了几个。打起架来肯定容易受伤。 此地可没有单枪匹马的修士前来,肯定都是成群结队。一人对上几人,非吃亏不可。 从高处避开龙卷风的威力飞过深渊,但是孟来宝还是给吓得有点脸色发白,却很快镇定下来,只是用手拽紧了钟珍的衣服角。 他胆子向来不小,当初炼魄四层就跑去沼泽地偷灵晶。之所以翻越大雪山。并非是因为有人在后面追着他砍。而是主动地想去寻找新大陆。 当年去了宁国京城天都城就觉得兴奋无比的少年,在到达炼魂期之后,走遍了大陆的每个角落后。发现这地方实在又小又无趣。再则灵晶越来越少,修行越来越难,他不得不另辟蹊径,蹲在地底修炼了十年后。痛定思痛,终于决定迈向新的天地。 孟来宝兴奋地踏在实地上。上上下下在腐烂的叶子上跳了好多次,大声叫道:“姐姐,这里真的和乾坤镜里一样,我已经感觉到灵力了。” 土地很软。弥漫着一股烂叶子的臭味,好像他曾经偷过灵晶的沼泽地,但是孟来宝仿佛没闻到似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愉悦。 “这里的灵力还不错,不过在外面修魔者的说法。应该叫做魔气。我们这样的存在,叫做魔。” 孟来宝瘪嘴,心中不痛快起来,“魔听着就不舒服,跟走火入魔一样。凭什么他们是仙我们是魔。我宁可做鬼也好过做魔。” 小鬼闻言,瞪大了眼睛,然后那双眼睛瞬间笑得眯成一条缝,嘴巴咧开露出满口白牙,“如果你是鬼,以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我是小鬼,你是大鬼,你往后跟着我混。我们往后便是大小双鬼。” 孟来宝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蔑视地讲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就当真了。” 两人在乾坤镜的小空间里足足相处了几十年,也打了几十年的嘴仗,顿时马上就开始扯皮。 小鬼如今饱读诗书,虽然大部分还是不解其意,照本宣科,口才已经很不错了。孟来宝却是口舌极其灵变之人,唧唧呱呱马上将小鬼说到一半的话给岔开,一个劲往沟里面带,最后基本就是鸡同鸭讲。 钟珍却是没怎么听他们胡扯,心想不知道还能不着到杏花老祖,说不定他已经跑了。 她望着天空想了想,先去莽山附近大湖边的“暗墓们分支”去看看。 正琢磨着,钟珍却见鬼见渊外面的天上有异动,竟然出现一片红艳艳的霞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玄机,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要从霞光里透出一般。 孟来宝和小鬼还没发现,她被两人吵得脑仁都是疼的,忙喝道:“你们俩停嘴,脑子都给吵昏了,小心我一人踹几脚。瞧瞧那边是什么?” 小鬼顺着钟珍手指的天空瞅了一眼便讲道:“又不是在鬼见渊,伤不到我们。外面的事不关我们的事。” 孟来宝接了一句说道:“你不是总说要心怀天下吗?发现有危险就马上顶着锅盖跑,太不要脸了。完全是假仁假义。” 小鬼思索了一下道:“仁义道德与胆小没关系吧!我虽然胆子小,但是心是怀着天下的。” 孟来宝胡扯的功夫是信手拈来,他立刻回嘴:“当然有关系,讲仁义道德的人,就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将危险置之度为,一心替别人打算。你人小吃得少,可是却总是要和我平分食物,你说你是不是假仁假义?” 小鬼被说得有口难言,想着书本上的那些话,不知道是继续吵架,还是扑过去将孟来宝的脖子给掐住。他寻思了半响,吵不过他,那么只能乘其不备偷袭。 刚跳起来往孟来宝身上扑过去,小鬼的屁股忽然猛地一痛,整个人顿时被踢得飞到天上。 他落下去的时候,却见见孟来宝也被踢刚刚也被踢到天上,比他飞得还高,顿时哈哈大笑。 两人是被钟珍给一人一脚踹到天上的。 钟珍直着嗓子大声骂道:“两个混帐!真是一天不打,你们就浑身皮痒。” 红色的霞光其实离着他们很远,恐怕有几百里地也不一定,但是颜色太过鲜艳,以致难以忽略。 孟来宝收起玩笑之心,也开始关注起那片霞光,他此时也明白为何钟珍为何有些紧张了。 光中似乎有让他感到非常恐惧的力量,仿佛只有散发出来,就能让他从这个世上被抹去。这不是人力,乃是上天的意愿。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时候,霞光乍然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行扯开,“轰”的一声惊雷伴随着闪电从天而降。 孟来宝整个人被吓得忽地跳起来,双脚有些发软。他胆子并不小,可以说胆大包天。但是雷中毁天灭地的力量,完全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隔得那么远,却如劈在身上一般。 随着第一道雷的降下,没过多久便有了第二道。这次是两道比先前还粗的雷光,简直惊心动魄得厉害!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四四五章 心无涯,剑无尽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灵体天生对雷的惊惧让孟来宝感到惶恐不已,生怕等下雷会追过来劈到他身上,他很紧张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会追过来劈我们吧?” “我们离得远着呢,应该是有修士在渡雷劫,要成为元婴大修士就必须要渡雷劫。”钟珍虽然也有些心惊,却比孟来宝强多了。为了显示其前辈风范,面上一片淡定。她谈不上见识多广,但是一些普通的玉简都读过了。 修仙者从金丹到元婴会有雷劫,步入化神同样也要遭受雷劈。妖修化形才会有雷劫,从此有了人形,有了人的神智,懂得思考懂得天命。 在鬼见渊的浓雾区域渡雷劫,这是在是个新鲜事。那么到底是人还是妖呢? 倘若是人,必须有极多抵挡阴气入侵的宝贝,才能进入这样的区域,且不提这里的灵气并不算丰厚。妖兽有自己的本能,只在外围地带打转,它们也害怕过多的阴气入体。 钟珍暗自寻思,不管是人修还是妖修,此人是个恐怖之极的人。倘若能渡过此雷劫,肯定是叱诧一方的大修士。 从同时降落两道雷,到最后足足有九道雷同时降落。 此人已经撑住了八道雷了,钟珍仔细地盯着天空的电闪雷鸣,九道雷是极数,雷劫最多九道。眼看这人就要成功了。 虽然很远,但是她已经发现。被粗大的紫色雷光劈过的地带,阴气散去不少。 天空的红霞早已经被雷撕得消失无踪,巨大的声响已经不是人类的耳朵能够承受的,划破苍穹的光亮也将人的眼神闪得几乎不能视物。但是钟珍仍旧默默地盯着那九道劈了小半柱香,还未停歇下来的雷。 这是上天的力量,毁天灭地,是从人到仙的第一步。经过雷的洗礼。骨肉再生,身体坚如法宝,灵气凝实如实质。神识能离体成为一个单独的个体而存留。 忽然间,雷猛地收住,天地间只剩下一片寂静,连鬼见渊虫子飞鸟都停住了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死了?没了?”只有小鬼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好似天下雨之前打个雷一样。虽然声音吵了点,光太亮了点。一向胆小的他却没感受到其中那股要将人彻底毁灭的压抑。 “不知道,说不定给劈死了?”钟珍语气很平淡地回答,她的手在发抖。声音也略带着点颤音。即使不是在那片雷中,仿佛也觉得只要挨得近一些,肯定就会马上魂飞魄散。 忽然之间。天上金光大胜,组成一只传说中才能见到的五爪金龙。在天空呼啸盘旋。带着一股强烈意味的圣洁金光,如洒到海面上的正当午的烈阳,让人无法直视,只想匍匐在地朝拜。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金龙渐渐变得淡了,没多久便消失得再无踪影。此时远方的天上好似破了个窟窿,四周的阴气全部给驱散一空。 “这应该是成了吧,是元婴期的雷劫。”钟珍喃喃说道,据说化神期的雷能够将四周将近上百里化为白地,妖修的化形雷劫更加凶猛。这人虽然将天空的阴气劈出个大洞来,不过显然与传说中化神期有些出入,显然是从金丹到了元婴期。 元婴雷劫就如此可怕,那么化形期的雷。。。钟珍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虽然没想那么远,可是倘若侥幸不死,将来要面对的雷劫比这个还要大得多,总想法子面对啊! 在钟珍看不到的地方,一名手执长剑浑身焦黑的男子,挺立着如同青松一般的身姿,轻轻说了一句,“终于到元婴期了!” 此人是慕青松。 虽然体内灵气一丝不剩,但是他却感受到无限的生机正在滋生。焦黑的那层皮开始脱落,低头看了看,发觉肌肤如新生婴儿一般,嫩得掐得出水来。他随即摸了摸面孔,也是一般的滑嫩。 慕青松心中冒出少许尴尬。是不是太像个小白脸了啊! 三岁开始修仙,五十一岁筑基,一百八十二岁结金丹,五百六十七岁才到元婴,速度真是极其之慢,简直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他从不觉得自卑,修炼速度的快慢并不代表什么,得看谁能走得更远。 惊才绝艳的修仙天才,无不是二十岁上下便筑基,百岁以下结金丹,但是多数人能到达元婴期呢?即使金丹期八百年的寿元耗尽,慕青松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因为心急而去走捷径。 路越长,就越要一步一步的走,脚踏实地才能走得更远。就好象苍穹剑宗的那座有重压阵法的大山,他从十一岁开始攀爬,到筑基中期才能踏上山顶。几十年的攀爬,越爬越高,最终踏上顶峰。 那些曾经比他攀登得更远的人,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仰天长啸,慕青松心中充满万丈豪情。剑修当如是,行得正站得直,天地何所惧矣。 多年前他接到远程传音符,门派元悟老祖的命令,吩咐他查询冰清仙子的死因。他马不停蹄地奔赴鬼见渊,躲避这道不愿意去执行的法旨。 柳云蝉是元悟老祖的关门弟子,单水灵根的绝佳资质,杀伐果断,进阶奇快,十八岁筑基,不到八十就结金丹,与慕青松一样,都是金丹后期的修士。 柳云蝉足足小了他几百岁。 有次目睹柳云蝉剿灭一整个小门派,并且“误伤”几个城的凡人,慕青松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改天找个机会杀了她。这样的人,倘若让她成为元婴修士,是天下很多人的灾难。顶着正道门派修士的名头,行的是邪派的行径,该死! 接到门派查询杀死冰清仙子死因的任务,慕青松唯一的想法,就是躲得越远越好。 躲到一个遥远的地方结元婴。 在苍穹剑宗,元婴修士的任务不能被任意指派,除非他自己愿意去做。 苍穹剑宗,如同每个大宗门一样,也分了派系。每个人对修仙的目的不同,想法不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元悟那一派不对他的味口。 比起别家,苍穹剑宗还算是好的,古老的剑修门派,只分了两个极端的派别。 一边是主张剑是万器之首,主杀伐,以杀入道乃是正宗。 另外一边却是主张剑如其心,修其心,以心驭剑。心无涯,剑无尽,这才是剑修正途。 慕青松毫无犹豫地投入了心剑那一边,而元悟老祖与冰清仙子柳云蝉却是杀剑的人。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四四六章 能不能有点廉耻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好丰厚的打赏,感谢“情有毒盅”的肥美的桃花扇和月票,还有“在海底处窒息”的两个大香囊啊!今天赶紧奉上四更。 ****** 杀剑与心剑两个派系,到底谁强谁弱,却是很难一句话讲清楚。 门派时有大比,因此倒是可以看出不少端倪。短期内以杀剑派系的人修为增加得要快,但是随着时间慢慢延伸,心剑的弟子后来居上。 然而不走到巅峰,是无法判断到底谁强谁弱的。 金丹期的杀剑弟子比较多,元婴期却是以心剑者为多。主要是杀剑那一方的金丹弟子有不少人在金丹初期已经走火入魔,能到后期者,因此结元婴的少。 不过门派有四位化神老祖,两边各自有两名。 众多的金丹期杀剑弟子,让慕青松感到压抑,这些人以杀入道,可造下的杀孽着实太多,无数被他们杀死之人其实都是些无辜者。可是门派的规矩不能破,残杀同门乃是极大的罪名,轻则废除修为,重则杀了以正门规。 当初结识了钟珍,被她雇用当了个飞行苦力,分别之后慕青松在淡淡的阴气中,以正气诀锻炼自己的元神。没过几天便遇到一群死了的修士和一个半死的修士。 他收取了一些灵石便将此人送去了边城。 边城的安静祥和不适合修士,将人养成了兔子,出去后会被狼撕碎。慕青松随意转了一圈,恰逢步青萝仍旧在卖艺,听了一阵便离去了。曲子虽好。却还是不如用耳朵去聆听真正的声音。 他不懂音律,感觉不到其中的优美之处。耳目如此聪敏乃是修炼的结果,与乐声无关。 外界的声音细致繁复,不是一首曲子能表达得清楚的。或许笛子能吹出溪水拍打石头的声音,却忽略了溪边爬动的小虫,天空呼啸而过的老鹰,还有树上的小鸟吃食的吞咽之声。 在慕青松看来。身为修仙者。一切当以修炼为主。剑修与其他的修仙者不同,他不依赖法宝,却要依赖自己的一双耳朵。一双眼睛,还有强大的神识。 鬼见渊无意是锻炼神识最佳的去处。 苍穹剑宗的正气诀能够化去侵入元神中的阴气,即使在雾气中吸收灵气也无妨。此法诀并非任何人都能够自如的使用,只有少数心剑派系的才能无时无刻的运转法诀。 从淡淡的阴气。慕青松小心翼翼慢慢步入浓雾之中,最终停留下来。坐在地上。这一坐就是几十年。他不是来采集灵草也不是来寻死人财物的,在阴气中不适合做这些闲杂的事。 经过九道雷劫,他终于结成元婴。 不过,此时慕青松却面临一项很尴尬的事情。 衣服早就在第一道雷降落的时候已经成了焦灰。第二道雷就劈烂了他常用的储物袋。从来不曾拥有过高档的储物戒的他,此刻除了手上以命魂相连的阔剑,便再也没有任何物件。 鬼见渊这里有不少死人。他光着身子飞了几百里地,终于寻到一具尸体。却发现法衣早给人剥了。 如此继续搜寻下去,仍旧如此,最后终于找到一名女修的法衣没给人剥掉。 慕青松心想,定然是有人提前来到这片区域,将此地都搜刮了一遍。这人虽然贪财之极,却好歹有点廉耻,没有将女子的衣衫也剥了。 他毫不犹豫地离去,连那名贪财之极的人都没有扒女子衣衫,他自然宁可死了也做不出来。 在高空飞行,以防被人发现他光着身子,直到快飞出阴地,慕青松这才寻到一群刚死没多久的筑基修士。所有人的身子都被妖兽鸟给扯烂了,但是储物袋却还在。 从其中一个储物袋中找了一件衣衫穿上,终于解除了光着身子的尴尬场面。 将所有尸首上的法衣剥除的人,不是钟珍,而是孟来宝。 他学会了如何使用灵体触碰到修仙界的一应事物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了用储物袋,第二件事情,就是在鬼见渊外围的浓雾区域扒死人衣裳。 本来他犹豫了一下,打算将女修身上的法衣也顺手扒掉的时候,钟珍终于忍不住出口制止了。 简直太不像话了,能不能有点廉耻啊! 不过钟珍想了想,自己从前似乎男女不忌,差不多没烂的法衣都给扒了。如今手里有钱了,还是让死去的女子们留点体面吧! 她瞧着这个与自己几乎同出一辙的“弟弟”,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目睹了慕青松进阶元婴的雷劫之后,钟珍心中痛定思痛,必须得想个法子来抵抗雷击。一路琢磨着,心中倒是产生了一个不怎么高明的想法。 魔身对于雷彻底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不说强大的惊雷木,随便来个普通的雷属性法宝就能让她要死要活。地魔就是这样被萧不凡和洪天明给打死的啊。 再则,如今虽然看了是个妖修,万一老天再摆她一道,进阶七阶的时候来个雷劫怎么办? 七阶妖兽与六阶有本质的区别,其强大程度非同小可,相当于妖修的元婴期。一百只六阶妖兽都未必能啃死一只七阶的,钟珍是用了乾坤镜的小空间,才杀了好几只。 七阶的妖丹她都舍不得拿出去去店铺卖,打算闲暇之余去拍卖会的拍卖了。 进入鬼见渊之后便能补充魔气,钟珍便由着孟来宝自己驾驭法宝飞行。见他速度不慢,心想原来他真的长大。 当年出生只有六斤的孟来宝,曾经很羡慕慕容九斤和卢八斤,虽然个头的确没有人家高,却也不是个小矮子,机灵的少年早变成了坚毅的成年男子。 坚毅归坚毅,但是仍旧是个小滑头,钟珍摇摇头,幸好似乎没长太歪。懂得神力的使用却从来没有用,虽然她有点怀疑这小子在说谎,不过倘若真的是用神力提高修为,是没可能到炼魂期的,肯定早走火入魔了。 光凭这一点,孟来宝已经很值得她赞赏了。 她当初还吸收过三个人,外加数以万计的变异兽呢! 说起来,钟珍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是孟来宝的娘了,不但管吃管喝,传授了渡亡经之外,还提点了威压的使用。朱子陵给的两储物袋的灵石,她已经将其中一个袋子给了他,让他避着杏花的耳目埋到地下,种些灵晶偷偷使用。 要不是给储物袋的时候,手在发抖心中极其不舍,肉痛得简直如剐了皮似的,钟珍都有些怀疑自己被谁夺舍,芯子换了。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四四七章 你自由了 到达了大湖边的暗墓门分支,大伙儿都落到地面。 钟珍很郑重地对孟来宝说道:“来宝,以后你得靠自己了,我能帮你就这么多了。灵晶省着点用,吸收魔气之后再以灵晶来加快修炼速度。只要等你到了炼灵期,就能出这片土地,成为真正的修仙者了。” 遥不可及的炼灵期在钟珍的口中似乎显得轻描淡写,听在孟来宝的耳中让他心中一片火热,看来大雪山翻得太对了。感激涕零之余,他泪眼朦胧,钟姐姐比娘还好,管吃管喝还管修炼。 他猛点头,“知道了,一定要修炼到炼灵期。” “最重要的是心境,修行要修心,你可记下了!” “明白,要修心。其实姐姐你不说我也晓得,有次差点就走火入魔了,还好凌霄老祖提点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啦!” 听到凌霄老祖的名字,钟珍有点无语,这人竟然丢下那么大一个紫霞宫不搭理,跑到暗墓门做老祖。为了守护杏花老祖的雕像和大庙,连老皇帝都给他弄死了。 不过后来暗墓门的规模已经比紫霞宫还大,虽然没那么多炼身老祖,单是弟子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数十倍。除了孟来宝跑去拜入门派,还有无数其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闲散修行者,竟然堆得满坑满谷。 大家又不是尸修,基本上全部住在地上。众志成城,二三十万弟子,真是有什么做不了啊。除了地下水源引到地面,竟然不远千里,挖了一条宽阔的大河。引来远方的水源。 养猪种田,还种植了无数的果木,修建了大量的宫殿房屋。 暗墓门附近的灵力好得很,又没有其他门派抢地盘,简直成了个一派繁华的极乐园地。 李怀虚并未离开鬼见渊,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那片钟珍挖出来的地下洞府。 这人真是懒得出奇,除了他经常走的地方会出现几个脚印。其他地方都布满灰尘。顺着脚印,钟珍寻到李怀虚的房间,举手轻轻敲门。却并无人回应。她之前就以神识查探过了,杏花在这间房中。 无人应门,想必是在修炼了。 她不欲打扰,对着孟来宝和小鬼作了个手势。让他们各自寻地方居住。而钟珍本人也顺便拐进从前住过的房间。放下吸收土行之息的蒲团,闭目冥思打坐吸收地底魔气。 李怀虚还在修炼,不过黄毛却早醒了,大约是感觉到钟珍前来,不知从那个角落钻出来,口里还衔着个野果。 模样与从前没什么分别,就是足足大了两倍,不幸的是。它头上那撮毛却没变得灿烂起来,仍旧是很暧昧的土黄色。看着很倒胃口。 不过元神却是大了少许,它见到钟珍便扑过来,还没到近前,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退开了少许。在离她大概三尺远的地方,急促地“唧唧。。。唧唧唧唧”地叫好多声。 黄毛在埋怨她,将它丢下不搭理,一个人不知道跑了。 钟珍瞟了它两眼,竟然学聪明了,在几尺之外停住了,大概生怕被她一巴掌拍走,竟然没扑到身上。这只鸟说笨不笨,说聪明不聪明的,但是有个坏习惯,跟四角蛇似的,总往人身上腻。 看黄毛的脖子上挂着个珍宝袋,钟珍朝里面探了探,竟然都是捏得半碎的灵晶,方便它随时啄食。 她还真没想到李怀虚真的会听照顾这只鸟,当初离开鬼见渊的时候,生怕杏花将黄毛给玩死了,于是连在花间阁用人偶傀儡骗人的事都对李怀虚老实交代了,重点是宣扬黄毛演戏的功夫不错。 走之前,叮嘱了好几次说要将灵晶捏碎了给黄毛吃,不想李怀虚当时横眉冷眼的根本没答应,此时却见珍宝袋里的碎灵晶多得要命,怎么也有几千个了。 要么是李怀虚嘴硬心软,要么就是黄毛够机灵懂得讨好人了。 想了想钟珍便对黄毛说道:“黄毛啊,你还是继续跟着杏花吧,你看他给你这么多吃的。我将你的认主给取消了好不?” 也不管黄毛听懂了没有,她即刻探入黄毛的元神,将自己的那一缕魂魄给收了。 黄毛浑身一个哆嗦,毛发全部竖起来了,好似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体中被取走了。它顶着一身蓬松的羽毛呆呆茫然了许久,最终怅然若失很不解地“唧唧”了无数声。 “你看看你,有点骨气好不好,非得做别人的奴仆。你得要做个天下最厉害的传信鸟,往后说不定能变成凤凰的。”钟珍口里嘀嘀咕咕地讲着,却以神识给黄毛传音。 她自从被白鸟附体后,就能与妖兽模模糊糊地交谈,此时发现即使取消了认主,还是可以勉强聊天的。 黄毛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扭转身子,以屁股对着钟珍,许久之后才回过头来。 狠狠地瞪了前主人几眼,从珍宝袋中取出小半个灵晶,嘎嘣嘎嘣地咬着,足足咬了十来枚碎片,这才好过了一些。 顺便抱怨地再次唧唧叫了两声。 “嗯,这就对了嘛。我会记得经常和你玩的,不过却真没有信让你传,你要是没事自己去寻其它的鸟玩。”钟珍听出来黄毛是闲得发慌,问她要不要给人传信。 传信鸟从小被训练,脚上的铜管中放置了信,就得飞去传递。做得好就有灵晶吃有谷子和小果子啄,做得不好就得饿着,黄毛从小就早就习惯了。这段时间总觉得光吃饭不干活很过于不去,心中空落落的。 先前它询问了一下钟珍,是否还需要穿信,结果还是没信传,顿时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充满着失落和忧伤的黄毛,最终确定自己不再有主人,也不用再传信,蹲在钟珍的地洞里不肯走。爪子在地上划来划去,仿佛是个被抛弃的凄凉孩子。 钟珍语重心长地讲道:“黄毛,如今你长大了,往后得自己想想,除了传信你还能做什么。来吃些果子,刚摘没多久的,特别的涩,你一定很喜欢。” 黄毛的味口一如既往的奇特,对苦涩的小果子尤其喜爱。一路领着孟来宝前来的时候,钟珍不小心吃到某种苦涩得要命的果子,顿时想起黄毛爱这个味道,特地摘了一大堆。 吃了几枚葡萄大的小野果子,黄毛终于高兴了少许。它想了想,不用送信也有果子吃,似乎也挺不错。 钟珍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她拼死不想当灵兽,可是给了黄毛自由,它竟然还不乐意。人和兽区别还真不小。(未完待续。) 第四四八章 拜老祖,有前途 李怀虚从修炼中出现已经是半年后。 他醒过来就发现有人在地下洞府了,还不止一人,慢悠悠懒洋洋地走出房间,发现外面的地道都给打扫干净了,李怀虚顿时颇感欣慰愉悦。家里有个女修真是好啊! 神识搜了搜他便很快寻到钟珍,在地道前方的第三个门后面,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在修炼,将门捶得惊天动地。 都半年了,钟珍心道,这老家伙平时一副闲不住的模样,竟然还挺能坐,不晓得她来之前他已经修炼多久了。她跳起来将门打开,对李怀虚说道:“你等等,我给你带了个人来了。” 说罢便飞快地跑去将孟来宝给揪了过来。 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李怀虚正在翻箱倒柜,连她脱下来换洗的衣裳都翻了一遍。 这老流氓,钟珍原本见到他还有几分欣喜之意,此刻火气立刻窜上来,脸涨得通红正要开口骂人。 李怀虚见她脸色难看之极,尴尬地将一件粉色的小衣放下,忙讲道:“这可不怪我,你衣服怪香的,是不是抹了点什么啊?哎哟,绷着一张脸做什么,别客气,坐啊。” 她又不是百花门的弟子,从不和花儿朵儿的打交道,怎么可能会香。李怀虚这混帐,长期没到外面去调戏小姑娘,竟然猥琐到如此地步,翻起她的衣裳来。 被李怀虚的话恶心得要死要活的,钟珍充满鄙夷,大声地骂道:“杏花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为老不尊,往后你再翻我的东西,我铁定永远不和你说一句话。以后看到你就当不认识,咱俩从此分道扬镳,活活闷死你。” 李怀虚呵呵一笑,“我们俩谁跟谁啊,看你大老远回家,这不是关心你嘛。看看你缺了些什么,说不定我这里有好东西给你。” 斜着眼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钟珍立刻讲道:“我倒没缺什么。不过你绝对缺了不少东西,就是不知道是缺了很多德,还是缺了太多的心眼。” 李怀虚哈哈大笑。仿佛人家在夸他似的,“瞧你这话说得,我哪里有那么好。咦,怎么这么快就被外面的人打败了。看你一脸挫败的,简直太丢老祖的脸了。” 虽然睡了几十年。却没吃败仗啊!钟珍将头昂得高高很强硬地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一脸挫败?你都不知道我多威风,连元婴期的修士都弄死了一个。” “凭你这点微末本事,肯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我都没敢随便出山,你竟然大摇大摆在外面闯荡。真不知道从小吃了什么,将胆子给吃那么大。” 钟珍没解释是怎么杀死王聪的,看来李怀虚还没想到使用乾坤镜阴人这个主意。万一被他得知。镜子肯定会被抢走。 她赶紧换话题,指着孟来宝说道:“杏花。这小子叫做孟来宝,是咱们暗墓门的弟子,刚来四五十年,对外面修仙界还不熟悉。交给你管教一番,随便打骂,不用看我的面子。” 孟来宝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李怀虚,心想我是走了什么华盖运,竟然见到开山老祖了。暗墓门所有的弟子们恐怕要羡慕死了。 四五十年还没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李怀虚呵呵一笑,这是什么鬼话,白痴都弄明白了。想必钟珍定然是出了什么意外,没空搭理这小子,让他活活在乾坤镜的小空间关了几十年。 他瞟了孟来宝一眼说道:“宁国人吧?看你这么矮,又一脸白嫩的,瞧着就是个宁国软蛋。” 在暗墓门,宁国和蒙国的女修者还挺和睦,男修者却经常打嘴仗。一边说对方是粗鲁汉子大字不识几个,另外一边却回骂说宁国的都是娘娘腔。 孟来宝以前就是宁国那一方骂架的主战,不过那是对着别人。被李怀虚鄙视,他一点都不在意,满脸笑意双膝跪倒,“老祖,弟子今日得见老祖,乃是无上荣幸,从今往后一定想法子长高点晒黑一点。” 在暗墓门,大家对这着这位老祖的雕像都是行跪拜之礼,孟来宝跪下来才想起,外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规矩,看钟珍也没跪啊。 杏花老祖赶紧闪到一边,“我还没死呢,你跪什么跪。” 马上腰板一挺,孟来宝迅速站起来,“这不是按照规矩来嘛,我们这些弟子们每个月的初一都得祭拜您老的雕像。就算不是初一,平时也经常有人跪在您的雕像前,忏悔所做的错事,感悟修行之道。” 钟珍哈哈大笑,想不到当初随便出的主意,竟然闹得这么大。一座大庙和一具雕像,还有一堆让人发疯的幻情果,引来无数朝拜者。 在乾坤镜里,如今有个说法,叫做“拜杏花,有钱花;拜老祖,有前途”,说的就是这些信奉杏花老祖的修行者。 还有更加虔诚的信徒,他们的口号更加匪夷所思。 信杏花,得永生! 信奉杏花老祖的弟子们,将自己的一切交托给那具根本没有生命的雕像,诚心城意的相信有老祖的保佑,修为不是问题,心魔不是问题。只要有问题,就直接交给老祖去解决,去祈祷一番肯定会迎刃而解。 修行一道,修的是元神,讲究的是心境。 即使是个大恶人,但是因为在杏花老祖的雕像面前忏悔过了,便觉得得到了原谅,便能将所犯的错给放下,不再成为将来有可能出现的心魔。 下回再干完了坏事,马上飞快地跑去忏悔。 屡试不爽之后,竟然真的发现这法子有效得很。做人简直从来没这么心安理得过,打劫杀人还不会有心魔,谁不去信奉杏花老祖,谁就是头猪。 当然也不全是恶人们信奉老祖,另外那些潜心修行的人,同样也有强烈的感应。仿佛只要相信他就真的会有希望一样。 他们修的是执念,是对未来的无限期望,而这份期望放在一具虚无缥缈的雕像上。偏偏因为元神修炼本来就由心而生,因此不断触动感悟,修炼的时候灵气滚滚入体,莫名其妙便升阶了。 到底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并且不想知道。因为信仰这个东西,就是无法得知真相,并且根本也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老祖已经死了,可是谁都不肯面对这个事实。他们宁可相信冥冥之中,老祖还活着。 雕像到底是谁雕刻的?这个也引起了一连串的考证。据那些老暗墓门的尸修说,突然有一天如天神一样从平地升起,无人知晓从何而来。(未完待续。) 第四四九章 “机遇”和“传奇” 非常感谢“dove12”的月票支持! ****** 有那些活了三百多岁快死的炼魂前辈们曾经有幸见过老祖,拍着胸脯说,此雕像与杏花老祖一模一样,它就是老祖重现,为了带给修行者希望。 竟然大老远不知从哪个门派来的炼魂后期大圆满的修行者,坐在雕像前得到些感悟,竟然突如其来进阶到炼身期。他毅然抛开了自己的门派,加入暗墓门,成为暗墓门继杏花老祖后的第二个炼身老祖。 而第三位加入暗墓门到老祖便是紫霞宫的凌霄老祖,他在某个凝望雕像的清晨,终于进阶到了炼身中期,成为整个大陆的第一高手。 可怜发了疯的老皇帝,不知道为何前来砸雕像,被凌霄老祖伙同另外那名暗墓门的炼身老祖,将老皇帝给击毙了。 那粒藏宝珠被老皇帝发疯的时候,一个指弹给射进雕像之中,别人却没发现,却叫胆大包天敢看炼身老祖打架的孟来宝给瞧见了。 事后大家都叫老皇帝与凌霄老祖的大战的事给震撼得无与伦比,杀了皇帝可不是小事,万一有军队前来讨伐该如何是好,顿时担心得连雕像都来不及拜。 不过这个担心到时多余,皇帝死了,京城那边闹得不可开交。正经的继承人是独孤破城,可洪令则大将军却手里拿着个遗诏声称韦尚才是真正的下任国主。 且不管这些,孟来宝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被其他事给吸引住了,在接下来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摸摸跑进大庙里的雕像前。将藏宝珠给弄到手里。 李怀虚拿着藏宝珠呵呵笑着,满脸藏都藏不住的欣喜。这粒珠子竟然最后还是回到自己手里,难道上天真的眷顾他不成。 孟来宝口才又好,舌灿莲花地将他出来之前的一些情况都说了一遍,尤其是有关杏花庙的一切。 仿佛很慈爱地摸了摸孟来宝的脑袋,李怀虚说道:“乖孩子,以后跟着老祖有汤喝!” 原本很不乐意带着个拖油瓶。打算将孟来宝随便丢到一个几角旮旯。让他自己爱怎么修炼怎么修,此时却因为藏宝珠的回归,他顿时改了心思。 手下有两员福将。钟珍带来了骸骨,孟来宝奉上了藏宝珠,这下什么都齐备了。 孟来宝一听往后能跟着老祖喝汤,心中大喜。差点膝盖一软又跪下了。实在是在暗墓门跪习惯了。 能跟随杏花老祖本人修行,简直上天赐给他天大的福分。他志气不多。原本也没打算大家能一个锅里捞肉吃,心想能喝点汤汤水水就不错了。 他已经跪了一半,突然想起老祖不喜欢人拜,赶紧灵机一动。扭转身子顺势蹲下身子,摸了摸看了半天热闹的小鬼的脑袋。刚才被老祖抚顶,乾坤镜里的人可没这个殊荣。 钟珍见李怀虚笑得牙不见眼的。就知道藏宝珠还有其他玄机。这老小子不是能藏事的,虽然经常鬼神莫测。不过有真正有大喜事,肯定乐开花。 “杏花,你的天魂应该是这么补起来的吧,雕像和大庙都是给你建的,总得给点好处,你说是不是。”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天魂不天魂的。”李怀虚顾左右而言他又道:“对了,你在外面是不是给人打得很惨,被关了几十年啊?” 从孟来宝那副初来乍到的模样,李怀虚就知道钟珍肯定出了意外。 这种倒霉事钟珍当然不会说,她现在还在伤心呢! “哼,别以为我是个傻子,我早就发现你的天魂早补好了。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天魂是主未来之魂,有那么多人将他们对未来的期望搁在你身上,真是想死都死不了。” 原本钟珍还没想到这一点,但是每次李怀虚说起庙的事就一脸高兴的模样,她就略有些怀疑了。 后来又联想到边城也有个古怪的雕像,还有什么老祖教义。 仔细琢磨了一番,终于弄清楚了。 主管未来的天魂,是对将来的强烈渴望。 倘若将一堆人的期望放到一个人身上,那么他会不会产生天魂呢?修仙者能想到用修魔的方式来复活,因此可能会想到用其他的方式来补天魂。 杏花老祖原本是个阴魂,但是他越来越鲜活,这极其不合理。他又不曾学着那些修魔者去吞地魔,钟珍想来想去,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座庙和雕像带给他生机。 信奉杏花老祖,原本是期望他带个大家一个未来,竟然给杏花老祖本人带来了未来。 李怀虚原本也是莫名其妙,某一天突然发现天魂初现,虽然不怎么凝实,但的确出现了。因为有了天魂,元神便不再继续虚弱下去。他仔细琢磨了一番,联想到钟珍说起给他做了雕像建了庙的事情,对于元神修炼无比精通的他,便知晓应该是这个缘故。 见瞒不下去了,他面带得色地说道:“这也得是因为老祖我德高望重,换了别人也是不成的。” 钟珍但笑不语。德高望重倒不见得,这人真没多少德。大部分时候根本就是非常缺德! 主要是乾坤镜中这么多年,整个修行历史上,只有杏花老祖成为一个传奇。 要是在外面这个修仙界,谁都无法成为传奇,就连那些飞升了的人都一样。那上面还有一层天呢,谁敢说:老子天下第一。 纯粹是运气使然。 不过修士们都说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因此才有四处寻机遇这种无聊事。 杏花老祖唯一的运气,便是他出生在一个炼魂期飞一个月就能到头的小地方。不过能力不够强大的话,就算出生在一个四面都是海的海岛上,岛民也不买账。 机遇的确有,但是只给那些本来就是传奇的人物。 钟珍心想,似乎大家将“机遇”和“传奇”这两样东西彻底弄反了。因为是本来就是个传奇,才有机遇,而不是因为有机遇才能成为传奇。 萧不凡就是个例子,一条虫得到了空间也是个虫子。 反而一无所有从杏花村出去的李怀虚,因为家乡闹灾荒才离开家。估计当初除了一身褴褛破衣,也就带着个讨饭的碗。可是,他读了天下间几乎所有的书籍,钻研出修全三魂七魄的法门,将整个大陆大部分的灵晶都捞到手里。 成为传奇是因为天资加上无数的努力。 能够死而复生,补上天魂,是因为整个乾坤镜里,只有他有这个资本成为被人膜拜的神。 至于什么边荒老祖,钟珍又是呵呵一笑,不管那人是死了还是快死了,想用这种法子补天魂肯定白花气力。修仙者哪里有那么好骗!(未完待续。) 第四五十章 他是什么模样 满脸堆笑,钟珍对着李怀虚拱手作了揖,“杏花,我不要什么大的报酬。【,能够让你死而复生,这恩惠实在太大,我瞅你压根没法子报答。所以呢,我只求一件极小极小的事。” 闻言李怀虚顿时觉得自己要惨了,听她这话就知道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所谓小事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比如说教导一个小娃娃长大成人之类的,这种事简直要老命了。 钟珍嘿嘿一笑,看着李怀虚的脸色都变了。叫你成天捉弄我,今天也让你吃个瘪。 等了半天没听到下文,李怀虚不耐烦地讲道:“说好了是小事,你可别叫我帮你养儿子,或者帮你找几个俊俏的小相公。”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人脑子里就没一点正经的,钟珍本来想让他等等,结果此人一开口这种气死人的话。 她没好气地讲道:“老不正经的,你都想些什么呢!我也不卖关子了,那位你见过带着养魂木进去乾坤镜的化神期老祖,有关他的一切,所有的细节,我非得知道不可。” 从前杏花提到两次次,每次钟珍想继续问下去,这人就故意为难,东扯西拉自相矛盾,彻底不晓得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李怀虚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钟珍要求什么呢,生怕她提出什么太难办的事。他得了天魂的确是因为这姑娘给他弄了雕像建大庙,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可以说是他李怀虚的救命恩人。 做人可以无耻,但是不能无义。 即使真要他抚养个婴儿长大,或者叫他去挑战三五个化神老祖。还非得答应不可。去杀化神期的大能,他这会儿还没那个本事,实在不想刚活过来就被人弄死。 他很郑重地点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南域,中天州还是西域。” 经历的事情太多。想要关注的事情也太多,李怀虚记性可不大好。亏得对方是个化神期,他还特地还注意了一下。可是时隔多年。能记得真没那么多。 “此人并非是南域本地的老祖,当时有两位天玄宗的元婴修士陪同前来,对他很恭敬,一口一个老祖的。却没提到名号。不过听口气是外来之人。至于是哪个门派哪个地域,对方似乎并没说。” “我记得你曾经提起,那位老祖来得迟了一些,是因为赶路吗?” “仿佛是这么回事,他听说有天玄宗有乾坤镜,特地大老远飞来的。” 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动得很快很快,钟珍轻轻问道,“他是什么模样?” 李怀虚皱着眉头使劲回忆。 那人很瞧着很年轻。恐怕也就十**岁,最多二十出头。如果不是人家说他是个化神老祖。说他是个炼气小修士都成,竟然还带着点少年的腼腆。 想了许久之后,李怀虚才讲道:“长得像个人,鼻子眼睛嘴巴都有。” 钟珍满怀期待地等了半天却等来这一句,差点拍案子翻脸了。事实上她已经猛地一巴掌拍在石案子上,“杏花,你就不能认真点。这对我很重要,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唉,我都跟你说过了,神识是神识,本人是本人。他的神识或许在乾坤镜中与你有一段缘分交集,倘若神识回归了本体,此人只是多了一段并非亲身经历的记忆。如果他的神识没有回归,他也许都不认得你。” 钟珍的确迂回地打听过元婴期的神识到底是什么样的,李怀虚的神识可以离体,可以去得很远,仿若一个分身。正如他所言,分身不管看到什么做了什么,有如隔岸看花,绝非亲身经历。 “即使不认识,我也要去见见他。我想知道他为何要抚养我长大,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能做亲人,我一定要去做他的徒孙,听他的教诲。” 李怀虚摇了摇头,“那人似乎从头到尾就说了两句话,每说一句话都得想半天,看着也不像个会教人的。” 取出纸笔,研好磨水,将一应事物端正地摆在石头桌子上,钟珍端坐在石头椅子上说道:“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你打算将他的样子画下来?我根本就不记得了,算了让我再想想。他看着很年轻,比我瞧着还年轻多了。嘴唇似乎抿得很紧,瞧着很严肃。不,不应该说是严肃,应该说是那种很一本正经的人。” 钟珍不厌其烦地问,脸是长是方是扁是圆,眼睛多大,眉毛什么样子,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弱。” 她画了很多很多各种不同的人脸,将她所记得的所有眼睛鼻子全部画了一遍,让李怀虚一个个指过去。 最终得出来是一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眼睛不大不小,眉毛和顺,毫无特色的一张人脸。 然而李怀虚一边看着钟珍画,一边却不停地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反正不对。” “这些都是你先前指的,组到一起你又说不对。”钟珍心中略有些沮丧,不过并不气馁。 毕竟对方是个化神期的老祖,这世上的金丹修士也许很多,但是化神老祖的确不多,天玄宗只有两人,九天道宗有三人,而声势浩大的百草门只有一名化神初期的老祖,并且年纪已经很大,终生无望飞升。 本来以为是一件小事,结果足足折腾了十天,李怀虚眼前里已经全部都是各种大大小小的眼睛嘴巴,连睡觉做梦都瞧见那些嘴巴一张一合的打算咬人。 他实在受够了,一张脸皱成条苦瓜,“不成不成,你换个别的事让我做吧。话说回来,我如果见到他肯定会认识,可是单凭这样指认,肯定不成。倘若你能将天下所有的人全部画一遍,我花个几千年,一张一张地瞧,说不定真能找出来。”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钟珍,她仔细回忆那些他所摸过的骨人,每天画上三四十张人像图,足足画了几千张。 这个方法果然比先前单个单个指认鼻子眼睛要好一些。 对于画师来说,他们习惯观察那些小小的细节,而从不作画的人却是看整体,对细节的印象是非常模糊的。 最终李怀虚对着三个人像图说道:“这三人瞅着都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吧,不过你那位亲人似乎还要更加年轻一些。真不知他吃了什么驻颜的丹药,不但小模样瞧着年轻,还没多少老头子的沧桑感。” 化神期的人没有五千也有两千岁了,李怀虚这是有感而发,他如今才几百岁,已经比人家瞧着要老了,真是有点不甘心啊!(未完待续。) 第四五十一章 我原谅你了 钟珍无语到极点,因为李怀虚挑出来的三个人之间,简直南辕北辙半丝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她此刻是真的相信,杏花不但彻底不记得那人是什么模样,甚至根本就是个脸盲,压根就分不清谁是谁。 叹了一口气,钟珍真真是无奈到极点,她脱口问道:“你还记得我师父长什么样吗?” 李怀虚嘿嘿了两声,摇了摇头,“大概和你差不多,对不对?眼睛圆圆的。” 师父生得很秀美,眼睛狭长而有神,唇如菱角,鸭蛋脸下巴却微尖。钟珍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她与师父真是一丝一毫都不像! 如果说师父是个大家小姐,那么她就是个丫鬟模样。略鼓起的腮帮子,一双看着讨喜的圆眼睛,还有比平常人稍微丰满一点点的唇,总之,瞧着像个肉包子。 这眼神有多烂才能说师父与她相似。钟珍满腔烟火气,提笔快速勾画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来,“这人你总该认识吧!” 李怀虚试探着轻声问道:“瞧着有点眼熟,是不是我们杀死的那些修魔者中间的某个人?肯定不是陈道乾,他没这么有威严。” 钟珍叹气扶额,“他是蒙国的皇帝,发了疯去暗墓门砸你的雕像的那位。” “哦,是啊,真的是他,当初我还将他丢到猪圈里了,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李怀虚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你。。。你将他丢到猪圈里了?”闻言钟珍终于笑了起来,放下笔揉了揉已经画得麻木的手指头。 想起如何整治那位皇帝,李怀虚有一种隔夜饭都要呕出来的感觉,不欲再想下去,可他见钟珍一脸愉悦地将笔放下了,马上补充了下细节,免得她又逼迫着自己认人。这活计一点都不轻松,十来天下来,他看到人脸就想吐了。 “我了他的扒光了衣裳禁了他的灵力。寻了十来个又丑又臭的恶棍,将他们一起丢进猪圈。嗯,对了猪圈里面还有。。。好几头浑身是臭泥巴的大肥猪。” “好吧,我原谅你了!”钟珍长长呼出一口气。听着真是太解气啊!她暗暗决定。以后得罪谁也不得罪李怀虚。。。 寻找一个炼气的修士难,找个化神期大能应该没那么难吧,钟珍抱着无限希望,毅然迈上征途。 走之前她假惺惺地问了下小鬼,“你是打算跟着我走呢。还是留下来和他们俩厮混?” 小鬼犹豫不决得很,在鬼见渊吃喝方便,如今早学会游水,爱抓什么鱼就抓什么鱼,还可以时常与新旧伙伴孟来宝和李怀虚拌嘴。可是跟着钟珍也有好处,能到处长见识,虽然不常出小空间,偶尔还是能看看外面的风景,见见世面。 书上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见小鬼那副打算上断头台。满脸坚定的神色,钟珍已知晓他的决定,肯定是想跟着走。 她不等小鬼开口便抢先说道:“我看你还是留下吧,不管外面的花多好看,人有多好玩,还是这里安全点。你胆子小,免得总是吓到你,不如你留下。反正孟来宝和杏花虽然经常欺负你,但肯定不会打死你的。” 小鬼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能丢下我。你要丢下我,我死给你看。” 比起来钟珍虽然偶尔给他一脚或者揍上几拳,但是比起李怀虚已经好太多了,况且多半还是因为他说了些自己都不太懂的混帐话。因此会讨来一顿打。 杏花那个老鬼,无缘无故都会揍人,简直不可理喻。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 至于孟来宝,他就没吵赢过,十战九败。最后赢的那一场估计是人家累了想睡觉,随口敷衍说句“好吧,你赢了”。 钟珍皱着眉头看着小鬼道:“可是你又没什么本事,带着你是个累赘啊。不如这样吧,你还是留下。” 小鬼慌忙说道:“我有本事的,你忘了吗,我能帮你去去山洞里看牌子。” 他不敢说还可以打开乾坤镜的小空间,拿自己的家当个阴人的法宝使用,生怕钟珍一而再的使用。已经打破了一条细缝了,往后真打烂了,他可没容身之所,会散掉的。 假意考虑了一阵,钟珍终于勉为其难地讲道:“好吧,看在你能帮忙的份上,我带着你吧。等下我们就去湖里抓鱼,多做些咸鱼,往后说不定回来一趟不容易。” 五十年没回来不也过去了吗,小鬼一点都不在乎。 带上满满无数珍宝袋的食物和水,各种熏鱼熏肉果脯,钟珍与小鬼进入了西域。 乾坤镜当然不能留给李怀虚,留给任何人都不行,钟珍本来就是要带着小鬼上路。不过勉强人不好,因此她觉得还是征求一下小鬼的意见为佳。 不过这样坑蒙拐骗的征求意见,似乎也不怎么多见,这点倒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既然是心甘情愿跟着来,钟珍心想,往后实在有需要了,要小鬼办事比较方便,免得他推三阻四。 旁人要从南域去西域,非得经过中天州,绕好大个圈子花无数灵石使用传送阵,而他们却只需穿过鬼见渊就行了。 这一边的深渊要宽一些,但是也只有两百来里路,钟珍从极其高的高空地带很顺利地穿过深渊。比从前容易多了,毕竟是六阶妖修,丝毫不费气力。 踏上西域这边的土地,她瞬间就觉得不对劲,同样是厚厚的阴气,南域那边的小魔却没那么多,此地的小魔可真不少。 不管是小魔还是地魔,一般都是互相避开又总是寻机会将彼此给吞了,发觉自己比对方强大很多,一般都是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当钟珍这个大号的魔出现,简直如捅了马蜂窝似的,小魔们都慌张地换地盘,生怕被这个新来的大魔给吃了。 跑也没有用,惊雷木随便拍一下,他们就烟消云散,连附近的阴气都给打出个许多个洞来。 除了无数小魔,地魔也很多。钟珍心想,大约西域到鬼见渊之间的距离稍微远一些,这些地魔无法穿过那百来里的大沟,竟然都在悬崖附近徘徊。 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两年之内钟珍剿杀小魔不计其数,地魔差不多有二三十个。可是她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魔?(未完待续。) 第四五二章 圣城禁区 比起南域那边还有人会来草集灵草,此地半个修士的影子都没有,简直就是魔的天下。 此地有人养魔,这是唯一的解释了。不管是谁在养,先清扫干净了才是正事。当然钟珍也顺道再草集一些高阶滋养元神的灵草,两样都不耽误。 从浓雾区渐渐往外走,便再也瞧不见魔的影子,同样也彻底没有人烟。 等钟珍彻底到了没多少阴气的地方,仍旧见不到修士,却觉得灵气很是充沛,四处各种妖兽横行灵草遍地,神识随便搜一搜就能找到一株年份不太低的灵草。 她简直诧异极了,这样的好地方没有人来捞宝,实在很不同寻常。修仙界虽然地域辽阔,一般灵气稍微好的地方都让人占了,不管是建立了门派还是修建了修仙城,总之绝对没有好地方白白放着的道理。 她实在想不出原因,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此地有大批的魔出没,西域这边的人都晓得,谁也不敢来自寻死路。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钟珍呵呵笑了笑。别人怕魔,她却不怕。这里的灵草多得要死,不捡一些实在很对不起人啊。 妖兽之间互相厮杀很常见,只要越过地盘,就会被隔壁人家带着一家老小来拦截。钟珍这个六阶妖兽,在这片区域里算不得厉害,采灵草的时候与好几个七阶妖兽狭路相逢。 不是仇人也好似仇人相见,被人闯进地盘,妖兽只有满腔怒火,冲着钟珍就使出最拿手的杀招。不管是牙齿爪子,还是毒液尾巴。或者是强大的灵气,大家拼得你死我活。 对付七阶妖兽,钟珍并无太大难度,虽然不如对方的筋骨结实,却胜在不知道灵活多少倍,元神更是灵敏到极点,在不使用魔气的情况下也能轻易弄死对方。 造下不少杀孽。她有点吃不消了。 可是。即使不偷人家守护的灵草,单单是路过也安生。 她叹气连连,妖兽就是妖兽。即使到了七阶,也和一匹普通的狼没多大区别,只要自己的地盘有陌生的气息出现,就浑身毛发竖起怒气冲冲来拼命。 越是高阶的妖兽越是无法忍受人家路过。即使从上空飞过去,也会死命地冲着她咆哮如雷。 一路飞。钟珍一路被各种妖兽怒目以对,简直如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她叹气连连,难怪连长空都鄙视妖兽。说妖兽都是些毫无神智的蠢货。 其实说不定他在化形之前也是这副护食的模样,她不由自主地遥想,某只大鸟恶狠狠盯着过路的妖兽。见到谁就扑过去咬死。 不缺灵石也想多捞点灵石,这种穷惯了的心态。大约是很难改的,钟珍勉强克制着自己按捺住继续搜刮的心,毅然地往外飞去。 等她终于瞧见人烟,却莫名其妙得很,是两名金丹修士带着二十多名筑基修士在前方杀气腾腾地在前方拦截。 这些筑基修士分成三拨,八个人一组手中拿着一张绿油油的大网,不过他们绝对不是打算去打渔的,这网足足有半里来宽。倘若先前没及时收住翅膀,钟珍差点就撞进网里了。 毕竟是只鸟,论及飞行速度,她要真逃跑别人也追不上,当然可以躲开这些人的拦截,可对方这阵仗让人纳闷,同时也她觉得生气得很。 一句话不说就开打,这种事在南域也是有的,但是没那么常见。大部人还是本着劫财不杀人的想法,杀敌一万得自伤五千,何必呢。只要对方服软,给了灵石就放人家一马,算是个买路钱。 钟珍皱着眉头,她没料到会有这种二话不说似乎就要开打的场面,先前路过妖兽的地盘还好说。妖兽没神智不懂事见人就喊杀喊打,现在算是什么回事。 在南域那边,就算有人想将她拖去当灵兽,也没拿着明晃晃的刀剑架在脖子上,如萧不凡那样,基本还是秉持着怀柔利诱为主。 两名金丹修士支起灵气罩,还丢出防御的宝贝以防不测。武器已经握在手中,似乎随时会扑上来杀人。 二十多个筑基修士虎视眈眈,等着金丹修士号令,拽着手里的渔网蠢蠢欲动。 一边暗自戒备,钟珍对着其中一名马脸的金丹中期修士大喊道:“诸位道友,我乃是妖修并非妖兽,从此地路过而已,不知你等拦住我是何道理?” 马脸修士冷冷说道:“擅闯圣城禁区,不管你是人是妖,都要被抓去接受惩罚。我瞧你还是赶紧束手就擒。” 钟珍不理会对方那种臭脸,泰然自若地说道:“禁区又没竖个大牌子,我如何得知。先说说是什么惩罚,我家长空老祖也说过了,出门在外还是和气生财为好,能不打架就不要随便出手。” 她再次体会到长空的名头一点都不管用,人家似乎听都没听过,脸色都不变,仍旧就是一脸阴冷。 “擅闯禁区,要么留下一条命,要么带上封锁灵气的脚镣成为圣城的奴隶,任凭你自己挑一样。” 两样都不可能,如此霸道的行事,真是让人烦恼啊,这不是强迫她杀人嘛!钟珍掏出一张帕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借着帕子的掩盖顺势吞了两粒补充灵气的丹药,精神抖擞地准备开打。 自从升到六阶之后,体内的灵气消耗极大,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升阶太快,身体跟不上修为因此自己吸收灵气修补身体。然而日子久了,她便觉得有很大的蹊跷。 灵气并未补到身体中,而是从丹田中漏掉了。 世面上又没有给妖修看的玉简,人家妖兽们都有自己的血脉传承,哪里来的玉简。 她简直头发都快愁白了,只要停下来就拼命吸收灵气。好在丹田虽然漏灵气,但是似乎也能自行吸收,即使没有打坐,灵气也能从外界进入体内。 这点倒是有利有弊,无时无刻都在吸收灵气,冲刷浑身的筋骨,身体却是结实了不少。可惜入不敷出,长期都处于灵气缺乏的情况。 只能速战速决了。 吃完丹药钟珍便假意继续骂战,“圣城是什么地方,为何行事如此霸道?我家老祖是化形期妖修,你们恐怕都吃罪不起。” 闻言马脸修士丝毫不动容,他仿佛除了冷笑就是冷笑,就没其他的表情,“化形期又怎样。。。” 此人话音未落,钟珍已经鼓足了威压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手中连兵器都没有,双手成拳一股强大的灵气直奔此人的面门。 ****** (还有两章等下中午后再发,我先去睡一觉吧,屏幕上的字已经花了。)(未完待续。) 第四五三章 猪也可以筑基 马脸修士也不是昨天才出生的,一直都在戒备,却没料到对方竟然对他施展威压,而且是等同元婴期的威压。浑身如同被山压住,却还是将提前准备好的防御宝物丢出去拦在钟珍的拳头。 一拳轰在防御盾牌上,钟珍心想刚才神识感觉到对方的灵气不算厉害,可为什么自己这拳头这么疼,皮肉都翻了,骨头倒没断。唉,还锻炼啊! 她速度极快地单翅膀回旋,绕过盾牌,一条腿很粗暴的横扫过去,趁着这几个机会整个人又朝前冲了一段距离,离马脸的修士不到三丈。 即使并未朝着那些筑基修士攻击,六阶妖修的灵气何等厚实,扫过去的那一腿,带起的灵气将那所有的拿着绿渔网的筑基修士,全体往后倒退了数好几丈远。 筑基修士们被推开,并未立刻上前,他们有些束手无策不敢乱动。自家人与敌人的距离太近了,手里的网虽然是个厉害之极的宝物,自带杀阵,倘若丢过去,肯定连马脸修士也一并给罩住。 另外那名金丹修士见势头不对,却早反应过来,挺剑朝着钟珍而来,在距她还有十丈远的地方停住,剑尖上一条几尺宽的大火龙汹涌而至。 空气中一股被火焚烧的热度,钟珍的神识感应到火龙的威力,她斜斜朝着前方的上空挪动了一些距离,便避开被火龙直接袭击。虽然仍旧有不少火苗燎到衣服头发,却并不碍事。 与此同时,剿灭元神的乾坤镜匕首,已经插入被威压震慑的马脸修士的识海。 识海搅碎,元神破灭。人立刻从天上栽倒,朝着下方落去。 有一名瘦高个子的筑基修士不知马脸修士已死,生怕前辈昏迷跌到地上摔死,赶紧松开手中的渔网,追过去接住他,却发现人却已经彻底死了。 瘦高筑基修士手脚有点发软,这是什么邪法。都没瞧清楚毛堂主就稀里糊涂地死了。他急忙将尸体往储物袋里装。却怎么也放不进去。半天才明白毛堂主还带着储物戒呢,储物装置是不能叠加互相装的。 将储物戒扒下戴在他自己的手指上,这才将毛香主的尸首给收了。 其他那些筑基修士见此人将毛堂主的身体放入储物袋中。一时间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堂主已经死了。 活人是不能放入储物袋的。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却发现另外那名金丹前辈竟然也跌落云端。 不过这次却没轮到他们去捞尸体。女妖修已经一把抓住尸首,除掉他身上的储物戒。连头上的束发的簪子和身上的法衣也一并扒了掉了。然后一脚将那人的尸体朝着天空踢去,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钟珍本来以为这些人见她杀了两个金丹期的修士,会立刻四下逃窜,没料到这些人竟然傻傻地不惧死。互相看了几眼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握着渔网都围了上来。 “真是不知道死活啊。人多了不起吗?”她叹了口气,威压顿起。所有的筑基修士全部如木鸡似的,动也不能动,等着被宰。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一口气杀光了所有的人,只留下收取马脸修士的那个瘦高筑基修士,将他抓在手里,钟珍第一时间便收缴了储物戒。 “说吧,禁区是怎么回事,为何不让人路过?”她将此人一巴掌打得满脸是血便开口问道。 筑基修士满是大汗,被威压震慑得一丝力气也无。但是他想到自己身为圣城的修士,是不能对着敌人屈服的,顿时很义正言辞地说道:“禁区是圣母用来洗刷凡人罪孽的地方,不管谁进入禁区都是罪大恶极的人,必须要杀死。” 钟珍觉得好笑之极,“我脸上写着恶人两个字吗?” “你的手法如此诡异,一看就不是好人,既然用邪法杀死了毛堂主和吴香主,定然是个恶人。” 钟珍无语,这人说话好似个小孩子,竟然是个傻子,难道她应该束手就擒,戴上脚镣去做奴仆,或者干脆让这些人将她给杀了。 “好吧,我换个问题,圣城有的城主有可以朝拜的雕像吗?” 这次换了筑基修士无语了,简直将生死都置之度外了,他很惊讶地讲道:“圣城当然有圣母像,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难道你还想去圣母像面前去忏悔?你杀了我们的人就是该死,圣母是不会原谅你的。” “既然如此,我还是连你一块儿杀了,反正得不到原谅。”钟珍作势将巴掌举起,正要往筑基修士的脑袋劈过去。 “等等,也不一定不会原谅的,总得去试试忏悔一番。”筑基修士一脸是汗地反应过来了,这里不是圣城,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圣徒,他可能真的会死。 真的是在城里住太久了,捍卫圣城的圣战都是大批人马一起出动,平时都是所向披靡,还从未遇到这种几十个人打不过人家一个人的事情。 钟珍摇摇头,“可是已经杀了你们的人,我进了城会不会马上就会给人抓了啊?” 筑基修士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讲道:“不会的。。。不会,你就说你前来朝圣的。嗯。。。附近四个城都是由圣母管辖,这一带所有的修士都会来朝圣,你混在人群里定然没有人发现。” 钟珍仔细地看了看面前这人,被她一巴掌扇得半张脸肿得老高,她瞬间有一股冲动,想将他全身都捶肿了。她惊奇得不得了,此人彻头彻尾的是头猪,他到底是怎么筑基的,太不可思议了。 她具有人的身却长着一对翅膀,走在哪里都如黑夜中的闪耀的大太阳,别说混在人群里,就算再添上一大群灵兽大家一起走,也会被人一眼瞧见。 看南域的炼气修士们成天唉声叹气说筑基太难,不说买筑基丹,就连平时修炼用的丹药都买不起,天天背着大炉子卖妖兽肉,要么给人打扫庭院赚灵石,辛苦得要命。可是连这么蠢的人都筑基了,难道圣城有什么丹药,让猪也可以变成筑基修士? 百感交集了良久,钟珍笑了笑讲道:“你手里有地图吗,给我指指路,说说这附近的其他几个城在什么地方。” 筑基修士见先前那番说词奏效了,这个长翅膀的人真的很好骗啊,不过心中却充满了内疚。作为一个虔诚的圣徒是不能撒谎的,可是一想到会死,心中却是恐惧难言,不由自主地就想保住自己的命。(未完待续。) 第四五四章 圣你家老母的 今天的打赏栏给刷爆了,谢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无数个香囊和月票,“板砖v四块半“的香囊,“夏夜长风”和“袅袅如烟”的月票,“考拉two”的打赏! ****** 瘦高个子的筑基修士从小被圣城收养,乃是最虔诚的圣徒,今天却为了活命第一次撒谎骗人。 纠结了一番便自我安慰说对方是个坏人,将她骗到圣城之后,就会有人将她抓住。这是为民除害,圣母会原谅他的。 想到这里,筑基修士掏出一张地图,指指点点了一顿,将四周的情况都仔细地说明了。他从未离开过这一带,对当地极其熟悉,其实不需要地图。不过遇到路过的修士,都是要将人拦住发展圣徒,一般随身还多带两张地图。 讲解完了之后,顺手将地图递给钟珍,他很顺溜一手按在胸口,另外一只手抬起,按在自己的脑门上,垂着眼说道地说道:“愿圣母与你同在,从此得到圣母的庇佑,顺利升阶。愿一切荣耀归于圣母!” 钟珍听得耳朵都是疼的,她微笑讲道:“荣耀都归于圣母,嗯,很好。倘若有人觉得荣誉不归圣母,或者不希望得到圣母的庇佑怎么办?” 筑基修士愣了,“我们生来都是有罪的,修仙是对上天的亵渎,唯有得到圣母的庇护才能洗去罪孽,荣誉怎么能不归于圣母了。凡是对圣母不敬的人,我们必须宣布圣战。” “这么说以后如果我加入了圣城,也得参加圣战。你是不是经常参加圣战?” 筑基修士再次手按住胸口,垂目说道:“圣战是必须的!只要是路过圣城的人都必须成为圣徒,我们都是有罪的。需要接受圣母的慈悲和她的宽恕。可是如果有人不接受圣母的爱,那么我们不得已只能宣战。他们只需要戴上脚镣成为奴隶,倘若最终能够明白自己的罪孽,那么还是有机会成为圣徒的。那些冥顽不灵的人,才会接受血的洗礼。” 钟珍彻底听不下去了,这些都是什么疯话,圣你家老母的! 不过还有些事需要问明白。她耐着性子继续询问。此人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动不动就来一句“愿荣誉归于圣母”,真让人想一拳头将他的嘴给封住。 圣母是个女修,至于是什么修为。什么时候在这里建了几个城,此人一概不晓得。这个筑基修士从小与一大群孩子被带到圣城,稀里糊涂地过日子,一生为了维护圣城为要务。参加过无数次圣战。 对此,这人觉得极其得意。他抓了许多奴隶,还杀了很多不听圣母教诲的人 他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太隐秘的事根本不晓得,钟珍见再也榨不出什么。手掌灵气吐出,“啪”地拍在筑基修士的头上,将他拍得脑浆迸裂。搜走储物袋之后。顺势一脚将此人朝天踢走。 难怪此地灵气不错却荒无人烟,有一堆脑子被洗成猪的修士当打手。四处拉人入圣堂。不搭理还不行,要么被杀了,要么做奴隶。真是让人憋火之极! 没本事与五个修仙城的圣徒为敌,钟珍只好拔高了身形,直接飞到极高的高处。 鬼见渊外围养着那么多的魔,本来她还想去附近的修仙城探探风头,此刻哪里会去。 钟珍在高空飞行,金丹期的修士神识极逛,她不得不比往常都飞得更高。大概是因为飞得也太高了点,六阶妖兽的身体都挡不住寒冷,浑身上下都结了白色的霜花,翅膀简直跟冻住似的,拍一下费力得要死。 看过了地图,她特地绕开了那几座城,希望及早离开此地,可是灵气消耗得极快,简直眨个眼就去掉了老大一截。五天之后她不得不停下来找个地方歇息。 从地图上看,此地已经差不多快脱离地图上的区域了,离最边边上的一个叫做圣女城的地方有一千多里路的样子,附近有几座连在一起的山头,树木还算繁茂。她以神识搜了搜,左近无人,便寻了一棵茂密的大树,将一个高品的防御阵搁树叶最繁茂的树杈上。 此阵能隔绝他人的神识,即使被扫到,也不会被发现。除非走到跟前,才有可能觉察得到。 不过她本人却能从防御阵中得知外界的一切。 元神倒不见得疲乏,人却是又困又累,钟珍坐下来便眼皮拼命打架,打半个哈欠便立刻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即使她人虽然睡着了,可身体仍旧在吸收着灵气,丹田中的仿佛有个漩涡,不但吞噬着她本身的灵气,同时也飞快将外界的灵气带入她的体内。 这一睡就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钟珍终于醒来,发现原本绿色的树叶此刻都变成黄色的。她吓了一大跳,希望只睡了几个月,可别糊里糊涂又睡了几十年吧! 她不是自然而然醒来,而是被数声晴天霹雳般的响声给惊醒的。从防御阵往外看,只见十几里外之处,无数道剑气划破长空,劈在一架巨型的飞船一样的飞行法宝上。 那飞船显然结实得很,灵气罩竟然能抵挡了片刻才被劈开。 将乾坤镜取出,钟珍问了问小鬼,这一觉竟然睡了七年半,从数年前的春天睡到今年的秋天。 她膛目结舌无语了许久,最后只能强行安慰自己,只睡了七年,相比几十年来讲,真的算了不了什么。 可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如此突如其来的沉睡,这可真不是件什么好事。万一人家走到跟前,将防御阵给打破了,她依旧没醒来,岂不是要在梦中被人活剐了。 只能说这个花了四十八万灵石买来的防御阵,质量真的很好,极其靠得住,便是从旁边路过也瞧不见。 不过防御阵也不是万能的,此地虽然离圣城还很远,但是与一个叫做“圣女城”的附属城只有上千里地,倘若有人来寻木头造房子,将这株树给砍了,还是会发现她的。 十几里外的高空打得昏天黑地,吵得要命。 “难道是路过的人又遇到圣城招揽圣徒了?”钟珍自言自语说道。神识探了探,她发觉并无元婴修士,全部都是金丹期和筑基期的人。 鬼见渊附近肯定没好事,边城还算好的,表面功夫做得十足,圣城简直比邪派还邪恶无数倍。 据那个筑基修士说,圣城与周边的四个附属城中,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是从小收养的。 这些人平时不当值的时候,会服用让人感觉很愉悦的药,然后听着美妙的乐声修炼。按照他的颠三倒四的说法,钟珍推测那些药定然是有些问题的,根本是将人当灵兽养,搞得这些圣徒个个脑子都不清不楚的。(未完待续。) 第四五五章 自说自话 耳中听到远方轰隆隆仿佛将天都捅出窟窿似的,打得极其热闹,钟珍手脚顿时发痒,寻思了一下,反正睡饱了,去看看情景,倘若需要出手,倒是可以顺道帮个忙。 她伸了个懒腰,收起乾坤镜和防御阵便嗖地飞了过去。 果然是两方人马在打杀四方,不过却不是钟珍先前所料到的。并非是路过的飞船叫圣城的人给拦截了。 而是倒过来的,有人来寻圣城的麻烦,因为飞船是圣城的。十来丈长的船身上刻着大大的“圣舟”两个字,在阳光下金光灿烂,晃得人眼睛发花,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圣徒的那一方被七个金丹修士给拦住了。 钟珍瞧着觉得很诧异,七个金丹修士中倒是有五人都是使剑,另外两人一人使用一张琴,还有一人用的是箫。 飞船里面跑出来的金丹修士要少得多,只有四人,但是筑基者却有一百多人。 筑基修士们还是老一套,没什么新意,仍旧是使用渔网阵。八个人一张绿油油的大网,一层层地朝着敌方罩过去。也不见那网有什么奇特的,可陷入网中的修士明显瞧不见外界,举着剑东劈西劈,剑气倒是横溢却始终攻不破。 这些执网的筑基修士们也不轻松,三张网二十四人围攻一人也无法奏效,灵气输出极大,呲牙裂嘴满头大汗的,没一会儿就见他们不停地吞服补灵气的丹药。 前来拦截的飞船的几个金丹修士人本事着实了得,钟珍见过的金丹修士也算不少了,却从未见过有人的剑,可以发出如此强悍的杀气。 即使圣徒那边的金丹修士法宝花样多得很,漫天都是五颜六色的光芒。却犹如鲜花砸在石头上,丝毫不能挡其锋芒。没一会儿就见圣徒的防御法宝一个个没人砸烂了。 这些拿剑的修士都是什么人啊,真是厉害!钟珍心中暗道,看来还是将金丹修士们看轻了。离得老远也感觉到身体被剑气侵蚀切割,倘若是她首当其冲地与这五名持剑的修士交锋,恐怕得费些功夫才能杀了他们。 至于会不会落败,这点不在钟珍的考虑范围内。 倘若打起来。就不能败。打架这种事。先将气势摆出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非得打赢不可。这点觉悟都没有。直接回鬼见渊窝着当缩头乌龟好了。 使用琴与箫的两人明显弱了许多,金丹修士自然有他们的气派,即使早就被渔网困住了却不慌不忙,支撑着防御法宝围绕着身体周围。 虽然强敌环伺。两人悠闲得仿佛坐在家里的大园子中似的,很风雅地垂首弹奏自己的乐器。反而是拿渔网的筑基修士们冷汗淋漓,有的人干脆已经抱着头狂叫。 圣徒那边的金丹修士很快就死了一人,两张网也被撕开打破,眼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钟珍呵呵一笑。看来圣战要失败了。 一名看着三十上下英气挺拔的持剑修士,将对手逼开少许,转头对钟珍大声说道:“在下乃是苍穹剑宗袁志。邪派人人得而诛之,还请这位妖修道友相助一二。” 声音夹杂在一片轰隆隆的灵气碰撞声中。竟然并未被掩盖,如钢铁掷地,铿锵坚定。 袁志一直以神识在查探周遭动静,钟珍的防御阵刚收起,他便发觉有个高阶妖兽在左近。等见到妖兽飞了过来,却是个长着翅膀的人型妖兽。 瞧那姿态气概,一派悠闲自得,定然不是谁的灵兽,应该是一名妖修。他心想这位女妖修虽然不知道是友是敌,但是既然没有加入圣城的人马,可能是个过路的。 本着拉帮手的想法,他便开口相邀求她助战。 钟珍微微笑了笑,她倒不是真的要置身事外,倘若打不过当然要帮忙,但是既然已经大占上风,又没有人受伤,暂时倒不用这么快参合进去。 在旁边观战还可以瞧瞧人家是怎么打斗的。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出言,而且看样子都是对圣城行事不大看得惯的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然得出手。 避开了金丹修士们的战团,钟珍来到手持渔网的筑基修士那一带,拳脚并用,走到哪里便有人死去。即使有人想将渔网往她身上罩,却被威压给震慑得一动也不能动,活活等着被杀。 媲美元婴期的威压,对付筑基修士根本就是碾压。 她并未使出乾坤镜的法宝杀人,实在是没那个必要。 “不好。”钟珍猛地警觉,她神识一直外放,查探着周遭至少几十里外的动静,此时却发现应该有元婴修士前来。 这里是圣城的大本营,虽然眼下吃亏可是人家说不定有救兵,因此钟珍无时不刻地注意着。 注意到这点的不止她一人,没有被渔网阵拦住的三个金丹修士,也发觉有异。 袁志在众人当中修为最高,金丹后期,显然是个领头者,他再次高呼,“有元婴邪修前来,大家使把力,赶紧先毙了眼前的些人。妖修道友还请务必留下相助,袁志承您大恩定然会竭力相报。” 他即使不主动请求,钟珍也不会丢下这些人溜走,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这种见势头不好就逃跑的丢脸事了。 速战速决是必须的,她大喝一声,声音直冲云霄,将威压使到极点,一百来名筑基修士全部如呆子被定住一般,手里的渔网却没有掉落,仍旧不停地输入灵气。 这是他们赖以保命的宝物,只要松开手,困在网中的人只要出了阵法,马上就能将他们给弄死。 钟珍倒不是指望被困的金丹修士能立刻脱困,她掏出一大把乾坤镜里的长剑匕首,朝着那些呆滞筑基修士们的识海捅去。死人如下饺子似的往地上落下去,瞬间便杀了十几人。收回法宝如法炮制,又是十几死去。 加上先前杀死的那些,基本上已经干掉了一半以上的筑基修士。 原本她还想继续,元婴修士速度惊人,竟然已经到来。 此人看着年岁不大,四十来岁的模样,方方正正的一张脸,瞧着竟然还挺端正,甚至还带着点正气凛然的模样。 不但看起来很正派,说话也很正气凛然,“竟然胆敢拦截我圣城的飞舟,圣女城的城主在此,你们还不赶紧自行了断!” 他嗓门大得很,如同惊雷,震得人耳朵生疼,比先前兵器上的灵气相撞的声响还大。 哪里有人那么傻会自行了断的,这种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钟珍很是不解,圣城的人都喜欢这么自说自话吗?(未完待续。) 第四五六章 碧洗制敌 在此人到来之前,钟珍已经就将收缴到的渔网放入储物环中,早就悄声无息地飞到那几名苍穹剑宗的金丹修士身后。 百忙之中袁志看了看钟珍,听说妖修性子都傻愣愣的,这位倒不那么笨,一见势头不好就躲到后方。不过他此时已经腾出手来,见还有一名修为稍弱的师弟还困在渔网中,却并不着急。 他沉稳地讲道:“王师弟,齐师妹,腾师弟,结三才剑阵先挡住来人,我且先杀了其他人再来相助。” “是,袁师兄!” 三名持剑的金丹修士干脆利落的答允,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去对付一个元婴修士有什么不妥。他们立刻抛开原本正在拼杀的金丹和筑基圣徒,挺剑就去拦截刚刚到来的元婴圣徒。 袁志看都没看元婴修士一眼,快速斩杀了不远处一名已经负伤的金丹圣徒,便朝着渔网阵那边的筑基圣徒而去。钟珍心想此人倒是沉稳得很,一看就是长期当领队的人物。 先将这些杂鱼杀了,然后再合力对付元婴修士,肯定会容易得多。 她见身边不远有一名重伤的金丹圣徒,顺手将他给解决了,也跟着袁志去杀剩下的那些筑基修士。 一直在偷偷注视着三才剑阵的钟珍,心中不由得赞叹不已。三个金丹修士竟然能挡住元婴,真是不简单。此阵是个困阵,有点像乾坤镜里的灵力阵,将三人的灵气并到一起。组成一个强大的剑盾。 无论元婴修士到哪里,都被他们牢牢拦住。虽然不能伤敌,并且支撑得极为吃力。短时间内的确能将元婴修士搞得束手无策。 元婴修士也不是吃素长大的,灵气的厚实程度简直让人乍舌,他并未使用什么花俏的法宝,手里握着一根金光灿烂的棍子,劈下去简直一座高山也给炸开。 三个组剑阵的金丹修士口中已经溢出鲜血,面上的神情却丝毫不见痛楚,反而好似激起了无限战意似的。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是越来越强。 零散的圣徒被剿灭一空,本来困在渔网阵中的一名修为较弱的师弟此刻脱困。 三才剑阵加入了两人,改为五行杀阵。 除了袁志等五人持剑迎敌。弹琴吹箫的两个金丹修士也在远方以乐声助阵。 钟珍忽然发现此时没她什么事了,五人的剑阵密不透风,漫天剑雨,连针尖都插不进去。元婴修士移动的速度快。以匕首攻击识海并不方便。说不定会误伤了己方的那五人。 那名元婴修士比王聪显然要厉害,很可能是中期,她试图施展了威压,却并不奏效。手里保命的东西,除了乾坤镜还有另外一样,这会儿人多倒不方便使用,她见人家用音律攻击元神,倒是想起了一物。 师父从前使用的武器叫做“碧洗”。也是一管玉箫。可钟珍不懂得音律,也从没那个心思去学。这法宝在她手上只是当个念想,偶尔会拿出来看看罢了。 虽然不懂得吹奏出好听的曲子来,但是她本着好奇的心思,折腾了一阵,好歹能吹出难听得有如乌鸦叫的刺耳声音。 将神识锁定在元婴修士身上,钟珍举起“碧洗”,以魔气吹动。 元婴修士与五个剑修对敌,已经很头大了,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是这几人死缠烂打竟然丝毫破绽都没有,久战下去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找了他们的道。 还有两个苍蝇似的人以乐声骚扰他的元神,虽没什么大的影响,却弄得人心浮气躁。他顿时不耐烦到极点,元婴中期的人杀几个金丹修士还这么麻烦,想到这里他便打算速战速决。 五人剑阵也不是全无破绽,其中有一人的修为比其他四人弱不少,他等着阵法变幻,蓄积一半的灵气,先灭杀一人再说。 不料他已经准备停当正要出招,忽然一股尖利之极气息直接插入识海,在识海中翻腾不休。他顿时头痛欲裂,刚刚凝聚的灵气一个不小心竟然彻底散去。 趁你病要你命,几名剑修都是老手了,立刻发现他的破绽。由袁师兄变动阵法,半困半杀的阵法彻底变成击杀阵。虽然是五柄长剑,却有千剑加身,元婴修士身上如同被千刀万剐一样,即刻便鲜血淋漓。 他的杀招和灵气罩因为被钟珍骚扰,只略略顿了不到一息的功夫,就立刻受伤。 这么好的杀敌方式,她从前竟然没有想到,钟珍大喜,鼓足魔气继续吹奏,也不管是什么音调。心想既然是要刺激对方的元神,肯定是越难听越好,将箫声吹得极其尖利,简直跟黄毛的送信到达的凄厉惨叫一样。 别人倒是听不见,她自己却已经浑身汗毛都竖起,翅膀上的羽毛全部炸开。 真是难听得让她自己都无法忍受! 元婴修士一颗脑袋简直要爆开了,他又撑了一阵,觉得再这么下去说不定要阴沟里翻船,便决定还是先撤退为妙,等纠集了人马再行剿灭这群来历不明的人。 心生退意,他手里的棍子却使得更加疯狂,然而元神被骚扰得简直无法集中精力,时不时灵气无法凝聚,顿时一个不小心反而又露出个大破绽。 袁志乃是金丹后期大圆满,果然是几人当中最强大的修士,立即发现了元婴修士的破绽。他不顾维持剑阵,以一人之力,剑气凝成细细的一丝,整个身体与剑形成一条笔直的线,朝着元婴疾射而去。 剑就是人,人就是剑,合二者为一体。 剩下那四人见状,马上改换阵形,四人剑尖合在一起,原本的剑网变成一束,剑气封锁住元婴修士的棍子,使其无法回防。 见势不好元婴修士离开转身退走,然而此时已经太迟,袁师兄的那丝尖锐之极却细如如针尖的剑气已经刺破灵气罩,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的人也随后而至,随即长剑穿过元婴修士。 剑上四散的杀气顿时将整颗心脏搅碎。 即使是元婴修士,身体再强悍,灵气再厚实,但是内脏却还是弱点。 这还没完,袁志整个人也随着剑,竟然直接穿透了元婴修士的身体。 元婴修士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身子四分五裂,断肢满天飞,立刻毙命。 不过他的人虽然死了,元神却从身体中钻出,一股黑烟裹着个黑乎乎的人形飞速逃遁。钟珍伸手按了一下“碧洗”首端的一个小小的突起,一只细小无柄的剑竟然从箫中射出,直接穿透婴体的头部。 这下此人真是死得永不超生了。 碧洗是李怀虚送给岳美善的法宝,其中有个阴人的机括,箫管内装着一枚小剑。(未完待续。) 第四五七章 迷惑人的天赋 (还是五更) 杀死元婴修士的致命一剑,彻底消耗掉袁志所有的灵气,他浑身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全身显得极其委顿。竟然连踏空术都施不出来,整个人如一个大秤砣似的往地面跌去。 钟珍刚打算去接住他,人已经到了袁志的身边,不料已经有一柄放大的剑飞过去将他接住,是那位齐师妹直接将手里的剑抛了出去,而齐师妹本人也马上施展踏空术飞到袁志的身边。 有好几个同门在此,当然不可能让他摔死。 齐师妹喂了粒丹药后,袁志自己挣扎着伸手摸出个酒葫芦,喝了两口渐渐缓过劲来。 他咳嗽了数声,喷出几口鲜血,浑不在意随即便笑说道:“师弟们,大家都辛苦了。妙音岛的两位道友,也辛苦你们了。” 钟珍正好在他身边,袁志转过头对她讲道:“这位妖修道友,先前匆忙之间来不及问及姓名,倒是失礼了。我姓袁,单名一个志,志向的志。” 平时都是被人当个灵兽,还是头一次有人毫不犹豫地以道友称呼,钟珍乐呵呵的,心想这位修士真是有些气概,脑子也好使,到外面修仙界后,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豪爽的修仙者。 最让她敬佩的就是袁志那毫不犹豫的一剑,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如既往抛却一切挂碍地冲向一名元婴修士。这种见识与勇气,除了在独孤破城身上见到,就只有这人了。 钟珍发自内心带着十二分的真诚笑着,朝着袁志拱手行礼,“鄙姓钟,单名一个珍字。珍宝的珍。袁兄不必客气,圣城行事古怪,我原本被他们无端为难,喊杀喊打要拖去戴上脚镣做奴隶。倒不全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还得感谢诸位道友替我出了口气。” 袁志勉强在齐师弟的剑上坐起身子,拱手微笑回礼,“见过钟道友!道友不妨且先留下。容我等办完事再说道说道。到时把酒言欢。” 人家这么好客,钟珍当然不会反对,她刚到西域。能多结识一些人自然是好的,顿时笑眯眯地讲道:“那是自然,呵呵,道友还请先疗伤为要。我且去飞舟里看看。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飞船呢!” “钟道友请便!” 袁志看着身形飘忽的钟珍快速进入飞船里面,先前一直闻到的一股淡淡的幽香也随之离去。他略微有点恍惚。这位女妖修杀起人来手段强悍,似乎有什么天赋技能直接伤到敌人元神,可笑起来倒是甜美得很,仿若不谙世事的少女。 他猛地心中猛地一凛。莫不是受伤太重,竟然对着个女子略微移了些心志。 不少妖修都有一些迷惑人的本能,他曾经见过的一名天狐一族的男妖修连男子都可以迷得不分东南西北。袁志眼睛盯着已经钟珍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起来。 齐师妹却没留意袁志的异样,正着急地帮他疗伤。师兄身上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先前人剑合一的招术威力大是大,却是伤敌一万,自伤八千。 其他几人早火急火燎地进了一直停着的飞舟,钟珍暗自留意了一下,看来他们是来寻人的,却不知道是谁给圣城的人给抓了。 她以神识扫了扫,发觉有飞舟除了还有三十多个炼气修士,竟然还有无数毫无修为的凡人。 飞舟虽大,装饰也不怎么阔气,钟珍却看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心中不由得失望。白白打了一场架,竟然没捞到什么好处。 见飞舟四壁都画着飘飘欲仙的女子或舞或者吹奏乐器,却不知是什么道理。 钟珍快速地转了一圈,见操控室中有几个摆在外面的储物袋,妙音岛的那位吹箫的男修正在操控飞船,从储物袋中摸出无数灵石往各处放置补充。 看来储物袋里竟然全部都是灵石,一艘如此大的飞行宝物,消耗的灵石极其之多。但是已经有人在了,她实在不方便摸走一个。 再无什么便宜可以占,她只好回到飞舟前方的空旷之处,与袁志相隔几尺远,一道坐着调息。 因为坐得近,袁志的鼻子原本就极其灵敏,再次闻到那股淡得几乎不闻的女子幽香,他便知晓钟珍回来,不由自主将双眼略略睁开少许,偷偷以眼角看了看她。 女妖修闭着双眼端正坐得笔直,笑的时候显得甜美天真,不笑的时候其实带着些肃穆,仿佛心中藏着无数秘密,让人忍不住想寻根问底。 她乍一看与人修女子很相似,只是脸色白得毫无血色,一头漆黑的长发极其之长,摊在她身后的地上,牵牵绊绊。穿过黑发是那一双白中带着几丝七色彩光的翅膀,在阳光中闪耀着一股圣洁的光芒。 这种几乎是悲天悯人的气质,袁志还很年轻的时候,在一个高阶元婴女修身上见过,当时心中很是仰慕。可惜人家是开启秘境的带队大修士,当然不会看他一眼。 一会儿像个少女,一会儿像个大修士,果然有天生迷惑人的天赋,袁志心道。 钟珍正在拼命忙着补充丹田中不停消失的灵气,哪里会想到有人会偷瞧她。 此时从飞船里间走出一名女修来,正是妙音岛的文女修。 袁志赶紧收回心神。心想今天真是古怪之极,除了当年还是个炼气弟子之时,有些蠢蠢欲动的少年情怀,筑基后便从未对女子有任何浮想,更别提对方只是个女妖修。 文女修快步走出来,紧蹙着眉头对着袁志行了个礼后说道:“袁道友,只找到两百多个身具灵根的孩子,并没见到我岛的林师妹。不过据那些炼气的邪修说什么圣女都关在圣女城。” 七人一路打听,万里追踪被劫持的林师妹和另外一名女修,原本听说是被圣城的飞舟劫去,不料飞到此处终于追上了,却不见人影。 袁志立刻讲道:“既然如此,我们恢复一下灵气治疗一下伤势,便即刻进城搜寻。刚才那人乃是元婴中期修为,自称是圣女城的城主。先前必定有人给他传音前来救援,身为城主既然亲自一人前来,那么城中恐怕此时并无其他元婴修士。” 钟珍不由得再次佩服此人,这脑瓜子转得好快,比她还快了不少。她刚刚想到此节,人家已经不假思索便说出口了。 殊不知人家不知道经历过多少这种灭杀邪派的事情,经常带队的,思维已经成了习惯。 ****** (三更送到,还有两更中午后再发。真诚求订阅,喜欢这本书的读者们请支持下,码字很辛苦哦。)(未完待续。) 第四五八章 古怪的地方 防止有变,当然是越早进城越好,五名苍穹剑宗的弟子力战元婴中期修士,全部受伤不轻。飞舟离圣女城还有一段距离,一直都是由妙音岛的那位修为比较弱的金丹男修驾驭着飞舟,其他人都在努力恢复体力与灵气。 大伙儿都觉得不能再等了,免得夜长梦多对方从其它地方调遣救兵,还是及早进城为佳。既然早已经打草惊蛇,也不需要隐藏行迹,大家驾驭着飞舟大摇大摆地冲到这座“圣女城”。 圣女城有防御阵,这会儿已经支起。 倘若要花时间破防御阵倒不是不行,那得寻找阵基,大家齐心合力砍个几天几夜就行了。不过谁也没那个功夫,所有人都是一个意见,以飞舟撞击防御阵。 妙音岛的金丹男修驾驭着飞舟,以最高的速度连番撞击城墙,每次都是撞在同一个地方,一直轰击了十几次,终于将城墙上刻录的防御阵法破坏。 趁着阵法被破坏的那一瞬间的缺口,剩下的人全部闪身而入。 护城的防御阵并没那么容易被彻底损坏,几人进入之后,缺口马上便被自行填补,仍旧将飞舟拦在外面。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更大的血战,不料城中竟然没有多少金丹修士,只有十来人,都在飞舟撞击防御阵的时候,已经集中到城门附近。 除此之外,另外还有三四百名筑基圣徒。 大家一看顿时松了口气,倘若敌人太多当然得从长计议,赶紧传音叫飞船再撞防御阵,赶紧撤退再去搬救兵。眼前这阵势应该很容易对付。 除了妙音岛的文女修,苍穹剑宗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一生修一剑,在拼杀中增加修为,在同阶修士中几乎是所向披靡。 圣徒们虽然众多,可是打斗的手法其实并不多,仿佛脑子都会点迟钝。不过这些最可怕的倒不是他们的修为。而是大多数的人悍不畏死。 层层渔网叠上来,一旦被困还真是件麻烦事,蚂蚁也可以咬死大老虎。 钟珍主动挑上筑基圣徒们,这倒不完全是柿子捡软的捏。因为她那强大的威压。使得筑基圣徒们无法支开渔网阵,让其他人能够专心对付金丹圣徒。 她心想,己方的人数比较少,倘若有几个人被困到阵中,便让金丹圣徒形成合围之势。四个金丹对付一人就麻烦了。搞不好就像对付元婴城主那样,有个强大阵法能弄死自己这方落单的人。 钟珍速度极其之快,一边释放威压,一边杀人,往往只需要几息功夫便会有十来人倒地而亡。 袁志因为受伤太重的缘故,并未与那些金丹修士拼杀,与钟珍一道对付众多的筑基修士,见她手段如此可怕,不由得心中骇然。 六阶妖修能释放出媲美元婴期的威压,简直闻所未闻。外加她那神出鬼没的天赋技能,手所指之人,无不立刻毙命,身上连伤痕都瞧不见。 见袁志在注意她,钟珍不由得懊恼起来,只顾着早点将这些小杂鱼给解决了,却忘记掩饰一下杀人的本事。如此迅速的杀人,让别人瞧在眼里,说不定会怀疑些什么。 她对着袁志甜甜一笑,显得极其灿烂。一派纯良,“我不大喜欢见血,这般杀人他们不痛。你伤势好些没有,要不去歇息一下。这些筑基修士都交给我好了。” 在充满阴霾血腥的城中,妖修姑娘的笑容显得那般阳光,袁志脑子有点懵,仿佛又闻到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他定了定心神答道:“不碍事的,只是一些筑基修士罢了。” 怕被人发现她与魔有类似之处,钟珍不敢太卖力杀人。将速度减慢了少许。 这场闯城战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宣告结束。 原本受伤颇重的袁志伤得更重,其他人也各有损伤,主要是在与元婴修士交战的时候本就负伤在身。 倒是那位妙音岛的文女修,因为她不擅长打斗一直都是远程音攻,大家都照应着,反而受伤最轻。 唯一没有受伤的是钟珍,而杀人最多的也是她。 等圣女城的金丹修士全部杀完,还活着的那些筑基修士都茫然了,不知是谁大叫一声“跑啊”,所有人都一哄而散。 他们从未遭受过如此挫败。但凡路过圣地的修士,无不所向披靡,向来都是一窝蜂冲过去,筑基期困杀金丹的事,屡见不鲜。如今被人攻入城中,死伤超过了七成。 在袁志的指挥之下,众人并未各自去追敌,仍旧是聚集在一起,均速前进,很快进入圣女城的中心地带。 除了这些筑基的圣徒,城中有大量的炼气小修士,都是些年岁颇小的孩子,绝大多数都躲在远处,眼中充满痴痴的惶恐。 让他们不解的是,虽然大部分人都躲开了,但是竟然有不少炼气小修士竟然发了疯似的冲上来送死。难道没有人告诉他们,金丹期碾压炼气修士,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吗? 角落里到处都是戴着脚镣,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奴隶”,浑身都被抽打得都是鞭痕,有的伤口恐怕几十年都没恢复,流着脓血,浑身恶臭。 脚镣锁住灵气,这些人如同普通凡人,连疗伤都不能。 真是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钟珍摇摇头,这古怪的圣女城看着真让人心烦气躁。她随手抓着一名看着傻头傻脑逃跑的筑基修士,拖到一边首先拍了他一巴掌,然后才问道:“圣母的荣誉照不到这里了,你还是告诉我抓来的人都关在哪里了?” 那人虽然被抓了,却很坚定地大声讲道:“你们都会被圣母的神光给杀死,荣耀之光会照射到每一寸土地。。。” 钟珍又是一巴掌,将他另外一半的脸也给打得鲜血淋漓,“要你说人话你偏说猪话!说,你们抢来的人都关在什么地方。” 正说着,那人脑袋一垂嘴角流出一口黑乎乎的血,钟珍探了探他的脉息,诧异地自言自语,“我没下那么重的手,你怎么突然就死了。” 一直在钟珍身边的袁志解释道:“他自杀了。” 钟珍愣了愣,随即便讲道:“太没骨气了,第二巴掌还没拍上去呢,难道我的手真那么重,立刻就让他痛不欲生不想活了。” 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圣徒的行为完全不能以常理推断,这点从那些冲上来送死的炼气圣徒就能看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五九章 你终于来了 感谢“gvghhbn”“萧夕夕”的月票,“在海底处窒息”的香囊,还有“清晓星”“书友111205183737444”“爱情像卡布奇诺”的打赏! ******** 袁志看了看钟珍,心想这妖修显然没什么见识,此地一看就极其怪异。 他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意外似的。 圣女城的人与从前他过去与同门剿灭的一些邪派彻底不同。灭那些小邪派并不难,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发现势头不对往往便各自逃散。只消几人一起组成小队行动,避开陷阱或者一些邪门阵法,便能稳操胜券。 而此地的修士却太不怕死了。 飞舟上有两百来名身具灵根的孩童,由此推断圣女城的这些修士,很可能都是从小劫持而来的幼童。看他们的神情似乎被某些药物控制,显得蠢笨得很。 除了劫持孩童,为何要劫持女修?袁志不愿意继续想下去,生怕是为了那些他所极其不齿的污秽原因。 之前抓了个人在审问,钟珍还以为自己那一巴掌拍得够狠,拍得那名圣徒都自杀了,却发现其他几人也都抓了筑基圣徒拷问,真是各有各的是手段,下手一点都不含糊。 她暗道,金丹修士们果然都不是吃青草长大的小白兔啊! 那位看着略显得腼腆的腾师弟尤其狠辣,将某个瘦小的筑基修士一顿拳打脚踢,最后竟然将此人手指一根一根慢慢掰断,终于在掰到第四根手指的时候,此人终于熬不住。大喊要主动带路。 带路的筑基圣徒一脸愤慨,一瘸一拐的驾驭着飞剑,领着一群人来到一座看着金碧辉煌的尖顶高塔前,嘶哑着嗓子说道:“就在此处,只是门上有禁制,除了城主与几位堂主,旁人却是进不去。” 他慢慢走到带头的袁志身边。又继续说道:“想进入的话。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弯下腰一阵咳嗽。 钟珍忽然觉得不对劲,此人的动作古怪得很,倘若是胸口受伤,弯着腰岂不更加痛苦。明显是有诈。 她恰好一直都在身受极重的袁志身边,丝毫没有任何时间去想太多。急忙将他一把推出好几丈远。 只听“嘭”的一声爆炸声,那名弯着腰咳嗽的矮小筑基圣徒竟然爆成血渣,浑身的血气如烟雾沸腾散开。 推开袁志的时候,钟珍同时将灵气罩支起。却被筑基圣徒爆开。她身上穿的是上品的防御法衣,外加骨肉结实得很,虽然被震得气血翻涌。骨头脆响,却并不碍事。 “糟了。烟雾有毒,大家小心。。。”她以翅膀将血气烟雾朝着上空扇去。 距她最近的是齐师妹,她当然也早反应过来,剑尖挥动之下,一个巨大的大水球从剑上散出,立刻将空中弥漫的毒气裹住,以防此毒继续蔓延伤到其他人。 钟珍双眼刺痛泪流不已,眼前迷迷蒙蒙,几乎都瞧不见周遭了。 她觉察到烟雾有毒的时候已经迟了少许,最脆弱的眼睛竟然受到毒气的侵袭。毒气透入双眸,竟然朝着识海蔓延,此时只觉得浑身乏力,只想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将舌尖咬破强行打起精神,吞了一粒解毒的丹药,钟珍苦笑了一声,恨不得将先前发生的一瞬从头来过,直接将那名筑基修士一脚踢到天上。倘若在天上极高之处爆开,肯定不会受伤。 可是为何先想到救人才想到杀人? 从前遇事比兔子跑得还快,肯定首先就逃开了。如今却想着别人受伤太重,先将袁志推开,结果自己却着道了。 这算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看来人的良心一多,就容易倒霉! 解毒的丹药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效用,眼睛越来越刺痛,神志也越来越模糊,钟珍以长剑撑着地,极力支持自己不倒下。 不远处的文女修已经飞速过来将她搀扶住,却不敢随便给她吃什么丹药,将目光投向被钟珍一把推得再次吐血的袁志。 此时只听“砰”的一声,尖顶金塔的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出现在大家眼前。 恍惚之间,神智已经迷糊得彻底不知道自己哪里的钟珍,看到那人的一双眼角翘起的眼睛,一脸惊喜口中喃喃念道:“独孤破。。。城。。。你终于来了。” 她推开扶着自己的文女修,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人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还没走到跟前,眼前忽然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人也朝着地面扑到。 “咦,钟姑娘!”青衫男子在钟珍倒地之前,身形如箭一样疾射而去,将她接住平放在地上。 他转头对其他几人说道:“塔中已被我清理干净了,只是有些姑娘们不着寸缕,得劳烦齐师妹了。” 来者竟然是慕青松。 众人很是惊讶,慕师兄什么时候结元婴了,又为何只身一人在此。 苍穹剑宗的五人之中的齐师妹,名叫做齐炎。她刚解决了被水球包裹住的毒气,这会儿见慕青松到来,赶紧行礼说道:“见过慕师叔,我这就去。” 随即便她招呼了妙音岛的文女修一同进去金塔之中。 既然有女子未着衣衫,说不得有些不为人知的污秽事,两女心中都很压抑。甚至有些愤愤不平,为何倒霉的总是女修,就没见男修给人抓去扒光了衣裳。 慕青松深深呼出一口气,外面攻城的是同门师弟师妹们,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他在鬼见渊结了元婴之后便打算先回一趟师门。 在鬼见渊附近捡了些好东西,想着手头上没什么灵石,便去了趟边城想卖了一些凑点路费,至少能买一些疗伤的丹药以防不测。 元婴修士不比金丹,简直是凤毛麟角,基本很少在人前出现。他修为如此之高,一进城就受到许多关注,还有那位曾经被他救过的窦克来也兴冲冲地前来致谢。 慕青松略略同窦克来稍微打听了一下此地的蹊跷之处,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觉得边城的人显得过份善良了些。 有许多厌倦了外界争斗的人在边城已经住了许多年,原本致力于修炼一途,如今却是开始钻研老祖教义,将每个字每句话掰开来解读。 边城有两个元婴修士,与慕青松亲切友好交谈,力劝他留下,还奉送了一本附带老祖头像的教义。他略微读了读,感觉语句空洞虚头巴脑,对于天道的理解浮于表面,似乎没半点用处。 但是边城的居民仿佛乐此不彼,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将教义翻来覆去的讨论,还时不时去城中心的雕像前静坐思考边城老祖的教诲。(未完待续。) 第四六十章 精血消失了 边城毕竟离苍穹剑宗远得很,连远程传音符都送不到,再则慕青松并非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只逗留了十来天便飞离此地。 钟珍交给窦克来的传音符印记,他倒是拿到了,却因为手里短程的传音符联络不到,只好作罢。 对于那位藏头露尾的钟道友,要不是从窦克来手中拿到传音符的印记,慕青松几乎都快忘记了。他活了那么多年,来来去去的人见得极多,虽然钟珍似乎有些特别,人也显得豪爽,但毕竟只是短短几十天相处,哪里会放在心上。 躲避师门任务多年,既然已经结元婴,就不需要再躲下去。他此次必须得要去天玄宗走一趟,大老远从中天州到南域,花了那么多灵石开启乾坤镜,竟然多年没接到信息。 当时信誓旦旦,说什么十到五十年,最多七十年精血就会回来,此时已经超过了七十年了。 一路往天玄宗而去,他倒是没找人雇用赚灵石。慕青松忽然觉得进阶到元婴也有不好的地方。金丹修士还好说,这年头哪里有人敢雇用元婴修士,脑子又没坏。灵石少了拿不出手,真要拿一堆灵石出来,又担心对方不怀好意。 他人到了天玄宗,精血竟然要不回来。天玄宗的人极其客气,有两个元婴修士陪着喝茶聊天。可无论如何不肯说是什么原因,只说出了些错,精血消失了。 慕青松甚至怀疑这门派拿了他的精血有其他的用途,但是从前苍穹剑宗也有其他人也投过精血,全部安然回归。再则他的资质虽然不错,可那是与普通修士比较而言,土木双灵根,这样的精血恐怕不值得人家费那么大的心思。 天玄宗不但返还了所有的灵石,还另外赔偿了一大笔钱。 再计较下去,反而显得没气派。 慕青松只能作罢。 失去了一滴精血,对修士来说是个可大可小的事。那可是心头血,极其难养。有的人花个几年就能恢复。有的人几十上百年都未必补得回来。 尤其对于高阶修士来讲,精血都是从出生开始养着,损失一滴,比捅一刀的损失还大。 慕青松真是无奈了。想发火也没法子。他捧着一堆灵石,心想门派借给他的那些倒是可以还了。另外赔偿的那些灵石,可以充当这些年的门派任务。一想到这些是卖血钱,他心中不由得一阵一阵抽痛! 传送阵是不可能使用的,他手里的灵石眼看都是过眼云烟。很快就不是自己的。 慕青松一路上慢悠悠巩固修为,顺便去深山中弄些稀罕的东西拿去卖了,差不多花了八九年的时间,终于踏上中天州的地界。 到了元婴期,寿命能到两千年,因此他一点都不赶时间。虽说他向来觉得稳打稳扎最重要,从未服用过增加修为的丹药,可是内心深处还是很忧心金丹期八百年寿元到头还不能结婴。 如今大把的时间,他也学着其他人那般抽空去寻宝。 紧接着慕青松便接到一张远程的求救传音符。 是步青萝的求救传音符,被一群自称来自西域的圣徒给劫走。同行的还有另外一名来自妙音岛的女修。 擅长音律的步青萝与他有两面之缘,他没有考虑太久便决定先去看看情景。 慕青松心中充满疑惑,那些在外行走的美貌女修,有的时候比男修的后着还多。大家其实不算熟,为何偏偏花费如此昂贵的远程传音符给他。 连门派都没有回,怕夜长梦多慕青松急速赶路,还花了大本钱使用传送阵,却眼睁睁看着步青萝与另外一个名女修被带入圣女城。 他并未立刻前往抢人,稍微打探了一下此地风俗,据说只要是信奉圣母。便可以成为圣徒。没时间考虑太多,慕青松仗着艺高人胆大,直接大摇大摆地从城门进来的,对守门的信徒很客气地说要加入圣城。 他一个元婴修士。身份非同小可,原本还有两名副城主,却有其他要务并不在城里,因此由圣女城的城主亲自接见。 与此城的城主虚与委蛇了一番,慕青松本来担心会被识破,说不定有一番拼斗。见那人简直一点心机都没有。他说什么此人都相信。 开始还以为那人是装傻,结果没多久便觉察到此人是真傻。慕青松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到极点。元婴修士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怪物,个个精明得跟在油泡过无数遍的。这人身为一城之主,行事却没多少谨慎。 圣女城的一切充满了矛盾,那些虔诚的圣徒都是从小被带来有灵根孩子,也有一些后来加入的邪修,他没用两天就察觉这里的人全部被特殊的手法腐蚀了元神。 那些被抓进来的“奴隶”,全部都是一些不愿意加入圣城心智坚定之人,被炼气的小圣徒们折磨毒打,咬着牙拼命活着,等待时机逃走或者等着有人前来灭了此城。 可是,太多的人等到死都没等到。 想要将这些人都带走暂时却不能。天下间的邪门教派多得很,慕青松本人参与过许多次剿灭战斗,都是大队人马一起,有专门懂得阵法的人破阵,大家都带着大量抵抗污秽邪气的法宝等物。 势单力孤之下,即使是元婴修士,倘若不小心也有可能着道。 默默等待时机,见城主匆忙出城,另外两名副城主不在,慕青松毫不犹豫去了那座关押“圣女”的金塔。花费了不少气力,强行劈开一层一层的禁制,他终于见到塔中关着的人。 这座高塔,是城中最醒目的建筑,通体金光灿烂,叫做圣女塔。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便会有圣女吟唱,传达圣母的声音。 五名刚被抓来的“圣女”寸缕不存,带着脚镣被关在最顶端。 刚踏入顶层,满眼都是没穿衣裳的女子,一片白花花的肌肤,慕青松顿时唬了一跳。只看了一眼,他便立刻背转过身子。即使心志坚定也忍不住脸红了少许,一颗心仍旧狂跳了两下。 “各位女道友们,失礼了,我且去寻些衣裳再转来。”他匆匆说完这句便立刻离去。 其他楼层住着一些已经屈服的圣女们,大部分女子还在观望,有几个女子已经忍耐不下去了,见慕青松是个生面孔,看着一点都不似那些怪异的圣徒,冲过来便苦苦哀求,请求他救人。 “你等稍安毋躁,待我多带些人来才能救你等出苦海。”慕青松抛下一句话便走。(未完待续。) 第四六一章 又迷路了 单凭一人之力,想带着十个个女子离开,想都不用想。先前慕青松一直以神识查探周遭动静,发觉竟然有修士前来来闯城,并且不止一人。不管是谁前来,有八成的可能是一些正义之士。 这么多人,怎么也有女修在其中,免得他尴尬无比地去寻女子衣衫。 一脚踏出圣女塔,慕青松便见钟珍神情恍惚,面上瞧着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惊喜,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口中叽里咕噜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来不及多想,他急忙将她接住放到地上,看情形这位钟道友似乎中了什么怪异的毒。 他没想不到闯城的人竟然都是同门师弟们,不过再想想,除了苍穹剑宗的弟子,谁有那么大的胆量,几个金丹修士便敢前来闯一座修仙城。 内心深处,慕青松仍旧觉得他们太过鲁莽大意了。 这里是西域,圣母已经存在多年,如此庞大的势力,必定有一些过人之处。得罪君子也就罢了,得罪了小人,往后的麻烦将会极其之多。没有周详的计划,不能将圣母城连根拔起,小打小闹反而适得其反。 不过此时倒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 虽然苍穹剑宗的弟子们个个都勇武之极,什么龙潭虎穴都敢闯,然而见到自家门派的元婴修士在此,到底觉得安心。 那名姓齐的师妹,叫做齐炎,性子爽朗,她见到已经结了元婴的慕师兄简直高兴极了。她嘻嘻哈哈地行了个不怎么恭敬的礼,便招呼妙音道的文女修一同进塔。 一共是十八名女子,从筑基到金丹期都有,只是脚镣却打不开。所有的姑娘们全部无法使出灵气。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即离开。”慕青松沉声说道。 圣女城已经瓦解,可还有三个城与一个主城。这么久了,肯定已经有人送了求救的传音符。 大家已经准备走了,那位叫做腾冲之的腾师弟还在四处杀人,不但杀人还在放火,以金丹期的丹火用来烧房子。不管是筑基还是炼气的小修士。只要没来得及躲到暗处。但凡被他瞧见便杀了。 没杀的也烧死了,至于有没有误伤一些奴隶,那只有天知道了。 慕青松怒气顿时上头。大吼一声,“腾师侄,你是改投了杀剑吗?” 苍穹剑宗分杀剑和心剑两个派系,这里的五名金丹弟子加上慕青松全部都是心剑派系。 腾冲之双眼通红。虽然已经停手却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他结金丹没有太久,如今刚到一百岁。性子执拗耿直,最是嫉恶如仇。听那些戴着脚镣的人七嘴八舌地吐了些苦水,便再也忍不住疯狂杀人。这些狗屁圣徒,根本就是魔徒。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妙音岛的林女修,那般纯善美丽的女子,竟然被人劫到这种鬼地方。被人扒光了衣裳。 腾冲之与妙音岛的三位金丹修士无意中结识,他一颗心自从见到林芷琦之后。便再也没放下来过,一直念念不忘。这次便是文女修接到师妹的求救传音符,自知本事不够,特地找了腾冲之。 他正好与四位其他的同门一道,便一起前来,凑足了七人。 腾冲之有些惭愧,首要之事是将这些人全部送上飞舟,而不是杀人。被慕青松怒喝惊醒,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异样,先前杀人泄愤是不是感觉太痛快了点? 他垂着头将剑收了,以踏空术跳上飞舟,对着慕青松行礼,“慕师叔,弟子错了。” 从前大家是师兄弟,但是进阶元婴便比众人高出一个大阶,他很服气地以师叔来称呼慕青松。在心剑这一派系的金丹期弟子中,慕师叔天资并不出色,也不是修炼最快的,可是最是稳打稳扎,并且行事也是最为稳妥。 慕青松语重心长地讲道:“腾冲之,你的修为进阶太快心境跟不上,倘若不沉心静气在炼心崖打坐几十年,恐怕往后还有类似情景发生。为杀而杀,此乃剑修之大忌。” “弟子回门派便去炼心崖思过!” 半个时辰后飞舟升空。 要剿灭圣城这一带,还得从长计较。 除了圣母之外,据说还有一名化神期老祖,外加上数十名元婴修士。这样大的势力,如果不想自己这一方大量地损兵折将,集齐苍穹剑宗半数人马都不一定能歼灭。 慕青松心中有些忧愁,救人倒罢了,将整个城都毁了,又没有伤及人家的根本,反而给门派带来一个大敌。 飞舟在阳光下,带着圣洁的光芒朝前急速前进,带着救赎和希望。那些被救下来的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愉悦,同时交织着往日回忆的痛苦。如此悲喜交加,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只觉得做了场可怕的恶梦,如今恶梦终于醒来了。 所有的人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被抓回去了,飞舟还能再快一些吗,一定一定要快些离开此地! 不料,飞舟刚离开不到百来里外,便有一位俊美之极的白衣男子不知从哪里忽然窜出来,以一人之力将飞船打算将飞舟拦住。 如此快速飞行的船,倘若真给人强行停住,几个金丹期的人倒罢了,最多难受一点。可那些还戴着脚镣浑身没点灵气的人,要么重伤,甚至于损命都有可能。 慕青松并未与大家一起坐在飞舟里面,一直船外以神识查探四周,他早迎了上去,以神识传音喊道:“前辈且慢,飞舟中有许多受伤之人,还请手下留情。” 白衣男子愣了愣,他到没想到此节,“喂,你知道圣城怎么走吗?” 几个金丹修士们不认得此人,心中不由得极其忐忑,竟然是一名化形期的妖修。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就算是拼命也无法抵挡他的锋芒。修为相差太远,他们在人家眼里就是土鸡瓦狗。 只有慕青松与妖修长空有一面之缘,再次见到此人,他心中无语得很。看来步青萝也发了求救的传音符给他,估摸又迷路了,因此到现在才出现。美貌女修们谁没有个把仰慕者,这位大妖修应该是步姑娘最大的依仗了。 慕青松心想,亏得他将飞舟上的“圣舟”两个字给划掉了,万一这位妖修前辈瞅见,来不及问路就直接就一拳头将船给轰烂了。船中有那么多使不出灵气并且受伤很重的人,说不定死一大半都有可能。(未完待续。) 第四六二章 我好似瞎了 怕长空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慕青松慌忙迎上前,“前方的妖修前辈,我们乃是苍穹剑宗的弟子,前来搭救一些被圣城劫持的修士。眼下正要离去,还请前辈放行。” 长空一听,忙又继续问道:“有没有一位擅长吹奏乐器的步姑娘在此?”忽然他盯着慕青松看了几眼道:“我似乎见过你,在西荒城那边见过一次,难道你一直都跟着步姑娘。” 慕青松心想这位妖修看着就是个夹缠不清的,他哪里会提步青萝给他也发了个求救传音符,那不是讨打吗?虽然进阶元婴期,比起化形妖修差得还太远。 想起钟珍也在此,他便赶忙说道道:“步姑娘的确在飞舟之中,已被救下。我有位妖修朋友与步姑娘认识,前辈也是见过的。” 长空性子直少与人接触,却不是脑子笨的,马上就反应过来慕青松说的人是钟珍,他曾见过两人在西荒城附近同行。 想到钟珍是个女妖修,这个倒无碍,长空顿时放心了,便抬脚往飞舟的灵气罩上撞。 慕青松无奈之极,忙拦在前面,“前辈稍待,让我先让驾驭飞舟的修士打开灵气罩,有不少姑娘都受伤了,前辈修为高,倘若这般撞上去,说不定会伤到步姑娘与其他的女子们。” 他说得含含糊糊的,也不说步青萝是否受伤,反正让长空有个忌讳就好。 长空果然停住身形,不耐烦地讲道:“你这人实在唠叨得很。” 第一次被人说唠叨,慕青松暗自叹气,顿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钟珍当然不知道慕青松拿她当了个挡箭牌。她被那名圣徒身上不知名的毒所侵蚀,早已失去知觉。 一梦千年,不知道又会沉睡多久。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几年,钟珍并不知晓,终于有一天,她开始有一些知觉。 身体无法动弹。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而脑中却又无数画面闪现跳动,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曾经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在愉悦与悲伤之间互相交替。 失去亲人朋友的痛。那些永远找不回的回忆,让她无所适从。仿佛在这一刻,她忽然想永远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让生命在此终结,身埋黄土去陪伴曾经逝去的人。 回忆是一种可怕的药。 是良药。因为它虽然能治愈人的心,同样也是最毒的毒药,让人沉溺其中,将她拉入永不超生的深渊。 那里是如此的黑暗而甜蜜。而明天,谁要管明天。每个人都将目光放在将来,而眼前却是如此黑暗而沉痛。 回忆充满愉悦。现在经历都是苦痛,而未来。在这个人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成仙成神的世界,各施其法无所不用其极,到底怎样才能走到那个“未来”。 仿佛,只有将生命就此终结,才能得到永远的平安。 面孔充满着扭曲,时而悲伤,时而展现甜美的笑容,钟珍在痛苦中沉沦,不愿意醒来。 耳边却传来轻柔的乐曲。 轻柔的海浪一波接一波朝前奔去,被风带起的浪花仰望着天空。她从未去过苍茫海,并不知道海是什么样的,然而此时她的的确确明白,乐曲中是海的声音。 波浪终于到达它要去的地方,是一片孤岩,它不停地拍打着岩石,想要冲破这道屏障走得更远。而岩石不断被海浪冲击,却屹立不摇,经过千年万年的洗礼,冲去岩石上的浮华,露出最坚强的心。 浪不停歇,岩石不倒,他们之间的拼搏最终却合二为一,成为这世上的一道风景,被天空中盘旋的孤鹰看在眼中。 孤鹰却并未停歇,一路朝着太阳飞去。 因为天空中还有更加辽远而壮阔的世界! 乐声慢慢停歇下来,换成一名女子的吟唱: ...... 我挺立在的悬崖高处, 我俯瞰一片辽阔的海, 我看到一只鹰在盘旋。 鼓起对天空的向往, 它一直冲向金色的太阳, 飞向永不停歇的希望中。 ....... 吟唱一直在重复,钟珍仿佛恢复了一丝知觉,她的手被人牢牢握住,这是一双属于男子的大手,布满厚茧,坚定而充满温度。 在女子的坚定而轻柔的歌声中,却有一名男子在她耳边不断轻语,“对不起,善良的妖修姑娘,醒来吧!” 钟珍很想说,我一点都不善良,都是装的,我笑的时候在骗人,哭的时候也是在骗人。我从小就骗街坊的孩子,长大了偏大人。我从小偷东西,长大了也在偷。 我还杀了很多人…… 她突然想起来,这一生并未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想到这里,即使在昏迷之中钟珍的面上泛起笑容。倘若见到阿婆,肯定不会对她太失望吧! 在不断的吟唱与乐声中,还有那名男子不停的耳语,钟珍不知道想对她们说,你们可以停下来了,我简直都快被你们烦死了。 可是这种烦恼似乎却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她似乎许久没有被人如此关注,仿佛自己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管是这女子还是男子,他们的关切是如此的迫切。 并且锲而不舍,撞了南墙都不会罢休,除非她会醒来。 歌声带走了钟珍心中的阴霾,男子的低语给了她久违的温暖。 终于在某一天,她喃喃说道:“我似乎醒了。” 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钟姑娘,你……终于醒了。”钟珍这次听明白了,在她耳边唠叨不休的男子是袁志。 吟唱的歌声也停住了,“啊,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终于醒了。” 说话的人钟珍并不认识,这是一把很陌生的女子声音。 为何什么都瞧不见,难道还没有醒吗?钟珍抬手揉了揉眼睛,许久之后,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她醒了,但是眼睛却没醒。 “我好似瞎了。” 大抵是刚刚苏醒,钟珍仍旧觉得不大真实,即使面对如此噩耗,显得茫然而平静。她想起来了,做好人没好报,将袁志推开结果自己被毒得昏迷不醒。 此时醒倒是醒了,却变成了个瞎子。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火头军营的瘸子,并且想起小时候听过一个笑话。瞎子背瘸子过河,瘸子忽然说河里有个人戏水,瞎子说,我也看到了,还是个漂亮的女子。 那是个假瞎子,那时钟珍听到笑话顿时笑不可抑。 但是眼下她却是真瞎了,所以一点都不好笑。 她沉默了许久,脸上当然没什么笑意。(未完待续。) 第四六三章 平淡而伟大 钟珍猛然发觉自己的手被袁志握得极紧,仿佛要将她的手捏断成肉饼似的。她赶紧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示意他松开。 “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太吃惊了。”袁志连声道歉。 他一直以秘法在为钟珍疗伤,这么多年都握着她的手,发现她醒了竟然太过高兴,一时间用力过大。然而,紧接着忽闻她的眼睛瞎了,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沮丧,猛地用力将钟珍的手握得更紧。 好在钟姑娘骨骼结实,没伤到她。 将自己的手的抽出,钟珍有些不大习惯,好歹大家男女有别啊。不过这个时候好似不应该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眼睛瞎了,此事更加重要。非常的重要! 袁志与另外那一名女子也同时沉默下来,显得有些茫然失措,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得有些懵了。 人醒了,眼睛没醒。他们足足努力了七年,除了使用了最好的接毒丹,还千辛万苦从万里冰原的深渊里,找来了千毒寒雪蛛拔毒。其中的艰难,只有慕青松与袁志明白,但是这一切都是他们欠下的,应该做的。 “钟姑娘,我会去找更好的解毒物,一定要让你恢复。倘若万一不能,我会负责到底。” 说话的是袁志,语调坚定带着不容置疑,那口气好似他刚将心爱的女子娶回家当媳妇,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不纳小妾一样。 钟珍很想说,负个屁的责,又不关你半个铜豆子的事,是她不小心又当了一回好人。她很是纳闷不解,为何这年头做好事,就好像一个绝色的大美人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走,肯定会倒霉。 “我虽然瞎了,但是还有耳朵还有神识。”钟珍非常违心地讲道,口气很平淡而伟大,简直连她自己都给感动得要哭了。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从袁志手里弄一大笔灵石。这是习惯使然。手里的钱总是右手进来左手出去,从来就没存下,因此长期都在捞钱。 此时钟珍却觉得灵石没什么用,手里还有很多。还不如让对方心生无限内疚。往后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并且需要大队人马帮手的时候,找找袁志倒是个绝佳的好主意。 既然醒了,即使瞎了,总得走下去。 苦闷得想找个人狠狠揍一顿。她握紧了拳头,却仍旧强行忍住了。 不过事情并非是全无转机,钟珍脑中泛起许多念头,眼睛虽然瞎了,但是只要修炼到七阶便能断肢重生,任何旧日伤口都能愈合。七阶的妖兽相当于元婴期的修士,是个全新的开始,以最强大最完整的身体,迎接未来可能到达的变形期。 即使找不到更好的良药,并不是没希望复原。 袁志果然更加内疚了。 他这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荒唐的事。简直无从说起。 不知为何因为钟珍在身边的缘故而分心,竟然没有注意到那名圣徒的异样。原本那人是冲着他这个领头人而来,却叫这位女妖修给救了,而她却因此中毒。 邪派有一种很常见的修炼法门,从小就服使少量毒药,以致全身的血液骨肉无不含毒。在打斗的时候,无论是溅出的血,还是灵气都有剧毒,对付同级的筑基者,几乎是所向披靡。 除非是一些身怀血海深仇的人。其实很少修炼,实在是因为此法极其损寿元。即使到了筑基期,能活到两百岁已经到极限了。 腾冲之见识比较少不认得倒罢了,袁志简直自责得恨不得自挖双目。曾经多次剿灭那些邪恶之极的门派。一般虽然有带队的元婴修士,可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小队的指挥之人。 以他数百年的经验,应当早就看出此人身具邪派功法,指甲泛黑,身上有一股腥臭。 可是他疏忽了,这样的疏忽导致别人为他受伤。真是谈何说起! 这样的毒没有名称。没有相生相克的解毒物。 再毒的毒蛇吐出的毒液,身边总有解毒的灵草。再毒的灵草,旁边或许有一同居住的妖兽,身体的血液能够解除灵草之毒。 这是一种几乎是天道规则的规则。 可是,从小不断服用少量毒药的毒人,他们身上的毒恐怕有成千上万种,并且还有许多的变异。 此毒无解。 袁志沉浸在无限痛苦的内疚之中,钟珍却开始与另外那名吹奏了多年乐曲的女子聊天。 她纯粹是为了分心。 有的事已经发生了,就不能一直去想,想得越多越苦闷,还不如找点其他的事做做。 再则这位女修听声音就是觉得温柔之极,感觉很贴心。人家花了几年的功夫来唤醒她,要不是她的吟唱,钟珍觉得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要睡多久,说不定醒不来都不一定。 毒侵蚀了元神,她恍惚记得自己在沉睡之中竟然萌生死意,这会儿人清醒了,真觉得不寒而栗。在黑暗中沉溺,疲倦而痛苦,不愿意醒来,这样的心境却是从未经历过。 女修叫做林芷绮,来自遥远的东海岛屿妙音岛,被囚禁在圣女城。 说起来都是无奈,被圣徒劫走,的的确确是一场无妄之灾。 妙音岛出来一趟简直千辛万苦,一般到了金丹期的修士们都会出来历练一次。这次有三位同门一起,被门中老祖送出雷雨区域后,大家穿过大片的海域,终于到达中天州。 她因生得貌美,一路都是停留在大修仙城,从不随意外出。 在一座叫做流萤城的地方,两位同门与新结识的苍穹剑宗的腾冲之组队出城,而林芷绮却是不善打斗,怕拖人家的后腿,并未跟随。 在城中闲走观望与妙音岛不同的风光,林芷绮忽然听到美妙之极的的笛音。这笛音与妙音岛的手法却是不同,她顿时兴致大起,顺着声音缓缓而去,因此结识了正在一间豪阔之极的大酒楼卖艺的步青萝。 同为女修,因此少了许多顾忌,两人顿时有相见恨晚的势头,连日一起不眠不休畅谈声乐之道。 林芷绮本不欲在人前显露,尤其是在酒楼这种各种修士混杂的地方,可禁不住步青萝一再邀约,便以随身带着的陶埙随意吹奏了一曲。 圣城的圣徒们一直都在四处搜寻大量音律极佳的女修,尤其是美貌的高阶女修更是重中之重。 原本只是盯上了步青萝,早已通知人马前来擒获,想不到又添了个林芷绮,简直让他们喜出望外。(未完待续。) 第四六四章 心美才是真正的美 配合一些邪门药物,由高阶修士以元神之力吹奏出的乐声,能最大能力的麻痹那些圣徒,让他们感受无上的愉悦,仿佛登上极乐高峰。并且在飘飘欲仙的乐声中修炼,事半功倍速度极快,而且毫无瓶颈。 圣城的筑基修士多如牛毛,当然就是这个原因了。 连筑基丹都不消用,让那些拼命杀妖兽赚灵石的人情以何堪啊! 唯一的缺点当然是长期服用这种药物,人会变得愚蠢并且伤及寿元。不过这并不是个大问题,修为高而人愚昧,才是最合适最忠心的圣徒。至于他们什么时候死,更加不是问题,反正可以再去抢更多具备灵根的孩童。 为何挑选在音律上造诣极佳而又相貌上乘的女修,其原因就更加简单了,圣母是女子,圣女当然也是女子。 住在大修仙城很安全,只要不自己犯蠢,带着巨宝与陌生的人去一些私人的地下拍卖交流会。在那种的地方,难免会遇到邪修或者是心怀叵测之人。 这点步青萝与林芷绮当然明白,出入的都是大地方,回家也是赶在天黑之前。 但是她们不犯蠢,不等于圣徒们不会胆大包天。 在大修仙城无故打架杀人,先动手的那一方会被管城修士们当街击毙。这点谁都清楚,圣徒们即使明白这个规矩,却也阻挡不了他们劫掳圣女的脚步。 负责抢劫和训练圣女的圣女城,很快就来了几个金丹和一批筑基圣徒,在两女没有设防的时候,以众击寡,兜头兜脑就是无数张渔网罩上去。 这种渔网是圣城的特有宝物,由金丹修士催发更加不同凡响。 在失去知觉之前,两女慌忙发出求救的传音符...... 林芷绮不是擅长言谈的人,说话很是颠三倒四,不过钟珍自行猜测,填充了她漏掉的细节。略加思索便将整件事给弄清楚了。 听她讲话就觉得此女十分单纯,钟珍十分诧异,记得另外那两名妙音岛的修士虽然没怎么说话,却要比懂得人情世故。说出来的话没那么幼稚。 哪里有人会说“我因为长得太美,不敢到处走动”。 就算长得好看,肯定等着人家夸。正常的人偶尔会自嘲,却绝对不会夸奖自己。她心想,林芷绮要么脸皮厚得很。如黄雅致那种爱照镜子的自恋之人,要么便是真的心性单纯,很少与人说话。 能在几年的时间,不厌其烦天天对着她唱歌吹奏乐曲,试图将她唤醒,林芷绮应该是后者,一个简单善良的姑娘。 钟珍真心向林芷绮道谢。 她忽然笑着转头对袁志说道:“袁道友,林道友是不是很美啊!”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关心点别的,再说他一个男子哪里好评判人家的长相,袁志犹豫了一下才讲道:“我不懂看人是否生得美。不过心美才是真正的美。林姑娘与钟姑娘都是极美之人。” 听起来似乎是在称赞,闻言钟珍不得不露出笑脸,可心中却在嘀咕,又是个不懂得说话的。说人家心美的意思是:你的人不大漂亮。 不过她只是随便扯两句吧,主要是眼前的气氛太严肃了,不用眼睛看都可以感觉到周遭气息的厚重,一片愁云惨雾。 钟珍回到正题,“我在哪里?” 这个问题倒是很容易回答,袁志赶紧答道:“此处是苍穹剑宗,我的洞府。” 这只是个开场白。钟珍迟疑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记得在圣女城昏迷过去之前,见到一个男子从高塔走出来,他......他是谁?” 她仿佛记得是独孤破城。然而这是不可能的,那么肯定是脑子迷迷糊糊,眼睛被毒了不大好使看错人了。 袁志仔细回忆了当日的情景,“是我派的慕师叔,他早几日便到达圣女城。” “慕师叔......原来是慕青松吗?他结元婴了。”钟珍喃喃说道。既然袁志称呼其为师叔,自然是元婴修士。 原来不是独孤破城。 她略微失望。其实心中早料到了。 随即她便呵呵笑了笑,“我与慕前辈从前便认得,当时需要跑一趟远路,雇他当个脚力,一道同行过大半个月。” 苍穹剑宗的弟子们,谁没给人干过类似的活计,袁志一点都不意外,点点头讲道,“师叔也提起过,他此刻正在门派,改日我去寻他过来与你叙旧。” 慕青松并未离开师门,回来之后先陪同袁志去寻千毒寒雪蛛,后来又有结婴大典。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繁琐事宜,既然是元婴期了,怎么也得分个小山头,收几个弟子。 苍穹剑宗是上古就传下来的大门派,事关门派传承,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既然他一直没有出现,那么他便没有得到多少独孤破城的记忆,钟珍如此想到。 修士收回精血,有的人如慧言一般,仿若亲历。更多的人只是做了个无伤大雅的梦,连人脸都不记得。不过慧言与常人彻底不同,乃是个开了天眼的佛修,乾坤镜中的一切,对于他来讲与本人的经历几乎并无太大分别。 虽然一直昏迷,钟珍却并未彻底失去知觉,她的耳边只有袁志与林芷绮的声音,偶尔还有另外一个仿佛有些熟悉的男子声音,却绝非慕青松。 “看来我得学会怎么当个瞎子,至少在升到七阶之前。”钟珍自言自语说道。手可以摸,耳朵可以听,神识也可以查探四周的动静,但是它们都代替不了眼睛。 比如说,没有眼睛她就无法觉察到人脸上的细微表情,分不出人家是否带着善意或者恶意。 再比如,不管是耳朵还是神识,是无法得知前方是否有一堵墙。 神识能够查探所有的活物,连一只苍蝇是在往上飞还是往下飞都知道,但是墙壁却不会飞,它老老实实堵在前方的路上,除非一头撞上去才晓得。 问题是,她也不能随时随地放出神识查探四周,对于元神来讲,实在是很大的负荷,经不起一直这样高强度的使用。 钟珍摸了摸身下的床铺,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竟然很贴心。作为一只鸟,背后有翅膀就无法睡太硬的床,肯定会硌得慌。 因此当初朱子陵很贴心地弄了个鸟窝让她躺了四十多年。(未完待续。) 第四六五章 我不是关心你 感谢“假的真”月票两张,还有“板砖v四块半”,“绝妙之愿”,“我叫七度”的打赏支持! ******** 这张床很是柔软,仿佛躺在云堆里似的,但是她看不到到底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成为一个瞎了的画师,钟珍顿时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当然她并没真的找墙去撞,因为压根就看不到哪里有墙壁,除了身子下面能摸到的床铺褥子,钟珍却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什么其他的。 她放出神识,立即感应到此地的灵气极其丰厚,比天玄宗的叠秀峰还要丰厚多了。 寻思着半响,钟珍顿时明白苍穹剑宗定然是个势力比天玄宗更大的门派。 除了上好的功法,上品的丹药,丰厚的灵气对一个门派来讲更加重要。毕竟丹药不可能每天都服用,谁也没有那么多钱来买。 能拥有并且保住灵气丰厚的灵脉,在修仙界是个不简单的事。不少没落的门派,曾经辉煌过,却因为后继无力,如小孩子手里握着万贯家财,基本上都被人明里暗里给吞并了。 显然苍穹剑宗不属于此列,恐怕还有很多年可以继续辉煌下去。单看包括袁志在内的几名金丹弟子,无一不是千锤百炼的修士,那一手杀人的功夫,真是了得。 她虽然没有靠着大山乘凉的意思,但是长期缺乏灵气的身体,在这里修炼比别处定然强得多。 放出去的神识感应此地丰厚的灵气,钟珍那愁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咦,有人在外间。” 除了感受到灵气极佳,她忽然发现外面不远处有人,应该说有个强大的妖修。 袁志也发现有人前来。 他用眼尾扫了扫正端坐在蒲团上的林芷绮,果然是长得极美,惹得腾师弟要死要活的,眼下还有一位大妖修死缠烂打。 那位曾经打算救步女修的大妖修长空,如今成天往他洞府里跑。为的就是这位美得惊心动魄的林女修。好几次因为林芷绮站得离他太近,长空马上对他怒目而视,一副几乎要出手打人的模样。 袁志的洞府只住了一个人,应该说曾经只住了一人。因为有林芷绮在此的缘故,如今热闹得好似坊市地摊一样,时不时就有人来拜访。 比如说腾冲之,再比如说这位妖修长空。 腾冲之还会找个理由,比如说来看看沉睡中的钟珍。或者是请教一些修炼上的问题,而妖修长空基本上都是直接将门捶开。 袁志赶紧打开禁制,免得又得修大门。 长空大剌剌地进来,大剌剌地将此地当他家一样,一屁股坐到一张矮几上。这无关大妖修的派头,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大剌剌的人,并且也分不清桌子和椅子的区别。 矮几是用来摆放茶水的,地下的蒲团才是用来坐的,但是长空一直觉得矮几是一张凳子,每次都是坐在上面。为此袁志又多买了一张结实的矮几。专程给他坐。 材料不结实,很容易被他坐塌了。 “咦,你终于醒了,这下林姑娘不用成天给你唱歌了。” 听到长空的声音,钟珍稀奇得很,怎么他也在此。再联想到此人对音律的热爱,顿时了然于胸。既然能成天缠着步青萝,也有可能缠着无数个擅长音律的女修。 她虽然分不出谁吹奏得更好,甚至不记得沉睡中听到的曲调,仔细想想。无疑林芷绮更胜一筹。她的乐中带着一股勃勃生机,充满希望,有一种大冬天里晒太阳的愉悦。 钟珍若无其事地讲道:“多谢长空大叔关心。” 长空很爽快地说道:“哦,我不是关心你。你弄错了。我是想知道林姑娘什么时候能空闲下来。” 有时候性格太直爽也很伤人啊,钟珍仍旧若无其事地说道:“嗯,我知道,你喜欢追着会吹奏乐曲的美貌女修跑,这个我早知晓了。” 钟珍在心里补了一句,到底是醉翁之意在酒还是不在酒。这个倒不是很清楚。换了个丑陋的男修,就算将乐曲吹出一万朵喇叭花来,长空也未必有那个兴致听。 林芷绮很美,钟珍眼睛看不到,更不能理解一个人为何能直接说“我长得太美”。 但是林芷绮说的的确是个大实话,倘若一个人走到哪里,其他人都膛目结舌呆若木鸡,她当然能随口说出这句天经地义的话来。 在圣女城,在十多名被抓来的女子中,她即使面上沾着灰尘,却如漆黑的夜里天空中悬挂的一轮明亮璀璨的月亮,将旁边所有的人瞬间衬托成了黯淡的小星星。 即使是有着一股大世家气度的步青萝,也不能幸免于难。在天姿国色的牡丹的面前,她成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 没有人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林芷绮的美,如果说她“花容月貌”,却觉得花和月不懂得巧笑嫣然。如果说“冰肌玉骨”,可是冰却太寒冷没有她身上那股温暖的气息,玉却又太呆板形容不出她的鲜活。 当时她光着脚,脚脖子上圈着脚镣,大家都在想,到底谁如此残忍,将这个丑陋的东西搁置在这位姑娘的玉足上,真是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真是太不道德了。 美得大家都无法看清楚她的五官,仿佛再也找不到更加美丽的事物来形容。 当时长空进了飞船便四处搜寻,慕青松怕他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比如说将飞船上的隔板打出个窟窿来,忙带着他找到步青萝。长空顺便也就看到旁边的林芷绮,却只是瞟了一眼就罢了。 他认识不少妖修,尤其是天狐一族的妖修,就没多少个丑的。太丑的人伤眼睛,但是太美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随手便打开了已经是金丹初期的步青萝的脚镣,长空想了想,看在林芷绮长得很顺眼的份上,也顺道将她的脚镣也解开了。其他那些还带着脚镣的人,却是一概不理。 本来大家还在为脚镣犯愁,这东西竟然附带命魂锁,需要高出阶的修士才能打开。倘若是筑基期的修士,慕青松倒是能解开,但是还有借个金丹期的修士,他却是无能为力。 原本打算带回去门派,让那位比较好说话的浩星老祖帮个手,眼下倒是不必了。 大家将眼神投向步青萝,心想你既然是这位大妖修的相好的,这点小事总可以办吧。 步青萝被慕青松救了,心中很是愉悦,心想他如此尽心尽力,带着大批的同门一起来搭救,显然是对她有意的。见长空也赶来了,顿时百感交集,此人倒是个痴情的,跟了这么多年,还救了她好几次。 可是,她又有些不解。长空你解开了我的脚镣理所当然,为何解开了林芷绮的脚镣却不理会其他那些人。(未完待续。) 第四六六章 所谓淡然 一向很淡然的步青萝,忽然没有那么淡然,心中忽然冒出一丝酸涩之意。 她暗自决定,往后也不要再与长空再有任何纠葛了。一个会注意别的美貌女子的男人,就不配与她相伴。 因此步清理很快就恢复了惯常的淡然,也很快就平静下来。 所谓“淡然”这个东西,是一种修仙者女修们必备的技能,不然迟早混不下去。天资好的人比比皆是,手里有钱的人也很多,长得各有各的特色的女修们当然也非常之多,因此必须要强行按捺住与别人拼比的心。 倘若见了人家比自己在某些地方要强,马上就羡慕妒忌,实在是一件没修养的表现。步青萝向来看不上那些小家子的女修士,因为内心自卑的人才会羡慕旁人。 只有心中充满自信,并且相信自己是最好的,让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人羡慕,这才是最大的报复。 每个幸苦赚灵石的修仙者都有自己的苦楚,步青萝也不例外。作为家族中的旁支庶出的子弟,双灵根的资质其实非常出色,却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因为族里还有一位更加出色的单灵根堂兄,和一位双灵根的嫡支堂姐。 这两人倒也罢了,可是竟然还有好几个灵根不如她,却心怀妒忌的家族子弟。 步青萝不屑去攀附灵根好出生好的堂兄堂姐,对那几个总是来寻事的妒忌她的也是冷脸相向。 大家不但是一个家族,同时都投入了同一个门派,免不了经常碰面。都是一家人,理当团结一致对外,不可能互相拼杀。可是时不时总有一些小摩擦,彼此之间的面冷嘲热讽总是不断。 让她无法忍耐的是,就连那几个三灵根的堂姐堂妹们都经常给她没脸。 从炼气到筑基的日子,步青萝百般忍耐,就好象是住在一间有许多跳蚤的屋子中,长期被各种无奈的琐碎啃咬,既苦涩又让人烦恼。 即使心性坚定。再淡然的人也受不了这种长年累月的困扰。她甚至觉得连心性上都出现缺口。 筑基之后,步青萝不信离了家族和门派不过不下去,最终毅然将眼光投向了门派和家族以外。开始了她漫长的散修生涯。 她能想到赚灵石的方式不算多,除了惯常的杀妖兽寻古洞府,就是卖艺吹奏乐曲。 前者经常会出现危险,不过好在总是能化险为夷。今天被这个修士救了她,明天又有别的修士相救。她心知肚明。不少人都是打着寻道侣甚至是临时拿她充当个女伴的心思。 步青萝对自己很了解,她虽然不是如林芷绮那样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女子,却有一股大家气度,端庄而淡定。不管是性情还是长相。很能拿得出手,那位曾经示好的萧不凡就不止一次提起。 见妖修长空似乎林芷绮另眼相看,单单解开了她的脚镣。并未搭理其他人,步青萝不得不继续淡然下去。 忠心的裙下之臣要变心。那么就由得他去,难道要与林芷绮吵一架吗?失去的东西,就不是属于她,不需要太上心。虽然是这般想着,心中那股酸意却是挥之不去。 她淡淡地笑着,并且很诚恳地向长空道谢,然后央求他解开其他戴着脚镣的金丹修士们。 长空哪里知道步青萝一时间就想了那么多,笑呵呵立刻打蛇棍上,要求先来一曲再干活,让围观的众人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步青萝再次淡淡微笑,很客气地随意吹奏了一曲。 离圣城的区域已经很远了,飞舟上一片喜气洋洋。 除了心中充满愁绪的慕青松和被长空打击到的步青萝。 慕青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几百个新被抢来的幼童,这些孩子都具备灵根,却是良莠不齐,并且似乎已经被喂了些迷失心智的药物,显得有些痴傻。 带去门派肯定不成,苍穹剑宗收徒极其苛严,想来拜师的小孩子们倘若没有双灵根,还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别浪费时间了。灵根好也不行,还得在山门外爬几年的山,自备吃食与防御阵,独自住在山门外的荒郊野外。 门派并没有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只要收入门墙,就是妥妥的内门弟子。 他抓破了脑袋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步青萝给他出个主意,让那些圣女城的奴隶们将他们带走。既然救了他们,怎么说也得出点力。那些个散修姑且不论,只要有门派的修士,就得带几个孩子回去门派。不管是当杂役也好,当外门弟子也好,总之不能空手下飞舟。 曾经的圣女和奴隶们都拱手道谢,下了飞舟回家回师门,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西域本地的修士,也有少数中天州那边的人。 这些被囚禁的人个个身无分文,身上的衣衫褴褛,千恩万谢带着两三个有灵根的孩子便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慕青松无奈了。他只好很得体地暗示了一下这些人,可以适当地带些报酬到苍穹剑宗,顺道也好商议往后剿灭圣城的事宜。 除了步青萝与妙音岛的三位修士,其他人都下了飞舟离开。 步青萝不打算走。 她送出四张求救的传音符,第一个到来的就是这位知音人慕青松。她四处卖艺那么多年,只有慕前辈才能一口道出她曲中的景色。 光着身子戴着脚镣被囚禁在塔顶,并且被慕青松撞见,她心中几乎羞愤欲死。可乍见慕青松前来相救,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的模样让他瞧见,说不定会误会她被人侮辱了。喜的是,慕前辈果然对她有几分心意,大家只有两面之缘,他便这么快前来救她脱离苦海。 跟在慕青松的身边,步青萝很快将长空带来的失落抛开,极力的为他出谋道策,仿佛有一种成为贤内助的错觉。 飞船朝着苍穹剑宗快速而去,钟珍却是躺得无知无觉,几乎被人遗忘。她身边只有浑身是伤的袁志,揪着刚长出来的胡子,充满内疚地在守候。吃下解毒丹药却不见好转,他愁得头发都白了。 修仙之人经常受伤,修复自身的能力也很强大。有灵气慢慢滋养,服用疗伤的丹药,反正只要还有一口气,总会有恢复的一天。躺上个几十年,肯定会好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谁要是没伤得动不了的经历,根本就不配当个修仙之人。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谁也没有将钟珍的伤当一回事,除了林芷绮觉得承蒙人家相救,就应该为这位妖修姑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未完待续。) ps:终于知道怎么发布章节感言。这么后知后觉,还请大家鄙视我吧! 第四六七章 挺有眼色 林芷绮丝毫不懂得打斗,从小到大便是站在海边吹奏陶埙,修习的功法属于辅助性的元神攻击。, 攻击元神,打打杀杀这些事,实在让她生不出什么喜爱之情,因此反而另辟他途,学会以乐声和歌曲来治疗受损的元神。 在飞船上四处乱逛的长空,闲得无聊,顺道去瞧了瞧受伤的钟珍,不料他乍闻林芷绮吹奏,顿时惊为天人。他立刻哪里都不去了,顺便将时不时来探望的腾冲之给赶走,一屁股坐到钟珍的身边便赖着不肯走。 至于中毒的钟珍,本着大家都是妖修份额份上,长空随便看了两眼。心想实在难以有什么同情心,反而送上一大把蔑视。她也太弱了点,就这么点毒就弄得要死不活的,实在很丢妖修的脸。 飞舟上的人全部都离开了,就剩下步青萝,妙音岛的三人,长空,还有苍穹剑宗的六名修士。 慕青松一瞧,这些人大约都不肯走了,口口声声定然是要去苍穹剑派见识一下。 长空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用看就知道,妙音岛的几位恐怕是心有余悸,打算寻个大靠山。步青萝倒是古里古怪的,成日问他要不要听曲子,难道打算期望他听完乐曲后就此免去救人的酬劳不成? 慕青松心中顿时苦闷了,这么大一趟买卖,竟然没多少收入,想到这架飞舟倒是可以拿去卖了,总算心中平衡了不少。 妙音岛的三人。都是本着长见识的目的横跨东海区域,来到中天州。除了不大懂人情世故的林芷绮,另外两人想了想。取了些带来的海产送去给了六位苍穹剑宗的道友们,当作谢礼。 修仙者的海产当然不是咸鱼海带和蚌壳,都是些海外的稀罕玩意。 慕青松终于露出了笑脸。 不是他抠门,实在是升阶到了元婴期,要缴纳给门派的灵石更多了,谁有那个闲工夫到处找灵草杀妖兽赚钱。 林芷绮死里逃生,恍若隔世。她心怀感激之下。她便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治疗那位为了救人而受伤的可怜妖修钟珍。 妙音岛附近的海上,偶尔能瞧见人鱼一族的妖修,他们人身鱼尾。天生就拥有美妙之极的歌喉,让人听了往往能陶醉无数天。 林芷绮从小在海岛上长大,结识了几位人鱼族的妖修,并且学会人鱼族的吟唱。 当慕青松与袁志去寻找冰原寻解毒的千毒冰雪蛛。她便一直守着钟珍吟唱与吹奏乐曲。 钟珍躺了多久。她便吹奏了多少年的陶埙。 这么多年来,长空也不是每天都会来袁志的洞府报道,此人坐不住,没事就喜欢到处走动,飞得太远又容易迷路。只能找人打听,好在苍穹剑宗在中天州乃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弟子不多,名气却是极大。 即便如此。隔几个月他便来一趟,每次都赖上个三五天不肯走。 袁志看到长空便头疼不已。这人动不动就威胁他,如果他对林姑娘有什么遐思,便要将他拍到墙上当蚊子。 见长空前来,他赶忙对钟珍说道:“钟姑娘,虽然眼睛暂时瞧不见,往后总有法子的。眼下可要出去走走。多年不见阳光,就当是散心。” 闻言钟珍马上露出笑脸,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与长空打交道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人手脚没个轻重。万一他激动起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说不定将整条胳膊都可能被拍得掉下来。 萧不凡不就是这么被他在鸳鸯潭中踩了一脚,差点给弄死了。 她赶忙讲道:“嗯,袁兄说得有理,咱们这就去外面溜溜弯,也好让长空大叔与林姑娘说说话。” 这下长空倒是极高兴,这两人还挺有眼色啊! 一路听着脚步声,跟随着袁志出了洞府。钟珍暗自庆幸,虽然洞府在地下却并不算大,也没有七弯八拐的地道,不至于一头撞上一堵墙。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阳光真是极好,带着熏然的暖意,照在身上仿佛能够驱走几个冬天的霉气。一阵阵微风拂面,带着一股重重的松树味道,倒是没有天玄宗经常能闻到的花香。 袁志在旁边解说:“此处是息剑峰,灵气尚可。我自打金丹期后便一直居住此处,先前你见过那齐师妹,腾师弟们也居住在此峰。不远处有一道瀑布,大家平常都是在那里练剑。钟姑娘,你若觉得此地合适的话,倒是不妨留下多住些年,等眼睛好了再作打算。” “如此多谢袁兄了,我暂时也无处可去,从前的洞府在南域,实在不方便回家。” 他不说这话,钟珍也有留在苍穹剑宗打算,灵气这么好,傻子才会离开。 不管眼睛是否短期内能恢复,她总得先习惯当个瞎子,现在根本连衣服是否穿反了都不晓得。什么身残志坚之类的话,倒是不用刻意在心中鼓励自己,志气坚定不坚定,总得过下去。 再则见识过这些剑修的本事,她倒是很想偷偷师,学几手本事。 钟珍仔细地聆听周遭,虫子的鸣叫,树叶随风哗哗作响,远处果然有一道瀑布,听声音大约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两人走得很慢,大概是袁志怕走快了她不习惯。 可是她觉得走慢才麻烦,每一脚都实实在在地踏在地上,因为瞧不见,结果都是高一脚低一脚。倘若走快一点,用足尖轻轻点点就没这个尴尬了。 神识查探不到那些不动的石头,也无法判断前方的树干在什么地方。 还真是痛苦得要死! 她皱着眉头,慢悠悠的摸索,脚底却是一个趔趄,不小心绊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上。按理说应该可以将石头给踢碎,不知为何反而是她叫石头给绊得跌跌撞撞好几步。 脚趾头痛得几乎断裂,痛得她心头火起,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鬼地方,她气得要死。哪里有这么坚硬的石头,简直比一般的防御法宝还厉害。 袁志一把将钟珍扶住,又是一顿懊恼。 怎么就没提前整出一条平整的路来,息剑锋的石头中蕴含矿物,坚硬无比,外加从上古时期便被门派的灵脉冲刷,倘若不使用一些灵气,剑砍下去也未必能砍出痕迹来。 “息剑锋的山石极其坚硬,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我拉着你的手慢慢行走。” 钟珍昏迷的这些年,除了用特殊手法拔出体内的毒,袁志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握着她的手,以秘法帮助她平定元神。 第四六八章 你身上很香 非常感谢“微笑像天空一样蔚蓝”,“gvghhbn”的支持! ******** “你拽着我的衣袖便好。¢,”钟珍心想睡着的时候让你都摸了那么多年的小手,竟然还想着占便宜。 她的念头稍微一转,却觉得此人瞧着也不像是个好色之徒,再说她也没什么色给人占的,手上都是练剑的老茧。 人家是一片好心,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袁志面上有点发烧,执手多年忽然再也不能拉着她的手,他倒是真的有点怅然若失。他将钟珍的袖口拉住,却将她带得离地一尺,以踏空术前行。 这座山峰他闭着眼都知道路,熟得好似没什么可介绍的,风景也不怎么优美,除了大量的硬石头连青草都长不出。只有一些生命力极强的异种松树,能在山石中存活并缓慢生长。 想了想袁志便说起自己来,“我是单灵根的资质,十岁便由家族送来拜师,在山门外攀登了两年的山,便很顺利地进入中天州首屈一指的苍穹剑宗。如今已经三百多个年头了,现在是金丹后期大圆满,如果一切顺当的话,大约闭关个三五十年就能结婴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自夸卖弄吗?钟珍不明白,难道就不能让她安心晒晒太阳,少说两句话。就算要说,也应该稍微介绍一下门派,或者聊聊修炼方面的事。 “袁兄那日斩杀元婴邪修的一剑,着实让我惊艳许久。想必结元婴是迟早的事。”钟珍笑着附和着。 “只是我如今却有一些心结,尚且需要闭关将此事想清楚。”袁志叹了口气讲道。 “我虽然不大懂人是怎么修炼的,不过你若想寻个人说说心结。我倒是可以出一双耳朵。”说道修炼心境问题,钟珍的兴致便上来了。 袁志沉默了许久,这心结倒是不大容易说出口,尤其是无法对钟珍说。 他自诩道心坚定无比,年少的时候出门历练,对那些娇滴滴可爱的小女修们生过一些遐思,可后来年岁渐长。将这样对修仙无益的事给放下了。 都三百多岁了了,无端对这位妖修姑娘多注意了两眼不说,竟然还在关键的时候失神。害得她受伤。 袁志心中不解,却对这样的感觉并不怎么排斥。淡淡的幽香总是无时无刻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即使不在她身边,总会想起这股让人无法忘记的味道。 钟珍等着他的下文。还以为他想了那么久。应该是考虑修炼心境的问题,等了良久,却听到一句让她惊讶得合不上嘴的话。 袁志说了一句他一生最让他丢脸的话,“你身上很香。”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在心中暗中说的,忽然发觉刚才似乎发出声音,竟然说出口了。 见钟珍一脸惊讶,袁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只好结结巴巴地解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钟姑娘。我并非有意轻薄.....在下失礼了” “这个......这个香味的问题,我倒是不晓得......平常很少洗澡。”钟珍结结巴巴地讲道。她说完觉得自己这话实在很蠢,实在是没料到袁志这样好似木头一样的人,能说出这么一句调戏人的话来。 不洗澡只会发臭,哪里会香。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袁志再次开口,口气很是坚定,“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什么责,我又没**给你,钟珍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下她终于明白了,搞半天此人因为她眼睛瞎了,打算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 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一个金丹修士身上,难道他给凡人书生给夺舍了不成? 当日就算她没将袁志推开,他未必会死,金丹期修士的身子结实得很,能一剑捅死元婴修士,当然不是一般般的人。说不定只是毁掉几根手指或者半条胳膊,眼睛都未必会瞎。 比起来,她的身子骨还没人家结实呢! 救命大恩都算不上,为何要搞出以身相许的戏码来? 钟珍不再打哈哈,终于明白此人为什么先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什么他十岁拜山门,十三岁进门派的事。按照书上所说的,似乎一个男子对一名女子有意,便会说他的过往。 当年她也是围观过媒婆走家窜户给人做媒的,都是吹得天花乱坠,什么身高八尺,长得特别精神,家里有挣钱的铺子,老家还有良田。 等媒婆走了,知道内情的人都会议论纷纷,所谓长得精神就是四肢健全没什么大毛病,挣钱的铺子是个菜市旁边帮人添点铁补锄头的摊子,至于良田,根本就是亲戚家的。 总之,往好里说就对了。 就好比袁志特地说明他是金丹大圆满,很快就结元婴了,属于适当的介绍自己亮一下家底,让女子感觉他是个可靠之人。 想了想钟珍正色说道:“袁兄,眼睛瞎了往后升到七阶便能恢复,倒是不用你负责。大家组队一起杀敌,天灾**难免,不必太过挂怀。” “对不起,作为一个领队之人,有如此大的疏忽了,没能够护住你,让你受伤。往后我会承担起这份责任,好好照顾你的。”袁志很沉痛地讲道。 原本钟珍还想着让对方内疚,往后多捞点好处,如今她是看出来了,再放一根稻草上去,袁志恐怕就要活活被道义给压垮了。 再说她受伤的原因其实是自己的疏忽,关他什么事,为何需要他来保护。当时的情景其实很好解决,只要将那名筑基圣体给踢到天上去,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钟珍无语之极,实在是怕了这人了。她甚至连以后的好处都不敢捞,生怕此人真要赖着她,一路纠缠。男子有担当,责任感强,是个很大的优点,可也不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拉。 她想想便耐着性子讲道:“你这是说哪里话,敌人的手段不是你们能预料得到的,再说我的命又不归你管。能够在我昏迷之后,将我拖出圣女城,照料这么多年,已经是很仁义了。作为一同杀敌的队友,应该做的事你已经全做了。别总这么婆婆妈妈,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被钟珍一番话说得膛目结舌,指着鼻子说他婆婆妈妈,袁志无奈地点点头。 点完头见钟珍没反应,看看她雾气朦胧的眼睛,他心中忽然又是一阵内疚。 第四六九章 睚眦必报 作为领队人物,一丝疏忽便导致队友受伤或者丧命,多少年来,袁志脑袋上的压力已经将脖子都给压弯了。∽↗,他从筑基期就开始,似乎大家忽然都发觉到其天生的领队才能,大伙儿不约而同就习惯性的听从他的号令。 一朝被推到那个位置上,就再也不曾下来过。 几百年了,即使再竭尽全力,总有同门在他眼前死去。 这样的痛苦,并没有因为年岁越长而变得淡漠,反而更加记忆犹新。每个死去的同门的面孔总是不停浮现在他眼前。他们的死仿佛是一条永远在他后面狠狠抽打的鞭子,让袁志丝毫不敢松懈的努力,力图做到完美。 也正因为不愿意别人死,他每次站在最前方,挡住最强大的敌人。 此刻他很内疚,觉得完全是自己的疏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他想对钟珍负责,不完全是因为人家眼睛瞎了要照顾她,而是作为一个男子对女子,承担起一份长久的责任。 袁志一向是个领队人物,但凡有事大家都拿他当个盾牌使用,仿佛有他挡在前方,就万事无忧。然而这次圣女城的经历,反而让一颗坚固的道心出现一丝裂痕,他似乎觉得需要有个人互相守望。 在他重伤的时候,这位半道上加入队伍中的女妖修毅然将他推开救下。 被人照料的温暖,他似乎上百年都没感受到了。 不知为何,袁志莫名其妙便生起想要个道侣的心思。往后大家彼此关心扶持,这实在是一件很让人心动的事。 许多修仙之人都有道侣,大家其实只是在漫漫修仙路上有个伴。大多数时候都是你闭比你的关,我寻我的宝,各人做各人的事。 或许当年有些悸动,然而日子久了,几百上千年对着同一个人,再多的感情肯定也淡了。 苍穹剑宗六成的修士并无道侣,但是另外那四成却多多少少有个伴。 还有人隔个几十上百年便换一个。有的甚至同时有几个男妾女妾,大家都觉得此事正常得很。门派好些男修女修都是如此。 袁志的心结在于,他从不觉得修仙之人应当过于执着亲情或者是男女情事。实在是很影响心境。至于钟珍不是个人,乃是一名女妖修,这点倒是无所谓。他中意谁,别人背后如何闲言碎语。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钟珍不欲纠结此事。便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喂,你这人真是死脑筋得很,往后我到七阶眼睛便复原了。你要是觉得愧疚,不妨帮我想想办法该如何修炼。对了,我失去知觉后,不知圣女城那边后续如何,除了此城,圣城还有好些个修仙城呢!” 袁志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剿灭很小的邪修门派尚且需要几年慢慢筹划。拉齐人马,更何况这么大规模的几个修仙城。 他只好实话实说。“圣女城中所有的奴隶全部解救,其他城的话,眼下却是暂时无计可施。” 钟珍当然不会那么天真,能闯进圣女城已经算不错了。在人家的地盘,竟然能提前误打误撞合殴干掉他们的城主,这种运气哪里还会重现。 圣城肯定还有其他的门道,不然如何能占那么大的地盘,并且存活那么多年。 袁志不晓得钟珍能明白多少,一五一十将其中缘由大概说了一番。 圣城远在西域,而西域本身的各方势力都太过复杂,苍穹剑宗作为中天州的大门派,将手伸那么长,那边的人不乐意,还以为是要去抢地盘。 倘若要联合西域的门派,部分门派表现出一些兴致,大部分的门派都是推推搪搪。比起中天州以正道为主,西域却有一半门派都是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派,只有靠近中天州的那些门派会比较正统。 也正因为圣城离中天州极其之远,袁志等苍穹剑宗的几人对圣城全然不了解,不然也不会用如此强横的手段去抢人。 圣城已经存在两三万年了,行事强横无比,睚眦必报。谁要是杀了圣徒,往往会导致灭门灭派。金丹元婴修士自然不怕,逃跑容易得很,可是门派里那么多的炼气筑基修士们,难免一出门就被人杀了。 更让人气愤的是,这些圣徒手段非常狠毒,连弟子们的家人都不放过。 这已经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断一根头发,将人家五马分尸了,真真是可怕之极。 听到这里,钟珍忽然觉得自己孤家寡人倒是个幸事,倘若她生在一个家族或者属于某个门派,还真怕被人这么死命盯着报复。 敌暗我明,哪里能照看一辈子,总有疏忽的时候。一旦没照应周全,家中小辈走在大路上就被人围上打死。 钟珍心中的火腾腾往上冒。 穷凶极恶的人果然都是这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套路,也包括哪些市井的恶人。得罪了他们,即使远避他乡都不行,家中还有老小,都是他们报复的对象。 当年木离愁为了给女儿报仇,找不到她,却将竹豆一家老小全部杀了不说,连远房亲戚和邻居们都杀得一干二净。还有当年她被老皇帝逼得谁也不敢见,生怕陈前辈卢瑾瑜等人被追杀。 人又不是从地里长出来,天上掉下来的,有父母兄弟师父师弟们。 但凡是个正常人,心中或多或少有感情。那些敬慕的长辈,一同长大的朋友,还有天真可爱的小辈,这些人都是他们的软肋。人一旦有弱点,便不足为惧,即使他们神勇通天,可家里或许还有小辈还在喝奶。 这种报仇的方式,在邪派来说,是很常见的,就算有些所谓正道门派的修士亦是如此。 斩草除根乃是最常见的报仇手法。 圣城屹立不倒,眼下苍穹剑宗却惹了麻烦,谁知道那些疯子会不会前来找炼气小修士的麻烦,甚至更让头疼的是,这些人或许去寻他们家人的麻烦。 袁志并没有说那么多,听他口气中的沉重,钟珍便知对方的报复早已经展开多年。 “眼下我派与圣城那边已经达成共识,大家往后井水不犯河水,倘若往后还有苍穹剑派的人马出现在圣城,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们也不敢做得太过火,真到那鱼死网破的那一步,我派全体出动,宁可断了部分的传承也要将圣城彻底从这个世上抹去。” 苍穹剑宗的实力当然比圣城要强大得多,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有人家狠毒没有人手辣,顾忌太多,就无法成事。(未完待续。) 第四七零章 很廉价很便宜 钟珍心中的怒火将整个人都烧得沸腾,她彻底明白了李怀虚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心魔这个东西是给有良知的人准备的。 真正恶到极点的人,是没有心魔的,他们本身就是恶魔,无论做什么都心安理得。 她垂着头捏紧了拳头,将手上的骨头捏得咯吱咯吱地响,许久才平静下来。 “还是太弱了,一个筑基圣徒便能将我弄得不死不活。”她小声地自语,“幸好我没有亲人。” 唯一的亲人是已经消失了的阿婆,这点谁也不知道。 再讨论下去,钟珍真怕自己会拍案发火。她这性子自己知道得很清楚,大部分的时候还能忍,可一旦忍不了,便简直如点燃的爆碳,沾一下就炸,忽然就会做些冲动之举。 突然想起一事,她对袁志讲道:“他们行事如此嚣张,就没威胁你们将我交出去?” 当日她杀的人最多,并且带着一双大翅膀,比旁人要显眼不知道多少倍,必定有不少圣徒都看着眼里。 袁志犹豫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我作为剑宗弟子,本不应该说门派的不是,但是的确有人主张将你交给他们。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就会保你无事。” 钟珍听了他的保证,却没觉得靠得住。靠山山倒,靠水水枯,都不如靠自己。他仿佛又看到一个丁建成,拍着胸脯说要保护人,却连自己的命也丢了。 不过袁志当然不会如小丁子那么天真,说出这句话自然是有一些依仗。不过钟珍心想,以一个金丹修士在门派的地位,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不够分量。 她郑重其事地对袁志讲道:“如此多谢你尽心相护。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请求你,只要不涉及门派的隐秘,关于圣城的消息,还请及早同我说明,以免事到临头叫我措手不及。” 袁志点点头道:“我定然会提前相告。” 钟珍不说,他也会如此做。 苍穹剑宗的几名弟子。杀死对方一个元婴中期城主,近十几二十名金丹期修士,还有几乎五百名筑基圣徒。对于任何一个门派或者修仙城来讲,都是极大的损失。 圣城的愤怒了。他们的报复行动极其可怕。 实力悬殊之下,他们不敢惹金丹期的修士,全部是找那些筑基和炼气弟子们的麻烦,都是躲在暗处,用一些非正常的方式杀人。 苍穹剑宗附近虽然不要紧。可是弟子们的家人却遭受到一连串的击杀。尤其不少弟子们都是来自某些大修仙家族,他们对此极其不满,不少族人受到无妄之灾。 传承多年的大门派,有时候也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这样的情景之下,苍穹剑宗当然也怒了。 作为中天州几乎是实力最为强大的门派之一,弟子虽然没那么多,但是个个都是精英。在同阶修士中,都是以一挡十的人物。门中弟子走在外面,只要提起师门是苍穹剑宗,人家都是用崇拜的眼神瞅着。 可是。这次却惹到麻烦了。 苍穹剑宗虽然强大,但是也和许多大门派一样,分了派系。比起很多门派还算好的,只分了“心剑”和“杀剑”两个派系而已。 可正因为只有两个派系,矛盾却更加尖锐一些。倘若有三个派系,还有个缓冲的地带。 一半人主张干脆将圣城杀个片甲不留,另外一半人却是主张从长计议,斩草除根太困难,如果杀不是对方的两名化神期大能,苍穹剑派恐怕会面对对方无穷无尽的复仇。 主张灭圣城的都是杀剑一派的。谁胆敢对苍穹剑宗叫板。不杀得他们鸡犬不留,简直无法面对一往无前的剑道。 心剑这边的人顾虑较多,没有万全之策,会有太多无辜之人因此丧命。 可是。当圣城要求将灭城的修士们交出去,杀剑的人主张干脆将妙音岛的人交给对方,祸事都是他们惹出来的,除此之外,当然也得将钟珍给搭上。 她因为杀人最多,模样也最为打眼。圣女城幸存的那些圣徒们个个瞧得清清楚楚,口口声声宣言不将这个妖修交出来,便要灭数个苍穹剑宗弟子们的家族。 将钟珍与妙音岛的人交出去,用他人的性命暂时麻痹平息圣城的怒火,这是一种很廉价很便宜的做法,杀剑派系的人基本都觉得此事可行。 心剑这边的慕青松袁志等人却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剿灭邪派可以从长计较,但是出卖一同战斗的队友简直不可能,这种事真做了出来,往后也别想进阶了,从此心魔缠身,万劫不覆。 苍穹剑宗的分歧,或许从上古时期就存在,但是到如今已经越演越烈,幸好有铁一样的门规,残杀同门是极其大的罪,因此还能勉强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平静。 但是在各种门派大比小比上,似乎早已经开始失控,“错手”杀人的情况屡见不鲜。剑修的杀伤力本来就比普通修士们要强大,对于符咒法宝的依赖很少,以近战为主,经常有“不小心”捅进同门要害的事情发生。 这些门派中的派系纠纷,乃是自家隐秘,袁志又怎么会同钟珍说起,只是一个劲劝她安心住下,并极力向她保证,苍穹剑宗是不可能对邪门外道妥协的。 如果是往常眼睛没瞎,钟珍或许能从对方的面上看出端倪,看出他的犹疑与承受的压力,可因为瞧不见,她只感觉到袁志说话有不尽详实之处。 到底是离开苍穹剑宗,还是在此地安心住下,借着人家的丰厚的灵气修炼,她无法决断。 大门派总有些说不清倒不明的地方,当年的紫霞宫因为有卢家子弟,简直是一团糟。花间阁不用说了,两位炼身老祖不合,师父最后被逼得远走他乡。天剑门参与权力争斗,几个白家子弟闹个不休。 朱子陵就是被曾经是同门的韦尚给干掉了。 沉默了许久,钟珍终于说道:“袁兄,说起来我与慕前辈还是旧识,不知他住在哪个峰。呵呵,大家当年还说要一起喝酒,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猛然听钟珍提起慕青松,这话题转得太快,袁志却有点不明所以,“我发个传音符给他,慕师叔如今事多,他到底哪天有空闲倒是不一定。” 无论走或者不走,钟珍总得见见慕青松,打探一下他是否有独孤破城的记忆。(未完待续。) 第四七一章 见异思迁的长空 非常感谢“媛1230”还有“情有毒盅”的月票支持! ****** 圣城的事,或者是很多邪派的事,钟珍听来听去觉得都是那么一回事。如今实力不济,火气再大也是白搭。 好在她孤家寡人一个,没那么多顾忌,倘若实力强一些,倒是不妨学学曾经在茶馆酒馆角落里听到的那些故事一样,做个孤胆英雄,将圣城的两个化神期给弄死。 杀化神期的大能! 钟珍忽然哑然失笑,乐不可支。如今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这种事都敢想。 两人随意走了走,袁志时不时来一句关切的话语,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便推说睡得太久,要回去修炼补充下灵气。 袁志想想道侣的事倒不宜操之过急,妖修又不是人,心思简单得很,肯定不明白他的想法。看长空就知晓了,都不晓得多少岁了,说好听点叫“淳朴”,说难听点就是“性子不大像个人”。 说起来,倘若真要找个道侣彼此照应,他反而觉得找个女妖修比女修士更好,心思简单实力又强,还热心热肺的。钟姑娘只是路过便加入队伍中,拼命帮忙厮杀,多好的妖啊! 况且这位妖修姑娘并非真的太笨,见势头不对马上就往后面躲,真要奋力战斗的时候却并不会跑得无影无踪。 回到袁志的洞府,钟珍稍微问了一下,也四处摸索了一番。很简单的住所,在岩石中挖了几个大洞充当房间,至于装饰她也瞧不见,不过却不是特别大。只有五个房间。 回到她自己住的那一间,将袁志打发了。长空和林芷绮也都不在,钟珍松了一口气。这些人真是闲得慌,想七想八的,还不如多吸收点灵气。 不过人家丹田又不漏灵气,说不定不需要那么拼命修炼也不一定。 她怔怔坐了半响,仍旧觉得稀奇得很。 从前丁建成那小子不懂事。看到个小姑娘就心生爱慕也就罢了。怎么袁志这样的大修士也会有这种怪异想法。 钟珍摇摇头,端坐在蒲团上平定心神。 丹田长期漏灵气,她不用入定也能吸收灵气。勉强算是福祸相依,倒是与旁人不大相同。问题是,吸收了也没什么用,全给漏得一干二净。 虱子多了到底会不会痒。这是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绝对会痒,而且很苦恼心烦。眼睛要恢复需要进阶到七阶。可丹田存不了灵气,这该如何进阶呢?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门被人捶得砰砰响。亏得她并未入定,只是略作调息。不然还不给弄得走火入魔了。 她以神识扫了扫,门外之人是个大妖修,除了长空没有别人。 钟珍烦躁不看。不由自主地搔了搔头,觉得头发里肯定长虱子了。不过她挠完头就想起来。长空是个大妖修,大家都是一个路数的,能向他请教下妖修的修炼方式也好,顺便问问丹田漏灵气的问题。 她顿时马上跳起来去开门。 “大叔怎么这么有空,不去听小曲了吗?” 长空一脸愁闷,“林芷绮说不喜欢吹曲子给人取乐,她还说我见异思迁,不是个好人。” 难道你没有见异思迁吗?钟珍忍不住想拍手叫好,这位林芷绮倒是直截了当得很。 不过这些话不用她来讲,笑了笑钟珍便说道:“你平时不修炼的吗,怎么成日到处追着女修们跑。” 长空诧异地看着钟珍,“亏你还是个带翅膀的妖修,难道不知道我们空族妖修修炼就是飞行吗?我这是两不耽误,追着女修们跑,顺便修炼。” “我这不是被雷劈得传承都没了。你确定真的不用打坐,随便满世界飞一飞就可以升阶了?” 长空蔑视地白了钟珍一眼,却忘记表情做给瞎子看,“打坐是人修干的事,谁耐烦天天坐着不动,有翅膀就是用来飞的。我们空族妖修只用多飞行,反正感觉差不多了就吃些年份高的灵草,睡一觉醒来修为就会增加。” 与钟珍从朱子陵那里打听来的差不多,妖兽都是这么修炼的,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吃了好些灵草丹药睡了一觉醒之后就不对头了,升到六阶后丹田竟然会漏灵气,吸收多少都慢慢消失了。简直就跟肚子里养了条大肥虫子似的。” 长空也不明所以,从来没听说这种事。 “我如何能知晓,你定然是叫雷给劈坏了。化形不成功还能活下来,你已经走了狗......走了不知道什么运了。”长空本来想说****运,可是觉得既然是有事前来相询,还是稍微客气点好。 即使只说了个“狗”字,钟珍也猜到他要说什么,她随口便反言相讥道:“也不知谁像个找不到尾巴的,成天满天空的兜圈。” 狗才会追着自己的尾巴跑。 可惜她说得太隐晦,长空压根没听懂,“改天买个地图吧,不过手里没灵石。我本来买了一张南域的地图,忍着灵草没吃拿去卖了,花了快上万灵石才买到。结果每次使用还得再花灵石启动。现在到了中天州,哪里还有灵石再去买新的地图,又得到处问路。” 这种大型地图极其昂贵,钟珍当然晓得,不过却也不可能值上万灵石,显然长空被人讹了。 她捂着嘴笑了笑,这年头修士胆子还真是不小,连化形期的妖修都敢骗。不过接触了两次,她便知道长空生来给人骗的,一颗鸟脑袋里面装的都是草。 “对了,你去找那个什么天香鸳鸯兽的卵,是为了存灵石买地图吧!” “那倒不是,有其他的用途。”说起天香鸳鸯兽,长空终于想起他来找钟珍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继续说道:“我手里有一粒天香鸳鸯丹,当初打算送给步青萝,可她竟然不要。你说拿去给林芷琦当礼物好不好?我在连碧城听说女修都喜欢这种丹药,可是为何步青萝却不接受,还说什么不吃这类邪门歪道的丹药。” 原来长空去找兽卵竟然是为了这个,先头的人不要的礼物,转送给下一个女子。钟珍无语之极,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屋顶,忽然想起她的眼睛瞎了看不到。 她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人修,哪里知道女修们想什么。话说回来,你先前追着步青萝,如今又向林芷绮献殷勤,她果然没说错,真是见异思迁。大叔啊,你觉得这样好吗?”(未完待续。) 第四七二章 那些母鸟呢 关于见异思迁这个问题,长空倒是不好作答,仿佛自己也觉得有点理亏,他想想便说:“林姑娘吹奏的乐曲更好听,更加像我当年还是幼鸟的时候听到的风声。你是不明白,我如今年纪大了修为高,飞得太快听不到那么好听的风声。” 钟珍耐着性子说道:“不然你去找个懂音律的男修,反正是听风声,谁吹奏都是一样吧!” 长空那种看着又美又嫩的老脸忽然微微一红,男修能和女修比较吗? 当年的他还是个年纪不太大的鸟,有一次飞得极高,耳朵里听到的风的声音与往常很是不同,呼啸的风如同在歌唱似的,充满了年轻岁月的激情。他兴高采烈飞得很痛快,忽然瞧见一只很漂亮的通体金黄色的母鸟。 看着又神气又美丽,简直跟天仙似的。 当时那颗少年的鸟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他鼓起勇气去搭讪,可人家根本不理他。死缠烂打也没赢取金黄色母鸟的欢心,再则他从前也经常迷路,竟然再也找不到那只鸟了。 这段记忆早模糊了,并且他如今也不喜欢母鸟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在耳边的风声,还有少年鸟鼓动的心脏,浑身血液流动得很快,内心充满了无限激动的欢愉。 长空偷空回忆了下往事,便立刻打住了。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做妖兽鸟的岁月着实干了不少难以启齿的蠢事。好在化形后很多记忆都忘得差不多了,当然也有刻意忘记的嫌疑。 看钟珍的脸色带着鄙夷,长空又继续解释道:“我有伴的时候从来不追着别的女修跑,不管别的女修吹的曲子有多好听都不变心,算不得见异思迁吧!步青萝虽然吹曲子给我听。却不肯与我作伴,总是悄悄地跑掉了。他们人修有传送阵,忽然就消失去了很远的修仙城。不过好在她喜欢到处给人吹曲子听,很容易打听。” 看不出长空还是个大情种,还以为他是活太久无聊没事找事做。钟珍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么你跟着她跑了多少年啊?” 长空不耐烦了,“你到底是不是妖修,为何什么都不晓得。我们哪里会记得年月。谁不是活了个几万年才化形。化形到飞升估计还得个十万年。这种七八十年,上百年的事情谁会去算。” 谁愿意当妖修啊!钟珍嗤之以鼻,就知道这人和她一样是个不记得日子的。 妖兽倘若运气好。守护的灵草没被人抢了,有或者抢了别家妖兽的高阶灵草升阶,一路顺利升阶的话,寿命会极其之长。连它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不过她这个假妖兽到底能活到什么时候寿终正寝,这点却是无法得知。 “好吧。我不问了。好吧,步青萝不搭理你,你如今改追着林芷绮跑。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你打算将人家娶回家做媳妇吗?” “呃,我就想将她带回老窝,等我飞累了回家。有个人在家中等着,给我吹首好听的曲子。似乎他们人修称这个叫做道侣。对了。你给我出个主意,该怎么让林芷绮心甘情愿跟着我走。” 倦鸟思归巢,希望家里有个媳妇守着,钟珍顿时明白了,感情长空是要找个暖鸟窝的人。她才懒得管这种闲事呢,忙说道:“长空大叔,我哪里知道这个,你还是另外找别人问吧!” 长空不死心,“你不是个母的吗?这种事情你应该懂的。” 母的......算了,钟珍懒得跟他计较,对于一只大鸟的情史忽然感兴趣起来,她继续问道:“你以前的那些母鸟呢?” “她们哪里配得上我,我乃是拥有这远古大鹏血脉的妖兽。不说这个了,化形后很多事不大记得,你又不是不懂,大家从前都是妖兽,干的事丢死人了。” 钟珍强忍着笑意讲道:“你就不能再去找个母鸟,等她化形。人修搞不好不怎么喜欢给妖修当道侣。” 说起母鸟,长空心中顿时一惊,上下打量了下钟珍,“你不会打我的主意吧,你虽然闻起来味道还凑合,可惜太丑了,又不会唱歌奏乐,我对你一点兴致都没有。” 太丑了,太丑了...... 钟珍气得要死要活的,恨不得立刻将他踢出去,可是真一脚踹过去,恐怕受罪的是她自己,腿骨都要碎成渣子。 长空见钟珍的脸色不大好看,忽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其实也不是那么丑,就是长得像个肉包子。我曾经去过凡俗的国家,还吃过他们的食物。” 见钟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长空发现好像有越描越黑的趋势,他忙又说道:“肉包子吃起来味道不错,其实仔细看的话,比馒头好看。” 跟这种人生气是浪费生命,钟珍深深地吸了口气,略微镇定了少许后讲道:“我这辈子最讨厌包子,连长得更包子差不多的馒头也很讨厌。我只喜欢吃烧饼,撒了芝麻和香葱的。如果你去帮我买百十来个凡人国家的烧饼,我说不定帮你想个主意。” “一百个芝麻香葱的烧饼对吧,我这就去买。”长空拔腿就跑。 “喂,你等等,我是说笑的,谁要吃什么烧饼!”钟珍慌忙站起来追过去,却听到长空已经一阵风似的去得远了。这次还特别贴心,袖子挥了挥连门都帮她关上了。 即使瞎了,钟珍凭着耳朵就晓得那道门被长空关得太快,已经震得裂开老大一条缝。 她扶着额头叹气连连,真是搬石头砸了脚。 长空哪里听得懂笑话,他连人话都听不懂。 万一他真捧着一百个芝麻香葱烧饼回来,难道真的要给他想出个馊主意? 这种事情她才懒得参合,当年就是随口给云翩翩出了个主意,结果她与王灵娉大打出手,将邓普斯的洞府都给烧了。后来又给独孤明珠出了个馊主意,结果老皇帝大老远来杀人。 总之只要是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摊上了就没好事。 步青萝口里说不愿意跟着长空,说不定玩的是欲擒故纵,或者是若即若离,身后有个大妖修当靠山不知道多惬意呢!长空虽然糊里糊涂的,可那模样还真是平生仅见,就没见过比他生得好看的男子。 估摸着她喜欢四处走动,不大喜欢一个人孤零零住在高山上山洞里。谁知道这位爱卖艺的姑娘心里怎么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未完待续。) 第四七三章 朱子陵你这个混蛋 钟珍忽然想起,慕青松曾经说过,在外头走动的美貌女修,就没一个简单的,总有一些后着。 在边城有金丹期的管城队正给步青萝出头,当时这姑娘身边还环绕了好几个对她有意的男修。 看萧不凡那模样,似乎从前也与步青萝相识,应该还搭上了话,不然长空也不会将他当个苍蝇,拍到天上仙又仙的装饰用的刻字石墙上。 万一步青萝知道是她胡乱出主意将长空给推到林芷绮的怀里,说不定从哪里找几个元婴修士前来找麻烦。 钟珍遥遥想了想,一个不小心不由得想得更远了。 从前在俗世里,妻妾恶斗的事多了去了。不知为何,惯例来讲,据说男子变心,似乎一般都不怪那个男人,反而是女子之间互相撕扯。现成的例子摆在那里,不管是云翩翩与王灵娉,或者是孟翠莲与罗立怡,都没找男人的麻烦,反而彼此之间打来打去。 两女如果大打出手,林芷琦一看就是很少出门,没什么阅历,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 要不要去提醒下林芷绮呢?钟珍有点拿不到主意,想想还是作罢。 又不是如孟翠莲那样在床铺上抓到罗立怡和萧不凡苟且,估计打起来也不会死人,关她什么事! 袁志的洞府是万万不能住了,钟珍一脑门的官司,难道是苍穹剑宗四季如春,个个都要找道侣。 万一哪天姓袁也和长空一样,跑去找个师妹侄女之类讨主意,她这张脸可没地方搁了。 “姓袁的说我香,我真的很香吗?”钟珍自言自语,将袖子举起来。凑到鼻子前仔细闻了闻,却闻不到什么味道。 倘若真有的什么味道的话,实实在在就是太久没洗澡,又不记得施展除尘术,浑身一股陈年的老馊味。 “啊......朱子陵你这个混蛋!” 她突然从蒲团上跳起来,使劲地跺了跺脚,终于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要不是刚才提起天香鸳鸯丹。钟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种丹药昂贵无比。除了能驻颜,还有一个附带的功用,吃了后身上会带着一股让男子觉得迷醉的香味。 在鬼见渊的时候李怀虚拿着她的小衣闻。袁志又说她身具体香,就连长空刚刚似乎也略略提及她虽然长得丑味道却好闻。 朱子陵给了她两粒丹药,黑溜溜的还透着股香气,说什么是炼体的丹药。可是吃了后又不觉得身体变结实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图,很好玩吗?拿这么贵的丹药捉弄人。钟珍气得肺都炸了。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你是打算让我走到哪里都一堆烂桃花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太混蛋了!” 在远方的朱子陵打了老大一个喷嚏,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鼻子耸了耸,没看见也没闻到有花粉,为何会无缘无故打喷嚏。好好的一炉子天毒丹给报废了。 手里的灵石全部给了钟珍。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方了,没钱真是寸步难行。沦落到卖了几炉筑基期使用的普通丹药,才凑了些住宿费。 灵气好的地方都有门派,再就是大修行城里附带聚灵阵的昂贵大院落。 朱子陵摇摇头,打个喷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丹药是没法子继续炼下去了,反正已经炼制了不少,足够用了。 三天后他得与人组队去云梦山采集些碧灵蚕丝。 云梦山极大,山峰连绵不绝,长年云山雾罩,因此得了这个名字。此地除了不少妖兽,一阶到七阶都有。不过只要买一张云梦山的地图就不会走错路,跑去高阶妖兽的地盘,被人家当点心吃了。 此地最让人称道的特产乃是碧灵蚕。这种住在地底的蚕通体碧绿,每年秋末便会吐丝,其实并不算太稀罕。不过因为女修们很是喜爱,因此价格倒是不便宜。 只要将蚕丝添一些到法衣中,滑顺又漂亮,走动间会显得非常飘逸,还有淡淡荧光若隐若现,十分仙气。 普通的碧灵蚕丝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金丹修士出马。筑基修士们组成的小队伍,运气好撞见蚕窝,就能发一小笔财。 这次却是有重大异动。一座原本被人快掏空的山洞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修士狭路相逢,彼此有天大的仇恨,其中一人丢了一个昂贵之极的霹雳雷弹,不但将共同组队的人都炸死了,就连地底四通八达的洞都给炸得塌了。 动静极大,这下子竟然惊动了在地底沉睡多年的蚕母。 朱子陵的目的不是普通蚕丝,也不是碧灵蚕母的丝,虽然此物韧性极佳,一根丝就能扯断一个金丹修士的脖子。但是只要有钱,就可以去拍卖会去买,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要去掏人家的老窝。 他的目的是蚕母的丝囊。 朱子陵已经计划了许久,想不到蚕母闹出这么大动静,惊动了不少人,城里来了不少新面孔的金丹修士。 与南域不同,大部分门派都是正道,彼此之间客气得很。中天州在外走动的高阶散修与邪修却是不少。 这倒是正中朱子陵的下怀。 其他四名金丹修士,都是在城中心张贴的组队任务中结识。蚕母至少是六阶妖兽,因此大家都很谨慎,宁可多去一些人大家平分,也好过一个人跑去当了蚕母的食物。 山洞被炸之后,从前的线路基本都毁了,手里拿的地图都是废纸。 新出现的通道,全部是都是蚕母怒火滔天之下,四处乱钻杀修士,重新打通的。 除了他们五名金丹修士,还有极其多的筑基修士也来碰运气,倒是没见到有什么炼气修士。 那些小蚕基本都蹲在窝里,也没到吐丝年龄,都有成年的碧灵蚕守护。成年的那些,至少也是个五阶妖兽,个头也有两长来长,身子比成人的大腿还粗两倍,随口吐几口丝就能将小修士个割成碎肉。 因此只有筑基修士和金丹修士会来这里探秘找宝。 朱子陵等人都是金丹修士,此时刚进山洞,大家都显得很悠闲。反正蚕母蹲在地底,距离还远得很,不用那么紧张兮兮。 其中一个金丹修士无聊得很,见朱子陵呆头呆脑地四处打量,便闲闲地讲道:“朱道友真是对道侣极好,伉俪情深让人羡慕,大老远来中天州采集碧灵蚕丝。”(未完待续。) 第四七四章 我家珍妹一向很温柔 朱子陵本来在装呆子四处张望,闻言马上一脸情深款款的模样,面上还带着无限的痴迷,“她喜欢拿这样东西做衣裳,南域那边着实不好买,我们跑了好些个拍卖会只买了少许。为了珍儿,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次定然要多采集一些,也好做几床锦被,多用些年头。” 除了一名不怎么说话名叫刘向圣的阴沉修士,其他三人都有点被恶心到的样子,皱着眉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另外一人带着调侃地讲道:“蚕母的丝做被子可不大好,容易割伤人,难道朱道友还喜欢一些另类的玩法。玩归玩,还是注意一下安全为好,拿条皮鞭抽一抽也就算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修炼邪派功夫连脑子都修歪了,真是猥琐之极。沦落到与这样的人为伍,朱子陵有些茫然。从前是皇家子弟,后面跟进跟出的手下不说饱读诗书,也都是彬彬有礼之辈。 怎么如今他竟然还得学着钟珍当骗子,与一些邪门歪道的人打交道。 假意不懂对方的意思,朱子陵一本正经地讲道:“古道友此言差矣,蚕母的丝当然是要给她打造一条丝带法宝,我最喜欢看她在桃花树下挥动丝带的模样,如天下最美的蝴蝶翩翩起舞,真是又娇俏又可爱。问世间情为何物,真叫人爱得不能再】” 再聊下去,其他几人都怕恶心得要吐了,全部都深深呼出一口气,顿时决定还是少与朱子陵说话为妙。免得一直联想到他讲的话,肚子翻腾,心中烦躁影响心绪。 这位从南域来的朱道友一看就是大修仙世家的子弟,浑身一股富贵人家的气派,虽然能炼制一手好丹药,却有些呆头呆脑。大约是很少出门,什么家底都给透露了,竟然只是个三灵根。活活叫丹药给堆到金丹期。 但凡懂得炼丹的修士,无一不是出自大世家,这点毋庸置疑。灵草价格那么贵,即使是辟谷丹这种最基本的丹药。初学者几乎一百炉也炼不出一炉来。 能成为炼丹师,都是灵石砸出来的。 朱子陵取出一个上好的玉瓶,倒出四粒红通通的丹药,递给大家,“这是我炼制的解毒丹。提前吃了可以防止碧灵蚕母的毒液。” 一直不说话的阴沉金丹修士刘向圣,接过丹药也不说谢,仰头直接吞进肚子里。 朱子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是怎么修炼到金丹期的,一点防人之心的意识都没有。 刘向圣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看谁都带着一股恶意,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是敌人似的。几次提起蚕母,他对蚕丝没什么兴致,似乎对此物有无限的敌意,仿佛蚕母杀了他的娘一般。此次是前来寻仇的。 剩下三人闻了闻丹药,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心中泛起疑惑。他们互相使了眼色,其中一人拉着朱子陵讲闲话,另外两人将丹药直接揣进怀中并未吞服。然后换了个人继续闲扯,先前那人也将丹药收起。 避免灵气波动会引起朱子陵的注意,他们都没有打开储物戒。 将丹药扔掉是不可能的,说不定真是解毒丹,大家都想着往后再找人验验,不管是自用还是卖了。也是一笔灵石。 三人都觉得这位朱道友未免也太天真了一点,虽然很大方,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丹药的颜色如此鲜艳。又是从前没见过的,哪里敢吃了。 朱子陵心知肚明,仍旧是一派热心的模样,做什么都冲在最前面,很快就捣毁了好几窝碧灵蚕。 见人家要将蚕给杀了,他却赶忙阻拦。“道友们且慢,还是留着往后再来采集蚕丝。已经拿了人家的丝线,再将它们杀了太说不过去了。” 想着还需要朱子陵打头阵,大家极力地忍耐着。 看见有六个筑基修士捞了好大一票蚕丝,这几人都忍不住了,不管朱子陵如何大呼小叫,将这六人全部杀了,抢了所有的物事。 “你们是邪修?”朱子陵惊讶地看着面前几个杀气腾腾的修士,很不可思议地大声讲道。 “少废话,还不赶紧走,不然我们将你也杀了。” 姓朱的肯定要杀的,却还没到时候。蚕母一身的毒液,没有个懂门道的人,实在是不安全。 纠缠了一番,朱子陵一头一脸的狼狈,不得不在前方探路。 大家走得好好的,忽然之间一道白光突现,闪着耀眼的光芒。 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一道传音符,而且还是那种寻到人就立刻骂人的咆哮符, 咆哮符是钟珍发的,她气得要命,特地花灵石买了一张价格不便宜的特殊传音符,只为了将朱子陵狠狠骂一顿。 咆哮符的声音奇大无比,将人的耳朵震得发疼。 “朱子陵你这个混蛋东西,什么炼体的丹药,竟然骗我吃那种乱七八糟的天香鸳鸯丹。什么天香,根本就是天臭,奇臭无比!鸳鸯你个水鸭子的,我说过要驻颜的吗?老娘觉得一脸皱纹才好看。你给我等着,后见到你一次打一次,不打出鼻血来,我就不叫钟珍。我跟你姓朱,你这头猪......” 语无伦次的骂声一直持续了一柱香的功夫,其中还有不少地方连她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朱子陵一脸哭笑不得,这种时候钟珍竟然传来一张咆哮符,幸好没说什么露馅的话来。 竟然用了十几年才发现,真不知她是精明还是糊涂。不过以他对钟珍的了解,倘若是她关注的事,很难骗得了此人。如果是一些无关要紧的小事,恐怕得要许久才能发现。 他转头对那几个修士很尴尬地笑了笑,“我家珍妹其实一向很温柔的,这不,哄她吃了一粒驻颜的天香鸳鸯丹,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其实她真的很温柔......这种丹药吃了几百年都不显老,还浑身香喷喷的,特别好闻。” 其中有一名金丹修士倒是听过这种丹药,据说女修们极其喜爱,却不知为何朱道友的道侣却会发这么大的火。 他面带同情地看了看朱子陵,心想什么温柔的珍妹,纯粹是此人想多了。 骂人骂得如此凶残,根本就是个泼妇,他绝对是将一朵喇叭花当了牡丹花。姓朱的一副面团似的性情,回去之后肯定要倒霉,听那女子的口气,似乎本事比姓朱的要高,这床头床尾的,定然每次都是被打得头破血流。 不过他转念一想,朱子陵似乎等不到回家了,今天就得交待在这里。等下杀了蚕母,也就是他的死期。(未完待续。) 第四七五章 这小子有诈 非常感谢“媛1230“再次送出的月票,还有“在海底处窒息“,“板砖v四块半“,“我叫七度“,“鲧鲧“的打赏! ******** 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筑基修士,毕竟已经接近地底,神识已经可以查探蚕母的动静。其实不使用神识,那股大妖兽翻身呼吸的震动,耳朵都可以听见。 不用他们找到蚕母的老窝,这条足足有十几丈长,浑身黏糊糊的碧绿大蚕怒气冲冲,轰隆隆地冲过来。 虽然料到是高阶妖兽,可一看竟然是八阶的妖兽,大家都都惊呆了。七阶的妖兽已经相当于元婴初期的修士,八阶就好比元婴中期。不管是厚实的灵气,还是身体的结实程度,都不是金丹修士能匹敌的。 妖兽都蠢得很,只有一身蛮力,手段只有那么两样,倘若是七阶还能拼一拼,用阵法困住几个人拿法宝拼命砸,拼着耗光了灵气说不定还能弄死对方。 八阶的妖兽......都快化形了,几人简直觉得自己前来根本都是找死的。 地下震得仿若火山即将爆发似的,整个山体仿佛要解体一样,蚕母的尾巴随便扫一扫,地下就是一个极大的山洞。再扫一下,山洞就塌陷了。 灵气厚实得让几人头皮阵阵发麻,脚都有些发软,这可没法子抵挡。 几个修士惊慌失措,猛地将朱子陵推到前方,让他先挡挡然后再跑。 朱子陵抿着嘴一笑,身形忽然一晃,整个人钻进山石中竟然消失不见了。 “姓朱的这小子有诈!”其中一人大叫。 不过此时发现朱子陵的阴谋也来不及了。蚕母不知为何,四个灯笼似的眼睛红得发亮,闪着耀眼的光芒。它肥胖的身子灵活之极在地下穿行,发了疯似的追着几人跑,口里狂吐比刀剑还锋利的蚕丝,身上的毒液噼里啪啦甩得到处都是。 灵气罩和防御法宝全部都不顶用,不是被蚕丝给割开。就是叫它身体上的毒液给侵蚀。 嗤嗤嗤的声响乱成一片。 蚕母追得紧。一点都不放松,地底下跑也跑不掉,几人只好硬着头皮奋力拼杀。只求早点将此物杀死就能活下来。 万一运气好将蚕母给杀了,就能发一笔大财。 蚕母的丝是极品的好材料,在拍卖会上都是天价。基本上都是添加一点点到灵器中便可以增加其韧性,让灵器卖出多一倍的价格。 阵法还没来得及布置就被掀翻了。烟硝弥漫,轰隆隆的声音如闷雷。法宝横飞,大家都是拼老命了。其中一名修士因为不小心被蚕丝给缠住,连胳膊都切了一条,当成一个可以爆开的法宝丢到蚕母的身上。 他本来就是邪修。四肢本来就是法宝,全是另外装上去的。每当被人抓住的时候,跟蜥蜴断尾一样。直接将胳膊留下炸人,自己却趁机逃掉。这样本事阴死了好些人。 不过皮糙肉厚的蚕母不是普通的修士。背上被炸出一个一尺方圆的大洞,却没能伤到它的根本。 有个修士没来及躲避,被蚕母直接压在身下,身体被它一节一节蠕动的厚皮肉死死夹住,丝毫都动弹不了。毒液一丝丝侵蚀入体,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将手里好几样法宝扎进蚕母的身体。虽然将此物捅出几尺大的一个洞,可他本人却被活活夹成肉饼...... 朱子陵躲在空间里查探了许久,发觉除了那个阴沉修士,其他三人都死了。 这三人是一伙的,却假意装成不相识。朱子陵人精似的人,哪里看不出来,他装傻充愣,给他们几粒以幼蚕卵炼制出来的丹药,让这三人去打头阵。 倘若将丹药吃到肚子倒是无事,蚕母便闻不出来了,但是揣在身上味道却是挥之不去。 阴沉修士刘向圣与这三人不是一伙儿的,他其他吃了丹药,蚕母没有追着他跑。不过此人早吓傻了,本来气势汹汹的,这会儿已经躲得老远,不知道去了那个角落里窝着。 朱子陵心想,恐怕和他的打算一样,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不知刘向圣有没有那么好的命享用。 地底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蚕母撒的血,血腥味冲天。 三个邪修死了,动静闹得这么大,又来了好几批人。死了好些人之后,不少警醒有眼色的修士看势头不对,肯定奈何不了这只蚕母,随便抵挡了两下就一溜烟地跑了。 朱子陵早给自己施展了许多净尘术,又在灵泉中泡了一阵,洗掉身上任何一丝碧灵蚕的味道,换来一身干净的上品法衣,清爽地踏出空间。 神识查探了一番便寻到蚕母所在。 蚕母狠狠地盯着朱子陵,伺机而动。它被这些修士们折腾得浑身是伤,凶残之气却仍旧旺盛,再杀几十个修士不再话下。 忙丢了几株茴香灵芝草给蚕母,朱子陵赶紧以神识传音给此兽,表示毫无恶意,只是来讨要点它脱落下来的丝囊。 八阶的妖兽已经略具灵智,这点他早查询清楚了。即使对方怒气未消要对他出手,他只能依样画葫芦,继续躲进空间里伺机而动。 蚕母快速地将几株灵草给啃了,有灵气的补充,伤势恢复了少许,目光中瞬间少了许多恶意。本来红得滴血的眼睛,这会儿变成淡淡的蓝色。 从传音中得知此人是来讨要脱落的丝囊,蚕母没考虑多久便答允下来,不过还得再来一些灵草才行,不然大家没得商量。 朱子陵微微一笑,又掏出五株年份不错的茴香灵芝草丢到蚕母的跟前。碧灵蚕极其喜欢吃这种灵草,他来之前特地催熟了不少。 见蚕母啃得欢实,他又传音表示有疗伤的丸子给对方。 蚕母那四只灯笼大的眼睛盯着朱子陵看了很久,又仔细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半点碧灵蚕的味道也没有,觉得这人应该不是敌人。 朱子陵丢过去三粒疗伤的丹药,蚕母智力有限得很,闻着味道香甜,还来不及反应是不是该吃,便本能地不假思索张开大口接住。丹药入口即化,它顿时立刻发觉浑身的伤没那么痛了,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果然是个好人啊,蚕母马上示意朱子陵跟着它一道去取丝囊,反正它也是用这玩意给小蚕垫窝,少了那么一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想着刚炼制的一大瓶天毒丹,朱子陵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给蚕母吃了。本来他有这个打算,可想想万一蚕母吃了没死,八阶的妖兽发起火来还是太凶残。 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皆大欢喜。(未完待续。) ps:应“在海底处窒息”同学的要求,今天加一更。这个星期有两天都是五更,我的存稿看得见底了。书写到接近后期,前面挖的坑,丢下的线头都要一一扯圆满了,因此写得比较累一点。前面几个月都是每天四更,到现在终于不得不改为大部分时候都是三更。 第四七六章 蚕母冒犯圣母 朱子陵正打算告辞,不料蚕母竟然又传音过来,隐隐的意思是要在添补一些蚕丝。 确认之后,朱子陵大喜过望,这位蚕母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他又塞给蚕母两株灵草,收了不少蚕丝,如此这般喜滋滋地朝外快速离去。 没走多远,便见刘向圣神出鬼没地从角落里钻出来,横在蚕母打通的地道中将他拦住,阴森森地讲道:“你怎么不杀了蚕母?” 朱子陵无语之极,心想你要杀蚕母自己去,关我什么事。八阶的妖兽,那么容易杀的吗?要钱不要命这种事,还是留给不要命的人去做好了。 他微笑着拱手,“刘兄倘若想去杀蚕母请自便,我还有要事在身,告辞,先行一步了!” “不行,你必须去杀了蚕母。天下间只有圣母才能以‘母’自称,一个妖兽也敢叫这样无礼的名字,真是罪大恶极。” 这是什么意思?朱子陵摸不着头脑。 他念头转了转马上恍然大悟,之前刘向圣总是浑身杀气却不大说话,没瞧出来他脑子有毛病,原来此人竟然是个疯子。他前来杀蚕母的原因,不是因为蚕丝,竟然只是因为这妖兽的名字不大好听,触犯了他那个疯子脑袋里某个禁忌。 至于圣母是何许人也,朱子陵略加思索,便猜到是个邪派的头目。 疯子犯起傻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从前他便见听说过,有个傻子连自家的爷爷都杀了。他又不是刘向圣的爷爷,再说即便是他亲爷爷也会有可能被这傻孙子给杀了。 难保此人发起狂来不会自爆金丹,与他同归于尽。 很客气地再次拱手,朱子陵一脸严肃地讲道:“嗯,蚕母果然是罪大恶极,竟然如此冒犯圣母。不过它实在太凶残了,我们人手太少恐怕抵挡不住,不如刘兄再去多寻一些人来。大家一起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兽给碎尸万段。” 刘向圣对朱子陵的回答很满意,他沉着一张脸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再寻一些圣徒来杀它。你可别走了,回头和我一道回圣城。我瞧你懂得炼制丹药,我们圣城需要会炼制丹药的圣徒。” 朱子陵满口答应,很坚毅地讲道:“刘兄且先行一步,我在这里等候着便是了。总得有个人好好看守蚕母。以免它害怕圣母的神威提前逃跑了。” 看着刘向圣匆匆离去的背影,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炼了什么邪门的功法,将脑子给炼坏了。这种人必须得关起来,免得到处祸害人间啊! 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不用担心再撞见他,朱子陵便赶紧撤了,生怕那疯子又跑回来。 他手里拿了想要的东西,心情十分愉悦,一扫这些年顶着萧不凡的脸的不痛快。看了看地图便一路飞快地朝着另外一个修仙城飞去。 飞着飞着,朱子陵忽然捂着嘴笑了笑,钟珍身边定然有什么男修在示好。 气成那副模样,多半是惹了个让她非常厌恶的男修,有可能还不止一人,不然她不会想到天香鸳鸯丹上头去。 朱子陵根本不打算回信,反正回了也是讨骂。心想往后再去寻她便是了,到时再想想该扯个什么好一点的理由将此事给圆回去。就算没有好理由,反正她气个几十年也会忘记了。 钟珍发了传音符狠狠骂了朱子陵一顿,等了几天都没见他回信。心中更是气愤。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这么捉弄人有意思吗? 寻到袁志,钟珍便直言相告,免得再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袁兄。我这两天才得知有一位爱开玩闹的道友,炼制了天香鸳鸯丹,骗我说是炼体的丹药,叫我吃下去了。” 袁志不比洪天明的见识多广,再则这种丹药是南域的产物,在中天州或许只有大的拍卖会偶尔出现。他却是闻所未闻。 “敢问这种丹药作何用途?” 原来他竟然不晓得,钟珍尴尬地笑了笑,便将此丹药的用途解释清楚。还是早些将此事了结为好,免得袁志一心惦记着“以身相许”。 “吃下天香鸳鸯丹,不但能够驻颜,并且身上会散发出一股香味,能够让男修心生好感。不过我自己却是闻不着有什么香味,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袁志愣了半响,那淡淡的幽香竟然来自一粒丹药。 他那颗自觉得很坚固的道心,忽然裂了一道小口子。从头到尾,都是这种叫做天香鸳鸯丹的丹药在作祟,让他无端地注意到钟姑娘,也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时不时让他分心。 区区一粒让男修心身好感的丹药,竟然能让他产生要结道侣的想法,袁志此时倒是不觉得被人捉弄,而是沮丧又警惕。 道心竟然脆弱如斯,怎么就没发现? 钟珍站得远远的继续说道:“你别走近了,免得又闻到什么味道,那些要为我负责的话你可不要再提了。你干脆送我找慕青松前辈好了,我付些灵石给他算是雇用的费用,往后住在他那个山头修炼到七阶,如此便能恢复目力。你要觉得内疚什么的,往后用别的法子报答吧。” 袁志仔细地看了看钟珍,发现他几百岁的年龄都活到狗身上了,这妖修姑娘分明心知肚明他的心意,先前却一直装糊涂。此刻她得知吃了天香什么丹的,这才不得不前来解释。 他心中有愧得很,也没见别的男修因为钟珍吃过这丹药,有些歪念头。 再强留人家肯定更加不妥当。 袁志算了算日子,今天恰好是月头,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慕师叔都是每个月初一授课,应当有些空闲。 没有什么包裹行李需要收拾,钟珍只将她睡的那张床给收进手腕上的储物环里,反正袁志肯定不会跟她计较。 袁志看钟珍将床铺给收了,心中百感交集,看来她还是念着自己的好处。 这张床是他特地订制的,用的是一些对元神恢复有好处的材料。底下的铺着的褥子和被子也花了很多灵石,用的是梦云山上的碧灵蚕丝,还有河间派种植的上好灵棉。 不过袁家也不缺这点灵石,倘若能将她的眼睛给治好,再多的灵石也得花。 包括袁志在内,苍穹剑宗的弟子有不少人来自大修仙家族,手头宽裕,并不在乎每年需要缴纳的门派任务。 但是这些人当中不包括慕青松。(未完待续。) 第四七七章 大家都是买卖人 慕青松忙得连想着怎么赚灵石都顾不过来。 他简直头大如斗,自从回到门派后便被琐事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成日与人打嘴仗,隔些天总有几个传音符来找麻烦。 元悟老祖吩咐他去查探冰清仙子柳云缠的死因,他躲了几十年才回门派,杀剑派系那边的人很不痛快。 你胆子不小啊,将老祖的话当耳旁风。 到了元婴期了不起吗? 好几个杀剑一方的人,打着前来祝贺的旗号,摆明车马要较量一番,战书一道一道地飞来。 要打架倒是无妨,问题是这样一来矛盾却会更深,慕青松见人家来势汹汹,慌忙推说刚晋级还来不及巩固修为,全部都回绝了。 同门之间没什么理由是不能随便挑衅打架的,除非接下战书,到战台上比拼。 这件事倒也罢了,烦是烦一点,大家都是一个门派的,不至于真会有人不管不顾杀上峰头。再说元悟老祖已经吩咐其他人去查探,算是暂时放过他一马。 圣城那边的事,却是更加让人头疼。 门派好几个弟子的家族给灭了,全部都是因为圣女城被剿灭的缘由。 为了个女修不顾门派的安危,在没有彻底查清楚圣城底细的情况下,贸然出手,行事如此鲁莽,慕青松被执事堂拉去,被打魂鞭抽了二十鞭子。 要是旁人肯定几个月甚至好些年下不了床,好在他的正气诀修炼得极其过硬,能在鬼见渊那个破地方结元婴,区区打魂鞭并不看着眼里。 然而慕青松真觉得他冤大了,他本来只是打算去看看情况。如果真有事便救下步青萝。他从头到尾压根没打算将人家整个城给灭了,此乃是袁志的搞出来事。 可是慕青松哪里会推脱,再说当时大伙儿回门派的时候以他为首,修为也最高,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恐怕更加让人不齿。 “当初我为何一定要拜入苍穹剑宗呢?”慕青松叹息不已,从前不觉得。进阶到元婴期才明白。忽然发现修为越高,闲杂之事就越多。 新分了个山头给他,位置并不好。灵气反而不如从前的洞府。修炼到元婴期,却得搬家到这座很普通的“苦藏峰”。 看山峰的名字就知道很苦闷了。 灵气好不好,对于元婴修士而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再多的灵气也是杯水车薪,这倒是个小事。慕青松如今多了一样从前没有的职责。就是作为一个给小弟子们的表率,隔些日子得给筑基弟子们授课。 苦藏峰搬来了不少炼气和筑基弟子,金丹期的弟子当然一个都没有。 苍穹剑宗的规矩与其他门派并不十分相同,一旦到了元婴期就相当于能够开山立派了。非得有自己的山峰。 炼气弟子进门派首先是集中在雏剑锋修炼到炼气中期,然后便可以挑他们想去要的峰头。 至于筑基弟子们,只要通报了执事堂。随时可以改居住的地方,选择更加合适他们的祖师。不过因为有的地方太热门。门槛也高,所以不大好进。人多也有不好的地方,祖师根本连他们的名字和脸都记不住。 慕青松没想到他几十年不在门派,肯定算是个大冷门,竟然有三十多个筑基弟子,还有二十多名刚到炼气中期的小弟子前来报道。 苍穹剑宗的金丹期弟子,属于门派的中坚力量,全部居住某几个灵气比较丰厚的山峰,独自修行。倘若有修炼上的困扰,可以向从前的峰主讨教,也可以拜访其他的元婴峰主。 这样的格局,比起许多其他的大门派全然不同,派系之争会少了许多。并且筑基修士们能够得到元婴修士的教诲,早早就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年慕青松作为筑基弟子,住在某个山头,也时时听门派元婴大修士们授课,当时觉得理所当然,这会儿倒有点嫌麻烦。他本希望修为高了,能够去更远的地方,不料从此却困在苦藏峰,想到外面逍遥自在却是再也没那么方便了。 筑基弟子们都已经鱼贯出去,每个月初一授课,这是慕青松暂时定下的规矩。其实也没什么可传授的,无非要稳打稳扎,不要急于求成,多去揣摩前人留下的剑痕,揣摩他们的剑意,找出最适合自己的剑道。 他没有离开,端坐在大殿中,默默思索往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下去。有的人喜欢呆在门派,哪里都不去,但是他却希望去更远的地方。 南域和西域也只是匆匆路过,东海的无数海岛,据说那边还有更加辽阔的天地。呆在门派这个小山峰上,他几乎有一种坐井观天的错觉。 “祖师,那位步前辈又来求见。”一名十一二岁的炼气小弟子匆匆来报。 慕青松皱了皱眉,他这会儿却没什么心思听人吹奏乐曲。这位步姑娘大约是觉得他对音律喜爱,总喜欢搞猜谜的把戏,吹奏一曲便要问他到底吹的是什么景色。 他又不是长空,哪里喜欢这个调调。 自从开始修炼慕青松便一直在锻炼那一双耳朵,并且几乎是过耳不忘,或许会忘记人的脸,却从来不会忘记别人说话的声音。即使有些人易容了,只要开口说话,几乎瞒不过他。 山涧溪水,各种鸟鸣,风吹竹叶,除非是些从未听过的声音,倒是都能听得出。不过步青萝的乐曲再清幽动听,也及不上去外面走动,用自己的一双耳朵去聆听外界。 当初慕青松给步青萝留了传音的印记,说得好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雇用他的地方,就给他传音。接到传音,他拼死拼活救了人,还挨了门派二十鞭子。不过他慕青松恩怨分明,二十鞭子是替袁志挨的,算不到步青萝的头上。 问题是,步清理是个卖艺的,他站在旁边听了曲子得付钱。可是他当时留下传音印记的时候明明说好了是雇用,有事可以传音,救了人一命同样也要付灵石啊! 怎么说大家是同行,都是出卖劳力赚钱的买卖人,竟然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他已经暗示了好多次了,救了命需要付报酬,可是步青萝好似听不懂一样,半枚灵石没给,竟然还欢天喜地立刻拿出笛子吹奏乐曲,仿佛打算用曲子来抵债。在边城听一曲只要三枚灵石,从圣女城将她捞出来,怎么也得几千上万灵石吧! 又不能将她就这么赶走,圣城那边肯定还盯着,精通音律的高阶女修,对圣城的人非常重要。万一又给劫走了,岂不还得走一趟救人。(未完待续。) 第四七八章 有没有打算付些报酬 非常感谢“coovaa”,“寻梦依然”的月票支持,还有“鲧鲧”的打赏! ******** 慕青松心中有些不满,沉吟了片刻,还未对小弟子说要不要见,却见步青萝已经手执长笛缓缓步入大殿之中。见这位步姑娘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副温柔做派,倒是让人不好说什么。 步青萝已经走近,慕青松只好客气地讲道:“步姑娘一向可好,住得还习惯么?” “回前辈,青萝住在此处,觉得甚为欢喜。” 看来是说错话了,慕青松稍微有点懊恼,继续讲道:“怎么姑娘不用再去吹奏乐曲赚些灵石吗?苍穹剑宗附近却没有大的修仙城,往北五千里处有一座仙空城,规模不小倒是个好去处。仙空城受苍穹剑宗的管辖,还算比较安全。” 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姑娘还是去赚些灵石还债吧! 步青萝屈膝福了福,展开笑颜轻声讲道:“打扰了这么久,倒是我的不是。我四处漂泊许久,一直躲着妖修长空的纠缠,如今在苍穹剑宗,他反而不来寻我,倒是上上之喜。” 慕青松一听头更大了,这是打算一直留下来吗? 看来还得再将话说得更明白一点,慕青松咳嗽了一声便讲道:“我救下步姑娘的一命,除开我们正道人士理当要守望相助,也有些其他的缘由。不晓得步姑娘有没有打算付些报酬呢?” 步青萝闻言心中又惊又喜,这是在暗示她要以身相许吗?惊的是慕前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竟然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喜的是,她似乎并不排斥与他结为道侣。 苍穹剑宗的名头如此响亮,对方又是个元婴大修士,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方老祖。 当然,慕前辈不但生得清朗儒雅,又是她的知音人,这么多年来只有他才听得懂曲中的意思。更重要的是,前辈并未如长空那样。见了林芷绮那样更加美丽的女修便改了心意。 步青萝犹豫了一阵,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她一直觉得修仙之人不应该有道侣的,可是遇到慕青松便不知为何将他放在心上了。虽然慕前辈从前也暗示过几次,还是头一次这么直接了当。 她记得慕青松上次说“向来都是别人雇用我才会出手救人”。步青萝听了心中好生欢愉。自己肯定是特别的那个人,只发了个传音符,他便冒险前来。 好几次他都提起报酬,步青萝都是欢天喜地吹奏了曲子给他听。长空每次帮忙之后,都是听几只曲子。本来以为慕青松也是如此,不料他今日说得这么明显。 想到这里步青萝不由得一脸娇羞,面红耳赤。 慕青松见步青萝的脸涨得通红,心想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难听了点,太像凡人国家的地主逼债了。她一个四处漂泊靠卖艺修炼的女修,定然手里没有多少灵石。 他心中不由得一软,打算随便要两三千灵石就算了。 正在此时,先前那个炼气小弟子又急匆匆跑进大殿,口齿伶俐地讲道:“师祖,今天真是热闹。我刚将大殿外的落叶给收拾干净了,又有人来拜访啦。是袁志师叔祖,还带了个有翅膀的女修。” 当着小弟子的面,慕青松自然不好意思继续要债。 今天是授课的日子,想必袁志知晓,特地来寻他。看来是钟姑娘醒了,特地来相见说些闲话。 “成天宇,你去将他二人请进大殿。” “是,师祖!”那名叫做成天宇的小弟子看了看步青萝,嘿嘿笑了笑便往外跑。心想这位步前辈脸皮真是老厚了,师祖先前都没请她进来,塞了两枚灵石当贿赂,就这么直眉愣眼地闯进大殿。 苍穹剑宗没有外门弟子。更加没有杂役弟子,大家都是轮流干活,炼气期的小弟子们负责所有的杂活,包括整座山峰的打扫事宜,还有跑腿通报等等。 今天轮到成天宇与三名弟子轮值,因此他一直跑出跑进。不想倒是比平时还要热闹。 要面见元婴期的祖师,得先在外面等着通报,哪里能随便就自己跑进来的,小地方来的人就是不懂规矩。成天宇很不以为然。 步青萝被成天宇那一眼外带调侃的嘿嘿笑声,闹得脸更红了,心想连这个不知道是杂役还是外门弟子都如此看她,是不是整个峰的人都晓得她与慕青松之间的情分了。 先前为了进大殿,她还特地打点了一下,给了这个小弟子两枚灵石,看来他是对自己定然是有些好奇的。 其实成天宇那一眼的确是好奇,笑声却是讥讽。这位小弟子虽然只有十几岁,却是聪慧精明得很,没事都能琢磨点事出来,双眼连鬼都看得到。 他双灵根的资质,不但家族里撒了大把的灵石,还在山门外爬了两年的山,好不容易才进入苍穹剑宗。 步青萝给了他两枚灵石当买路钱,倒是让成天宇彻底无语,你当我是讨饭的? 慕青松耳朵比眼睛好使,虽然垂着眼眸想事情,可耳朵却听到人小鬼大的成天宇那一声带着讥讽的嘿嘿笑声。他忍不住皱眉叹气,真是一点元婴大修士的派头都没有,连小弟子都敢笑话他讨不到酬劳。 一时间默默无语了许久,他听见钟珍与袁志进了大殿的脚步声,便想开口将步青萝给打发了。 慕青松心中困惑难言,照说在外头走动的修士们个个都知进退,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没眼力。既然他有其他客人前来,此女为何不自行告退呢? 到了新地方眼睛瞧不见怕撞到柱子上,钟珍拉着袁志的袖子,还特地同他说了说,“你别吸气,改内呼吸,免得吸入天香鸳鸯丹的味道。” 就算你无意也不能这么直接吧,袁志又是一阵尴尬,老脸都丢光了。 “钟道友终于醒了,这可是一件大好事。”慕青松呵呵一笑。也差不多该醒了,他查探过了元神虽然被毒侵蚀,却不算严重。睡了七年怎么也该恢复了。 看她拉着袁志的袖子,进了大殿才松开,慕青松不解,再细细看了看她的举止,便发觉端倪。 眼睛竟然瞎了。 他原本一直盘膝坐在上首的蒲团上,此时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钟珍的面前,“钟道友,你且让我瞧瞧你的眼睛。” 原本清澈透亮的一双大眼睛,此刻仿佛被迷蒙的雾气笼罩,无端端地竟然显得有些哀伤似的。 “失礼了,你将手伸出来,我且再以神识探探。勿要惊慌,神识入体会有些不适。”(未完待续。) ps:  昨天的留言让大家误会以为这本书马上就完结啦。还早呢,阿婆和破城宝宝还蹲着呢,哪里能这么快完结了。 第四七九章 我最喜欢住在树上 他果然没有独孤破城的记忆,钟珍心中有些难过,慕青松见到她,并未如慧言那般即刻就认得。 她依言将手伸了出去。两只带着暖意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一股神识瞬间侵入体内,在经脉中飞速走动完毕,便奔向头部。 元婴期的神识仿佛能控制身体似的,虽然她有些不适,大约是对慕青松的人品信得过,反而没有李怀虚的神识入体的惊慌。 慕青松很快就将神识抽离,沉吟了良久,“人的身体上唯眼睛最为脆弱,极易为毒瘴所伤害。我识才探查了一番,你体内之毒已经清除干净,却不晓得为何眼睛并未恢复,改天再寻个懂得医道的修士再瞧瞧。我派都是些剑修,对此道着实算不得精通。” 步青萝见状也表示关切,赶忙说道:“钟道友不必太过心急,有慕前辈在,总会有办法的。我曾见过有人吸入毒气,整个鼻子都坏掉了,烂得看得见骨头,后来也给治好了。” 你的鼻子才烂了,都是废话连篇。难道有慕前辈在,就能包治百病?钟珍根本没指望谁能即刻治好她的双眼,袁志必定早尽心尽力多少年为她驱除体内的毒,如今都好不了,往后自然也好不了。 她稍微感叹了下世事无常,便直接到明来意,“慕前辈,不知道你如今还当不当雇工。” 慕青松原本低沉的兴致马上高昂起来,他倒不见得那么贪财,却喜欢这种给人办事拿钱的做派。学了一身的本事,总拿来找妖兽的晦气实在没什么意思,能干点活才觉得学以致用。 再说这位钟道友付灵石很爽快。先给钱后办事,这种人乃是最佳的雇主了。 “钟道友你是个明白人啊,我们就不说那么虚的,生意上门当然要做。不过咱们还是老规矩,不帮人报仇杀人,其他都好商量。” “慕前辈看您说的,也就是小事一桩罢了。我一介妖修。平时都经常有人打主意将我收为灵兽。如今眼睛瞧不见,万一有人心怀不轨,设个陷阱在前方冷不丁摆一道大石头墙。我这一头撞上去肯定头破血流,马上就被人抓个现行。您老人家修为高,我想暂且在你这个山头住下,付些灵石当住宿费。倘若在修炼上能指点我一二自然是更妙。灵石另算。” 慕青松犹豫了一下,长期留个来历不明的妖修在门派不大妥当。万一闯进门派的一些机密之处,他又得受牵累。 可人家的眼睛是因为救袁师侄受伤,还口口声声要付灵石,拒绝了真是不讲情面道义。 他没犹豫多久便立刻答允下来。“住归住,你却不能四处乱闯,只能在这座山峰走动。” 钟珍感觉到他的迟疑。心想果然不是独孤破城,这人的热血和义气少很多啊。比起俞凌和洪天明还不如。眼下不能计较那么多,南域实在太远了,她这会儿哪里去得了。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要住一辈子,等修炼到了七阶眼睛应当就能恢复,马上卷铺盖走人。” 步青萝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又是一阵淡淡的甜蜜,慕前辈果然对自己不同,苍穹剑宗并不留客,她却在此处住了好多年了。 此时慕青松忽然也想起住了好几年的步青萝,不由得斜着眼看了她两眼,心想是不是什么时候再婉转地提一下让她卷铺盖走人。 他这双眼睛生得风情万种,平时习惯眯着眼,此时斜眼看人,简直跟抛媚眼调情似的。步青萝本来就偷偷注视着慕青松,被他一双含情目瞟了一眼,心中又是一阵心跳,本来已经不再红的脸,此刻红霞又立刻涌上白皙的面孔。 慕青松察觉到步青萝脸红了,顿时放心了不少,知道羞愧就好。人家钟道友因为救人受伤,住宿还打算讨灵石,你赖着不走白住了这么久也该羞愧得脸红了。 他生怕步青萝又要吹奏乐曲玩猜谜的戏码,忙讲道:“步姑娘,你且先去吧,我得带钟道友去看看洞府。” 步青萝马上就意会过来了,这是亲疏有别,她是“步姑娘”,钟珍是“钟道友”。 前辈有事要忙,她身为“自己人”,不需要那么客气,所以才这么随口要她暂且离去,恐怕等事情办完就来寻她了。 步青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屈膝福了福,带着甜蜜的微笑红着一张脸告退。 慕青松称呼步青萝为“姑娘”,主要是她是个瞧着很温柔的女子,而钟珍是个妖修,又是一身匪气,便觉得喊人一声姑娘多少有些怪异。他要是知道步青萝在脑子里自行补充了那么多情节,肯定马上改口,大家一律都是“道友”。 等步青萝离去,钟珍又讲道:“慕前辈上次在圣女城救了不少人,肯定大赚了一笔,我连一点酬劳都没拿到,稍微分一部分给我就行了。住宿费的话也不能比外面修仙城还贵,你给算算,看收多少合适。” 这么一说慕青松又是尴尬得很,救下的那些人,虽有一些人带着礼物前来,全部都给门派收走,拿去补偿那些被圣城杀害的弟子们的家族,还倒贴了许多。 他从天玄宗收回来的灵石全部赔进去,连人家补充那滴精血所付的灵石都交给门派了,此刻还欠老大一笔。 这些都记在帐上,虽然是自己门派,当然不会出现逼债的情况,可是隔些日子执事堂就会送信来提醒他还欠下多少灵石。 旁边的袁志见慕师叔脸色不好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赶忙接口道:“钟姑娘,住宿费就不要提了。圣女城救人的酬劳却是没有,我们正道人士除魔卫道不讲究酬劳,倘若你手头紧张,我先贴补你一些。眼下我没带灵石,回头取了再送过来。” 要是别人给灵石,钟珍肯定双手接下来,可袁志的钱她却不敢要,又不是他的媳妇,干嘛要他养着。 她忙摇头,“不必不必,大家都没拿到酬劳,我也不能太特殊,让袁兄私人掏灵石实在太不应该了。” 慕青松看了看袁志,咳嗽一声略微表示不满。袁师侄你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拆我的台啊! 他呵呵笑了笑,“先别说这个,来来来,钟道友我带你去看洞府。山头上现成空着的洞府有好几个。还有一间搭建在树上的屋子,尤其适合你。” 慕青松心想,既然是一只鸟,住在树上自然是理所当然。 “哦,这感情好,我最喜欢住在树上了。”钟珍听着兴致大起,她在地底下已经住得腻味之极,尤其如今眼睛瞧不见,最是厌恶黑洞洞的地方,反而希望住在亮堂的地方,多晒晒太阳。(未完待续。) 第四八十章 陶冶些情操 慕青松拉着她的袖子,便将钟珍带离地面一尺,朝大殿外不急不徐飞去。 钟珍忽然想到她身上的香味,忙对慕青松讲道:“慕前辈,我不小心吃了一粒丹药,叫做天香鸳鸯丹。这丹药邪门得很,男修闻到了会对女子心生好感,你可闭着点呼吸,万万不可着道了。” 慕青松先前便闻到一点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味道,似乎还有些影响元神,他还以为是妖兽的天赋。 不过对他并无什么影响,长期不断运行的正气诀连阴气都能阻挡,又何况这点微不足道的味道。 “还以为你和天狐一族一样,有些怪异魅惑人的天赋呢,原来是吃坏了丹药。天香鸳鸯丹,听着就不像是好东西。不妨事,从前遇到过一只狐族的男妖修,花枝招展装得跟一个女子似的,比起你这丹药要厉害得多。我却并不受其干扰。” 提起这丹药,钟珍就想寻到朱子陵狠狠揍他一顿。 她愁眉苦脸的说道:“可不是,鸳鸯什么的谈何说起啊,我又不是水鸭子。算了,不提这个了,反正你记得就好。倘若哪天忽然觉得对我生出什么莫名其妙的好感,估摸着就是因为这丹药的缘故。” 袁志在旁边听得浑身不自在,他又不是完全因为香味才想要钟珍做道侣的,多半还是因为危难之时救了他。 堂堂一个金丹后期大圆满的剑修,单灵根的好资质,大修仙家族的子弟,相貌虽然谈不上俊美,却是一等一的男子气概,被一个妖修嫌弃,简直谈何说起啊。 苍穹剑宗的金丹修士,在外行走的时节,多少女修主动示好,他还从未怎么搭理呢! 袁志闷闷地跟着两人身后走着。如今拉袖子的活计也让慕师叔给包揽了,没他什么事。 树上的洞府果然很合钟珍的心意,这一片都是茂密的大树,以这一株最高。听慕青松说足足有七八十丈高。洞府有两间屋子,以上好的材料搭建而成,摸着像木头却又不是木头。 四周没有其他人,清幽舒适,阵阵山风混杂着树木的清香。叫人心旷神怡。 这么好的地方,竟然没有人住,钟珍不由得好奇地问了问。 这木头屋子是原先是苦藏峰的前任峰主建的,算是个别府的意思,住人的话却嫌弃地方小。这里老树多且高,不方便建大洞府,大家都是找没什么树但是有岩石的地方挖洞。 不过苦藏峰的弟子们倒是不需要自己挖洞。 慕青松刚晋级元婴期,只有三十多个筑基期的弟子前来,炼气的小弟子也只有二十来人。不过不知何故最近炼气弟子又有增加的趋势,多了十几人。 不过即便如此。比起其他热门的峰头,苦藏峰还是很冷清,空余的洞府多得很。 “慕前辈,就这里了,别处我也不用看啦。”钟珍估摸了下树屋的大小,倒是合适的很,她手头那个防御阵刚好可以摆下。 太大的洞府,还得另外添置防御阵,太不划算了。 且不提袁志怏怏离去,慕青松安置了钟珍。转头就决定去爬爬山清醒一下头脑。 他飞了几个山头,忽然拍了拍额头,马上掉转云头,直接奔赴钟珍的新家。 站在树旁。慕青松深深被震憾到了,元婴期的修为竟然探测不到动静,还以为树上没有人呢! 要不是他刚才还来过,知晓这里有个屋子,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好强大的防御阵! “钟道友,我有些小事想问问你。敢问有空闲没有?”他以踏空术站在空中,盯着防御阵看了良久,以神识溜了一圈,才感觉到灵气波动。有这种好东西,荒郊野外完全不怕被人发现,到哪里都可以随便住。 他略微感受了一下防御阵的强度,倘若要强行破阵的话,估计还得劈个两天,姑且不提阵法是否有其他的凶险之处。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钟珍哪里不晓得,但是此时不同彼时,没有个信得过人的在旁边守着,修炼的时候被人打搅很容易伤身,当然得拿出看家的好货守护自己。 她听到慕青松的叫唤,忙取了阵牌打开防御阵,在里间赶紧答道:“前辈有何吩咐?” 这女妖修是有钱人,慕青松定了定心神,微笑着讲道:“钟道友,打扰了,你说过如果指点你修炼的话,可以付些酬劳对吗?” 还以为你会等个两天再来,这么快就跑来赚钱了,钟珍呵呵笑了。 她与慕青松同行过几十天,大家闲着也是闲着,除了些私密的事,基本能扯的都扯的话都说过,对此人算是有些了解。 慕青松算不上是个财迷,却绝对是个有钱就赚的人。他虽然是个剑修,本性却不好杀,不大喜欢去杀那些高阶的妖兽卖妖丹和材料。 她施施然地站在树屋前方的平台上,拱手行了个礼,“我虽然是个妖修,却向来崇尚人修的法门。当初遇到前辈的时候,也是不凑巧有伤在身,连内丹都只剩下芝麻那么大。这些年都是以人修的方式在提高修为,吃丹药打坐。不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能够快速升阶。” 拿人钱财总得尽心办事,慕青松心想今天反正是授课的日子,给山头上的筑基弟子们授课还没钱拿呢,还是尽心点好。 他纵身跳到树屋的平台上,站到钟珍的跟前,“将防御阵设置了,秘法不传他人之耳。” 钟珍心中一喜,元婴期的大修士独门秘法,那可不多见。 慕青松踏进树屋,一眼就瞧见待客厅中摆着一个巨大的丹炉,将整个房间塞得没地方坐。 看丹炉灵气四溢的品质极佳,定然价格不便宜,从前方透明的护镜中瞧着,却见炉子里却养着许多小女修们喜欢的小水兽,来来去去游得十分欢快,好似一百年没怎么见天日似的。 “丹炉养鱼......钟道友出手不凡啊!” 她笑了笑,“不过是陶冶些情操,鸟和鱼都是一家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嘛!” 慕青松愣了愣,鸟和鱼分明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如何能是一家。不过这关他什么事,边城的窦克来还养着条尽忠狗呢,那东西简直见到就想打一顿,吵死人了。 至少鱼都安安静静,看着也漂亮。(未完待续。) 第四八一章 好床! 这些没什么用的漂亮小水兽一直呆在灵兽袋中,黑洞洞的着实可怜,钟珍见有了树屋当住所,便赶紧将丹炉鱼缸取出来了。 她还特地另外买了个自动补充水和食物的装置放在鱼缸中,免得自己经常一睡不起,让它们活活饿死。 不过乾坤镜她却不敢放在鱼缸里,仍旧塞在丹田中。 反正镜中已经再无修士精血,天玄宗的那些刻录了名字的牌子都没了。 树屋太小,丹炉太大,钟珍想了想便将慕青松带进后面的卧房。 “慕前辈别见怪,外头没地方坐,我也算不得是女修,卧房用来待客不打紧。” 慕青松随意打量了下卧房,没有其他的家私,只摆着一张中间凹陷下去的大软床,铺盖褥子都十分精美。鼻间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他不敢细看,忙将施展正气诀,免得着了天香鸳鸯丹的道。 钟珍一直默默地以耳朵听着慕青松的动静,似乎觉察他看了看床铺,随口说道:“袁道友置办的床,十分舒适,很适合长了翅膀的人睡。” 袁志那小子真有钱,这床的木头是安神之物,可不便宜,慕青松暗叹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脱口称赞了一声,“好床!” 通常他见人家拿着一把寒光四射品质很好的剑,也是这么称赞一声“好剑”,此刻脱口而出用同样的词称赞一张床,他却觉得似乎怪不可言,很是别扭。 不但他觉得别扭,钟珍也愣了。 慕前辈一向很懂得进退,心思挺缜密,应对得体,眼下这话说的怎么如此好笑。 她愣了半响便尴尬地笑了笑,“呃......多谢前辈夸赞,我们还是聊聊传授修炼法门的事吧!” 慕青松心中一松,刚才夸人家的床。真是莫名其妙得要死。最近总和女修打交道,尤其是步青萝那种动不动脸红的,脑子都糊涂了。 大家算是已经寒暄过了,回到正题。钟珍想了想。丑话先得说在前头,价格先得定好,免得事后扯皮,她随即讲道:“前辈,多少灵石。等下别开个天价。” 慕青松很是惊讶,“你已经是老雇主了,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胡乱开价的人吗?” “嗯,那倒是,前辈的价码简直是童叟无欺,一分价格三分货。要是我的眼睛没瞎的话,倒是可以再给你绘一张画像当个搭头。” 拿乐曲和画充当酬劳,这种亏本买卖不能再做了。慕青松当然不会拒绝得那么直白,很客气地讲道:“我生平就不晓得欣赏书画乐曲,因此无需钟道友太劳神了。” 钟珍本来还打算将独孤破城的画像趁机拿出来。让慕青松看两眼,说不定他能记起点什么。可人家一口拒绝了,便只好暂时作罢。反正日子还长着,她就不信此人半点记忆都没有。 天玄宗明明挂了慕青松的名牌,还有那么一双与独孤破城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就不信此人的精血没进独孤破城的身体中。 “算了,你真是不懂行情,我的画价格高得很,一般人求都求不来。前辈请坐,呃。等一下,我拿个蒲团。” 总不能让人坐她的床上,钟珍一边取蒲团一边讲道:“修炼秘法要是效用好的话,我不会少付给你灵石的。” 听闻钟珍说她的画可以卖灵石。慕青松有有些后悔,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哪里好意思再讨要。一个不小心又吃了闷亏,他此时几乎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脸皮要厚一些才好。 这些年吃的亏太多了,每次办完事,人家给得多了。他将灵石退回去。给少了,又不好意思多要。那种分文都不给的,如步青萝等,憋到今天才好不容易直接开口要帐。 两人盘膝席地而坐。 只有一个蒲团,钟珍直接坐地上,理所当然将蒲团让给慕青松了。 有的前辈比较像个前辈,如慕青松这种。换了李怀虚,她八成自己坐蒲团上,让对方坐地上。不过杏花肯定一脚将她给踹开,直接将蒲团给抢走了。 慕青松沉思了片刻,门派传授的修炼法诀当然不可能传授,只能教给她一些自己摸索出来的修炼方式。 “钟道友,按我看来,修炼之道乃是要循序渐进才是关键,并没有捷径可行。即便是天资出众,一味寻捷径,往往在筑基期或者金丹期便止步不前。” “你刚才还说有秘法,我得赶紧到七阶,往后再慢慢循序渐进不迟。不然一直当瞎子可不行。” 被人打断了话头,慕青松一点都不生气,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也并非是完全没有投机取巧的方法,但是你必须能吃苦。” “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吃过。”钟珍拍拍胸脯。她这真是个大实话,吃过虫子,连人都吸收了三个。想起来真是恶心得要命,她赶忙晃了晃头,将那些陈年旧芝麻的事给抛到脑后。 “人在压力和痛苦中,身体会对外界的灵气感应更加的灵敏,吸收的速度会增加。许多邪修使用自残的方式来修炼或者进阶,往往速度非常之快。比如说伤你的那个筑基圣徒,使用的是微量的毒药。” 钟珍这次没有打断慕青松,显然他不可能教导邪修的法门。 “我当然不是要你去吃毒药,这种笨办法只能在炼气和筑基期有用,而且伤及根本,极其损寿元。我派有两座有重压阵法的高山,一座是给希望拜入山门的弟子们锻炼心性,你是六阶妖修,这座山对你没有什么用处。另外那座山,可填充灵石挑选难度,在不损伤筋骨的情况下攀爬,回头再打坐的话,灵气吸收的速度会增加许多。” 钟珍听到这里却有些失望,这与她在高空飞行其实大同小异,都是以外界艰苦的环境激发身体的潜在的能力。 高空飞行后,灵气的吸收的确会快不少。 慕青松见钟珍面上带着失望的神色,马上就明白她大约觉得此法不够好。 他不慌不忙继续讲道:“我还没说完,我苍穹剑宗的灵气远远超过其他门派,可以媲美普通的聚灵阵。在灵气如此丰厚的地方,外加上聚灵阵,你可以设想一下,那该是多么惊人。所以,你爬完山再去我派高品质的聚灵阵中打坐,一天的修炼所得的灵气比旁人一年还要多。” 钟珍算是听懂了,这是烧灵石啊! 爬山需要灵石,聚灵阵当然也需要灵石。(未完待续。) ps:  今天四更,等下八点还有一更。我尽量速度快一点,免得大家每天挤牙膏似的只能看一点点。 第四八二章 君子可欺其方 感谢“鲧鲧”的打赏哦! ******** 钟珍一脸难色撑着头,面上露出痛苦之色说道:“前辈,你说的法子都得花很多灵石,真当我的灵石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全部都是血汗钱,到处采集灵草捡死人储物袋得来的。” 慕青松忽然想起在鬼见渊外围的浓雾区域里结元婴,被雷劫劈得浑身焦黑,衣服和储物袋都烂了,他想找一件死人衣服都寻不到。 除了女修的法衣没给剥掉,其他人连鞋子都给人扒了。 “你不会是在鬼见渊捡死人的物件吧?”他好奇地问道,当初还是他将钟珍送去那里的。 钟珍点点头,沉痛地讲道:“不然你以为哪里还能赚钱,只有那个鬼地方容易死人,而且还能偶尔捡点东西。我也是没办法啊,受伤太重,从前的事大部分都不记得了,内丹都小得连长空前辈都查探不到。幸亏我们妖修对阴气的承受能力还算强,唉,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不说了。” 被钟珍一番话说得慕青松同情心顿起,他最早还以为这位女妖修是个被那种养殖灵兽的邪派拉去,用人和兽给拼凑出来的产物。 现在当然知道她的的确确是个妖修,体内有妖丹,用探灵术都看得出是个六阶的妖修。 虽然看不见慕青松脸上的表情,不过钟珍猜也猜得到,这人是个正气十足的人,帮人解决麻烦,人家给他五百灵石,他只收五十。不管是因为同情心过剩还是的确是因为门规所限,肯定是个好人。 好人活该被人欺负。 就比如她自己。每次当好人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被毒瞎了眼睛。 她已经这么倒霉了,所以慕青松也不能太好过,不然就不公平了。 钟珍深深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妖修比人修惨多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打主意。不是人人都如长空那种大妖修,可以整个天空横着飞。我被人强行认主。还是托了个已经死了只剩下个元神的元婴修士帮忙。将体内的认主禁制给解除了。当初遇到前辈您的时候,恰好就是在逃命。” 她说完这些,忽然很无语。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撒谎,全部都是大实话,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很命苦得很。 想要人家产生点同情心,竟然完全不用说谎话。只要老老实实将过往稍微交代一下就可以了。那些隐瞒着没讲的经历,似乎只有更加悲惨。 钟珍无语问苍天。她这条烂命活到现在,真的太不容易了。 “这个......钟道友,我深表同情。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五百多岁才结元婴。全部都是因为缺少灵石。门派的资源极多,但是花费也极大,总之。一言难尽。你要是真没多少灵石了,这样吧。我还有一个法子,稍微有点冒险,但是修炼的速度也会比较快。” “前辈请讲!”钟珍顿时露出笑脸来。 “不过这个得看天吃饭,你等下雨天打雷的时候,让雷给劈几下。雷太大就不要试了,而且记得不要站在雷的中间。雷乃是天道法则的产物,妖兽化形,人修进阶元婴,无不需要经历雷劫,其中的原理我就不多说了。这是一种凡物与天道的桥梁,被雷劈一下,身体会有些感应,事后打坐便能够加速灵气的吸收。” “这样......这样也行?”钟珍惊讶之极。 见识到元婴期的雷劫之后,她成天想的就是此事,那阵势太可怕了。 她寻思了许久,自己是人还是妖兽,这点实在很难讲,万一六阶晋级不是到七阶,而是奔着元婴而去,岂不是要被雷劈。 她原本就打算有空拿惊雷木随便抽自己几下,以此习惯一下被雷劈的滋味,免得以后闹得个措手不及。 按照慕青松的说法,时不时挨一下雷劈竟然好处极大。 怕吓到钟珍,慕青松很淡定地讲道:“疼是有点疼,不过你说了不怕吃苦,这方法很好。但凡雷雨天,我都会去挨几下雷劈,经历雷劫的时候,连防御的法宝都没使用。” 听了这话,钟珍简直太动心了,看来慕青松果然肚子里有一些真材实料。她喜笑颜开地说道:“此法倒是可行,嗯,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没有?” “其他的那些就不方便讲了,涉及到门派的隐秘,我派有不少可修炼的场所却不对外来修士开放。” 就知道会这样,天玄宗也是一样,神神秘秘的,仿佛给人知道了往后门派就开不下去似的。钟珍呵呵一笑,摆摆手表示理解。 “开个价吧,刚才传授的法门你觉得值多少灵石。” 慕青松踌躇了一阵,其实他似乎也没说什么,再说人家一个瞎子,经历还那么惨,手里的灵石竟然是在鬼见渊那么凶险的地方捞来的,他叹了口气便讲道:“给两百灵石吧,我也不多收你的。” 人家太讲道义了,钟珍顿时受不了,马上良心发作。 老话说得好,君子可欺其方,真是一点也不假。可是太方正了,她又下不了手。如果是邓普斯那人,肯定两百灵石都不给,捂紧荷包随便丢十个灵石过去打发了。 她挣扎了一番,摸出一千灵石很幽怨地讲道:“唉,给你一千灵石吧,别客气了,赶紧收着,你也不容易。” 慕青松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便伸手很快便将所有的灵石放入储物袋。人家用的是储物环,比储物戒还值钱,他一个元婴大修士还用着一个从鬼见渊好不容易捡来的储物袋。 再说元婴修士传授的修炼法门,不说一千灵石,一万灵石也有人抢着付。 想起钟珍的眼睛不大好使,慕青松便自告奋勇地讲道:“我这会儿本来就是要去攀爬门派的那座有压力阵的山。门派的元婴修士每个月可以存一次免费的,不如你随我一道去见识一下。” 瞌睡送来枕头,钟珍哪里会反对,买了昂贵的防御阵后,朱子陵送的一大储物袋的灵石还剩下许多,也不缺这么一点。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寸草不生,看着并不像山,倒像是个一块精铁高塔。台阶蜿蜒绕着山峰,一直通到那眼睛都瞧不见的云中。 这些钟珍瞧不见,只听慕青松在旁介绍,他虽然比袁志说话略微要生动少许,却也没那个口才能讲得十分清楚。 她神识扫了扫,便觉得此地的灵气惊人,似乎有个炼气小弟子守着。(未完待续。) 第四八三章 压力阵 “我先陪着你走一遭,设定到六级,金丹后期的弟子一般都是这个强度。”慕青松对钟珍说道。 慕青松不愿意使用免费的次数,元婴期的压力阵更贵,还是留着往后再使用。金丹期的压力阵当然是花灵石比较划算。 陪着钟珍走一趟,按理说灵石该她付,可是见她问过小弟子之后,便只掏了自己的那一份。 慕青松又苦闷了,要他开口让钟珍再付他的那一份似乎不对头,先前都说了他也打算来爬山的,不能因为降低了压力阵的设置,就要人家掏钱。 手里的一千灵石还没捂热,就得花出去两百。 正在此时,不远处嗖地踏着剑飞来一人,速度极其惊人,将四周的气息都划破了,发出尖利的呼啸之声。 剑宗门派有这么好的地方修炼,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二人来修炼,钟珍并没觉得稀奇,头都没抬。再说她也瞧不见,没什么可看,凭此人的速度就不可能是个金丹修士。 那人在上空十来丈高就收了剑,身子直直坠落,看那势头似乎要将地面砸出个坑似的。不过等到他离地面只有一尺高,却忽然施展踏空术,足尖轻轻落在地上,竟然半点声息都没发出。 来人是个元婴初期的修士,穿着一身白得耀眼的上品法衣,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鼻梁高挺,看着十分俊美,可是薄薄的嘴唇却显得过于冷傲。 钟珍却是看不到此人的长相,不然说不定还想着将他画下来拿出去卖钱。 元婴修士看了看慕青松和他身边的钟珍,鼻中哼了一声耻笑道:“慕青松你如今倒是怜香惜玉,什么香的臭的都护着,却没见你去查查同门师妹是怎么死的。” 没去查询冰清仙子柳云蝉的死因,与元悟老祖那一个派系的人一直都有疙瘩。慕青松根本不打算和人吵架。随即便微笑说道:“原来是胡师兄驾到,有失远迎。这不闲着没事来爬爬山,要不你先?” 胡飞策傲气地扬头说道:“识相就好。” 他掏出一个储物袋随意丢给守护压力阵的小弟子讲道:“多的赏给你。今日爬三次罢了。” 小弟子不慌不忙接过储物袋,很沉稳地问道:“还是如往日那般设置到八级么?” 胡飞策又看了慕青松一眼。带着些讥讽,“往后都改为九级。” 八级是给元婴中期者使用,九级却是元婴后期,可是胡飞策的修为却只是元婴初期。 小弟子丝毫没露出惊讶之色,点头称是,“这就给您设置到九级。” 他取出储物袋中的灵石,放置在阵法中,手脚麻利以一枚暗沉的金铁钥匙改动了设置。 只听“嗡”的一声。原本笼罩着山底台阶的银色光幕顿时揭开,露出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过道。 胡飞策衣袂飘飘,足尖微微一点,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似的冲过去,一只脚稳稳地踏上了台阶。光幕立即合上,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 慕青松沉默了良久,才对小弟子讲道:“王祠,给我们两人设置六级便好了。” 他认识这位小弟子,乃是一年前主动要求去苦藏峰的炼气弟子之一。 王祠行了个礼便沉声答允,“是。师祖。” 钟珍有点好奇,为何不使用七级呢。之前慕青松已经解释过压力阵的级别了,倘若要锻炼体魄。难道不应该越一级更好吗?金丹后期的压力阵对她来说,是不是没什么用处。 等下进了压力阵再说吧,慕前辈定然有他的理由。 话说回来,钟珍简直对这位守阵法的炼气小弟子王祠佩服得很,真是以不变应万变。 面对门派的元婴修士能够如此不亢不卑,人家丢一储物袋的灵石,他也是随手接过。慕青松慢慢数两百个灵石给他,小弟子也是有条不紊地接下。 凭着他收取灵石的动作,她以神识查探。此人的胳膊还很短,个头似乎刚到她的肩膀。估摸着只有十一二岁罢了。他先前没有因为胡飞策设置九级而生出敬佩之心,也没有因为同样修为的慕青松设置六级而显得不以为然。 还真没见过这么沉稳的小孩子。 比起来天玄宗的那些炼气小弟子们可是差得太远了。钟珍不由的对这门派有些佩服,同时也稍微有点心惊。以后可千万别得罪他们,不然肯定麻烦得要命。 两人同时使用压力阵,价格并不会减少。 阵法是设置在人的身上,一个人一份灵石,童叟无欺。此阵虽然不错,却并没有贴心到两人同时进入,可以一个人是七级,另外一人是六级。 两人在光幕打开后,一起踏进压力阵中。 因为前面有人设置的是九级,钟珍心想自己的身体似乎也不怎么差,六级肯定没什么问题。掉以轻心之下,她施施然走进去光幕,抬脚踏上台阶,忽然之间这条腿仿佛如绑着一座大山似的,重得要命,她瞬间差点坐到地上。 挺了挺腰板,她努力将这股重压分部到全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另外一条腿,终于踏上第一道台阶。 慕青松不由得莞尔,他故意并未提醒钟珍,免得她将这压力阵当儿戏。 两百灵石只能爬一趟,价格很贵的! 冷汗淋漓之下,钟珍缓缓往上一步一步挪动。她现在才知道,第一道台阶还算是好的,越往后越艰难。身上的骨头咯吱咯吱地作响,仿佛过一会儿就会碎成一块一块的。不过这只是错觉而已,哪里能这么容易就碎了。真这么烂,这些年的高空飞行岂不白修炼了。 慕青松在旁边显得很悠闲,如闲庭漫步一般,缓缓讲道:“慢慢感受你身体内的每一分骨肉,在压力阵下的变化,不用着急往上爬。即使爬不上顶峰也没有关系,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万万不可有好胜心。此阵不但锻炼骨肉,也极其锻炼心境。操之过急者反而会伤身,回去定然会大病一场。” 钟珍听在耳中,似乎有些感悟,却并未抓到关键之处。她想当然尔,认为以为越级修炼才能激发身体潜能,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其中有她不大理解的蹊跷之处。 “先前那人是什么修为?”因为是一名显得有些嚣张的高阶修士,钟珍并未以神识查探,以免触怒对方。她眼睛瞧不见也没法子使用探灵术,不晓得他是什么级别的人物。(未完待续。) 第四八四章 心上的大山 “此人名唤作胡飞策,与我一样乃是元婴初期,大约比我早结婴十年左右。” 慕青松明白钟珍心中的疑惑,继续讲道:“你看他设置了九级,便觉得六级肯定很轻松。我这人向来不喜与人争斗,倘若真要与他拼斗,胡飞策定然不是我三合之力。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我还是金丹期之时,一直都是攀爬六级,如今结了元婴,只提高了一级,设置到七级。行力所能及之事,才不会伤身。” 钟珍思索了片刻,似乎有点明白其中的原理。 “我看来是因为欲速而不达,即便他能走完全程,回去恐怕得花不少时间疗伤,并且也无法立刻开始修炼。我记得自己有时候伤势太重,倘若强行修炼倒是进步很快,可事后却得花更长的时间去疗伤。应该是因为大量灵气进入损伤过度的经脉骨肉,反而会伤上加伤。” “不错,长此以往伤及根本,今生无缘化神期。胡飞策虽然是元婴修士,恐怕是因为服用了些不为人道的极品丹药。我识才略略探了下他的根底,看来他连元婴后期恐怕都到不了。到这个地步,任何丹药也不管用了。漫漫修仙路,要走得长远,需要分外珍惜羽毛。缺少耐心的人,往往开始升阶很快,却终究会止步不前。” 钟珍心中十分感激,从前并没有人与她说起这些。 她虽然有个门派,并且是暗墓门分支的掌门,其实与散修无异。此派修为最高的那位杏花老祖,为人却是十分不着调,捞到灵晶便死命修炼,哪里有半分“欲速而不达”的顾忌。 到底谁对谁错。这个不好说,毕竟修魔与修仙不是一回事。 前者是元神的修炼,只要心境无碍拼命吸收魔气并没有什么障碍。修仙除了元神之外。讲究的还是身体骨肉的锻炼,伤了根本。当然会后继无力。 就好比一个天生气虚体弱的人,寿命总会比旁人短那么一些。 慕青松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感叹地讲道:“攀登这座有压力阵的山峰,让总会让人觉得只要攀登到顶峰,就会成为一个最强大的人。可是这只是一座山峰而已,其实大家都误会了,它再高也有尽头。真正的大山,眼睛看不到。而是在人的心中。人,只需要翻越自己心中一座一座没有尽头的山,在没有希望的时候找到希望,才能成为强者。” 钟珍心想,光凭慕青松这一番话,也值不少灵石了。 人的一生该有多少挫折沮丧,无法承受的人,只能在怨天尤人的岁月中沉沦,虚度光阴。如果不将过去抛开,努力面对现在。展望未来,心中的大山将会压住他一生一世。 不过,希望这个东西。有时候却是见仁见智了。 有的时候,拥有一个永远都无法达到的希望,才是最大的悲哀。因为这个希望无法有实现的一天,一点一点被失望侵蚀,会将生命拉得漫长而痛苦,彻底失去斗志,反而会更加的迷惘失落。 一个五灵根的修士,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成为化神老祖。但是却不妨碍他拥有这样的梦想。虚无缥缈的希望是一座消磨人意志的大山。但是没有希望,却是更加的一片虚无。。 心上最大的一座山。不是彻底绝望,而是所有的希望都成为抓不到手中的风。刀也斩不断的流水,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这其中的分寸,又该如何拿捏? 只是略略思索了一番,钟珍便将慕青松的这番话放下了。眼下并非是个好时机去想一些过于复杂的心境问题。 她得用尽所有的精力去面对眼前这座实质上的山。 压力阵的关键,是量力而行,以全身所有的骨肉去承受重压,最好不要使用灵气。倘若觉得承受不了,需要立刻停下来将灵气散入全身骨肉之中,略作调息,及时治疗受损的血肉。 每一步都需要去体会,每一步都需要全神贯注,小到一个指尖都会承受一部分的重压。 一共是一万级台阶,足足用了三天,钟珍才走了一千二百多阶。 她不由得稍微有点气馁。 真这么差? 见钟珍面色不大好看,慕青松笑了笑,“你第一次能到这个地步,已经算很好了,万事都有一个习惯的过程。我们这就回去吧,顺便带你去聚灵阵吸收灵气。你记住现在这样的感觉,往后来此攀爬压力阵,倘若超过了便会伤身对修炼无益。” 三天来,开始钟珍还有余力听慕青松讲解,后来却只能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在感受身体骨肉上,两个耳朵纯粹当了摆设。不过慕青松当然知晓,并未喋喋不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提点。 这些小小的提点,真是一句千金,价值连城。 下山却是十分容易,彻底没有阵法限制。 两人出了光幕,却见守阵法的炼气小弟子换了一名,这次是个较活泼的小姑娘。 她声音清脆,好似一只黄鹂鸟,快言快语地讲道:“慕师祖,胡师祖交代我说,等您出来了告诉您一声,他已经发了挑战帖,还说如果不接帖就是......这个,后面的话弟子就不敢说啦。” 慕青松点点头,并没有对这个小姑娘说什么。 他不认得这个小弟子。虽然人面还算广,但是那仅限门派所有的金丹期弟子和一些修为稍微高一些筑基弟子们。炼气期的那些,哪里认得齐全。 聚灵阵有好几种,钟珍毫不犹豫地挑选了最高品质的,这次很痛快地帮慕青松付账,一点都不觉得肉痛。 听他一番话,真真是胜读十年书。 一天一夜的聚灵阵,花费大但是真是值得,钟珍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她那个漏灵气的丹田终于给喂饱了。如果说以前是喝看得见人影的稀粥,昨天的聚灵阵就是大鱼大肉。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么有效用,反正她觉得这一天简直吸收了几年的灵气。 接下来就没慕青松什么事了,都得靠她自己继续摸索。师父带进门,修行还是靠个人。送到树屋旁,钟珍咬了咬牙,又递过去一千灵石。 “多谢前辈相陪提点,往后有事我再去寻你,这些灵石前辈未必看得上,不过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慕青松心想,这些灵石我很看得上,这点心意看着还马马虎虎。他笑着接过灵石便告辞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八五章 衣服穿反了 手里拿着惊雷木,钟珍踌躇了许久,光是拿着就觉得心惊肉跳,别提还得朝自己身上来两下。 紫色的电光嗤嗤作响,稍微舞动一下便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豆子声。 她轻轻在手背上蹭了一下,一股让人痉挛的气息贯穿全身,满头的青丝顿时炸开成毛团,翅膀上的羽毛也竖起。同时整个人立刻跳起来,头直接撞到屋顶。 幸好这房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搭建的,十分结实,不然定然会撞破一个窟窿来。不过头却撞得很是疼痛,好在皮糙肉厚,算不了什么。 头不疼,其他的地方却很疼。手背上出现一条焦黑的痕迹,皮肉都翻开了,痛得她差点眼泪都掉下来了。钟珍虽然瞧不见,摸了摸就知道伤势不轻。 不经历风雨哪里会有彩虹。 眼睛瞎了,连彩虹都瞧不见,升阶到七阶势在必行! 端坐在蒲团上,钟珍默默吸收灵气治疗手背上的伤口,只是轻轻碰一下就如此可怕,那么雷劫岂不是要老命了。 痛定思痛,她以神识指挥着这条惊雷木,用非常轻的力道,从头到脚的全部给蹭了一遍。咬紧牙坐着动也不动,拼命地吸收灵气,一边挨雷一边疗伤。 沉浸在痛苦中,却不知为何,从痛苦中渐渐体会到到一种修炼的愉悦。 钟珍再次忘记了年月,一晃眼便过去了两年,同时身体也对雷击习惯了很多。惊雷木打在身上的力道加强了不少,却也都能承受得了。 她谨记慕青松所言,万万不可伤及根本,但凡觉得过头了,便赶紧以柔和的灵气滋养骨肉。 压力阵也是经常去攀爬。苍穹剑宗的灵气果然是好用之极,在添上高品质的聚灵阵,灵气滚滚入体。即使丹田仍旧聚集不起灵气。但是因为骨肉不断被冲刷,已经变得强壮了许多。 只要肉身够结实。魔身就不会受到雷击的伤害。 这点她已经知晓得很清楚了。 虽然不晓得魔身有一天会不会消失,然而此时却仍旧是她最大的依仗,即使面对元婴修士也不会胆怯,收拾他们虽然不容易,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每次被雷劈完,全身焦黑,扑鼻而来都是烧糊的臭味,真是忍得十分辛苦。 本来钟珍舍不得将脸也给搞得乌漆麻黑。变成个纵横交错的棋盘,但是一想到真正面临雷劫,万一身体无事,面孔却变成被踩扁了的黑炭,那岂不更加悲惨。 头发当然没能保住。 头顶自然不能放过,惊雷木只要略微挨上去,一头青丝马上就烧糊了,立刻就变成一个秃子。那味道比陈年的臭脚丫子还难闻。 不过隔些天恢复了,一头拖到小腿的长发又长了出来,真是百折不挠。连长度都不会少一星半点,让钟珍十分无奈。 人家气派的女修都能梳个飞仙髻,可爱一些小女修喜欢弄双环髻。更有妖俏的姑娘们顶个非常有味道的灵蛇髻,别提多好看了。 钟珍想到这里就叹气,她梳什么发髻都是一大坨,看着又笨又重,只能成天披头散发还能凑合着看看,不至于让别人发笑。 这天那名叫做成天宇的机灵小弟子到防御阵外头叫唤,“钟前辈可在?” 昨天刚被雷劈,钟珍不敢将焦黑的脑袋探出去,在里面问了一声。“敢问小道友有何事相询?” “师祖要我来请钟前辈前去大殿,秒音岛的几位前辈即将告辞而去。想向前辈当面致谢。” “呃,必须现在去么?” “哦。不是不是,三天后师祖会设宴,还请钟前辈务必光临。” 三天的时间,应该能够恢复如初,钟珍放心下来。她这副鬼样子才不敢出去见人,倒不是怕人家吓到,而是问起来不好回答。毕竟惊雷木十分稀罕,不能让旁人知晓。 三天后她特地将小鬼唤出来,“我脸上看着还黑乎乎的吗?” 小鬼围绕着钟珍前后左右转了两圈,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淡淡说道:“衣服穿反了。” 法衣没有缝隙,也没有线头,眼睛瞧不见,实在很难分出哪一面是正哪一面是反的。 恰好钟珍觉得既然是设宴,大场面总得换一身像样的衣服,摸索了一番,找到一件没怎么上身的新衣服。 还是朱子陵送的,一共有五件不同样式花型的法衣,不但合身,背后还很贴心的挖了两个洞,方便她将翅膀拉到衣服外面。 并且只要催动裙子上的小阵法,两个洞就会合拢,也不会卡到羽毛。她最早穿的衣服都是自己挖两个洞,穿上后再用特殊的材料粘帖好。可是有时候动作大会会扯开,竟然会露出背上的肉。 后来朱子陵送了这几件法衣后,钟珍才晓得还可能去订制衣裳,设置这种贴心的小阵法。 这几件法衣都没上过身,她觉得太花哨,没怎么穿过因此不熟悉上面的图案。 她想当然地觉得裙子上的图案,花纹凸起的那一面肯定是正的。其实这件长裙别出心裁,上面点点粉色桃花的花瓣都是略略凹陷下去的。 因此将反面当了正面穿着身上。 钟珍笑眯眯地摸了摸小鬼的头,“亏得有你,不然这次要丢大脸了。” “有事的时候才想起我,没事就将人家丢到一边不搭理,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人。” “哈,你见过几个人,比起来我是最有良心的那个。” 小鬼默默无言,钟珍这句话好像说得很正确,李怀虚和孟来宝都是抢吃抢喝的,唯有钟珍不但提供吃食,还买了许多书给他看。 见小鬼好长时间不出声,钟珍又揉了揉小鬼的脑袋,随即便讲道:“别想七想八了,我是不会收你当儿子的,还没嫁人哪里能有儿子,往后我要是找了个相公再说。” 她这辈子肯定没这个可能了,所以小鬼大约会等很久很久也没法子当儿子。 既然是设宴,总不会是一大早,钟珍想起来没问时间,那小弟子也没提起。怕去晚了吃的东西都没了,她站在树屋前方的平台上,感觉太阳似乎有些热度了,就呼呼地拍着翅膀朝着大殿的方向而去。 恰逢是冬天,太阳也不是特别暖和,不过她倒没觉得冷,只是比其他季节显得稍微清凉少许罢了。修仙之人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都是一身衣袂飘飘的潇洒法衣,没见有人穿棉袍。(未完待续。) 第四八六章 你亏大了吧 感谢“鲧鲧”的打赏哈! ******** 几名小弟子还在忙碌,使用了净尘术将灰尘都清理干净了,但是大殿门口的积雪混着泥土需要多费点心思,得拿大扫把扫到一边,再洒上一些干土和石头子,这样才不会弄得一脚泥水。 钟珍是第一个到的,连慕青松还没出现,成天宇拿着个比他人还高不少的大扫把,好奇地讲道:“钟前辈来得好早,还有几个时辰呢,敢问是不是有要事,不然要不我跑一趟祖师的洞府。” 忙摆摆手,钟珍笑着说:“这不,弄错了时辰,你们忙吧,我去偏殿里坐坐,如果有什么好茶水饭食,还请劳驾端点上来。” 她都不记得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这里不是天玄宗,没有杂役弟子烧饭。小弟子们全部都是内门弟子,平时忙着修炼,偶尔才轮值干点活儿。 成天宇无奈了,他向来都是吃辟谷丹,哪里来的吃食。修炼的时间都不够,怎么可能有空做饭菜,再说他也不懂得做饭。 从小家里都说过了,吃多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对修炼无益。 “这个,前辈要是肚子饿的话,我这里有一些辟谷丹。”他也不知道妖修能不能辟谷,筑基期的师叔们辟谷丹都不用吃,靠灵气滋养补充体力。 “呃,辟谷丹......不用不用。”钟珍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所谓设宴难道就是大家坐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喝两口茶就算了。 旁边一直闷身不吭气的王祠忽然讲道:“钟前辈,我五天前煮了一锅长毛兔的肉汤,还剩下小半锅。要是不嫌弃的话,给您热一点端来。” 王祠便是那天守护压力阵的小弟子,一个月当值三天,充当门派任务。 听人家说得这么凄凉,五天前的肉汤到现在还在喝,钟珍简直都想哭了。她想了想便讲道:“我给你两个灵石吧,汤烧滚一点。” “是,前辈!” 钟珍笑呵呵地走进大殿,绕到一边去了旁边的一个小偏殿里。 这地方她已经来过两次了,月初慕青松授课结束,如果她有修炼的问题要请教,都是带到这间设置了隔音禁制的偏殿。 成天宇抬头望天,这一个个的都当咱们是什么人啊,那位步前辈是这样,妖修前辈也是这样,两个灵石就瞎指使人干活。 他瞟了瞟旁边总是板着一张脸,显得很严肃的王祠师弟,见他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已经走到大殿走廊的屋檐下,取出锅子开始烧汤了。 实在是忍不住,成天宇拖着扫把跳到王祠的身边,怕人听见用神识传音讲道:“王师弟,你觉得妖修前辈是不是也对咱们祖师有歪念头啊?” 真跟个三姑六婆似的,王祠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成师兄,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将正气诀多念两遍。” “这不是好奇嘛。” 两人正说着,忽然瞧见钟珍有从殿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怪模怪样黑乎乎的死妖兽。此兽长着个熊的脑袋,身子肥肥的好似个大圆球,个头却比普通的熊要小不少。 “这只六阶的黑球兽肉多,送给你一并熬汤,割些肚子上嫩一点的肉,添到长毛兔的汤里行不?” 王祠抬头看了看成天宇,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看你亏大了吧! 肉球兽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肉多没别的,问题是六阶的肉球兽不能和一阶二阶的相比。它那一身的肉吃下去对身体的好处却不小。尤其是四只手掌,剁下来拿去卖了,怎么也有几百灵石。 尤其是这一只,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气息保持得很好。 在圣城的禁区,钟珍杀了不少妖兽,她还没来得及拿去卖就到了苍穹剑宗。如今眼睛瞧不见,烤肉烧饭都不方便,连调料都不知道搁多少,懒得费那个事。 有现成的食物的就吃,没吃的拿灵气顶上,她一贯就是这个宗旨。为了一口吃的花费精力,谁有那个闲工夫。 再次回到偏殿,钟珍垂目开始调息。几天前刚用惊雷木抽了自己一顿,虽然头发长出来脸上不黑,不过到现在并未彻底恢复。 还没到时辰,又来了一人,却是袁志。 他刚走到大殿门口,便闻到一股肉香,心想这些小弟子们也太不像话了,怎么在大殿附近吃肉,一点都不尊重祖师。 此时残雪已经扫干净了,只有王祠蹲在角落看大门,见袁志前来,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行礼,“师叔祖。” 袁志摆了摆手,“我来得早了些,不知还有谁也来了?” “钟前辈正在右手边的小偏殿里。” 闻言袁志面上露出笑容,来得早就是好。他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别人或许会掐着时辰,但是看钟珍是个性子急的,说不定会早到。他有好些日子没见到钟珍了,每次去树屋找人,喊了半天没有答应。 他只好劝解自己,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肯定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没有人答应是常态。 示意王祠继续蹲着守门,袁志提着长袍的下摆跨过小半尺高的门槛,急匆匆地进了大殿。 钟珍正在汤汤水水的吃得满嘴流油。王祠的厨艺虽然不怎么样,胜在肉球兽鲜美,外加她都无数年没吃一口热汤水了,又是大冬天的,两碗汤喝下去,浑身暖哄哄,舒坦之极。 原本以为是小弟子不懂礼节在大殿附近吃肉,袁志此时才明白是钟珍在大吃大喝,皱了粥眉,不过随即便释然了。人家是个妖兽,不能拿人的礼节来要求她。 这件法衣倒是好看,袁志打量了下钟珍,带点极其浅的蓝色素白长裙,撒着一些粉色的桃花瓣,看着倒是有几分俏丽,有几分女修的模样了。 钟珍觉察到有人进了偏殿,鼻子闻了闻就知道是袁志,两人相处也有些时日了,对他的味道还是知晓的。 她呵呵一笑讲道:“袁兄来得不巧,肉汤都叫我吃光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早辟谷多年。” 钟珍举起袖子在嘴巴上擦了两把,又咳咳两声清清嗓子,这才咧开嘴笑道:“肉球兽的汤,味道着实不错,肉质有咬口又不会太老。你们这些人修总辟谷,不晓得享受美味。” 袁志忍不住又皱了皱眉,真是糟蹋了一身好衣服,袖子上已经沾了一圈滑亮的油水。看来似乎粗俗了点啊,从前好似没发觉钟珍如此俗陋。 感觉到袁志的沉默,钟珍心想,要的就是让你嫌弃。咱一个妖修,总不能太像个人了,看你能忍多久。 真是相对无言,场面颇为尴尬。(未完待续。) 第四八七章 好尴尬 感觉到尴尬的只有袁志一人。 钟珍仿佛没感觉似的,没一会儿若无其事继续说道:“先前托小弟子煮了一锅肉汤,大冬天里吃着舒坦得很。从前住山里,没有人帮忙烧点汤水,肉都是生吃的。不过各有各的味口,生吃的话,血是活的,味道更鲜一些。” 袁志整张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绿的,肠胃翻涌不已,他终于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了。 “钟姑娘......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等会儿再来。”他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往外跑,生怕走慢了肚子会痉挛。主要是辟谷多年没什么可吐的,可是肚肠抽动得厉害,走到外面便忍不住干呕起来。 钟珍捂着嘴轻轻笑,虽然这么捉弄人很无聊,不过总比被人这么含情脉脉地盯着要好。就算她眼睛看不见,也能感觉袁志的热情洋溢。 不过,她寻思着,估摸着没一会儿袁志就会反应过来她只是在胡扯。 他不是个笨人,联想到她一贯的为人,并不是完全不通晓人修的忌讳,又怎么会出口说出这么让人如此恶心的话来。 只是到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如此明显嫌弃她是个妖兽,哪里还好意思再提什么道侣的事。 袁志干呕了几声,果然很快就明白过来。 竟然被钟珍捉弄了。 长叹一声,看来她真是没那个心思。可是他先前这般匆匆忙忙地跑开,再回去哪里好意思,袁志进退两难,只好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中。 小弟子王祠抬起眼皮,偷偷瞧了瞧呕完的袁师叔祖,见他怔怔的发了半响的呆,转瞬间一脸失望之色。 他心想,幸好炼气中期后打听了一阵,特地搬家来慕师祖的苦藏峰。 瞧瞧人家慕师祖,气定神闲胸有丘壑,任凭发生什么事,一概等闲视之。袁师叔祖都金丹期了还这么大惊小怪,妖修前辈不就是喝了几碗肉汤,值得这么恶心嘛。 汤还是他煮的,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华灯初上,夜明珠已经发出莹莹的光芒,慕青松这个算是别开生面的送别宴会已经开始了。 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有齐炎,腾冲之,还有其他几个在圣女城救过人的几个金丹修士,妙音岛的三位也到了。另外还有十来个人,看样子与大家都很熟,彼此之间没怎么寒暄,说话直来直去的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殿中摆着不少小的矮几与蒲团,大家都是各自单独坐着。 这样的格局很常见,但凡聚会都是如此。 修士们长期打坐闭关,早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如果将几个人安排在同一个矮几围坐,反而会不自在。 慕青松比大家略微晚一些才到,宴请的人都是一些小辈,不是什么大场合,为的是给秒音岛的修士道别罢了。 大家修炼的法门不同,音攻术法对于元神的修炼比较看重,对他也有些启发。慕青松与几位远方的修士也算是聊过一阵,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极有兴致,尤其是向往那海阔天空的世界。 据说东海极大,穿过惊涛骇浪的海面,要经过一段几千里的雷雨地段,才能到秒音岛。不知何故,远程传送阵都无法设置,只能靠化神期的老祖才能将弟子们送到外面历练。 这次三人到中天州,却并非是那片群岛中的化神老祖送过雷幕。乃是因为林芷绮还是个小女娃的时候,无意结识了人鱼一族的一位老祖,那位老祖特地前来相送。 上首摆着两张矮几,慕青松占了主位,另外一张此时却是空着。 大家均想,应该是还有一位前辈要来,却不知道是何人 宴会才刚刚开始,还有几张矮几空着,小弟子们早给已经来的人端上茶水。 钟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倒是有一点点灵气,却比朱子陵弄来的灵茶要差不少。她寻思着,看来慕前辈手头还是不大宽裕啊! 除了茶便没有其它的,灵果灵酒一概都没瞧见。想着受他看顾悉心教导,如此场面实在有点寒酸,钟珍传音给那个机灵的小弟子成天宇,偷偷递给他一个小型储物袋。 “里面有一点灵果和一葫芦酒,你拿去招待下客人,灵酒记得别给太多啦,一人两三杯意思意思就好。” 灵果都是从朱子陵的空间里捞来的,她这些日子因为经常挨雷劈,发觉果子很能滋养身体,吃了不少。不过因为拿得很多,还剩下几百个。 当然不可能将几百个灵果都给别人吃了,她早数好了人数,一人一枚。 至于灵酒,是临走之前擅长酿酒的俞凌所送。 她并不懂这灵酒如何,觉得味道凛冽,入口如烧,喝到肚子里却有一股醇厚甘香,最主要的是灵气厚实,肯定是好东西。因为俞凌自家酿的,外头到底卖到什么价,钟珍也不大清楚,反正给多了她也舍不得。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天玄宗去看俞凌。 成天宇一个聪明脑袋尽喜欢往歪处想,尤其是有步青萝的例子,便觉得肯定是师祖魅力无人可挡,这位钟前辈肯定对师祖有意,拿自己的私货是给师祖撑面子。 苦藏峰的筑基弟子都不在,三十多个炼气小弟子,除了有事的那些,其他人基本都来了。 除了少数几个弟子站在大殿里角落里,其他人都跑到后面躲懒,反正没什么事可做。 成天宇消息比别的弟子要灵通,听说别的峰大请宾客都忙得不可开交,这里倒是冷清得很,连擅长弹琴跳舞的人都没有。他揣着酒葫芦便转到后头,便与其他人嘀嘀咕咕传音,表示都没有好东西待客,有几个前辈还问了几声,搞得他好尴尬。 他倒没抱怨来错了山峰,怕被包括王祠在内,崇拜祖师的那几个人暗地里将他堵住打一顿。 在库房里翻了翻,酒盏盘子倒是有一些,都是从前的峰主留下的,却是不成套。想必好东西都带走了,要么就是苦藏峰无人居住的时候,被谁闯进来拿走卖钱了。 成天宇有点烦恼,不成套的器皿拿出去多难看,简直丢死人了。 王祠也在库房,他是进来找夜明珠的。有不少珠子用得久了,光线不好,从前没有晚间进大殿不晓得,眼下却是闹了个措手不及。 库房里的夜明珠倒是有二十来粒,却都是年月太久,比原本放在灯笼里的还黯淡。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各自给对方出了个主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八八章 挑衅 王祠寻思了半响便讲道:“器皿不成套没关系,你分男女,男的一套相同的,女的换上另外漂亮一点的。算算人数,大概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将男前辈们的酒盏也分两套。” 既然王祠给他出了个主意,成天宇觉得自己也得帮他解决问题。 妖修前辈都拿私货给师祖撑场面,他也不能太小气,反正只是借而已。他随即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亮堂堂地阳明珠递给王祠。 这东西一粒就能照亮整个大殿,是家族里的长辈怕他掉进什么黑洞洞的地方,特地准备的。 “王师弟,你找个支架高一点的灯笼,将这粒阳明珠放进去,放到角落里。记得多罩两层轻纱,不然肯定会太亮了,被跟土财主似的,更加寒酸。” 成天宇解决了燃眉之急,长长松了一口气讲道:“真是丢脸丢大了,我还从未听说那个峰的师祖这么穷。” 师祖只是给了一包灵茶,叫他们两人带着其他的炼气弟子看着办。就这么点东西就大宴宾客,还真是放心。 王祠还是那张从来都没什么表情的脸色,淡淡说道:“师祖谦谦君子,泰然自若,根本就不在意那些虚礼,你想多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马屁精。” 两人正往外走,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还有人大声的叫喝。他们当然不会以为是有人嫌弃茶不好,翻脸骂人,应该是有人来寻事。 心剑派系的弟子们大多都心态平和,但是杀剑那一方总有不少人脾气火爆的修士。苦藏峰隔些日子便会有人来找师祖宣战,只是师祖从不答允。 两人都是一个念头,看来是有门派其他元婴师叔祖耐不住了。特地挑了个人多的日子,当着一堆人的面,强迫师祖打架。 大人打架。小孩也是要围观的,反正又不会将大殿给拆了。都是到战台打斗,眼下只是骂战而已。 成天宇一脸兴奋拉着王祠的袖子,一个劲催着他走快些。 正如两名炼气小弟子所料,果然是有杀剑派系的元婴修士来挑衅,来人正是门派最近风头很旺的胡飞策。 据说他一人就挑了中天州北部的一个邪修门派,杀了三名元婴邪修。 据说他辩才无双,去了烂陀寺与一群老和尚辩法,至于输赢倒是无人知晓。因为烂陀寺的和尚不爱说闲话,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还据说他单枪匹马去东海杀了无数只七阶大海兽,带回来的妖丹用澡桶都装不下。 不管怎样,门派从上古时期就传承下来,出了多少惊才绝艳之辈,这点小名气算不的什么。 三千多名弟子,除了少数心性坚毅家中有大量灵石的弟子,其他人至少是双灵根的弟子。元婴修士足足有二十五位,还有四名化神老祖。往年各种惊艳的传说多了去了,再厉害也比不上飞升的那几位在门派禁地留下的剑痕。 修为不够。心境太差,光是揣摩那几位飞升前辈的剑痕,就能让人吐血三升。 慕青松面对胡飞策无礼的挑衅仍旧是很客气。 “胡师兄。今日是我与几位远方客人道别的日子,你若要战,改日定当奉陪,只是眼下却不大合适。” “慕青松,我下了十道战书,你推脱了十次,今天你若是不战,我便让你这个送别宴开不下去。” 胡飞策向来觉得自己是个潇洒之人,快意恩仇。谁对他有恩便报答,谁对他无礼。他便杀了。 慕青松得罪了元悟老祖,被指派个任务竟然躲了那么多年。到元婴期才回门派,事后只是一句没收到远程传音符便草草了事。作为元悟老祖门下的一名弟子,他当然要给老祖出气。 可是这缩头乌龟,深居简出,一丝错漏都没有,不接战书就无法打他一顿。 什么宴会,寒酸得要死的,胡飞策打量了四周的客人,二十来名宾客全部都是金丹弟子,除了袁志算是个人物,其他都是一些籍籍无名之辈。 他眼睛忽然瞟到坐在角落的林芷绮,先前这女修一直低着头没发现,此刻她抬起头来,胡飞策瞬间恍若雷击,顿时惊呆了。 活了这么多年,走了那么多地方,多少美貌女修没见过,娇俏的,冶艳的,冷若冰霜的,却从未见过如此绝色。 胡飞策因为修为高,长相看着年轻又俊美,带着一股高傲的潇洒之意,许多女修对他心仪。他心性不喜拘束,对女子也是如此,看对眼了便来一段露水姻缘,转头便挥挥衣袖离去。 虽然从前有三五个美貌的女修,此时他却忽然完全想不起从前那些女子的模样来,仿佛个个都丑陋不堪似的。 眼前这名金丹女修实在太让人震惊了,仿佛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定然是那从九天之上踏着祥云而来的仙子,即使身穿一件修仙界女修们不喜爱的俗气彩衣,一言不发,不带一丝笑容,也让百花羞得失去颜色。 胡飞策恍然大悟,原来还有个美人在这里,显然姓慕的怕丢面子,万一打输了不好看。 他为了激怒慕青松,故意指着林芷绮,趾高气扬地说道:“慕青松,我道你为何不敢应战,原来是怕在美人的面前丢脸,输给我会失了美人心。不如我们打个赌,倘若我赢了,此女归我所有,你若输了,我赔你一百万灵石。” 林芷绮一张粉脸涨得通红,被人当赌注,这算什么。没等慕青松发话,她立刻站起来大声讲道:“亏你是个元婴前辈,出言如此无礼,我修仙也有一百八十年了,却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之人。你且不要污蔑慕前辈,他乃是堂堂君子,承蒙他相救收留,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胡飞策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见,只知道她正在辩解与慕青松并无瓜葛。 见她一张粉嫩的嘴一开一合,声音如天籁一般,他大笑一声说道:“好,我喜欢你这性子直爽的姑娘,我往日从未想过要个道侣,如今却是改了规矩。往后你跟着我可好?我叫胡飞策,风起云飞扬的飞,策马奔腾的策。” “我不喜欢你。”林芷绮并不擅言辞,很严肃地说完这句话便坐下。她心想,早知道就不出门历练了,只是妙音岛的规矩,到了金丹期就必须到外面走一趟锻炼心性。 不但拖了师姐师兄的后腿,让他们冒险去圣女城搭救,眼下又叫这个姓胡的盯上。看他势在必得的样子,将女子当成货物一样,难道外界的修士都是这么野蛮不讲理。(未完待续。) 第四八九章 雍容华贵 慕青松脾气再好心中也难免上火,在自己的地头上,客人被人如此调戏,真是不可原谅。 他站起身来,对着胡飞策拱手说道:“胡师兄,我向来觉得同门师兄弟无需拔剑相对,师兄你的为人不拘小节,我们也不用那些繁文缛节去战台,无论输赢只此一战,我们去高空无人之处,既不会伤到旁人,也没有人围观打扰。” 说罢他也不管胡飞策是否答应,直接飞身出了大殿,脚踏飞剑穿过门派的防御阵。 这副做派的用意当然很明显。你来,我便与你交战,你若不来,就当是你怕了。 竟然被他占了个先机,在气势上打压住了,胡飞策心想这姓慕的果然是老奸巨猾。他自然不肯服输,看了林芷绮一眼,冷着脸踏上飞剑便追了上去。 众人互相看了看,失望得不得了。 本来还想去看看热闹,元婴期师叔们打架,平时可不多见。结果慕师叔竟然摆了大家一道,竟然不去战台,直接跑去高空打私架。 因为距离太远,神识都达不到那个距离,大家虽然听到刺破长空的声响,却不明就里,彻底无法分辨到底谁输谁赢。 幸好这场架没打多久,从飞到高空到降落下来,只有几炷香的功夫。 回来的人只有慕青松,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悠闲。胡飞策没回来,当然是输了,看着打架的速度,说不定输得很惨。 一干炼气小弟子们都在外面看热闹,到底年岁不大都是小孩心性,个个捏着一把汗,生怕输了面子上难看。此刻见自家师祖回来。全体无不雀跃,成天宇拍着手掌大声叫好。 王祠推了推他,“成师兄。你矜持点,万一叫其他峰的小弟子们知道了叫得这么大声。说不定又要暗地里挑衅。” “峰上都是我们的人,怎么可能有别人知道。” 王祠又道:“谁知道有没有奸细。” 成天宇白了他一眼,“你每次都说我想多了,我看你才是真是想多了。” 大伙儿都是从前就熟识的,对慕青松了解得很,虽然胡飞策风头强劲,却并不担心他会落败。 回到大殿中,一干人喝了两口冷掉的茶。忽然发现小弟子们给大家各自端来一枚灵气四溢年份不小的灵果。 灵果已经让人非常惊奇了,小弟子们竟然还拿了酒盏。不过酒却没倒满,只有七成,闻着味道极其浓烈,竟然是难得的好酒。 慕师叔向来都是个出名的穷鬼,什么时候竟然发了笔横财,竟然奢侈到买上好的灵果灵酒。 其中一人将鼻子凑到酒盏前深深地闻了一把,立刻大声赞叹,“好酒啊,师叔今日出手不凡啊!” “可不是。莫非是心情愉快之故......哈哈......” 惊讶归惊讶,但是没人问起缘由。人家怎么捞的灵石,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打听。 不过还有一些人却是猜测。难道慕师叔是因为刚才打架打赢了,高兴得很,将珍藏了几百年舍不得吃喝的果子和酒拿出来待客。 大伙儿忙端起酒盏轻轻吸了一口,味道好得很,一股纯净之极的灵气瞬间涌入体内。 灵酒的灵气不比丹药,并没有丹毒。一杯下肚,都闭着眼打坐了半响,将灵气在体内循环了几个周天炼化。 钟珍听到大家讨论此酒的言语,还郑重其事喝了就打坐。她立刻后悔得要死,一脸难看。 看来是极好的东西。俞凌送给她的时候,讲得轻描淡写的。好似随手酿造,库房里还放着几大缸一样。她在高空飞行的时候,趁着那股畅快的感觉多喝了一些,手里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想到先前还同成天宇说,一人倒个两三杯,钟珍恨不得将小弟子叫过来收回酒葫芦。 让这些人喝一杯灵酒他们都赚大了。 将灵酒炼化,成天宇很有眼色的没再立刻添上,默默站到一角。等下大家开始弹琴奏乐,或者那位美貌的女修跳一支舞之后,再添上一杯,这样才有情趣。 钟珍松了一口气,神识放出去寻找炼气小弟子,打算将成天宇找到将酒葫芦讨回来。不料忽然听到步青萝吹着笛子,一路走一路吹着进入大殿。 她心想,这恐怕是慕青松安排的节目吧!这会儿倒是不方便打扰人家的清雅兴致。 一些认识步青萝的人倒罢了,其他人却是会心一笑。这位姑娘应该有些特殊吧,想不到慕师叔如今也爱玩这个调调了,还以为宴会肯定是随便聊聊天罢了。 步青萝梳着雍容华贵的牡丹髻,簪着两朵粉紫的兰花,还插着一枚挂着旒苏的凤凰步摇,色泽璀璨耀眼,一步一晃。 一身烟罗紫的百花曳地长裙,胳膊上挽着轻柔如流水的白纱飘带,显得稳重贵气可又不会太俗气。 手里的笛子也不是平常用的那一支,换了一样中品灵器的幽蓝色长笛。 慕青松听到步青萝进入大殿,没怎么在意,反正她喜欢卖艺吹笛子给人家听。 他低着头,心中却是一直在琢磨灵果灵酒的事,不知是谁拿出来的私货。 果子都是百年以下的,这倒也罢了。灵酒却是极其好的东西,这味道的酒他在南域喝过一回,是个姓洪的金丹修士赠送的。那人脾性豪爽,不拘小节,随便就将酒葫芦丢过来。 他当时也没多喝,人家豪气,可他手里没好东西还人情,只是略略喝了几口就打住了。 看了看在座的诸人,去过南域的只有袁志和齐炎,两人都是手头宽裕的,想必当初买了些当地的灵酒也不一定,此时拿来招待大家。 慕青松彻底没想到钟珍,心想她赚点灵石不容易,一个妖修哪里有这等好东西。他顿时将眼光投向袁志和齐炎,可见他们二人似乎也是头一次喝这酒,顿时又纳闷了。 难道是妙音岛的三位修士拿出来的? 还没等慕青松想明白,抬头却见步青萝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面带羞涩的笑容。 他顿时有点上火,有这么好的法衣,手里竟然有中品灵器,头上戴着灵器簪子,真是有钱啊。这么有钱怎么就没将欠下的酬劳给付了。 转念又一想,慕青松顿时恍然大悟,果子和灵酒肯定是步姑娘拿出来的,用这个法子付雇用的钱,倒是别出心裁。他算了算,这些灵果灵酒,应该可以卖到一千灵石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四九十章 青松你可别介意 非常感谢“寻梦依然”的月票,还有“鲧鲧”,“我叫七度”,“桃酥与四喜”的打赏支持! ******** 不过既然人家给他撑了面子,大家算是扯平了。 慕青松想到这里,便眯着一双长得风情万种的眼睛,看了看步青萝,面上笑得很高兴。 步青萝看慕前辈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中极其甜蜜。心想今天如此大胆,特地好好打扮了,还迟来少许露脸,就是为了让人瞩目。看来慕前辈很满意她今天的主动示好。 她见上首有两个矮几,慕青松占了一张,另外一张却是空着,顿时明白应该是给她准备的。 步青萝特地打听过了,该来的人都来了,没听说还有其他峰的元婴修士会驾到。 一曲吹罢,她扯了扯胳膊上轻纱,提着裙子踏上台阶,走到慕青松面前,曲膝福了福,柔声说道:“青松,我来得迟了些,你可别介意。” 慕青松顿时懵了,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家都是道友,况且他还是个前辈,什么时候能让人如此亲昵的称呼。 还没等他想明白,步青萝已经走到他身边的那张矮几后方,与他并排而坐。 “步道友,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慕青松对男女这方面的事极其迟钝,到现在才忽然晓得这女子恐怕对他有意。 看样子还以为他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步青萝闻言脑子有点糊涂,难道不是你要人家以身相许的吗。难道只是打算弄个伺妾不成? 她生得如此貌美,有通晓音律,往日多少男修追在后面讨好。如今修为增加。也是堂堂金丹修士了,哪里能做人的伺妾,就算挑选道侣,也得至少是个名气大的正道元婴大修士,要么就是个化神老祖了。 步青萝不解,正欲开口,忽然一阵狂风吹进大殿。瞬间来到她的身边,将头上的凤凰步摇都给吹下来了。梳理得油光滑亮的牡丹髻顿时歪到一边,地上还飘落着粉紫色上品兰花的残瓣。 这股狂风是长空带来的。 长空哈哈一笑对慕青松讲道:“我来迟了点。刚才走到其他峰去了,问了路又走错了,你这个地方不好找,比别的山峰都矮一些。不起眼得很。” 慕青松心想这位常迷路的妖修前辈。来去如风,随便走错就能错上百里,今天晚上能到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他尴尬地看了看步青萝,身边的位置是给长空准备的,可是却被这姑娘一屁股坐下了,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人家化形期的前辈与那些金丹修士们坐到一起。 步青萝又不是愚蠢之辈,心思机敏,马上意会过来。她占了人家的座位,顿时比慕青松还尴尬万分。心中有是气又是怒又是羞。生平还没丢这么大的脸。 姓慕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装得如此正气,显然竟然打的是要她私下底相许,而不是打算让她做道侣。 被别人占了位置长空或许会觉得他一个化形期大妖修被人轻视了,但是步青萝都认识了那么多年了,平时也摆了不少脸色给他看,倒不算特别介意。 他随口讲道:“咦,步姑娘你坐到上首了,难道我得与那些小辈们坐到一起?算了反正我也不爱被大家盯着看,我到下方坐着便是了。” 长空放眼望过去,见林芷绮坐在一个角落里,本来打算坐到她身边,可想到已经被冠上“见异思迁”的名头,还是稍微低调一点好。 别的人也没那么熟,恰好看到钟珍一脸愁苦手里握着酒杯,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 大家都是妖修,而且还是都是空族的,长空马上呼地飞到她身边坐下。 “你还在未丹田漏灵气发愁吗?”长空问道。 钟珍长叹一声,倒是不好意思说是心疼她拿出去的灵酒,随口讲道:“犯愁的事多了,哪里只有这一样,还是你痛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如今眼睛瞧不见,只敢窝在苍穹剑宗当缩头乌龟。” “升到七阶就恢复了,即便是翅膀缺了半边,爪子掉了一只,到七阶也能全部复原。”长空头一次安慰人,主要是等下还得问一下她怎么讨女修的欢心。 两人在这里随便闲聊,上首的慕青松与步青萝却是在以传音的方式扯皮。 其他人本来都围着妙音岛的修士说话,打听海外的趣事,却发现眼下的气氛不大对劲。 那位美貌女修步青萝满脸愤怒,慕青松却是一直在陪笑。难道这两位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不成。 步青萝一贯淡然,自诩道心坚定,然而此时丢了这么大个脸,不知道该找给地缝钻进去还是拂袖而去。可是看慕青松一脸无辜的,怒火中烧,再也淡然不下去了。 她立刻以传音的方式问道:“慕道友,你难道是想要我做个伺妾不成?” “步道友何出此言,我从未有过这般念头。” “那你为何大费周章到圣女城救我一命,还一直讨要报酬。” “救了人当然需要些报酬,我一般都是如此。” 步青萝连传音都顾不上了,大声骂道:“慕青松,你这无耻之徒,救人一命,难道就是要女修以身相许么?” 慕青松吓了一跳,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这姑娘想到哪里去了。这话一说,以后也别想在苍穹剑宗做人了,人人都要鄙视笑话他。 他也不打算传音了,万一真让在座的人误会怎么好。 “步道友,当日我留下传音印记给你,说得好好的,倘若有事雇用我可发传音符。大家都是出门在外,难免有个三长两短,遇到急事有个帮手总是好的。我接到你的传音符,还花费了不少传送阵的费用,才匆忙赶到圣女城。” 步青萝更是生气,为了这点传送阵的费用就要她拿身体来偿还,简直就没见过这样又小气又好色的人。 “你就因为花了传送阵的灵石,就要我以身体偿还,你......亏你还是个大门派的元婴修士,难道就缺这点灵石。” 慕青松正色说道:“步道友,你真是误会了,我从未说过要你一身体偿还。传送阵的费用,外加救人一命的酬劳,都提过好几次,要你拿出来还了。一般这样比较费事的活计,我收费很合理的,倘若对方手头紧,给个三千差不多了。如果宽裕的话,收一万灵石也不为过。”(未完待续。) 第四九一章 十二分的无耻 步青萝恼羞成怒了许久,终于听出门道来了,慕青松要的报酬,多半有可能灵石,可是为何此人经常对着她笑得含情脉脉?分明是要钱又要人,简直是十二分的无耻。¢£, 外面那些修士们谁不看她貌美,就想借机揩油。原本以为慕青松是个君子,却是比那些人更加不堪。 她思及此处便冷冷说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些暧昧的话,又总是盯着人看。眼下却说是只是要灵石,谁知晓你是个什么意思。” 慕青松真是无奈了,他望着下方一干呆若木鸡的同门,简直欲哭无泪,原本喜欢低调行事,这下恐怕要大大的出名了。 忽然见钟珍捂着嘴巴,极力地忍着笑,他忙指着钟珍讲道:“钟道友已经雇用我多次了,来来去去都付了几千灵石。她当时重伤在身修为跌落,被人强迫认主逃命,还是我帮着她跑路。还有指点她修炼,全部都是灵石清算。每次都是现钱交易,大家清清白白,绝无男女那方面的任何纠葛。” 钟珍听两人这番争吵,基于对慕青松了解,立刻便洞悉到其中的误会。恐怕是他不大好意思开口讨债,出言过于隐晦,人家步青萝没弄明白,却以为是出言调戏,要她以身体来偿还。 偏偏步青萝不知为何,对长得貌美如花的长空若即若离,却真的对慕青松有意。还特地展示其主母的地位,将长空在上首的贵宾座位给占了。 她先前喝了一口茶。一直强忍着笑没能咽下去,此刻终于忍不住喷出来。 长空一个措手不及,竟然被她喷了一身的茶水。他习惯使然。浑身劲气一震,将沾到身上的茶水挥去,结果却将钟珍给弹到后方的墙壁上。 “长空......你能不能小点力气。”钟珍气得要死,身子慢慢从墙壁上滑落。 要不是最近一直爬有压力阵的山,还有拿惊雷木锻炼身体,只是略感疼痛,不然说不定成了萧不凡那副模样。被震得口吐鲜血。 大家见钟珍与长空这两个妖修的傻样子,都呵呵笑了笑。 步青萝还以为人家是笑她,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被长空那一阵狂风吹得鬓发散乱,地上的兰花已经被踩了又踩。明明洁身自好,好好的一个女子仿佛被揉碎成了残花败柳似的,此时又被人给嘲笑成这样。几乎一口血要吐出来。 尤其是姓钟的妖修。简直是不知所谓。有那么好笑么?竟然喷出一口茶来。 还有长空,这一切都是长空的错。 这些人不是人,妖兽不是妖兽的东西! 步青萝的指甲已经陷入手心之中,那股痛意却驱赶不走这么多年受到的侮辱。 妖修长空纠缠她多年,无数高阶修士都叫他给赶跑了,如今他见了更美的林芷绮,马上就想换了人。 她步青萝在南域的名声都坏透了,许多外面经常走动的金丹修士们都晓得与一个妖修不清不楚。可是。她除了给长空吹过几曲,换取他送的那些礼物。与此人并无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这些事她又不可能满天下的大喊:我还是个处子。 要不是长空的缘故,她也无需躲到中天州。 本来打算到中天州再谋出路,可是却被圣城的人抓了,不得不发了几个传言符求救。 显然其他那些对她有意的男修,恐怕都被长空打得不敢近身,落难也无人前来搭救。 摊上个唯一肯来相救的慕青松。 大男人如此小家子气,竟然还要收取大量的灵石,还从未见过如此没家底的大修士。这人话又不说清楚,成天拿那双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她看,分明是既想要灵石又想要她的人。 步青萝失了颜面,又怒又气,口不择言。她不敢辱骂长空,却将一腔火气全发在钟珍的头上。 她顿时厉声讲道:“慕青松,你如何能拿我与此妖修相比。那位姓钟的妖修古怪离奇丑陋不堪,毫无廉耻,倒贴都没有人要,你自然不看在眼里,当然要收取灵石。可是你每次却要我吹曲子给你听,难道不是有其他的意图吗?” 慕青松脾气向来极佳,只要不是行那些邪恶之事,杀人放火,人家没踩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一般不会发火。 可是步青萝不分青红皂白,真让他有些火气上头。如此污蔑他的人品,又将钟道友给骂得狗血淋头。人家长得眉清目秀,哪里丑陋不堪,又怎么没有廉耻了。 “步青萝,你可知道你是在对前辈说话。话说回来,我从未要求你吹奏乐曲给我听。你所吹奏的乐曲不听也罢,离林道友差得远了,只具其形不具其神。再则,妖修与人修有何区别,从前在边城第一次听到你吹笛子,那三枚灵石还是钟道友赏赐的。她比你可美得紧,你被人抓了,她只是路过便拔刀相助,前往圣女城相救。为此中毒昏迷不醒七年,如今眼睛都瞎了。” 步青萝冷冷说道:“我何须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妖修前来相救。” 钟珍呵呵笑着,心想这女子疯了,从前还以为她有几分心机呢,看来也是个表面的样子货。 被人说丑陋不堪,倒贴没有人要这种侮辱人的话,钟珍心中极其恼火。以往常的习惯,她都是背后阴人,人前装大方假善良。免得对方有了防备下黑手。 此时却是火气上涌。 她若无其事对旁边的长空说道:“长空大叔,我瞧你眼睛没瞎,怎么好似个瞎子似的,什么人都追着跑。人家可不稀罕我们这种不上档次的妖修前去相救呢!” 长空心中很是不痛快,他飞到西域可够远的,虽然这点距离不看在眼里,可好心当了驴肝肺。既然不稀罕,为何不早说,每次要她吹奏乐曲,都应承了下来,除了没有收下天香鸳鸯丹,其他的礼物都收了。 就连她手里拿的笛子,也是他见步青萝被劫去圣城,身无长物,特地去深山里寻了年限高的灵草卖了,去商铺里买来送给她的。 果然如钟珍所言,长着一双眼睛也如同个瞎子。 身为化形期的大妖修,长空向来都是横着走路,到哪里都被人敬着,脾气可怎不怎么样。可是真要一巴掌将步青萝拍死,他却也做不到,斜着眼看了看她,“步青萝,你可知我乃是个化形期的妖修,看在你从前为我吹奏过一些曲子,放你一次,倘若再有半句冒犯之言,我的手段你也是见过几次的。”(未完待续。) 第四九二章 如此孤苦 步青萝又是愤怒又是害怕,想不到长空翻脸就不认人,追着她跑了几十上百年,竟然一点情分都不讲,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她顿时反应过来,全部都是因为钟珍挑拨离间的缘故。 步青萝想起从前在家族和门派与那些女修们,因为妒忌她,都爱阴阳怪气爱说挑拨之言,很是低贱不堪,最是恶心了。 这种人她极其瞧不上眼,都是一些后宅里出来的刁钻妇人。 她蔑视地盯着钟珍,恨恨地讲道:“姓钟的妖修,你竟然心机如此歹毒,让长空对我生出怒气,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拿了大笔的灵石贴补慕青松,人家还不搭理你。兽就是兽,还妄想做人。” 钟珍哈哈大笑,“蠢货,你得罪我有什么好处么?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你,你如果不赶紧消失,恐怕马上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对了,你欠下的灵石先交出来。慕前辈还有我们这些人将你从圣女城捞出来,半枚灵石还没拿到,还得受你的气。也真是好笑了,你是被谁宠成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 大家听了此话,眼睛都投向长空,当然是被这种无聊的前辈高人给宠出来的。 长得好看的男修被女前辈们宠,长得美的女修被男前辈们宠。一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老头子老太婆,不闭关闲得发慌的时候,偶尔调剂一下去勾搭一下小修士们。 这已经是修仙界的一种常态了。 化神老祖怎么可能看得上炼气筑基的修士。那些美貌的小修士们如果当真,那可就傻了。 还有几人不知为何想起死了多年的柳云蝉,被元悟老祖宠得嚣张跋扈。说不定也是口出狂言被哪个看不顺眼的给拍死了。 步青萝被钟珍这句话说得有些害怕,生怕她兽性发作,将她给杀了。眼下又没有人保护,最大的依仗曾经是长空,却叫钟珍给三言两语的挑拨之下,彻底给得罪了。 她嘴巴动了动,终于说出点服软的话来。“妖修与妖修也有不同,长空前辈这样的大妖修。你又如何能比。” 袁志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步道友,妖修人修有何不同。林姑娘这七年来。为了唤醒中毒的钟姑娘,天天在她身边吹奏乐曲你又做了什么?你本性如此凉薄,就算是美若天仙,我瞧着也是丑陋无比。” 旁边同为女修的齐炎本来就是性情极其爽直之人,看着步青萝更是心烦,“你罗罗嗦嗦讲这么多做什么,慕师叔为人端方,怎么会出言暧昧调戏与你。至于钟姑娘,她好心救你一命。非但没有半丝感激之意,反而出言如此无礼,这是个什么道理。我却从未见过你这般丑陋的女子。” 被人说丑陋。这还是平生头一遭。步青萝完全都不明白了,为何人人都在站在钟珍的那一方,还有那个装模作样的林芷绮,竟然还一脸无辜,呆呆地看着她被人围攻。 亏她当初还当此女是个朋友,一心结交。 她道心坚定。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在那么多修仙城卖艺。连炉鼎楼都去过了,难道不值得称道么。 倘若换了别的女修,早就依附长空了,可是她品性如此高洁,却被这些人如此轻慢。 四面都是攻击她的人,再留下去无益。步青萝恼怒地看了看长空,又狠狠瞟了一眼明明无数次暗示她要相许的慕青松,再次打量那一干看笑话的人,转身扭头便奔出大殿。 看着步青萝离去的背影,慕青松有些犯愁,他恐怕要出名了。 今天这些客人虽然都是些交好之人,风声肯定会传出去。传言这种东西,说一遍是实话,说三遍就开始走形,等到传到第十个人耳朵里,已经变成了一本凡俗国家的话本故事了。 人怕出名猪怕肥,这点他很清楚。 搞不好人人都跑来笑话他,救了一名女修却要人家以身相许。一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 步青萝刚踏出大殿外没多久,她便听到钟珍说道:“灵石呢,她还是不打算付吗?” “人都走了,这生意是赔本了。”搭腔的不知道是谁。 旁边还有林芷绮带着歉意地道:“我......对不住大家了,原本身上带着的灵石都给圣城的人抢走了,只有一些东海那边带来的小玩意存在文师姐和孔师兄身上,他们应该还有些。” 马上就立刻有人安慰,听声音应该是那位齐炎,她讲道:“林道友无需多礼,你送的安神珠乃是至宝。” “是啊,我们只听过有伤泪珠,还不知人鱼族有安神珠呢!” “就是,感觉最近元神比从前凝实了,打坐入定不受干扰。” 步青萝听到这里眼泪顿时滴落,她的储物戒何尝没有被人抢走,然而却无人安慰。长空虽然后来又送了一管长笛,还有几位苍穹剑宗的修士听了她吹奏的乐曲,送了首饰和衣裳,基本上身无长物。 最近这几年沦落到与几位修士组队去杀妖兽,好不容易赚了点灵石,可是为了取悦那个假仁假义的慕青松,全部花在买身上这件法衣上。 如此孤苦,却无人怜惜。 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步青萝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百岁的修仙之人,这点挫折算得了什么,只有过得更好,爬得更高,才是对那些轻慢她侮辱她的人最大的报复。 一个人的高贵,是用其他人的卑贱来衬托的,步青萝轻蔑地想着,面上露出清冷的决然。 本来很冷清的小宴会,却因为胡飞策与步青萝的加入,变得多姿多彩。还喝了一盏不知名的灵酒,大家都很满意。 长空没回去上首,仍旧坐在钟珍的身边,不知为何沉默了许久。 钟珍生怕他忘乎所以,手一挥将她又拍到墙上,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叔,您不去和慕前辈一道坐,或者去缠着林芷绮。” “唉,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傻?” 你当然傻了,简直是天真。 不过她却不打算这么老实,钟珍挤出一个很真诚的笑容,很恳切地讲道:“我们又不是人修,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咱们都是鸟,眼光辽远,看的是一整片天空。做事都是凭心意,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多逍遥自在。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多想想该去哪里玩,该去哪里找好吃的。”(未完待续。) 第四九三章 太难为人了 被钟珍一番话说得顿时很烫贴,长空抬头大笑,身为一只鸟干嘛学着人想太多事。步青萝这么多年没搭理他,不稀罕他成天捧臭脚,反而嫌弃妖修多事。 再说,他已经“见异思迁”,所以倒是无所谓了。 听钟珍提起吃,长空打量了四周,发现根本没有菜肴,将一个炼气小弟子叫到跟前,“怎么还没上菜?” 他在南域的时候,恰逢其会,参加过几次大门派的宴会,都是有酒有菜,味道极佳灵气四溢。 小弟子尴尬地讲道:“回前辈,今日倒不曾备下菜肴,单是喝茶喝酒。” 虽然有一枚灵果,不过一般的宴会应该都有大串大串的灵葡萄,让大家随意拈着吃的,算是太少见了,小弟子心里也是很纳闷。 “没吃的?”长空愣了愣,忽然想起他倒是有不少吃的,而且特地大老远从凡人国家买来的。 他摆摆手对小弟子说道:“算了,我自己带了吃的,你去找些盘子来,这顿算我的,一并招呼大家了。” 不远处听到对话的成天宇捧着酒葫芦又开始犯愁了。他与王祠被祖师叫到跟前,说是负责今天所有事宜,可到哪里去找盘子啊! 还没等他想好,却见长空一颗原本俊美无匹的脑袋,忽然变成个有如澡桶大的巨大白色鸟头。 羽毛顺滑如云,洁白得耀眼。如果小个几百倍,倒是个美得很的鸟。问题是,他的身子却还是人身。 巨大的鸟嘴“哇”的张开。瞬间吐出十几个雕花的红木食盒子来。吐完盒子,鸟头马上又恢复原来的模样,依旧唇红齿白,丝缎似的乌黑长发披散在背后。 钟珍看不见不明所以,只知道长空定然做了点什么,感觉气氛很怪异,仿佛四周的人都盯着他。 其他人都惊呆了。知道长空是个妖修是一回事,猛然看见他搞出个鸟头人身的怪模样。还是吓了一跳。 长空看大家目瞪口呆的模样,毫不在意。心想,你们人修就爱想七想八,咱就是一只鸟。做事得潇洒自在,不需要避开大家的眼目。 他揭开其中一个食盒,很热情地对钟珍说道:“这是你要的芝麻香葱的烧饼,大概有一百来个吧。本来我差点忘了,见这宴会没吃的就想起来了。还是热的,你不信尝尝看,我吃了几十个,觉得味道还马马虎虎。” 钟珍顿时了然,原来是因为长空拿了些凡人吃食出来。而且是市井上卖的低等食物,说不定被这些修仙之人给鄙视了。 她想到先前劝长空的一番说辞,总不能叫人家我行我素。自己却怕丢脸不敢吃吧,于是马上拿起一个烧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果然还是热的,真是不知他是怎么热的,说不定是用什么秘法加热,倒是十分快速。 储物袋里放的食物。虽然可以长时间保鲜,却不能保持温度。 “咦。这味道还真不错。” “那可不,我跑了不少地方,听人说这家是老字号,专门卖烧饼。当时我没准备凡人用的银子,还特地去寻了银矿,挖了些银子。” 还真够费神的,竟然挖银矿买烧饼,钟珍叹服不已,真是个神人。 她吃了两口烧饼,喝了点已经泡得淡如白水的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就这么袒露胸脯,不穿裤子光着脚,在凡人国家到处跑,人家就没当你是个怪物盯着看?” “我早就开始穿裤子了,有一次我站在树上与林芷绮讲话,她说我下流不要脸。从前却是从来没有人说起过,我特地问了问她为什么要这样讲。原来是因为没穿裤子的缘故。话说回来,你也是妖修就怎么知道穿裤子,也不提醒一下我。” 想到林芷绮当时的窘迫,钟珍顿时哈哈大笑。 长空修为太高,手脚又重,来去如风的,一般人躲都躲不及,哪里会直言相告。那些化神期的老祖们就算能平辈论交,可必定拿他当个笑话看,肯定不会提醒。 见钟珍笑得前赴后继的,长空顿时恼火了,“再笑我便一巴掌将你拍到九天上,往后也别想着落下来,掉下来也是个死的” “就是因为你动不动将人拍到墙壁上当蚊子,才没人敢提点你,这可怪不得我。再说我总不记事,刚刚才想起来嘛。对了,你是如何将烧饼加热的。等下我拿回去,下次吃的时候还得烧火重新烤一遍,着实麻烦。” 长空鄙视地讲道:“你用那些人修的储物袋做什么,直接搁在兽囊里,想吃的时候将头变回鸟头,直接吐出来就好了。肚子长年都是是暖的,烧饼当然暖哄哄的。” 钟珍刚咬了一大口烧饼,此刻不知道是吞下去还是吐出来好,噎得她脖子都直了。她猛然想起来,刚才大家都静悄悄地,难道是长空先前变回鸟身......烧饼竟然是放在他肚子里的。 联想到从前掏鸟窝,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成年的大鸟都是将吃的东西先吞到肚子里,回家后吐出来喂给小鸟吃。 她忙快手快脚将所有的烧饼全部收到储物环中,顺势以袖子挡住嘴巴,一口咀嚼了一半的碎饼也吐进储物环里。紧接着猛喝了两口茶,漱了漱口。 做完这些,钟珍若无其事讲道:“刚才喝了点酒,这会儿倒是觉得肚子不大舒坦,烧饼我先收着了,回头再慢慢吃。” “咦,我刚才还打算要个小弟子取些盘子来,让大家尝尝。” “你那么幸苦,又是挖银矿又是迷路的,买来这些烧饼怎么能给别人,都是我的,都是我的。”钟珍忙说道。 算是做个好事吧,别人拿着这些烧饼,吃也不好,不吃也不好。长空此人又不怎么讲理,生气起来,万一强迫他们一个人吃三五个烧饼,实在太难为人了。 一场烧饼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大家松了一口气,向钟珍投去感激的目光。不过想起刚才她吃了一整个烧饼,顿时觉得恶心得很。不过再想想,她本来就是个妖兽鸟,两人都是一伙儿的,也没什么恶心的。 袁志终于打消了那个荒谬的念头,道侣什么的,往后也别提了。就算钟姑娘不吃生肉,人和妖兽还是有区别的。 万一哪天她也变出个鸟脑袋来,吐出一堆包子馒头烧饼,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未完待续。) 第四九四章 吃手艺饭 非常感谢“coovaa”的月票,还有“鲧鲧”,“一夜已忘”的打赏支持! ******** 奇奇怪怪的宴会总算开始步入正途,秒音岛的几人弹琴吹箫,终于带起了点宴会的气氛。 钟珍很客气地与妙音岛的几位修士闲聊,还特地打听了下路线,以后有空了倒是可以去东海那边逛逛。 她尤其感激那位林芷绮,不说有步青萝拿来当比较,这姑娘着实是个人美心美的,谁能七年时间不间断地为了唤醒她而吹埙吟唱歌曲。 便是孝子贤孙都做不到。 还赠送了一粒安神珠。 钟珍的那枚珠子,因为元神被毒所伤,多年前就放进她脑袋底下的枕头里,比旁的人都要大一些,是个极其稀罕的玩意。 人鱼一族的人,眼泪滴落眼眶就会变成一粒一粒的宝珠。一般大家所熟悉的其实是伤泪珠,乃是他们悲伤的时候落下的泪珠。 以灵气催动伤泪珠,便能散出迷惑人心智的茫茫雾气,让人感觉到悲伤不已。那东西用处其实不大,但是胜在非常美丽,变幻莫测的碧蓝色,光晕流动,好似一颗深不见底的幽潭,透着无限神秘。 女修们喜欢将这珠子佩戴在头上,整个人都会带着一股淡淡忧伤,非常迷人,让人感觉到一股世事无常的仙气来。 有些文气比较重的男修。也爱将此珠镶嵌在腰带间,显出一股优雅悲情来。 安神珠却不比伤泪珠,是人鱼一族在非常愉悦的时候。尽情欢笑,笑出来的眼泪。 此物极其稀罕,能够在心魔缠身的时候,平定心神防止走火入魔,对于修士来讲简直是至宝。 倘若不是与人鱼一族渊源很深,是不可能拿到这样的宝物的。即使将人鱼抓来了,人家肯定悲悲切切。哪里还能笑得出来。更别提笑出眼泪,简直想都不要想了。 钟珍想了想。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人家,除了些灵果丹药,还剩下一粒比较稀罕的天香鸳鸯丹。 此物当然不可能给林芷绮吃了。她的麻烦够多了,再添一些魅惑人心的香味。身后追着的男修能从苍穹剑宗的大门外面排到后山无人的地方。 “林姑娘,承蒙你照应多年,我别的本事没有,却能有一手丹青手艺,还能捏些雕像。只是眼下瞧不见,给你画人像却是不成,但是捏个雕像应当还成。你要不嫌弃的话,我这会儿捏一个送给你。” 林芷绮好奇之极,眼睛瞧不见还能捏雕像。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别的东西也罢了,往后回到岛上,看看雕像还能时时想着对方。 她对钟珍极其感激。冒昧平生拔刀相助,早将手里那颗最大的安神珠子都送了。此物对她来讲很是宝贵,往后定然也不可能有第二粒了。 “你坐下,让我摸摸你的脸。” 略微有些冰凉的手指轻轻触摸在面庞,从额头开始,滑过鼻梁。慢慢移到下巴,然后周而复始。仔细地摸了大概十来遍。林芷绮颇觉得不自在,不过对方是个女子,便马上释然了。 “果然是美到极点。”钟珍忍不住赞叹,“我摸了那么多......嗯女子的面孔,唯有你真真是毫无瑕疵。” 她几乎说漏了嘴,差点就脱口而出“摸了那么多人骨头”。 “林姑娘别惊慌,我接下来稍微摸摸你的骨骼,很快就好。”感觉到林芷绮似乎有点忐忑,钟珍忙安慰道。 身体就不用摸得太仔细了,反正雕像嘛,一般人看的还是脸,身体只要大致不出错就成。 原本最好是使用雕刀慢慢刻为好,但是因为实在是因为眼睛瞧不见,不方便一直用刀。她掏出一大团质地柔软的胚土,这种土是人家炼器用来做模具的,她买了一些平时捏点小玩意练练手。 大概花了一个时辰,便大致成形。 不过这只是粗胚罢了,钟珍又取出一个兽皮包裹,摊开来铺满了一张矮几,有三十来个小兜,全部插着各式各样的雕刀。 摸索着寻到合适的刀,以手指仔细感应,她开始慢慢修整细节。 自从眼睛瞧不见之后,不能画画便只能随便捏点东西聊以自慰,然后以雕刀修整,此时手艺并未生疏,速度倒是不慢。 随着胚土慢慢掉落到矮几上,雕像越来越精致。 “呵呵,我从前还卖过雕像换钱,可惜只有些小孩子喜欢,大人们却都不识货。”钟珍全神贯注地雕刻着,口中随口说道。 众人震惊不已,万万没想到如此一个粗俗的妖修竟然还有这么一门手艺。最吃惊的人却是慕青松,忽然觉得似乎小看了钟珍,似乎哪里不对劲。曾经与她说过的一些话,此刻却是记不起,似乎忽略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心想难怪钟道友先前说过所绘人像可以拿出去卖灵石,此话果然不假。既然步青萝能够卖艺,搞不好钟道友也能吃这碗手艺饭。 但是她一个妖修,难道不是在深山居住与兽为伍吗,为何需要吃手艺饭? 本来应该差不多该散了的宴会,却是因为钟珍全神贯注地摆弄林芷绮的雕像,竟然一直在持续着,甚至有两名修士从雕像中看出点剑道的意思来,心中略有感悟。 “嗯,倘若没瞎的话,应该还能做得更好一些。如此先将就将就,改日眼睛恢复了到妙音岛去寻你,再送你一具更好的。” 胚土较软,需要以地火慢慢烘培才能变得坚固。这里有具备火灵根的修士,不需要那么麻烦。因此单火灵根的齐炎自告奋勇,以自身丹火,离着雕像还有一尺来远的地方,炼制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 如此便大功告成。 其实这还只是个粗胚罢了,因为上色实在是无能为力。钟珍满怀歉意地解释,“没法子上色,就这么着吧,做个纪念。” 即便眼睛瞧不见,单单以手摸人的面孔,雕像已经有八分相似了。 林芷绮爱不释手地拿着手中,“我还没见过如此惟妙惟肖的雕像,小时候还未修仙的时节,曾见过那些人卖木刻猴儿,留了好些年,最后叫虫子给蛀了。这个定然不会被虫子咬。” 大家均为林芷绮这话觉得好笑。金丹修士以自身丹火烘培过的雕像,没那么好牙口的虫子咬得动。 众人对钟珍的手艺很是惊叹,但也只是惊叹而已。 手艺这种东西,对于剑修们来讲,基本就是浪费时间。别的门派种植灵草灵谷灵果,炼器炼丹,在这里大伙儿除了修一柄剑,便是万事不管,也没那个时间和闲情逸致。 从储物环中又取出一具半尺来高的雕像,乃是她的自刻像。钟珍将两具雕像摆到一起,“这个是我前些做的,与你这具一般大小,一起作伴吧!还得劳烦齐道友帮忙再烤烤,免得磕磕碰碰散架了。” 旁边有人好奇地问道:“怎么没翅膀?” “这个嘛......刻翅膀太费事了。”其实她是不想做妖兽,不但没有翅膀,头发也雕成从前惯常梳理的双螺髻。(未完待续。) 第四九五章 做好事还是得留名 等大家都离去,钟珍却留了下来。 长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拉着钟珍说话。 钟珍心道,这人定然是问什么如何讨女修欢心的破事。 想要大姑娘,去炉鼎楼大把,而且说不定不少人都懂得吹奏点乐曲。从前花楼里的姑娘们,谁不会弹几手琴和琵琶。 真是活了这么多年,年龄都不知道活到什么身上了。 她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长空,大声讲道:“长空大叔,你就从未想过让女修们主动地去追着你跑,总跟在大姑娘们后面当个到处救火的大恩人,一点大妖修的派头都没有。你要长相有长相,要修为有修为,为人潇洒不拘小节,气概直冲云霄,乃是我们妖修的典范。有点志气好不好,你瞧我就从不跟在男修后面跑,咱不能丢妖修的脸。” 长空顿时哑然,为何没有女修对他献殷勤呢? “钟珍,算了我还是叫你珍宝吧。我记得在天上仙又仙,有两个金丹小辈都是这么称呼你的。你喊了我这么久的大叔,勉勉强强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珍宝,你给我说说,女修们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放着我不搭理,竟然看上他这小子。” 长空斜着眼,很不服气地看着慕青松,鼻子里哼了一声。 慕青松担心他又作出惊人之举,忙作出个不明所以的表情,拱手很客气讲道:“恐怕是前辈修为太高。让女修们都望而却步......” 钟珍摆摆手打断慕青松,“哪里是这个原因,修为高算什么。我还听说炼气小弟子倾慕元婴期大修士的。说来说去,就是长空你不大像个人,好在如今总算将裤子给穿上了。回头你再去读点书,凡人国家有许多话本,你看看就晓得了,才子佳人懂不懂。佳人都喜欢那种满腹学问的人。人家慕前辈虽然不见得提笔就能作诗,可是却是一派儒雅。瞧着就显得学问多。” 见长空一副尴尬的模样,钟珍瞪大了眼睛。“你不会不认得字吧?你化形多久了,怎么这么多年就没去学一下识字?” “人修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学。再说我其实认识不少字,就是有时候会认错罢了。”长空避而不谈他化形了多少年。实在是不记得了,反正有很久很久了。 “你不肯学人修的东西,那你又想找个女修暖鸟窝,这也太难了。你直接去找个母鸟得了。对了,你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我不但认得字还懂得丹青雕刻,不是书画大师的修士,我还看不上眼呢!” 暖鸟窝什么的,真难听。 还说要寻个母鸟,长空心想。我早不干那事了。妖兽和妖修根本就是两码事。 他有些恼羞成怒,竟然连钟珍都嫌弃他,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忍不住又想一巴掌将她拍到墙上去当壁画。深深吁出一口气,终于给忍住了。 钟珍看他那架势,又是要打人,忙将声音放低了点,“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打人。回头你自己琢磨一下,总之多读点书没坏处。懂的道理也会多一点。我家阿婆......嗯,从前我认识的一位老阿婆就是这么教我的。” “好吧,我去看看那些凡人的书,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长空悻悻讲道。他说完便甩了甩袖子,风一般冲出大殿。 被这股风吹得直接贴到大殿的墙壁上,幸好有了防备,钟珍没撞上去。 慕青松倒还好,只是倒退了几步罢了。 钟珍将一头吹得散乱的头发拨到脑后,叹了一口气讲道:“这位前辈去了凡人国家,难道也是这么横冲直撞,那得死多少人。” 慕青松笑了,“其实他并非全无收敛,心中有分寸,既然能寻到银矿去买到烧饼,自然是懂得些人情世故,并且轻手轻脚并未伤人。只是大家都是修仙之人,长空前辈便犯懒,没有那么顾忌。” “这倒是,先前差点办了件蠢事,幸好长空大叔只是对我们这等人耍派头罢了。对了慕前辈,我留下是有点小事想问问你。” 慕青松微笑着讲道:“钟道友先前说有事相询,我们到偏殿说话。” 偏殿有隔音禁制,钟珍倘若要讨教修炼上的事宜,都是在此处。 “慕前辈,我在南域之时,承蒙一个友人送了点灵酒,特地借花献佛送给大家喝,以此报答前辈收留之恩,还传授了不少修炼上的法门。尤其是最近无论是心境还是体魄均有所提升,着实受益匪浅,都是前辈悉心教导之故。” 有的好事做了不需要留名,比如说杀了王聪让俞凌当上了叠秀峰的峰主。 不过,奉献出私人珍藏的灵酒,这等好事还是最好留个大名声,钟珍心中如此想到。万一不说,他未必就知道是她贡献的。 原本慕青松还以为是步青萝的灵酒,此刻才得知是钟珍。他顿时感叹不已,看来步青萝真觉得生得美貌就无往不利。男人也是人,难道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都得无偿地给她办事干活。 露出感激之色,慕青松笑着讲道:“啊,原来是你!如此真是多谢你了。你放心在苦藏峰住下,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只管直言。” “今天倒是没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我就想问两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钟道友请讲,我知无不言!” “前辈在中天州多年,想必知晓的事不少,我是想打听一个人,曾经受他恩惠,却不晓得他来自哪里。此人是位化神老祖,瞧着十分年轻,大约不到二十,或者是二十刚刚出头的模样。不知中天州诸多的老祖中是否有生得极其年轻的。” 慕青松沉思了好半响,一个个的数过去,化神老祖就那么多,一般都听说过。见过的却比较少,除了门派的这几位,还有去其他门派参加三位好友的结婴大典,运气好碰到两位老祖。 “我见过的六位老祖样貌都不算年轻了,听说过的那些,似乎只有烂陀寺的苦茶大师显得年轻些,却也不至于只有二十岁上下,总得有个二十五六的模样......” 将所有听说过的化神期老祖都数了一遍,虽然都是道听途说,不过慕青松仍旧不厌其烦详细讲述了那些人所在的门派,还有大致的样貌。 他忽然发现,中天州的十九位老祖,只有苦茶大师一人脸比较嫩。(未完待续。) 第四九六章 查无此人 传统的说法是,筑基早或者是心境通达的人,便不至显现过早沧桑之色。可是,有些修士即便筑基早,却不见得结金丹早,倘若心境跟不上,仍旧会慢慢老去。 只有苦茶大禅师那般在佛法上有极高造诣之人,胸有天地,风在动心不动,妙法自然,才能到化神期还能维持容颜长青。 慕青松心中惊异之极,钟道友所寻之人如若瞧着那般年轻,实乃非同小可,简直是逆天了! 他一向认为中天州为修仙正宗,南域西域都是小道。此刻才晓得真是坐井观天,不知道外面到底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慕青松寻思了片刻,难道是服用了什么逆天的驻颜丹药?可是世面上能买到的丹药,元婴期的修士使用之后用处已经不算太大了,最多让人瞧着好似三四十的模样。 苍穹剑宗的四位老祖,就没有一人看着这四十岁以下。尤其是有一位星浩老祖已经彻底垂垂老矣,白发苍苍满脸都是褶子。 结元婴乃是身于心的重生,心境会怎样,人就会怎样。比如他自身,筑基慢,结金丹更慢,比起部分同门师兄弟们显得略微老成,一直瞧着差不多三十上下。 想到这里,慕青松不由得笑了,他结婴后仿若新生,如今是老黄瓜刷绿漆,看着倒好似去掉了几岁。 钟珍露出失望之色,虽然并不会认为那么容易就能寻到阿婆,但是鼓起勇气打听,却得到这个结果。 苦茶大禅师当然不可能是阿婆,他是大光头。杏花虽然对于人脸有些辨认上的障碍,却也不至于连人家有头发没头发都分不出。 “姑娘不必太失望,南域和西域尚且有不少化神老祖。姑娘要寻觅之人是个金丹期的修士,找起来恐怕难如登天,但是化神期的老祖们的确不多。整个中天州只有十九位,西域和南域都要小一些,恐怕要更少一点。” 钟珍点点头,这是个大实话,总比找什么金丹元婴期的修士要容易多了。 “多谢前辈如此耐心解答,我还有一个问题.....”她沉吟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姑娘但问无妨!” “敢问慕前辈是否有去过南域的天玄宗?” 慕青松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依实回答,“哦,这个,我的确去过两次。” 钟珍想想便立刻说道:“我在天玄宗住过一些日子,灵酒便是一位峰主所赠,他曾经提到天玄宗有一样宝物叫做乾坤镜。修士将自身的精血投入,隔个几十年精血回归便能得一些感悟,壮大元神。我问了一些其他人,说法都不同,倒是听说慕前辈也投过一滴精血,不知道效用如何?” 不管是谁,即使明白慕青松的人品尚可,却是万万不能暴露乾坤镜的秘密。此物比杏花老祖的藏宝珠还烫手,只要有人知道她来自镜子之中,便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只能迂回地打听他是否与独孤破城有什么关联。 说起这件事,慕青松就生气。 修士精血极其宝贵,都是从炼气期就开始养着,低阶修士如炼气筑基期的人损失了一滴也就罢了,总能慢慢补回来。但是他投入精血之时,都五百多岁了,这样的损失不是灵石能补的。 “你可不要上当,我的确是投过一滴精血,可他们却说因为一些不知名缘由,精血消失了。” 钟珍惊讶之极,嘴张得老大。 没有回归...... 难道独孤破城根本就是镜中之人,体内没有任何外界修士的精血。慕青松的样貌与独孤破城不算十分相似,可是那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睛,她却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 她默默思索,这件事太过蹊跷了。 两人的性情其实没有太多的类似的地方,慕青松内敛细致,多思多虑,行事稳妥。 独孤破城那人......钟珍想起来就觉得好笑,好听的说法是大智若愚,难听的就是脑子和常人长得不大一样,经常做一些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事。 她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忙解释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精血不能回归,先前着实惊讶。既然如此,我倒不忙着试试这乾坤镜的效用了,改日再去寻那位友人再打探打探。” 慕青松道:“门派见我即刻就要进阶元婴期,便借了许多灵石要我去天玄宗投入一滴精血。据闻能得一番极其难得的感悟,除了一些家境宽裕的弟子早在金丹初期就去过了,门派只有少许如我这样的弟子有这样的殊荣......” 钟珍忙道:“前辈自然不是寻常人。” 微微一笑,慕青松心想这番话好似自夸似的,他并无此意。 随即他便继续说道:“我倒不是要显示自夸。你们我相识有些日子了,并且我也算半个师父,恕我直言,这些都是旁门左道。要感悟人生,又何必去那虚妄的世界,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只需行走其中,岂不比从另外一个虚假的分身得到的感悟更加实在。” 那可不是虚假的分身,乃是另外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钟珍无法对慕青松直言,却是真心感激此人如此谆谆教诲。 “慕前辈说得极其有道理,一场梦境般的经历又如何能比得上自己亲身去体验,待我眼睛恢复了,便会离开苍穹剑宗,到四处游历。” 闻言慕青松有些沉默,心中竟然很是羡慕钟珍能够如此无牵无挂,没有门派这座大山压在身上。 受门派恩惠,却不能不报,必须得牢牢坐在这座山峰上,渡过将来无数个年月。 不管如何,将来还是会想法子离开一些日子,到外面游历个上百年。总不能永远如此不死不活。 “还是你这妖修活得痛快,呵呵!” “说起来,前辈倒是与我从前的一位师父有些相似,极讲究心境,为人处世很是心平气和。” 钟珍想起岳美善,的确是与慕青松很是相似,两人都是遇事不慌不忙,能出手便会施以援手,但是也很懂得明哲保身。可惜同样被门派所限,无法脱身。 师父后来投奔了凌霄老祖,那也是换汤不换药。反正不管是正派邪派,只要是太大的门派,要维持其运转,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九七章 原来是要进阶了 回到树屋,钟珍皱着眉苦苦思索,彻底不明所以。 要么独孤破城体内并未外界修士的精血,要么还有一个原因,他或许还活着,并且超过了七百岁。 想到这里,钟珍不由得心惊,那么精血回归了怎么办? 她忙将乾坤镜取出,拍了拍镜面,“鬼,我回来了,开个门。” “进来吧!” 闪身入内,钟珍急忙问道:“这些年你有见过那些快散掉的魂魄进来过吗?” 鬼颇觉得受到了侮辱,嘟着嘴很生气地讲道:“我早八百年就不吃阴魂了,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一个非常仁义的人。” “知道你仁义好吧,谁怀疑你这个了。我是问你自从我在天玄宗睡了一大觉之后,你有没有见到新魂魄进来。” 一旦有新魂进来,鬼马上有感应,即使睡着了也会跳起来。当初他都是靠这些散魂补充体能,为此与李怀虚两人抢得打架。 他想了想问道:“你是你睡了四十多你后的事。嗯,那些外头的修士投进去的精血不都全回来了么,哪里还有散魂魄进到这里。” 钟珍加重了语气,“你确定真的没有?” 鬼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大声道:“我是堂堂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没有就没有。” 钟珍悲喜交加,连鬼胡乱用词都没发现,驷马难追可不是这么用的。 独孤破城他极其有可能还活着,慕青松的精血不曾回归。 他必定是到了炼灵期。在茫茫虚无之中,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活着。当初李怀虚也到了炼灵期,却因为挑战天道规则而重伤。修为退回到炼身期。 悲的是,天道规则所限,他极其有可能无法冲破那层壁障。喜的是,独孤破城果真是个天才,竟然有如此天资能到达常人不能到的修为。 活着总有一线希望。 万一能冲破天道规则呢? 即使没有冲破,好歹她人还在苦藏峰,精血出来◆◆◆◆,慕青松恰好在附近。倒是方便他进入慕青松的体内。 不敢将乾坤镜放在丹田内,钟珍仍旧将它塞进鱼缸的下方,顺便交代了一下鬼。倘若见到散魂魄进来,立刻通知一声。 鬼闹不明白,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又没有新的修士挤精血进入乾坤镜。为什么还有魂魄可能进入空间。 “算了。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反正你怎么我怎么做。母慈子孝,这是我应该做的。” 钟珍给他噎得一愣一愣的,真是摊上了她,死命赶着趟要做儿子。如今连打骂都不方便了,人家都了,得“母慈”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挨雷劈。钟珍都觉得愉快得很。 林芷绮随着两位同门早走了,长空却未跟着追过去。 他仿佛也如鬼一样。摊上了苍穹剑宗,赶着趟当这里是个自己的老窝。腰上挂着人家门派的防御阵的牌子,飞出飞进,偶尔还寻了几个老祖,时不时与人拼斗。 按照他的法,别家门派的老祖都太弱了,打得没什么意思。 钟珍不由得感叹,慕青松袁志等人动不动来一句门派隐秘来搪塞她,可是人家长空整个门派哪里都逛遍了,也没有人他半句。真是人不同命不同,根本就是歧视她修为弱。 至于长空是否有寻些书本来看,钟珍不打算问。听他那口气早将此事丢到脑后了,仍旧是一派逍遥。反正当初她只是胡乱一通,免得长空总是来找她问些没油没盐的问题。 其实大姑娘们为何没追着长空跑,多半是因为他速度太快根本就追不上。各花入各眼,不定有不少女修惊叹长空的那张俏脸,慕青松没准得对,他修为太高,平常的姑娘们不敢想罢了。 钟珍慢慢攀爬压力阵,又整日以惊雷木劈来劈去,吸收灵气的速度极快,大把的灵石往聚灵阵扔下去,真是一天当个一两年。 或许是身子骨比往常结实,处于不知名原因,丹田也不漏灵气了。 她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原因,当初狂吃丹药灵草升阶太快,将身体给吃出毛病来了。如今稳打稳扎的,自然而然就好了。 或许是积累到了某个地步,这天她先去爬了一趟山,又实用了高品质的聚灵阵。一身舒爽地回到树屋中,以惊雷木放心大胆地将全身上下劈了个遍,坐下去便觉得浑身不对劲。 灵气一个劲往身体中涌,四周竟然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竟然是慕青松曾经提到的那种情景,当身体达到某种与天道相合的时候,天地灵气会有所感应,灵气自然而然涌入体内。 与一般的修士不同,人家是入定,她却身子一歪,再次陷入无尽的沉睡中...... 山中不知岁月,一睡是不是又千年,谁也不晓得。 话分两头,那边慕青松因为步青萝的事,被门派诸人好一顿嘲笑。好在早已有准备,着一派淡定的脸,任凭你风雨,全部装聋作哑。 战书也接了几帖,推要闭关,一概不与人打架。 见钟珍许久没来讨教,他倒是纳闷,算算日子足足有三年多了,便打算去探望一番,结果发觉树屋附近的灵气浓厚,一个劲往里面钻。 “原来是要进阶了。” 他浑然不在意地回到自己的洞府,心想这下倒是不错,到七阶就能恢复目力,到时她进阶完毕必定会来寻自己。 又过了几个月,慕青松再次想起进阶的钟珍,回来看看仍旧是老样子。接下来五年中,他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也没见人出来,终于恍然大悟,妖兽进阶的没有个数十年结束不了。 越是高阶的妖兽,进阶的时日越久。 那些七阶八阶的,往往都是住在极深的水中,地底,或者是人迹罕至的高山上,一睡就是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有。倘若被寻宝的人吵醒了,往往都是大发雷霆,杀得尸横遍野。 这事还得心,往后别闹得大事来。 慕青松赶紧吩咐一干苦藏峰的弟子们不要去打扰,顺道将树屋附近方圆几十丈的地方划为禁地。免得真将钟珍给吵醒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如其他那些高阶妖兽那般,进阶被吵到会发狂。 万一脑子不清醒狂性大发杀伤了几个弟子,肯定得拿命来填。 怕别峰的人无疑闯进去,慕青松还特地又弄了阵法将禁地给围住。(未完待续。) 第四九八章 妖女使诈 非常感谢“情有毒盅”的桃花扇,“板砖v四块半”的香囊,还有“桃酥与四喜”,“我叫七度”的打赏。感谢“假的真”月票两张。 ******** 因为与胡飞策拼斗,慕青松无意发了一笔横财,却是彻底没料到。 胡飞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赌,赢了可以抱得美人归,倘若是输了,便得奉上一百万灵石。慕青松万万没料到,此人倒是个守信的,真的将一百万灵石给送来了。 两人互相推辞了一番,慕青松只好收了一半,当初也没应承打赌,收一半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也是不打不相识,两人倒是多了些交情。从前大家都是不同派系,年龄也相差得老远基本没半点交流,彼此的性情不算了解。 如今倒有几分好友的架势。胡飞策闲来时时到苦藏峰走动,被一干杀剑派系的人给鄙视得不行。只是他性子高傲,旁人说东,他反而要朝西,越发来得勤快了。 人家当他是个朋友,慕青松自然也以诚相待。 他将一些修炼心得一一与胡飞策仔细讨论,带着他去领悟剑意,又特地提点了压力阵的问题,终于问心无愧地拿了那五十万灵石。 五十万灵石实在是一笔好大的横财,慕青松将欠下的账目给清了,还有些余钱,因此特地买了个大型防御阵。虽然不是好阵法,不过大家见到此地有阵法,总会避讳着一点,不会直眉愣眼地闯进去。 想法很好,但是仍旧会出意外。 ...... 钟珍是被外面的轰隆隆的声响给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每次睡觉都不能很平和安详地醒来,真是让人烦躁得想大吼大叫。不过转念一想,每次都不晓得到底睡了多少年的时间。 哪里能上十年或者几十年内都没个动静,就算是凡俗国家,说不定还有人前来杀人放火抢劫,何况是修仙界。 她是打坐的时候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仍旧是倒在地上,骨头酸麻得要命。可是眼下却没什么时间去揉揉,将门打开,便见那四十多万灵石买来的防御阵竟然给数柄长剑给劈得晃动不休。 眼看再劈下去就要烂了。 钟珍从防御阵里里面往外看去,树屋附近竟然围了十几人,有金丹有元婴,一个个手里拿着剑,面上怒不可遏,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似的。其中也包括慕青松在内,只是他一脸无奈,极力地在辩解着。 还有袁志齐炎腾冲之等见过的几人,他们脸上却没有什么怒气,却是一脸担忧,将另外那些发火的人给拼命拦住。 好几人都拿着剑朝着防御阵在劈,炸雷似的声响,彻底将慕青松的声音给掩盖了,钟珍听不见他到底在说什么。 “老天总跟我过不去,我又做了什么让人家要来灭口,到底是谁干了坏事往我头上推?”钟珍又是烦躁又是心慌,连自己的眼睛恢复了都没发现。 她在屋子里兜了几圈,琢磨着该如何是好。 送上门让人看砍了不可能,大杀四方也不可能。 不管怎样,她得首先将乾坤镜给收到丹田,鱼缸也放入灵兽袋,连那张床都给收起来了。 防御阵已经摇摇欲坠,钟珍取出“碧洗”,不管敌我双方,以元神之力胡乱地吹出凄厉之极的声音。 “啊,什么邪法!” 有修为低一点的金丹修士已经承受不住了,咬着牙捧着头闷哼。 要是换了其他门派的修士们,早就惨叫连连了,这些人都是剑修,总算顾及一点体面,心性都比常人要坚毅许多。 元婴修士虽然痛苦却也耐得住,极力地忍耐着大声叫道:“此妖懂得元神攻击的法门,大家赶紧使用正气诀。” 正气诀是苍穹剑宗的必修的元神法诀,不过这功法修得到家不到家,却是不好说。有人无论如何也炼不出个所以然来,有的人如慕青松却是炼得登峰造极,彻底无惧任何元神攻击。 见外面大部分的人都捧着头要死要活的,钟珍忙撤掉防御阵,嗖地冲到外面,直接往天上飞去。 这种时候去问人家为何要来杀人,肯定是傻子。敌众我寡,还是开溜为佳。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往后再发传音符问慕青松是怎么回事。 见钟珍冲出来树屋,马上就有人嚷道:“她出来了!” “一看就是做了恶事,忙着逃命。” “刘师弟你还废话什么,我们赶紧追......” 紧跟着钟珍后方的是一个身穿深蓝色紧袖长袍的中年男子,皱着一双浓得如两条爬虫似的眉毛,因眉毛密,几乎连成一线,狠命地催动灵气追上来。 都发了什么疯了,怎么说我对你们苍穹剑宗只有恩,没有半点仇恨。 钟珍心中烦躁不堪,在沉睡入定中被人吵醒,极其舒畅。就好似吃了一口长空从肚子里吐出来的烧饼,憋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 此刻胸口闷着的却不是烧饼,而是一股无法按捺下去的邪火。 以神识锁定追得最快的元婴修士,以碧洗攻击,她拼命拍着翅膀往上空飞去。亏得早讨要了一个客卿玉牌,不然得活活困在苍穹剑宗,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瓮中捉人。 还是速度太慢啊,钟珍暗叹,她忙又取出一柄飞剑丢到脚下,这下翅膀加上剑,两样加起来,又快了三分。 虽然比从前快了许多,可爬虫眉元婴修士似乎不惧怕碧洗的攻击,气势汹汹杀过来。此人竟然是个元婴中期,钟珍不由得稍微有点紧张。 跟在爬虫眉修士后面是慕青松,还有另外一名看着很年轻的元婴修士。 看来又要出绝招了,钟珍从乾坤镜里的珍宝袋里摸出一大堆阴石,以魔气震碎,直接朝着下方那人就撒过去。 这么多阴气,看你受不受得了。 “啊......妖女使诈!” 追得最猛的人名叫王路辰,乃是一名元婴中期的修士,正气诀修得上佳,被碧洗攻击虽然觉得元神痛楚,却还能抵挡。可是这一把阴土砸到身上,识海顿时一阵恍惚,碧洗的尖利刺痛立刻扎入元神中,让他忍不住痛得大吼。 没闹明白事情始末,钟珍并不愿意杀人,即使心中杀意几乎都压不住了,恨不得将这一群人都砍成渣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晃晃地弄死人家一名元婴修士,苍穹剑宗恐怕要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并未取出乾坤镜中的魔气法宝,她只是飞起一脚,将一柄很普通的飞剑朝着王路辰踢过去。 这柄剑当然伤不了对方,只求阻他一阻,好方便早点飞离此处。(未完待续。) 第四九九章 谁将黑锅扣我头上 脑袋一直晕沉沉的,被吵醒的烦躁一起挥之不去。钟珍方发觉踢出去的那一脚的力道大得出奇。 “咦,我好似升阶了,哈哈......我的眼睛看的见了!” 她此时才知道竟然已经是七阶了。 浑身有如脱胎换骨一般,灵气不再如从前如流动的水,此刻仿若有了实质。先前那一剑踢出去,长剑刺破长空,带着尖利的呼啸,将四周的空气都推出一个气洞来。 巨大的漩涡带着剑,转瞬间便到了王路辰的身前,他大喝一声,举起手里的长剑对着钟珍踢来的飞剑砸过去。 此人的剑极其显眼,足足有半尺宽,比他的人还长一倍。 两剑相交,强大的气息轰地炸开,钟珍虽然觉得浑身一窒,并未受伤。她赶紧借着这股气息加快了速度,又拉开了不少距离。 “好大的剑。哼,剑大就了不起吗?”她用脚后跟再次踢了两柄剑过去,根本就不管这些剑的下落。 她捡了一堆法宝,在连碧城卖了一些,不过后来却又跑了一趟鬼见渊,还没来得及去摆摊,此刻用来阻人追击最好不过。 后面的人眼看都跟不上了,钟珍已经穿过苍穹剑宗的防御阵,一路朝上飞行,一直冲到云层的之上,飞到极高的高空处。不管去哪,先跑了再说,回头再去问问慕青松到底怎么回事。 看慕青松先前在树屋外的模样,似乎在阻止这帮人对她下手。 钟珍不由得心生怨言,慕兄你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你要阻挡的话,光是出一张嘴有什么用。怎么就没见你将剑拿出来拦住那帮人。 付了灵石住在你的山峰,不就是因为眼睛瞎了需要个地方修炼,顺便找个人护着点。 拿了人家的钱不好好卖力干活,真是不像样了。她想归想,心中却知道慕青松的为人并非如此不讲道义的人。看那堆人来势汹汹的样子,说不定是冤枉她杀了苍穹剑宗的弟子,不然哪来来那么大的怒火。 她一边胡乱埋怨一边猛飞,还好已经进阶了,在最后巩固修为的时候醒来。倘若还早一些,刚好在进阶最关键的时候,恐怕未必醒得来,活活叫这些人给弄死了。 浑身都是一股狂躁的感觉,钟珍恨不得杀几个人泄愤。她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忽然想起朱子陵给她的那些玉简中提到的,妖兽进阶没彻底就被吵醒,通常会狂性大发。 毕竟是个兽身,难免有点兽性。 “你们这帮混蛋是运气好,幸亏我不是个真正的妖修,还有点控制力,不然管你是元婴还是金丹,拼着命不要,这十几个人恐怕的要弄死一大半。” 她嘀嘀咕咕的挥动翅膀,速度越来越快,后面的人几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作为一只鸟,别的没什么,没有厚厚的硬壳或者能口吐毒液,但是飞行的速度肯定比别的妖兽要强。如今她勉勉强强到了七阶,相当于元婴修士,当然比普通人要快。 正飞着,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四面八方都是回声。 “想跑......杀了我的爱徒,你这辈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随着声音的传来,虚空中忽然出现一柄几十丈高的剑影,风声狂啸,杀气冲天,朝着钟珍逃窜的方向迎面而来。 钟珍有些胆寒,这哪里是什么元婴期,她也算是见过两个元婴修士出售了。此人绝对是化神期的气势,幸亏对方托大,距离还远得很,恐怕连府邸都没出,丢出个虚空剑影来杀人。 谁将黑锅扣我头上,除了圣女城的那些,我都多少年没杀人了! 化神期的徒弟肯定是个元婴修士,钟珍心想,这辈子就杀了天玄宗的王聪,与这些剑修们有什么相干。 她气愤得不得了,谁心肠那么歹毒竟然用这么大的罪名来害人。 她本来就朝着剑影的方向疾驰,这么快的速度停都停不住,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得迎头撞上化神期的虚空剑影。不过有翅膀就是方便,钟珍收回一只翅膀,单翅拍动,马上一个回旋,整个人立即掉转了个方向。 虚空剑影却仿佛有眼睛似的,劈到跟前也跟着换方向,继续追下去。 全身上下防御力最强的宝物是乾坤镜,钟珍却不敢用,万一给打烂了,镜子里那么多条人命得死多少啊。 那么就只能继续换方向跑,收起一只翅膀,她又拐了弯。 化神期老祖肯定在远方。钟珍意会过来,虚空剑影的指挥似乎并没有那么迅速,换方向没她也远远没有她灵活。只要距离够远,肯定能摆脱追击。 大家仿佛如玩老鹰抓小鸡似的,七弯八拐的,一个劈一个躲。 如果只有虚影剑也就罢了,看那剑影淡了不少,威势也没先前那么汹涌。可是爬虫眉毛的王路辰却已经追到跟前,竟然两面夹击。 你们苍穹剑宗真是不要脸之极,一个化神期加一堆元婴金丹修士一起来杀我一人。钟珍肺都气炸了,本来就因为进阶没到最后一步,浑身的兽性挥散不去,此刻更是怒火滔天。 当我是个软面团随便捏吗,不杀你几个人,不知道你姑奶奶是个魔头。 心中虽然想得十分霸气,不过她实实在在不愿意大开杀戒。 可是后面是虚空剑影在追,前方有王路辰拦路,她想跑都跑不了。 钟珍心中烦躁不堪,这些人到底在闹什么,简直要将她杀死而后快。再这么下去,一个不留神还真会被人前后夹击的给弄死了。 她将脚底的剑和翅膀同时收起,整个人比秤砣还快往下放栽去。 虚空剑影如果劈下去,肯定就砍到自己人了。这位不知名的化神老祖果真是不同凡响,人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剑的收势却很快,并未伤到王路辰。 坠落下去的钟珍,此时立刻“哗”地拉开比进阶前大了快一倍的翅膀,却是立刻朝着王路辰的方向而去。 她是打定主意了,将这个死命追着不放的爬虫眉修士干脆利落地杀了,免得他一直挡路。 这会儿见碧洗也不拿出来,直接以魔气催动,口里发出尖叫声直奔此人的识海。 反正都是音攻,有没有法宝都一样。 她如今的修为早超过岳美善不知道多少,玉箫先前还有些承受不了魔气,出现一丝裂痕。(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乾坤山河 “妖女找死!” 见钟珍掉转头来向他飞来,王路辰大喝一声,忽然他头中一阵刺痛,浑身一窒。 他向来难逢敌手,尤其是元婴期之后,除了在同门师兄弟这里吃瘪,在外面打架就没输过。因此早就觉得天下间除了苍穹剑宗,其他修士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尤其他是一向以速度见称,然而追人没追上,一而再再二三被攻击到自诩强大元神,真是让他恼怒不堪。 正气诀从炼气期一直修炼到如今,一般的元神攻击彻底对他无效,就连化神期的威压,都能挡住五成。 他手中巨剑划出一道巨大的剑幕,将钟珍笼罩住,剑幕中蕴含的杀气无法形容。忽然之间这一剑化为九剑,从四面八方击向中间的那个人。 早就以神识在感应对方动静的钟珍,知道此人的灵气比她厚实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强度到底能否承受,她对自己的身体骨肉并无十分的把握。 手按住丹田,一座高山竟然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将对方的九条剑气全部的挡住。 “轰......” 高山被九条剑气击得竟然粉碎,无数碎石飞得漫天漫地。 “你手里果然有乾坤山河图!”王路辰又是惊讶又是愤怒,柳云蝉果然是被这个妖修给杀死的,连她的命魂宝物都给夺走了。 一座大山被击碎。那声响大要命,钟珍根本听得不到对方叽里咕噜地在叫嚷着什么。 这座大山是从丹田中的那副山水图中取出来的。翻过大雪山之后,此图就莫名其妙消失。 后来发觉冰清仙子懂得画她的人物图。便晓得对方的精血进入了她的体内。钟珍抱着试试的念头,竟然将此图从昏迷不醒的冰清仙子丹田中给取了出来。 画一直搁在丹田中到如今。 此图从前在乾坤镜没什么用处,就是能存一点法宝罢了,但是如今却又另外一个用途。里面的山水都能取出来。 开始只能一个小山包,刚才竟然弄出好大一座山来。 不管是防御还是攻击,实在是个不错的宝物。就更她从前喜欢用厚厚的石板来防御一样,都是大石头。只是个头更大一点罢了,随手丢出去就是一座大山。 王路辰口里嚷着什么乾坤山河图。钟珍半个字都没听到。她此刻正仗着速度快,神识灵敏,控制着自己躲开爆开的碎石头,人已经来到王路辰二十丈之内。 这距离足够了! 钟珍沉着脸。三柄乾坤镜里的法宝脱手,以魔气指挥着朝着此人的脑袋奔去。 等法宝飞得很近了,她再次尖啸扰乱对方的元神。 来来去去就是那一招,王路辰对这元神攻击恼火得很,却并没放在心上。他以为钟珍没有什么其他手段,只晓得这一样元神攻击,此时正在为寻到乾坤山河图而惊喜,至于柳云蝉的死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样法宝威力极大,可召唤河流山川对敌。当初元悟老祖将此宝赐给还是金丹期的柳云缠,多少人都是妒忌气愤。 如果他杀了钟珍,便能将此宝据为己有。至于老祖那边,如果能瞒得过就瞒,瞒不住说不定因为他杀了钟珍,也能想法子求来。 猛地催动正气诀,王路辰打算将这股扰乱神识的尖刺给驱逐出去,不料忽然之间识海竟然被不明物扎穿。他一声狂叫。头痛欲裂眼前顿时黑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元神顺势被三道强劲的力量彻底刺穿。 钟珍得手,马上将此人的识海给彻底毁成一锅稀饭,以免他垂死挣扎,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威力大的招式使出。 元神都没逃出来,王路辰就被她杀死了。钟珍将此人的尸体塞进储物环中,没有人看见,她就彻底不认账。 这可是闯了大祸,杀死中天州剑修大门派的元婴修士。 对方下死手,难道真让人杀了不成。钟珍心中是越来越烦躁,只有杀人的手段,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将对方打个半残。 她一边飞一边望着远方,心想长空这厮必定不在苍穹剑宗了,传音符发了那么久也没见他的影子。况且这里打得这么热闹,他就算迷路也该找到了。 不过本来也没打算依仗长空,算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罢了。 后方慕青松却已经赶来了,他左右看看没瞧见先前一直在前方的王路辰,心道不好。 这下钟道友真真是麻烦大了。 苍穹剑宗极其护短,但凡弟子们出了事,都会派遣高阶修士给弟子们报仇诛杀元凶。这乃是大门派常见的做法,以此立威,让别人不敢冒犯其尊严。 慕青松本来在洞府里修炼,却有小弟子们前来通报,有大批同门闯进后峰大树林妖修前辈的禁区。钟前辈正在进阶,整个苦藏峰的人都知晓,因此真是十万火急地前去找慕祖师报告。 他赶紧吩咐几个筑基弟子去寻与钟珍相识的袁志齐炎等人。自己却飞速赶到树屋的附近。到达之时,这些人已经突破那个大的防御阵,正朝着树屋进发,修为高的王路辰比旁人速度快,已经劈了两下了。 进阶的时候强行打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是人修,走火入魔是轻的,重则会经脉损坏,从此无缘仙道。想来妖修肯定也是一样,这与将人杀了有什么区别。 慕青松将王路辰赶紧拦住,想问个清楚明白。 大家极其气愤地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钟珍杀了冰清仙子柳云蝉,有人通报到老祖那里了。 此时与钟珍熟识的袁志等人也赶来,却拦住那些人不让他们劈防御阵。 元悟那方有三名元婴修士,十来名金丹修士,他们只有区区四个金丹修士,如何能抵挡得了,再说也没法子为了一个妖修与同门师兄弟动手。 慕青松大惊,虽然他早生出杀死柳云蝉的念头,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没有万全的时机,却不能轻易动手。后来听说她死了,心中不知多感谢杀死此女的人。 柳云蝉此人极其嗜杀,性情怪异无比,便是旁人看了她一眼,也要将人给杀了。并且杀起人来,毫无顾忌。即使附近有小门派家族或者是一些普通的镇子,她为了对敌方便,动不动就祭出一座山来。 多少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因此而亡。(未完待续。) 第五零一章 纯属诬陷 非常感谢zycatdyy”的月票支持,还有“鲧鲧”和“桃酥与四喜”的再次打赏! ******** 一路追着王路辰到此,却不见他的人影,只有钟珍一人正要离开。慕青松心中一片冰凉的痛苦,作为门派弟子,他理当将钟珍带回去接受审问然后处死。 但是作为一个正义之士,却晓得应该放她离开。 再则能杀死王路辰,他也未必有那个本事将她留住,恐怕会有一番苦斗。 钟珍盯着慕青松看了半响便说道:“眼下我并无半点空闲与你说话,先前有化神期的虚空剑影追击,大约是贵门派的老祖出手了。至于为何被追杀,你能给个爽快话么?我着实不明白为为了什么。” “你杀了苍穹剑宗的一名女弟子柳云蝉。” 钟珍怒吼:“纯属诬陷,我不认得此人。” “她在外都是以冰清仙子的名号行走,你可有印象?” 钟珍心中苦笑,原来是她。 冰清仙子死在南域,竟然是苍穹剑宗的弟子,这可真没料到。看来这门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这等滥杀无辜之人,还有众多的修士为她寻仇,更有一位什么老祖是此女的师父。 她脸上仍旧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充满愤慨地讲道:“慕青松,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们苍穹剑宗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吗?你若要出手就赶紧。不然我走了。” 钟珍说完并没等慕青松下决定,立刻转身飞走。 她暗自戒备,将神识环绕身体四周。防止对方有任何异动。 慕青松没有动手,追在后方以神识传音道:“无论是不是你杀的,要逃跑的话还是往西去。西域与中天州的矛盾极多,苍穹剑宗的势力伸不到那么远,不敢随便乱来。” 他简直头大如斗,之前收留了她,这会儿竟然将钟珍放走。说不定会被有心人定下个勾结邪门歪道,残害同门的罪名。 可是到现在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往后的事再慢慢周旋。 在明哲保身和道义之间,该如何抉择,永远是一个难题。躲不过,逃不掉。既投入了这个门派成为它的一员,就必须得维护它的规则。 门派积疴难医,从前作为炼气和筑基弟子尚且不明白,如今却是泥足深陷,欲拔不得。 门规永远是正确的,它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传承延续,守护此派需要守护的东西。 为了让苍穹剑宗保持在中天州超然的地位和力量,每个弟子并不能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而存在,而是一个团体。 即使这个团体有坏死的部分。却不能如割掉一块脓疮一样随意舍弃。 因为那些坏死的部分,拥有强大的杀伤力,以杀为道。让苍穹剑宗在外界的名头永远响亮,不敢有人越雷池半步。 坚持一个错误的信念,比什么都不坚持更加糟糕,但是这些又有谁去关心。 慕青松假意追着,速度却稍微慢了下来,紧跟在后面的胡飞策很快就赶上来。 胡飞策冷冷地看了慕青松一眼。传音讲道:“慕师兄,虽然我敬佩你。可是却不能对门派的敌人讲究仁义。” “我不相信她杀了人。你们这些人在她进阶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强行破除防御阵,现在也难保不给人任何解释的机会,出手随意杀人。难道杀剑派系就只晓得将他人的性命当蝼蚁?” 胡飞策看在慕青松的面子上,并未强行破防御阵。一向傲气的他却不打算解释,只是很坚定地讲道:“谁冒犯了宗门,谁就要死。” 慕青松心中烦忧,说话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既然如此,不如去灭了圣城,他们对苍穹剑宗的冒犯足足够杀百千遍了。钟道友对我派有恩,这又该如何算?” “我不与你说这些,圣城的事门派早有决断,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争得清楚的。” 胡飞策虽然也在追敌,与慕青松一边传音一边飞行的速度却也减缓,他心中也有一些难以决断。 大丈夫当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眼下的情况却实在不好说。 他虽然没有去强行劈开树屋上布下的防御阵,却也没有阻拦旁人。 那些人到底是为了讨好元悟老祖,还是真的为柳云蝉报仇,这点还是两说。 柳云蝉争强好胜,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即使他同为元悟老祖的亲传弟子,也对此女并不十分喜爱。 可是作为元悟这一派的人,胡飞策被同门所激,为了给师父出口气必须要去挑战慕青松。 胡飞策记得当初刚拜入门派的时候,只是个炼气小弟子,可是慕青松已经是金丹修士了。这么多年过去,此人结元婴竟然落到自己的后面。 他本不将慕青松看在眼里,然而却是惨败而归。 只有一招,他便落败。 浑厚的剑意袭来,四面八方没有任何一个空袭,如同布下强大的压力阵法。在剑意的强行压制下,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手里的长剑茫然失措。不但无法从慕青松的剑招上寻到任何突破点,全身的灵气被压在体内竟然使不出来。 那一瞬间胡飞策浑身冷汗淋漓,仿佛觉得只等着受死一途。 慕青松却是收发自如,见他无法抵挡,立即将长剑收回。那惊人的一招也随即收去。 天空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元婴期有化神修士的威压和气势,这场架怎么打?胡飞策终于明白为何慕师兄为何进阶那么慢了,也明白心剑派系的金丹弟子较少,元婴期的人却更加多一些。 他心服口服送上一百万灵石,对方只收取了一半。 胡飞策虚心讨教了几次,慕青松悉心传授修炼心得,胡飞策受益匪浅,再也无法将他当作一个同辈。他心中明白,此人往后说不定会成为门派的化神老祖,而他本人,恐怕这一生都未必有机会踏上那道门槛。 这样的认知,叫胡飞策几欲生不如死,道心出现裂痕,也对往日的坚持生出无限怀疑。 以杀入道是否可行? 慕青松给他的答案是:因人而异。 错误的信念也是一种信念,一条路走到黑,将人命当成猪狗,便能以杀入道。倘若心存半丝犹豫,那么这条路便走不通。 以杀入道不可行!胡飞策顿时明白了,至少对于他来讲,是彻底走不通的一条路。 到底要不要追杀钟珍?胡飞策跟在慕青松的身边,步伐也慢了少许,他在犹豫。 他们两人不追,但是还是有人在追,一道厚重之极的灵气从下方传来,没过多久,便听见耳边一声怒吼,“我派弟子难道都成了吃草的兔子,连一个小小妖修都收拾不了。” 慕青松与胡飞策停在半空中,心中顿时再无侥幸,齐齐躬身行礼。 “老祖!” “师父!”(未完待续。) ps:第495章中,作者出了些错误,主角的眼睛尚未复明,但是与长空的互动中,忘记了这一点。已经修改了,多谢读者朋zycatdyy经常帮忙抓虫! 第五零二章 许你不流血而死 发觉慕青松没有紧紧跟着追来,钟珍轻叹,能做到这一步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真是个大好人啊! 宗门对修仙之人的极其重要,这是他们的立足之根源,离开了宗门,他们就是从土中被拔起树木,再也无法将根深入土中,成长得更加茂盛。 散修们从来都是一群孤魂野鬼,即使修为不弱,一般连一个小小门派都惹不起。 慕青松有他的责任和归属,与她钟珍不是一路人。 她从未将他与独孤破城两人混为一谈,他是他,独孤破城是独孤破城。除了一双眼睛相似,其他没多少类似的地方。 极力催动灵气飞奔,丹田竟然又如从前那般变成个筛子开始漏灵气,钟珍明白这恐怕又是进阶没有彻底的缘故。 此时她彻底没有空闲去考虑这些,既然曾经恢复过了,往后还能恢复。 七阶的修为,只要逃过此劫,离开中天州便是。她既没那个雄心壮志与苍穹剑宗死磕到底,也学不会圣城形同地痞恶棍的那一套,去寻此门派小弟子的晦气。 苍穹剑宗真是太大了,到现在还未脱离此派的范围,不过好在化神老祖亲自对低阶修士出手这种事情很少见,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搞个虚空影剑已经很离奇了。 钟珍对于这点还算清楚,往日与人洪天明闲扯,大约将一些修仙界的习俗打听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世上的事总有意外。 她忽然觉得很不对劲,四周的气息不对。 仿佛天地被乌云笼罩,山雨欲来风满楼,连时间似乎都凝结停止似的。 “难道他还要来个更大的剑影。”钟珍打起精神,狂吞了一把补充灵气的丹药。到了七阶,普通的补充灵气的丹药简直是杯水车薪,吃一粒就跟丢一个小石头进她的大鱼缸似的。 划破长空的尖啸传来,这是急速飞行的声响,钟珍很熟悉。那次在鬼见渊,长空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便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神识探出去,脸色已经彻底变得如锅底一样的黑。 此刻已经没有逃跑的必要了,没有人家的速度快,反而浪费灵气。钟珍沉住心神,不管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算是化神期来了,也要拼到最后一口气。 她停在半空中全身戒备,手按在丹田上,随时准备丢出一座大山。另外一只手却按在一个大型珍宝袋上,里面有大量的阴土。 来人是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头戴深得发黑的紫色头冠,身穿宽袍大袖的斑斓锦袍,下摆拖出五六尺长。一张骨骼分明的脸,蓄着短髭,带着高高在上不怒而威的气势。 中年男子是一名化神期老祖,他并未使用踏空术,因为脚底的阔剑上还站着一名金丹期的女子。 元悟老祖不是独身前来,他身边的人是步青萝。 被对方的威压所慑,钟珍呼吸略微一窒,却很快挺起腰板。有魔身保护元神,对于高阶修士的威压,她甚至连抵挡都不用。 瞟了一眼步青萝,钟珍不动声色。显然是此女将冰清仙子的死因,传到这位化神老祖耳中。 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伪君子,真小人,背后捅刀子的“朋友”,也不缺一个天性凉薄的女子。 为了小小的口角之争,就要夺去救命恩人的性命,步青萝,你今天不死也得死。倘若让你再见到明天的太阳,我也太对不起自己这个冤大头了。 弯腰拱手,钟珍很恭敬地对着元悟老祖行了好大个礼。 “南域落阳山长空老祖座下妖修钟珍,见过老祖前辈。” 听到钟珍报出长空的名头,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冷冷问道:“你杀了冰清仙子柳云蝉?” 钟珍一脸悻悻之色,很气愤地摇摇头,“晚辈原本在沉睡中进阶,被众多人围观,还强行打破了防御阵,吓得要命慌里慌张拔腿就跑了,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前辈大驾光临难道是认为晚辈杀了柳仙子。” “看在你是长空的晚辈份上,你老实交代柳云蝉是怎么死的,她的尸首在何处,我许你不流血而死。” 长空你的名头为何如此不好用?简直比杏花老祖差得太远了,钟珍不免对他鄙视了片刻。就知道欺负小辈,那些老祖们全部都没讲你放眼里。 钟珍心道,这位化神老祖是要她自杀了,流血而死和不流血而死有什么区别,都是死。 修为高的人总是喜欢自说自话,她对此早有觉悟,这些人非得摆出个高高在上的架子才行。仿佛别人的性命都是他们手上的灰尘,想吹掉就吹掉。 露出惊慌的神色,钟珍赶紧说道:“老祖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柳仙子的死因,我的确是略有所知,却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件事情说起来,与您身边的这位姑娘却是有那么一点点干系,不过她也是无辜的。” 步青萝心道不好,怎么将她给搭进去了,忙说道:“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这妖修最是会挑拨离间,休得胡说。” “我都说了你是无辜的,哪里有半点挑拨离间。”钟珍皱着眉头讲道:“你不要胡搅蛮缠行不行?” 元悟并未看步青萝,对钟珍冷然讲道:“继续说。” “好吧,我继续说。唉,遇到这种无妄之灾,简直倒霉透顶了。我虽然是长空的晚辈,却并非一直跟着他老人家。有次受伤很重,内丹缩小得跟一个芝麻粒似的,脑子也不清不楚的,不小心被一个人修给骗去当了灵兽。呵呵,不过那人灵草灵果多得很,反正我想着往后找到长空老祖抹去认主印记便罢了,先弄些灵草吃了进阶也不错。” 元悟并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催促,只是以眼神示意她继续。 钟珍有些心惊,此人倒是好耐性,有点白家老皇帝的架势。看来上位者都是一样的,面对弱者耐心十足。大约是根本不担心人家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她若无其事慢慢继续说下去,不厌其烦地讲述其中的细节。 “那名人修灵果不少,还养了两只其它的灵兽,这两个好吃懒做的经常为了灵果抢得打架。不过我却不用和它们争抢,因为它们喜欢吃火属性的灵果,我不大讲究,吃别的也成。有一次他们为了一种叫做火龙果的灵果打了起来,一个跑一个追,在后面拼命地吐火球。人修当时又不在,我修为跌得厉害无力阻挡它们,结果竟然将房子给烧了,柳仙子就这么给烧死了。”(未完待续。) 第五零三章 不清不楚 听到钟珍杂七杂八地讲了一堆废话,最后才说出柳云蝉的死因,而这个死因着实荒谬之极。元悟老祖就算耐心再好也受不住了,“简直一派胡言,我那徒儿金丹后期的修为,如何能被区区灵兽烧死。” “啊.......这个事儿还得怨她自己,她当时昏迷不醒被我那个前主人给好心救了,据说是元神受伤,一直睡着没醒。说起来,我那位主人特别的好心,手头宽裕,喜欢收留好看的女修,经常给她们很多丹药灵石。” 步青萝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钟珍一句话没提到她,但是元悟老祖似乎刚才瞟了自己一眼。 她因担心再次被圣城的人盯上,马不停蹄地奔回了南域,中途将那件在宴会上穿的法衣给卖了,凑齐了传送阵的灵石。边城其实最为安全,但是实在赚不到钱,因此还是决定到最容易赚灵石的连碧城卖艺。 要卖艺的话,天上仙又仙是最好的去处。 她端坐在莲花池的中间,垂着眼吹奏着笛子,忽闻一群人笑得前赴后继地说些风流韵事,竟然提起冰清仙子的大名,还提及到她的死因。 步青萝在苍穹剑宗居住多年,与此派不少修士有些交往,柳云蝉的事倒是有所耳闻。 其实死了个把弟子,而且还死了那么多年,算不得是个大事,问题是柳云蝉身份特殊,乃是元悟老祖带在身边的弟子,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暧昧。 这么多年了,元悟老祖并未彻底放弃,仍旧派遣了两名弟子在南域查询。可见其看重的程度了。换了别的弟子,查个几年没消息,大约也就不了而了之了。 步青萝想到这苍穹剑宗被慕青松与钟珍的侮辱,一时间竟然忍不住打探了一番。她与那几个聊天的修士搭上了话,这才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竟然与萧不凡有关系。 这些修士中有一人去了天香鸳鸯潭捞兽卵,回到岸上蹲在防御阵歇息,恰好目睹一个带着翅膀的女妖修杀死孟翠莲。 此修士嘴碎又爱听些人家的风流韵事,因此一直睁大了眼睛看热闹,竖着耳朵将所有的过程都听得一清二楚。 孟翠莲临死之前,大叫说什么冰清仙子被钟珍伙同两个灵兽给烧死了。 萧不凡懂得炼制上好的丹药,又爱到处寻宝探秘境,人面很广,恰好说故事的修士认得的萧不凡。 这修士喜好去天上仙又仙,除了找仙女之外,也顺带装点风雅听听曲子。几个素来都喜欢说事的人聚在一起,自然就拿此事当个笑话讲。 步青萝仔细打听了一番,那名修士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顺带还添了一些自己想出来的细节。 据说是因为争锋吃醋引起的。 她不由得鄙视,钟珍这副怪模怪样的德行,倒是能折腾。前有萧不凡,后来又勾搭上慕青松。如此无耻,简直如家族里那些恬不知耻的女修一样,为了讨男人的欢心,竟然将一名金丹女修给活活害死了。 要是换了从前,步青萝未必会搭理这样的闲事。 那次受辱之后,总觉得有些事情没想明白,为何她处处艰难,别的美貌女修总有修为高强的师父,师叔或者师兄照应。 这些年她遇到的那些,不是高阶的邪修就是大妖修,再有就是几个花名在外的金丹修士。唯一看得上眼,懂得她音律的慕青松,又是个表里不一的无耻之徒。 想到苍穹剑宗其他那些傲气十足的剑修们,五个金丹修士就能灭了一个圣女城,那些元婴和化神老祖岂不更加强大。步青萝心中有一些火热,尤其是说不定能面见一位化神期的老祖。 凭着她与众不同的高贵典雅的气质,应该能让人青睐。 能过得比别人好,就是对那些卑劣之人最大的报复,让他们看看她站在高处,让他们为曾经侮辱过她后悔。 钟珍仍旧在滔滔不绝地讲述:“......这位老祖前辈,真的不关我的事。步青萝她也晓得,当初在天上仙又仙那个漂亮的炉鼎楼里,我那个人修主人也在。他们两人还是旧相识,还有长空大叔。我家主人竟然与长空因为为步青萝争锋吃醋,还打了起来。” 这种模棱两可的半截话,就随便你怎么想了。钟珍暗道,步青萝你想撇清,那是门儿都没有。 元悟听得糊里糊涂,妖修都是这样夹缠不清,连个话都说不清楚,长空是如此,这个小辈也是如此。 他只能转头问会讲人话的人,“步青萝,她那个主人叫什么名字,与你什么关系。 步青萝拂了拂面上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极力保持优雅。 她躬身行了个礼后答道:“回老祖,那人叫做萧不凡,我与他只有几面之缘,并不熟悉。妖修钟珍杀死柳仙子证据确凿,南域连碧城有好几个人都听闻了。我昨日与老祖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别看这妖修貌丑可笑,却是个水性杨花的,与萧不凡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大抵是因为萧不凡对柳仙子生出些异样的心思,她便伙同两个灵兽将人杀了。” 钟珍面上带着恼火的怒气侧过头对步青萝大叫:“你怎么动不动就说我丑,我没你好看是实话,却也不大丑。你这女子性情可不大好,爱说些难听的言语。真是个坏女人,我曾经还救了你一命,不晓得为何要胡乱诬赖人。” 她叫完又好奇地问元悟老祖:“水性杨花是什么意思?嘿嘿,我与萧不凡的关系的确有点不清不楚,还有这个步青萝也有些不清不楚。他送了我好多灵石和灵草,可是我不想给他当灵兽,早八百年就跑了。其实我本来还很喜欢苍穹剑宗,可惜你们这些人都太坏,我帮你们打架还救了好多人,可是你们却要杀我。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此时慕青松与胡飞策也赶到,两人却没走到近前,站得极远,齐齐向元悟老祖行礼。 见到慕青松站在远方,钟珍扬声笑着打招呼,“你不会也是要来追着要杀我吧,给你那么多灵石也不帮忙。算了,我要走了,你见到长空大叔同他说一声。” 步青萝惶恐之极,觉得此事要糟,看元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时不时看她两眼。这妖修实在太能说了,将她一个与此事丝毫没关系的人竟然给搭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零四章 逃不掉了 (今天五更) 看到慕青松前来,步青萝仿佛抓到一根稻草似的,指着慕青松讲道:“这女妖修与慕青松也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她给了好多灵石给姓慕的。但凡见到个男人,她便要勾搭。慕青松救了我一次,竟然我以身相许,但是我洁身自好,严词拒绝了。” 听到这里元悟再也忍受不了,分明是一派胡言。 慕青松虽然推卸责任没有去查询柳云蝉的死因,多半是嫌麻烦忙着结元婴。此人木头疙瘩似的一个人,心剑派系的核心死硬派,全门派都晓得。 倘若他会勾搭女妖修,或者是以救命之恩便要挟女子以身相许,这绝对是鬼扯。 胡飞策见步青萝将慕青松也搭进去了,顺口便帮忙辩解,“老祖,慕师兄的为人,这个......着实做不出这样的事。” “飞策,将她杀了。”元悟老祖垂着眼皮讲道,顺势拂袖,将步青萝从他的飞剑上拍出几是丈远。 “是,老祖!”胡飞策应承了一声,追着步青萝跌落云端的身影而去。他当然不会误会元悟老祖是要杀钟珍。 胡飞策追杀步青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必死无疑。这种意外不可能出现,钟珍心中总算舒坦了少许。 灭杀个把女修,元悟老祖不会心慈手软,杀多少人他也不会手软。 尤其是这种表里不一心的虚伪之人。 此女装模作样,前几日盛装打扮。还毛遂自荐吹奏乐曲。一边说话还一边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这种女修他见得多了,轻浮浪荡,哪里及得上蝉儿的高洁。还有十二分的傲气,十二分的杀气。 便是旁人看了蝉儿一眼,她也会将那人给杀了。 元悟老祖想起柳云蝉,从她还是几岁的时候就带在身边,却是越大却是越不听话。不知为何变得喜怒无常,发怒时便要杀人,欢喜的时候也不会笑。只是冷着一张脸,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一个交代。 这应该是养坏吧! 他还记得那丫头还是十几岁的时节。 那个时候她最是美好动人,一嗔一怒发自内心。对一切似懂非懂。虽然有些刁蛮,可那刁蛮的模样却是好生动人。 元悟记得他将一粒伤泪珠赐给蝉儿,让她佩戴。这滴从人鱼族眼中流下的眼泪,永远带着一股悲伤。 蝉儿却将珠子碾得粉碎。她说那是别人的眼泪。要哭。也是自己哭,何必需要用别人的眼泪来制造悲伤。 元悟轻轻一叹,罢了,既然蝉儿死了,往后再收养一个小女娃娃便是了。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想修仙的孩子,每个见过修仙者的小娃娃眼中都充满了对修仙之路的渴望,前赴后继扑向那渺茫的仙道。 他想起的不止是柳云蝉,却是另外一个与她相似的人。一个在很多很多年前就死了的小师姐。 那时候他还是个炼气小弟子,随着筑基师叔一起去历练。 可是事后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 元悟老祖记得最后死的那人是他的小师姐。却是被他一把推到魔的脚下。 小师姐面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充满无限悲伤。仿佛在质问他,说好了我们一起筑基,一起结金丹,一起......修仙。 好在小师姐被魔袭击的在那一刹那,元悟的速遁符终于被激发。 十名弟子,两位带队筑基师叔全部都死了。只有他一直躲在后方,悄悄激发速遁符。他原本想带着师姐一起逃,可是时间来不及了,这怪不了谁。修仙本来就是如此残酷事情,谁不是踏着别人尸骨走到巅峰。 倘若只能活一人,那么就只能是他自己。 元悟老祖不再想那些过去的事,死了就死了。垫脚石会死,那些冒犯他的人也都要死。 不管是步青萝还是钟珍。 钟珍脸上并无显露诡计得逞的笑容,她仍旧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你们这些人修都太奇怪了,我走了,大家不用送了。” 她转身就打算跑,生怕这位很精明的老祖发现其中任何端倪。 太久没说瞎话糊弄人,比起从前差得远了,钟珍心中实在没底。人家化神期的老祖不知活了多少年,见过的人比蚂蚁还多,哪里能那么好蒙骗的。 她刚飞出去十来丈远,便听到元悟老祖大喝一声,“我让你走了吗?乾坤山河图给我交出来,念你是长空的晚辈,就此自裁。” 钟珍停住飞行的势头,缓缓地转身,再次往回飞,一直在元悟老祖十丈远的地方停住。 “前辈,你为何要胡乱杀人,再则,敢问乾坤山河图是什么?” “乾坤山河图便是你杀死王路辰所用的法宝,乃是我赐给徒儿柳云蝉的的灵宝,以命魂认主。敢在我元悟老祖面前玩花样的人,却是从未见过。” 柳云蝉自小喜欢画些人像山水,乾坤山河图虽然稀罕,却对化神期来讲没什么用处。元悟老祖便将此物赐给了她,让她领略些画意,也算是个防身的宝物。 乾坤山河图被柳云蝉以命魂认主,照说人死了,法宝有可能会毁掉,但是也有可能只是被损坏。不过这妖修显然是将此宝给收取了,并且能自如使用。 元悟老祖有些不明白,不过有的宝物或许更加坚固,并不受此规则的约束。 他面无表情,以冷凝的眼神盯着钟珍,冷到人的心底,“我徒儿柳云蝉是你杀死的。” 钟珍忙摆手,好似被吓到一样,“这个决计不是,人不犯我,我从不犯人。别人不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为何要杀人。不过刀枪无眼,拼斗之间死了人,这个却怨不得我。” 柳云蝉的事一定要死不认账,免得惹得元悟老祖立刻就下杀手。 她此时已经明白,杀死先前那个元婴修士,估计被元悟老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给看到了。 早有准备今天大约是逃不掉了,眼下只是说些话,钟珍的用意只是让元悟老祖以为她示弱罢了。 她心中惊疑未定,难道那副丹田中的画叫做乾坤山河图,此物竟然是属于冰清仙子的,本来还以为是阿婆用了什么特殊的法门放入她的丹田。 当初画随着精血一并消失,如今失而复得,不料却是对方的。 想必两人精血元神都有相通之处,连这种命魂法宝都能共同使用。 ***** 还有两更中午后再发。(未完待续。) 第五零五章 必杀的杀意 杀化神期的老祖,这个想法从前偶尔在钟珍的脑中泛起,却只是当个很好笑的笑话想想罢了。 但是现在却是势在必行。他不死,自己就要死。 所以还是他死吧! 虽然还在胡乱说话,可是她早从珍宝袋中取出好几样法宝,以魔气催动不动声色朝着元悟老祖的头部袭去。 只要刺穿他的识海,穿透元神,再将识海搅烂,肯定永不超生。 元悟老祖猛然觉得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浑身寒毛倒竖,仿佛生死一线。从前很多次遇险,也有这样的感觉。从他还是个炼气弟子的时候,随着队伍遇到魔,他第一个发现周围有不可知之物,立刻出言示警。 这是一种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必杀的杀意,即使淡得快感觉不到,却依然存在。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先前以神识一路跟随,目睹王路辰死得极其怪异,猛地拔高身子,退得极远。 魔气不比灵气,并不能及远,速度也没那么快,钟珍叹了口气,竟然给他躲过去了。 既然躲了,那么元悟老祖即刻便会有杀着。 只能先发制人,召回那些魔气催动的法宝,钟珍手按在丹田上,猛然之间两座大山忽然出现,朝着元悟老祖便飞过去。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一次召出两座如此大的山。 跟在大山的后面,她极力朝前飞去,看距离差不多了,便将五个珍宝袋的阴土也随着山一并以魔气抛掷过去。 这些土都是从鬼见渊挖来的,比起什么乾坤山河图中的大山还要好用。鬼见渊连化神老祖们都不敢去,万一被迷了心智走火入魔,无人相助也会死得悄声无息。 这可不是什么附近的那些浓雾,实实在在的是极阴之物,没有绝佳的灵宝,万万是挡不住被其侵蚀。 “区区雕虫小技!”元悟虽然不明白为何先前有那种生死一线的错觉,明明此女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杀招。 同时召出两座如此大的山,虽然算马马虎虎,却仍旧是元婴期的手段。 他手掌挥出便是一柄巨大的影剑,一分为二,分别劈向两座大山。他连剑都不曾取出,对付一个七阶妖修,哪里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 丢出大山与阴土之后,钟珍马上催动身前七八个上品防御灵器,最后还将乾坤镜取出挡在前方,整个人朝着后方急退。 催动如此多的灵器,灵气几乎消耗了一半。 然而这般厚实的防御,仍旧被崩裂的大山还有对方的灵气给震得断了数根骨头,整个身子无法动弹。 人飞出去几里远。 白色的翅膀鲜血淋漓,仿佛是两扇滴血的瀑布似的。 猛地咳嗽了数声,狂喷几口鲜血,拿起酒葫芦,钟珍慌忙吞了两粒上品疗伤的丹药,狂吞了一把补灵气的丹药,顺便取出灵酒葫芦,猛地喝了大半葫芦。 与此同时,以神识密切注意元悟老祖的模样,看他是否被阴土给侵蚀。 慕青松原本就站得就很远,见门派老祖竟然亲自对一个七阶妖修动手,立刻退开飞走。 他心中黯然之极。 钟道友必死无疑。 即使能抵挡得了一招半式,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要去阻挡元悟老祖,这只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罢了。去了也只是送死,老祖不可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谁,况且他从未想过能与元悟对敌,眼下自然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为了一名友人,将自身的责任和整个门派抛之脑后,丢开自己的性命不顾,慕青松在心中权衡了一番。 完全没有可能。 眼睁睁看着钟珍死在眼前,慕青松有不忍也有无奈。漫漫修仙路上,遭遇到无数不可挽回的事,这样的情景从前也出现过,孰重孰轻,是友情道义还是身上承担的责任,他永远只能选择后者。 忽然从远方的透过来一股阴气,他顿时有些骇然,想不到钟珍竟然有这样怪异的天赋。他忙又退得更远,并非是惧怕阴气,而是实在不愿意卷入战团。 阴气也被称为死气,乃是由无数阴魂死后的执念形成,这点他很清楚。 看来王路辰先被阴气侵蚀,然后才找了道。慕轻松忽然觉得没有与钟珍为敌,倒是个幸运之事,换了他,虽然能抵挡部分阴气,但是也得稍微分心。 妖兽往往有一些让人无法预料的诡秘之处,有的能布下幻境,有的能瞬移,忽然从远处突然出现在背后。那些口吐毒液或者是能焚烧元婴身体的真火,反而还比较好防备。 可是阴气......这已经超出天赋技能的范畴了。慕青松心惊不已。 胡飞策已经回到慕青松的身边,脑子有一瞬间的迷糊,忽然皱着眉头讲道:“竟然是阴气?我师父怎么会惧怕这点阴气,垂死挣扎罢了。” 慕青松不想讨论钟珍与元悟老祖对战的话题,顾左右而言它地讲道:“步青萝死了吗?” 杀死一个被师父拍得半残的金丹女修,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胡飞策讶异地讲道:“为何有此一问,有我出手她当然死了。话说你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我曾经听说你的确强行要她以身相许,有两三个人都提起过此事。” 慕青松以神识关注远方的打斗,心中翻起惊涛骇浪,战况竟然如此惨烈! 他面色却仍旧显得很沉静,“纯属传言,我并不喜欢口是心非的女子。” 步青萝实在是个喜欢欺骗自己的人,到底是卖艺不卖身,还是拿艺当身在卖,这个却是不好说了。 倘若存心要拒绝长空其实很容易,长空那人很好面子,只要说两句让他丢颜面的话,保证便不会继续纠缠。妙音岛的林芷绮回绝得很彻底,长空没舔着脸跟着人家跑。 胡飞策笑了,“哈哈,我却不知你有喜欢过谁,少年时刚入门派,便记得你一直是一副老古板的模样。我们虽然修仙,却无需修身,为人当潇洒不拘小节。” 慕青松转过头对胡飞策,叹了口气说道:“我向来不拘小节,却在大节上无法决断。” 胡飞策不明白他言中所指,心想这人估摸着又是为那些门派派系之争烦恼罢了。(未完待续。) 第五零六章 最后与最终的希望 非常感谢“心蓝蓝雪人”“樱释落日”的月票支持,还有“鲧鲧”的打赏哦! ****** 胡飞策心中一派轻松,并未太注意元悟老祖那边的战况,此时见那边打得惊天动地,倒是生出几分好奇。 他手指着远方天崩地裂的碎山石讲道:“那边打得怎样了,竟然还活着,那名小妖修也算是非常命大了。” 他根本不觉得一个七阶妖修能逃过师父的怒火。 轰隆隆地声响与漫天飞舞的碎石,声势浩大之极,胡飞策忙将神识分出一缕追了过去,不料神识竟然进入阴气浓密之处不能再前进,被阻隔在外瞧不真切。 元婴修士的神识甚为强大,几乎可以代替双眼,此时却是一筹莫展。 他看不见,但是不代表人家瞧不清楚。胡飞策想起慕青松那股几乎媲美化神修士的元神威压,便开口问道:“你看得清楚那边的战况么?” 慕青松的元神比他厉害得不止一星半点,自从上次一战,他便明白了。 “嗯,钟道友命在旦夕,老祖似乎有些不妥。你不必前往,阴气甚重,你承受不住。” “那你为何不前去相助我师父。”胡飞策问完这句话却觉得似乎不对劲,化神老祖何须人相助。真要去了,说不定还会被师父迁怒,事后说不定会倒霉得很。 慕青松又长叹一声,并没有回答胡飞策的问题。他去了到底是相助谁还是两说。 不过看慕青松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胡飞策有些恼怒,口不择言地讲道:“慕青松,你不喜欢步青萝那样的女子,难道对那名妖修有意?她杀了柳云蝉,夺了她的命魂法宝乾坤山河图,先前恐怕也斩杀了王路辰。万一师父真叫她给杀了,这对门派来讲,可是极大的损失。” 闻言慕青松很是不耐,为何人人都要为这个该死的柳云蝉报仇。 “难道柳云蝉不该死吗,倘若她不是我苍穹剑宗的弟子,她早死在我的剑下了。乾坤山河图固然是一样强大的法宝,却不是用来杀死半个城的人。” 他曾目睹柳云蝉祭出一座山,将半个城的人都压死。 那般的惨况,让慕青松几乎捏断了自己的手指。 胡飞策默然,虽然他也偶尔有误伤无辜之人,却不会那般毫无顾忌,将人命彻底当草芥。柳云蝉幼时虽然有些刁蛮,性子却不至于那边残忍,竟然越大越可怕。 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就只能问元悟老祖了。师父的心思,谁又真的看得清楚。 几座大山被崩裂,如此惊天动地,原先那些追着的人也都聚集到慕青松与胡飞策附近。有元悟那一派系的人,也有齐炎腾冲之袁志等与钟珍交好的几个金丹修士。 人太多,胡飞策与慕青松不再交谈,便是旁人问起战况,两人也不予答复。 正如慕青松所言,钟珍此刻正是强弩之末,她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丹药,一整葫芦的灵酒已经喝光,浑身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皮肉都翻卷了。 化神老祖果然极其难对付,身上还有七八个珍宝袋的阴土,乾坤山河图里的山倒是还有许多,却对此人没有太大的用处。 元悟老祖也不是钢铁打的,他只要是个人,就会被阴气所侵蚀,只是效用不如王路辰那般明显。 双目通红,眉头紧锁,元悟一会儿疯狂一会儿却有马上恢复清醒,此时他早不是在以虚空剑劈砍,乃是一柄真正的巨剑。 在烟尘弥漫的碎石中钟珍穿插其间,两次试图靠近,企图再次扎穿他的识海。 可惜这人即使疯狂,也仿佛有警觉似的,总能够及时避开。钟珍所不知道的是,从炼气期开始,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元悟老祖,对于无形无影的杀意极其灵敏。 化神期与七阶妖兽的对决,只需要一招,便是碎尸万段的结果,但是她已经撑了两招。这是一匹跛足孤狼与惊天巨蛟的交战,两方的实力彻底没有可战的余地。钟珍依靠着阴土和魔气催动的尖利叫声,强行打断了两次对方的攻击,让他无法凝聚大量的灵气,剑招使出大打折扣。 眼前的局势只有死拼一途,钟珍彻底明白她不可能逃得掉。一旦脱离眼前的战团,元悟老祖只要离开这片阴气弥漫的天空,很可能会彻底恢复清醒。 两人修为相差实在太远,论及速度,即使将翅膀给扇得断裂了,她也万万及不上此人。况且翅膀上的伤势很严重,速度必定打折扣。 钟珍心中在犹豫,她犹豫是否要取出乾坤镜,困住元悟。这是最后的保命绝招。 此镜被元婴初期的王聪临死一击,弄裂了一道细小的缝隙。王聪哪里能与元悟相比,弱了百倍都不止。乾坤镜万万经不起此人垂死全力攻击。 镜子里有那么多人,还有也许在虚空中还活着的独孤破城。 是别人死,还是她死?钟珍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会面对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最终的决断是什么? 我活,他们死。 抑或,我死,他们活下去...... 当别人的性命变得重了,自己的命忽然会轻了很多。 钟珍有些想念素未谋面的新阿婆,也很想念或许已经死了或者还在虚空中苦苦挣扎的独孤破城,甚至连朱子陵那个混蛋都有些想念。 倘若他们还记得自己,那么她依然能活在他们的心中。 乾坤镜不能使用,如果被人捡去了也好过就此毁灭。 钟珍终于下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是“朱”还是“墨”,最终还是选择了“朱”,那是红通通的太阳,温暖而充满光明,有着无比的骄傲。 耳边仿佛听到林芷绮在吟唱一首送别的歌曲。 是道别,也是一首战歌,仿佛送一个孤单的人步向未知的生与死。 ...... 无边无际的漆黑之夜 星月下远去的背影那样孤独 在苍茫的大海上不断延长 惊涛骇浪的风暴席卷了这个无处落脚的世界 请不要害怕它会将骄傲击碎 这是个属于璀璨阳光的年代 心中的孤鹰在展翅飞翔 用无法阻挡的勇气在拼命呐喊 冲向那最后与最终的希望 ...... 钟珍冲向那最后与最终的希望,双手紧紧握着一柄最上品的灵器剑,人与剑呈一条直线,这是她从袁志击杀圣女城的城主哪里学来的。不懂得人剑合一的驭剑之道,并不妨碍她将自身与此剑成为一个整体。 此招只需一样,那就是必杀的气势和决心。(未完待续。) 第五零七章 去时如丧家之犬 算不得最好的剑道高手,钟珍比起韦尚有不少距离,与苍穹剑宗不少高阶剑修们肯定大有不如。但是她不缺的是勇气和必胜的气势。 穿过层层碎裂的山石,划破了原本就已经没有多少完好的血肉,她并未躲避,如一名战场中注定会一去不回的将军。 长剑尚且未触及石头,前端的灵气已经将其击得粉碎,烟消弥漫中的面孔上已经被灰尘与血浸染,看不到本来的面目,然而一双圆圆的眼睛得大大的,黑得发亮,幽深得见不到底下的深潭。 元悟老祖被大量的阴气袭击,人已经半疯癫,身上却连一丝一毫的伤伤痕都没有。 他看着冲过来的钟珍,却不知为何死了几千年的小师姐,却猛然浮现在他脑海。小师姐睁着充满悲伤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无言地控诉:你将我推入魔口,你......你为何如此没有人性,你为何不与我一起生,一起死? 元悟狂笑大吼:“我必须得活着,我问心无愧。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最重要,其他都是过眼云烟。你既已死了,那么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此话一出,眼前的心魔竟然消失了许多,他顿时清醒了少许,身为门派老祖,无数年修身养性让他收敛了从前的锋芒,变得威严自敛,此刻却恢复了曾经金丹期和元婴期的肆意。 四周都是浓厚的阴气。他再次仰天长笑,被钟珍层层被击破的碎石都无法掩去他狂发的笑声。“我元悟杀人无数,今日竟然被一个蝼蚁的小小技俩暗算了。哈哈......哈哈。你就算拼死一击,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受死吧!” 距离慢慢拉近,五十丈,三十丈......元悟在等待,他等着钟珍到近前,然后以最血腥的方式将她碎成千万片。心中的疯狂需要用血来清洗,小师姐。谁让你这个妖修让我想起小师姐来。 即便如此又如何,我元悟这一生。只求无情杀道,所有人都死了,我也要活着! 然而他看到此女血淋淋的面孔上,那股决绝无回的气势。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背脊上那股寒意再次升腾而起,不对。她的剑不在手上,在其他的地方。 她要击杀之处也不是自己的胸口,而是头部识海。 此妖修擅长的是元神攻击,元悟猛然醒悟,一步踏出去,便后退二十丈远,反而拉开了距离。他不再等待对方冲到跟前,立即挥出手里的长剑。 天崩地裂的一剑。十几丈高的剑影,漫天的凌厉剑意将整个天空掩盖,这是化神期的气势。任何元婴修士在这样的气势之下,连灵气都无法发出,只能束手待毙。 正如当初胡飞策面对慕青松,一剑未发已经落败,他被剑意气势所压,灵气限在体内。剑芒只能吐出剑外几尺。 然而钟珍并未受到气势的打压,她的气势几乎不弱于元悟。 这拼命的最后的一击仍旧落空了。她手里的剑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是魔气催动的大量法宝,直奔元悟的识海。 元悟再次后退避开了,这个老鼠胆子的老东西竟然如此警觉。钟珍不解之极,她几乎想怒吼哭喊。往日无往不利的杀敌方式,到了此人手里却不管用。每次几乎要揍效,魔气催动的法宝几乎就要挨着他的头了,此人却总是在最后的关头逃开了。 钟珍痛苦不堪,她深深懂得了一个从前就知道的事实,修仙之人并不喜欢近身打斗,因为会出现太多的意外。有人自爆金丹,有人自爆元婴,同归于尽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倘若要稳稳制胜,都是站在远处,慢慢将对方给耗死。 这恐怕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迎面而来的是元悟的惊天一剑。如果她冲上去挡住这一剑,肯定是必死无疑。 别人或许无法可想,人剑合一,只能勇往直前,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迎头撞上,粉身碎骨。不过她是个假妖修,长着一对运用得已经极其熟练的翅膀。 只需要收回一只翅膀,以另外那只翅膀迎风鼓动,就能立刻换个方向。 钟珍的打算要和元悟老祖拼个你死我活,乃是字面上的意思是:你死,我活。 却不是同归于尽。 还没有到同归于尽的时候。 如此盲目冲上去,只有一个可能:我死了,你继续逍遥下去。 她立刻掉转了身子,什么人剑合一,还是留给你们剑修去玩吧。来的时候气势汹涌,去的时候如丧家之犬,钟珍快速丢出两座大山,又催动无数个防御法宝,再次被元悟轰到十来里外。 这次的伤更重,全身已经没有一片骨头是好的。 法衣早成了一条条的碎片,皮肉翻卷得如案板上的猪肉。 亏得元悟一直是远攻,不然她连一下都挨不住。一共挨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艰难。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是她能承受的最后一击了。 此刻连一只手指都动不了,翅膀中的软骨彻底断得一干二净,灵气耗尽,连踏空术都使不出来,整个人从空中朝着地面上坠落。 各种死法都想过了,却没想过会活活摔死,还以为能有最后一丝力气,至少拼个同归于尽吧! 真是亏大了。 钟珍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 这次她并未昏迷,强烈之极的疼痛也无法让她昏死过去。苦中作乐,她隐隐觉得有点得意,七阶比六阶似乎强大很多,竟然能与化神期修士硬扛了三招。 几次差点将他给阴死。 这老东西实在命大。 身子急坠云端,除了耳边风的呼啸之声,竟然有一种万籁俱寂的宁静之感。 仿佛是黑夜来临,云芝县的百姓们都吹熄了油灯,打算盖上被子睡觉。 阿婆会唱哄小孩睡觉的歌曲,却是唱得很少,钟珍此时早已不记得了,那是很小很小的事了。 她仿佛记得与林芷绮的吟唱很相似,与隔壁胖大婶那种,“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呀睡呀睡到大,一天一个样,娶了媳妇孝敬娘”之类的,完全不同。 阿婆的歌曲......钟珍扯动着几乎不能动的脸,微微笑着,在这最后一刻,脑中猛然闪现出零星的一句半句。 ...... 他们说我是海洋,他们说,在我的幽深之中有无穷尽的宝藏。 如果我是那海洋, 我的孩子, 你便是那浪花上的舞蹈,波浪中的乐曲,是海中的最珍稀的珍宝。 ......(未完待续。) 第五零八章 无法攀登的山 钟珍忽然明白了,她的名字或许最初是钟真,钟贞,无论瑶娘当初用的是哪个字,旧日西城那边的老邻居只知读音。 这个“珍”却是阿婆给她取的。 平凡的一个字,却蕴含了无限的爱意。 正如慕容九斤,卢八斤和邱八里一样,有着父母对他们的爱护和期望。 虽然没有成为一个伟大的英雄,却并未成为一个太糟糕的人吧! 她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腹腔中的鲜血不断大口大口涌出,沾满了衣襟。钟珍不太想这么不停地呕血,却无力合上嘴唇,只能由着鲜血汹涌离开身体,仿佛怎么流也流不尽似的。 啊,好像有些冷。 慧言和尚给的红色珠串一直戴着,钟珍有点后悔,先前却怕损坏了放进了储物环中。不然那串珠子那么温暖,即使是死了,定然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眼下却是没力气拿出来了。 却不知他醒了没有,这么多年,也该醒了吧。他脑子会不会坏了,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钟珍的脑子一刻不停地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片段。 朱子陵为何要骗我吃天香鸳鸯丹,他......他是怕我一走便再也不回去,不再搭理他了么?这人的心思真难猜。 独孤破城,你要是能从镜子中出来,却寻不到我啦,嗯,对不住,先走一步,你可别介意。 最终她还是没摔死。甚至已经在这短短一瞬间在脑中说了许多遗言,钟珍忽然发现头发被人猛力抓在手里。 元悟老祖抓着钟珍已经断裂得没有多少的头发,一双手如鹰爪用力极大。不但拉掉了一大撮头发,几乎将她的头皮给扯了下来。 身体上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剧烈疼痛,已入骨髓,也不在乎这么一星半点。她垂着眼皮,默默等待着时机,忽然发觉不远处竟然飞来一个人。因为无法抬起头,钟珍只瞧见青色长衫的下摆。脚上是一双很朴素的黑色旧靴子。 这身打扮她很熟悉,这些年在苍穹剑宗见过很多次了。是半师之恩的慕青松。大抵是此人名字中有个青字,便一向穿着青衫,钟珍心想。 慕青松吗,他是来收尸的吧! “老祖......” “你来做什么。救人吗?哈哈,我想杀的人,天下谁救得了。要不是看在你最门派的身份特殊,你三番五次冒犯我,活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元悟原本的嗓音粗砺,此刻却显得冰冷而尖利,带着点疯癫的肆意。 她竟然还没死!慕青松见钟珍直挺挺地坠落云端,以为她已经死了,心中有一股难言的痛苦与解脱。此刻听闻她竟然还活着。不由得生出最后一丝希望来。 可是,眼前的元悟却与门派那个充满威压而自控的人完全不同,此人已经被阴气侵蚀。竟然半疯癫了。 再逗留下去,说不定下一刻他就要冲着自己挥剑。 元悟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慕青松自觉此时并无战胜此人的可能,或许有一天能将他打败,但是那是将来的事了。 元悟这座显得巍峨的山或许有跨越的一天,他心中还有另外一座无法攀登的山。 是选择人性中的道义。还是作为一个门派弟子的责任,去服从这个门派的一切规则。这座心里山更加绵长。将他的痛苦拉得很长很长。 仿佛是明白慕青松心中所想,元悟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狂笑着说道:“你们心剑派系的人,就是事多。没有实力就不要妄图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我等着你追上来,但是却不信你有那一天。你们的道心是错误的,剑是不祥之物,前端尖利,两侧有双刃,天生主杀。剑修之道,是无情杀道,你们迟早全部死在那该死的迂腐心道上。” 他说罢又是仰头大笑,尖利而刺耳的笑声,仿佛如恶魔在凄厉地在哭泣,刺得人耳朵生疼。 元悟瞧不起这些心剑之人。 人人都说,杀人太多便会有心魔,可是心魔这个东西,与他无干。一个人的倘若能做到将心爱之人推到魔的口中,活得逍遥自在,哪里还有心魔。 扯着钟珍的头发,元悟朝着远方疾驰而去,斑斓锦袍的衣服下摆拉得很长,在风中飞起。如若不是因为先前那番厉声的狂呼,简直有一些仙气缭绕。 飞了一阵,元悟老祖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还很贴心地取出长剑,让钟珍躺在上面。 “你全身的骨头都断了,灵气一丝不剩,还有什么伎俩能使出来吗?将乾坤山河图交出来,我便让你很痛快的死去。如若不然,我会抽出你的元神,点上一盏元神灯,让你受那千刀万剐的痛苦。” 乾坤山河图是一件灵宝,却鸡肋得很,算不得什么了不得东西。但是那是他的宝物,必须要拿回来。 这名妖修竟然如此命大,竟然还未死。 等将来再寻一个灵根好的漂亮小女娃娃,再将乾坤山河图赐予她。或许还得寻一粒伤泪珠,让新的孩子佩戴。他喜欢看少女带着忧伤娇嗔,即使是一颗珠子带来的忧伤,也是那般动人心弦。 修仙者的一生,无情无义。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这世上的一切大抵都是从虚假中延续从前丢失的一切。 口气很温柔,元悟老祖仿佛如一个初陷情网的少年,眼前的人是他曾经爱慕的小师姐。 “蝉儿是怎么死的,别告诉我她真的是因为两个灵兽打斗,被无意烧死的。你不是普通的妖修,比长空精明百倍。一番话或许骗得了别人,但是我元悟也不是普通人,见过的狡诈之人多如牛毛。你如何取得她的命魂法宝。我难得好奇一次,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本来就没打算能骗过你,即使大部分的话都是真的,但是冰清仙子死了,总得有几个陪葬的人,步青萝也好,我也好,你都不会放过。钟珍从看到元悟的第一眼,就从身上的感觉到那股杀意。 她张开口,发出两声“嗬嗬”之声,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原来你已经不能说话了,哦,我似乎伤得你很重,真是对不住了。”元悟老祖的脸上忽然露出温柔的笑意,在一张长期保持威严的脸上,显得无比诡异。 “你们妖修的命真是很大,这般都没死,能挡住我三招。不过我却不打算给你疗伤让你开口说任何话了。蝉儿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她太老了,老得没有半点少女味道。少女是怎样的?似嗔非嗔,含羞却胆大,为小小的事哀伤,为更小的事而雀跃。”(未完待续。) 第五零九章 天要我亡 元悟老祖想起了很多已经淡忘了的回忆,他明白是因为被阴气侵蚀而引得心神动荡,与往日有些不同。 不过他却很喜欢这种回忆往昔的感觉。 只是没有人能听他说一些过往,这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幸好眼前有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人,那么说给她听也无妨。 秘密当然永远只能说与死人或者是即将要死的人听。 “其实你没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之前,比柳云蝉更加像我那位小师姐。蝉儿幼时也有一张圆圆的脸,生气的时候嘟着唇,看着很是甜美。你知道更甜美的小师姐是怎么死的吗?她被我推到魔的口中,活活被吸走了元神。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我的速遁符尚需多一些时间才能激发。她会明白的,不过不明白也不要紧,因为她早死了。” 钟珍默默地听着,其实她听不到太多,耳朵早被震得出血,这样温柔的语调,声音太小听得不算真切。 元悟老祖继续用他那一把老粗嗓子,以少年的口吻说话,“可惜你是个妖修,可惜你也太老了。七阶的妖修,恐怕比我还要老许多。你够狠,够狡猾,但是你遇到了我,所以你非死不可......” 是的,我够狡猾,也够狠,恰好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所以你非死不可。 钟珍在心中重复着元悟的自说自话,含笑看着他那颗鬓发已经散乱的头慢慢垂了下去,连一丝惨叫和声息都没有传出来。 死得如此静悄悄,与天上飘落的一片冰凉的雪花一样,落入凡尘泥土之中。 这位原本威严的老祖,用飞快的速度衰老下去,身子变得干瘪,随着他已经无法驾驭的飞剑,往云层下方坠落而去。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喋喋不休抒发心中的秘密,钟珍终于蓄积了足够的力气,手碰到了悬挂在腰上的珍宝袋。 一共催发了七柄剑,三柄匕首,还有一把钢刺。以魔气慢慢推到元悟老祖的头部,所有的法宝同一时间,刺入他的识海。 为何你要说那么多的话,恶人死之前,总喜欢废话,这仿佛是个天道规则似的。 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他们总喜欢唠叨个不停。 钟珍当然明白为了什么。 因为大部分的恶人,并没有恶到极限,他们不是无知无觉的地魔,心中还有无法忘却的执念。 任何一个有执念的人,都会被阴气所影响。 并且有执念的人,往往会忍不住说很多无聊的话。 尤其是知道对方将死,总会想吐露一下心声,然后顺便将心中最阴暗秘密一并永远长埋地底。 这段话,元悟到底对多少个死人说过了?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女子,也在临终前听过这段话。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女子,也包括那位小师姐在内的姑娘们终于可以瞑目了。 没有元悟老祖的灵气支撑,那柄巨大的剑开始坠落。钟珍很想聚集一丝灵气,开启储物环取出一枚补充灵气的丹药来,但是她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劳。 身体破得完全无法吸收外界任何灵气。 她现在极其盼望慕青松还在不远处等着收尸。 杀死了元悟老祖,还有其他许多苍穹剑宗的弟子在远方,所以她就算不跌死,仍旧很可能很快变成一具尸体。 乾坤镜的法宝之前试图掩人耳目搞人剑合一的戏码,丢失了很多,但是先前杀死元悟的那些全部都收回了,再加上珍宝袋中的那一些,再弄死一堆人足够了。 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如元悟那般,有很多的废话要讲,恐怕会一窝蜂地将她砍成肉渣子。 想起天玄宗叠秀峰的前任峰主王聪,钟珍苦笑,大概死状与他相差不了多少。 可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那些人隔得太远了吧。元悟老祖将她带着飞了多远,钟珍并不清楚,受伤太重,她已经对时间和距离没有太多感觉了。 一路朝下跌去,她的手指慢慢探向丹田,还差那么一点点,只是那么一丝就能碰到丹田,取出乾坤镜就能进入。 也许是老天听到她在狂呼,猛然之间四周的灵气如同狂风扫落叶似的进入体内。 身体的残破受不住这股强大的灵气,让钟珍有一种被千刀万剐的错觉,极致的痛楚蔓延到每一寸骨肉。但是她有灵气了,乾坤镜被取了出来。 骨肉损伤太大,踏空术却仍旧无法使用,也不能驾驭飞行法宝。为何没有买一个能填充灵石就能飞行的法宝,她顿时后悔之极。往常太依仗翅膀,根本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然而此时却又另外一个困扰,她腹腔全是积血,张开口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哑之声,彻底无法无法说话。神识又不能传递不到镜中,小鬼甚至不知道她面临生死一线。 此时正是傍晚时节,斜阳照映着如红色轻纱似的晚霞,美不胜收。钟珍虽然仰着头,却没有去看如此美景,她身子贴在乾坤镜上,还在不断地垂死挣扎,极力发出任何微小的声响,希望也许在沉睡的小鬼能听见。 淡淡晚霞,却不知何故忽然变得更加的鲜艳,红得如血,一层一层的厚云瞬间布满整个上方的天空。 随着晚霞的变化,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沉压力出现,天际中仿佛有着闷闷的轰隆隆之声。声音越来越大,红霞也越来越多。 这不是晚霞,钟珍意会过来,是曾经遥遥见过的雷劫。 但是,这雷劫却不在远方,而是正好在她的头上的那片天空。 钟珍的头顶上方,正有雷劫在聚集。 真是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 她一直担心自己是人非人,是兽非兽,生怕有一天升到七阶会莫名其妙出现个雷劫,好似人修结元婴会有雷劫一般。 好的不灵,坏的总是灵。 已经残破得没有半点完好的骨肉,老天仍旧不放过她,最后还来一个雷劫,让她魂飞魄散,碎成渣子,向这个世界作出最后的诀别。 身体下方的乾坤镜不停地在震动,如沸腾的滚水一样。 钟珍没有觉察到镜子的变化,她已经彻底被即将要到来的雷劫惊呆了,几乎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魔身对于强大的雷,有着无限的恐惧,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即使有勇气也没有任何用处,她根本就动不了。身体破败到如此地步,别说劫雷,就算是惊雷木随便抽几下都禁不住会立刻死去。 从进阶中突然被惊醒,她被一波接一波的人追杀,直到终于杀死了元悟老祖,垂死挣扎到现在。然而,终究还是一场空。 从来没有感到绝望的钟珍,此刻痛苦地紧紧闭着眼睛,彻底无力再作出任何反抗。 这种闭目等死的滋味,真的非常不是滋味!(未完待续。) 第五一十章 破镜 乾坤镜没有往下而落,反而带着钟珍飞了起来。灵气漩涡依然存在,却不是朝着她的身体而去,竟然是冲着下方的乾坤镜,让此物在无人指挥的情景之下,竟然一直朝着上空飞去。 被雷劫即将到来的压力所威慑,面对死亡即将来临,钟珍心中有无限的惶恐,带着视死如归的莫名平静。 她依然对镜子的诸般怪异之处无知无觉。 “轰隆!” 一声闷闷的如传来,如同谁放了个大炮仗,乾坤镜猛地震动,钟珍整个人被镜子抛到半空中。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雷劈下来吧! 她并没有意会先前的那声巨响是从身下的乾坤镜中传来,因为双目紧闭的缘故,同样没有看到一道光溜溜的人影,从镜子右角上被王聪打破的缝隙中,如闪电一样直直飞上天空。 有一名男子从乾坤镜的破洞中钻了出来,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绝对不是小鬼。 “轰隆隆.....轰隆隆......”的沉闷之声在天际中不断酝酿,这是雷劫即将到来的前奏曲,如一大群士兵肃穆地朝着敌人迈进。 终于...... “啪!” 一道凄厉之极闪电出现在天际,厚实的红色云霞被利刃似的闪电强行割开,散到两侧。一道水桶粗的雷终于如羞涩的绝色美人一样,撩开了神秘的面纱,露出了惊艳的面目。 真正的雷劫终于拉开帷幕。 闪耀着几乎将人的眼睛刺瞎的雷,没有朝着钟珍而来,而是追着从乾坤镜冲出来的人影而去。 再迟钝的人此刻也发觉不对了。等了许久雷没劈下来,各种震耳欲聋的声响,却好似与她彻底无关。钟珍莫名其妙之极,睁开双眼,努力地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在劈,但是却不是对着她。 天空中有一个不着寸缕被雷劈焦黑的男子。 原来是有旁人在此渡雷劫,差点给吓死了。钟珍气得要命,哪里来的混蛋,难道不知道渡雷劫要寻个没有人的地方吗? 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到底是谁,模模糊糊觉得身影有几分熟悉,然而她此时却没那份闲心更加不可能奇心。 不管是谁,因为此刻她正好在雷劫的范畴之内,定然是会波及,生生被这渡劫之人给害死。 这一喜一气,真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乾坤镜此刻已经朝着下方落下,先前一阵灵气漩涡,钟珍蓄积了那么一丝力道,此时不用正待何时。她追着镜子而去,摸到此物便毫不犹豫地塞进丹田。 不但她不能雷劈了,乾坤镜更加不能让雷劈。 就算跌到地上,也得跌出雷劫中心区域以外。此物万一被雷打烂了,独孤破城会死的,镜子里那么多无辜的人也会死。 最后的一点灵气用处也不是那么大,扇动着几乎已经快要断掉的翅膀,只能斜刺刺地朝地面缓缓坠落。 只要脱离雷区,就有可能活下来,还需要再远一点,再远一点...... 神智又开始迷糊,钟珍此刻真恨极了这具妖兽身体,受到什么伤痛便会陷入沉睡。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真是无可奈何之极。这是一种妖兽自我保护的本能,它们在沉睡中进阶,也在沉睡中疗伤。 姗姗来迟的慕青松,终究还是来了。他一把将已经失去知觉的钟珍捞到身边,急速飞离雷劫区域。 第一道雷已经结束,眼下正在蓄积第二道,轰隆隆的沉闷声响不绝于耳,不多时便会有雷电降下来。让慕青松诧异莫名,到底是谁在苍穹剑宗的上空渡雷劫。 金丹后期大圆满的弟子,数都数得过来,除了少数几人在门派,其他人都到外面历练,道心圆满之后,才能冲破那道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壁障。 在门派结元婴的人不是没有,却是极少,一般都是以极品的丹药冲击,这样的做法大部分时候都会失败,即使成功了,也有可能终身无法化神。 真正强大的剑修结婴,不能使用任何辅助的丹药,必须要在历练中的获得感悟,最终引起自身与天道的契合。如此才能水到渠成,步上更高更远的康庄大道。 如此大的动静,很快门派就会有其他人来查探个究竟。慕青松倒不是很在意,有防御大阵,雷也不可能劈烂。 已经脱离了雷劫的范畴,他急急忙忙带着钟珍往门派外围飞去,生怕遇到门派其他弟子。如果无人撞见,便能扯点理由。他只用推说没看见钟珍,大概是被雷劫给劈得寸灰不存。 但是,为何只有钟珍一人在此,元悟老祖去哪里了? 他心中惊疑不定,虽然远远坠在后方,却不敢以神识查探,怕惹急了元悟将他给杀了。 门派虽然禁止同门相杀,惩罚极其严厉,可也不能阻挡一个化神老祖去破坏这个门规。 从前也有过数起这样的例子,元婴期脾气上来杀了个没有什么家族依仗的炼气小弟子。 化神期怒斩元婴弟子,罪名很大,但是化神期老祖对门派来讲,是极大的依仗。他慕青松何德何能,哪里能随意与其匹敌。 即使有惩罚,定然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高阶修士对门派的价值更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胡飞策远远就以神识传音过来,“慕青松,倘若你再徇私,你也别想活了。” 慕青松深深叹气,这姓胡的就不能不跟着他。 他停在半空中,见远方的胡飞策急速飞来,一手里拿着元悟老祖的巨剑,脚底下的剑上却躺着一个死人。 死人穿着一身斑斓锦袍,生前也许很有威严,此刻却只是个毫无生机的尸体,连一直保持的容颜也衰老了,面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如同一个晒了几天的老茄子,分外的不堪。 倘若钟珍还有半分余力,她必定会将元悟的尸体给收起,事后来个毁尸灭迹,一把火给烧了。眼下却是证据确凿,活人变成了个死人,被人家的徒弟捞到了尸体。 “这妖修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能杀死我师父?”胡飞策又是惊又是怒。他向来胆气大,此刻也忍不住心中发虚,生怕离得近了也会死得莫名其妙。(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维护 死死地盯着血肉模糊的钟珍,胡飞策发觉她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知觉。∷,即便如此也有些不放心。 大丈夫死则死矣,却是要在与敌人的厮杀与拼斗中,血流尽而亡,要死得轰轰烈烈。即使同归于尽,也要将对方一同拉到地下一起粉身碎骨。 可是师父元悟老祖死得简直怪异透了,全身没有一丝伤痕,衣袍连一根丝线都没破。识海却是尽碎,元神彻底灰飞烟灭。胡飞策不想这么死得糊里糊涂。 慕青松无法从元悟的尸身上查看端倪,如果要仔查探,必须要以自身的神识进入尸体内,才能知道死因。 但是无论怎么看,门派这位化神老祖都死得很离奇。 杀死了元悟,钟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脱罪。 他不欲与胡飞策纠缠太久,便讲道:“不如我们将她囚禁起来,再问问到底使了什么法术。惯常来说,妖修们都有一些天赋技能,不是你我能理解的。” 胡飞策猛地摇头,“等她醒来,恐怕又要腥风血雨。王路辰一直追着她,却到现在不见踪影,定然也是死了,师父也被她杀了。我们必须即刻便杀了她,以免她苏醒过来造成更大的损伤。” 慕青松沉默了半响。 他不知为何要竭尽全力维护钟珍,甚至不完全为了心中的道义。 即使是付了灵石当作酬劳,那半师半徒的缘份。让慕青松无法漠然的袖手旁观。 也许是因为她贡献出灵酒灵果在他的宴会上撑场面,又或者是她吃下了一整个长空从肚子里吐出来的烧饼,将剩下的那些都好心收了起来。免得让其他人受罪。 因为他平时收下的唯一徒弟,一向说话很少的王祠,在某天很突然地说了一句:我倒是喜欢那位妖修钟前辈。 苦藏峰上唯一吃肉喝汤的两位,就是王祠和钟珍。因为混了不少高阶妖兽的肉吃,王祠某天吃得饱饱的,只是随口对慕青松说说罢了,倒没真当回事。 不过他话少。从未称赞过谁,慕青松听在耳中却是误解了。 从钟珍口中的只言片语,时不时露出的口风。慕青松明白她经历过无数的苦难,并且很努力地走到今天。 这位姑娘不是个妖修,是一个比大部分修士还像个人的---人! 一个或许谎话连篇内心却非常真诚的人。 一个有前尘往事的人,绝非是个所谓失去记忆的妖修。至于她为何又带着一双翅膀。体内有妖丹。肤色白得不似真正的人,这点却得问她自己了。 此女到底是什么来历,慕青松很想知道,却从未问起。 他并不是个关注细节的人,也并不喜欢去猜测旁人的来历。因为任何一种没有经过证实的猜测都可能出错,会让他带着偏见去看待旁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述说的秘密,又何必寻根问底。 但是作为是一个活了将近六百年的元婴修士,慕青松走过无数地方。见过无数人,不单单是修仙界。还有无数个凡人的城市。 没有任何谎言禁得起长年累月的彼此接触,而钟珍似乎也不怎么对他有任何戒心,甚至于慢慢渐渐相知,成为朋友。 将一点一滴从钟珍口中泄露出的口风串到一起,慕青松渐渐了解,这位姑娘从小或许在凡俗国家长大,懂得一手极好的丹青与雕刻,借此谋生。 或许还有一位离世的长者亲人与一位女性师父。 她应该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至交好友,那人与他慕青松大约有两分相似。因此她才会在传送阵前毫不犹豫雇用他,也在圣女城昏迷之前,糊里糊涂认错了人。 她手里有一样东西或者是一个秘密,无法对人言,却涉及到许多人的性命,让她不得不拼命去努力,视死如归。 这位姑娘,是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但是在心底深处,却又极其相似。 慕青松深深呼出一口在心中憋了许久的气,终于有了一个艰难无比的决断。 既然她还活着,心还在跳动,就不能由他交给门派处置。那只有死路一条。她不应该死,该死的柳云蝉与该死的元悟都死了,难道要钟珍去为这两人去填命么? 他使出神行踏云的**,催动全身的灵气,一步便是数里路,朝着门派后方的禁地而去。 胡飞策在剑上跺了跺脚,心中犯愁。 慕师兄这颗迂腐之极的脑袋,低调了这么多年,眼下却是要与整个门派作对不成? 师父死了,师妹死了,他理当报仇,可想想师妹的为人,这个仇不报也罢。 师父...... 师父收他为徒,多半是因为他生得俊美罢了。门下的师兄弟们,除了王路辰是前些年才拜入门墙的,其他那些无一不是炼气期时节便收养而来跟在老祖的身边。 甚至还有数名师父从外间寻来的孩子。 不管是男还是女,个个都是唇红齿白样貌极佳的小孩儿。 师父偏好单水灵根的弟子,如柳师妹便是水灵根,他却是金灵根,因此并不那么讨喜。 况且他家境甚好,胡家是个大修仙家族,师父从前出生寒微,对家境好的弟子们向来不看重。 多年来结元婴的只有两人,其他人大多数也没能结金丹,都在筑基期便莫名其妙死去,不少弟子竟然在炼气期就消失了。 这些事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胡飞策死命地跟着慕青松。不管如何,师父就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仇他不能不报。 “他去禁地做什么?”远远以神识跟随,胡飞策察觉慕青松进入门派的禁地之一。 此处曾经听师父透露,叫做忘川魔域,乃是最门派最私秘的去处,绝大部分的弟子根本听都没有听说过。 据说忘川魔域只有一个用处,就是用来惩罚罪大恶极的弟子。 一入忘川,便受那千刀万剐之痛,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从上古到如今,只有一人活着出来。有的人说他被整个中天州的人追杀,虽然活着走出忘川,却没有逃脱被爆成一团肉泥。 可还有人说那人根本不惧所谓的追杀,不屑此地早离开中天州,到更加辽阔的天地,后来还飞升上界。 从前那些传说,永远如无法拨开的厚厚迷雾一样,玉简中没有记载,只是一代传一代罢了。越是隐秘之事,就愈发显得扑朔迷离看不清真相。(未完待续。) 第五一二章 堂堂正正 忘川魔域到底是作何用途,胡飞策心想,外面被层层阵法包围,还有几位门派的精英元婴修士轮番守护,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只到今天才晓得土木双灵根的慕青松,竟然是门派的精英弟子,这等殊荣,只能给予那些在剑道上领悟力极高的金丹或者元婴弟子。 胡飞策黯然了半刻,灵根看来未必就是最后决胜的关键。早知道便不拜师了,如慕师兄还有诸多的师兄弟们那般自行摸索,对剑道的领悟更深,说不定更好一些。 然而他那时年岁尚小,一个初入门派的炼气小弟子,元婴后期大圆满的元悟亲自将他带走,又能说什么呢? 将胡飞策抛开,慕青松一路疾驰。 他终于下了这个决定,到底最终会害死钟珍,还是让她再次得见天日,还得看她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最后与最终的希望,只能留给本人。 面对整个苍穹剑宗的怒火,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承受。 这不比圣城的那档子事,受到波及的只是几个炼气筑基弟子的小家族。苍穹剑宗权衡之下,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如果不能将整个圣城彻底抹去,剑宗会面对无数中天州大修仙家族的群起而攻。 往后也别想收罗好资质的弟子了。 但是钟珍只有一人,她来历不明,似乎没有任何亲人朋友,这样的人对于门派来讲,不值一提。 不管她用什么方式,但是杀死一名化神老祖,这是将门派的脸面啪啪打得无比惨烈。四名老祖,现在元悟死了,星浩老祖已经垂垂老矣。化神期最多一万年的寿命已经去掉了八千,他却只是化神初期,估摸着没有多久便会仙堕。 元悟死去,苍穹剑宗在中天州屹立不倒的位置都会动摇。 中天州十九位化神老祖,本门占了四人,与逍遥仙宗的人数相同,去掉一人便马上落了下风。 逍遥仙宗弟子十万,元婴修士无数,无数炼丹炼器还有阵法大师。 剑修门派崇尚苦修,进阶极其艰难,生平之修一剑,以一挡十挡百也不为过,虽然弟子人数只有几千人,却没有人敢大言不惭说逍遥仙宗胜过苍穹剑宗。 紧跟在这两个大宗门后的道衍天宗,也有两位化神老祖,其势力也着实不小。 忘川魔域,我迫切地希望你能够在这里找到最后一线生机。慕青松毅然取出作为门派核心弟子的玉牌,打开了禁制。 他不是精英弟子,乃是门派的核心弟子。这样的殊荣让他能够进入任何一个门派的禁地。几位老祖与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包括掌门和执事堂,大部分人都认定他是少数几个有可能成为化神老祖的人选。 长年累月的积累,稳妥的心境,沉稳的处事风格身,最重要的是他的正气诀已经毫无瑕疵,使得他最终被门派定为核心弟子。 剑极容易走偏锋,无论是以杀入剑道,还是以心入剑道。因此修剑之人必须正,堂堂正正! 从炼气期开始修炼的正气诀是门派的重中之重。 忘川魔域,是苍穹剑宗的秘密,几乎是此派存在的价值。 如果此域被破开,中天州会毁于一旦。 只有正气诀修炼到极致,并且达到化神期的修为,才能在此域出现异常的时候,力挽狂澜。 没有人会怀疑慕青松对门派的忠诚。除了他本人的人品经过无数年的查探,被执事堂认可,并且他体内有两位化神期老祖的禁制。倘若有任何不妥,便会被随时催动禁制而击杀。 慕青松飞快地打开了层层严密的精密阵法。 一条条阵法符仙刻录在坚硬之极的地钢岩石,深入此石三寸。不宽不窄,每一道刻线都是宽一寸深入岩石三寸。 阵法之内填充的是大量的中品灵石,比普通的下品灵石足足要大上三倍,效用更持久威力也更加强大。苍穹剑宗会如此贫困,也会因为弟子家中富有破格收取他们,因为他们需要大量的灵石来支持这些阵法。 层层叠叠的阵法中间,画着一个五角星芒,每个角上摆着五件随便拿出去就能轰动整个修仙界的灵宝,被中品灵石所蕴含的大量灵气催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五芒星的正中间,摆着的不是一件灵宝,乃是一件仙宝。 这是一件应该已经陈旧,却看着很新的七彩簪子,到底来自哪里,门派并无记载。一根簪子有七种颜色,如彩虹一般,色泽却不是一成不变,不停地交错变幻着,炫目之极。 目光在簪子上略作停留,慕青松立即有一丝头晕目眩之感。美丽得无法形容的簪子,仿佛是一名绝色女子的背影,随时会转身过来,给予他致命一击。区区一枚簪子,却给人雷霆迎头的错觉。 他不敢盯着簪子看,即使正气诀修炼到登峰造极,能在鬼见渊结婴,却也抵挡不了此物的压迫。 将钟珍放下,一路前来,他已经以自身的灵气为她疗伤了许久。 土木双灵根并不适合成为剑修,慕青松不信,如今依然不信。好在他或许是正确的。 金灵根锋芒毕露可破万法,火灵根爆烈,水灵根连绵不绝如密密织就一张没有缝隙的网。但是慕青松坚信,这些都没有土灵根的厚重。土才是万物之根本,它让锋芒失去其锐利,让爆烈失去热度,让那张水织就的网成为一块无力飘落的抹布。 前提是,他必须要比旁人更加努力。 至于木灵根,却是疗伤最好的灵根。 木灵根是上天给人们的仁慈,使得奄奄一息的枯木逢春复苏。木从土中而生,因此慕青松最拿手是厚重的剑意,其次便是疗伤。 他一直为不能将钟珍的眼睛治好,有些歉意,幸好这次却都是外伤。 破损的腹腔已经被慢慢粘帖好了,不过暂时只能像个布满碎纹的花瓶,需要长期自行恢复。 表面的那些翻开的皮肉,已经长出不少新肉来。与常人不同,钟珍的血虽然是鲜红的,但是肌肤的颜色白得看不到血色。 慕青松输入一股纯净的木灵气,直透她的心脉。 这是要将她强行唤醒。以昏迷的状态进入忘川魔域,纯粹是将她丢进乱葬岗,让群狼分尸。 他的时间不多,停留太久说不定会有人前来干涉。(未完待续。) 第五一三章 画大饼给我吗 睁开眼睛的钟珍,目光中闪现出一丝不耐,可随即又被浑身的疼痛所提醒,她经历了一场浩劫,并且活了下来。 每死一次,就是一次重生。她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喜悦,只要不死,就意味这再次能触碰到天空中呼啸而过的风,从死亡中发出新芽,重新崛起变得更加茂盛。 “慕.....前辈。”口中干裂,全是血腥味,钟珍舔了舔干枯的唇,将这股恶心的血腥强行咽下,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慕青松的长袍。 先前穿的法衣早碎得没剩下多少了,基本上和光着身子没区别。 眼下关心这个是不是太奇怪了,毕竟是个女子,钟珍略有些羞涩。 原来还是他前来收尸,好在没变成个尸体。她心中无限感激,这个世上只有亲人会义无反顾地冒着危险做到这个地步。果然没有看错此人,竟然能顶住门派的压力相助。 慕青松那永远眯着的双眼,此时睁得很大,眼角翘起,却没有半丝步青萝经常误会的风情。心中有色者见色,无心之人只见其真诚。 他很严肃,也充满了一如既往的决绝,仿佛将自己的性命交在对方的手中一样。 甚至不是他的性命,而是许多许多人的性命。 强大的压力与责任感让这名几乎很少激动的人几乎呼吸艰难。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股激荡压制下去。 “你听好,一个字都不要漏。我长话短说,眼下你有两条路,一是走到外间面对门派的追杀,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成为追杀者中的一人。二是你可以进入忘川魔域,以你对阴气的天赋,保持心境清醒,努力拼出一条活路来。” “忘川......魔域?”钟珍皱眉,这名字听着不大痛快,好似比鬼见渊还难听。 “门派最大的隐秘之所,倘若你能杀出来,没有人会对你指手画脚,甚至苍穹剑宗会将你奉为上宾。当然你活着出来的时候,头脑清醒还是个正常有神智的人,你极其有可能成为我派的名誉长老。 这是画大饼给我吗,谁要做你们门派的荣誉长老!钟珍无语得凝噎,从前只要向慕青松问起一些筑基弟子们偶尔聊天提起的场所,他总说那是门派的隐秘,不可泄露给外人。 如今却要将她推进一处最秘密的地方。 只要能活着出来什么的,听这话就是十死无生的破地方。 她如今能还能有什么选择,人都带来了,再说难道真的出去大杀一番。就算临死拉几个垫背的,她肯定是死得最惨的那个,真正是十死无生,永不超生。 钟珍深深吸了一口气,暗叹了一下世事无常,她已经对自己的各种命苦很麻木了。在外面行走,总免不了管点闲事,也总免不了要还债。当初杀了冰清仙子,即使做得再隐秘,也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却是没料到好死不死的,竟然撞到人的家里来了。 慕青松继续很凝重地讲道:“记住了,我再重复一次,你一定得坚守本心,不可走火入魔,不可迷失神智。” “我怎么会走火入魔。”钟珍晒然。便是全天下的人走火入魔,她也不会。 本来就是魔,又如何会走火入魔。 看钟珍似乎不明白此处的凶险,慕青松暴喝一声,“我将自己的命交在你的手里,还有无数人的性命。你死了便死了,你倘若失去心智,冲出忘川魔域,外界将会生灵涂炭。” 钟珍当然知道这一线生机,恐怕是慕青松能做到的极致,甚至他自己会因此受到很大的牵累。 她有可能回不来,也有可能变成一个的怪物。 不过,似乎她本来就是个怪物,有人的元神,妖兽和魔的身体,横跨人魔妖三个物种。 沉默了一瞬,钟珍盯着慕青松的眼睛,很郑重说道:“我欠你一条命,倘若我能回来,我将会用尽一切可能去报答你的恩德。还有一事,我手里有一样东西要托付给你......” 她正欲开口将乾坤镜托付给慕青松,不料阵法的波纹动荡,闪进一个本来看着应该很和蔼,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和蔼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脸怒容,“慕青松,不管你要做什么,赶紧停手!” 慕青松无奈,执事堂的秦长老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他并未搭话,立刻抱起钟珍,脚步一晃直接来到五芒星的中间,使出全身的力道,将那枚悬浮在半空中的仙宝簪子推得换了个方向。 半个巴掌长的簪子被推开,阵法中间却出现一个足足有两人高的漩涡巨洞。 漩涡深幽不见底,滚滚阴气在其中翻腾。浓郁得几乎成为实质的阴气顿时蔓延到阵法中,却被层层叠叠的阵法瞬间给吸收得一干二净,化为乌有。 丝毫没有半丝迟疑,慕青松猛的一把将钟珍推入漩涡虚空中,便立刻再次使出全身灵气将簪子恢复原来的方向。 他皱着眉充满压抑地咳嗽了数声,嘴角流下一条殷红的血迹。以一人之力强行打开入口,果然好生吃力,这一推一合看着轻松,却是远远超越他身体能承受。 经脉受损,肺腑震裂,恐怕就得耗掉他几十年的温养。 身为执事堂的一名大长老,秦根生默默看着这名从他炼气期就开始关注的弟子。如今已经成为门派栋梁,可他却要自毁前程,做下如此错事。 执事堂会如何决断不是他一人能左右的。 接到胡飞策传音,他便匆匆忙忙赶来,却还是迟了。倘若他强行阻止唯恐破坏阵法,也不愿意打伤慕青松。 秦根生叹了口气,“元悟为人固然有不可取之处,他却是我派的化神老祖。你这番做法,定然会影响我派在中天州的地位。苍穹剑宗从上古时期就守护忘川魔域,为了保住这块灵气丰厚土地,我们作出了无数牺牲。你身为核心弟子,可懂得其中的沉重的职责? 元悟死了,还有星浩老祖寿元将近,外加上剑修门派原本收徒就艰难,往后那些天资好家资丰厚的弟子定然会大量流失。 他们不一定会选择苍穹剑宗,那边有如日中天的逍遥仙宗,还有新近崛起已经有数万年的道衍天宗。 因为守着这个秘密,门派注定不能招收大量的弟子,也不需要太多无用之人。 钟珍杀死元悟老祖,倘若她不死,在门派会引起多大的波澜!(未完待续。) 第五一四章 踩到头上拉... 流言这样东西,就好似站在擎天巨人肩膀上不断变形的怪物,每个人眼里看的都是不同的景象,他们会用各种方式去理解。而大多数人的理解方式,往往都是朝坏的那个方向去猜测。 幸灾乐祸是人的天性,凡人与修仙者在这一点上没有本质的区别。 杀死元悟老祖的钟珍不死,人人都会认为苍穹剑宗大势已去,实力不济。 苍穹剑宗从未少于三位化神老祖,况且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只剩下两位,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收弟子会变得比从前困难,如果短期内没有新的化神老祖,门派将来只会越来越艰难。 每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都在努力,未必都是为了守护忘川魔域,化神的寿元接近一万岁,光是这一样已经极具诱惑。 无论这个想法有多诱人,可未必能做到。 他秦根生已经在元婴后期大圆满困了几百年,连化神的影子都没摸到。 这已经不是区区丹药能解决的事,心境天赋努力,一样不能缺。 甚至不能过多的损伤身体根本,因此慕青松一直在保护着自己不去过多涉险,保证元神和体魄的强健。 慕青松默默调息了良久,才将胸口翻涌的血气按捺下去。 “秦长老,我明白这份责任,也绝无推卸之意。便是身死道消,也会牢牢去守护此地。对于门派诸多不合常理的决断,也并无任何异议。一旦魔域打开,永无宁日,这点我从成为核心弟子的那一天就刻在脑中,一刻不敢忘。” “那你为何救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妖修,并且将她推入忘川魔域?” “我希望她活着出来,我希望她加入我们的行列,共同守护此地。她......不是坏人。” 秦根生深深盯着慕青松许久,“我宁可她死在里面。或许她活着出来,是更大的劫难。” 他在禁地外间见到胡飞策,匆匆查探了元悟老祖的尸体,便已经心惊胆战。妖兽会有一些奇异的天赋,但是不可能有如此不可理解的天赋。关于她能散发大量的阴气,这一点胡飞策也提及,更让秦根生彻底震惊了。 他当然明白为何慕青松为何将钟珍推入忘川魔域。 对阴气丝毫不惧,她或许能活下来,并且有可能彻底将魔域中的一切查探清楚。甚至于在裂缝不稳,阵法无法抑制的时候,能够加入苍穹剑宗的同仁,共同战斗,剿灭那些不断进入外界的魔物。 可是她可信吗? 有无数个不可言说的可能。 也许她的确能活着出来,却不为苍穹剑宗所用,将此秘密泄露出去。这还是最轻的后果。 最可怕的是,她本人会失去神智,成为一个修仙界无人能挡的魔物。 那时,恐怕一切都晚了。 那边的执事堂大长老秦根生和慕青松还在激烈地密谈着。 另外一边却是要热闹多了。 苍穹剑宗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时不时会有些弟子在外面干了些大事传回门派,但是大家都是过来人,只要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见识多广的苍穹剑宗弟子们,早就处事不惊,浑然不放在心上。 甚至于少部分人已经听说有一名妖修杀了柳云蝉,被元悟老祖的弟子们在追杀,可是这也不怎么关他们的事。 柳云蝉死了那么多年,曾经算是个新鲜事,但是现在也没有人当回事。 当然,元悟老祖死了肯定是震惊整个门派的大事。不过目前除了胡飞策,慕青松与秦长老三人,并没有人知道元悟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门派上空有人渡元婴期的雷劫,这动静却是极其之大。当厚厚的红色云霞出现在上空,已经有弟子发觉,慌忙报之给自家的峰主。 主峰上的大钟被元婴后期的执事长老左莫为敲了一下,悠扬的声响如波浪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门派。 只敲了一下而已,如果是敲九下就得另当别论。 一下的意思是,门派有事发生,大家稍微提高点警觉。 闭关的人仍旧在闭关,有隔音禁制,外面天打雷劈,除非洞府给人砸了闯进来,他们是无法得知的。即使门派的人死光了,他们也不可能从入定中觉醒。 不过那些原本在思考着钻研着剑意,或者是干脆与人在战台切磋的人,全部都停下来了。 大家盯着天空,由惊讶变成愤慨。 雷劫,有人竟然在我苍穹剑宗的上方渡雷劫,这简直是踩到我们头上拉..... 大部分人就及时打住了,没有将最后那个字说出口,但是也有几个性格暴烈的人立即骂出了口。 要渡雷劫的话,后山外有个极深的山谷,里面早给劈得乌漆麻黑。一些在门派进阶为元婴期的前辈们,都是选择到那里。 不过更多的前辈们都是到外界寻找感悟,在人迹罕至之处默默结婴。 亏得防御阵够结实,换了别的小门派,恐怕全派的元婴长老们都要去帮忙扛雷,免得波及自家的弟子们。 但是这么劈下去,也容易损伤阵法,倘若回头请大阵法师前来修又得耗费不少灵石。尤其最麻烦的是,如今风头最健的那位阵法师,竟然是自逍遥仙宗的前辈。 谁会敢请他前来修阵法! 逍遥仙宗与苍穹剑宗是死对头,万一那位大阵法师偷偷在防御阵开个后门,肯定麻烦大了。大家都是正道大门派,一般不会出现围攻的情况出现,不过凡是还有个可能呢! 两位元婴后期的修士早急忙去围观,除了去看谁如此胆大包天之外,主要是得将漏掉的雷给挡住,以免损伤门派的防御阵。 两人都是执事堂的长老,一人叫做左莫为,另外那人名唤作赵荆龙,与秦长生同属于心剑派系。 执事堂一共有十位执事,为了门派势力平衡,五名属于心剑派系,另外五名是杀剑派系。 到这个年龄这个修为,大家的火气早小了很多,平时吵架并不激烈,反而都是由那些其他的元婴初期,或者是后期之秀的金丹修士们闹腾。 左莫为与赵荆龙同属于管理外务的长老,素来交情极好。本来只有左莫为轮值,接到有人在门派上空渡雷劫的通报,唯恐有失,立刻送了一道传音符给赵荆龙,唤他前来维护门派大阵。(未完待续。) 第五一五章 谁惹火了老天 第一道雷降下,那名渡劫男子茫然失措,竟然什么都没做,被这道雷活生生劈了一下。 不过,他也算是比一般的修士厉害了,彻底没抵抗就能顶住这道天雷,并且还有力气大声咆哮。 第二道雷降下,双雷齐降,男子如疯似癫,气势汹涌,双掌吐出浑厚的灵气,与雷撞击在一起。如一石击起千层波浪,气劲将四周的空气轰得出现虚影波纹。 左赵不解之极,为何此人没有任何法宝,手里没有武器,身上别说防御宝物,连一件法衣都没穿。就这么光溜溜地站在天空中渡劫,真是古怪之极。 生死大劫谁不是带齐了全身的家当,只有少数几个骨肉结实之极的修士,仗着艺高人胆大,不会使用太多的法宝。 可是至少得有一样武器吧!以空手对着雷劈过去,也不怕两只手臂突然断掉飞出去。 他们同时戒备,已经取出手里的剑,一旦等此人扛不下第三道雷,就立刻出手。一来是要防止防御阵被打破,同时也能在他危难的时候,将渡劫修士给救下。 修炼到这个地步不容易,如果是个邪修就罢了,但是这人单看浑身的气势,带着无尽坦荡之意,恐怕是那个不晓得事的误闯了门派的上空。 三雷齐发...... 遥遥见到那人口中不知在喊些什么,声嘶力竭满脸愤慨之色,仿佛对老天极其不满似的。 百忙之中,两个元婴后期长老还有空互相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一千多年的老同门,心意相通,均想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一点大修士的沉稳都没有。当初他们二人渡雷劫的时候,除了免不了的兴奋之意,就是平心静气地面对。 每个修士修炼到元婴期,谁不晓得会有雷劫,这有什么不满的,高兴都来不及。虽然也有身死道消的可能,但是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老天给面子了。 浑身黑得如一团烧焦的烂木头的渡劫修士,手里的灵气再次吐出,与天雷撞击到一起,仍旧发出巨大的声响。 三道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渡劫的修士极其狼狈,一路翻滚着被雷掀翻到十里之外。 左莫为与赵荆龙赶忙冲过去,拦住漏出来的余威。 一个人的身躯只有那么大,一道雷就有大水桶那么粗,三道雷即使全部打在那人的身上,也会漏下不少。 落到地面就是几十里的大坑。 打到防御阵上,谁知道会不会砸坏了。 门派已经很穷很穷了。 长剑在手,他们便是修仙界中神一样的存在,几名苍穹剑宗的元婴后期的剑修,组成的阵法可以轻松杀死一名别派的化神初期的老祖。 不过眼下要对付的是天上的雷。 剑指苍穹,灵气汹涌而出,横扫过去,一人挡住一大片耀眼的紫色。 渡劫的那名被劫雷搞得灰头土脸的修士,此刻发现有人在帮忙,慌忙疾驰而来。只是他似乎不大懂踏空术,跌跌撞撞有如一个刚学会游泳的顽童,速度虽然快,姿势却极其难看。 本来已经黑成焦炭了,加上如此难看的踏空术,彻底不能直视。 左莫为彻底无语,难道是在深山里一个人修炼到元婴期的吗?随便找个玉简就晓得该怎么使用简单的踏空之法,任何一个筑基修士都晓得。 赵荆龙却没注意到渡劫修士的狼狈,他正盯着天空,喃喃地传音过去:“左师兄,大约是长空前辈来了。” 他用了“大约”两个字,倒不是因为不能肯定是不是长空,除了他,这年头哪里会有如此大的化形期白色大鸟。主要是没见过他化出原形出现,此人向来都是一身潇洒的长袍,嬉笑怒骂逍遥来去。 翅膀张开,足足有半里长,将头顶的天空全部给盖住了。光是头顶一根细小的羽毛,就可以拿去做小半把大蒲扇了。 左莫为自然也瞧见了,呵呵一笑,随即也传音道:“恐怕是来凑热闹的。有他在,这雷怎么劈也劈不到咱们的门派大阵,我们倒是可以松快点,不用紧张了。” 浑身焦黑的渡劫男修也盯着上空的大鸟,因为身上太黑,一双眼睛显得出奇的亮,牙齿特别的白。 他笑得很愉悦。 因为第四道雷,被大鸟拦住了三道,他只需要随便将剩下的解决了就行了。 本来还想找另外两个好心人帮忙,看来倒是没必要了,竟然有个路过的好心鸟横插一腿。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可大家似乎都是些大好人和很善良的变异兽。 渡劫修士心情很畅快。 他心想,这大鸟应该是变异兽吧,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连天打雷劈都能挡住。 问题是:到底是谁惹火了老天,害得他被天打雷劈,躲都躲不开,一个劲追着劈。 他来不及想那么多,专心对付一道接一道的雷。 九雷齐发...... 拦住了大部分的雷,白色大鸟的羽毛都黑了,烟熏火燎地带着一股淡淡的肉香味,他却高声长啸,声音洪亮之极,划破天际,几乎将雷的声音都给盖住了一部分。 大白鸟显得极其兴奋,如同一个追着绣球跑的顽童,在电闪雷鸣中飞速穿梭,哪里的雷猛烈他便去到哪里,简直乐得找不到北。 渡劫的修士没有任何防御宝物,也没有任何武器,并且大约是不懂节省灵气,在最初几道雷,竟然稀里糊涂将灵气给耗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如打不倒的不倒翁一样,从天空的一头翻滚到另外一头,掉下去又飞上来。 一边狂叫一边奋力抵挡,双掌已经看得见骨头,浑身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 比起白鸟身上只是淡淡的肉香,他已经是一大块烤得外焦内嫩的熟肉。 终于,最后...... 雷收云收,彩霞满天。 渡劫修士本来应该用光了气力,也应该如一个秤砣似的往下跌的,可是他不知从哪里又生出气力来,猛地一个跟斗往上翻,一只脚勾住长空的爪子。 他显然并不满足只是倒挂在鸟爪子上,卯足了劲紧接着再次翻了个大跟斗,又往上窜了少许。 最终他到达了长空的背上,然后心满意足肚皮朝天的躺下,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天空。 此地的天空中已经开始出现结元婴成功的异像。(未完待续。) 第五一六章 拔毛 雷劫过后的异像分人而异。 有的人只是昙花一现,来几朵喇叭花敷衍了事。有的却是百花齐放,几乎可以闻到花香。除了美丽的花,也有可能出现一片森林,郁郁葱葱,充满生机。 那都是女修会出现的异像。 天地分阴阳,人也分阴阳,男修们的异像,通常会出现动物的模样。强大者会出现远古异兽,如龙或者朱雀。弱的那些元婴修士有可能只是出现个小狗在天空溜达一圈罢了。 至于邪修们,恐怕只有阵阵黑烟滚滚,谁也不知道黑烟后面到底有没有异像。 异像与性别,灵根,修为,心性,所修习的功法,通通有关系,因此谁也不知道最后大概会出现什么。 这位修士的异像没有让大家失望,在彩霞中探出头的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巨龙,却是通体黝黑。要不是头上有角,伸出五只爪子,恐怕大家会误会是巨大的黑泥鳅。 龙凤异像极其稀罕,只要出现无一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色泽也非常美丽。龙的话,一般是金色或者红色。至于凤就更加美丽了,五颜六色,还拖着炫丽的长尾巴。 黑色的大泥鳅却是从未听过,不过只惊奇了一瞬间,便不敢再瞎浪费时间盯着看。 雷劫最大的好处就在这里,完毕之后会有一个与天地沟通的过程。 大家都赶忙闭上眼睛,沉浸在异像带来的人与天道契合之中。 当事者得到的最多,其他人也均可以沾些光。 能出动的修士们出来了,齐齐聚集在雷区附近,闭目打坐,感受那股如春日阳光般的抚慰。旧日隐隐作痛的伤口在恢复,内心中种种的迷惑于痛楚变得平静。 渡劫修士默默躺在长空的背脊上,虽然不懂为何,但是感受到那条天上的黑泥鳅仿佛在对他搭起了一座无言的桥梁。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沟通,如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抚慰。 无形的光照耀在他饱受摧残的身体上。 血肉翻卷的焦黑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一点点拼凑出一个真正的人的模样。他的肌肤上再无任何伤痕,失去的头发也重新长出来,散落在身体四周。 乌黑发亮的发丝,却因为两鬓间却参杂着一些银丝,显出一些岁月的沧桑。 黑龙异像足足持续了两柱香的功夫,这才慢慢变得越来越淡,渐渐再也瞧不见。漫天彩霞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一片喧哗后的寂静,仿若冬日雪夜,静得让人听得到针落到地上的轻微声响。 大白鸟身上的渡劫修士显然躺得很舒适,一动也不动,即使知道先前的与异像的交流以及结束,也不想移动半分。 他双眼睁得老大,定定看着蓝色的天空,然后转了转脑袋,看向略微偏西的太阳。 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一对长得风情万种的双眼。 有天空,有太阳,有人,还有一只鸟。就算一出来就被雷劈得半死不活,能瞧见这些外面的景色,一切都值了。 即使躺着,也可以看出他身高体阔,站起来恐怕比普通人会高出一个头来,除了鼻子显得高而直,显得倔强,一张脸却很是秀美。要不是他身上那股不羁的气势,简直会让人误会是个大姑娘。 哪里会有如此粗豪的姑娘,所以不可能真的让人误会。 他身子下的长空,此时却很不耐烦了。 虽然借你的雷劫锻造了下身子,可你也不能打算赖个几百年吧。真是胆大包天,连前辈的背脊都敢爬上来,还躺得这么愉快,还不滚蛋! 他哼了一声道:“上面的小子,你打算躺到什么时候,要等到过年才走么?” “谁在说话?”渡劫修士坐起身子,一颗头很灵活地朝四周张望了一番。听声音绝对是从身边传来的,却瞧不见半个人影。难道这外界还有隐形的人不成,他诧异非常。 先前两个帮手挡雷的男子还在很远的地方,自然不是他们两人。 长空顿时一阵迷糊,这人到底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晓得他是个大妖修。都元婴修士了,这点简单的观灵术总会吧。 他正要将渡劫修士给抖落身体,不料那人忽地站了起来,一个飞身落到翅膀上,然后双膝弯曲,蹲下了身子。 长空扭这大大的鸟脑袋,注视着渡劫修士,心想看这个姿势,此人要从翅膀上跳下去,可是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飞走不就行了。 因为借了人家的劫雷锻造身子骨,长空难得有点平常没有的容忍,静静等着他马上滚蛋。 他万万没想到,蹲下的渡劫修士忽然拽着他翅膀上极大的一片羽毛,使劲地拉扯。 “小辈无礼!” 长空浑身劲气震动,翅膀抖了抖,那人便飞出几里之外。可是因为渡劫修士手劲大,并且一直牢牢抓着那一支羽毛。 长空这下简直是在帮他忙似的,竟然被此人拽下一根好大的羽毛。 化为人形后的长空简直怒不可遏,头上青筋跳得好几下。 他举起袖子看了看,原本毫无瑕疵的白色衣衫上出现一道细小的缝隙。这件耀眼的白色长衫乃是羽毛所化,拔掉一根几乎是翅膀上最长的羽毛,竟然让长衫都出现了小洞。 这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大鹏身上拔羽毛,还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人。 以羽毛遮住身体某个部位的渡劫修士惊呆了,他整个脑子都懵了,为何鸟变成了人? 也就拔一根羽毛罢了,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总不会比被雷劈还疼吧,再说他光着身子,没个遮挡不行啊! 左莫为和赵荆龙这会儿,也分别饱饱地吸收完异像带来的好处,从不同的方向疾驰而来,齐齐对着长空躬身行礼。 “长空前辈有礼了!” “还是你们两个小辈懂事,我好生过来帮忙挡雷劫,竟然被那人拔去一根羽毛。”长空气得牙痒。 他说罢转头扬声对远方呆滞的渡劫修士大吼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从那个山沟里来的,叫你呢!别到处东张西望,感觉给我滚过来,将羽毛还来。” 渡劫修士一只手握着那根大羽毛挡住身体,扭头露出一口大牙笑着,声音极其宏亮地回吼:“我叫做独孤破城,马上就滚过来啦!”(未完待续。) 第五一七章 最低的低手 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独孤破城总算捞到了一件衣裳,还是赵荆龙本着结交的想法送的一件他从前的旧法衣。【愛↑去△小↓說△網w ww.aixs】 左莫为个子偏矮,他的衣服穿在独孤破城身上,别说是否能装得进去。就算套在身上,长袍的下摆恐怕都要到膝盖了。 至于那根羽毛早被长空一把夺过去,重新贴回到衣服上。 独孤破尘目不转睛盯着长空抬起袖子,将一根巨大的白色羽毛放回去,那一丝小小的破洞竟然立刻被填上了。 他啧啧称奇,忙真心赞叹地讲道:“鸟兄弟你真是了不得,先前遭雷劈比我还耐揍。眼下还有这种人变成鸟,羽毛变衣服的本事,真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长空顿时又不痛快了,“第一,我不是你的鸟兄弟,乃是一位化形期的大妖修。第二,什么叫做化腐朽为神奇,此乃是化神奇为神奇。简直与你没法子说话,你这修士到底是哪里来的。” 一听就知道这人没见世面,独孤破城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我是个读书少的,化神奇为神奇这句话根本就不通。( $>>>棉、花‘糖’小‘說’)算了,我们算是共同战斗过的朋友了,大家齐心合力对付天打雷劈,以后你跟着我混,我们以后见到雷就去接住。我感觉被雷劈了劈,身子骨比从前似乎结实多了。” 我一个大妖修跟着你混? 长空惊讶极了,他难道妄图将自己收为灵兽。 更让他生气的是,此人竟然说他读书少。再少也比这个山沟里出来的独孤破城要多吧! 自从被钟珍鄙视没读过书,长空很是介意,还真的去寻了几个话本来看,结果完全看不下去。 他特地找了个在街头卖字的读书人,打听了一阵时下什么书最受欢迎。手里还剩下很多银子,便买了人家推荐的三五本书。 书中的情节,真是让他无语到极点。什么书生在破庙里碰到个大姑娘,结果那姑娘竟然是个鬼,一人一鬼竟然还能当道侣。 凡人死之后的阴魂就算能存下来,也没有实体,连话都不能讲,如何能花前月下谈论诗词歌赋? 还有更加无法理解的一本书,有个人的娘生病了,他将自己身上的肉给割了下,熬了药汤给老娘吃。 这能治得好病才怪,随便输入点灵气不就行了。 总之所有的书要么就是看不懂,文绉绉地,那些浅白的各有各的不可理喻之处。 眼下这个拔他羽毛的独孤破城,鄙视他不通文墨,长空顿时恼火得不行,“说我读书少,敢如此对我不敬,信不信我一巴掌将你拍到墙上当蚊子!” “这里没有墙,就算你拍过来,我最多滚得远一点罢了。鸟兄弟能好好说话吗,别像个地痞流氓似的,拿这种狠话来威胁人。你从前是不是没有人与你做朋友,完全不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啊!” 长空被独孤破城说得不由的一窒,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我是妖修,为何要懂得为人之道。” 独孤破城寻思了半响,忽然恍然大悟,“你说了几次妖修妖修的,难道你本来就不是个人。我先前还以为你修为厉害,能变戏法。” “戏法......当我是凡俗耍猴子的?你这只猴子实在无礼,我......” 长空忍了又忍,免得被人说是地痞流氓,总算没将他拍飞。 平常都是别人无法与长空交流,此时还有出现一个比他更加不着调的人,左莫为和赵荆龙同时极度震惊了。 旁边左莫为向来是个懂人情世故的,打了哈哈接口:“呵呵,长空前辈,您大人有大量。两位别吵了,大家同舟共济,为独孤道友挡了雷劫,何不到我峰上去吃些灵果喝两口酒。” 独孤破城与长空听到这话,果然不吵架了齐齐看着左莫为,异口同声答道:“好!” 此话一出,两人忍不住又互相瞪了彼此一眼。 左莫为将两人隔开,站在中间,免得二人再吵起来。他先介绍了一下自己与旁边的赵荆龙,然后递给独孤破城一个玉牌。 “此物你暂时拿着,进入门派防御阵后即刻交还与我。毕竟你在我们苍穹剑宗上空渡元婴雷劫,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渡雷劫,此刻独孤破城已经知晓,先前的雷是冲着他来的,人家都是在帮忙。他赶紧忙拱手,很真诚地讲道:“兄台说的是,我心中是一肚子问题,等下还得好好请教一番。” 他顺道又扭头再次对赵荆龙说道:“多谢这位兄台赠衣,往后我做了新衣裳再还给你。” 身上的衣服紧巴巴的,但是质料很结实,刚才他被长空拍出去老远,摸滚打爬的也没扯烂,简直快赶上他那身花了不少灵晶炼制的龙袍了。 长空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等等,先别走了,免得我迷路。” 他将头变成了大鸟脑袋,“哇”地吐出一条裤子和一双鞋子。变回人头之后,飞速将裤子和鞋子穿好。 长袍是羽毛变化的,但是裤子和鞋子却是另外买的。之前在远方看到有人渡雷劫,他兴奋之下,立刻化为原型大鸟,结果鞋子被爪子撑破,裤子也顺便成了碎得稀烂的布片。 这会儿想到长袍里面空空如也的状态,长空赶紧从兽囊里翻出裤子和鞋子。 他穿好裤子和靴子,看了看独孤破城的两只光脚板,和露出小半截的腿,心中充满了优越感。 左赵二人很淡定,仿佛习以为常似的,独孤破城却又有点不淡定了。他张开欲问,想想还是等下慢慢一样一样的问吧。 一脑门的官司,不知从何说起。 随着众人一路飞,速度及不上人家,让独孤破城开始苦闷。曾经的天下第一高手,这会儿变成个最低的低手,还真让不习惯。 不过念头一转却又高兴起来。天外果然有天,这里的人如此厉害,想必他过些日子说不定也能更上一层楼,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远。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自从到了炼灵期,一切化为乌有,不见天不见地,独孤破城困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四周只有若有似无如蜘蛛网似的虚线。 此地方仿佛很大却又很小,这是一种非常不合理的感觉。 要么大要么小,哪里有地方既大又很小的。 他简直一肚子疑团,此时再看看自己,原本穿着的衣服不见了,珍宝袋也没了,全身上下光溜溜。 那种惊诧简直无法言喻,独孤破城沉心静气地想了许久,便得出了一个和杏花老祖一样的答案:外面还有一个世界。 修为过高,已经不能被原本的世界所容纳。(未完待续。) 第五一八章 鱼汤泡饭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打破这个虚无空间吗,可是从哪里下手。问题是,独孤破城早发觉全身并无太多的力道,灵力似乎无法使用了。 除了飘渺的虚线再也没有其他,他盯着这些线看了良久,却看不出任何门道,只觉得它们无限神秘,仿佛蕴含着强大威慑,甚至还有一种他很想不明白的玄妙道理似的。 更要命的是那些虚线充满了诱惑,简直就像摆在眼前的一桌子好酒好菜,对他不停地招手。仿佛在说,来吧,碰碰我们,没事的,碰一下就好。 “这绝对是个陷阱,我半点力道都没有,瞎碰会死的人。”他喃喃自语了一声,便安心盘膝坐了下来。 修习的是惧魄,必要的时候非常勇武,同时却也非常胆小,对于未知之物,独孤破城有一种天生的警觉。 他没有去触碰那些线,将目光转向别处,试图找到任何一丝突破点。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忽然发现虚空的右上角有一些怪异之处。 那里有一滴水。 一滴显得很浑浊的水。他不敢胡乱走都,小心翼翼避开所有的虚线,慢慢挪到水滴的下方,然后耐心地静静等待水滴落下来。 水珠落到手中。这是一滴货真价实的水。他将手凑到鼻前仔细闻了闻,这滴水很是不同寻常。 不是一般的稀奇,带着一股池塘中淤泥的臭味,一些鱼腥味,竟然还有淡淡的米香。 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蹲了许久,独孤破城的早饿得两眼泛花,就快啃自己的胳膊了。他身上无米无粮食,不管这滴水是什么,也得喝下去。 反正感觉没有毒,水中有鱼腥味和碎碎的米粒,只当是吃了一碗鱼汤泡饭。 独孤破城将那滴水吞咽了下去,原本空无一物的肚子,还真没那么饿了。这滴水中蕴含着一种不同与灵力的气息,让他本来虚弱的身体舒坦了很多。 挪到水滴的下方,独孤破城还发现了另外一件让他颇感觉欣喜的事,水滴落的地方,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从缝隙中透出那么一丝半缕气息,与鱼汤泡饭中含有的气息相同。 虽然与灵力不一样,他吸了两口,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肚子没那么饿了,独孤破城也不再焦躁。 有吃有喝,还有这股气息让他修炼,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一线契机,就得想法子活下去。 岁月很枯燥,四周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样物件,时间变得凝固。只有滴滴答答的鱼米水滴提醒他,时间还是在流淌的。 事实上,时间就是时间,不会因为旁边有人没有人,而变短或者拉得更长。 吸收着从缝隙中渗进来的气息,并且只要有水滴,独孤破城便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有的时候他干脆仰着头,将嘴巴对准了水滴落的地方,闭着眼睛打坐。 偶尔脑袋歪了,就算打坐的时候,只要水落到他的身上,独孤破城马上便会立刻惊醒。为了这口吃的,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警觉之极。倘若小鬼知道了,肯定会与他称兄道弟。 因为只要见到有散魂魄进入小空间,小鬼即使在睡梦中也会马上惊醒,跳起来一把捞在手里。有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便直接抓到。 刚开始的气息并不多,因为独孤破城不间断地打坐,修为有所增加,能够吸收的气息慢慢变得多了起来。尤其有的时候,会突如其来的进来很多,那个时候他便拼命地吸收。 并不懂得什么功法,但是修炼到炼灵期,独孤破城对修炼一途谈不上精通,却有一种本能和直觉。气息在体内运行周天,在不同的经脉中运行,渐渐摸索出最快速和最合适的方式。 丹田内的气息越多,他便觉得原本有些虚的身体变得强壮起来。 直到有一天,水到渠成,丹田中的气息堆积得满得快要溢出,却化为点点的液体。 独孤破城当然不知道,他筑基成功了。 所谓炼灵期,便是有了具备灵根的身体,元婴期的元神。 有的人天生懂得揣摩人性,感悟七魄。有的人却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这种人就是独孤破城。 他就算拿到了杏花老祖的藏宝珠,一辈子都无法修全三魂七魄。然而到达炼灵期,突破乾坤镜的天道规则,生生地有了一具外界之人所拥有的活人躯体。 这是一具三魂七魄俱全的躯体! 身体最初却只是个普通凡人,需要食物也需要时间去慢慢吸收灵气修炼到筑基期。 与普通外界的修士不同,因为有强大的元神,独孤破城无需突破心境上的壁障,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就能毫无困难地筑基。 筑基后让他觉得最痛快的一件事情,就是不再觉得饥饿,再也不需要去喝那臭烘烘恶心之极的水。 那些让他蠢蠢欲动想去抓住的虚线,就在眼前,可是独孤破城总觉得不能去碰,碰了肯定有死无生。他脑中泛起的是杏花老祖李怀虚,总觉得那人恐怕也到达了炼灵期,说不定就是这么活活给耗死了。 杏花老祖的大庙和他的暗墓门,日益壮大。 独孤破城自从不当皇帝,空闲的时间多了,也有幸去观摩了一番。那具被供奉的雕像,他是越看越觉得眼熟,终于想起来,这人的面孔曾经见过。 钟珍有他的画像,并声称那是她死去的爹。 不用说,那个满口胡柴的姑娘肯定在骗人,独孤破城莞尔。钟珍出生的时候,杏花老祖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这雕像是谁雕的,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都说是神迹,忽然就出现了。独孤破城却总觉得这手法看着好生熟悉,想到钟珍能随手捏出无数个不同的脸来,包括那种“狐狸精”的不安份的丫鬟脸来。 到底为什么要去暗墓门?钟珍从前是这个门派的弟子,他总抱着万一的希望,有一天消失了许久的那位姑娘,能够忽然从地底钻出来,对他狡猾地笑着。 倘若能让她再次出现,独孤破城觉得,他甚至不介意去沼泽地打个滚,浑身恶臭地去火头军营洗澡。即使她对着自己泼一大桶滚烫的水,将他的脸烫得皮开肉绽也不打紧。 这一生,最信任的是谁?当然不是朱子陵那个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的家伙,也并非是那些一同战斗过的热血兄弟们。 应该是钟珍,没有之一。 ****** (老规矩,另外两更中午发布。)(未完待续。) 第五一九章 大大的一杯羹 站在整个大陆的最高位置,独孤破城身后有无数的追随者。 有的人只是单纯的效忠皇权,有的人为了光大自身的家族,有些人为了崇高的理想而战,还有不少人只是单纯的觉得死后需要被那些活着人记得。 当然也有很多人为了崇拜他,将自己摆在第一等的位置上,甘愿在车马前效劳。 一具功德碑上,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人的名字。 活着的,死去的,都是那些为了将皇权抹去,建立一个新世界的功臣。 身在高位,独孤破城很清楚,这些彼此信任的人,都有他们自身的目的。 只有一个人没有什么目的,那是个消失了很久很久的女子。 她不会因为他独孤破城是谁的儿子,不是因为他是一军将领。只是很单纯地只是为了信守承诺,誓死共同战斗。 沼泽地的地道中,他还是个炼魄期的修者,与一名炼魂期的人恶战。钟珍有许多机会逃走。 在沼泽地与宁国交战的战场上,程琮壁的那一剑飞来,她可以躲避,却丝毫没有移动身形,牢牢地守着他的后背。 将人性抛开,将生死丢开,不是要做什么大英雄,而是为了---守护的诺言! 一个人的时间一多,就会想很多。 想得多了,便会将那些往日的旧事一点点翻出来琢磨。 关于钟珍,他极力地不愿意想太多,此时却不停地泛上心头,充满了一些无法言述的怅惘。他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将她给拦住留下,能够在漫长的岁月中,一起共同并肩战斗。 独孤破城是个最懒得想事情的人,即使坐到皇帝那个位置,诸多要务全丢给朱子陵与卫潜。 他只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看看递上来的本子,拿个玉玺盖戳。第二件事,上阵杀敌。古往今来,唯一会上战场站在最前方杀敌的皇帝。 用朱子陵的话说,这是造势,让全天下的人信服。 可惜那小子死得早了点!独孤破城坐在虚无的空间里,打坐之余默默沉思,后续的那些大事,因为没有朱公子相助,他完成得不算太好。 英雄留给别人去做吧,他能做到的已经全部做到了。将一个满目疮痍,充满阴谋险恶与人与人互相杀戮的大陆,定制了规则并且严格执行。 往后也许会慢慢变得更加好一些,或者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再次组建修行者的军队,坐上皇帝的位置。 不过因为有了如今这个制度,大家尝到了甜头,即便有人想当皇帝,未必会有人买账。 不管怎样,在他没有消失的一天,就无人敢动这个脑子。 作为白家的子孙,被推到继承人的位置上,独孤破城心想,老子真是很对得起人,很负责了! 幸好他也不是爱想事情的人,独孤破城心想,换了个人蹲在这个虚无空间里,光是因为脑子太空,想七想八都能将人给整成个大疯子。 曙光和希望,随着修为日益增加而变得不那么渺茫。不说别的,那个上空滴落的鱼汤水,就代表着外面有一个他所不知道世界。 只要有一天够强大了,铁定能弄将头顶给捅穿。 这个时候的钟珍却在叠秀峰的洞府沉睡。乾坤镜被她放在鱼缸之中,天玄宗的小弟子们会前来喂鱼添水。 都是上等的山泉水与碾碎的灵米。接了任务的小弟子们,为了一个月几个灵石,很认真负责的干活。他们虽然不明白这些个头并不大的小水兽们为何如此能喝能吃,却一直不间断地喂养着。 混着些小水兽的腥臭味与灵米的水,从王聪打烂的缝隙中,进入虚空中,让独孤破城的身体在炼气期的时候,得以苟延残喘。 不到筑基期的修士,是无法辟谷的。炼气修士们即使比凡人吃得少,但是也一定得吃一些食物,不然定然会活活饿死。 倘若钟珍知道这点,说不定会打出更大一个洞来,每天碾碎一些上等菜肴,熬几锅补汤灌进去。 被死鬼王聪打出的一个小洞,竟然是独孤破城得以存活的一线生机。不但从缝隙中得到了食物,还有外界透入的灵气。 等钟珍睡了四十多年醒来,将乾坤镜乾坤镜放入丹田之中,独孤破城便失去了他的鱼汤泡饭。 好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筑基辟谷,不需要再进食。虽然无法吸收到外界的灵气,他却能从钟珍的丹田中分一杯羹。 大大的一杯羹。 可怜的钟珍,无论怎么努力吸收灵气,却是为了他人作嫁衣。丹田彻底却成了一个灵气几乎无法存放的漏斗,都被里面的独孤破城给分了至少十之七八。 也亏得里面的人不分黑白昼夜,除了打坐修炼就是打坐修炼,长期闭死关,倒是让钟珍因祸得福。即使在她飞行,走路睡觉,几乎是任何时候,体外的灵气也拼命地往身体里钻。 简直是两个人用同一具身体在修炼一样。里面的时间是外面的十倍,吸收的速度极其惊人。尤其是在苍穹剑宗使用聚灵阵,一天相当于人家数年。 钟珍本人也捞到不少好处,长期被灵气洗刷的身体,无比坚固,被元悟老祖的三招劈下去,竟然没将她劈死。 换了别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然而与元悟对战,非同小可,钟珍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如吃米饭似的吞了几乎是平常人几十上百年都未必服用的丹药,借此补充消耗的灵气。 只是她受伤太重,完全无法吸收,全部被正在冲击元婴期的独孤破城给吸收了个干干净净。 庞大的灵气冲击之下,独孤破城终于冲破了那道壁障,婴体渐渐形成。 雷劫来临,乾坤镜动荡不休,从那道缝隙中,独孤破城感觉到了一丝契机,汹涌的灵气不断地进入,几乎将他的身体都快撑破了。 虚无缥缈的线虽然仍旧给他威胁,却变得没那么可怕。 成败就此一举,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道,闭着眼睛,举起一只脚,不顾身边的虚线如尖利的刺扎穿身体,冲着那道缝隙踢过去..... 一道细小的缝隙,并没有变得更大,却让他透体而出,冲上外面宽阔的天空。 不料迎面而来就是一道轰隆隆的天雷,将他劈成一根黑柴火。 接下来就是左莫为与赵荆龙忽然出现,然后长空也跑了凑热闹。 几个人快手会计很麻利地将他的雷劫给瓜分了。(未完待续。) 第五二十章 他飞升了 一行人很快到达了左莫为的峰头,路上长空很是不耐烦,先前独孤破城速度太慢,将他一把扯住拽着飞。衣服本来就紧绷绷,要不是品质不错差点就给扯烂了。 也不分什么宾主,进了大殿后便拐入旁边的有隔音禁制的偏殿,大家随意坐下。 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又身兼执事堂的外务长老,不比慕青松刚晋级元婴,峰上并无任何任何炼气期的小弟子。只有左莫为本人的两名亲传金丹期弟子,还有数名亲传筑基徒孙罢了。 苍穹剑宗向来都是以艰苦朴素为美,不兴那套有无数伺从们服侍的调调。当然也有元悟那种老怪物,拿弟子当下人或者是暖床的工具来用。 无人奉茶与酒水,只有他老人家亲自动手,左莫为笑容可掬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应事物,飞快地烧了些上好的山泉。反正在场的人肯定都不讲究什么茶道,直接以滚水冲泡。 茶是好茶,独孤破城顾不得嫌烫,闻着香味口中生津,端起杯子就灌了个水饱,顺便又添了两趟滚水。 实在是多少年没喝点像样的水,前几百年还能喝点带着鱼腥泥巴米渣子的水,到后来连那个都没了。更别提这茶中还有一股浓郁的灵气,喝起来又解渴又烫贴。 长空却是不满意,大叫道:“总是拿些茶水来糊弄人,酒呢,菜肴呢?” 赵荆龙随即便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个精致的盘子,摆上两大串红得发紫的灵葡萄。 “怎么就一点葡萄,我在山里随便都能吃到比这个好许多的灵果。” 独孤破城趁着长空还在计较,三下两下,一口四五个葡萄,稍微咀嚼两下就赶紧吞下去。 他目力甚好,一共只有一百二十七枚葡萄,四个人分可没多少,还是赶紧先下手为佳。 左莫为摸了摸下巴上修剪得很得体的小胡子,微微笑着,心想这位新进阶元婴期的道友,看来真是从那个山洼洼里跑出来的。口音有点怪异,但是能说人话已经不简单了。 “独孤道友,左某很是不解,你为何到我苍穹剑宗的门派上方渡雷劫,敢问你来自何方?” 独孤破城想了想,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说实话,还是学着朱子陵和钟珍那般胡扯呢? 不过他没想多久便决定老老实实,胡扯这种事他实在不在行。搞不好没两句话就露馅了,反而让人家心生反感,得不偿失。 他将口里葡萄咽下去,又喝了两口茶,端正坐好便很感慨地讲道:“左老兄,要是认真说起来,故事长了,我就挑些关键的随便说说。我看大家都是修行之人,还好心帮我扛住天打雷劈,大家也别来些虚的,实话实说好了。唉......真是一言难尽。” 他顿了顿又道:“我从小修行,天资尚可,某天进阶到整个大陆无人能达到的地步,忽然四周的天地树木人畜全消失了,只余下我一人在一个虚空中。在这个虚空足足又修炼了差不多几百年,忽然发现体内气息汹涌,虚空上方有些动静,便一脚将天给踹了洞,如此这般便跑出来了。一出来就给雷劈了个正着,真是气死人了!” 其他三人,包括长空在内都仔细琢磨着他这番话的意思。独孤破城这番话虽然说得不大讲究,可是却是很清楚明白。 他不是中天州的人,也不是南域西域,也不是东海诸岛或者是哪个山沟里的野人。 这人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换句话说:他飞升了。 几人忽然泛起一股很怪异的感觉,几乎有点飘飘然了,突然涌起许多自豪感。 谁不盼望着飞升,大家均觉得自己在九天之下的最底层,慢慢从凡人熬到元婴期,然后希望那天能化神,最后飞升上界。 想不到一山还有一山低,对于这位独孤破城来讲,他们就是上界之人。 此人来自一个更低层的小界。 听独孤破城的口气,金丹期大约就是那个小界的顶峰了,天道规则所限,这位独孤道友连四周的天地都瞧不见了。又活活熬了几百年,进阶元婴期,这才飞升到他们这个“上界”来。 用无限同情的眼神看着独孤破城,赵荆龙叹了口气,“你也真是不容易,你来的地方竟然最高的修为是金丹期。在我们这儿,你属于元婴修士,上头还有化神老祖。” 独孤破城震惊了,他都被人称呼为老祖不知道多少年了,眼下竟然降级了。 “难道我以后不能做老祖了,算了,往后到了你说的那个化神期再说吧,总不会永远是个弱巴巴的元婴期。” 左莫为与赵荆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无语之极。你口气倒不小,小地方来的到底是没见过世面,化神期能那么容易到吗?再说元婴期一点都不弱好不好,整个苍穹剑宗也只有三十来人。 这次倒是长空却是点点头认同,“我瞧你小子往后能成为化神老祖。” 他想想觉得这人说的话倒不算是吹牛皮。一整个大陆就他一人飞升了,那可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口气大一点不算什么。 长空点点头,拍了拍独孤破城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都给拍得歪到地上。 “你这人倒是个厉害的,这么说你们那个小地方,就你一人到了你这个修为,飞升到我们这里了?” 独孤破城痛得呲牙裂嘴,将长空的搁在他肩膀上的手给挪开,“鸟兄弟,你这把力气真是略微大了少许,改天等我到了化神期再和你较量,现在咱们还是别随便动手动脚了。肩膀拍断了还得再接骨头,疗伤的丹药我可是一枚都没有。” 换了个人,大约是要口称前辈手下留情,长空呵呵一笑。这个下界之人倒是有趣,性子也够直爽。 他素来对那些满肚子心机的人不大喜欢,总是弄不懂人家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还是与那些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比较痛快。 左莫为微微笑着,头仰得比往常高一点,一派上界修士的派头,可惜这位独孤道友个子实在太高了点,他又比平常人略微矮那么少许,扬起头也只能看人家的下巴。 “独孤道友往后有什么打算?” “我一直想问,你们为何称呼我为道友,我又不是道士,乃是一名修行者。咱们可以按年龄来叙齿,哎哟,我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算了。你修为比我高,我吃点亏,还是称你为左兄。” 真是跟你们这种下界乡巴佬没法子讲,左莫为只好絮絮叨叨地将本地的规矩说了个通透。(未完待续。) 第五二一章 我派不同凡响 大家都是修仙之人,修仙之人分了佛修和道修。其实说白了,除了佛修,其他不管是什么修,都统统归到道修里了,因此都是以道友相称。 左莫为将此事简短的讲解了一下,却引起独孤破城另外一系列的问题。 “道修和佛修的区别是什么? “道修中分了那几种?” “道是什么......” 左莫为崩溃了,道友你连自己的“道”是什么都不晓得,竟然到了元婴期,你叫那些成天仰望天空钻探天道的人作何感想? 他笑眯眯地讲道:“独孤道友,这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你去寻几个修仙常识的玉简,会有详尽的解释,保管你读完什么都明白了”。 独孤破城很诚恳地拱手称谢,“那多谢左道友了,那个玉简什么的,不知去哪里找,我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晓得。” “这个,寻个炼气小弟子借来看看就成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三人都是好奇得要命,几百上千年没这么好奇过了,竟然连玉简都不晓得,均拉着独孤破城问东问西。听说他曾经被迫推到皇帝的位置上,竟然将帝王制给改成了联盟制度,简直膛目结舌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哪里有修仙者做皇帝的,竟然还有一堆修士当士兵。 脑子比较通达的左莫为立刻就明白原因了,既然修为最高的就只能到金丹期,显然灵气匮乏。为了抢夺资源,将天下的灵石都用为己有,当然就有修士拼命跑去当皇帝了。 独孤破城糊里糊涂地说着,旁边的人糊里糊涂的听着,似乎一切都有圆满的解释。只要提到天道规则,然后说不通的地方,就豁然开朗。 一切都是因为天道规则。 下界和本界有区别,因此才会如此如此...... 免得说起来太麻烦,独孤破城自动将炼魄炼魂与炼身期,转化为外界的炼气,筑基,金丹期。至于灵力当然是灵气,灵晶则是灵石。他压根都没想过从前基本上算不得是个大活人,只是个灵体罢了。 “诸位道友,你们就没听过还有其他人与我一样,来自别的地界?” 众人齐齐摇摇头。 大家几乎有点怀疑独孤破城在撒谎,可看他怎么看都不像个会说谎的人,眼睛透亮,一身正气。 原本还没发现,此时倒还真发现他有两分皇帝的架势,不抢着吃葡萄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富贵霸道之气。不过即使是抢葡萄,也吃得心安理得,并无半分鬼祟之意,仿佛那就本来就是他家的果子。 这种气势与大修仙家族又不同,几乎有点类似凡人国家,那些皇家的败家子王爷。 左莫为心思灵活,心想下界飞升的修士,别的地方不去,偏偏在苍穹剑宗的上空渡劫,可见我派果然不同凡响。这事倒不用瞒着,可以大肆传到外面,让大家好好看看我派的与众不同。 苍穹剑宗绝对是中天州诸门派中的排头一号的,什么逍遥仙宗不过是找一大堆滥竽充数的弟子充场面罢了。 他免不了再次飘飘然起来。 查看了独孤破城的灵根,几人都惊讶得很,乃是一位单属性土灵根的绝佳资质。没这种资质,光凭着努力也是不行的,这世上有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成不了龙凤。 不说那些伪灵根的修士,还有更多的凡人,一生都无法踏上仙途。 两个苍穹剑宗的长老,心意相通,均想着,这位独孤道友,不妨先将他留住,慢慢查看其人品。倘若真是个剑修的材料,不妨让他做个客卿。 就好比长空这样性情直爽为人没什么心机的大修士,留下来都是助力。 苍穹剑宗对长空很是欢迎,敞开大门让他飞进飞出。 他留下来,相当于门派多了半个老祖,有大事发生还可以传音给他,真是何乐而不为。况且长空是个妖修,又不管什么剑道剑意,连上古流传下来的那些意喻深远的古碑帖都看不懂,门派的某些禁地被他闯进去了,也没多大个关系。 独孤破城心想,我哪里有什么地方去,还得慢慢摸清楚外界是个怎么回事。 人家既然没说要他拜入门派,自然是住下来再说。倘若要加入此派,那肯定是坚决不干。 任何门派都有些说不得的麻烦事,倘若摊到他头上了,推也推不掉,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 带着独孤破城来到慕青松的苦藏峰,降落到山头上,左莫为便讲道:“此峰隶属我派一位元婴初期的修士慕青松,为人极是妥当细致,你若有空不妨同他讨教一番,只当是同辈之间的交流。此地还有一些炼气和筑基的弟子,那些不了解的基本修仙事宜,只管问他们。” 别人没慕青松那么好说话,再说他同属于心剑派系,肥水不落外人田嘛。慕青松是元婴初期,苦藏峰比较冷清,住起来也方便。 长空不知为何也跟着来了,很亲热地说道:“姓慕的小子为人还算过得去,你安心住下,改天带你去采灵草赚点灵石。” 独孤破城点点头,紧接着却觉得这事大抵不成。他得先说明一下,“长空兄弟,你要么飞慢点。要不然你变成一只大鸟让我骑到你身上。眼下暂时还跟不上你的速度啊!” 旁边左莫为和赵荆龙又对视了一眼,心想长空肯定要发脾气,一巴掌将独孤破城拍到天上去。 长空却只是眉头一皱,却很快讲道:“不成,要是让人看见你坐在我身上,往后什么面子都没了。最多让你抓住我的爪子,你可别得寸进尺。” 万事开头难,要开头就得有钱。独孤破城之前便问了些如果赚灵石的方法,众说纷纭,不外乎炼丹炼器炼制阵法符咒,如果没有这些技能,就得出卖苦力,去杀些妖兽挖些灵草。 因为有长空在场,左莫为与赵荆龙将杀妖兽这个赚钱最多的苦力活给略掉了,免得惹得妖兽祖宗不痛快。 他们倒是顾忌得多了点。在长空看来,妖兽也分很多种,总不能将一只马面蜘蛛和一只大鹏当一家人吧。 狼当然会吃兔子,不会因为大家都是兽类而口下留情。 他当年没化形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妖兽。化形后,基本上是人妖殊途了。懂得善恶明辨是非,拥有神智,是与人修相若的妖修。那些凭本能行事的妖兽,只是牲口而已。(未完待续。) 第五二二章 因为不信 苦藏峰的峰主慕青松却是不在,一名看着颇为机灵的炼气后期弟子前来迎接。 他行完晚辈之礼后,很有眼色地听完左莫为等人的来意,便笑眯眯地讲到:“祖师有事出去了,弟子叫做成天宇,峰上还有两间客院,这位前辈可先住下,等祖师回来再行禀告。” 长空忽然想了起来,钟珍发了个传音符给他,要他前来帮手打架。他当时心中很不痛快,为什么别的好事不会想着他,偏偏有急事才发传音符。 因此懒得搭理,最终还是拖拖拉拉终于到了苍穹剑派附近,却远远看见有人渡雷劫。 结果看到打雷,将钟珍的事给忘到九霄云外,此时到了苦藏峰顿时便马上想了起来。 他便随口问成天宇,“喂,小子,我那个晚辈珍宝呢?” “弟子不知具体详情,先前似乎有些事发生,好些个师叔祖们去打扰钟前辈修炼,不过祖师他人早已经赶过去了。” 既然慕青松已经去了,长空就没什么可担心的,随即便将此事放下。 独孤破城心想,珍宝这个名字也真是有趣得很,既然是长空的晚辈,难道也是一只鸟。不知为何他却想到钟珍,再瞧眼前这十七八岁的少年弟子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圆,灵动无比,顿时笑了笑,倒是与钟珍有些相似。 只是她自从走后就再无消息,如果她也能到外界看到更加辽阔的天地,那该有多好。 活得太久有个不好之处,朋友亲人一个一个死去。 小妹明珠没有修炼到炼魂期就郁郁而终,她是因为对自己的人品的失望,无法突破心中那道障碍。 面对老皇帝死亡的胁迫,她惊慌失措了,她出卖了朋友。这心结一直伴随着明珠一直到老。 独孤破城看着向来疼爱的小妹子,华发早生,痛苦的将她埋葬在祖坟,种植了大片她向来喜欢的花朵。 连朱子陵那个一向命大的,竟然死得如此凄惨。 洪令则与韦尚等人,因夺取江山失败,便拿朱子陵这个修为不到家的开刀。尸首被送到上京,竟然挂在城门口。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完好的肌肤,不知道受了多少剑。 那是韦尚最擅长的手段,连绵不绝的剑网,将一向雍容华贵的朱公子给活活折磨成一个血沟交错的棋盘。 胸口心脏部位被洞穿,留下一个可以从这边看到另外一边的大洞。 单看这具尸首,就能得知战况之惨烈,简直到了非人的地步。 独孤破城只记得他几乎将手指的骨头给捏碎了,心中痛苦难言。 斩杀了韦尚之后,便脑子一片空洞,迷迷糊糊独坐了几天,等想起来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哭得很凄惨,眼如红肿的核桃。 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两鬓添上了银丝。 这样的痛苦,没有因为活得久而淡忘,而是变得更加牢固,一直沉在心底。 没有消息的钟珍,总比挂在城门口的朱子陵要强,至少总有个希望。 希望她也如自己一样,修炼到炼灵期,然后飞升到外面这个“上界”。 哀而不伤,何其艰难。 不过他做到了,修行的路对大多数人来说,七百年的寿命是终点,但是他不信修行之路有尽头。 因为不信,所以能够来到外面这个更加充满阳光的地方。 成天宇带着独孤破城朝着步青萝曾经住过的客院而去,他好奇地偷偷瞟了下这位前辈,心想此人长得似乎太奇怪了,体型如此高大却穿一件不合身的长衫。没多少男子气概的脸倒不显老,可披散的头发却夹杂着些白发。 “前辈,你且先住下,有事随便找个弟子问。” 独孤破城想了想便问道:“我从一个没什么修仙者的地方而来,敢问小兄弟有没有一些关于修仙的玉简借与我读?越基础的越好,最好是给刚入门的弟子的那种,不拘内容,多多益善。” 我哪里有这种东西,进门派的时候多炼气二层了,如今都炼气九层了,手里只有门派的功法玉简。成天宇摸摸头,“前辈稍待,我去找其他弟子问问。” 别人手里肯定没有这样的基础玉简,恐怕只有王祠那个闷声不吭气的,说不定还留着这样的老旧玩意。 成天宇很不服气,为何他没有被祖师收为亲传弟子,偏王祠那个修炼慢吞吞地却忽然成了亲传弟子,是不是祖师弄错了。 不过这事又不能去问祖师,难道他能说:祖师,我天资这么好,修为比王祠高,为什么不收我为弟子? 他麻利地跑去王祠的洞府,却见王祠连防御阵都没打开,人也不在里间,乃是坐在外面一块大石头上发呆。 大部分弟子都喜欢住在地底,不过两人都喜欢住地面。成天宇是不喜欢地下沉闷之感,至于王祠,明明他这个闷葫芦才是个应该住在地下的,竟然总爱呆在屋子外面,大摇大摆在山石上打坐。 “王祠,你又在寻思些什么?” “哦,我在听蚂蚁爬的声响。”王祠慢悠悠地转过头。 “我们苦藏峰又来一个元婴前辈,看着傻得很,管我要一些基础的修仙玉简,你手里有没有?” “嗯,大概有二三十枚,等我拿了随你去。” 成天宇无语之极,这种东西竟然还有二三十枚,他五岁时节读了几个基础玉简,早丢到一边给了家族的偏房兄弟们。 独孤破城捧着玉简,也没有问人家该怎么读这种看着绝对不是书的书,心想连炼气弟子们都晓得读,他就不信弄不明白。 王祠在旁边等了一下,没见到对方给灵石,颇有微词。 见两名弟子都盯着他,独孤破城猛地意会过来,“呃,这个眼下手头很紧,改天赚了灵石再还给你们。” 难得比往常要紧张,王祠飞快地问道:“玉简能还回来么?有几个玉简是我淘换了许久才寻来的,外头很不好买。” 独孤破城忙点头,“小兄弟放心好了,一定还。不过你得提醒下我,说不定会忘记也不一定。” 两个“小兄弟”带着一肚子疑团离去,实在不明白为何有前辈会如此称呼炼气弟子,是不是太客气了点,搞得他们都羞涩了。(未完待续。) 第五二三章 千万别睡着了 回去自家住所的路上,成天宇好奇地问王祠,“王师弟,钟前辈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堆人去打搅她修炼。” 王祠答道:“等师父回来,你去问他便是了,我如何知晓。” 成天宇听到他那声“师父”就觉得满心不是滋味,要是能直接问祖师,哪里还会问王祠。幸好门派并不以师徒关系来论辈份,不然他还得称呼这小子为师叔祖。 苍穹剑宗对一些其他门派看得很重的规矩并不大在意,师兄师弟什么的,大家都是胡乱叫。倘若关系不怎么密切,彼此互相客客气气都称呼对方为师兄,显得尊重对方。 如果对方年长很多的话,也有同阶的弟子会称其为师叔,以示尊重。 比如说慕青松即使也是元婴期,并不会称呼秦根生为师兄,而是尊称他为师叔。 苦藏峰的峰主慕青松,哪里知道他家客院来了一位匪夷所思的客人,此刻他真正端坐着禁地阵法中,被秦长老劈头盖脸的骂。 秦根生好好地训斥了他一番,脑中却在不断思索此事该如何解决。 “元悟老祖仙堕,还有这名妖修进入忘川魔域,这两件事不可让诸弟子知晓,必须得隐瞒下去。你与我去面见掌门,然后由掌门禀告其他三位老祖,便是执事堂的其他几位长老,也不可得知此事。” 长叹了一口气,秦根生对慕青松继续沉重地说道:“你这次真是大大的错了,关于你的惩戒,此事我做不了主。看老祖们的意思是怎样,我尽力让你无恙便是。” 慕青松对秦长老感激涕零,这位如师如父的长老,向来对他看顾有加。好在恰好是他前来,如若换了个人,恐怕他会送去戒律堂,马上就会挨上几百打神鞭,外加众多其他的惩戒,事后免不了体无完肤。 他点头,“胡飞策那边,我去说道说道,此人甚为傲气,吃软不吃硬。倘若由掌门或者您老出马,定然会适得其反。“ 两人踏出阵法,只留下闪烁的法宝和一室的空寂。 仙宝簪子下镇压的忘川魔域里却有个人,正在茫然四顾。 钟珍的伤势远远谈不上恢复,十成只好了两成罢了,就好比一个被摔得稀烂的泥雕被强行拼凑起来,随便敲一下便会立刻再次碎开。 她唯一的希望是:千万别睡着了。 妖兽进阶疗伤都是一睡不起,这点让她烦恼得头发都白了。 幽蓝得发黑的天空,阴气滚滚,这里真不是个愉快的地方。至少鬼见渊以魔眼看出去,蓝天白云阳光一样不缺。 钟珍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却没稀里糊涂就往前冲,打算先疗伤,慢慢看情形再说。 被慕青松推进来的入口,此时早已经瞧不见了。好在这附近显然不是很险恶,并没看到什么太了不起的厉害之物,只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庞大变异兽在远方,蠢蠢欲动。 不是妖兽,而是变异兽,因为它们身具魔身却没有妖丹。 这种东西钟珍并不惧怕,不过她早已经感觉到它们比她从前见过的变异兽不但在体型上更大,恐怕力气也要大很多。 她的行动不方便,无法有速度上的优势,万一都一股脑冲过来,还颇为棘手。不过幸好这些变异兽似乎有些顾忌,感觉到这位外来之物不是泛泛之辈,魔息强大得很。 钟珍冷眼旁观,慕青松口中有大恐怖的地方,对她来说与回家一样。除了这里更加寒冷,阴气更加浓密罢了。 没有任何树木,只有一大片干枯的黑色土地,布满大大小小的裂缝,仿佛被无数人用巨斧劈得稀烂。有的裂缝足足有一两里宽,冷风便是从这些裂缝中蜂拥而出,好似无数无处喊冤的阴魂在咒骂咆哮。 这里是夜的世界,天空永远一层不变,如死气沉沉的棺材盖子。 “看来是个大号的鬼见渊!”钟珍喃喃地念叨了一句。 此地没有灵气,她也没有使用灵石或者补充灵气的丹药恢复灵气,只是吃了一粒疗伤的丹药,盘膝坐在一个裂缝比较少较为空阔的地方。 刚进入此地,尚未发现危机之前,还是给自己留点后手比较好,灵石和补充灵气的丹药似乎不多了。 乾坤镜在她的身边,小鬼浑身打着哆嗦躲在里面,却将外面那层门给打开了。 带着点嗔怒的话音从镜子中传出来,“我们为什么到这个可怕的地方来了,你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不是总希望跟着我到处长见识,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这样的美景很难得,趁着我还没出去,你得多看看。” “死气沉沉的地方,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去睡觉了。”小鬼说完便再也没有出声。 大概从前没什么吃的,都是以睡来解决饥饿感,小鬼长期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如今不愁吃喝,这个习惯并没改。 死里逃生,钟珍心情轻松了很多,一点都不介意小鬼在她最危难的时候,竟然睡着了。 镜中的小空间,仿佛是个安静的乐土,不管外面天翻地覆,里面却是一片祥和。黄毛和小鬼睡得不知年月,压根就不晓得她与元悟老祖拼杀得狂呕鲜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元悟已经死了。 弄死了一个化神老祖,钟珍居安思危,虽然感觉颇为愉快,不过她还是不免感叹自己运气差得很,往后保不定又有什么麻烦往头上砸。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人如果偶尔喜欢管一点闲事,就容易惹祸上身。杀了冰清仙子,时隔这么多年才曝光,算是运气好的。还有杀了小半个圣女城的筑基圣徒,对方不可能轻易放过她,再则她就没打算与圣城善了。 虽然小鬼睡了,但是黄毛却很勇敢地站在钟珍的肩膀上,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睛四处巡视,将一颗头扬得高高的。 那一撮比别的羽毛要长一些的黄毛绒毛迎风飘扬,在暗暗的光线中,显得更深沉,然而它却好似顶着一顶皇冠,有一种王者气派。还时不时发出一声显得很凄厉的叫声,以此震慑那些蠢蠢欲动一点点挪过来的变异兽。 也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被叫声给吓到,比几头牛加起来还要大的变异兽竟然真的停住了缓缓移动的步伐。(未完待续。) ps: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香囊,以及“鲧鲧”的打赏。让我先喘口气,下星期二会有五更。 第五二四章 雷木在手 “别叫了,知道你厉害行不?”钟珍侧过头对黄毛讲道。 她宁可让那些变异兽攻过来,也不愿意听黄毛传信时发出的这种叫声。真是魔音灌脑,头皮发麻,满头的青丝炸开,翅膀上的羽毛也全部竖得老高。 进阶后的黄毛,有了这一样特殊的尖叫技能。 从前只是叫得难听点罢了,如今却真是惨烈得跟全族给人杀了精光,要誓死将仇人碎尸万段一般。 倘若它能随意在外界行走,钟珍不介意它成天站在肩膀上。必要的时候让它叫两声,将别人的元神折腾得要死要活,如此随便就能轰走一大批人。 可惜黄毛是个变异兽,只能在阴地存活,比小鬼还不济,出来一瞬间就要魂飞魄散。 钟珍本来要将它丢在鬼见渊,不料飞了几天就发现它追了上来。再次呵斥它留下,过个几天,它却又义无反顾地追着前来。作为一只以速度见称的鸟,钟珍想和它拼速度,简直想都不要想。 和从前街头卖的糖稀一样,沾上了便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黄毛委屈地“唧唧”了两声,这不是想帮忙吗? “你这只傻得要死鸟,再叫我将你塞回到镜子里去,吵得人没法子吸收魔气。你有点尊严好不好,别学着尽忠狗那副臭德行。”钟珍抬手在它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轻飘飘一个弹指,顿时将它的脑袋敲出一个小山包,那撮黄毛飞得更高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白白挨了一下!黄毛如今脑袋结实倒没觉得有多疼,白了钟珍一眼,只是它的小眼眶里眼白甚少,十分地不明显,再则它那位前主人也没看它半眼。 活生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闭上眼睛,钟珍很平静地打坐。比起灵气,吸收魔气要更加重要。眼前只是几只变异兽罢了,谁知道后面有什么。 听慕青松说得那么郑重其事,肯定大有蹊跷。 变异兽早停住了脚步,竟然朝后退去。此时从地底缝隙中静悄悄地攀出数条触角似的蔓藤,在黑漆漆的地上慢慢爬行,如暗夜幽魂一点点接近钟珍。 黄毛紧紧地盯着地上的蔓藤,不知道该不该叫两声,怕头上又多出两个包来,喘息的声音是一声比一声重,紧张得不得了。 钟珍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依旧我行我素安然地打坐,一派大宗师风范。 仿佛是有了那么一点点默契,黄毛终于安静了下来,本来是以鸟爪站在钟珍的肩膀上,此刻竟然一屁股坐下去。竟然很安详地闭上眼睛开始打盹了。 几只触角蔓藤在钟珍身前两尺的地方停住,见她还是没有动静,忽然如利剑似的刺过来。 “啪,啪.......” 几声噼里啪啦的脆响,紫色的电光从惊雷木上闪烁,枝条抽在蔓藤触角上。钟珍连眼皮都没抬,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些蔓藤全部斩断。 黑乎乎地液体从断开的触角流出来,恶臭扑鼻,中人欲呕。 使用惊雷木中所蕴含的雷电之力,对付这些阴物绝对是对症下药,不过此药是最毒的毒药,一贴药下去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萧不凡曾经在鬼见渊以惊雷木抽打地魔,但是他隔得老远,以枝尖上的射出去的雷电袭敌,便是如此也能将这些阴物打得皮开肉绽。而钟珍却是不同,原本修为就比萧不凡要高一些,且活生生将惊雷木抽在蔓藤上。 没弄死它,算是便宜这个怪物了。 这一下算是将所有窥探她的各种阴物,全部吓得缩得老远,全部拔足飞奔而去。 黄毛也被惊雷木给吓得浑身炸成了毛团,跳起三尺来高,不过它是自己鸟,吓归吓,还是毅然地落到钟珍的肩膀上。 “这下整个世界大概会清净许久。”钟珍收了惊雷木,垂下眼皮继续疗伤。 她这会儿顿时产生了一种“雷木在手,唯我独尊”的错觉。 被化神老祖打得几年不能动,绝对都是幻觉。 足足打坐了三年,钟珍才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养好了五六成。偶尔有些怪物来骚扰,无一不被惊雷木打得抱头鼠窜。 再打坐下去骨头都锈了。她站起来,挺起胸膛,看了看三年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四周,很悲壮地将乾坤镜用绳索捆住扛在身后。 在荒芜人烟的暗幕下踽踽独行。 大半人高的镜子,将不算高的身子衬得更矮了,活像个背着大圆厚壳子的乌龟。幸好肩膀上还站着一只比她更加雄赳赳气昂昂的傻鸟,便显得她没那么傻了。 抑或,会显得更傻。这点见仁见智,倒是不好说。 镜子放在丹田中不是不行,不过她希望独孤破城即使死了,也能魂魄不散。倘若镜子丹田中,万一傻乎乎地将他给吞了,那才是又痛苦又恶心。 外面是个大大的阴地,只要他的元神不散,便能如杏花老祖那般,有希望能活下去。 这是个很美好的愿望,但是钟珍却彻底不知晓,她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那位没心没肺的朋友愉快地习惯了外面的修仙界,充实地拿一堆妖兽开刀大杀四方赚取灵石。 这位下界飞升而来的皇帝,在苍穹剑宗很快就出名了,也很快在一些大门派中流传了出去。 如左莫为一样,不少修士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原来我们竟然是上界的仙人,还有一整个大陆的人,最高的修为只能到金丹期,而且是金丹初期,一般活到七百岁就差不多死了。 多可怜的下界修仙者啊! 物以稀为贵,被人当成稀奇货物对待,独孤破城对此很是烦恼,早知道就撒谎了。不过他想了想肯定不成,凭着他说谎的技能,没两句就给人戳穿了。 当个珍稀的人物不是没有好处的。有个大门派送来一套华丽的法衣,外带一柄金光灿烂的盘龙长枪,另附带不少丹药和其他防御方面的法宝,希望他能前去做个客卿长老。 大家均是一个念头,此人从一个修为最高才是金丹期的地方飞升上来,虽然暂时还是元婴期,但是以后化神的机会可不小。天资这玩意,不是说灵根好就行,那么多单灵根到最后不也都泯然于众。 任何一个门派,只要有一位化神老祖,就觉得可以称得上大门派。有两位的话,基本就是超级大门派,弟子们都可以横着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二五章 当个低调的修仙者 “给大门派做客卿长老这种事,还是留给沽名钓誉的人吧!”独孤破城呵呵笑着。他才不肯做什么长老不长老的,一点自由都没有,马上将人家送来的好东西全给退了回去。 退回去之前,他却极其不舍地仔细摸了几把,心想外面到底是大地方,材料结实,比从前当皇帝用的东西都结实。 虽然没接人家的礼物,独孤破城却将样式看了看,顿时觉得颇为不喜。袖子那么大很是浪费布料,长袍的下摆如此之长,肯定容易绊倒。 况且打架起来十分不方便,他琢磨着,往后还是打造一身铠甲好了。 蒙国的国姓虽然是“白”,但是却崇尚黑色。皇宫是黑的,军队的袍服也是黑的。本来他最初还能穿大黄蜂似的普通铠甲,结果升为左前锋营的四品将领之后,连铠甲都是黑的。 从前看到朱子陵身为皇城军将领,御赐金甲,明晃晃地很招摇,独孤破城不是不羡慕的。 他打定主意,只要赚了灵石,就能找炼器的师傅给打一套金色铠甲。 至于长枪,还是量身订做为佳,别人送来的似乎也大趁手。 订做一件合适的兵器,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独孤破城拼命打了一阵的猎,终于攒了一笔小钱,买了一管不算太满意的长枪。 他原本向偶尔来苦藏峰给小弟子们授课的胡飞策借了一柄剑,马马虎虎用了一段时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趁手。 有的人喜欢短兵器,方便如手臂那般指挥,不过在独孤破城看来,不能大力横扫的武器,根本算不得是武器。 在有大批士兵的战场上,手里拿一把剑就是找死。不能将围在身边的人全部扫开,很容易会被人一哄而上,一人一枪将他捅成个漏水的刺猬。 从炼魄期就一直在军中的独孤破城,早习惯了这种较为蛮横的打斗方式。 大队妖兽杀上来,一枪扫过去,打击范围广,方便得很。 这年头在外面杀妖兽的元婴期少得很,大家都有门派供奉。不说元婴修士,金丹期的修士都很少,除非有必要或者是有大好处,谁愿意干这种刀头上讨生活的活计。 基本上都是筑基和炼气修士们,为了一点蚊子肉,去干这样的苦力活。 不过独孤破城倒没觉得丢脸,不偷不抢的,打猎换钱,天经地义。 不过此事却引起一些苍穹剑宗的略穷的金丹期修士略有微词,还有不少筑基修士也是叫苦连天,连三四阶的妖兽都不放过,真是太不要脸了。 你一个元婴修士跑来强食,门派附近上万里地各处的中阶高阶妖兽都给你一人一网打尽了。大家还有大量门派任务要缴纳,真是完全不给人活路。 按照这些金丹剑修的想法,五六个人围殴一个普通的元婴初期,根本不再话下,但是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实在是独孤破城在苍穹剑派走遍了,不管是炼气弟子和金丹修士,都是一口一个“兄弟”。年岁看着大一点的是“老弟”,小些那些的“小兄弟”。 长期被前辈们拿鼻孔看的一干金丹修士们,被独孤前辈如此亲厚地对待,怎么也不好意思翻脸。 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只好跑去更远的地方赚钱。 独孤破城厚着脸皮四处搜刮,他又不是个糊涂虫,哪里会不晓得这些人对他不大满意。不过太顾及人家的想法,自己却没活路,那可不成。 三年辛苦奋斗,终于凑齐了足够的灵石,不但炼制了长枪,还打造了法衣铠甲。 铠甲的颜色依旧是黑色的。 因为炼器大师听他说要一件金色的铠甲,很直接了当地说:你这是打算让人家当靶子打,还是当个低调的修仙者呢? 黑色的铠甲,如果不打算昼伏夜出当贼,其实在大白天非常显眼,怎么看都像个靶子。而且修仙者都不爱穿铠甲,主要是会显得很俗气。独孤破城却没想那么多,对这位炼器大师感激得很,他如今已经够出名了。 这位炼器大师人称鬼器王,在中天州的名气惊人,就算求他炼制根针,价格都不菲。他炼制的针当然不是用来绣花的,炼气修士只要有本事催动,大石头也能扎个对穿。 认钱不认人,是鬼器王一贯的宗旨,独孤破城被他剥削得全身上下的灵石只剩下三枚。 虽然认钱不认人,鬼器王却打死都不愿意炼制一件金光灿烂的铠甲,传出去肯定会被同行们笑死。又不是凡俗国家当大将军,谁会穿这么明晃晃的铠甲。 好在这位客人很好说话,不但掏钱爽快,基本上他说什么对方就满口答应。这种感觉让鬼器王很愉快,痛快地将他当个冤大头给痛宰了一顿,也使出浑身解数给独孤破城炼制了几样上品灵器。 一整套的法衣,铠甲外加靴子,量身打造。 长枪才是最贵的,真真用了鬼器王手里最好的材料,品质直逼下品灵宝。 主要是独孤破城撂了一句狠话:收了老子那么多灵石,如果此枪让化神期老祖打烂了,往后一定会来砸招牌。 这柄新的长枪比先前那个随便在店铺里买来的好用得多,一枪扫下去,七阶妖兽的腿都可以打断,让他简直喜不自胜。 东西都齐备了,对修仙界也算有了个比较明确的了解,独孤破城便打算离开苍穹剑宗。他早打听好了,此界地域辽阔,倘若不使用传送阵,元婴期修士光是从中天州的一头到另外一头就得至少半年的功夫。 想起在“下界”的时候,炼魂修者满打满算,从一头飞到另外一头,一个月也差不多了。 长年累月蹲在苦藏峰这个小山包,独孤破城自然是不干,铺盖行李都卷好了,一股脑塞进新置办的储物袋里,便打算寻左莫为告辞。 还没走就听说有人来找。 因为找他的人不少,轮值守山门的弟子们向来都是帮忙推脱了。别派来挖墙角的肯定不能放进来,另外那些不知是什么来头的更加不能让人进到苍穹剑宗,生怕是打着拜访的名义,其实是个奸细。 这名访客是个客客气气的金丹修士,打扮华贵有些风范,是来自南域的一名修仙世家子弟。 他却不是慕名前来在山门外投拜帖的那些人,而是无意中与苍穹剑宗的几名弟子结识,大家脾性相投,应邀到苍穹剑宗做客。此人听人说起有个下界飞升上来的大修士,好奇心顿起,便死心眼地想看看热闹。 独孤破城烦不胜烦,被人堵在门口,几乎就要发脾气了。(未完待续。) 第五二六章 这得多赶巧啊 “真当老子是个耍猴的不成!”独孤破城皱着眉头嘀嘀咕咕。 这帮访客话里话外,就没打什么好主意。有的人是如苍穹剑宗一样,让门派多个客卿长老,往后说不定是个化神人选。 还有些人只是单纯来显示“上界”人士的派头,打听一下他的过往,然后自说自话地炫耀一下外界地大物博,资源丰富等。 他正要拂袖而去,却听见那衣着华贵的金丹修士在后面狂呼大叫,“独孤前辈,别走啊!晚辈朱子陵真心求见,带了不少礼物。” 已经飞到半空中的独孤破城停下了脚步,嗖地又马上飞回来,瞪着朱子陵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一点门道来。 其实不用看,对方飞快地挤了挤眼,做了两个手势,独孤破城也晓得来人就是那位被割成棋盘的好友。 对于朱子陵的那一套手势,他到如今都没彻底弄明白,不过其中几个简单的到是晓得。 这两个手势的意思是:别问,单独再聊。 旁边还有两位苍穹剑宗的金丹修士,一人姓郑,另外一人姓刘,都是与独孤破城相识的,见前辈停住了脚步,都笑呵呵地讲道:“前辈这是要去哪,附近没有高阶妖兽可杀了,要么得去青风煞那边的大山里,说不定能寻到一两只。” 被人当面嘲笑了,独孤破城嘿嘿笑了笑,“这不正打算去青风煞,不过看两位也有这个打算,我还是换个地方好了。” 他如今也晓得自己抢了大伙儿的饭碗,虽然没什么过意不去的,不过在别人的地头上,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 朱子陵在旁边赶忙插口,“我这有个上好的地图,前辈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用用。” 说起地图,另外两名金丹修士忍不住感激,忙说道:“这地图可真是不错,前辈错过了定然要后悔。” 他们也得了一张,比起外间那种只是标注了地名的地图完全不一样。 此图涵盖整个中天州,注明了不同阶妖兽的大致分布,更贴心的还标注了有可能会寻到的灵草,就连灵气强弱都以不同等级区分开来。 有了这张地图,根本就不需要去那些修仙城里打听消息。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难,但是知晓灵气分布,便不用在灵气稀薄的地方停留,直接略过,寻找好一些的无人地段扎营。 独孤破城笑了,这混蛋又是用这个老招,用一些投其所好的财帛收买人心。恐怕结识这两位,也是事先打听好了,特地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肯定是对方受伤了,他顺道赠送了疗伤的丹药。 不过这次独孤破城却是猜错了。 说起来也是很巧,朱子陵与另外一队人马组队,却是识人不清,被人追得同一条狗似的。恰逢苍穹剑宗的人路过,朱子陵便大呼求救。 苍穹剑宗素来有给人雇用的习俗。救那些低阶修士,因门规所限不能收取太多的酬劳。主要是看着就像以修为压人,有变相打劫的嫌疑。 但是同阶的修士,酬劳却是没有上限。 一看朱子陵浑身富贵之气,裹着一身的防御宝石,两名苍穹剑宗的金丹修士二话不说就拦在中间管闲事。 事情倒是很简单,这种故事在修仙界也太多了,老调弹不出半点新意来。 朱子陵手里有一张破旧的古洞府藏宝图,邀约了几名散修一同组队前来探秘。可怜藏宝图是假,并且这位来自南域的朱道友,竟然惨遭其他三人合计着谋财害命。 独孤破城一边喝着朱子陵带来的灵酒,口里拿着个灵果,咔嚓咔嚓地啃着,听大家聊完这段惊险的经历。 心想真是难为他了,这得多赶巧啊,时间地点都设计好了,也不知从哪里骗来几个送死的傻瓜,让苍穹剑宗的人有幸主持正义。 他斜着眼看着朱子陵,呵呵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太巧了,万一没有郑道友刘道友两位相助,朱道友岂不是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朱子陵暗地里狠狠瞪了独孤破城一眼。这蠢货,也不看看场合,说这种语带双关的话做什么,人家可不是傻子,万一露馅了就麻烦了。 有人在场也不方便传音,他手里捏着一把汗,生怕独孤破城再胡说八道,忙将来意道出。 “本来晚辈只是想见识一下中天州第一大门派的风采,哪里想到苍穹剑宗竟然是我们这整个大陆最具实力的门派,连下界修士都挑此地飞升,真是让人敬服不已。在下忝为南域山野修士,实在是有些羡慕啊!好在运道真是奇佳,如今得见下界独孤前辈,乃是三生有幸!” 大家都习惯了他爱客套,十分懂礼,不过他说的也是大实话,顿时频频点头。 其中一名姓郑的金丹弟子忙说道:“朱道友客气客气,南域也不是小地方,比那些东海的海岛还是强多了。” 独孤破城一言不发,耐着性子听朱子陵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朱子陵又客气了两句,顿了顿便讲道:“郑道友过奖了,南域还是远远比不上中天州的气魄。我如今游历在外,倒是极想在贵派住上一些日子,不过我等修士还是以历练感悟为重,却是不愿打搅太多。听闻独孤前辈手头有些紧,晚辈别的没什么,就是灵石多,倘若前辈不嫌弃晚辈修为低下,却是极其希望鞍前马后充当个跑腿的。前辈乃是高人,如若能传授一些修炼心得,晚辈感激不尽。” 独孤破城看了看朱子陵比出的手势,便跟着他唱戏,假意皱着眉思索了一阵,仿佛拿不到主意似的。 旁边两个苍穹剑宗的金丹弟子倒是不太痛快了。这位朱道友先前说得好好的,就是来看看热闹,拜访一下独孤前辈,怎么看着好似要挖墙角啊! 门派不少人见过独孤前辈出手的,虽然不是剑修,可与剑修没什么两样,只是所使用的兵器不同罢了。近战为主,以气势压制对方,遇强更强,遇到弱的直接一脚撂倒。 一整个下界,就飞升上来一人,肯定是天之骄子。此人有时候虽然不大讲道理,和小辈们抢食,却也从不伤人,性情极其随和。 来历不明的高阶散修,谁也不敢要。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古怪,说不定是个邪修或者是别派奸细。 执事堂的几位长老,派遣弟子经过各种明察暗访,无论如何都是查无此人。这位独孤破城的的确确不是本界人士。 况且他表里如一,性子直爽不懂规矩,不似作伪。 最强大的证据就是:连长空的羽毛都敢拔了,谁有那么傻?(未完待续。) 第五二七章 当是练兵吧 郑道友面上泛起一股红黑之气,还没开口,那名一直说话比较少的姓刘的金丹弟子忙开口阻拦。 郑师兄说话太冲,经常不给人留颜面,有次指着别派的元婴前辈大骂,害得他跟在一起赔了许久的罪,还给人免费翻了一年的灵田土。拿着最简陋的药锄,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翻土,属于炼气杂役弟子才干的活。 金丹修士做这种活计,简直丢死人了。 刘道友生怕他说出什么难听的,马上就翻脸臭骂朱子陵一顿。此人有钱得很,骂得太狠了万一以后不雇用他们,岂不是亏大啊。 刘道友马上打了哈哈对朱子陵讲道:“呵呵,朱道友这话说的,历练也不用分地方,其实不需要到处走动的。要不你干脆在苍穹剑宗住几个月,如此也免得独孤前辈舟车劳顿。” 他赶紧又转头对独孤破城讲道:“独孤前辈,您可不能随着朱道友走了啊,如今苦藏峰的峰主慕师叔在闭关,峰上众多弟子都对您仰望有加。前些日子听说前辈在大殿授课,其他峰的弟子都来了几百人,可见弟子们对前辈的喜爱。” 朱子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刘道友,其实我也不一定是要历练,主要是想请独孤前辈去南域走一趟......” 脾气冲的郑道友简直忍不住了,打断他的话头叫道:“什么,别仗着有两个臭.....” 刘道友一看要糟,马上又打断郑道友的话,“郑师兄的意思是,虽说朱道友手里有灵石,不过有些东西灵石真的卖不来的。我苍穹剑宗化神老祖有四名,往后前辈还能有机会面见这几位前辈,对独孤前辈自身的修为却是有极大的好处。” 往后有什么好处,独孤破城眼下还没看出来,反正各处禁地和门派私密之处,一概不让进去。 与别处相比较,苍穹剑宗的灵气倒是丰厚,然而对元婴修士而言,灵气再丰厚也是杯水车薪,只能说大帮小助。只要来一次马马虎虎的修炼感悟,即使在某个灵气稀薄的地方,也能吸个大饱,并不会妨碍进阶。 压力阵与聚灵阵的配合使用,算是唯一能打动独孤破城留了三年的东西。 但是,一想到授课带来的麻烦,独孤破城忍不住呵呵干笑了两声。 他哪里会授课,推不过去勉强去了大殿,正如刘道友所言,真的来了几百个筑基弟子,除了苦藏峰原有的二三十人,其他全部都是外峰的弟子。 他顿时就傻眼了,来了一看来了那么多人,着实不知该怎么糊弄过去。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茶壶里的饺子,怎么也倒不出来。 “那就......当是练兵吧!”独孤破城想了想,得出这个勉强算是办法的办法。 既然是练兵,就得跑步,一般士兵们出操,卯时到校场,第一件事就是绕着校场跑个十几圈热身。 但是修士们体力过人,苦藏峰又没多大,因此独孤破城大手一挥,首先让大伙儿绕着门派跑了一圈。 众筑基弟子们在不使用灵气的情况下,绕着门派跑一圈。这一圈到底有多大,用时间来说明比较合适。 不能使用任何法术,连草上飞这种低等法术都不能用,脚彻底不能离地,足足跑了将近一个月,才完成这项环派跑步的热身。 对于体力有没有帮助不好说,但是对耐心却是有极大的锻炼。 几百个筑基弟子瞬间少了一半,但是还有一半不死心之人,再次回到苦藏峰求指教。 “总不能让他们再跑一次吧,那么就还是按照规矩来。跑步的热身完毕,再试试列队吧!” 修仙之人站个两个时辰算不了什么,独孤破城抓了抓头,那么就站半个月再说。 不许闭眼,不许修炼,顶着太阳站半个月。 半个月后顿时又少了一半人。 看还有如此多,独孤破城真是服气了,终于决定好好教导一下,免得人家说他白住在门派吸收灵气不干活。 将剩下的人按照修为,挑合适的对手互相打斗,他在旁边指点一番。 这种授课的方式在苍穹剑宗也是有的,却只是筑基弟子训练炼气弟子才可能发生,元婴前辈哪里肯干这个粗活。留下来的弟子们终于激动了,如此耐心地做了这么多无聊的事,最终让他们看到了曙光。 然而苍穹剑宗的弟子们,只要一开始打架,就免不了来点心剑派系和杀剑派系的争执。 剩下的这些筑基弟子们,除了原本苦藏峰的人,还有不少其他慕名而来的弟子,因此两派的人都有。 好一些的,只是眼睛狠狠盯着对方,跟两只斗鸡似的。 脾气没那么好的,见对方下死手,便忍不住叫着上战台决斗。 更有一对厮杀的弟子,简直如杀父仇人相见似的,招招要命。 独孤破城在旁边听他二人争执已经极其不入耳,又见他们打得如火如荼,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对方捅个对穿,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万一死人了,他怎么赔? 他冲过去便将一人一脚,将这两个弟子踹出几十丈远,在地上翻滚了无数个跟斗。 顺道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杀剑心剑的,真是不知所谓。一个门派的弟子竟然如此兵戎相见,你们要是老子的手下,全部都推出去斩了,留着也是害群之马。敌人是用来杀的,兄弟是用来真心相待的。为求一杀而杀,是为禽兽。还有那些心剑的弟子们,不管你心里如何看待天道不天道的,手里握着杀人的武器,就别在那里跟老子装善良......” 他脾气上来,顿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将先前那些明争暗斗的,全部都拉到一边。一个个扒光了衣服,趴在山石上,拿鞭子抽了一顿。 所谓军法处置,就是这个意思,光着屁股抽一顿。 除了痛之外,羞辱是训练士兵的一种有力手段。 被鞭打的痛对修士们有没有用不好说,反正羞辱的程度是成倍上翻。苍穹剑宗的筑基弟子们,要么是家里有钱的,要么是资质极好的,闭着眼戳一下,随便挑一位拿出去都是精英。 可是他们却被独孤破城这个彻底不懂修仙界规矩的人,脱去裤子,当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狠狠揍了。 问题是,在修仙者的心中,高阶修士们都是不能冒犯的,尤其是高出两个大阶。金丹弟子还有可能与元婴期争辩一下,但是筑基弟子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虎目含泪默默忍受。(未完待续。) 第五二八章 中间派 大伙儿心里气愤难言,却哪里敢冲撞前辈。被打完了,还得老老实实穿上衣服继续训练。 好在独孤前辈在打斗方面,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教得也算很用心,受益匪浅。 那些没挨打的,赞不绝口。那些挨了打的,被同门们嘲笑屁股白,又消失了一大半。 独孤破城的授课,充满了不合理之处。筑基弟子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为何每次开课之前,都要花一个月的时间绕着门派跑一圈,紧接着站半个月。真是很浪费时间啊!然而不做完这些,却又无法得到打斗训练。 真是又恨又爱。 去,或者不去,这是个大问题! 此事很快便传到掌门吴远鸿的耳朵里,他却不由得心生感叹。话糙理不糙,两边各大五十大鞭,而且是光着屁股打的,多有趣啊! 有个外来的高阶修士当个中间人倒是不错,往后门派小比,两个派系弟子们杀红了眼,只管将此人推出来。让他当个镇场子的,效用肯定极好。 有谁不怕当众脱了裤子打屁股的,只管对同门下死手! 吴远鸿简直烦透了这些派系之争,与执事堂议事还罢了,长老们毕竟都是有些见识和脸面的。最怕是所有没有闭关的元婴修士一起讨论一些重大的事情,最后总会有那么几人拔剑要去战台拼杀。 独孤破城是个带兵打仗的人,将领们心不齐,士兵们肯定不齐心。这种军队就是一团散沙,压根就没办法带,基本就是吃败仗的材料。宁国那帮人长期打败仗,就是因为派系之争。 虽然人家门派的大门开哪边,完全不关他半个铜豆子的事,但是听到这些派系争执就觉得心烦。 他冷嘲热讽的本事不大,却也不算太小。主要是和朱子陵接触得多了,又从钟珍那边学了几样散手,说出来的话,着实不打动听。 如此一来,独孤破城的名声倒是大了,得罪的人也多了,约战的人也多了。 这个倒不是个大问题。 你要战,那便打吧! 正愁没有练手的机会呢,反正你赢了算你厉害,你输了算我厉害。 最早约战的是个傲气冲天的金丹修士,手里握着长剑,一登上战台,便给独孤破城一拳头打得半张脸肿成黑紫馒头。随后一脚将这位十分傲气的金丹弟子,给踹到战台边边上的防御阵上。 还在二十丈宽的防御阵中,来回弹了两个来回。 此人十天没能起床。 元婴中期的那些倒是觉得丢面子不愿意来,元婴初期的络绎不绝,最初还有人能打个平手,到后面基本上都是至少断几条肋骨退场。 拳头大说话的声音就大,独孤破城再次骂那些心剑杀剑的派系之争,听得入耳的人便多了起来。 一般弟子们进入苍穹剑宗,都得加入一个派系,不然肯定被人骂墙头草,彻底没朋友。如今却添了新派系,叫做“中间派”,以独孤破城为首,拥护者大多都是炼气小弟子和少数筑基弟子。 人的年纪大,活得久了,观念不大容易变。炼气弟子们还小,反而觉得有道理。 一些有见识的门派高阶修士们,顿时觉得有此人在,说不定能缓解一些两个派系的争斗。慢慢时间长了,那些“中间派”的炼气小弟子们大了,成为门派栋梁之后,纷争必定会少许的。 几名老祖均是一个想法,将此人留下,对门派应该是极有好处的。当个磨刀石也好,免得大伙儿都自大惯了,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此一来,独孤破城在藏剑剑宗虽然没有客卿长老的名头,却倒是有几分那个意思。 这也是为何郑刘两位道友,不敢随便放独孤破城离开的原因。 他们对独孤前辈的尊敬非常有限,主要是因为抢夺灵兽的矛盾,可是挡不住门派高层似乎很纵容此人。苍穹剑宗新建立起的“中间派”的领袖给人挖墙角了,两人都得吃些排头。 郑刘两人各自长篇大论了一番,红脸白脸一起上,搞得朱子陵难堪之极。 他一脸懊恼,满怀歉意地讲道:“刘道友,郑道友,着实对不住了,在下万万没有将独孤前辈请到南域的道理。这样吧,倘若独孤前辈不嫌弃,我倒是极其希望在苦藏峰住上三五个月。” 独孤破城终于闹明白了,朱子陵这弯弯道道的心思,最终的目的竟然是留在苍穹剑宗。口里说只住三五个月,往后说不定住个三五十年也不一定。 他气得要死,这混蛋又想坑害老子,明明包袱都卷好了准备走人,难道真要留下来给苍穹剑宗卖命? 可是想到朱子陵被挂在城门口的尸首,独孤破城顿时觉得好奇得要命,明明死了怎么又活生生地在眼前出现。虽然样貌不大相同,却还是有两分相似,看来又是用了那些易容的面具之类的。 两人还算是有点默契,独孤破城慢悠悠地考虑了一番,摸了摸手里的地图,便开口说道:“地图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还有其他的好物件吗?” 朱子陵拍拍胸脯,“丹药之类的管够,我可是个大炼丹师。” 独孤破城不屑地讲道:“那东西不就是糖丸么,吃不吃都一样。” 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干什么,赶紧答应下来吧,也不看看你脸上的表情有多假。朱子陵简直拿独孤破城没办法,只好继续讲道:“我还有不少灵酒,品质全部上佳。” 闻言独孤破城终于露出愉快地笑脸,“这个可以考虑,朱公子你暂时住下,指点谈不上,大家互相讨教取长补短。” 你才公子呢,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公子”是什么意思?肯定是故意的。 朱子陵头上都快冒青烟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转头见旁边刘道友和郑道友都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却均未点破。 在修仙界,仙女和仙子虽然只有一字之隔,但是意思完全两样。前者暗指炉鼎女修,后者才是对美貌女修的赞誉称呼。 仙公子却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娘娘腔的炉鼎男修。 这点连初出茅庐的炼气小修士们都知道,谁要是骂人家为公子或者仙女,会引起血战的。 刘郑二人心想,独孤前辈所处的下界,恐怕并无这种说法,因此却怪不得他了。 看朱子陵吃瘪,不知为何两人都觉得内心很愉悦。想来想去,应该是因为此人真是太有钱了,有时候真的忍不住想从背后将他给打晕了,然后抢光他的财物。 根本怨不得旁人想夺财害名。(未完待续。) 第五二九章 脸做得好逼真 朱子陵被小弟子们带到苦藏峰另外一间客院里,他见人家小弟子虽然穿着门派服饰,可一条腰带上镶嵌着昂贵的防御宝石。心中感慨了一下,没有如往常那样对低阶看门的炼气小修士那样随手打赏,只是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万一随手打赏小弟子,数量少了人家嫌弃,数量大了说不定还被人鄙视成个暴发户。 他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为何这门派的弟子如此稀奇。有的穷得要命,有的富得流油。金丹期的弟子,还得苦哈哈地去外间杀妖兽赚钱,时时常还做一些苦力活计,当跑腿的赚雇用钱。 丢下个昂贵的防御阵,朱子陵终于喘了口气。 这里可不是乾坤镜里,大家都是权力巅峰的人物,武力也是一等一。苍穹剑宗好大的名头,随便来个元婴期的修士,就能将他给灭得死死的。 更别提还有化神老祖。 每次与独孤破城一起,他就总是觉得紧张,生怕那憨货会坏事。结果不知为何,虽然经常出岔子,不过最终都是没事。 而且,有一点让他觉得很是愤愤不平,仿佛不管独孤破城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不会怀疑他居心不良,这种本事仿佛是天生的。 换了他朱子陵,即使是一片好心,时不时被人疑心是要谋财害命一般。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朱子陵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点,从前多有大将之风,天塌下来都气定神闲。想来都是因为独孤破城的原因,此人实在是个大大的变数,任何计划好的事经常会被他搅成一团乱麻。 他默默思索了一番,既然混进了苍穹剑宗就好办了。 接下来就可以慢慢打探钟珍到底去了哪里,为何无端端地失踪了。早先就打听到她一直窝在苍穹剑宗,如今却是连远程传音符也送不到她手里。 至于独孤破城的事,他一年前就得悉此事,可是想混进此门派没有个接引人半点可能也没有。 还不能将自己搞得太强势,越是显得厉害的修士,苍穹剑宗的防备心越重。 设计了许久,终于逮到个机会混了进来。 朱子陵连一口茶都没来得及喝,琢磨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防御阵外面有人喊叫。 他再次苦闷了,大哥你能不能过个两天,等我这个晚辈去拜访,这么招摇是不是想害死你兄弟啊! 院落的外面当然是独孤破城。 朱子陵将苦闷的脸抹了抹,换上和气的笑脸,打开了防御阵。 独孤破城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笑呵呵地说道:“我真是好奇得不行了,你不是......” 朱子陵面上一片恭敬和气,却赶紧以神识很严肃地传音,“蠢货,赶紧给我闭嘴!” 他几乎想找双臭袜子将独孤破城的嘴给堵住,客院附近人来人往的,难保有小弟子们路过。修仙之人的耳朵尖得很,连蚂蚁爬都听得见。 两人进了客院,直接进了有设置隔音禁制的偏房里,朱子陵不放心,顺道又加了一层隔音的阵法,这才放心地坐下来。 独孤破城却没坐下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脸,使劲扯了两下,忽然很惊讶地说道:“这是张脸做得好逼真,简直就跟真的似的,完全不像从前那个面具,摸起来冰冰凉凉。” 揉了揉被扯疼的脸,朱子陵很想一拳头砸过去,不过按照他的了解。独孤破城这人向来都是手比脑子快,这一拳头肯定打不到人,说不定还会折了手腕。 他没好气地讲道:“这张脸本来就是真的。身体是别人的,我死后的元神飘进来就占了。说来话很长,不过我倒是觉得稀奇你是怎么来的,看你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真让人惊奇。” 独孤破城心中也是满腹疑团,却无人述说询问。 他只是天生不懂得搞阴谋诡计,这种事情学不来,也懒得学。从前不是没试过说几句谎话骗人,可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的,马上就给拆穿了。 尤其这帮高阶修士们,动不动就以“上界”高人的模样摆姿态,因此他经常都是胡乱应付,将飞升过程简略又简略地说了几次。至于其他那些他怎么也想不通的细节,一概不提。 “他们都说我是从下界飞升而来,开始我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现在却觉得不大对劲。金丹期和炼灵期绝对是两码事,我们与这些外界的人,根本不是一样的人。我们主修魂魄,身体修行只是附带的。但是他们的魂魄却是弱得很,身体却极其强大。金丹期两三剑可以劈死半个城的人,你见过哪个炼身老祖这么厉害?” 听完独孤破城的话,朱子陵寻思了半响,看来他似乎也不知道钟珍的下落,甚至连乾坤镜这样东西都不知晓。 他到底是怎么从镜子里钻出来的呢? 朱子陵挑了挑眉毛,呵呵一笑,“看来你也没蠢到家嘛,竟然发现了。” “说我蠢的人,都死光了。”独孤破城很阴冷地说道。 只是怎么装也装不出他那位老皇帝的口吻,显得十分可笑。 “行了,少犯浑。”朱子陵打断独孤破城继续说道:“你给我从头到尾说说,到底是怎么到外界的,最好不要漏太多细节,我帮你琢磨琢磨。” 独孤破城到如今都没彻底想通,心想朱子陵脑瓜子好用,说不定能寻摸点什么来。 将虚空修炼几百年,出来便遭遇雷劫的事全部交代了。 “这么说,还真有点像飞升上界的架势了......” 朱子陵沉吟了许久,乾坤镜应该在钟珍的手里,虽然她从未提及,偶尔露出两句口风,肯定不会猜错。 只是为何独孤破城当时破镜而出,却没见到她呢? 镜子去哪里了,钟珍去哪里了? 蔑视地看了独孤破城一眼,朱子陵便讲道:“你还真以为是飞升,具体事宜,你肯定将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到。容我慢慢道来。我们原来所生活的那个大陆,其实是一件修仙者的法宝,叫做乾坤镜......” 他将所知一切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讲了通透。独孤破城中间不断插嘴打岔,朱子陵却不管他问什么,一概当没听见,彻底置之不理。 “......大抵如此了。皇上,您其实就是一个破镜子里面的一缕幽魂,赶紧放下你那个臭架子。”(未完待续。) 第五三十章 钟珍说的 朱子陵说得口都干了,这才想起没烧点茶来喝,忙摆弄了下茶水,顺道给独孤破城炮制了一大杯。△¢頂點小說,这人不讲究什么品味,不管是喝茶还是喝酒,品质好不好,量大就成。 因此他取出的茶不是好东西,这么喝着实浪费。 独孤破城接过一大杯茶水,如朱子陵所料,也不管汤不烫,一口喝光了,撑着头仔细思索先前朱子陵所说的话。 他没多久便得出一个结论,“你应该说我们曾经都只能算半个人,魂魄不全,没有身体,但是现在却是个活生生的修仙者了。” 仿佛是福至心灵一般,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应该是修炼到某个地步,不断壮大元神,就可以成为大活人。如此看来,那面什么破镜子太低等了,里面的人都是残缺不全的,肯定是天道规则没设定好。我成天听他们说什么天道规则之类的,想必就是这个理了。” 朱子陵倒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觉得镜中的人是个不同的物种罢了,而且有不少推断还是从钟珍口中透露出来的。 “你这话也有些道理,不过也不见得真的是天道规则不全。我们有一点比他们强,便是对元神的修炼十分看重。话说回来,我摊上这具身体,元神弱也就罢了,身体骨肉竟然也弱,都已经几十年了,每次与略微厉害一点的人拼斗,要么是耍计谋,要么就是使用大量的法宝,一点气概都没有。” 元神虽然也比从前弱不少,不过心境强大,对于元神的修炼比较在行。在同阶修士中,威压向来比别人强,因此朱子陵倒没太抱怨。 可是肉身弱得朱子陵时常想流泪。作为一个蒙国男人来讲,你可以矮,也可以瘦,甚至可以不留胡子,但是力气绝对不能太小。力气小的人会被其他人耻笑瞧不起的。 这感觉真是太不好受了! 再说了,以丹药拼命冲级,萧不凡你是想找死还是找死,就算冲到元婴期,雷劫你扛得动吗? 独孤破城也有同感,“肉身问题是个大问题,我听说苍穹剑宗的修士们渡元婴雷劫,根本不需要人帮忙,自己一人就可以扛下了。我当时真是有些狼狈,没有人相助,恐怕都灰飞烟灭了。元神再强大,打架的时候还得靠身体啊。” 朱子陵内心平衡了少许,原来独孤破城也这么凄凉。 没过一会儿,独孤破城却继续讲道:“不过我后来听说,渡劫至少得有把不容易打坏的兵刃,一些防御方面的法宝,如我这般的体魄已经比不少苍穹剑宗的元婴期要强。幸好没那么弱巴巴,不然就成了从前宁国的那些娘娘腔了。” 朱子陵顿时一窒。 随即他便若无其事说道:“因此我们还是留在苍穹剑宗吧,我听说此门派有些炼体的法门,灵气也非常丰厚。压力阵你试过没有,据说能排除一些以丹药或者灵石修炼的杂质,让骨肉更加强健。” “你不会因为这个没出息的原因,千方百计地混进来吧!”独孤破城极为诧异。 当初两人是天剑门的师兄弟,却也都早早离开门派,到外面闯荡。哪里用得着成天蹲在门派中孵蛋。 朱子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的确是他的目的之一。散修的日子太不好过了! 他叹了一口气讲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你又玩这一套,随便你了,总之只要有坏消息,好的那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每次都被你哄得晕头转向,与你做朋友真是无趣得很。” 朱子陵微笑道:“那我多给你几个消息吧,免得你满腹牢骚。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两人也从乾坤镜中出来了。有个人曾经赫赫有名,你猜是谁?” 独孤破城浑身一震,“不会是......老头子吧!” 他对于那位老皇帝,自己的亲爹,真是烦不胜烦。打又打不过,再说哪里能杀自己的亲爹,最多关起来。 不过他后来发疯了,然后跑去暗墓门给人围殴打死了。为父报仇这种事,独孤破城压根就没想过。以灵晶矿为陷阱,弄死那么多修行者,谁给他们报仇?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朱子陵眨了眨眼,很轻描淡写讲道:“你用不着那么害怕,放心,是杏花老祖李怀虚而已。不过据钟珍说,他的身体似乎有些怪异,完全不晓得他是个人还是什么其他的,应该还未修炼得十分齐全。” 独孤破城拍了拍胸口,长长吁出一口气,“那还好,不是老头子就好。” 忽然他眼睛睁得老大,猛地举起拳头冲着朱子陵的脸上就砸过去,“你个王八蛋,又捉弄老子。钟珍说的,钟珍说的,她......也在,你偏偏提那个素不相识的杏花老祖做甚。真是没火都给你气出三升火来。” 朱子陵早防备了,丢出那口萧不凡向来赖以为生的大钟,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拳头打在钟上,发出巨大的铿锵之声。 “你再动手动脚,我便闭口不言,什么都不透露。并且,我需要你发誓,以后不许对我动半根手指头。”从钟内传出闷闷的声音,透着一股得意。 独孤破城那一拳连灵气都未使用,哪里会真的打人。如今大家修为相差这么远,他一拳打过去,说不定朱子陵脑袋都会开花。 他不耐烦地讲道:“行了,老子以后不对你动手指头就是了,滚出来吧!咦,这口大钟倒是好用,往后遇到韦尚就躲在里面,任凭他一把剑使成几十把也打不到。” “你就别戳我的痛处了,心胸再宽广也受不住你有事没事扎心。” “呵呵,我这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表示的对你的同情。” 独孤破城心道,因为你的死,老子两鬓头发都白了几缕,痛苦了许久。你竟然活得这么快活,岂不是白受罪了。 他忍不住就出言讥讽了一句。 朱子陵头上青筋冒了冒,谁需要人同情了? 他默默将大钟灵宝给收了。 钟珍的事,却有些一言难尽。 他想了想便从最近的消息说起,“破城兄,珍宝大约在三年前失踪了,她失踪的地方便是苍穹剑宗。我多方打听,仿佛是因为她杀了一名此派的弟子,被人追杀。” “珍宝?叫得如此亲昵,你不怕她发火痛揍你一顿?”其实独孤破城是有点妒忌,出来得比大家都晚。朱子陵肯定与钟珍时常联络,两人竟然亲近到用这种恶心的小名来称呼。 独孤破城生出想踹死此人的冲动。 朱子陵恍若未见,悠悠说道:““嗯,珍宝,就是钟珍。”(未完待续。) 第五三一章 不要脸的人 其实他只是从萧不凡的散碎记忆中得来这个名字,余下也就是偶尔听俞凌会如此称呼钟珍罢了。他旁敲侧击之下,打听到此名是钟珍自己所取,乃是当初萧不凡想收取她做灵兽,信口胡掰的。 “珍宝......你别那么恶心好不好,大家都是几百上千岁的人了。”独孤破城一脸鄙夷地讲道。 “乾坤镜里的时间比外面快十倍,你如今已经一千多岁了。不过我这具身体,一路以丹药冲阶,如今似乎还不到两百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节。” 想起先前朱子陵提起过的时间快慢问题,独孤破城心中顿时又不平衡了。就他一人变成个老头子,朱子陵和钟珍都还年轻得很,太不公平了。 他哼了一声道:“吃丹药冲阶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搞不好是一大堆人丹。” 朱子陵真是怕了独孤破城,忙喝道:“别浑说,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是邪修。外头的人都不兴吃人丹。之前说了乾坤镜里都是灵体,修炼元神为主,当然会有这种遭天谴的邪门丹药。” “算了,少废话,你继续说说钟珍是怎么回事?”独孤破城终于意会到话题岔得太远。 闻言朱子陵皱着眉,有些忧心地说道:“我给她设了个命牌,只要没死命牌就不会碎。不过三年前牌子裂了一丝,倒是让人有些不放心。远程传音符都无法寻到她,这是个什么道理?” 独孤破城却是在冥思苦想,仿佛在哪里听过珍宝这个名字,他猛地一拍大腿,“我记起来了,长空,大妖修长空说珍宝是他的晚辈。那天正是我初来乍到,刚渡过雷劫。钟珍为何是个大白鸟的晚辈?” 他实在是不记得当时长空说了什么,不过仿佛记得苦藏峰的小弟子似乎知道一些。 朱子陵想了想对此也是很不理解,“钟珍她不知为何长了一对大翅膀,货真价实的翅膀。当初我出来之时占了某个重伤之人的身体,她的那一位是个妖修吧!看来没人规定不能让妖修投入精血到乾坤镜中。” 钟珍却保留了本来的面目,虽然头发长了点,脸上缺少血色,可是长相不折不扣还是原来那副样子。朱子陵无法解释这一点,并且他暂时也不打算对独孤破城多说,免得他没完没了问东问西。 独孤破城忍不住呵呵傻笑,既然命牌没碎,就说明还活着。长了一对翅膀,岂不更好,他都羡慕死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暂且住在苍穹剑宗,慢慢再打探?只是这苦藏峰的峰主三年前闭关,如今只有其他的元婴修士偶尔来授课,倒是不容易见到那些上层的人物。” 朱子陵心想,你是在这里住腻了,我还没领略此派的门道。能借鉴学习的定然不能放过。散修的日子不是一般的辛苦,要什么没什么,这么些年来,都是被那些大门派的金丹修士用鼻孔盯着看。 想想他从前作为白家子孙,表面上当然很平易近人,不过内心向来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顶着萧不凡的散修身份,处处受歧视,让朱子陵生出无限感慨,真是一报还一报,只是时候未到! 被两人讨论的钟珍,此时已经开始踏上寻找出口的漫漫长路。 变异兽的数量不算多,钟珍却一直得提防从地底忽然钻出来的蔓藤。她并未在空中飞行,而是小心翼翼在地上走路。 翅膀还未彻底恢复,新生的骨肉也不算牢靠,用慕青松的话说,如果不将身体彻底养好便强行与人拼都,以后进阶会成为障碍。 原本还可以再打坐个三五年,甚至更久,可她实在是不耐烦了。这没日没夜的烂地方,蓝得发黑的阴森天幕,身体周围都是一片被惊雷木砍断的腥臭蔓藤触手。 挪了无数个窝,这些触手还是不断从地底缝隙中钻出来。 她甚至想钻进地下看个究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在捣鬼。 不过暂时还没那个体魄去做这些力气活,只能边走边看。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钟珍暂时不打算找蔓藤的麻烦,却将一路上遇到的变异兽给杀干净了。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慕青松既然将她推了进来,显然是希望她能做点啥。 这些变异兽到了外界,没有阴气支撑,迟早饿死。不过倘若它们也学着阴母兽吃人的元神当食物,这么一大批涌出去,人家又瞧不见,真是要应了元悟那句“不流血而死”了。 魔气慢慢变得浓厚,钟珍这才发现有类似魔的存在。 与地魔并不十分相同,此地的魔有类似人的身体,可是所有魔的面孔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毫无表情,也不懂得任何言语。 仿佛只是在元神外罩着一层人形壳子。 彻底分不出谁是谁,杀了也看不见血流出来,倒像是一大堆傀儡人。 她给这些怪物取了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叫做“无面魔”。 有一种人叫做“千面人”,钟珍从前听过这么个说法。如果一个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和谁都能相处,但是肚子里却有一千个想法,阴死人不偿命。 她向来对这种人很佩服,一直以此为榜样,不过只能学个大概,主要是经常忍不住会发火。 因为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人,极其懂得逢迎,一张脸千变万化,对着位高权重者卑颜奴膝,对着弱小者仗势欺人。能够利用对方就极尽友好,利用完了马上就翻脸不认人。 他们就叫做“不要脸的人”。 面对不要脸的人,钟珍只想暴打他们一顿,一脚踹到天涯海角,哪里还谈得上笑脸迎人。 其实千面之人与无面魔本质差不多,谁也不晓得他们到底是谁。 不过无面魔却没那么和善。对谁都是同样的一副面孔,既不显得愤怒,也不显得欢愉。见到有人进入自己的地盘,就一视同仁地马上开杀。 它们不是人,当然也没有人的脾性。 不过,即使没有多少人的性情,却也懂得依附强者生存。这是本能,任何一种相对弱小的野兽,都懂得组成一个群体抵抗外敌。 强大的无面魔各自占了地盘,手底下有一大群手下。如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似的,出于不知名原因,势力大的会对附近的小势力发起进攻。 颇有几分两军对垒的架势。 这些无面魔不懂得飞行,钟珍飞到天空冷眼旁观,瞧着倒是十分有趣。(未完待续。) 第五三二章 免得忘恩负义 作为一个新来乍到的魔,没有任何手下,钟珍很快就引起各方注意。 势力大的那些并未看在眼里,却有一方小势力忍不住打头阵,生怕自己的地盘给人抢走了。 钟珍的良心不算特别多,仅仅限于对方是个有神智的好人,如果只是这种比野兽还野兽的群体,并无任何怜悯之心。 她站在这块土地上,已经是对方的敌人。就好似曾经路过妖兽鸟群一样,她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必须得被歼灭! 在钟珍看来,不管是妖兽还是变异兽,或者是人,只要冲着她挥舞着兵刃,大家没没什么可说的了。自己的脖子得自己照看好,别人拿刀枪架上来,就得将它们先宰了。 如果这个地方有天道规则,那么规则就是你死我活。 一人面对一百个无面魔。 魔最难对付的是,它们能够抽取人的元神,这些东西显然也不例外。受伤的无面魔,会毫不犹豫地将另外那些弱者抓在手中,抽取它们的元神,恢复自身的伤势。 钟珍很平静地往前走,一手执剑一手拿着惊雷木。 黄毛有些焦躁,几次试探着是否要发出些尖叫来,却见钟珍丝毫没搭理它,终于冷静了下来。一双黑豆眼珠狠狠盯着面前众多的敌人,蓄势待发。 惊雷木劈下去,一剑穿透对方的识海。 这是一面倒的屠杀,没有任何悬念。 她以神识查探过了,大部分都是炼气,少数筑基的元神。以她几乎接近元婴的元神强度,灭杀这些无面魔,连跳跃腾挪都不用。 出手如电,丝毫没有半丝犹豫。 一百来人仅仅剩下一个光杆的头领,比其他的无面魔要高大许多,并非是真正的体型强壮,而是如一个发涨的臃肿馒头。 金丹期的元神,钟珍比先前花费了多一点时间,但是也只用了三招。 她不明白为何这个馒头首领为何不逃走,竟然会视死如归。对方没有兵刃,没有法衣,钟珍简直觉得有些胜之不武。 难道是因为自尊心受伤了,见自己的部下都死光了,非要寻死不成? 与别的无面魔不同,馒头魔的双手能发出幽蓝的火,透出手掌外两尺。即使离得有些远,钟珍都可以感受到火中的阴冷。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些拥有温度的火。 她一直羡慕那些修士有灵根,就连炼气期的小修士,只要拥有火灵根,就能丢出几个火球。威力大不大倒是在其次,而是显得很威风很特别。 幽蓝的魔火不怎么威风,但是威力不算小。钟珍手中握着一柄品质不算好的魔器长剑,竟然被烧得弯了,剑尖薄弱的地方液化,铁汁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这些魔器兵刃,用一把少一把,她不由得心疼不已。 避开魔火,飞快地绕到馒头魔首领的背后,惊雷木直接抽到对方的身体,外面那层壳子瞬间裂口。 “咿啊! 馒头魔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忙转过身来,再次试图以魔火焚烧钟珍。一直以神识注意对方动静的钟珍,在它的肩膀耸当的时候,就知道此物的用意,已经如附骨之锥一样绕到它的身后。 惊雷木抽到先前同样的部位,这次彻底将壳子打出一条缝隙。 “咿啊啊......”馒头魔再次发出那种古怪的惨叫声,听着十分难受。 不过更让钟珍难受的是瞧见馒头魔的身体内部。 见了鬼了,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她彻底惊呆了,忽然腹部翻涌,极其想呕吐。 壳子里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元神,塞得满满当当的。 缝隙中的元神不断往外飘,馒头魔越来越虚弱,不断将飘出去的元神用手抓住,拼命往丹田里塞。 再也忍耐不下去了,钟珍一剑将馒头魔的脑袋给砍了,然后举起惊雷木将所有的元神全部抽得飞灰湮灭 这个地方真不是一般的邪恶,相比起来鬼见渊简直就是仙境。 她瞬间就明白慕青松为何那样紧张,只要变异兽或者这些魔逃窜到外界,岂止是生灵涂炭,往后人间再也没有乐土。 静静站了许久,钟珍笑了笑,既然你救我一命,我就帮你这个大忙。即使没有慕青松相助她活命,杀了这些无面魔也是理所当然,如此便能消除外面修仙界的隐患。 她不晓得无面魔的数量到底有多少,如果数量实在太多,苍穹剑宗的阵法失去效用,大约外面再也没有了乐土了。那些能飞的修士们也许还能找个地方躲起来,跑到东海的小岛,凡人和小修士们却是有死无生。 让黄毛放哨,钟珍忙打坐冥思吸收了些魔气,接下来的都是苦力活了。看这片土地着实不小,简直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结束这场杀戮。 让她颇为欣慰的是,地下的那些蔓藤与无面魔似乎不是一伙的。两者的关系扑朔迷离,无面魔只要居住在它们的领地,就得对那些蔓藤献祭。 隔些时日,就推下去几个相对弱小的同伙。 蔓藤卷起一只无面魔,便直直拖入地下,谁也不知道到底拖到什么地方。而此物的本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到现在仍旧是个谜。 心中的好奇心简直快要忍无可忍了,钟珍寻思了许久,还是强行压下这个对她来说还过于冒险的念头。 那些显得很强大的魔都要献祭,她哪里敢掉以轻心。如今的速度不比从前,身体损伤得太厉害,承受不了太剧烈的打斗。 让她苦笑不得的是,因为灭杀好多个馒头头领,竟然有一些普通的无面魔偷偷摸摸在后面追随,一副要拥她为主的架势。 “果然是个强者为尊的世道,可惜我并不喜欢当头领,不管是管理一堆人,还是管一堆魔。”钟珍摇了摇头,原本打算收些手下,让它们自相残杀,却觉得实在是麻烦。 难道还得占领个固定的地段,提供吃食给它们。除了吃打败的敌人,钟珍到现在也没发现无面魔到底是吃什么。 利用完人家,最后还一刀给砍了,怎么也说不过去。 还不如现在杀个干净,免得有忘恩负义的嫌疑。所以她将前来投靠的追随者给杀光了! 干裂的黑土地上,没有山,没有树。不知道走了多久的钟珍,眼前横着一条看不到任何活物的河流。此河很宽,放眼望过去,恐怕有三四里的样子。 要不是对面也有一些沿着河生长的红色花朵,她几乎以为这是一片浑浊的海。 在她站着的河岸便,开着红得如血的花,沿着岸长得无比凄厉猖獗。在这个几乎没有什么颜色的黑暗世界,却有了这么一大片不含任何杂质的红色,仿佛是以死者的血浇灌似的。(未完待续。) 第五三三章 鸟语花香 红花并不算太小,大约半尺来高的花茎,没有一片绿叶,花茎的最上面顶着一株孤孤单单的花朵。 花的模样有些像菊花,一条条细长的花瓣倒挂,朝着后方卷曲,仿若波浪。通常几株花如抱团取暖一般围在一起,显得像无数个小伞。 如伞状的毒蘑菇,绚丽而让人望而止步。 走得稍微近了些,钟珍便有一种头晕目眩的错觉,眼前一片血红,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述说着往日无尽的执念。 你是谁,你谁也不是,活得如此辛苦,不如归去,不如睡去...... “我的执念,我的执念......”钟珍喃喃自语,神情略有些恍惚。 她不是魔,是个活生生的人,所以心中似乎也有执念。 执念的意思是执着的念想,不会因为生死有所改变。活着的时候,会惦记,死了也会一样惦记,因此才有无法散去的阴魂徘徊世间。 慧言和尚念的渡亡经便是用来消除阴魂的执念,让他们能够安息,到那往生之处。 “嘎......噶......”凄厉的叫声从肩膀一侧传来,彻底将钟珍从迷惘中惊醒。 她一蹦三尺高,马上掉头就跑,这些怪异的花绝对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跑了足足有几里路,钟珍这才平静了少许,转头对肩膀上坚守岗位的黄毛露出一张难得的笑脸,“啊,黄毛,这次你终于在合适的时候,发出正确的叫声了。往后在这种时候就拼命叫啊!” 黄毛有些得意,翅膀扑腾了两下,一张鸟嘴张得大大的,等着人喂食物。 既然做了有用的事,就得给些吃的,规矩是这样的。 它等了良久却不见钟珍投喂任何小果子或者是捏碎的灵晶,顿时很不满。 “唧唧,唧唧......” 钟珍无奈了,“都和你过好多次了,谁都没克扣你的口粮,兽袋里要果子有果子,要灵晶有灵晶,你找我要什么。” 喂的和自己取来吃的,完全是两回事啊!前者是奖励,后者是它肚子饿了必须要吃饭。黄毛不解地盯着钟珍,人家都做到这一步了,如此忠心耿耿,难道还不肯当主人吗? 但是立志要将黄毛培养一些人性的钟珍,明明晓得它在困扰什么,却置之不理。 “要吃果子就自己吃,别总缠着我,又不是不懂得打开兽袋。” 袋子一直挂在黄毛的脖子上。 无面魔对于红色的花却没有什么顾忌,它们纷纷跳入水中,打捞里面飘来的阴魂。 钟珍在远方死死地盯着那条浑河,猛然发觉河中竟然有一些看着好似修士的元神,也顺着水流漂下来。 只是这些元神似乎并不像有意识,与无面魔抢夺阴魂,拼命地抢食。有的无情地被无面魔吞噬了,有的却幸运地躲了过去,漂流在河水的中间,以阴魂为食,越去越远。 原本一团雾气看不清面目的脸,渐渐也开始有如无面魔一样,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只有不断地吞噬...... 一股寒气从背脊上冒出,她心中忽然泛起一丝恐惧,隐隐觉得有些事不大对劲。 这里竟然是个养殖魔的场所,可到底是谁在喂养,是圣母还是边荒老祖吗? 河的尽头难道这鬼见渊不成,难道那里有一个出口? 有或者,这里与乾坤镜一样,是某个修士的私有物。 钟珍伸手摸了摸跳动得很凶的心,在这个如坟墓的地方,她是与黄毛唯一有心跳的活物。她希望这颗心一直跳下去,能够重见天日。 红花带着一股神秘不可捉摸的香味,黄毛站着钟珍的肩膀上,不时地唧唧地叫两声,如果闭着眼,倒有几分鸟语花香的意思了。 在另外一个真正充满鸟语花香的地方,独孤破城的心跳得很快,作为一个一千岁的老头子,他简直有些茫然失措了。 他非常不解,为何朱子陵会带他来这个古怪的修仙城。 “这是心境的锻炼,我们在苍穹剑宗爬压力阵是一种锻炼,那是体魄上的,然而你做人实在太简单了点,我始终觉得有些隐患。”朱子陵面上显得很平静,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将手里的扇子顺便摇了摇。 两人在苍穹剑宗一边修炼一边打听钟珍的消息,然而真正的知情者,苦藏峰的峰主慕青松始终在闭关。他们几乎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这次独孤破城是听从了朱子陵的意见,出门历练。他们暂时离开了苍穹剑宗,足足飞了将近两个月,最后还不得不使用了一次传送阵,终于来到这座临近东海的东幻城。 因为东幻城没有城门,不接受路过的修士,只能从旁边的几座城,使用传送阵才能入城。这是一种噱头还是格调,谁也不知道,反正自从此城存在之后,就是这个规矩。 有见识人却明白,东幻城根本就是要赚传送阵的钱,顺便还能与其他几个相邻的修仙城保持互利的关系。 “这么远?”独孤破城喃喃讲道。 “嗯,附近的那些没有太出名的,我打听了一下,这里有一位许多人都称道的仙女。因为她卖艺不卖身,所以严格来讲她不是仙女,你不用惊慌,只是锻炼一下心境罢了。” 东幻城在中天州很出名,连许多炼气修士都听过。不少进阶无望的穷修士们,毕生以此地目标,希望能存够灵石,能够来此城花天酒地一番。 这里是销金窟,是温柔乡,也是不少苦行修士们锻炼心性的地方。据说能接受这份考验,心境上的提升非同小可。 两人下了传说阵,环顾四周,是一间布置得很诗情画意的大厅。地上铺着不知是以什么兽毛编织的毯子,墙上挂了许多看着很优雅的书画,各式雕花的家私,还有一些名种的花儿错落有致地摆在合适的地方。 另外有三四十来名炼气小修士,在各处招待新踏出传送阵的前辈们。 见独孤破城和朱子陵步出阵法,一男一女两名小修士均笑着上前迎接,均看着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 小女修一张小圆脸,腮上略带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显得十分甜美可爱。那小男修却是彻底两样,白皙瘦弱体态如柳枝随风飘荡,细眉细眼显得秀气。却不知为何,双眼飘忽好似眼珠子坏了似的。 圆脸小女修屈膝福了福,是凡俗女子行的礼,有些修仙家族的女修也是惯常行此礼,一双眼睛笑成弯月。 她正欲开口,旁边的小男修吃吃笑了笑,掩了掩嘴,拦在前面捏着嗓子问道:“欢迎两位前辈前来幽兰城,请问是第一次前来还是从前也到过此地?”(未完待续。) 第五三四章 心境彻底被锻炼了 独孤破城顿时一身鸡皮疙瘩,看了看旁边仍旧一派淡定的朱子陵,他十分后悔听了这厮的话,到这个东幻城来“锻炼心境”。 朱子陵虽然显得很淡定,但是却没搭理那瘦弱小男修,对圆脸小女修说道:“我等多年前来过一次,不过却是不大记得路线,先给一份详细的地图,别给那种简略图。” 小女修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雕刻成梅花,带着幽香的淡紫色玉简。柔润光滑闪着晶莹的幻光,与惯常的白色玉简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前辈,这份是详尽地图,售价一百五十灵石。” 朱子陵顿时笑了,“给个实际价格,别玩那套虚的。” 秀气的瘦弱少年男修挺了挺身板,拿眼睛瞟了旁边的小女修一眼,将圆脸少女挤到一边。 露出排骨的胸脯上,垂着一些散落的发丝,少年伸出兰花指,将头发拂了拂。 然后他慢条斯理丢了个媚眼过去,仍旧捏着嗓子柔声地讲道:“哎哟前辈,如今价格的确是涨了一些,我们也做不了主,如果您能雇用我当个向导,带领两位前辈在城中游玩,玉简免费送给您二位。” 独孤破城又是一身鸡皮疙瘩,蹬蹬蹬倒退几步,忙扭头对朱子陵说道:“我得走了,要玩你自己玩,这地方瞧着十分恶心。” 少年男修嘟起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娇嗔道:“前辈这话好让人家伤心。” 独孤破城被恶心得肠胃翻腾,心想这种心境上的考验果然好生强大,他已经彻底被锻炼到了。难怪那些苦修者会到这里来考验自身,只是在传送阵的大厅而已,还未进城他已经承受不了。 不说独孤破城,连朱子陵似乎也有一种欲吐未吐的感觉。 他那宽大的袖子挥过去,将瘦弱少年拍到墙壁上,眼睛猛地睁圆,“上头是怎么教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你给我滚远点,我们不好这一口,地图不要了。” 其他那些少男少女们有的在迎接别的客人,有的只是静静站着等候新下传送阵的修士,马上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均回过头来看热闹。 不少迎客的小修士们都举起袖子,捂着嘴暗笑。也不瞧瞧你那丑样子,还爱出风头,真是个大蠢货,活该被打! 有个青皮脸的金丹男修,却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下被拍到墙上的少年。目光停在他胸前露出的锁骨和几行排骨上,露出一丝意乱神迷的神色,不过看了看少年那张呲牙裂嘴的脸,随即摇了摇头。 显然也是看不上此人。 旁边那个小圆脸少女斜着眼瞟了一眼吐出一口鲜血的少年,瘪了瘪嘴。心想大家都是迎客的小修士罢了,难道你还想一步登天不成,每次都如此不知羞耻地抢在前头,没被这些高阶修士们打死你,算你运气好。 又不是所有的前辈们都喜欢你这种不阴不阳的货色。 少女没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仿佛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将地图高举过头,“前辈请勿发怒,这份地图送给前辈当是赔罪。” 独孤破城看这名少女活泼中带着甜美,还有些让人熟悉的小机灵,他那翻腾的肚子总算缓和下来。 伸手接过地图,顺道对旁边的朱子陵说道:“给这小姑娘一些灵石吧,人家也不容易。” 朱子陵若有所思,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一言不发摸出五十个灵石递给圆脸少女,随口说道:“毕竟只有少部分修士喜欢那个调调。下次别让这些瘦巴巴的小男修这么恶心人,不然迟早被人打死。” 少女甜甜一笑,忙点头,“因是新来的,还不晓得规矩。晚辈带两位前辈出传送厅,如若需要有人领路,晚辈名叫珍儿,随时听候吩咐。” 听到这里,独孤破城又看了这少女一眼,猛地摇头,“我们不需要人领路,你直接将我们领到外头就成了。” “是,前辈!”这名叫做珍儿的少女不以为意,仍旧是笑得很甜美,仿佛人家赏了她几百灵石似的。 朱子陵摇着扇子,这会儿却没笑,偷偷看了看独孤破城。心想这憨货的心思倒是如今变得难猜测了。 他并不是真的是个暴发户,虽然穿得很阔气,却并未赏赐人家一堆灵石,只是随意给了十来枚灵石,将那名与钟珍同名的少女给打发了。 传送大厅的出口位于城中心偏右,一出门,两人就瞧见一条宽阔干净的大街,街道两旁种植着两排高大整齐的凤凰木。 此时并非凤凰木花开的季节,却见庞大的红色花盘在繁茂的翠绿叶子中怒放,娇艳欲滴,开得如火如荼,鲜艳得如同情人的心跳。 东幻城的热闹与别的修仙城彻底两样,除了许多结队行走的修士,许多修士竟然坐在车轿中。 在这里,修士仿佛一瞬间落入凡尘,全部充当富家公子,街道上车马如龙。 不管是轿子还是车,只有上方有顶,三面通风,有的挂着轻纱,有的却将轻纱撩起,大大方方让别人观看。 大部分都是漂亮的灵兽拉车,但是也有不少面目俊俏的炼气小修士们在抬轿。 很少车轿中只坐一人,都是三五成群,男男女女调情笑闹,也不避讳着人。 独孤破城茫然四顾,不知所措。多年的铁血生涯,加上在虚无中苦熬了几百年,猛然瞧见这番繁华似锦的景象,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仿佛回到十八九岁的时节,刚入军中,与那些低阶军士们在训练完毕,便有人神秘地掏出翻得发黄的小册子,互相传递。 这是充满笑语让人心绪沸腾的地方,却有着春天般的柔情。 凤凰木的红色花瓣时不时飘落在车轿的轻纱帐上,有一位穿着嫩黄色衫裙的娇俏姑娘从一辆灵兽车中探出头来,咯咯笑着将一片花瓣接在手中。 不知道身后的男子说了什么,她回头娇嗔了一声,便如赌气般的不再理会那男子。眼神迷蒙的看着天空良久,娇俏姑娘忽然对着手掌中红色的凤凰花儿吹了一口气。 花瓣便如一叶迎风破浪的小舟,飘飘荡荡,顽皮地在空中盘旋跳舞。 独孤破城顿足站在街头,看着那片红色的花瓣飞了许久,最终落到地上,被其他的车轮碾过,瞬间成了红泥。 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脑子却一直闪现那名女修似嗔非嗔的表情,扭头不搭理人,假装赌气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五三五章 罪恶的深渊 也许是独孤破城傻傻站着的样子太打眼,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冷艳筑基女修,特地从街对面过来,从他身边走过。看了他两眼后,此女不知为何好似脚扭了一般,身子一歪整个人朝着他倒过去。 本来想扶住女修,旁边朱子陵身形如闪电似的,忙将独孤破城一把推开。 不过女修并未跌倒在地,身子贴着地面滑行了片刻,体态妙曼如行云流水般,很快便飘了起来。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女子便若无其事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这里,金丹元婴修士似乎也没多少威慑,连一个筑基女修都敢对他摆脸色,独孤破城又错愕了。 朱子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谁知道这位筑基女修是不是属于哪个大势力楼子的仙女,万一蹭上了说不定要赔一笔灵石。敢这么明目张胆对元婴修士当街下手勾搭,总有些后台。 两人都是散修,没有大门派在后面支撑,遇到麻烦不好打发。 难道为了这种事找苍穹剑宗出头,简直会被人笑死。 独孤破城搞不懂这些弯弯道道,觉得呆在此地百般不舒服,皱着眉头说道:“我想回去了,难道我们不用等慕峰主出关,然后打听钟珍的下落吗?” “慕青松已经闭关了十年,看样子短期未必会出现。珍宝还活着,你放心好了,命牌上的裂缝几年前已经彻底恢复原状,她现在平安无事。远程传音符送不到她的手上,或许是因为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朱子陵指着远方目力可及的东海,“或许她去了这片无尽的海域,东海的地图最多到妙音岛附近,再远就没有了。” 独孤破城望着那片碧蓝的大海,想了想说道:“也是,不管这天下谁有事,我觉得她总能想法子活下来。但是我仍旧不想呆在这个东幻城,此地着实太堕落了,完全不适合修者。对了,我为什么总要被你牵着鼻子走,这次必须听我的。” 朱子陵淡淡讲道:“谁有灵石,就听谁的。刚才明明可以拿一张免费的地图,偏偏你要花五十灵石从那小姑娘手中买来。” 真是吃人的手短,拿人的手软,独孤破城摸了摸脸上的胡渣子,五十灵石他都拿不出来。在苍穹剑宗使用压力阵和聚灵阵的钱,全部都是朱大老爷掏的。 忽然他想起来,“刚才我说给那小姑娘一点灵石,没说给五十那么多,你就不能随便给五枚。” 朱子陵斜着眼看了看独孤破城,“你知道不知道,五枚灵石在东幻城,连乞丐都不屑要。” 这点充分得到了证实,无论是喝酒还是吃菜,就算一碗素汤灵面,至少也是十枚灵石起价。 在别的修仙城,即使是很大的修仙城,一枚灵石就可以饱饱吃一大碗添了妖兽肉的汤灵面。至于是哪个种类的妖兽肉,一般卖面的都说是一阶粉肚猪或者是独角黑牛的肉,这点完全无法得到证实。主要是切开的肉熬得烂烂的还添了酱料,谁分得出是什么肉。 筑基以上的修士们都可以辟谷不用吃饭,可是这些中阶高阶修士们仿佛都忘记这一点。红男绿女携手相游,沿着海岸慢慢散步。甚至还会坐到旁边有露台可观看海景的酒楼里,吃些点心喝些灵酒。 账单拿上来,最便宜的也要上百灵石。 此地海产丰富,东海里各种带着丰厚灵气的藻类灵草,还有味道鲜美之极的海兽肉,烧出来的菜肴走在大街上,都可以飘香十里。 独孤破城忍不住食指大动,主动提出要去大吃一顿。然而吃得个大半饱之后,朱子陵再也不肯加菜了,并且直接要了账单付钱。 即使不是他的钱,独孤破城瞟了一眼账单之后,几乎想将刚吃下的食物吐出来还给酒楼。 东幻城最热闹的是晚上。 在城中心,每天都有露天拍卖会。极品的灵器法衣,绚烂华美,被众多的男修女修抢得热火朝天。灵石好像变成了河边的烂石头似的,完全不值钱了。 独孤破城身为元婴修士,去拍卖会有免费的位置,但是其他修士得花钱买牌号。筑基和炼气的那些人,花了大笔的钱,连个座位都没有。不过也不妨碍他们站在后方,怀着羡慕的眼神盯着那些被大修士们拍下的法宝。 拍卖会是一位金丹期的俊美高雅的男修在叫价,宝物却是轮番由不同的筑基美貌男女修士们展示。 眼下展示的是一件女子法衣。 一名高挑的筑基女修从帘幕后放缓缓走出。 女修体态修长,几乎快赶上旁边那位俊美的男修了。 她穿得很有特色,一身紧身的长裙,勾勒出细细的腰肢。手臂举起,灵气催动施展着法术,法宝就会在空中旋转,让大家能够看得更仔细。 因手臂一直扬起,大家立刻发现她的袖子从肩膀都小臂破了一条长长的缝隙,露出洁白的肩膀与手臂。高挑女修仿佛没有发现人家都在盯着她看,缓缓在台上走动,长长的曳地长裙从大腿侧边也是破开的,修长的****若隐若现。 更要命的是,女修胸脯饱满,一条沟简直就是罪恶的深渊。 独孤破城看了女修几眼,眼睛直了一下,脑子有些发懵。 大姑娘怎么可能穿成这样?宁国的那些女子至今还带着面纱出门呢!他赶紧将目光转开,投向女修所展示的法衣上,借此分心。 只看了一眼,他便被这件衣裳给吸引住了。 法衣没多久便叫到十万灵石,在东幻城,灵石与石头的区别总会让人觉得很小。其实衣服虽算不错,在别处绝对卖不了这个价格。 已经到了十万灵石,还有人在喊价。 独孤破城定定地瞧着衣裳,实在是觉得挺好看。 是市面上流行色泽,纯白的底子,炼制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小的菊花。花朵的分部得很有心思,如袖子,腰部,裙摆会集中一些,别的地方要少很多,一点都不显得花里胡俏,反而带着素雅中带着俏皮之感。 具拍卖的金丹修士说,这件攻防皆备的裙子,最适合那些显得甜美机灵的女修们穿。 小菊花不是单纯做摆设的,可被催动,离开裙子攻击敌人。并且每朵花的花瓣都能散开,变成漫天的菊花雨刺,让人防不胜防。 至于防御方面,法衣本身就是一件结实的中品灵器,基本上很难被打破,防御功能极佳。腰带上镶嵌打磨得如花朵一般大小的宝石,可发出十道防御光幕。 宝石的防御光幕用完后,只要再输入灵气,能再次使用。 “借我些灵石行不行,我要拍下那件裙子。”独孤破城犹豫了许久,见叫价的声音变得稀稀拉拉起来,忙对旁边的朱子陵讲道。(未完待续。) 第五三六章 怡魅仙母 朱子陵此时只觉得自己干了一件极蠢的事,为什么要带独孤破城来东幻城,简直与他原本打算的彻底两样。 他万万没想到,此人到现在似乎还是个不解风情的。 本来是打算将他带到沟里去,结果独孤破城此时站在高山上,连平地都没下来,谈何进入水沟中。 眼下这位仁兄似乎有缓缓下山的样子。 原本的打算是......算了,原本的打算还是照计划行事。就算没有进水沟里,也得诬陷他进了。一定要彻底将独孤破城抹黑! “不借,这件裙子我拍下了就归我。”朱子陵毫不犹豫地在手上的牌子上按了几下。 主持拍卖的英俊金丹男修脸上露出一丝恰如其分的讶异,便带着一些恰如其分的热情高声叫道:“有一位豪爽的修士出价三十万灵石,可见菊雨散花裙之魅力非凡,无法阻挡,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四下一片寂静,三十万灵石实在是个很高的价格,众人心想哪个冤大头会花这么多钱买一件法衣。此价能买一套极好的防御阵了。 喊了三次无人再出更高的价格,高挑女修将菊雨散花裙收起,以轻纱包裹起来,放入一个甜香松木的高品木盒子中,微笑着走向朱子陵。 将木盒递到他的手中,女修微微弯腰鞠躬行了个礼,那条罪恶的深渊显得更加罪恶了...... 公开的拍卖会与其他城不一样,买家并不能隐藏身份,都是当时付钱交货,显出其买家的豪阔。不过所拍卖的物品,绝非天财地宝,并没有那种让人会产生杀人夺宝的珍稀之物。 朱子陵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并显出太多得意之色,很平静地将木盒子收入储物戒中。 独孤破城更加沉默了,男人没钱真没尊严。即使兄弟有通财之义,也不能将人家的荷包当自己的,实在很丢脸。 当年他做皇帝的时候,不需要用灵晶,要什么有什么。后来推翻了帝制,他当上了联盟的盟主暂时过渡维次序。 不过独孤破城很快也辞去盟主的位置,只身一人去大雪山,进入地底极其深的地方修炼。 有一天忽然挖出庞大数量的灵晶,将他差点吓死。 那些灵晶都给他用来修炼了,如此才到了炼灵期。 那种豪阔的感觉到现在还觉得是做梦,可是......现在换了个地方,又开始一贫如洗了。 姓朱的混蛋,为什么总是个土财主,他难道能口中吐灵石吗? “走吧,我没钱买东西,坐在这里浪费时间。”独孤破城怏怏地站起身来,顺着走道没精打采地走到外面无人的地方。 “那我带你去个好玩花费又不太多的地方,所花的灵石全包在我身上。” “我总觉得你在打什么坏心思,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凭老子这种真男人,什么坏心眼在我的面前,都不值一提。哼哼,你只管放马过来!” 再逗留一天一定走,独孤破城已经决定了,他听别人聊天说出海杀海兽极其赚钱。一般低阶修士都是搭乘专门出海捕兽的海船,大多数金丹修士都是与人结队,休息的时候由同伴飞行。 至于元婴修士,似乎很少人会去杀海兽,不过想必都是单独一人前往,所以没有人知晓。 独孤破城已经彻底无法忍受东幻城了,他心想,明天就将朱子陵丢下,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个糜烂的地方逍遥。 怡魅仙母是个很出名的仙女,她在炉鼎圈内很有名,据说是卖艺不卖身,也据说但凡见过的修士都很满意。价格也不贵,两百灵石就可以单独与怡魅仙母消磨一个时辰。 这样的价格,大部分筑基修士都出得起,连炼气修士都可以跃跃欲试。 她卖的艺很奇怪,不是吹弹拉唱,也不是下棋陪喝酒,而是拥抱。 仙母拥有伟大的胸怀,这点很多修士都见识过了。 只要你能憋得住气,可以抱一个时辰也行。 独孤破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伟大的胸怀,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很大的胸,怀抱必然会伟大。 比起来,拍卖会的那位高挑女修的罪恶深渊,立刻变成了一条不起眼的小河沟了。 然而这位长得极尽妖媚的仙母却没看着他这位元婴修士,一脸讶异地盯着朱子陵,仿佛忘记这间熏香的卧房里还有一位更高价大修士。 “萧前辈,我......啊,再次见到前辈,真是不胜之喜。” 朱子陵有一些萧不凡的记忆,却不算太多,他并不记得这位仙母。 他面上带着歉意地讲道:“我曾经元神受了些伤,从前的事倒是忘了不少,还请仙母提点一番。如今在中天州行走,改换了名字,叫做朱子陵。” “是是,朱前辈失礼了。”仙母盈盈下拜,纤细的腰肢几乎难以支撑葫芦般的身体。 “晚辈叫做罗立怡,曾经在南域与前辈有两面之缘,曾蒙前辈增了两粒筑基丹还有一些其他的丹药。嗯,对了,朱前辈曾经的道侣宋晚晴师姐,如今也在晚辈的门派修习。” 朱子陵忽然觉得他搬了一块石头,将自己的脚给砸扁了。宋晚晴与罗立怡为何在同一个门派? 虽然不记得这位仙母的脸,可他的的确确记得她的名字,还有她与萧不凡之间的露水姻缘。 至于宋晚晴,那个故事就更让他头疼了。 这位宋姑娘真是痴心一片,连修炼都顾不上,照顾了萧不凡十几年,见他醒来欣喜若狂,泪如雨下,其情可感天地。 朱子陵虽然接收了萧不凡的身体,却绝对没那个打算接收他的道侣。 “萧哥哥”就要将她送走,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宋晚晴心都碎了,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不肯走。 朱子陵迫于无奈,只能撒了个无法上台面的弥天大谎,将她送到一个口碑还算不错的全女子小门派。 这位宋姑娘没半点修士的模样,让她去当散修,还不如眼下让她直接抹脖子算了。 此门派还是从俞凌那边打听来的。俞凌本身是个爱酿酒的,立刻就想到了酿花酒的百花门。这个专门酿制灵酒的门派,弟子们都是大姑娘,不怎么需要组队出去历练,弟子们基本不大出远门。 是个很和平友爱而且很安全的门派,附近的那些稍微大的一点的门派,因为此派都是女子,都颇为照顾,从来不会有找茬的情况出现。(未完待续。) 第五三七章 身体有恙 感谢“桃酥与四喜”的香囊,还有“鲧鲧”的打赏! ******** 宋晚晴本来仍旧不肯走,即使是“萧哥哥”再也不能与她......但是她怎能在这种时候抛下他。 朱子陵的口才和骗人的伎俩,岂是宋晚晴这种心思简单得如白纸的姑娘能抵抗的。 “小师妹,每次看见到你,我那作为男子的尊严就好象进入痛苦的深渊,无法承受......”长篇大论,带着忧郁和痛苦的诉说,他终于将宋晚晴给弄走了。 罗立怡是百花门的筑基长老,当初在连碧城被钟珍一顿胡言乱语说得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都要结金丹。她将手里的灵酒卖光了,便回了一趟门派。 作为门派的筑基长老,总得交代一声再出远门,况且也得尽一下责任,教导一下百花门的小弟子们。 没过几年就来了一位成天以泪洗面的宋师姐。 这位姑娘筑基中期的修为,性情柔弱,曾经是一个被灭门的小门派云杉派的弟子,爹娘云杉派的筑基修士,却一同被鬼灵门给杀了。 百花门只有两位金丹修士,十几名筑基修士,炼气弟子们倒是极其多,都是附近灵根不怎么样的小姑娘。 大家都是筑基弟子,罗立怡倒是很快与宋晚晴搭上话。别人嫌弃罗立怡身形太过夸张,总是略微有点介意,不过宋晚晴心性极其柔顺,倒是越发地亲近这位罗师妹。 宋晚晴心地善良,为人天真,天天想的就是萧不凡的“病情”,对罗立怡推心置腹,竟然无话不说。 不想,从宋晚晴的口中,罗立怡竟然听到她曾经也是萧不凡的道侣,两人从前是师兄妹。 在天香鸳鸯潭受伤的萧前辈,如今已经醒来,但是身体出了些毛病,从此再也不能人道。 萧前辈无法面对宋姑娘,因此送来好大一笔灵石,将这位宋晚晴姑娘送来百花门颐养天年。 朱子陵听完罗立怡的一番诉说,头都是疼的,尤其是面对罗姑娘那带着同情的目光,不知道干脆将自己打晕了,或者找个地洞果断地钻进去。 他万万没料到宋晚晴连这种事也对旁人说起。 这是天真还是傻? 这张老脸算是丢得一干二净,要不是为人还算是正派,几乎就想将罗立怡与宋晚晴给灭口了。 罗立怡很诚恳地问道:“前辈是因为身体有恙,这才来寻晚辈吗?反正我卖艺不买身,我们从前便相识,还有一番缘分,倒是不会让前辈觉得尴尬。” 她在这一行已经做了多年,性情倒是没从前扭捏,一派落落大方。 罗立怡心想,萧前辈的灵石多得很,说不定因为是“自己人”,还能多赏些灵石。 不懂得唱歌跳舞,人家来了都是看她那伟大的胸怀,可是真要当仙女她自然不肯。倒是真给她想到这个半遮半掩的法子赚钱,别人是仙女,她便给自己取了个仙母的名头。 打着贩卖母爱的招牌。 别的地方也许行不通,也赚不了多少灵石,可是在东幻城,卖什么的都有。 因为灵石存得够多,她慢慢也修炼到筑基后期了,这从前彻底不敢想的。当初多亏被那位长翅膀的钟前辈说了一顿,不再拖泥带水混吃等死。 罗立怡早想开了,如果不想一辈子困死在筑基期,就得下定决心寻找出路。又不是找个户头依靠别人,也不是做炉鼎,她长得如此有本钱,为何不能用胸脯赚钱? 反正在中天州,门派弟子又不出远门,肯定传不到南域的百花门。 赚钱赚得非常心安理得。 独孤破城在旁边莫名其妙地听了良久,他只是脑子懒得想太多,却不是个傻子,渐渐想明白了朱子陵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半躺在一张软榻上,他简直乐不可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朱子陵已经几次示意独孤破城去别处逛逛,别杵在这里讨人嫌。可是原本极其不耐烦的某人,眼下却是很耐烦,笑完了也不肯走,手里端着个盘子,一口一口地吃着灵葡萄。 罗立怡看这位独孤前辈一脸胡渣子,定然是个豪爽之辈,很有眼色地给独孤破城拿了个大酒盏,倒了满满一杯上品灵酒。 她这里摆着各种酒,却没有添了料的花酒。 独孤破城拿起酒盏,一口喝干了,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罗立怡心中一阵高兴,不管是灵葡萄还是灵酒,只要客人享用了,她便可以分成。 朱子陵无奈之极,很勉强地笑着说道:“今日与好友一道来的,倒是不太方便,改天再来与罗姑娘叙旧可好?” 罗立怡满口答应,看来萧前辈,不,朱前辈还略有些羞涩,有人在旁不好意思。 朱子陵急急忙忙拉着独孤破城,飞快出了罗立怡的香闺,外面有人很快就奉上账单。 朱子陵低头看了看单子,这一会儿功夫,就花了七百多灵石。按照人头算,最低价格,两人面见仙母,一人两百灵石,外加吃食酒品,真是宰人宰得一点都不含糊。 出了这间大楼子的门,他发誓再也不要回来。 独孤破城站在大街上,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能看到朱子陵这个装模作样的吃瘪,真是比什么都痛快! 虽然不明白朱子陵为何带他来见罗立怡,想来是故意捉弄他罢了,难道他看着很缺母爱么? 独孤破城遥想了片刻,不知道抱一抱是个什么滋味,两百灵石一个时辰其实很值了,想必有不少修士都很难拒绝。 他摇了摇头,都一千岁的老头子了,还想着这种事,真是很不要脸。 “走了走了,我要回去饱饱睡一觉,明天出海杀海兽,你要去寻老情人叙旧也行,我不缺你当个苦力帮忙飞行。反正你如今身体有恙,怕太劳累您了。人家怡魅仙母卖艺不买身,对你来说倒是不会太碍事。哈哈......哈哈......” 朱子陵无法保持一向的高雅姿态,手里的扇子也早丢进储物戒了,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为什么那么倒霉,摊上萧不凡这具身体,连他那些破事都一并接手,搞得他以后再也没法子在独孤破城面前抬起头了。 在大街上走了良久,他才恢复了往日的一贯的平静,若无其事对满脸愉悦的独孤破城讲道:“大家一起去过炉鼎楼,一起与同一个仙女相处了许久,一共花了七百灵石,我们如今算是修仙四铁了。”(未完待续。) 第五三八章 仙母这个名字不妥当 “什么修仙四铁?”独孤破城从未听过这个说法,他诧异地问道。 他要么在苍穹剑宗爬压力阵,要么去外面杀妖兽,极少与那些散修结交,因此对一些很通俗的说法都没怎么听过。 比如说仙女和仙公子还是最近才晓得。 朱子陵悠悠答道:“倘若一起同过门,一起寻过宝,一起分过赃的,还一起去过炉鼎楼,便属于很铁的关系。” 修仙四铁的关系到底有多铁,其实很难讲,遇到极其稀罕的天材地宝,免不了还是要打架的。不过总比那些两铁三铁或者一铁都没有的要牢靠。 “呵呵,我有与你一起寻宝分赃吗?向来都是我从你手里拿赃物,你别往自个脸上贴金了。” “我倒不在意这点虚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去过炉鼎楼了,还躺在人家的软榻上喝酒。此事天地可作证,还有我可以作证,你无法抵赖。别和我说你脑子你没一点邪念,哼哼......” 独孤破城错愕,难道朱子陵花费这么多灵石来东幻城,就是为了证明他独孤破城是个男人,并且拥有男人的劣根性?这不是很正常吗,是男人都无法抗拒仙母的伟大胸怀吧! 他只是看了两眼罢了,又没做什么。 隔天还是按照独孤破城的计划,两人结伴去杀海兽。手里握着地图,标明了大概的海兽分布,他们辨别了方向出了东幻城便往东海飞去。 大概是东幻城真的是个销金窟,一路上还有其他的金丹修士结队,竟然还遇到有一个在拍卖会上撒灵石买东西送给仙女的胖修士。 这几个金丹队伍见到有元婴修士路过,都避到一边,显得很有礼貌。 等独孤破城走了他们才继续飞,不过马上换了个方向。东幻城附近的海兽本来就杀得差不多了,前方有元婴修士去杀海兽,他们只能捡人家漏下的渣子。 四五人组队大张旗鼓的去杀二阶妖兽,连路费都赔光了。 不过独孤破城也没打算一网打尽,三阶的放过了,只杀四阶以上的。总得让这些海兽长大一些再来,低阶的卖不起价钱。这只是他美好的想法,殊不知还有出海的大海船,载着满满的筑基修士们,他们连一阶海兽都不放过。 一路砍了三只四阶海兽,大概两个多月之后,他们才遇到一只五阶海兽,个头极其之大。 海兽与陆地上的妖兽的区别不小,一般个头要大很多,五阶的灵气与力度加起来,快赶上七阶妖兽了。不过它们也有及不上陆地妖兽的地方,就是离不开水,速度也慢不少。 个头大是优点也是缺点,到处都是空门,只要力气够大,速度够快,金丹期的修士耐心好的话,三五天下来,磨也能慢慢磨死一头五阶大海兽。 主要是以剑扎下去,离人家的肺腑要害还隔得很远,飞得扎个几百剑才能伤到根本。海兽也不会一直呆在水面上,感觉打不过了肯定要往水里钻。 修士们还得跟着下海,一路追着打。 金丹修士单独对付一头五阶的妖兽,可以足足杀个几天。所以大家都是组队,不然谁能全力催动灵气支撑个好几天的。 独孤破城没那么多耐心,因此他杀海兽的方式很恶心。 手里执着长枪,颇有点人枪合一的架势,冲着海兽最软的肚皮就扎进去,没一会儿他便从海兽的背上穿出来。身上还挂着一些可疑的内脏。 他足足冲杀了好几次,才干掉这只海兽。其中还有朱子陵瞅准了他打出来的洞,也一头扎进去,将可怜的海兽肚子给搅得一团糟。 这只五阶海兽的妖丹取出来,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比起同阶陆地妖兽也是大了一倍。 独孤破城抹了抹一脸的海兽血,从头上摘下一坨血肉模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手中紧握着一枚大妖丹,内心充满愉悦。不管是当猎户还是当渔夫,能养家糊口就好。 “呵呵,你再杀五百来只这样的海兽,便可以抵上这些年我帮你所支付压力阵的费用了。” 朱子陵在旁边使劲地施展着净尘术,顺便狠狠地在独孤破城的心上敲了一记。他面上显得很愉快,哼哼,叫你嘲笑我。大家都是男人,没理由长期帮你付钱的道理。 独孤破城搔了搔被海兽血浸染后发痒的头皮,惊讶地讲道:“真有那么多?” “嗯,我都记在玉简上了,每一笔都记了。” 这种事朱子陵哪里有那个功夫记载,反正独孤破城也不会真的去看账本。即使要看,他现做个看着很真的假帐就是了。 仿佛是下了重大决心似的,独孤破城一脸严肃地讲道:“老子以后要自力更生,男人没点灵石傍身是不行的。五百只五阶海兽,你给我计数。如果是六阶七阶的,是不是价格上还可以商量一下?” “那当然,不过你也不能漏算了我出的那份力。这些反正你也算不清楚,到时候我一并报上让你看看就成了。” “嗯,没问题。” 独孤破城想起当初当皇帝的时候,本子递上来,都是拿着玉玺瞎盖,似乎朱子陵没怎么骗过他。 正打算往深处飞,忽然一道细小的白光闪现,朱子陵伸手一把握住。 这是一张传音符。 难道是钟珍有消息了,朱子陵心想。不过他马上又摇了摇头,钟珍那人向来是懒得传音的,到如今两人只传过两次音,其中一次还是个骂人的咆哮符。 传音符却是来自罗立怡。 有个圣城的金丹修士,将她给掳走了。她趁着那人不注意发了这道求救的传音符。 “遭了,倒是忘记提醒她了,仙母这个名字很不妥当,迟早会被那帮疯子找上门。”朱子陵喃喃自语。这可是个麻烦事,到底去不去救人呢? 朱子陵曾经组队去弄碧灵蚕母的丝囊,其中有个古怪之极的阴冷修士,名叫刘向圣。那人竟然蠢乎乎地要去杀蚕母,其理由匪夷所思到极点,竟然是因为蚕母的名字中有个“母”字,冲撞了“圣母”。 他本着好奇的心思,事后略微打听了一番, 原来在西域最边缘的地域,有个圣城,乃是个邪修聚集的城。那些邪修们都自称圣徒,以一名自称圣母的化神期老祖为首。 反正不打算去西域那个破地方,朱子陵压根没将圣城邪修放在心里,随即便丢开了。 想不到时隔多年,前不久从苍穹剑宗一位腾道友口中,听闻了一些圣城有关的事宜,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不料此刻罗立怡因为名字没取好,也给抓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三九章 静观其变与从长计较 独孤破城问明传音符的内容,默默寻思。 朱子陵也沉默了半响,面色很平静地说道:“我只能静观其变,慢慢等待机会。”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好友与师兄弟,独孤破城闻言捧腹大笑,“不救人就算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每次听到朱子陵使用“静观其变”这个词,独孤破城用膝盖就能立刻明白了他打算找个凉快地方呆着,有多远躲多远。 所谓静观其变的意思,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或者说是平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予理会。 连隔岸观火的打算都没有,朱子陵就是这个意思。 “去,必须得去!”寻思了一阵,独孤破城却很坚决地说道。 竟然管起闲事来了,这可很少见,难道真的被怡魅仙母那伟大的胸怀折服? 救肯定是救不了的,朱子陵记得那位刘向圣对蚕母的恨意滔天,这会儿罗立怡说不定已经死了。再说他们还在东海上,哪里赶得及。 不过他还是不解地问独孤破城:“为什么要去?” “那是你的老情人,你不去搭救谁去?” 朱子陵忙摆手,“不许瞎胡说,她是萧不凡的老情人,与我何干。如果我们还在东幻城,追过去半道上将人救了,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我还是乐意做的。可是我们飞回到东幻城都得一个多月,眼下已经太迟了!” 他心想,圣城那么好对付的吗?即使是萧不凡本人,也未必会去。大家又三岁孩儿,出了门派当散修,总会遇到危险,得自己管自己才行。也没见她将账单打个折,才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足足收了七百灵石。 独孤破城看了看朱子陵蔑视地讲道:“真小心眼,我看你是为了那七百灵石的账单吧。你接手了萧不凡的身体,总得负责吧。” 说起负责,朱子陵真是撞天叫屈,他不由的嗓门变大了不少,“我还不够负责,为了好生安置宋晚晴,连名声都臭了。她最好不要到处乱说,不然我给她吃一剂毒药,将嗓子给弄哑了。” 独孤破城呵呵笑了笑,这次并未继续扎心,他一本正经地讲道:“去圣城倒不是为了别的,你还记得不记得那个姓腾的小子说的事?” 当初苍穹剑宗的五名金丹修士,加上慕青松等,剿灭了圣女城,在门派弟子中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过却极少对外人说起。主要是此事颇有些丢颜面,轰轰烈烈地开头,结果虎头蛇尾,反而被圣城将了一军。 多少年过去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反正两地隔得极远,没什么纠葛。 别人都闭口不言,只有腾冲之是那五名金丹修士中脾性比较冲动的一位,有次与独孤破城与朱子陵喝酒,便将此事的来龙去脉给大大地抱怨了一通。 朱子陵很快意会过来,“腾冲之,当初去过圣女城的修士之一。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圣徒们尽做些劫掳女修的事,保不定我家珍妹也被他们给囚禁了。况且钟珍从前也与圣城有些纠葛,难得你想得如此深远。” “你家珍妹......听着怎么那么别扭。”独孤破城皱着眉头说道。 “嗯,我们得从长计较。对方有化神期的老祖呢,待我仔细想想该怎么下手,一定得有个万全之策才行。” “从长计较”与“静观其变”,绝对不是一个意思。独孤破城很习惯朱子陵说话的方式。 从长计较的意思是: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吧! “就这样定了,我们去看看情形,光是在苍穹剑宗傻等也不是事,也顺便做点好事。能将你的老情人给捞出来,算是功德一件。嗯,往后你需要一点温暖的拥抱,说不定可以免费。”独孤破城很轻松地讲道。 虽然口里说得轻松,但是他心中却很郑重其事。 元婴期在哪里都被人尊崇,可是事实上,有化神老祖在上面压着,本事着实不够看。不过,有些事不见得需要用拳头解决,至少有朱子陵在此,他那个脑袋比一般的拳头可要厉害得多。 从东海直接飞会东幻城,独孤破城又看了看头顶的凤凰木,鲜红的花朵还真是好看,一大丛一大丛的夹杂在绿叶中,就好像一个个绿色的大脸盆里装了很多红色的绸缎一样。 他心想,如果没有这些绿叶陪衬,如此鲜艳的花,恐怕看着跟脑袋爆开了一样,瞧着肯定会非常恶心...... 钟珍所看到的红色花朵是没有绿叶相伴的。 在这条又黑又浑浊,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长河两岸,都长满了这样的红色花朵。 正如独孤破城心中所想,没有叶子的花,如果开得太鲜艳,就好似死人的鲜血一样,并没有太多的美感。 并且离得近了,还会有一些头晕目眩的恍惚感。 花季极其之长。 花开半年,然后突如其来,就好像谁下了一道号令似的,全部会同时凋谢枯萎。残余的渣子落入土中或者是旁边的河里,马上就化为乌有,无迹可寻。 与此同时,原本是花苞的中间,便会出现一颗红色的小果子。 这些果子只能存留一个月的样子,很快由红变黑,萎缩成一粒或者两粒小小的种子落到地下。 不过,头一次见到这种红果子的时候,出了点不大不小的意外。 见到野果就扑过去的黄毛,如往常一样很果断地扑过去了。它脖子上圈着兽袋,脚上还挂着个珍宝袋,因此很愉快地拼命采集。 它一向是个很勤劳又很劳碌命的鸟,但凡有吃的,一向先囤积起来,免得有了这顿没下顿。凭着灵敏的嗅觉,黄毛果断地发觉这铺天盖地的小果子没毒。 采集了不少之后,它猛然想起来,自己这一张鸟嘴,该衔到什么时候才能填满一个珍宝袋。看了看钟珍,发觉她压根没有帮忙的打算,便决定进入乾坤镜来,将小鬼也叫出来帮手。 小鬼不打听得懂黄毛的鸟语,但是不妨碍大家以肢体语言交流。尤其是黄毛亮出几枚亮晶晶的红色小果子,他马上就明白了。 有了帮手,黄毛终于松了一口气,出了镜子就放心地吃了两粒红果果。 不料它吃完就一个劲犯傻,叫得声嘶力竭,在天空嗖的一下过去,嗖地一下回来,飞得忽高忽低,玩出许多花样。 幸好它飞行的速度极快,本身又是黑色,即使旁边有魔或者变异兽,听到黄毛的尖叫就头大如斗,等反应过来,黄毛已经去得远了。(未完待续。) 第五四十章 彼岸阴人果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月票支持,还有“鲧鲧”和“修炼的小女孩”的打赏! ******** 钟珍原本对黄毛辨别果实的本事很放心,见它采集得那么兴高采烈,心想肯定无毒无害,差点打算也吃两枚解馋。眼下见黄毛发疯,真是庆幸不已,看来什么事都有个例外。 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窜下跳,她终于将黄毛给抓住。 虽然它速度够快,变异兽抓不住,万一不小心直接撞进人家的口里,那可就惨了。 查探了一下,钟珍并未觉得它有什么不妥,也不像中毒了。心中诧异之极,不过完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治疗它,只好将黄毛丢进兽袋中。以防它窜出去发疯,她还牢牢地捆上袋子的口。 她刚将黄毛解决了,却发现小鬼如喝醉了酒似的,满脸通红,摇摇晃晃踏出乾坤镜。 “我是正义的代表,要代表太阳消灭你们,杀杀杀.......”然后他开始挥舞着比李子大不了多少的小拳头,开始打起醉拳来。 他一边喊着口号,一边与无形的邪恶之物在拼命的战斗着,一套毫无章法的醉拳,足足打了几个时辰,终于精疲力尽的不支倒地。 钟珍凑过去看了两眼,见他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仿佛真的成个大英雄杀了许多个恶人似的。耳边忽然传来轻轻的打鼾声,小鬼竟然睡着了。 她将兽袋打开一条缝,发现里面没有扑腾之声,瞅了两眼,发现兽袋里的黄毛此时肚皮朝天,睡得天昏地暗。 “这果子是好东西啊!”钟珍搔了搔头皮说道。 给谁吃了,马上发狂,发完狂就睡觉。 最让她感觉心情愉悦的是,这些小果子能放入珍宝袋,也能够放进储物袋中。 阴物是无法进入储物袋的,外面的那些东西自然也不能放进珍宝袋。 只有一个可能,此物阴阳相通! 所以红色果子说不定能阴那些修仙者,绝对是非常好得不得了的好东西,阴人必备,通杀无陪。 还没来得及大量采集,一大群无面魔已经奔过去了,抓着果子就开始吃了。各方势力都有,其中有好些个头领。 紧接着就是无面魔们的红果狂欢大宴,这群手舞足蹈的魔,足足跳了两天让人眼睛和疼的舞蹈,然后面无表情很甜蜜地睡着了。 她只需用神识搜索,一窝一窝的歼灭。 真是轻松愉快,让人感觉到生命无限美好。 红果如果不采集,一个月后,果子会萎缩成种子掉落到土中,很快就会发芽,然后慢慢长出根茎与绿色叶子。 钟珍发现,红花让人迷醉陷入执念之中,果实让人跳舞狂欢,绿叶却是无害。 即使在绿叶丛中打滚钟珍发现都不会有事。 此物到底是什么,读过大量灵草灵果的玉简,她却从未见过。 其实不但是她,其他人也没有见过这样东西。 就好象很高大很神秘的远古神龙和神兽凤凰,谁都听说过,可是妖兽玉简里,却从不会记载。 这种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的植物,叫做彼岸花!是一种传说中才有的东西。 不止是修仙者,许多凡人都有耳闻,可谁也没真正未见过实物。 所以大家都认为此物是某个无聊的上古之人编制出来的玩意,其用意很嘛,自然是能制造一些可歌可泣的故事情节。 彼岸花,简直就是为那些痴男怨女们提供情趣的道具。想想就觉得心旷神怡,花叶永不相见,如同痴痴相恋的男女,因为一些原因,不能相守。 修仙界的人还好说,当个笑话来看。 凡俗国家的文人们,对彼岸花很是喜爱,以此为主题,写了大量的话本。尤其是那种人鬼殊途的绝恋,彼岸花一定会在书中走个过场,制造点凄美的气氛。 如果长空在此,说不定马上就认出来了,因为他不小心就看了好几本这样的话本。 彼岸花,花开半年,叶不见花,花不见叶。 钟珍没感觉到什么凄美不凄美的,只取其果实,打算用来阴人。 在花开的那半年,她一般会离河岸距离比较远的地方活动,但是却不会离得太远。 本着好奇的心思,她一直在顺着河流往上游走,试图找到河流的源头,看看那里是否有个出口。 “这就是河的尽头?”她很讶异地盯着前方无路的地方。 没有大雪山或者苍茫海,也没有门,只有一堵连接到幽蓝天空的黑土墙。河水也不晓得从哪里来的,就这么挨着土墙一个劲的翻滚。 没有路不代表不会有死人的阴魂进入河中。 每隔一个来月的样子,就会有一堆死去修士的元神或者凡人阴魂被丢进来,有的时候多有时候少,但是绝对是源源不断。 阴魂一般无法开口,只有一团雾气,稍微强大一点的会稍微有点模糊的面孔。但是这些刚被丢进来的修士元神,却还保留着神智。 大部分元神打量了四周不太美丽的景色之后,显得有些惶恐。 “这是哪里?” “我不要死啊......”这类元神是还没有从自己已死的打击中恢复。 “你是谁?”不少元神都对着钟珍在提出这个问题,他们显得很冷静,带着高阶修士们惯常有的冷漠。 冷静的元神,通常会做一件事情,问两个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题,然后希望趁着钟珍不注意的时候,马上疯狂地扑过来,试图夺舍。 他们甚至不管对方长了一对翅膀。 只要能活下去就好,这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其结果当然是被钟珍反手抽过去,元神马上被惊雷木打得魂飞魄散,渣子都不剩半点。 “慧言和尚说过了,夺舍是一件很没道德的事。”她握着惊雷木自言自语地说道。 那是慧言说的,但是钟珍心中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不小心完蛋了,必要的时候,还是得找个恶棍夺舍。最好是个女恶棍,容貌上佳的那种。 这种死啊活的事情还是不要多想。她摇了摇头,顺手又劈死了两个试图夺舍的元神。 河很宽,足足有三四里宽,因此钟珍不得不飞起来在河的上方,慢慢寻找“出口”,或者对这些阴物来讲,“入口”。 她仍旧在那堵高墙上慢慢摸索。 这条河太宽了,这面墙和也太高了,终于在高达离河面三里高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针尖大的小孔。因为对面的光线比这么略微亮那么少许,这才发现了。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孔,每次涌入的阴魂元神如井喷似的,撒得到处都是,因此钟珍足足花了三年才找到。(未完待续。) 第五四一章 天生劳碌病 “看来我是没办法缩得那么小了。”钟珍盯着黑墙上那个细针似的小孔,皱着眉发愁。 即使能缩得那么小也不可能真这么糊里糊涂地冲出去。 不过有这么个孔就可以说明,她有可能出得去。既然人家可以钻出一个孔来,她也可以将此墙打出个洞来。 等某次大量阴魂被投放进来之后的第十天,她觉得试试在此墙上钻个洞出来。 纯粹是好奇心使然。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这堵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墙,显然不是阴土,竟然是实质的修仙界材料。即使她催动全身的灵气,也抠不掉半点碎屑。 “真是难为外面的人能将这面墙钻出如此精致的小孔啊!”钟珍感叹非常,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将眼睛凑过去看了看了看,却是什么都瞧不见,灰蒙蒙地苍茫一片。 小孔外应该不是苍穹剑宗那个被阵法包围的禁地,她心想,如果连号称正义代表的苍穹剑宗也搞这种养魔的事,修仙界已经是无可救药了。 “可是,苍穹剑宗有元悟和冰清仙子这样的恶修士啊!”钟珍念头转了转,又想到此节。 不过此派还有慕青松袁志齐炎等人,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就算能将这堵高墙抠出个大隆隆,她也不会如此早就出去外面。 这个破烂空间里,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完。 慕青松的恩德,必须要报答。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钟珍嘿嘿笑了笑,面上全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飞快地拍着翅膀跑到河岸边的土地上。 修习土行之力,对于阴土的控制极强,能快速钻进地下,也能将阴土炼制成一根细细的针。 她收集了一些阴土,塞进孔中,一点点往外推。 等感觉差不多了,钟珍便催发魔气施展凝土诀催发,将塞进去的阴土炼制得结结实实,与那黑土墙挨得紧紧的。 这水磨功夫,足足花了她差不多十天的功夫。阴土与四周的墙壁被彻底炼制到一起,将小孔给堵得结结实实。 她想看看这个小孔被堵住,阴魂到底还能不能进来。 钟珍简直好奇极了,不过此时倒是需要点耐心,得慢慢等待,看看对面有什么动静。 如果这道大墙很快被人扎成筛子,钟珍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钻到地下去。 开什么玩笑,她无论用什么兵器,全身的灵气灌注进去,也无法撼动一丝一毫。能够将这道墙捅个窟窿的人,肯定修为惊人。 在河岸上足足等了两个多月,钟珍便再没瞧见任何一个阴魂进入。 “想必外面的人钻个孔也不容易吧!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对不起啦”。她心中愉快之极。 这实在是苦中作乐,人家虽然没法子丢阴魂进来,不过她也出不去啊! 然而,钟珍许久没有这种愉悦感了。在圣女城显了一些威风,马上被弄瞎了眼睛,好不容易升阶到七阶,立刻就被元悟给打回原形。 到如今都觉得身子骨还在隐隐作痛,简直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恢复如初。 作为一个理当是高手的修仙者,却每每苦哈哈地求生,这滋味恐怕也只有她不断在深切地体会。细细想来,真是让人泪如雨下。 不过钟珍却不打算去体会或者是细细想来。 有的事,绝对不能去想,不然就是给自己添麻烦。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哪里有那个闲工夫自伤身世。 接下来的活儿却没那么容易。 从前在沼泽地,宁国那边挖了一条大地道,当时钟珍本来以为他们打算将灵晶矿给淹了。不过独孤破城马上给了当头棒喝,这种事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哪里来那么多水,大型珍宝袋也装不了那么许多。 眼下她要做的事,却是要将这条不知道有多宽的河给填了。 河水很怪异,不知道是不是被岸上的红花所影响,元神被丢进这条河中,很快就迷失了本性,发了疯地吞噬那些阴魂。不管河里面是什么水,绝对是如假包换的祸水! 光是往河中丢泥巴将河给填了,显然是个很笨的办法。钟珍也没打算那么做,她做的事,是将河中的水全部疏导到地下各处。 这一大片黑土地到处都是裂缝,干裂得比暗墓门的荒原不知道惨烈多少倍,因此她猜想地下水源肯定有限得很。 除此之外,在空间的中间地带,那些总有从地底不断伸出的蔓藤,一直让她觉得非常不安。想来想去,还不如用这个笨法子,说不定能将地下那些玩意给淹死也不一定。 这个棺材似的空间,必须得彻底毁掉,但是能使用的方法还真是不多。 避开了蔓藤触手出没的地带,钟珍也不晓得自己挖了多少条水道。好在有地下魔气补充,催动几个大型的阴宝,她所挖的壕沟,比当年在沼泽地的那个不但要大,而且更长。 地下已经成了个蜘蛛网,而河水一点点从壕沟中流走。 时间虽然是一天天在渡过,但是基于此工程非常之浩大,钟珍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每年红花结果的时候,就是丰收的日子。 这些古怪的花十分蹊跷,钟珍不打算留着。反正只要将果实全部采集了,没有种子掉落到土中,便不会有新的花长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如风卷残云一般,钟珍拿着剑,横扫过去就是一大片,全部丢进珍宝袋中。 真是亏得她的珍宝多得要命,有的是从前自己带来的,但是大多数还是那些散掉的魂魄落到小空间里,被杏花和小鬼给收集了起来。 不过数量实在太多,珍宝袋几乎多装满了,接下来的那些便干脆碾成粉末。 隔年看看有无新长出的花来,然后再如法炮制。 真是一心数用,一边杀死绝的无面魔,一边采集果实,一边还挖地道引走河水。 幽蓝得发黑的天空永远一成不变,分不清白天黑夜,但是因为每年都有果实成熟,小鬼算了算,大伙儿在这个破地方已经足足扫荡了十几年了。 这种日子哪里是人过的,亏得钟珍要么在吸收魔气修炼元神,要么在忙忙碌碌挖地道,不然实在难以忍受。 可是当真的到了那一天,河水全部被引走,岸边光秃秃的一朵花都没有了,钟珍却不晓得为何,心中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她突然想起来一种病,据说叫做“天生劳碌病”。 某些儿孙很出息的老农人,本来晚年可以享福,天天有人端茶送水的伺候,却是万分地不习惯,坐下来就觉得骨头发痒。非得一大早爬起床去农田里干活,才觉得舒坦。 钟珍这时候就有这样的错觉,她忽然发现没事做了,竟然觉得空落落的,恨不得再多出一条河来,让她慢慢继续填了。(未完待续。) 第五四二章 那我就出绝招了 原本那条几里宽的河道彻底空了,水全部被引走,还被她胡乱丢进去大量的泥土,将河道给堵得乱七八糟。※%, 无所事事的钟珍,落寞地从河的一头飞到另外一头,没瞧见一朵花,也没有阴魂和流淌的水来,再次确定没有其他可做的事了。 只余下一样事要解决,如此便大功告吉。 这件事不是个小事,是个很大很大的事。 在空间的正中间,有一只很大的玩意,到底是变异兽还是什么别的,真是说不清楚。 有些像一直极大的章鱼,但是触手却是万万千千,数都数不清楚。 中间的肉盘大约有十来里方圆,从肉盘上伸出不少肥肥的触手,触手长到几里长之后便分叉,又生触手,无穷无尽,最细的那些便是不断从地底裂缝冒出来的蔓藤。 一整条河的河水被钟珍引到地底,所有的无面魔给杀得一干二净,这只大东西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无面魔吃,还是因为河水将它的老巢给淹没,竟然爬到地面。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它太肥大了,肥得没有人知道长这么庞大到底是为了什么。迟缓的动作,即使有万千只手,离它远一些就无法攻击到人。 就好象那种传说中会吃人的树,只要不走近到树的附近被枝条卷到,它肯定什么都吃不到。 不过,想要杀了此物,却是有些麻烦。砍几根小触手它又不会死,钟珍从上空丢了无数个炼制得无比坚硬的石头下去,砸到它的肉盘上。 可惜石入肉海,对方连个惨叫都没有,它只是若无其事地挥舞着触手,将石头甩得无影无踪。 石头可不小,足足有一个大型珍宝袋的容量那么大。 能够不正面对敌,钟珍永远希望一滴血都不用撒,能够安逸地坐在一旁,看别人要死要活。 显然要弄死这个大家伙非常的费劲。 强攻半点可能都没有,只要她飞得稍微近了一些,马上会一堆触手伸出来攻击。而惊雷木只有一根,就算她舞成个天女下凡,最多只能砍一些枝枝叶叶,伤不了根本。 最怕还是被缠住了。 不管是无面魔,还是巨大的变异兽,被肥大的触手给缠住,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它吸收了。 “好,那我就出绝招了!”在这个破烂地方呆了这么多年,钟珍已经彻底厌恶到极点了。 她哪里有什么强大的杀招,连近身都不能,也寻不到这东西的识海。最笨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章鱼怪活活饿死。 因为无面魔都给杀光了,它似乎再也没有吃食了。 所以钟珍老老实实地寻了离章鱼怪极其远的角落,安心吸收魔气修炼元神。开始几个月她还会去看看怪物死了没有,然而对方好似睡着了一样,可是只要她走得略微近了少许,便会立刻察觉,蔓藤触手便立刻攻击过来。 修炼了三四年,再回头去看章鱼怪,它仍旧是老样子,也没见消瘦,蔓藤触手的速度丝毫不慢。 “那么我只能使出别的绝招了!”钟珍心想,大家真要拼寿元,定然是这位怪物胜出一筹。它没饿死,自己恐怕会老死在这个鬼地方。 彼岸花的果实,是绝招的第一部分。 章鱼怪竟然也吃这种果子,用了大概一个珍宝袋的量,它真的开始跳舞。成千上万的触手在空中挥动,这是一种叫做群魔乱舞的舞蹈,没什么节奏也没有什么美感。 连触手下那十几里宽的大肉盘,也跟着挪动了几百里地,可见其汹涌澎湃的程度。 比起小鬼打了两天的醉拳,无面魔一般会跳个四五天,章鱼怪足足跳了几个月。 跳舞结束,怪物果然睡着了。 用惊雷木去砍它?钟珍砍了几下,雷对阴物的确有效,可是此物真是皮糙肉厚,稍微粗一些的触手根本砍不断。 并且只要用力大猛,她便发觉此物有醒来的迹象。 “那我只有继续出绝招了!”钟珍简直无奈了。 她从乾坤镜内取出一个备用的储物戒,拿出一个包裹得十分严密的玉盒,打开玉盒,里面还有盒子。 层层叠叠,一共是十个盒子,在最后的小盒子里,放着一枚紫黑色的果子。 此物就是惊雷果。 惊雷果的威力,据说极其罕见,炸出个几百里的坑绝对没有问题。不过此物的鸡肋程度,是极其罕见的。 它需要灵气激活,如果不能一口气飞出几百里外,自己也会跟着同归于尽。 钟珍从介绍天材地宝的玉简上看到,惊雷果连化神期的老祖都能炸死,欢天喜地从朱子陵那里讹来了此物。 然而她欢喜了没多久便气得将此物给密封藏了起来,催动了这玩意,她也跑不掉,会跟着人一起死。与敌人同归于尽什么的,她这辈子都没那个打算。 而且放在身上也不安全,储物装置被打烂了,说不定会引发惊雷果爆开。因此钟珍一直都是将这玩意放在好几层盒子中,用一个最结实的储物戒装着,并且藏在乾坤镜中。 与元悟对敌的时候,最后关头倒是觉得可以使用这个法子。可是放在镜子里了,她哪里有时间取。 此时盯着这枚惊雷果,钟珍忽然有一些庆幸之感。幸得当时小鬼睡着了,惊雷果取不出来,不然她万一脑子犯傻,说不定还真轰轰烈烈与元悟同归于尽,去了慧言所说的极乐世界。 这玩意留着绝对是个大祸害。钟珍对自己很了解,不是所有的时候都冷静,时不时莫名其妙犯傻冲动。 再则,万一哪天不小心被敌人的灵气打破,爆了开来,作为爆炸的中心,敌人虽然也死了,她依然免不了去极乐世界游历。 章鱼怪依然睡得很香甜。 惊雷果被放置在怪物的肉盘的正中间,在惊雷果的四周插着几个阵旗,每个旗子下堆积了一些灵石,让阵法保持运转。 除了惊雷果之外,阵法中还摆着几条死了无数天,臭得让人无法呼吸的鱼。这是小鬼很艰难友情支助的几条鱼,那都是他的口粮啊,少一条,好几天就得吃素了。 这种烂便宜的小型攻击阵法,是从前钟珍手头不方便的时候随便买的。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但是能在她休息的时候挡挡妖兽,或者提醒一下有外敌骚扰。 布置好了一切,她便直直地往天上飞。 这是个技术活,等下投掷下来的兵器,不能歪得太厉害,一定得击中阵法才行,引发阵法中的灵气冲击惊雷果。(未完待续。) 第五四三章 高空投射 感谢“风行882”的香囊,还有“鲧鲧”与“书友110604232109328”的打赏哦! ******** 足足飞到几十里的高空,钟珍才停住脚步。底下的章鱼怪此刻看起来和蚂蚁差不多,还亏得她眼力好才瞧得见。 “黄毛,靠你了。” 黄毛别的没什么,就是速度快嗅觉非常灵敏,比起钟珍的眼睛要灵敏。 “是这里对不对,直接丢下去就砸到臭鱼了?” 换了好几个位置之后,黄毛很坚定地唧唧了两声。 灌注了些灵气在一柄长剑中,钟珍顺着黄毛指定位置,直直地投射下去。 她做完这件事,便立刻将黄毛塞进乾坤镜,乾坤镜放入丹田,然后拼命催动身形,斜刺刺地急速往高处飞。这次玩得比较大,不飞高一点飞远一点,偏离中心爆炸的范围,等下肯定没有慕青松前来收尸。 然而飞了许久许久之后,没听到有任何动静。 可能性只有好几个,要么惊雷果给虫蛀了或者放太久烂了,要么刚才她没有投准。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钟珍又匆匆忙忙飞了回来。 章鱼怪是阴兽,不会被灌注了灵气的剑扎到,但是剑却可以进入它的身体。钟珍一神识寻摸了半天,终于在离惊雷果过一里外的厚肉里,找到她投射的飞剑。 从高空投射,误差有点大,差了两里多...... 如此又试了大概一百来次,来来回回的跑,钟珍已经飞得神魂颠倒,总觉得下一次仍旧不会成功。 然而这次却成功了。 伴随着震耳欲聋惊天的爆炸声,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在她的身后升腾而起。一股彻底无法抵御的气浪排山倒海而来。 钟珍本来已经在高空,并且丢下飞剑的时候,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却仍旧被这股紫黑色雷电的气浪袭击。她忙丢出来的两座大山,不料瞬间化为漫天碎石头。 几样防御法宝早被灵气催动,很快变得一片焦黑。而她本人,则被掀得脚朝天,直直往远方而去。 这次连翅膀都不用,速度比先前还要快,一直被轰出几十里外。在烟尘滚滚中,钟珍好不容易翻了个身,忍着身上的剧痛,又拼命飞了几十里路。 “幸好我从前经常以惊雷木自虐,果然抗雷效果颇佳。”拍了怕胸脯,钟珍惊魂未定。 大口喘了几口气,手放在胸口,将一颗跳动得极其快的心安抚了许久,终于平静了下来。 章鱼怪应该死了吧!阴物的克星就是雷,爆开威力如此之大的一枚惊雷果,倘若它还活着,钟珍觉得这个世上没有谁能灭得了此物。 即使隔了这么远,远眺过去,还能看见空中的一个大洞。阴气被雷净化后,原本阴沉的世界,出现了一个纯白色的大洞。 白色的大洞没有停留在原地,慢慢朝着四周蔓延,洗去周边的阴气,就连天空都变得没那么暗了。 施展了几个净尘术之后,钟珍便往回飞。 虽然不至于被炸得浑身焦黑,满面烟尘还是免不了的,尤其是爆开的两座大山,灰尘大得很。 如果说王聪死得很惨,与他相比的,就只有这只在睡梦中被阴死的章鱼怪了。 一身的肉都给雷炸得每一片只有指甲那么大,一股冲天的恶臭,即使钟珍将鼻子裹住了数层也掩盖不了。 斩断几个蔓藤似的触手都臭不可言,更何况整只都给轰烂了。 她皱着眉,看了两眼就打算跑路,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呆着,慢慢再想法子离开这个烂空间世界。然而此时,却猛然瞧见烂肉中夹杂着无数银白色的闪光物。 “我眼花了,肯定眼花了。”钟珍喜不自胜,满脸堆笑,连臭味都顾不上了,直接跳到章鱼怪的碎肉中。 灵晶,全部都是灵晶,而且不是她从前见过的那种豆子大的小灵晶。数量极多,各种大小形状的都有,有的足足有脑袋那么大,小的却只有一点点粉尘。 随便捡了一个拳头大的灵晶,钟珍略微感受了一下,正如她所料,里面含有的魔气浓厚得让人想吃两个红色的果子跳舞。 不知为何,她忽然产生了一种乐极生悲的感觉。 被慕青松说得很严重的地方,不但没有半点危险,并且还获得了大量奇怪的果子,外加一堆魔气含量极高的灵晶。 运气好成这样,不禁让钟珍对自己人生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她的运气一向很差,简直差到惨无人道的地步,一直坚定地秉持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准则。仿佛有人拿一张叫做“钟珍”的画纸,添点好的,然后再狠狠地抹黑两笔。 如果有这么个人,时不时下黑手与她作对,钟珍一点都不介意天涯海角地将那人寻到,然后痛揍一顿。 但是,眼前这笔财肯定还是要发的。 关于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念头,却因为眼前这笔财产量太大了,将钟珍一颗忐忑的心安抚了下来。这是一种死了也是个饱死鬼的微妙感,不是很好形容。 捡灵晶的过程很快,实在是因为章鱼怪真是臭到无法忍受。 将嗅觉关闭这种小法术,钟珍也学过,因为修士的嗅觉太灵敏,往往一里之外有人排除一些五谷轮回之气都能闻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扰,因此需要关闭一些。 而眼前的臭味,直接冲击元神。她可没法子将元神给关了,那是死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黄毛在帮忙钟珍投射了飞剑之后,便躲进乾坤镜了,它先前出来了一趟,却因为过于灵敏的嗅觉,顿时马上惨叫一声不支晕倒,又给塞了回去镜子里了。 钟珍几乎怀疑它会留下终生的阴影。 好在灵晶的是银色闪光的,很难错过。她将那些成人脑袋大灵晶首先收取了,然后再挑小孩脑袋大的那些。其中有一大块足足有两个脑袋那么大的灵晶,被第一个收取。光芒真的太耀眼,简直无法忽视以及直视。 这种美好的感觉只持续了一刻钟,她便觉得空间开始轻微的晃动,眼前有些恍惚,不知道这晃动是来自天空,还是来自地底。 捡灵晶的速度没有放慢,钟珍的眼睛去朝着四周张望,神识也放了出去,生怕又来一只章鱼怪。 晃动慢慢加剧,最后简直天摇地动。 面对这一地的灵晶,她不由得咬了咬牙,翅膀猛地一扇,碎肉和灵晶全部飞到空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肉中穿插,手脚入电光闪动,快速的将那些个头大一些全部给收了。 地面上被雷炸出来的大坑开始往下陷,幽蓝的天空越来越低沉,朝着地面压过来。(未完待续。) 第五四四章 天破了 “难道我将这个空间给炸毁了?”钟珍喃喃自语,看了一眼低沉的天空,心中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惶恐。 这种时候,仿佛除了等待见证接下来的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想。谁也无法将一整个天空推回去。 昂贵的防御阵已经摆下了,阵旗下面堆了足够的灵石。 将四周的泥土炼制得坚如钢铁,钟珍蹲在其中,不断地催发魔气,继续炼制着阴土。她打算将自己的藏身的小洞打造成一个坚硬到极点的龟壳。 剩下的防御灵器已经没有几件了,对付元悟用掉了大部分,引爆惊雷果有浪费了好几件。她只犹豫了一息,便全部取了出来,一共只有三件。 最后她还将几件品质还凑合的法衣通通套在身上,裹成个粽子。 天空塌陷,地面也在塌陷,外面的声音轰隆隆地不停传来,天摇地动。世界在发生这一件钟珍无法理解的情况,仿佛是即将毁灭的前奏。 神识在阴地原本就不能及远,更何况要穿过坚硬的阴土有些困难,钟珍只能查探这个乌龟地窖外面十丈远的距离。 但是她的龟壳已经有十丈厚了,因此外面到底如何,她彻底不知晓。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以伦比的强烈压迫感,让钟珍觉得整个人都快挤扁了。她忽然意识到,倘若天和地都挤成一团,她这般蹲在一个笼子里,简直就是坐以待毙。 钟珍当然不愿意被挤成肉饼。 “嗯,那就冲出去吧,总不会一出去就被雷劈吧!” 裹着好几身法衣,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路,钟珍从厚石板中钻了出来。 地面已经塌陷得没有多少了,化为虚无的阴气,因为钟珍炼制的石板非常坚硬,还没有解体。原本不知道有多高的天空,已经离她不太远了,目测估摸着有十几里的模样。 更要命的是,天空竟然有数道细长的银丝,透出不同与这个世界的颜色。 看着好似一道道的裂缝。 “啊,天破了!”钟珍大叫一声。 再不走就被挤死了,她跳起来立刻朝着天空飞去,速度却快不起来,主要是四周的压力太大,飞不动。要不是曾经攀爬过压力阵,钟珍恐怕已经开始疯狂吐血了。 她飞得很艰难地,好似刚学会走路的幼儿试图爬土坡一样。 钟珍已经瞅准了一道看着似乎大一点的裂缝,催动灵气,打算做最后的冲击。 忽然之间,仿佛是跨越了一个关键的转换点一样,原本如同被压力阵控制了一样,不料身上的压力猛然一松。 钟珍本来打算激发灵气做最后的冲刺,眼下却完全不用了,不使用灵气,整个人比离弦的箭还快,朝着裂缝冲过去。 根本就不是她本人在飞,而是被裂缝的吸力活生生地往外拉。她彻底控制不住身形,也控制不了速度。要是外面有一座山,她恐怕也不得不迎头撞上。 “啊......不能这么玩人的!”钟珍慌忙使出千斤坠的法术,试图放缓速度。效果不那么明显,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生活就是这么难以预测啊! 一会儿慢得如蜗牛,拖泥带水怎么也飞不动。一会儿想稍微慢一些也不行,这世道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不过幸好她与旁人不同,有一对能控制方向和速度的翅膀。 钟珍其实一直希望有一天能真正成为人,不用顶着妖兽的身体,做这个劳什子假妖修。此时她有点拿不到注意了,主要是有一对翅膀,在某些时候真是太方便了。 翅膀哗地展开,便成了一个抵抗吸力的好工具,竟然比法术还好用。如果她改天兴致来了坐船游玩,只要展开翅膀站在船头,调整好方向就可以当个帆使用,不用浆也不用法力肯定可以让整个船飞速前进或者后退。 缝隙的吸力太大,将钟珍的翅膀快扯得断掉了,不过此刻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因为她已经来到天空的裂缝跟前。 缝隙很长,但是很细,人没法子通过怎么办? 这要是迎头撞上啊! 钟珍完全止不住身形,因为从裂缝中的吸力着实太大。 悲剧并没有发生,她竟然奇迹般地穿过了缝隙,安然无恙。如果独孤破城在此,肯定会说,当初我连头发丝那么细的空间缝隙都能穿过,更何况你这里都是半尺宽的。 没撞上天幕,不等于没撞上别的。 钟珍一出来就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将此人从这头撞到那头,直接顶到十几丈外的一堵墙上。 “糟了,别撞死了人。”她赶紧将那人扶起。 “哎哟,真死了......” 查看了一下脉息,又摸了摸心跳,两者都是静止的,并且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毫无半点活人温度。 “死得好快!” 不对,钟珍又仔细看了看,这人在她出来之前应该已经死了。尸体浑身上下没一滴血,虽然被她撞到墙壁上,不过一点都没磕坏,倒是她的头痛得厉害。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头顶,竟然有个大包。感觉手上湿湿黏黏的,拿到眼前看了看,手掌上全是血。 她的头给撞破了。 “好结实的尸体!”钟珍不由得衷心赞叹。那么快的速度冲出来,她的头都破了,人家一点事都没有。 没什么可说的,尸体必须得藏起来,不能叫别人瞧见。 她倒不是打算往后拿这个坚硬无比的尸体当个人棍打人,实在是眼下是一种有理说不清的情况。 没有证人,一个看着好似豪阔无比的地下修炼室里,只有她与一个死人。 很难讲会不会有谁冲出来来诬赖她杀了人。 此人的手指上套着两枚高品质的储物戒,钟珍毫不犹豫地拔了下来,迅速将戒指取下放进怀中的荷包里,然后急急忙忙将这具品质很不错的尸体,往她脚脖子上圈着的后备储物环里塞。 竟然还是放不进去? 储物装置不能叠加,难道他身上还有其他的储物法宝?抑或,这人眼下还不是个尸体,是个大活人,只是瞧着像死了一样。 钟珍刹那间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希望他身上还有储物法宝,而不是此人还活着。 这样的无耻的想法让她羞涩了一下,随即便马上释然了。 一般人应该都会这么想吧! 应该是吧......(未完待续。) 第五四五章 被活埋了 寻了半天,钟珍终于在尸体的裤子里,找到一枚摸起来手感有些粗糙的蓝色珠子。 她不由自主地又羞涩了一下。因为这是一具男尸,圆珠是从裤子里取出的,并且是贴着肉放着的,正好在丹田上。 “看来真是许久没有去乱葬岗摸尸体,都有些不习惯了啊!” 这东西竟然无法放进储物环中。 钟珍拿着那枚珠子仔细打量着,圆珠只有葡萄那么大,其实说它是蓝色不见得正确,因为此珠蓝得发黑,真要眼力很好才能瞧得出是蓝色。 这枚蓝黑圆珠摸上去有些粗糙,其实并不是它不够圆润,而是因为上面有一些裂痕和缺口,并且有阴气不停从珠子上散发出来。 “呵呵,这东西应该是个......我似乎明白这是什么了。由此断定此人应该是个邪修,他死了是活该!” 摸走了这人的储物戒指,瞬间就不需要什么理由,钟珍马上变得理直气壮了。 圆珠从男子身上取走之后,尸体没有任何障碍地被丢进储物环中,钟珍这才有功夫打量四周。 只有死人才能丢进储物装置里面,所以他的的确确死了。 这是一间颇为豪阔的修炼室,足足有几十丈宽,摆设一看就显得很贵。 墙壁上没有夜明珠,但是并不黑暗。她甚至没瞧出到底是用什么来照明的,室内的光线很柔和,带着点淡淡的金黄色,与清晨的阳光很类似,让人觉得浑身舒坦。 沿着墙角,以玉盆摆了一大丛灵草,长得跟杂草似的,肥肥大大的,年份嘛,很高。 到底年份有多高,她眼下还瞧不出。 所以这些灵草当然得收起来。 虽然是在不断地打量四周,但是钟珍的手脚却没停。她的速度很快,从一头飞到另外一头,迅雷不及掩耳般,将眼中所见到的贵重物品全部收了起来。 于此同时她当然也在寻找出去的地方,比如说门。 钟珍忽然发现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修炼室没有门没有窗,看不到阵旗之类的玩意,方方正正就好似一个大棺材。 刚才将那具尸体撞到墙壁上,墙上只有小小的两道裂痕。 联想到之前收起来的尸体,还有此地大量的阴气,钟珍忽然意识到,这里压根就是人家的坟墓。 她被活埋了! 经过无数天的努力之后,钟珍试了各种她能想到的办法,都无法出去。 她心平气和安慰自己说道:“我被活埋了,很悲惨。但是换个角度来讲,没有什么老祖跑来废话,你杀了我的徒弟,我赐你不流血或者流干血而死。” 再换一个角度来讲,那个尸体八成本来就是个老祖。元婴期的身体不可能那么结实。 老祖死了,剩下的弟子们恐怕没什么能力干掉她。 这些都是好消息,所以出不出去也没什么。 当然以上全是她自我安慰,出不去,钟珍心里很不痛快。都在那个黑乎乎的世界里呆了那么多年,她眼下就想晒晒太阳,去去陈年的霉气。 不过,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从苍穹剑宗的禁地进入那个古怪的世界。然后整个世界不晓得是不是被惊雷果给炸烂了,反正是塌了。 如果仍旧还在苍穹剑宗,那么此派又少了一个老祖。 更要命的是,这里虽然看起来像个坟墓,但是死人根本没躺在棺材里,显然是修炼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死了。 在找不到死因的情况下,苍穹剑宗的人肯定会用各种方式将她给剐了。 无妄之灾啊...... 这么多天拼命消耗灵气试图打破墙壁,让钟珍感觉到很累。 头撞在尸体上,到现在还没彻底恢复,拳头也给打烂了,折损了几个不错的攻击性灵器。 更让她伤心的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两个储物戒,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乾坤镜靠着墙竖着,小鬼难得醒了,打开门在里面喊道:“这里的风景也很烂!” 作为一个决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人,小鬼简直失望透了。他原本打算以游历增加见识,充实自己人生的,心中充满了各种崇高的理想。 然而,钟珍的运气很差,他的运气也跟着很差。 在苦藏峰的树屋里,钟珍睡了几十年,升到七阶,小鬼就只能在丹炉鱼缸中,看着上面的一层淤泥。偶尔淤泥晃两下,就可以瞟到一两只游来游去的小水兽。 这样的风景,他在天玄宗的叠秀峰看了四十多年。 然后有一天,他睡着了,醒来之后没多久,风景有了变化。终于不用盯着淤泥和偶尔可见的小水兽,这是一件好事,可是外面都是干裂的黑土,恶心的无面魔。 没有阳光白云,只有永远不会变的天空。 小鬼失望之极,熬了十几年之后,某一天他又睡着了,醒来发现离开了那个恶心的地方。 十几天后,小鬼又失望了。因为他也得到一个和钟珍一样的结论,大家被活埋了。 许久没有进乾坤镜,钟珍忽然觉得有些想念。 其实她也看腻了“坟墓”的风景。 即使是个差不多二十多丈方圆的大修炼室,虽然很大,可是比较起广阔的天地,依然是个小小的方寸之地。 修炼室中的装潢很豪阔,一张矮几拿出去都可以当攻防两用的法宝使用,不但精致而且结实。 这张矮几被她砸到墙壁上,桌子只烂了少许,墙竟然没事。 由此可见,那具尸体有多结实了,竟然将墙给砸出两道小小的缝隙来。这样的人棍,拿来当法宝打人都行。 更让钟珍庆幸的是,亏得她撞到尸体上,稍微有些柔软,缓冲了一下。如果一头撞到墙上,即使裹着浑身的防御宝贝,说不定也会脑浆迸裂。 乐观点来讲,至少也会撞成个傻子。 小鬼举着拳头,很气愤地讲道:“为什么你就不去游山玩水,为什么不去凡俗国家里看人家说书听戏。偏偏总是惹祸,不是被打成重伤就是被关在棺材里。” 对此钟珍也很不解,为何不去游山玩水,到处逍遥。 刚踏上西域的土地,就遇到圣城的人马,然后眼睛就瞎了。眼睛好不容易复明了,就被元悟老祖追杀...... 她淡淡地讲道:“我是修士,修炼才是首要的。等我化形成功,能将翅膀收了,才能混到凡俗国家去玩乐。这都是为了你着想。” “真是这样?” “你竟然只图自己快活,却完全不懂得我的苦衷。你的仁义呢?去哪里了?觉得我这个样子能到处跑吗?走到哪里都有心怀叵测的人想抢去当灵兽,我如果不修炼到化形期,咱们就永远不能安安乐乐。”(未完待续。) 第五四六章 死得瞑目一点 钟珍抛出一连串的谴责,将小鬼被砸得头晕眼花,心中惭愧极了,他的仁义之心去哪里了?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个,我们还是慢慢来,你也不用着急。不,还是快一点,早点化形吧!” 钟珍在心里呵呵了两声。 化形那么容易吗? 你当是蒸包子,添一大把柴火就能快一些。 不过她进到小空间,倒不是为了讨论化形的问题。钟珍只想问一件事,“小鬼,你这些日子见过有散魂进来吗?” “没有,有散魂我肯定会醒。” 忽然想到小鬼吃了红色果子后沉沉地睡了两天,钟珍有些不安。当时她轻轻拍了他几巴掌,都没将小鬼给弄醒。睡得那么人事不知的,谁晓得有没有散魄进入小空间。 小鬼有些不耐烦,主要是他对于这种住在好像是个山洞的地方,有着深切而不堪回首的回忆。漫长的岁月里,他都是一个人呆在天玄宗那个山洞中,除了睡觉就是数自己的指头玩。 “你为什么一直要问有没有散魂进来?” “因为我有一个在乾坤镜中的朋友,可能还没死。等他的散魂进来,你先抓着,马上通知我。我手里有不少滋养元神的高阶灵草,还有一堆元神牌,说不定能将他放进元神牌中。“ 元神牌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这个钟珍也不大了解。不过如果修士死了,元神如果没跟着死去,用这种牌子装着,还能活上一段时间。如果将这牌子放到滋养元神的灵草上,可以撑很久。 足够他们交代完后事,说不定还能收个隔代的弟子,留下点传承,然后死得瞑目一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钟珍叹气。 小鬼想了想,“散魂倒没有,倒是有个大活人从空间上方嗖地跑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大活人......钟珍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是外界那种修士,大活人。你一直要我留意散魂魄,所以忘记告诉你了。” 钟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将这口气缓缓地吐出,如此重复了几次,终于强行忍住了想将小鬼打成个肉饼的冲动。 “什么时候的事?” 小鬼的记忆力很一般,不过此事算是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一件很特别的事,因此他记得还算清楚。 他摸着下巴,作出一副思考状,然后慢悠悠地讲道:“就是那天你被丢进黑土空间的事。本来我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觉到一股人味,眼睛一睁开发现有个人影从空间的上方飞出去了。刚打开门想看个究竟,忽然听到外面打雷的声响,吵得要命。然后就马上将门给关上了。” 钟珍举起袖子擦了擦鼻子,觉得有鼻涕流出来了,忽然觉得似乎不止是鼻涕,眼睛也在流水。 她此时想起被元悟追杀的那天,遥遥望过去,有个雷劈得焦黑的人影,体型高大有几分熟悉。当时还以为是苍穹剑宗的某个见过的金丹修士渡元婴雷劫,此时再结合小鬼说的话...... 那人,是独孤破城。 混蛋,早不出迟不出来,偏偏在她伤得神智都不大清醒的时候,还来个当头雷劈。 钟珍气得要死,一个个都不省心。朱子陵骗她吃了天香鸳鸯丹,独孤破城在她已经山穷水尽的时候,竟然还添个顶心雷。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也怪不了独孤破城。她当时吞了那么多补充灵气的丹药,独孤破城本来还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升到元婴期,不料因为吸收的过量的灵气,竟然提前了。 还有小鬼,打开镜子看到雷劈,竟然马上又关上了。竟然压根没想到将她给扯进去,免得被雷劈了。 擦干鼻涕和眼泪,钟珍狞笑了一声,一把抓住小鬼,伸手拧住他的耳朵,“你这个假仁假义的家伙,外面打雷,你就只顾着自己。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死吗?” 小鬼痛得呲牙裂嘴,感觉耳朵叫钟珍给扯掉了,他狂叫道:“不是假仁假义,我以为外面打雷是马上要下雨了。一般你有事,都是在外面叫,我哪里知道你正在被雷劈?” “唉,这下我可以死得瞑目一点了,没什么挂碍了!”钟珍丢下小鬼,懒得再折磨他。 欺负这小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乾坤镜小空间本来就巴掌大,里面还种植了大量的吃食,真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小鬼体型小,在树藤中间搭了个窝当床铺。黄毛更方便,随便找个果藤就能窝着,睁开眼还能啄一粒果子吃。 种植了好几种高产又好吃的果子,都是小鬼的最爱。 只是这里所有的果子都太甜,不合黄毛的味口。倘若不是又苦又涩,吃起来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因此它都是啃那些尚为成熟的,为此小鬼真是气得要死。 向钟珍投诉告状也没有用,因为钟珍对小鬼说:你是个人,不能和兽斤斤计较。 小鬼为此痛苦了许久,因为做人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凡事都得忍,真是忍得快吐血了。 钟珍挤在树藤中间,扒拉了许久,才弄出一个能坐的地方,取出一个脑袋大的灵晶,牢牢地抱在怀里。如此厚实的魔气,如果不饱饱地吸收了,万一哪天给李怀虚抢走了,她会哭死。 看黄毛盯着她看,钟珍掏出一个小小的灵晶,想捏碎了给它吃一点,捏了半天竟然纹丝不动。 “开什么玩笑,这还是灵晶吗......”她茫然了半响。不过,如此坚硬的灵晶,应该是好事吧! 从前那些豆子大的小灵晶,随手搓一搓,马上就变成碎屑。 灵晶用手捏不碎,她无奈之下,换了一个更小的,以大号灵晶当锤子,砸了好几下,终于砸下一点碎屑下来。 用惊雷果爆开章鱼怪,黄毛出了不少力。钟珍寻思着,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坚硬的灵晶,其实原本是一大块,藏在章鱼怪的肚子里,被雷给活活爆开了。 或许章鱼怪曾经只是很普通的变异兽,因为肚子里有这一大块灵晶,才成为霸主吧! 黄毛啄了一粒最小的碎屑,嘎嘣咬了一下,猛地惨叫了一声。 “你这只蠢鸟,没看见这东西很硬吗,与从前的那些不同。”钟珍扶着额头,真是服了它了。 黄毛吐出两个沾着血的小白点,钟珍从前一直不知道它竟然有牙齿,此时真是惊讶了。鸟有牙齿吗? 缺牙的黄毛气愤之极,直接将灵晶碎屑吞到肚子里,然后又将剩下的给啄光,囫囵吞枣地咽下去。 没过多久,只见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变异兽的修炼的方法与妖兽一样,用睡的。(未完待续。) 第五四七章 摆姿态不累吗 “这种灵晶里的魔气好厉害,糟了......”钟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时全身发寒。 黄毛一副要进阶的模样,不会最终变成个长翅膀的小章鱼怪吧! 想到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能,她慌里慌张对着黄毛念起渡亡经来。 灵晶这东西,是灵气与执念结合产生的,里面的杂质颇多。从前在乾坤镜里,都是以洗灵丹来去除杂质。不过现在的方法更好,只要拼命念渡亡经,就能去掉那些负面的执念杂质。 一般和尚们都是对着死人念经,意头不大好。但是,不管是变成个怪物还是走火入魔,意头更加不好。 给黄毛念了三十遍经文,感觉应该深度地超渡了它鸟体内的杂质,钟珍便抱着脑袋大的灵晶开始修炼元神。 比较起肉身修为,厉害的元神才是她立身的根本。元神的强大,肉身升阶会一帆风顺,不会有瓶颈。 按照钟珍的各种推断,如果这个修炼室处于某个门派,死了一个老祖,应该没有多久就会有弟子发现命牌碎了。 最初的几天,她提心吊胆,竖着耳朵听着,心想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冲进乾坤镜中。反正躲在镜子里,人家瞧不见她,什么危险都没有。 这不比在天玄宗,后面有人追着,想躲都没机会躲。 可是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钟珍没有发现外面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这并不代表没有人知道这里死了个化神期的老祖,恐怕是短期内没有发现罢了。不管怎样,一个厉害的人物死了,总会有人发现的。因此这地方迟早会被人打开。 即使此地是在某个极难被人发现的地方,时间久了,总会有那些到处寻宝探险的修士找到。萧不凡便是其中之一,他们这些人精神头特别的好,会排除万难,带着最厉害的法宝,最强大的阵法师,撬开所有能寻到古洞府。 比起乾坤镜会暂时落到别人手里,钟珍觉得先保命要紧,龟缩在小空间里为佳。 退一万步讲,真没有人前来撬门,她心中寻思着,说不定也能学着独孤破城,哪天化形期的雷劫来了,将此地劈成个大坑,她就能出去了。 不知道朱子陵和独孤破城能不能撑到化神期,不然到时寿元肯定尽了。在闭上眼之前,钟珍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她摇了摇头,如果真要不见天日被困个几百上千年,就算是用头去撞,也要将这个地方撞个窟窿来。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当然没那么快化神,他们仍旧一个是元婴初期,一个是金丹中期。 地点是圣城。 他们也不知道算不算作茧自缚,反正暂时哪里都去不了。 让时间再倒回去东幻城怡魅仙母事件...... 接到罗立怡被圣徒劫走的求救传音符,朱子陵很快就决定“静观其变”,不过很快就被独孤破城说动,改成了“从长计较。” 静观其变的意思是:袖手旁观。 从长计较的意思是:赶紧想办法。 所以两人决定边走边想,不,应该说边飞边想。 他们暂时没有打算使用传送阵,因为两人对这样神奇的阵法,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除非真的觉得赶时间或者是迫于无奈,能不用就不用。 原因有两个。第一,下了传送阵就好象整个人被拆开了重组似的,浑身不自在。就好象换了个身体一样,至少需要一天半天的才能找回手脚的位置。 第二个原因,他们总担心此物有可能半途出了故障,中途卡了那么一下。甚至担心有可能被五马分尸,头在一处,脚会跑去另外一处。最后到达终点的,只有一个手指甲。 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基本都是一些炼气的小修士或者是很少出门的筑基修士。 一般来讲,坐惯了牛车的人,忽然让他们坐马车,难免会有不习惯。从乡村小地方来的人,对大地方的任何东西都存着一些疑惑,不大信任城里人那些便利的用具。 独孤破城驾驭着他的枪,朱子陵躺在枪杆子上沉思,或者说在睡觉,因为谁也分别不出有什么区别。以防他掉落,枪的周围施展了灵气罩,他整个人侧卧着,双膝并拢略微弯曲,以单手撑着头,双眼很平静祥和地闭着。 如果有人在旁边看到,会觉得这位修士睡觉的姿态真是完美,拿去做个雕刻,每个角度都显得恰到好处。 “总是这么摆姿态不累吗?”独孤破城看了朱子陵一眼自言自语说道。他对此表示很不理解,不理解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什么缘由的羡慕 为何他就摆不出这么好看的姿势? 如果朱子陵听到他的心声,会很平静的告诉他,因为你一直到四五十岁才知道你是白家的种,而我六岁就知道了。 六岁和五十岁的区别是,前者的生活瞬息万变,随时都会被干掉。就好比那种穷人家有七八个孩子,却不幸死了媳妇的汉子,日子总会有些艰难,不得不既当娘又当爹,身兼各种技能。 而后者是个不学无术,却中途莫名其妙摘桃子的混蛋。 问题是,独孤破城没有中间插一手,这个桃子到底会落到谁的嘴里?如果没有独孤破城,大概会掉进洪令则的嘴里。然后有一天,姓洪的与韦尚对垒掰手腕,谁力气大胳膊粗,胜利的果实就是谁的。 因为他朱子陵虽然脑袋够大了,可是胳膊不够粗,力气也不够大,他始终够不着挂得高高在上的那个果实。 朱子陵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对独孤破城从头到尾都没太多意见。 没意见不等于不会想些奇怪的法子整他一顿。 反正是一些无伤大雅小事。 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在思考,甚至有可能在修炼的朱子陵,两天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一跃而起,如一杆比标枪还直的枪一样,昂首站在长枪的前方,仰着头默默地看着前方。 仍旧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思考着人生中很重大的问题,他的目光仿佛穿过整片天际,显得很深邃辽远。 独孤破城终于忍不住怒了,大声吼叫道:“你够了吧!老子又不是大姑娘,总这么装模作样好吗?” 朱子陵充耳不闻,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很深沉地说道:“我想好了。”(未完待续。) 第五四八章 瞧着威风得紧 等了许久没听到他的下文,独孤破城有一种将他踢下去的冲动,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耐心地问道:“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我想好了,我们先打听一下圣城的情况再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根本连圣城是个什么情况都不晓得,你便使劲催着我想办法,你当我是神仙么?还有,你记得你发过的誓,不可以对我伸出半个手指头。” 独孤破城猛地抬起腿,一脚将朱子陵踢下飞剑。 不伸手指头,伸脚总可以吧! 既然先要打听消息,为何先前却要假装在思考,明摆着是懒得飞行,借他的光躺在长枪上睡觉。 没多久朱子陵便自己驾驭着飞剑升了上来。 其实他一个金丹修士,就算被人踹开了也不至于真跌下去,随便施展个踏空术就行了。 朱子陵面上有些怒容,“你怎地如此不讲信用,独孤破城,我要是在对我动手动脚,咱俩马上拆伙。” “哈哈哈......你终于像个人样了。” 朱子陵忽然莞尔一笑,状如好女,“你很快也会像个人样的。” 看到他那古怪的笑容,独孤破城忽然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很倒霉,很快就会被他算计了。 从东幻城到西域,需要很久,从西域到圣城也需要很久。 所以两人还是迫于无奈,不得不使用了好几次传送阵,终于踏上西域的土地。 朱子陵时不时提醒一下独孤破城,一切的费用都记在账上了,如果手里存下来了灵石不还,往后永不借贷的可能。 如果说南域是一片祥和的乡村田园,中天州就是个复杂的大城。而西域给人的感觉,则是大城中某些龙蛇混杂,连捕快都不愿意去的区域。 南域的修士们之间客客气气,虽然高阶修士们爱摆一点前辈款,不过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很平易近人的。散修的数量没那么多,多半都是一些资质差得没有人要的,在大修仙城做点活计,赚一点低阶丹药钱。 邪派不是没有,势力却很小,都是躲在一些灵气不足没什么人的地方。 中天州就显得气派一些了,来来往往走动的高阶修士比较多,不管是组队挖宝,还是去猎取高阶妖兽。杀人夺宝的事比南域要多不少。 正道的势力比较大,但是邪派有其生存之道。大部分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一旦打起来,多半还是正道会赢。不过顾忌到事后被报复,一般能和平解决,还是不愿意摆明车马的动手。 西域就不大好说了,各种大小势力复杂得很,靠近中天州这边,还是以正道为主,还有两个很出名的佛修寺庙。不过,越往西去,规模大的邪修门派就越多。 而圣城便坐落在最西端,靠近鬼都不想去的鬼见渊。 两人进入西域之后,在一个大的修仙城略作停留。一直都是独孤破城在飞行,他累得要死,这客栈的床铺上睡觉,而朱子陵却单独出去了。据说是卖了一些丹药换灵石,顺便采买了一些必需用品,比如说西域的详细地图之类的。 在这个大修仙城之停了一天半,他们就立刻出发了。 这次却不再使用传送阵,断断续续飞了二十来天,到达了一个叫做幽冥城的地方。 “这是个邪修集中的城,大家小心些。”朱子陵讲道。 “我知道。”独孤破城看过地图,也看过西域的大概介绍。 独孤破城将他重金打造的法衣穿上,内穿质料上乘的黑衣劲装,外面披着一身铠甲,彻底全副武装。朱子陵也换了一身差不多的黑色紧袖法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独孤破城的铠甲,微微笑了笑。 “你笑什么?” “呵呵,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瞧着威风得紧。前面不远就是一座修仙城了,我们先落个脚。” 城门口有一座石碑,红色的字,黑色的大石板,刻着“幽冥城”三个字。 本来只开了个小门,此刻却因为有独孤破城这个元婴修士到来,大门也给打开了。 穿着黑衣的炼气小修士弯腰鞠躬,很恭敬地说道:“两位前辈好,需要城内的地图吗?” 朱子陵开口:“来两张!” 小修士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不管是城费还是地图的费用,并没有收灵石。 就好象没有入城费这个说法似的。 然而旁边的小门仍旧不断有人进出,盘查颇为严格,非得出示入住的牌子。有个牌子过期没交城费的炼气小邪修,还给人煽了一巴掌,牙齿都打掉了两颗。 普通的疗伤丹药可以让牙齿重新生长出来,不过比入城费贵多了,这人为了节省那两枚灵石,真是亏大了。 不过这些独孤破城不晓得,他早就很警惕地进了城,很警惕地四周打量。忽然发现城中不少人都穿着黑衣,竟然还看到至少七八个人,身上套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黑色铠甲。 还有许多人连头盔都有,要不是铠甲与头盔的样式都别具一格,简直就回到蒙国军队似的,到处都是一片黑衣男子。 独孤破城目瞪口呆。 朱子陵在旁边有呵呵地笑了两声。 忽然之间,他明白朱子陵在笑什么,也明白被鬼器王给害惨了。 黑衣定然是邪修们最喜欢的颜色。 至于铠甲,显然也深受他们的欢迎。 花了他三年时间,到处打猎杀妖兽,还与苍穹剑宗抢食,结果炼制了一身邪修常穿的法衣。独孤破城感觉颇有些微妙,似乎连生气都忘记了,是不是他太容易相信人了? 这么多年来,怎么没被人这背后给阴死,难道是因为运气好不成。 他传音给朱子陵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活到现在,运气很好?” 朱子陵淡淡答道:“我从不相信运气,你活到现在当然有原因,绝对不全是因为运气。当然了,每个经常上战场却没死的人,总会有几分运气的。” 独孤破城顿时又不耐烦了,“你能不能说人话?” “好吧,我说清楚点。你这个人对与性命攸关的事都很上心,其他的事倒是一概不理。所以偶尔被人骗一把也是有的,但是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真正性命交关的大事却骗不了你。比较起来,大多数的人虽然口口声声显得很惜命,关键时候却将性命摆到其他的事后面了。比如说钱财地位法宝,甚至有的人真的会为了一件华丽的衣服不要命。” 这实乃是朱子陵的肺腑之言,他曾经就是将太多其他鸡毛蒜皮的事,摆到比性命更高的位置。 他心想,如果少玩点阴谋,多花点时间在修炼上,韦尚那个王八蛋,谁削死谁还不一定呢,肯定能活得更久一点。(未完待续。) 第五四九章 纯天然易容 幽冥城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个邪修聚集的小城罢了,其实散修为主,也有不少有门派的邪修在此开店。 虽然此城的名字叫得很响亮,城门口的牌子也很狰狞,但是其实是个三流的修仙城,最大的生意就是贩卖消息。 正道歪道什么道的消息都有。 曾经有人从这里花大价钱买了一个消息,结果将一座传承很久的寺庙给毁得七七八八了。 那座寺庙有一位在修仙界非常德高望重的佛修大禅师,名声极好,佛法的造诣也很高。 一般化神老祖不会经常出现在人前,可这位大禅师,修仙界大小事宜,铺桥修路什么的灭杀邪修,总是可以看到他身先士卒。尤其是对门下的和尚关爱有加,甚至对炼气的小和尚都很和蔼。 然而,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佛修,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还贴到各大修仙城的任务榜上。 大禅师竟然与某个大名鼎鼎的妖媚女邪修有一腿,据说还生了个儿子。 总之方丈消失了,那座原本和尚颇多的庙从此变得很冷清,再也没有一心向往佛修的少年愿意去剃头。 都改去其他寺庙了。 据说这个消息就是从幽冥城卖出去的,原本名气并不算特别大的幽冥城马上就出名了。这座城原本就贩卖消息,但是如此重量级的消息,却是头一次出现。 那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了。 不过贩卖消息的修仙城,规模太大不大好,因此幽冥城还是一贯的低调,并未扩张得太大。就连不少邪修愿意加盟,都给城主拒绝了。 因为独孤破城是元婴修士,所以受到的瞩目比较多,进了幽冥城没多久,便有一位金丹后期的修士前来接待。 城主当然不可能来迎接,但是派遣了一位据说是副城主的人接待。 幽冥城有五位副城主,其实都是挂个名头罢了。有个头衔比较方便接待客人,也让人家感受到此城的诚意。 这点独孤破城与朱子陵都不知晓,均认为幽冥城很有诚意。 副城主声称城主正在闭关。 不过这都是老一套了,城主永远在闭关,都是由数名副城主接待贵客。 这位副城主叫做“山城子”,听着道号不是道号,名字不像名字。 独孤破城还特地传音问了一下朱子陵,“这年头有姓山的吗?” “你管人家姓什么,独孤这个姓不也很冷僻吗?” 独孤破城心想这倒是个实话,因此不再觉得奇怪。 不过山城子本人却有些怪异。 他脸上盖着小半个面具,挡住了一只眼睛和半张脸。并且左腿是一根杵在地上的铁棍。当然不是普通的铁,而是由看着像铁一样的坚硬材料所打造而成。 这样模样的修士,在中天州的大修仙城里根本看不见,但是在幽冥城很常见。不少邪修都缺胳膊少腿,重新找人订制了假手假脚。 并且他们都不喜欢遮盖起来,特地将袖子或者裤腿给扯了,露出做工精良或者做工一般的假肢。 就好比这位山城子,虽然脸上盖了一部分,不过长袍却是撩了起来,左腿的裤腿也卷起,大大方方让人家欣赏他的残缺。 独孤破城很欣赏这位山城子,主要是因为人家不收他钱,直接入住幽冥城贵客才能入住的高档住所。 在别的修仙城,从来没这种待遇。他心想,邪修们就是上道,懂得人情世故。 不过,如果想使用聚灵阵,还是得自己填充灵石。但是谁会在一个邪修云集,以出卖消息为主的修仙城修炼呢? 分宾主坐好,山城子开门见山,对着修为比较高的独孤破城问道:“破镜前辈,小城无甚特产,先用些灵葡萄,不知道道友到敝城有何贵干?” 因为山城子的名字,独孤破城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破镜,也不管有没有人姓“破”,他本来打算学着人家叫做“破镜子”,忽然发现,添上一个“子”字,意思全变了。 独孤破城接口说道:“哦,听说幽冥城消息灵通,特地来打探点消息,我有一位好友似乎与圣城有些纠纷。” “这个......”山城子立即改用传音,“破镜前辈你不是西域本地人吧?” 独孤破城毫不犹豫地讲道:“不是。” “你打算出多少灵石买消息?” “此话怎讲?”独孤破城不解,难道是要坐地起价?但是也得先报个天价,然后大家再慢慢往下砍。 消息这个东西,可以多透露一些,也可以少透露一些,价格当然分了很多等。不管是幽冥城还是其他地方,规矩都是一样。 竟然连这点都不知道,真是太稀奇了。 果然不是本地人易容前来啊,问这么傻的问题。 山城子心想,这位破镜前辈的纯天然易容真是很了得,一脸的胡子加上黑灰,就算开了天眼的佛修都瞧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山城子顿时很耐心地解释,仍旧是以传音的方式,“圣城的消息比较贵,主要是他们手段太狠。万一让人知道是我城贩卖的消息,惹来麻烦就不好了。如果你要知道一般大众都知道的消息,只收你一百灵石。最贵的机密消息,要五十万灵石。” 大约是有在东幻城的经历,五十万灵石只能买两件衣裳,独孤破城忘记了要砍价这回事,很爽快地讲道:“当然是最贵的。” 山城子一脸赞叹,立刻说道:“好,破镜前辈够爽快,果然与那些假惺惺的正道人士不同!” 朱子陵一直暗中留言山城子的表情,此时惊讶极了。为什么独孤破城在正道人士中,人家总是会相信他是个老实人。换了个邪修云集的地方,邪修马上就觉得此人是自己人。 独孤破城转头便传音给朱子陵,“我都谈妥了,五十万灵石的价格,买的是最机密的消息。” 朱子陵脸色一僵,顿时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山城子与独孤破城一直都是以神识传音,朱子陵见他们似乎只传了几句话而已,可是竟然如此快就决定下来,肯定连价都没讲,马上就被人骗去这么多灵石。 而且这五十万灵石是从他口袋里掏出来,为什么独孤破城答应得那么痛快,就好像钱是他的一样。 拿别人的钱冒出败家子,着实可耻! 朱子陵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五十万灵石不是个小数字,就算是拥有一个空间也得存一两年。谁有那个功夫天天炼丹拿去卖,他修炼的时间都嫌少。(未完待续。) 第五五十章 特别合适你 因为修为比较低,也一直作为一个下属的模样,朱子陵无法当着面拆台。他只好憋着一肚子火掏出个储物袋,从手上的戒指中挪了五十万灵石进去,递给独孤破城。 独孤破城很爽快地将储物袋交出去。 这次换山城子震惊了。 这位破镜道友也太爽快了,对本城如此信任,难道不应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吗? 山城子心想,我对自己都没那么信任,你为何如此信任我?不过他略加寻思,就断定这个破镜道友绝对有恃无恐。肯定有强劲的后台,根本就不怕幽冥城以次充好或者干脆赖帐。 山城子此时压根就不敢耍花样,赶紧去报告城主,取来最机密的那份圣城的消息。 比较高档的机密,都是由城主保存,只留一个份备份。免得不小心被一锅端了,到时候幽冥城也跟着倒霉。 签署了一份心魔誓的合约,独孤破城便拿到了消息玉简。 合约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买来的消息不可拿出去贩卖,不可透露是来自幽冥城。 谁也不敢冲着心魔誓耍花样,一旦违背心魔誓言,进阶的时候走火入魔的可能比常人大得多。对于修士而言,如果有一天违背的心魔誓言,就好象吃了会延迟发作的毒药似的,生怕哪天会毒发身亡。 消息买到,两人飞速离开幽冥城,主要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讨论玉简中的信息。 一共有四份玉简,显然山城子将所有与关圣城有关的玉简,全部给了一份,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消息玉简附带小阵法,读过就碎,对于记性不好或者是容易忽略细节的人,的还真是个麻烦事。 所以全部的玉简由朱子陵读了,读完马上用新玉简以自身的记忆,将内容一字不漏的刻录下来。 朱子陵强忍着漏掉一些信息的冲动,老老实实地刻录了。当散修这些年,骗人都骗习惯了,总觉不瞒下点什么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最主要的是,他也怕自己到时候忘记了某些细节,坑害人却害了自己。 修士们的记忆力比常人要好很多,但是活的日子实在太长,或许是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时不时会忘记一些。 尤其强行记下读一遍就会被马上销毁的玉简,心里还是有两分压力的。就算这会儿不忘,不等于过些日子不会忘。 朱子陵原本从小天资聪颖,基本上是过目不忘。可惜残缺的元神进入萧不凡的身体内,这份极佳的记忆力也打了点折扣,对此他很不满意。 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地加强这方面的训练,记忆力提高了少许。 务必要抹去萧不凡的各种黑历史,弱巴巴的骨肉,还有此人的过往......真的不堪回首。朱子陵早下了这个决定。 独孤破城读着朱子陵刚刻录好的玉简,被摆在最前面的一道消息给惊呆了。 圣母是个男人! 你一个男人为何要叫做圣母? 他被这条挂在第一行的消息震惊了许久,半天才回过神来缓缓往下读。 四份玉简合成一枚,其中的内容极尽详细。关于圣徒是怎么产生的,又是如何训练催化,渔网阵的结构,总之什么都仔细说明了。 嗯,还有如何辨别圣徒,这个倒是很简单。因为他们出口必称“让荣誉归与圣母”。 咦,幽冥城是怎么得到这些消息的,尤其是圣母是男人这点,恐怕知道的人不多吧! 独孤破城不由得对卖消息的人产生了很强烈的敬佩之感。 “其实圣城也不怎么样嘛,这些圣徒的本事低微得很。”独孤破城仔细读完玉简,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过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对方有两名化神老祖,即使所有的圣徒都是炼气修士也不打紧。 在修仙界,那个门派有一名化神老祖,绝对就可以跻身为一流门派了。要杀死普通弟子容易,但是弄死化神老祖可太难了,如果不想被灭门的话,还是不要随便动歪脑筋。 尤其是化神老祖的邪修门派,一般人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因为他们有一个谁都害怕的绝招,就是“杀你全家”这个很老套又非常好用的招数。 此招百试百灵,圣城尤其擅长。 朱子陵当然也在沉思,他已经读过一遍,并且抄写刻录了一遍,这些消息中的细节恐怕十几年都不一定忘掉。 “破城兄,你懂音律吗?” 独孤破城正在默默思索该如何混入圣城,却被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给打断了。他没好气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自从你死了之后,我有没有去学弹琴。答案当然是没有!” 问这种问题,简直是无聊之极,如果他懂得音律,牛都可以上树了。 “嗯,不要紧,现学也来得及。”朱子陵淡淡说道。 有的人只是不喜欢想太多,但是不等于很笨。独孤破城顿时给气笑了,“你想都不要想,竟然要我当圣女,再说哪里有元婴期的圣女。” 而且他如此富有男子汉的气势,一看就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哪里能扮女人。人家圣母能扮女人,说不定他本来就是娘娘腔,跟东幻城的排骨少年们一样。 “我们两人当中必须有一人是女子,不然就太显眼了。而且那边高阶的女修比较少,你去了肯定受欢迎,容易踏入权力高层。” “为什么是我,你不觉得你自己更合适!那种琴棋书画的破事,不是你最拿手的么?” 这四样贵阶公子必备的技能,朱子陵的确比较精通,应该说非常精通。可惜除了下棋这一样,不知为何却总是输给独孤破城。 因为某些人的下棋不按照套路来,要么大赢要么大输,着实摸不清路数。 朱子陵很讶异地讲道:“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虽然我通宵音律,可是我长得完全是个男人模样,只有你才长得像个女子啊!” 独孤破城不由得狂笑,“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说老子像女人的,笑死人了。我有蒙国人最豪气的大胡子,还有比普通人高出大半头的强壮体格。如果你说我像只熊,我还能承认。” “破城兄,我敢用自己的生命来打赌,你绝对长得不像一只熊!对了,你上次洗脸剃须是什么时候。我换个问题吧,你上次照镜子,是什么时候?” 问完这个问题,朱子陵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条裙子,哗啦抖开。一条白色带着无数菊花的女修法衣,价值三十万灵石,东幻城拍卖会出品。 “当时我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就觉得你穿着特别合适。” “你老母亲的,再说老子要翻脸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一章 元婴期肌肤就是细嫩 独孤破城无论如何不肯就范,捂着脸不愿意剃掉胡子,更加不愿意施展施展净尘术。他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主要是想起来,的确从未照过镜子,完全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模样。 见他彻底不配合,朱子陵只好无奈地笑了笑,“算了,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他若无其事将菊雨散花裙也给收了起来,这件裙子迟早会穿到独孤破城的身上,收起来也只是暂时的。 两人继续赶路,朱子陵仍旧侧身卧倒,躺在长枪上。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他翻了个身,顺手取出一个酒葫芦,一边喝一边望着天空,仿佛心事重重。 阵阵酒香传来,让独孤破城食指大动,“丢过来,给我喝两口。” 朱子陵不为所动。 独孤破城口中泛酸水,可是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打动杜甫,想了半天才说道:“最多下次我以后不对你动手动脚。” 你知道这个词的正确用法吗?真是不学无术!要不是有我扶持,你这种人当了皇帝也是祸国殃民,朱子陵心道。 “你不是早已发誓不对我动手吗?有本事我们拼一下脑力,光是用拳脚,只是一莽夫尔。来点实在的,你看人家发誓都郑重其事不敢随便乱来,你竟然成天随口发誓,今天说了明天忘,难道就不怕天打雷劈!” “如今我不怕天打雷劈了,身体特别结实。再说像我们这种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的,万一哪天睡在一张床上,做梦的时候一脚将你踹到床下,难道为此就要遭雷劈,那也太冤枉了。” 朱子陵扶着额头,简直想死了算了。幸亏旁边没有人,要是听到这种话,不晓得脑子里会想什么。 “给你。”他从储物戒中又掏出一个酒葫芦丢过去。 “好兄弟!”独孤破城大喜,慌忙接住,拔开葫芦盖子就猛喝了一口。 葫芦里只有一口酒。 入口辛辣,刺鼻之极,而且味道非常怪异,带着一股咸鱼加花香的气味。 “啊......你这个混蛋,上当了!” 不过已经太迟了,没过多久,独孤破城已经感觉到浑身如蚂蚁在啃似的,简直连长枪都无法驾驭,每寸骨肉又疼又痒。 此时朱子陵早已经飞离了他的长枪,在不远处大叫:“别担心,只是让你的体型稍微变小一点罢了,不会有事的。女子毕竟不能太高大,你放心好了,只要不继续喝这掺了酒的药,很快就能恢复。” 见独孤破城飞得歪歪扭扭的,他又大叫一声,“先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将衣服给换了,不然会太大绊住了脚不方便。” 两人降落在一个无人的山头,朱子陵挥手便收拾了一大片空地,丢下一个防御阵。 防御阵内,已经放下了一间修仙人士常常使用的便利阁楼。 独孤破城站在阁楼第一层的大厅之中,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很大的镜子,足足有一人高,而且非常清晰,是上等的水晶镜面。 虽然不知道为何朱子陵会有这种东西,但是他却感觉非常的不痛快。 不但胡子没了,而且矮了好大一截,只到姓朱的鼻子。 更要命的是,被姓朱的施展了几个净尘术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像个秀气的大姑娘。 这种感觉很戳心。 不知为何,独孤破城忽然想起一件他已经忘记很久很久的事。当初在沼泽地的军营里,他随口说了一声“与朱子陵好得穿一条裤子”,被钟珍那个混蛋胡搅蛮缠,让他在一大群军士面前丢了好大一个脸。 许久之后,还有人嘲笑他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癖好。 此时此景,不免生出一些愤怒的感慨。 朱子陵站在独孤破城的身后,由衷地赞叹道:“元婴期就是不一样,肌肤真是细嫩白皙。来,先坐下我给你换个发型。你学着点,不能以后都得我给你梳头。” 独孤破城看着镜子中朱子陵一本正经的模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子非活剐了你不可,解药给我拿来。” 因为对着镜子,他忽然发现刚才瞪的那一眼,一点都不恶狠狠。不但不恶狠狠,简直就好像在东幻城的街头,见到的那个假意赌气的姑娘一样。 “此物不是毒药,又何来解药,是一些特殊的花蜜与水底兽卵所炼制的,过些时间就恢复了。” 其中有一味是天香鸳鸯兽的兽卵。 独孤破城已经绝望了,小声说道:“我真的长这模样?我记得小时候天剑门的师叔说我像个小姑娘,但是那是小时候的事。后来胡子长出来后就没人这么说过了。” “嗯,你真的就长这个样,这种药还没那么厉害,不能改变你的相貌。倘若要改变相貌的话,我却不懂得捏人像。等寻到钟珍,可以帮你改一改,说不定会更美一些。” 朱子陵一边说一边解开了独孤破城的头顶上的发髻,顺手摸了摸,“咦,发质很柔顺,不错。就是双鬓有一些白发。不过不要紧,也不用染了,显得有一些特别的魅力。” 他哪里会女子的发型,那种复杂的不好办,但是梳两个包包还是很简单的。男子一般在头上顶一个发髻,那么就给独孤破城在脑袋两边,各自梳一个发髻,不就是那种最常见的包子发型吗? 这个实在太容易了。 梳着两个可爱极了的包子头独孤破城产生了。 “换一身衣裳吧,你身上这件太大了,样式也不美观。我特地给你买的,菊雨散花裙,三十万灵石一件。你现在娇小的体型穿上,正好合身。” 朱子陵还以为他会推搪拒绝一番,不料此人竟然默默拐到楼上的房间,真的换上了。 独孤破城即使缩小了不少,不过对这条裙子来说,还是太壮了一些,不过催动了一下衣服上的小阵法,马上就变得很合身了。这种非订制的法衣,一般可以调节大小,但是也不能调节太多,会影响其结实程度。 “为什么你连头上的珠花,还有女子的内衫裤子都买齐备了,是不是早就想算计老子?” 这个......朱子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很明显的嘛,哪里用得着回答。他丢了一个酒葫芦过去,“这葫芦灵酒免费送给你,不记在账上,是真的灵酒,喝了不会让你变得更矮。” 不过会很养颜啊,朱子陵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他上下打量了独孤破城几眼,对自己这个主意感觉非常满意,因为破城兄如今怎么看都像个邪修,很邪门的那种邪修。 尤其是混着点白发的包子发型,绝对是神来之笔,不能再完美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二章 圣女姐姐 发觉朱子陵的眼神充满了欣赏,独孤破城浑身一抖,打了个冷颤,他慌忙问道:“你是不是真的身体有些问题,从此不能人道,再也不是个男人了?你要是打老子的主意,我将你另外两条腿也给砍了。” 闻言朱子陵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大怒,他指着独孤破城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才不能人道,你才不是个男人。老子就算不是个男人,也不可能找你这个莽夫,怎么也得像胡飞策那样的美男子。” 独孤破城瞪大了眼睛,忽然哈哈大笑,“原来你是喜爱胡道友那样的啊!” 朱子陵的脸更黑了,他先前说了什么来着? 独孤破城洋洋得意,坐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顿时愉快了不少。 他斜着眼又瞟了一下那一面水晶镜子,皱着眉头又变得不愉快了,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和脸颊,忽然将裤腿撩起来,低头看了看。 “还好腿毛还在。”他很感慨地说了一句。 胡子没有了,不过他至少还能保留最后一点男性的尊严,那就是腿上为数不多稀稀拉拉的腿毛。 朱子陵黑着脸,还在为先前说错了话而痛苦。 “我可学不会弹琴,就算你将我弄成个大姑娘,可是弹琴这种事,呵呵......”独孤破城伸出手指,欣赏了一下他的手指头,骨节分明,强壮有力,手板比脸小不了多少。 我的手,绝对是一双男子汉的手,他终于找到一点安慰。 朱子陵压根没打算教他音律,这种事不是说教就能学会的,因为有的人连基本的欣赏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学会弹奏。 “休息一下就走吧,我自有分晓。” 飞了三个月后,离圣城还有不少距离,他们已经遇见一队巡逻的圣徒。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不懂观灵术,筑基期的圣徒竟然冲着两人很不客气地大喊:“你们是谁,到我们圣城有什么事?” “几位辛苦了,我们是来朝拜圣母的。” “有接引人没有?” 朱子陵接口道:“有的有的,刘向圣。” 然后巡逻队伍里有个筑基圣徒很莫名其妙地站出来,“我就是刘向圣,但是根本就不认得你们。” 朱子陵继续说道:“是金丹期的刘向圣,不是你。” 他在找碧灵蚕母的丝囊的时候,有一位一起组队的金丹圣徒,名字叫做刘向圣。记忆力极佳的朱子陵不会忘记这位特别之极的队友。 从幽冥城的消息玉简上,他早已得知绝大部分的圣徒们,都是从小被劫掳到此地,吃过迷魂丹,从前的事全部不记得,连名字都是后来取的。【ㄨ】 能够拥有名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因为炼气期只能按照数字来叫。 比如说刘向圣最初可能叫做刘七十八,但是筑基之后,就可以自行取名,一般都是恭圣,向圣,爱圣等等。 幸好大家的姓都是从册子里挑的,不至于太容易混淆,比如说黄向圣可能有三五名,刘向圣或许有七八名。 其实还是很容易混淆的,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是有接引人的,并且是来朝拜,不是敌人。 这队筑基巡逻的圣徒马上将他们当自己人看待,带队的筑基后期马上露出热情的微笑。 “哥哥姐姐好,有地图没有?这里很多弟弟们都可以帮忙带路。” 哥哥是朱子陵,姐姐是......独孤破城。 难道不应该口称前辈吗? 独孤破城木着一张脸,到现在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倒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还是男子,而是始终不能对装扮成女子释怀。 尤其是看到这帮圣徒如此好骗,哪里用得着掩人耳目当女人。朱子陵纯粹是捉弄人,他到现在没想明白,到底哪里得罪这个混蛋了。 混进圣城简直太容易了,容易得让独孤破城觉得那五十万灵石全部丢进水中了。只要起心投靠,或者来观光都随便,但是如果对圣城口出不忿之言,或者心怀不满,马上就会开打。 要么当场被打死,要么抓了戴上脚镣成为奴隶。 圣城规模很大,一共有四座修仙城,圣女城,圣战城,圣德城,还有主城圣母城。 这四座城被统称为圣城。 当初圣女城的城主被干掉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现在已经由副城主已经顶上,同时又挑了一位刚晋级元婴初期的圣徒作为副手。 因为此城在整个圣域的最外围,独孤破城与朱子陵被带到圣女城。 那一座高高的金色塔仍旧竖在城中心,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发出刺目的光芒,显得极其俗气。城中仍旧有许多带着脚镣的奴隶,被炼气的小圣徒们拿着鞭子抽打。 一切如消息中所言,圣女城是培养低阶炼气圣徒的地方,除了那些时常出外巡逻的金丹和筑基圣徒,多的还是炼气的小孩子。随便看过去,人头涌动,不知道有多少名。这只是出来闲逛的,还有不少在家中睡觉发呆的,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炼气的小圣徒。 看到独孤破城尾随着几个筑基圣徒进城,不少炼气的小孩子直愣愣地瞧着他,竟然有无数个小孩子扑通跪倒在地,很虔诚地对着他膜拜起来,口称“圣女姐姐”。 这将会成为多么羞耻的回忆啊,独孤破城心想,他不由得一脸尴尬,顺便转头瞪了朱子陵一眼。 两人被带到一座也是金光灿烂的尖顶大殿前,这是城主府了。 领路的筑基圣徒便不敢再前行,对守门的一名筑基圣徒说道:“愿圣母的荣耀照耀着我们,有两名高阶罪人奉了圣母的召唤,前来朝拜圣母的威仪,接受罪的洗礼。” 仿佛是对口号似的,守门的那人答道:“愿圣母的荣耀照耀着我们,他们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罪孽,接受圣母用自己的爱来洗涤他们的罪,是莫大的荣耀。” 这样的戏词,读过幽冥城的消息玉简,朱子陵与独孤破城很了解,无非是将“荣耀和圣母还有罪孽”几个词,用各种组合方式颠三倒四的说出来。 不过真要说出口,似乎有些难度。 很羞耻啊!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守门的人进去通报,遥遥还听见他对前方的关卡的人说着类似的话,不断重复“荣耀”和“圣母”两个词......(未完待续。) 第五五三章 杜城城 因为有元婴修士前来朝拜,加入圣母的光环之下,按照规矩得由城主亲自接待。 城主是一名看着面目很和蔼可亲的老者,头发胡子眉毛白得连一根黑毛发都看不见,闪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尤其是眉毛还很长,快挂到肩膀上了,显得有智慧,充满内涵。 如果平时在别处见到,恐怕会以为他是位德高望重的正派长老。 “呵呵,敢问两位是哪里来的修士?” 总算有个说人话的,独孤破城松了一口气,这种场面还是叫给朱子陵应付好了。 朱子陵仍旧是一身紧袖黑衣的打扮,在腰上绑着一条很宽的腰带,足足有一个巴掌那么宽。腰带的中间镶嵌着一个狰狞的狼头。 这个还罢了,他的头上还戴着一个很古怪的头盔。头盔后面没什么出奇的,前方却如无端端如栅栏似的,加了几条横着的钢条,将整个面部割成六块。 除开这些栅栏,另外下巴上还打着个补丁。 相比起来,独孤破城显得正常多了,很正常的包包头,戴着两朵有防御功能的珠花,穿着带有些雏菊的白裙,眉目秀美,有几分仙子的味道。 朱子陵讲道:“我们听说圣城势力大,特地来拜山投靠,不知待遇如何?” 对方开门见山,他自然也开门见山。 显然这位城主是个正常的,不是那些古里古怪的圣徒。 “只要你们忠心耿耿给圣城办事,按照级别分配丹药灵石,如果立下大功,另外还有赏赐。”说罢老者要旁边的一个筑基修士递给一个小册子给朱子陵。 圣女城的这位城主,人称白眉居士,不过那是许久之前他还是个正道修士的事了。 白眉居士如今叫做白眉城主。 白眉城主从前说话和委婉,笑脸迎人,如今早将那些假客套丢了,纯属浪费时间。 他暗暗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几眼,便懒得再多看。凭他上千年的经验,这种邪修他见多了。恐怕两人是得罪了什么大门派,不得不跑到圣女城来躲灾。 金丹期的身上一股血腥味,还算正常。 另外那个矮一些的元婴期修士,肩宽臀窄胸平,一看就晓得是个男人,打算瞒谁呢?都一把年纪,眼角都有两丝细纹,头发白了几缕,可是不管是衣服还是发型,只适合十五岁以下的少女。 尤其是他身上的那件少女样式的法衣,上面还有不少小小菊花图案。呵呵,菊花,真是......相得益彰啊! 此人果然不要脸得厉害! 不过邪修本来就不要脸。 白眉城主心想,其实老夫也很不要脸,不过这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 朱子陵似乎一点都没注意白眉居士在打量他,忙将单子打开,凑到独孤破城跟前,两人很仔细地读着。其实这份资料,他们早先已经有了。 圣城有四个城主,城主之下就是两大护法,每个城有两位,都是元婴期的修士,同时身兼副城主的职位。 接下来是不限制数量的堂主和香主。 香主至少筑基后期修为,领一百名筑基圣徒。炼气期的圣徒,根本不算在编制内,不到筑基,连名字都没有。 堂主在香主之上,一般是元婴或者是金丹后期,管理十名香主。 看着好像很有条理,其实很多位置要么空缺要么多出来,其实乱七八糟。比如说圣女城,只有一位城主,一位副城主(护法),堂主香主什么的,也是瞎分配。反正只要和城主关系密切,职位就相对高一些。 这点朱子陵与独孤破城早已经知晓。 作为金丹期的修士,朱子陵只要加入圣城,基本就是个香主了,不过之前还得立下一些功劳,才能正式上任,之前只能是个副香主。 而独孤破城的话,因为元婴期的数量有限,因此可以做个有名无实的堂主。 白眉添了一句,“元婴期的话,只要立下大一些的功劳,一般都是给个护法的职位。” 副香主和堂主之间差了两级,让朱子陵又生出一些感慨来。不过他想到独孤破城如今已经一千岁了,这丝感慨马上就去掉了。再过个几百年,他怎么也能混到元婴期。 至于为何这么自信,他天生就是这么自信。 其实萧不凡如果此时还有知觉,恐怕也会说:我天生也是这么自信! 圣城的待遇很不错,作为副手,只能拿六成,等成功成为香主或者是堂主什么的,就能全拿了。修炼用的丹药和灵石都管够,护法除了固定的那些,每年还能额外获得五十中品灵石。 中品灵石根本就不是用来当钱用的,基本都是用在威力奇大的阵法上,一般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一枚。 看完这些基本的介绍,独孤破城终于开口了,因为作为两人中间的修为比较高的那个,在关键的时候总得说话吧。 不然显得好似他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虽然事实上是如此,但是也不能让外人知晓。 独孤破城沉思了一下便对白眉城主讲道:“加入圣城还得从长计较,我却是想再看看情景。如果圣城势力足够够大,便是没有丹药灵石也不打紧。反之,给多少也无用。” 白眉城主虽然老于世故,白色的眉毛抖了抖,还是被独孤破城这嗓音给震撼了一下。为了当女修,这位也真是费了些功夫了,花了不少心思,声音细声细气,除了稍微沙哑,几乎与女子没多大区别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算是有些诚意了。 可以开始介绍彼此的名字了。 “敢问二位如何称呼,圣徒们都称老夫为白眉城主。” 真是很羞于启口啊,独孤破城羞涩地讲道:“杜城城。” 白眉城主的眉毛又抖了抖,杜道友这羞涩的表情......真是好恶心啊! 男人装扮成女人什么的,真是非常不讨人喜欢。 朱子陵真的很想笑,忍得肚子都痛了,但是还是忍住了,“朱大狼,野狼的狼。” 至于来头嘛,“杜城城”是一位来自海外的修士,而朱大狼则是南域鬼灵门的一位长老。 那人的确叫做朱大狼,不过他是最后被萧不凡杀死的鬼灵门金丹长老。朱子陵从他那零碎的记忆中,记得仿佛有这么一回事。 主要是当时的情景很有趣,萧不凡印象颇深。 他已经干掉了朱大狼,追着他逃逸的元神跑,抽死了此人之后。竟然有个贴着隐身符的筑基修士不知死活的在旁边观战。这隐身符很稀奇,神识扫过去,只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元神,仿佛是个死人似的。 于是朱子陵也勉强有这段记忆。 鬼灵门如今连个渣子都不剩了,早死得一干二净,因此冒充朱大狼完全没问题。(未完待续。) 第五五四章 真正的天衣无缝 两人去其他几个城都走了个过场,主城圣母城的城主当然不会接见,由一位护法应付场面。 往常也会有邪修来投靠,不过许多人都受不了“荣耀”和“圣母”这种说话的方式,天天听会忍不住杀人的,因此住了个三五天看看情景就走了。 如果脑子犯傻,说出冒犯圣母的话,三五天就变成了三五十年,恐怕一辈子都走不掉。 不过其实也不怪他们犯傻,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真的很难忍受天天这么荣耀不荣耀的,还得承认自己修仙是个一种莫大的罪,需要被伟大的圣母宽恕,并且洗去罪孽。 就算你是化神老祖,也不能真将自己当成天道了吧。 人家天道最多是无情而已,也没说修仙的人都有罪啊! 所以能留下的来的人,都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无耻和忍耐力。独孤破城暗自对自己说,只呆了区区半个月,心境又得到了进一步的磨练与提高,真是可喜可贺! 加入圣城,有个很麻烦的事,就是的发心魔誓,得对圣母永远忠诚。 这点无可厚非,换了是任何一个邪派,半途来的人都得发这么个心魔誓言。 独孤破城愁眉苦脸地坐在蒲团上,喝了口养颜的灵酒对朱子陵说道:“要发心魔誓言怎么办?那些机密的场所,禁地之所在,根本就进不去。强攻当然不行,还有化神期修士坐镇呢!” “你真相信心魔誓言这东西?反正我是不信,多少人从炼魄期就开始经历心魔,升阶炼魂期简直是九死一生,不都过来了。我朱子陵就没有扛不过去的心魔。” 朱子陵想起他进阶炼魂期的时候,几乎都走火入魔了,可是凭着坚毅的心性,过关斩将,沉住心神,将那些不堪回首的魔念全部给消除了。 闻言独孤破城放心了不少,“也是,你这话说得在理。什么心魔不心魔的,根本就从未遇到过。” “你从未经历过走火入魔?” “没有。” “那么类似走火入魔,比如说陷入幻境之中,那些被你杀死的恶棍前来讨债,还有那些因为你死去的好人凄凄惨惨地前来说理。” “没有!” 朱子陵握紧了拳头,混蛋,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 圣女城的城主府中。 白眉城主又在抖动他的长眉毛,“杜道友的意思是,你要做圣女,不愿意做堂主?” 杜道友就是杜城城,也就是独孤破城。 独孤破城很肯定地点头,“我一定要做圣女堂的堂主。” 圣城没有这个职位好不好,白眉城主的老于世故,强忍着没破口大骂,不过脸色很不好看,“圣女必须是女子,而且必须懂得音律。” 独孤破城不由得一窒,难道被发现伪装了,他对着镜子看了很多次,觉得自己的女子装扮简直没有半点瑕疵。 眼下不管怎样也不能承认啊,独孤破城挺了挺身子,放出了一些气势,脸色阴冷地讲道:“本座难道不是女子吗?” 本座这个词,在如今的修仙界不是很风行,因为显得很装模作样。化神老祖们都很习惯自称“我”而并非什么“吾”啊,“本座”啊,“本尊”啊之类的。 不过不少高阶修士在生气或者耍威风的时候,还是会使用这个词的。 朱子陵忙在旁边打圆场,“白眉前辈,杜前辈不大喜欢人家说他不是女子。其实做圣女堂的堂主应该也没什么吧,反正圣徒们分不出区别。” 白眉城主心想,杜城城这个老变态,改天真想找个机会,背地里揍他一顿。 算了,元婴期比较非同小可,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如今圣女城比其他几个城的势力要小不少,其他元婴修士都不肯来,因为此城的炼气小圣徒太多,住起来不舒服。 他又看了看独孤破城那两个包子头,今天他没戴珠花,用两条丝帕包住了,还系着两条粉色的飘带。 大概是为了遮掩白发吧!白眉城主强忍着恶心,缓缓地艰难地点了点头。 圣女城在四座修仙城中,实力最弱。主要是从前还灭过一次,眼下只有两位元婴修士坐镇,另外那一个还是圣城本土的傻元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进阶的。 本土的傻元婴,与从前那个城主一样,估计来几个如苍穹剑宗那种战力强大的金丹期修士,冲过来一顿围殴的话,他肯定干不过。 白眉城主此举也是无奈得很。姓杜的假女修,虽然恶心得很,可是实力似乎显得很过得去,刚才发火的那一下,感觉气势颇为强大。 发下心魔誓言之后,独孤破城正式成为圣女堂的堂主,破格领取护法的待遇。 朱子陵直接跨过了副香主,给了个正职,不过手下也没那么多筑修士可管,只有五十三名。 他手里的名单上写着:黄朝圣,马向圣,孙崇圣...... 真是鬼才分得清谁是谁! 来到圣女城分配给朱子陵的住所,丢下两层隔音的阵法,独孤破城就发飙了。 “朱子陵你......说什么扮女子人家不会怀疑,可是那个白眉老头明明早就知晓我是假扮的。难道你就不能说我也是个邪修门派的长老,名叫杜城。杜城城,亏你想得出。老子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这不是为了能让你当圣女嘛。” 独孤破城扮演的女子,简直错漏百出,惨不忍睹。 他的体型根本就是男子,虽然并不是浑身肌肉如一头大熊,却是骨骼粗大。即使矮了一截,哪里能变成女子。身上的阳气用一些药物给遮盖了少许,肯定瞒不过高阶的修士。 他们就算闭着眼,用鼻子闻都知晓他是男子。 再则走路的姿势,无意中露出来的男人做派,根本无法骗人。 所以朱子陵压根没打算让他真的当个女子。 朱子陵的目的,哪里是为了让他冒充女子,本来就让人家认为“杜城城”是个老变态! 因为独孤破城虽然看着不见得很老,但是怎么也有个二十七八将近三十岁的模样了,穿着娇俏的少女服饰,梳着可爱极了的包子头。 任凭是谁都都受不了。 这才是真正的天衣无缝。 除了邪修或者是被正道人士所不齿的修士,高阶修士很少能这么不知羞耻。 朱子陵耐心地对独孤破城解释了缘由,顺便也看了看他头上扎着的两个丝帕,心想这家伙倒是不笨。不会梳头,便向他讨了两块帕子,如此包起来,就看不出发髻梳得不够平滑了。 果然显得更加让人呕吐啊! 但是,扎着丝帕外边的两条粉色的丝带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朱子陵困惑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五章 你继续哭吧 怀着悲壮的心情,独孤破城接受了朱子陵的解释,仔细想了想顿时觉得他这一招实在很高明。 因为他实在不大会骗人,被拆穿的可能性太大了。 扮成个让人一眼就看穿的假女人,别人一看就鄙视得不行,心生恶感,肯定不会过多的推敲他的行为。 一切不合理的行为,都变得极其合理了。 虽然非常丢人,然而朱公子的计策绝对高明之极,独孤破城忍不住赞不绝口。 朱子陵又茫然了,本来是要狠狠整他一顿,为什么破城兄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呢? 不过似乎这也不是第一次领教破城兄那“宽广”的心胸了,面对这样一位兄弟,仿佛只有束手无策一途。反正只要你不出卖他,便永远是兄弟。 这是个很好的优点,却偶尔让人不大痛快。因为无论你以为多了解此人,觉得已经彻底掌控了他的行为举动,可他永远都有自己一套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想法。 即使将他推进水沟里,他说不定会在水沟里洗个澡,并且还很感谢你。 ...... 身为圣女,就得住到那座金色的高塔中,这个规矩倒是不能破。 白眉城主将一些基本的规矩讲了一遍:杜道友身为圣女,每个月还得接收众圣徒们的叩拜,至于吹奏乐器,做个样子就行了,千万别弄出声响来,免得影响圣徒们吃完圣药之后修炼。 腰上别着打开禁制的玉牌,独孤破城一层一层往上走,心想老子简直一张老脸都丢尽了,就为了看看钟珍你这个丫头片子在不在这里。倘若不在此地,真是亏死了。 罗立怡到底是否还活着,此事很难讲。都拖了这么久,既然她作为仙母冲撞了“圣母”,说不定半道上都给叫人给杀了。 仙母这名字对于圣徒们来讲,比蚕母要更加充满罪孽,简直将圣母的荣耀给抢去一半似的。 肯定不杀不以平民愤吧! 独孤破城胡思乱想着,心中感叹了一下,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她的老情人朱子陵是个没良心的,说不定真的不能人道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说当时他们在东海上杀海兽,肯定追不上。想必朱子陵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说要静观其变的。嗯,应该是这个原因了。 他一层一层地踏上金塔,前面的二十层都没有人,一直到第二十一层的时候,才看见一个可以进入的门。 独孤破城手中的玉牌可以打开任何一个禁制,所以他直接推门进其中。 这是闺房,闺房中坐着一位姑娘。 这位姑娘一身白衣,披散着发丝,正坐在镜子前落泪,眼睛虽然红红的,但是并不损其哭姿的优美。 所谓梨花带雨,弱不胜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姑娘听到动静,回过头看见正在打量四周的独孤破城。 姑娘见独孤破城穿着与她一模一样的白色圣女服饰,本想呵斥这位擅闯香闺的圣女,猛然发现对方竟然是元婴修为,顿时将刚要出口的言语给吞了回去。 她站起身来,盈盈屈膝行礼,“晚辈给这位前辈见礼了,不知道到晚辈的楼中有何事?” 独孤破城直接问道:“你哭什么?” “晚辈思念家人与门派,因此落泪。” “那你为什么要对着镜中看着自己哭?”独孤破城仍旧不解。他心想,如果自己要哭的话,肯定对着墙壁。上次哭好似是因为朱子陵死了。不过眼下他还活着,真是浪费了眼泪。 那姑娘不由得一窒,她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着镜子哭,仿佛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流泪,会更加伤心似的,会产生一种怜爱的感觉。同时也能瞧见是否哭得太难看,会不会影响姿容。 独孤破城见她一脸为难,摆摆手又道:“算了,你继续哭吧,不打扰了。” 他转身离去,并且贴心地将门给关上,继续朝上一层走去。 第二十二层的这位圣女姑娘正常一点,正闭着眼打坐修炼。 独孤破城没敢叨扰人家,轻轻将门关上。 从第二十一层往上走,每一层都有一位姑娘居住。他忽然有一种逛花楼的错觉,这些姑娘都等着他前来巡视。瞧上那一名,就可以共度春宵。 不过当皇帝的时候不但没弄个后宫三千,连一个大姑娘都没找,反而这时候竟然有如此旖旎的念头,让他觉得啼笑皆非。 一直走到第三十五层,足足有十五位女子,再往上就空无一人了,然而到了顶层,他却见到一名脚上戴着脚镣的女子。 此女身上光溜溜的,让独孤破城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光溜溜的姑娘。 作为一国君主,投怀送抱的女子不少。上次,还是上上次,都是他在一些将领家中不小心喝多了,不知为何有穿着薄如蝉翼的衣裳的姑娘,前来投怀送抱。 其中竟然还有老兄弟们的孙女和重孙女。 简直不晓得他们在搞什么。 这种男女方面的事,要下手早下手了,哪里会等到几百岁还孤家寡人的。都是老头子了,如何能与这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做些不规矩的事。 幸好光溜溜的姑娘蜷缩着身子,缩在角落里,倒是没瞧见多少。 独孤破城想了想,手里似乎有两套圣女裙子,取了一条丢给去。 “你先穿上。” “谢前辈。” 听到簌簌的穿衣声,独孤破城放心了不少,看来不是故意不穿衣服,打算在这里勾引他的。此时他倒忘记了,这会儿他基本就是个娘娘腔的男人,谁会起心勾引他? 等了半响,独孤破城想着对方应该穿好衣裳了,便回头来。 略微打量了一番,见此女金丹中期修为,容色端庄,只是神色憔悴得很。他先前看了一眼,记得她身上也有不少鞭痕,不过脸上倒是没见伤痕,恐怕是怕打坏了恢复起来麻烦。 毕竟圣女们不能太丑,得看脸,不然圣徒们不买账。 楼下那十五名女子,个个容貌都算上乘,还有几个绝色的。 独孤破城问道:“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最顶层,为何没穿衣裳?” 金丹女修无语,心想你穿着圣女的衣裳,难道连这个都不晓得么。我被抓来了,不肯发心魔誓言为圣城培养圣徒,当然得被关在这里。 不过对方是元婴修士,习惯使然,她仍旧是很恭敬地回答:“晚辈不愿做圣女,因此被关在此处。”(未完待续。) 第五五六章 来自东海妙音岛 听金丹女修不愿意做圣女,独孤破城点点头,做了圣女就得给圣徒们吹奏乐曲,在他们吃了迷魂丹之后引导他们修炼。据说这是个很辛苦的活计,不愿意干可以可以理解。 独孤破城席地坐了下来,还是随意问了一声,“你为什么不做圣女?” 金丹女修性子比较温婉,并不想触怒前辈,于是很耐心地解释,“如果做了圣女,就得以音律助圣徒修炼,违反我等正道心性。” “那他们如果要关你几十上百年,甚至要杀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只能让他们杀了,有些事是无法妥协的!” 金丹女修看到一线契机,因为前辈说话的口气。前辈对圣徒们的称呼是“他们”两个字而并非“我们”。 这两个字的区别很明显,前辈显然自认为不是圣城的人。 这位前辈总让人感觉怪异,似乎有些不男不女。更让她惊讶的是,元婴前辈怎么都至少应该是几百岁的人,为何头上的双髻用丝帕包着。 只有那种极其小的小姑娘才会如此打扮。 不过她向来不以人的相貌和打扮来评价人,因此倒没觉得太突兀。 独孤破城继续问道:“你被关了多久?” “晚辈在此至少七八年了。” “那还好,只有七八年。”独孤破城随口讲道。他想起自己一个人住虚空里蹲了几百年,这点日子的确不长。 只有七八年,这是什么话?金丹女修忽然觉得这人是来寻乐子的。 往日也有其他的那些圣女前来劝解,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柔柔弱弱的筑基期的圣女。那位女子说了没两句,就开始自说自话梨花带雨。 一顿诉苦,什么她曾经也被关在顶层,衣不蔽体,不见天日,爹娘和师兄都见不到什么的,抹了许久的眼泪,仿佛是来求安慰似的。 金丹女修心想,这位前辈给了一件衣服让她挡住身体,这点别的圣女倒是没这么做。她最初还想找几位好说话的圣女要衣裳,不过人家都拒绝了,因为她们都只有两套,总得留一套换洗的。 不过事实上,恐怕是因为不敢给吧,金丹女修心想,这名前辈修为高,或许是有恃无恐。 独孤破城对于这位女修的想法是,你脑子坏了。 生命的可贵是无价的,暂时的妥协能够脱困何乐而不为,如果能够想法子麻痹对方,寻找机会,总能离开这个地方。就比如二十二楼的那位金丹女修,此时估计还在打坐修炼,抓紧时间在增加修为。 戴上了脚镣就无法修炼,只有脱掉这个东西,才有机会吸收灵气想办法逃走。 这位姑娘即使不肯就范,大约圣城也不会那么早将她给杀了,暂时只是慢慢折磨。 金丹期的圣女比较稀罕,对元婴圣徒的修炼都有些助益。圣城只所以还没杀了她或者给予更加严厉的惩罚,无非是因为她是个金丹女修罢了。 此女被关了七八年,迟早圣城的人会失去耐心,谁知道会干出什么缺德事来。 那些奴隶们们苦苦熬着还有道理,有可能被强迫吃下迷魂丹,会慢慢变成一个傻子,但是圣女们是不会喂下迷魂丹的。 别人怎么想,独孤破城向来不管,他是来打听消息的。 “你在这里的这些年里,见过多少被囚禁的女子,那些人全部都做了圣女吗?” 金丹女修立即明白了,这位前辈很可能是混进圣女城来寻人的。 “前辈要寻的人是什么修为?这七年来,我见过的金丹期有两位,筑基期间比较多,一共有十五人。” 独孤破城没有直接回答这名女修的问题,因为他并没有相信此女。万一是圣城的奸细怎么办? 于是他反问道:“你来自哪里,是什么门派的,叫什么名字?” 女修很坦然地答道:“晚辈姓文,文修竹,来自东海妙音岛。前辈应该不是圣城的人吧,倘若有机会去东海妙音岛,可否给门派传个信。” 独孤破城这会儿真是彻底无语了。妙音岛的女修们,难道就是专门给圣城提供圣女的吗? 前些日子他才从腾冲之口中得知钟珍与圣城的纠葛,其中就涉及到一名姓林的女修给圣城抓去了,这才引得苍穹剑宗的人前来救人。姓林的走了,姓文的女修却给抓了。 “呵呵,你这话说得好轻巧,去往妙音岛会经过一片古怪的雷区,据说还有空间裂缝,连化神期的老祖都得小心翼翼。我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恐怕等你死了都不会去妙音岛。” 文修竹默然。 因为有雷区,也不知孔师弟想到回岛的法子没有。 早知道就随着林师妹一同回岛了,当初林师妹央求了长空前辈送她回去,如果跟着一块儿走了,哪里还会有这种事。 然而困在东海的岛屿,始终与世隔绝,无法有元婴感悟,她不甘心。 “是晚辈痴心妄想了,并非有意隐瞒雷区的事。本意是希望前辈有相熟的化神老祖,能去妙音岛通报一声。倘若我终究不能幸免遇难,也希望门派的金丹女修们不要再出来外面历练,除非圣城彻底被铲除。” 独孤破城忍不住感叹:“这倒是个实话,你们妙音岛的女修啊,我看还是别到处跑了,留在门派就行了。只懂得一些音攻,跑到外界就跟羊进了狼群一样。难道敌人会坐在那里等你们慢慢拿出琴来弹,要是我早一枪捅死你们了。” 文修竹虽然涵养极好,此时却有些不忿了,她悻悻讲道:“我妙音岛自有独到之处,外人是无法明白的。门派的金丹弟子必须得到外界历练,这点从无例外。没有经历过风雨,就无法有进阶元婴的感悟。” 她这次只是运气不好罢了,恰逢遇到一个元婴期的邪修,为了圣城的悬赏,将她抓来充当圣女。如果是普通的金丹圣徒,不可能是她与师弟的对手。 得知是妙音岛的人,独孤破城少了许多顾忌,“你们岛曾经有个姓林的女修曾经也被抓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大约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你当时可在?” “晚辈曾与几位道友前来搭救林师妹。” 独孤破城心下了然,当初钟珍应该与此女一同来过神城,他接着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这次为何却没有人前来救你?” 文修竹平静地答道:“晚辈不愿连累他人。”(未完待续。) 第五五七章 独自闯城的剑修 文修竹当然希望能够被人救走,可是当初救林师妹已经连累了苍穹剑宗的道友,这次哪里敢再求他们搭救。孔师弟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愿再求苍穹剑宗的道友们出手。 他们在中天州也认识了不少散修和其他宗门弟子,但是圣城的报复手段太毒辣,不是哪个门派能承受得了的。 只希望师弟早日回到岛上,求了老祖一同前来。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怪异前辈说起的,虽然对方似乎不是圣城的人,可万一是假装来套话呢? 独孤破城终于想到一个比较迂回的方式打探消息:“你见过的那些被抓的圣女中,有从前认识的人吗?” 文修竹摇摇头,就算有她也不会说实话,不过的确没见过认得的女修。 独孤破城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安心。 钟珍或许没有被圣城抓住,可是却依旧没有她的消息。 朱子陵已经试过多次,传音符还是传不到,说明她极其有可能被囚禁了,因为严密的监牢基本都无法收传音符。比如这座金塔就有这样的阵法装置,可以隔绝神识印记。 找不到钟珍,独孤破城想到罗立怡也被抓了,希望她还没被圣徒杀了,他又问道:“文姑娘,你可见过一个......嗯,胸特别大的女修。” 楼下也有几位胸怀不小的圣女,因此独孤破城还特地在自己的胸前比了一下,以示区别。 文修竹的眼睛不由自主看了看独孤破城的胸前,再看看他那宽而平的肩膀,顿时震惊了。她终于瞧出来了,这位前辈是个男子啊! 难道他是为了寻找一位胸怀伟大的女修而来,可是前辈的易容手段好差。 “晚辈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修。” 独孤破城又失望了一下,牺牲这么大,竟然徒劳无功。他似乎没什么可问的了,冲着文修竹摆摆手,“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看他要走,文修竹不由得急忙喊道:“前辈,前辈,可否将我带走。” 独孤破城心想,我与你非亲非故,再说你如此死脑筋,灵气被锁了,就算想偷偷相助都不行。要是别的圣女,能跑能跳能自己逃,大家混熟了说不定搭把手,抓人的时候放点水也不是不行的。 “你先想法子将脚镣解开了再说吧,再这么下去,神仙都没法子救你。我走了,自求多福!” 他说罢就踏出门外,将大门关好,还仔细检查了一下禁制是否完好。 做完这些,独孤破城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负责了。当了圣女堂的堂主,有点搞不清自己身份了。 他摇了摇头,大英雄这种身份不适合他,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圣城,谁那么傻。 费这么多功夫扮女子,既没见着钟珍,也没瞧见罗立怡。不过圣女塔上住的都是懂音律的女修,还有三个城没探,独孤破城倒没立刻觉得要打道回府。 他一路往塔下走去,并不打算在此逗留。 按照白眉的说法,身为圣女就必须得住在金塔里,这是规矩。不过独孤破城觉得一个大男人与这么多女子住在一起,瓜田李下好似不大方便,他宁可和朱子陵去挤一挤。 刚下了塔,他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放眼望过去,一堆香主堂主的都跑了出来,连白眉城主也在。 只见八名金丹期的圣徒们,分成两拨,四个人一队,正满身大汗极力地催动渔网中的阵法,围着一个体型高瘦的元婴初期男修。 男修一身高品质的白色束袖长衫,头戴一顶透着莹莹柔光的白玉冠,面孔以一面精巧的银色面具盖住了鼻子以及以下的部位,露出一双眼睛与光滑的额头。即使挡住了半边脸,也觉得此人定然年轻俊美得很。 光看他那股桀骜骄矜之气,再加上身上不凡的打扮行头,浑身流露出一大门派的精英的气质。 虽然面具男修耍剑的姿态很好看,可是被围攻之下,落败基本上瞬间的事了。 白眉城主元婴中期的修为,当然不是吃素的。金丹圣徒培养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免得手下被干掉几个,他虽然自持身份尚未亲自对敌,不过早祭出一把看着质料很厚的黄铜伞。 黄铜色的伞灵气四溢,以神识锁定那名修士,滴溜溜地在男修的头顶转动不休。 在黄铜伞的威慑之下,面具男修手里的剑气拖泥带水,每挥舞一次竟然好像要花费全身的力道似的,非常吃力。 其实面具男修也算是很厉害了,之前被八个金丹修士还游刃有余,还重伤了两名金丹圣徒。不过添了元婴修士催动的法宝伞,他顿时狼狈得很,只能勉强自保。 围攻的金圣徒们有城主的相助,士气大振,越战越勇。只见渔网阵法闪耀着一道道光芒,一支支无形灵气箭朝着面具男修而去。 面具男修似乎没什么法宝,手里只有一柄阔大无比的剑,不过他也当真是了得,被众人围困,每一剑挥出去,刚猛无比的漫天剑雨,将渔网阵上的灵气箭给挡住,并且还能将金丹圣徒们逼退。 独孤破城此时刚好到场,稍微瞧了瞧眼前前情况,瞟了一眼就知道面具男修迟早落败。 白眉城主站在远处指挥着他的法宝伞,并未真正加入战团。见独孤破城来了,呵呵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便遥遥对独孤破城传音道:“杜圣女可否出手将此人擒下。” 他的本意当然要看看这位新来的杜道友到底有什么本事。 独孤破城心想,他不愿意做大英雄,看来还是有人愿意做的。这个面具男修竟然一个人来闯城,勇气可嘉,实力却堪忧。 他忙对白眉喊道:“城主,不如我们速战速决,免得伤了手下,一起下场将此人擒住。咦,黄护法怎么不在?” 黄供圣是本土圣徒升上来的元婴修士,是圣女城的副城主外带护法,除了一身修为,一颗脑袋基本是废的。 “黄护法先前有事去了圣母城那边,恐怕此人是看到他不在,才敢杀进城中,真是不知死活。” 白眉城主原本一张显得很和蔼的脸,此时显得有些咬牙切齿。为何每次都挑圣女城下手,上次被那帮剑修搞得灰头土脸,足足死了十几名金丹圣徒,几百名筑基圣徒。 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一半元气,又来个一个剑修。 不用说肯定是苍穹剑宗的人。 带着面具难道就认不出来吗,当我白眉是傻子吗?那一手正宗的浩然剑法,除了苍穹剑宗还有谁,一个人就敢来闯城,还真是自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未完待续。) 第五五八章 光长脸蛋不长脑子 独孤破城一眼认出面具男修的身份。 别人来了独孤破城或许不认得,但是此人他却是熟得很。 面具小巧精致,只挡住了一半的鼻子和嘴巴,还有半张脸露在外面,再加上体型和衣着打扮,还有他使剑的手法。独孤破城早看出来人是胡飞策。 他不禁头大得很,此时要么与胡飞策联手,将白眉给干掉,要么将小胡给擒下,然后再想办法。 朱子陵拿着把鬼头大刀在远处装模作样,他眼力更佳,自然早觉察到了来者的身份。他距离独孤破城太远,不方便传音,递了个眼神外加两个手势。 独孤破城却没瞧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白眉皱着长眉毛,已经很不耐烦了,杜堂主到底在搞什么鬼。他的盖天伞很是耗费灵气,还不出手要等到什么是时候。 难道要他堂堂城主亲自下手不成。 要么杜诚诚是怕了此人的剑气凌厉不成,但是戴面具的苍穹剑宗修士虽然路数刚猛,却不能持久,并且在他的盖天伞辖制之下,早已经露出疲态。 真是麻烦,都不是省心的,回头再与你算账。白眉踏着登云靴,嗖地一步飞到胡飞策六七丈的距离。他手里的拂尘哗地撒过去,几百条银色的细丝如钢针一样撒开,不但将胡飞策的剑封死,并且还有数条拂尘银线直刺他的要害。 于此同时,渔网阵的杀阵也一并袭击而来。 胡飞策苦苦支撑,已经是强弩之末。剑的势头被拂尘个缠住,竟然一时挣脱不开,头顶又有一把大伞让他行动不便利,无法逃逸。 还有一堆杂鱼似的金丹圣徒拿着渔网围绕,渔网阵的变化不多,可是却棘手的很。此时阵中射出的灵气箭,封锁前后左右的去路。 他心中大叫不好,我命休矣! 正在此时,只听“咿啊”一声尖利的大喝。 战场上忽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威压,不管是胡飞策的剑,还是白眉的拂尘都慢了下来。即使是原本最具有威慑的盖天伞,也转得慢了不少。 那些手持渔网阵的金丹圣徒们,灵气竟然被威压给震慑,全体中断片刻。 大伙儿忽然眼前一花,一名白衣女子挥舞着一条手臂粗的大棍子,如一道亮眼的白色闪电似的冲入战团。 只见她一个凌厉的旋身,大棍子横扫过去,灵气厚重之极,拦住了大部分的拂尘攻击,将白眉的拂尘吹得如同一朵巨大的银色烟花。与此同时,“啪”的一声还将面具男修给一棍子斜斜抽到半空中。一招之下,面具男修整个人如一根被折的竹竿一样,身子弯成一个曲折的对角,飞出去几十丈高。 至于白衣女子本人,却被少部分拂尘给扎到,不过有强劲的灵气罩外带法衣上的防御宝石,衣服穿了几个窟窿,却并没有大碍。 白衣女子威风凛凛,脚一蹬,立刻飞上天空,将胡飞策的衣领给抓住,提在手中。她身姿挺拔,如笔直的标枪一般立在空中,简直有万夫莫挡之势,仿佛再来几十个人,也是这么一棍子扫过去。 如此强悍但是不分敌我的打斗方式,让大家全部都彻底震惊了。 杜圣女你这样好吗? 不管怎样,这名强大的外敌,竟然被那一棍子给杜圣女抽得胸骨都裂了,立刻昏迷不醒,不知是死是活。 白眉城主心想,姓杜的变态虽然是个元婴初期的修士,元神好强大,先前他竟然被威压所摄,一时间倒有点束手束脚。 不过真打起了,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当然,能不打架最好不要打,好在杜道友已经发了心魔誓言,已经是自己人了。谁也不敢拿心魔誓胡乱开玩笑,尤其是高阶修士。 更让白眉放心的是,这位杜道友的兵器竟然是一根棍子,而前任圣女城的城主也是个使棍子的。 用棍子当兵器的修士,一般都是无脑的鲁莽之辈,一味追求力道,绝对不足为惧。尤其先前他那番不分敌我的攻击,更是体现了这点。 独孤破城提着晕过去的胡飞策,对白眉城主大声叫道:“这人怎么处置?” 白眉心头很是恼火,不是早已经和苍穹剑宗达成协议了吗,大家隔得那么远,你在中天州称霸,我们在西域的边角上混日子。怎么又有修士来搅和? 有一就有二,说不定总是有人来寻事。要不要派遣一些人去搞点灭门呢? 白眉城主思量了半响就决定了,灭门这种事没钱赚,还得倒贴不少圣徒进去,又得去寻有灵根的小圣徒。附近几万里地的小孩子都给抓光了,要到哪里去寻? 白眉烦恼了一阵,照理说这种闯城的人一般都是杀了以儆效尤,不过苍穹剑宗的人杀了倒是很麻烦,对他这个城主的性命也会造成威胁。 还是留下来,让人家交赎金比较好。 “暂时将他关押起来严加看守,先喂他吃两粒无极散灵丹,等佛老有空了再给他戴上脚镣。” 这人是个元婴修士,白眉城主也没本事给他戴上命魂相连的脚镣。佛老是除了圣母之外的另外一名化神老祖,最近刚好在闭关,没事谁敢去打扰。 旁边一名金丹圣徒从储物袋中掏出两枚黑乎乎的丹药,直接塞入胡飞策的口中,然后老老实实退到一边,与其他几个金丹圣徒站在一起。 白眉叹了口气,圣徒们办事就是不牢靠,蠢得跟猪似的。这么将丹药塞进去有个屁用啊! 一粒无极散灵丹吃下去,炼气小修士直接修为化得干干净净,连丹田都会破坏,永绝仙途。筑基修士修炼个几十年还能恢复,金丹期也得倒霉个一年半载。 不过此丹对元婴期的限制不那么大,可以管几个月,并且剂量得加一倍,得吃两粒才行。 元婴修士的经脉骨骼强大,几乎是百毒不侵,如果不用灵气化开丹药的药力,没一会儿就自动被身体给排出去了。 白眉城主伸手按住胡飞策的胸口,一股灵气进入他体内,将无极散灵丹的药力输送到他全身的经脉,运行了两周之后,导入丹田。 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无极散灵丹朱子陵也听过,足足试图炼了一百炉,才成功了两炉,只有八粒。心想圣城真是大手笔,这丹药可贵得很,想来圣城说不定也有炼丹师,并且成丹率很高。 他也赶忙过来,快手快脚将面具给揭开,果然是胡飞策这个光长脸蛋不长脑子的。 面具下面都给鲜血染红了,还在不停的滴血。 胡飞策本人则双目紧闭,一脸痛苦之色,面色苍白,薄薄的唇边满是血迹。显然是先前被独孤破城那一棍子打得狂吐血。(未完待续。) 第五五九章 你收了他吧 说起来也是够凄凉的,在独孤破城出现之前,胡飞策已经撑了许久,被八个金丹圣徒以阵法围攻,重伤了两名,马上就有人补充,轮番车轮上阵。 金丹圣徒中只要有人灵气不济,马上就有新人添上。 再加上头顶那把白眉城主的盖天伞,牢牢地锁住身体,他每挥动一次剑,所需要的灵气比平时要多一倍都不止。 本来灵气就不多,独孤破城这一棍子直接将胡飞策给打得彻底没多少进气了。 其实白眉城主的拂尘,本意只是将他重伤,然后捆起来擒拿罢了。不过独孤破城哪里晓得这一点,生怕胡飞策被当场干掉,直接一招将他给抽晕,免得接下来会被人弄死。 在众圣徒眼里,杜圣女好威风。在白眉的眼里,杜老变态真变态,一看就是个杀人如麻的邪修。 在朱子陵的眼里,独孤破城果然是个天字第一号的憨货。 他看了独孤破城一眼心想,你力气不能小一点吗,差点将他给打死了,真是好险。 胡飞策这人虽然傲气十足,说起话来很是嚣张,却不是个藏奸的,大家好歹有几分交情。 这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是,不小心打死谁都无所谓,可是姓胡的是苍穹剑宗的元婴修士,那绝对是捅了马蜂窝。朱子陵心想,散修就是命苦,杀人都得看人家是什么门派的,本来是救人,不小心杀了人,保不定下一刻就要亡命天涯。 如果钟珍听到朱子陵的心声,肯定会拍手大声赞同。她杀的是个苍穹剑宗的化神老祖,捅的已经不是一个马蜂窝了,是上千个马蜂窝。 看着胡飞策的一张轮廓分明的小俊脸,朱子陵忍不住又气愤了。当初他也是相貌极佳的美男子,气宇轩昂,随便背着手在大街上走一圈,换来多少痴迷的眼神。 偶尔去拜访修行大世家,那些大姑娘小姑娘无不倾倒在他的长袍之下。 想到这里,朱子陵脑子已经想出个好主意来,传音给独孤破城,“你收了他吧,当个禁胬。” 独孤破城的神色不由得一僵,脸上肉紧接着抖了好几下,他手里的棍子还没收到储物戒中,一只手将棍子握得极紧,很勉强才按捺住想抽死朱子陵的冲动。 他暂时还没想到如何将胡飞策带走,不料朱子陵已经带着惊异的口吻开口了。 “咦,杜前辈,你瞧这小子可生得够俊的。一看就是大门派的精英子弟,你不是向来喜好这种瞧着有年轻又傲的男修么。话说回来,他比你从前的那几个强多了,而且是元婴期的,肯定不容易玩死。” 朱子陵依旧戴着他那个将脸割成一大块的头盔,面试带着刻意讨好的邪笑,一股无法形容的猥琐气质瞬间流露。 独孤破城错愕之极,竟然无言以对。 朱子陵,老子保管不玩死你,直接掐死你。独孤破城有一种强烈的错觉,仿佛自己今生今世都无法洗去这份耻辱了。他呵呵了两声,手上骨头捏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大概是过于愤怒,脸都涨红了。 白眉城主打量了下晕过去的胡飞策,果然是个俊美的男子,再看看独孤破城那张激动得脸都红了的模样,两条白色的长眉跳了几下。随即便心道,当邪修就是这点不好,正道人士好歹要个脸面,邪修们真是百无禁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激动成这副模样,至于嘛! 苍穹剑宗的元婴修士真给杜诚诚给侮辱折腾了,按照正道人士们的思维,肯定是生死大仇,绝对是要用血来清洗的。 白眉正要找个理由回绝了,转念一想,就算人家要报仇也是找杜诚诚,关他什么事。苍穹剑宗经过这一事,恐怕再也不敢来闹事,如果不怕被侮辱的话。 死道友不死贫道,杜道友你自求多福吧! 白眉摸了摸下巴上的银须,呵呵笑了笑道:“杜圣女,这个......你下手轻一些,别弄死人了。这人看样子是苍穹剑宗的修士,到时可以多弄些赎金。” “我尽量手轻点。” 独孤破城糊里糊涂地回答了白眉,便转身而去。 他此时已经气得两眼泛花,脑子中一片空白,看都没看朱子陵一眼,直接将胡飞策一把提在手里,扭头直接往圣女塔而去。 独孤破城之前本来还打算住到朱子陵那里,免得和一堆女子住在一块儿。眼下他的名声恐怕已经臭得几万里外都闻得到,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了。 白眉城主目送着杜道友离去,心中感叹不已。看他又是激动又是神色恍惚的,直接往圣女塔飞去,真是很心急啊! 圣女塔的前二十层是给炼气小弟子们在月初修炼的,上面才是圣女们的住所,独孤破城一口气攀到第三十九层才停歇下来。 一共有十五名圣女,因此他与最近的那一位还隔了好几层。 打开门,里面的格局与其他那些圣女们差不多,怎么看都像个“香闺”,有统一规格的梳妆台。 一面清晰的镜子照出独孤破城的模样。身穿飘逸的洁白裙子,头上扎着两个丝帕包起来的双髻。比一般男子矮半个头,身体略微扁平,肩膀宽腰窄,即使长裙飘逸也能感觉到他双腿充满力量。 蹬蹬两步,独孤破城就跨到挂着粉色轻纱帐子的雕花大床旁,将胡飞策轻轻放下。 “小子算你走运,老夫今天救你一命。”独孤破城喃喃自语,不知为何学着那些老头子们自称老夫,大约是觉得比自称本姑娘要动听一些。 扒开胡飞策的外衣,略微探了探,独孤破城便发现胸前的肋骨全给敲断了,还有不少都断了好几截。将神识探入他的体内,他便手贴住胡飞策的胸膛,以细微的灵气慢慢将骨头都接了回来。 喂了一颗上好的疗伤丹药,这是用来治疗肺腑所受的伤,独孤破城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化不开药力。他输送了一些灵气进入胡飞策的体内,却如石沉大海,全叫丹田中的无极散灵丹的药力给吸收了。 这可是个麻烦事啊! 看胡飞策进气少,出气多,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模样,独孤破城叹了口气。指望胡飞策自行疗伤是不可能了,他无可奈何,只好将手放在胡飞策的胸前,缓缓移动,每次只输入极少的灵气。让受伤的地方能够吸收,不至于被无极散灵丹给吞了。(未完待续。) 第五六十章 你对小爷做什么 独孤破城一边被胡飞策疗伤一边说道:“这小子真是太不禁打了,亏得他还是个什么剑修,嗯,我那根棒子看来物超所值,品质相当不错啊!” 棍子是最近买了没多久的兵器。他不敢使用那杆鬼器王打造的长枪,怕暴露身份,只好弄一根品质不错的结实长棍。 法宝店铺某个邪修云集的大修仙城,里面卖的都是来历不明的赃物,因此价格不错。此棍叫做擎天一棒,名字还挺霸道,因此独孤破城很满意,立刻向朱子陵赊借了些灵石买了下来。 因为是第一次用,没掌握好力道,当然也是高估了胡飞策的本事。 其实照说胡飞策也不是如此不济,一手浩然剑法极其刚猛,一般人根本抵挡不了那么久,就被他干掉了。 他天资极佳但是进阶太快,如今才两百多岁。从前多次受重伤,又经常逞能攀爬九级的压力阵,结果搞得骨肉比一般元婴修士都脆一些。 不然即使被众多人围攻灵气耗尽,也不至于伤得这么严重。 给胡飞策治疗肺腑之伤,彻底是个要么的水磨工夫。 独孤破城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可是却生怕此人真的就此一命呜呼,手一直在胡飞策胸口肺腑之处慢慢移动,以微弱的灵气给他治疗。 一连几天几夜没合眼,大概是许久没睡觉了,还得一直注意手上灵气的输出,独孤破城简直困得不行,脑袋一歪,人也躺在床上。只是手却还是没离开他的胸膛,依旧在为胡飞策疗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半睡半醒的独孤破城被一巴掌煽得彻底醒了。 眼前是胡飞策怒气冲冲的面孔,口中猛地飙出大口血,一边咳嗽一边怒声骂道:“老淫贼,你......你对小爷做什么了?” 先前胡飞策迷迷糊糊的,将醒未醒,感觉有一只暖哄哄的手在胸前摸来摸去。原本还觉得很舒服烫贴,不料他睁开眼睛一看就发现有个二十七八的秀美女子躺在身边,长衫早被人解开。 再仔细一看,这个打扮古怪的人哪里是个女子,分明是个男子。 他急怒攻心,猛地坐起来给了独孤破城一巴掌。这一巴掌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此刻又无奈地软倒,手都抬不起来,无法将敞开的衣裳给拉上。 胡飞策虎目含泪,简直想一头撞死。丹田内空空如也,一丝灵气都没有,像撞死都没办法。 难道玩咬舌自尽。 元婴期的舌头硬得很,他连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再则修为那么高,又不是个普通凡人,舌头断了肯定也死不了,最多变成个哑巴。 独孤破城摸了摸被打的脸,当然不觉得疼,但是疼的是他作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尊严啊! 他忍不住吼道:“胡飞策,老子是独孤破城,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是活活给气死了,天下就数老子最倒霉了。” “独孤破城?你.....你竟然是个无耻之徒,亏我派当你是上宾......”胡飞策气得又是一大口血喷出。 “你有点脑子好不好?谁要拿你怎样,刚才是在给你疗伤。” 胡飞策这一口血喷出,积郁在胸口的瘀血反而散去,脑子稍微清醒了少许。 “独孤道友,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立刻就杀了你。” “杀个屁啊杀,有本事你能将剑提起来,我就服了你。” 元悟那一派系,弟子们都是用巨剑,胡飞策此时别说拿剑,让他拿一根钗子都未必举得起手臂。 胡飞策想起受伤昏迷的前一刻,似乎有个穿白衣的女子一棍子将他给打了,他与独孤破城切磋过好多次,此刻立刻便明白那一棍子是他打的。 “独孤破城,你打了我一棒子是什么道理,为何不相助我灭了圣女城。难道你本来就是圣城的人,耍阴谋假扮下界飞升的修士,打入我派内部,试图盗取我苍穹剑宗的机密?” 独孤破城冷冷讲道:“这会儿你倒是脑袋好用了,怎么之前却蠢得打算以一人之力将圣城给灭了?呵呵,我千辛万苦混进圣城,哪里能因为你就自乱阵脚,破坏所有的计划。将你打晕是救你一条小命,可谁知道你这小身板那么不禁打,一棒子下去就要气绝了,真是丢人现眼。” 被独孤破城连骂带讥讽,胡飞策反而心安了少许,他稍微有些相信独孤破城的说法,不过仍旧不解,便一脸嫌弃地说道:“你怎么变成这副奇异的模样。” “我什么模样了,这模样怎么了?哼哼......大丈夫能伸能屈,能高当然也能矮。我不过是吃了点将身形缩小药罢了,为了混进圣城我容易吗?” 胡飞策仍旧难以释怀,他忽然脸色一红,“为何你将我的衣衫解开,竟然还摸......摸我的胸膛?” 真是麻烦,独孤破城不耐烦地讲道:“你胸口的骨头断了十几根,肺腑内脏都裂开了。试试你体内有灵气吗?” 胡飞策心想,这不都是被你打的吗? 丹田中没灵气他先前就发现了。只要有灵气,将骨头接了,能够自行疗伤,旁人也可以帮忙多输入一些灵气罢了,但是无需肌肤相接。 “那也用不着解开我的衣服啊!” “你当老子喜欢看你胸前的两根烂排骨吗?输入的灵气太多会被无极散灵丹给吸收了,而且隔着衣服疗伤的效果不佳。” 不知道为何,独孤破城脑中不由得泛起东幻城那个脑子有病的炼气小男修,心中烦躁不堪。总觉得以后恐怕再也难洗脱“娘娘腔”的名头了。 胡飞策松了一口气,这位独孤道友一口一个“老子”,与他眼下的模样还真不搭,不过却让他放心不少。至少此人是个粗鲁男子,绝对不像那些好男风的修士。 修仙界好男风的男修士不少,如果是那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修士,一般都一股子扭捏作态的模样。 他当年还是筑基期的时候,出门历练好几次被某些不知死活的女修或者男修调戏,都叫他给打得哭爹喊娘。 也不知怎么的,胡飞策猛然想起他年岁尚幼的时节,师父元悟曾经借着查探修为的理由,古里古怪地摸过他好几次。好在胡家是个大修仙世家,元悟算是给了几分面子,不然说不定也如曾经的几位师弟...... 胡飞策想到这里,赶忙将这个念头打住。 师父再如何也是师父,而且他那一手剑法也是师父所传授,就连升阶到元婴的丹药和五千年的婴元果也是师父所赐。(未完待续。) 第五六一章 拔你个鸡鸭鹅毛 虽然仍旧是充满了疑惑,胡飞策终于稍微释怀,不管怎么样,要是没有独孤破城,说不定他真给那个白胡子白头发的元婴中期老者给干掉了。 当时的情况的确危机得很啊! “独孤道友,你到圣城也是来救人的吗?我听说妙音岛的一位女修被抓了,心急之下就来了。” 按照胡飞策的想法,他堂堂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而且还亲眼看见圣女城的一名元婴修士离开了,因此觉得前来救人肯定十拿九稳。 当初袁志他们五人只是金丹期,不但将圣女城的城主给干掉了,还直接将这座城给端了。据说慕青松虽然也在场,却与他们不是一路的,根本就没有出手。 独孤破城对别的事不上心,但是涉及到行军打仗,却是有些见识,并不会比朱子陵差得太远。 他听了胡飞策的话,简直啼笑皆非。 “你小子真是半点见识都没有,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光凭一个人来挑战一座城,你这种做法跟送死没半分区别。要不是我在这里,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如果说这世上独孤破城最厌恶谁,无疑就是他当年的顶头上司白云。每次就拿他当个枪使,要么去冲击灵力阵,要么去宁国军营打探军情,都是一些提着脑子的活计。 然而作为下属他却是不得不服从。 在军队中,个人不应该有任何意志,将领之间不合会直接导致兵败如山倒,因此独孤破城从未违抗白云的任何命令。 可是,凭个人勇武做孤胆英雄,绝非是良策,这是下下策。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老虎呢! 独孤破城仔细向胡飞策解释。 从腾冲之说的故事中,独孤破城基本上已经了解全部的过程,即使腾冲之漏掉了一些,他也能想象得到其中的细节。 袁志那一伙人所以能击破圣女城,因为人家是带着队伍来的,一共有八名实力相当不错的金丹修士。袁志与齐炎两人的战力极佳,至于钟珍就跟不用说了。这样的阵仗,远远超过了胡飞策的战力。 有的人喜欢单枪匹马当英雄,如胡飞策。可是袁志却总是以队伍的方式在历练,并且一直是个领队的,他心思细密,并不会不打完全没把握的仗。怎么也得有个五成的胜算才会出动。 在判定被杀的是圣女城的城主,袁志便猜测城中大约再无元婴修士,因此才入城的。城主一个人会出城迎敌救援,肯定是因为城中没有其他元婴修士的缘故。 胡飞策对于袁志等人如何闯城的过程还算了解,却以为圣女城压根就只有一个元婴修士。 两者之间的差别实在不小。 再则五个金丹修士,加上钟珍,还有妙音岛的文女修和孔师弟,这样的阵仗,绝对比一个元婴修士更加便利。圣女城的金丹圣徒即使在数量上略微领先,却无法形成合围之势,所以袁志他们才能轻易得手。 “......你明白了?不是我不肯出手,就算出手了,白眉城主元婴中期修为,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圣徒,乃是个老奸巨猾的修士,谁知道他有什么底牌。我还有同伴在此,万一被他抓到手里当作人质,我该怎么办?” 胡飞策默然,似乎真的太鲁莽。 他向来做事凭感觉,觉得差不多就上,不过这次的确是过于托大了。 胡飞策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总觉得有点心虚。“为什么以往都能化险为夷,就算是被抓了,可没过多久就因为各种原因被放了。” 独孤破城也是不明白,为何胡飞策这般鲁莽行事,运气这么好,竟然到如今还活着。 如果是朱子陵在此,马上便能猜到原因。如果他使得一手苍穹剑宗的招牌浩然剑法,谁敢乱下死手,要是不怕被中天州第一大门派追杀的话。 还有个可能,胡飞策是修仙大家族的精英子弟,早期在外历练的时候,说不定还有胡家的家族长辈在后面偷偷照应着。 用朱子陵的话说:总之散修就是命苦! 胡飞策将他为何命大的事放到一边,反正这次与往常差不多,估计死不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妙音岛的那位女修,你是没见过,真是美若天仙,无法形容。这是她第二次被抓了,还不知会怎样呢?” 独孤破城很诧异,虽然文修竹端庄秀丽,却与美若天仙扯不上关系。难道是他最近扮女人,眼光变高了? “妙音岛的文道友此刻被囚禁在塔顶,只是她与你一样,也是个死脑筋的。真是怕了你们这些人了,一点不懂得变通。你想救她,简直是白日做梦!” 胡飞策惊异地问道:“文道友?不是林道友吗?” 听到这里,独孤破城无语之极,要不是胡飞策有伤在身,他几乎一脚踹过去了。 “难道你前来英雄救美,竟然连抓的是谁都不晓得?” 胡飞策更是默然,这下亏大了,还以为能博得美人欢心。不过他也就是沉默了一下,很快就缓过来了,并且为先前的想法感觉到愧疚。 “我们正道之人,不管是被抓的是文道友还是林道友,嗯,都应该拔剑相助。” 拔你个鸡鸭鹅毛啊,还拔剑相助,就你一个人一柄剑?独孤破城只好呵呵了两声,彻底不晓得该怎么想。 “对了独孤道友,你混进圣城打算做什么?” “这个不用你管,我的事还没打探清楚,还得再仔细谋划一番。你先养好伤再说,改天叫人送一大笔赎金来。此事我尽力与城主周旋,务必将你保下来,完整无缺的送出去。” “那文道友怎么办?” 独孤破城又呵呵笑了两声,“这个......你还是先顾自己好了,就算你给双份的赎金,圣女是不可能放走的。” 尤其是金丹圣女,独孤破城在心中补充了一句。金丹期的圣女价值太高,圣城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不晓得花了多少精力,四处在寻找懂得以元神之力吹奏乐曲的女子。 西域已经彻底找不到了,说不定中天州都给搜刮一空了。 估计那些知道圣城做派的女修们,别说吹奏乐曲,估计连舞都不敢跳了,生怕被人家误会。(未完待续。) 第五六二章 极乐迷魂丹 圣女城每隔开一个月的月初,会非常忙碌热闹,大批的筑基圣徒会从其他城如蝗虫一样涌进城来,足足有几千人。 因为人数太多,那些原本住在此地的炼气的小圣徒们,全部不允许出门,只能留在住所。就连各处街道上的奴隶们也便驱赶一空,被小圣徒们提前赶到圣女城后方一处杂草丛生的空旷无人处。 几千筑基圣徒带着虔诚的面容,穿着整齐鱼贯进入圣女塔中,人挤人,人挨着人,将前十层楼占得满满的。 等大家都列队站好,十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圣女们打扮停当,仪态万方地下楼。前面十层楼,每一层有一名圣女,她们坐在前方的莲花高太上,接受这些圣徒的叩拜。 圣女们按照惯例,念一段关于圣母如何慈爱的话语,此时两名金丹香主给筑基圣徒们分发半粒迷魂丹。 独孤破城身为圣女堂的堂主却是不需要做什么,摆架势稍微巡视一番罢了。而朱子陵作为香主,手里拿着迷魂丹发给那些圣徒们,不过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偷偷抠了些丹药的粉末下来,用一个小小的玉盒装好。 圣女们念完圣母教喻,随着金丹修士们的一声令下,所有的筑基圣徒将半粒迷魂丹放入口中。没过一会儿,原本就傻傻的眼神变得神采飞扬,充满了不知明的愉悦。 勾魂摄魄的乐声响起,这些人开始有节奏地舞动着身体。圣女塔地方不大,却不影响他们人挤人地手舞足蹈,欢乐无限地狂欢。圣徒们面上均显得极其亢奋,仿佛进入一个极乐之园。 舞蹈维持的时间不算太久,大概几个时辰的功夫,乐曲的调子从高亢慢慢变得婉转低沉,仿佛是母亲在孩子临睡前的低语,充满了抚慰。 一群人也停止了舞动,或坐或站,渐渐神情恍惚地闭上眼睛。 即使没有使用聚灵阵,也能感觉到方圆几百里的灵气都在朝这里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涌进塔中。 一般修士在修炼的时候,如果得到某些“感悟”,会引起天地灵气的变化,强行将四周的灵气纳入体内。 到底这些圣徒们的脑中出现什么样的“感悟”,正常的人是无法得知的。 但是这样的灵气漩涡对于修士来言,通常是可遇不可求,可是圣徒们隔一个月便会有这么一次不大不小的感悟。 如果钟珍在此,她肯定会震惊异常。吃了红色果子的黄毛和小鬼也是如此,跳完舞便呼呼大睡。只是因为没有乐曲的辅助,他们只是单纯地睡了一觉。 自从吃过那粒红色的果子之后,黄毛痴呆了许久才慢慢恢复过来,小鬼忘记了不少曾经读过的书本,只好重新读了一遍。 不眠不休整整一天的时间以元神之力吹奏乐曲,对于筑基圣女们来讲非常吃力,每隔几个时辰就得吃一粒补充元神之力的丹药。等所有的筑基圣徒们从感悟中觉醒,圣女们个个如同大病一场似的。 以元神之力吹奏乐曲是一件极其吃力的事,即使是身为金丹修士的林芷绮,在苍穹剑宗为钟珍疗伤的时候,也不敢吹奏得太久,每次最多一个时辰罢了。 不过一天之后,那些筑基圣徒们却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个个高呼圣母荣耀普照大地,神清气爽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所属的修仙城中。 接下来轮到炼气小圣徒,人数太多,不可能进入金塔。全体围坐在金塔四周广场台阶上,一层一层的人头涌动,如同一个大蚁穴。 每十个人分吃一粒迷魂丹,只有两名筑基圣女给他们吹乐曲。 效果没那么好,不过对于炼气修士来讲已经足够了,为时只有几个时辰。 金丹圣徒的待遇更好,还添加了聚灵阵的帮助,由金丹圣女吹乐,为时也是一天。 金丹圣女人数太少,一共只有三名,每次只出动了一人。 另外两人都是留着给元婴圣徒们单独修炼的,随时等待召唤。 圣女的消耗很大。 以元神吹奏乐曲,一天一夜不歇息,修为太差的筑基初期女修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元神耗损,即使补充元神的丹药也无济于事。能熬个几十年已经是上上大吉了。 如果没有圣女,圣徒们将无法修炼。 圣城却是无法培养出圣女来,学会吹奏乐器或许没那么难,难的是以元神之力吹奏,并且吹得非常出神入化,能够将那些圣徒们带入极乐之境。 “迷魂丹”这个名字,是朱子陵等这些外来修士们的称呼,圣徒们却称之为“极乐丹”。可想而知,他们在修炼的时候是多么快活,竟然能够引起修士们梦寐以求的“感悟”。 不过如独孤破城与朱子陵等这些外来的邪修们,谁也没那个好奇心跑去吃一粒丹药,学人家的修炼方式。 修为再高但是脑子坏了也白搭,一个个如同几岁的小儿,谁会干这种蠢事。 而且还有前车之鉴,总是一些走投无路或者本身就丧心病狂的邪修,甘冒奇险,去尝试吃这种丹药。 倘若只是吃一次两次倒无伤大雅,不会出现太大问题。可是极乐丹却会让人上瘾,但凡吃过一次,便想继续吃下去。 其结果当然会慢慢变成一个忘记过去,智力低下的傻瓜。 朱子陵弄了一些迷魂丹的粉末,却无论如何也不晓得此丹所使用的材料。他能勉强闻出十来种配药,但是真正的主味药材的味道,读过的玉简中均未提及。 不过他也不敢用舌头去舔,光是闻几下都觉得有些意乱神迷,脑袋晕沉沉的。 不愿意吃迷魂丹的邪修们,圣城给予的信任相对会比较少,但是他们能办的事却比真正的圣徒要多,因此上层人物们并不会勉强。 白眉城主这种修为高的邪修就是上层人物之一,直接受命于“佛老”。 佛老是除了圣母之外的另外一名化神期老祖,化神中期的修为,极少出现在人前,只有几个城主偶尔能见上一见。 至于圣母本人,则只有佛老一人见过,谁也不曾目睹过圣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甚至有人怀疑压根就没有圣母这号人,全是佛老搞出来的把戏。然而这点却无法求证,试问谁敢去质问佛老,你是不是个大骗子,假装圣城还有个圣母?(未完待续。) 第五六三章 胡菲菲 见识到圣徒们的修炼,也对这群人有了不少了解,却让朱子陵深思起来。他们并不具太多的威胁,就好象一个力大无穷的孩子,不管是作战反应还是技巧都非常薄弱,因此只能使用非常单一的法宝。 渔网阵无意非常合适。 这是一种以自身灵气催发的攻防一体的阵法,只有三种变化:防,攻,与攻防各半的结合。 渔网的材质不一,简直就好像是拿任何能够使用的材料放到一个大锅里煮了,然后炼制一个法器来。 基本上能用就好。 不过品级也有一定的区别,炼气圣徒手里的那些,极其低等,大概只能算个下品法器,用一些最劣质妖兽身体的边角料做炼制。 筑基圣徒手里的会好不少,但是也参差不齐,运气好的话的人大概能弄个上品法器。 金丹圣徒受到的重视多很多,因为进阶到金丹并非那么容易,整个圣城的金丹数量,据朱子陵的初步估计,大概不到两百人。 他们的渔网至少都是下品灵器级别,几个人合攻,能在短时间内让元婴期的修士也措手不及。如果阵法上叠加阵法,轮番上阵,八名金丹圣徒以两个质量极佳的渔网阵,围困一个很普通的元婴修士,不会太困难。 好在金丹圣徒们并非都在圣区,他们其中有一小半都在外面寻找圣女,还有一些在四周巡逻,要么带领队伍去寻找有灵根的孩子,抓到圣城补充新的炼气小圣徒。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算是见识到了,如此大批量的培养圣徒,简直势不可挡。不过迷魂丹的数量有限,圣女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即便如此,筑基圣徒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无数的大门派。 圣城一共有元婴修士十一名,化神老祖两名,金丹大概在两百人左右,还有几千筑基圣徒。炼气期的那些,倒是不用太顾虑。 这样大的势力,在西域排名第二。 苍穹剑宗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剿灭圣城,但是他们不敢出手。杀不死圣母与佛老,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用功,而面临的报复不是任何门派承受得起的。 “圣母是个男子”这样显得稀奇的秘密,可能对某些猎奇者会觉得有趣,他是男是女,是妖修还是什么其他的禽兽,对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来讲,无关紧要。 两人只是对此好奇得很,幽冥城价值五十万灵石的机密消息上,第一条就写着“圣母是个男子”。 这个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幽冥城那份消息玉简,当然不止只有这么一点信息。 玉简上列出了一长串人名和家族和门派的名字,这些都是圣城打算要用血腥的手段报复的仇人。 钟珍的名字没有排在最前面,但是很靠前。 对于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来讲,钟珍不是亲人,却是胜似亲人的朋友。既然她被圣城列为必杀的大敌,那么大家没什么好说的,圣城就是铁板上的钉子,绝对的生死仇敌。 这串门派名字里,没有苍穹剑宗,也没有逍遥仙宗这样的大门派。 这点又戳到朱子陵的心了。 明明钟珍只是个路过的,帮忙杀了点圣徒罢了,主要负责杀人救人的是苍穹剑宗等人,为何我家珍妹就成了他们必杀之人? 还是那句老话,散修就是凄凉! 眼下朱子陵与独孤破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够进入所有的禁地以及所有的监牢,看看钟珍是否被圣城囚禁,然后想办法将她救出去。 至于要不要将这个地方搞得天翻地覆,还得见机行事。必要的时候,当然要削弱对方的实力,然而眼前的情况却不乐观。两人的实力太弱了,能搞出来的事不太多。 几个月后胡飞策就安然无恙地走了,带给圣城的是大批的灵石,灵草与大批炼器材料。 白眉城主直接列了个单子,派遣圣徒送到定陵胡家。 胡家很快就凑齐了单子上所列的大部分东西,太珍稀的东西,却是一时间寻不到,直接添上灵石。 这笔赎身巨款,其中四成上交给圣母城那边入库。剩下的六成,白眉得了三成,黄副城主因为人不在,只得了半成,独孤破城得了一成,剩下的给其他金丹修士们分了。 本来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不料还有后续。 半年后,圣女城又来了一位元婴修士来投靠,是一位英气勃勃的女修,怎么看都就不像邪修。 白眉城主瞅了两眼,你当老夫是那些本土的傻圣徒吗,这种易容也太蹩脚了吧。就算你起心要混进来,圣城一共四个修仙城,为何还挑圣女城,难道不知道我见过你? 这位英气勃勃的女修,乃是胡飞策所扮。 胡飞策着实不服气,独孤道友的易容简直人神共愤,明眼人一看就晓得他是个男子,为何旁人都杜圣女杜圣女的称呼,一点都没发现异样。 可见圣女城的城主是个很蠢的人。 再则他见过那些圣徒,智力如痴傻的小孩,显然混进圣城很容易。 白眉城主此刻考虑的是,要不要再狠狠敲诈一大笔赎金,不过想了想还是暂时作罢。胡家再有钱,也未必肯马上又出一笔,说不定将这个傻子给放弃了,还是缓一缓再说。 他打的主意也很简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先卖胡飞策一点好处,往后真到了紧要关头,也好拿此事当个人情,保住一条老命。要不是迫于无奈,白眉也不会来圣城,对于这个鬼地方他没什么好感,主要是管制松散,实在不大靠得住。 再则水浑一点没什么不好,浑水好摸鱼。 胡菲菲与杜城城,白眉城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不知为何又想到杜道友的菊花裙子,不由得笑了。 如白眉所料,果然没多久,杜圣女便前来寻他。 “白眉啊,我瞅着胡道友眼熟得很,呵呵,怎么他又回来了。我说这次咱们可不能将他送走,如此英俊的高阶修士不好找哇!” 白眉皱着眉头摇摇头,“不是我说的,杜道友你这是色胆包天啊,他要是搞出事来怎么办?” “放心吧,由我担着,敢闹事就一棍子打翻他。最多我添些灵石给你,算是给我个面子。” 闻言白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呵呵笑了笑,“杜圣女客气了,如此大家倒是可以商量一下。” 犹豫了一下,独孤破城按照朱子陵交代的,很艰难地说道:“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啊,说实话听说他是苍穹剑宗的,我还没敢下手。光看着吃不着,真是一言难尽......唉,你懂的。你说这次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五六四章 摸了一把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香囊,还有“鲧鲧”,“书友1407-082147-33931”的打赏哦! ******** 我什么都不懂,白眉心道,老夫不管是男色还是女色,比六根清净的佛修还要清净。修仙者嘛,就是活得寿与天齐。至于杀人放火阴谋诡计,见宝就捞,死道友不死贫道,只是附带的小手段。 白眉城主闲着也是闲着,圣城的小日子过得着实无趣,便与独孤破城随意胡扯了两句。 “杜圣女啊,不是老夫说你,你从前不就是因为栽在这事上,走投无路跑到西域躲灾。什么美男子不好找,偏偏寻那些大修仙家族或者精英弟子下手,这不是给你自己添麻烦吗?” “哈哈,你果然不懂这其中的门道!”独孤破城嘿嘿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呵呵,真当老夫不懂么?白眉城主心想,这不就跟吃肉一样,普通的一阶妖兽的肉与七阶妖兽的肉能比吗。俊男美女,随便去个炉鼎楼就可以找一堆,可是却一点味道都没有。只有这种骄矜傲气的,啃起来才有味道。 他遥想当年,似乎也对某个冷傲的修仙大世家的女修动了点念头。不过一想到真将她给怎么了,不管是女修的门派还是家族,绝对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色字上头一把刀,还是求财求长生靠得住。 白眉懒懒地讲道:“算了,那个胡菲菲暂时留下,不过杜圣女你得给我好生看着点,惹出事来唯你是问。” “能出什么事,反正他干什么不关我的事。对了,佛老不会将胡菲......菲怎样吧?” 白眉淡淡一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佛老的话,肯定说不定还挺乐在其中。呵呵!” 胡飞策算是勉强过了明路,不过他却没要求做圣女,而是当了个副堂主。白眉城主心想,你就算要做圣女也不给你做。禁制玉牌可不能随便给人。 有一点白眉却是非常不解:胡道友,你发了效忠圣城的心魔誓言,不怕往后心魔缠身,走火入魔吗? 心魔誓言,邪修往往比正道修士更加看重。大概是邪修走火入魔的时候比较多,因此总觉得是某天发了个誓,不小心应验了。走火入魔的原因太多,亏心事做多了,功法本身有大的弊病,总之谁说得清楚。 胡飞策对于心魔誓言的态度与独孤破城几乎同出一辙,因为他修炼基本上是一帆风顺,从未有过心魔。 一个骄傲和自信的人,是不相信区区誓言能够绑住他的傲然的心。 从哪里跌掉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他向来就这么觉得。 定陵胡家不是中天州最大的修仙家族,却是八大家族之一,惊才绝艳的人物当然不止他一人。上次缴纳大量赎金才得以脱身,让他里子和面子都丢得干干净净,被族里一个隔房的堂兄讥笑嘲讽。 这位堂兄恰好都是逍遥仙宗的元婴期修士,两人从小比到大,到如今还是谁都不服气谁。 不过,他还是在一个合适的机会问了一下独孤破城。 “你发了效忠圣城的心魔誓言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独孤破城满不在乎的说:“心魔誓言这东西,你相信有就有,不相信肯定没有。老子进阶到如今,发过不知道多少誓了,从来没当回事。” 他多次被迫发誓不对朱子陵动手,却还是经常忍不住拳打脚踢,虽然没下死手,鼻青脸肿免不了。尤其是那次他抢夺养魂木,几乎将他打得奄奄一息。 真正的信任,其实是经过一场背叛而来。 从那次背叛,独孤破城仿佛真正看懂了朱公子此人。朱子陵对友情的看重,其实已经超过了权势,甚至于他那条小命。至于其他的那些花花肠子,独孤破城觉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玩得开心,就让他高高兴兴的乐一把。 毕竟他欠了此人一条命。 倘若不是为了推翻帝制,朱子陵会有更多的时间修炼,无需花费如此多的时间和脑力,去面对乱麻一样的局势。宁国的炼身老祖,白家的一些希望上位的人,还有洪令则一伙人。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朱子陵死在韦尚手中,独孤破城总觉得自己得负很大的责任。 他的白发由此而生。 独孤破城对于胡飞策又跑了回来,不解到极点,“你小子是不是脑子越来越傻了,难道真要将命送给圣城才瞑目。就你那易容,比我还差,白眉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他怎么没将我抓住,我才不信。你的易容比我差那么多,似乎也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独孤破城只好耐心地解释,“我这易容哪里是你能比的,乃是计中之计,装的是一个心态扭曲的男性邪修。我本来就没打算易容成女修。” 胡飞策忽然觉得,他这次真的玩完了。 独孤破城摆摆手,“算了,我问过朱子陵了,按照白眉城主的性情,只要你不找他的麻烦随便你怎样都成。而且适当地给他一些好处,这人肯定不会将你的事给捅出去。老实呆着,其他的你想都不要想,救人什么的拉倒吧!你别想老子帮你,我的事比救人更加棘手。” 两人以神识传音的方式在交谈,传音完毕独孤破城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忽然又转了回来,飞快地伸手在胡飞策的脸上摸了一把,还捏了一下,这才嗖地跑掉。 真是动如脱兔,状如闪电,速度快得不得了。 混帐东西,摸我做什么?胡飞策愣了一下,猛地嗖地祭出长剑,却见独孤破城已经去得远了。 他气得要死,举起袖子在脸上擦了好多下,仍旧觉得浑身发毛,站在原地发了许久的呆,独孤道友真的正常吗? 独孤破城比胡飞策更快苦闷,不说调戏男子,调戏女子的事都没做过啊! 两人传音的地方,是在圣女塔后面的角落,平时圣女塔附近是不允许有圣徒接近,因此四下无人。不过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暗中窥探。这种瓜田李下的情景,他也只能“调戏”一下这位胡姑娘,以示他的确是个邪门的邪修。 此时此刻,在圣女塔的顶端的一间密室里,临窗站着一位穿着袈裟的和尚。光是看外表似乎很德高望重。不过他却鬼鬼祟祟站在一扇小窗前,眼睛贼溜溜地四处张望。 这几天他都呆着这个密室中,一直没看到什么新鲜事,今天终于得偿所愿,瞧见杜圣女狗胆包天摸了苍穹剑宗的男修一把。 见胡飞策一脸嫌弃地擦着脸,老和尚终于露出笑容来。(未完待续。) 第五六五章 一切根源之母 经过几年的努力,朱子陵凭着他左右逢源的本事,终于坐到堂主的位置,并且调职去了圣母主城。 独孤破城虽然名义上是圣女,却也混到护法之位,仍旧留在圣女城。 其它的几个城也都去过了,大部分禁地都有涉足,古怪的地方很多,却没有找到钟珍。 朱子陵的目的很简单,圣城是个比苍穹剑宗更好的栖身之所。 此地的管制简直一塌糊涂,应该说根本没有人管。 两位老祖根本从不出现,除了独孤破城与胡飞策这两个内奸元婴修士,其他的十一人,其中七人是本土的圣徒,另外几人是如白眉城主这样的外来者。 大家都是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能多捞点好处就多捞一点。 朱子陵不在乎这些好处,他在意的是,圣城是个无主之地,只能站稳脚跟,其中的好处是无法估量的。 但是他必须站到佛老的身边。 这个从未出现过的化神老祖,凭什么要将一个金丹修士当一回事? 所以,一切还得从罗立怡下手。 仙母虽然不是圣母,并且冒犯了圣母,幸好她已经不是从前的罗立怡。在被抓的时候,她只用了一息的工夫,就从金丹圣徒的口中推断出一个结论:我取错了花名。 罗立怡当时只是随便出去散心,顺便去一家相熟的店铺买一些丹药。 因为体型妖艳不用于常人,她习惯将灵兽车帘子放下,并且乘坐的是楼子里专属的灵兽车,帘子比较厚实,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坐的是什么人。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罗立怡很悠闲地坐着灵兽拉的车,默默算着这几月的收入,心中充满愉悦。今天买了丹药,就差不多快可以冲击筑基后期了。 愉悦的心情突然就被打断了,有两名金丹修士跳上灵兽车。 还没来得及喊救命,罗立怡就被人一个手刀砍在脖子上,将她打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东幻城。 为了寻找圣女,圣徒们走遍千山万山,来到了离西域极遥远的东幻城。这里有不少女子都通晓音律,然而这些女子却不配成为圣洁的“圣女”。 可是他们实在是寻不到人了,着实没办法。这两名金丹圣徒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还没正式当炉鼎,或者是卖艺不买身的,只要懂得以元神之力吹奏乐曲,抓回去就是大功一件。 然而他们四处打听,却得知有一名女子竟然以“仙母”自居,简直太不可饶恕了。 被一盆冷水浇透,脸上也被打了几巴掌,罗立怡终于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罪大恶极,竟然以‘母’自称。” 她目瞪口呆了片刻,马上说道:“我有罪,我不是仙母。” 圣徒依旧面色肃穆,很严厉地讲道:“愿一切荣耀归于圣母,我等是圣母最忠诚的圣徒,将立刻赐予你死罪。” 这是遇到疯子了,罗立怡浑身冰凉,口舌都在打颤,最后关头也不知道怎么憋出一段话,“愿......一切荣耀归于圣母,仙母......仙母是圣母最忠实的圣徒,匍匐在她的脚下,仰望叩拜。” 这句话说完,见金丹圣徒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罗立怡知道有戏,赶忙又讲道:“母仪天下的圣母是一切根源之母,其他的一切‘母’是追随她圣洁的脚步,我是仙母,是圣母的子民。” 这段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鬼话,却大大地取悦了两名金丹圣徒。 找不到圣女,但是能抓个仙母回去也不错,尤其是此女的确充满了母性,拥有伟大的胸怀。并且他们也打听过了,仙母不是炉鼎。 作为炉鼎,是没有资格成为圣徒的。 任何一名圣徒,都必须保持身心洁净。 当然,他们当然不知道,保持童身的人吃了**丹的效用更大,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因此圣徒们不管男女,都是“洁净”之人。 罗立怡就是这么被抓到圣城。 换了是从前在连碧城的那副鹌鹑性子,估计她尸骨都凉了。如今见的奇怪修士多了,不管别的,至少遇见疯子还能与他们交流。为求保命,罗立怡虔诚得不得了,出口必称圣母荣耀普照大地。 大约实在是因为罗立怡长得太过妖艳,那些正常的邪修们竟然打起她的主意,某个邪修元婴副城主心想机会难得,为了巴结上头,将此事报之给化神期的佛老。 佛老隔着帘子看了看罗立怡,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大手一挥,让她发个心魔誓言,然后给安了个仙母的名头。 罗立怡一个筑基中期的女修,在一大群元婴金丹里,时不时出席一些朝拜的活动。基本上每天惶恐度日,出口必称“荣耀”“圣母”等字眼,籍此苟且偷生。 她在圣城混日子总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孤立无援,生怕哪天说错一句话,被这些疯傻的圣徒给用血洗干净罪孽。 当时被抓的时候,罗立怡发了两个求救的传言符,一个给了所在的那个炉鼎楼的管事,另外一枚给发给了朱子陵。 那间炉鼎楼在东幻城也算得上有头有脸,背后也有高阶修士撑住台面,本来还想搭救,可圣城那边要价太高,开出来的赎金单子吓死人。 一个卖艺不卖身的仙女,哪里值得他们大费周章。 罗立怡呆了一年多,渐渐绝望了,某天却在圣母城的大朝拜,忽然见到了“萧前辈”。她喜出望外,简直对朱子陵感激涕零, “萧前辈”竟然一人前来,罗立怡对他的人品和胆量佩服之极。 朱子陵与罗立怡很快就搭上了话,暗中指点了她不少。 基于罗立怡从前在炼气后期就认识了这位前辈,没有他就没有筑基丹,因此在心中总将此人当成个无所不能的,竟然言听计从。 得到指点的罗立怡,顿时心安了不少。按照朱子陵的主意,费尽心思将自己往老态里打扮,穿衣打扮都是挑显得温暖老成的色泽样式,面上永远带着慈祥之色,浑身充满母性。 如此竟然赢得了不少圣徒们的喜爱。 圣徒都是一些从小被抓的孩子,被洗掉了记忆也被灌输了一些奇异的想法,就好比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也可以说是一大群极度缺乏母爱的孩子。 因此罗立怡母亲一般的做派,倒是让他们隐隐约约有些感应,仿佛似曾相识。 当然他们将这一切还是归于圣母的神迹,带来了一位仙母。(未完待续。) 第五六六章 猥琐的爱好 罗立怡混得如鱼得水,就连文修竹最终也决定做了圣女,大家都没什么生命危险,独孤破城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钟珍,并且也无人提及,仿佛早忘记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妖修曾经来袭击圣女城。 可惜他打算展翅高飞的步伐,却被朱子陵阻止了。 “为了保证珍宝以后不被圣城追杀,我们必须掌控此地。” 独孤破城震惊了,“我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你区区一名金丹中期,就想掌控此地,是不是心太大了一点。” “你难道没发现圣城的管制就是没有管制吗?所有非本土的邪修们都是各自为政,而本土圣徒又都是一些没脑子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独孤破城当然早发现了。“呵呵,你想得太简单了,修为不够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朱子陵面带神秘,微微笑着说道:“也不会太难,透过罗立怡这名仙母,我已经见过佛老了。” 朱子陵将面见佛老的事对独孤破城讲述了一遍,并未漏掉任何细节,并且详细地解释了其中的奥妙之处,独孤破城终于决定留下来。 圣母是个男人,这个消息不是别人卖给幽冥城的,竟然是佛老。 佛老的爱好永远是那么让人难以预测。 一顿游说,独孤破城无可奈何继续当他的圣女兼护法,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修炼。作为圣女城的护法,聚灵阵不用白不用,还不用花钱,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至于胡飞策,他的想法更加简单。来此地的目的是来救人的。虽然圣女们肯定救不了,但是那些奴隶们却是很容易送走。 只要缴纳一定的赎金就行。 奴隶们的来源都是各种莫名其妙。有的是游历四方,路过圣城,因为不肯朝拜圣母或者是对圣徒们出言不逊,被抓了回来。有的是那些金丹圣徒们在搜刮圣女的时候,碰到冒犯圣母的人,便抓了回来。 所谓冒犯,其实就是一场正常人与疯子有理说不清的较量。 正常人哪里能够理解圣徒们的想法。为何将所有的荣耀都归于圣母?为何修仙是极大的罪恶,需要被圣母的爱洗刷?为何我们必须要成为你们的奴隶? 因为正常的修士们无法接受圣徒们的思维,一言不合就开始骂架。他们还没动手,圣徒们已经不要命地包抄过来,十几个筑基圣徒地将渔网阵一层层砸过来,普通的金丹初期修士都未必挡得住。 当场被打死的是少数,大多数都被抓回来扣上脚镣,丢到街上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些奴隶的运气好不好,就得看他们的来历背景了。门派或者家族有钱的那些修士们,早缴纳了大量赎金将自家的孩子给领回去了。 剩下的都是些穷哈哈没来头的可怜人。 这些人就是胡飞策打算要搭救的人。 文修竹暂时没法子送走,金丹期圣女们价值太高,尤其文姑娘是金丹后期,本土的元婴圣徒们就靠她吹奏乐曲修炼了。胡飞策退而求其次,决定慢慢将那些被抓了无数年的穷修士们,一个一个的赎走。 胡家有钱也没办法这么花,所以他走上了自力更生,四处赚取灵石的艰难道路,努力存灵石帮这些穷修士们赎身。 这个主意是朱子陵出的,不过却由独孤破城转达。 胡飞策的举动简直太对白眉城主的脾性了,城中的街道上都是些伤口长脓的奴隶,看着就倒胃口,能将他们换成灵石或者灵草,人生真是很美好。 胡飞策只装了不到一年的女子,就恢复了男装。反正人家都知道他是谁,交了那么多灵石,这点自由还是有的。 他与白眉早已经在私下谈妥了,苍穹剑宗与圣城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就当是在圣城历练。作为一名圣女城的堂主,他主管一切有关奴隶们的事宜,送信讨债这些,全权负责。 除了这一项明面上的任务,还有一个更加重大的任务。 胡飞策每次出门回来,必须要带回几个正道人士的隐私。内容不拘,不管是伺妾打架还是世家弟子背地里互相拆台,反正是隐私就好。 经过朱子陵的妙笔生花,他带回来的消息全部都写得跟话本似的,交给罗立怡,传递给佛老。 没什么其他原因,因为佛老好这一口猥琐的气息。 胡飞策人面广,结交的都是中天州有头有脸的精英,靠近中天州的西域正道门派中,也认识几个喜好卫道除邪的人物。他每次去拜访人家,不是为了喝酒耍豪气,而是半夜偷偷摸摸闲逛,为的就是寻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私。 比起杀妖兽,这些隐私换来的奖励要多得多,就算他百般不愿意,最后也不得不就范了。 更要命的是,独孤破城在圣女城呆得闷了,也要跟着一道去杀些高阶妖兽,磨练一下身手。如果不遇到熟人倒罢了,遇到一些认识的元婴修士或者金丹修士们,无不以诧异的眼神相询。 独孤破城那一身无法形容的打扮,无一不是焦点之所在。 从最初尴尬得恨不得钻地洞,到最后胡飞策竟然很享受旁人投来的诧异眼神。 任何一种耻辱,时间久了都变得很淡,甚至慢慢寻到一丝趣味,乐在其中。 胡飞策渐渐也是如此,虱子多了不痒,反正眼睛不会吃人。 对于他来讲,圣城的经历就是一场心境上的考验。持之以恒,救人救到底,以一个人的能力,做到一切力所能及的事。 他此刻体会得最深的是:杀人容易,救人才是最难的。 作为一名立意要以杀入道的剑修,不断地刺探众多的隐私,胡飞策渐渐明白世上的事不是只有黑与白,当中有太多的灰色。然而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作为一名以杀入道的剑修,需要谨守他的剑道,那就是必须黑白分明。 圣城在变化,很多人都在变,只有一个人没有变,那就是钟珍此刻的处境。 在“坟墓”中呆了十来年,钟珍早就将捡来的灵晶全部给吸收了,元神的力量已经达到元婴后期的修为。可见那些灵晶中所含的魔气之强大。 灵晶用光元神够强大了,但是体魄也需要加强,不然永远无法离开这个修炼室。 这个修炼室属于某个死鬼化神老祖,灵气相当的足,钟珍有一种天天喝肉汤的错觉。 她很是怀疑此地有一个不错的聚灵阵,不然怎么灵气怎么会如此之多。 当初在苍穹剑宗爬完压力阵之后,马上使用聚灵阵,那效果简直太可怕了,一天当几年用。此地却没那个效果,但是一天当十天还是有的。(未完待续。) 第五六七章 大师,你打扰我修炼了 感谢“桃酥与四喜”的香囊,还有“鲧鲧”每天打赏! ******** 在这个修炼室中,最初钟珍并不敢拼命地吸收灵气,只是缓缓修炼,免得运气不好又睡着了。不过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晋升到七阶没多久,哪里那么容易到八阶,必须要到灵气饱和的情况下,才有可能突破。 眼下还差得远呢! 这种不知岁月的感觉,让钟珍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仿佛有一丝错觉,好似又回到当初在乾坤镜,为了早日到达炼魂期,一口气在地下躲藏了二十年。 平静的心,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修炼方面的效果更好,入定会更加深沉,坏处当然是慢慢失去警觉。 每次入定的时间渐渐延长,最初钟珍只敢在乾坤镜的小空间外面逗留几个时辰,并且让小鬼帮忙看着,如果外面有动静赶紧提醒。 随着一年两年五年的时间过去,她胆子大了不少,入定的时间也在延长。 这次已经一口气入定了四天了,而小鬼那个充满着仁义之心的,不小心将镜子的门都关了,睡得极其香甜。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爆雷似的巨响,将钟珍震得跳起来。 她经脉中正在运行周天的灵气,刹那间如鸟兽般四散开来,胡乱冲击着血肉经脉。更要命的是丹田中的灵气竟然也一下子彻底失控,几乎全部都涌入身体血肉之中。 此时的情景,就好象一锅被石头砸进去的稀粥,就算锅没打烂,但是稀粥溅得到处都是。 一时间钟珍七孔都渗出血来,血气翻涌,浑身麻痹,完全动弹不得。 如此大的声响,但是乾坤镜仍旧是静悄悄的,不用说镜子的门肯定被小鬼关上了,他完全无法得知外面的动静。 关键时候,小鬼永远都不在,这点让钟珍气得牙痒,简直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用。 从深度的入定中被惊扰,好的结果是大病一场,最坏的可能修为都废了。她拼命地压制住不停乱窜的肆虐的灵气,一丝一丝地导入丹田之中。 不管是什么人来了,钟珍也不打算管。只要对方不会一出手就将她干掉,总会有办法,此时最关键的是强行压制住体内的灵气。 她闭着眼睛,不再管外界发生的一切,将所有的注意力转向体内。 好在那一声惊雷声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可是过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声音再次传来。随着一声声爆雷的声音接近,整个修炼室竟然开始微微晃动。这间修炼室的强度极其罕见,能够晃两下,钟珍已经觉得非常稀奇了。 此时却容不得生出好奇之心。 还是赶紧收敛体内肆虐的灵气要紧。 有人在外间击打着墙壁,侧边的墙壁,被打出一道缝隙。紧接着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第二道缝隙,最终这面墙上,终于被打出一个一尺方圆的洞。 随着洞的出现,外面反而安静了一阵,就好似风雨欲来的平静。 钟珍缓缓睁开眼睛,运气算是不错,终于赶在对方进来之前,将灵气给勉强控制住了。她赶忙给自己施展了几个净尘术,除掉从气孔中渗出的血迹。 “上使?”外面的人轻轻探问了一声。即使压低了声音,却仍旧显得很响亮,带这些金铁之声。 钟珍一言不发。 外面的人修为很高,她只能等待。 用朱子陵的话说,静观其变。也就是什么都不做,等人家进来之后,才能从长计较。 外面的人早已经用神识扫过了,发觉修炼室中原本的那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一只七阶妖兽。 七阶的妖兽,对于他来讲,简直一口气都可以吹死。 可是此情此景却太过奇怪,让来人彻底无法理解。 轰开修炼室的人在外面又叫了一声,“敢问上使可好?” 钟珍用很平静地声音说道:“嗯。” 这种时候,说得越少越好,但是一句话不说也不行,万一对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她给弄死了怎么办? 墙壁上的洞口,终于出现一个人的头,钟珍还没来得及看他的五官,就被那光溜溜的脑袋以及九个戒疤给吸引住了目光。 来人是个大和尚。 应该说是个大禅师。 化神期的和尚,不叫老祖,也不叫大师,叫做大禅师。 这位大禅师比钟珍还要惊讶,他睁大了眼睛,与钟珍对视。 比起钟珍的若无其事与一脸平静,这位大禅师的脸上却出现了短暂尴尬。 他很少如此直视旁人,一般都是很快地扫一眼,保持一贯的肃穆。可是此时却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停留在对方的面孔,至少有五息的时间。 大禅师实在太惊讶了。 为何上使不见了,却出现了一个女妖修。 妖修和妖兽的区别在于,妖修一般具有至少部分或者全部的人形,能口吐人言,行为举止具备一定的人性。 钟珍脸上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语出惊人,“你是何人?” “老衲人称佛老,敢问你是......” 钟珍打断他的话,仍旧很有气势继续先声夺人,“你为何闯入此间?” “这个......老衲见上使一直不曾现身,一直没有任何指示,仙丹的主味药材已经告竭,因此不得不打扰。” 他本来只轰了一下,本意是要让上使听到动静,自己会出来。不料等了许久竟然没有任何动静,只好强行破阵,打通了整个地下洞府。 万一上使要怪罪也没法子,他都几十年没出现了,没有仙丹可不行。 这名叫做佛老的大禅师无法挤进洞来,因为洞口只有大半尺,只能容一个他蹲着身子将脑袋放在洞口。 一个圆圆的洞和一个更加圆的脑袋,在修炼室的温暖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那九个戒疤显得更加明显了。 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小的老和尚,脸上的皮都打折了,但是眼睛里却有着无限的好奇。那模样与他的修为与年龄彻底不搭调。 钟珍一直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她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大师,你打扰我修炼了。” “敢问你是新来的上使吗?”佛老问道。许久没有人直接称呼他为大师了,一般只有同为化神期的修士们才会如此称呼。 钟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带烟火气息地说道:“大师既然已经打破了我的修炼室,不妨将此洞打得大一些,再铺上一条纯白的毯子。三天后,前来迎接我。”(未完待续。) 第五六八章 大师辛苦了 上使的要求很合理,也显得有派头。只是她修为也未免太弱了,摆出这样的派头,不怕他直接轰死她吗?不过佛老还是很客气地点点头,抡起拳头,照着破洞的四周打下去。 仿佛如卖弄力气似的,声音比原先还要大,拳头与墙壁每次锤打,都有点点火星溅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拳头是钢铁所打造,然而,佛老的手的确是一双人的手,并非是邪修们惯常有的假肢。 声音比先前还要大,并且近在耳边,每一声都如同击在钟珍心头上一样。她将元神之力笼罩在身体四周,以威压抵抗,极力平定心神,保持着连眼皮都不抬的架势。 初次见面,大家打招呼的方式只能是试探了。 钟珍在试探佛老对上使的态度,佛老在试探着钟珍的修为与见识。 他这一手“不动明王诀”,乃是一门高深的炼体之术,将整个身体打造成法宝。 不过也因为此术太过深奥难修,他的身体是上品灵器的硬度,只有双拳如同灵宝。 修炼室的墙壁很厚,足足有一尺厚,当然不是石头打造的,压根就不晓得是什么材料。说不定还添加了强大的阵法,钟珍实在弄不懂为何此地如此坚硬。 困了她将近二十年的地方,竟然被这位大和尚用拳头给打烂了。如果这一拳头打在人的身上,恐怕蹭一下变成了肉饼了。 洞口被佛老锤得很好看,形成一个能容两个人进出的拱门,如果再雕刻些花纹或者围一些灵草花藤,便能成为一个很合格的大门。 做完这些,佛老对着钟珍合十行了个僧人的礼,便开口问道:“上使对这道门可满意?” 钟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拱门,“尚可!你且退下。” 佛老笑了笑,“老衲三日后再来,上使先稍作休息。” 他边走边摸脑袋,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已经是第三任上使了,第一任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第二任来了还不到四百年,不想也这么快也消失了。 可是第三任为何是个妖修?而且修为还如此之低,怎么也得派遣个化形期的妖修啊? 难道她是上仙的灵兽? 想到这里,佛老顿时释然了。 难怪派头那么大,想必是此灵兽比较受宠,长期跟在上仙的身边跟进跟出,定然肯定有一堆趋炎附势的人奉承。一个小小妖修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对着他这个化神期的大禅师如此无礼。 佛老忍不住鄙视,这灵兽的修为这么差,肯定连修炼室的阵法都无法驱动。前任被召回,将她替换了前来,可是她根本就出不去,在这里关了多少年了。 先前还摆臭架子,假模假样地让他打个洞,竟然还要求铺上白色的毯子,才能出门。 “哼,老衲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佛老心想,要不是为了将来,谁愿意与这几位上使打交道。 他扯了扯身上的袈裟,刚才一阵使力,不但拳头打疼了,连袈裟都松了。这间修炼室还是他寻了炼器师和阵法师打造的,早知道就别弄得那么结实了。 驱动的阵法在里面,不打破了他也无法入内。那位修为烂得出奇的上使妖修只有七阶,就算找到了驱动阵法的地方也不可能打开。 想到墙壁打烂了还得再修,真是劳神费力,麻烦之极,佛老满心不痛快,一路嘀咕腹诽地走了。 钟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又仔细地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话。死掉的那个化神期修士应该是个什么上使,听口气显然不止一任,不然佛老见到陌生人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上使手里有一种“仙丹”的主味药材,因为太久没出去,佛老不得不撬门。 看佛老的做派,虽然是听命于上使,却并没有太惧怕,想来这大和尚的修为比上使还要高一些。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钟珍头都是大的,眼下躲到乾坤镜已经来不及了,形势所逼,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冒充新来的上使了。 至于佛老需要的仙丹主味药材,她寻思了半响,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药材多得很,就怕他吃了会出毛病。 不过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等佛老忙着去炼丹了,她就赶紧找机会跑掉。反正还是那句话,见机行事!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至少能将剩余的散乱灵气给收拢到丹田中。钟珍叹气连连,真是喝水塞了牙缝,她眼下连站都站不起来。 三天后,一张白色毯子铺在被拳头打出来的拱门前,佛老站在毯子旁边笑着说道:“老衲又来了,上使请。” 钟珍抬起眼皮看了看那张毯子,这位“老衲”办事还挺敷衍了事,白色的毯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寻来的,都用旧了,上面还掉了不少毛。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大师辛苦了。” 虽然显得很有派头,钟珍的心中却是警惕不已,看来佛老根本不将上使当一回事啊。 不过这有可能只是对方的一种试探,看她的反应是怎样的,说不定是因为心存怀疑之故。 再摆架子就显得假了,钟珍欠身而起,步履优雅地朝外走去。亏得当初学过一些文人雅士的做派,虽然许久没有扮演慕容卿尘,不过凭着记忆,还是能装个八分架势。 她换了一身衣裳,是朱子陵曾经订制的裙子中最昂贵的一件,乃是中品灵器,做工精致合体,翅膀后方的接口天衣无缝。 这件衣裳最大的好处不在于它贵,而是颜色很奇特,海藻绿的色泽中带着蓝色的流光,仿佛幽深的海水被月光照耀一般。尤其是走动之间,流光倾泻,没多少气质的人穿上都显得风采极佳。 这件衣裳钟珍一次都没敢穿,实在是太打眼了,简直就跟人在说:快打劫我吧! 佛老看了看钟珍的长裙,心想这材料不错,不知道做件袈裟来穿,会不会很神气。只是颜色不大好,最好是红色的底,然后有一些明皇色的边边画出格子来。或者黑色的底,红色的格子也使得。 总之没有格子是不行的,因为袈裟必须要有格子! 妖修上使走路的姿势倒是有几分气派,到底是上仙身边灵兽,应该有几分上界的熏陶啊!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佛老问十句话,钟珍最多答两句,而且是几个字几个字的答案。 问得最多的还是仙丹的问题。 气氛充满着诡异的不和谐,却又显得很正常。 两个几乎是初次见面的人,身份似乎是上下级,可修为却是颠倒的,能和谐才怪了。(未完待续。) 第五六九章 仙丹主药 修炼室和洞府都给打烂了,当然没办法住人,再则钟珍对那个修炼室以及厌恶到极点了,她随着佛老沿着宽大的地道,走到地面。 看到阳光的那一瞬间,钟珍忍不住眯了眯眼,浑身舒坦,恨不得立刻伸个大大的懒腰。 不过眼下不是时候。 懒腰只能在无人的时候才能尽情的伸。 到现在钟珍还没瞧出外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四周是一片花团锦簇的大园子,可是并没有半个人。神识往远处扫了扫,七八里外的人却是极多,至少有几百上千人,不但有金丹期还有元婴期。 抬起头眺望前方,她瞧见一座尖顶的大殿,高大巍峨,占地极广。这大殿的样式仿佛有点眼熟,却想不起这哪里见过。 钟珍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又要倒霉。佛老就在身边,她不敢放松,将这丝不安放下,仍旧若无其事慢慢朝前走。 走了一阵后,钟珍缓缓问道:“大师给我备下了住所吗?” “这个倒是没预料到,老衲的小庙还多几件禅房,要不......” 想来那个大殿是就是这位佛老的“小庙”,估计那些神识扫到的人,都是这位佛老的徒子徒孙们吧,钟珍心想。 “给我准备一间洞府,不,不要洞府。我需要一个院落,不用太大,两亩地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清净舒适。” 两亩地差不多快三里方圆了,佛老心想这还还不算大,比老衲的小庙都大了至少两倍。 钟珍对于洞府已经厌恶到极点,地底阴沉沉的感觉很不舒服,即使那间修炼室的光线带着点阳光感,也是假的。 她要每天睁开眼见到真正的阳光。 佛老想了想,圣母园禁区里只有上使的洞府,地面上都种满了花草树木,大量的灵植,要在这里建个院落,真是麻烦得很。 他最怕麻烦。 在佛老觉得头疼不已的时候,钟珍已经盯上了一株大榕树,树干极粗,十个人合围都抱不过来。 “我暂且住到那棵树上,等你建好了院落再来寻我。” 佛老瞟了那棵树一眼,心想到底是只鸟,爱在树上搭窝。不过他却是有正事,“上使,关于仙丹的事......” 钟珍一脸不耐烦,“你就惦记着这个,带了容器没有?” 佛老不解,“容器?” “玉盒,玉瓶,你不会这点准备都没有吧!” 佛老更加不解了,往常不都是直接给个玉瓶,难道这位新上使如此小气,连个瓶子都舍不得。 无奈之下,他拿出个一个空玉瓶。 “打开接着。” 钟珍取出珍宝袋,从袋子中取出一个瓶子,手握着瓶子,将里面红色液体倒入佛老的玉盒中。 她使用的全部都是魔器,不管是珍宝袋还是那个瓶子,都是乾坤镜里的产物。这些东西,外界的修士是彻底瞧不见的。 在佛老的眼里,就跟变戏法没两样,上使从空中掏了一下,仿佛取出一样物事,然后炼制丹药的主味药材,这种带着一股淡淡甜香的红色汁水便从女妖修的手中倾泻而出。 与往常一样的药材,只是仿佛更加浓郁一些。 看来每一位上使调配得都不一样。第一位的药材最稀,第二位稍微好一些,这一位简直跟不要钱似的给。 果然是上仙的灵兽,手笔就是不凡。佛老感叹不已,灵兽都是张着嘴要吃的,不当家就是不知道柴米油盐的价格。 至于女妖修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取出红汁水,佛老猜测,大概是妖修的兽囊之类的东西,瞧着很是稀奇,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灵兽。 看佛老问都不问,收起玉瓶,道了声谢就走了,钟珍顿时错愕不已。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准备解释这种新主药的来历,结果竟然白费了。 难不成,原先的那味主药竟然与红果子的汁液相同? 红果子的效用只有一样,吃了会发癫然后呼呼大睡,按照时候小鬼的反应,他失去了不少记忆。此物邪门得很,唯一的用途好像就是用来坑人的。 钟珍本来也只是随便给一点,让佛老拿去炼丹。就算他找人试药也试不出什么问题来,可以推说是强化元神之类的。如果佛老亲自服用就更好,等老和尚睡得天昏地暗,她就可以脱身了。 此事真是大有蹊跷啊!钟珍心中震惊之极,看来仙丹绝对不是佛老自己服用,是用来祸害其他人的。这老家伙不是个好人! 想不到红色的果子是仙丹的主味药材。 倘若如此......呵呵,钟珍心中暗自窃喜,她这个上使的身份倒是可以一直冒充下去,不用太着急逃命,慢慢再浑水摸鱼。 跳上那株大榕树,钟珍站在树的最高处,以茂密的枝叶挡住身形,极目远眺。 她所处的这片区域应该是个所谓的上使府邸区域,竖着高高的围墙,没有半个人影子。围墙外面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先前已经用神识扫过,没有半个炼气的,至少都是筑基金丹,仿佛还有两个元婴修士。 虽然距离有些远,不过钟珍目力好。黑压压一堆人,显然个个都有头发,根本就不是她先前认为的大庙。 佛老是个邪门的人,这点毋庸置疑,红果子炼制出的“仙丹”,吃下去定然没有半点好处。 不过做人得乐观一点,钟珍笑了笑,不用担心马上被人追着喊杀喊打,至少此地不是苍穹剑宗。从格局来看,大大小小的街道还有鸽子笼一样的房屋,应该是个很大的修仙城。 “要不要等到晚上再去探一探究竟?”她摸了摸头,不过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 既然是上使,哪里用得着这么遮遮掩掩的,直接去看看就行了。鬼鬼祟祟反而惹人疑心。 想到这里,钟珍拍拍翅膀就朝着前方人多的地方飞去。 距离不太远,大概也就是个五里的模样,飞得越近她就越觉得古怪,因为那些修士们的打扮看着很熟悉。 简直太熟悉了。 隔着围墙,钟珍已经觉得全身上下都在发毛。 一般的修仙城,来来往往的人五花八门,商铺也会极其之多,虽然不让当街叫卖,或者挂太大条幅,免得挡路。但是吸引目光的匾额之类的绝对不会少,并且总是有长相还过得去的小修士们在门口迎客。 这里两家铺子,挨得紧紧的,格局很大占地不小,门口并没有迎客的小修士。 这还罢了,匾额却也太简陋了点吧。 左边的一家写着大大两个字:“服饰”。 另外一间的匾额类似,是“法宝”两个字。(未完待续。) 第五七十章 天上有天 按照钟珍的经验,修仙城绝对不是这样的,那么此地有可能是门派。然而门派也不可能如此啊,如天玄宗这样的大门派,一般也有一些铺子对弟子们开放。光是卖法衣的铺子都有好多间,名字也各有不同。 虽然简单易懂,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这里不是个修仙城,而是个类似门派的地方,并且管制很严格,连开铺子赚钱都不行。 再看看修士们穿的衣裳,大部分都是短打劲装,颜色不是黑就是蓝,要么是灰色,并且样式非常眼熟。 还有远方巍峨的大殿,金色的尖顶带着噩梦重现的回忆。 钟珍脑中顿时发懵,她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了。 我竟然好死不死的进了圣城,钟珍抬头望着天空,默默对自己说道。 圣女城有一座高塔,样式虽然不同,但是塔顶与那座大殿同出一辙。 虽然隔的时间久了点,她仿佛还记得圣徒们的服饰都是这般灰灰土土的,尤其是筑基修士们,基本上都是穿蓝色与黑色,炼气的那些全部穿灰色。 钟珍没打算翻过去围墙,而是满怀心事地往回走。 四周真是鸟语花香,美不胜收,各种花树繁茂,还有兔子松鼠嗖地窜过去。她视而不见,只觉得眼前的美景和阳光失去了颜色,变得一片灰暗。 茫然前行,绕过开满莲花的池塘,钟珍便看到一个有着金色尖顶的小亭子。 抬头看着金色的尖顶,钟珍忍不住又发了一阵呆,便坐到亭子里,背靠着柱子旁,开始仔细琢磨着这件不可思议的事。 从苍穹剑宗进入一片满是阴气的空间,那空间坍塌了之后,她冲了出来,却被困在一个地底的修炼室中。 这座修炼室的外面竟然是远得不能再远的圣城。 种种匪夷所思之处,已经不能以常理推断了,涉及到空间变幻,谁晓得是个什么的道理。不说别的,修仙界有许多让人不懂其原理的东西,比如说传送阵。 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两地相隔几万里地,眨眼便能到达,怎么也说不通。 此事倒不忙着想,反正哪天修为更高一些,再弄一些阵法方面的书来瞧瞧,未必不能理解。 “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到底是要跑掉,还是留在这里当圣母?”钟珍想了许久,忽然面上泛起古怪的笑容。 所谓上使,应该就是圣母了! 如果没有料错的话,钟珍猜测她所处的修仙城应该是主城圣母城。 圣城据说有两名化神期的老祖,显然佛老不是圣母,那么死的那个只能是圣母了! 为何圣母是个男人? 圣母是男是女其实都是个幌子,钟珍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上使”既然能是她钟珍,也有可能是任何人。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妖修。 从佛老的口中得知,不但有上使,竟然还有上仙。 上仙是什么,她已经无从捉摸了。 修仙界的基本常识,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然后是化神。化神期的上头,还有炼虚,合体,大乘期。可是最高的等级是化神期,为何人人都晓得在这之上还有炼虚,合体,与大乘期。 这些等级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何大部分修士们仿佛都知晓似的。 钟珍此时终于明白了,总会有一些热心的“上仙”们将修炼法门给传出来。 她眺望着远方的天空,心想不知这个天空会不会哪天也会破个洞,然后一堆修士们都给吸进去,外面还有个更大的修仙界。 老话说得好:人上有人,天上有天。 反正她连化神期的老祖们都没法子对付,想那么多简直是给自己找麻烦。 上使死了,那个什么上仙会不会知晓,会不会过些日子派遣新的人来呢? 这是钟珍眼下最担心的事。 她愁闷了一下,便将此事丢下,反正前任上使都死了多少年了,也没见有新人来。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吧,先混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反正曾经弄死了元悟,佛老虽然修为更高,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对付的。 至于什么上仙,肯定没办法亲自到“下界”来,不然为何修仙界从未听说有比化神期修为还高的人。一般化神后期大圆满之后,进阶炼虚期就马上会引来雷劫,然后飞升。 上次有人飞升,据说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钟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纵身飞向那棵大榕树,决定先将身体调养好再说。她在入定被打扰了,三天的时间根本不够恢复,怎么也得要个三五个月都不一定。 ......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习惯,佛老对此虽然理解,并且表示认同。因为他也有一些习惯,比如说喜欢穿袈裟住在庙里,但是不怎么喜欢拜佛。 但是,理解归理解,不等于他愿意侍奉人。 第一任上使是一名女子,也就是圣母城的创建之人。那女子对金色很喜爱,于是所有的大殿与高塔都是金色的尖顶。 佛老加入圣城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他对于这位女子倒没多大个意见。从她口里得到上界不少消息,还拿了一本佛修功法“不动明王诀”,一件不错的上品灵宝,这些都是在下界都是很难寻到的好东西。 不过第一任圣母不大喜欢管俗物,圣城当时的规模太小,还是他佛老来了之后才逐渐扩大,到如今占地一万多里地,多添了三个修仙城。 圣徒的数量从最初的一千来人扩大到如今有一万多人。 第一任圣母对住所没什么要求,她手里有个可收起来的小楼,丢在圣母园里,不过却对四周的环境有少量的要求,比如说一定要有池塘,要有莲花,池塘旁边还得种些柳树。灵植方面倒罢了,用她的话说,下界的灵草与杂草没什么区别,只能喂兔子。 圣母本人并不怎么呆在圣母城,却是神出鬼没经常出去。 她去的是鬼见渊,并且在哪里养了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地方一般人可待不住,佛老不明白为何这位上使却并不受影响。这些不干不净的玩意,万一跑到外面肯定会生灵涂炭,不说别的,圣徒们会死一大堆。 好在因为那处的阴气旺盛,倒如今也没有半只魔跑到外面。 佛老很是好奇,偷偷去看过两次,他一身的佛门修为并不特别惧阴气,但是也觉得犯怵得很。修仙界闻魔变色,圣母竟然养魔。 不料忽然有一天,这位圣母忽然就消失了,接下来很快就来了第二位上使。 这人却喜欢住在地下,要求还特别多,害得佛老不得不花精神建了个地下洞府。(未完待续。) 第五七一章 法名尘缘 第二任圣母基本上足不出户,一直都在地下修炼,但是他却有个要求,需要大量的阴魂与修士元神。 这种东西倒是不难弄,随便去一些邪修聚集的店铺,就可以买到魂幡,只是价格昂贵得很,一万阴魂需要五十万灵石。修士元神就更贵了,一个元神至少就要两千灵石。 好在这位上使出手阔绰,丢给佛老一储物戒指的中品灵石。 虽然有灵石是好事,可是佛老本人一点都不缺灵石,圣区有自己的灵石矿,附近其他那些修仙城和邪修门派都得上供。 他想要的是上界的功法与丹药。 化神期的谁不想飞升,但是几万年也就那么几人。只要有了上界的功法,佛老心想,飞升肯定比别人容易。 第一任圣母给的佛家功法倒是玄妙,却只是个炼体功法,拳头够结实了,坚硬有如灵宝,可是对修为的用处却不大。 可惜第二任上使蹲在地下洞府就不出去,两三百年的时间,佛老只见过他四次,每次出来都是要阴魂。 一提到功法,此人就说下次给。 佛老忍了又忍,着实没有任何办法。他又不能将这位男圣母给绑起来打一顿,然后威胁此人拿出上界功法。 办事不给好处,化神期的大禅师那么好指挥的吗?极乐丹的主味药材告竭,本来佛老早已经忍无可忍了,因此便去将地下洞府给打穿了。 如果对方在修炼,第一拳所附带的明王动雷,肯定会惊扰对方的修炼。倘若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这也算是个下马威,让那人看看他佛老的手段。 圣城如今就好像是个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一堆傻子聚集在一起朝拜,他早就腻得发慌了。 佛老本来想搞点事出来,结果第二任上使竟然消失了! 第三任上使就更加让他苦闷了,竟然是个妖修,而且是个七阶妖修。她手里有功法才见鬼了,难道得将她给弄死了,再等下一位上使? 佛老摸了摸他的大光头,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却不能操之过急,先慢慢看,此女给出的极乐丹药材,手段比前两任都阔绰,说不定反而妖修手里会有好东西也不一定。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给她修建个院落。 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期望,佛老先去找了炼丹的两个邪修,将鲜红色的主药滴了一些给他们,然后回到他的“小庙” 他当然没住在尖顶大殿里,而是住在大殿后方不远处的一个庙里。这座庙一点都不小,多余的禅房也不止几间。没有小沙弥也没有其他大和尚居住,只有佛老一人。 大禅师的庙里,怎么能有其他人同住。 不过此庙却没有供奉任何大佛,也没有木鱼和佛经。 佛老只是很喜欢住在庙里,却是个不念经的和尚。 刚走到近前,就看见另外一个年轻的光头和尚,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待。佛老心想,修建院落的事,交给他去办就成了。 此人是他的记名弟子,法名尘缘。 这名字佛老自我感觉很满意,听着很风雅有学问,比什么悟慧空明之类的佛家名字好听多了。 并且意思又好,其意为---尘缘未了。 尘缘对他的法名的看法是,佛老你是六根不清净,给我弄个法名竟然叫做尘缘,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 不管怎样,他既然是记名弟子,就得剃光头穿袈裟。 “尘缘,老衲有件小事要你去办。” 尘缘双手合十躬身答道:“大禅师尽管吩咐。” “圣母禁地那边,你去找个风景好的位置,建个院子,尽量精美一些,也不用太大,一亩地差不多了。只许你一人前往,不可有任何人帮手。如若在禁地遇到什么人为难与你,只管说是我吩咐的。如果她对你说些什么,回来一一禀告,不得有半点隐瞒。” “禀大禅师,弟子明白!定然不漏任何细节。” “我相信你会办得很好的,去吧!嗯,对了你来寻我有何事?” 尘缘踌躇了一下说道:“禅师,圣女城那边姓胡的苍穹剑宗元婴修士,最近动作太大了点,有点阻碍我们收新的炼气圣徒。您看是不是将他给打发了?” 他举起手来,恶狠狠地作了个手刀往下劈的动作。 这手势很明显,就是将姓胡的那人给干掉。 佛老微微一笑,“尘缘啊,既然入了我佛门,就得少杀点人。如果我们不打算和苍穹剑宗扯破脸,暂时放过他一马,但是必要的警告还是有的。你去对白眉交代一声,如果实在给他脸不要脸,那么也只能......” 尘缘忙赞叹地点点头,“弟子明白了。那些剑修就是麻烦,个个都嚣张跋扈,哪里像我们佛家,最是讲究清静平和。” 看着尘缘远去的背影,佛老满意地笑了笑,这小子真是有趣得很,说他笨却又精明得很,却是没什么远见。好在办事却是得力,到底是从前在门派当过执事堂的掌权长老的人,与其他杂七杂八的邪修们不一样。 不过敛财也是一流,不知他这些年发了多少财。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他真真是深得人意啊! 可惜修为弱了点,好在还年轻得很,佛老心想,往后怎么也得让他升阶到元婴期,不然不好震慑其他那些外来的元婴邪修们。这么些年,也就是这个尘缘的记名弟子最合他心意了,从前那些.....死得也太快了点。 想想其实也不是人家死得太快,而是他堂堂化神大禅师,寿命长啊!佛老忍不住心中有些愉快,不过这份愉快还是打了点折扣,一万年的寿命,不早点到化神后期然后飞升,总会有尽头的。 唉! 尘缘先去了库房,领取了一大笔灵石,然后又寻了四套现成的小楼。这种提前修炼好的小楼,很受修士们的喜爱,出门在外摆下防御阵丢个楼进去就可以住得舒舒服服。 院子嘛,不就是几个小楼加上围墙,然后里面弄几条蜿蜒的小径,随便丢一些花草,再添几只孔雀仙鹤大概就差不多了。 对方要是不满意,再去找个略微比别人机灵少许的圣徒,寻个炼器的工匠炼制点现成的亭台楼阁丢进去。 尘缘在心里算了算帐,领的那一大笔灵石,恐怕连其中的两成都花不到。 给佛老办事有个好处,就是油水厚得很,这位大禅师财大气粗压根就不管到底花了多少,只要事情办得漂亮就行。 办事漂亮,一向是尘缘最拿手的事,想当初,呵呵...... ============ (早上发三更,中午三更,晚上四更,可以存到晚上一起看哦。)(未完待续。) 第五七二章 大胆小贼 大榕树很大,弄个窝出来也相当容易,钟珍只是简单地砍去中间的一些树枝,随便搭了个容身的地方,便将从前朱子陵送的那个鸟窝给摆了上去。 袁志的那张床,质量要更好一些,却还是太大了,放在这里实在占地方。 防御阵早安置好了,她坐在鸟窝里打坐,时间又过了十天左右。 不过钟珍却不敢入定,生怕又会被人打扰,她只是小心地疏导身体内肆虐的灵气,慢慢引入丹田之中。 这天一大早,钟珍站在防御阵里面往外看,她现在有个习惯,每天早上会晒晒太阳,伸个懒腰。 在晨曦初起的阳光下,遥遥就看见一个穿着袈裟的光头,光溜溜的头顶被阳光照射,反射出一圈淡金色的光芒。 来人是个大光头,如果不是佛老本人,应该是佛老派来的弟子。看袈裟的颜色是黑底红格子的,与佛老那一身红黄相间的袈裟不大相同,应该是个弟子。 神识扫过去,是个金丹期的修士。 对方到是很机警,马上发现有人在拿神识扫他,也回了个善意的神识。 这是修仙界的修士们常用的一种交流方式,大家在天上飞的时候,过上那么一会儿就会那神识扫来扫去,以防有什么不测。如果撞到别人的神识,都会马上散出一种善意的意思。 原来是个带着善意而来的小和尚,钟珍晒然,应该是佛老的心腹吧。 尘缘一路穿过圣母城,面带笑容与大家打招呼。圣徒们个个对他恭敬得不得了,口称大师,并且觉得大师好生亲切,这全是圣母的荣耀带来的。 这些傻子,尘缘心想。反正糊弄他们容易得很,万一有什么事,这些人都能挡在前面当垫脚石。圣母荣耀就荣耀吧,他笑呵呵地不停地与那些路过的筑基与金丹圣徒们交谈,“圣母的光芒比星辰闪耀,大家最近都忙什么?” “圣母荣耀普照大地,最近抓了两个卖糖葫芦的,味道不错。”其中一个筑基圣徒答道。 另外一人附和,“圣母荣耀带给我们糖葫芦,真是太好了。” 尘缘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圣徒们其实个个如小孩子一样,邪修们教他们什么,他们就怎么做。只要不冒犯圣母威仪,一般还是蛮好讲话的,非常热心。 进入了圣母禁地,尘缘内心难免有些激动与感慨。 这里向来只有一人可以进入,那就是佛老。不过佛老本人却是从来不会来,至少这些年来,佛老只有前些天进来过两次。 想必是圣母出关了。 只是先前的神识为何是元婴期的,而且还带着点妖兽的错觉。 尘缘的警惕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不过他的步履还是很平稳,很仔细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这里简直是个大大的废园子,虽然种植的都是名种花木,可惜长期无人打理,没有修剪,长得跟杂草似的。 玉紫兰竟然还活着,真是不简单。如此娇弱的花,花茎快有婴儿胳膊粗了,本来是纯紫的花,竟然变得紫中带着褐,真是丑得不忍直视。 当初定然是怕这些花花草草死掉,大约用了一些奇异的药物花肥。可惜种植不得其法,全部变成别的杂品了,拿出去会笑死人。 池塘里的雪莲倒罢了,勉强能看,池子底下估计有寒冰魄之类的宝物,不然雪莲不会活得这么痛快。 尘缘一边走一边寻找合适的地方建院子,觉得西边原本种植灵植的一大块空地还算凑合。 原本都是些灵草,同样是没有人打理的缘故,在每株灵草之间长了许多杂草,将养分全部吸取,因此灵草本身并未得到灵气。 即使年份高,质量很低,拿去炼丹要么毁掉一炉子丹药,要么炼制出的丹药,品质也会很低。 将这些草都拔了,全部拿出去卖了可以换不少灵石。 尘缘高兴得很,真是一举两得啊! 钟珍远远瞧着,见那个光头和尚没有朝她这边而来,反而去了西边种植灵草的地方。 本来还以为他是佛老派来问安的,比如说要修建什么样的院子,不料此人竟然跑去挖灵草了。那些灵草年份可不小,竟然都被此人用玉盒装了,往自己的储物戒里放。 小和尚是来偷东西的,说不定是打着老和尚的旗号明目张胆的来偷。 钟珍恶狠狠地盯着远方的光头,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立刻制止他。主要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上使,贪图这点灵石显得很小家子气。 见光头和尚速度很快,已经挖了一小片了,她再也忍不住了。不少灵草都差不多上千年了,随便一株都是不少灵石。朱子陵给的灵石,买了一堆东西之后,又在苍穹剑宗花了不少,虽然还剩下一大半,但是迟早会用光。 她眼下急需要灵石,却又不怎么愿意去找朱子陵讨要。 钟珍嗖地从防御阵中飞出去,一定要阻止这个金丹期的和尚偷灵草,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啊! 尘缘边看园子边密切注意着其他的动静,因为不敢拿神识扫,以眼尾在偷偷留意。 本来很愉快地挖着灵草,他忽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错觉,仿佛被人深深地仇视,充满恶意。 难道圣母还贪图这点灵草?挖掉杂草是为了建院子啊! 尘缘刚要站起来,猛然觉察到有人朝着他这边飞来。他将药铲放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来人不管是圣母,还是圣母的手下,对他来言都得要小心警惕,必须以最佳的状态面对。 钟珍站在金丹期和尚的背后,施展出威压,特地压低了嗓门沉声吼道:“大胆小贼,竟然随意进入此地,你是何人?” 尘缘虽然设防,可是对方竟然施展威压,他浑身如被一座山压住似的,冷汗淋漓,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威压好强大,难道是圣母亲临? 可是圣母是个男子啊,刚才出声的人明明是个女子。 钟珍将威压收去,“站起来,转过身来。” 尘缘慢慢站起来,慢慢转过身。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震惊了,面孔立刻变得呆滞痴傻...... 过了良久,钟珍才从惊异中恢复,没好气地讲道:“你用得着偷灵草吗?” “多少是点收入,最近花费有些大!” 光头尘缘和尚当然是朱子陵。 他懒得花时间炼丹卖钱,除了炼制一些可以锻炼丹火的丹药,时间都用来修炼或者处理一些杂务上。 不管是使用上品聚灵阵,还是打通各处关节与那些邪修元婴修士们交往,需要的灵石太多,结果现在反而有些拮据了。 不过这个时候讨论此事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五七三章 头到底有多大 非常感谢“板砖v四块半”的香囊,还有“在海底处窒息”和“鲧鲧”的打赏啊! ======== 朱子陵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都找了你几百年了。” 钟珍一听这话,心想难道那个破空间的时间与外面不对,她明明只待了十几年罢了。难道里面一年,外面十年。 这也太玄乎了吧! “真那么久吗?这个说来话长,对了,几百年了怎么你的修为还这么烂?” 一个个的为什么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可不能被打击到。朱子陵忍着心中的火气,很平静地讲道:“从前进阶太快,以丹药冲级,现在需要将底子打牢固一些,以免将来不能化神。” 朱子陵这些年一直压制着修为,所吸收的灵气大部分都用在炼体上。他需要的是扩大身体经脉丹田的灵气容量,萧不凡这具身体,虽然比最差的金丹修士虽然稍微好一些,但是将来绝对顶不住元婴劫雷。 元婴期的雷劫不好对付,就算手里握着大量的法宝也没有用。灵气不够支持他催多太高阶的宝物,还是会给劈死。很多大门派的修士结元婴,都会有前辈们在旁边照看,以防有什么不测。并且关键时候都会出手相助。 朱子陵一介散修,万事都得靠自己,如今幸好有独孤破城在,往后还能稍微帮帮忙。可是万一他结元婴的时候,独孤破城不在身边,岂不是要给雷活活劈死? 求人永远不如求自己。 元婴期都没到,就想着化神,钟珍倒没耻笑他,免得他恼羞成怒。 看了看朱子陵的大光头,还有那一身显得很德高望重的上品袈裟,钟珍捂着嘴笑着讲道:“你做和尚是为了当佛修吗?据说佛修对于炼体很有些心得,什么金刚不坏之身的功法,听着好像很厉害一样。” “金刚炼体术不是佛门功法,是炼气期武修们最便宜的炼体术。”朱子陵淡淡地解释道。 很多五灵根的修士,不说筑基,连炼气中期都未必到得了,于是走凡人武师的路子。武师说好听点叫做武修,其实就是力气大一点的炼气初期修士。这些人通常组队猎杀一阶妖兽赚钱,或者可以给一些小修仙家族当个外围的护院跟班。 金刚炼体术在武师中颇为受欢迎,大概几个灵石就可以买一本兽皮纸的抄录本。 虽然知道钟珍是在开玩笑,不过听着朱子陵的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看扁了的感觉。这种被鄙视的感觉稍纵即逝,朱子陵若无其事,面上很平静。一个人首先得不怕打击,不然心性上会有缺失。 钟珍的确是在开玩笑,不过她的确很好奇朱子陵为何当了和尚,竟然与与佛老有些瓜葛的模样。 这些事倒是不方便大声在此交谈。先前两人实在太惊讶,齐齐失去警觉。 朱子陵也意识到这一点,改为传音,手却指着这片灵草园子,仿佛在于钟珍讨论如何修建院子。 钟珍也附和着偶尔点个头,表示在听。 两人都背对着后方的主城区域,免得有人在远方的高处窥探。 因为很可能真的有某一个喜好偷窥的人在高处盯着。 朱子陵长篇大论地将他的大概计划对钟珍说了一遍。 “......来圣城本来是为了找你......所以,我这些年将圣城的势力收拢到手中,一来可以略微减少一些祸害,少劫持些孩子和过路的修士,二来如果发生什么事,比如说你在苍穹剑宗惹了些麻烦,这些圣徒们就是我们手里的军队,没有人敢随便对我们出手。” 听完朱子陵的打算,钟珍不予置评,随口讲道:“嗯,我的确惹了点麻烦,躲了一阵,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恰好佛老好像将我当成了新的圣母,暂时先混着。对了,院子建好点,别偷工减料。” 她随便用了两句话就交代了,至于其中的细节,却是不愿意说得太多。 看样子元悟被杀,苍穹剑宗并未四处宣扬,朱子陵暂时还不知道。钟珍不打算告诉朱子陵她能杀死化神老祖,给这家伙知道了没什么好处,他太精于算计,心又大,难免会瞎计划些不切实际的事。 两人交流了片刻,钟珍也知道了,她并未消失几百年,只是几十年而已,朱子陵不过是随口瞎说。 到底惹了什么麻烦,看样子还不小,朱子陵盯着她看了两眼,心想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说话含含糊糊的。还有她又怎么变成了圣母了? 难道圣母还能不断地换人? 想到先前钟珍那可怕的威压,比他遭遇过的元婴修士厉害多了,朱子陵轻描淡写地讲道:“竟然做了圣母,你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如果能佛老给杀了,圣城岂不是我们的天下了!” 杀化神中期的修士,钟珍再次震惊了,竟然敢与虎谋皮,朱子陵你的头到底有多大,敢戴这么大的帽子,不怕将脖子给压断了?并且她很不解,“你都当和尚了,不是拜了他当师父吗,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无论是杀亲还是弑师,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是一件很不祥的事,尤其是修士们,极其有可能产生心魔。 朱子陵不在意地说道:“记名弟子罢了,只是个跑腿的。” 钟珍点点头,没瞎拜师父就好。 她虽然暂时没打算与朱子陵联手,却不代表往后不和他结盟,杀佛老嘛...... 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圣城的邪恶简直罄竹难书,钟珍深恶痛绝。不管佛老表现得多么看起来像个有道高僧,绝对是个没多少人性的人。抢掳有灵根的孩子,洗掉他们的记忆变成傻子,教他们为恶四方,这种事再怎么看,都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倘若她自己运气不好,出生在西域某个地方,说不定眼下就是个傻得没边的圣徒。 钟珍不欲纠缠如何杀佛老这件事上,尤其是不愿意让朱子陵参与进来。化神期的修为有多高,难道朱老爷不知道么,竟然敢与虎谋皮,真是不晓得死字怎么写。 她顾左右而言他,笑着说道:“嗯,先前你说独孤破城在圣女城那边,他还真从乾坤镜里跑出来了,修为如何?” 朱子陵忙道:“元婴初期修为,应该不错,我很少看到他输。不过打成平手的时候也很多,毕竟前些年都是在苍穹剑宗,那些剑修的本事不小。”(未完待续。) 第五七四章 风在动,心不动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不方便说得太多,约好以传音符交流。 钟珍最后说了一声,“灵草你挖完了,卖了灵石记得要分我一半,我先走了。等找个机会,将独孤破城给带来,扯个好点的理由,反正你脑子好使。最好趁着佛老离开圣城的时候,如果他会出去的话。” 朱子陵笑了笑,佛老当然会偶尔离开圣城。 圣母城只是个修仙城,并不适合佛老施展拳脚修炼他的功法。他一个拳风打出来,小庙里的禅房都得倒塌,因此此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一片布置了阵法的山谷中修炼。 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佛老爱到处打探人家的*,尤其是那些道貌岸然的高阶修士们不为人所道的事。 所以他时常都会出去,并不会长期留在圣母城。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奇特的喜好,从佛老的口风中,朱子陵推断,大概是因为这和尚六根不净,却无可奈何又不得斩干净。 佛老从记事就出家了,并且是那种天资极佳,最适合修佛的体质。 体质虽然适合修佛,心却未必适合。偏偏当初此人的师父对他抱有无限希望,还给他挑了一门佛门中威力最大却最麻烦的心法---九转童身功。 总之他一身横炼的童子功,永远无法破戒。别的佛门功法破了戒,或许会有点影响,但是不会太麻烦。但是佛老的这门功法威力奇大,最主要的是此功并不要求本人需要多高深的禅修悟性。坏处是,一旦失了元阳,修为会跌一个大阶,极其有可能永远无法成为高阶修士。 有贼心没贼胆的佛老,一边看别的修士一堆姬妾成群,一边暗恨自己倒霉。怎么就成了个佛修呢? 不料总是这般看得着却碰不到,对他来讲,对心性上的锻炼却是很有用。 久而久之,真是风在动,心不动,将那一佛门心法炼到极致了。 不过这个爱窥探人家私隐的毛病,却是再也改不了。 所以,佛老经常会出圣城,除了练功之外,经常会往凡人国度跑,没事大半夜趴在人家的屋顶瞧热闹。 ...... 某个不见人烟的深山之中。 一只八阶妖兽轰然倒塌,浑身没有一处不在冒血。 独孤破城累极,仰面倒在地上,望着天空中慢慢飘过去的白云,心想八阶妖兽的妖丹不知道可以卖多少灵石,不过还得分旁边的胡飞策一半。 八阶妖兽啊,想想都觉得愉快。 七阶妖兽还好说,勉强找两只还不算太难。八阶可都是可遇不可求,全身上下都是宝,妖丹固然可以卖个大价钱,但是身上的皮拿去炼制法衣,爪子和骨头都是很好的炼器材料。 胡飞策也是筋疲力尽,他同样在打小算盘。这只妖兽卖了,应该可以凑出一笔赎金了,马上就有好几名奴隶可以被放走了。 他将那些奴隶按照被抓的年限造了个册子,看着一个一个的名字被划掉,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成就感。 现在已经到那些被抓了二十年以内的人了,二十年以上的那些,三个月前送走了最后一批。 独孤破城恢复了一点力气便悠悠讲道:“胡兄弟,妖兽你拿着去卖,卖肉的灵石算你的,其他我们一人一半。” 八阶妖兽的肉很值钱,卖到修仙酒楼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胡飞策感激地点头。 “如此多谢了,对了,最近还有抓新奴隶吗?” “我这三个月都与你一起杀妖兽,哪里知道这些。前几个月抓来的,你都登记了啊!” 胡飞策叹气,何年何月是个头啊! 忽然之间一道白光闪现,独孤破城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不过不要紧,这是传音符,不需要他抬手也会落到他的手上。 “咦,什么......找到钟珍了?” 独孤破城惊得跳起来,然后却又再次倒下。杀了一只八阶妖兽,受伤不轻,灵气用得干干净净,刚才跳得太猛,骨头错位,痛得不可开交。 胡飞策闻言惊异莫名,钟珍,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叫这个名字。 那名杀了师父的妖修,最后被送如门派禁地,然后再也没听见过她的消息。就连慕师兄也受到惩罚,对外说是闭关,其实是在守卫禁地,半步不能离开。 他赶忙问道:“破城兄,这位钟珍是何人?” 独孤破城忽然想起钟珍似乎杀了一名苍穹剑宗的弟子,并且好像还是胡飞策的师妹,他呵呵笑道:“是我认识的一位女修,这个咱们不多说了。” 胡飞策仍旧不死心,继续问道:“是妖修还是普通的女子?” “当然是个大姑娘了,改天介绍给你认识,性子尤其豪爽不拘小节,打起来人一点都不含糊。” 胡飞策脑中立刻泛起苍穹剑宗那位爆碳似的师侄齐炎,还有数名其他与齐炎相似的同门,心想我才不要认识这样的女修,一点都不温柔。 女修就得如林芷绮那般,即使骂人都骂得斯文有礼。 妙音岛的文女修也是一样,涵养极好,这才是女修该有的样子。 胡飞策侧过头看了看躺在他身边的独孤破城,却见这位仁兄抬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带着些神秘的笑容,一双眼睛显得好生妩媚动人。 妩媚动人?胡飞策吓了一跳,刚才那是什么鬼念头! 因为先前打斗太过激烈,独孤破城原本马马虎虎梳理的发髻早散得一塌糊涂,头发披散着。缺少了少女样式的双髻,虽然仍旧是一身女装,却没那么恶心,倒是有几分说不出的风姿。 胡飞策被自己先前一瞬间的想法吓得不轻,即使受伤很重,浑身没多少力气了,去仍旧缓缓站起身来,走了至少十丈远,这才坐下来打坐。 独孤破城很是好奇,“胡兄弟你去那么远做什么,万一有其他的妖兽过来,咱们力气都用光了,不好照应。” 胡飞策不动声色地讲道:“八阶妖兽非常稀罕,应该不会再来一只的。” “哦。” 独孤破城不明所以,不过他此时此刻却是心中激动得厉害,脑子里如雷轰似的,哪里有闲心管胡飞策为何跑到一边去打坐。 将伤势略微养好,接下来胡飞策继续他的赚钱大计,踏上征途去寻妖兽的晦气。 而独孤破城当然喜滋滋地拿到传音符飞快地往回赶。(未完待续。) 第五七五章 肃然起敬 圣母城那边,钟珍的院子建得很快,大概只用了二十来天。 佛老亲自去探问了一番。其意当然是打算看看这位妖修手里有没有好东西。 钟珍皱着眉,“大师,敢问院子中就竖着几栋小楼,也没有个回廊连着,散步都不方便,哪里像个能住人的地方!” 佛老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呵呵笑了笑说道:“上使勿要着恼,只因若是要按照规格建造,必须得将工匠带入城中进入禁地,不免吵到上使安宁,因此不妥。这几栋楼乃是外间能以灵石购置的最好修士楼,如若上使着实不满意,我再要尘缘寻了工匠重新打造。” 尘缘那小子是不是太敷衍了事了?佛老打量了下四周,忽然发现上使纯粹是没事找事,尘缘办事着实得力得很啊! 围墙是上好的碎花青石板,墙角种植了各式花藤,挂在石板上,一点都瞧不出是新建的。 几座形态不一的假山也不知从哪里找到来的,外面那个池塘还没填,他不怕麻烦地竟然又在这间院子里又挖了个弯弯曲曲的水池。还将水引到假山上,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竟然有两份情趣。 几栋小楼的样式都不一样,分部得非常合理,有的旁边种植了小竹林,有的种了四季都开的灵植梨花木。 一亩多地不到两亩地的园子,既不显得空旷,又不会太拥挤,又清幽又雅致,连佛老自己都忍不住搬过来住一住。 看不出尘缘还有这么一手本事,佛老一边看一边点头,忽然想起上使竟然还不满意。 “不如我寻一些工匠来,上使亲自指点他们?毕竟我们佛门的弟子能做到如此已经不容易了。” 钟珍摆摆手,“罢了,我不耐烦见那些工匠。嗯,这个......此院一共有四栋楼,单单就我一人居住,未免清净了些。” 佛老不明钟珍所言,不解地问道:“上使的意思是需要一些仆从?” 钟珍轻轻笑了笑,“仆从倒是不必,我自来不喜闲人跟随,如今修为比从前差了些,也不大好亲自去抓人。大师你若有现成的人选......捡两名带来便是了。嗯,修为太低的不要,太丑的也不要,元婴初期便可。” 这妖修真是太不像话了,感情是个好色的,佛老顿时目瞪口呆,她与往常的那两位相差还真不小。 不过他也得讨价还价一番才行,“这个不大好办啊,我们圣城的元婴圣徒们要么年岁显得过老,也并无相貌相当的男子。如若要出去寻找,不免大动干戈。老衲如今年岁大了,管理圣城花费许多精力,再加上手里的功法似乎有些问题,因此修为许久都不曾有所动静。上使这次前来,可有带一些上界的功法,也好让老衲开开眼界,顺道见证一下所学。” 钟珍终于弄明白佛老的心思,与她之前猜想的也差不多。佛老一不缺灵石,修为这么高也用不着要一堆没用的手下。圣徒们对他并无帮助,还得花时间管理。 因此他需要的不外乎上界的功法,或者是灵丹妙药。 钟珍从容不迫地讲道:“原来大师想讨要功法,这个倒好办,上界各种功法极多。不过我一介妖修,并没有人修功法。眼下暂时却是回不去,还得等召唤才行。好在我来来回回在下界跑了两三趟了,下次应该不会太久。敢问大师年岁几何?” “这个......老衲如今过了五千岁了。” 竟然问年龄,实在不礼貌,佛老心中很是不悦。 五千岁对于化神期来讲,也不算年轻了,他如今还是化神中期。想到这里佛老不免有些着急。 钟珍面带淡淡的笑容,“哦,大师还年轻得很,比我小了不少,我如今已经一万多岁了。唉,前些日子渡雷劫出了点岔子,内丹尽碎,幸好蒙上仙召回,重新修炼,总算是恢复了少许。改日再回去,定然帮你弄那么两三种上好的功法。不过,我所说的事......” “上使放心,老衲这就着手去办。” 佛老苦闷之极,下次,下次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妖修的年龄一般极其悠长,这点让佛老又羡慕了一下。 不过妖修化形的雷劫却更加可怕,基本上能扛住就能叱诧风云了。如果不使些阴谋诡计或者是大量的法宝阵法,一般的化神期修士绝对打不过化形期妖修。。 想到上使妖修的妖丹碎了都能重修,他内心却又一片火热,说明上仙肯定有极品功法或者是丹药。 元婴后期的元神,只有区区七阶的修为,竟然是因为碎过妖丹。她这副化形没彻底的模样,原来是因为渡雷劫失败了。 应该是如此。 佛老顿时了然,并且稍微有点肃然起敬。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真是命大啊! 独孤破城早接到来自圣母城尘缘大师朱子陵的传音符,飞了几个时辰之后来到圣母城。 他需要的是等待,一等就是七天,七天中都是怀着很忐忑与期待的心情。 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光头朱子陵神秘地现身,“走吧,现在可以去圣母园了。” 即使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是看着他一身的袈裟,独孤破城仍旧非常无语。 怀着忐忑的心,他跟着朱子陵进入圣母禁地。 至于女子衣衫,独孤破城却是打死不愿意穿,他找了半天,从前的衣衫实在太大,将从前苍穹剑宗赵荆龙送的一件法衣穿上。 这件长衫当然也很不合身,袖子和下摆都长了少许,独孤破城只好将袖子卷起,顺便向朱子陵借了一柄匕首下摆给切了。 头发本来打算梳成男子惯常的发髻,不过朱子陵赶忙摇头。就算是偷偷摸摸的去圣母园,也是属于一种明目张胆地偷偷摸摸。 独孤破城叹了口气,打散了头发随意系在脑后。他向来都是女子装扮,突然变得太厉害,太惹人疑心了。 系头发的带子倒是现成,用的是刚切下来的长衫下摆,割成一寸宽的带子。假使不小心弄丢这一条,还有几条可以用。 钟珍那边已经事先与佛老通过气了,打个马虎眼牺牲了下人品。眼下朱子陵带着独孤破城去圣母园,打的旗号是偷偷给新圣母偷偷送“俊美的元婴初期修士”。(未完待续。) 第五七六章 肥水不落外人田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一同投靠圣城,这点不少人都晓得。 正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自然是由朱子陵送自己人去圣母住所,如此便可捞些好处。 不管那位喜好偷窥和刺探*的老和尚是出城了,还是躲了起来看热闹,都得事先防备着点。即便给他瞧见了,也没多大个关系。 明目张胆地偷偷摸摸,就是这个意思了! 为此钟珍简直觉得她牺牲太大了,竟然还得装成个贪花好色的人。此事要是个阿婆知道了,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不过这样也有个好处,只是会引起佛老对她产生些好奇心。 对于这位猥琐之人的猥琐之心,钟珍现在暂时不知有什么用,但是往后有必要的时候,起心将佛老往沟里带,也不是不行的。 新建的院子在禁地的西边,是那块曾经的灵草田,灵草早挖光了拿去卖了灵石。这笔收入对于普通修士来讲,简直超出想象中的多,一辈子花用都够了,但是对于朱子陵来说,实在不够看。 不过赚钱就是用来花的,他很大方给了钟珍三成。 至于之前说好的一半,朱子陵忍不住打了点折扣,他修为在三人中是垫底的,不能总做冤大头。而且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扣下来的灵石大部分其实还是间接用到大家的身上了。 钟珍也等了很久,久得仿佛都过了几百年。 “不知道独孤破城如今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还是如从前那样脑子瘸了半边。”她坐在院落里的一块大石头,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忽然笑了笑。 月亮又圆又亮,真像朱老爷的那颗光头。 外面传来几声狼叫。 圣母园里哪里会有狼,钟珍面色一僵,如今连朱子陵的脑袋也坏了,怎么用这么奇怪的方式叫门。短程的传音符一个灵石可以买三张,不至于这么抠门吧! 她摇摇头,跳起来便往院门而去,以玉牌打开防御阵。 “咦......啊......” 钟珍很快就看见朱子陵旁边的独孤破城,错愕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朱子陵赶紧将手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表示这会儿大家都别说话。 独孤破城抿着嘴略有点羞涩地微微泛起一丝笑容,目光却是放在钟珍背后的那双翅膀上,心想果然长出一对大翅膀来了,看着真的好生神气。 “进来说话。”钟珍摆出“上使”的架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将两人迎了进来。 谁知道佛老会不会假意出城,实际上在某个阴暗之处偷窥。钟珍极其不齿,身为一个化神期的佛修,竟然好窥探他人*这一口,也算是人中极品。 三人静悄悄地走着,朱子陵稍微落后了两步,腰略略弯着,不时地说两句废话。 直到进了其中的一栋小楼,来到一间有隔音禁制的房间,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眼看见独孤破城,钟珍已经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没想到他竟然矮了那么多。她笑嘻嘻地跑到独孤破城身边,与他比了比身高。 “哈哈,你真矮。” “就算矮也比你高。”独孤破城悻悻讲道,忍不住又狠狠瞪了朱子陵一眼。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高,就算服用了药物,独孤破城也比钟珍高出半个头。 “连声音都变了,你是炼功炼成了女子,还是因为被朱老爷使坏?” “你说呢?” 独孤破城的声音还未完全恢复,最近已经将改变嗓音的药停了,听起来仿若十几岁的少年男子。 “肯定是被朱子陵骗了。”钟珍捂着嘴笑,“他如今很不忿自己没从前风流倜傥,心胸狭窄得很。” 上下打量了朱子陵两眼,钟珍忽然很惊异地讲道,“朱老爷你真是太不要脸了,将独孤破城弄成个矮子,自己却增高了好几寸。” 钟珍的算术极差,不过对于人的脸与体型,尤其是特地注意过的人,几乎是过眼不忘。朱子陵长什么模样,到底有多高,她比谁都清楚。 朱子陵没料到她竟然发现了,难得面色微微一红,“这不是不习惯新的身体,手脚都比从前短了少许,因此不得不找了些丹药吃了。” 他的话当然不是实话。 事实上,朱子陵为了折腾这种改变身高的丹药,不知花费了多少心力。心理上的落差让他感觉很不痛快,因此他翻遍了各种丹药玉简,又几乎走遍了中天州,冒险杀那些奇异的妖兽,取得它们身上的特别的部位炼制丹药。 不管是将人变矮还是变高,手里的丹药还有不少。 钟珍斜着眼看了朱子陵两眼,他倒是与从前不大一样了,心胸狭窄了不少。这是个什么缘故? 转念一想,估摸着是因为不习惯自己如今的身份,从达官贵人变成个没有人看在眼里的散修,心中难免不忿。再加上灵根不大好,修为始终寸步不前,性情说不定会与从前不大相同。 钟珍寻思了一瞬,马上就明白了。按照常理来讲,小人物变成大人物容易得意忘形,大人物变成小人物,往往心中会有些落差。 “朱老爷,你暂且先回去,我与独孤破城说些话,改日再与你再叙。” 朱子陵顿了顿道:“关于灭杀佛老的事,你觉得我之前的计划可行吗?” 如此试探,你也不怕丢人,这种烂主意你也想得出,钟珍不由得笑了。 她随口讲道:“你再斟酌一番吧,我觉得将此事放在罗立怡的头上,她未必成得了事。美人计加下毒的伎俩,对付老奸巨猾的高阶修士没什么用。依我看,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早些离开圣城。” 朱子陵仿佛料到钟珍会这么说,看了她一眼道:“都呆了这么多年了,就这么走了太可惜。我也觉得罗立怡没有什么大用,胆量还得磨练。在佛老的面前,一个不小心就现形了,反而打草惊蛇。眼下还未想到更合适的机会,不妨再等等。” 钟珍忍不住讥讽,“你又在说胡话了,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罗立怡用处极大。倘若你真有本事干掉佛老,以她仙母的身份来安定圣徒简直太容易了,没有她谁来指挥圣徒。我是没法子与圣徒们见面的,这个圣母的身份注定不能出现在人前,不然没半点神秘感。” 朱子陵看着钟珍淡淡笑了,看来她如今的心思倒是深沉得很。(未完待续。) 第五七七章 这是真家伙吧 此刻的尘缘大师,和妖修珍宝,仿佛是一对无法摆脱彼此的宿命之人。而此地似乎已经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片荒芜人烟的旷野。狂风大作中,彼此凝视。 谁才是天下霸主,谁能最后站着离开? 一场没有刀剑的厮杀,用的是心机的较量。 朱子陵盯着钟珍缓缓说道:“可是你的名字在圣城的必杀名单上,总是个祸患。” 钟珍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讲道:“这种小事算不得什么,当初也就是杀了些圣徒罢了,回头要是佛老问起来,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一番就是了。” 朱子陵说道:“你这个圣母不做也得做,还得做得不露马脚。如果佛老发现你欺骗了他,后果很严重。” 说来说去,朱子陵的想法还是要弄死佛老,钟珍有些不耐烦了,你这个混蛋试探来试探去,不就是想知道我如今的修为吗? “呵呵,现在计划这些都太早,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才懒得管。反正如果真想干掉佛老,至少得等我成为化形期大妖修,破城兄修炼到化神期,你怎么也得到元婴中期或者后期才行。” 朱子陵说了许久的废话,终于试探到钟珍的底线,对她的眼下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这位姑娘心有杀念,却没有杀死佛老的把握都没有,别说现在没有,将来几百年后都未必有。 这个世上对钟珍最了解的人,是朱子陵,没有第二个人。 他听钟珍刻意敷衍的口气,但是每句说出口的话却是小心得很。这是她的老习惯,朱子陵极其了解,用敷衍与不耐烦的口气,小心翼翼的说话,其实钟珍心中肯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计划。 只是她为何不让大家参与,看样子竟然是要单挑了? 钟珍到底有什么打算,是要杀了佛老吗? 朱子陵当然明白,杀死一个化神期的修士,尤其是佛老这样的化神中期的佛修,什么圈套都是胡扯。在实力面前,全部都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佛老不是妖兽,虽然有些不为人所道的怪癖,却是个小心翼翼之人。 即使不小心吃下毒药,肯定马上逼出体外。他炼制的天毒丹,元婴期不小心吃了都不一定撑得住,非得运功排毒,可是化神期的大能,那已经不是他这个金丹修士能理解的了。 美人计加下毒这种低级伎俩,朱子陵只是随口胡扯罢了,本意只是想从钟珍口中套两句话。 独孤破城见两人说得欢乐,将他丢到一边了,插嘴道:“你们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不到化神期肯定打不过老秃子。” 钟珍抬起手拍了拍独孤破城的肩膀,愉快地讲道:“呵呵,这话没错,咱们还是找个凉快地方呆着,淌这趟浑水做什么。” 对于钟珍的变化,朱子陵也稍微有些措手不及,她似乎比从前的修为高了很多,尤其是流露出来的自信,忽然让他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此女心性坚定又颇有些算计,幸好大家是朋友,如果摊上这么个敌人,肯定日子不好过。 比较而言,朱子陵黯然,他比从前少了许多的自信啊! 死过一次的人,总会有些影响。因为他惨败了一次,将命都赔进去了。重新拾起这份坚定的心性,着实费心费力。 总是,缺了那么一点点。 朱子陵明白,心性上的缺口,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去填补。 朱子陵当然不能久留,他表面上的任务就是个“拉皮条”的,将自己的好友推荐给新圣母,从中谋取利益。 既然杜城城已经带进去了,如果圣母满意的话,他就得离开。 看着朱子陵离去的背影,钟珍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同情。这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同情,不管是修行者还是修仙者,首要的还是自身的力量。 杀元悟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元悟被阴气影响,心境失守了少许,她钟珍的尸首都灰飞烟灭了。 朱老爷的性情也不比从前了,改变太多,让人不知从何说起。不过这样的他,似乎更加真实一些,到底那样更好也说不准。 不管怎样,他是朋友,也是家乡来的人,从前种种不需要再提,如今已经是一家人了。 幸好还有一个人与从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外表怪异,性情却还是老样子,独孤破城的此刻的行为,钟珍额头青筋抽动,恨不得踹他几脚。 独孤破城的注意力一直在钟珍的翅膀上他虽然听着钟珍与朱子陵的对话,完全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彼此试探。 等朱子陵离开,他马上伸手摸了摸钟珍的翅膀,一脸羡慕,“这是真家伙吧,我能不能也弄一对翅膀?” 这么多年没见,就关注这个?钟珍气得要死,“行啊,如果你被一只鸟附身了就行了,不过我不能担保事后你会变成什么样,比如只有人的身体,可是手脚是爪子,脑袋却是个鸟的头。” 独孤破城打了个冷颤,“那还是算了,我还以为与化形大妖修一样,想变成人就是人,想变成鸟就是一只鸟。你不知道长空那厮真是很神气啊,随时可以将头变成个鸟脑袋,肚子当储物袋使用。” 兽囊很恶心好不好,想到当初还吃过一个从长空肚子里拿出来的烧饼,钟珍真是无语之极,此刻简直活活给独孤破城气死。 真是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她知道独孤破城这人便是如此,只好耐心地解释,“真是拿你没法子,人不做要竟然想去做鸟。大妖修当然神气威风了,可是小妖修会被人拉去当灵兽的。就算是长空,说不定也有什么不知死活的化神老祖,暗地里打主意将他强行认主。” 想到很多修士的确都拥有灵兽,独孤破城寻思了一下,心想果然是这个理,看来钟珍这些年不大好过。 他面上带着许多同情和歉意讲道:“要不然你认我为主,别人就无法打你的主意了。” 一个人在非常无奈的时候,也只能继续无奈下去。 钟珍又有点想将他抽一顿的感觉。 不过如果不这样说,就不是独孤破城了。好在大家颇为了解,知道他纯粹是好心,完全没意识到作为灵兽是一种低等的存在,身心都会被主人所控制。 “独孤大叔,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才出生的。难道你要我做你的传信鸟,每天就傻呵呵等着你投喂些吃食。灵兽的身心会被主人所影响控制,乃是个附庸。” “啊......我没想那么多。”独孤破城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似乎有点将钟珍拉来当小妾的意思了,她肯定不干。(未完待续。) 第五七八章 温暖 多年未见,钟珍从上到下地打量了独孤破城很多眼,心想这模样倒是有趣得紧。印象中的独孤破城都是一脸胡子,满面灰尘,如今洗干净了,还挺像个人样。 作为为数不多见过独孤破城真面目的人,钟珍仿佛还记得当初他刚刮完胡子洗过脸的样子,瞧着不过二十出头,龙行虎步,一双顾盼飞扬的含情眼,作出豪气装动不动瞪人,十分滑稽。 只是体态与面孔并不太搭,太过硕健了一些。 姑且不论他是否矮了,但是整体比从前瘦了许多似的,体型变得扁扁的,却显得更加有力一般。 如果独孤破城知道钟珍的想法,必定会叹气。 从前吃得多,后来困在虚空,只能喝“鱼汤泡饭粒”,能不瘦吗?后来在苍穹剑宗,妖兽肉吃得不少,不过或许是修仙的缘故,也或许是压力阵的缘故,一身的肌肉却是长不回来,让他颇为伤心。 尤其是这会儿连胡子都没了,虽然还剩下几根稀稀拉拉的腿毛,可是又不能将裤腿提起来,让她欣赏一下自己最后的男性尊严。 长得像个婆娘,真是让独孤破城伤心透。 就算是朱子陵那个光头和尚,瞧着也比他显得更加像个男子汉。 况且他如今的声音还未恢复,虽然这会儿一直压低了声音,仍旧大异于从前。 独孤破城生怕钟珍会笑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敢太多话,假意打量四周。 钟珍见独孤破城坐立难安的,不明所以,“你现在这模样可美得紧啊,我表示很欣赏。你别走来走去的,坐下来,我给你画幅人像。” 什么叫美得紧,那是形容女子的,独孤破城一脸愤慨,“啊,什么?就知道你要笑话老子。” 钟珍终于意识到了独孤破城为何坐立难安了,她哑然了片刻。 “我不是在笑话你,的确是因为你生得好看,想为你画幅人像。要知道我可不是随便会给人画人像的,不是俊男美女,求都求不来我的丹青。” ↓↓↓↓, 独孤破城瞪大了眼睛,“你又在骗人了。” “我的是实话。”钟珍很认真的讲道。 她的真的是实话,的确勉强算个秀丽的美人。 不管独孤破城答应不答应,钟珍已经取出笔墨纸砚,铺在案子上。又顺手取出一盏青铜油灯,放在案子的一角,丢了一枚灵石进去,油灯便燃了。 此灯不是什么法宝,只是个照明的物件,虽然看着好似油灯,却没有油,以灵石催动,可以燃许久。 楼里有现成的夜明珠,光线并不算差,不过钟珍却觉得缺了什么。一盏油灯,仿佛一下子添了不少温暖。 缺的就是这种家常惯有的东西,如同时候家中那盏如豆灯火。 如此,旧梦如欢! 提起笔来,钟珍细细独孤破城几眼,垂头便开始勾画。 这是她第一次给独孤破城画人像,起来倒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最初结识此人,不画他是因为他的人远远比画像要鲜活,放在纸上反而失了真。 分别之后,更加不愿意画。理由....没有任何理由。 她心中的事太多,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似的,此时极力将这座大山暂时放到一边。 难得的闲情逸致,其他那些,暂时由他去吧。能再次得见到独孤破城,钟珍心中很愉悦。这份愉悦总是带着些无奈,不过大家都活着,这就够了。 年岁比从前看着要长一些的独孤破城,添了沧桑。 岁月流逝,总会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没变的还是他那赤诚简单的心性。 钟珍感叹,希望他永远都不会变,永远都拥有这份常人没有的简单。 一边作画,钟珍闲闲问起他如何从乾坤镜中出来的事,虽然从朱子陵哪里听到一些,不过她还是希望独孤破城亲口告诉她。 听到独孤破城到带着鱼腥味道的水珠泡碎米粒,钟珍的笔差歪到一边,幸好及时将笔提了起来,不至于毁掉一幅画。 她将手里的笔搁了下来,专注地听着,渐渐将整件事弄明白了。 如果没有王聪将乾坤镜打出一条细如睫毛般的缝,独孤破城到了炼灵期,要么活活饿死,要么如杏花老祖那般试图挑战镜子的规则虚线。 炼灵期的意思就是:拥有元婴期的元神,却只有炼气期都不到的凡人躯体。 他竟然靠着一滴一滴鱼缸中渗进去的水与灵米活了下来。 这条缝隙不但提供了独孤破城的口粮,也是灵气的来源。没有灵气,他依旧无法将肉身修炼到元婴期。 钟珍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她丹田中漏走的灵气,其实是被乾坤镜的缝隙给吸走了,里面有独孤破城在拼命修炼。 到底要不要告诉他,钟珍忍不住好笑。不过实在有难以启齿啊,这人竟然在她的丹田中修炼了几百年。 她面带笑容,若无其事地听着,直到独孤破城到冲出镜子,经历雷劫。 雷劫......几乎将她吓死的雷劫。钟珍本以为会满腔怒火,此刻却不知为何化为乌有,仿佛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铺天盖地的雷电,也抵不上眼前一盏油灯的光亮。 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的朋友,他能够平安无事,似乎比什么都让人觉得温暖。 在独孤破城的身边,完全不需要想太多,钟珍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不喜欢算计,却总是不停的在算计来算计去。如果她有长空那样的本事,谁愿意耍阴谋诡计。 一幅人像图画了大半个晚上也没有完工,钟珍收起笔。细节的水磨部分往后再慢慢填。 独孤破城凑过去看了两眼,便捂着眼不敢再看。 这不男不女的货色真的是他,简直跟宁国那些弱巴巴的男人一样,太丢脸了。 他咳嗽了两声,“珍宝,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去杀佛老,至少眼下没这个修为,咱们还是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吧。等往后晋升了化神期再。我总觉得朱子陵那家伙如今又有些故态复萌,本末倒置了。” 唉,珍宝什么的......先前钟珍都听到他以此称呼。 她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不是为了装灵兽嘛,取了个喜气的名字,可是一个个的如此称呼,真是很丢脸。 “还是叫我钟珍吧,珍宝这名字是当初权宜之计给自己取的,朱子陵恐怕是故意拿来取笑我的,你还当真了。” 独孤破城嘿嘿笑了笑,“我倒觉得朗朗上口。” 钟珍摆摆手,“算了,倒霉也不是这么一次两次了,长空那厮也不肯改口。” 独孤破城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我可真不喜欢圣城。” (未完待续。) 第五七九章 我相信你! 钟珍心中颇为犹豫,她简直想立刻就走得远天远地,如小鬼所说的那样,游遍天下,快活地度日。 但是心中却有个声音将她牢牢地按在原地,不肯放过她。 那个声音叫做:良心。 她思索了片刻,便笑着说道:“破城兄,我认同你的说法。还是早些走吧,你这傻子别总被朱子陵牵着鼻子走。我好生感激你二人来圣城寻我,竟然一呆就是这么多年。不过眼下大家既然都平安无事,及早抽身才好。” 独孤破城不由得笑了,他对此地厌恶得紧,“如此最好,那你说什么时候离开为好?” “再过几个月吧!你先准备一下如何抽身而去,最好也将朱子陵拉上。” 面对独孤破城如释重负的笑容,钟珍再次无奈。 她并不会就此抽身而去。 对于旁人来讲,此地是个普通的邪修城,可是她心中却始终放不下。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无辜的孩子被抢来,最终变成无脑的恶棍,钟珍无法袖手旁观。 阿婆的神识当初路过,见到她奄奄一息,并未袖手旁观。她的一条命,因为阿婆因此而改变,不然早就在三四岁那时节就没了。 她的命来自阿婆的一念之善。 那么这些孩子的命运,谁会去关心,谁会搭理。连自诩正义的苍穹剑宗也放到一边,听之任之。 对此,钟珍内心只有无限寒冷。 如果没有被佛老误认为是新圣母,她大约等很多年才会起心灭掉此地,但是现在机会难得,放弃可惜。 更要命的是,钟珍明白她逃不掉。 手里握着*丹的主味药材,佛老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找到。如果她说自己根本就不是圣母,那么被欺骗了的佛老,肯定仍旧不会放过她。这个圣母她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老和尚的行踪诡秘,心思着实难测。怎么看都是个喜怒无常之人,拿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钟珍此刻又有一种被白家老皇帝给盯上的错觉,不过幸好佛老不可能只手遮天。地域辽阔的修仙界,即使拥有大批的圣徒,也没什么大用,她丝毫不惧。 虽然她并不害怕佛老,可是钟珍并不愿意拖独孤破城下水。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面对佛老,基本就是找死。 邪修们最擅长使用的手段就是搞灭门,一旦被佛老得知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与她交好,自己虽然躲了,可是他们二人却未必躲得过。 这些天钟珍都在思索此事,她早下了决心,必须要将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推出这个危险的漩涡。 即使钟珍似乎说好大家一起走,独孤破城却仍旧有些困惑,对方似乎有些事瞒着他。 他不大懂得看人,却因为与钟珍接触得久了,还算是比较了解。他向来觉得这姑娘爱捉弄人,有很是贪财,虽然做些正义之事,却是因为恰逢其会卷入其中。 钟珍并非是个爱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向来是能躲就躲,躲不过才与人拼命。 然而钟珍到底是个什么性情,独孤破城也不是特别懂。他不是朱子陵,一点都不晓得如何看出人的性情,觉得合得来,便是朋友。合不来,大家大可不必相见。 钟珍是个合得来的人。因为她讲义气讲诚信,一旦答应人的事,定然会办到。越是重大的事,越不肯妥协。 独孤破城记得,当初手里拿着养魂木,发现这个世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此女,便毫不犹豫地将养魂木交到她的手上。 他心中隐隐觉得钟珍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撤离圣城,似乎另有打算,这只是一种感觉,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却是完全不明白。 独孤破城没有想太久便说道:“如果你要走,我就走。如果你要留下,我便随你留下。”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的命交给你了。 独孤破城不愿意与佛老拼命,九死一生的事,怎么看都没有胜算。不管朱子陵有什么想法,最终只要佛老还有一条胳膊能动,就能碾死一群人。 他一生辗转仕途,坐到最高的位置,却从来却不是个有什么志向之人。 生来背负着命运,幼小之时便明白,身为隐世修行世家独孤家这一代的长子嫡孙,就得在皇家手里小心翼翼乞食。远离权势中心,却需要强大的实力。 天剑门与军队,将每个人都变得一模一样,那就是听从上层的命令,前方都是敌人,所以要杀了对方。不管那些命令多么让人无法接受,也不管老皇帝为何要杀那么多的修行者。 独孤破城见惯鲜血与厮杀,也视人命如草。因为命运递给人是个什么,就得自己去承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被人的性命与自己无关,只要站在对面,就是你死我活。 活着,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用最强大的方式活着,才能保证家族延续,保证妹妹独孤明珠能一生平安。 独孤破城总觉得这世上的事,总有些身不由己。他的心很小,小得只容得下家人与朋友。然而生性疏懒,一生胸无大志,厌倦在权势中打滚,命运却在某一天转了一个弯。一座比独孤家族更大的大山迎头压下,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挣脱得开。 血脉传承,父债子偿,即使担子重如一座大山,也不得不挑着。 那天看着钟珍离去的背影,他想随着她一同离开,却明白身上无法摆脱的宿命。 ---那么让我打下这个天下,将那位老爷子踢下去,改变这个世道。你终将会回来,是吗? 独孤破城心中的这一句话,不曾说出口。 真正的男人,许诺的每一句誓言,都需要兑现。倘若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出来的都是可笑的谎言,平白惹人耻笑。 他此刻却不愿意如往常那样保持沉默,该说的话总得说。不然某天钟珍遇到什么事,肯定会如往常一样,一个人跑掉,大家又会几百年上千年无法相见。 独孤破城又添了一句,“珍宝,我们以后也不要分开了,我会尽全力帮你。” 语气异常诚恳郑重。 独孤破城不晓得钟珍明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将自己的命交在她的手上了。他是一名大将,冲杀在最前线,却向来并无帅才,那么只能相信钟珍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钟珍自然是明白独孤破城的话中之意,不过她只是笑嘻嘻地讲道:“呵呵,哪天我将你卖了换灵石。” 独孤破城呵呵傻笑,“卖了也不打紧,还可以多卖几次,顺便多赚点灵石。” 钟珍笑得眼睛发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哭,“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未完待续。) 第五八十章 礼物 晨曦破晓,一夜相谈,只恨时间过得太快。 钟珍想起朱子陵曾经过,人的一生用十句话便可以完。 事实上,人的一生,只能用一生才能完,因为中间还有许多的细节,比结果更加重要。 “......所以你两鬓的白发,因为朱子陵而死,还大哭了一场?” “嘿嘿,这个我们就不要仔细讨论了。我对不住他,将那些大事全压在他的肩膀,以致没空修行让韦尚钻了个空子。他天资如此之高,从前在天剑门的时候,我们都是极为佩服的,着实是可惜了。” 独孤破城记得,比他三岁的朱子陵,几乎后来居上,两人拼杀的时候几乎不分上下,只是后来却不知为何慢慢落到后面去了。 “所以你任凭他将你折腾成个女子模样,也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这个词你用错了吧,一看你就是读书少不学无术,我是无可奈何被他骗了。” 起读书的多少,钟珍心想,她读到书恐怕比独孤破城多得多,想不到竟然被他鄙视。这个词当然没有用错,这傻子分明是“甘之如饴”,倘若他真的不愿意,谁又能勉强他。 她不禁莞尔。 独孤破城瞧着钟珍面带甜甜的笑容,却不晓得她为何而笑,呆呆地看了她半响。 良久之后,他忽然如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对了,我有件礼物送给你。” 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透着清香的木盒子,独孤破城有不好意思的递过去。 “礼物?”钟珍倒是愣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准备了这个。她手里虽然有些好东西,不是偷来就是顺手牵羊弄来的,拿来当回礼却是没什么诚意。 不过独孤破城送的东西,钟珍倒是十分好奇,这人想法总和别人不在一条线上。 她笑着打开盒子,是一件以轻纱裹住的法衣。 原来是衣裳,钟珍心想,想不到独孤破城竟然长进了,送法衣总不会错,能用能看,总比送$→$→$→$→,件样式怪异的铠甲要好。她原本猜测的是靴子,不过他哪里会想那么多。 那双从独孤破城脚上脱下来的臭靴子,经过陈铁锤的重新炼制,钟珍一直穿了很多年,至今还在。 不知为何,钟珍却想起邓普斯送的表达君子之情的各种树枝,旧日总总,仿佛已经过了一世似的。独孤破城大约没有那个故作风雅的心思,送盆花之类的。 她站起身来,将法衣抖开,惊讶得张口了嘴,赶忙强忍着笑意,作出欣赏的模样。 长裙的质料轻软如纱,白色的底,束腰,裙摆一层层的堆叠。袖口与腰间有不少五彩的雏菊,裙摆下也是如此。 一条同色的腰带,镶嵌了花瓣似的防御宝石。 中品灵器,质量倒是极好。 可是这裙子真是十二分的可爱,十二分的稚嫩,分明是给十四五岁的姑娘穿的。就算是筑基女修穿了,必定会有人嘲笑装嫩。 钟珍心想,她如今都不晓得多少岁了,穿这裙子会被人笑死的吧!就算看着没那么老,可是七阶妖修,一般人肯定会认为至少上千岁的老妖怪。 “咦,你竟然拿件旧裙子送人?”仔细地打量着裙子,钟珍却发现此物有穿过的痕迹,虽然使了净尘术,却带着一股不出的淡淡味道。 她鼻子并不好使,仔细分辨了一下,有一丝酒味还有某人身上的味道。钟珍终于忍不住了,乐不可支,肚子一阵一阵地抽动,最后竟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哈哈,你竟然穿过这件裙子?我......我快要笑死了。” 独孤破城脸色红得如同一只煮过的螃蟹,不过他还是老实道:“本来是想借灵石买下去,结果朱子陵不肯借倒罢了,还自己买了。后来他要我扮女人,拿了这条裙子让我穿。反正我穿过了就归我了,因此我就......” “因此你就为了一条裙子就将自己给卖了?”钟珍彻底震惊了,破城兄的价格好便宜。 独孤破城扭捏了一下道:“别得那么难听,不全是因为裙子卖了自己,总得想办法混进圣城,瞧瞧你在不在这里。圣城的必杀名单里有你的名字,我们总得来看看。” “这裙子我收下了,不过却没什么回礼给你。往后手上有好东西给你留着,对了,你想要什么。” 想了半天,独孤破城却不觉得自己缺什么,憋了半天最后只好道:“往后做顿饭给我吃。我听一般客人来了,主人都得好酒好肉的款待,你就当我是个贵客,好好整治一桌酒席。嗯,不,也不用酒席了,就家常的菜便极好。” 这个比买件好礼物还难,钟珍啃了啃手指,她只懂得烤肉或者煮肉汤。从前在云芝县,生怕阿婆烧了厨房,学会烧火之后,都是糊里糊涂地将一锅菜丢到锅里,煮熟了算数。 “好吧,我得先学学。明珠姐姐做菜是一把好手,难道你还缺这吃的。” 独孤破城心想,明珠是妹子,那怎么会一样。 两人絮絮叨叨,又了些废话。久别重逢,少了些往日的默契,却多了温暖。 时空隔绝,总是有一些影响的,钟珍心想。至少她从头到尾都没打算捉弄他,而独孤破城也没对她拳打脚踢,大家似乎客气了很多,也和谐了许多。 “你去吧,逗留得太久也不大好,来日方长!”钟珍笑着与独孤破城道别。 独孤破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啊,来日方长,老子至少还能活几百年,往后到了化神期,那是一万年的寿命。 日子还长着。 他想了想,忽然取出一个储物袋塞到钟珍的手里,“你拿着,是我这些年在圣城的俸禄,还有杀妖兽赚的灵石。往后需要灵石,你同我,我想办法给你弄。从前欠你不少灵晶,后来发财了也没法子还你。” 钟珍笑着接下,能从独孤破城手里拿到钱,真是不容易。记得当初他都半死不活了,结果珍宝袋中连个渣都没有,害得她浪费了一枚长生果。 这混蛋果然是长进了,与从前大不一样,当刮目相看。 不过,钟珍心道,借她的丹田修炼了这么多年,这灵石连个利息都不够。 既然给了就接着,她现在很缺灵石,缺得厉害,所以多是一。 ============== (十更啊啊啊......这是今天最后一章。发布与修文都花了我几个时,昏头了。接下来三天都是五更,大家的票票什么的,多来一哈。)(未完待续。) 第五八一章 致命的本命之宝 (今天五更) 目送独孤破城离去,钟珍回到房间,再次展开那条菊雨散花裙,不由得“噗哧”笑出声来。 罢了,人家好心送的礼物,再嫌弃就不好了。 笑容转瞬即止,钟珍将这条旧长裙细心地收好,盯着散发着阵阵清香的木盒呆了许久。 她大约不会穿这条裙子。 因为她已经不是当初不谙世事的少女。 有的人轻易因为一时的激动而轻易许下诺言,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并非那些人的是谎言,而是人心易变,当日诺言无法在岁月变迁中慢慢发黄。 有人的诺言却是一字千金。独孤破城无疑是这样重承诺的人,不管过去了多少年,永远有效。不过正因为这份诺言的沉重,钟珍不敢轻易承受。 如此故梦如欢,也如幻影泡沫。 转瞬即逝。 心中的大山,只在一瞬间便将她给压垮了。 钟珍微微笑着,眼中泛着泪光。白昼之光,似乎怎么也抵挡不了黑夜的黑暗。 圣城的事只是其一。 佛老即使是化神期老祖,他终究只是个人并非是真的神。无论如何人,钟珍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打败。不管是以时间堆积或者用一些手段,总之她并不惧怕。 拥有魔身的她,只要给她机会,总能在佛老不设防的时候,将他给杀了。 还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时,却是让钟珍痛不欲生。她将来定然是朝不保夕,不定会如修炼室中的那名前上使一样,无缘无故地死于非命。 当一个人的生命已经有了个隐隐的期限,无论怎样的快乐也会打了折扣。 在修炼室中十几年,钟珍仔细钻研了那具结实的尸体。前圣母全身没有半伤痕,内脏经脉丹田全部完好无缺,仿佛在梦中忽然死去。 此人死得非常古怪,整个识海支离破碎,元神自然也却消失了。修士的元神是无法离体而生存的,除非有什么滋养元神的宝物,如养魂木或者是能保持元神短暂存≧▽≧▽≧▽≧▽,货的元神牌。 谁也没那么无聊,无端端元神离体,因为结果只有一个:**很快就会死亡。 钟珍想不出任何道理,这人为何会死,直到三年前才终于才明白过来。 前任圣母的死亡原因,大约是和他的本命法宝有关系。而他的本命法宝,很可能是那枚的深蓝色珠子。 三年前她吸收了所有的异种灵晶,将元神修炼到元婴后期,魔身也随着进阶。因为元神的强大,终于她终于抹掉了前圣母储物戒上的认主印记。 收获之大,让钟珍简直欣喜若狂,圣母的储物戒中,有不少好东西,其中便有佛老梦寐以求的上界功法,灵气四溢的上品灵器,还有两件灵宝。除此之外,也有中品灵石,还有比中品灵石更大的灵石,不用应该是上品灵石了。 光是几件法衣拿出去卖了都可以换不少钱。 最重要的是一些古老的典籍玉简,钟珍便是从这些典籍中读到不少从前闻所未闻的一些秘闻。 她虽然搜刮了不少修仙界的玉简,但是那些只是世面上能够买到的,这些却是一般人根本都不晓得的事。 从典籍中,钟珍读到一样让她极其震惊的事。 强大而又致命的本命法宝! 如今的修仙界,并无本命法宝这个法,一般人最多只有命魂法宝。 命魂法宝与本命法宝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命魂认主的法宝,在修仙界很常见。一般是一些极其高阶的宝物,修士们生怕被别人抢走,才以此法认主。主人会对此宝有感应,除非被毁掉,不然一定会追得到。 所谓命魂认主,其实是将自身的大量的神识覆在法宝上,其过程非常缓慢痛苦艰难,相当于抽取自身一部分的魂魄。 主人如果死了,法宝通常要么损坏要么彻底毁掉。反之如果法宝毁掉了,主人也有可能元神受伤,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困扰。 本命法宝与命魂法宝相似却绝对不相同。 本命法宝除了抽取大量神识覆盖在法宝上,还得添上自身的精血。添加的精血越多,与主人的联系越紧密。 在上古时代,几乎每个修士到了金丹期,就会寻找最稀罕的材料,花大量的灵石求炼器大师为其打造本命法宝。甚至部分筑基修士不甘示弱,也会弄一个本命法宝。 本命法宝曾经风靡一时,为的就是能够对手里的宝物指挥如臂。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快速杀敌,生死之在瞬息,即使快上那么一丝一毫,都能占不少上风。 不需要随时以神识指挥,也不需要考虑到底催动多少灵气,本命法宝凭着主人的心意来战斗。比起普通法宝,本命法宝无疑大占优势,速度极其之快,并且不会砸飞拿不回来,心中一个召唤,即使飞得再远也会掉转回来杀敌。 每个修士的一生之中,只能拥有一件本命法宝,平时都是心翼翼以灵气滋养,籍此保证其成长而变得更加强大,并且与自身成为一体。不少本命法宝经过漫长的岁月,有的能够产生器灵。 器灵这玩意,在如今的修仙界,已经是传。大家都听,甚至不知道怎么来的。正如大家都晓得有龙和凤,却无人见过一样。 在前圣母的书籍玉简中,也提到传中的器灵。拥有器灵的本命法宝,简直是如虎添翼。强大的器灵能有自己的空间,但凡敌人陷入器灵的空间规则里,浑身的修为最多只能施展出七成。 这无疑对主人来,是个越阶杀敌的强大杀器。 看着好像是个很好的事,其实拥有本命法宝的弱也是致命的,它与主人的紧密程度远远超过命魂法宝,只要损坏得过度,主人的元神与身体都会受重伤。 不少修士就是因为在对战中,因为本命法宝被打坏受伤太重,反而被对方杀死。 本命法宝与主人之间的联系,实在无法用一句话清楚。传中上古的剑修,都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虽然的是一种与敌人誓死拼命的气势,同时也是事实。 一生只修一剑,与主人联系极其本命之剑,如果被打碎了,主人会跟着一块儿完蛋,光是听着就觉得悲壮无比。(未完待续。) 第五八二章 汝之丹田与吾之丹田 在如今这个年代,虽然有一些存在年代比较久的门派中,有典籍提及本命法宝,但是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干这种蠢事。主要是得不偿失,将自己的命搁在一件法宝上,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大部分人最多弄一个命魂法宝,即使因为法宝受损而受伤,却不会太严重。 钟珍仿佛记得,苍穹剑宗的剑修们,就没有本命之剑,他们甚至不会弄将手里的剑弄成个剑魂法宝。 如果是她自己,肯定也不干。磕磕碰碰的时候太多了,弄烂了自己跟着受伤,何必呢! 本命法宝与命魂法宝还有一个区别。 命魂法宝是无法放入丹田中的,但是本命法宝却是放置在丹田中温养。得知这一点之后,钟珍仿佛觉得自己被雷活活给劈中了。 她的丹田中放着乾坤镜与乾坤山河图。 ..... 蓝色珠子,是圣母的本命法宝。 此珠表面粗糙,仔细查看才能发现细小的缝隙,比头发丝好细的缝隙。这颗珠子无法放入任何储物戒中,连乾坤镜的小空间都无法容纳。 空间无法叠加,这是钟珍的推断。此物是一件如萧不凡手中的玉佩一样,是个空间宝物。钟珍拿到那个玉佩,只能放在怀中的荷包里,完全没办法装进储物环中,也不能放入乾坤镜的小空间里。 由此再次推断,她所处的那个到处是无面魔的诡异空间,应该就是这枚珠子的内部。 蓝色珠子除了是一件空间宝物,并且与其主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至少是一样命魂法宝,或者更加有可能是前圣母的本命法宝。 因为珠子上还存留着一些化神期修士的神识。 可是,钟珍记得当时是在尸体的丹田上方找到的空间珠。恐怕是因为人死了,此珠无法存在丹田中了。 两厢一结合,钟珍顿时将真相揣测了个七七八八。 前圣母是怎么死的,她虽然无法确定,看情景与她丢了个惊雷果有关系都不一定,不然为何空间无缘无故塌陷。 所以,她极有可能真的杀了此人。 将人家的本命法宝从内部给彻底摧毁了,前圣母大约莫名其妙地被她干掉了。 在乾坤镜里,有一样说法,叫做腹中藏宝,比如说陈铁锤前辈的丹田中有一个连丹炉,而钟珍的丹田中有一幅画。 据陈前辈说,传说中只有极其痴迷某一道的人,才有可能拥有腹中藏宝的能力。这些人往往是炼丹师或者炼宝师。 这年头没有人拥有本命法宝,除了某些炼丹师和炼器师除外。 他们并非战斗型修士,平时也不怎么可能与人拼斗。就算打架,也不会拿自己的本命炼炉砸人,自然不会出现损坏的机会。 对于一心痴迷丹道或者器道的修士,拥有本命炼炉,无疑用处极大,对于所炼制之物会更加了若指掌。 钟珍此时自然猜到,陈铁锤前辈恐怕也有一位修士在外界投过精血,他体内的丹炉其实是人家的本命法宝。 她不免感叹,这是要多痴迷丹器之道,为了得到感悟,竟然敢将本命法宝往乾坤镜里丢,难道不怕本命法宝回不来? 钟珍的丹田中没有丹炉,却有一幅画。 乾坤山河图属于冰清仙子,乃是元悟老祖所赐。 按照钟珍的推测,冰清仙子性情偏激,恐怕与元悟老祖之间有一些说不清的事。不晓得从哪里看到本命法宝的说法,肯定为了珍惜“情郎”所送的宝物,将乾坤山河图收为本命法宝。 冰清仙子在天玄宗投入精血的时候,她竟然将乾坤山河图一并投了进去。 为何要将一幅画卷投进乾坤镜中,难道是因为两者的名字前方都是乾坤二字吗?不过想必天玄宗的乾坤镜已经存在多年,并无丢失本命法宝的情况,冰清仙子这才敢动那个心思。 那女子是个过于奇特的人,钟珍已经无法用常理来推断了,疯子的行为谁说得清楚。试问谁会因为被人看了两眼,便要将对方追杀几万里,并且杀死数个城的人。 冰清仙子虽然死了,她的本命法宝并未损坏,因为乾坤山河图被钟珍提前取走,并且放入了自己的丹田。 两人元神相通,精血相通,汝之丹田与吾之丹田,恐怕也有说不清的关联。 钟珍苦笑。 乾坤镜与乾坤山河图,两样法宝,钟珍都能放入丹田之中,如此不合理的事却发生了。 没有任何修士可以拥有两个本命法宝。 本命法宝,一生只有一样,可以添加材料重新炼制,却不能换掉。 各种匪夷所思,扑朔迷离,最终的结论是:乾坤镜和乾坤山河图本来就是同一样东西。不说别的,单看名字也晓得这两样法宝同根同源。 拥有本命法宝,本身就是一件找死的事,更何况其中有一样是乾坤镜。 如果乾坤镜给打烂了,不管是从内部还是从外面摧毁,钟珍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也会很悲壮。 空间法宝听着好似很了不起,天下没有白吃的饭菜,那么好的东西又怎么没一点麻烦事。这麻烦看起来还很不小,连化神期老祖的本命空间法宝损了都会丧命,又何况她区区一个七阶妖修。 被天玄宗的王聪将乾坤镜打出一条比睫毛还小的裂缝对钟珍并没造成什么损失。 当时钟珍只是觉得有少许不适,却没联想到乾坤镜上。 在天玄宗的时候,她与乾坤镜的联系还不算紧密,并未用灵气温养。在鬼见渊的时候,镜子一直是摆在外面。如今却是不同,乾坤镜已经在她的丹田中温养了多年。 钟珍简直想一头撞死。鸡肋一样的本命法宝,而且是在她彻底不懂的情况下认主,大哭三天三夜都无法表达其中的悲伤。 这份悲哀一直伴随了钟珍三年,到现在仍旧是无法彻底释怀。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她简直气得肺都炸了,可是气也没有用。因为她并没有选择冰清仙子,而是冰清仙子的精血挑选了她。 乾坤山河图是两人共同拥有的一件本命法宝。 至于乾坤镜,那只是附带的,主要是钟珍先入为主,觉得腹中藏宝是个好事,糊里糊涂地抽取了不少魂魄覆在乾坤镜上,还特地挤了一滴精血进去了。 魔身的精血是什么精血,钟珍想不通。 太多的事让她想不通。拥有人的身体和魔的身体,此事本来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解释了。(未完待续。) 第五八三章 狼狈的长剑 独孤破城没有魔身,钟珍已经证实了这点。要?看 ??书 因为小鬼就站在她的肩膀,对方却视而不见。他是个与外界修士没有任何区别的人,真正的人。 正因为如此,独孤破城在佛老手上半点胜算都没有。 “朱老爷,破城兄,好好保重!”钟珍喃喃地说了一声。 她只能相信未来有奇迹,不过将希望寄托在奇迹上总归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生命有了期限,那么就大胆一点吧! 钟珍心中充满了痛苦,也充满了一种不知名的力量。 一刻都为停歇坐在蒲团上打坐,因为她知道自己需要很多的时间去收拢体内乱窜的灵气,希望不需要太久。 钟珍不敢过多与独孤破城和朱子陵之联络,怕被人发现。因此只是叮嘱两人不要再来,各自小心。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佛老再次登门拜访。 除了佛老,还有另外一名男子。 钟珍好奇之极,看来佛老还真的给她弄来一个元婴初期的英俊男修。 此人的模样还真是好看得紧,长眉入鬓,双眼仿若寒星透着冷意,薄唇抿得紧紧的,带着说不出的傲气。 用一句话形容,好似一把出鞘的极品长剑。 不过这柄长剑此刻有些狼狈。? ? 俊美傲气的男子的一身箭袖长衫,可惜破破烂烂,除了一张脸上没给打坏,恐怕全身上下都是伤。他走路一瘸一拐,胸前还有一大滩血。 她本意只是随便扯个由头,能让朱子陵将独孤破城带来会晤,免得惹得佛老疑心。 按照朱子陵的说法,圣城的元婴邪修中并无容貌好的男子。如果佛老要寻个人的话,估摸着也是要他这个记名弟子去找,到时候将独孤破城推出去就行了。 不料老和尚却不知从哪里又找了一个人来,看样子是强行劫持了个某个正道人士的精英修士,还将人家打得七零八落,如风中落叶一样的可怜兮兮。 钟珍无语之极,老和尚竟然干这种逼良为娼的事,真是始料之未及。 佛老双手合十,“这名男修是我圣城的一名堂主,我瞧十分符合上使者的要求,便将他带了来。” 圣城的堂主,胡扯吧?看来不但将人家打了一顿,还强行套了个头衔在他的身上。钟珍半点都不信佛老,因为这名男子盯着她的目光,仿佛要杀人一样。 俊美男子目露愤怒之色,狠狠盯着钟珍,一言不发。 钟珍上下打量了衣衫破烂的男修数眼,转头对佛老笑了笑,“大师真是辛苦了,此人倒是有点意思。要看书 ” 俊美男子再也忍不住说道:“无耻妖女!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杀了我师父,难道如今连我也不放过?” 钟珍莫名其妙,“你是何人?我从未见过你。” 倒霉的英俊男修当时胡飞策。钟珍与胡飞策所谓是相见并不相识,她当初眼睛瞎了,她又不是慕青松那种过耳不忘的人,无法从说话的声音分辨谁是谁。 后来她眼睛虽然复明,可惜当时忙着逃命又与元悟拼杀,哪里来得及看那些追她的苍穹剑宗的弟子们。 胡飞策“嗤”地耻冷笑一声,不屑地讲道:“当面扯谎。” 胡飞策一直并不晓得钟珍的眼睛是瞎的。两人见过两次,一次在压力阵前,另外一次则是在苦藏峰的大殿中。当时慕青松为了给妙音岛的几位修士送别,设了小宴,胡飞策前去挑战,钟珍也在场。 既然钟珍睁着眼说瞎话,胡飞策也懒得再解释。 他说罢不再言语,如今落到妖女的手里,等下只能见机行事,就算是死也要同归于尽。这会儿说什么都无用,钟珍的手段诡异难测,姑且不论旁边还有一个将他打得遍体鳞伤的佛老。 佛老好奇了,心想姓胡的小子竟然认得新来的圣母,可是妖修上使却好似从未见过此人。难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与妖修圣母一样的人,这种可能当然没有。 他活了几千年,见过的妖修不少,却都是化形期的,和人修长得没太大区别。没见谁成天带着一双大翅膀。 看来其中大有隐情。 胡飞策是个不善伪装的傻货,因此说谎的只有是新圣母了。佛老不欲拆穿,却想看看好戏。 带胡飞策前来,佛老当然有他的用意,当然是为了看看新圣母有什么本事。苍穹剑宗的元婴初期修士,修为向来不弱,不比那些寻常的普通修士。如果两人打起来,他倒是极想瞧瞧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此刻却听到胡飞策竟然认识妖修圣母,并且还杀了他师父,佛老心中不由得一凛。 苍穹剑宗的元悟老祖死了,死在这名妖修的手上。看来他果然是小看了女妖修。佛老不知是喜还是忧,果然是上仙身边的灵兽,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胡飞策的来历,佛老比谁都清楚,早就弄到了全部的资料。 比起来,杜城城的来历倒是个谜,幽冥城那边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尘缘那个滑头嘴里也捞不到什么有用的,只说是无意结识的海外修士。 至于尘缘的来历佛老倒是一清二楚,鬼灵门的执事长老,擅长使一把大刀,为人狡诈凶狠,得罪了南域一名叫做萧不凡的金丹修士,多年前就逃到中天州。 他化名为朱子陵,也偶尔用朱大狼这个名字,幽冥城的资料中是这么写的。朱大狼只是个金丹散修,不过他在中天州活跃得很,信息马马虎虎还算齐全。 这也是为何佛老对尘缘比较信任的缘故,这人的来历清清楚楚,似乎还干过不少阴人的事,有些小手段。 不过佛老对于尘缘推荐的杜诚诚却是不予置评。 尘缘听说新圣母想要一两个元婴初期的美貌男修,竟然极力推荐杜城城。也不知道他脑袋是怎么想的,一个不男不女的人,丑自然是不丑,可也太不像话了。 显然是尘缘与杜诚诚两人勾搭好了,想从新圣母的手中捞些好处。 佛老懒得管尘缘在背后搞什么阴谋诡计,修为那么低,就算再能折腾,一口气翻上十个跟斗,他一巴掌就能拍成肉泥。 不过佛老冷眼旁观,妖修圣母丝毫没瞧上杜诚诚,只见过他一次罢了。 说起元婴初期的美貌男修,要找几个也不算太难,不过得去一些比较远的地方。 逍遥仙宗有一位天资出众,名叫谭梦兰的元婴男修。此人乃是大大的有名,佛老远在西域都听说过。据说谭梦兰为人冷若冰山,正气凛然,不少邪派女修们为了看他一眼,连死都不怕。 可是有苍穹剑宗的胡飞策在此,他何必舍近求远。(未完待续。) 第五八四章 真是个大草包 钟珍惊疑不定,看这名俊美男子的表情不似做伪,难道有人冒充她杀人了? 此人是个元婴修士,他的师父至少也是个元婴修士,甚至有可能是化神期老祖。 化神期老祖..... 她再次看了看身姿如一柄长剑的胡飞策,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绝对是元悟的徒弟。 佛老竟然找了个苍穹剑宗的元婴修士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怀疑自己的来路。钟珍眼睛眯了眯,当日她在圣城的确杀了不少人,见过她的人多如牛毛。 如果佛老不知道这点才见鬼了。 她是什么来头,钟珍相信以佛老这种爱刺探人*的为人,肯定早就查探过了。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当面询问。 人家不问,钟珍不会赶着去解释。“仙丹”就是极乐丹,她手里有主味药材,佛老再怎么打听,也不会怀疑她不是真的新圣母。 她的来历本来就是个谜,根本就是忽然出现在修仙界的,外面能打听到的事少得很,最多能打听到她是个碎了妖丹的妖修罢了。 钟珍面上不显任何表情,淡淡讲道:“佛老大师辛苦了。这人你暂且留下,待我仔细询问一番。” 佛老再次双手合十,行了个佛门的礼,“上使满意就好,老衲告辞。” 他说罢便施施然离去,刚出了园子,忽然嗖地飞到天空,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珍目睹佛老的速度,不由得咋舌,老东西修为好厉害。 不过她不会以为佛老真的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估计只是在天上溜个弯,便隐匿了身形转回来。不用说了,他一定有什么古怪的法宝或者功法,方便到处刺探人家的私密。 按照朱子陵的说法:佛老无处不在。 胡飞策握紧了拳头,竟然被佛老强行带来伺候这个妖女。男子的尊严还有杀师只仇,他心中的怒火几乎烧到了眉毛尖上。此时胡飞策只有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钟珍,杀了钟珍...... 咦,他猛然想起来,独孤破城收到的传音符,钟珍是独孤破城的好友。亏得他那么信任此人,独孤道友竟然骗他说钟珍不是妖修,还说什么此女性情豪爽不拘小节。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元婴初期的修士,钟珍并不看在眼里,况且此人还受伤了,她缓缓说道:“你如此恶狠狠地盯着我做什么?我从前并未见过你,你师父是何人?” 胡飞策冷冷讲道:“我乃是苍穹剑宗的元婴剑修胡飞策,元悟老祖的弟子,别给我装糊涂!” 钟珍一点都不吃惊,果然是杀了人家的师父啊!当时眼睛盲了,这姓胡的倒是会过两次,却是个又傻又傲的,脾气不大好。 她仰天大笑,“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你用什么给你师父报仇?用牙齿咬吗?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杀了你!” 胡飞策想到师父的死状,浑身没有一丝伤痕,诡异莫名,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下一刻就变成个没有呼吸的尸体。他不怕死,却不喜欢死得莫名其妙。 钟珍微微一笑,双手握在一起,手指却是转动着腕子上的储物环。 “你不用怕我,我虽然是妖修,却并不喜欢吃人。你师父的死我也觉得很遗憾,修炼到化神期不容易,却为了个不知死活的冰清仙子纠缠不清,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你杀了我师妹,又杀了我师父,此仇不共......” 胡飞策话音未落,忽然浑身如被高山压住似的。 紧接着眼前一花,一只巨大的钢铁爪子冲着面门而来,他强行抵抗着钟珍的威压,拔出长剑。不料识海剧痛,仿佛被针扎似的,灵气瞬间被中断。 一招都没使出,便被爪子抓住,浑身动弹不得。 钟珍如今的元神是元婴后期,远远超过胡飞策,先以威压将他震慑,然后用魔音刺他元神。 随便丢出个灵宝就将此人困住。 这件灵宝属于前圣母,十分好用,攻防兼备,还附带捆绑阵法。 她拖着大钢爪便往其中一栋小楼而去。 钟珍本来想杀了胡飞策,将元悟的派系来个灭门,忽然想到慕青松似乎提到他好几次。看在慕青松的面子上,先留他一条小命。倘若他还要继续犯浑,那也只能杀了。 总不能别人的剑杀过来,她拿脖子去试试人家的剑锋利不锋利。 正如钟珍所料,佛老躲在几十丈开外,身上罩着一件薄如轻纱的法宝,此物能阻隔神识还能隐匿身形,乃是他最喜欢的法宝之一。不过距离太近了也没什么用,高阶修士通常十分警觉,脑后都长着眼睛似的。 高阶修士久经沙场,即使看不见人听不到声音,被人盯着也会有感觉。尤其是杀气和恶意,绝对会立刻发觉。几十丈的距离,再加上刻意收敛自身的气息,佛老的偷窥的经验很足,这个距离刚刚好。 他目睹钟珍一招将胡飞策拿下,再次惊异了。新圣母手里竟然是一件修仙界难得一见的灵宝,虽然样式丑陋,真是好生坚固。 姓胡的小子不算是个弱手,连剑都没拔出,马上就成了阶下囚。 钟珍虽然不晓得佛老是否在偷窥,可是脖子后面的寒毛却是竖得老高。尤其是抓住胡飞策的一瞬间,神识感觉到远方的波动,显然佛老绝对就在左近。 老和尚竟然有这种爱好,她也是无可奈何了。 笼子大了什么修士都有,尤其是那些活得太久的人,总会有些怪癖。相比起来,佛老比元悟还好那么一丝半点,只是猥琐地看看罢了,却不会做出那些养小姑娘的恶心事。 不过元悟也比佛老好的地方,至少他不会养圣徒,抢那么多无辜的孩子。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入楼中,有防御阵加上两道隔音的禁制,钟珍终于放心了少许,那种被人暗中注视的感觉瞬间消失了。 要么是佛老已经离去,要么就是禁制与防御阵效用极好。 被爪子困住的胡飞策此刻好似一只等宰的羔羊,原本一身衣衫就破破烂烂,身上带着血迹,这会儿更加狼狈。束发的玉冠早不知道去哪里了,一头乱发半遮着脸,斜斜飞起的狭目却仍旧射出满满的不服气。 钟珍晒然,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真是个大草包。(未完待续。) 第五八五章 词穷了 靠在一张雕花的美人榻上,钟珍玩弄着手指头,闲闲讲道:“胡小哥也不要着恼,我却是不打算杀了你,至少看在慕青松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倘若你不知好歹,再次对我无礼,你师父与师妹就是前车之鉴。” 胡飞策最是看不惯见那些邪派妖女,见钟珍一副没骨头似的半卧在美人榻上,显得好生轻浮,心中更是瞧不起。 其实这倒是错怪钟珍了,她背上有一对翅膀,坐在椅子上不大舒服。这间屋子中没有方便的凳子。可是如果坐地上,还得抬头看人,没多少气派。因此房间中的美人榻倒是很方便,舒服得很。 胡飞策大骂道:“妖女你要杀便杀,小爷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条好汉。” 妖女妖女的叫个不停,让钟珍心烦得很。这些所谓正道人士最是自以为是。她忽然站起来来,走过去便是狠狠一巴掌,打得胡飞策半张脸泛起五个手指印。 “咦,脸好结实!”钟珍愣了愣,还以为对方的脸会马上肿得老高。 虽然脸上只有几个凸起的手指印,那是因为元婴修士的骨肉结实的缘故,却仍旧是极为疼痛。胡飞策被打得眼冒金星,心中怒极,生平还没受到如此侮辱。 他闭上眼睛,抿着薄唇不再说话,一脸倔犟。 落到人家手里,说什么都是被继续侮辱。男子汉死则死矣,却是不能服输。 钟珍定定地看着胡飞策,忽然“噗哧”笑出声来,这小子的画像肯定能卖不少灵石。尤其是眼前这副模样,定然会有一些有怪癖的女修们喜爱。 她一下子手痒得不行,自从眼睛瞎了之后,心中最烦恼的不是别的,而是想提笔画画,却瞧不见画纸。 反正此人挣不开钢爪灵宝,钟珍乐呵呵地跳起来。因为背后的翅膀已经收起来都占地方,而房间中的椅子都有靠背,她想了想,取出一柄长剑,一道锋芒闪过,整个椅背便掉到地上。 取出颜料与画纸,大大小小的画笔,摆在桌子上,她端着坐好,仔细地开始描绘起来。 胡飞策听到钟珍的笑声便睁开了眼睛,看她取出剑来,以为她要杀人。不料她一剑却将椅子背给切掉了。顿时茫然不明所以,然而见她摆出笔墨纸砚,还有数个小碟,调制颜料,彻底崩溃了。 妖女竟然在这当口,竟然是要画画! 钟珍一边调颜料一边问道:“胡小哥儿,你给我说说,你为何一定要杀我?” “你杀了我师父。” “但是你师父要杀我,难道我就该引颈受戮,就如你现在这样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我杀?” “师仇不共戴天!” “你来来去去就这句话,其实我已经很不耐烦了。别人怕苍穹剑宗,我却觉得你们没什么了不起的。给你说个有趣的事,其实我也是听来的,而且是你师父元悟亲口所言。至于信不信随便你了。反正我的耐心只能到这一步,倘若你仍旧喊杀喊打,画完这幅画,我便杀了你。” 钟珍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冥顽不灵,也只能干掉。总是防着一个修为不弱的剑修找茬,终归是个麻烦事。一来是看在慕青松的面子上,二来她也发现胡飞策是个直肠子,倒不是个恶人。 “你师父曾经还是炼气期的时候,有一次出门历练,遇到了魔。对了,你知道魔是什么吧!” 胡飞策当然知道魔是什么,逢魔必杀,这点谁都晓得。只是他却没见过魔,连小魔都没看到一只。 钟珍打量了下胡飞策的神情,知道他在仔细的听着。 “那我继续说故事。嗯,你师父遇到了魔,但是带队的只是筑基修士。他为了激发某个逃命的符咒或者是法宝什么的,将一位同门师姐给推到魔的口中,自己趁着那当口逃了。整个队伍的人全部都死了,只余下你师父一人活着。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胡飞策默然,这种事师父会不会做得出来,他也不晓得。 他自己是决计不可能做这样无耻的事。大丈夫死则死矣,换了是他,恐怕会与大家一起拼杀。 他摇了摇头,“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我身为弟子,既然拜在师父的门下便没有什么选择。” 钟珍抬头看了胡飞策一眼,心知他已经被说动。 她便低下头,手里的笔仍旧在仔细描画,口中继续说道:“你师父的心魔便是他的小师姐,他自从做了那件事之后,心里就住着一个魔鬼。那位被推入魔口的师姐大约是你师父的相好,两人说不定还有什么说不得的承诺。你师父不但没有愧疚,却从此有了个非常奇特的爱好,他喜欢寻一些幼小的女弟子,比如说那位柳仙子。接下来的事,不用我说,你好歹是个元婴修士,年岁也不小了,自然懂的。” 胡飞策哪里不懂,师父做得并不隐秘。柳云蝉还有几个其他的弟子们,都来自穷苦人家,不管发生什么事,门派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中男女弟子都有,师父并无太多忌讳。 况且这些弟子们,未必都真的排斥师父如此对待他们。 想到这里,胡飞策叹了一口气。一直回避的不愿意去想的事,却被钟珍如此直白地摆在眼前。如果他并非出自定陵胡家,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景,实在不好说。 可是对着钟珍服软,他也不愿意,仍旧直着脖子说道:“钟珍,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听胡飞策不再以妖女相称,钟珍笑了笑,“我说这些只有一个用意,便是想留你一命,杀了你容易,但是我却不想失去慕青松这个朋友。你与柳云蝉还有元悟不是一路人,因此苦口婆心劝你一番罢了。慕前辈曾经提起你几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你人品尚可,只是为人有些不懂得变通。” 胡飞策叹了一口气,再倔下去,大约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倘若他的师父是慕师兄,那么拼了命也不可能屈服。 师父的为人......着实让人不齿,为了逃命,竟然将同门师姐推入魔的口中,那么此人的确不值得他报仇了。 杀害同门,在苍穹剑宗,是极大的罪。 胡飞策似乎觉得他有些词穷。 钟珍并为说完,她顿了顿,又道:“此事全因为柳仙子而起。至于柳仙子的为人,不晓得你知道不知道,我曾目睹她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杀死了几个城的凡人。修仙者伤害凡人,天理不容。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很是看不惯这种做法,因此将她给杀了。“ 胡飞策更加词穷了。(未完待续。) 第五八六章 黑白分明 (继续五更) 沉默了许久的胡飞策忽然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倘若如此,这仇也没什么可报的。? 要看 书” 钟珍晒笑,“我骗你作甚,眼下你是阶下囚,要杀要剐全凭我的心意。你好自为之,没有下次了。但凡有人对我动杀意,我向来都是提前就下手了。” 胡飞策心想,他也是如此。同门师兄弟们切磋不算,只要对方有杀意就代表着只有死斗一途。 他性子光棍,既然如此便很爽快地说道:“这次算我欠你一条命,对了,你与独孤破城可是旧相识?” 钟珍倒是不奇怪胡飞策认识独孤破城,毕竟独孤破城在苍穹剑宗呆了多年。她只是好奇胡飞策为何有此一问,“难道你与他也有仇不成?” 胡飞策摇头,“那倒不是,我与独孤道友有些交情。” 蔑视地看了胡飞策一眼,钟珍笑道:“你是打算与我套近乎了?” 胡飞策十分骄傲,怎么可能刚放下仇恨就与人套近乎献殷勤,不过眼前听起来似乎有这个嫌疑。他当然不会解释,继续说道:“我最近见独孤道友收到一张传音符,他无意提起你罢了。想不到他看着老实,却是个爱骗人的,竟然说你不是妖修。? 壹 ??? ?看书 ” 钟珍心想我本来就不是妖修,不过她怎么可能对胡飞策说明这些,不过有人说独孤破城的不是,她却是不服气。看着老实却爱骗人的不是独孤兄,而是她钟珍。 “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独孤道友又分不清什么是妖修什么是人修,在他眼里,大家都是人,不分什么高低贵贱。如你这般修为高的大门派修士,与小门派的炼气弟子,在他看来,唯一的区别大约只有年龄不同而已。” 胡飞策再无言语,垂着双眼,心中颇为认同钟珍的说法。独孤破城的确是这样一个比较奇怪的修士,想来倒不是有意欺骗。 他却不解,独孤道友是来自下界的修士,平时除了修炼就是出去杀妖兽,结识的修士有限。而钟珍被关在苍穹剑宗的禁地,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并且看独孤道友的模样,应该是个旧相识。 胡飞策并非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再则实在不想与钟珍多说,只好将心中的疑问埋了下去。 按照一般情况,钟珍绝非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别人要杀她,要么一剑捅死,至少也得好好折腾一番,不过胡飞策不但与慕青松有交情,与破城兄似乎也算交好。 ? 看在独孤破城的份上,就少讹你一些灵石吧,她心中暗道。 胡飞垂着头策默默无言,仇恨放下了,他忽然想起佛老似乎将他抓来服侍钟珍,这下该怎么办。他下定决心,如果对方如果有任何不轨的动作,他宁可死了也不从。 等了许久却不见钟珍说话,抬头望过去,却发现钟珍正在握着笔专心画像。 难道将他弄来只是画人像? 画就画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胡飞策胡思乱想了一阵,便不再管了。反正只要不是让他做一些低声下气的事便好。他被佛老打得受伤,于是安然地闭上眼睛,开始以自身的灵气疗伤。 虽然是同样是画人物图,换了个人果然感觉都不同,此刻钟珍颇为得心应手,丝毫没什么滞怠之感。不知为何,画独孤破城的时候,却有些不大顺手。 独孤破城的画像她并未彻底完成,放在一个玉匣中。 不过眼前胡飞策的画像却得好好完成,而且要尽善尽美。 钟珍原本想去摸摸这位胡小哥的骨骼,不过这个念头稍微动了动就作罢。如果是个尸体也就算了,对方是个大活人,况且又是个男子,上手去摸总归不大好。 万一被人知晓,岂不被人真的认为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从傍晚一直到深夜,终于画完最后的细节,钟珍抬起许久没有抬起的头,猛然忽然发现胡飞策竟然陷入修仙者难得一见的顿悟之中。 这人还真是安心,真不怕她一刀砍了他。钟珍想了想,估计自己肯定看起来像个大好人,对方很放心之故。 其实胡飞策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他不可能知道别人的心思,也从不会去揣测旁人的性情。 被困在这个坚硬无比的钢爪之中,他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撼动半分。既然无力反抗,面对突如其来的感悟,胡飞策便义无反顾地没有中断,合上眼陷入深层入定。 元婴修士顿悟,灵气漩涡不小,钟珍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忙坐到不远处,借人家的灵气来修炼。 感悟所产生的灵气,一般非常柔和,仿佛是天道给予身体的一个恢复的机会,能够修复从前受损的经脉。她体内的灵气仍旧肆虐,借着胡飞策的感悟灵气,钟珍顿时马上就觉得浑身舒坦,周天的运行变得顺利不少。 当事人得到的好处更多,旁边附带的人多势也能捞点油水,与修士雷劫后的异像有异曲同工之妙。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等钟珍从入定中觉醒,发现灵气漩涡已经消失,而胡飞策似乎也差不多要从入定中苏醒过来。 收了灵宝钢爪,她回到美人塌上等待顺便调息。 良久之后,胡飞策睁开眼睛,发现修为有所进步,心中欣喜不已。 他的感悟来自师父的过往,来自他自身的过往,想明白了元悟的一生,也想清楚了自己要走的路。黑白分明的世界,依然是黑白分明,不过却得分清到底什么是黑,什么是白! 一柄长剑握在手里,人命其实并不如草芥,杀与不杀,需要将自己摆在另外一个位置,用心去思考。 如若他不是元悟老祖的弟子,那么这个仇没什么可报。倘若他胡飞策是那些被师父残害的弟子们,那么钟珍反而是个恩人。 换个位置思考,便是这个意思了。其实是非常简单的道路,胡飞策不明白为何要花这么多年才想通,想起慕师兄曾经说过那些意味深长的话,他终于明白了。 门派那些坚守杀剑之道的人,虽然口口声声说替天行道,可是人心所思定然有所偏颇,人又如何能够代表天道。说白了,就是固执己见而已! 真正的杀剑之道,不是代替天行道,而是替人行道。胡飞策扬起头,意气风发,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未完待续。) 第五八七章 如此无耻 见围困他的钢爪也消失了,胡飞策觉得钟珍应该是放过他了,反正杀师之仇他不打算报,大家似乎没什么瓜葛,便讲道:“钟道友,我要走了。” “且慢,你就这么走了,佛老岂不要找我的麻烦。你且与我说说,你是怎么做了圣城的堂主。” 胡飞策没什么可隐瞒的,将来龙去脉交代了一番。 这小子倒是个有趣的人,虽然鼻孔朝天性子也执拗了一些,却是有良心的。钟珍沉思了许久,佛老将胡飞策带来,用意大概是试探。当然也因为这小子对于一般女修来说,的确是个香饽饽。 大门派的元婴修士,年轻貌美,带着一股骄傲的气质,简直是禁脔的佳品。 就这么走了可不行,钟珍忙说道:“走之前,你将这栋楼给拆了吧,回头如果有人问你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该怎么回答?” 胡飞策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让我拆楼?” “对了,我让你拆楼,就这么回答。实话实说最好,不过只许说这一句,记住了只有这一句,其他一概不用提。”钟珍从容不迫的答道。 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胡飞策哪里明白,不过他老实地点点头。本来就只有这一句话,的确就是钟珍要他将小楼给拆了。 人心难测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通用。一件显得有些不同寻常的事,倘若当事者只说一句话,听者心中便会去补充其中的细节,因此便会产生无数个不同的答案。 大部分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实话却不相信,非得七想八想,往各个方向去揣测。 很多人都有这个习惯,至于喜欢窥探旁人隐秘的佛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是这样的人。甚至会想得更多。 佛老会怎么去猜想,那是佛老的事情了。钟珍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老实人说谎太麻烦,但是让他说实话很容易,而且每次不同的人问起,他说的答案永远相同。 胡飞策莫名其妙随着钟珍出了小楼。等钟珍收了阵法与禁制等等,他取出长剑,鼓动全身灵气,双脚忽然离地,飞跃到半空中。剑高举过头,如一道闪电,阔剑猛力劈下。 一栋楼如豆腐似的,被劈成两半,轰然倒塌。 剑气并未外溢,旁边的花草都没有损伤太多。 胡飞策对自己这一剑很满意,从前他做不到这样的干净利落,绝对的控制对于一名以杀入道的剑修来讲,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所以他心情很愉快。 钟珍拍了拍手,一张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花,“胡小哥儿的剑法不错啊!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将来必定能与你家慕师兄一样,做到收发自如。不过气势上还得加强一些。” 胡飞策哑然,怎么这口吻好似长辈。可是那般欢快的拍手的模样又和长辈有没什么关系。 “谢钟道友夸赞。” “嗯,咱们好话说完,丑话却还得说说。” 钟珍取出精心描绘的画像,“这个你打算出多是灵石买?你要是不买也可以,我会多临摹一些,卖去苍穹剑宗附近所有的大店铺。” 这画像肯定值不少灵石,如果胡飞策不怕她拿出去到处卖的话,一定得花大价钱赎回去。 这人似乎是个有钱的主,曾经还与慕青松打过赌,赌约是一百万灵石,钟珍当时听着就羡慕妒忌了。 苍穹剑宗的弟子们都是天资不错的,还有许多来自有钱的大修仙家族,胡飞策这架势,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族子弟。钟珍嘿嘿笑着,撞到她手里,不狠狠敲他一笔才怪。 这副画像让钟珍很满意,足足花了她四个时辰。更让她满意的是,胡飞策很老实,一直呆呆地坐着不动。 画中的俊美男修,披头散发,几缕散落的发丝滑落在面庞。冷漠中带着愤怒的双眼,还有紧闭的薄唇,显得倔犟而娇弱。再加上衣衫褴褛,还露出部分肌肤,被一副坚硬的钢铁爪子困住,缩成一团,仿若待宰的小羔羊。 钟珍挑的角度很好,对于某些有特殊爱好的人来讲,绝对是很好的收藏品。 钟珍只给他看了一眼就赶紧收起了,免得被他手快抢了去,或者忽然来一发灵气将画给毁了。这只是普通的画纸,元婴期修士吹一口,就能将纸给吹成粉末。 胡飞策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虽然的确破了,可并未露出这么多的肉。 他一张白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怎么能如此无耻!” 钟珍很惊讶地讲道:“这和无耻有何关联。你占大便宜了,我放过你一把,这不杀之恩你总得报答一番。但是大家还不熟,没有个约束不行,因此这幅画我暂且保管,等你凑齐了灵石再还给你。三百万灵石,价格公道得很,我也不要多的。” 三百万灵石的确不贵,这是看在独孤破城与慕青松面子上的友情价。 胡飞策简直气得肺都炸了,还以为钟道友是个好人,转个头就敲诈他一笔,而且竟然是使用这种让人不齿的手段。 此时他猛然想起来,虽然口口声声说要为师父报仇,可是他明明还没动手,就被钟珍一边说话一边打岔,忽然出手用灵宝给捆了。 此女狡诈异常,果然是个妖女! 那幅画像绝对不能让门派的其他人瞧见,更加不能让家族之人知晓,胡飞策强行按捺住拔剑杀人的冲动,冷冷说道:“三百万,多一枚灵石都没有。这幅人像图,我改日来取!” 看着胡飞策怒气冲冲地离开,钟珍笑不可抑。这才对嘛,越生气越好,不然就太假了。让他不痛不痒心情愉快地离开,岂不马上就露馅了。 胡飞策的前来,对于钟珍来说只是个意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过借了他感悟的光,竟然将体内肆虐的灵气给整顺了,绝对是意外之喜。 看了看刚刚升起的太阳,钟珍伸了懒腰,略微在阳光下站了片刻,便走向另外一间小楼。 她放下防御阵,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思索,一直坐到深夜月儿下垂。 钟珍终于睁开了双眼,目光中一片清明,她取出两枚传音符。一枚是发给独孤破城的,一枚是给朱子陵的。 朋友就是用来不断地重逢与告别,告别是为了再次更好的重逢! 她期待重逢的那天会早日到来,但是此刻却必须让他们离开圣城。(未完待续。) 第五八八章 不死不活 披着一身黑色袍子,挡住身上的翅膀,钟珍从圣母城的后方,打开防御阵出去。?作为新的圣母,她无须走城门。 这个城现在就是她的。 离开圣母城,她便急速上升,往高空而去,一直飞到任何金丹修士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里灵气稀薄,空气寒冷,即使是金丹修士的肉身,也会有极大的阻碍。 将黑袍收起,她展开翅膀,朝着西方而去。 路过那片曾经有许多魔的禁地,钟珍并未停留,直接从高空穿过。 鬼见渊是她的目的地。 杏花还在吧?找不到杏花老祖就不好玩了。这一路都是在高空飞行,钟珍并不想与圣徒们相遇。 如今修为高了不少,速度也快,只用了五六天就到达了。 直奔暗墓门分支,神识搜了一番,钟珍首先就寻到孟来宝。 黄毛也从乾坤镜中出来放风,它见到孟来宝也颇为高兴,唧唧地叫了两声,便扑了过去。 黄毛又进阶了。 这次钟珍暂时还没发现它进阶之后出现什么奇异的本事,个头还是与从前一样。 小鬼也被钟珍放了出来,背着手慢慢走到孟来宝的跟前,很有长辈派头的说道:“来宝,最近修炼怎么样?” 孟来宝扬起头哼了一声,“我说了你也不懂,白费口水。??? ?? ?? 要看?书 ” 钟珍打量了一下,发现他已经到了炼身期,具有人身。再过些日子,说不定到炼灵期,就能成为修仙者了。 “杏花呢?” 孟来宝瘪了瘪嘴,他被杏花老祖折腾得很惨,钟珍回来也不问他好不好,直接就要找杏花。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近况就要找杏花老祖?” 钟珍啼笑皆非,“你难道还吃这个干醋不成,都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小孩子一样。我找他有正事,赶紧去叫他。” 还没等孟来宝去传话,李怀虚已经踏着一柄细刺一般的剑从不远方飞来。 钟珍盯着剑看了两眼,与从前一样,杏花使用的还是魔器。等李怀虚站定身子,她心声讶异之感,为何杏花看着瘦骨嶙峋。除了瘦之外,脸色也不大好,好似大病了一场似的。 怎么看都好像是一名尸修。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憔悴,是被人虐待了,还是吃坏了肚子了?” 李怀虚心情不大好,白了钟珍一眼道:“说了你也不懂,有灵石没有?” 钟珍点点头,“灵石我带了不少,保证管够,不过你先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用瞒着我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 ? 你是门派老祖,我是掌门,虽然弟子少了点,但是往后总能发扬光大是不是?” 如今她的眼光比从前好很多,心中已经隐隐有个揣测,不过却需要李怀虚亲口说出来。 李怀虚叹了一口气,“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到湖边的大树那边。” 他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孟来宝和小鬼两人,厉声讲道:“鬼鬼祟祟地盯着我做什么,都不许跟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钟珍心想,杏花的心情果然不大好。 杏花心情好的时候会拳打脚踢地打人,只有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才会口出恶言骂人。 大树靠近大湖,风景颇佳,李怀虚坐在一条伸出来树干上,翘着一条腿,眼睛看着不远出波光粼粼的湖水,目光中透出些无奈的悲凉。 树干上没多少树叶,钟珍记得杏花最喜欢坐在这里,她还记得他唱的歌曲,曲调荒腔走板,歌词也没多少韵律,却是欢快有趣。 坐在李怀虚的身边,钟珍轻轻说道:“你从前用的一直是那具人偶,如今将骨头取出来了,却修不出人的身体对不对?” “嗯,我无法修出人身,魔身也十分脆弱。” “为什么?” “废话,当然因为我是个死人,你虽然带来了我的骸骨,甚至藏宝珠里还有一滴我的精血,最终的结果就是这样。我只能说半死半活,或者说不死不活。” 藏宝珠中有蹊跷,钟珍早就料到了,当时杏花拿到藏宝珠欣喜若狂的模样仿佛历历在目。那珠子她曾经想毁掉,却怎么都砸不烂,想必是因为有精血的加持。 “你当初留下一滴精血,是怕藏宝珠很快就被人毁了对不对?” “不全是,我总觉得精血这个东西很奇妙,一样法宝如果将魂魄与精血附上,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感觉得到。并且指挥起来只需要心念动一动,非常有趣。” 钟珍叹气,“所以你将这颗藏宝珠附上了魂魄与精血?” “那倒不曾,只是精血而已。我那个时候已经差不多要死了,精血留着也没用,顺道丢了一滴进去了。当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这样好吗?迟早你会真的玩死你自己,不过好像他已经死过一次了。钟珍被李怀虚这种不按常理做事的行为瞬间打败了,她苦笑了一声,“你可听过本命法宝一说?” 李怀虚摇头,他立刻想到另外一个与此类似的名称,随口问道:“本命法宝与命魂法宝有什么不同?” “魂魄与精血附在同一样法宝上,此物就是本命法宝。如若有损坏破碎,极有可能受伤得非常严重。而且同一时间是不能拥有两件本命法宝的。” 李怀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当初我只能拥有一样本命法宝,如果觉得不满意了,就将魂魄和精血收回,然后换一样更好的。” “可以收回?”钟珍大惊失色,她都试过好多次了,根本就没办法将乾坤山河图上的魂魄与精血收到体内。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你用的是神力,将自己的魂魄给抽走了。” 当初钟珍也可以使出神力,可是被白鸟附身之后,便再也不能将魂魄大量抽出体外覆盖在对方的魂魄上。 李怀虚点点头,没有出言讥讽,他连讥讽人的心情都没有。 “你现在还能使出神力吗?” “我又没有人的身体,当然可以,不过你别想着让我却干那种吃人的事,多少灵石都不成。” 钟珍心中一喜,看来可以借李怀虚的手将附在乾坤镜上的魂魄给吸收了。 随即她马上觉得肯定不妥,此物在她的丹田温养了无数年,又是与前圣母的本命法宝类似的空间法宝,万一魂魄吸收掉之后,她也跟着就一命呜呼,岂不是倒霉死了。 一喜一愁,钟珍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湖面发呆。 李怀虚捅了捅她的胳膊,“喂,你发什么呆,赶紧给我找一条养魂木,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是天下第一大魔头也没什么用。” ========= (早上三更,中午还有两更。希望大家读得开心,谢谢所有书友朋友们的月票和打赏!)(未完待续。) 第五八九章 真是太凄凉了 钟珍比谁都想再弄一根养魂木,此物是寻到阿婆的关键。? ?????只要知道哪里找得到养魂木,说不定就能得知到底有哪些人从前得到过这样东西。 “养魂木我打听了许久,从未有人听过,外面的书籍上也从未见过。” 李怀虚说罢却仍旧是愁眉苦脸,“可是有养魂木又能怎样,别人瞧不见我,我没法子逗小姑娘,也没办法到处玩耍。” 用魔身去摸实物,触感不同,钟珍明白这点。 杏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让他永远一个人孤零零的着实是一件痛苦的事,不管是捉弄人还是去当强盗,那都是他的心头好。 只是,逗小姑娘这句话又戳到钟珍的痛处,她想到了师父岳美善。 她气狠狠地讲道:“你为何要逗小姑娘,还嫌害的人不够多。” 李怀虚会意过来,“哎,我也不是有意的,你师父的事咱们就不要提了,再说我也传授了不少修行心得给你,两下扯平了! 看着仿若尸修无比憔悴的李怀虚,钟珍暂时将师父的事放到一边,连过去被他打骂的过往给抛开,难得出言安慰,“现在不行,往后说不定可以的。你瞧那些修魔的,不都修出了人的身体吗?连孟来宝都修出来了。?? ?壹看书” 李怀虚举着瘦骨嶙峋的手指,按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想不通,照理说我现在是炼灵后期的修为,魔身虽然虚弱了点,却也不至于修不出人的身体来。我想了想大概有两个原因......” 钟珍默默听着李怀虚的述说。 那些修魔者,使用的方式是吞噬地魔。地魔是一种很低阶的产物,魂魄十分驳杂,吞噬之后,这些修魔者如果曾经是金丹期,元神会跌到筑基期,如果是元婴期,也会跌落到金丹期。 所有修魔者的元神,并没有超过金丹期,也就是炼身期的元神。 按照李怀虚的推测,恐怕元神必须要降到炼身期,才有可能修炼出人的身体。 这只是其中一个推断。 还有一个推断,却是让他更加绝望。因为他曾经修出了一具人的身体,却在虚空中毁掉了。也许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既然已经修出人的身体,将来再也无法有第二具。 挑战蜘蛛网似的的虚空天道,是无奈之举。李怀虚与独孤破城最大的不同在于,独孤破城有一口鱼汤泡饭勉强填肚子,而李怀虚什么都没有。?? 他要么饿死,要么去挑战天道。 以凡人身躯去挑战天道,可想而知。 钟珍听到这里,简直快要哭了,真是太凄凉了啊! 李怀虚以凡人躯体接触到虚空中的虚线,其结果就是肉身毁灭,幸好魔身还没彻底消失,不然他连最后那口气都没有。 然而魔身的损伤着实太大,基本上已经奄奄一息,李怀虚无奈留下藏宝珠。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可惜继续修炼也无济于事,最终带着遗憾与世长辞。 死前并未再次踏入虚空。 不过因为元神早已经达到元婴期,一路飘进了小鬼所在的小空间中。 “为什么你没有天魂,却没有散去?”钟珍很不解。 李怀虚摊了摊手,“天道规则是一种我怎么也弄不懂的规则,想必是因为到了元婴期吧,总得与其他那些散魂有点区别。元婴期元神具备实质形体,你瞧那些修仙者死了,天魂不也没了,也没见他们马上散掉。” 凡是到了筑基期,死后如果元神逃逸,都不会散去。 钟珍想了想,“我知道为什么,只要有地魂和人魂就够了。地魂和人魂是过去和现在,即使没有代表着天魂的将来,但是拥有过去也现在,就意味着能够存在。” 李怀虚赞许地看了一眼钟珍,“看了你果然是有两分悟性的,我如今脑子里都是草,一点儿动力都没了。只觉得这辈子就这么玩蛋了,心情低落得很。” 钟珍也觉得很同情,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死过一次还能活到现在,运气算不错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换了是她,肯定不会这么不痛快。 她犹豫了许久才问道:“要不你也去吞一些地魔?” 鬼见渊的地魔都给杀光了,要找的话,说不定外界还有一些。尤其是靠近西域那边,说不定还有钟珍从前没清理干净的。 李怀虚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干这种蠢事。地魔污秽驳杂,吞噬之后连自己的脸都没了,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你不记得那个陈道乾说的吗,修魔者与从前的面孔都不一样。这还是其一,将我这么高的元神降到金丹期,那得吞多少地魔才行。万一降下去了,仍旧无法修出人的身体,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闻言钟珍似笑非笑地讲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不愿意吃人,原来竟然是因为怕将你自己给吃死了。” 李怀虚淡淡笑了笑,“你在想什么啊!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不愿意吃人。此事着实恶心得很,当初在乾坤镜的小空间里吞了三十年散魄,一会儿觉得活着最重要,一会儿觉得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那滋味不好受得很,都差不多有心魔了。我虽算不得是个好人,却的确是个人,绝非禽兽。” 钟珍忽然这树干上站起来,眺望远方,许久之后才说道:“其实我觉得只要能活着就好,不管用什么方式。吃地魔肯定行不通,不然修魔者的数量不止这么一点人。说正经的吧,我瞧你还是继续修炼,总会有希望的。我带了不少灵石来,先种到地下去,多浇水施肥,来年秋天好收获点灵晶。” 灵石埋进去就不需要管了,哪里用得找浇水施肥。 李怀虚笑了笑,这家伙倒是越活越精神了。具备魔身却不能使用神力,有肉身,却是个带着翅膀的妖兽身体,似乎瞧她也没怎么太介意。 将所有的灵石放到两个储物袋中,也包括独孤破城送的灵石,钟珍递给李怀虚,“这里不但有下品灵石,还有很多中品灵石,还有少许上品的。灵石变成灵晶需要多久?” 大部分的灵石都是从死去的前圣母手中弄来的,钟珍留了一部分上品灵石,剩下的全部交给了李怀虚。 李怀虚摸了摸头,“这个可说不准,得看土地的肥沃程度。少则一年,多则七八年。” “那就分不同的地方埋下去,你对鬼见渊肯定熟悉得很,什么地方魔气多就埋上品和中品灵石吧。” (未完待续。) 第五九十章 好驳杂污秽的魔气 李怀虚心知钟珍不是个那么大方的人,给他这么多灵石必定有所求,“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帮我杀一个人。本站地址更改为:,手机阅读更改为” “化神期的?不定是个化神中期甚至是后期吧!” “化神中期的佛修,应该有些棘手。此人的修为极高,大概只要稍微被他蹭那么一下,我可能就灰飞烟灭了。” 钟珍想起佛老的拳头,忽然有一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李怀虚好奇心顿起,将自己那些烦恼事丢开,“你一直站着做什么,坐下来咱们慢慢聊。嘿嘿,竟然惹了个佛修,而且是化神期的佛修。你惹祸的本事可真不,比我还厉害。” 对于李怀虚,钟珍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与朱子陵不同,没什么雄心壮志,只要日子过得有趣就行。 李怀虚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眉头皱得紧紧的,许久都不话。 “那枚蓝色的空间珠给我瞧瞧。” 钟珍刚想撩起裙子,忽然想到杏花还看着,忙道,“你转过身子,我藏得很严密,不能让你瞧见。” “鬼鬼祟祟的......”李怀虚嘟囔了一句,依言背过身子。 钟珍将裙子撩起,快速地取下一个大包裹。 这枚珠子很奇特,因为一直散出魔气,又不能放入任何储物装置,她只能绑在腿上的包裹中。 刚取下包裹,李怀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过身来,钟珍忙拉下裙子。她对杏花的人品极其不信任,因此速度快得很,竟然差还是让他给得逞。 虽然裙中还穿着裤子,可也不能让这老流氓多看半眼。 前圣母丹田上捡来的空间珠,不停地散出魔气,钟珍想了许多办法也掩盖不了,忽然想到灵晶是以灵石与魔气的结合体。便将此珠与一包灵石放在一起。 想不到这法子倒是有用,灵石能将渗透出来的魔气吸走,隔些日子就能收获一些灵晶。只是这法子速度很慢,十几年的时间只弄了少许。不过这些灵晶的质量却极好,都是那种坚硬无比的高级灵晶。 阴气不是魔气,乃是类似乾坤镜中大家每天呼吸的气息。死的人太多,如果恰好那块地方不能被阳光照射到,便会形成阴地。 修士们除了一些元神凝实者,其他人对于阴气的抵抗极其之差。 如慧言这样的佛修,元神纯净无比,不惧怕阴气,可是却与阴气仿佛是生死天敌一样,一旦彼此相遇便是不死不休。当初在鬼见渊的浓雾区,慧言虽然不惧阴气,却因为遭遇了一只地魔,元神消耗过度而昏迷。 魔气白了,就是阴气中的精华,乾坤镜中修行者以此壮大元神。 正如外界大家惯常呼吸的气息中的精华部分就是灵气,道理是一样的。 李怀虚捏着这枚空间珠子,露出笑容,这可是个好东西,能够不断地产生魔气。 他将蓝色珠子握在手中,吸收了少许便赶紧松开,马上如烫手山芋似的丢还给钟珍。 李怀虚咋舌不已,“什么玩意,好驳杂污秽的魔气。这东西吸收了肯定走火入魔。” “这年头一般都没什么便宜的好事。”钟珍笑不可抑,如果有那么好的事,她当然不会这么随便就交出来。依李怀虚的性子,好东西到了他的手上肯定回不来。 珠子中的魔气十分暴虐,只吸收少许就觉得杀念顿起。非得将渡亡经念个无数遍,很是浪费时间,十分得不偿失。渡亡经到底能不能彻底清除这么污秽的魔气,钟珍也不敢确定。 不过用灵石包裹着蓝色的珠子,魔气渗入灵石中,渐渐变成灵晶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杏花,我有一个困惑的事,需要问问你的想法。” 李怀虚仿佛已经知道钟珍想问什么,“你从苍穹剑宗进入这枚空间珠子,却从极其遥远的圣城出来,你想不通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对吗?” “嗯,明明是彻底没什么关系的两个地方,让我觉得好生困惑。” 李怀虚这人的想法怪异,通常能将许多牛马而不相及的蛛丝马迹的事扯到一起,并且能推断出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因此钟珍决定来寻他,即使没有杀佛老的事,她也得来见见杏花,听听他那个脑袋里的奇思妙想。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空间法宝这种玩意似乎很玄妙啊......”李怀虚躺到树干上,看着天空,皱着眉头思索。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 修仙界的那些东西,他只是从许多玉简中读过,却从未见过实物。不管是阵法还是与阵法相似的禁制,还有让人神迷的传送阵。 那些修仙界的法宝威力大得惊人,在乾坤镜中是无法想象的。 魔器一般只是具备一些基本的功用,基本得靠材料的好坏。如果本身具有隐形功能的材料,就能打造出如影绫这样有趣的法宝。如果是非常坚硬锋利的材料,用来做刀剑自然最好。 外界的法宝却是不同,喷火吐雾,飞沙走石,简直无从想象。之所以会如此厉害,脱不开炼器的时候刻下来的阵法。 即使是最简陋的法器也附带阵法。 阵法的组成,则是一些符合天道规则的线。这些线该如何组成,普通的炼器师都是照本宣科,从前人记录下来的玉简中学习,然后实践与摸索。 他思索了没多久,便得出一个大概的结论,“空间这种东西不能以常理推断。一个的珠子中有一个世界,一个镜子中有活着很多人。我看每一样空间宝物的规则都不相同。既然这些空间宝物是某些非常强大的炼器师炼制出来的,他们对天道的理解有多少,空间宝物就会有多完善。” 两人就此讨论了一番。 空间不是万能的,它带着自身的残缺。修仙者不可能彻底理解天道规则,并且能够炼制到法宝中。倘若能做到这一,他们不“修仙者”,而是“神”了。 传中的神,才能毁灭与创造。 有的炼器师只能炼制简单的法器,但是有的人却能炼制灵器,在某些契机之下,偶尔还能弄出一件灵宝来。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本事大得能够彻底复制天道规则,炼制一个完整无缺毫无瑕疵的空间来。 蓝色的珠子定然有自身的残缺,乾坤镜的残缺很明显。镜子里的人都不具备人的身体,到了外界就散了。(未完待续。) 第五九一章 先去打劫谁比较好 能将各种看起来不相干的信息,抓住其中的关键并且揉到一起,然后得出合理结论的本事,李怀虚甚为在行,钟珍向来是佩服之极。壹?????看书 换了是她自己,一般总得想许久。 带着刻意露出的赞叹目光,钟珍点头,“杏花你好生厉害,我想了一两年才明白这个道理。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不过咱们好似偏题了,似乎还是无法解释我怎么一下子穿过了那么遥远的地域。” 李怀虚得意地笑了,“我当然厉害了,不过你这个问题我却暂时回答不出,我要是知道原因,就可以去做炼几个空间法宝了。空间的原理,如果对规则半点都不了解,哪里能知晓这些细节。” 他顿了顿又道:“想想都觉得很神奇啊,一枚珠子里藏着一个世界,一块镜子里有一片大陆。想来空间的大小其实很难讲的,到底有多大或者多小,这些空间是存在于什么地方,真是个谜团。如果我用自己最大的想像力,只能揣测空间珠也许从前就有些损坏,出现了个空间裂缝,而裂缝恰好在苍穹剑宗罢了。你只所以出现在圣城的密室中,想必与此珠毁坏,被拉到原主的身边。” 钟珍忍不住又大点其头,这也是她的推测,为何杏花三言两语就得出这个结论。人和人真不一样,有的人就是脑子好用。 “我杀光了珠子里的魔,还将这空间珠给弄毁了,不晓得苍穹剑宗会不会出大事。万一有大量阴气涌出去,他们肯定要吓死了。” 这事她之前也想过,当时与元悟对敌的时候,丢了几个大型珍宝带的阴土到外界,当时的确阴气滚滚,不过似乎被阳光照一阵就消失了。 “人家的死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那个元悟老祖既然起心置你与死命,他的门派死多少人都纯属活该。” 这是什么话,钟珍瞪了李怀虚一眼,“杏花你别这么坏心眼好不好,元悟是元悟,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那种灭人家满门的爱好。” 从小目睹地痞流氓的最派,钟珍最憎恶那些欺压手弱小的恶棍,得罪了他们,连那些妇孺和小孩子都不能幸免与难。 就算是木离愁所在的木家,她事先给让他们吃了幻情果的汁水,挑出所有为非作歹的人给杀了。不过木家真是乌七八糟,十个人里面七八个都是混帐东西。 钟珍也不算太担心,苍穹剑宗肯定有大量的准备,以防有一天禁地阴气外泄,或者有古怪的阴物冲出来。?? ?壹看书 反正她已经将所有的变异兽和无面魔都给杀了,一些阴气他们应该挡得住。还有三位化神老祖在呢,实在不行,搞些雷属性的爆炸之物丢下去,保证将四周的阴气清除得干干净净。 变异兽和魔如果出现在外界,一定会不停地吞噬人的魂魄,不然它们就无法存活。这些东西才是最最可怕的,大家都瞧不见,任由它们四处杀戮。 魔如果不在阴地,为了生存下去,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就是这个原因。 李怀虚不知为何,惆怅了一下便道:“那些魔你全杀光了?” 猜到李怀虚心中所想,钟珍鄙视得很,“杏花,你脑子坏了不成,你不会想吃了那些玩意吧?会变成无面魔的。所有的魔都长得一个模样,面无表情好似戴着个痴呆的面具。无面魔的头领更加要命,壳子劈开后里面塞满了元神,别提多恶心了,保证你看到之后会狂吐三天三夜。” 李怀虚连腿本来一直翘着腿抖来抖去,此刻也都不抖了,浑身呆滞,听起来的确有点恶心啊。 他虽然很想弄个人的身体,可是万一真去跑去吞噬那些魔,到底会出现什么结果,完全无法预料。 “算了,杀了就杀光了吧,你真是做好事做上瘾了,果然是新上任的圣母,充满了慈爱。” 钟珍不由得好笑,“圣母就圣母吧,我做什么才不管人家怎么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了,“杏花,这次你打算留下,还是跟我一起走?” 李怀虚从树枝上翻身而起,忽地跳起来,体态轻盈地落到地上,“咱们将灵石埋下,我们就一起出发。你说先去打劫谁比较好?有没有画好路线图,咱们一路杀过去。” 钟珍无语之极,就这点出息,到外面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劫。 她实在不想多惹是非,弄垮几个小邪修门派倒没什么,就怕被人追着砍,搞得名气太大,麻烦得很。 名气这个东西,半点好处都没有,知道的人都会提防,往后下手阴人就不方便了。 “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赚灵石,也不一定要打劫吧!” 钟珍这次回到鬼见渊的目的很简单,先将李怀虚骗出去,好歹多杀点高阶妖兽去卖灵石。 光靠她养活孟来宝和杏花老祖两人,简直想都不要想,冲击化神期所需要的灵晶,绝对是天文数字。 李怀虚如今的魔身修为比钟珍略高,元婴后期大圆满的元神,还欠少许就能到化神期。如果他有养魂木在身,在外间就是超级魔头,没有人砍得了他,除非对方是个化神老祖,并且手里拿着厉害之极的雷属性宝物。 他只有一具魔身,谁也看不见,除非一直以神识锁定。 基本上所向披靡。 不过佛老是个修为高深的佛修,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佛修手段,这点却让人有些担心,最好还是等李怀虚的元神到了化神期再说。 两人回到暗墓门分支附近,小鬼正在与孟来宝吵架。 李怀虚愉快地讲道,“小鬼,快收拾行李,我们一起出发。” “啊......” 小鬼一听说李怀虚要跟着他一块儿出门,哭丧着脸很是不痛快。 不说平时会被他欺负,小空间里的吃食还得分出去好大一部分。收成就那么多,分了一大部分给李怀虚,他每天估计只能吃一两个小果子了。 然而这事由不得他,李怀虚见小鬼一脸愁眉苦脸,心情更好了,他笑眯眯地摸了摸小鬼的头,“这么久没见了,是不是很想我啊?” 小鬼扭过头不搭理他。想什么想,一点都不想。 大家收集了无数珍宝袋的果子,还弄许多熏肉外带大量的水,便启程了。而孟来宝被单独留下,等他到了炼灵期方能离开。 从鬼见渊可以去西域也可以去南域,十分方便。钟珍却暂时不想和佛老有什么纠葛,直接往南域跑。(未完待续。) 第五九二章 你去哪里了? 此时的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早就分别收到钟珍的传音符。? ????? 内容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换了名字。 “有朋自远方来,能再次重逢吾心甚喜,然有要事在身,我不得不与往常一样消失一段时间。就这样啦,大家该修炼的修炼,该升阶的升阶,有事改日再叙。另,盼君早日远离圣城,此地非同小可另有蹊跷,不到化神期万万不可轻易触其锋芒......“ 不过两人的传音符中还是有一些不同。 给朱子陵的传音符中,钟珍说道:“朱兄切记一切以修炼为要,旁门左道一概不可取,望来日相见之时,兄能悟出修仙之真意。另外,那枚空间玉佩,万万不可滴入精血。我知它对你十分重要,如若你收其取为本命法宝,将来会有性命之忧。钟珍顿首!” 在独孤破城的传音符,除了上面相同的部分,另外添加的内容却是有些模棱两可,十分简短。 “破城兄,你向来大智若愚,自有一番主张,我此去并无任何危机,重逢之时不日降至,无需挂碍。钟珍顿首!” 传音符文不文,白不白的,让人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气。 钟珍去哪里了?并且,他们二人,是该走还是该留呢?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无言以对。 到圣城寻钟珍,人找到了,可是没多久她便麻利地跑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朱子陵尤其不解,虽然钟珍极力掩盖,他却感觉到这姑娘似乎对圣城有所图谋,极有可能是灭了此地。 难道她真的要一个人去做这件事。 朱子陵最初的打算的确是来找人,可是日子久了,大权在握,灵石大把的花,高品聚灵阵想用就用。而且不用四处奔波,炼制各种丹药换钱。 有门有派的炼丹师尚且要担心被人抓去炼制一些怪异的丹药,更何况他区区一名散修。已经有好几次遇到这种让人无言的事,凭着谋划杀死对方而脱身。 可是结仇多了,又担心被人家的门派追杀。 总之,圣城虽然邪恶得紧,却与他不相干,反而多方调节,减少了不少纷争,也少劫掳不少有灵根的孩子。算是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 听钟珍说得如此郑重诚恳,朱子陵心中左右摇摆不定。留下来他并无任何助益,反而会拖后腿。修为的确太差,一个不小心反而让自己人受到辖制。 至于空间玉佩,他为人谨慎,至今并未将其认作本命法宝,仍旧只是一件命魂法宝,贴身放在怀中,以上好的防御器具将这玉佩细心保护着。? ? 独孤破城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从接到传音符到现在,他呆呆地坐了三天,直到朱子陵前来寻他。 依旧无法明白到底为何钟珍会不告而别。 不管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或者一起去做,岂不更加容易。独孤破城并未发传音符询问,他脑中一片糊涂,即使发了传音符又如何,人都跑了。 想起曾经在上京的那个清晨,钟珍也是这般走得干干脆脆,那时独孤破城知道她必须得走。老皇帝不可能轻易放过她,找个地方躲个几十年自然是最好。 独孤破城原想着将来他手里有了些权势,便能将钟珍护在羽翼之下,却没料到她一走便再无音讯,仿佛从世上消失了。 这次难得也会如此? 朱子陵看着呆瓜似的独孤破城,叹了口气讲道:“破城兄,这次我听你的。是走是留,你拿主意吧!” 独孤破城没有出声,他在思考,为什么钟珍不信任他,为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轻轻说道:“我们还是太弱了,她怕连累了我们。但是她为何要做英雄,我们难道不能得过且过的过日子吗?” “也许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有办法得过且过。” 独孤破城再次默然,其实他早无法忍耐圣城,然而实力摆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忽然他有些佩服胡飞策那小子,最初觉得他不自量力,然而他毕竟一直在坚持做些觉得该做的事。 佩服归佩服,独孤破城与朱子陵的看法相同,大家身份不同,背后没有苍穹剑宗作为靠山。两人作为毫无势力的散修,被杀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当初在乾坤镜,即使是炼魄期的时候,旁人知晓朱子陵的身份,总是要卖他几分面子,再加上有天剑门和皇城军御赐金甲的统领身份,谁敢明目张胆地下手。 而独孤破城也有独孤家的背景,并且同样出自天剑门,也只有白云自持郡主身份,自觉的有几分脸面,经常拿他当枪使,似乎不顾他的死活。 身在异世,他们没有任何依仗,当然不会去做胡飞策那样的孤胆英雄,因为没那个本钱。 走还是留,这是个问题! 两人不约而同想将这个问题丢给对方,独孤破城与朱子陵脸对着脸叹气,只想将钟珍抓来仔细拷问一番。 可是钟珍早就已经提前走了,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西荒城。 一个身后背着个大圆壳子的女修来到城门口。 守门的炼气小修士虽然见惯各种打扮的修士,仍旧觉得稀奇得很。女修背后的妖兽壳好大,足足有大半人高,再大一点就能将她整个人装进去了。 两个炼气小修士虽然认不出圆壳子是个什么妖兽的壳,却觉得等级绝对不低。 这模样虽然荒唐可笑,但是没有人笑得出声来。 这位女修的气势实在太惊人了,即使对方好像并未施展任何威压,但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就让站在几尺开外的两个小修士觉得双腿发软,忍不住就想瘫倒在地。 金丹前辈们可没有这样让人窒息的威势。 对方有可能是元婴期啊!他们根本就不敢想对方有可能是化神期老祖,这种事实在是无法想象,离他们实在太遥远了。一粒灰尘是无法理解一座高山的,这就是其中的区别。 守门的两个小修士两股战战,对视了一眼,其中那个高个子以眼神示意:这次归你接待。 矮个子的小修士浑身冷汗流了一身,虽然不觉得人家会一个不高兴拍死他,但是这种滋味真是谁站在这里谁知道,感觉就好似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马上就要窒息而亡了。 他硬着头皮鞠躬行礼,“前辈有礼了,敢问前辈来西荒城常住还是路过?” 常住的话要交十个灵石一年的城费,如果是路过卖东西或者是使用传送阵,不需要交钱。 女修见炼气小修士如此紧张,并未和颜悦色,面孔极其冷淡地讲道:“难道你们还要收取我的入城费不成。” 说罢她便一脚踏入城中。(未完待续。) 第五九三章 西荒城女邪修(还是五更) 钟珍选择了与李怀虚合作,不是因为她不信任独孤破城与朱子陵,而是李怀虚更加适合。? ? 要看??书? 杏花的胆量更大,什么事都干得出,并且绝对有无限的兴致搞出大风大雨来。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他们修为太弱,倘若见她与佛老对敌前来帮忙,那纯粹是送死。还不如早早将两人赶到其他安全的地方。 西荒城门口的女邪修当然是钟珍。 这次钟珍必须要装成人,七阶妖修根本不够看。乾坤镜她没放在丹田,而是扛在背上,将一双翅膀拼死拼活折起来盖住,另外还在镜子的外面加了一层兽壳。 七阶妖兽的兽壳,以此掩盖她自身的七阶妖兽的气息。 壳子来自一种叫做四象龟的妖兽,只所以叫做四象龟,并非是它具有什么传说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血脉,而是因为它的壳子恰好就是四格,中间有一些云纹,瞧着十分像四象图。 捕杀这只龟并不困难,不管是钟珍还是杏花,直接捣烂它的元神,这家伙就死得完整无缺。 将里面的肉给掏干净了,又花了些功夫,在壳子上弄了几个极小的窟窿。 只要乾坤镜的门是开着的,李怀虚就能瞧见外面。??? ?? ?? 要看?书 之前在城门口,李怀虚揣着一些滋养元神的灵草踏出了乾坤镜。钟珍与李怀虚两人的元神,一个是元婴后期,另外一人已经无限接近化神期,对于守门的小修士来讲,那种威势简直无从想象。 这是造势。 钟珍踏入城门,没有搭理相迎的矮个子修士,忽然回头对那个高个子的炼气修士说道:“你倒是精明,将接待我的任务丢给另外那小子。赶紧给我去通报一声,我需要面见西荒城的城主。” 高个子炼气修士浑身发抖,迟疑了片刻,见钟珍眼中射出如利剑似的寒光,他慌得急忙拔腿就跑,连行礼都忘记了。 高个子炼气修士一路狂奔,一刻都不敢停留或者回头,一直跑到管城队的办事处。面见城主这么大的事,由不得他来通报,因此他唯一想到的是赶紧去找修为高的管城队前辈。 他一进门就慌里慌张地张望,见轮值的筑基修士是个好说话的前辈,忙鞠躬行礼,“木队长,有事,有大事。” 筑基的木队长十分亲和,笑着安抚此人,“别急别急,慢慢说。? 壹 ??? ?看书 小何你满头大汗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天塌下来有上头顶着,高个子小修士忽然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实在是先前被那股威势搞得心都虚了。 他终于缓了过来,随即便讲道:“城门口来了个邪修前辈,恐怕是元婴期的,我也瞧不出。似乎还带着个高阶妖兽,说是要面见城主。” “不是什么大事,边城有老祖呢,怕什么。你先歇会儿喝两口茶,我去找钱队正。” 西荒城永远带着一股和谐而又温暖的气氛,然而在这个十分偏僻荒凉,灵气又不算特别足的地方,却显得万分怪异。 此地虽然仍旧是老样子,钟珍仔细留意,人流果然比从前少了许多,却不晓得是什么缘故。这些事她事先已经知悉,西荒城比从前没落了许多,此刻只是求证一下罢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片土地荒凉得很,有个规模这么大的修仙城本来就不合理。 因为离鬼见渊算不得太远,来来往往最多的还是去鬼见渊附近冒死采集灵草的修士,而且邪修居多,此地加上居住费用又高,不可能变得更加繁华。 一潭死水的地方,没有注入新的活力,总会不断没落下去。老祖教义也救不了这个地方。 可是应该还有其他一些她不知道的原因,钟珍心想,一个修仙城存活了那么多年,不会无缘无故没落得这么快。想来是因为鬼见渊的修魔者全部被杀吧,为何边荒老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亦或他根本无力有任何举动。 钟珍最希望的是,边荒老祖根本就已经死了。化神老祖已经死了,却被隐瞒下来,这种事应该经常发生。毕竟许多大门派或者是庞大的修仙世家都是靠老祖撑着,一旦被人知晓,便会实力会大减。 不但前来拜入门派的弟子会少很多,并且说不定还有人会吞并其势力。 正如元悟其实已经死了多年,可是苍穹剑宗并未将此事透露给弟子们知晓。 不管是什么原因,李怀虚决定挑这个地方下手,钟珍找不到反对的理由。西荒城没落,信仰老祖教义的人在减少,可是边荒老祖没有任何举动,两人看到了契机。 不管是灵石,还是修魔者的秘密,他们都很想弄到手。 缓缓朝着城主府邸而来,钟珍刻意露出闲人勿扰的阴冷模样,路上的修士无一不避得远远的,已经有管城队的人留意到了。但是她并为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也没有放出威压,管城队的人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相迎。 一般来讲,如果是个正道大修士,管城队的人会立刻找个高阶的金丹队正来去攀谈结交。 如慕青松当年在鬼见渊的浓雾区域结婴,随后来到西荒城,受到不少热情的招待。 可是钟珍面色阴冷,一身黑衣,大半脸都盖在黑头巾之中,身后背着个大妖兽,这模样太过奇怪,冒然前去攀谈,人家未必乐意。说不定无意中冒犯了前辈,到时候出了城被人打死都不一定。 钟珍还没有到达城主府,守门小修士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一名金丹后期的老者带着得体的笑容,弯着腰前来相迎。 竟然是熟人。但凡略微留意过的人,钟珍几乎不会忘记那人的面孔,这名金丹修士她曾经见过,是当年步青萝卖艺的时候,听了十年乐曲的钱姓老者。 钱队正看不出钟珍的修为,却发觉对方的神识混杂,分不出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却绝对是元婴后期,身后背着的四象龟是个七阶妖兽。 他忙和对着钟珍躬身拱手行礼,带着十二分的恭敬,“晚辈见过这位前辈,听闻前辈想面见城主,忝为管城队的主管队正前来迎接,不知前辈为何要见城主?” 蔑视地看着钱队正,钟珍冷冷讲道:“我的事只能与城主说,如果边荒老祖在的话最好。”(未完待续。) 第五九四章 目中无人 西荒城的城主原本是边荒老祖,然而他从不出现在人前,一般人所指的城主乃是另外一位元婴修士,叫做巫佐。????? 一?看书 另外一名金丹队正在向巫佐通报。 “......是个邪修,瞧着杀气十足,我瞧城主还是略加敷衍,不然怕她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来。” 边城多的还是一些低阶散修,以筑基和炼气修士为主,金丹修士不太多,除了元婴城主并无其他高阶修士。如果对方真是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性情不定,触怒了的话,谁也无法抵挡其锋。 巫佐点了点头,心中稍微有些不安。 听报告的人说,这名女修给人的感觉好像具备两个元神,浑身一股妖兽的气息。这实在是一件诡异莫名的事,但是人家已经挑战上门,作为一城的城主,却不能不给大家撑腰。 巫佐是不见也得见。 ...... 一言不发随着钱队正朝着城主府而去,钟珍不由自主地想到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步青萝。 她深深感慨,步青萝乍一看多好的一大姑娘,才貌双全,遇事不惊,浑身一股淡然的气质。不用如她这般总是装邪修,一身乌漆麻黑十分倒胃口,自己看着都觉得渗得发慌。? ?? ? 想到曾经还十分羡慕这位女子,此时却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一个人要找死,真是拦都拦不住。 到如今钟珍都不明白步青萝为何脑子就是犯傻,竟然对着慕青松那个榆木疙瘩自作多情,长空多好的妖修啊! 说起长空的见异思迁,其实也不见得,被拒绝了几十上百年,再暖的心也差不多冷了。谁会一辈子在一棵树上吊死,东家不亮西家亮。 不少女子一遇到男女之间的情事,就犯浑,胡乱迁怒,谁都是假想敌。钟珍摇了摇头,不过步青萝打错了主意,但凡想弄死她的人,杀无赦! 嗯,似乎最近放过了一个人。胡飞策,你运气好与慕青松有些交情,不然如今尸首早被一把火给烧干净了。 钟珍胡思乱想着,被钱队正带到城主府门口。 钱老头与另外一名金丹修士说了两句话,然后回头对钟珍笑着说道:“巫城主正扫塌相迎,前辈随我等入内。” 会不会被对方的阵法困住呢?钟珍稍微有些担心,不过她的来意暂时不是和边荒老祖打架,应该不会那么快动手。 阵法困住也不要紧,杏花可以穿过任何阵法和禁制。 钟珍一副艺高人胆大的样子,大摇大摆跟着进去,倒是让两位队正感到十分心惊,果然有些来头。? ????? 拐了几个弯她便见到那位巫城主。 一名元婴中期的中年男子正在前方相迎,带着客气的笑容。此人个子不高,脸微圆,面上蓄着短胡子,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西荒城几乎看不到一个不和蔼的人,对自己人是真的和气,对外人却是习惯性地挂着客气而疏离的笑脸。 钟珍最近翻看过老祖教义,里面似乎提到过,对待敌人也要友爱,要懂得原谅别人,才能心境平和。 对待敌人要用刀砍,为何要友爱,这教义真是鬼扯。她个人觉得这个叫假仁假义,仁义的小鬼想必也认同。 一间不大不小的偏厅,有隔音禁制,巫佐并未要人在旁边伺候。 “贵客还请入坐!” 钟珍点点头,“谢巫城主仓促之间能拨出时间与我相见。” 格局还是修仙界的老样子,墙上挂着些字画,一些花花草草,摆着两张矮几,矮几后有蒲团。巫佐在主位上坐好,便等着钟珍入坐,大家好聊聊来意。 身后的背着镜子,钟珍不方便坐在传统的蒲团上,她从储物环中取出一个高脚的石头椅子,摆在自己那张矮几的后面,直接跳上去坐好。 可是如此一来,却比巫城主高出许多,显得居高临下,目中无人。 巫佐又是无语又是气愤,实在是太无礼了。难道不能将背后的妖兽收到灵兽袋中吗? 他已经坐下来了,难道这会儿再去寻个高凳子来? 不过作为边城的城主,巫佐修养甚好,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原先的笑脸。 他不欲多作纠缠,也没有备下茶水和传统的灵葡萄,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便是西荒城的城主巫佐,敢问道友贵姓,不知寻我有何事?” 见对方没有准备茶水和果子,钟珍不由得鄙视,真是太小气了。她大老远前来,路上没怎么歇息,想着能在城主府喝点灵茶,怎么也有点灵葡萄,竟然什么都没准备。 为了表示心中的不满,她顺手从储物环中拿出玉盒子,取了一枚水灵灵的灵果。 一比吃钟珍一边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我从别处听了些关于鬼见渊的事,听说与边荒老祖有些关系。我有个晚辈刚好死了,不过元神却逃了出来,想问问此事该怎么办。灵石倒不是问题,多得很。” 见这位女修旁若无人地吃着灵果,巫佐呆了一下,难道是为了提醒他没准备待客的茶水果子?只有小孩子才做这么无聊的事,对方好的是个大修士,应该不会在意这个的。 听完这名女邪修的来意,巫佐会意,果然是为修魔的时而来,与他猜想的差不多。只是如今这生意已经没法子做了,鬼见渊那边的人都死光了,传出来的消息是有两个手段厉害的修魔者,竟然将余人都杀光了。 鬼见渊呆不住,只有老祖才能去,可老祖......已经无数年没出现过了。 他们倒不曾赔钱,修魔这种事隐秘而邪恶的事,事先都说了存在大量的风险。而且因为有边荒老祖撑门面,人家也不会来讨债。 不过这些年再也没什么收入了。 女邪修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巫佐哪里肯随意透露,再说她也没有亮出那几个知情者的专有信物。 他笑着缓缓讲道:“我完全不晓得道友的意思,道友的晚辈既然元神有幸能存活,边城倒是贩卖不少品质不错的元神牌,至少保持三五十年不散。” 察言观色是钟珍的拿手好戏,她虽然脸上漫不经心,却是仔细盯着地方的表情与手脚的动静。坐得高就有这个好处,一切都在眼中。 “巫道友这话说得有趣,我的意思很清楚。你懂的,修魔!别给我装糊涂。” 说完,她顺便要李怀虚给这位城主来了一道元神威压。 比起来,杏花的威压比她强大不少,并且随心所欲收发自如。师父到底是师父,钟珍忍不住赞叹。虽然没有名份,不过她的确算是李怀虚的传人,无论是修行还是修仙,都得了他不少指点。(未完待续。) 第五九五章 又羡慕又妒忌 威压极其强大,并且不显山水,巫佐顿时冷汗淋漓,大惊失色,几乎动弹不得。 对方的威压绝对是化神期才能施展,他只能拼了命才能勉强抵抗。更可怕的是,这位女邪修连手指头都没动,巫佐还从未见过谁施展威压会这般轻松自如。 威压转瞬便停止了,但是他仍旧心有余悸,手脚都在发抖。活到这个份上,不知道经过多少拼杀,可是巫佐却从未与化神期的人交过手。 不止是他,任凭是哪个元婴期修士,与化神老祖交手就是死路一条。每一个元婴期的修士,无一不盼望某天能够化神,因为其中的区别简直是天上地下。 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可以大摇大摆在外面当大爷,可是一个化神期的老祖,却可以独自撑起一个大门派。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巫佐其实也是老于世故的人,只是在西荒城呆了太多年,此地民风淳朴,来来去去的都是些厌倦了修仙界争斗的修士,并且大多数都是那些进阶无望的人,将此地当个颐养天年的去处。 他管理此地基本不费什么心思,手下的金丹修士们都是从筑基期升上来的,全部都是老祖教义的信徒,自然会好生维持次序。 这还是头一次有可能是化神期的老祖前来。 巫佐瞧不出对方的真正修为,身体透出七阶妖兽的气息,因此揣测对方大约是个伪化神修士,不过那也不是他能对付的。 所谓伪化神修士,乃是冲击化神期失败的元婴后期大圆满,但是已经无限接近化神。 巫佐已经慌了手脚,他忙说道:“前辈息怒,实在是修魔的事如今已经没有人打理了,鬼见渊那边出了些问题,如今已经没有人在修魔了,不是晚辈故意隐瞒。” 他不敢再耍花枪,此人定然是打听好了才来的。知道此事的只有少数几个化神期的老祖,来头都不小。再则对方肯定也会顾忌边荒老祖,还有其他那些人,定然不敢随意将修魔的事传扬出去。 巫佐直言相告,“有两名修魔者将其他魔修都给杀了,其中一名是金丹,另外一名是元婴期。”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有涉及到修魔的几个大门派高层都知道了。 钟珍露出一副烦恼的模样,“你去通报一下边荒老祖,我亲自与他会晤。修魔的事,大致的情况已经从南边某个老祖口中了解了,只是有些细节部分还需问清楚。如若不行的话,我亲自走一趟鬼见渊。” “老祖闭关多年,我也无法得见。”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是怎么做的这个城主。西荒城简直越来越差了,从前听说似乎有三名元婴修士,如今竟然只有你一人。” 钟珍早已经打听过西荒城的这些年的近况,不然不会大摇大摆地来此,当然也有李怀虚不断地煽动的缘故。 比起去圣城捣乱,来西荒城使坏更加容易。毕竟这里没有大批不要命的圣徒,还有十几名元婴修士。 再加上佛老的实力强劲,一想到他的拳头,钟珍就觉得心头发慌。 巫佐颇为尴尬,西荒城如今的确有些越来越走下坡路,因为没有修魔者,收入越来越少。拿不出大笔的灵石,另外两名元婴散修已经离去,到别的修仙城当副城主。 来鬼见渊采集灵草或者杀妖兽的修士,以邪修居多,因此边城的居民到外面时不时会被攻击。从前一般都会出动高阶修士报仇。 可是如今却分不出人手来,也没有那个财力去雇用高阶修士。 巫佐也没法子,只能重复说道:“老祖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现身了,我的确不知。” 钟珍不耐烦地摆摆手,“罢了,你将修魔的功法给我,所需事宜我自己去办。灵石不会少了你的,说个价格吧!” 巫佐听到这里稍微有些心动。 这功法也没什么出奇的,最主要是得寻大量的活人喂魔。此事向来都是他亲自办理,以免走漏消息。 如果对方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两个占据鬼见渊的修魔者,巫佐心头火热起来,大笔的收入肯定源源不断。 “五十万中品灵石,如果是下品灵石的话,要多三成。功法原本不止这个价格,不过因为前辈打算去鬼见渊一探虚实,我降了五成。” 钟珍取出几枚上品灵石拿在手中,“看到了吗?” 身为修士巫佐见多识广,可是此刻眼睛都直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大颗并且灵气如此精纯充沛的灵石。看灵石的精纯程度,完全可以直接吸收了练功,不会有任何杂质。 这......这不是中品灵石,应该是传说中的上品灵石。 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最大的区别在于,中品灵石能用来修炼,下品灵石的杂质比较多,一般用来驱动各种阵法,或者以此培养灵草。 倘若对方付的是上品灵石,巫佐简直觉得自己运气好到极点,用上品灵石加上他存的那些中品灵石,冲击元婴后期指日可待。 到他这个修为,丹药几乎都不管用了,只有灵石才是关键。 财帛动人心,此话一点都不假。钟珍暗笑,她手里的上品灵石只剩下一百枚,其他的都埋在鬼见渊了。 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杏花,都需要早些将元神提高到化神期。修为不够与化神老祖们对抗,就只能用强大的元神来填补,因此需要大量的灵晶。 巫佐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一般修魔的都是那些死了的大修仙家族的子弟。散修是无法修魔的,主要是后续的灵石需要得太多,没有人支撑,决计不成。 况且修出有灵根的身体之后,根本就是个凡人,还得需要大量的丹药灵草再次堆积到原来的修为。 这名邪修怎么看都不是大修仙家族的人物。 可是对方手上有上品灵石,搞不好挖到什么古洞府都不一定。 巫佐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上品灵石的光芒太耀眼,巫佐再也忍不住了,他咬了咬牙讲道:“前辈先稍待片刻,我去取修魔功法来。” 钟珍笑了笑,“我同你一起去,你将我一人留在此地,难保不会用阵法将我围困,抢了我身上的灵石。” 她说完这话,巫佐顿时后悔得要死,先前怎么忘记这事了,早知道提前借故出去一趟,然后马上开启阵法。不过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阵法只能将人围困一段时间,如果是伪化神的修为,肯定能轻易打破。 他本人又无法杀了对方,结果还是一样。 不过听钟珍这么一说,巫佐反而不疑心了,对方也在防备着他,看来大家都有顾忌。(未完待续。) 第五九六章 将雕像砸了吧 “好吧,你随我来。【ㄨ】”巫佐下定了决心,边城有边荒老祖呢。就算这人抢了功法也得在鬼见渊附近养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钟珍尾随着巫佐,一路穿过城主府的前方院落,经过几道关卡之后,又转了无数个圈,来到后面一栋不起眼的小楼。这里再无旁人把守,显然只能是城主本人才能进入的地带。 “前辈在外面等候片刻,我即刻便出来。”巫佐说罢便闪身进入这栋不起眼的小楼。 小楼有禁制与阵法双重护持,虽然外表不起眼,显然肯定极其坚固。 此时李怀虚却将头探了进去,只是他的身子却在外面。魔身不受外间实物限制,可随意穿过去。 他看清楚了巫佐藏储物戒的地方,便马上回到乾坤镜中。长时间呆在外面,对魔身有损,即使有滋养元神的灵草也无济于事。 没有等太久,巫佐便从小楼中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玉简。 “前辈,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可向他人透露。除了我西荒城的老祖之外,还有数名老祖们共同维护此机密,倘若有所泄露,这个......”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泄漏了,大概也活不成。人家老祖有的是办法将你给杀了。 钟珍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好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取出一个储物袋递到巫佐的面前,“储物袋中小部分是上品灵石,其他都是中品灵石,你将玉简用另外一只手递给我。” 巫佐心头火热,眼看就可以拿到好大一笔灵石,不料手还碰到储物袋,忽然识海一阵尖利的痛楚,紧接着再也没有任何意识。 他死得无声无息,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死的。 “杏花,你出手不慢啊,这些年一点都没浪费时间,看来每天都在辛苦修炼吧!” “我向来手快。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手快有手慢无吗?” “看来你从小家里肯定很穷,吃饭都是用抢的。”钟珍慢悠悠地讲道。虽然说话不快,手的速度却很快,将巫佐的储物戒剥了下来,将他的尸体飞快地塞进手里的储物袋。 袋子里根本没有灵石,只是个幌子罢了。 杏花没有搭腔,他已经进了小楼,将墙壁夹层里的两个储物戒指给取了,然后飞速进了乾坤镜。 钟珍说得没错,他家小时候的确穷得厉害,杏花村那一代,就没有一家是富的。手快才可以抓得到麻雀还有其他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穷人家的娃,都是这么长大的。 巫佐是被杏花老祖干掉的,出手如电,半点声息都没有,连杀气都没露出半点,让钟珍叹服不已。要是她自己下手的话,说不定巫佐会惨叫一声才会死。 巫佐死了,钟珍如没事人一样,从容不迫地走出一道道关卡。她一直走到城主府的外面都没有问上半句,即使有人往前走半步,她便以施展少许威压冷冷地看上一眼,让守卫不得不退下。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愉快,好不容易当个高手,派头当然要摆出来。即使是邪派高手,感觉就也很惬意。 钟珍始终记得,当初师父岳美善驾驭在玉箫从远处飞到木婉宁的院落,将她从木离愁的手里将她救出。那种不显得山水,却让人不得不仰望的气质,怎么看都觉得厉害。 比起来这个弟子真是丢脸得很,从来都没机会被人仰望。 邪修就邪修吧,反正惧怕和仰望两个词的意思,应该差不了太多。 钟珍目不斜视,摆出大宗师的派头,缓缓地出了城主府邸。因为这些石头屋子都差不多,并且七弯八拐的,她中间还问了一次路,不过这并不损她的威势。 应该吧! 守卫们欲言又止,等钟珍走得稍微远了些,便纷纷议论起来,却得不到什么结论。 大家都不明白,城主将女邪修带进府中,却没有送出来,此时透着十二分的古怪。往常有元婴修士前来,城主向来都会相送。可是他们没听见打斗声,也没瞧见屋子被拆了。 城主是元婴中期的大修士,即使这女修是个化神老祖,大起来怎么也有个响动吧! 几个守卫很快就决定赶紧禀告队正,想问问这种事该怎么处理。他们并没有权限进入城主府后方。 钟珍一点都不在乎人家慌手慌脚的调兵遣将。这里不是圣城,没有大量的高阶修士。如果边荒老祖出现了,她还巴不得呢。 不是能天生克制阴气的佛修,钟珍没那么担心。 连化神期的剑修都弄死了一名,现在还有杏花在一旁帮手,怕什么怕! 走到边荒老祖的雕像前,钟珍顿时又有些手痒了,主要是李怀虚在她身后的乾坤镜里煽动。 “将这个雕像给砸了吧,这里的人瞧着肯定吃惊得很。” 钟珍无言,杏花你和佛老是一家人吗,一个喜欢暗地里看戏,一个喜欢大摇大摆地唱戏。都是不甘寂寞的人,这可怎么办啊? 她最初本来只是来探探口风,如果有必要的话捞一票,能将西荒城的城主干掉最好。好在巫佐简直看着就好像一个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她上屠刀的肥猪,不杀了他简直对不起自己这么大老远跑一趟。 要干就打干一场吧! 雕像旁边有几个信奉老祖教义的修士在打坐,钟珍使出地痞恶霸的手段,对着其中一人踢了一脚道:“都给我滚,大白天的坐在外面打坐,看着碍眼得很。” 李怀虚在乾坤镜里大摇其头,“钟丫头,你这两下真是丢老祖我的脸,完全不够凶恶啊!” 难道给人家几脚,都是些无辜的人,下不了手啊! 几个人都睁开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钟珍,均露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这些外来人就是不讲理,总是会有一些高阶修士们到西荒城捣乱,打乱此地的祥和。 不过他们都是一些筑基修士,比守门的炼气小修士好不到哪里去了,即使心中愤怒,也不得不全体离开了。 这些人都习惯了边城的平和,虽然害怕这名女邪修,却并未去得太远,都在目力所及的地方观看。一边看一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生怕被对方听见,声音都极小。 大约是不少人交换耳语,竟然还吸引了其他那些路过的修士,都探头探脑的蹭了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何事。 管城队的钱队正在后方很远的地方盯着,心想这该如何是好,眼下只有城主一人可以辖制这名邪修,可先前发了个传音符给城主,根本就没有人回应。 至于老祖,他只知道老祖在闭关,连在什么地方闭关都不知道。 唉,边城是一如不如一日了。(未完待续。) 第五九七章 黑锅扣上 在雕像附近的修士都被驱赶一空,钟珍见不会波及到闲杂人等,祭出她新弄到的钢爪灵宝,催动灵气便往雕像上砸过去。 然而让她痛苦的事再次发生,此物好坚固,虽然弄掉了不少碎片,竟然打不烂。 “噗哧!” 李怀虚在乾坤镜中笑出声来,“到如今还是个弱巴巴的,竟然连个石头人像都打不烂。” 钟珍气得要命,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圣城有坚固的修炼室,此地有坚固的雕像。 其实圣城的墙壁也未必有那么坚固,因为有阵法加持,因此她如何如何也砸不开。这点钟珍到现在都不晓得,还以为墙壁真的有那么坚固,事后本来打算去捡一些佛老打碎的石块,却又怕偷窥狂魔发现,忍得十分辛苦。 边荒老祖的雕像是真的坚固,并无任何阵法。 钟珍手握着钢爪,只呆了两息的工夫,恼羞成怒马上就下了决心。 打不烂,挖了总成吧! 她说干就干,举起钢爪往地面砸去,一下子便砸出几丈深的大坑,碎石满天飞,四周的石板全给砸碎了。 雕像轰然倒塌,钟珍顺便一脚将雕像踢飞。此物极其沉重,只听“轰隆”一声,雕像落到地面,将本来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广场再添了一个人形大坑。 钟珍当然不会放过这具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雕像,她旁若无人地将雕像收到储物环中,就好像此物本来就属于她。 雕像这般坚固,往后拿来当个攻防两用的宝物也不错,甚至还可以找个炼器的将雕像给溶了重新炼制点什么好东西。 对付拳风厉害的佛老,能有点结实的东西总能添点胜算。 后面跟着的钱队正已经目瞪口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人,竟然连愤怒都忘记了。这名邪修怎么如此行事,难道不知道我们边城有边荒老祖吗。 凡俗国家有一句叫做: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说的是皇帝发火了,便会死无数人。 化神老祖发怒,岂止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是当众打了脸,这名邪修无论什么来头,她家中的一干老小,门派所有的弟子全部都得陪葬。不管是门派还是家族,甚至于她曾经住过的国家,都会化为白地,从此寸草不生。 这已经不是钱队正能管的了,他呆立了半响便悄悄离去,生怕被对方发现。跑了一阵忽然想起来再次发了个传音符给城主。然而,巫城主还是没有任何回音,钱队正叹了口气,看来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已经没落了的边城,难道边城会从此消失吗? 作为一名散修,钱队正一直当西荒城是他的门派,筑基期的时候信奉老祖教义,不过随着阅历增长,对修仙之义有自己的想法,如今已经不是信徒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对这个修仙城没有感情。 一片安详的土地,着实太难得。城中的规矩多,费用也高,可是都是为了让大家能够避免总是在外面飘飘荡荡,不用与那些喜欢杀人夺宝的修士们争斗。 人间难得有清泉,却总会被人破坏。 只是钱队正所不知道的是,曾经他认为的“清泉”步青萝不是一道清泉,而边荒老祖与清泉更加不沾边。 在善良的人眼里,伪善也是一种善。 倘若钟珍真的是一名无恶不作的邪修,他一个金丹修士在后面跟了那么久,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修仙之人步步危机,虽然不是人人都心怀叵测手段狠辣,却必须有防人之心。可惜,在西荒城呆得太久的钱队正早忘记了这一点。 不止是钱队正,边城居民们也都是人心惶惶。 挖雕像的声响极大,钟珍又可以弄得硝烟弥漫,爆炸声不绝,无数人都在观望。他们到现在还没看到城主,也没瞧见一直依仗的边荒老祖出现,这下该如何是好。 平静的日子被一名邪修给破坏了。有一就有二,这人如此嚣张却无事离开,往后肯定还有其他邪修找上门来。 一些见势头不好的人,已经想着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居住了。边城虽然向来平静,可是此地灵气的确不佳,也不容易赚得到灵石。如今连这份平静也被打破了,将来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巫佐已经弄死,该拿到的东西已经拿到手,钟珍不用再客气了。 她大声狂笑,“什么边荒老祖,不过是土鸡瓦狗,下次带了我的徒子徒孙来,将你们全部抓去当奴隶。区区边荒老祖也敢有雕像受人朝拜,简直没将我西域圣城放在眼里。” 这个黑锅屎盆子必须得扣在圣城头上,如此才能冤冤相报何时了,让他们鬼打鬼去吧! “只有圣母才是让万人景仰,我限定你们三日内立刻全部离开此地,不然等着血流成河吧!” 乾坤镜里的李怀虚很不满意,他煽动了许久,钟珍才肯大干一场,可是怎么都没有当初他的派头。 “你简直一点都没有老祖我的气势,完全不够嚣张,太无趣了。应该将管城队的人全部集中起来,丢到战台上让他们互相斗殴。只要有人掉下战台,就一脚踢到城外。嗯,还可以开个赌局,这样我们可以捞不少灵石......” 这是什么烂主意!钟珍脑门一阵阵的抽动,杏花,那得花多少时间,你家暗墓门分支的钟掌门,还现在还没完全打定主意和化神老祖打架呢! 不过似乎刚才做的的确不够,她想了想便将老祖雕像取出来,飞到半空中大家都看得到地方。将雕像横放在飞剑上,钟珍一屁股坐到雕像的头上,学着李怀虚经常的姿势,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 正打算抖两下,她忽然想起来,这是痞子模样,与眼前的风格不搭啊。 算了,风格什么的,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 手里抓着一本老祖教义,钟珍以元神之力发出极大的声音,顿时响彻全城,“哈哈哈哈......老祖教义,简直是一派胡言,可笑之极。只有我西域圣母的教诲才是真正的至理名言。全天下的修仙者都是我圣母手下的圣徒,匍匐在圣母的脚下。记住了,三日之后如果此地还有居民,我圣城来日必定血洗边荒城!” 说罢她将教义丢到空中,一股灵气射出,一本书瞬间化为粉末。(未完待续。) 第五九八章 有钱人就是坏 再次将雕像收起,钟珍狂笑了一阵,将威压四散开去,一众人东倒西歪,面如土色。 她一阵风似地冲进传送阵的那间屋子。 这里有一名筑基修士主持,他早听到声响站在门口观望。 没过多久,他便瞧见钟珍恶狠狠地飞来,急忙往旁边躲,不料一阵威压将他给彻底压制得无法动弹。 落到地面后,钟珍眼睛瞟了瞟,一把扯过此人身上的储物袋,见里面有大量的灵石,显然都是来往之人所付的传送阵费用。她一把掏空了,法宝等物却没有取,将储物袋丢回去那人身上。 想了想怕这人等下会使坏,她一把抓住此人的手腕,将筑基修士的灵气给禁了。 高阶修士只要将自己的一缕灵气强行输入低阶修士的体内,堵住他的经脉,低阶修士至少几天都不能动。 灵气与灵气并不相同,如钟珍七阶妖修,相当于元婴初期,灵气无比凝实,筑基修士们哪里短时间之内化解得开。经脉被堵,人便无法行动。 传送阵的屋子里还有三个瑟瑟发抖的炼气小修士,钟珍挥挥手对他们说道:“都给我出去,多停一息,我便立刻杀了你们。” 三个鹌鹑似的小修士忙往外跑,生怕被这名邪修吹口气给弄死了。 丢了些灵石进去,钟珍将传送阵开启之后,迅速地跳了进去。不管怎样,先跑了再说,难道真的等边城老祖与她开打不成。就算要打架,最好也不要在西荒城,这里人太多,免得误伤太多五个之人。 不过,她的内心期盼得很,凭着杏花和她两人,干掉一个化神老祖应该没那么难。 钟珍手里有一份名单,一共有五位化神期的老祖与西荒城的修魔事宜有关联,其中两名来自南域,还有三名来自中天州,西域因为太过遥远,以邪修闻名的地方,竟然一人都没有。 这份名单的来历,当然是从巫佐的那栋不起眼的小楼里取出来的。 名单上记载了帐目收入,所有修魔人士的姓名,还有他们的门派以及家族。这东西由双方互相签署,是一种互相辖制手段。大家都握着彼此的把柄,修魔之事便不会曝出去让大众知晓。 正如钟珍所料,其中一名老祖便是天玄宗的纯阳老祖,俞琛的师父,俞凌的祖师。 她头痛不已,天玄宗有两名化神老祖,其中一人是中期,好在纯阳老祖却只是初期,多少年并无寸进。 云丹心就是纯阳老祖的一名弟子。 钟珍所不知道的是,云丹心来头极大,不但曾经是天玄宗的真传弟子,并且是是南域大修仙家族云家。 而云家在南域基本上是横着走的家族,有一位化神老祖。这位老祖并未加入本土南域的门派,早年却是去了中天州,乃是逍遥仙宗的弟子。大约是为了壮大其家族,步入化神期后便回到家族坐镇。 除了云丹心,那些修魔者无一不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钟珍这种出自一个偏僻小县城的人物,还有李怀虚那个差点饿死逃荒逃离家乡的人,对于权贵子弟和大家族子弟,心中总是充满着一种忿忿不平。 这种心态很常见,很多如他们这种穷人基本看法都同出一辙,总觉得有钱人家发的都是亏心财。 在一株大树上的防御阵中,钟珍与李怀虚一起在乾坤镜的小空间中,仔细研究着名单上那些人的来历,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 “有钱人就是坏!”钟珍恨恨地讲道。她向来仇恨富人,主要是为富不仁的人实在不少。其实她如今也算是小有身家,穷惯了,竟然完全没想到将她自己也骂进去了。 李怀虚难得赞同钟珍的意见,马上大点其头,“所以我们必须得将他们抢光了。” 钟珍白了他一眼,“抢什么抢,这些人要么弟子众多,要么拖家带口,家族里几万人,难道将所有人杀光不成。你和我这样的魔头,出手就没办法留活口。我一点都不喜欢杀人,何况是无辜的人。” “这倒是......”李怀虚不免愁闷起来,脸上一片黯然。 只有魔身没有人的身体,无法将人打个半死,只能暗地里杀人,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 李怀虚遥遥想起从前,自从到了炼魂期之后,他总是喜欢找那些仗势欺人的世家子弟的麻烦。 打个半死还算是好的,通常都是干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丢到粪坑中其实只是很常见的一种做法,算不得什么。经常还会在人家脸上刻几个字,比如说“为富不仁”,或者是“伪君子”,拿洗不掉的墨水颜料填进去。 家产当然是抢个干净。 李怀虚无精打采,忽然觉得前路茫茫,生活再也没味道了。他如今再也没办法干这种事了,一出手人家就死了。 难道在死人脸上刻字! 见李怀虚不出声,小鬼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插嘴,“那我们去抢那些落单的坏人吧!” 他最近十分愉快,因为钟珍将乾坤镜扛在背上,他与李怀虚都能瞧见外面。镜子在丹田中的时候,往外看是一片灰蒙蒙,什么都瞧不见,就好象在虚空之中似的。 钟珍点点头,她被关了太多年,皮都是痒的,“好,就听小鬼的,抢那些落单的坏蛋。” 李怀虚一言不发,脸色不大好看,钟珍明白此人心中不痛快,笑着说道:“不然我们抓几个混帐,由你来指挥我怎么折腾他们?” 虽然不能亲自抓人,不过能出几个坏主意也不错,李怀虚的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从巫佐手里弄的名单钟珍也得打算公布出去,不过手法却得有些技巧。将玉简的内容刻录了好多份,却将内容给稍微弄得含含糊糊,隐射那几个老祖。 至于修魔复活的事,她当然半点不会透露,只说某些老祖们偷偷养魔当作自己的私兵。 修魔的诱惑太大了,谁愿意死啊。那些元神还没死透的人,在元神牌中苟延残喘,不就是为了能多活一段时间。如果大家得知有办法复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发疯地去干这事。 成不成倒罢了,大批人肯定得遭殃。 如巫佐所记载的,养出一个小魔大约需要上万个活人,而一名初级的地魔则需要几百个小魔。 大多数都是来自凡人国家,比如说偏僻的山村或者是荒漠里的部落,一个不留地喂给阴魂吃了。再有就是制造瘟疫的假象,成千上万人都成了培养小魔的口粮。(未完待续。) 第五九九章 太假了 在西荒城故作狂态,钟珍的本意是尽力驱散此城的居民,既然确定边荒老祖有问题,这么多人留在城中,迟早会遭殃。至于将圣城拉下水只是附带的,没什么大的用处。 边荒老祖是否还活着还是个大问题,他也不可能单枪匹马跑去圣城复仇。 两地相隔其实不算远,只隔一个鬼见渊,去因为无法穿越,只能绕道中天州。倘若边荒老祖真去了,和佛老撞个对脸,那么正好趁机浑水摸鱼,钟珍暗想。 李怀虚对于钟珍的狂风之态的评价是:太假了。 钟珍叹气,她自小在街坊长大,遇到不平之事都是习惯背后阴人,然后趁火打劫。这种当面打脸的事做得太少,自己都觉得别扭。 还是黑吃黑拿手啊,那是老本行! 所以她还是决定做回老本行,简直如雌雄大盗似的,钟珍带着背后镜子里的李怀虚一路朝着前方扫荡,遇黑吃黑,遇邪杀邪。 她打算一直扫到天玄宗,然后找俞凌聊聊纯阳老祖的事。当初钟珍扮傻装痴,对于修魔一词只字未提,将尸首送还后便跑出去溜达。后来俞凌也从未对她再次提起此事。 如今情势不同,钟珍不想放过纯阳老祖。不管有什么苦衷或者是暗中在主持此事,都罪无可赦。 纯阳老祖是磨刀石,因为他是化神初期的修为。 她不晓得哪天就被乾坤镜与乾坤山河图这二合一的本命法宝,给活活害死,但是死之前总得干点轰轰烈烈的事。就好比那些话本里说的,将军百战死,倒也要倒在战场上。 这天两人来到一片灵气不算特别好,但是风景优美之处。此地山势平缓,遍地都开满了一种黄色的小花,简直一望无际,野花与青草的中间,有一条潺潺流过的小溪。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应该很美的风景,却因为大片的野花断了根茎,好似被人用乱刀砍过似的。 “真是可惜了,肯定是有人在这里打过架。”钟珍瞧着这片地方似乎有些眼熟。她细细想了想,曾经与慧言路过这里,当时还在这条小溪旁遇到一队附近一个小门派历练的小队伍。 小门派的弟子之间非常友爱,因此钟珍记得很清楚。 南域这个地方,虽然偶尔会遇到抢劫的事,可大多数门派都十分平和,并且修士们走动得不算太多。 因此南域的邪修门派规模都很小,捞不到太多的好处。对此钟珍由衷地赞叹,“修仙界其实很祥和啊,好人太多了,我深感安慰,简直都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力。” 丢下防御阵之后,她将乾坤镜放了下来便步入镜子中。 李怀虚懒懒地躺在一堆果藤中,黄毛抖抖索索地躲在一个角落里,甚至不敢出来迎接钟珍。 咦! 钟珍看了它一眼,发现黄毛有点不同。它进阶之后屁股上长出来的几根长长的羽毛,此刻只剩下一根了。 不用说叫李怀虚给拔了。 “你今天怎么找黄毛的麻烦,它多好的一只鸟啊!” 李怀虚手里正把玩着一根黑色的羽毛,闲闲地道:“闲着也是闲着,下雨天打孩子。” “你什么时候变成黄毛他爹了?” 钟珍忽然想起爱迷路的长空,他恐怕可以做任何一只鸟的祖宗了,却不知他有没有儿孙。如果找个人修做媳妇,那么儿女生下来是鸟蛋还是人呢? 什么鬼念头,她摇了摇头将此事丢开。 说起爹,李怀虚叹了口气,“唉,我连个儿子都没留下,说起来我们俩都有魔身......” 钟珍大叫:“打住打住,你又开始不要脸了。杏花,我好歹是你的传人,勉强算是徒弟,你总得有点人伦吧。再说这些瞎话我将你丢回去鬼见渊。 李怀虚瘪了瘪嘴,很不满意地讲道:“你这人太无趣,外面也一点都不好玩。” 见他一副无聊的模样,钟珍暂时将先前他说的混帐话给放下,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 “杏花你别着急,改天我们去西域,据说那里出门就可以碰到恶棍,非常有趣,保管你玩得高兴。要是你去了圣城,我保证你会永远不愿意走。你在乾坤镜里睡一觉安安心,我这会儿先出去了,得恢复一下灵气。” 如今她与李怀虚搭档,总得顾及点他的感受。单枪匹马杀佛老,钟珍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有李怀虚,成算马上就多了五成。 不过圣城却没什么有趣的,李怀虚去了估摸着一天都呆不下去。这点她却暂时不能让这家伙知晓。 钟珍扭身就出了乾坤镜,闭着眼恢复灵气,刚坐下来没多久,便听到远方传来女子的呼叫声。其实距离还很远,呼叫声若有似无,几乎不闻。之前乾坤镜的门开着,却一点都没听见。 自从升到七阶之后,钟珍的耳目聪敏了许多,附近便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也听得清清楚楚。 “有热闹看了。”她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 本来已经飞了许多天,正好在休息,此刻她彻底顾不上了,将四象龟的壳子盖在乾坤镜上,抓起来便扛在背上,飞快地朝着呼叫声的方向而去。 “咦,想不到修仙界也有这种戏码,竟然幕天席地如此不知羞耻,真是开眼界了。”钟珍远远就瞧见两个光溜溜的人,在一片看着很美的花草丛中扭来扭去。 她脸色微红,觉得极其尴尬,本来想扭头就走,不料多看了两眼,发觉事情不大对劲。 男修的修为是元婴中期,而女修只是个炼气的小姑娘。这也太不同寻常了。 如果是在中天州,元婴期的人四处走动还算寻常,可是南域的习俗不大相同,最多只有一些金丹期在外晃荡。 不用再看,钟珍已经发觉那小女修并非心甘情愿。不说别的,一眼扫过去,小女修的大概是挣扎得太厉害,手指上血肉模糊,指甲盖都翻卷了,真是可怜得很。 男修已经发觉有人盯着,猛地回过头瞧见不远处刚落到地方,披着一身黑衣的钟珍。 气息驳杂得很,仿佛是个妖兽却又好像是人。 男修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提在手里,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全身上下被人瞧着,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做这种事被人撞见,此人仿佛并没有什么觉得不高兴。 “你看得高兴吗?” 元婴男修发丝散乱,盖住了大半张脸,一边淡淡讲道,一边穿上裤子系好腰带。 钟珍鄙夷地讲道:“你光着屁股在野外当禽兽,就怨不得别人看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衣冠禽兽 有句话叫做衣冠禽兽,大概是指这种人。穿上衣裳之后,元婴男修竟然列松如翠,身姿挺拔。以一名摸过无数骨头的人像画师的眼光来看,这名衣冠禽兽的体态几乎完美。 钟珍没有干扰他穿衣服,虽然趁着对方没有法衣,可以痛打落水狗,可是她实在是觉得眼睛疼得很。 毕竟是个女子,年岁小的时候不懂事,如今都一把年纪了,却得稍微避讳点。 元婴男修十分好整以暇,弯腰将一双品质极好的法宝靴子套上。随即他将散落的头发也随手挽起,慢条斯理地在头顶扎了个简单的髻。 随着一头柔顺的发丝被拨开,男修露出他那令人惊艳到极点的面孔。 钟珍忍不住赞叹,真是浪费啊! 一张气质清冷的脸,与他挺拔的身形十分相配,几乎是完美无缺。最气人的是这人竟然还一脸正气,比胡飞策看着还像个正道修士。 她见过的美男子,以长空为首。这名大妖修简直不知道是怎么化形的,得天独厚,几乎无处不精致。大约是太精致,反而像个假人。其他那些人,凌霄老祖太阴柔。杏花也好看得很,不说话不耍流氓的时候,带这点大才子们的书生气。 然而所有的人都比不上此人。 气质是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 此人的面目并非完美无缺,脸略长,嘴唇的线条稍微有些朝下。然而他随意站在那里,身上自然流露的一种高贵清华的气质,虽然旁边并无一堆围观之人,却好似众星拱月。即使并未有高高在上的意思,却给人俯视着世间万物的错觉。 让人更加迷惑的,却还是眉眼中看似无情却有情的暧昧,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他的注视中,迷失自己。 不知为何,钟珍想起曾经的朱子陵,他当年便是如此。如此气质是无法装出来的,那是长年累月身处高位或者一直被众人瞩目的缘故,骨子里就存在。 即使是朱子陵,也比他差了好些。在凡人国家,皇帝被称为天子,然而此人真的给人一种天神之子的感觉。 仔细地看着他,钟珍越看越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难道我见过的人还会忘记,这也太不应该了,钟珍暗道。 她对人脸记忆极佳,再说此人是个元婴修士,她来来回回见过的元婴就那么几个,除了天玄宗和苍穹剑宗的,也就只有被杀她刚杀死的巫佐。 估计此人与别人相似,一时间忘记了。钟珍将此事放下,看样子大家还得打一架。随便杀了太可惜了,李怀虚还等着折腾人呢! 该怎么折磨他呢?钟珍将元婴男修当一个猎物似的盯着,随时准备扑杀。 元婴男修也在仔细地打量着钟珍。 看起来是一名女邪修,整个人笼罩在漆黑一片的长袍中,头上披着黑色丝巾,一直垂到脚。丝巾连眉毛都给盖住了,整张脸就露出了眼睛鼻嘴巴。 脸上还一些易容,瞧得出一些脂粉的痕迹。 一张小圆脸倒是有几分清秀,不过他对高阶女修没有任何兴致,都是些老太婆了。 面对钟珍上下打量仿佛看死人的眼神,元婴男修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了,他好奇地问道:“你背的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个四象龟的壳子吧,里面藏着其他妖兽?” 钟珍赞许地点点头,“嗯,里面还藏着其他的东西,的确只是个四象龟的壳子而已,你眼光比其他修士好。上次我杀的那个元婴中期的修士却没瞧出来。对了,那个小姑娘死了没有,没死的话我们换个地方打架。” 听到对方杀死过一个元婴中期修士,男修并未显得惊慌或者是很郑重。 他满不在乎地讲道:“你倒比我还怜香惜玉,放心她没死,我怎么舍得杀了她,还没完事呢!我先放个防御阵,不会打扰到她的,让小宝贝先休息一阵,等下我再来好好疼爱她。” 男修好整以暇,弹指丢出几个阵珠,将小女修给罩住。 阵珠这东西麻烦得很,得提前灌灵气进去,而且所需要的灵气不少,可是却用不了多久。一般是打斗的时候,应急的时候用的。 大多数修士还是使用阵旗,放些灵石催动。如果是在灵气充足的地方,阵旗被灵石催发后可以自行吸收,可以管很久。比如说钟珍在苍穹剑宗的树屋中闭关,丢进去的灵石固然多,不过也亏得当地的灵气十分厚实,几十年都没失效。 强行拉了个小姑娘行事,竟然还说什么小宝贝,疼爱之类的话。钟珍听男修说得恶心,不免生出些好奇心,她还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况且乾坤镜里的李怀虚已经在摩拳擦掌,要她留个活口。 李怀虚说留活口的意思是,留下来慢慢折磨。 “我们还是走远一些吧,也不知道会打多久,你的阵珠未必管得了那么久。对了这位禽兽道友,请问贵姓大名,免得大家称呼起来不方便。” “名字嘛,看在你是一名女修的份上,你可以称我为梦郎,也就是梦中会出现的情郎。我向来是个诚实的人,很多女子都这么称我。” 钟珍忽然发现,与这人比无耻,她说不定会输。 不过脸皮厚不是一天就能被打垮的,钟珍轻轻笑了笑,“梦郎,我们走吧。这里风景真美,地上的青春绿油油的,打坏了可惜。我先前路过,发现了一片特别宽敞的地方,似乎从前被人一把火烧过了,四处焦黑一片,再添一具尸首绝对方便。” “你还真是为人着想,如此多谢了。” 两人心中都藏着无限杀机,面上却是客气得很,你来我往地聊着,仿佛是久别的好友。不过脚下却不慢,使用踏空术朝前飞去。 钟珍心中吃惊,她向来以速度见称,即使没有使用翅膀,也比一般的修士要快。 她吃惊,对方也很惊讶。 梦郎自认为很少在速度上比人差,连元婴后期的人未必赶得上。这名古怪的女邪修行走之间丝毫不见吃力,快不可言。 再仔细看看,大家都穿着高品质加速的靴子。 钟珍自然也觉察到对方的一身行头,非富即贵,她心中暗喜,将他揍一顿然后抢了财物真是再好不过了。然后丢给杏花再好生折磨一番。 ****女子,罪不可赦! 两人拼脚力,并未在空中飞行,眨眼行了二十来里路。(未完待续。) 第六零一章 附骨之锥 “就是这里了。”钟珍指着下方一片被烧得黑乎乎的地方,足足有十多里地。地面陷下去很大一个坑,看样子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因为并无太多的虫蚁爬动,应该是最近的事情。 梦郎带着点深意笑了笑,一双清朗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 钟珍一直暗自注意这他,忽然恍然大悟,“这地方是你烧的。” 梦郎微微点头,“的确与我有点关系。看来你不但怜香惜玉,还对花花草草也颇为在意。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女修,非常天真啊!” “哎,你过奖了。我却是比较怜香惜玉,总觉得舍不得这么快就杀了。听说南域有一间不错的楼子,叫做天上仙又仙,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听到天上仙又仙,梦郎脸色稍微有点不好看,“废话说了这么多,是不是......” 他话音未落,忽然眼前的女修凭空消失了,脑后一阵凛凛杀气。他急忙斜刺刺地往旁边移了五六尺,脚底的剑飞起在身周舞出一个扇形的防御光芒。 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带着无限杀机,擦着他的防御光芒而过,直接扎在地上,立刻出现一个丈许深的大坑。 好阴险,梦郎暗道,他已经很小心地提防了,不料对方动手之前丝毫不见任何端倪,直到女修快速转到他身侧才意会过来。 更阴险的是,虽然女修的人在侧边,可是匕首却是从脑后而来,并且无声无息。要不是感觉到杀气,说不定还真叫她给阴了。 钟珍没有管深深扎进焦黑土地中的匕首,长剑已经握在手中,凝实的灵气如一只细箭似的从剑尖射向梦郎的胸口。随着剑气的射出,她身形如闪电似的朝对方扑过去。 没有招式的招式。 梦郎也非同小可,虽然被对方占了先机,长剑拨开当胸而来的灵气箭,身子略微侧开,试图反攻。不料对方似乎料到他的走势,竟然好像在等着似的,又是一缕强劲的剑风。位置竟然还是胸口,与先前没有半分区别。 将剑气凝成一线,不但能够节省灵气,并且更加快,而且穿透力极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扎个透明的窟窿。 梦郎早将之前的轻敌丢到九霄云外,面色冷凝不断变换身形。 可是不管他速度如何之快,对方却总能如影随形,在他身边五尺之内。 第一招失了先机,竟然步步没有先机。要不是他也是个以速度见长的修士,换了其他人早被扎了无数个窟窿了。 梦郎是元婴中期,钟珍并不惧怕,只要不是元婴后期,妖兽的身体加上压力阵,还有以惊雷木自虐似的强化体格,她的身体骨肉足够结实,根本不担心对方的灵气比她要厚实。 修行之人都喜欢远战,拿法宝符咒丢来丢去,漫天五颜六色,虽然好看,但是费精力又浪费时间。不过这样会比较安全,尤其是手脚没那么麻利的人,仗着法宝多,通常都可以出奇制胜。 钟珍还是习惯近战。 她的速度和神识的敏锐比起一般人强得不一里计,即使灵气稍弱与梦郎,只要对方踏入她的近战领域,绝对会很非常的不舒坦。 梦郎岂止是不舒坦,仿佛一口气一直被憋着,怎么也吐不出,一身的本事无法施展,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那一缕一缕凝实无比的剑风。无论是催动任何防御法宝,还是使用符咒,都需要一点时间。 他缺的就是时间。 这缕剑风没有任何他所熟悉的属性,金木水火土,一样都没有,朴实无比不含任何杂质。 这点也让他非常不解,一般只有五灵根的人才会如此,所有的属性混在一起,反而显不出任何属性来。然而五灵根的人是无法有这样的修为。 一个身上带着妖兽气息的邪修,灵气算不上厚实,却有元婴后期的元神,梦郎困惑了。 他一生几乎没有怎么败过,无论是曾经与其他门派的精英弟子们在秘境拼杀,还是被一群人围攻,越级斩杀对方已经是家常便饭。手里一样威力奇大的灵宝,而且是符咒大师,谁能匹敌。 因此最初梦郎浑然不在意,眼下却是来不及了。 如此强攻丝毫不留后路的打法,这名女修总有松懈的时候,梦郎如此想到,只要凭着他的快速防御,这人迟早会露出破绽。只要有一点时间,他就可以脱离战团,然后丢出防御宝物,催发符咒。 为什么穿袖子这大的长袍,为什么长袍下摆这么累赘,梦郎此时只觉得就连刚才没梳好的头发都在干扰他的速度与反应。 钟珍并不轻松,神识围绕着身体,一丝都不敢松懈,她彻底放弃使用眼睛耳朵,将五识都关闭,单单使用被称为第六识的神识来抓住对方的行踪。 也许韦尚是个没多少品行的人,但是他的确是个剑道高手。这位没有名头的师父,打开了钟珍对于神识,剑,还有速度结合起来的门槛。 而眼睛瞎了在苍穹剑宗的时候,真正开始了她的剑修生涯。机会难得,钟珍做得最多的是找那几名一起攻打圣城的金丹剑修们切磋。 金丹后期的齐炎是一名火属性单灵根的女修,性格如如她的名字一样,火气十足,剑风射出来如火烤。 腾冲之金丹初期,修为不及大家,但是论招式却是十分精妙,一环接一环,与韦尚的路子十分接近。 钟珍眼睛瞧不见,便只能依赖神识,根本不管人家的剑上带着什么颜色,心无旁骛拆招。大家都是点到为止,不会使出大量的灵气,因此有些美中不足。 幸好还以防守为主反攻为辅的半师慕青松,为了验证所学,钟珍还时常花些灵石与慕青松拆招。两人的灵气厚实度相差甚远,一个是元婴期,一个是六阶妖修,因此只论招式并不以大量灵气拼杀。 至于袁志,钟珍一般都是避开此人,免得图惹不必要的麻烦。 最近这些日子与李怀虚一起,两人无事可做,当然是互相拼斗神识反应的速度。只要对方的身形微微一动,就能立刻判断走向,这是快剑攻击必备的技能。 没有防守,全部都是攻击。 梦郎与钟珍之间的拼杀,丝毫不见烟火气,暗藏的杀机却是汹涌无比。足足两个多时辰,依旧是老样子,一个杀一个挡。 梦郎的衣衫上已经被破开了好几个洞,洞下面的胳膊和大腿已经鲜血淋漓。他心惊也无奈,对方简直不是个人,为何一点错都不犯。 他退对方进,他往上对方跟着并肩拔高身形。 甚至想以伤换伤都做不到,对方比他总是快一分。 附骨之锥便是这个意思了,完全没有任何一招防御,全部都是攻击。(未完待续。) 第六零二章 生生磨灭的意志 梦郎并不气愤,他只是觉得无法施展自己一身所修,浑身气息不畅通。仿佛如一个说书的被斩去了舌头,又如那满腹经纶之者,郁郁不得志,只能在时间中消磨掉一生傲气。 一招失去先机,便堕入无尽轮回的折磨。他生平没有受到如此大的侮辱,身上的伤口并不深,对方所有的剑气都是点到为止,好似就是要将他折磨到血流尽而亡。 几次冒着受伤,梦郎将身体送上去让对方刺穿,他试图赢取一点时间,可是虚招总是被看穿。这名女修不会冒进将招式用老,不给他任何机会蓄积灵气祭出其他法宝。 他当然明白为何此女为何没有扎穿他的身体,因为只要招式用到尽头,他就能多一点时间。女修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彻底看穿了他的打算。 真是太阴险了! 女修个极其有经验的近战高手,应该是个剑修,可是梦郎从未听说过哪里有如此厉害的元婴女剑修。 整个大陆最厉害的剑修,在中天州的苍穹剑宗,他对所有的元婴修士都十分了解,连那几个金丹后期大圆满即将要升阶的弟子都有所闻。 此女不是苍穹剑宗的元婴剑修,她甚至不像修士,更加像凡人的武师。 谁会站这么近打架? 从白天一直打到晚上,最终梦郎还是没有余力祭出任何法宝与符咒,他浑身都是血,包括那张很好看的脸。 钟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让对方流血的机会。 将剑气凝成一线,可任意穿透法衣。这是从袁志那学来的。一招人剑合一,以全身灵气凝成细针似的剑气穿透一名元婴中期的修士,从而杀死圣女城的城主。 剑修之凶残可见一斑,梦郎看出钟珍的剑修之意,却不明白她只是偷师与借鉴。 比袁志的当初的修为要高,钟珍每一剑都是人剑合一的剑意,却只是使出极少的灵气。 梦郎只是元婴中期,比她高出一个小阶,不用那么着急地拼命。袁志却是不同,几位师弟师妹们使出剑阵防御,他修为比对方差得太远,只有搏命的一招。生是这一招,死也是这一招。倘若不能奏效,全部人马都会死得干干净净。 师父只有一人,那就是岳美善,但是别人都可以暂时成为钟珍的师父,不管是袁志还是慕青松。 当然还有最初将她领到“剑”这种武器的韦尚。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钟珍比韦尚更可怕,因为她的神识更加敏锐。如果朱子陵在此,恐怕就是噩梦重温了,他便是这样被生生磨死的。 细丝般的剑气,很节省灵气,并且她如今没有丹田漏灵气的困扰,她感觉十分畅快淋漓。这场战斗,对她来说,整个人全然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对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那是个快速移动的靶子,神识与身体合二为一,不断朝着同一部位捅上去就成了。 她不打算捅死对方的心窍,而是偏了三寸,即使梦郎被刺穿也不会死去,但是绝对会失去战斗力。无论他是挡是躲,钟珍只盯着同一个地方,料敌先机,身随神动。 遇到一个好对手不容易,而且有一个打架的好地方也不容易。 在西荒城,钟珍只能快速将巫佐杀死,以免惊动了城主府的守卫。在圣母园里,胡飞策也必须快速擒下,因为佛老很可能在某处窥视。 利用自身的优势和阴谋诡计固然好用,不过钟珍却渴望寻找一个好的对手。 眼下时间和地点刚好合适,因此她一开始便决定不使用威压,并且不使用魔器,凭着自身的勇武与梦郎相斗。最主要的是,有李怀虚在乾坤镜中观战,他随时可以出手。 钟珍根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只有傻子才打没有把握的仗,对方是个陌生修士,她怎么会孤注一掷地拼命。 机会太难得了。 让钟珍觉得惊奇的是,梦郎全身上下的血差不多流光了一半,竟然到现在还能支撑,竟然并未讨饶,也算是一条汉子了。修为不错,人品却如此之差,真是个费解的事。 她不欲分神,大家都是高阶修士,往往稍微一点疏忽就会导致对方致命的反扑。 这人撑不了多久了。 梦郎的确撑不住了,一炷香的工夫,在极力地躲避之下避开要害,身上又添了四道伤。 不管是躲还是挡或者是以伤换伤,其结果只能在身上多添一道伤口。 他的意志被活生生地磨灭,并且已经精疲力竭,从未如此长时间的战斗,并且无法有任何空闲吃任何补充灵气丹药。让梦郎头痛到极点的是,这名女修的对灵气的运用非常精省,到现在似乎还游刃有余,可是他的灵气却彻底告歇。 李怀虚提醒钟珍,“别弄死了。” “放心吧,我不会弄死他的,这人有大用处。”钟珍回了一句。 梦郎见钟珍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她与谁在传音。难道附近还有个隐藏行迹的帮手?不过对方有帮手也所谓了,反正他连此女都打不过。 此时他有些拿不到主意,是不是要拼着受她致命一剑,也要取出灵宝。然而催动灵宝也需要时间..... 真是倒邪霉,见了鬼了! 不拼是个死,拼了还能捞个同归于尽,梦郎咬了咬牙。 他不再理会钟珍当胸刺来的剑气,一丝一毫都没有移动,手放在储物戒上。 钟珍一直以神识主意着梦郎的动作,此刻哪里不知道他的打算,这个一直被她盯得死死的部位,并不致命,却会重伤到无法有任何战斗的力量。 长剑瞬间脱手,势头不减直直扎进他的胸膛。钟珍手握成拳头,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她早就准备好了,梦郎迟早会试图同归于尽,所以这一拳蓄意已久。 修仙之人打斗很少会拳脚加身,大家至少隔了个十来丈,布置好了防御法宝还有自身的灵气罩,才会你来我往以灵气催动法宝互斗。只有炼气期的小修士们,才会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扭打在一起。 钟珍这一拳直接接触到对方的脸,力道十足,几乎是她剩下来的灵气的一大半。梦郎的鼻子瞬间开花,血喷如注,鼻梁骨立即断了。 他整个人往后仰倒,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取出爪子灵宝,她将梦郎当成个刚打的猎物兜住。 按照老习惯,钟珍首先缴获了对方的储物戒,然后又搜了搜,在他的脚上找到一枚储物环。看了看此人的靴子,先前就觉得他速度快得很,这双靴子与她自己脚上的一样,都是一件加速的灵器。 她毫不犹豫将靴子也除了。(未完待续。) 第六零三章 睡得很香甜 将最早那柄品质不错的匕首也找了回来,钟珍提着昏迷过去的梦郎,立即一路往被阵珠防御阵围住的小女修而去。到了这片花草繁茂的地方,她发现阵法还没散开。 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钟珍稍微使了力气朝着阵法扔过去,石头接触到光幕马上就被弹到五尺开外。 看来品质应当不错,又添一样收获。 她只是试探了一下这个阵法,看看这个防御阵有没有附带杀阵。一般附带杀阵的阵法在防御方面不佳,并且需要极多的灵气,钟珍之前看梦郎只丢了二十多个阵珠,便知晓此阵大约没有附带杀阵。 不过凡事还有个万一,小心使得万年船。 梦郎的储物戒里一堆阵法玉牌,林林总总形态各异,足足有二三十枚。钟珍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全部取了出来,用一个包裹装着,提着被钢爪困住的梦郎朝防御阵走去。 果不其然毫无阻隔地走了进去。 炼气小女修竟然在防御阵中睡着了,钟珍一阵无言,她倒是很安心啊。 小女修已经将衣裳穿上了,尽力裹得严严实实,只是她的鞋袜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双小巧玲珑的脚,连同白玉似的小腿,可怜巴巴地缩在被撕开只剩下半截的裙子。 钟珍细细看了看,小女修手指上的伤着实凄惨了,十个指甲少了六七个,骨头也断了几根,露出血肉模糊的肉。 然而,这姑娘真是睡得很香甜,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除了升阶的时候一睡不起,钟珍似乎不记得什么时候能睡得如此安详。出于不知名原因,她大声吼道:“喂,你要是没事我便立时走了。” 炼气小女修惊得立刻醒来,满面惊惶,睁着一双纯净如水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前辈。她愣了半响,不确定是在做梦还是醒了。 这位前辈看着好吓人,一身黑衣上泛着血腥气,小女修顿时发现前辈浑身上下都是血,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过她好歹也是修仙者,坐起身来小声说道:“前......辈,我出不去。” 没有阵牌,一个炼气小修士没那个本事打破这道防御阵。 钟珍的探灵术很普通,看那些筑基金丹元婴还马马虎虎,却是瞧不出这个炼气小女修是炼气几阶。不过就算她是炼气后期,试图打破这个防御阵也是丝毫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阵珠中的灵气耗尽。 到那个时候,不知道会不会饿死。 钟珍本打算将她带出防御阵,让她自行离开,忽然李怀虚却来了点兴致。 “你问问她是怎么给那个梦郎抓到这里的?” 对于李怀虚的要求,钟珍很爽快地答应了。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她向来是很拉得下脸的,万事都好说。 小姑娘看着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虽然不晓得她到底有多大,但是绝对不可能超过十八二十。这种年纪的小姑娘不谙世事,傻乎乎的,遇到这种道貌岸然修为又高的男修,随便哄两句肯定脑子都昏了。 钟珍不由得想起从前,她也被朱子陵给骗得昏头昏脑的,跑去紫霞宫偷养魂木么。 她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施展了个净尘术,除掉一身的血迹。这场架得很痛快,灵气消耗很大,神识更是极其疲劳,全身上下连一丝伤痕都没有,彻底完败梦郎。 既然是问话,当然不能凶巴巴的,钟珍盘膝坐到地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轻声问道:“小丫头你别哭,现在已经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我抓住了。你今年多少岁了,叫什么名字,什么修为,为何被那人抓到此地?” 小姑娘松了一口气,前辈之前看着有点吓人,虽然现在看着还是有点怪,但是笑容却是很温和。 只是一想起之前的遭遇,心中痛苦之极,被钟珍这番轻言细语地问话,她一下子忍不住又掉下眼泪。 “前辈,我叫做秦悠悠,今年十四岁,炼气二层的修为。原本是随着门中的筑基师叔出外历练,大家在一条小溪旁边歇息,不知为何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我被师叔推了一把飞了出去,接下来便失去了知觉,等睁开眼睛发现大家都不见了。这是我第一次出门历练,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好生惊恐,想发传音符求救,可是发现身上的储物袋也不见了......” 钟珍慢慢听着这小姑娘说着,原本见她身在危地竟然不知死活地睡着了,有些不耐烦。也不知为何,听她一边抽泣一边说着被抓的过程,心中泛起一些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温柔。 仿佛就想好好安慰一下这个被惊吓得快死的小女修。 秦悠悠醒来发现只身躺在一片杂草地里,四周一片陌生,根本就不是先前的小溪。 不但储物袋不见了,衣服也扯烂了不少。 此地离门派有不少距离,大家都是被筑基师叔带出来,停停飞飞的,足足有半个月。因为秦悠悠不晓得身在何处,身上也没有地图,她爬到一株大树上想从高处看看。 不想树上竟然有一条看着好似树枝的一阶毒蛇,她并无什么打斗经验,连兵器都没有,虽然手忙脚乱将蛇给杀了,却被毒蛇给咬了一口。 从树上坠落下来的时候,恰好给梦郎给接住。 钟珍遥想当时的情景,如果换了任何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恐怕都会芳心大乱。 实在是梦郎的卖相太好。 “......那个坏人将我接住,替我疗伤驱除了身上的蛇毒。我心中很是感激,想求他帮忙寻找师叔他们。然后他问我如果帮忙找到师门的队伍,要怎么报答他。我说我什么都没有,连储物袋都丢了,等找到师叔他们,再付一些酬劳。” 秦悠悠担心师叔与一干同门们遇险,因为那阵怪风很吓人,当时师叔的脸色都变了。她修为最低,一直在带队师叔的身边,因此被推出了怪风的中心地带。 梦郎生得好看,瞧着又好似一个很正气凛然的前辈,因此秦悠悠便向他求助。 钟珍听到这里,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梦郎不但有天人之姿,年岁看着比胡飞策大因此显得沉稳,还有慕青松身上那股自然流露的正气。修为又高,这样的人走到哪里,肯定被人尊崇。 然而事实上却是个没品行的混帐。(未完待续。) 第六零六章 誓死追杀 钟珍在沉思,她忽然笑了,“色狼,你果然是色胆包天。附近不但有魔,有化神老祖,还有被灭门的门派,你竟然有如此闲心做那禽兽之事。” 对于色狼这个不怎么动听的称呼,梦郎没有表示反对,神色悠闲自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一大群人面前装宗师。只是长得再好看的人,鼻子被打塌了,一身大大小小的伤,浑身如血人,也没什么气势。 原本他假装昏迷吸收了少许灵气,此刻内息因为天毒丹的缘故翻腾不休,需要极力压制,连疗伤都做不到。 梦郎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我一路上见到许多尸首,大多数身上没什么伤痕,杀人者是朝着北方而去,我往南走回到他已经走过的地方,自然不会遇见那人。此事显而易见,恐怕是有化神邪修纵魔杀人。” 因为知晓不会与杀人的化神者相遇,梦郎才决定回头将秦悠悠给弄到手,他已经无法克制了...... 钟珍自然也想到梦郎为何回头的缘故,也猜到魔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将所有的一切结合起来,化神老祖的神识,魔,还有一路往北杀人。修士们身上大部分没有伤痕,显然是被其他的魔给抽走了。 简直就好像有人急不可耐,正在养魔吞噬大量的修士。? ????? 钟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边荒老祖。 她刚将西荒城打劫了没多久,从巫佐藏起来的两个储物戒中,弄到大量的灵石。巫佐尽职得很,没有敢将全部的灵石都花用了,看样子都是准备献给边荒老祖的。 在城中一番狂妄的作风,城主避而不出,钟珍的本意是让那些居民们肯定人心惶惶,让他们及早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钟珍此时却有些懊恼。 希望留下来的人不多,也希望边荒老祖并未丧心病狂,将本城的人都杀光了。 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当时难道应该留在西荒城,寻找边荒老祖的闭关之处。钟珍摇头,边荒老祖不可能在城中闭关,并且她肯定也寻不到。闭关被打扰的后果很严重,边荒老祖肯定在一个非常安全牢固的地方。 边荒老祖弄了一具雕像与老祖教义,极有可能没有天魂或者残缺,借修士的信奉之力来修补天魂。如果信奉的力量不够,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将这些西荒城的修士们当成养魔的食物, 钟珍口出狂言大闹一场,本意就是希望早些将这些居民驱赶一空,以免将来遭殃。??? ?? ?? 要看?书 眼下想起来,实在是有些鲁莽了,此举有利也有弊,如果大量的信徒被她驱散了,那位老祖逼急了,会做出一些惊人的举动。 钟珍叹气,边荒老祖就是一个随时会爆开的惊雷果,总会炸死一堆人。 可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我们马上走!”思及到可能还有更多的人会遭殃,钟珍已经没有时间向梦郎问更多的细节。她一把将秦悠悠将她丢到飞剑上,收了防御阵。 手里提着梦郎,她一飞冲天,一边飞一边将填充灵石将地图激活,查看当前的位置。 钟珍问面色充满恨意的小姑娘,“秦悠悠,你所在的门派叫何名字?” “净莲派。” 附近只有这一间小门派,那么别灭的自然是这小修士的门派,钟珍心中伤感。 带着这个小丫头行事不方便,只能将她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门派的人已经死光了,养魔之人应该不可能回头。钟珍以传音地方式对秦悠悠讲道:“我送你回门派,你将门派死去的弟子们都安葬了,然后到九天道宗寻一个叫做洪天明的金丹前辈,就说是钟前辈让你去寻他的。” 至于小姑娘怎么去遥远的九天道宗,那么就得看她有多少毅力了,倘若她办得到,那么求着洪天明收留此女也未必不行。其实俞凌那边更合适,毕竟他是一峰之主,然而有个未知的纯阳老祖。 塞了个储物袋到秦悠悠的手里,里面有两百多灵石还有一粒修复丹田的丹药。钟珍也不晓得这丹药管用不管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丹田漏灵气,因此弄了不少修复丹田的丹药,吃了大把的丹药却并没什么用处。手里这一粒贵得很,口碑不错。 净莲派的防御阵已经被打破,钟珍在空中大概看了一眼,大多数尸体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就死了,身上毫无伤痕,有少数人大概想拼命,血肉撒了一地,捡都没办法捡。 “小丫头你怕不怕?”毕竟不是每个人为了画人像会去乱葬岗去摸死尸,胆量得慢慢培养,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如今还有什么需要怕的,就算是死也是陪着大家一起去地下,秦悠悠含着欲落未落的眼泪,却满脸坚定地讲道:“前辈,我不怕。他们都是亲如一家人的师兄师姐,还有爱护着大家的门派长辈。” 钟珍笑着摸了摸秦悠悠的头,柔声讲道:“好,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每个人一生中总会犯错,跌倒后能爬起来才是最重要的。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了,丫头你记住了,不可轻信和不可完全不相信人,用眼看人不准,要用心去看。” “晚辈一定牢记前辈的教诲。”秦悠悠很坚定地点头。 从前并未与小修士们打交道,钟珍却不知为何与这个小女修有些投缘的感觉,突然有一种做了长辈的错觉。 难道我真的有长辈气质,她想到孟来宝和小鬼,一个拼命赶着做弟弟,另外一个甘心当儿子。可是他们两人算不得正常人,因此作不得准。 目睹净莲派被灭,四处躺着无辜的人,钟珍脸上没有愤怒的表情,她显得很冷静,仍旧是一副平平常常的样子。 真正的愤怒在心中。 誓死追杀! 这次换我去追杀别人,化神期的老祖又怎样,钟珍转动着手里储物环,虽然心中有少许不安,却并不打算退缩。 梦郎一直盯着钟珍面上的表情,见她面上极其冷静,正盯着地图仔细研究。难道她要去挑战化神老祖,出了这样的大事,应该得赶紧通知各大门派,让他们预先有准备。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有魔,原本以为化神老祖是在追杀魔,可是看情形却不大对劲。净莲派的修士,有一部分是死于强大的高阶修士之手,并非全部被魔所灭。 只有一个原因:魔与那位化神老祖是一伙的。 “你要去追杀化神期的老祖?”梦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的鼻子被打烂了,说出来的话气息不通,严重损伤他芝兰玉树的气质。(未完待续。) 第六零七章 谁敢坏我好事 钟珍没有搭理梦郎,她看完地图,便立刻发了个远程传音符给洪天明,将有魔出没的大约地点说明。并且有可能是化神老祖在背后操纵,让他禀告门派上层,自己千万不要前来送死。 这种事,元婴修士来了都是人家手里的菜,只能希望九天道宗能纠集几名南域的化神老祖,能够阻止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即使她干不过边荒老祖,至少还有其他老祖前来相助。 做完这件事,钟珍心中稍定。 一边飞她一边梦郎说道:“我在考虑是否要先杀了你,带着实在是个累赘。” 鼻音梦郎面不改色,仿佛在讨论别人的生死似的,“我可以先爆元婴吗?” 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早就预防了。钟珍摇摇头,“你爆不了,吃了天毒丹,无法聚集灵气,恐怕你的经脉丹田会提前爆。” “好吧,那给个痛快的,我建议以剑刺穿识海或者心窍。” 心窍中有修士精血,一剑扎进去,精血流失,会死得很快。要弄死元婴修士,就算在其他地方捅七八个窟窿都未必会死,即使扎穿了丹田都死不了,只废了修为。 钟珍垂下头看着钢爪里的梦郎,忽然笑了,“你竟然有持无恐,真当以为我不会杀人。我作为一名女修,对于你这种人十分厌恶。从前有一个人撞在我手里,我将他给切了。你明白的,切了。不如我将你也如法炮制,然后光着身子吊在某个大修仙城门口......” “随便你。”梦郎脸上依旧是满不在乎。 取出长剑,钟珍对着他的心窍扎下去,眼睛却注视着梦郎的任何细微的举动。他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眨,甚至没有一般人临死前习惯性的闭上双眼。 这一剑没有扎下去,因为梦郎还有大用处。 钟珍终于想明白了,此人是个疯子,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意愿,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不发一言,她将剑收了回去,却没有放入储物环,直接挂在腰间,放在最合适的位置,方便等下抽剑。她的腰身挂着两柄剑,另外一柄是魔器。 都是很平常的剑,品质也并非最佳,但是它们最大的好处就是它无论是长度,宽度,重量都是最最常见的。 是钟珍最习惯的款式。 附近有两个修仙城,一个在朝北,一个偏东。按照之前梦郎所说的路线,化神老祖是直线往北。 她顾不得隐藏行迹,将背上的乾坤镜取下,直接扣到梦郎的背上,而本人却展开翅膀,以最快的速度朝前飞。 梦郎之前一派淡定,这会儿却没那么淡定了,他目瞪口呆。将他打败的竟然是一名七阶妖修,使得一手好剑法的妖修。 荒谬! 此地灵气不佳,因此有一些凡人居住的城镇,钟珍在空中看了看,并未瞧见大量的死人。按照常理,自然形成的小魔或者地魔,首先会朝人多的地方而去,寻找大量的食物。如果凡人城镇无事,那么魔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在养殖。 她拼命催动着灵气灌注在翅膀上,朝着最近的修仙城而去。 说是修仙城,规模其实很小,并没有传送阵。这样的小修仙城,连大型防御阵都没有,因为所消耗的灵石太多,只有一些基本的管制,城主是一名金丹修士而已。 钟珍手里的地图很详细,从朱子陵手里得来。此地人口大约在五千人左右,其中还有至少一大半凡人在此讨生活。 她赶到的时候,城门已经被打烂,几团粉碎的血肉散在城门口,撒在一团废墟上。 急速飞入城中,眼前满目所见一片惨景,到处躺着死去的人,活着的人也无法动弹,被空中化神期的老祖威压所辖制。 炼气期与凡人无法抵挡这样强大的威压,已经昏迷过去,只有一些稍微强大一点的筑基修士手脚在爬行,试图逃开这场劫难,然而心知逃不脱,眼中都是无限绝望。 此时一只地魔已经成型。 幸好被她勉强赶上了,钟珍沉下心来,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 魔吞噬修士需要一些时间,因此对方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 由小魔变成地魔,最快的速度就是让它们吃大量的修士元神。比起凡人,修士元神中所含有的魂魄多得多。 杀魔对于钟珍来讲,已经不需要如当初那般幸苦,魔器与惊雷木抽出,只用了两招就解决了此物。 幸好只有一只地魔。 天空中一股强大的威压被杏花拦住,对方似乎也有顾忌。杏花的威压强度极大,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一名化神期的老祖。 随着飞沙走石的狂风,落下来一人,浑身裹在浓浓的烟雾中,让人看不起本来面目。 “谁敢坏我好事,挡我者死!” 一声怒吼响彻天际。 附近还活着的人立刻喷血,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得下去。 化神老祖一怒,血流漂杵,此话一点都不假。 不过这一声吼叫虽然响亮,钟珍并不受其影响,这种以元神为本的术法对她彻底无效。 她回吼道:“打便打,你鬼叫个什么?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一张脸都没了?” 忽然之间,钟珍一个转身翅膀挥过去,一阵疾风将那团装神弄鬼的烟雾吹散。 她从前常常羡慕那些高阶修士们袖子拂一把,就能做一些神奇的事,只是这一招给人使出了显得非常潇洒自若,给她使出来总是显得不够气派。 因此钟珍便改了用翅膀,倒是有两分气势。 疾风吹过,烟雾只是略微散去一瞬间,也让她略微看清对方的正面目。 “无面魔!”钟珍猛然一声惊呼,不过立即就发现对方不是真的无面魔。 虽然一张脸仿若木雕,毫无表情,可是长相却与无面魔不同。这名化神期修士的长相与边荒老祖的雕像同出一辙,只是并没有雕像上所含有的平易近人与慈爱。 化神期的修为不假,但是人太假了,让钟珍想起陈铁锤炼制的人偶。 “杏花,他可能是个假人。”钟珍忙发出魔音提醒李怀虚。 “嗯,知道了!”李怀虚低低答应了一声。 假人,边荒老祖难道是个人偶傀儡?那么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是血肉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各种念头从钟珍的脑中一闪而过。 管你是假人还是真人,先干掉你再说。 攻击,抢先机......(未完待续。) 第六零八章 轰然倒塌 钟珍将困住梦郎的灵宝钢爪收在手中,至于梦郎本人则随手被她丢到一边。他有本事就逃,逃不掉再抓回来,眼下却没那个闲心管他的死活。 这可不是与同是元婴期的人对敌,可以以剑招取胜。没有一样趁手的灵宝更本不用提,灵气不够凝实,使用灵器的话瞬间就会打烂。这点在与元悟对敌的时候,钟珍深有体会。 钢爪是一样灵宝,不晓得是什么材料,当初她在圣城被困,直到元神修炼到元婴中期,才打开前圣母的储物戒,拿到了此物。 虽然以钢爪试图破开那道墙,可惜一来动静太大,二来因为反震之力庞大异常,竟然伤及自身经脉血肉。因此她只是略微试了几下便打住了。 “杀!” 必胜之心打一场必败的仗,这是她的觉悟。 气势如虹,四周气息动荡,钟珍一跃而起,急速飞到空中,拖到小腿的长发猛地扬起,在风中飘飞,衣衫猎猎作响。她催动全身的灵气,死死抓住手里的钢索,咬着牙将灵宝钢爪以弧线的方式全力朝着攻击。 钢爪带着一道强劲的灵气,带起几丈高的漩涡气浪,两人虽然在空中,可是地上的灰尘与碎石全部给卷入漩涡中,朝着边荒老祖而去。 这是她全力的一击。 边荒老祖手持一柄长刀,有些像凡俗将军的兵器,他却只是用单手持住,不慌不忙随手劈在钢爪上。 “砰!”的一声巨响。 本来攻击对方爪子被如此轻描淡写的一下,漩涡气息如丧家之犬似的,散得干干净净,钢爪给击得迅速朝着钟珍而来。 钟珍的全力一击,却是带着弧线,这种长索兵器她用得很顺手,不管是长鞭还是无影绫连着匕首。顺着对方的劲力,她猛地一个单翅回旋,换了个方向,借着对方的力道卸掉一部分力道。 钢爪将她拖出去极远,而本人却没有什么致命的损伤。 试过一招之后,钟珍放心了不少,至少还能撑个五六招。 边荒老祖无论是灵气的厚实度还有气势,远远不及元悟老祖。 元悟作为一名苍穹剑宗的剑修老祖,不是浪得虚名,灵气凝实之极,更可怕是他那劈天盖地躲无可躲的剑域。钟珍当时被打得只能用最大能力的防御,不管是法宝还是一座一座的山,全部都给剑域给搅得稀烂。 如一只被放的纸鸾一样的钟珍,在空中不断地变换着方向,以飞快地速度画着圈圈,将边荒老祖的力道化解。不过她转着转着人却转了回来,再次催动灵气,借着还剩下的一小半边荒老祖的力道,钢爪划出弧线攻过去。 此时的边荒老祖却有些古怪。 原本笼罩在他身周的烟雾早被打散,钟珍见此人面孔仍旧是一片呆板,身子却有些摇摇晃晃,忽高忽低,整个人似乎有些癫狂。连长刀都握不住,直接跌落,两只手不停地抓着脑袋。 见钟珍的钢爪再次袭来,他本能的以手掌仍旧是随手拍开,好似对方只是一只让人厌烦之极的飞虫。 头部的剧痛已经让边荒老祖无法承受,他彻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被人当个蝼蚁给轻视了,钟珍却浑不在意,她本来就是来干扰的,有杏花在背后下黑手。 “嘭!” 气流再次被打散,发出惊天巨响。 这是第二招,她转了无数个圈后,再次充满斗志地返回。虽然显得轻松,其实肺腑都感觉裂开,血丝已经顺着嘴角流下,虎口也在不停地滴血,双手将钢爪的铁索抓得紧紧的,两条胳膊却早已经脱力。 还好不是元悟那种怪物,还好有杏花在使坏。 但是杏花你为什么赶紧将他给杀了,到底在搞什么,难道在吸收对方魂魄? 钟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不怕将你的搭档给害死了,我眼看就撑不住了啊! 她为了将边荒老祖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一点时间都不敢浪费,连疗伤的丹药和补充灵气的丹药都没有空吃,一旦被挥开,立刻借对方的力道转圈圈,马上往会赶。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受伤太重,一口血涌上来,因为牙齿将嘴唇咬得紧紧,血竟然直接冲鼻子里喷出来。 模样很难看,不过这种时候,谁还管得了这些。 在钟珍攻击到第六招的时候,边荒老祖才轰然倒塌。 她原本想接住对方的尸体,却实在力气用得干干净净,竟然追不上尸体掉落的速度。 果然是化神期的修士,尸体砸在地面,将城中的石板砸出一个半里方圆的蜘蛛网,在网的中间是一个人形大坑。 这不是个强大的老祖,让她觉得惊喜又觉得惊讶,对方的反应很迟钝,对于杀意的感应也很低,比起梦郎还不如。当然也因为她的杀意太强,掩盖了杏花在背后伸出的大黑手。 杏花一次又一次地出手,边荒老祖却是丝毫没发现。 高阶修士一般有很强的感应,尤其是杀意,总能在最后关头避开危机。 将边荒老祖的尸体给收了,钟珍瘫倒在地上,她已经没有余力做任何事情了。可是有些事不得不做,比如说将脱臼的手臂咬着牙推了回去,还有胸口崩裂的骨头也得正正位置,顺便吃了两粒上好的疗伤丹药。 瞟了瞟一直躺在地上扮尸体的梦郎,钟珍好奇得很,明明没有钢爪困住他,想跑也不是不行。 如果有什么隐藏行迹的宝物,她未必能再次抓到他。再说眼下这种情况,梦郎虽然灵气紊乱,光靠在拳脚大概都能将钟珍揍一顿。 但是梦郎没有动,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钟珍,缓缓说道:“我忽然很佩服你,我很少佩服谁。” “所以你留下等我稍微恢复一些之后,再此将你囚禁你,然后卖去天上仙又仙?” “随便你,不过别让我服侍男子就行。” 好无耻!钟珍暗叹,她甘拜下风。这种话题聊起来,怎么都是她吃亏,再说她此时说话很困难,肺腑都是裂痕。一开口血就往嘴外涌。 将钢爪丢过去,再次将梦郎囚禁,钟珍顺手再给他添了一粒天毒丹。 她需要一点时间调息,不能被此人趁机干扰。如此心思诡异的人,简直不晓得该怎么去防备。要不是还得用他做点事,早就一剑捅死了。 灵气缓缓进入身体,钟珍不敢吸收得太快,不过速度却由不得她控制。因为独孤破城曾经在乾坤镜中拼命吸收灵气,她即使不打坐,灵气也会往身体里涌。 这是好处也是坏处,比如说现在她的身体禁不起太多的灵气冲刷,还得控制着减少灵气的摄取量。(未完待续。) 第六零九章 劫后余生 钟珍与边荒老祖的打斗为时很短,只有六招,不超过一炷香的功夫。 高空的打斗虽然离得很远,声势却庞大无比,气流不断扫到地面,形成漩涡,遍地都是被扫落地树枝绿叶,脆弱的花草更是不用提。 不少原本就遥遥欲坠的房屋,早被气流给摧毁,石块交错着四处乱飞。 那些还没有被魔杀死的修士们,因为被边荒老祖的威压,以及元神之力的吼叫被震得昏过去,比起弱小的炼气修士们,筑基修士都初踏仙途修为要高不少,均在打斗的时候复神智苏醒过来。 醒来的修士们,有刹那的错愕,随即便想起可怕的魔已经被一名女妖修给杀了,那位前辈此刻应当在与首恶在交战。 有的人马上反应过来,一定得离开逃离战团,忙急速往城外冲去。 大部分筑基修士却选择留下,将那些还尚且还活着的炼气修士们收拢到一起,有阵法的丢下阵法,没阵法的使用灵气罩,以免被高空的战斗所波及而丧命。 仙凡混居的小修仙城,有不少小家族,还有极多灵根不佳的散修,拖家带口居住,当然也少不了出门历练临时来歇脚的门派弟子。相熟中有人死去有人还活着,倘若就此离去,尚且还活着的人此刻还昏迷着,说不定被四处倒飞的石块给砸死。 这是个小修仙城,金丹期的城主早在养魔之人出现的时候,已经慌忙逃命,却被养魔人一指灵气击成一团血肉模糊的烂肉。见到那残酷的惨状,大家都仿佛是没爹的孩子,瞬间崩溃了。 魔,是传说中的东西,人人头听过,却是首次见到。真真是可怕之极,所到之处,生者变死者,身上不留任何伤痕。 希望女妖修前辈能胜,无数人心中忐忑默默祈祷。 倘若她败了,凭着大家的修为,能逃到哪里,仍旧免不了一死。况且还有家中老小在此,又怎么抛下他们离去。 边荒老祖的尸体,划破长空往地面落下,众人慌忙避开。 随着尸体砸出一个坑,天空中一道血染的身影缓缓降落。 众人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死的是养魔人,活下来的是杀魔除恶的女妖修前辈...... 没有谁去打扰钟珍,大家都看出她已经撑到极处,摇摇晃晃无法站立,均默默守在防御阵的四周,等着她慢慢疗伤。 有的人是因为心中充满感激,诚心相守,也有人觉得不知外面还有什么危险,呆着这名女妖修前辈的身边才觉得安心。 一个小修仙城,彼此之间熟悉,可是太多相熟的人都死去,亲戚朋友小辈长辈,每个人都需要安慰,每个人都有一身的悲伤。 无论活下来有多少喜悦,也抵挡不了这份难以描述的悲伤。 大多数人都是灵根非常之差的修仙者,他们修仙只为强身健体,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家人罢了,早熄了长生不老这份心。然而当死亡降临在亲朋好友的身上,真真是让人悲痛难言。 城外有良田,城里有铺子有家业,生活与凡人无异。当附近有妖兽吃人,便会有人召集修为高的人去除妖兽,生活一直平淡安详。 可是,将来将何去何从,等尘埃落定之后留下恢复元气吗?大部分在心中摇了摇,城毁了,没有金丹期修士坐镇,留下何益。 魔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后续的魔出现,如果能走,还是走吧! ...... 足足五天五夜,钟珍才算勉强恢复了两成。 一场浩劫比她想象中结束得要迅速。 拖着仍旧疲倦的身体,她对着那些用感激的眼光看着她的修士微微一笑,便转身背着罩着四象龟壳子的乾坤镜,提着钢爪里的梦郎,一步一步朝城外走去。 背影很萧索,但是在一干小修士们的心中,却显得分外高大。离去的背影带着一双洁白的翅膀,却是血迹斑斑,这是一名妖修,却维护了人修的修仙城。 翅膀的确受伤非常之重,因为不断地强行带着钢索链接的钢爪回旋,骨架断了不少,骨头戳到翅膀外。这双无意得来的翅膀,虽然让钟珍变得非人非兽,却屡次建功。 此刻翅膀的伤比身体还严重,垂在身下,彻底不能使用了。 拖泥带水的翅膀此刻却带着圣洁的味道,让死里逃生的修士们静静仰望。 钟珍却没想那么多,没那个闲心留下什么传奇,来一个高人的背影让人膜拜。这只是习惯使然,她从前在乾坤镜中修习的是土行之力,长时间呆在地下,一个人独来独往。 更重要的是,人怕出名猪怕肥啊! 唉,这下出名了,往后还怎么情悄悄地弄死人呢?一边走钟珍一边叹气。 幕后的无名英雄其实是李怀虚,他才是真正的杀人者,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几天来,李怀虚都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做什么。钟珍也没心思问,不管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死的人太多,她的心情并不太佳。 当初守在西荒城外就好了,如此就能避免这样的惨剧。 她非常自责,为了将元神的力量推到化神期,不得不想办法赚取灵石,竟然没有料到边荒老祖会这么快发难。 “杏花,我想回西荒城看看。” 李怀虚的声音从身后的镜子中传出来,“嗯,我感觉西荒城的修士们会凶多吉少,不过也说不准,毕竟边荒老祖那个怪物需要信奉的力量不断修补天魂。如果没有必要,谁会去做杀鸡取卵的事。” “总得去看看,我总觉得这个边荒老祖说不定只是个法术所化,赢得太容易了,他不像是个真人。” 钟珍摸过此人的尸体,的确是活生生的人肉,但是为何面无表情,仿佛脸完全不会动似的。 李怀虚很平淡地讲道:“他就是真正的边荒老祖,此事有些内幕,我慢慢再和你说。” 咦,还有玄虚!杏花又如何得知,难道他获得了边荒老祖的记忆?想到他并未第一时间杀死老魔头,钟珍心中有个揣测,恐怕是使用了神力干了些诡异的事。 眼下还拖着个梦郎,钟珍的确不方便拉着杏花问东问西。 以缓慢的速度慢慢朝着西荒城而去,按照慕青松所言,每次受到重伤,必须要小心翼翼,不要以为修仙者的恢复能力强大而掉以轻心。倘若一伤再伤,隐患和暗伤会一直存在。(未完待续。) 第六一十章 檀郎似兰 闲着也是闲着,钟珍慢慢飞着,一边调息身体所受损伤。她总算有点时间找梦郎聊天,心中隐隐有个揣测,却还得确定一下才行。 饱含着讥讽,她慢悠悠地讲道:“小梦啊,我觉得你这人的品行问题大得很,但是在某些地方却不得令人佩服。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死的,你到底脑子里出了什么毛病,来,给我说道说道。” 没有人愿意死,修仙者更甚,尤其是那些天资极好的修仙之人,因为他们真的有长生不死的可能。 修仙的目的是什么,感悟天道,拯救苍生,求得真理,众说纷纭。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觉得长生才是最终的目的,活得越久越好。 死亡,就好象是一个无底的深渊,看得见却不晓得深渊里到底有什么。 无法得知的事,才是真正的恐怖。 死亡,是大恐怖! 凡人信奉各流各派,庙里有菩萨,门上贴着守护之神灵,甚至连烧火的灶都不放过,尊其为灶王爷。死后还有和尚前来敲木鱼超渡,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籍此抵挡那无法得知的大恐怖。 信奉的力量来自无知,并且不愿意寻根问底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因为无知,所以幸福,所以可以减轻未来可见的死亡恐慌。 而修仙者,他们的道路更加明确一些,因此很难真正去信奉谁。 炼气修士们羡慕筑基修士的四百年寿命,筑基者盯着金丹的八百,上面还有元婴和化神修士,修为越高,寿命越长。 然而达到那么高的修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任何山峰注定了底下会有很多的垫脚石,而上面只能站着少许的人。 为了生,而去拼命地去奔赴死亡,仿佛是修仙者的一个定律。 如萧不凡那样的到处寻找机遇的修士很多,在各大秘籍和古洞府纷纷仙堕。不说别的,光是鬼见渊附近的浓雾区域,就摆着许多的尸体。 杀妖兽赚钱灵石对于炼气和筑基修士来讲,也是生财的最快途径,同时也是一个让他们快速埋骨的去处。 只要能活得更久更好,攀上高峰,有些修仙者们愿意用很大的代价去换取。 比如说如元悟将小师姐推如魔的口中,比如说有心怀不轨者背后捅刀子。 即使是死了,还有夺舍与修魔。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但是梦郎作为一个元婴期的高阶修士,简直视生死为无物,钟珍很好奇,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面对钟珍的询问,梦郎终于开口了。 “我叫做谭梦兰。”梦郎淡淡说道。 如果忽视他一身的狼狈,换一身衣裳,然后将陷下去的鼻子给扯上来治疗妥当了,这句话说得很有些派头,仿佛人人都应该如雷贯耳,非得知道这个人似的。 他的确非常出名。 即使是远在西域最边缘的佛老都听说过,听闻钟珍想找两个相貌佳的元婴初期男子,他第一个便想到了这位逍遥仙宗极其出名的谭梦兰。 不过佛老的却不知道,谭梦兰早已经是元婴中期。 谭郎如梦,檀郎似兰,也只能出现在梦中闻到他的如兰似麝的芬芳。天资性情,无一不是人中之龙,他踏浪而去,留背影于天下仰望之人。 很多胆大的女邪修们,自诩手段了得,却无人能望其项背。少数死里逃生的只叹当初为何没有做个正道女修,投入他所属的逍遥仙宗。 不过,逍遥仙宗却不是那么好进的。与苍穹剑宗对立,此派有化神老祖三名,炼器炼丹炼符大师们层出不穷。门派弟子一律穿白衣,走出去如天上来客,仙风缭绕,无人不羡慕。 不过钟珍却没听说过,“你很出名吗?” 谭梦兰不由得诧异了,竟然没有听过他的名头。虽然他来自中天州,但是他已经在南域呆了一百多年了,所有高阶修士应该都听说过他。 对方是个妖修,因此不知道也有可能,谭梦兰点头,“嗯,我的名气很大。” 在中天州,他的名气更大,被誉为近期最有可能化神的大修士之一。 钟珍捂着嘴笑了笑,“你的名字可真好笑,像个大姑娘。你爹给你取名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着一个叫做‘兰’的女子?” “我娘的名字中有一个‘兰’,她不是修仙者。我爹在她韶华渐逝的时候离开了,也将我带走了。” 一边给儿子取个名字叫做梦兰,一边却抛弃了孩子他娘,谭梦兰的爹可真不是个东西。 钟珍飞不快,离西荒城还有些距离,所以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询问。 “你爹真是虚伪之极,果然是一派相传,有其父必有其子。继续说啊,你看着也不是个邪派之人,逃命的时候还记得将魔给轰死了。为何要残害小女修呢?” 谭梦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自从他走火入魔之后,就无法自控,仿佛被分裂成两个人。从前的一切似乎变得很模糊,模糊得有些忘记得差不多了,又或者是刻意的去忘记...... 没有回答钟珍的问题,谭梦兰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陷入记忆中。 我,谭梦兰,是一名并非出生在乾陵谭家的外来孩子,可是谁也不能轻看了我。单水灵根,骨骼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那时父亲与身为凡人母亲相遇,两人彼此恩爱,居住在一个小小的修仙城。我从小有最好的资源,喝的是上好的灵奶,隔些天用温和的草药汤浸浴,三岁便炼气入门。 然而母亲只是个凡人,因此我随着父亲回到谭家,仙凡两隔,我需要将她从生命中斩去。 修仙的路上,斩七情,断六欲,追寻永恒之道。 真理是一条笔直的大路,抛却过往,直接通往天际,穿过这片天空,踏入仙人之列。 见惯生死,是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觉得人的存在并没有任何意义,在抢夺资源和互相的斗争中,我厌倦了。生的尽头是死亡,长生的尽头是虚无。我厌倦了长长的生命,活了五百多年,已经活够了。 我谭梦兰不是谭家将来的希望,不是门派拿出去当招牌的脸面。人死灯灭,留下子女血脉,留下了弟子传承,最终我仍旧会消失,一切皆是虚无。 渐渐走向灭亡之路,我心中有了恐惧,不是因为怕死而恐惧,而是害怕几百年的路,是一条错误的路。 我走遍中天州,走过许多凡俗的国家,冷眼旁观。 人之本性,喜、怒、哀、惧、爱、恶、欲,皆入我目。(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我是谁,谁又是我 见人生百态,谭梦兰思及自身感悟。 何为喜,生来无如何可欢喜之事,贫穷病老,将一生志气渐渐消磨,便是喜,也是一时之欢。 何为哀,再大的哀伤,终究抵不过岁月,人死灯灭,寡妇改嫁,鳏夫添丁。 何为惧,生死大关,人所惧之终点。 何为爱,当我爱你,你却不爱我,是为求不得。当你爱我,我却不爱你,那是你的求不得。两情缱绻,前方还有生死离别,还有寡情薄。 何为恶,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自私之根源,丑陋的人性使然。 何为怒,因旁人之恶而来,无恶又哪里来的怒,仍旧是人性作祟。 何为欲,欲是一切之根本,喜、怒、哀、惧、爱、恶,最终归于一个“欲”。 婴儿生来,便懂得了“欲”,吃喝哭闹,都是欲。 美色权力是欲,爱恨是欲,心生恶念是欲,万物归一,逃不脱一个欲。 谭梦兰记得从那个时候,他想彻底了解什么是欲。 人们称我为梦郎,檀郎,兰花君子,然而****与我而言,是最先斩断的。如花美眷,怎敌得过似水流年,在流逝的岁月中无一不会变得枯黄。白发如雪,红粉骷髅,如此而已。 我走入人间朝堂,步入权力中心。? 壹 ??? ?看书 我手执桃花面带浅笑,等着初嫁新妇来到面前。我递给一个贫穷的孩子一串渴望已久的糖葫芦,我将一捆柴火丢给快要冻死的老者。 然而,我始终都不解。 我心无情,来去如过客。 一百多年前,我来到南域,来到天玄宗,听说这里有一面镜子能照出真我。 从前并不觉得需要用另外一段人生来验证自己的路,但是眼前已经无路可走。抛却今世的皮囊,用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去看另外一个世界。 朝着乾坤镜投入一滴精血,将欲念放入这滴精血之中。三十多年后,精血与一段模糊的记忆回归。 离开了天玄宗,我去了一座大修仙城,这座城的名字的名字很奇特,叫做“千杯不醉”,由一位醉中问道的老祖在很多很多年前建立。 仿佛是因果前尘,我滴酒未沾,却在千杯不醉城中入梦。 此地如此刻骨铭心,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我便不在是我。 从天玄宗的取回的精血与一段元神记忆,并入我的体内。 这就是我要寻的欲吗?无情无爱,铺天盖地的欲。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女子,形态各异,或悲或喜,或娇或嗔,或冷若冰霜,或才情堪怜...... 记忆中的人,是我又不是我,流连于床榻,醉里寻欢,以此证道。? ? 没有面孔的记忆,恍惚中我却看见一名俊秀的少年男子,此人叫做“倾城”还是“卿尘”,“我”竟然折柳相送,竹枝表其情谊。从无数名女子的欲中开出来的花朵,是一名男子。 我经历的一世,竟然如此不堪。我的精血孕育出的人,定然是我的本心本性。阅尽天下美人,然,最后一丝情思系在一名男子身上。 难道这就是我的“真我”,隐藏在无情无性后面的真实之我。 我走火入魔,口喷鲜血,灵气乱走,心中身上欲念丛生。 我是谁,谁又是我? 如果钟珍听到谭梦兰的心声,恐怕要笑得岔气。 从谭公子的身形面孔,她已经隐隐猜出一些端倪,没错,就是邓长老邓普斯。 谭梦兰纠结的“真我”,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以为自身精血化出的只是个幻像,认为所经历的事全部都是他本人的意识。 在寻求真我的过程中,猛然发现他的“真我”一直在床铺流连,顿时走火入魔。 他却不知乾坤镜中的人,根本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实实的人生。 谭梦兰投入的那滴带着欲之念的精血,或许对邓普斯有一些影响,然而邓普斯本人有他自己的成长经历。在一个灵体修行的地方,他带着这一丝有着欲之念的精血,自然而然修炼的欲魄。 修行者只修一魄,这是公认的天理。老邓无所不用其极,搜刮天下任何看得上眼的女子,不管是用骗用哄,总之捞到手里便成了。养着一大群姬妾,合则来,不合则丢。 欲并非只有男女之欲,不过修习欲魄者皆局限于此,因为此道路最为容易。 邓普斯走的是一条对他而言是一条愉快的捷径,快快活活地度过了他几百年的小日子。 他是怎么死的,谁也不晓得,不过一缕邓普斯的元神随着那滴精血,并入谭梦兰的体内。 残缺的记忆中,无数个女子,最终定格在一个少年男子的身影上。那是邓普斯记忆中的慕容卿尘,为此邓长老气得差点昏死过去。那一瞬间真是刻骨铭心,因为慕容卿尘是他曾经厌弃无比的小泼妇钟珍。 这些谭梦兰如何能得知。 还以为他的“真我”不但一点都不孤高清冷,在红尘中打滚,经历无数女子,最后将主意打到男人身上。 谭梦兰面对钟珍询问的眼神,最终深深长叹一声,“我走火入魔,无法自控。不过对于每一名女子,我都问过了她们是否对我有意,得到她们的首肯我才行事。” 简直是胡扯,自欺欺人。钟珍愤然讲道:“你寻一个涉世未深的十四五岁小姑娘,问人家是否爱慕你,你要不要脸?她们懂得什么,这般大的小丫头恐怕连做梦,都不会梦到有元婴修士会对她们情有所钟。秦悠悠并不愿意与你行那些肮脏之事,你却执意未停,混帐之极。” “我知道,我无法自控。自从走火入魔的那一天开始,我已不是我。” 谭梦兰记得在千杯不醉城,他迷迷糊糊地走出院落,走到大街上,走向第一个他所看见的美貌女修,一名筑基的女修。 “你愿意跟我走吗?”他记得问了这么一句。 仿佛化为另外一个人,谭梦兰带着女修回到临时住所。 下一刻,等他恢复清醒,却见自己与那筑基女修躺在一起。 人们口口相传有如天人的檀郎兰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元阳,与一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女修。此女是一名邪修,急欲将他的元阳化为自身修为,元婴修士的头一遭,能那么好吸收的吗,过于贪心竟然晕迷过去,不死不活。 谭梦兰急怒攻心,几欲疯狂,一口鲜血喷出,撒在陌生女修的光溜溜的胸脯上,顺手将她拍死。 有一就有二,在他喷出无数次鲜血之后,终于不得不淡定了。一百多年了,他并未回中天州,游走在南域各地。欲念一起,谭梦兰就得必须寻找女修们,以免出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发生。 比如说被某男修给......(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保管你死得瞑目 谭梦兰下手的目标一般是炼气的小女修,轻易使些手段将她们带走,制造一段邂逅与偶遇。等时机差不多了便会在无人之处,问一问人家是否对他有意。 不管是自欺欺人也好,总之先问完再行事。 他没有向钟珍仔细解释因为寻求真我而走火入魔的细节缘由。 他不晓得哪里错了,然而事已至此,只有万般无奈。自甘堕落,修为止步,无心长生,自裁却又做不到。听到钟珍要将他给切了,谭梦兰竟然隐隐有解脱之感。 但是他更担心的是,万一真切了,如“真我”的那一段记忆里,他糊里糊涂投入男子怀抱,岂不是更加不堪。 钟珍见谭梦兰久久不语,神色变幻莫测,惊恐悔恨沮丧悲痛一一呈现,她轻笑一声,“你可够虚伪的啊,倘若是无法自控,每个修仙城都有炉鼎楼,公子仙女们随便你挑。他们靠这个过活,你需要解决你那点破事,岂不是各得其所。” 被钟珍说得十分尴尬,然而已经经过了上百年的挣扎,谭梦兰的脸皮已经很厚实了。 “我无法忍受炉鼎。”他洁癖极之重。 “你害了多少无辜女子?你这种人叫做采花贼,比炉鼎可差劲多了。真是自私自利到极点,走火入魔又如何,哪个修仙者没有经历各种磨难,人家可不会拿无辜的人开刀。”钟珍斜着眼鄙视地看着谭梦兰。 这个世道并不十分公平,众所周知,女子修仙比男子艰难。 繁衍后代是物之根本,天道自有其规则。 为了让血脉延续,女子们生儿育女,需要更多的情感和耐心,性格偏柔弱,并且在体格上难以与男子匹敌。正因为女子天生母性,需要保护子女让他们平安长大,多数在选择其伴侣上,会寻找强大一些的男子。 而男子在繁衍后代的过程中,如撒网的渔夫,能多捞一些便多捞一些。性情好的男子会承担其责任,却有不少男子,撒完网便换个地方。 女子并非无知,而是天性中易感的母性,容易受情感所惑。 正如爱魄多数产生在女子之中,而欲魄多数会出现在男子身上。钟珍是一名修行者,她对此很了解。 即使成为修仙者,女子体内天生的情感之惑,并不会马上消失,惯常来讲,至少要踏入筑基期,步入最低的修仙门槛,心性才会冷静许多。 至于男修们,在炼气期的时候也会被体内自带的占有欲所左右,面对某些心怀叵测的女修们,容易被其欺骗,失去元阳。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到了筑基期会渐渐少了许多。 一百个炼气小修士里也出不来一个筑基修士,也是因为如此,阅历太少,心性过于简单。 许多一心修仙的正道修士们,始终保持着身心洁净,但不代表所有人,只能说占了一小半。大部分修士还是崇尚有个道侣,互相扶持探讨修仙之道,或者只是打发悠长的岁月,甚至隔些年还换一个。 如降世天神一样出现的谭梦兰,自然会让炼气小女修们心神不宁,暗生倾慕之心。这是乃是天性,即使她们并无生儿育女为子女寻求庇护的念头,不过天性中的柔弱难免,强大的男子对其会有极大的吸引力。 正因为如此,钟珍才着实觉得气愤,简直是拿捏着小女修们的软肋。不管最终她们是心甘情愿,还是如秦悠悠那般拼死抵抗,谭梦兰的所作所为都是一场无耻的欺骗。 “我真想现在就捅死你!”钟珍不想与谭梦兰继续交谈,她已经明白此人的心魔之所在,无非是被邓普斯的精血与带着欲魄元神回归,影响了心性罢了。 开了天眼的慧言能获得大部分丁建成的记忆,有如亲至。如俞凌还有大部分修士们,只会如做了一场模糊的梦。而谭梦兰,却是深受其影响,恐怕在这之前,心性已经有缺。 钟珍猜得丝毫不错,谭梦兰在投入精血之前,心境上已经落入误区。 谭梦兰面容惨淡,“我其实不是真的想死,只是觉得这般活着再无任何意义,我前方再也无路,仙道已止步到此。你能将我杀了,我倒是十分感激。死在你手里,并不冤枉。如果在我全胜时期,鹿死谁手未必可知。现在的我,却无拼命之意。” 人只有渴望活下去,才会去拼命。已经萌生死志之人,没有气势与斗志。 如果换了独孤破城对战,钟珍不禁想到,他必定是气势高昂,大步朝前。五尺近距离战斗,会被那人拉近到三尺,招招拼命。 “你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解开为何走火入魔的疑惑,这个买卖做不做?”钟珍对谭梦兰悠悠讲道。 她的未尽之言当然是,让你死也死得明明白白,免得带着遗憾到地下去。 谭梦兰诧异,“你又如何能知道我为何走火入魔?” “我自然是知晓的,不过眼下却不能告诉你。等你帮我做完事情就一五一十的说明,保管你满意。” 或者是,保管你死得瞑目。 钟珍生出杀心的原因很简单,就算你谭梦兰喝了一大锅土锅汤,急需要排解,放着现成的天上仙又仙等花楼不去,无数年来都是四处寻傻乎乎不解人事的小女修麻烦。 身为女子,且有这个能力,就得为她们报仇。 即使邓普斯那个混蛋,倘若别人不愿意,他也不会用强,至少讲究几分风雅。 难道是因为这女妖修背后的那位前辈指点,那人已经洞悉自己的道心上的缺陷,谭梦兰半信半疑,却缓缓点点头。 “好,不管你要我为你做什么事,即使是送命的事,但是在我死之前你须得解开我走火入魔的心境缺陷。” 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堂堂一名元婴大修士,有这个觉悟,谭梦兰心道。 要办的事肯定不简单,必定九死一生。女妖修能杀一名化神老祖,虽然看不出她用的什么手段,实力惊人。 谭梦兰没有问到底是什么事,他闭上眼睛,安详地蹲在钢爪里默默调息。随即他又担心起来,眼下被囚禁了,万一又失去理智怎么办? 不过这份担心是多余的,钟珍忽然狞笑了一声,一拳轰在他的头上。这次没打脸,打的是后脑。鼻子的软骨已经恢复了少许,再打坏了怎么行,这张脸还有用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我们与他们不同 “我很欣赏你这种野蛮粗暴的作风,果然是我杏花老祖的传人。”李怀虚在乾坤镜中说道,是他吩咐钟珍将谭梦兰弄晕的。 杏花难得称赞谁,不过这句话似乎不是夸奖,钟珍嘻嘻笑了两声,“过奖了。” 能野蛮粗暴的时候,她也不大愿意总是很阴险地背后坑人。 李怀虚不再理会钟珍,迅速抽了一缕神识,探入谭梦兰的识海。此人有趣得很,他的元神此刻是个什么情景? 天魂人魂地魂包裹着一团灰蒙蒙的魄,在谭梦兰的元神团的外围,却有十分明显的一圈橙色,并不能融入他原本的元神之中。 在乾坤镜中,修行者的魂魄色泽分明,爱魄是白色。喜为黄,怒为红,哀乃是蓝色,惧对应绿色、恶当然会出现黑色、最后的欲魄是橙色。 外界的修士们,魄竟然是混在一起不分你我,李怀虚虽然之前在边荒老祖的识海里也发现了这件费思量的事,眼下正是为了求证了这一点。 只是边荒老祖的元神黑得十分彻底,以恶魄为主。 谭梦兰显然算不得是个大恶棍,色泽浅得多,是淡淡的褐色。 看清楚之后,李怀虚退了出来,见钟珍跃跃欲试,便讲道:“你再补一拳,免得他醒来。元婴期的元神会将你的神识给吞掉,还是保险为好。” 他话音刚落,钟珍立刻一拳头打在谭梦兰的后脑,这次换了个位置,免得真的将他打残了。 这是钟珍第一次侵入旁人的识海,感觉十分新奇。她可以内视自己的元神,却从未有机会看看别人的是什么模样。元婴期的神识十分强大,几乎可以代替眼睛。 比起李怀虚早就料到会与乾坤镜中的人不同,钟珍却是震惊了。心神不稳之下,神识竟然退了出迅速回到到本体。不过她却不用再看第二眼。 “杏花,我们与他们不同!” “想必是外界修士生来便是三魂七魄俱全,无须一个一个去修炼七魄。其中却仍旧有说不通的地方,我眼下还没有头绪。不过看情形,你说的那个修习欲魄的邓普斯,看来真的拥有过此人的精血。” 元神之外,有一圈橙色的欲魄,不能融合。这大约就是谭梦兰走火入魔的起因,也是他时不时脑子犯病的原因了。 钟珍笑弯了腰,“邓普斯曾经是我们暗墓门的荣誉长老,此人贪花好色,即使在荒原那种地方,也弄了十七名姬妾。你没见到那些姬妾争锋吃醋大打出手的模样,真真是笑死人了。我那时只是炼魄二层,吓得到处躲。” 李怀虚的声音从乾坤镜中传出,带着很明显的鄙夷,“你估计表面上是到处躲,实际上肯定四处浑水摸鱼,想办法偷东西。” 钟珍嘿嘿笑了两声,的确是那个打算,可惜没偷到东西反而惹了一身骚。 她没有提到李怀虚的远方亲戚李独秀,那人是不是杏花的子孙还是两说。李怀虚只身离开杏花村的时候,只是个小少年,后来也不曾有过儿子,又哪里来的李家后代。 不管是不是,总之似乎对“老祖”不敬,免得引起什么口舌之争,还是不提为好。 既然谭梦兰已经晕迷,钟珍便想停下来,讨论一下谭梦兰的异常,顺便也得好好问一下边荒老祖的事。 丢下两个防御阵,钟珍将钢爪收了,将谭梦兰放入其中一个防御阵之中,她自己却进入另外一阵中。 闪身步入乾坤镜,见李怀虚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珍急欲与他讨论,忙讲道:“杏花,我记得见过一些修士们死后散去的魂魄,邪修一般都是黑色,但是其他人有的偏红有的偏绿,总之色泽都十分浑浊,还以为是因为人死了,魄息团都混在一块儿。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啊,想来是因为他们的魄息本来就是不分你我的一团。” 李怀虚道:“嗯,你懂得丹青,抛开外围不能并入的橙色,谭梦兰的魂魄是淡淡的褐色,是哪种魄占了主导?” 想不到懂得调制颜色还有这个好处,钟珍忙道:“这个不好说,按照道理来说,多半喜魄或者是欲魄。然而红色与橙色原本就较为接近,此人瞧着没多少喜乐之心,因此并无什么喜魄,看来仍旧是欲魄占了多数。” 李怀虚摆摆手,“罢了,大姑娘是用来调侃的,用强实在落了下乘,你爱怎么处置他便怎么处置他。这人折磨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将他丢到猪圈,恐怕马上就抹脖子自杀。我对此人没什么好奇心了,不过是修仙修坏了脑子的蠢货。” 对于他而言,除非大家心甘情愿,一切都得事先说好,完事之后不能有任何纠葛,不然肯定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人嘛,管不住自己的时候肯定有,那就只好去找那些管不住自己的女子,大家相逢是有缘,分开是必然。 调侃一本正经的大姑娘,趁机摸一把,这个习惯却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想到钟珍的师父岳美善,李怀虚有点心虚。 责人不责己,大家的行为颇有点类似,不过李怀虚却觉得自己胜在有贼心没贼胆,只是惊鸿一瞥之后就跑。也就捏一下小手和脸蛋,却没真的招惹谁。 他极不喜谭梦兰的做派,换了往日,总得好好折腾一番,不过看出钟珍留着这人有些用处,算是卖她一个面子,轻轻放过了。 至于谭梦兰到底是什么用处,李怀虚早猜到了,显然与那位佛老有关。恐怕是拿此人当个诱饵,让喜爱偷窥的佛老分心,然后设下圈套,趁机击杀。 钟珍对谭梦兰的魂魄状况已经了然于胸。 她是修行者,也是修仙者,对于其中的区别非常了解。 修行者以人性入门,不管是修习哪一魄,必须要做到至情至性,了解其中三味。爱魄者须极尽爱意,欲魄之人,大部分放纵自身,无论是钱财,权势,还是房中之事。喜魄之人,自然是随时保持乐呵呵的,这种人向来深受其他的修行者欢迎。 绝大多数修仙者却是彻底相反,正统修仙者讲究无心无情无欲无求。谭梦兰的魄息颇淡色泽不显,比起钟珍曾经见过的邪修那团乌漆麻黑的色泽,他绝对是正统修仙者中的一员。 并非每个修仙者都能以恬淡无情入道,因为强行抹杀人性,压抑本性,一旦悟性不够反而可能会有心魔。 看谭梦兰的原本的魄息团,显然是原本就有一些欲魄,却强行压制,直到邓长老的元神进入身体,不能彻底融合,他竟然彻底走火入魔。(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边荒老祖的隐秘 将谭梦兰的事抛开,钟珍进入乾坤镜却是因为对边荒老祖有些不解。 她推了推李怀虚,“杏花,赶紧点,边荒老祖到底是怎么回事。化神老祖可不应该这么弱,我觉得其中好生古怪。” 想起当时对阵的场面,钟珍虽然被对方如拍苍蝇似的挥开,却离元悟老祖的威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面对元悟,钟珍能撑三招都是十分勉强,要不是大量的防御法宝阻拦并且逃得够迅速,早就十死无生。即便如此,也只剩下一丝生机,她所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身具木灵根的慕青松为她使用秘法疗伤,恐怕今生都不能彻底恢复如初。 然而,与边荒老祖之间的对战,她连防御都没有使用,纯粹借力卸力,六招下来还有余力走动几下。 当然手里有个坚固之极的钢爪灵宝也有帮助。 李怀虚早知钟珍已经急不可耐了,却故意卖关子,他懒洋洋地吃了两枚果子,然后来了一句,“我抽取了他的魂。” 我在拼死拼活,冒着生命危险,你竟然还有闲功夫慢慢吞人家的魂。再说,这不是吃人吗? 钟珍睁大了眼睛盯着李怀虚,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李怀虚见钟珍的脸都涨红了,鼻息很重,带着火气,显然极其不痛快,他不由得愉快地哈哈大笑。 “你以为我想使用神力吗?一招弄死了他,我怎么知道真相。这不看你杀得很有气势,特地让你练练手。” 谁要练这种手,钟珍一脸愤愤不平。七阶的修为与化神期打斗,根本就是寻死。虽然不至于一口气被对方吹死,但是也差不了太多。整整一个大阶,而且是高阶修士的一个大阶,要不是心知杏花在后面阴人,她的行为彻底就是送死。 李怀虚的确使用了神力,不过他并未吸收对方的魄息,而是夺去了边荒老祖的地魂和人魂。 失去这两种魂,边荒老祖瞬间变成了个没有过去和现在的傻子,记忆丧失,空有法术也不晓得怎么用,因此打斗起来如同痴呆之人。 地魂主管过去,人魂主管现在,至于天魂李怀虚确是纹丝未动,生怕对方的污秽之气沾染了他。接收了地魂和人魂之后,他才痛下杀手,刺穿对方的识海,将边荒老祖给杀了。 在修仙界,有一种很邪门的法术叫做搜魂术,其作用就是搜刮阶下囚的记忆,不少修士都修习了此术。此术至少得有金丹期的修为,不然修习了也没有什么用,得不到多少信息。 被搜魂的修士会极其痛苦,如万蚂钻入识海元神啃咬,一个控制不好,多数会立刻死亡。就算控制得当,得到了部分残缺记忆之后,被施法的修士,还是会马上就死。 此术邪恶之极,因此正道人士有必要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在背后施展。 不过想要搜魂必须得将对方生擒,可是钟珍就算将吃奶的力气都用干净了,也没这个可能。 无法使用搜魂术,李怀虚另辟蹊径,将对方的地魂和人魂给剥了。作为天下第一的大魔头,他想杀人方便得很,却着实没办法将边荒老祖活捉,因而只能用这个最直接的办法。 “杏花,你吃了他的地魂和人魂,恶心吗?” 即使不喜欢显露自身实力的李怀虚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皱着眉头,“污秽之极,不知道会不会对我的元神有什么损伤。要不是为了得些有用的信息,我用得着这么费力吗?” 将对方的记忆并入自身,虽然不是亲身经历,却带着一些微妙之感,仿佛是他又不是他。李怀虚这些天难受得一塌糊涂,好似整个脑袋活生生被分裂了。 不过为了保持高人的形象,只能强行忍耐着。 亏得没吞天魂,还不知会怎样呢,用魔给补来的天魂,能是什么好东西,李怀虚在心中嘀咕了一声。 钟珍听完李怀虚的“搜魂”的结果,得到的边荒老祖的记忆中的那些事,她顿时呆若木鸡。 万万没想到事实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此人的的确确是边荒老祖,或者说他并非是边荒老祖。此人的来历与第一任圣母的来历一模一样,极其诡异。 圣母,还有这位边荒老祖,均是没有天魂者。他们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并非假人,也不是活生生的人,是一种叫做“分身”的物种。 人是不能被造出来的,一个活生生的人需要母体孕育,慢慢成长。 分身并非活人,其存在的形式,类似夺舍之后的修士,没有未来,迟早会被雷劈死。 分身的炼制手法十分邪恶,与修魔的手法很类似,其中的细节部分更加精细一些。两个分身曾经有一些微弱的天魂,却因为无法继续吞噬魔而消失了。 至于修魔补充天魂的手法,边荒老祖只有部分残缺的记忆。 他们是分身,虽然被控制却有自己的意识想法和相对的智力,不然也无法建立西荒城与圣城。谁都不想死,作为分身的他们也不愿意死,于是便有了鬼见渊的养魔,以魔来补充虚弱的天魂。 西荒城建在南域,圣母城建在西域,却都挨着阴气浓厚的鬼见渊,各占一地,互不干扰。 因下界天道规则所限制,上仙赐予分身的修为只有化神期,如此才能进入眼前的这个修仙界。分身不是本人,并无原主的记忆,他们需要做的事就是听从命令,为原主提供信奉之力。 上界仙人讲究信奉的力量,据说能在打斗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并且还能滋养其元神。强大的天魂力量,给予原主勃勃生机,欺瞒天道还能获得运势,得到旁人无法拥有的机缘。 边荒老祖的原主,是一位男子,其容貌便是那具雕像。而圣母的原主,是一名女子,在圣母城也有一具高大巍峨的雕像,接受圣徒们的朝拜。 因为凡人早已经有他们各自“相信”的各大神灵,并且凡人的信奉力量太微不足道,所以他们的目标是众多的修仙者。 边荒老祖和圣母用了不同的方式去做这件事。 修仙者很难信奉谁,他们也许对高阶修士有敬畏之心,却不可能当对方是神明。唯一的神明是天道,但是天道却不可能是同为修仙者的人啊! 边荒老祖走的是怀柔的手法,弄出了一个老祖教义,而圣母却是硬生生去抢劫有灵根的孩子。 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都不足以提供太多的信奉力量,只能算是聊胜于无。(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有伤天和 最初,他们两个没有天魂,将来必死的分身对原主的指令并不算上心。马马虎虎随便建了个城,随随便便弄了些信徒。 在建立西荒城与圣城的过程中,作为分身的边荒老祖与圣母,却猛然发现,信奉之力竟然能稍微补充他们的天魂,说不定有可能从必死的分身成为真正的活人。 这样的发现让他们欣喜若狂。 因此边荒老祖与圣母便开始大兴土木,各行其道扩大其势力。 可惜短暂的喜悦很快就被绝望取代。分身始终是分身,大部分的信奉力量被原主抽走,两人始终徘徊在似生未生的阶段,天魂弱不堪言,元神几乎有消融的迹象。 他们不愿意死,虽然是强行被造出来的人,却有人的意识。 活着,长生不老,才最重要。 为此养魔之事一直并未中断,只是规模不算特别大。一来怕引起整个修仙界的动荡,二则是因为以魔补充天魂的隐患不小,容易走火入魔,并且也会减弱元神的力量。 养魔所需要的人手和灵石不是小数字,于是边荒老祖搭上了几个修仙界的老祖,其中包括天玄宗的纯阳老祖,修仙大世家云氏老祖,还有中天州的三人。 圣母却是自己单干,没有参合边荒老祖这边的事。西域邪修较多,她收了许多邪修手下,霸占了几个灵石矿。 两人好似在竞争一样,用不同的办法,看谁有一天能真正躲过天劫,成为活人。 第一任圣母却被召回了,她到底是死是活边荒老祖没有这份记忆。 其原因仿佛是因为圣母劫持有灵根的孩子这个做法“有伤天和”,原主颇为不喜。原主的本意是要寻一些作恶的修士,用极乐丹洗去他们的记忆,然后将这些作恶的修士们变成圣徒。 可惜洗去记忆的邪修,最多变成个傻子,却无法去信奉谁。 圣母原主另外派遣了一个并非是分身的修士前来主持圣城,也就是死在修炼室的那一位。圣城适当减少了抢劫孩子的勾当,并未真正的停止。 从边荒老祖的记忆中,李怀虚和钟珍拼凑出了一些未尽的细节。 边荒老祖对于第二任男圣母没有太多的了解,并且他也并无上界的记忆,对此,两人均觉得十分遗憾。 其中最让人困惑的地方在于,既然信奉的力量如此重要,上界为何只来了两名分身。 有这么好的事,其他上仙们肯定也想要信奉之力。 其他上仙门又是怎么得到信奉力量的? 至于“上仙”是怎么将人送进下界的,人家恐怕有什么说不得的神通,毕竟是超过化神期的修为的上仙啊。 “看来以后要倒霉啊,希望不会有人知道,不然上仙肯定不会放过我。就知道英雄没那么好当,在那么多人面前露了脸,瞒都没办法瞒。”钟珍苦着脸对李怀虚说道。 下次还不知道会派遣什么人前来,说不定要满世界追杀她了。 李怀虚一向胆子比天大,而且又不用他出面,干活的是钟珍,很悠闲地说道:“那你还要不要去弄死佛老,圣城与西荒城一样,背后有人。” 钟珍一脸凶狠地讲道:“去,怎么不去。已经杀了边荒老祖,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再说我又没打算当着一堆人杀他,当然是先想个万全之策,诱他到无人的地方。再说佛老又不是上界派遣下来的人,他与上仙没什么瓜葛,死了就死了,谁管他。” 李怀虚呵呵笑了,“话不是这样讲的,打狗看主人,你杀了人家的看门狗就是扫了人的面子。” 钟珍想起尽忠狗,心想窦克来不知道还在不在西荒城,真是傻得没边了,和他的那只灵兽一样。 她浑不在意,摆摆手道:“扫一把面子也是扫,干脆将上仙的脸面扫光了算了。我还不知道哪天能化形,更别提飞升了。真要与上仙撞了脸,死不认账就是了。” 她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即使事先都知道此事,肯定也不可能放任边荒老祖杀了满城的人,然后让他继续扫荡去干掉下一个城。附近又没有大门派,没有化神老祖坐镇,谁能奈何得了这人。 此人干了这一票,说不定王八脖子一缩不晓得躲到什么地方,谁也找不到他。 从边荒老祖的记忆中得知,修魔只是勉强可行之路,从死到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不过确实能缓解一下天魂的问题。修魔者大部分都走火入魔死了,但是也有个把活下来的,最终重新进阶了元婴期,瞒过天道,雷劫竟然没将他们劈死。 钟珍看李怀虚一点都不担心,好奇地问道:“你就不怕以后天魂没了?” 当然怕,但是也不能让你知道啊。李怀虚满不在乎地讲道:“生死由命,我杏花老祖怕过什么。再说只要没有雷劫,总能活下去。那些夺舍的人不也活到面临元婴雷劫才灰飞烟灭吗?” 说起元婴雷劫,两人的魔身都到了元婴期,却没见有雷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必魔身并不列入雷劫的范畴,对此李怀虚颇觉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为什么我们的魔身到了元婴期没有雷劫?”钟珍将此疑问提了出来。 李怀虚心中只有个天马行空的猜测,他却不打算说,怕万一这想法太离奇了惹人笑话。他的想法有时大部分时候都**不离十,不过经常也离题万里,因此奇思妙想基本都习惯埋在心里,不大愿意与旁人分享。 “钟丫头,我困得很,看你似乎受伤不轻,先出去外面恢复灵气治疗一下身体吧!”李怀虚带着一点关切说道。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死活,钟珍笑了,这老小子肯定有事,她细细地打量了李怀虚两眼,见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吞了地魂和人魂,不大好受吧,都这么久了还没化解?” 李怀虚没好气地说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小心我以后不管你的事,叫你让佛老一拳给轰死。” 钟珍一点都不受他的威胁,得意地笑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蚱蜢,早说过了。乾坤镜是我的本命法宝,我死了,此物极有可能会毁掉。你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再说还有天魂的隐患,你需要镜中的修行者提供信奉之力。”(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帮忙超渡 李怀虚毕竟是元婴期的元神,还没有到化神期。↗頂點小說,他抽取了边荒老祖一个化神期老祖的人魂和地魂,混入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不说,尤其是过于污秽,竟然到如今还在翻腾。 “我来帮忙超渡你一下吧,帮你多念几遍渡亡经。”钟珍盘膝坐好,闭上眼睛,口中吐出熟练的经文。 这段经文的效果是越来越强了,原本只是用来渡化凡人死后的阴魂,却因为元神的强大,言出法随,估计连小魔都可以超渡了。 李怀虚自然不会拒绝,也端着地坐好身子,一脸肃穆念起同一样的经文。 旁边小鬼左看右看,一直想插嘴没逮到机会,现在更加不能说话了,顿时苦闷了。他将黄毛拉到身边,与一堆钟珍曾经给他雕刻的石头小动物摆在一起,轻轻叹了一口气。 干娘又惹祸了,做一个仁义之人真是不容易。 帮李怀虚念了几个时辰的经文,钟珍便觉得元神疲劳。从前念渡亡经只是潜心念,保持心境平和就行了,如今却是改为言出法随的法门,比起以元神之力吹奏乐曲还耗费精神。 “等我恢复一阵,改天再来帮忙超渡。” 李怀虚很不满,瞪了钟珍眼,“你能换个词吗?超渡这个词不大吉利。” “我指的是超渡边荒老祖,你想哪里去了。”钟珍扭身笑着出了乾坤镜。 她得查看一下梦郎的情况,顺便还得发一张传音符给洪天明。既然边荒老祖已经死了,那么就无需大动干戈。 未经过用佛宝净化,直接吞噬过地魔的边荒老祖,不管是魄息团还是魂圈,都非常污秽,李怀虚间接地受到不少冲击。 他向来小心翼翼,魂魄洁净得很,不然也无法在乾坤镜中成为一个修为最高的传奇人物。这次吃了个大亏,心中略有些后悔,不过想到所得的消息,他不免有觉得这个亏吃一次似乎还算值得。 不管是阴气还是让人闻之变色的魔,一向都是修仙者的大敌,从不敢轻视。少量的阴气都能对修仙者造成一些困扰,各种极端的意念会冲击元神,贪嗔怨欲各种执念,修为差的说不定会因此有了心魔。 如果是大量的阴气,往往还有可能伴随着一些古怪的物事。除了魔本身,会有一些与魔类似的异兽。幸好修仙界中并不常见,只有在那些几十年或者几百年的秘境历练中窜出来,因此造成不少修仙者的伤亡。 唯一能对付它们的就是雷属性法宝,然而任何附带雷属性的宝物都价格昂贵,材料非常难寻。谭梦兰手里的闪雷弹,价格已经达到非人的地步,并且有价无市。 当初钟珍暗自还笑话洪天明手里只有个好似幼儿玩具似的小钹,那东西还是他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对付阴气,一般人马上会想到佛修们的手段,却不晓得苍穹剑宗的正气诀更加有用。 苍穹剑宗在十多年前经历了一场外人根本不知道的劫难,除了本门的核心弟子们,其他弟子也一概不知道。 其起因当然是由禁地阵法中的阴气裂缝所引起。 被元悟老祖打得九死一生钟珍,被慕青松送入阴气弥漫的裂缝中之后,这位心怀仁义的剑修却因此受罚,被关在阵法中作为守护者。 倘若是有功劳,钟珍能带来一些关于这道裂缝后面的秘密,慕青松便能再次得自由。在这之前,对外宣传的“闭关”没有时间期限,有可能一辈子。 将钟珍送入禁地的时候,慕青松早料到有这样的结果,他成为核心弟子的那一天,他的使命就是守护。 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要早,给了钟珍一个活命的机会,他自己就得永远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禁地中。 钟珍不怕阴气,那么将她推进禁地,说不定能救她一命,并且还能有一线契机解开禁地的谜团。他对门派的辛秘虽然知道不少,却并非是全部,完全不晓得此举引起多大的震荡。 这场没有止境的闭关,或许能在修炼到化神期结束,这是慕青松的认知。他不缺耐心,也不怕孤寂,化神并非是传说,本门就有好几位化神期的老祖。 在此地闭关最大的坏处就是,谁也不知裂缝会出现什么变化。因此他的修为增加得并不快,并且不敢深沉入定,以防不测。 不测终于出现了,在寂静得可以听到血液流动的阵法密室中,仿佛如万里无人的冰原忽然开裂,慕青松猛然听到阴气裂缝发出一连串“咔咔”之声。 声音并不算大,却如雷打在慕青松的心头。他猛然睁开双眼,见仙宝簪子颤动得十分剧烈,整个密室阵法都在晃动,原本被掩盖的裂缝,却变大了,阵法与簪子竟然无法镇压。 阴气滚滚进入密室之中,慕青松来不及多想,立刻发了最紧急的传音符给掌门琼泽老祖与核心弟子们的首领星浩老祖。 只是这分心的一瞬间,正气诀修炼得炉火纯青,却也承受不了被阴气如此侵蚀,他极力运转着法诀,从阴气中透出的恶念却是源源不断地进入识海,围绕着他的元神打转。 如血的杀戮,罪恶的贪婪,还有无尽的绝望,无数冤魂在呼喊着他们的冤屈。 我不甘心,我恨,我恨,杀,杀,杀...... 慕青松陷入恍惚的记忆中,他的过去没有人知道,也从未对人提及。 “你这名字听起来像假的。”他记得有人对他说过着句话,是谁? 对了,是那名妖修钟珍,雇用他奔赴鬼见渊,她随口道出。然而只有慕青松知晓,钟珍竟然无意猜着了。 我用的是假名,我来自一个平静祥和的小修仙城,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凡人。父亲却是大大有名,他姓谭,来自中天州的大修仙家族乾陵谭家。 仙凡两隔,父亲一直容颜不老,母亲的韶华却渐渐逝去。 母亲来自遥远的凡俗国家,是一名心思简单善良的闺阁娇女,从不见外男。不知为何竟然为父亲所惑,留书随他而去。 所谓奔者为妾,已落了下乘,她早预料到有一天会被抛弃,却甘之如饴。情之所迷,情之所钟,情之所痴,她不悔不怨。 这份不悔不怨中,到底掺杂了太多的愧疚,母亲时常想到凡俗中我那素未谋面的外祖与外祖母,华发早生。 十一岁那年,父亲离开之时要将我带走,我却拼死不愿意走。(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凛冽正气 抛弃自己的母亲,让她孤独终老,我心难安。修仙者无情,来去全凭自己的心意,视凡人为无物。对父亲而言,母亲渺小卑微,不足为道,然而她生我养我爱护我,是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 如果我没有灵根,父亲恐怕早就离去,甚至不会陪伴母亲这些年。 我从小修炼,喝的是上好的灵奶,吃的是最好的固本培元的灵丹,隔几天便会泡在药性柔和的药草汤中。 当父亲离去,这一切也跟着消失了。 这是在考验我吗?失去一切修炼的资源,我会对父亲你屈服。 父亲曾经情深意切对母亲说过:我最爱你的一双眼睛,欲语还休,任是无情也动人。 我有父亲的相貌,却继承了母亲的一双眼睛,自从她离开人世之后,我再也不愿意直视自己的双眼,习惯将眼睛眯着。 因为心中悲伤,不忍想起她的拳拳爱意。 母亲不愿意我耽搁了修仙之路,她为了我宁可几尺白绫安然赴死,这便是深沉到极处的母爱,为子舍生。 我想对母亲说她错了,纵然我不去乾陵谭家,难道就不能修仙吗?在这个小修仙城中,即使是作为散修,凭着努力未必没有一番成就。 乾陵谭家吗?不,我一生一世不会踏入这道门槛。 谭梦秀是我的本名,如此忸怩而可笑的名字,我早已砸回到父亲的脸上。母亲的名字中有一个“秀”,但是父亲,你是否真的会梦到她? 慕青松眼角滴出两行眼泪。 我将母亲放在心中,听从她死前留下的遗言,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如岩中青松一样,一生刚正挺拔,一世长青。 慕高山坚岩之巍巍青松,我慕青松,要走自己的路。 悲伤,恨意,痛苦,绝望......不,那只是暂时的,终究前方的路是一片坦途。 在苍穹剑宗的禁地阵法中,慕青松缓缓睁开眼睛,正气诀比从前更加坚决,阴气从他体内穿过,却不再受其干扰。 他没有闭气,缓缓地呼吸,将阴气纳于身体中,法诀将之分解碾碎,元神在强化,阴暗的执念如被阳光照射的春雪,瞬间消融不见。 凛冽正气,苍穹剑宗入门弟子必修。 手中的剑带着法诀之力,运转如电光闪动,在慕青松快速绝伦舞动,之下,每挥下一剑,阴气便随之消失。 只是这远远不够,个人的力量有限,阴气浓厚源源不断,比鬼见渊附近的阴气不知要邪恶多少倍。 慕青松的传音符早已经发出,数名核心弟子们瞬间即至。 大家运转正气诀,以各种手法消弭阴气。不过,众人最担心不是滚滚的阴气,而是有可能会进入阵法中的阴物。 大多数的弟子们并未见过,只有门派年岁最长,如今八千岁的星浩老祖了解至深。 并不是所有的化神老祖都是门派核心弟子,如元悟老祖便被排除在外。心境有缺者,无法成为门派的核心弟子,禁地非同小可,一旦暴露便会被邪魔外道有机可趁。 万一有心怀叵测之人,存心自毁,引邪魔入世,必定会生灵涂炭。 每一代掌门都是在核心弟子中挑选,代代相传,誓死守护这片大陆的安宁。作为前任掌门的星浩老祖早在三千年前,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如今的琼泽老祖,一名剑修门派难得一见的女修。 后来居上的琼泽老祖,如今是化神中期,四千多岁,一生历尽常人无法想像的磨难,终究化茧成蝶,成为一个以大部分男修为主的剑修门派的掌门。 禁地阴气外泄,琼泽并未前来,她是最后一道防线,需保存实力,在外界观望。任何阴邪的无形之物,不能让它们踏入人间。 年迈的星浩老祖,瘦小干瘪的身形,此时却给人浩然伟岸的错觉。他站在一干弟子中,以自身为阵心,死守严防不让阴气外泄。 七星北斗之阵,星浩老祖守天枢主位,另外六名弟子包括慕青松在内占据其他六个位置,首尾相互。 核心弟子的人数并不多,眼下一共是十名,其中有两名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尚为踏入元婴。 除了星浩老祖之外,有六位弟子与他一同结阵,其他几人作为替补。 每个优秀的苍穹剑宗弟子,都经历过许多秘境和上古密地,这些地方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机,很多人都默默地埋骨,连尸首都无法带出。普通的妖兽并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困扰,大多数都是被无形无体的阴邪之物所杀。 苍穹剑宗为了守护门派禁地阵法,将大量有潜质的弟子们送入最危险的地方,最终能够活下来的均是正气诀登峰造极的弟子。 如果性情坚毅正直,对门派忠心耿耿者,会被星浩老祖秘密召选为核心弟子,传授修炼心得。 慕青松看见了齐炎,多年不见,她竟然已经踏入元婴期,这名单火灵根的女弟子,性子如爆碳,一点就着。论及剑法,她不如袁志,然而为人刚直不屈,如一只打不死的母老虎。 前方无路,也要寻出一条路来,无数次生死交关,她拼出了自己的路。 阴气对大家都有影响,在他们产生恍惚的迟疑之时,会有其他清醒的弟子填补阵法空缺。 齐炎她刚踏入元婴期不到半年,比袁志还要快,在最近的一次历练中,她感悟天道,豪气直冲云霄,历雷劫而成元婴之身。 眼前的她却有些恍惚,识海胀痛不已,从前种种如电光闪现。没有过太久,她便恢复了正常。 ----男人婆又如何,我自横剑向天笑。 谁敢笑话我,只有我笑话天下人! 齐炎面上露出自信而坦荡的笑容,手里的剑喷出炎热的灵气,横扫过去,阴气顿时消弭。 火属性与金属性的资质,均能破邪,是以核心弟子的阵营会尽力吸收他们。 慕青松土木双灵根的资质,并非是其中佼佼者,被誉为雷剑的任傲,元婴后期的修为,他才是门派的天之骄子。 任傲并未加入剑阵之中,他守在阵法的外围,一旦有任何泄漏出去的阴气,便以手中雷电之剑劈砍。 雷剑任傲,筑基期曾经有奇遇,能通天地雷电与自身,手中的古剑由门派所赐,含雷电之力。 轰隆隆...... 爆破之声不绝与耳,然而人人仿佛听不见似的,稳重如山,专心在自己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不成圣誓不回归 虽然局势紧张万分,不过大家都在庆幸,没有阴物,一只阴物都没有。 阴气虽然源源不断,却没有无形阴物忽然袭击,因此没有性命之忧。只要保持灵气的输出,加上禁地阵法的威力,阴气不会蔓延到外界。 不幸中的万幸。 足足三天过去,星浩老祖百忙之中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精力衰竭,不堪长时间带动阵法,见没有阴物,将主位天枢交给一名元婴后期的弟子,自己退了下去,在一旁调息压阵。 当年可不是这样的,想起曾经的那次浩劫,星浩仍旧心有余悸。 那是苍穹剑宗的全胜时期,星浩记得自己还为化神期,作为一个元婴后期的核心弟子,他为人低调,却被知非老祖誉为下一名最有可能进入化神期的弟子。 知非老祖,星浩打个寒颤,为何要想起那人。 七千年前已经消失的人,他闪亮如流星,划破苍穹,带着华丽的轨迹,然而最终却重重砸在这片安详的土地上,带来永远无法消除的血腥与残酷。 知非老祖,十八岁筑基,五十七岁结丹,一百六十三岁结元婴,八百九十五岁踏入化神之列。在整个大陆,没有人比他更加璀璨。 然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知非老祖在化神初期却蹉跎年月,直到四千岁才踏入化神中期。 一直到七千岁,他仍旧无法进入化神后期。被誉为战力最强大的知非老祖,可以打败化神后期的老祖,而自身的修为却停滞不前。 星浩记得,最后见到知非老祖的时候,是他踏入这道裂缝之中的前一刻,身周都是其他的核心弟子们。 他的耳畔响起知非进入禁地之前的话:以必死之心,入最危险之地,以天下为己任,不成圣誓不回归。 不成圣誓不回归,那么成了魔便能回归了吗?知非的回归却带给修仙界一场莫大的浩劫,无数人仙堕,传承断绝,整个大陆的化神期老祖死了一半。 在众多化神老祖的围攻之下,强行布下绝天大阵,以大地为炼炉牺牲几百上千万凡人,知非终究灭亡了。 然而,他的痕迹再也无法从这片祥和的大陆上抹去,留下那一片到如今都无法恢复的深渊鬼域。面对如此庞大的一片虚空死地,谁也没有能力扫除所有的阴气,群雄束手无策。 守护多年之后,幸而那处的阴气并未蔓延,并且没有阴物现世。 苍穹剑宗,上古传承的门派,修炼正气诀登峰造极的弟子,会去那片阴气弥漫的地方停留,籍此历练自身。 七千年过去了,星浩感觉到自己的衰老,感觉到寸寸生命从身体中流逝,然而他心中并无遗憾。 苍穹剑宗在他的手里,并没有变得比从前更强大,甚至因为杀剑和心剑的派系之争,闹得不可开交。不过,无论是哪个派系,修习的都是正气诀,凛然正气长存于心。 然而将来会如何谁也不知晓,但我辈修仙者永远不能坐以待毙。纵使身死道消,也要誓死守护这片大陆,修仙首要修心,无心者纵然长生不老,也是枉然。 心怀慈悲之心,心系苍生,才是修仙者的道。 星浩老祖是心剑派系的首领,他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几名弟子,将目光放在慕青松的身上,他在那处阴地结元婴。此人终将会成为门派未来的栋梁与希望,也是整个大陆所需要的修士。 慕青松,星浩老祖想了想,此人放过了妖修钟珍,将她推入禁地,定然有其考量。多日来,并无阴物蜂拥而出,与从前裂缝出现异动的时候大不相同,想必是因为那名女妖修之故。 星浩老祖不断看着几名弟子,思索着他们的将来的发展,目光盯着雷剑任傲,却仿佛看到从前的知非老祖,心中暗自心惊。有空得找他聊聊天才好,任傲那藐视天下的剑意,极容易生出心魔。 时间慢慢流淌,星浩老祖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阴气涌出持续了足足有十来年。雷是阴气的克星,雷剑任傲却一直未曾离开。他面上的骄矜之气渐渐减少,更多的是耐心与沉稳。 阴气虽然是越来越淡,不需要所有的弟子都在。只要没有魔头现世,没有跟随而来的无形异兽,便不足为惧,不过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除了雷剑任傲一直守护,同样没有离开的还有慕青松。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钟珍进入阵法禁地,除了慕青松,知道的人只有掌门,星浩老祖,秦长老,胡飞策。 除了不在门派的胡飞策,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猜测,难道真的是她将无形异兽的隐患给除去了? 而钟珍本人又去了哪里,是生还是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说法在此不管用,谁也不敢真的踏入裂缝之中。 尤其是星浩老祖,想到曾经的知非老祖便浑身发冷,那般惊艳的修士也入魔了,更何况旁人。 人不可以进入,不惧怕阴气的妖修未必不能成事,星浩老祖再次看了看慕青松,希望你小子眼光好,妖修钟珍真的不是个邪魔外道。 苍穹剑宗的核心弟子们交替着灭阴气,几十年如一日。 慕青松暗自揣测钟珍的去向,却不晓得她早从别的地方离开,到了遥远的圣城。 钟珍一点都不担心苍穹剑宗的禁地裂缝会扩大,阴气入侵。 人家一个传承那么多年的大门派,将那处禁地看管得如此严密,没一点手段和后招是不可能的。 没有无面魔,也没有凶残的变异兽,那些怪物都扫干净了,如果连区区阴气都对付不了,苍穹剑宗还是尽早解散得了。她根本不打算通知苍穹剑宗,杀元悟的事万一人家不肯善罢甘休,岂不是又暴露了行踪,摆在明面上让人追杀。 她只希望胡飞策那人稍微讲点义气,也稍微有点志气。既然在圣城放了他一马,就别跑回门派搬救兵。 不过按照钟珍对胡飞策的基本了解,此人心高气傲,应该不会四处瞎嚷嚷。 此刻的钟珍完全不打算在短期内去中天州,她杀了边荒老祖,一路疗伤回到了西荒城,正大摇大摆地往城门而来。 西荒城并未被灭,她松了口气。大老远就瞧见仍旧有炼气小修士在守城门,只是没有从前的精神抖擞。两个小修士懒散地靠在城门口,一脸忧虑地正在聊着天。 如今耳目聪敏之极,钟珍很轻易便听到交谈的内容。(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接下来去哪里 “小何,我决定过两天就辞去守城门的职司,然后离开边城,城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再留下去恐怕凶多吉少。⊙頂點小說,” 小何正是钟珍曾经见过的那名报信的高个子炼气修士,不过与他聊天的却换了个人,炼气后期修为,三十来岁的一个方脸男子。 小何也是一脸忧虑,“听人说老祖出关,可形貌瞧着十分可怕,浑身藏在黑烟后头,跟邪修似的,十分怕人。巫城主应该已经凶多吉少,听说自从女邪修走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方脸汉子瞪了小何一眼,“哎,你小声点,胡乱议论老祖,不怕被人打死啊?你死不要紧,可别连累了我。” 边城信奉老祖教义的死忠居民不少,即使前些日子边荒老祖带着一身邪气,神秘莫测地出现在西荒城的上方,他们却是不改初心,誓死与此城共存亡。 但凡有人说老祖的不是,通常会遭受群起而攻,甚至会宣战,到战台上一决胜负。 “哦,忘记了。多谢毛哥提点。” 小何忙堆笑冲着方脸汉子作了揖,他又道:“你说得没错,我们还是及早走吧,不知女邪修哪天会来。老祖自然不怕,可是我们这种小喽罗可没法子参合。改天合计合计,组个队伍一道走,要是能拉个筑基的前辈更好,不用使用慢腾腾地神行术,能够飞的话要快不少,还安全。” 两人絮絮叨叨地讨论着往后该去哪个修仙城,什么地方便宜又有元婴期城主。 钟珍早换了一身惯常的衣衫,虽然万般不愿意将乾坤镜收入丹田,但是也没法子背在身上。 她带着十二分的亲和微笑,与谭梦兰一道往城门口而来。 谭梦兰元婴期的修为,钟珍七阶妖修,城门口的炼气修士的观灵术还算凑合,立刻精神抖擞地站好,恭敬而带着无限惶恐地迎接这两位高阶修士。 如今边城人心惶惶,此刻又来了高阶修士,两个炼气修士均觉得更加不安,恨不得马上就卷包袱走人。不管来者是正道还是邪道,神仙打架小鬼遭遇,难保会“误伤”。 应该是正道修士吧,小何虽然头垂着,不过以眼角看了看谭梦兰,心中暗赞,好相貌。 这位檀郎兰君已经恢复旧貌,此刻鼻子治好了,脸上并无伤痕,至于脑后被钟珍两拳头打得至今还微微隆起,不过有头发盖住,谁也看不出来。 这次只是为了打探此城最近的情景,顺便再去找找边荒老祖可能留下的一些事物,钟珍反而觉得一身邪修打扮倒是过于显眼了。 她以这副带着翅膀的模样来过西荒城一次,卖过一些法宝,不少人见过。虽然显得与众不同,从前来过又颇为友好,因此大家并未显得惊慌。 钟珍四下打量,果然是一派萧条,人流比从前少了至少七成,并且大部分都是无力离开的炼气修士,根本就瞧不见筑基以上的人。 等级越高的人,提供的信奉力量越多,难怪边荒老祖急了。 元婴修士前来,管城队的金丹队正一般会来迎接,不过这次却没有人管,不知道是怕惹上麻烦,还是压根已经离开了。 钟珍很有悠闲地随意逛了一圈,见大一些的铺子都关了,只有几家角落里的小铺子还开着。没有人就没生意可做,商人逐利,肯定走得比别人快。 一路走一路听着修士们抱怨,她仔细琢磨着其中的内容。 找了个落脚的地方之后,她闭目调息,等待晚上再去探秘。边荒老祖是从城主府的上空猛然出现的,他竟然没有挑一个更为隐秘的闭关之地,要么是觉得有恃无恐,要么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城主府没有什么太多的守卫,钟珍此时的修为避过这些修为最高是筑基的修士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直接奔赴那栋府后的小楼,阵法禁制仍旧在,不过因为拿了边荒老祖的储物戒,内有几块开启阵法的玉牌,她全部塞到怀中,毫无困难地进入其中。 小楼的底层有密室,深入地底几十丈。 翻遍了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边荒老祖竟然将所有的家当都带在身上了,钟珍忍不住失望,只好将洞府中珍贵的家私摆设等全部给搜刮了。 好歹能卖些钱财。 边荒老祖虽然很富有,不过显然这些年也用掉不少,毕竟一直使用极品聚灵阵修炼,几百年如一日,不是笔小数字。贪财如钟珍与李怀虚均觉得略有欠缺,带着不满怏怏离去。 “回圣城,我们得早些回去,将那个地方给彻底解决了。我总觉得时间不大够,担心会有新圣母会被派遣而来。”钟珍想了想对背后龟壳里的李怀虚说道。 “咦,胆子肥了,你不怕佛老了吗?” “怕也没法子,这次咱们事先说好,我最多挡他一招,以杀气吸引他的注意,你记得可千万别显露出任何杀意。这些化神期的老祖们精得很。对了,下手一定要快,别拖拖拉拉害死我。”钟珍连一招都不愿意挡,她已经计划好了,最多半招就就跑。 李怀虚极其不满,“你怎地废话那么多,我又不是昨天刚出生的。再说,你当我真喜欢使用神力吗?”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边荒老祖的杂质都清除了吗?” “还略有欠缺,得找个得道高僧念两句经文才好。” “改天带你去找找慧言。”想到慧言,钟珍稍微有些担心,他不会真的一睡不醒吧? 枯木禅寺是间大庙,修为高深的老和尚们多得很,应该早将他给治好了。真不行就让大和尚们带慧言去妙音岛,让林姑娘给他吹奏乐曲。当初她自己的元神受损就是那位姑娘给治好的。” 与李怀虚商量完毕,钟珍看着谭梦兰又头疼了,该如何带梦郎穿过鬼见渊呢? 绕路的话真的极远,穿过整个南域,还得经过中天州,绕极大个圈子,才能到圣城。 “管他呢,死了算他运气不好。”钟珍喃喃自语。 两人以魔音交谈,谭梦兰听不见,却见钟珍一直神神叨叨地嘀嘀咕咕,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心知这妖修正在和背后的“前辈”在聊天,却见钟珍用看死人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 谭梦兰的心中,怕死又不怕死,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女妖修的眼神让他感觉到浑身汗毛倒竖,于是便试探地问了声,“接下来去哪里?” “鬼见渊,带你穿过去鬼见渊,直接到西域,快速又方便。”钟珍满不在乎地讲道。(未完待续。) 第六二十章 修佛的妖修(今天五更) “什么,你要带我穿过鬼见渊?”谭梦兰以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钟珍。n∈,连化神老祖都不敢轻易进去,即便略有涉足也是带着好几样除邪的宝物,并且很快就出去以免被阴气腐蚀损伤元神。 况且那里还有不知名的无形怪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想到钟珍连他谭梦兰的大名都没听过,估计是个野路子出身的妖修,应该极少涉世,他慌忙一五一十将此地的危险快速讲了一遍。 钟珍听罢笑了笑,忽然举起拳头,“嘭”地再来了一下,将梦郎给砸晕。 所谓无形怪物是变异兽,不过鬼见渊的变异兽很少,并且弱小得很,不能和无面魔空间里的那些相比。 多的还是那些阴兔子阴松鼠之类的。 鬼见渊附近没有凡人国家,也没有修仙门派,基本没什么阴魂进入,就算有,估摸着都给曾经的那些地魔小魔给吞了。少量的变异兽生长缓慢,并且都是些吃草的,黄毛一声尖叫都可以吓跑一堆,完全可以称霸。 “......死不了的,留着你还有用处呢!”免得谭梦兰乱动,吓折腾丢了性命,她还是决定将他弄晕了比较好。 此事由不得谭梦兰,钟珍提着他毫不犹豫地往鬼见渊而去。差不多进入阴气弥漫地地方,她以魔气支撑出一个魔气罩,另外在魔气罩内又打开了一个灵气罩,顺便将一盏灯给点着了。 从修魔者陈道乾手里弄来的仿制古燃灯,效果没那么好,并且不用元神之力就可以点上,放一枚上品灵石足够了。 一路飞到极高的高空,避开陆地和鬼见渊之间的深渊狂风,轻轻松松进入鬼见渊。 她并没有再次将谭梦兰再次打晕过去,打过好几次,最多一两天就醒了。下手太重的话,难免会将他的脑袋给打坏了,飞过去至少要个七八天,得揍个几十次,难保不会弄死此人。 谭梦兰虽然号称不怕死,此时却在钢爪中心惊肉跳。 看着那如豆灯火,心想这只是一件佛门灵器而已,真能挡住阴气入侵吗? 担心了许久,竟然丝毫没感到不妥,谭梦兰抬头看了一副走大路的显得极其轻松的钟珍,心中一愣,不免再次高看她数分。他被这名女妖修折腾得要死不活的,显然不冤,对方果然花样手段不少。 连化神老祖都给她莫名其妙弄死了,谭梦兰垂下头,闭上眼睛,管那么多做什么。她既然敢闯,自然是有依仗。 带着谭梦兰,钟珍并未停留打些兔子或者抓鱼,中间只略作停留休息了片刻便快速离开此地。支撑魔气罩并不算费力,可也挡不住这么多天连续不断,中间她还以灵晶补充了些魔气。 使用灵晶,就得念渡亡经。 此刻的谭梦兰更是惊异,他瞧不见灵晶也感觉不到灵气罩外面的魔气罩,却听得见钟珍在念经。 这还是妖修吗? 他虽然不是佛修,但是作为一名优秀的修仙者,对各大流派都了解,算得上见识多广。渡亡经不是什么很隐秘的经文,花一些灵石便可以买到好几种不同的版本,是一种超渡亡魂的经文,惯常用在凡人身上,但是也可以超渡一些相对弱小的阴魂。 一层圣洁的光芒笼罩着钟珍的面孔,口中经文以元神之力念出,带着无限的安抚温柔,仿佛能将一切躁动不安的心绪给驱逐一空。 “修佛的妖修......”谭梦兰怔怔脱口而出,惊诧莫名。 佛修自成一派,不论资质却极其讲究悟性。悟了便是悟了,以自身天地沟通天道规则,吸取灵气。如今中天州最出名的佛修便是苦茶大禅师,化神后期的修为。传说中他貌若春晓却是足不沾尘,身在飘渺之中,心如明镜照见万物枯荣。 但是却没有多少人见过苦茶大禅师,即使是烂柯寺的本门高阶弟子们,也无缘得见。 按照佛门的说法,一切都是因果,倘若因果相接,冥冥中自有相见的机缘。 遥想了苦茶大禅师之事后,谭梦兰便不再细想下去。 他心知钟珍所念的经文对他来讲是个很好的契机,马上平定心神,受她经文的引导,试图驱逐身上那股烦躁不安的欲念。他隐隐有所感,眼下还没到时候,不过再过些日子,想必很快又要犯病了。 如果到时候冒犯了女妖修......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会被鞭尸的吧! 随即他便抛开杂念,闭上眼睛,静静听着经文,以自身元神感应其中并不理解的禅意。那股涌起的杂念在经文的洗刷中,渐渐沉下去。 钟珍念了几遍经文,见谭梦兰沉浸在禅意中,愣了愣,这混帐倒是懂得沾光啊。自己一个野狐禅不但能渡亡魂,竟然还能渡人。忽然她笑了笑,既然如此,倘若对付完佛老之后他还有命在,那么倒是不妨将他给解决了。 穿过鬼见渊,钟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情马上便得沉重起来。 希望朱子陵与独孤破城已经离开此地,顺便将胡飞策带走更好。 原本想多等些日子,却被边荒老祖那边得来的消息给吓到,最好还是早些解散圣城。新的圣母分身一旦来了,圣城如果有两名化神期的修士,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撼动。 先弄死佛老,往后来一个圣母就干掉一个。新圣母前来,必定又是个什么古里古怪的分身,缺了天魂必定是要继续养魔。 这是钟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收集信奉之力这种事又不是杀人放火,如果边荒老祖没有主持修魔事宜,并且本人也不曾养魔,钟珍根本不会搭理。这年头伪君子多得很,总不能说人家假善良是罪吧。 可是圣城四处抢劫有灵根的孩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此等行径却是罪大恶极,不杀了心中难安,因此佛老非死不可。 一路查看地形,她细细思索着在什么地方设置陷阱为佳。 如果是山地,可方便布下阵法,但是逃逸不方便。 空旷之处,一张速遁符便能让她瞬间逃离到几百里外,可是却不方便隐藏大型阵法。 最终钟珍还是决定将陷阱设在密集的山中,不求阵法杀敌,但是能扰乱佛老的灵觉触感就好,各处杀机四伏,让他觉察不到杏花的杀意,这点才是关键。 勘探了好几处地方之后,始终没有发现合适的,此地的山都不算太密集,钟珍抓了抓头,忽然想起乾坤山河图里还有山,倒是可以弄一两座出来,可以略微改变一下地形。 她有些不大愿意使用这样鸡肋似的“本命法宝”,总觉得用得越多,与此物的联系就越紧密。(未完待续。) 第六二一章 九天之歌 “咦......为什么这些天竟然没瞧见有圣徒巡逻?”钟珍忽然觉察到这一点,心中很是不安。 她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新圣母这么快就派遣来了。在密室关了十来年也没见新圣母,这次只是离开了大半年而已。 不过不去看看总不行,她在高空飞行,严密地查看四周动静。 一个人都没有,这可真是稀奇了。 正当钟珍忐忑之际,耳边遥遥听到几乎不闻的歌声,仿佛是从圣母城那个方向传来。 这不可能是金丹期的圣女们能发出的声音。 “难道是妙音岛有人来了......”钟珍露出惊喜之色,她催动灵气快速朝前飞去。原本为了节省灵气,一般都是以翅膀的力道飞行,此刻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其实还隔了很远,然而歌声却能穿透几百甚至上千里,等她飞得近了许多,这才发现除了歌还有琴声相合。 “绝对是化神期。”钟珍心中惊喜之极。她虽然不懂音律,却感受到歌与琴声中的祥和与慈悲之意。有援军,而且定然是来自东海妙音岛的化神老祖。 比起来,琴音远远不如歌声,差得不以里计。 并非说琴曲不好,其中的元神力量极其强劲,比她自己发出的扰敌鬼叫要厉害得多。并且黄毛在此肯定要惭愧得捂脸,它最得意的神尖叫与人家相差得十万八千里。 但是歌声,那歌声根本就不是来自凡间。 钟珍心神俱醉,没有任何歌词,音域极广,高则深入如云霄之上仿若来自九天,低处婉转缠绵沉入心底深处,将一切回忆往事带上心头。这没有歌词的哼唱,让人只想为之感动得痛哭流涕,完全不明白为何人的嗓子能发出如此美妙之音。 她听到百鸟齐鸣,听到花儿盛开的瞬间,山间小溪穿过一道道被冲刷得圆润的小石头子,她听到孩子的欢笑,老人们的微笑...... 她听到世间万事万物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甚至听不出歌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还是妖。 造物者如此神奇,为何会有这般玄妙如九天之上,深海之底的声音。 此时的钟珍,忽然发觉与边荒老祖决斗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彻底,那些她不曾发现的细小暗伤,随着歌声竟然慢慢走愈合平复,灵气游走身体,自行转动着周天。 不单是钟珍,谭梦兰自然也听到了,他猛然发现随着歌声进入身体,竟然带着疗伤天毒丹的肆虐药力却被渐渐化解了,体内时时蠢蠢欲动的欲念,沉到他完全无法探知的地方。 仿佛被蛊惑,仿佛被牵动,钟珍恍恍惚惚地顺着歌声而去。 我想去见此人,我要看到他,听他永远唱下去。 她只有这个念头。 木偶似的钟珍,机械地拍动着翅膀,进入了圣母城,然后发现此地还有很多很多比她还木偶的人。 所有的圣徒全部集中在圣母城,有坐有立,或躺或半窝,带着孩童般纯真的微笑,仿佛想起曾经经历过的童年往事,母亲慈爱的呼唤,爹爹假意生气的面孔。 歌声唤醒的不是记忆,而是记忆中那些美好的事物。 元神之力比旁人要强大一些的钟珍,并未彻底陷入幻境,她定定瞧圣母殿的顶峰站着的一名应该是很年轻男子。 只是一种感觉,觉得他的面孔应该非常年轻,因为钟珍看不见此人的相貌。 男子容颜虽然仿佛很年轻,却给人深沉的岁月之感,深邃如海。他口唇轻启,那美妙到巅峰的歌声正是他所发出。 歌者是什么模样,仿佛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即使看过一眼,马上就会忘记。 即使瞧不见他的容颜,钟珍集中所有的元神力量,破开少许幻术努力地看着他。 男子眼睛仿佛泛着一丝碧蓝之色,发丝如微微卷曲的海藻,透着些暗暗的绿色,如瀑布似的披散在身后。他身披着一身如雨后天空的湛蓝色长袍,有淡淡的水色流光倾泻,越发显得神秘难言。 在大殿的顶上,男子身边坐着一名化神期的宫装女修,头戴飞凤钗,三十许人的模样,容色清丽端庄,正垂目以元神之力弹奏琴曲。 圣城来了两位高阶前辈,她却不觉得这两人是圣母派遣而来的后续。以邪法炼制的分身虽然也是化神期,却并没有这种飘渺如仙的气质。 是他吗? 仿佛是心有所感,联想到李怀虚支支吾吾的口吻,钟珍忽然福至心灵。 她痴痴看着那名男子,眼角缓缓流出眼泪。 你终于来了,我踏遍整个大陆,四处打听遍寻不得,但是你来找我了是吗? 我至亲之人,你是你吗? 仿佛听到钟珍内心中的充满渴望的呼喊,她背后乾坤镜中的李怀虚答道:“嗯,好像是他!” 你这个脸痴脸盲的家伙,钟珍暗骂,你所说的那些眼睛鼻子嘴巴,与他有什么相干。你压根都没瞧见人家长什么样,却又不肯暴露自身的修为不到,文不对题胡乱编造阿婆的相貌。 佛老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圣城显然已经被攻克收复,钟珍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 我也是背景,有前辈撑腰的人啊! 虽然不懂音律,可钟珍也算是见过点世面,并且对元神修炼颇有些心得,她明白歌声的目的是什么。 阿婆在唤醒那些圣徒们被遗忘的美好记忆,让他们回归到最初始的孩童年代。 我家阿婆果然不凡! 闭上眼睛,钟珍也专注与歌声之中,云芝县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包括被遗忘的小小细节,仿佛历历在目。 阿婆好几次烧了厨房,经常将糖与盐弄错了,他的味觉很怪异,似乎吃不出好坏。他挥毫写字的气派大得很,却因为精力不足,只能草草了事。写出的字如凡间野道士画出的符,谁也看不出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不大懂得谋生,有钱就花了,并且赚钱的手段极差。 原来如此,钟珍含着眼泪微笑。 阿婆似乎不是人修啊! 想到大妖修长空,没钱买烧饼竟然去挖银矿,钟珍恍然大悟。不过阿婆比长空可强得不是一星半点,不但识文断字,而且还一肚子学问。 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可惜就是有时候自相矛盾,弄得人云里雾里,不晓得他的本意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二二章 冰封瓦解 钟珍记得,阿婆带着幼小的自己,流连于大街小巷,对着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却不点明其好坏,只道出其中隐藏的端倪。~頂點小說, “......那人是个骗子,珍儿你瞧仔细了。他脚上穿的是廉价的布鞋,身上的锦袍不合身,且还有刚从箱子中取出折叠后的折痕。但凡有钱人家的衣裳,都是以熨斗烫过,或者挂上一两天去了折痕才会穿上。他口口声声说有大买卖,因此必定是个骗子。” 幼小的钟珍仔细打量着那名中年骗子,恍然大悟,不但鞋子瞧着很差劲后脚跟都磨平了,并且袜子都是破的。 “阿婆你好厉害,我们去告诉受骗的人。” “不要紧,另外那人不会上当的,此人的骗术极差。如果是真正厉害的骗子,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一身的行头定然妥当之极,只能从他的话语中推敲出其矛盾所在。骗术到家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寒酸,怎么也有几套过得去的衣衫鞋袜。” “阿婆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小钟珍不解的皱眉。 阿婆的言语已经极尽浅白,然而到底是年幼,这些话对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讲,过于深奥。 “不急,等你长大了慢慢就懂了。” “嗯,如果我长大了遇到这种人,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小钟珍握着拳头一脸凶样的说道。 “你觉得打他一顿可以解决事情吗?” “好像不行啊,他下次还会骗人啊!”小钟珍苦恼不已,不断思索。 “所以你自己得想想,该如何解决这样的事。” 小钟珍默默寻思良久,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定要比骗子更加会骗人才行,将他给骗得倾家荡产,从此不敢再行骗! 诸如此类的小小片段,齐齐涌上钟珍的心头。阿婆的本意定然不是要她做个骗子,只是引导她该如何思考。凡事需要谋定而后动,万事不可只看表面,也不可冲动行事。 然而事与愿违,胆大包天的幼儿因为长期混迹市井之中,歪曲了其中真意。 钟珍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明了,阿婆知晓她未必熬得了那么多年,尤其是经常犯糊涂,因此趁着清醒的时候,急急忙忙将许多事塞入她的脑中。 可惜她年岁太小,不明所以,经常往偏处想。 不知道是因为瑶娘的血脉不大妥当,或者是冰清仙子为人甚为偏激,抑或是她钟珍本来就不是个正大光明的人,长大之后歪得不成样子。基本就是个小心眼外加眦睚必报的人,并且骗人不眨眼,为求自保还经常在背后阴人。 其实也没长得太歪吧?总不能要求人人都如独孤破城,慕青松,胡飞策等人那样,她至少比李怀虚强不少,钟珍暗自安慰自己。 阿婆当然不是寻常的老妇人,即使当年的十一二岁的钟珍也晓得。 云芝县与很多小县城差不多,地处北方偏僻之处,民风略显彪悍,该有的都有,如赌场花楼,地痞流氓,骗子神棍,还有很多善良而胆小怕事的街坊们。 这样的地方,如果亲戚家族中一些壮年男子,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然而对于一对相依为命的幼儿和老迈的妇人来说,日子却不容易,不断有恶棍前来威逼敲诈。 年迈的阿婆体力真不大好,不过街坊的恶棍李二狗欺辱上门,两人合起来将他给杀了,尸体丢到灶中烧了。 该杀人的时候会杀人,不然两人守着一点小小的家业,活下去并非那么容易。 然而她没有料到,阿婆竟然是一缕外界的神识,并且修为如此之高。 真让人不习惯啊!钟珍暗叹。 杏花常常说,神识与本人不是一个人,只是一段记忆。应该如开了天眼的慧言那样吧,有丁建成的记忆,却并非是原来的那人。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她心中仍旧激动异常,就算是沾点边边的亲人,也是亲人。 她无父,母亲自私歹毒,唯有阿婆一人。 旁人似乎都能静下心来听着乐曲和歌声,唯有钟珍无法入定,时不时被激动的心情搞得无法平静,睁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 她先前一心注意到阿婆,此刻却看到换了男装可是个子还没长高的独孤破城,假和尚朱子陵也在,不过没穿那一身袈裟行头。 两人都坐在大殿的前方台阶上,闭着眼聆听着难得的美妙之音。 破城兄和朱老爷,你们两人竟然没有离开圣城,真是笨蛋啊!虽然她心中暗骂,更多的是感动。 在一干人中,钟珍忽然瞅见一名二十出头的金丹初期女修,容貌极其惊人。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定要形容的话,只能说美得毫无人性。一张脸并非精致如长空那般,却带着一股朦朦胧胧的纯真气质,纯净之极,仿若九天仙子落入凡尘。 她是林芷绮,钟珍很快就猜到了,曾经给这位心美人美的林姑娘雕过一具雕像。当时眼睛还是盲的,此刻她却觉得那具雕像有些拿不出手,实在是离本人的气质差得有点远啊! 有这位美貌的姑娘在此,仿佛别人都变得若有若无,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 圣城的大小人物钟珍并不熟悉,她四处溜了数眼,不过却没瞧见几个修为高的。 想必都被灭了吧!阿婆向来不是迂腐之人,该杀的肯定会杀。 然而......站在阿婆肩膀上的小白鸟为何瞅着怪怪的,竟然是个化形期的妖修啊。 小白鸟一副陶醉之极的模样,欲醉非醉,摇摇晃晃竟然不跌倒,真是好本事! 阿婆的修为到底是什么修为啊?钟珍不解,她不但看不清他的面孔,也瞧不出修为,但是那位弹琴的女修是化神中期,小白鸟竟然是化形期的大妖修。 如此强大的阵容,别说一个佛老,两个也拿下了。 钟珍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本来预想着会有一场恶斗,结果就这么静悄悄地给解决,彻底冰封瓦解。 歌声持续了一天,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几乎不闻,然而语音不绝,萦绕与耳际脑海。 无字之歌,任凭自己填充其中的内容。 这才是歌中最高境界吧! 笑得几乎看不见眼睛的钟珍,仰着头瞧着唱歌的男子,一双翅膀在背后摇摇摆摆,好似婴儿张开的双手,充满着依恋。 随着歌声的结束,男子轻轻抬脚,只用了一步,瞬间便站在钟珍的身边。即使不发一言,她也感觉到目光中的慈爱之意。 果然是阿婆,他记得我,钟珍已经是傻乎乎地笑着,抬手抹去眼角不断涌出的眼泪。(未完待续。) 第六二三章 珍儿...... 无数年的苦楚,并未想过要找谁倾诉,然而钟珍此刻却很想对阿婆说:这些年过得有些辛苦啊! 她忍下心中的涌起的倾诉意愿,并未如往常那般一蹦而起,而是很斯文地站起身来,带着一丝忸怩和腼腆。 时空和岁月的相隔,不同的形貌,让钟珍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好,她忽然说道:“我为何瞧不见您的容颜?” 为什么我会问这种鬼问题,她懊恼之极。至少得问问地方是不是阿婆啊,别弄错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谁知道杏花是不是认错人了。况且杏花那人坏得很,说不定是故意作弄自己。 “珍儿,你随我来......”男子那泛着一丝碧蓝色的双眼,幽深不见底,仿佛藏着一整片海洋。 声音动听到极点,无法形容,仿若璀璨繁星之间的窃窃私语,神秘莫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男子说的是:珍儿...... 轻轻拉着钟珍的手,他再次踏步 。 阿婆的手带着凉意,不似真人并无太多的温度,却让人感觉到暖入心底,仿佛整颗心都为之悸动。 仿佛觉得眼前的空间似乎在一瞬间挪了个位置,钟珍猛然发现她已经在遥远的天空中,底下的人几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云雾缭绕之中,男子忽然抬手,一个弹指,将肩膀上的那只巴掌大的白鸟给弹了开去。 “啊!” 小白鸟发出一声人类才会发出的怪叫,仿佛从梦中醒来似的,它整个身子忽然变得极大,翅膀张开足足有半里宽。 随着白鸟这声睡梦被吵醒的不满叫声,它在空中打了滚,旋风呼啸,风中一名面容精致的白衣男子出现在几丈远的地方。 钟珍无语之极,为什么哪里都会见到你,长空大叔你是不是很闲啊! 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男子说道:“长空,我改日与你再叙,眼下有些要事。” “改天再唱两首歌给我听如何,你们这一族真是得天独厚,我可羡慕得很。”长空笑言,眼神却溜到钟珍的身上。 “小鸟你也来了,我听说你在苍穹剑宗惹了麻烦跑了。跑什么跑嘛,有我给撑腰,往后只管报我长空的名头。” 钟珍再次无语凝噎,当时被元悟的弟子们追杀,特地发了个求救的传言符,死活没等到他出现。据说在独孤破城渡雷劫的时候,长空才兴冲冲地跑来,借了人家的雷修炼自身骨肉,显然是将求救传音符之事彻底忘到脑后了。 就他那经常迷路,万事不放心上的性情,如果真一心当他是个救命符,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着实不大可靠啊! 阿婆在此,近乡情怯,钟珍收起往日的粗野做派,很腼腆地对着长空微笑,连牙齿都没露出半颗。 她对着长空弯腰鞠躬,行了个晚辈的礼便说道:“谢谢长空大叔的照拂。” 长空愣了愣,忽然带着点讥讽咧嘴笑了,“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小滑头又打什么主意?我还有事要问你,等下再来寻你。” 他说罢便嗖地飞走,带起一阵扑面而来的强大飓风。 不过这阵往常会让钟珍非常头痛的风,并未将她推出几十丈远,眼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狂风阻隔在外。 阿婆连手指都没动,只是袖子略微扬起罢了。 好稳当的灵气罩!钟珍心中赞叹不已,想起长空暴露她的“滑头”,她不由得脸色微微一红,侧头看了看阿婆。 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却也感觉到阿婆嘴角泛起笑容。 唉,她的奸诈滑头,难道还能瞒得了养她长大的阿婆?钟珍摸了摸头,试探地问道:“您是阿婆对吧?” 她生怕对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记忆而已。 “你是如何猜到的?只是阿婆却没料到你能够从乾坤镜中出来 。还是得见妙音岛一名女弟子带回来的雕像才晓得,她与我说起在圣城的经历,并提起了你。你这孩子,很是胡闹得紧,亏得无事。阿婆有些要事在身,耽搁了许久,这才来寻你。” 即使声音不大相同,说话的口吻与阿婆一般无二,钟珍悬在半空中的心松了下来。 她歪着头笑嘻嘻说道:“阿婆,您真是料事如神啊,前掐五千年,后算一万年,什么都了然于胸,竟然算到我在圣城。” 男子略有啼笑皆非之感,这孩子果然如神识带来的记忆一样。 “少油嘴滑舌,我并非神仙,如何能得知你在何方。此次前来圣城是受妙音岛的岛主所托,特地来助她一臂之力。本打算待圣城之事了结之后再去苍穹剑宗,不料却在此处撞见你。” 男阿婆果然如从前一样,先前唱歌的时候似乎带着许多的仙气,这会儿却忽然变成了个凡人。 “阿婆啊,我瞧您跟神仙没什么区别,好厉害!我绞尽脑汁都不晓得该怎么解决圣城的事,阿婆一来便让他们......嗯,丢盔弃甲。”钟珍不由自主地带着小时候的口吻讲话,与那些街坊的小孩子一样,差点口不择言。 她本来想说屁滚尿流,忽然想起这话说出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慌忙改了口。 “唉,傻孩子,阿婆不过是痴长无数年月罢了,便是我也未必手眼通天,有许多事也无法解决。”悠悠一声轻叹,带着无尽的岁月之感。 钟珍神迷了片刻,阿婆这把嗓子,就算是叹气也惊心动魄啊,真好听! 不过她始终难以释怀,无法得见阿婆的真面目。 其原因倒不是阿婆有心藏住自己的容颜,再次问了一声,钟珍这才晓得他那一族的人,自带幻术天赋,修为越高,旁人便越看不清记不住他们的模样。 钟珍唧唧喳喳,将乾坤镜中的一切迫不及待地说着,言语颠三倒四,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什么杏花老祖李怀虚,边荒老祖,圣城背后的隐秘,反正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 小的时候,但凡有什么不解的事,她习惯找阿婆询问,此时仿佛回到十来岁的年月,毫不犹豫地全盘托出。 自家人没什么可隐瞒的,阿婆如此睿智,必定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钟珍问了一个问题,“阿婆,您这种高人,自称怎么不用‘吾’或者‘本尊”?” 男子愣了片刻,先前珍儿长篇大论说那些严肃之极的事,此刻为何问这种无聊问题。 他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淡淡讲道:“与时俱进。” 自从进入乾坤镜的神识回归之后,他的性情变改了少许,凡人的生涯总会有些影响。只是这些话却无需对钟珍说明,在这孩子的心中,他是阿婆。然而事实上,“阿婆”只是他极少的一部分。 生命悠长,除了必要的时候会醒来,大多数时候都在沉睡。一生记忆太多,被时间拉得太长,总让人觉得渐渐恍惚。唯有在凡俗的十来年岁月,却带着不可磨灭的印记。 所谓高人,只是活得比较久罢了。(未完待续。) 第六二四章 浪费机缘 &nb钟珍与神秘前辈在高空中交谈,底下并非所有人都醒了过来。br>&nb歌声歇止,众人皆沉醉,却有一人比旁人醒得早许多。在歌声停歇的那一瞬间,他便睁开了眼睛。 &nb此人是独孤破城。 &nb心性简单,对自己旧日往事并无什么心结,虽然被歌声安抚心情愉悦,却没有入梦。 &nb歌声停止后他马上清醒过来。 &nb独孤破城睁开眼,四处张望猛然却见钟珍站在远处,与那位前辈在一起,两人忽然踏空而去。他推了推旁边的朱子陵,愣愣地讲道:“子陵,我瞧见咱们家珍宝了。” &nb朱子陵正沉浸在前尘过往之中,心中的隐痛慢慢淡去,留下许多曾经都不记得的美好回忆,就连曾经死过一次的心境缺陷,也在愈合之中。 &nb生命如此美丽,从前虚度太多光阴,浪费了多少时间,在尔诈我虞的权势争斗中打滚。 &nb忽然之间,他整个人一把推得歪倒,朱子陵睁开眼睛,见独孤破城的一张脸离他只有半尺远,顿时气得要死借贾修真。 &nb你自己醒了便醒了,只管去玩自己的手指,打扰我做什么? &nb他没好气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歌声不但能治疗身体的暗伤,还能安抚心灵缺失,如此浪费天大机缘,真是暴殄天物。除非你有什么重大的事必须要叫醒我,不然你欠我的灵石利息翻倍。” &nb“咦,我欠你的灵石有利息的?”独孤破城惊讶地问道。 &nb朱子陵忽然发现说漏了嘴,利息是他自行添上的,连账本都是他随便瞎写的,独孤破城并不知晓。 &nb他冷着脸讲道:“如此打搅我的好事,如果没有好的理由,以后会有加倍的利息。你这蠢货,到底有什么事?” &nb独孤破城神秘兮兮低声说道:“我瞧见钟珍了,被那位瞧不见面容的神秘前辈给带走了。她不会有事吧?” &nb“啊!” &nb难道钟珍之前劝他们二人离开,是因为背后有大靠山。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朱子陵一脸惊讶,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这种表情对他而言,是非常少见的。 &nb既然如此,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为何要吵醒我,朱子陵极其不悦,对独孤破城不忿讲道:“钟珍又没事,你等我醒来再说也不迟。利息加倍,不用再哀求了,求也没有用。” &nb男子汉的自尊心又被打击到了,欠人钱就是直不起腰来,独孤破城咬咬牙说道:“加倍就加倍,我就不信我堂堂元婴修士还不清这笔帐。” &nb说罢他扭头不搭理朱子陵,然而心中自觉理亏先前无故将他唤醒,打扰了对方修炼。 &nb朱子陵无奈之极,和这种人讲道理简直是白搭,问题不是利息加倍,而是你干扰了我修炼啊! &nb他此刻对修炼简直是如饥似渴,高阶前辈的手段简直是匪夷所思到极点,完全不是一个散修能理解的。那些玉简书籍上所记载的,实在是太简陋,无法让人感受大能们的力量。 &nb玉简上所描绘,化神期的修士全力一击,能改天换地,江水倒流,却无法让人真正感受到什么。 &nb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听闻某勇士一脚踹死一匹狼,即使说故事的人再怎么口灿炼化,却也无法说明对方怎么出的腿,怎么使的力。基本上完全是雾里看花,水中捞月。 &nb三天前朱子陵却是亲眼目睹了化神期的威力。 &nb当时他根本就来不及躲避,寻个安全的地方,佛老急欲以满城的人为挡箭牌,自己好溜走。 &nb朱子陵记得他与众多的圣徒一起,被摄到空中,直接对着神秘的前辈急速飞过去。 &nb不料神秘前辈挥手带出一片柔和的水域,将众人直接送到远处安全的地方。 &nb佛老本想趁机离开,却被神秘前辈的幻术迷惑,如无头苍蝇仿佛瞎了眼睛,明明路在前方,却不停兜圈。 &nb他自知逃不脱,极力感应着对方的所在,具备灵宝实力的拳头全力轰下去。 &nb上使带来的上界功法,不动明王诀。 &nb在朱子陵的眼里,这一拳方法并没有玉简里所说的山河变色,天摇地动我的系统是咸鱼。然而却让人觉得天地时间仿佛停顿,四周混混沌沌,自己身在其中,好似变成一具没有任何生命的物体,随时等待着被碾成粉末。 &nb无助,迷惘,绝望,接下来的就是即将到来的死亡,无法逆转。 &nb佛老的拳头不是对着他而发,而是冲着那位神秘的前辈,他朱子陵与所有的圣徒们,全部都是一只只渺小的蚂蚁,一片脆弱的树叶,一株刚发芽的小草,随时等待着被“误伤”致死。 &nb神秘前辈挥袖便是一片淡淡的水雾,仿佛集清透与厚重与一体,带着苍茫的岁月,轻飘飘裹住了那一拳毁天灭地的力道。 &nb轻飘飘的水雾,却仿佛蕴含着说不尽的深意,神秘莫测如汪洋大海。 &nb水雾将佛老笼罩,朱子陵并未听见什么声音,却感觉到佛老的每根骨头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无穷的力道在压榨,他如一条被丢到岸上的鱼,只能慢慢窒息而亡。 &nb水不是永远都温柔,当一个不善泳之人落入水中,便只能遇溺。 &nb神秘前辈的水域其实隔得极远,朱子陵却觉得他面对着一整片望不到边的海。 &nb这种引天地之力的战意,让朱子陵深深震撼了,即使极其有可能被误伤,但是作为一只井底之蛙,能瞧见井口天空,他甚至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nb黑暗中苦苦摸索的人,能看见白昼耀眼的光芒,生而有幸。 &nb不过他只看到一招,头一歪就晕了。 &nb无法得见大能的全部战况,以此体验修仙前方道路,真是不幸啊。 &nb不过,幸好神秘前辈赐予大家歌声的祝福。 &nb然而......混帐的独孤破城,竟然在他感悟前辈歌声的时候,将他给弄醒了。 &nb朱子陵真是火大得没法子渲泄,咱们散修容易吗,有点机缘哪里能瞎浪费! &nb这位神秘前辈到底来自何方?朱子陵遥遥仰望天际,希望被带走的钟珍与前辈会归来。 &nb独孤破城在旁边感叹,“你运气真好,能亲眼瞧见他们之间的战斗,等战斗结束才和其他人一起糊里糊涂顺着歌声前来。我在圣女城,只觉察到远方的天空有异常,白眉那厮真是警醒,马上使用秘法溜得无影无踪,我还打算和他拼杀一番呢。” &nb他顿了顿,充满忧虑地讲道:“前辈不会真的以为钟珍是圣母吧?” &nb听独孤破城这么一说,朱子陵也担心起来,不过他环顾四周就发现这份担心是多余的。 &nb“不会的,我瞧圣母城的邪修虽然死不少,不过一些并没那么凶残的人都还活着。你瞧那些圣徒们,手染许多血腥的人死了,还剩下一大半呢。前辈自有办法分辨谁是真的恶人。” &nb竟然能分辨善恶?独孤破城顿时放下下来,心想还好他没干什么恶事。 &nb“这位神秘前辈是妙音岛请来的强援,不过他到底是那方神圣?”独孤破城悠悠说道,与朱子陵同出一辙,抬头望着天空。(未完待续。) < 第六二五章 你很好 “阿婆,我总不能一直称呼您为阿婆吧,别人会笑话的。”钟珍笑嘻嘻问道。 “嗯,他们都叫我海祖。” 听着威风是够威风了,整片大海的老祖。可是着实不够亲热,钟珍仰着头极力想看清阿婆的样子,擒着笑意道:“我才不要和别人一样,不能叫阿婆,我便叫您爷爷。” 海祖看着长大后的钟珍,却仍旧带着小时候的那副古灵精怪的神情,他轻轻一笑,忽然抬手轻抚她的头顶,“依你便是,你这孩子很好。” “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啦,嘿嘿。”钟珍言不由衷地说道,其实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其实还算不错。这会儿被海祖夸奖,笑得跟一朵盛开的喇叭花似的,整张脸透着喜悦的光晕。 阿婆说我很好,他说我很好,钟珍拉着海祖的袖子晃了几下,如小孩撒娇。她寻思了一阵,似乎没干什么坏事,应该不会再拿鞋子揍她了吧! 海祖但笑不语,他天生通晓幻术秘法,得见人心善恶,自然看得出钟珍浑身带着一股洁白之色。虽有杀戮,不过这孩子从小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他并未见到钟珍身上有阴魂执念缠身。 因此便有这句“你很好”的夸赞之词。 承了女娃娃那位“阿婆”的身体,借了她的因,便有这个“果”。海祖的一缕神识进入乾坤镜,落地之处正是那间钟珍饿得奄奄一息的院落。 秘法可见人心,痴呆的老妇人心灵洁净,一生为善,寿元将近,幼小的孩子生机也快断绝。 是走还是留,海老轻叹,既来了,即撞见了,这就是我的因果。神识投入老妇人的体内,借了妇人的身体与剩下的寿元,便须得将这孩子抚养成人。 凡人生命苦短,区区十年,对他来讲比昙花一现尚要短暂,眨眼便过。 可惜老妇人的身体骨肉着实虚弱,非药石可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珍儿尚未成人便撒手而去,他那缕神识不得不离开。 乾坤镜虽然是个小世界,然而自带缺陷,他来不及去别处查看此界的异常,神识已经回归到外界。 海祖仔细回忆着往昔,珍儿十来岁便晓得照顾自己。当初刚刚收养她的时节,三四时尚且不晓得说话,可是一旦学会使用那张嘴,真是几个大人也说不过她,心思灵敏之极。 然而,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即便离开了,他心中也偶有忧虑。 将过往的记忆放下,海祖问道:“珍儿,你是随我走,还是留下?” “我先随爷爷走,往后再回来瞧瞧,如果有新的圣母又干坏事,咱们再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钟珍忽然觉得自己说话的口气真是幼稚得可耻。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见到“阿婆”爷爷,马上沦为小娃娃。 不过旁边没有别人,不怕被人笑话不要脸。 海祖点点头,“此间事了,余下交由秒音岛诸人,我不欲在人前显圣,此刻便要启程。你还有其他事有待处置么?” 钟珍想了想,圣城还未搜刮,可惜轮不到她了。妙音岛应该来了不少人,足可以将这个地方翻个底朝天了。反正她将来跟着爷爷,还担心个什么,随便捞几个海底的珍奇之物拿去卖了也够花了。 至于其他的事却是没有,除了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两人。嗯,当然将他们顺带一起带走,免得将来新圣母降临找他们的麻烦。 “我还有两个好兄弟,大家都是过命的交情,并且都是从乾坤镜中出来的人。爷爷将他们一并带走好了,免得总是提心吊胆。” 说起乾坤镜,海祖看了看钟珍背后的四象龟壳子掩盖的宝物。 此物极为不祥。 他身居海外,从不牵扯到大陆诸般事物之中。可是这些年来,海域变幻天道难测,隐隐有不可预测之事会发生。想起从前发生的那件旧事与留下来的旧物,他便起心到内陆走一遭,一探此镜玄虚。 然而海祖万万没料到,天玄宗竟然将此物当作一个历练心境的宝物,修士们投入精血,收取幻世心得。 难道是天玄宗的传承有所中断,不记得此物的来历了?海祖百思不得其解,抽取了一缕神识投入镜中。精血宝贵,岂能轻易使用,而且他并非求感悟,只想亲眼目睹镜中玄虚。 养魂木虽然难得,却算不得什么。 幻世非幻,他的神识踏入乾坤镜中,便立即觉察到镜中竟然有一方小世界。海祖联想到此物锻造的过程,瞬间立即明白了缘由,此物果然不祥,需得小心看管才是。 如此投入精血与灵石进入乾坤镜,似乎极为不妥。精血倒也罢了,灵气进入乾坤镜中,似乎有养魔卫患的可能。 神识不到一年就回归本体,海祖与天玄宗掌事的纯阳老祖倾谈,提议将乾坤镜收起。 内陆人事复杂难测,他乃是天生有灵的海族后裔,并非人族,因此不欲多加干预,只能略加提点。 纯阳老祖化神期的修为,并不容易看透。海祖虽然瞧得出此人心思诡异,然而修炼到这个级别的人物,谁不是手染血腥,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在外逗留过久,海祖急欲忙回到海域,以防海中异动扩大变得不可收拾。 然而他没料到,多年之后,乾坤镜这不祥之物竟然与钟珍牵扯上,成为她的本命法宝,竟然再无脱身之法。海祖对此也颇为无奈,他活得年月虽久,却不擅长人修的种种法门,并不晓得如何解除这本命法宝的桎梏。 “走吧,带阿婆见见你那二位好友。” “嗯,他们两人为了寻找孙女,不惜自毁潜伏于圣城多年,恩德颇深。我本来想赶他们走,不料这次回来竟然还在。” 能为好友做到这一步,海祖心想,应该都是好孩子。 刚落到地面,钟珍便咋呼呼地嚷道,“破城兄,朱老爷,快来见过我爷爷!” 别人都有家,偏她早早就孤家寡人一个,如今能显摆一下,自然不能放过。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虽然使用不同的姓名,两人实则都姓白,虽然辈份不同,却是一家人,钟珍对此时常羡慕得很。 两人听钟珍如此说道,都是一脸惊喜,慌忙行了个大礼。 “晚辈朱子陵拜见前辈!” “晚辈独孤破城见过老前辈!” 二人都是一个念头,这年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神秘前辈竟然与钟珍有交情,只是她什么时候多出一个“爷爷”来? 瞧她笑得一脸傻样,独孤破城与朱子陵忍不住心中鄙视,定然是使了小伎俩,连这等前辈高人也敢哄骗。(未完待续。) 第六二六章 上善若水 海祖示意二人不必多礼,一只瘦长白皙的手稍微抬了一下,两样见面礼轻飘飘飞到两人的手边。 “你等既然是我这孙女的友人,这方小礼且收下。” 瞧着好似不起眼的小贝壳,两寸大小,色泽暗沉。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接在手掌之中,却觉得手臂一沉,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独孤破城还好说,修为高一些,只是朝前迈出两步,便很快稳住了身形。朱子陵跌跌撞撞了好几步才算打住,总是没丢丑摔跤。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小礼”,虽然前辈却没说明到底是什么,显然极其不凡。两人忙喜滋滋地收了起来,打算回头再仔细钻研一番。 他们行过礼便退到一边,一言不发抿着嘴很恭敬地站在不近不远之处。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家族里,与上司长辈见完礼之后,没叫他们走就得呆在旁边,随时等候人家的吩咐。 钟珍见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拘谨的模样,觉得有趣得紧,她正要打趣二人,不料旁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钟姑娘,你眼睛好了?”是林芷绮,她见钟珍到来,忙走到跟前惊喜地说道。 “哎,多谢姐姐当初不厌其烦为我疗伤,还从未见过有林姐姐这么有耐心的好人。”钟珍再次由衷感谢,心想这大姑娘真美,更难得的是心地却十分善良,简直让人自惭形愧。 换了是她,恐怕没那么好的耐心。 林芷绮回了一礼,笑着说道:“你不消谢我,大家不用感谢来感谢去了,全赖你与苍穹剑宗的各位道友们相助,我才得以脱困。这回可好了,有海爷爷前来,圣城再也不复存在,我妙音岛的弟子便不用担心被抓来当圣女了。” 感激归感激,喜欢归喜欢,一码事归一码事,钟珍不免心中嘀咕了一声,爷爷是我的,怎么你也称呼他为爷爷。 她这小气念头只转了两圈就释然了,林芷绮喊的是海爷爷,但是她却是以“爷爷”相称,高下亲疏立分。 街坊卖烧饼的是刘爷爷,卖糖葫芦的是陈爷爷,隔壁胖大婶家的那位,也是某爷爷啊! 当了好多年圣女的文修竹原本在远处,此刻快步而来,对着海祖深深鞠躬行礼,“海祖亲自前来搭救,小辈感激不尽,实在是受宠若惊,不胜惶恐。” 钟珍不免又腹诽起来,明明是为了寻我的,根本不是专程来救你的。 文修竹自然不晓得钟珍在心里想些什么小气念头,她磨磨蹭蹭了一下,便又说道:“海祖,我做了些错事,给圣城当了圣女。眼下还不敢同祖师提起,怕她责罚。” 被困了多年的文修竹,后来听从独孤破城的建议,做了圣女保命,不过一直心中难安,总觉得在帮恶人做事。她欲言又止,想要忏悔自身罪孽,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灵韵祖师瞧着和善,脾气却不大好啊,文修竹还想在内陆多历练些日子,不想这么快就回去秒音岛面壁思过。因此希望海祖能说两句话,到时祖师必定会以海祖的意见为准。 这是她第三次见海祖,第一次是幼时炼气三层的时候。 文修竹随着几个师兄弟们偷偷出海,却遇到极大的风暴。船被打翻了,避水珠以灵气支撑,可是他们都是几个炼气弟子,灵气很快就耗光了。 海祖的几个后辈救了他们一群人,并且有幸在海下逗留了几天,得见当时恰好醒来的海祖。 寥寥几句话,仿若天音入耳,随意提点的几句,便让大家受用无穷。 第二次却是因为海祖到妙音岛做客,那时候文修竹已经到了筑基期,所有的弟子都有份得到教导,不管是刚入门的孩子,还是已经到了元婴期的祖师叔们。 连化神期的祖师都好似一个小孩子一样,垂手在旁聆听教诲。 海祖并无高高在上的姿态,即使大家都瞧不见他的面容,却能感受其中的慈祥之意。 在文修竹的心中,这位海中的前辈当成比祖师还祖师的人物。她还没敢去面见祖师,便跑来与海祖讨主意。 旁边的钟珍听到文道友因为做了圣女而惭愧,她很不以为然,心想你只是做了圣女,人家罗立怡都当仙母了,至于我,还做了一段时间的圣母呢。没啥大不了的,保命要紧一切从权,又不是要你去滥杀无辜。 海祖微微一笑,“倘若你心中无愧,又何须忧心你家灵韵祖师的责罚。至于对与错,你需自行思索,旁人却帮不了你。” 文修竹很是苦恼,“我有时觉得自己做错了,有时有觉得没错。修仙者的本心,应当坚定不移才是。” “我并非人族,在海底水下居住,因此只能送你一句:上善若水。” 朱子陵在听在耳中,他自然懂得海祖的意思,水之一物,无形无体,可存于任何形体之中,可方可圆,以千般姿态存与世间。人也是如此,因此剃光了头披上袈裟做和尚使得,假装邪修骗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谨守本心便能知行合一。 想到顺便讨这位海祖的看重,朱子陵大点起头,很严肃地接了一句,“前辈说的正是,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海祖转头看了他一眼,此人是珍儿的好友之一,不妥啊不妥。 他随即便淡淡说了一声,“原来你也知晓此理。” 闻言朱子陵就算是心思深沉也忍不住脸皮微红。他心有九窍,马上就明白了海祖的言下之意,顿时浑身冷汗冒出。刚才想出个头风,结果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因此正合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用他这个当了几天和尚的话来讲,心急与前辈攀交情,阿弥陀佛,我着相了。 “小辈知错了!”他赶紧行礼以示认错。 两人说的话,独孤破城似乎明白又不怎么明白,觉得朱子陵似乎说得没错啊,为何海祖好像不大欣赏呢?他有些莫名其妙,他用胳膊肘子推了推钟珍,“什么水啊木的,他们在说什么?” 朱老爷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听独孤破城问起,钟珍笑了笑,“没事,有的人爱显摆罢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回头再与你说。” 自从被朱子陵不断捉弄,独孤破城总算觉得心情舒畅了一回,虽然不明其意,但是看见他倒霉总归有些舒坦。 海祖用眼角又打量了下独孤破城,鲁钝之极,不妥不妥。他自带幻术,旁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如果不以元神之力集中精力,连眼睛朝那个方向看都不知道。(。) 第六二七章 心正则身正 文修竹行过礼后便退开了,她一边默默思索海祖的话,一边朝着妙音岛的灵韵老祖而去。为了营救她,大家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她心中愧疚不已。还好有海祖前来相助,同门中并无损伤。 海祖,有海祖在,别说圣城,哪个邪派都不惧怕,文修竹心想。 秒音岛并非只是一个海岛,管辖区域颇大,门中人材凋零,元婴弟子极少,并且只有一位化神期的老祖,便是灵韵老祖。 灵韵老祖一直端坐在圣母大殿的顶端,瑶琴搁置在膝上,并未收走,一只手轻轻挑动琴弦,带着一些难以决断的踌躇。 大部分圣徒还有部分邪修们还活着,海祖的感应并非万能,恶气冲天者自然诛杀,不过他并不欲大造杀孽,漏网之鱼多得很。 海祖能亲自前来,一来是她求到跟前,二则是因为那名叫做钟珍的女子的缘故。 灵韵老祖求到海祖跟前,也是不得已。 海外岛屿颇多,与世隔绝,多为淳朴凡人,因此缺少历练。秒音岛管辖着六十多个岛屿,弟子众多,不过修为却缓慢,进阶到金丹期极其不易,更别提元婴期了。 为求历练心境,见人间百态,金丹期弟子们不得不到内陆寻找机缘。 弟子们大都非常谨慎,并不会在人前显露来历,除非万不得已需要使用音律攻击。 在林芷绮之前,也有女弟子失踪,音讯全无。不过他们却不知道有个远在西域边角上的圣城,会四处劫持通晓音律的女子,还当是历练的时候陨落。 如今灵韵自然明白,往日的女弟子们恐怕也是被抢走。想来是他们不够警醒,储物戒被抢了去,连发传音符向同门呼救都来不及。 只可惜圣女中并未瞧见旧弟子们,只有文修竹一人。 想到这里灵韵老祖心中便不由得生起怒火,那些弟子们恐怕是元神耗尽,力竭而亡都不一定。圣女们须得以元神之力弹奏乐器,并且持续数天,这等无止境的消耗,长年累月下来哪里经受得起。 幸好文修竹金丹后期修为,尚能支持得住,换了曾经被抓过一次的林芷绮,恐怕非得元气大伤,修为倒退。 林芷绮幼年时节,曾得了海祖的后辈,海幽前辈的指点,音律的造诣极高懂得一些海族以音律疗伤的法术。并且她与海祖也有数面之缘,因此为求打动海祖前来相助,灵韵特地将她带上。 灵韵老祖虽然觉得此举有些耍心机的嫌疑,却不得不为。芷绮这娃娃天性善良之极,生得貌美纯净,极少有人不心疼的,即使不能打动海祖,有海幽前辈等相助也好。 林芷绮却没想那么多,将被圣城劫掳之事说了一遍。她心中很是愤慨,说得声泪俱下,当中也提及几位大力相助的苍穹剑宗道友,还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钟珍。 她取出当日钟珍所赠送的雕像,给海祖与海幽前辈们观看,林芷绮又是一阵气愤,钟姑娘此刻被圣城视为大敌。圣城简直嚣张到发指,杀害无数苍穹剑宗弟子们的族人,强迫苍穹剑宗将钟珍交出去。 钟珍为自己捏的雕像并没有翅膀,乃是她惯常的模样,虽然长大了不少,然而天生一张小圆脸,因此变得不算多。海祖对钟珍这手雕刻的手艺熟悉得很,他并非是个情绪外显之人,然而却有些控制不住。乾坤镜中的外孙女,竟然到了外界! 灵韵记得海祖当时的气息波动不小,面露惊异之色。旁人修为低瞧不见海祖的模样,不过她身为化神中期的老祖,却是能见真颜,只是见过没多久仍旧会忘记。 为何海祖见了这小小的雕像会如此震惊?虽然雕刻的手法不错,也未必登峰造极。灵韵立即推断,此女与海祖有旧。 灵韵不知事情始末,不过立刻明白这次求海祖的事,八成是准了。 妙音岛的灵韵老祖此刻仍旧端坐在圣母大殿的顶端,注视着下方众多的圣徒,正在沉思该如何打发这些人。 据说圣城有两位化神期的邪修,其中一名是那位佛老,已经授首,可是还有一名“圣母”却不见踪迹。城中诸邪修均说从未见过圣母,向来只有佛老一人。 没死的邪修,多数都是有难言之隐前来投靠的,也有被强行拦截住,不愿意戴上脚镣的修士。这些人良莠不齐,并且不少修为很高,不过倒也没什么,只消让他们自行离去便是了。 圣徒们却麻烦得很,他们都是些神智堪忧的人。 被海祖的歌声唤醒幼年不少记忆,这些圣徒们大部分都显得惊恐,仿若真正的孩童。如果被有心人再次利用,难免将来还是会成为邪修。 灵韵老祖左右为难,如果全部带走的话,倘若他们狂性大发极其有可能死伤大批岛民。 可是置之不理,又不合她一贯的为人处世的风格,做事只做一半,心境必定会有缺陷。 她思索了良久,终于下了决定。邪修们都打发了,这些圣徒们最好还是带走,寻几个偏远的岛屿,与其他人隔得远一些,然后派遣有德之人悉心教导才是。最好有一两个元婴期的弟子隔些日子去坐镇,以免出现纰漏。 一道白色的身影飞上大殿的顶端,身上穿的还是圣女服饰,没来得及换下来。灵韵微微抬头,见是门中天资极为出色的文修竹前来。 文修竹垂首跪在灵韵的脚边,“弟子有罪,求祖师责罚!” “你何罪之有?” “弟子为求脱困,以音律助圣徒修炼。” 灵韵老祖微微一笑,“之前见你已求教海祖,他如何说?” 文修竹低着头讲道:“海祖说,上善若水。” “我听闻你师父曾言,你资质极好,胜过门中许多弟子,却是为人过于方正,不懂得变通。海祖之言你好生记下,上善若水。心正则身正,多多考量周遭形势,谋定而后动方为大善。反之,心不正则身不正,行恶之人惯常有诸多借口,却不能因为他们有借口而宽恕他们的罪行。” 面带如释重负的神色,文修竹点头,“弟子知错了,谢老祖教诲。” 她面见灵韵老祖的时候不多,上次到中天州还是指点过林师妹的海幽前辈相送。 听其他弟子们说灵韵老祖性情刚正,但凡弟子犯错绝不轻饶。因此文修竹生怕被罚在海下黑洞中面壁,几十年不见天日。 “你既与这些圣徒们多有接触,来日等他们到了东海岛屿,到时便由你并同其他弟子们管理这些人。” “祖师要带他们回岛?”文修竹大惊。她还想着在内陆多逗留些日子,四处历练,想不到往后还得与圣徒们打交道,顿时内心稍有排斥。 再说圣徒如此之多,如何带得走,灵韵祖师穿过海域也并非那么容易,况且还有如此多的人。 不过文修竹想到海祖在此,心中顿时笃定,海祖肯定有办法。(未完待续。) 第六二八章 横跨人妖魔三界 &nb &nb灵韵老祖心中已有计较,便不再寻思下去,收了膝盖上的琴,长身而立,足尖微点如一片明丽的云彩一般,瞬间便飞到海祖的身边 &nb将带走圣徒们的想法禀明,见海祖颌首,灵韵这才放心下来。凭她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带领如此多的人穿越茫茫海域。 &nb修为越高,就越觉得自身之渺小,天道之浩瀚难测。 &nb她深有体会。 &nb钟珍等一干人见这位妙音岛的化神老祖前来,自然是齐齐行礼。 &nb“晚辈见过老祖!” &nb“免礼!” &nb灵韵点头以示其友善,将目光放到钟珍的身上,这小姑娘就是海祖的“因果”孙辈。此女眼神清澈,状若甜美,却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狡诈之态,竟然无法看透。 &nb以琴入道,元神入微,灵韵老祖却觉得钟珍几近邪道,带着些让人排斥的怪异气息。 &nb她略有些心惊,海祖幻术能分辨大致的善恶,却不能看透人心。虽然此女是海祖抚养长大的,然而只有区区不到十年,不知道她后来又有什么经历。瞧着恐怕绝非简单之辈。 &nb这孩子来自乾坤镜之中,为何是个妖修,灵韵心中困惑之极,抬头想问海祖,见他分明并不在意,一派慈爱。她按捺住了心中的疑问,心想只是个七阶的妖修,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也不可能对海祖造成什么损伤。 &nb正在灵韵暗自揣摩钟珍的与众不同之时,海祖仿佛看透她的充满疑虑的心思,轻轻笑了一声便说道,“灵韵,我这名孙辈将随我先行一步,你无需担忧。圣城诸人由你带领,在进天残地缺海域之前,会有我族后辈前来接引,分批进入。具体事宜,你再与海幽商议。” &nb显然海祖心中早有决断,并且钟珍这孩子虽然气息诡异,可是的确救了林芷绮,并且为圣城之事奔走,不然她也不会再次踏入此地。灵韵将钟珍的事放下,忙恭敬颌首称谢。 &nb有海幽前辈前来,虽然不及海祖,却也不惧天残地缺海域的威慑,只是时间上会稍微久一些。 &nb将海外诸岛与内陆隔开的天残地缺海域,足足有五万里之遥,倘若没有无法预料的雷击与随时会出现的空间裂缝,这样距离几名金丹修士着飞行也能到达。 &nb然而此地不可预知,身为化神期的灵韵每次经过也是心惊不已,半分多不敢放松,一路都是以化为实质的琴音探测周遭,以防撞上空间裂缝。 &nb至于那些突如其来的雷击反而是小事,以宝物加上自身的修为,抵挡起来得心应手。 &nb空间裂缝却是可怕得很,撕扯力量惊人,只要略微蹭到,便是血流如注。她尚且如此,修为低的人立刻就粉身碎骨,消弭于无形。 &nb从海下走也并非安全,同样存在裂缝漩涡,比空中要容易察觉。尤其是海族有天赋异术,以音波探之,能早早察觉。 &nb等灵韵离去,钟珍扯着海祖的袖子,悄悄传音,“爷爷,那位前辈老祖不大喜欢我啊,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做。” &nb珍儿果然如从前一样,还是个小心眼的,恐怕是担心被灵韵盯上,先打个伏笔拉靠山。海祖笑了笑,“你身上带着一些阴郁气息,她灵觉极高,能够觉察到不少异常。” &nb钟珍瘪了瘪嘴又道:“又不是我存心要带上这些古怪气息,横跨人妖魔三界,我都不晓得自己是什么,灵韵老祖要是能弄清楚,给我指条明路,我还感激不尽呢!” &nb别人是修仙,她连自己是修魔修妖都不晓得,按身体本能来吸收灵气,强化内丹,并不能使用任何人修的功法。这具身体虽然看着好似人形,其实内中的芯子却是阴母兽。 &nb独孤破城看不出其中的机锋,他难得局促,半句话都不敢瞎说,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朱子陵的后方,拿他当个挡箭牌。 &nb可惜这个挡箭牌一点自觉都没有,朱子陵借了个机会很快就跑得连影子都没了。他虽然有前车之鉴,想露脸结果打了脸,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四处闲逛若无其事与妙音岛的弟子们交谈,顺便拉点关系。 &nb“文道友,你不妨寻罗道友,她定然有些法子帮你。”朱子陵打算个好,往后看来会住到东海外岛去,和地头蛇必须交好。 &nb文修竹正焦头烂额,她此时负责将圣徒们收拢来。这些人心智比从前还不如,大部分都将圣母之事给忘了,却还有少数人在不断地“将荣耀归于圣母”的瞎嚷嚷。 &nb“哎......谢朱道友提点!” &nb文修竹抬起手掌在额头拍了一下,怎么忘记这一茬了,仙母罗立怡对这些圣徒们肯定很有一手。 &nb这位有仙母称号的罗姑娘此时满脸慈爱,正在安抚那些比她年岁还大的男女圣徒。 &nb虽然是轻车熟路,罗立怡心中却早已不耐烦,想及早溜掉寻钟前辈叙叙旧,也好再讨教一些修炼上的事,可是却是被圣徒们缠得没法子脱身。 &nb她使出浑身解数刚哄好了这帮“孩子们”,急急忙忙往钟珍那本跑,结果被文修竹斜刺刺地窜过来拦住。 &nb道明来意之后,罗立怡头大如斗,真是要将她往这条路上堵死不成,还让不让人有点自由? &nb这位仙母心中的感叹不亚于任何一个人。作为一个从未有过道侣的女子,也从来没有子女血脉,如今竟然成了这么多人的娘,真是情以何堪啊! &nb不过妙音岛的修士前来救她与火海,不说推辞,还得尽心帮忙才是。不说别的,人家个个仙风缭绕,见之往俗,想到炉鼎楼那些“仙女”们,罗立怡不由得晒然。 &nb文修竹见罗立怡似乎有些迟疑,以为她不愿意帮忙,想到祖师说的万事懂得变通的道理,忙又讲道:“罗妹妹,我可以替师门做主,只有妹妹能帮我们将圣徒们集中,并且不闹出事来,妙音岛定然会感激不尽。别的倒也没什么,一些帮助修炼的外海特产,可赠送给妹妹作为报答。” &nb咦,还有这种好事!罗立怡顿时笑迷了眼。这些年在圣城,虽然有俸禄,却实在不够用。她资质不好,想要结丹非得有大量的外物不可。 &nb两人正在这里商量如何管理圣徒的细节,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nb转头看过去,却发现钟珍脸朝下的趴倒在地上,模样狼狈凄惨,背上有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鞋子。 &nb更奇怪的是,鞋子并未被谁拿在手中,却是不断上下抽打钟姑娘的后背,屁股,和大腿。 &nb出了什么事? &nb除了罗立怡和文修竹愣住了,旁人也都彻底目瞪口呆。 &nb只有独孤破城似乎知晓原因,捂着嘴扑哧地笑出声来。(未完待续。) 第六六五章 造了什么孽 &nb慕青松面带微笑,心想这位独孤道友真是如弟子王祠说的那样,果然是个心胸开阔之人,换了个人说不定马上报以老拳,先揍他一顿再说。 &nb其实如果没有慕青松一直以来大力相助钟珍,独孤破城此刻的拳头已经揍到对方的脸上了。不单是慕青松,洪天明也是一样,一人一顿好打。 &nb至于打不打得过,那也等打过了再说。 &nb慕青松结束了在门派禁地的“闭关”,回到苦藏峰之后,自然听说有一位叫做独孤破城的修士,此人从下界飞升而来,曾经还代替他做了一段时间的代理峰主。 &nb所谓下界,他此刻当然也猜到了,竟然是乾坤镜。难怪钟珍曾经向他打听过精血的事,想必是为了这位独孤道友了。 &nb两人想来都是来自乾坤镜中的修士。 &nb“独孤道友失礼了,我应该得对你说一声抱歉!真的对不住了,我的确不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 &nb独孤破城的火气向来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长叹一口气,“哎,自然也不能全怪你,都是那始作俑者的错。再则说不定我也托了你的福,不然也未必能飞升。” &nb独孤破城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对方的歉意,却并未觉得奇怪,还以为是对方道歉之极其心诚,他竟然能感受得到。 &nb一直在注视着独孤破城的慕青松,见他神色稍微有些异样,却是心中明了。 &nb更多的却是无奈。 &nb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异的联系,精血在对方的体内存活了那么多年,到底算谁的精血都说不准。 &nb先前独孤破城失去精血之后的愤怒异常,慕青松有所感应,因此特地试了一试,以意念表达自己的歉意。 &nb慕青松沉默了许久,不知该从何说起。 &nb原本陌生的两个人,却忽然有了这一丝若有若无的心念相通,仿若孪生兄弟。谭家那么多兄弟,一堆谭梦什么的,一个都不曾相认,如今却多了这么一位。 &nb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就连道侣之间都未必能心意相通,最多只能猜到对方所思所想。 &nb可是他与独孤破城乃是初次相见,不但生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眼睛,连对方生气发火都晓得。 &nb如果想得再深远一些,独孤破城万一要是个贪花好色的人,他岂不要更加受罪。 &nb他只希望两人之间这丝感应距离不要太近才好,万一对方与人拼斗受伤,如果他在闭关修炼,岂不是要出大事。 &nb推己及人,这位独孤道友比他更加倒霉,彻底是一场无妄之灾。 &nb他要是知道还躺得人事不知的洪天明,也是独孤破城的“孪生兄弟”之一,恐怕更要彻底无言了。 &nb独孤道友你祖上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如此之惨? &nb钟珍看着苦茶大禅师那一贯严肃古板,这会儿却变幻莫测的脸,长叹一口气。 &nb故事有点长,不晓得老和尚有没有兴致听,反正慕青松似乎已经将耳朵竖得老高,一副打算听故事的模样。 &nb最要命的是洪天明还昏迷着,难道等他醒来,还得将故事再说一遍么? &nb大家都不用疗伤了吗? &nb苦茶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珍,一言不发。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钟施主,你是不是有些话要对贫僧说。 &nb“咳咳......”咳嗽了两声,钟珍正欲开口,旁边的独孤破城却道:“珍宝你受伤太重,先歇会儿,我瞧大家都好奇得紧,不如我来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 &nb苦茶忙讲道:“正是这个理,钟施主你先歇着。” &nb与其让钟珍胡掰,他还是宁可听这位不善于作伪的独孤施主讲故事。就算他想扯谎也很容易戳穿。哪里如钟施主那般谎话说得天花乱坠,几千岁的老头子都能被她哄得晕头转向。 &nb独孤破城端坐在地上,搔了搔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nb“嗯,我就从乾坤镜开始说起吧,这东西的来历不大清楚,不过镜子中有一片不怎么大的大陆。我与钟珍均来自这片大陆。外界的修士投入一滴精血,据钟珍推测,应该是在幼儿尚且未出生便进入我们的体内......” &nb“或许性情会有些相似,也或许相貌有几分相似,总之我们就好似你们圈养的灵兽,到我们死的那天,你们的精血回归,还会带着我们的一缕元神。先前倘若我的元神进入慕道友的识海,恐怕他会有一丝我的记忆也未必可知。” &nb“我们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几万年前便是如此。如今我到了外界,得知的事慢慢多了,这才晓得修炼的功法大约是外界之人传进去的。除了功法,还有大量的灵气进入乾坤镜中。大家修炼吸收的气息却不是灵气,而是一种灵气与阴气结合起来的东西。修行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不完整,人也不完整,大家都是灵体,当人们懂得修行之后,便产生了一些人吃人的现象。” &nb独孤破城想到了人丹,他忍不住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真正是罪大恶极的东西。 &nb顿时有些失去诉说的兴致。 &nb他原本就不是爱说故事的人,比较爱听故事看热闹。 &nb看慕青松与苦茶都用期待的眼神,他只得继续讲下去。 &nb“我们的丹药很特别,要么是用兽血,要么是用人血人肉做的。后者被称为人丹。有的修行者知道,有的人不知道。不过如果活得够久,大抵都会知晓这件事。有的人不吃了,有的人会继续吃人丹。这个世界充满了罪孽,但是这份罪孽不是我们想要的。至少不是大部分无辜善良之人所祈求的。” &nb“我,独孤破城,这辈子就做了一件值得称道的事,便是将修行者与凡人隔开,定下苛严的法制,严惩杀人炼丹者,严惩服食人丹者。而最初这个建议,是由我这位好友钟珍所提出。” &nb“自从来到外界,我仿佛才觉得重要活得像个人了,这里没有人吃人的事发生。人有好有坏,好在死了也能保留个全尸,不用担心被人绑起来抽干浑身的血炼丹。其实说起来我宁可没有这么一遭,如果镜子中从未有过灵气和功法,也就不会有人修行,也就不会有人吃人的事发生。那等残忍,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想象的。” &nb独孤破城终于说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nb你们爱听不爱听,该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老子懒得说谎。(未完待续。) 第六六六章 不祥之物 苦茶静静听完,内心震荡。他垂着眼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除了说这句不算话的话,他着实不晓得该说什么。 幻世历练,幻世却非幻世。 人家都在眼前了,铁证如山。 乾坤镜果然是个不祥之物,里面的人竟然都是魔,苦茶有一种这辈子都无法心安的错觉。 此物不能交还给天玄宗。 流星施主呢?别将镜子弄丢了才好 。 钟珍温柔地看着独孤破城,这傻子口齿其实颇为伶俐。想必干了多年的皇帝,总得在人前喊些激动人心的话,不懂得煽动人心可不行。 “苦茶大禅师,乾坤镜是我从天玄宗偷走的,本意是不愿意他们再使用这样东西。镜中的人不完整,灵气和阴气合起来便是魔气。所有修行者,其实都是修魔者。” 苦茶本来稍微有点打消收钟珍为弟子的想法,此刻不由得头皮又开始发麻,甚至觉得应该将这位独孤施主最好一并收了去当和尚。 微微一笑,钟珍继续讲道:“大禅师莫要担心,修魔并非你们想的那般邪恶。我们因为体质特殊,能够承受魔气,却并不曾吃过什么人丹,也从未如外面的那些魔一样吞噬过生魂。再则独孤破城他如今也不是魔,他并无那种类似魔的手段,与外间的修士一般无二。” 曾经年少无知吸收过三个恶棍的事就不消提了,误吃的人丹当然不算。 她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说了这么多话着实辛苦,顿了顿又道,“我自然也不是魔,只是有些本事与魔有点相似罢了。并不存在神智失常,这点慕青松应该了解。他将我送入苍穹剑宗的一个禁地,里头有些怪物,不过都叫我清理干净了。” 慕青松点点头,“难怪裂缝扩大,阴气外泄,却没有传说中无形无体的怪物出现。如此还得多谢钟姑娘了,将我派无数年都无法消弭的喉中之刺给拔除了。” 苦茶原本一直都站着,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忽然腿有些发软,坐了下来。 他是活活给吓得腿软了,慕施主竟然将钟珍送入禁地。这小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苍穹剑宗怎么如此不小心,竟然随意让一名弟子将人送进禁地?苦茶简直有一种上门问罪的冲动。 看了看面带得色的钟珍,又看了看似乎早料到会如此的慕青松,苦茶茫然了。 钟珍并没有注意到苦茶的异常,对慕青松笑道:“这么说吧,有我这么个存在,一旦有什么阴气弥漫会出现怪物的地方,只管将我送进去,保管药到病除。对了,你们苍穹剑宗是不是要封我做个什么名誉长老,那些可以领悟剑意的地方,是不是也该对我开放了。” 慕青松微微一笑,“此事我得先向掌门禀告,总得给姑娘一个交代,至于元悟老祖的事,大约就不了而了之。” “你也腻狡猾了,先拿元悟的事塞住我的嘴。如此大的功劳,怎么也得有些像样的报酬。” “你先将身上的伤治好,改天到我苍穹剑宗做客,我极力为你分说便是了。门派对独孤道友极为看重,说不得真要匀出个峰头,让你们做峰主了。” 钟珍呵呵笑了笑,她不过是说笑罢了,谁要去受那个罪,被门派约束。只等伤势好了,就赶紧去东海找爷爷。 “多谢慕兄好意,不过那个峰主什么的我却不要做,只要苦茶大禅师肯放我一马,我自有去处。” 独孤破城添了一句,“是啊,我们要去东海找爷爷,还有朱子陵那小子。咦,为何苦茶大禅师不放过你?” 他完全没意识到苦茶与钟珍之间的暗流涌动。 没有回答他的话,钟珍瞟了一眼苦茶之后却安然闭上眼睛开始调息 。 苦茶也没有回答独孤破城的话,闭着眼手指不断掐算。 大家都习惯了苦茶大禅师没事就玩手指,心想他估摸着又在琢磨着什么,都没敢打扰。 一干伤残人士都在拼命疗伤,转眼黑夜即至,苦茶大禅师缓缓起身,心事重重地走到外面。 星空辽远,璀璨美丽,然而在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末世之态。 边荒老祖死了,纯阳老祖也死了,云家的琏瑕老祖也死了,听钟珍说,中天州还有三名与修魔事宜相关的化神老祖。 那本边荒老祖用来威胁众人的册子也看过了,边荒此人似乎并未太多才智,这东西没什么用。 剩下的三人应该翻不起什么浪花。 其中一人早坠入邪道,避到西域主持邪修云集的修仙城,并且多年未现人前,大约是怕被人“诛邪卫道”,轻易不敢露面。 另外两人,均也是久未现世,却不晓得在门派还是在家族。 苦茶并不关心这些,在他看来,诛灭了养魔的首恶边荒,旁人再无法作恶便行了。 烂柯寺毕竟是世外佛门,没有切实的凭证,不可过于干涉他们行事。 末世星相却不是这几个化神老祖能带来的,他们能做恶事有限。单单是苍穹剑宗的琼泽老祖一人,便能力敌至少数名化神老祖。 本来疑心钟珍这名魔头,可她着实算不得是魔,纵然有通天的手段,为人却是嫉恶如仇。 况且连苍穹剑宗守护的忘川魔域的危机都消弭一尽。 原本苦茶担心的是那一处又会出知非老祖当年的事,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为何星相并未改变。 两个月的时间,大家足不出户蹲在大殿中疗伤。伤势都已好转,只有洪天明还较为虚弱。他后心的窟窿穿透了肺腑,不能愈合,一应丹药都不管用。慕青松使出自身的木灵气为他疗伤,这才勉强好了那么少许。 至少还得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水磨功夫才能恢复。 当事人却不以为意。 洪天明傻呵呵地讲道:“捡回一条命,我已经赚到了。慕兄,独孤兄,珍宝,咱们往后就是生死兄弟。” 独孤破城心想,谁要跟你做兄弟,老子一大堆哥哥,几乎个个都是敌人,还包括他们的子孙们。 他这会儿也晓得与洪天明还有慕青松之间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真是别扭得要死。有这两人在场的时候,非得极力收敛心神,看见山洪暴发也得当溪水流淌,不然对方马上就感受到了。 好在慕青松对于心神的控制极高,独孤破城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但是洪天明就不大好说了。这人是个热血汉子,时不时一惊一乍的,还真吃不消。(未完待续。) 第六六七章 绝对的理智 三名男子之间的情景极其诡异,总之独孤破城能不在场就不在场,只要距离在十丈左右,或许就偶尔能有些感应。 尤其是恰逢洪天明热血澎湃地发癫。 好在洪天明发癫的对象不是他,而是慕青松。 洪天明尤其敬服慕青松,天知道这位仁兄当时为何将自己的一条命舍弃助他逃命。 大家当初也就是一同喝了些酒,闲侃了一阵,交流了下修炼之道,连一同组队都没有,他何德何能值得人家如此相待。 他完全不能理解,但是其实理由却很简单,至少对慕青松来说,这个决定是唯一的决定。 一个理智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是面对生死,一切的行为也应该是最合理最明智的。 吝啬到极点的人,临死了还不忘记叮嘱儿孙,薄皮棺材就足够用了。或者说一名商人,面临死亡,也要将自己卖个最高的价格。 这就是理智。 在慕青松看来,要么是两个人都死,要么洪天明能逃走。其中并没有第三条路。 用生意人的说法,如果两人都死了,岂不很亏本,那么就只能他留下来阻敌。 慕青松体格强悍,修仙之路比常人扎实许多,能挡住云家老祖差不多五六招。但是换了旁的元婴初期修士,大约最多就一两招。不说别的,即使在使用了剑遁之法之后,他都尚能挡个三招。 凭着洪天明的脚步声,慕青松就晓得他修为不及自己远矣,比起胡飞策尚有不少距离。 因此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要洪天明赶紧激活速遁符赶紧逃命。 等洪天明走了,慕青松自然不肯恋战,使出剑遁之法。 如果琏瑕追不上他,那么就算赚到了。如果追得上,就当是为洪天明赢得更多的逃命时间。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位洪道友并非自家苍穹剑宗的弟子。即使对方修为比他高,恐怕也只能选择留下阻敌。 如果是几位同门当前,带队之人会判断,倘若全体人马留下死战都不可能赢,那么修为最高的那人必定会主动留下阻敌断后,其他人各自逃离。 不过这样的事,慕青松从前并未遇到过,绝大多数情况,还是大家一起死拼。 钟珍当时听洪天明说起当时的情景,琢磨了好一阵,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按说她应该非常佩服慕青松的判断,可就是觉得心中有些寒冷。 谁生谁死,只是一场理智的分析。 一个人如此的不惧生死,此举已经超越人性,是真正的仙者之心。真正具备大道当前,生死又有何惧的气概。 钟珍甚至在心中赌咒发誓,如果慕青松往后没病没痛却不能成为化神老祖的话,她绝对可以将自己的靴子给吃了。 人在生死之前,哪里能那么无惧,只余下绝对的理智。 她心想,这样的人恐怕在苍穹剑宗不止一人,此派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剑修门派,太可怕了。往后惹谁也不要惹这个门派。 对于旁人来讲,或许会觉得匪夷所思到极点,可是并没有人知晓慕青松下这个决定没什么特别的挣扎。正如当初他还在十岁的时候,断然拒绝了父亲伸出来的橄榄枝,义无反顾地留在母亲的身边。 他的路该如何走由自己决定,旁人若想左右他的命运,这点却是由不得他人。 人的命不是最重要的,一颗不为外物所干扰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当初将这位妖修友人送入禁地的决定,对于慕青松而言却是万分艰难。事关道义与门派规矩的冲突,却让人完全不晓得该如何判断。 黑白分明的事容易下决定,其中的灰色地带却叫人万分头疼。 独孤破城与洪天明同一个心思,都对慕青松佩服得五体投地。 洪天明心中更多的是惭愧,为何当时他没有立刻想到自己阻敌,让对方逃走,而是千方百计地想求生。 对于钟珍而言,她的答案却是很清晰。如果大家事先说好了组队照应对方,就得讲信用,坚决不能逃跑。对方要是不讲信用提前逃了,她当然也会跑,并且跑得比人家还快许多。 倘若是生死好友,自然是要一起死拼到底,同活同死。 如果某个路过的不相干的人,完全无法战胜的强敌当头,大家还是分头逃命,各安天命吧!为某一个不相干的牺牲性命当圣人,留下来断后,她才不干。 独孤破城军中出身的人,与钟珍的想法一模一样。不过两人在私底下又讨论了一番,却仍旧有些拿不定主意。 “珍宝,如果我们俩打不过对方,你先跑了吧。你速度快,逃生的可能比我要大得多。” “胡说,我觉得还是你先跑。我脑子比你好使,断后的话说不定还有活路。” 两人的讨论不了而了之。 这里不是军中,大家也不是在冲锋陷阵的同袍。因为太在意对方的生死,反而束手束脚。 疗伤之余,只是闲扯几句罢了,大部分的时候还是调息打坐。 有苦茶大禅师坐镇,偶尔指点几句,浪费时间着实可惜。 净莲派再也没有人来。 建立长生楼的两名楼主都死了,余下的人估计都做鸟兽散了。 只要将消息放出去,该杀手组织的首领已经服诛,自然有他们的仇人去剿灭余党。这些事却已经不在钟珍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这年头邪修那么多,诛邪卫道的人更多。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珍习惯了将任何与“魔”有关的事当作是自己的责任,大概是怕人家当她是个魔,反而要拼命的去杀魔,如此才能撇清似的。 此时正是深秋万物凋零,净莲派比两个月前更显得安静,连乌鸦都放弃了这片没有活物的土地。 灵田中满是杂草,因为天气转寒,杂草都枯萎了。田中还有一些年份极低的灵草,拔了也卖不了几个灵石,钟珍难得没有去赚这么点小钱。 留给下一个来此建立门派的人吧! 她立在空中,望着这一片萧索。 那名小女修秦悠悠是否还活着,这点谁也不清楚。全派人的尸体应该是她收的,却连埋在什么地方都查探不到。 “希望你还在某个地方活着!”自言自语了一声,钟珍便随着大家一起飞离了此地。 也许在多年之后,这里还会出现一个小门派,有一群叽叽喳喳互相友爱的弟子们。那时,灵田的杂草会被清除,遍地都是灵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没有意外的话,生命始终会延续下去,传承也会延续下去。 ============= (感谢鲧鲧,笑黄蓉的打赏,还有*笑三少*,寻梦依然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六八章 苦茶的故事 &nb“苦茶大禅师,为什么我们要去鬼见渊?”洪天明问道。 &nb苦茶望着望着前方的天际,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愁苦,“我听了独孤道友的故事,也想对你们说一个故事。关于鬼见渊的来历的故事。” &nb这句话说得好绕口,禅师越来越唠叨了,钟珍暗道。 &nb洪天明很讶异,“鬼见渊不是曾经的古战场吗,据闻是一大群魔与修士的战争。” &nb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据说很多冒险高阶修士想去捞一些古宝,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nb他当初也抱着猎奇的心思,顺便采集一些灵草赚取些灵石,与萧不凡俞凌来过此地,顺便结识了钟珍。 &nb阴气弥漫,鬼见渊与从前还是一样。 &nb苦茶祭出一个紫金钵盂,钵盂倒扣着挂在上空,散发出阵阵金色的佛光,将方圆三丈内的阴气彻底隔绝在外。 &nb慕青松对这样佛宝熟悉得很。 &nb他心想真是一宝包治百病,除了能挡箭还能挡阴气,也能当个隔绝神识的防御法宝。当时苦茶感觉到钟珍等人到达净莲派的动静,便出去查看,将他扣在钵盂中疗伤。 &nb当然,还很坚硬,云家老祖就是被此物给砸晕的。 &nb“大禅师,我们不走了吗?”洪天明问道。 &nb“不用走了,就在此地吧,只是说个故事,不是来探秘的。” &nb一干人端坐在紫金钵盂照耀的金光之下,静静等待苦茶继续他要讲的故事。 &nb钟珍,独孤破城,洪天明,慕青松,四人心中都很沉重。大家都隐隐猜到这个故事必定不怎么愉快。 &nb“钟施主,贫僧其实很希望你有一天能将这处地方抹去,让它恢复原状,只是贫僧也不晓得该如何做。” &nb要将我捆在这里当苦力吗?丢几百个惊雷果应该可以炸掉所有的阴气吧。 &nb但是炸了之后,我哪里再去找其他地方种植灵晶,还怎么养元神和魔身。 &nb钟珍低头不语,老和尚能不能放过我?咱人小力微得很,干不了那种拯救苍生的事。再说只要没有人养魔,这地方妨碍不了谁的。 &nb雷属性的宝物非常难寻,别说几百个惊雷果,一个都找不到。 &nb“这里不是古战场,存在的时间比大家想像的要短,大约有七千多年了。不过七千年也足够抹去所有人的记忆,硕果仅存目睹鬼见渊形成的人,只有苍穹剑宗的星浩老祖。此地也没有什么上古宝物,并无古洞府,没有秘境。它只是一片曾经很普通的土地,如今却变成空无一物的虚空阴地。阳光照不透,雷劈不散。” &nb苦茶说完这段话却扭头对慕青松说道:“慕施主,你可听说过苍穹剑宗曾经出了一位知非老祖?” &nb慕青松点点头,“晚辈知晓,据说知非老祖是几万年前的人物,在后山深处留有他劈开的山崖,剑意莫测,有鬼神之意。晚辈资质鲁钝一味修炼最简单的剑意,不敢过多的揣摩,生怕陷入剑意幻境中不能自拔。门中有人说他飞升了,有的人却说他出去历练却悄悄陨落。” &nb苦茶大禅师苦笑,不管他留下了什么,还是不要过多的去揣摩为好。大约这位慕施主也觉得其中有入魔之感,便不再琢磨了。 &nb“知非并未飞升,也不是几万年前的人,他是一万多年前叱诧风云的人物。当时知非的名头世人无一不知,在当初的中天州,即使是刚入门的小弟子们也听过他的名字。据闻那个年代,人人都盼着做剑修,仿佛拿着一把剑就能如知非那般,一人可以抹去西域无数个邪修城和门派。” &nb看了看钟珍,苦茶又道:“钟施主,你杀意甚重,因此贫僧才一直心中不安。一心歼邪卫道的人,未必不会最终成为最大的邪魔。” &nb唉,禅师大人啊,您能不能放过我,怎么每次都想到我了。 &nb我又不是那种大人物,最多暗地里搞死几个大恶棍罢了。 &nb钟珍微微笑着,很平静地讲道:“大禅师太看得起我了,我虽偶有杀人,却一不好名声,二没什么大志向。平生最喜欢的却是绘画与雕刻,剑可以不拿,但是画笔却是隔些日子非得碰上一碰。” &nb想到黄禹以雕刻与某种特殊的人像图赚钱,苦茶哑然了片刻。 &nb随即他便继续说道:“你们大约也猜到了,知非最终不但没有飞升,却是成了天下第一的大魔头。此事却是与苍穹剑宗守护的一处秘地有关。当初知非为何进入秘地,其中的缘由大约星浩老祖会更加清楚。据贫僧揣测,大约是因为修为不得寸进,天下难逢敌手,便下了宏愿要消弭那一处的危机。” &nb“一千年,知非足足在秘地一千年。等他忽然出现在人前,却是面目全非。一些远远看见的化神老祖,从他出剑的手法勉强看出那人是知非。他时而清醒,时而神智全失,可是不管是清醒还是神智全无,并无太大区别。” &nb感觉到苦茶的故事已经说道关键之处,大家都全神贯注,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寒意,知道接下来的事恐怕非常可怕。 &nb“知非突然现身于西域,清醒的时候吞噬邪派之人的生魂,神智失常的时候却是连凡人都不放过,大片大片的城池被抹去,已经不是尸横遍野能形容的。天下震惊,可是谁也不是他的敌手。且不说他剑法无敌,更可怕的是还有神秘莫测的手段,凌空一指便能击碎人的元神。” &nb“他是魔,比我们见过的那些低等的魔不晓得要可怕多少倍。从某些秘境中虽然也会跑出几个可怕的魔,哪里有知非这样的手段。他所到之处,只留下慢慢被泥土掩盖的尸骨。” &nb“阿弥陀佛......”苦茶面上一片惨然。 &nb他那时并未出生,却是从上辈口中得知。因修仙界死伤严重,祖师苦撑了千年,即将入轮回,便将他带入密室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清清楚楚。苦茶记得当时他虽然已经是元婴佛修,也忍不住浑身冷汗淋漓。 &nb洪天明此刻正是浑身冷汗,手脚都在发抖。 &nb慕青松面上较为平静,一颗心却是战栗不已。 &nb他想起将钟珍放入禁地之事,星浩老祖和琼泽老祖没活劈了他真是太给面子了。 &nb不过钟姑娘原本就不惧怕阴气,因此他那番作为,想必门派也抱着希望她真的能寻觅到真相。 &nb永远守着一个未知的秘密,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nb独孤破城见过为了炼制人丹,修行者们互相残杀的情况,反而没怎么被吓到。(未完待续。) 第六六九章 还我朗朗乾坤 钟珍并未太过惊悚。 她是进过无面魔空间的人,略微猜到知非到底是怎么入魔的。想必是发现进去之后根本出不去,再怎么小心也吸收了大量的污秽魔气,至于是否有吞噬无面魔或者被投进去的阴魂,这点就只有天晓得了 。 这种大人物就算走火入魔,说不定心性也比平常人要强大,与单凭本能行事的无面魔有根本的区别。 他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仍旧只有天晓得了。 众人一边听苦茶的述说,各怀心事。 苦茶并没有看大家,垂着眼继续说着,“为了诛灭知非这名大魔头,当时足足有二十四名化神老祖参与此事。虽然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可是群雄束手无策,即使大家一起合围也不是知非的对手,最多只能阻他一阻。其中修为最高的乃是天玄宗化神后期的欧冶老祖,乃是一名天下无双的阵法大师与炼器大师。他并不擅长打斗,生平之钻研天道,以炼器入道。” 苦茶看了看几个小辈一眼,继续讲道:“欧冶老祖乃天下奇才,大家都希望他能想出一个办法来。他不负众望,冥思苦想,熬白了满头的青丝,终于琢磨一个可行的方法。以天地人为炉,将知非放入此炉中炼成器。” 站起身来,苦茶指着茫茫的阴气前方的鬼见渊:“这里就是欧冶老祖的炼器炉,花费无数难以想象的人力物力还有珍贵的材料,将整片地方围了起来。大家最没有的就是时间,只要拖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死亡。但是如此庞大炉阵,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足足用了十年的功夫,才将一切准备停当。” “接下来便是引知非入壳,这其中又涉及到无数人的性命,还有好几名化神老祖仙堕。为了让知非能留在这片地方,此地的凡人国度并未迁移,并且阵法本身也需要活人的生魂为材料。据本门的那位老祖对我言说,欧冶老祖不但心机耗费一空,已存了必死之心。以天地人为材料,违背了他炼器的道心。” “炼炉阵法激活,所有的上品中品灵石全部投入其中,还活着的老祖们,死守严防,欧冶老祖更是五年时间没有闭眼。在最后一天,他将自身投入阵法之中,全身血流如注,两行血泪望着此地最后的天空。” “天地震动,山川河流瞬间消失,天不见了,土地消失,再无一个活人,出现了这么一片再也无法恢复的虚空之地。滚滚阴气弥漫,一面镜子与一卷画飞出虚空之外。” “欧冶老祖留下遗言:此镜为乾坤镜,此画为乾坤山河图。其意为:还我朗朗乾坤!” “修仙界闻魔变色,由来已久。魔吞噬人类生魂,但是它们大多数都藏在阴地,除非不小心出来外间,才会造成大量血腥,可谁也没有想过一个化神老祖能化自身为魔头。为了杀死知非,死了十几名化神老祖,活下来的也非残即伤,不久之后便离世。” “这段隐秘却渐渐在岁月中慢慢消失,旧事早已湮灭,竟然有不少修士会来此地寻找宝物。这里哪里有什么宝物,只有无数死人罢了......” 苦茶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他的故事说到这里,已经结束。 一个关于镜子和画卷的故事。 众人皆惊,即使猜到了这结局,也无法不动容。 洪天明双眼通红,神情略显得狰狞,有些承受不住。 苦茶伸手按在他的头顶,口中念着佛经。钟珍听得分明,正是大自在清净诀。 慕青松也催动了正气诀,以求心中平和 。 唯有独孤破城却并未显得太过失常,他一生的杀戮比旁人要多得多,作为一名冲锋陷阵的领军之人,尤其是后来争抢帝位,横扫过去就是几十条人命。 魔也许可怕,但是人心对权势的*似乎更大。 乾坤镜中的世界,注定了地域太小,资源有限,只有拥有最大的权势才能走到最后。不管是老皇帝,洪令则,韦尚,还有其他宁国那些炼身老祖们,谁不想在乱世中称雄。 血流成河,他最终才坐上最高的位置。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知非只是个入魔的人罢了。 在独孤破城看来,此人倘若真有清醒的时候,何必去寻那些邪派生魂吞噬,只要将自己杀了不就解决了一切。 但是知非舍不得死,掩耳盗铃的苟活着。 此人不是魔,其实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苦茶念了一段经文,感觉洪天明心神不再震荡,便停了下来。 他见独孤破城面色如常,便问道:“独孤施主似乎并未觉得此事惊悚,敢问可有些什么缘由?” 独孤破城将心中所思缓缓道出。 “......这世上并没有魔,因为有人,才会有魔。知非是人,却不知是非。小人物贪财贪色,大人物喜爱掌控他人,最大的人物什么都不缺却是贪生怕死。如此而已!唉,人活一世,长短其实并不重要,清风明月足矣。” 苦茶赞叹,“独孤施主真是一语中的,有我佛门的慧根。” 钟珍在旁听着,心想难道你又打算收弟子了,独孤破城肯定不肯当和尚,他最是喜喝酒吃肉。 不过破城兄可真真是大智若愚。朱老爷当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不定能说出更加有道理的话来,他却未必能够自省自知,两人的区别大约就在这里了。 她对独孤破城的了解比别人深得多,因此并不惊奇此人的所思所想。 钟珍默念了一下佛经,平定心神后便讲道:“禅师,晚辈有一事不解,为何魔会如此强大,强大得简直无法战胜。一个大魔头便能将整个修仙界抹去,那么修仙做什么,干脆都去修魔算了。” 苦茶听到前半段还觉得颇引人深思,后面那句话却是让他直皱眉头。 他知道钟珍说的是一句大实话,其实这也是他所忧心的。 那些小修士们也罢了,听到魔就觉得邪恶无比。但是杀人杀得多的一些高阶修士,说不定还巴不得成魔,从此称霸一方。 一直沉默的慕青松却插了一句嘴,“虽然不晓得为何魔为何如此强大,不过正因为几乎无法战胜,因此任何阴地都需要及早解决。我派禁地如今似乎已经无恙,鬼见渊却该如何是好。本意是要消弭一场大难,却造出一个隐患。” 洪天明心道,都七千多年了,没见这里出给什么纰漏,难道就赶上这会儿要出事不成。(未完待续。) 第六七十章 不完整的人 苦茶对慕青松的见解颇为认同,阴地必须要及早清理,他这一生除了修炼,便是四处寻找阴地,逢魔必杀。 除了担心有小魔产生,更主要的就是怕出现知非那样的修魔者。 “不少修士来鬼见渊,除了寻宝,其实未必没有修魔的心思。不少修士见修仙无望,无法晋级元婴或者化神,便想着另辟他法。殊不知修魔一途,更是一条不归路。” 禅师真知灼见,钟珍心想,纯阳正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是因为无法飞升的缘故才想着当大魔头。 真不晓得他是怎么想的,难道修为强大,活成个几万年的老王八,人生就圆满了么。修魔有什么好的,一旦不吞噬生魂,身体便会消散,还有随时走火入魔的可能。 并且还会如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不过钟珍这样的认知,只是她一个小人物的见识罢了。 不少上位者,正如独孤破城所言,钱财权势地位一样不缺,却对死亡充满了不可知的恐惧。 人人喊打算得了什么,那才是强大的象征 。全世界的人怕他,恨他,才让他觉得自己是神一样的存在,超越众生。 在别人不断的死亡中,在不断的毁灭中才能感受到自身无穷的生命力。 钟珍接着先前自己的话题继续讲道:“禅师说得对,修魔之事根本是一条死路,不过魔为何这般强大的原因,我心中却是有一个猜测,如果大家听了觉得好笑,就当我说了个笑话罢了。” 苦茶知晓钟珍常有惊人之语,因此很是期待。 “钟施主只管说。” “禅师,你想过没有,或许咱们这个修仙界与乾坤镜一样,未必是个完整的世界。大家或许都不是完整的人,缺了些什么,因此相对于魔而言,就显得过于弱小了。我与破城兄曾经是灵体,如今他算是变成人了,我却还是古里古怪的,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果然是惊人之语,苦茶却不觉得好笑,因为真的有可能如此。 他沉思了半响,“钟施主的想法果真好生跳脱,却是有些道理。我界人士对阴气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如此看来,的确叫人不解。” 钟珍推了推旁边的独孤破城,“你去阴气中转一圈,让大家看看。” 独孤破城虽然不解钟珍为何有此一说,反正她又不可能害他,起身便坦然地出了紫金钵盂的照耀范围。 他在阴气中走来走去,也不见使用什么法诀,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洪天明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亲眼目睹修士们吸入过多的阴气会发疯,彼此哭爹喊娘,走火入魔大打出手。 独孤破城转了几圈,没觉得阴气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感觉比平常的气息略显得冰冷少许。 他慢悠悠地逛了回来,在钟珍的身边再次坐下。 钟珍很从容地讲道:“破城兄不是魔,他半点魔的手段都没有。据我揣测,他却是与大家不太一样的人。人有魂魄,有肉身,但是魂魄和肉身却各有不同,全凭成长的天道规则。我们曾经都是灵体,除了有元神之外,还有一具你们瞧不见的身体,姑且称之为魔身。我个人认为,当魔身与肉身合二为一,才是真正完整的人。” 她顿了顿,“换句话说,乾坤镜是个小世界,这里也是个小世界。大家都是笼子里的鸟,并且都是不完整的鸟。” 这的确不是个笑话,因为听着就像是真的。 钟珍这么说当然有不少理由,但是这些理由此刻却不方便一一透露。她一点都不想被当成个靶子,被许多人盯着过日子。 她并不会盲目相信任何人。 即使苦茶大禅师如此德高望重,心明神清,可是他有他的考量,大家不是一路人。 慕青松也是如此,有半师的情谊,还有救命之恩。可是他有自己的门派,有他看重的东西。 至于洪天明,此子心性醇厚,还是让他少知道点,生活会愉快一些。 这个猜测,钟珍有七八分的把握,与李怀虚的看法差不多 。 别人也许会认为钟珍在胡说八道,可是苦茶却认为她讲得非常有道理,因为他精通算经。 有许多事却是无论如何也算不出,始终显示模糊未明之态。 算人不算己,苦茶曾经为琼泽老祖算过一挂,如果此界还有人飞升,那么除了他自己,便只有苍穹剑宗的琼泽。 卦象即未说能飞升,也未说不能。 连对方的生死都算不出,既未说会有生死劫,也未说没有。 彻底不可理解。 钟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有些匪夷所思,当然她的用意只是让苦茶放过她,免得在魔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她只是个不同的人,并非是什么魔。 笑了笑她继续道:“禅师就当我是在说笑话,反正不管我们是否在小世界中,是否是完整的人,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太遥远的事不受我们控制,天上还有天,上仙们干了些什么坏事,咱们不可能知道。好歹这里比乾坤镜中好多了,没什么人吃人的事。” 这的确不像是个笑话,但是苦茶也未必觉得一定是真的。 着实太过匪夷所思,姑且当一个可能性来看罢了。 不过他却明白钟珍说这些话的真正用意。 钟施主当然不肯跟着他去烂柯寺,因此将独孤破城推出来当个展示物,表示她与独孤施主都是无害之人,与魔没什么关系。 他其实早打消这个想法了,带他们几个小辈前来,便是对他们的信任,相信这几人不会想着去修魔。 将当年的旧事说出来,也是让他们心中警惕此事的可怕。 “钟施主,贫僧明白你的心意,不过贫僧倚老卖老还有最后一事托付与你,鬼见渊便交给你了,如果这里有魔或者无形魔物闯入外界,贫僧唯你是问!” “老和尚你.......” 钟珍一阵火气上头,却赶忙改口,“咳咳,大禅师说的是。只是我也不可能长期住在此地,还得去东海呢。再说流星也会想家。” 流星施主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苦茶早明白了他与钟珍大约是串通一气,将乾坤镜给藏起来了。 那件物品该怎么处置的确是个难题。 毁掉肯定不行,里面还有一方世界,无数活人。让她带去东海倒是个好办法,搁置在完全没有人烟的深海之底,如此一来也没有人寻得到。 苦茶点头表示同意了。 吁出一口气,钟珍心想总算不用当尼姑,也不用与与慕青松一样,一辈子当个禁地看门人,天天盯着鬼见渊发呆。 ============= (非常感谢桃酥与四喜丶的月票,还有笑黄蓉,忍不住微笑的盔盔,鲧鲧的打赏哦!)(未完待续。) 第六七一章 大汉的龌龊念头 &nb虽然不再受苦茶大禅师的管束,不过钟珍却仍旧捂着头,心中愁闷异常。 &nb乾坤镜与乾坤山河图却是她的本命法宝。 &nb流星好生机灵,一路跟随,时不时露个脸表示他还在,却始终不让老和尚抓住。 &nb总算没让苦茶将此物拿走。 &nb乾坤镜有一方小世界,那么乾坤山河图呢?难道画里也有个世界,当初取出里面的大山挡住元悟的攻击,会不会有一堆看不见的人住在山上,跟着一块儿死了。 &nb这面镜子如果烂了,里面的人会不会死两说,但是她说不定会死。 &nb还是早些离开为佳,寻个好地方,不受人打扰的安渡晚年算了。 &nb苦茶大禅师站起身来,朝前走了两步。 &nb“走吧!” &nb他背对着大家,一身朴素的僧袍,并没有披什么亮眼的袈裟,光脚着芒靴,体型并不高大,却蕴含着说不出的禅意。 &nb真乃是高人风度,半点不参假。 &nb他边走边缓缓讲道:“贫僧并非是烂柯寺最聪明之人,却是最死心眼的和尚,一旦发下宏愿,便要做到。曾在凡俗游走几千年,寻觅阴地超渡阴魂魔物,让他们能得入轮回。这些年星相变幻莫测,有末世之征兆,贫僧算不出前因后果,因此只能尽一切所能,做一切可做之事。” &nb“即使真有末世来临,也希望大家能保持本心,亦能在生死无常面前无惧无忧。乾坤镜由钟施主你带去东海,寻个妥善之处好生安置,万万不可让此物再现世。” &nb苦茶大禅师芒鞋一步一步往外踏去,每一步的步子都很大,紫金钵盂仍旧在头顶,仿佛是一件有生命的活物似的,一步一随。 &nb众小辈跟着他朝前飞着,听了他这番话,心中都有些沉重。 &nb“无惧无忧,不要过于着相。星相一说本就玄妙,贫僧也只是略窥门径。倘若真如钟施主所言,我等所处乃是一方不完整的小世界,那么星相就更加不可捉摸了。” &nb感受到大家的低沉的情绪,苦茶出言安慰。 &nb他觉得自己似乎着相了,将自身的包袱强行压在大家的背上。 &nb出了阴气笼罩的地盘,苦茶宣布,大家可以各自回家了,将此事禀明门派长者。 &nb“洪施主,贫僧与腾龙老祖相交多年,对他的人品极为了解,你只管明说。” &nb“是,多谢大禅师提点。”洪天明很恭敬地答允。 &nb“慕施主也一样,琼泽老祖与星浩老祖与贫僧更是知交,纯阳与琏瑕的事你尽可禀告。” &nb“谨尊大禅师法旨!”慕青松弯腰行礼应承。 &nb“钟施主,独孤施主,你二人要渡东海之时,可传音给贫僧。我自当施法送你安然渡过。” &nb两人也是恭敬称谢。 &nb交代了一切事项,苦茶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去了。” &nb只见他几步跨出去,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nb大禅师走了,大家互相看了几眼,嘿嘿笑了笑,均轻松了不少。 &nb众人都是一个心思,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佛门大能在身边,总是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nb就算没做什么亏心事,仿佛也觉得心虚。 &nb洪天明呆呆地站了半响。 &nb他是个喜聚不喜散的人,即使对着苦茶总觉得局促,可是大禅师就这么不带走一丝烟火气息的飘然而去,顿时有些怅然若失。 &nb不过眼前还有好几个兄弟。 &nb他没一会儿便顿时露出热情的笑脸,“不如大伙儿一道去九天道宗住两天,反正是顺路。我在梅林中埋了不少好酒,大家不如痛饮一番。天南地北,还不知道哪天再能重聚。” &nb如果换了往日,独孤破城肯定欣然赴会,不醉不归。可是一想到与对方那一丝心意相通的尴尬,一下子沮丧得不行。 &nb他舔了舔嘴,最近也喝了一些洪天明丢过来的酒,舌头生津,恨不得答应下来。 &nb对于这位洪道友,如果没有那档子事,独孤破城其实觉得挺投缘,为人大大咧咧,心思简单,尤其是很讲义气。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喝酒吃肉舒畅得很。 &nb唉...... &nb一想到自己心中的一些小心思,独孤破城面色微微一红,便马上平定心神,不欲被人觉察到。 &nb他只好无奈地对洪天明说道:“洪兄弟大老远来相助,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真让人好生过意不去。只是我与珍宝还有些要事在身,路途遥远着实不方便。改天定然去九天道宗拜访,咱们留了传音印记,来日方长。” &nb洪天明呵呵笑了笑,“是珍宝爷爷的事吧,别着急,说不定爷爷那边没有太大的事。” &nb他并不知道海祖身份,只听说钟珍在东海有一位爷爷,似乎手头上有些不大好解决的事。 &nb慕青松却没那个困扰,他与洪天明并无什么心神感应。 &nb他原本也是爱交朋友的人,便微笑讲道:“那我便随洪兄弟走一遭,九天道宗的确是顺路。独孤兄弟,钟珍姑娘,咱们别的也不多说了,各自保重。改天到苍穹剑宗,我必定设宴款待。” &nb慕青松也不愿意与独孤破城同路,其原因是一样的。 &nb好尴尬啊! &nb这三人之间的一笔糊涂账真是没法子算得清楚。 &nb明明可以做肝胆相照的兄弟,结果因为鬼使神差变成孪生兄弟,反而不得不分道扬镳。 &nb独孤破城忙说道:“慕兄弟,你对我家珍宝的多次看顾,大恩大德不知何日才能报答。我身无长物,就一身力气,爷爷那边先看看情况,往后有事叫我一声便是了。” &nb独孤破城说话言谈颇带豪气,只是人却生得秀美,总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nb慕青松再次微笑,“定然不会同独孤兄客气的。” &nb两人面对面拱手行礼,半弯着腰。 &nb洪天明看了看独孤破城,又瞧了瞧慕青松,忽然“扑哧”笑出声来。 &nb众人不解,这人无端端笑个什么劲,均讶异地齐齐看着他。 &nb洪天明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随便笑一笑,想起一件旧事。” &nb他想起曾经在天玄宗,俞凌刚升任叠修峰的峰主没多久,一些小女弟子们私底下说的那些话,将自己与俞凌凑成一对儿。 &nb瞧独孤破城与慕青松互相行礼,倒有些凡俗国度新娘新郎拜堂夫妻交拜的模样。 &nb一人秀气,另外一人儒雅,如果凑一对儿,该有多少小女弟子们疯狂尖叫,不知道要在背地里热闹地讨论多久。 &nb不过谁也想不到这条身高九尺的热血大汉,脑袋竟然转着这等匪夷所思的龌磋念头。 &nb就算是钟珍善于胡思乱想也想不到那么远。(未完待续。) 第六七二章 拉不开脸 分别在即,不知何日相见,钟珍也抱拳行礼,“洪兄,慕兄,咱们那些虚的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是生死交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相逢之日。” 慕青松定定看着钟珍,有些恍惚,来来去去相处这么久,却对这位姑娘并算太了解,她着实是个古怪的人。 他将那一丝恍惚抛开,便衷心讲道:“钟姑娘,望你再无磨难,一帆风顺。” 摆手告别,独孤破城与钟珍站在原地,目送慕洪二人离去,顺便等着流星出现。 这位流星施主极其神出鬼没,连苦茶都弄不清楚他到底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忽然就冲过来了。 独孤破城不知道在什么发呆,眼神直直的瞧着地下。 钟珍以胳膊拐子撞了他一下,“破城,发什么傻呢?你就这么大包大揽的,他们二人相助的是我,何须你去承他们的情。” 她之前已经憋屈了许久,这混蛋动不动就将她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独孤破城回过神来,眯着眼笑嘻嘻地说道:“你的事可不就是我的事吗?再则我这是为你好,你曾经吃过一粒什么天香鸳鸯丹,万一这些人都对你打坏主意怎么办。不管别人有没有那个想头,咱们得先防备着。” “你......胡说什么八道!”钟珍气得简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她自从晋级到七阶,天香鸳鸯丹的便失去了作用。 而且就算有那么一丝半丝的作用,洪天明和慕青松又岂是那等会随意对女子倾心的人。 谁说独孤破城的脑袋瘸了,分明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搞不好朱子陵从前都是被他给骗了,死心塌地卖命。 “走吧,流星来了。”独孤破城怕钟珍立刻就要拳打脚踢,拉着她的胳膊就飞上天空。 慕青松与洪天明却没有流星帮忙,一路都是驾驭飞剑。 两人受的伤并未彻底痊愈,还差得远呢,因此一路上歇息的时候颇多。 这天两人寻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去处,放下防御阵,洪天明终于憋不住了拉着慕青松聊天闲扯。 “慕兄,你说珍宝一个妖修,独孤兄是个人修,两人能结道侣吗?” 慕青松顿时无言以对。 洪道友你未免想得太多了点,这些事难道不是小女修们喜欢讨论的吗,你一个几百岁的男子说这个做什么。 他自然不会出言讥讽,勉强呵呵笑了两声,“钟姑娘原本也不是妖修,自小与普通人无异,我听说她后来被妖兽附体,因此形貌上与常人有些许不同。” 洪天明点头称是,“这个我也听独孤兄提起过,还是早些化形比较好,别人肯定会说闲话的。” 慕青松心道,就你在说闲话,我可没听到别人说什么。 不少真正的妖修也会与人修结道侣,又何况钟珍本来就是人。 再则洪兄你操这个心作甚,他二人似乎并非是道侣,瞧不出钟姑娘有这个意头。 勉强呵呵干笑了两声,慕青松便讲道:“钟姑娘与独孤兄其实只是认识多年的知交好友,洪兄你想多了。” 洪天明摇摇头,“才不是我想多了,咱们三兄弟有那么一丝丝心神感应。独孤兄对珍宝关切得很,我一个不小心感觉到了少许。” 你真的不是个小女修附体吗? 慕青松已经快崩溃了,他着实不习惯与人讨论这种话题。 三兄弟云云,唉。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 慕青松默然。 洪天明脑子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若有所思良久,忽然说道:“说起来,虽然来的路上花了不少灵石使用传送阵,但手里还余下不少灵石。自从升阶到元婴期,门派的供奉比从前多太多了。咱们不如去连碧城逛逛,很热闹的一个修仙城呢。” “连碧城,有什么特色吗?” 慕青松对南域并不了解,他还惦记着苦茶临走时说的那些末世星相的事,一路上心情略有些沉重,心想能稍微轻松一下也好。 说起元婴期的供奉,慕青松忽然想起他手里的灵石,因为使用传送阵的缘故已经花得干干净净。 于是便很不好意思地讲道:“洪兄,我手里的灵石却是不多了,只能瞧瞧,花钱的事没法子参与。” 洪天明拍拍胸脯,“无妨无妨,包在我身上。花不了太多钱,又不是找仙女,就是去看看歌舞听听曲子。天上仙又仙有个特别好看的舞蹈,叫做‘飞天’。一群美貌姑娘穿鱼尾巴似的裤子,露出一截肚子。一边跳舞还一边弹琵琶,甭提多美了。” 慕青松再次默然。 洪天明见慕青松不语,还以为他与自己还不熟,拉不开脸。 男修们之间,大家除了热血朝天地讨论打打杀杀,便是议论美貌女修。 修仙四铁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与慕兄不是同门,但是如今已经有两铁了,再添上一同上炉鼎楼的第三铁,大家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 他嘿嘿笑了笑,“慕兄,从前我有一次去天上仙又仙,还撞见珍宝。当时她身边还带着个美貌之极的女修。” 洪天明用手在胸前比了比,“那个有这么大,我眼睛都直了,可惜珍宝与那位女修是一起去卖灵酒的,不是楼里的仙女。咳咳,其实我并不怎么找仙女,从前年轻的时候干过那些事,这年头都是去看看罢了。” 慕青松有扶额的冲动,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怎么就和洪天明一道呢? 还不如单独走,或者跟着独孤破城与钟珍一路。 “......大妖修长空听说没有,与我一名姓萧的兄弟为了争抢一名女修还打了起来。那名女修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仙女,叫做步青萝,长得倒是美得紧,一身气派。不过我却不喜欢那种女修,怪装模作样的。” 慕青松听到这里,却是笑了起来。 步青萝还欠他灵石,可惜她人早叫胡飞策给劈死了。 长空与步青萝的事,他也晓得。 世界说大自然很大,其实也小得很。高阶修士彼此之间如蜘蛛网,总有些千丝万缕关联。 这便是苦茶大禅师所说的因果了吧! 潜心向道,却也不能不看看这大千世界,连钟珍一个姑娘家都没避讳,去那里卖过灵酒,他一个男人何必畏如蛇蝎。 慕青松却是不晓得,钟珍从小便往偷偷摸摸卖画给花楼,因为阿婆严行禁止的缘故,不敢越雷池,没踏进去罢了。 还以为如她曾经说的那样,一副妖修的模样,赚钱非常不容易,日子过得艰难,与另外一个女修结伴,两个大姑娘互相照应着去炉鼎楼卖灵酒。 至于灵酒,却以为是上等的好灵酒,更加不知道是添了料的花酒。(未完待续。) 第六七三章 你为何不告而别 就当是一场心境历练吧,慕青松暗道。 对父亲的人品向来看不惯,也从不涉足男女之事,对于他而言,从小的经历就好似一场想忘记又忘不了的噩梦。 谭梦秀这个早被湮没的名字仿佛是他的心魔一样。 定了定心神慕青松便对洪天明拱手,“如此劳驾洪兄带领了,我从未去过炉鼎楼,倒是可以去见识一番。不过却是不需要召女修,随意看看行了。” “咦!” 洪天明一阵惊讶,然后哈哈笑了几声。 “慕兄,原来你还是雏啊。咱们又不是要做些什么。年轻的时候难免有些不晓事,如今却是看看热闹。天上仙又仙在南域是大大的有名气,连碧城的那一家最齐全,仙女们都各有特色,倘若老兄你喜欢寻俊美的公子也使得,琴棋书画样样俱全,且不是那等扭扭捏捏的。” 闻言慕青松忽然有些昏头昏脑,刚才他答应什么了?洪道友你真的是名门正派的正道修士么? 不过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他不好反悔。 心境上的缺失不能不去管,总不能永远当女子是凶猛的妖兽。 当然苍穹剑宗的同门除外,她们比妖兽可要凶猛得多。 至于洪道友所说的“公子”,慕青松浑身一个哆嗦。头又开始痛了,难道往后又会多出一道心境缺失,往后看见男修盯着他也要疑神疑鬼? ...... “这附近有个大修仙城,叫做连碧城,嘿嘿。”钟珍笑着说了一声,却没说余下的事。 她手里拿着地图,一路看着,因为要离开南域很多年,忽然有些不舍。最初来到外界便是南域,不少地方都走过,虽然总给人当个异类,却也不乏热心的修士们。 “你在此又做了些什么坏事?”独孤破城讲道。 “没做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修仙城特别热闹,摆地摊还得拉个显眼的条幅,免得人家看不见。” 她当时在头上戴了一朵极大的红花,摆地摊遇见了罗立怡。后来弄了些花酒去天上仙又仙去卖罢了,算不得什么坏事。 只是不能告诉独孤破城。他与爷爷一样,古板得很。 钟珍仔细想了想,似乎多管闲事还杀了萧不凡的道侣,这个似乎也算得上坏事。 流星一旦觉得要赶路,一般都是化成一艘尖头小船,大有乘风破浪的架势。独孤破城摆直了身子躺在船底,既没调息也没放哨。 苦茶所说的末世星相,虽然听着怪吓人的,可是作为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就算天掉下来了,他能做的事有限。 反而有一种豁达与平静之感。 乱世之中,总能容得下几个亲朋好友活下去的,尽力而为便是。 没有问连碧城的发生过什么事,独孤破城却是惦记着其他的事,他望着天空悠悠说道:“珍宝,你和我说说那些我还不晓得的大事,别总憋在心里。” “还有什么事,反正该知道的你都晓得了。” “嗯,我知道你能使用乾坤镜里的兵器杀人,还知道杏花老祖这会儿住在一个小空间里,偶尔会相助与你。我还知道这片天空之面有上仙,曾经派遣过修士进入此界。但是我有一样不解,你一定得告诉我是什么事。” “你所知的已经是全部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 “当初在圣城,你为何不告而别?” 钟珍略有些心虚,“当然是因为佛老不好对付,怕你们两个白送了性命。” 独孤破城猛地坐起身子,将脑袋伸过来,距钟珍的面孔只有一尺,“不对,不完全是。咱们对付不了他,难道不能三个人一起逃了,等过些年再来寻他的晦气。朱子陵与我讨论了许久,你有重要的事瞒着我们。” 钟珍更加心虚,“佛老不会放过我,我手里有极乐丹的主材料,跑不了的。” 独孤破城摇摇头,“还是不对,我总觉得不对头。当初你在上京也是如此,一个人忽然就走了。我事后想了许久,你是知道会死,一定会被老皇帝弄死,这才跑的。” “你也知道啊,当然是怕佛老弄死我连累你们两人嘛。” “钟珍,你知道我是个行军打仗的人,弯弯道道的人心不懂,可是不合理的事却是瞒不过我。佛老和他的圣城是一只军队,我们三人是另外一只军队,但是对于整个修仙界来讲,大家都是很小的势力。他就算要追杀我们,却也不能只手遮天,天大地大,哪里容不下三个人呢?这与当初老皇帝要杀你是两码事。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钟珍沉默了一阵。 说不说呢? “你一定要知道?” “嗯,你是不是有大麻烦,躲都躲不掉的麻烦。” 独孤破城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应该是连海祖都解决不了的事。 瞒是瞒不住的,再说还不知会是哪一天,钟珍心一横,“破城,我会死,不知道是哪一天,但是会死。” 独孤破城心中狂跳,震惊无比,大声喝道:“你胡说什么,给我说清楚。” 钟珍将本命法宝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这该死的乾坤镜,乾坤山河图,都是我的本命法宝。倘若哪天碎掉,我会跟着一块儿送命。前圣母就是这么死的,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 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说不定也没事。” 如果是一柄剑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法宝倒罢了,反正不用就没事。可是乾坤镜根本不受她控制,里面还住着那么多人呢。 原本钟珍会以为独孤破城会跳脚,或者愁容满面,却见他显得十分平静。 独孤破城伸手拍了拍钟珍的头,以示安慰。 当初在军中的时候,她还是个吃了玉颜果的三寸丁,比天生高大的独孤破城不知道矮了多少,因此向来都拍不到肩膀。不管是嘉奖还是安抚,一般都是在头顶拍两下。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用担心。我本以为是魔身会反噬,要么你得吃生魂要么就得自杀,那可真是必死无疑了。乾坤镜的事,将来总有办法解除,实在不行,咱们就快快活活地过日子,什么也别想,什么闲事也别管。” 钟珍心想,如今真是一点挂碍都没了。 圣城灭了,没有小孩子被抓去当圣徒。连阿婆也找到了,好像可以死得瞑目了,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不甘心。 可是,为何就这般倒霉,糊里糊涂地被一件法宝给整得七上八下,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她突如其来一阵委屈,顿时嚎啕大哭。 ======= (非常感谢胖燕子的月票,还有笑黄蓉,云霓影~,鲧鲧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七四章 女子爱发脾气 看着钟珍一脸鼻涕眼泪,独孤破城嫌弃地皱皱眉,“哭什么,反正你别到处跑就是了,将镜子收好别让人拿去打烂了。我们到东海之后,看爷爷有什么事需要帮手的,你就什么都别做了,一切交给我就成。” 钟珍抽噎地讲道:“我又没生病受伤,缺胳膊少腿,哪里用得着窝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独孤破城语重心长地讲道:“你自己都想明白了,没病没灾的,那你还丢下我们两人就跑了。从你十几岁咱们就认识了,上千年没见,结果见一面你就消失了,你想过我有多不痛快!” “还不是怕突然死了,你们俩瞧着更加不痛快,不如一个人静悄悄地死了算了。” 钟珍越说越伤心,尤其是说到“静悄悄死了”,一股自怜自哀的情绪涌上心头,太凄凉了啊。 她简直一发不可收拾,眼泪如下着滂沱大雨似的,刷刷地洗着脸。 哭相丑得没办法看。 独孤破城心中抽痛不已,面上却仍旧是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模样,“都多大个人了,见到爷爷哭,见到老子也哭。” 他从未有过帕子这种东西,只好将袖子扯起来,一把将钟珍拖到身边,举起袖子就给她擦眼泪。 手法粗鲁,简直跟擦靴子似的。 “我自己来擦,痛死了。”钟珍将独孤破城推开,掏出一块帕子,瞧了瞧竟然还是从前朱老爷准备的。 大约觉得她总会用得到,准备了一叠,足足有十二块帕子。 独孤破城自己总不记得施展净尘术,这会儿袖子上沾了钟珍的鼻涕眼泪,却是一脸嫌弃,赶紧清理干净了。 “你看你,搞得我袖子上全是鼻涕,往后再哭,我可不给你擦眼泪了。我说,这种没影子的事也值得哭成这样。再说就算你明天就死了,身边总得有个人帮忙办法事吧!” 什么叫做明天就死了,这不是诅咒人吗。钟珍气得柳眉倒竖,“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真是佛都给你气得跳下神坛。” 独孤破城傻呵呵地盯着眼前一张嗔怒的脸,腮帮子鼓鼓的,一时间有些走神。 他心想,钟珍笑的时候极多,对着谁都是笑眯眯的,带着些女子惯常有的甜美,因此倒不觉得什么。尤其是每当她笑得特别亲和的时候,通常就是打算要骗人了。 反而是生气的时候其实不多,并且一般是对着相熟的人,瞧着倒是好看得很。 女子大约都喜欢动不动发点脾气,独孤破城不由自主地问道:“我送你的裙子怎么没见你穿啊?”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臭的。”钟珍斜着眼看独孤破城一眼,那种给少女款式,给秦悠悠穿还差不多。 “已经施展过好多次净尘术了,哪里还臭。再说当初我的靴子你不照样拿去了。” 那双臭靴子...... 钟珍想起当初还将个宝似的捧走,笑得弯腰,彻底忘记先前哭得一塌糊涂。 “哎,我背后有翅膀,不方便穿你送的裙子,得改一改,加个小阵法才行。” 这倒是,总不能将衣服背后给划拉个大口子,独孤破城表示理解,随即点头道:“改天我们去找个炼器师给改了,绝对不能去找鬼器王。他收了我大笔的灵石,当初说得好好的,如果长枪给化神修士打烂了,就去砸他的招牌。” 这傻子,活该被人骗。钟珍伸出手指头,使劲地戳了一下独孤破城的额头,将他的脑袋戳得晃了好几下。 “笨死了,元婴修士灵气不够厚实,手里拿着以坚硬材质取胜的灵宝级别兵器,才有可能不会打烂。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个鬼器王估摸觉得如果你碰到化神期,和人家交手的结果多半会......不吉利的话不说了,你明白就好。反正你人都不在了,还怎么去砸他的招牌。” 的确是这个理啊,元婴期撞见化神修士,枪碎了人肯定也没了,独孤破城恍然大悟,顿时气愤不已。 “非得去砸他的招牌不可,必须得赔钱,足足花了我十几万灵石。” 十几万灵石的兵器,怎么可能挡得住化神期的一击,钟珍心想她曾经在鬼见渊捡了那么多宝物,全部都给元悟随便几下给砸得稀烂。 不过既然鬼器王打了包票能抗化神修士,这笔帐还是要算的。 “枪的碎片收起来没有?” 独孤破城摊手,“哪里来得及,大家都受伤了,后来也不记得回头去找。” “那你还唠叨个什么,无凭无据的,这个闷亏只能认了。往后你买东西,最好还是带着我或者朱子陵,不然总会给人蒙。” “还是你聪明,现在倒是明白为何朱子陵听我说起长枪可以挡化神修士,他竟然笑得古里古怪的,感情他也是想到鬼器王肯定在哄人。” 说起朱子陵,钟珍又是一阵头大,“朱老爷是越来越奸诈了,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独孤破城深有同感,“真是比你奸诈多了,好在大家都是朋友,要是有这个敌人,真是睡觉都睡不安稳。对了,你那个什么‘静悄悄死了’的计划肯定实施不了,你不是交了个面命牌给朱子陵么?” “我什么时候给他命牌了?” 独孤破城摊了摊手,“反正他手里有你的命牌。” “呃......” 钟珍仔细思索,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当初在玉佩空间里休息,朱子陵找一大块稀奇古怪的材料让她去查看,说是在空间里挖出来的宝贝。 她见那材料大得很,摸在手里非金非玉,捏了一把极其坚硬,还凉飕飕。输入了一缕神识查探,结果将她那缕神识给吞了不说,还抽了少许。 她顿时吓了一大跳,此物竟然能吞噬元神。 那块材料钟珍倒是扣下了,到如今还躺在储物环中,早忘到脑后了。 朱子陵当时还埋怨她不小心,怎么能随意用神识查探不明材料。 其实钟珍所不晓得的是,那块不知道什么来头的炼器材料中放着一枚命牌,吞了她一小缕元神。命牌不需要使用精血,只需要少许她的鲜血加上一缕元神就行了。 至于鲜血,她在天玄宗沉睡了那么多年,朱子陵大把的时间拿把匕首划拉一下,想偷多少血偷多少。 那次她被元悟打得几乎断气,命牌裂了少许,这才引得早知晓她在苍穹剑宗的朱子陵千方百计地想去寻人。 倘若她真的死了,朱子陵会第一个知晓。 “又给朱老爷算计了。”钟珍叹气,那人真是走一步想百步。 这个被算计倒没什么,她想了想便觉得没什么可生气的,反而略有些内疚。 当初她可一点都没想过给朱子陵设个命牌。(未完待续。) 第六七五章 能者多劳的命 与独孤破城一顿说笑,钟珍将本命法宝的事暂时丢到脑后。 不丢到脑后也不行,成天惦记着这事,还不如干脆早点抹脖子,她已经为此痛苦了三四年了,如今总算勉强放下了。 “流星,走,咱们回家!”站在尖头船的前端,钟珍意气风发地仰天大声说道。 看着她迎风站立的背影,独孤破城却不小心露出一抹挥之不去的忧愁。 他活了那么多年,就算不会唱戏,基本的本色演出还能凑合。那里有那么缺心眼,听说钟珍有性命之忧还能如此平静。 从鬼见渊到中天州东海海域很是遥远,一路风平浪静,再无什么人跳出来阻拦。 原本应该通知苦茶大禅师,由他送两人去东海妙音岛,然而钟珍却不想与苦茶同路,特地问了问流星是否可行。 “流星,你能独自回家么,不用苦茶帮忙穿过天残地缺海域?” 流星嗖地从两人身下飞到上空,化为一个大大的“是”。 他不懂得说话,与钟珍等人无法交流,却是识字。 “流星,你确定不用通知苦茶大禅师,咱们也可以渡过东海?”钟珍再次确认了一下。 流星这次却换了花样,变成一颗大大的头颅,点了点头。 “禅师说了等我们要渡海的时候通知他,就这么不告而别,是不是不大好。”独孤破城说道。 “发个传音符就行了。”钟珍实在不愿意与苦茶同路。 得道高僧在旁,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当初与慧言在一道,虽然对方还没那么高的修为,但是未来高僧的模样也让她时不时略感局促。 品性太完美,旁边的人难免自惭形愧。 想起慧言,钟珍忙说道:“咦,忘记去枯木禅寺瞧瞧慧言师兄了,上次那位来接人的智空大禅师说他早醒了。自从他受伤,我一直忙忙碌碌的,竟然没时间去看他呢,似乎挺没良心的?” “你说的是左前锋营的那个姓丁的小子吧,我瞧还是算了,别去了,人家是和尚。”独孤破城表示反对。 “和尚有什么问题么?” “反正不妥。流星,别理她,咱们赶紧走。到中天州还有不少距离呢!” 钟珍嘀咕了一声,“古里古怪的,算了。既然他已经醒了,没事就好。不然就将他一并带走,送到妙音岛,林芷绮能唱歌将他唤醒。” 独孤破城老神在在地讲道:“爷爷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也是。” 不知为何,钟珍总有一种近乡情怯之感。原先找不到阿婆,拼命地想找。如今找到了,却总担心自己干些混帐事被抓到,被海祖责罚。 不过想到海祖临去之前仿佛有些沉重,想必东海有些不好解决的事,非得他长期坐镇不可。 如此一想,顿时有一种归心似箭的心情。 ...... 东海某处,停着两艘大船,船的一侧刻着“妙音岛”三个大字。 船上满满当当到处都是涌动的人头。 “仙母”罗立怡的嘴都是苦的,每天喝大量的茶水,不然嗓子干得会死去活来。要安抚这么多圣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家动不动就吵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尤其是那些炼气小圣徒们,为了一口吃的,都会闹起来撒泼大哭。 一大群智力堪忧的人,因此失去了圣母这个信仰,彻底失控了。 朱子陵早躲到一边,弄了个小单间,就这样也不得安宁。不是文修竹来找,就是罗立怡来寻他。 “难道我这辈子就是个能者多劳的命?” 他已经给了不少建议了,可惜执行得不大好。 圣徒们既然都傻傻笨笨的,安抚没什么用,得给他们制订几个简单的规矩。 吃饭定量,睡觉修炼,还有自由玩耍的时间都得定时,违背者狠狠抽一顿。 可惜执行者罗立怡大概是仙母做久了,母性太重,打不下手。 文修竹也是一样。 比如说一个小孩子抢了另外一个小孩子的海兽肉,按照订下个规矩,应该将他鞭打一顿,可是这几位女修们怎么也打不手。 其他维持次序的人,又各有各的主见,结果一团混乱。 至于灵韵老祖,根本就不在船上,几天前离开去寻一名叫做海幽的海族前辈,等差不多到了天残地缺海域,需要海族的前辈们帮忙。 这么大的船是无法通过的,得从海下面一批一批的送过去。 灵韵已经去了好些天,如今尚未归来,两条大船只余下两名元婴修士,加上朱子陵一共是五名金丹修士。其他还有八名金丹圣徒,虽然修为高却为人胆小怕事,从前未造杀孽,并没有被海祖除去。 朱子陵的门又叫人给敲开了,来人是林芷绮。 如仙似幻的女子俏生生站在眼前,朱子陵略微愣了愣神,才问道:“林姑娘有何事寻在下?” 林芷绮咬了咬嘴唇,略微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讲道:“朱道友,好些个圣徒闯进蓄水的厨房间,将里面的葫芦打破了不少,还有几个葫芦给丢进海中......我们的净水不够了,朱道友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厨房间有化海水为净水的装置,也被闯进去的圣徒给破坏了。 只有另外一条船上净水装置能使用,可是却无法快速地供给给这么多人的日常使用。 筑基期以上的修士就可以辟谷,但是炼气的小圣徒却占了绝大多数,足足有六七千人。 净水还剩下不少,可是也不够这么多人喝啊! 祖师回来之后,如果发现此地一团遭,保不定要责罚她。 林芷绮将难处一一说明,然后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朱子陵。 管理吃食等物,是她的职责。 两条船行驶了差不多一年多,登船之前,林芷绮特地买了许多蓄水的葫芦,寻了大湖泊灌满清水。并且还收购极多的蔬果稻米谷类,各种妖兽肉。 免得总是吃打捞的海兽会单调。 准备得很充足,并且一路上尚算小心,做这么多人的饭菜,即使累得贼死,都是几个妙音岛的金丹期修士们轮流。 根本不敢让圣徒们插手,怕他们将厨间的各种器具弄坏了。 这天林芷绮被文师姐给拉去吹奏乐器安抚圣徒,转过头来,却发现大家没水喝了。(未完待续。) 第六七六章 训诫 朱子陵扶额,再继续躲懒下去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等下说不定船都给凿出个洞来。 看来还是得亲自出马,将这些圣徒们管制起来才行。 “林姑娘怎么没将葫芦都放在储物袋里?” “每天做饭烧菜都得用水,因此葫芦都与吃食都放在一块儿,较为方便。” 门派弟子们一块儿出行,或者每年的过年的几个岛屿的居民都聚集在大青岛玩乐,都是将水和吃食放在一起。 从来就出过什么漏子。 可是圣徒们四处乱闯,也不晓得是谁忘记将厨房的门忘记关了。 朱子陵略加思索,“还有空的蓄水葫芦么?” 林芷绮脸又红了,“空葫芦很多,水都给圣徒们倒掉了,说是玩下雨的游戏。” 其实圣徒们玩的是“天降圣水”,几个人站在高处,将水往下撒,其他一堆人在水中欢快地跳舞。 从前也是有过的,圣母泽背苍生,因此得天降甘露。 不知道是那个圣徒猛然想起这回事,大家一阵起哄,一堆人将剩余葫芦里的水都快折腾光了,就差将船给淹了。 等几个金丹和两个元婴修士收到消息,水都撒得差不多了。 这种小事也要问,朱子陵真痛不欲生。 都是修仙者,具备五行元素,虽然会花费灵气,但是灌上几个葫芦的水总是没问题的。 要是换了个丑一些的女修,或者是个男修,朱子陵恐怕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林姑娘勿要心急,我等修仙之人,只消施展些神通,便能获取净水,此事又有何难?” 林芷绮仍旧愁眉不展,“便是有水灵根,凭空摄取如此多的水,却是供应不了这么多人。” 朱子陵简直快给林芷绮下跪了,这里是大海,用得着凭空摄取么? 他微微笑着说道:“姑娘聪明伶俐,却是未想到以火灵气将海水蒸发,去掉其中的盐与杂质,由水灵气者控水收取蒸发的水汽。” 林芷绮恍然大悟,用敬佩的眼神瞧着朱子陵说道:“啊,我怎么没想到。多谢朱道友了,难怪大家都说,只要有事找朱道友,一定能解决。” 她忙福了福致谢,便急匆匆的要去照办。 “林姑娘且慢,我随你一道去。” 朱子陵轻叹一声,就算这办法比凭空摄取要快,但是需要的水太多多。 几个高阶修士耗费如此多灵气,万一有事发生,岂不是要等着挨打。 此刻灵韵老祖又不在船上。 高阶海兽不是等闲修士可以抵挡的。 况且海兽都是成群结队前来,没有人防守可不行。 朱子陵挺了挺胸膛,迈着大步走出他的小单间,大有一副要领军打仗的势头。 这位假和尚剃掉的头发如今长得七七八八,却还是刚过肩膀,勉强在头上梳了个发髻。 平时都是戴着一顶凡俗权贵人家的公子会戴的帽子。 很注意自身形貌的朱老爷,如今早恢复了往日的气宇轩昂,唯一不满的是一张脸还是属于萧不凡。 门外有一股难言的骚臭之味,到了船上圣徒云集的地方,这股味道更加明显。 放眼望过去,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吵架的吵架,打闹的打闹,还有几个炼气的小圣徒在船沿撒尿。 朱子陵纵身过去,一把抓住那几个随地撒尿的小圣徒,将他们带到空中,抽出一条鞭子便狠狠打过去。 一时间几人马上鬼哭狼嚎。 众人齐齐抬头望天。 打完这几人,朱子陵一言不发,将这几人丢下。又抓了十来个还在吵闹的圣徒,将他们带到空中。 又是一顿鞭子。 如此交替着换着人打,等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出声,朱子陵这才停下手来。 被打的人浑身鲜血淋漓,看着惨不忍睹之极。 他挺立在半空中,满脸冷然浑身带着说不出的寒冷,“你们都看见了。给我列队。” 列队? 好久都没列队了,大家如热锅似的蚂蚁似的到处找自己的头领。 每个小队十人,十个小队伍是一个大队。 “所有队长出列站到船中间,其他人站到船边。”朱子陵大吼一声。 那些终于想起自己是队长的人站到中间。 “你们的牌子呢?” 十人队长腰上会有一个“十”的牌子,百人队的大头目有个“百”的牌子。 大部分的队长还是有荣誉感的,牌子并未丢失,但是也有十来人弄丢了。 朱子陵再从挥动他的鞭子。 丢掉牌子的人立刻被撤职,打得比之前的那些人还狠,浑身上下没多少完好的皮。 “荣耀,你们还记得荣誉吗?身为队长就是莫大的荣耀,明白吗?” 荣耀这个词,让一堆圣徒隐隐有所感。 从前的记忆全部不存在了,但是荣耀感还是在的。 每个挂了“十”字样牌子的队长后面,很快就跟上十个人。再由一个挂着“百”字样的人带领十个队伍。 至于千字队长,都是金丹圣徒,比大家聪明不少,认得不少字。 “千夫长,带领大家背诵规矩!” 几个金丹圣徒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纸,开始诵读。 “卯时起床,吃早饭,打坐修炼两个时辰......” 一共是十条,包括吃喝,吃饭,修炼,休息,使用灵气解决拉撒问题等等。 大家对“十”这个数字比较敏锐,因此朱子陵缩减再缩减,将规矩定在十条,免得大家忘记。 一干人跟着千夫长大声朗读,声势浩荡,颇具规模。 不过一看他们歪歪扭扭的阵势,耳中是错落无序的嘈杂诵读声,简直如同无数苍蝇在不停撞墙。 朱子陵不由得泄气万分。 当年是统领百万大军的人,如今却领着一大群傻子,教他们睡觉吃饭拉撒。 人生真是无常,命运如此诡异,不服也服了! 训完圣徒们,就可以解决净水的问题了。 何须妙音岛的修士们使用灵气取水,此地这么多圣徒呢。 五行灵根中具备火灵根的,将海水蒸发成水气,水灵根者忙将水气收拢,往蓄水葫芦中灌。 一个十人队伍发一个葫芦,灌满就可以吃饭,灌不满继续灌。 其实如此有趣好玩的事,他们简直高兴得不亦乐乎,喊停都停不住。 朱子陵知道这帮人今天记住了规矩,隔天或许就会忘记。 不严格执行的话,最多撑个三五天又回到原样。 他将文修竹,林芷绮,还有罗立怡,外加上其他几个妙音岛的金丹修士们集中在一起,便开始训话。 ============ (拜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桃花扇,笑黄蓉,鲧鲧的打赏。还有yoyo889,情有毒盅,在海底处窒息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七七章 祸水东引 妙音岛众金丹修士们都注视着朱子陵,不少得闲的筑基弟子也在旁边听训。 这位朱道友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充满了智慧,让人仿佛觉得海祖亲临。 “......你们可以将他们当人来看,不过在佛老等圣城邪修手里,是一大群杀人的利器。我们虽然不做那等邪恶之事,但是却也得当他们是士兵一样的训练。” “文道友,海祖曾对你说过上善若水,然而只有懂得何为方圆的人,才能懂得其意。对于这些圣徒来讲,必须记住,方就是方,圆就是圆。你可明白?” 众人点头,对于朱子陵说的话很是信服。 乱哄哄的场面,如此快就被他收拾了。 可是如果他不在,很快就又变成原先的模样。 “慈不掌兵,记得这一点。杀妖兽的时候不见你们手软,可是拿起鞭子抽人,却为何如此犹豫不决。” 朱子陵说罢,忽然转过身子,背着双手对着大家,头仰起望着天空。 “妙音岛的道友们心地仁善,然天有不测风云,便是我们在东海偏安一隅,难道不会有人寻上门来。你们仔细想想吧,我本是外人,不愿过于干涉。”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叹气声传到众人的耳中,带着说不出的萧索。 外加身形挺拔,一身贵气,在众人的眼中瞬间显得高大无比,仿佛看到一位大宗师似的。 良久之后,朱子陵缓缓度步而去,留下一干还在默默思索的人。 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加上他说话的口气,朱子陵心想大概够用了。 圣徒们再闹事,该打的还是得打。 反正妙音岛的弟子们该怎么想便怎么想,只要能管束住圣徒就行,免得总是前来打搅。 他哪里来那么多时间与圣徒们干耗,浪费时间和精力。 修为这么差,如今还是金丹后期,晋级到元婴期还遥遥无期。 他三灵根的资质,得花多少精力才能追上独孤破城与钟珍。 这天朱子陵仍旧在自己的小间中打熬身体调息,“嘭嘭”敲门声再次传来。 他皱了皱眉头,略微整理了下发冠,站起身来。 顺手给原本一尘不染的箭袖长衫施展了一个净尘术。 抹平长衫上的皱折,打开门,面前却站着一名惊慌之色的金丹圣徒千夫长。 表情做给瞎子看了,朱子陵心想,真是浪费时间整理衣冠。 “什么事?” “圣父,有人袭击。” 为何叫我圣父?谁搞出来的名头? 朱子陵大怒,妙音岛的修士们就这个觉悟,训了他们一顿,结果还是将这个破锅扣在他的头上。 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人来袭击大伙儿。 谁脑子长草了会来挑衅?这里这么多修士,即使圣徒们蠢得很,但是人数瞧着多啊! 朱子陵不解,不过他知道问圣徒们通常问不出什么来,一步踏出门,将自己的房门关好,检查了下禁制。 他可不想住所被圣徒闯进去拉撒。 出了门已经听到一阵喧哗之声,如同打翻了无数锅稀粥似的。 他快速拐过几个弯便到了外间,抬眼看过去,很快就看清楚局势。 不是有人来袭击,是有人将祸水东引。 一男一女元婴修士和八名金丹修士,浑身狼狈不堪,与好几条看着好似传说中的龙的妖兽在作战。 这不是龙,头上只有平而短的角,应该是蛟。 一个个的巨大无比,人在它们面前,比蚂蚁还小。 半空中劲力四溢,挨着蹭到都会受伤,场面可真大。 妙音岛的两名元婴修士已经加入战团,林芷绮文修竹等金丹修士也无暇分身。 他们并未出大船的防御阵,而是坐在船上的甲板上,以音波挡住外来修士与蛟战斗时散发出来的攻击。 船的防御阵已经开启到最大,万一被蛟拍烂了,一堆人都死于非命。 朱子陵心想,这两条庞然巨物的大船倒是稳妥之极,外面打成这样,他在小间中并未感觉到什么。 “筑基金丹圣徒结渔网阵待命,炼气圣徒避到第二层!” 朱子陵一声大喝,声音比他想象中还响亮许多。 他心中一喜,修为又有进步啊! 船有三层,中间一层是炼气圣徒睡觉的大舱,房间都比较大,每一间可容纳上百人。 炼气圣徒们已经有不少人其实已经躲了,还剩下一半吓得两腿哆嗦走不动路,被朱子陵一声大喝,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忙爬起来往下方跑。 八阶的蛟有一条,七阶的两条,剩下的都是六阶与七阶不等,足足有七条蛟。 这种阵势,根本不是他们能匹敌的。 朱子陵没有立刻冲过去帮忙,而是进入操纵室,吩咐几名妙音岛的修士将船的速度加到最快。 顺便发了一道传音符给另外那条船,也是如此行事。 他思索对策。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策都是白搭。 那几个外来的修士,彻底不怀好意,见船加快了速度,引着数条蛟跟着来了。 真是混帐啊,己方的人马不够强大,打又打不过。 朱子陵心想,如果修为够高的话,宁可不杀妖兽也要将这几名外来修士们先杀了。 他想到这里,觉得这倒是个办法,干脆与蛟合伙,将这几个祸水东引的修士先干掉了再说。 剩下来的蛟反而好办。 “童前辈,赵前辈,你二人攻击那两名元婴修士。”朱子陵给妙音岛的两个修士传音。 “朱公子,我们并非是他们的敌手。”一名叫做童有德的修士传音回答。 因为朱子陵足智多谋,因此他们并未将他当作晚辈,颇为礼遇。再则朱子陵已经是金丹后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阶元婴。 你们才是公子呢,朱子陵气急败坏,妙音岛的人难道不懂得修仙界的惯常用词吗? 之前不是以“朱道友”相称的吗,怎么隔了几天,就改口了? 他不知道自己一番训话,让童有德在暗处听见,大点其头之后,马上觉得该更加的对朱子陵以礼相待。 朱子陵继续对童有德传音,“不用你们出防御阵杀敌,那些蛟自然会将他们杀了或者驱赶一空。” “可是杀了他们,蛟怎么办,仍旧会攻击我们。”童有德仍旧不肯照办。 “蛟很好办,妙音岛不是有控海兽的法门吗?” “可是我们修为不如祖师,无法控制八阶的蛟。” “童前辈放心,我有灵丹妙药,保管你们控制得住。”(未完待续。) 第六七八章 杀蛟 想起灵韵祖师说过如果出现不可知的意外,要听这位朱公子的建议,童有德与旁边的赵春樱传音了两句,便立刻照办了。 朱子陵同时指挥文修竹等人,以音律集中攻击某一个元婴修士的元神。 他看外来修士中有一名元婴修士是女子,出手显得狠辣,比另外那名男修似乎还强半分,便要大家果断地先弄死她再说。 形势马上大变。 外来的修士们万万没料到这两条船上的修士们不但不帮忙,反而帮着妖兽来杀他们。 两个元婴修士本来合力在战那条八阶的蛟,忽然之间元神却被音律攻击。 不但头痛欲裂,而且聚集灵气时,竟然动不动被打断。 那名元婴女修同时被童有德还有数名金丹修士同时攻击,一个措手不及,竟然就被八阶蛟一个尾巴甩到身上。 顿时筋骨断裂,如断线风筝一样飘飞砸到船上的防御阵上,被弹入海中。 另外那名元婴男修见势头不好,恨恨地盯了妙音岛的船一眼,拔脚就跑。 他飞得极快,身后带着破空的滚滚烟尘,应该是用了什么遁术秘法,八阶的蛟竟然追不上。 剩下的几人见带头的两个修士一个生死不知,另外一人跑得无影无踪,也各自分头逃命。 朱子陵暗骂,这帮要钱不要命的混蛋,既然能早早逃命,为何将蛟引来,分明是想借大家的手杀海兽。 那些蛟灭杀了两名逃跑的金丹修士,发现追不上人家,便冲着妙音岛的人而来。 “千夫长们听命!”朱子陵将在困敌圣徒给召回来。 “是,圣父!”众人齐声喊道,收了渔网回到甲板上。 他脑子眩晕了片刻,圣父,圣你爹的圣父。 之前去控船室,朱子陵已经绕了一圈去储物间,取了不少妙音岛惯常用的喂海兽的食物。 都是一些味道香甜的低阶海兽尸体,混了香料,防止有大量海兽攻击,抛出去混淆视听,让它们饱餐便会不记得攻击人类。 常年居住在海岛,妙音岛的修士们对付海兽还是有一些手段的,除了一些香料药物,音律本身还能够控兽。 朱子陵早准备好了,吩咐千夫长圣徒们将这些低阶海兽尸体抛到空中。 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香料的海兽肉,闻着就让它们饥肠辘辘,几条蛟毫不犹豫地啃咬起来。 足足有小半条船那么多的低阶海兽给抛出去了。 “童前辈,赵前辈,文道友,大家赶紧以音律控兽!” 童有德和赵春樱无奈之极,八阶的蛟哪里控制得住,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一人执箫,另外一人按琴,旖旎而充满蛊惑的声乐冲着几条蛟而去。 文修竹林芷绮等人对朱子陵言听计从,慌忙照办。 本来以为控制不了的蛟,却发现它们本来疯狂拍打着防御阵的身体,此刻却乖得很。 一个个在空中扭来扭去,如同几个跳舞的大蚯蚓,带起水花无数。 接下来不用朱子陵操行了,妙音岛的人自然晓得将蛟引得离船远一些,以防它们扭得性起,将大船的防御阵给打烂了。 低阶海兽食物中,朱子陵混入了不少极乐丹。 这些蛟早陷入愉快的幻境,醒来了估计连家都不认得了。人家是否无家可归,却是不关他什么事了。 头上都是冷汗,朱子陵没举袖子擦,由着冷风吹干,默默站在船首,昂首望天。 这是一种“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的姿势。 高人必须具备这种强悍的心态,面对强敌不但不能惊慌失措,而且在运筹帷幄之后,还记得摆姿势。 朱子陵在等着享受妙音岛的修士们回来膜拜的眼神,不料远远见到一朵白云嗖地钻到跳舞扭动的群蛟之中。 他目力甚好,白云上跳出来的两个人竟然是他的老搭档钟珍与独孤破城。 却见独孤破城提着一根与往常不大一样的银色长枪,冲着八阶妖兽杀过去,钟珍却是举着她那个钢爪宝物直接去挑战七阶的那只。 轰隆隆的声响不断,鲜血如下暴雨似的。 在妙音岛的音律相助之下,蛟不如平时灵活,昏头昏脑的。 更好笑的是,几条蛟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即使被打也不断愉快地跳舞,好似越疼越欢乐一般。 钟珍心中骇然,她早猜到了,很可能是朱子陵喂了彼岸花果实所炼制的丹药给蛟给吃了,但是也没想到这种果实竟然如此可怕。 被抽了还这么开心,颇有醉生梦死之意。 独孤破城杀敌的方式很粗暴,却是极其有章法。 蛟皮糙肉厚,他只攻击一处,刺中便即刻飘走。 寻到机会便再次冲回来挺枪再刺,如一只拍不走的苍蝇,每次都是一枪捅到腹部的同一个点。 大概用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让他给打穿一个洞。 “杀!” 浑身是血的独孤破城挺着长枪,便整个身子冲进去八阶大蛟被打穿的洞中,进入蛟的腹中...... 钟珍并未使出魔的手段,这妖兽又不是化神老祖。大家都是七阶妖兽,她虽然不如独孤破城上千年才结元婴的身体强悍,却也不是吃素的。 用力猛砸,反正蛟是越砸跳得越欢快。 大战了一个时辰,终于干掉了那条七阶的蛟。 剩下的几条蛟还在跳舞扭动,被文修竹等人以音律控制着。 接下来倒是容易,两人很快将剩下的这几只也一并收拾了。 其实海域如此之广,钟珍与独孤破城原本未必会遇到妙音岛的大船,不过这条通往妙音岛的路线八九不离十,相差不会太大。 流星是按照往常走的路线,拼命往家中赶。 他习惯了蓝天下有一大片海,一点都不喜欢外面秀丽山河,因此心急如焚飞得极快。 还没到天残地缺海域,就赶上这两条大船了。 两人在空中飞行,见下方远处水雾升腾,混着海兽的嘶喊,声势浩大之极。 独孤破城原本打算绕道,他未必是怕,而是不希望钟珍惹事生非。 可是飞得稍微近了些,便听到琴音箫声一片。 两人顿时明白很可能是妙音岛的人在此。 透过大片的水花,竟然看到七条巨大无比的蛟正在扭身子跳舞,钟珍与独孤破城差点笑岔气。 不过情势危急,虽然妙音岛的修士们能控制它们,万一出点差错也不好。 两人商量了一番,必须干掉这些蛟,以防它们药性过了,仍旧会发狂回头攻击众人。(未完待续。) 第六七九章 元婴小女子 朱子陵遥遥观望了钟珍与独孤破城打斗的全部过程,心中感叹,更多的却是黯然伤神。∷, 不到元婴期就是吃亏啊,他也想去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却是有心无力。 背后当军师的人,再如何耗费心里,哪怕将丹药炼出一朵牡丹花来,也永远没有人前露脸来得风光。 独孤破城与钟珍被数人拥着回到大船。 本来在船头打算给大家当风景的朱子陵这会儿却失去了兴致,微笑着上前迎接。 久未相见,仿若隔梦。 看朱子陵轻袍缓带,头戴镶玉头冠,如同一名贵公子,钟珍抿嘴一笑。 “朱老爷,好本事,八阶的蛟都被你耍得团团转啊!” 朱子陵用的并非是圣城的极乐丹,两个炼丹师被干掉了,他连配方都没搜到。 不过从钟珍手里弄了些彼岸花的果实汁水,随便弄弄就是丹药,虽然未必能让人达到修炼的目的,让人失去神智还是绰绰有余。 此丹对妖兽也同样有用。 他微微一笑,“我哪里有什么本事,修为低下连防御阵都不曾出,全依仗童前辈赵前辈以音律驱兽的手法高明。” 童有德不晓得为何钟珍会称呼朱子陵为“朱老爷”,这位公子气质高贵睿智,何来老爷的说法,听着好似地主老财似的。 见朱子陵谦谦君子如此谦虚,他忙带着笑容拱手对朱子陵讲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朱公子乃是炼丹大师,智谋无双,当是居功至伟。” 听到“朱公子”三个字,钟珍一个没忍住,顿时“扑哧”笑出声来。 独孤破城也是忍得一脸扭曲怪异,却是没笑他,免得这位兄弟事后算账。 几人寒暄之际,钟珍打量了一下童有德,三十来岁不到四十的模样,下巴上留着一缕胡须,虽然其貌不扬,大概是长期以音律熏陶,文气颇重。 乍一看有点凡俗书生的感觉,带着两分迂腐,脸上的表情却是十二分的真挚。 想来此人很从未踏足那些地方,连一些惯常的用语都不晓得。 一名元婴修士,对朱子陵这个金丹期的如此客气,钟珍并不觉得稀奇。妙音岛的修士们一贯如此,并不以修为压人,十分谦和。 朱子陵仿佛没看到钟珍与独孤破城的嘲笑脸孔,还是带着儒雅的笑脸。 他拱手对童有德行礼,“过奖了,只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也是恰逢其会丹药就手。再则公子这等称呼不敢当,大家都是修仙之人,童前辈还是以道友相称。” 一旁一名金丹圣徒插嘴,“大家都说圣父最厉害!” 圣父?钟珍一脸狐疑,圣母没了,怎么又多出一个圣父来。 她看着朱子陵那张已经开始尴尬得变形脸,顿时笑不可抑。 这是谁搞出来的噱头? 正在此时,四名筑基圣徒忽然抬来一个困在渔网中的女子。 童有德看到这人,原本修养极佳,却也忍不住气愤填膺。 “这些修士真是欺人太甚,明明打不过那群蛟,却不思及逃命,偏偏将蛟引到我们这边。如果不是朱道友想出办法来,我们的防御阵给蛟给打破之后,满船无数炼气修士,肯定死个干干净净。” 渔网中的女子,正是被拍得晕死过去那名杀蛟的元婴修士之一。 明眼人哪里看不到两艘大船上满满都是小修士,心思如此歹毒。 八阶的蛟,灵气稍微扫一扫,炼气期肯定吐血身亡。 妙音岛的另外一名元婴修士赵春樱,看了看渔网中的女修的惨状,面上有些不忍。 “童师兄且先息怒,我们还是先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别给门派惹来祸端才好。况且我派并无死伤,无须过于激动。” 朱子陵无语,这位赵前辈好不晓事,难道如果对方来头大还放过不成。 这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修士,置大家与险地,要不是有丹药便利,即使拼得血流成河,这么多人合起来也打不过。 两船人几千人,除了几个高阶修士飞得快,可以分头逃命,其他人都得死光。 童有德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虽然一辈子几乎都呆在海岛上,总算比赵春樱脑子清醒。 “赵师妹,便是对方的师长来了,也是我岛占理。我先将这女子唤醒,问清楚来历,以后也好有个准备。” “童师兄,她受伤很重,强行唤醒的话.....” 赵春樱还待再说,不过童有德摆摆手已经自行决定了。 他出手将渔网中的女子的一条主要经脉给截断,以免她暴起伤人。然后强行输入一股灵气进入对方心窍,用强横的手段将她唤醒。 急痛攻心,女修身子猛地一阵抽搐,如砧板上打挺的鱼似的,捂着胸口猛地转醒。 眼前好几张带着不屑的面孔盯着她,仿佛是看尸体似的。 女修很快查探了一下伤势,除了被蛟尾拍到身上所断裂的骨头与肺腑,一条经脉给截断了,灵气不畅通,往后修复起来极其困难。 并且心窍受损极大,显然对方用了阴毒的方式将她唤醒。 她恨得心肝肺都是疼的,几乎想立刻杀了眼前所有的人。 不过此刻当然不敢如往常那般嚣张,女修一脸可怜样苦苦哀求。 “各位道友......咳咳,勿要着恼,并非是我们要将蛟引来,实在是被追得狠了,见......咳咳,见这里有许多大修士们在,才祈求帮忙。小女子着实对不住大家,实乃是迫不得已,还望高抬贵手。” 钟珍最是厌恶这种将别人的命不当命的修士们,别过脸懒得看她。 童有德听着也是厌烦,正待说话,独孤破城却开口了。 “快别装这副可怜样,元婴期的修士,还小女子,听着别扭。蛟虽厉害,却是水下海兽,便是能腾空,却不如你飞得快。何苦说这些大家都不信的话,惹人耻笑。” 文修竹等人均是一脸愤慨,满船的低阶修士,难得瞧不见么? 尤其是林芷绮心地善良,一想到那么多傻乎乎的小圣徒都有可能死光,气得恨不得提剑杀了这女子。 圣徒曾经抓过她,但是那些凶狠爱杀人的圣徒都给海祖给挑出来,全部处死了。 剩下的这些都是胆小憨厚者,虽然惹人烦,智力低下,却都是些好孩子。 女修被独孤破城说得面色稍微一变,却立刻恢复先前那副磕头虫的可怜样。(未完待续。) 第六八十章 问话 按照惯常的做法,杀妖兽的时候如果遇到别的队伍,大家都是互相避开,免得有抢夺战果的嫌疑。 如果打不过倒是可以出言相邀。 人家不愿意帮忙却是不能勉强。 这名女修所属的一伙人却是舍不得难得一见的寒冰蛟,尤其还有一条八阶的。神识查探到这边有大批修士,并且有两名元婴修士,还有数名金丹修士,便决定寻些帮手。 对方有两大船小修士,根本就不是出海捕兽的,因此决定将蛟引到跟前,他们肯定不会出手。 于是便有了这个坑人的计策。 女修仍旧苦求,“我原本是不同意,可是门派中师兄说,贵船上有两位修为强大的元婴修士,又有不少金丹修士,这么些人一道,杀死所有的蛟不在话下......” 她捂着心口又是一阵咳嗽,血丝顺着嘴角流下。 边咳嗽便又道:“咳咳......并非是有意冒犯,实在是觉得大家齐心合力,一起得些好处。” 大家再次报以鄙视的眼神,明明就是有意冒犯。 童有德心如明镜,半点不相信对方的花言巧语,心想,这般无耻的人品谁敢相信。 要是没有朱道友那神奇的丹药,谁都不是这些蛟的对手。 八阶的蛟可不是寻常的妖兽,几乎堪比化形妖修了,蹭着就伤,万一给拍一下,就如这女修一样生死不知了。 就算朱道友心存侥幸,与他们联手,说不定这些人还会故意保存实力,刻意让自己与赵师妹受伤。 至于好处么,更加不消提了。 妙音岛的修士修为不及这些人,无耻之徒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此好的打劫机会。不但半点好处没有,说不定事后还会洗劫了大伙儿。 童有德当时着急得不行,百忙之中也并未乱了阵脚,与赵春樱合力保护两艘大船,连防御阵都不敢出。两艘船的防御极佳,撑个两天还是没问题的。 他心中不断祈祷灵韵祖师赶紧回来,也盼望这些外来修士赶紧逃跑,带着这些蛟一并离开。 想不到朱道友有这等神奇的妙药,这才扭转了局势。 童有德心想朱道友自然是看出这点,这才果断先解决了你们这些邪修,这才回头将蛟赶开。 他面如寒霜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头,哪个门派的?” “小女子玉玲珑......咳咳,来自大罗仙宗,我派有两位化神老祖,并非是来历不明的邪修。” 大家脸上都微微一变,尤其是赵春樱更是一脸愁容。 原来是大罗仙宗的,难怪行事如此嚣张。 虽然妙音岛不问外事,但是所有的大门派还是颇为了解的。 大罗仙宗位于中天州靠近西域一带,近几百年来发展迅速,原本只有一位化神老祖,几百年前刚添了一位。 从前自然也算是大门派,如今更是有向其他几个超级门派叫板的意思。 地盘扩张得很厉害,将附近几个小门派都给吞并了。 玉玲珑原本是西域大邪修,一百多年前投靠了大罗仙宗。 不过这些细节,众人却是不晓得。 听到这门派的大名,钟珍顿时想起来,那除了纯阳老祖,云家的琏瑕老祖,大罗仙宗也有一位与修魔之事有关的老祖。 她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独孤破城,顺道给他一个眼色。 独孤破城忙道:“珍宝你眼睛不舒服吗,是不是先前杀蛟给伤到了?” 蠢蛋,难道忘记大罗仙宗的湘潇老祖么?套两句话啊? 唉! 钟珍见独孤破城先前已经骂了玉玲珑几句,本来打算是与他唱一下红脸白脸套话,可是这位完全不解其意。 她只得开口说道:“玉玲珑,我瞧你名字伶俐得很,怎么行事如此可笑。听说大罗仙宗有一位潇湘老祖,不晓得最近身子好不好?” 玉玲珑一听对方似乎有些忌惮门派老祖,心中略微一松,连心窍的剧痛都显得没那么痛了,说话都顺溜了不少。 “湘潇老祖这些年都在闭关,听诸位师兄弟们说,老祖正在冲击化神中期。” “他如今高寿几何了?” “老祖如今刚过五千岁。” “他最拿手的是什么神通?” 玉玲珑却是不知道湘潇老祖的手段,她进大罗仙宗的时日不到一百年,门派机密并不晓得。 可是又不敢暴露自己是个半途加入的外围人物,免得这些人当她是个不大重要的,即可就弄死了。 钟珍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过来,玉玲珑心虚不已,以为对方是怀疑她不是大罗仙宗的弟子。 “湘潇老祖从不在人前显露手段,因此我派并无多少人得知。”她模棱两可地讲道。 钟珍一直盯着她的面孔,仔细查看她的表情。 忽然耳边传来朱子陵的传音,“珍宝,她在撒谎。此女来历有些问题。” 原来朱老爷也察觉了,钟珍会意。 她以元神威压厉声大喝道:“玉玲珑,都说你伶俐,怎么又拧不清了。你撒谎!” 玉玲珑原本肺腑受伤,被她这么一声大喝,心神震动,涌出一大口血来。 她为显示其凄惨,又猛咳嗽了数声,艰难地举起袖子擦呕出的血。顺手将那口血抹得身上到处都是,仿佛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面上的表情更是哀怨,看着可怜无比。 钟珍皱着眉头,这女子装模作样倒是一把好手,比起她自己不差了。 外面混的,只有贪的却没有笨的。如果犯蠢,多半是因为太贪财或者太自大。 玉玲珑混迹修仙界这么多年,每次遇险都是因为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事后却是以各种方法逃了性命。 手段不拘一格,磕头求饶,出卖身体,装可怜蒙人,或者趁着人家不注意下黑手。 总之什么有用便用什么方法。 她原本生得娇俏,一张脸上可怜兮兮,充满凄婉。要是不晓得之前包藏祸心,还真会给骗过去。 钟珍还以为没有人同情玉玲珑,不料妙音岛的那位元婴女修赵春樱忽然发话。 “钟道友且住,你何苦咄咄逼人,这位大罗仙宗的玉道友既然已经身受重伤,你以元神之声震慑与她,难免会出事,伤了人的性命。便是问话也不是这样问的。” 童有德听到赵师妹又说些好笑的话,忍不住皱眉头。 逼供问话难道还得轻言细语,没挥几巴掌已经很好了,惯常的做法会使出那些万蚁钻心的酷刑,就连搜魂术都有可能使出来。(未完待续。) 第六八一章 拎不清楚 童有德面色微红,很是不好意思。 赵师妹为人没什么大的毛病,就是爱胡乱插手不该她的事。偏偏想法总与别人不同,譬如插手一些弟子们吵架的事,乱主持正义,结果该惩罚的放过,该放过的却是盯着不放。 在自家门派中夹缠不清也倒罢了,如今当着朱道友等人面前,真会让人笑话妙音岛的修士没一点见识。 钟珍比童有德更是无语。 她向来不爱与人有明面上冲突,忙对着赵春樱笑了笑,“赵道友说得极是,我性子向来鲁莽,做不来问话的事,还是交给贵门派的诸位了。” 说罢钟珍很自觉地退后几步,站到独孤破城的后面当摆设。 “无妨,大家都是同仇敌忾,只是无故伤人就不好了。”赵春樱笑言,仿佛觉得自己真的站在正义的那一方了。 “那是那是。”钟珍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她简直一句话都不想与赵春樱说下去。 赵师妹你不要敌我不分好不好?童有德彻底听不下去了。无故伤人的是大罗仙宗的修士,钟道友显然对大罗仙宗有些了解,好心帮忙问讯,偏偏你瞎掺和个什么劲。 既然钟珍退开不欲插手,童有德只好对赵春樱讲道:“赵师妹,你先歇息会儿,我再问这女子两句。” 他转过头对玉玲珑冷冷道:“湘潇老祖有何神通,你竟然答不上来。你到底是何人?” 玉玲珑见姓赵的元婴期的女修很是忌惮大罗仙宗,似乎对她还颇为同情,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赵春樱:“赵仙子,小女子并未说谎,我.......我的确是大罗仙宗的弟子,储物戒中有门派名牌。” 童有德将玉玲珑的储物戒扒拉下来,抹去认主,以神识查探,的确找到一枚门派的身份牌子,是个外门长老。 不过他也看到不少邪门的法宝,竟然还有魂幡这等邪修才会有的东西。 大罗仙宗虽然号称是正道门派,却是良莠不齐,这个也算是众所周知了。 他又冷笑了一声,“原来只是个外门长老!” 所谓外门长老,都是后来投靠过去的修士。一般在别派犯了事,找另外一个来头更大更嚣张门派包庇,免得被原先的门派问罪。 当然也有修为高的散修,因为做了一些见义勇为的事,让大门派礼遇有加,邀请对方加入门派。 这位玉玲珑自然不是那等乐于助人的修士。 “既然已经得罪了大罗仙宗,那么也只能得罪到底了。”童有德缓缓讲道。 另外那名元婴男修早跑得没影子了,死了两名金丹修士,剩下的也都逃走了。 再则他已经截断了玉玲珑的一条经脉,还伤了她的心窍,大仇已经结下。留下她难道往后等着此女恢复了来寻妙音岛的晦气么。 童有德伸手要一掌拍死玉玲珑,旁边的赵春樱却忙伸手拦住,“童师兄且慢,此事还是等祖师回来之后再定夺。万万不能给我岛惹来祸端,大罗仙宗有两名化神老祖。再则我岛的弟子并无伤亡,那些外来的圣徒也无事。” 钟珍与朱子陵交换了眼神,这位赵道友似乎脑子有些傻啊! 自己人没死,不等于对方的心思不歹毒。 玉玲珑一看就不是个好货色,她要是活了命,保不定还会怎么报复呢,回去添盐加醋是肯定的。 不过人家妙音岛中的事,他们不好插手,均保持沉默。 童有德叹了一口气,在人前不好与赵师妹争执。心想她向来都有些拎不清,还是等祖师回来再说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将玉玲珑押下去关了起来,大伙儿随意谈笑了一番,便提议将几条蛟给肢解分赃。 场景十分血淋淋,林芷绮看着有些不大舒坦,便提前告退,并说明不要任何蛟的肢体。 朱子陵看了看离去的林芷绮,心想这姑娘美是够美了,就是没一点成算,有财都不发。 不说八阶的蛟,便是六阶的,普通修士一辈子都差不多够花用了。 大罗仙宗的修士们舍不得放弃这几只蛟自然是有原因的。 蛟的个头很大,皮坚硬之极,八阶的皮剥下来铺开来有几十丈长。随便扒拉一小块,拿去炼制一套法衣,不但柔软舒适并且防御极佳。 蛟衣也就比朱雀裳便宜那么一丁点,随随便便就是十万灵石起价,拍卖到几十万灵石不在话下。 爪子和鳞更别提了,是天价难求的炼器材料,价格昂贵之极。 五只蛟的肉,吃个几十年没问题。灵气丰厚,比吃丹药好得多,又不含丹毒。 脑袋大的妖丹就更别提了,元婴期以上的丹药,没有七阶妖兽的妖丹是没办法炼制的。如果舍不得拿去炼丹,用来填充阵法可以充作无数中品灵石来使。 朱子陵取了数个容量极大的玉瓶,几条蛟的血分阶收光了。 别人要这些血没有用,倒是便宜他了。兽血不但可以炼丹,还可以画符,通途很广。 这一票捞下来,在座的几人都大大地发了一笔横财。 连没做什么事,却帮忙管束圣徒的罗立怡也分了一杯羹,弄了一好大块六阶的蛟皮,一些下脚料的鳞片,百来斤蛟肉。 她喜不自胜,笑得花枝乱颤。看来跟着前来妙音岛果然是对的。海兽个头大,跟着后面跑腿都可以捞这么多。 几个在座的男修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罗姑娘你好好坐着,别晃来晃去,眼睛晕啊! 分完所有的蛟,童有德却觉得此事蹊跷得很。 他老成持重,因此灵韵老祖这次将他带了出来。赵春樱在修为略胜一筹,不过一应事务却都是交给童有德处理。 “诸位,寒冰蛟向来并不会在这一带出没,并且也极少到海面,通常都是在海底极深之处。难不成大罗仙宗的人竟然潜入海底,再则那也应该是数万里之遥,靠近北面冰原。” 读过无数玉简的朱子陵,对各种妖兽的特性与它们出没的地点颇为了解。 世面上妖兽以有上古血脉的最为值钱,寒冰蛟便是其中一种。 蛟生长缓慢,低阶的没什么用,与他玉佩空间里的改名为“潜龙”四脚蛇差不多。 潜龙从一颗龙蛋长到现在,也不过是二阶,都差不多三百年了,并且早被萧不凡养残废了,与一条鼻涕虫没什么区别。 蛟生性放荡残忍,其实下的蛋很多,不过大多数都长不大,光是小蛟之间的残杀已经淘汰了一大批,剩下的寥寥可数。 此妖兽天性好战,又爱吞食其他妖兽,高阶的也敢去挑衅,如此死伤严重。 爱大家,生长缓慢,能够长到六阶,非常不容易,跟别提八阶的蛟。 一口气出现这么多只,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 (非常感谢鲧鲧,在海底处窒息,云霓影~的打赏哦!)(未完待续。) 第六八二章 纵虎归山 寒冰蛟生性喜寒冷,八阶大蛟根本不可能随意离海底的巢穴,可是为为何一路竟然从北海冰原到东海,真是费解之极。 朱子陵沉思了片刻,便点头道:“童前辈此话有理,此事的确不可解。那几名大罗仙宗的修士不可能从北海冰原一路到此,必定是在左近恰巧寻到。可惜先前倒是不记得问玉玲珑了。” 他怎么不会不记得,本来就在找机会提点童有德,这会儿自然而然地添上半句。 朱子陵早就觉得蹊跷了,先前赵春樱插手钟珍问话,他也无法开口。还以为童有德会问,结果童前辈看着还算精明,也忘记这一茬了。 他暗叹,换了谁都会给赵春樱给搅昏头。 童有德还在思索其中的不合理之处,赵春樱便接下朱子陵的话头。 “朱道友,那位玉道友一名弱女子被同门抛下,如今受伤太重,还是改天我再慢慢询问。” 朱子陵笑了笑,不再言语。 他以眼尾略微扫了一下赵春樱,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色泽淡雅的长裙,头梳飞仙髻,头戴着两样精致的珠宝。容长的脸很是端庄,瞧着颇有几分姿色。 真是浪费一身好皮囊。 她一开口,便让人生出揍她一顿的心思。 独孤破城听到朱子陵吃瘪,自家兄弟当然得自家人支持,之前赵春樱也给钟珍没脸。他满心不痛快,这女子真是让人心烦之极。 他忙大声讲道:“说两句话就会伤势太重一命呜呼,真是稀奇了。按说玉玲珑死了倒是大快人心,就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投了大罗仙宗的赵道友,心里会不大舒坦。” 朱子陵与钟珍两人都是一个心思,恨不得套个麻袋在赵春樱的头上,拖到阴暗角落揍一顿。此刻却觉得这个麻袋应该套在独孤破城的头上,将他一顿拳打脚踢。 你这浑人说这种话做什么,在人家的地盘,背后闷声发大财就好了。 赵春樱再是善恶不分,也是妙音岛的元婴修士,何苦与她针锋相对。 果然赵春樱脸色有些不好看,“独孤道友是何意,难道就应该对一名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女子施以辣手。虽然我只是一名女修,但是我们妙音岛的人却也不是你能随便说道的。” 独孤破城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立刻无言以对。和这种人争辩,完全一点意义都没有。 元婴期的女修怎么可能是弱女子,赵道友到底是指她自己,还是指玉玲珑呢? 怎么好像被抓的是她,被人拷打的也是她一样,如此护着是个什么道理。 童有德忙打圆场,“赵师妹,你想多了,独孤道友远道而来,先前又忙着杀蛟,大约是义愤大罗仙宗的人做事不讲理。” 这个圆场根本没办法打。 两人都是一张冷脸。 与钟珍不喜欢得罪人的性格不同,但凡在自己有道理的情况下,独孤破城没那个对着人道歉的习惯。 他一手拉着钟珍,一手拉着朱子陵,“咱们走吧,已经分完了蛟,我倒是觉得船上憋闷,不如在天上飞来得痛快。” 朱子陵早就想跑了,马上对着众人拱手,“家兄有命不得不从,诸位告辞了。” 钟珍也笑了笑,转身便随着独孤破城嗖地飞上天空。 三人一道搭乘流星小船。 “我还有一些行李却是留在船上了,走那么急作甚?”朱子陵此刻不用扮高人,无奈地对独孤破城说道。 “那你回去拿,我等你。”独孤破城答道。 朱子陵搔头。刚才那么潇洒地走了,怎么可能回去。 钟珍白了朱子陵一眼,“破城兄,你别听他瞎扯,值钱的东西都收在储物戒中了,估计他连被褥都不曾拿出来,见天打坐罢了。” “谁说的,我的茶炉子没收呢!” 这次换独孤破城给朱子陵白眼了,“茶炉子,你怎么不说炼丹炉没带上呢?” 唉,你们不懂,用惯了的茶炉比炼丹炉还难寻,朱子陵在心中默默说道。 仿佛是读到朱子陵的心声,钟珍道:“破城兄,这你就不明白了。好的灵酒与劣质的酒区别极大,因此好的茶炉煮出来的茶水,与不顺手的茶炉完全两样。某些喜好风雅的人,对这个看重得很。” 这话听着可真够别扭,朱子陵只得再次报以淡雅的笑容。 又出言讽刺我了! 哪里又得罪她了? ...... 钟珍与独孤破城来去匆匆,并且将朱子陵带走了,余人不晓得该怪赵春樱乱七八糟的行事,还是怪独孤破城一个大男人出言太不客气。 童有德叹了口气,没有朱公子,这帮圣徒真不好管理。 不过管圣徒的事轮不到他,都是文修竹等人在打理。 且说文修竹左思右想觉得此事不妥当,犹豫了许久,到了夜间,一个人悄悄地去寻童有德。 “童师叔,此事您得早些拿主意,以免出意外。如此多的低阶修士再次,关着一个元婴修士让人好生不放心。虽然我妙音岛讲究以仁待人,然而正就是正,邪就是邪。” 在圣城的时候,海祖吩咐大家杀了不少作恶的圣徒。当时赵春樱却说什么不该杀,没敢去和海祖争辩,却与灵韵老祖争辩了个面红耳赤。 文修竹顺便将此事也说了说,“赵师叔的想法与别人不同,该正义的时候不正义,该除恶的时候却又不除恶。不少圣徒虽说从小迷了神智,然而生平作恶多端多行不义,因此死有余辜。” 童有德哪里不记得此事,当时他也在场。 给教坏的人,做了大恶难道不该死吗? 这次也是同理,己方虽然没有伤亡,却是因为有朱道友在此的缘故,不然肯定酿成大祸。 姑且不论圣徒们,妙音岛这次带来的筑基弟子恐怕很难逃得了性命。 童有德点点头,“文师侄,我们去舱底密室走一趟,问明寒冰蛟的事。” 两人到了密室,却见门被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糟了!” 童有德一跺脚,赵师妹这是先斩后奏,必定是提前将人放走了。 文修竹叹了一口气,“祖师去了海底,传音符无法使用,这可如何是好?” “我即刻便去追敌!” 童有德急匆匆地从密室出来,一脚踏上高空,以神识搜索。 他朝着好几个方向飞了许久,始终没有发现玉玲珑的踪迹,倒是撞见另外一名落单的大罗仙宗的金丹修士。 毫不犹豫将那人杀了,尸体抛入海中喂鱼。 无功而返,童有德心中怒极。 =========== (非常感谢青葱小白的香囊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八三章 恶意的报复 作为妙音道执事堂的大长老,童有德虽然极少出门派到外间走动,却是个精明之人。 玉玲珑狡诈而心胸狭窄,储物戒中的不少物件,多是邪修之物。 妙音岛的诸人联合妖兽攻击他们一群人,害得他们功败垂成,不但没弄到寒冰蛟,反而损兵折将,这仇已经结下了。 放了玉玲珑也无济于事。 她被八阶的蛟狠狠拍了一记,同门的人都丢下她不理会了,也没有人知道她是生是死,杀了她根本无人知晓。 结果这下可好,被赵春樱给放了,来日反而让对方多一个得力的高阶修士。 更让童有德气得七窍生烟的是,他截断了玉玲珑的一条经脉,并且伤了她的心脉,没有灵丹妙药哪里能那么快恢复。赵春樱必定将珍藏多年的万年回魂草的叶子给对方吃了一片。 赵师妹到底是哪个门派的,难道投靠大罗仙宗不成? 真是糟蹋好东西。 曾经有个修炼出了岔子的弟子,经脉受伤极重,要她拿出一片叶子救人,却是不肯。说什么那弟子心境不稳,自己走火入魔,不是修仙的材料,救了也是浪费。 如今却是不觉得浪费了。 来到赵春樱的房门口,童有德大力地捶门。 里面却无半点声息。 他皱着眉头,以神识搜索全船,竟然发现赵师妹不在船上。 难道她竟然抛下这么多弟子,忘记祖师的吩咐,去亲自护送了? 不对,即使赵师妹再糊涂,也不可能罔顾祖师的法旨。童有德面色苍白,他已经想到唯一的可能了。 房间有禁制却是不难打开,不过也耗费了他一个时辰才撬开此门。赵春樱竟然已经死在房间,从后心被人用手穿入,捏碎了心脏。 先前童有德已经想到了,一枚万年回魂草的叶子,根本不够治疗玉玲珑的伤。想必玉玲珑吃下一片叶子,恢复了少许,趁着赵师妹不注意,干脆杀了她,将整株回魂草给抢了。 救一条毒蛇的结果,必定是被毒蛇咬死。 玉玲珑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毁掉,就这么摆在里面,其意更明显。 讥讽嘲笑,恶意的报复。 两条船上如今只有他一名元婴修士,童有德想到这点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如果玉玲珑根本就没有离开,在某个地方藏匿着,那该如何是好。 寻思了一番,觉得这种可能很小,毕竟玉玲珑瞧见独孤破城与钟珍,一个是元婴修士,另外一人是七阶妖修,肯定早就逃之夭夭。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将朱公子一行人赶紧请回来,可是他手里却没有传音印记。 童有德将赵春樱的尸体收了,免得其他弟子们瞧见,反而闹得心惊肉跳。 寻到文修竹,他便道:“文师侄,你可有独孤道友等人的传音印记。” 文修竹摇头,她只是为人方正,脑子却好使。看童有德脸色不大好看,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有变。 “童师叔,是不是出事了?” “你赵师叔给玉玲珑杀了,那女子人也逃走了。” “这......” 文修竹面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便是心性极佳,此刻也忍不住又气又急。要不是知道赵师叔本意是一心为门派打算,恨不得说一句“死有余辜”。 如今可好,将大伙儿都摆在险地。 所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 钟珍在流星上飞了一阵,却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她坐在流星船的尾端,忽然抬起头问道:“朱子陵,你说那个赵春樱会不会做出放虎归山的傻事?” 看朱子陵拿着一把扇子摇着,钟珍心中纳闷得很,高空又不是很热,还凉飕飕的。 朱子陵如说书的先生一样将扇子“啪”地收拢,随即便铁口直断,变成个算命的。 “据本仙推测,瞧赵春樱对大罗仙宗害怕得很,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八成会放了玉玲珑,说不定还花心思给她疗伤。我估摸着姓赵的当初说不定被抓过,甚至被人虐待,因此看见旁的女修一副可怜模样,生出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来。” 钟珍若有所思,很是同意朱子陵的推测。 赵春樱口口声声说什么“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女子”,倒是在说她自身一般。 朱子陵说会出事,定然会出事。 想到朱子陵极少出错,几乎料事如神,独孤破城忙道:“咱们就这么跑了,两船了死了个干净,爷爷定然会不高兴。子陵,你那个姓罗的老相好还在船上呢,可不能不顾及些。” 朱子陵被独孤破城气了个倒仰,谁说他傻,口口声声称呼海祖为爷爷,又将罗立怡往自己头上扣。 他在旁人面前装装样子,自己人面前却是顾不得了。 “独孤破城,你尽胡说些什么,我何时与罗道友有半分瓜葛,倒是你去炉鼎楼云集的东幻城的时候,盯着罗道友看个不停。” 独孤破城不忿,“还不是你拉我去的。” “是你自个说飞升后就没怎么四处耍耍,光惦记着赚灵石买枪,死命要我带你见识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 独孤破城大声叫屈,“可我没说要去那种地方见识。” 朱子陵斜着眼看着独孤破城,带着一脸的鄙视,扇子摇了摇,“可你也没反对,不是么?坐在人家的香闺里喝了那么多酒,吃了一堆灵果,足足花了七百二十五枚灵石。” 独孤破城心想,难怪要带我去东幻城,竟然在这里等着呢,朱子陵你个混蛋。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钟珍听得心烦,“这会儿吵这个做甚,赶紧回去瞧瞧才是。” 就知道你要将老子往沟里带,独孤破城狠狠瞪了朱子陵一眼,却见对方却不接招,眼神朝着天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他恶狠狠地叫道:“竟然装得没事人一样,信不信老子打你。” 朱子陵却是不愿意挨打,忙又道:“也不知道是谁发誓不对我动手的,修为高了不起么?不就是多活了几百年。你也不瞧瞧,一千岁还是个元婴初期,别的修士至少是个元婴中期或者后期。不想着好好保护珍宝与我两人,却总爱欺负人,我都替你害臊。” 这倒是个实话,独孤破城有些无言以对。 总以武力欺负朱子陵也没意思得很。乾坤镜中时间是外面十倍,年龄比大家都大好多,拳头自然也硬一些。 “算了算了,不打你了。可是你往后不许胡说,弄些套子让我钻。” “当初都说好了是心境考验,哪里是设圈套让你钻。如果你觉得心虚,必定是因为你原本就是心术不正。” 独孤破城膛目结舌,与能言善辩的朱子陵吵架,岂不是白白找不自在。(未完待续。) 第六八四章 小鸟,你也来了 流星简直被这几人闹得心烦,吵吵闹闹不说,一会儿要走,一会儿要回头,几乎想撂挑子不干了。 他一心想着回家,可是想到海祖的托付,又思及妙音岛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只好又听从钟珍的托付,极力往回飞。 这次却没有化成尖头小船,还是以块硬邦邦的大板子,连灵气罩也一并收回。 几人一个措手不及,差点给大风给吹飞了,亏得修为还算不错,施展了个千斤坠,又赶紧自行将灵气罩打开。 “你们两个吵来吵去,连流星都生气了,都给我赶紧闭嘴。”不管是什么惹到流星,钟珍赶忙将此事推到独孤破城与朱子陵的头上。 呼呼往回飞了一天,终于远远看到两艘大船安然无恙地漂浮在海面,几人终于放下半个心来。 独孤破城道:“既然没事,咱们走吧。” 是他拉着两人跑的,这会儿腆着脸回去,未免丢面子。 船在,不等于船上的人没事,钟珍怎么会遥遥看一眼就跑。 她横了他一眼,“独孤破城,都是你惹的事,少说两句不就成了,明知道赵春樱是个傻子,还与她搭话。这下却是拉不下那张老脸了吧!” 朱子陵见钟珍没有注意,对着独孤破城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脸,倒是希望他多犯几次傻才好。 独孤破城瞧见朱子陵一脸坏笑,气得一脚踢过去。 “朱子陵你笑什么笑,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人出气。出了那么大力气帮妙音岛的一帮修士,姓赵的女子却反而大大地削了咱们的脸面。” 钟珍忙拦在中间,将独孤破城那一脚给挡了回去。 “都说了你别仗着拳脚硬欺负人,行了,小心流星又生气了。脸面值几个钱,赵春樱又没拿刀子砍,不过是说了几句蠢话罢了。且又并未说些太侮辱人的话,算不得什么。” 不过朱子陵背后搞鬼,她心中却也是明白的。背对着独孤破城丢了个凶残的眼色给他,提起手掌,作了个砍人的动作。 那意思很明显,你再瞎起哄,独孤破城不打你,我也要揍你。 钟珍简直莫名其妙得厉害,这两人不是好兄弟么,怎么如街坊上捣蛋的小孩子似的,互相看不顺眼,抓到个机会就坑对方一把。 朱子陵忽然说道:“终于可以拿回我的茶炉子了。” 钟珍眺望远方,却是紧皱着眉头,“希望你的茶炉子没打烂。” 她从流星大板子上直接飞了出去,身子急坠,然后翅膀展开,呼呼地扇动,如闪电似的朝着两艘船而去。 船没有开启防御阵,其中一条船的主桅杆折断,距离近一些便能瞧见了。 钟珍后悔莫及,希望没出太大的事才好。她原本想着船上有两名元婴修士,玉玲珑受伤很重,要恢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因此被独孤破城拽着,没想那么多,跟着一道跑了。 与文修竹林芷绮罗立怡三人都是旧相识,任何一人死了,都会让她愧疚。 一脚踏上桅杆折断的船,见四处都是都有激斗的痕迹,虽然没有看见尸体,甲板也洗干净了,血腥味却是挥之不去。看来已经打完仗了,己方胜利,不过死伤惨重。 钟珍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甲板上半个人影都没有,不过却听见不少呼痛的声音从中间的船楼中传来。 她正欲走进去,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嗖地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狂风顿起。 “小鸟,你也来了。”长空已经站在钟珍身后的船沿上,迎风而立,衣袂飘飘。 如果脚上的靴子换个颜色更好,一身的白,靴子却苍翠欲滴。 将靴子忽略掉,钟珍从来没觉得长空如此潇洒过,让她几乎有热泪盈眶的错觉。 就连对方称呼她为小鸟都不介意了。 从来都没有及时赶到的长空,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船上,显然挽救了一场劫难。 “长空大叔,死伤严重么?” “还好吧,这些事你去问姓童的。不过他还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大问题,你们人修的手段真是狠毒,据说是被暗算了,人给扎穿了,胸口有碗大一个洞。” “长空大叔,其他人呢,林芷绮文修竹呢?” 长空却没有回答钟珍的问题,拍了下脑门,“哦,我还要照看林姑娘呢!” 他说罢便一阵风似地又窜进甲板后方的船楼之中。 这样的速度旁人是追不上的,钟珍不打算跟着去打扰他献殷勤。 英雄救了美人之后,人家之间该如何卿卿我我,这些事得关着门,两个人自己商量。 大船中间是三层船楼,最上面的都是众筑基金丹修士的住所,中间那一层住的全部是炼气圣徒,最最下面是储物间和厨房间。 没有人在甲板上,但是楼道里却是塞了不少人,大部分都负了伤,哎哟哎哟地叫唤。只见罗立怡从走道的另外一头拐了过来,不停地安抚着众人,从储物袋中取出食物递给众人。 这位仙母到亦今为止,都是十分称职,堪称典范。 外面甲板很大,为何要挤在楼道之中呢?钟珍不解。 她于是她叫住罗立怡,“罗姑娘,外面宽敞,为何不叫他们到外面。这般挤在里面,身子都躺不平。” “啊,钟前辈你终于来了,这下放心多了。”罗立怡举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头发被汗水浸得一缕一缕的挂着腮边。 她解释道:“他们都被吓到了,不敢到外面去,生怕还有坏人来。” 钟珍见罗立怡手里挂着两个小型储物袋,“来,我帮你一道发食物。” 罗立怡这会儿也不客气,忙递过去一个储物袋。 平时大家吃饭都是在甲板上,大桶摆在前方,一人一大块肉一大勺子饭,自己拿盘子与筷子取用。这会儿却得慢慢发,让她与其他几个伤势比较轻的妙音岛筑基弟子们累得贼死。 一边给圣徒发食物,钟珍将事情的始末给问清楚了。 玉玲珑杀了赵春樱却并未离开,她十分狡猾,竟然一直躲在赵春樱原先的房间里,以宝物遮盖了气息。 童有德乍一看赵师妹死了,怎么可能会去搜屋子。 之所以不走,并非是身体的伤没有复原,而是发了传音符,召集那些逃走的大罗仙宗的人前来,抢劫夺取财物。 没过多久,那些人竟然都回来了。 妙音岛的众人拼死都打不过。(未完待续。) 第六八五章 小人物 金丹圣徒们有渔网阵,与大罗仙宗的金丹弟子们战在一起,却是不敌对方多矣,死了四人。 更有一名大罗仙宗的金丹弟子,十分嗜杀,竟然专门挑炼气小圣徒出手,那些没来得及躲到船舱下的,竟然给屠了个无数。 幸好大罗仙宗的人并不齐心。 玉玲珑这是一箭双雕之计,召唤回同门并没有什么好意。 她恨死这些同门将她抛下置之不理。趁着同门的那位元婴期师兄与童有德拼斗的时候,背后下狠手,竟然将师兄给杀了。 至于童有德,也真是命大,因为玉玲珑要杀同门的师兄,事后才对付他。 童有德被一枚毒刺给扎穿了胸膛,毒刺进入身体便马上变大,胸口顿时出现好大个洞。好在偏了少许,没伤到心窍,没有立刻毙命。 玉玲珑本人则很是托大,觉得修为最高,根本不将妙音岛的修士们放在眼里。 妙音岛的人虽然不善打斗,单打独斗更是糟糕之极,不过其他五花八门的却是还算过得去。几个金丹弟子们组成煞音就杀阵,竟然让玉玲珑幻像丛生,无法脱困,并且还受伤了。 她邪门手法很多,不知道使出什么怪异手段脱离了阵法,却神智不大清楚,狂性大发。除了杀了两名妙音岛的金丹弟子,竟然连自己人都杀了四名。 正在这时候,长空突然出现,抬起一脚便将玉玲珑的脑袋踢爆了。 罗立怡其实并为看到这些,都是事后听人说的。 她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抽出传音符想找朱子陵求救。 可惜传言符还来不及发,就被人拍晕了。亏得如今机灵得很,见机非常快躲过要害。这会儿吃了丹药,如今身上还带着伤呢。 钟珍黯然,“罗姑娘,都是我的错,不该就这么走了。” 罗立怡忙出言安慰,“哪里能怪钟前辈,谁料想得到会出这种事。” 谁料到会出这种事,罗立怡其实说错了。钟珍自己的事自己明白,她只所以如此愧疚,正因为隐隐觉得不妥,却依然离开了。 朱子陵其实料到可能会出一些意外,但是他却并未说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海祖的缘故,钟珍都未必会良心发现而回头。朱子陵几乎料事如神,可是也想不到事情发生得如此之快,也不可能会想到玉玲珑能够恢复如常。 是掉以轻心?还是因为她向来只是当自己是个过客? 在大家的心中,恐怕从未将外界当作是家,所认识的这些人,或许是朋友,却不是家人。 留下来当护卫是义气使然,离开也是理所当然。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也走进楼道,见钟珍一脸沮丧,呆呆地站着。 坐在地上的一名受伤的筑基圣徒,一直在等着她发食物,等了半天没等到,罗立怡却已经发到前面去了,顿时大喊大叫吵起来。 “肉呢,吃的呢,我为了保护大家受伤了,为什么没有我的吃的。” 钟珍回过神来,心中愧疚得厉害,竟然没嫌弃这人吵闹,取出一盘食物给那名吵闹的圣徒。 她顺手还摸了摸他的头,“乖,慢慢吃。” 朱子陵接手了一切事务,只用了三天的功夫,一切仿佛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两艘大海船比人结实很多,人死了不少,船的损伤却没那么大。 人手不够,却没有钟珍什么事。她除了打架杀人,什么都不太懂,因此便被安排坐在船头当站岗放哨。 她尚且还未从自责中过去,妙音岛的人却已经将此事抛开。修仙之人,见惯生死,总有一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决绝。往日也常有一船人出海,却再也没有回来的事。 用文修竹的话告诫众人的说来讲:如果人还活着,就要尽力,人如果死了,就得放下。 钟珍心想,文道友不亏是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修仙修得久了,大约人人都是如此。 挥手告别的那一瞬间,从此便是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是一生永不相见,过多的牵绊对自身并无好处。 她一直在努力学习着,学着不许思念生命中曾经停留过的那些人,午夜梦回,却是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 告别了乾坤镜的世界,一切从头开始,却抹不掉过去。最看重的朋友,如独孤破城,朱子陵,卢瑾瑜,少不了经常想去看望的马洛与陈前辈,当然也有常含香瘸子等一同经历过许多事的同伴。 她默默坐在船头思索着,忽然觉得自己果然不是个适合修仙的人。她只是个小人物,恰逢其会,有几分天资罢了。 倘若没有那么多的意外,她这一生大约就是如黄禹那样的独行侠。吃吃喝喝,偶尔拿把刀子去杀几个地痞流氓。 有的人如胡飞策,一身热血正气,坚持自己的道心,一条路走到黑,死不回头。 有的人如文修竹,方正自持,心性淡泊,同门的生死无常是过眼云烟。 还有慕青松那般彻底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的人。 该方则方,该圆则圆。该热血的时候有热血,该负责的时候绝对不推卸。该理智的时候,只有理智。 这是个根本不会犯错的人。 而且即使慕青松真的犯了什么错,他也不会坐在这里纠结,恐怕会很快放下。 “小鸟,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钟珍抬起头,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长空,反正他也不是真的需要什么答案。 真是想得太入神,有人来了都不知道。长空一向来去动静极大,这会儿却是静悄悄的,竟然没有发现。 她悄悄地打量了下这着位“本家”的空族前辈。 一张精致而年轻的面孔,不胖不瘦恰到好处的体型,白衣胜雪,修为深不可测。 却是在寻找道侣的路上屡屡受挫。 说到底,大约还是与非我族类有关吧,被歧视了。钟珍寻思着,倘若长空是一名人修,并且是某个门派的化神老祖,步青萝早怎么会若即若离地拒绝。 至于林芷绮什么心思,钟珍却不懂。 心思复杂的人如步青萝反而让人容易揣测,反而是单纯的人,经常不按照常理行事,倒是让人瞧不明白。 不知为何,喜欢迎风立在船沿上的长空,却皱着眉头,面上带着些薄薄的怒气。 估摸着又被林芷绮拒绝了,钟珍呵呵笑着,“长空大叔,此次真真是多亏了你。” “本就是我份内之事,答应了海祖照应这两船人。死了好几个人呢,哎。我却是喜欢和妙音岛的人一道,他们人人都懂得音律,比步青萝吹奏得要好听。就是船太慢了,坐着难受得很。” 钟珍默然,就是这么照应的,人都不晓得跑那里去了。 大家谁也别说谁了,长空跑了,她也是一样。 ============ (非常感谢鲧鲧的打赏,还有最荼蘼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八六章 见一次打一次 长空原本跟着大家一起回妙音岛,只是他哪里肯成天坐在船上,早不晓得飞到哪里去了。 大罗仙宗的修士们祸水东引,将几只寒冰蛟引到两艘船旁边,林芷绮见情势不对,立即发了求救传音符。 茫茫大海长空竟然没有迷路太久,虽然没能及时解决寒冰蛟的围困,恰好赶上玉玲珑大肆杀人。 其实对于长空来讲,海阔天空,视线好,比在一大群山里找某个山头,或者去某个城寻一个人要容易得多。 见钟珍没什么事,长空终于想起来一直有事要要她帮忙,“本来想问你些事,结果总是忘记。你说林姑娘会不会与步青萝一样,有事就找我救命,没事便赶我走。我好歹是一名声名赫赫的大妖修,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林姑娘与步青萝不一样。” “哪里不同,我瞧都差不多!”长空心中不痛快,被林芷绮强行赶出了房间,还给了他一张冷成冰霜的脸。 “用心不同。林姑娘如果承了你的情,定然会报答。可是她钉是钉,铆是铆,不会拿给你当媳妇当作报答的方式。” “那与步青萝还不是一样,需要我帮手才给个笑脸。” “长空大叔,这些事我也不大懂。林姑娘给的笑脸肯定不同,绝对不是敷衍了事,定然是真心感激。步青萝则是流于表面罢了。” “人修就是麻烦,太会做戏,分不清楚。” 听到长空的抱怨,钟珍心想,他还没见过真正会做戏的人,步青萝差得远了。 要是与朱子陵做朋友,保证被卖了还帮忙数钱。 思及自身,她心想,大约也有本事将长空卖个好价钱。不过这只能是一锤子买卖,对付修为高的人,却是不能用哄骗的手段。 卖完了人家马上打上门,如玉玲珑那般,会被人一脚踢爆了脑袋的。 她好奇地问道:“从前有人骗过你没有?” 长空豪气地望天,“谁敢骗我?大门派的化神老祖们谁不对我客客气气。地族的妖修们的待遇差得远了,那些门派都紧守严防。你是不知道,天狐族的胡媚每次去九天道宗,都被腾龙老祖赶走。” 钟珍笑而不语,化神老祖们都是成了精的。 长空对他们又没什么威胁,与此人交好,多少是个帮助,怎么会无端端与他交恶。 “......腾龙那老小子对我却是极好,好酒好肉招待。走的时候还大包小包送灵果。” 长空说了一阵,却又想起林芷绮的事。 “妙音岛是极欢迎我常住的,我倒是想在东海安家,就是缺个道侣。” 钟珍掩嘴偷笑,“长空大叔,这个我可帮不了你,自己琢磨吧。对了,妙音岛人人都会吹奏乐曲,不需要成天缠着林姑娘吧!” 说起这个长空又觉得烦恼了,“如果中途换人,岂不又成了见异思迁。其实好些个小丫头瞧着都不错,不过我都忍住了没去找她们。你好歹是空族的小辈,去帮我去打听打听林姑娘是个什么想法。” 还说不是见异思迁,钟珍嗤之以鼻。 她带着甜甜的笑容对长空说道:“包在我身上了,等会儿我去问问。长空大叔你也别到处乱跑,留在船上。” “不能在空中飞行,浑身都难受。我去去就回来,不会去很远。” 长空说完便呼地跳上天空,直冲云霄,没一会儿便化成一只庞大的鸟,再也看不见身影。 “唉!” 真是靠不住,又来大批海兽怎么办,难道又要大显神威,在众人面前施展魔的手段?钟珍头痛不已。 寒冰蛟无缘无故从北海冰原附近跑这么远,大约是那边出了问题。肯定也会影响其他的海域。 她这会儿是惊弓之鸟,被大罗仙宗的人给吓怕了,生怕两船的人再有死伤。 不过想到独孤破城与朱子陵在此,钟珍心中却觉得稍微安定少许。 她不大懂得当个领头人,一旦责任压身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脑子都不会用了,不过那两人却是当惯了大头目的。 钟珍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儿,便回头往林芷绮所居住的小间而去。 她并无兴致给人当个保媒拉纤的。 俗话说得好,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但是答应长空的事就得办到,至少得给个准信。 钟珍自然与其他那些老狐狸化神老祖其实都是一个念头,能与长空交好,往后有什么事,就算他经常迷路会迟到,但是好歹真的会来帮忙。 为人的确很热心。 门没有锁上,禁制没有打开,听到林芷绮让她进去,钟珍直接便推门而入。 这位大美人此刻脸色苍白,倚在床头,根本下不了床,显然受伤不轻。 别人受伤显得憔悴丑陋,她却是看着更是比往常还美。 美人就算吃饭噎着了打嗝,也是极美的,这点就是占便宜。 钟珍赞叹不已,换了她是个男人,肯定会肝脑涂地为她奔命。 “林姑娘你身子好些没有,如果需要疗伤的丹药,我去管朱子陵要去。” 林芷绮微微一笑,“多谢关心了,我原本吃了疗伤的丹药,先前朱道友来过了又增了我吃了一粒疗伤的丹药。他说我养半个月便会恢复,不过需要长期调养才不会留下隐患。” 钟珍点头,“既然朱老爷那般说了就好。对了,你为何将长空赶走了,刚才在外间瞧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林芷绮长叹一口气,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长空在最危急的时候赶了回来,解决了大伙儿的危难,救了两船人的性命 当初回到妙音岛,还是长空相送,到如今还没报答,如今又欠了更大一笔债。偏偏这种以身相许的事,哪里做得到。 因此他要听曲子的时候,便极力为长空吹奏。 先前朱子陵前来探望,看她伤势恢复的情况,结果长空一看是朱子陵,脸色大变,立刻口出恶言。 要不是她死命从床上挣扎着拦住,朱道友肯定就给长空打了。 林芷绮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当时的情景,却没提长空这两天时不时要她做道侣的事。 钟珍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发笑,朱子陵顶着萧不凡的脸,长空看到不打才怪。 当初是因为步青萝,如今见到朱子陵又来探望林芷绮,哪里不会动怒。 真是新仇旧恨都凑一块儿了。 长空之前都没提起这茬,估计是觉得丢脸。林芷绮为了朱子陵,却将他整个救命恩人给赶出房门,难怪要飞到天上去解闷消愁。(未完待续。) 第六八七章 不知朱道友可通晓音律 见钟珍竟然笑了起来,林芷绮不解,“钟姑娘与朱道友是旧识,为何不担心朱道友被长空为难。” “呵呵,他们两人从前有一些小恩怨,其实是一场误会罢了。只要开解了便会无事。我改天找长空说道说道。” 朱子陵与萧不凡并非是同一人,钟珍略微寻思了一番,还得想个说辞蒙混过去,免得长空见到他一次便揍一次。 不然朱子陵如果打算在妙音岛管辖的岛屿安家落户,小日子恐怕会过得很艰难。 林芷绮却是好奇起来,“敢问到底是什么误会,朱道友这般......这般胸有丘壑的人,怎么会与长空前辈有冲突。” 这个却是真没办法解释了,事实的真相与夺舍差不多。 其实是朱子陵占了人的身体。 如果让正道人士听闻,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朱子陵与某个性情不大好的修士长得有些相似,长空认错人了。他性子急,定然都没有给朱子陵解释的时间。” 其实是一模一样,就是打扮与气质不同,不过朱子陵也是费了不少心思,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连说话的声音也改了。 林芷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长空前辈一见朱道友,便大喝‘怎么又是你’。对了,钟姑娘......你与朱道友是如何相识的,我瞧你们应该认识许久了。” “哦,自小便相识。我因懂得画两手丹青,偏他喜好这一口,便认得了。” “原来朱道友喜欢丹青......”林芷绮喃喃重复了一次。 她咬了咬嘴唇又问道:“不知朱道友可通晓音律?” “朱子陵那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似乎听过他抚琴,不过这些我却是不懂了,应该是好听得很吧。长空大叔却是很喜欢听乐曲,深得其中三味。” 钟珍忙将长空可扯上,怎么话题一直往朱子陵的头上偏。 她看了看林芷绮,发现她原本因为失血过多的苍白面孔,却是多了两分血色,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带着些说不出的羞涩之意。 咦? 这可麻烦了,长空真的要踢死朱子陵了!钟珍大惊。不行,赶紧换话题。如果林芷绮再继续问下去,干脆就将朱老爷说得一钱不值,免得他遭殃。 “钟姑娘,你与独孤道友也是自小便认得么?” 林芷绮显然也忽然发现一直问朱子陵的事,似乎有些不大好,便换了个话题。 哦,换话题了,钟珍心道,往独孤破城那边扯,好显得没有私心么? 只是独孤破城如今的身份是下界飞升上来修士,这个“自小认识”可不能随便说。 不过想想林芷绮算不得外人了,钟珍考虑了一下说法,便笑道:“林姑娘,我的来历有些怪异,因此有些话我同你说了,你可别对外人讲起。咱们虽然不是自小认识的朋友,却也是共患难,与常人的交情不同,如果一直隐瞒下去也无趣得很。” 林芷绮见钟珍虽然面带着笑,语气中却显得郑重,忙点头道:“其实我只是好奇,也是羡慕你们三人直接的默契,因此有此一问。钟姑娘如果有难言之隐,其实不说也使得。” 钟珍笑着摆手,“无妨无妨。我与他们二人皆来自同一个地方,十多岁便认得。” “钟妹妹并非是妖修,对不对?” “林姐姐聪慧,嘿嘿。修仙路充满意外,这个不小心给一只怪异的鸟个害了,好在没死,却变得怪模怪样的。” 林芷绮仔细看了看钟珍,“不怪,就是脸色过白,有些不像人修。如果真的看着像一只鸟,那可惨了。” “可不,当时我都吓傻了,生怕马上长出一只鸟爪子鸟头来。”钟珍想起当初的情景,浑身一个哆嗦。 林芷绮也是跟着一个哆嗦,“亏得没变成鸟,也不是说鸟不好,只是妹妹从小是女子,忽然变成个禽类,多难过。” “鸟也没什么不好的,展翅高飞。长空大叔不但人长得好看,潇洒不凡,人又热情。且没太多心机,让人觉得安心。林姑娘,有句话,咱不得不问。你对长空是个什么想法,他是一心惦记着你呢!” 林芷绮低头默然了良久。 “我等修仙之人,却是不应该想着这些事。” 钟珍轻轻笑了笑,口是心非啊! 想的人应该是朱老爷了,可惜那人无情得很,便是美若天仙,姑娘你这番心思恐怕要落空。 她笑道:“我可不是来保媒的,帮长空问一句,他央求我来做这事。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庙,长空前辈修为高深就不用我多说了。他从前对我说,一心要寻一个精通音律的女修,一辈子对那女子好。” 钟珍原本只是打算随便问问,免得朱子陵遭受池鱼之殃,这会儿却是要稍微下点功夫了。 她想了想又道:“姐姐从前或许会误会他爱见异思迁,其实据我了解,长空多次搭救步青萝,也不要报酬,送过不少宝物,最多是让她吹两首曲子。” “他那么多年从未搭理其他的女子,可是步青萝上百年不答允,难道要将人吊一辈子不成。” “有些男子,巴巴地跟在后面,等着英雄救美,救完了美人就巴望着人以身相许。长空大叔却不是那等人,他是存心要娶回去当个媳妇供着。” 钟珍在林芷绮那边一顿说,却是并没什么用,她出了门便往朱子陵的住处跑。 凭那人的精明,应该看出林芷绮的心意,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打算。 如果朱子陵真是对林姑娘有那份心,钟珍心想,这事倒不算难办,干脆想个办法打消长空的主意就好了。 敲了两下门,朱子陵拉开门,衣冠整洁却是略显憔悴。 “进来吧!”朱子陵见是钟珍,有些无精打采。 关上门便倒在床上发呆。 “出什么事了么?”钟珍好奇得很。 “没事,就是觉得修为低,仿佛又与从前一样,光做些收买人心却没什么意义的事。” “食客三千,吃的就是你这种土财主冤大头。” 朱子陵懒懒讲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名声已经出去了,不去热心帮忙给人瞧伤送丹药却是说不过去。” 钟珍惊奇,真是无所不能。“你什么时候学会当大夫了,还会给人看病。” “炼丹不懂得医术,那还炼什么丹,你当是随便将草药放到锅子钟珍煮了,搓些丸子就是丹药了?” 钟珍面色一红,她不就是这么干的。当初的假魄力丹就是这样放锅中熬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六八八章 拳拳美人恩 钟珍直奔主题,不再绕圈子。∑頂點小說, “我听说你被长空打了。” “没打到,不过也让人够苦闷了,凭什么见面就揍,修为不及人就是这么吃亏。” 朱子陵难得坦诚,连说话的口气都与钟珍相似,一股市井味。 “这是你们第一次碰面?” “在圣城见过,我那时候是个光头,他没认出来吧!他从前与姓萧的是不是有些纠葛?” 钟珍呵呵笑了笑,“抢女人算不算纠葛。” 朱子陵愣了许久。 他忽然大声叫道:“姓萧的怎么就到处惹女人,我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都收拾不完。就凭这副其貌不扬的长相,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 朱子陵气急败坏了,往日的淡定都丢开了。 钟珍捂着嘴笑。 说人家其貌不扬,岂不是说他自己。 “不要紧,就算其貌不扬,凭你这一手贵公子的气质,也有大姑娘倾慕。我先前刚从林芷绮那边过来,人家显然对你芳心暗许,你怎么个打算?” 朱子陵顿时收了气愤的面孔,改为一脸惊讶。“咦,有这种事?” “你竟然不知?” “难道我应该什么都晓得?” “我还当你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人家手指动一动,你就猜到他们脑子里的那根弦在晃。” “我哪里来那么多闲情逸致揣摩人心,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朱子陵这会儿真是惊奇了,他见林芷绮生得貌美,很少正眼看她。而且极少与她交谈,免得瓜田李下,让旁的人当他是个好色之徒,如此坏了名声。 这次大家都受伤,他见有长空一直守着,直到最后才去林芷绮的房间去看看。 那位姑娘平时也极少与他当面,平时也少有交谈,见了他也是低着头行礼。也就是上次圣徒们打烂了蓄水葫芦,敲过一回门,算是头一次说了那么多话。 钟珍嘻嘻笑了两声,又问道:“你怎么个打算?” 看样子似乎还得多说几句话才能走,她便走到床铺不远的地方,坐到旁边的一张没有靠背的凳子上。 朱子陵脸色变幻莫测了一番,忽然笑了笑。 抹去愁肠百结的面孔,恢复了往常的那副运筹帷幄的淡定。 他原本很是颓废地倒在床上,这会儿却多了出不少精神头,很爽快地离开床铺,正坐到矮几旁蒲团上。 手指一点,姿态闲雅,一触火苗被他弹入炉子下方,将茶炉子给点上了。 竟然是要煮茶。 钟珍暗笑,听到有大姑娘对他倾心,此人马上就精神十足,立刻就风雅起来。 她不再坐在凳子上,移到矮几旁的蒲团,与朱子陵一般无二,端正地跪坐好。 “朱老爷,我似乎许久没有喝过你煮的好茶,拿点好东西出来。” “嗯,不用你说,自然会给你最好的。” 钟珍对茶算不得喜爱,对酒也不见得十分喜欢。她只是喜欢好茶和好酒,尤其是是那些价格贵的,喝起来占便宜。 最主要的是,她好奇了。“林芷绮那边怎么个章程?” 朱子陵垂着眼皮闲闲讲道:“美貌的女子我见得多了,对我倾慕的车载斗量,如果人人扑过来便要接住,早就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她怎么想与我何干,装不知道就成了。” 钟珍看了看朱子陵,好好的一个美人,白白放弃了可惜得很。 长空那厮倒是无所谓,他没有步青萝,换了林芷绮。没有林芷绮,还有其他美貌又懂得音律的女子。 反正他连谁是真善良谁是虚应故事都分不清。 “朱老爷,林芷绮这姑娘与你从前见过的那些女子,并不相同。美貌这点咱就不提了,我从未见过比她更美的。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为人有情有义,又不会善良得胡乱犯傻。” 朱子陵淡淡一笑,“她再好与我何干,这姑娘连我到底是黑是白是红是紫都不晓得,便心有所属,岂不是好笑得很。” 钟珍噎住了,当初她也不晓得此人是那个颜色,不也傻乎乎地上当。 说起来朱子陵的确有他独到之处,除了爱装模作样,真真是文采斐然,绝对不是个绣花枕头。 提笔能作诗,举刀能杀人。 平日里的做派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到了真正需要人作出决断的时候,又能挺身而出指挥全局。自有一番常人没有的风采。 可是,他那颗深不见底的心里,到底到底转着些什么念头,谁又真的猜得到。 林芷绮两百来岁的人了,她只是纯良,却懂得进退,与赵春樱之流全然不同。如今却也稀里糊涂上了朱子陵的贼船。 钟珍心想,这条船也不见得是条贼船吧,虽然修为不如长空,却更加靠得住。 她自觉得是个有良心的媒人,当然不能将人家好好的林姑娘往火里推。 朱子陵算不得是火抗吧,钟珍暗道。 “朱老爷,反正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这人得慢慢相处,你是个什么黑白花的颜色,林姑娘又不笨,往后总会知互相了解。往后大伙儿估摸着都会定居妙音岛,日子长着呢。” 她继续道:“长空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帮你担着。” 朱子陵一直垂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似乎根本就在专心致志炮制灵茶。 良久之后,他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将一杯茶推到钟珍的跟前,轻轻讲道:“来,喝口茶,拳拳美人恩,不知为何却总是无福消受。” 什么美人恩?钟珍莫名其妙,不过该说的她已经说完了。 她端起茶杯,略略晃动了两下,让味道散出,凑都跟前闻了闻茶香,随即轻轻吸了一小口。 “咦,好茶!” 朱子陵微笑道:“你分得出么?” “不大分得出,肯定比白水要好喝。” 朱子陵挑了挑眉,如果说独孤破城分不出肯定是真的,不过她却是分得出茶好茶坏。 “你又在胡说了。” “我这种穷家小户出身的人,真是捧着万金一两的茶,也是拿来止渴。一口喝上三大杯还会嫌杯子小,绝对不会玩你们这些贵公子品茶的那个调调。” “我知你昔日下了一番功夫,区分茶酒优劣,一应礼仪,却是难不倒你。” “呵呵,过奖过奖,粗鲁之人陋习难改,早忘了。” “是么?” 朱子陵沉吟了片刻,放下手中茶具器皿,抬起眼皮,“林芷绮应该没同你挑明对不对?改日你对她暗示一番,说我与你早就郎有情,妾有意,林芷绮自然知难而退。我瞧她为人矜持得很,定然不会纠缠不清。” 钟珍膛目结舌,看他一派悠闲地烹茶,竟然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林芷绮的事。 然而这是个什么烂主意! ============ (非常感谢风行882,燕正淳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八九章 乖,回头赏你些灵石 惊讶了一阵,钟珍一脸愤慨的大叫:“你倒打的好算盘,难道我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从前独孤破城也打过这种主意,怕老皇帝将自家妹子嫁给他,要拿我顶缸。” 朱子陵打量了下钟珍那张满含怒意的脸,真有这么生气么? 他幽幽讲道:“难道你帮他便不帮我了么,我可比他先认得你。” 口气中充满幽怨。 钟珍浑身一个哆嗦,朱老爷你被什么附身了? 她干咳了两声,“咳咳,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这话说出来谁信。再说当初我也没帮独孤破城,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钟珍觉得这会儿非得赶紧跑不可,还不知道这人会说出什么来。 她顿了顿又道:“你慢慢喝茶,我先走了。过来只是看看你怎么想,往后如果林芷绮再向我打听你的事,我尽量将你说得一文不值就是了。” “慢着,我还有事要找你帮忙。” “我忙得很,眼下不得闲。”钟珍边说边慌忙站起来,急匆匆往门口走。 “给我站住!”朱子陵恶狠狠地大叫一声。 “咦!” 钟珍被他吓了一跳,似乎还从未见过这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她定了定神,“说吧,什么事?” 朱子陵变脸如翻书,马上泛起一丝笑容,“你与独孤破城一人守着一条船,就算你这会儿不在船头坐着,他也会看着。哪里会那么忙,匀些时间不打紧。” 钟珍静静等着下文。 朱子陵继续讲道:“你得了我那么多好处,拿了那么多的灵石丹药,衣服鞋袜帕子都给你准备得停停当当。好歹都是认识两辈子的好友,一些小事你得帮我办好。” 一番话说得钟珍心中发寒,总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再则的确有那么点心虚,手里的用的花的都是朱子陵供给的。虽说他发的财与萧不凡的玉佩空间有关,可是如果不懂得炼丹,哪里能换得了那么多灵石。 算一算,似乎真的欠他很多。 她强笑了一声,“我哪里有得什么好处,再说从前你虽然救过我,不都因为你试图杀了我,都勾销了。” 朱子陵挑了挑眉毛,女子们就爱翻旧账,竟然还提起这一茬了,都不知道是几百年的事了。 “我可从未打算杀了你,当时只是去抢养魂木。咱们不是说过了,从前的事不提。要提的话,你要是还记得当时你说过什么话,咱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倒不介意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钟珍一张脸涨得通红,别的不记得,那件事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为求取信朱子陵,大肆表面心迹,七情上面,一副甘愿为他生为他死的做派。更气人的是,姓朱的还趁机占了她便宜。 此事天知地知,他知道,自己也明白。 旧事涌上心头,钟珍脸红了一阵,马上恼羞成怒。 “你还有脸说,没听到童有德口口声声叫你公子呢,还不是你自己居心不良。我那时候才多大,十几岁的年纪,哪里有你那么多心机。再废话,我便不认你这个朋友,咱们拆伙,各奔东西。” 真是刁蛮不讲理,朱子陵扶着额头,再次幽幽长叹一口气,比先前那一声还凄婉哀怨。 “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都说了是一件小事,偏你要扯那么远。坐下,你瞧这椅子背我都帮你削掉了,免得你坐着不舒服。” 钟珍背后那一对鸡肋翅膀虽然平时好用得很,却是看着碍眼,也占地方,没办法好好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 她看了看那张凳子,发现果然是被削掉椅背,还磨得十分平整,根本看不出来。 果然还是这人最为细心。 朱子陵见钟珍老老实实地坐了下了,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张上好画纸,洁白如雪带着细细的纹路,平整地铺在桌子上。 “你还记得我从前什么模样对不对?给画下来瞧瞧。” “就这件事,你难道要对着自己从前的画像天天回忆往昔?到处都是伤兵残将,圣徒们整日鬼哭狼嚎,你却要做这等阳春白雪之事。”钟珍满腹疑团。 真是啰嗦,朱子陵心想,不过这事别人办不了,务必要尽善尽美才好。红脸白脸一起唱了半天,竟然还在推推搡搡的。 他一言不发瞅着钟珍,那意思是:叫你画幅人像,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画笔颜料什么的不需要朱子陵提供,钟珍用惯了自己的那一套。对方当然也知道,取出画纸也只是意思意思。 拿出一堆的碟子颜料,钟珍慢慢调色,开始回忆朱子陵从前的模样。 相比起来,她对朱子陵的长相,比对独孤破城更加清晰许多。 毕竟十岁不到就认得,还画过许多幅人像摆在花间阁卖钱。 琢磨了一阵便毫不犹豫提笔描绘起来。 免得他等下再啰里啰嗦,钟珍画得很尽心。 足足两个时辰,除了一张脸,连上半身都画在里头。 画中人面目清朗英挺,手执长刀,身披金甲,如同天神,面上带着一丝骄傲的微笑,仿佛谁也不放在眼里。 朱子陵看着从前的自己,神情略恍惚。 从前并不觉得年轻的岁月有什么可怀念的,太多的经营与勾心斗角,每天防着被人毒死杀死,暗卫明卫从不离身。 然而,那到底是他最得意的年月,仿佛希望就在前方,伸手可及,从此就是万万人之上的人。 年轻不知事,不懂得人为何而活着,因为有一个看着很高远的目标,便觉得那就是人生真谛。有一个自认为明确的目标,追求真谛的过程,其实很美好。 拥有梦想的年轻岁月,便是艰险也乐在其中。 恰似梦里不知身是客。 有一天他忽然发现,所追寻的不过是一场笑话,无论对旁人来讲,还是对他自己而言,都是一场玩笑。 从此心便老了。 他从那个时候,心就老得连自己都不敢看。 画中的自己,却还是那般英姿勃勃,大有潜龙出渊的气概,将天下当成囊中之物。 一如旧梦如欢。 恍惚了一阵,朱子陵便回到眼前。 “乖,回头赏你些灵石。” 钟珍怒目而视,费心画这么久,竟然还讨她便宜。 朱子陵仿佛没瞧见钟珍生气的面孔,“你还记得那张面具么,可以改变人脸的面具。” “哦,我明白了,你又弄了一张面具,要我帮你捏一张新脸。”钟珍恍然大悟。 朱子陵缓缓摇头,“非也,不是面具。”(未完待续。) 第六九一章 乱世来了 丹青雕刻之术而言,朱子陵并不如钟珍,不过要努力去学未必不能登峰造极。 然而画人容易,画自己难。医人不能医己,那些算命的人,从来都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此事只能叫给钟珍。天下所有的人,除了独孤破城,他最为信任的人就是狡猾却并不怎么多变的钟珍。 钟珍见朱子陵神情极其郑重,这次是真的弄清楚了。 “既然不是面具,你定然是弄了些将现在的脸化掉的药物,要重新塑出新面孔。” 八阶碧灵蚕母的丝囊只是其一,朱子陵为此花费的心力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正是如此。画像我很满意,就照着这个塑。你不是一直想走么,我准你走了。回去多捏十具八具我的脸,速度要快一些,越熟练越好,最好控制在一个时辰之内。对了,不能使用雕刀,全部得用手指捏。” 虽然心中感觉说不出的诡异,但是钟珍还是忍不住笑了。 当然不能用雕刀,捏脸又不是捏泥巴或者是拿木头石头雕刻,一刀下去便鲜血淋漓,还怎么塑形。 “好,我应承你了。我曾经欠你两条命,你背叛过我一次,前尘往事,咱们都一笔勾销,谁也不许再提起。” 朱子陵心想,每次提起的都是你,与我何干,最多是顺着你的话头说两句罢了。 打起嘴仗来,谁输谁赢是两说。 论及讲道理当然是他略胜好几筹,可是钟珍却不是个会一直跟人讲道理的人,时时胡搅蛮缠,尽往歪处带。 ...... 船行至天残地缺海域附近,尚有十来天的功夫,圣徒们已经略略恢复往日的精神头。 不再抱团挤在一起担惊受怕,早些日子已经不用人赶,自己到甲板上晒太阳领取饭菜。 朱子陵订下的十条规矩,荒废了一阵,又开始实施。 除了死了一些人,一切都是老样子。 童有德的伤势极重,别说下床走动,连坐起来调息都做不到,一直躺在床上,连丹药都不能多吃,需要旁人以灵气相助。 胸口缺了个大洞,亏得是元婴修士,具备重生能力,换了金丹修士,早就一命呜呼。 即便是能够重生,却不是胳膊大腿缺了一块肉那么简单。内脏骨头缺失,生长非常缓慢。 童有德重伤,一应事务都由修为最高的文修竹主持,她是金丹后期。此刻大家甚至庆幸赵春樱死了,免得又来指手画脚。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埋在心里,赵师叔虽然糊里糊涂,却不是个坏人。 这一路上却是丝毫不平安。 寒冰蛟莫名其妙从北海冰原的海底,稀里糊涂忽然浮到东海的海面,这等事并非只有一出。 其他一些不常见的大海兽也成群结队地不断涌出来,有些甚至是常年生活中海岛的妙音岛弟子们从未见过的。 有海兽玉简,按照体型和模样,总能辨认一二。 深海下的海兽,如淤墨巨龟,根本就是埋在海底淤泥中的,竟然旁若无人地浮在海面。八阶的大龟,足足有一里长,半里宽,壳子厚得雷劈不进。 常年睡在海下的巨龟,如一个漂浮的小岛似的,背上竟然栖息了不少海鸟。 谁也没那个打算去杀龟。 这壳子虽然是上好的炼器材料,却也得有刀子砍得动才行。 再则它那悠长的生命,对谁也造不出任何影响,吃一些淤泥中的腐烂物,根本就是海底打扫的一把好手。有了它,附近一整片海域都干干净净的,海兽都过得比别家愉快。 其他海兽也从不会对它做些什么,以来没肉,二则一口咬下去崩掉满口牙,何必呢!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海兽都是如此安详。 还有一些其他五花八门的海兽不知道从哪个几角旮旯,仿佛是凑热闹似的全涌了出来。 竟然还有剑鲨这样的凶残之物,成群结队出现。所向披靡,所到之处一片血腥翻滚。 这条相对安全的航海路线,从前根本不会遇到剑鲨,可是一切的常规都给打破了。 高阶剑鲨嘴前端的有一根比剑还锋利的刺,可以扎穿防御阵,直接捅到妙音岛的大船。 面对整片海洋,个人勇武算不得什么,成群结队的海兽让人疲于奔命。 海船的防御阵虽然强大,平常并未全开,不然多少妖丹和灵石都不够花。只有大量海兽突然出现,才会开到极限。 朱子陵不得不又贡献了一些药物,大伙儿吹弹拉唱的,这才将它们引开。真要打起来,也不是不行,绝对吃力不讨好,足足几百条,杀都杀不完。 耗光了灵气接下来怎么办? 众人还目睹了一场剑鲨与淤墨巨龟的打斗,两个牛马而不相及的海兽,前辈子都未必能碰到一起,竟然打了起来。 到底是矛锋利,还好盾结实,两厢比较,还是盾结识。 老龟略胜一筹,连剑鲨都拿它没办法,还被喷了一脸的万年臭水。一大堆低阶的剑鲨马上翻了银白色的鱼肚皮。 食腐烂物的大龟,没其他的本事,就会喷污秽的毒液。 钟珍等人还等着捡便宜,不料本族的大鲨连儿孙的骨肉都不放过,咔咔几口便吃得满口余香,似乎一点都不嫌儿孙们被大龟的臭水喷过了。 海面上一片血红,腥臭无比。 “真如苦茶大禅师说的,乱世来了!” 心中沉重却也不妨碍她发些小财。 钟珍趁着手快,捞了几条剑鲨头顶上的长尖刺。这东西比骨头还硬,肯定是没办法啃下肚子,因此让她捡了几根。 独孤破城自然也在旁边跟着捞好东西。 两人飞得快,手脚麻利,修为是最高的,旁人就算想发些国难财也不得其法。 船已经停了好多天了,等着渡过这片传说中只有化神期才能穿过的海域。 早就应该出现的灵韵祖师没有来,曾经教导过林芷绮的海幽前辈也没有来。 众人心中都在打鼓,童有德即使躺在床上,也是心急如焚头发都快急白了。 钟珍与独孤破城均是不解,望着前方与这里没任何区别的天空,一片蔚蓝,为何会被人形容得如此可怕。 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头叫做“天残地缺海域”。 仿佛这里的天是破的,海下还有大洞。 正因为看着无害,一旦地图看歪了的金丹或者元婴修士,一头扎进去,遇到空间裂缝,要么被卷进去尸骨无存,要么血肉模糊的剩下半边身子。 能逃出一条命的人着实不多。(未完待续。) 第六九一章 为什么会有雷劫 妙音岛的海图却是非常精准,此地离那片海域的最边缘大约还是有十天的距离。 停在这里自然是安全的。 钟珍没那么多空闲给朱子陵捏脸,满船人的性命压在她这条看着不怎么粗的脖子上,都快给压弯了。 从来没带领过这么多人,即使脸上显得没那么紧张,心中却是不断打鼓,即使独孤破城拍着胸脯说这些人马由他当头,钟珍也不放心。 军中的人,往往会觉得手里带着都是兵将,打起仗来,“牺牲”难免。可是对于她这个凡俗小地方出来的人来讲,人命就是人命,每一条都得算。 不管手下是二十多名花间阁的弟子,还是曾经守沼泽地的小山包,钟珍都是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放松。 死一个人就好像捅了她一刀子似的。 先前因为赵春樱几句话的挤兑,结果撂挑子走人,造成的损伤以及让钟珍感觉分外痛苦难堪。 她没有外界当家,也没有当所有的人是朋友亲人,但是作为一个高阶修士,能力有多大,就得承担一些旁人无法承担的责任。 一个不喜欢有责任的人,有些时候也必须承担责任! 清晨的大海十分美丽。 海上的红霞因有海水的映射,分外耀眼,海与天相连之处仿佛烧了起来。 几乎从来没离开过船头上的钟珍注视着天空,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强烈。 “不对......” 忽然她大声吼叫起来,“后退,赶紧将船往后退。” 海鸟被吞噬了,足足有一队海鸟不知为何,就在她眼前几里外的天空,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太远,也因为有大片红霞的缘故,她也瞧不清是否被扯裂流血。 这个距离与海图上的说的不相同,如果有裂缝也不可能这么近,至少得几百里之外。即使是几百里外的天残地缺海域,一般并没有裂缝,保险起见,才在海图上给划分了进去。 妙音岛的筑基弟子们驾驶着船飞快地往后退。 却不知为何,天空的红霞愈来愈盛,凭空滚滚而生,钟珍心中骇然。 另外一条船上的独孤破城手握着长枪,秀美的脸此刻崩得极紧。 他向来有一种奇异的预感,据说许多高阶修士都有,对于天道的变化与杀意都能感觉到。 预感在告诉他,危险,极其危险,恐有生命之忧。 朱子陵已经招呼着所有的低阶修士们全部避开,只留下所有的金丹期,不管是妙音岛的弟子还是金丹圣徒,全部待命。 “退下去,所有的金丹修士全部退下。子陵,照看好你自己,不可出防御阵。”钟珍一声大吼,脚尖一点如闪电似的冲出防御阵。 独孤破城从另外一条船的船头,尾随着她一并冲出。 金丹修士是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所有人,朱子陵并未露出惊惶之色,只是捏紧了手指,心中带着一丝涩意。 众人齐齐看着朱子陵,因为钟珍虽然修为高一些,可是总看着不大靠得住。 朱子陵并没有犹豫,沉声说道:“退到下方,将防御阵提到最高,高阶妖丹无需节省,只管添入阵法中。所有人全力催动自身灵气,助海船往后退,越快越好。” 不可预知的危险,不是低阶修士可以抗衡的。 这两艘不是飞船,只能在海上航行。如果真有这么大的飞船,必定飞起来缓慢得如乌龟,花费会极大。 两拨人各自到自己的船上,忙到舱底,如朱子陵所吩咐的,不惜耗费自身灵气,添加到行驶阵法中。 一时间速度果然快了三分。 空中的钟珍心急如焚,为什么会有雷,这片红霞与雷劫何其相似。她曾经两度目睹雷劫来历的异像。 虽然还未来临,那种毁天灭地的压迫已经迫在眉睫。 难道有人在此地渡劫么? 如果真的有雷,绝对不能打到两艘船,即使擦几下也危险之极。 天空中的红云已经不是清晨的红霞,铺天盖地,此刻瞎子都知道有问题。 转身看了看独孤破城,钟珍沉声说道:“你扛得住吗?” “没开始战就泄气,这可不是我的习惯。”独孤破城口气轻松,面色却是无比凝重。 盯着天空没有半刻放松,钟珍绷着的一张脸,忽然显出震惊之色。 “破城,是空间裂缝。为何红霞是从裂缝中散出的。” 她此刻彻底看出规律来,滚滚翻腾的红云,竟然是从一道天空中看不见的长条缝隙中涌出。虽然看不出裂缝到底有大,却觉得竟然在扩大。 之前那道缝隙还在几里外,吞掉了几只海鸟,此刻竟然朝着他们飞速移动,速度极快,此刻已经快到钟珍的头顶。 她心中震撼得无以伦比。 裂缝中传来隐隐无法揣摩的意念信息,钟珍直接接受了这道信息,眼前即将出现的将会是她的雷劫。死,亦或新生,没有任何选择的雷劫,属于她。 原本还以为是要帮那两艘船挡雷,结果根本就是她的劫难,差点害死一堆人。 为什么此时会有雷劫,七阶妖修的身体离化形还有两个阶段,并且晋级的七阶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并没有什么异常。钟珍来不及多想,手里的钢爪法宝已经待命。 她已经往身上飞快套上最后仅存的五件法宝衣裳,腰上裹着防御腰带,镶嵌了宝石。 裂缝中紫红色电光闪动,撕开了红云。 “轰!” “轰!” 巨响传来,极粗的雷光劈下。 不是一道,竟然是两道! 为什么?钟珍惊骇,我得罪老天了吗,双倍雷劫。 独孤破城经历过雷劫,却也被这道雷给惊到。两道粗大的紫色雷蛇,每一道都比他从前的雷劫要大。其中一道竟然足足粗了三倍有余。 挡不住就是死,他大吼一声,“杀!” 身上的黑色铠甲穿在比从前略矮略瘦的身形上,原本大了些,此刻却被灵气鼓起。 长枪扫动,浑厚的灵气吐出,护住钟珍的头顶。 钟珍本人并未丢出防御法宝,而是挺起手里的钢爪迎着雷而去。 第一重雷就防御,如果要挡住九重雷,岂不是要死成渣。 雷光中,一头可以勒死普通修士的头发瞬间发出一股焦臭味,竟然烧得干干净净。 两件法衣随即破破烂烂。 几息的功夫,却如过了几天,身体仿佛被贯穿,骨肉肺腑皆战栗,如同无数钢针齐齐刺入,痛彻心肺。 钟珍痛苦难言。 原来被雷劈这么痛。 从前用惊雷木的细枝抽打,根本不是雷,简直就跟泡澡似的。 那些动不动发誓的人肯定是没尝过这个滋味,不然怎么会大言不惭地说“如果怎么怎么,就遭天打雷劈”。(未完待续。) 第六九二章 何妨以死当醉 第一重雷之后,有半柱香的功夫让钟珍与独孤破城稍作整歇。 第二重雷,有四道雷。 果然是双重雷劫,钟珍咬牙切齿。 贼老天你就不能让我轻松一些的活下去吗? “轰隆隆,轰隆隆......” 为什么会如此凶猛,独孤破城心中不解。此刻也明白了雷劫是冲着钟珍,可是为什么比他的雷要猛烈那么多。 亏得步入元婴期已经有些时日了,帮忙挡住部分雷还是做得到的,可是毕竟不是他自身的雷劫,钟珍承受了大部分的威力。 没有任何让人喘息的时间,四条雷蛇一道接一道劈到身上。 即使经过独孤破城的过滤,又有钢爪强行拦住,外加一件上品防御灵器,钟珍仍旧被打得满天空翻滚。 她咬紧了牙,憋住了一口气,并未发出惨叫。 惨叫需要耗费力气,她浪费不起。 第三重雷,六道雷。 比先前更加狼狈,浑身再也没有任何完好的肌肤,身上的法衣全部碎得干干净净。 背后的一双翅膀只剩下几根骨架,羽毛全部焚烧一净。 要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这道强烈的念头不停地在钟珍的心中回荡。 她虽然痛得要命,可是头脑却很清晰,如此不可抗拒的死亡威胁,不是化神老祖,那些人尚且还能使手段。 面对天罚,个人的力量竟然渺小得好似一个大笑话。 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道雷,据说是九重,可是第三重已经濒临崩溃。 第四重,八道雷。 轰隆隆之声不绝与耳,天已经彻底炸开了。 压箱底子的防御宝物全部丢了出来,还从乾坤山河图中抛出两座高山。 钟珍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撑得一刻是一刻。 一道道的防御被打破,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钟珍心中充满了求生的欲望,却抵挡不了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的独孤破城双眼赤红,忽然整个人扑到钟珍的头顶,将她彻底按在身子下方。 “不可.......”钟珍嘶哑着嗓子吼叫。双眼流出眼泪,拼命地挣扎,用尽全力要将独孤破城推开。 这不是独孤破城的雷劫,只要飞出雷的区域,便能活下来。 “要死就死在一起。”独孤破城同样嘶哑的声音,传进钟珍的耳中。 “好,要死就死在一起。” 钟珍一边压着嗓子吼着,却是毫不犹豫忽然翻出一柄匕首,握住刀柄直接朝着独孤破城的肩膀捅去,被雷劈过的肉流不出太多血,却是扎得极深,骨头都给切开半边。 “你......”独孤破城大喝。 趁着独孤破城那一瞬间的错愕,钟珍已经一脚将他整个人踢开,急速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雷好似长了眼睛似的,追着钟珍,直直劈到她的身体上。 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耳朵听不见,眼睛瞧不见,就连疼痛都渐渐远去,但是钟珍却知道自己并未失去知觉。 仿佛很重,累得极点想闭上眼睛永远睡过去。 仿佛很轻,如一片轻盈的风,顺着春天刚生出的青草尖尖拂过。 身体在上升,有似乎在下落,这是海浪吗?破城,阿婆,对不起我要走了。这是钟珍脑中最后的一丝念头。 独孤破城虽然被钟珍一脚踢出雷的中心地带,却仍旧承受部分雷的余威。 他结元婴极其之慢,身体打熬了几百上千年,虽然也是焦黑一团,并且曾经被雷劫洗礼过,竟然熬住了。 下一重雷是第五重,一共会有十道。 挡无可挡,他沉默地看着漂浮在空中钟珍,因为要承受雷劫,她并未下坠到海中,仿佛等着最后的宣判一样。 每一重雷之间有一段时间整修,可是此刻却如在等待死亡。 他无能为力,即使将自己的一条命赔上去,也是必死无疑。 ---那就一起死吧! 他冲了过去,将面目全非的钟珍抱住。 恍惚中,独孤破城明白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仿佛缺了这么一个人,生命不大完整了。 这种缺憾一次比一次强烈,从钟珍离开上京的那一天开始。那时,她转身离去的时候,朝霞满天,如眼前这片雷劫的红霞午夜梦回,便是想忘却总是忘不掉。 漫长的岁月中,总是来去无踪,雨雪无数回。 常人教导,男子一生,女儿情长是小节,应当如何如何,须得豪气干云。 可是在军中之时,逢休假大家灌饱了黄汤,醉后却喜欢胡言乱语:有个几亩地,媳妇,娃娃,还有热呼呼的炕头,啥都不缺了。 “你还欠我一顿饭,亲手做的饭,这诺言总得兑现才是。”独孤破城低声说道。 他不曾忘记向钟珍要来的承诺,记忆中似乎从未吃过她烹饪的羹汤,这可不对,必须得做顿饭才行。 若能相守,如若不能求那白头的一生,便只能共谋一醉。 何妨以死当醉。 此生终究并不悔。 “不讲义气,你们两人为何不等我一起。” 独孤破城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即使沙哑得简直不像人说的话,却还是非常熟悉,不用回头也晓得是谁。 “子陵,你修为低,挡不住的,赶紧走。” 独孤破城转过身子,见朱子陵头上顶着一个已经残缺到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钟。他浑身狼狈之极,与大家一般无二,黑漆漆的一团。 金丹后期的朱子陵能到达此地,已经耗费所有的宝物,吞了无数补充灵气的丹药。 这一百多年来,一直想尽办法熬炼骨肉,如果换了是从前的萧不凡,早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听独孤破城如此说着,朱子陵心中又是气愤无比:怎么总欺负我修为低,动不动将我丢到一边。 他一言不发,一手拉住独孤破城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却是握着钟珍的手。 第五重雷马上就要来了,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废话。 独孤破城震惊了。 这是哪里,明明刚才还在东海的海面上,此刻却是身处在一个灵气充沛,四面都是灵果树的地方。 远处还有好大一片灵田,灵草如同长疯了似的。 朱子陵放开两人,飞快地冲到一株紫黑的木头前,连根拔起那截木头。 空间玉佩能挡住雷劈最好,挡不住的话,手中的惊雷木,如果三人还有活路的话,或许就在这根木头上了。(未完待续。) 第六九三章 男儿当如是 朱子陵从未担心他自己未来的元婴雷劫。 正是因为拥有一根惊雷木。此物能将雷导入地下,让整片大地与他一同承受雷的威力。 可是眼下却是在海上的空中,并无大地可借力。 空间的地太少,只有百多里方圆,更要命的是,他根本就不晓得空间玉佩被雷劈过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人在空间里,但是玉佩却是在外面,暴露在雷的威力之下。 独孤破城仍旧在惊异之中,这是哪里,传说中的空间宝物吗? 他忽然一阵气愤,朱子陵这个混蛋,有这等好东西,还成天向他逼债,简直太不讲义气了。 兄弟有通财之义,这个万古不变的道理,竟然在他这里不算数。 他没想太久,便感觉到空间开始剧烈晃动。 吞了许多丹药补充消耗一空的灵气,独孤破城早取出钟珍给他的那个碧绿色的小葫芦,将里面剩得不多的灵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真是好酒!” 此时能做的事并不多,空间挡得住便挡,挡不住就将钟珍与朱子陵两人护在身下,大家一起化为飞灰。 独孤破城记得苦茶大禅师说过,人死了说不定还能轮回。 那么下辈子大家再做兄弟,他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句。 朱子陵一手里拽着惊雷木,另外一手也取出个葫芦,是晶莹剔透的玉白色,材质极好。 “尝尝这种酒,我特地给你留着的,喝了不会变矮。”朱子陵面上显得非常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哈哈,混帐东西,尽算计老子!”独孤破城接过葫芦,咕噜咕噜又狂喝了无数口。 比钟珍送的灵酒更好,辛辣无比,入口如刀,落入腹中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哈哈,好酒!” 独孤破城仰天大笑 男儿当如是,有烈酒,有朋友,还有......美人。 不过他低头看了看人事不知的钟珍,黑乎乎的泛着一股焦臭味,着实不大美。 等独孤破城喝了几口酒,朱子陵将酒葫芦抢了回来,仰头也咕噜咕噜地狂灌。 “拿好了,这是惊雷木,可将雷导入地下。等下我可不能保证我还能保持清醒,大概会受点伤,无法使用这东西。” 空间晃动得十分剧烈,地动山摇,灵果纷纷从树上掉落,却没有人理会。 四脚蛇和红鸡早被朱子陵丢到深山了,连认主的精血都收回了。 虽然这年头似乎都喜欢靠着灵兽打架,可是他训练了许久,这两只都不成器,反而觉得有它们在,碍手碍脚的。 浪费两滴精血,真是得不偿失。 听到朱子陵会受伤,独孤破城明白,他修为较弱,自然无法当此重任。 手中握着对方递过来的惊雷木,独孤破城却见朱子陵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好似承受着什么痛苦却在极力忍耐。 独孤破城对此人的了解极深,虽然不晓得他心里总是在寻思些什么,可是对他有些表情却了如指掌。 朱子陵最喜欢在人前显圣,身披金甲手拿长刀砍杀,让众人拜倒在他那骄傲的身姿之下。一旦受伤都是极力忍着,从不让人看见狼狈的那一面,最是怕丢脸。 独孤破城很紧张,“你怎么了?” 朱子陵紧紧抿着嘴,一句话不说。 一丝鲜血却从嘴角慢慢渗出。 空间玉佩被外面被雷劈,虽然上面罩着许多防御之物,可是没有灵气的支撑,那些防御之物只是稍微结实一些的石头罢了。 此物是他的命魂法宝,被萧不凡时时温养,甚至还添加了许多天材地宝,以求扩大地域。两者之间的联系极深。 死大概死不了,玉佩毁了,他会受伤很重。 朱子陵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明智,他一般并不做什么太冲动的事,习惯凡事谋定而后动。 妙音岛的船飞快地逃离雷的区域,他却没有跟着走,踏出了防御阵。 无关傲气或者是不服气,只是内心隐隐感觉到这次不同往日,恐怕很难善了。 该怎么抉择? 那些事不关己的抉择,朱子陵向来很轻易能够决断,简直是一瞬间就能想出办法来。 当初钟珍逃军躲避木离愁的追杀,中毒躺在独孤破城的营帐中。白云统领的性情,刚愎自用,惯会迁怒,钟珍不调走,肯定难逃“军法处置”。 朱子陵毫不犹豫便去寻了洪令则,拿到一纸调令,将她从左前锋营换到皇城军。 后来得知独孤破城是老皇帝的继承人,他立刻当机立断负荆请罪。 与钟珍在某些程度上极其相似,朱子陵信奉的无非是:知己知彼,无所不用其极,你死,我活。 可是每当面对与自身相关的重大抉择,他却会犹豫。 地动山摇,天空如炸开的似的,粗大的紫雷不断劈下。妙音岛的船已经飞快驶走,有强大的防御阵,应该可以脱离雷的区域。 后方是已经看不见的大船,前方是可见的雷。朱子陵在雷域的外围,已经拿出好几样宝物抵挡过去,却仍旧在犹豫。 追上大船,他肯定会活下来。 冲进雷域的中心,他九成九会死。 人最怕的不是死,而是一个人孤零零寂寞的活着。纵使有全世界的财富,终究是一场无法忍耐的空虚。 我不是修仙者,做不到绝情绝性,太上忘情。朱子陵面对微笑,终于决定下来。 玉佩空间的上空竟然出现裂缝,风云涌动,朱子陵憋着的一口血,终于喷了出来。 “你这是何苦,一次又一次将性命丢在老子的面前。”独孤破城喃喃自语,仿佛觉得两鬓的白发又多了无数根。 惊雷木被他高举过头,空间上空已经破裂,雷直接穿透,却被惊雷木导入地下。 瞬间空间一片焦黑,灵草全部枯萎,树木倒塌,土地仿佛被人翻过来。 挡过了第七重雷,空间的天空撕裂化为乌有。 独孤破城眼见脚下的土地碎裂,石块焦土纷纷坠落,空间中焦枯的树木呼呼往下落。 糟蹋的财富简直无法估量,这些灵果树都不晓得是多少年的,还有一眼灵泉,外带那么多千年以上的灵草。 这些比起兄弟们的命又算的了什么。朱子陵本人都不在意,独孤破城也不会替他可惜。 独孤破城身后背着已经毫无任何知觉的朱子陵,左手臂弯中抱着一直没有醒过来的钟珍。 他在寻求最后一丝活路,还有两重雷,然而脚下却没有土地了。 空间彻底消失了。 不对,这里不是东海海域,四面别说海,连一条河都没有。独孤破城惊异万分。 =============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鲧鲧,笑黄蓉的打赏,还有*笑三少*,书友14-070-8214-733-931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九四章 融合 独孤破城惊异地发现,脚下并非没有土地,而是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只是隔得稍微有些远。 按照他的推断,距离第八重雷还有两炷香的功夫。 越往后,雷来临之间的空隙会长一些,仿佛是要给人希望,也仿佛是延迟绝望。 背负着两人的性命,独孤破城身上的伤很重,却猛然突破了往日的速度,没有任何迟疑朝着前面的那方土地而去。 不远,却也不近,差不多几十里快上百里地。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此地绝对不是东海海域。 幸好不是东海海域。如果没有土地,手里的惊雷木不会比一根烧火棍更好用。 在绝望中生出无限希望来,独孤破城知道只要能踏上一片实在的土地,大家就有可能活下来。 眼前的空间在他眼前已经成为一片虚影,新的长枪早已经碎裂,他不善于驾驭飞剑,此刻用的是最普通的踏空步。 踏空步,踏出一步便是寻常人的百步千步。 苦茶大禅师使出来,仿若瞬移,眼睛眨一下,便见他的人已经在几里之外。此时的独孤破城却没有那般的速度,好事潜能被激发似的,已经初具规模。 他自己却不晓得这点,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天地就应该为他的让步,缩得短小一些才是。 遍地黄沙,连绵不绝的沙丘,寸草不生。 一脚踩上地面,热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 独孤破城不敢将钟珍与朱子陵放到地面,却不是怕沙子烫了他们的身体。 等下雷劈下来,地上会承受雷电之力。 山雨欲来风满楼,滚滚红霞再次被撕开,第八重雷。 为何钟珍的雷劫如此怪异,是常人的双倍,而且她的修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早过了七阶,短期内不可能到八阶。 妖修不是九阶后的化形期才会有雷劫么? 这些事只能问那虚无缥缈的天道了。 独孤破城心想,天道老儿做事有自己的规则,就算显得莫名其妙背后肯定有他的道理。 只是暂时不知道而已。 不按照规矩来的天道,此刻总算给了独孤破城一个惊喜,比如说眼前的劈下来的雷比先前弱了不少倍。 竟然与第三重的两道雷差不多。 独孤破城喜极而泣。 老天开眼了! 十八道雷,劈在他高举过头的惊雷木上,顺着惊雷木,雷电之力穿透独孤破城的身体,直接没入脚底的黄沙之中。 没有任何生命力的沙子瞬间被扬起,沙尘滚滚,如无数条黄龙翻搅。 天不再是天,地也不再是地,混为一团,全部都是无边无际的黄沙。 百忙之中,独孤破城却想着,为何沙子不能被劈成黑色呢?空间中的泥土可都变得干枯焦黑,裂得如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农人的脸。 眼看能活下来,他心中充满了喜悦,有着比往日更多的力量与勇气。 三个焦黑的人变成了一个黄土小山包。 小山包晃了几下,又变成三个黄沙人。 取出烈酒,独孤破城又灌了无数口,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醉了,不过脑子却清醒得很。 好像还有最后一重雷,应该有十八道雷。 虽然有点站不住了,脚上的靴子早烂了,脚板已经烂熟,切下来都没办法喂妖兽,肯定会被嫌弃烤得太老。 足足三炷香的功夫,灵酒中浑厚的灵气散发到四肢,独孤破城觉得自己还可以扛上九重雷。 第九重雷滚滚而下。 “轰隆隆,轰隆隆......” 两道一起,一共九次,中间没有太多的间隔。 “幸好结束了,老子可没办法再挡住九重雷了。”独孤破城喃喃念叨。 其实他早已经说不出话来,嗓子已经嘶哑裂开。倘若有旁人在一边,定然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 漫天黄沙中,他早已经醉得人事不知,一整葫芦的酒,倒出来大约有三五大缸,却全部叫他喝得一干二净。 “嘭!” 不知道是因为再无力支撑,还是因为真的是醉了,独孤破城倒在地上。 背后是被钢爪绑在身上的朱子陵,前胸以左手抱着钟珍,右手仍旧牢牢地握着惊雷木。 原本五尺来长,两条胳膊粗的惊雷木,此刻只剩下残缺的半尺来长的一小截,点点紫电闪动,却是极其微弱。 漫天飞舞的黄沙慢慢沉了下来,将三个人又堆成一个沙丘。 天上异像显露。 两种异像,一为七彩翅膀的巨大蝴蝶,另外一道却是极大的一朵七瓣莲花,每片花瓣的颜色都不同。 异像裹在层层的淡金色的云霞之中,仿若破开黑暗的第一道阳光。 黄色沙丘开始蠕动。 钟珍呻吟了两声,只剩下干瘪骨头,鸡爪子似的手指慢慢摸到丹田,将不断震荡不休的乾坤镜给取出甩到一边。 镜面朝上,异像的光芒照射在平滑的镜子上,金光四射,一道人影嗖地从镜子中钻出,直挺挺站在钟珍等三人堆出来的黄土沙丘旁边。 这人是李怀虚。 如果钟珍此刻还有空闲骂人的话,她会将李怀虚给骂得百花齐放。如果她还有力气打人的话,大约会寻一根粗铁棒子,将李怀虚活活打成个猪头。 雷劫不是她一人的,属于他们两个人。 双倍雷劫,其中倒有一大半都是李怀虚那厮的。 异像初现便有强大的治疗效用,钟珍比独孤破城和朱子陵醒得早。身体在愈合,血肉之重生,肝脏的裂痕被修复,干枯的经脉有清泉般的灵气缓缓流动。 外界灵气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然而因为有异像的吸引,将方圆无数里那点仅存的灵气都搜刮一空。 钟珍的魔身与那具半人半妖兽的身体在融合,从此再也不分你我,组成一个完整的身体。 背后那双鸡肋之极的翅膀终于消失了。 她震惊无比,却沉下心闭着眼睛默默感受身体的变化。 丹田内不再是一粒白晃晃看着很刺眼的妖丹,而是坐着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娃娃。 这是她的元婴。 与她一般无二的元婴是她从前的模样,一双圆溜溜的杏仁眼,两腮微丰,脸色红润不似从前,头发也没有那么长。 但是,为什么元婴的背上一双小小的肉翅。 恨不得跳起来大骂老天,但是钟珍忍住了。异像带来的新生还未结束,这会儿中断,就是暴殄天物。 再则她也跳不开,整个人被独孤破城抓得牢牢的,纹丝不动。 足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天空中的金色云霞才散去,七色莲花与蝴蝶也渐渐虚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 (非常感谢louisaz2,liuli92的月票支持,还有最荼蘼,笑黄蓉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九五章 非常尴尬的事 每个人渡雷劫之后,都会面临一件非常尴尬的事。 慕青松经历过,独孤破城也经历过。衣服被劈得干干净净,全身一丝不挂。 前者身边没有任何人,从鬼见渊的死人身上扒下衣服穿在身上。后者胆大包天,竟然拔了长空翅膀上最大的一根羽毛,挡住关键部位。 钟珍却比他们两人不知道要尴尬多少倍。 她身边三个男子,独孤破城,朱子陵,还有李怀虚。好在她整个人都叫黄沙给埋住了,只露出一个头。 钟珍一直闭着眼睛,因为从镜子中钻出来的李怀虚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衣裳,仿佛是假衣服似的。 乾坤镜中的衣服,此刻看着,根本什么都挡不住,让钟珍一时间又是气又是怒又是羞,慌忙闭上眼睛。 等她终于能够出声了,便恶狠狠地讲道:“杏花你这个老流氓,你要么钻进沙子里,要么站到我的背后。” 耳边传来李怀虚哈哈的大笑声,“我早就钻进沙子里了,快些给我找件衣服穿。” 钟珍有推了推独孤破城,仍旧是纹丝不动,鼻前一股重得没办法形容的酒味。 “竟然喝醉了!” 她感叹了一下独孤破城的心宽之后,便开始使劲掰着他的手指和手臂。生怕将他的胳膊给掰断了,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脱离桎梏。 手上戴着的储物环坚硬无比,虽然花纹已经没了,黑乎乎的一团,竟然还没烂。 只是却没有法衣了。她从前买的那些,还有朱子陵送的,经过无数次打斗,本来就早快消耗空了。 恰逢雷劫,将最后的五件法衣全部套在身上,这次都给雷劈烂了。 钟珍手里只剩下一件法衣,一件白色带着小小雏菊的裙子。 菊雨散花裙! 终于还是得穿上这条裙子,唉! 她不再需要将裙子的背后划拉个缺口,翅膀没了。 元婴中期的修为,与人无异,只是丹田中的元婴却是不为所道。这点钟珍不打算对人提起。 反正外表与人修一般无二就成,并没有那股隔老远就能察觉到的妖修气息。 ...... 天残地缺海域附近,一只巨大的白色大鸟身影一晃,化为白衣男子。 长空茫然了。 刚才似乎有人渡雷劫,原本想来借一下雷电打磨下身体,可是为何雷却消失了。 大老远飞来,结果雷没了。 天残地缺海域的上方有不少裂缝,一个不小心蹭到,连他这种千锤百炼的身体都有可能被割破。 神识稍微查探了一番,长空便只要怏怏离去,除非要渡海,他并无兴致正这片时不时有空间裂缝的地方穿插。 一朵白云嗖地飞到长空的跟前,化出四个大字。 “他们人呢?” “咦,流星你也在?”长空认得流星,却不明白他问的是谁。 “你问谁,四周半个人都没有。” 流星呆了,如果他能流冷汗,这会儿肯定大汗淋漓。回去了海祖肯定会生气,说不定几百年都不搭理他。 他一直在天上蹲着,发觉钟珍与独孤破城进入雷劫区域,却并未跟随。 之前打包票能穿过天残地缺海域,并非是指他能扛得住雷,而是触觉灵敏速度快,绝对避开那些裂缝。 裂缝中并非总是会冒出雷来,几百年都不会出现一次,运气好的话肯把碰不上。就算有,元婴修士一般也能挡住。 流星嗖地飞进之前的雷劈的地方,无论怎么搜索,果然如长空所说,半个人影都没有。 被雷劈得飞灰湮灭了吗?还是被空间裂缝给切了? 流星惶恐之极,有负海祖所托,这该如何是好? 这次长空接到的是文修竹的求救传音,原本都不算来,想想又觉得妙音岛的人一般不会拿人开玩笑。 没什么大事根本不敢随便找他。 一想到那么多会弹琴唱歌的大小姑娘们,万一都死于非命那可真是浪费了,他顿时便忍不住心软。 众人翘首以盼,没看到钟珍等人返回,却见到长空到来,齐齐鼻酸。 远方的雷已经停歇了,可是朱道友,钟道友还有独孤道友呢? 文修竹拱手对长空行礼,她如今也学着钟珍的做派,并不像林芷绮等人那般习惯曲膝行礼。 “长空前辈能多次相助,晚辈等人感激涕零。” 长空见大家似乎都有话说似的,一个个盯着他,好似他的脸上开了一朵花似的。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脸,“小事一桩,对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文修竹沉稳地讲道:“钟前辈等人发现前方有空间裂缝,吩咐大家后退,不料却天降雷电。幸而退得快,大家并无伤亡,只是船的防御阵有些损坏。” “没事就好,谁给我吹个曲子,我大老远飞过来,总得犒劳一番。” 众人互相看了看,林芷绮列众而出,“前辈若不嫌弃,晚辈愿为前辈吹奏几曲。敢问长空前辈,可瞧见朱道友,钟前辈还有独孤前辈?” 长空摇摇头,“我到的时候,雷已经瞧不见了,没见半个人影。” 众人皆沉痛,文修竹对旁边与她一贯搭档的师弟讲道:“孔师弟,童师叔尚有伤在身,下不得床。一应事务都暂时交给你。我去那边看看,如果没有回来,你们也不用去寻了。” 她打算潜入海中搜寻一番,如果遇到裂缝,恐怕是有去无回,因此特地交代下后事。 林芷绮咬着唇,忽然讲道:“文师姐,我随你一道去。” 长空不解得很,“你们两个去了就是寻死。我瞅见空间裂缝了,天上海里都有,你们最好将船再开得远一些。” 寻死也得去,事关道义,文修竹道:“多谢前辈提点,我辈修仙者却不能因为会死而抛下同伴。” 长空愣了愣,人修就是古里古怪的,可是让他看着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去送死,却是做不到。 换了两个男修,谁管他们呢! 他皱着眉头道:“先前我用神识搜了许久,却是没寻到。海下我可不熟悉,神识不能及太远,不过似乎并没有人。你们实在要去的话,有没有什么丹药然给我吃,能够在海下呼吸如常。我可不喜欢闭气,难受得很。” 这种丹药管够,要多少有多少。文修竹几乎长揖到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气,看来未必会死了。 一朵白云神出鬼没地飘过来。 化出几个字来,“找到了告诉我。” 大家并未被吃惊,忙齐齐答允:“是,流星前辈!”(未完待续。) 第六九六章 过街老鼠 长空带着文修竹与林芷绮,寻了数十天也不见钟珍等人,回到大船后,却见一身疲倦的灵韵老祖回来了。 “妙音岛暂且回不去,海族的人正在修补海下众多的裂缝,没有任何空闲,这番回来只是与你们交代一声。大家将圣徒们原路带回去圣城,暂时守在圣城。” 不但海下裂缝扩大,天空也是一样。 大量的阴气涌入,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海外诸多门派的人都已经加入救援,凡是稍微能抵抗阴气的元婴期的都来了,却是人手不大够。 见长空一副马上要溜掉的模样,灵韵老祖微微笑了笑,“长空前辈,此番还得劳烦你稍微再照看一下我这些后辈,与一干圣徒。往后你到我妙音岛做客,我亲自请海祖为你高歌一曲可使得?” 这个倒是可以商量,反正只是将这些人送到圣城。长空顺道又瞅了瞅林芷绮,这么麻烦的事,当然要多捞点好处。 林芷绮哪里不明白,忙屈膝行了个礼,“晚辈自当为前辈尽力吹奏乐曲。” 长空这才露出笑脸,“灵韵你只管去,我保管将他们送到圣城。” 灵韵交代了一番,便直接往内陆而去,她得去寻更多的帮手。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芷绮呆呆跪坐在矮几前沉默了许久。 闭上眼,双手合十,她在心中默默祈祷,钟前辈,独孤前辈,希望你们平安无事。 忽然两行眼泪流下,林芷绮明白是为了什么。 朱道友,你一个金丹期的修士为何要冒如此大的险? 她想到朱子陵微微笑着对她说:林姑娘聪明伶俐,却是未想到以火灵气将海水蒸发,去掉其中的盐与杂质,由水灵气者控水收取蒸发的水汽。 她也想到他说:姑娘且慢,我随你一道。 都是些平常的话语,为何由他说出来,就是与常人不同。 听在耳中,心却会跟着跳。 他对着圣徒们挥鞭子,瞧着一点都不显得凶狠,却是那般潇洒。 她却是从未觉得自己会真的对男子上心,因为美貌的缘故,献殷勤的男子极多,因此一贯稍微有些排斥这些事。 只是朱道友却是不同,林芷绮想着朱子陵的一言一行,简直就是一个毫无瑕疵之人,真真是极其守礼自持。 有勇有谋,可叹却是英年早...... 林芷绮忙将这个念头打住,既然没寻到尸首,未必真死了。 流了些眼泪,她忙擦干净脸,等下要是让文师姐瞧见可不好。 门口有人敲门。 林芷绮拉开门见是长空,很恭敬讲道,“前辈,晚辈这就为前辈吹奏一曲。” 长空并未发现她微微发红的眼睛,摇头道,“我就是来看看,这些日子去海下寻人,你也辛苦了。我听珍宝说男人得关心女子,不是总要她做这个做那个。” 林芷绮一时感慨万分,啼笑皆非。 心中的悲伤顿时被长空冲淡了不少。 虽然觉得渺茫得很,她默默在心中祈祷,祈求上苍让朱道友等人在某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活着! ...... 钟珍等人也不晓得他们在哪里。 “你们说这里到底是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大家也很想问。 借了异像带来的疗伤效果,独孤破城与朱子陵的伤势都有所恢复,却因为并非是他们的异像,仍旧受伤颇重。 尤其是朱子陵,命魂法宝打得稀烂,连一点渣子都不剩,面色苍白如纸,如软面团似的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 独孤破城则是被雷劈得太狠,表面的皮肤虽然恢复了,头发还未长出来,如今是个大光头。或许是醉得实在太厉害,或许是因为心里和身体耗损得太厉害,足足躺了十天才醒过来。 偏偏朱子陵不知安的什么心,掏出一件曾经作为尘缘大师用过的旧僧袍袈裟给他穿上。 李怀虚默不作声,闭着眼打坐,脸上却泛着自得的笑容。 他如今是一只过街老鼠,另外三人都想将他狠狠揍一顿。因此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免得钟珍暴跳如雷。 钟珍最初并未想到雷劫是两人的,不然早将他赶出来自己受雷劫。待到异像出现,她苏醒过来,乾坤镜在她的丹田中震动得十分厉害才恍然大悟。 李怀虚安然无恙地蹲在乾坤镜中,让别人扛下所有的雷,事后只需要出来接收异像改变身体就成了。 两道雷,一粗一细。 粗的绝对是李怀虚,细小一些的才是钟珍的雷劫。 这道理用膝盖都想得清楚。 李怀虚是死过一次的人,修出魔身,不知怎么地弄出了点天魂。与夺舍相似,因此为天道所不容,自然是死命地劈。 至于钟珍,却还算正常,与独孤破城的雷劫稍微大一些,却也没有超出不能承受的范围。 真是差点就给李怀虚给害死了。 至于为何会突如其来会有雷劫降临,李怀虚与钟珍根本不用讨论太久就得出结论。 两人的魔身早到了元婴期,李怀虚元婴后期大圆满,钟珍也到了元婴后期,却一直并无雷劫。 东海海上的空间裂缝,天道规则肯定并不相同,能感应到两人的异常,追着喊着降下雷劫一顿死劈。 “杏花,你到底是人是鬼是魔?”钟珍皱着眉头问李怀虚。 “如今是妥妥的人了,我有身体也有元婴了。”李怀虚睁开眼,一脸笑意的答道。 “为什么你的修为是元婴后期大圆满?为什么我却降到元婴中期?”钟珍义愤填膺。 她的两具身体融合之后,来了个折中,七阶妖修加上元婴后期的魔身,变成元婴中期。 李怀虚得意地翘着腿,“你不是说我的雷劫比较凶悍么,魔身化为人身很不容易的,不用过于羡慕我的修为。” 提起雷劫钟珍又忍不住火气上头,李怀虚差点将她与独孤破城朱子陵三人给坑死。 “你还有脸说,滚一边去,不然我拿大棍子打死你。” 李怀虚默然,又不是我主动开口的,是你拉着我说话,明明知道我向来不怎么说人话。 蝴蝶与莲花,大家讨论了一番,莲花应该是属于钟珍,带着一丝佛门气息。 她修得大自在清净诀又长期念渡亡经,竟然捞了个很圣洁的佛门七彩莲的异像,如果叫苦茶大禅师瞧见了,肯定口称善哉,会大大地赞叹一番她的佛门慧根。 可惜这里除了四个人,就没瞧见半个人影,无法显摆。 至于李怀虚的异像为何是一只大蝴蝶,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 第六九七章 上界? 讨论异像没有个结果,反正老天给什么就接着,难道还能摇头拒绝不成。 按照钟珍的说法,李怀虚就是个花不溜丢的大蝴蝶,东看看西看看,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 不过他本人却觉得异像代表着破茧成蝶,是个好意头,乃是天降大任与斯人,贵不可言。 众人嗤之以鼻。 一行人暂时没敢太快离开这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这里虽然灵气稀薄得发指,几乎根本就感觉不到。好在胜在四下毫无人烟,不怕被人打扰。 因此便稍微多逗留些日子,恢复各自受伤极重的身体。 此地很怪异,旁人倒还罢了,朱子陵却是体会极深。 除了灵气稀薄,最主要的是阴气很重,亏得他对于元神的锻炼普通修士要多,而且曾经还有乾坤镜中带来的一缕元神,不至于立刻就发疯。 元神的痛楚与身体的亏损,两重夹击,简直痛不欲生。 独孤破城却是一无所觉,阴气多也好,少也好,与他半个铜板的事都没有。喝了几大缸的烈酒,宿酒刚醒,脑袋到如今还是晕沉沉的。 外加身体给雷穿过了无数次,整个人如一只木偶似的。 即使没有打坐,睁着眼睛也显得非常呆滞,让人怀疑他被圣徒附身了。 对于此地的异常,李怀虚不发表任何意见,钟珍却是皱着眉头,时不时唠叨两句。 “南域,西域和中天州有这样的地段么,我跑的地方虽然多,却都是匆匆路过,不记得有这么一大片沙漠。” 众人皆默然。 “后面还有几百里地的虚空地带,这又是怎么回事,简直又是个鬼见渊。如果苦茶大禅师在此,定然又会大动干戈。呵呵。” 钟珍自说自话,胡乱笑了两声。 她心如明镜,一切的异常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见大家都默不作声,便一个人胡乱瞎扯。 李怀虚元婴后期大圆满的修为,钟珍暗自不知道打量了他多少眼了,虽然略显消瘦,甚至有点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今却实实在在是个人。 不需要使用任何养魂之物,大摇大摆地在外间行走,完全看不出要散掉的样子。 经过雷劫之后成为一个大活人,正如他自己给自己脸上贴的金,果然是化茧成蝶。 这里是“上界”,极其有可能就是上面的那一层天,属于“上仙”等人的地方。 那一片几百里地的深渊虚空,估摸着是朱子陵的玉佩空间。与乾坤镜一样,夺天地而炼成了法宝。 他们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可能是因为玉佩空间被雷劈烂了,直接给带来了。 根本不用再和杏花讨论,钟珍一直以来的那些揣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下界”的规则不完整,毋庸置疑! 下界几乎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五行不缺,可是独独缺了阴气,因此修士们闻阴气变色,仿佛马上要大祸临头。 然而在这片大沙漠,阴阳调和的很,感觉不到曾经的泾渭分明。 蓝得发晕的天空,飘着朵朵洁白的云朵,并没有因为阴气而变得不清晰。 只是神识却没有从前那么广罢了。 大家歇息了十来天,便决定离开沙漠,寻找人烟,再慢慢打听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 没有流星真是不方便,不过朱子陵取出一艘小飞船,可填充灵石使用,也可以用自身的灵气催动。 驾驭此船的人是钟珍。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受伤,李怀虚推推搪搪,说什么体内灵气不足。钟珍简直一点理由都找不到,就她一人精神百倍,胳膊上可以跑马,因此只好以自身的灵气带着大家一起飞。 一连飞了二十多天,外界灵气实在太稀薄,因此钟珍并不愿意耗费太多,速度并不快。 没有人,看不到任何一个人。 终于在一个半月后,他们一行人碰见了第一个人。 一名身穿黄色旧道袍的筑基修士,头上还带着道冠。如果不看修为,还以为他是个街头摆摊算卦的。 驼背弯腰花白胡子,体型瘦小,身上的袍子也是极其普通,不但寒酸还显得极其落魄。 这人并未在天上飞,而是拿着一个小小的黄铜色铃铛,叮叮当当一路走一路摇,更加像个算命道士。然而此地荒芜人烟,又哪里来的人让他去掐指一算。 收了飞船,大伙嗖地落到筑基修士的面前。 朱子陵表示太虚弱,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不晓得是站不住还是不想再做“军师”。 李怀虚挨着朱子陵坐下,闭上眼睛打坐。 独孤破城将钟珍往前推了一把,站到她的身后。这种与外人打交道的事,还是留给手下的小将领来做。 钟珍虽然擅长于人打交道,同样却是爱躲在后面的人,结果三个男子一个比一个更能躲。 有外人的情况下,她顾不得与几人计较,免得让人看笑话,只好迎上前当个探路的。 落魄道士打扮的筑基修士不敢抬着头仔细看几人,半垂着头,偷偷瞟了几眼。 好几个都是元婴期的修士,最前面的是个女修,瞧着好似个甜美的少女。 他心中明白得很,元婴期修士都不晓得是多少岁的怪物,又怎么可能是少女,还穿着那么鲜嫩的裙子。 按照惯例来讲,这些老婆子们,打扮得越是善良纯真,内心肯定越阴暗,几乎从无例外。 他很是忧心,都被流放到这个鬼地方来了,难道还会继续倒霉下去。 落魄道士原本弯着的腰更弯了,“各位大人有礼了,小的只是路过,路过。”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的”这两个词,钟珍已经几百年没听过也没用过了,只有凡俗没钱没势的小人物,见到贵人才会如此自称。 修仙之人,一般都是以晚辈自居。即使是那些炼气小修士们就算再害怕,勉勉强强都能不亢不卑,还从未见过修士们自称“小的”。 如此卑微,让人不习惯,不过对于打探情况来说,倒不是件坏事,可以耀武扬威的大肆询问。 钟珍面上没什么表情,口气冷淡,很快便道:“我问你,你是哪个门派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问话的最基本技巧,当然是不暴露自身的身份,从查问对方的身份开始。 虽然每个人都一张父母生养独一无二的脸,可是这张脸往往被人忽视,最终站得住脚的还是他们背后的门派家族或者所从事的职业。 无门无派的散修,就好象没有爹娘的孤儿,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 因此拥有一个门派就好比在脸上贴了另外一张脸。 ========= (非常感谢夏夜长风,九霜草,最荼蘼,的月票支持,感谢在海底处窒息,书友11-060-4232-109-328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六九八章 遗弃之地 面对好几名高阶修士,落魄修士诚惶诚恐,“小的宋玉谦,乃是雾山宗的弟子,因得罪了门派的金丹真人,被遣送到此。每日摇铃行路,不得停歇。” 这修士一副猥琐样,倒是糟蹋了个好名字,钟珍心想。 “你这人说得含含糊糊的,真是让人好不耐烦。”她扭头对朱子陵讲道:“你可听过雾山宗。” 朱子陵皱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模样,“似乎有所耳闻,却是不记得了。我们有要事在身,你为何拉着这低阶修士问个不停?” 钟珍摆摆手,“总得找个本地的人打探一下才是,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向来不来这些鬼地方。” 两人唱合了两句,钟珍又对名叫宋玉谦的落魄修士问道:“你每日摇铃可发现什么异状?给我说清楚点。” 对方自称“小的”,钟珍懒得和他客气,直接便以“大人”自居。 宋玉谦忙摇头,“各处的遗弃之地几千上万年都是一样,四处都是虚空深渊,说不准马上就要散了。小的这是来摇铃收集阴魂,不幸来错了地带,还以为怎么能寻到几个,却是连凡人都死绝了。” 钟珍一副本地人的架势,呵呵笑着说道:“遗弃之地这么多年都没事,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会散去。” 宋玉谦见钟珍面色和气,大概是许久没见到半个活人,胆子略大了点,说话也没那么拘谨。 “我说大人,那么多的虚空深渊,而且附近的土地都变成沙子了,连最后仅存的灵脉都给挖空,河流大山拿去炼器了。您瞧瞧可不是要散了。小的是迫不得已,被流放到这里,不然谁会来。” 朱子陵在后面惊讶地讲道:“什么,灵脉全给挖空了?这岂不是要白来一趟。我还以为还剩下一些呢!看你也不容易,你到此多久了?” 宋玉谦的话匣子被打开,毕竟钟珍与朱子陵套话与装模作样的本事高,一个不小心引得人无端端生出倾诉欲。 “小的到此已经十年了,曾听人说这一带阴魂多,却是没寻到。虽听说没灵脉,心想能看见棵绿树也好,总有个把村庄落个脚。哪里晓得此地寸草不生,找只蚂蚁都不容易。这会儿正要去别处看看。” 独孤破城一句话都不说,听大意也晓得钟珍与朱子陵在骗人套话。 一直闭着眼盘膝坐在地上的李怀虚却是开口了,“你们雾山宗谁修为最高?” 他口气平淡,并没什么气势,却让宋玉谦的一颗心忍不住跳了两下。 虽然看得出这群修士们没什么恶意,却也被李怀虚浑身的阴冷气息给惊到。 此人是个魂修。 魂修一般都是灵根很差的人,要修为不要命,抛弃肉身,元神出窍入深渊阴地,修炼速度比旁人快得多。 这种人九死一生都不止,一般十个人里面有九个半是会死,活下来的多半是个疯子。 能到元婴期的魂修,能够不早早走火入魔就死了,还能挡住常人三倍的元婴雷劫,不但心志坚毅,更重要的是,家资必定也丰厚之极。 没有大量的防御宝物,哪里挡得住雷劈。 “回大人,是素和真君,元婴中期修为。” 李怀虚睁开一双懒洋洋的眼睛,“带我们去雾山宗。” 宋玉谦苦着脸,抓耳挠腮。 真是答应也不行,不答应也不行。 他扑通跪在地上,竟然猛磕起头来,“大人们饶命啊,小的得罪了门派的金丹真人,回去肯定要吃挂落。家里小辈修为又低,全家都会倒霉。” 李怀虚又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说,那意思很明显,你不带也得带。 钟珍却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走吧,有我们在,别说金丹真人,就算是元婴真君又如何!” 她将宋玉谦扯着,祭出飞舟,一把将他提上去。 “既然我们会帮你撑腰,此舟交给你驾驭。”钟珍又道。 宋玉谦弄不懂这些人的身份,都是高阶修士,不像是同一个门派的,也不像是组队的散修。 一名元婴后期大圆满的魂修,一位穿着袈裟的佛修,穿得最好的却是那位金丹真人。这些男修都不做什么事,却都是眼前这位瞧着好似少女的元婴真君打点。 想必是哪家的客卿了,他顿时了然,肯定是某个家族要来寻灵脉和土地炼制空间法宝。 遗弃之地的灵脉都挖空了,这些人肯定会失望。 飞舟的品质不错,他眼光不算好,但是也瞧得出阳气很重,似乎都是空间里出品的材料。 这些人应该有空间,却还不死心,竟然想再寻灵脉打造空间宝物。宋玉谦心想,听说早禁止人挖灵脉,不过那些高层人士的事谁说得准。 要打造空间法宝,化神尊者都不行,必须得炼虚真尊。 那些高阶修士们离自己太遥远了,至少也住在五重天以上,宋玉谦暗叹。他只是个被门派金丹真人弄得要死要活的人,高阶修士的世界不是他能理解的。 有当地人宋玉谦驾驶飞舟,虽然速度慢得很,却不用自己消耗灵气。 当然最重要的是,不用暴露大家都不认得路的短板。 隔个两三天就休息一阵,反正朱子陵需要适应外界的气息,而独孤破城的身体也尚未恢复。 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宋玉谦竟然驾驭着飞舟朝着上方而去,中间无法停歇,只能吃朱子陵所提供的补充灵气的丹药。 宋玉谦的速度极慢,不过大家也不是急着赶路,飞上个把月也会偶尔停歇一下,全部都是在漂浮在空中的小岛屿。 有的浮岛小得很,只长了少量的枯草,有低阶小妖兽出没,却没有人。 有的却是颇大,灵气虽然不多,不但住了人还有小坊市,有些像从前的那些极其小的修仙城。 稍微大的浮岛有些门可罗雀的店铺,歇息之余,钟珍等人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去搜刮玉简等物,以求快速了解外界。 大家都是使用灵石,而且物价不算贵,比从前便宜得多。当然也没什么好货色,劣质灵酒,一些烂大街的低阶功法玉简,还有大量的地图。 最贵的就是地图,而且都简陋得要命,就是几条线标明了大致的方向。 宋玉谦所在的雾山宗在一重天。 “上界”一共有九重天,一重天并非在最下层,底下还有遗弃之地。 传说中的第九重天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去的,连到底在什么地方都没与人知晓。 四重天以下,筑基修士们只要有灵石和补充灵气的丹药,虽然耗时极久,却都能走动。如果手头着实宽裕的话,还可以使用传送阵。(未完待续。) 第六九九章 谁愚弄了谁 钟珍几人曾经所在的那一大片沙漠,在一重天的下方,因为生机不多,被称为遗弃之地。 遗弃之地并非只有一块,庞大无比,却是七零八落,被虚空割成无数块,散落在下方各处。到底有多少块,宋玉谦也不得而知,浮岛上居住的低阶炼气修士,也说不准。 一块块的土地,有的早化为黄沙,有的却只是少部分土地沙化。 如果只是抽走灵脉还好说,河流山川土地还在,花花草草都能活着,就是灵气稀薄得厉害,有许多凡人居住。 如果所有的山川河流被圈走炼成空间宝物的话,立刻就会出现一块虚空深渊,四周也渐渐变成黄沙,一路蔓延,最后成为一片死地。 植被消失,毫无水源,人类早灭绝了,连蚂蚁都看不到几只。说不定哪天就彻底消失了。 修仙者极少踏足遗弃之地,即使去了,也就是如宋玉谦这般,摇着招魂铃,捞些阴魂贩卖。 宋玉谦所在的雾山宗,处于一重天,有个老得快入土的元婴真君坐镇也算得上是个大门派了。 宋家不少弟子都在雾山宗,因为一个小孙儿不小心得罪了门派金丹真人的孙辈,他一个三百来岁的老头子,如今还是个筑基初期,不但没办法帮忙撑腰,还被放逐到遗弃之地。 因为没多少年头可活了,能让对方息怒,不迁怒其他的家族子弟,宋玉谦还觉得自己赚到了。 然而这会儿却要带着三个元婴修士和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回门派,他却是忐忑之极。 如果这些人帮他撑腰,宋家的危机自然立刻就解除了。但是人家不可能一直呆在雾山宗,等他们走了,说不定更加倒霉都不一定。 得罪了金丹修士还罢了,如果连门派的素和真君都得罪了,小小一个百来人的宋家,说不定拖家带口被赶到某个遗弃之地讨饭。 不过他这份担忧是多余的。 这天大家到达一个较大的浮岛,离一重天已经没有多远,钟珍将宋玉谦拉到一边。 “我们决定去其他的遗弃之地看看,这些灵石算是你驾驭飞舟的酬劳。” 她说罢递过去一个小型的储物袋。 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觉得庆幸,这几个大修士不打算去雾山宗了,宋玉谦心中一松,茫然地接过储物袋。 “袋子给我留下,灵石你拿走。”钟珍补充了一句。如今大家手头紧得很,还不晓得以后怎么赚去灵石,小型储物袋也不能瞎浪费。 大概从前打交道的都是锱铢必较的人,宋玉谦并未吃惊对方的小气,用神识略微点了点,一共是两百枚灵石。 不是个小数字,留给孙辈们能买不少好东西。 他忙将灵石转到自己的储物袋中,一口一个“小的”,对钟珍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打发了宋玉谦,让他自行离开,钟珍却是一脸愁容地回到暂时居住的客栈。 他们当然没打算真的去什么雾山宗,平白无故怎么可能给人去撑腰。撑完腰不能长期留下来,姓宋的还是得大大的倒霉。 他们只是借了这名认得路的老马,拉拉车罢了。大致了解了外界的之后,给些雇用的钱财了事。 几个人包了一个不怎么大的院子。 听到钟珍回来的脚步,三个偷懒的男人从各自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仿佛让她给他们干活天经地义似的。 独孤破城的理由是,他不善于和小人物们打交道。 李怀虚说他是暗墓门的老祖。 朱子陵的理由更加充分:空间玉佩毁了,重伤在身。 这个空间玉佩的来历,如今大家彻底肯定,绝对是那块遗弃之地的虚空深渊。 曾经被修士夺去了灵脉与土地,炼制成了一个空间法宝。 大家所不知道的是,空间的前主人萧不凡,一向觉得手里有个天赐的宝物,因此便是天命之人,被老天看中。 他心怀大志,认为自己将来成就不可限量,绝对是要成为化神老祖,飞升上界,然后继续叱诧风云。会有无数美人对他青睐有加,主动投怀送抱,走上人生巅峰。 可是事实上,显然拥有空间的人不少。 遗弃之地庞大之极,土地被挖得坑坑洼洼的,都给炼制成了各式各样的空间。 都不晓得有多少个“天命之人”呢! 每个人有一个自以为是的英雄梦,最终也不知道谁愚弄了谁。 好在朱子陵没那么蠢,以为手里有个空间宝物就了不得了,他从未将自己当个什么被老天瞧中的人。 主要是早就上过恶当了,从六七岁开始,他就以为是被老皇帝挑中的人,结果只是个大玩笑。 吃过一次亏,便不大将这些什么天定,命定的屁话放在心里。 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旁边还站着个李怀虚呢!一个讨饭出去的少年,无门无派,最终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钟珍看着眼前的三个男子,都是在乾坤镜中叱诧风云的人,就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怎么就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简直就是上了贼船。一个比一个懒,往后难道给他们当仆妇,就差烧饭洗衣裳了。 最要命的是,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四个和尚可就真没水喝了。 “怎么办?”她问道。 朱子陵答道:“一道喝杯茶吧,往后该如何,也得商议个议程来。” 众人皆点头。 朱子陵仍旧一脸苍白,身子靠在院子里的一株两人都合抱不来的大树干上,仿佛站这么一小会儿就累到极点似的。 看到他这副虚弱的模样,即使是李怀虚这种最没良心的,也忍不住愧疚起来。 要不是他拼着命都不要,冲进劫雷之中,牺牲了自己的宝物,大伙儿都死光光了。 大家的修为都比他高,不过这些日子,基本上对朱子陵唯命是从。欠人钱手短,欠人一条命绝对气短得没话说。 两人跪坐,两人盘膝而坐,围着一张矮几,朱子陵取出茶炉子。 跪着正坐的当然是钟珍与朱子陵。前者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这么多男人在场,哪里能随便盘膝而坐,后者则是觉得喝茶得有喝茶的姿势。 众人皆沉默,似乎谁也不想先开这个口。 从乾坤镜里出去,走到现在,一层接一层,果然是天外还有天。此界有九重天,九重天之上是否还有天。 仙人之上,是否有神灵? 这些都太遥远,只是略加思索便放下了。大家都不是初出道的小修士,傻乎乎还怀着满腔热血,反而更加看重脚下的路。 这条路在什么地方? 来的路被堵死了,乾坤镜回不去,乾坤镜外的那个修仙界也很可能回不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 分道扬镳 独孤破城第一个开口,他总觉得别人都比自己聪明一些,不过却从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大伙儿找个山头,也不用建立什么门派找弟子充门面。既然回不去了,就得朝前看。这里有一共有九重天,我就不信找不到个落脚的地方。” 落脚的地方多得很,有许多荒废的浮岛,可是却没有灵气。 其他地方想来也是如此,好地方早就被人占了。便是能在五重天寻个小山包,估计也是一块无人愿意去的荒山。 这道理大家都知道。 要么依附到其他的门派,帮人做打手拿供奉。 要么做散修,去那些散修云集,但是得花钱住宿。 大家如今虽然不缺灵石,不过别看物价不贵,那是因为都是些基础玉简等物,稍微好些的东西价格却不便宜。 钟珍闷闷地讲道:“我想回去,答应了爷爷要回家。” 她怕有一天下界也碎了,从此又是天人两隔。 可是回家的路哪里找得到,除非找到派遣圣母与边荒老祖的“上仙”。即便找到了,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无异与虎谋皮。 大家都刻意地并未提起“下界”。 下界极有可能是谁的空间法宝,而且极有可能属于那位“上仙”。 朱子陵的空间碎得那么彻底,树木花草,那座高山和小瀑布,统统碎掉,落入虚空深渊之中。 光是想想下界那么多人,就觉得浑身发冷。最主要还有苦茶大禅师所言的“末世星相”,到底是不是危言耸听却是很难讲。 钟珍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愁苦,她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大骂,“这些该死的修仙者,因一己之私,却要让那么多人死于非命。混帐,混帐!” 欧冶老祖炼制了乾坤镜和乾坤山河图,这笔账谁也不知道该怎么算。死一个人,活千万人,到底是对还是错,无法去评论。 被“牺牲”的人没有选择,也无力选择。 并且欧冶老祖本人也身死道消,更加让人无法去评判。 黑白对错,往往不是一句话能讲得清楚的,即使连苦茶大禅师也只留下一声长叹。钟珍自问不如苦茶更能明白人间种种的得与失,因此当个诡异之极的故事来听。 然而外界这些修士们,却是毫无道理的挖灵脉夺山河,打造自己的后花园。 所谓一将功成白骨枯,强大的仙人踩在无数的白骨上,走到巅峰。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均看着钟珍,带着相同的悲哀。 两人曾经都是上位者,自然懂得其中的道道。 修仙者并不是仙,都是人。 因为是人,所以有私心,有贪欲,踩着一切能踩的人,枯骨黄土埋,堆积成山,这座山上有无数人在拼命往上爬。 “珍宝,我们尽人事听天命。”朱子陵道。 独孤破城点头,“我们还太弱,往后总是有办法的。” 李怀虚忽然说道:“这个浮岛叫做‘小仪岛’对不对?我也不挑什么地方了,不管是遣人来还是自己亲自来,我过个上百年会给大家留个信。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外界如此之大,失散了可能寻不到。” 钟珍错愕,“杏花你......你要与我们分道扬镳?” 李怀虚不大喜欢端端正正地坐着,仰面躺到地上,脸上带着一丝悠然自得的笑容。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这一生是个浪荡子,不愿意承担太多的责任。不管是女人的深情,还是门派的枷锁,走到哪里就是哪里。活着,为了我自己,死了,也只是一条命。” “我欠大家一条命,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发传音符给我。倘若路程太远传音符发不出去,便在这间客栈留个信。” “钟珍,你虽然算是我的传人,不过做师父的总不能每天跟着你后面,你也不需要跟在我的身后。学艺有成,就得海阔天空自己去闯荡。” 传人之说,鬼使神差罢了,不过是一时巧合。钟珍心想,我从未想过跟在你的身后,你实在想太多了。 她抿着嘴笑而不语,虽然略有伤感,但是一想到李怀虚捅漏子的本事比她还高强,顿时彻底不打算挽留。 独孤破城却在想,听钟珍说李怀虚比朱子陵还能骗人,这人在身边真让人提心吊胆,还不如大家好聚好散。 万一以后他再使个什么古怪的手段,化神期的雷劫也让他挡,真是一百条命也挡不住。和兄弟同生共死,但是李怀虚算不上是兄弟。 朱子陵一脸苍白,咳嗽了两声,面上涌起不正常的红潮,仿佛马上就要死过去了。 打量了三人一番,李怀虚见大家都没什么表示,也不大介意。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也不用分行李了,乾坤镜的小空间里还留着不少东西,不过我将灵石都拿了,算是我帮你杀人的酬劳。杀了两个化神老祖,这点酬劳想必不算多。” 扭头看着朱子陵和独孤破城,李怀虚又继续道:“两位小友,嗯......说起来我似乎比这位独孤朋友还小许多岁,呵呵。不过我毕竟是最早出生的那人,因此算是倚老卖老说两句。” “仙者,大道也。大道无数,却只能取一条。朱小友心思太杂,需得化繁为简。独孤小友心思却是太过简单,凭着天资走到这一步,如若不坐下来细细思索,终归会止步不前。” 三人都竖着耳朵听李怀虚有什么话要说,这位大名鼎鼎的杏花老祖,曾经是一个传说。 偶然和运气只是一时的,他所具备的某些与常人不大相同的地方,才是一切成就的必然。 虽然不存在什么天命之人,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会比旁人看得更清楚,走得更远。 李怀虚躺在地上,仍旧是那副浪荡模样,一条腿搭在另外一条腿上,轻轻晃着。 他并未穿一般修士喜欢穿的靴子,而是一双锦缎软底鞋子,此刻只是挂在脚尖上,露出没穿袜子的大半个脚丫子。 丝毫什么大宗师该有的气派。 李怀虚略加思索,转过头对钟珍说道:“珍宝,我也学着大家这么叫你一声。其实我倒不怎么担心你,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瞧,我觉得你的路比他们清晰。你与朱小友相似,却早能明白化繁为简的道理。” 钟珍顿时讶异得很,难得听到李怀虚竟然会夸奖她。 走了下神,便讲道:“您老过奖了,我却是绝对自己冲动得很,总做些糊里糊涂的事。再则一旦心里有点什么破事,就觉得脖子都给压弯。” =========== (非常感谢鲧鲧的打赏,还zycatdyy,十千千,胖燕子,书友10-111-922-453-9908的月票支持。今天爆五更,老规矩,早上三更,中午两更。)(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章 打算怎么分 李怀虚呵呵笑了两声,摆了摆手。 “你比常人多一些冲动和热血,这倒是无妨。不过却能持心至简,心中无悔无怨,因此从无心魔缠身。” 钟珍乐了,难道冲动与热血竟然还是个优点,修仙人士们可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杏花,我听说修仙可不兴瞎冲动,虽然杀人放火得果断,不过却不能感情用事,你可别骗我。” 李怀虚摇头。 “修仙者的那一套要绝情要杀伐果断,我可是半点都不认同。有句话叫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无情,并不偏袒谁,给予众生平等。花草人畜,在老天的眼里,都是一般无二。” “当你觉得你高高在上,比所有人都高贵值钱,站在老天的面前,也不过是一株脆弱的草罢了。” 朱子陵忽然插了一句嘴,面上带着一丝落寞,“命运无常,一切只是偶然,人与草木有何不同。” 李怀虚白了朱子陵一眼,“你这小子感慨个什么,哪里来的这等消极想法,怎么不干脆去上吊。如果你觉得你与一株草一样,你就真的是一株草了。老天对待万事万物没多少区别,从不偏袒谁,可是你自己却能努力不去做那株脆弱的草。” 朱子陵哑然了片刻,原本落寞的面孔露出一些自我解嘲的调侃。 他拱手称谢,“李前辈说得是。” 骂完朱子陵,李怀虚走了下神,忽然抓了抓头皮,“嗯,我说到哪里了,被你们一顿打断,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独孤破城忙道:“你说到人和草一样,不,说到人和草不一样。” 到底是一样还是不一样呢?独孤破城忽然被自己给绕晕了。 众人听了他这话,不知该叹气还是该笑。 李怀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忍住想给独孤破城一脚的冲动。 明明是酝酿了半天,打算来一段很宗师的告别训话,结果被众人越岔越远,都快忘记要说什么了。 他咳嗽了两声,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表示接下来谁也不许开口,让他好好将要说的话说完。 “嗯,我之前说到天道无情......” 沉吟了片刻,他便讲道:“天道是什么?很多人都在问,很多人花费了一生精力去钻研天道规则。在我看来,天道并无规则,即使是一块石头的崩裂,也能改变天道循环的法则。” “我们所能见的万事万物,便是天道,每一缕气息的变化,每一株草的生长,还有无数人的‘杀伐果断’,都在改变这个天道。白凤雀最终成为阴母兽,这是一种人为的改变,珍宝,你被阴母兽附体,这也是一种改变。” “一切的存在,都是法则,却不是固定的法则。” “空间法宝是人所炼制,空间的天道规则是那些炼器师自己的理解,因此绝对不完整。不过,焉知有一天不会变得完整。” “但是所谓的完整本身也是在不断变化。” “外界阴阳气息调和,下界阳盛阴衰,乾坤镜中阴盛阳衰,最终都会慢慢变化。或生或灭,将会有无数种可能,唯有时间能证明。” 大部分修仙者,贪一时之便利,夺天地之造化,焉能走得长远。从前我身为一个修行者,不懂得这个道理,如今却是明白了。” “太多的修仙者相信天道给予他们的特权,却从不真正地尊重天道。” “在我看来,他们最终会走向灭亡,毁灭一座山一条河一条灵脉很容易,新生却不容易。大地死亡,修仙者又能走到哪里。” “然而他们的灭亡并不代表什么,新的生命会从死亡中再次出现,不同的草,不同的兽,不同的规则。从有到无,从无到有,轮回不休,此为我所能得见的天道规则......” “或许有一天,灵气消失,再也没有修仙者吧。修仙者成天揣摩感悟天道,其实天道老儿根本不在乎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修仙者,说实话,关他屁事。” “虽然先前说朱小友消极,其实我内心却是这么认为的......那时候,我大约早死了。” 李怀虚越说越远,最后也不晓得他到底说了什么。 “哎,算了,就这么着吧!” 钟珍与李怀虚相识多年,偶尔兴致来了传授一些修炼心得,却从未听他如此一字一句将心中对道的理解,如此清清楚楚地袒露人前。 虽然略有些颠三倒四,她却明白了李怀虚的意思。 她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痞子流氓,忽然生出无限敬意。 一席话让她豁然开朗,愤慨与愁绪慢慢变淡了许多。 苦茶大禅师的大自在清净诀固然让人心平气和,真正能让人心中平静的却是“道”。 道不是天道,而是人的要走的那条路。 修仙还是做人,都得有自己的路。 李怀虚的道,未必与她彻底相同,但是殊途同归。 不为外物所困,不为生命枯荣而哀叹,天地任她纵横,这就是心的自由! “杏花,我只有一个师父,如今应该算是多了个师父。你我相伴多年,一朝分别心中伤感得很。不过再见之时,定然不会让你小瞧我了。” 李怀虚呵呵笑了,“小瞧的人又岂止你一人。” 言下之意,他瞧不上任何人。 钟珍愕然,这人刚说了一大篇什么“草木和人都是天道规则的一部分”的话,如今却是将天下人都看扁了。 她摇头叹息,“看来你还是你,刚才还以为你转了性子,摇身一变成了苦茶大禅师呢!”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也是一般无二,静静地思索了许久,最终竟然一先一后,以弟子之礼相见。 独孤破城比朱子陵的嘴快,首先讲道:“多谢老祖提点,我修炼天资比常人要好,却也禁不起消耗。大道为何,虽然暂且不懂得,将来自然会慢慢去思索。” 朱子陵长揖,“李前辈,小子受教了。我常为自己的资质不佳,辗转难眠,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自己的资质。殊不知,努力的方向却是错了。” 李怀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只是我个人一点见解。我走了,客栈的费用由你们支付。” 他晃晃荡荡往门口走,忽然回过头来,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们三个人打算怎么办?” 朱子陵道:“我想应该是先四处走走,万里之路始于足下,从一重天开始。” 独孤破城道:“然后找个山头住下。” 钟珍道:“努力修炼,顺便寻找回到下界的路。” 李怀虚竖起一根手指,在大家眼前晃了晃,“谁问这个了,我是问,你们一名女子,两名男子,打算怎么分?” 之前的大宗师风范一扫而光。 众人皆愕然。(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章 痛揍杏花(今天五更) 朱子陵与独孤破城互看了一眼,却没有火花四溅,带着些无奈,均转过头一言不发。 钟珍抿着嘴不发一言,忽然站起身来。 见李怀虚正往门口走,她低着头带着一丝羞怯道:“杏花,你等一下,还有一件小事想问问你。除了你,我也没人可以商量了。“ 李怀虚站住了身子,心想难道会问我该挑哪一个,这种事我怎么知道。再说谁会比我更好,可惜我还是喜欢哪些比较像姑娘的小娘子们。 钟珍走到跟前,头仍旧是低着,手却抬了起来。 “这枚珠子给你,我拿着没什么用。”她握着拳头,手里似乎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李怀虚想起钟珍似乎有个破掉的空间珠子,很期待地看着她。 忽然“轰”的一声,拳头如闪电似的打在他的左眼,将整个脑袋都捶得嗡嗡作响。 “给你......” 钟珍又是一拳头打过去,这次是右边的眼睛。不过李怀虚已经有了防备,将她的胳膊拦住。 两人噼里啪啦地拳脚极快地来往,速度惊人,但是却没使用灵气。 打烂了屋子等下还得赔。 见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没动静,钟珍大叫一声,“你们还犯什么傻,一起上啊,不打死这个老流氓不解气。” 独孤破城愣了一瞬,马上跳起来加入战团。 朱子陵却是有心无力,口里却是在大喊,“杏花你欠我一条命,敢还手你就是一头猪。” 李怀虚不屑地回嘴,“你才是一头猪,绝对是笨死的。” “我是笨死的,你是羞愧心虚死的。刚才一顿天道什么的鬼话,就想偿还我们三个人的救命之恩,真真是不要脸之极。” 被朱子陵捅破了心思,李怀虚难得脸皮红了少许,不过谁也看不出来。 他本来许久没有与人打斗,本来就被钟珍骗得失去了先机,加上与朱子陵拌嘴,已经被独孤破城与钟珍联手打得又青又紫。 再则李怀虚也没尽全力与钟珍和独孤破城打架,几个元婴修士真要打起来,这家客栈马上化为粉末。 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对钟珍来说不使用。要打就专门打在脸上,招招不离李怀虚那张她这么多年都想狠狠揍一顿的脸...... 许久之后,小院子的门被拉开,一名鼻青脸肿,穿着花花绿绿长衫的男子闪身而出。 客栈空旷并无太多人,却也不是没有人。 筑基期的老掌柜坐在大堂,懒洋洋地在拍苍蝇,见一个被打成猪头的元婴后期修士,很潇洒地从他身边路过,直接往外走去,眨眼就不见了。 苍蝇拍子停在空中半响没落下去。 浮岛上居住的大部分是凡人,还有一些炼气修士。筑基修士们路过都会落个脚,偶尔来个金丹修士都算是稀奇了。 这次一口气见到好几个元婴期的,老掌柜诚惶诚恐,生怕出什么意外。 自家的生意,赚不了多少钱,胜在轻松。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可不接待那些高阶修士们。 个个气焰高涨不说,挑三拣四,嫌弃菜式不好,屋子不干净。 都是使用净尘术精心打扫过的,怎么可能不干净。再则他一个筑基期的都辟谷了,金丹期和元婴期的吃什么饭,简直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特地来寻他开心的。 本来他还暗叹这几个修士虽然古里古怪的,却还算好伺候,客栈的摆设床铺没多少要求,只要清净不去打扰就行。 不料竟然马上就出了事。 元婴后期的修士给人打成个猪头,后面的院子都不晓得变成什么样了。 那间专门给贵宾居住的院子,隔音禁制极好,真是半点没听到响声。 想到这里,老掌柜手里的苍蝇拍子飞出,“啪”地打在大堂一角一名正在打盹的少年伙计的头上。 “啊!”少年伙计一声惨叫跳起来,举起手不断地摸着头上吃痛的地方。 “爷爷你打我做什么?”他很不痛快,又没有人来,睡个觉也要挨打。 “柱子,你去看看后面出了什么事。”老掌柜吩咐道,“对了,小心一点,装成是路过,别触怒了那几位。” 柱子茫然不解,昨天爷爷不是说了,没事别往最后面的小院那边去吗? 他胆子大,反而觉得好奇得很,听了老掌柜的话,顾不得头被打了,一溜烟地往后跑。 假意掏鸟窝,柱子顺便溜达了一圈,却没见发生什么事。也就是后面那间院子中的一株几百年的铁树被人连根拔了。 并且碎成好多截,不少枝枝桠桠竟然粉碎,被一股脑丢在几位元婴修士居住的院子外面。 铁树极其坚硬,这家客栈种了好几株,柱子为了练拳脚也打过很多回,每次都拳头和脚都要肿个把月不能恢复。 将铁树被打烂的事禀报了老掌柜,柱子有些兴奋,也不睡觉打盹了,直接跑去寻了另外一株铁树,一拳头轰过去。 老掌柜琢磨了一阵,觉得估摸着是打了个散伙架,只是损失了一株铁树,没将整个客栈拆了,运气已经很好了。 他叹了一口气,铁树虽然不用花费什么精力去种,可是生长极慢,打烂了一株,少了许多卖钱的铁树花。 到底要不要这些修士们赔偿呢?老掌柜颇为拿不定主意。 猪头脸的李怀虚已经飘然而去,钟珍揉了揉拳头,嘿嘿笑着,眼神却是飘忽,并不敢与独孤破城和朱子陵对视。 原本在台面下的事被捅穿,这下可该怎么办? 其中的错综复杂,简直无法言喻。 真要掰开来细细讨论是绝对不可能的,恐怕马上就要拆伙。 坐了下来,她喝了两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茶不错,光记得打人,竟然不记得喝茶了。” 她放下空茶杯,不料手一抖,杯子顺着滑溜溜的桌子滚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地上铺着毯子,茶杯质料上乘,当然不可能摔破。轻轻响声,却如一个小铁锤子敲打在三人心头。 独孤破城愣了一下,随手将茶杯捡起来,嘴里嚷着,“喝茶喝茶!” 他举起茶杯往口里倒,却发现并没有茶水,仔细一看原来仍旧拿着先前钟珍不小心拂到地上的空杯子。 独孤破城顿时尴尬不已,默默将空杯子放下,搓了搓手,嘿嘿笑了两声自我解嘲,这才拿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吸了一小口。 动作轻盈,简直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仿佛手里的茶杯是一件稀世珍宝似的。 钟珍横了他一眼,尽会作怪。(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章 撬兄弟的墙 朱子陵咳嗽了两声,“珍宝,你要是不忙的话,不妨先将我的脸给捏好,反正我身子还弱得很,不能长时间跋涉奔波,不如在此这个浮岛上住些日子。” 独孤破城不解,“捏什么脸?” 朱子陵笑着答道:“弄了些材料,可以将面容改成原先的模样,这样大家看着较为习惯。” 独孤斜着眼鄙视地看了看朱子陵,心想他早就习惯这张脸了,这家伙那点小心思,还当谁不明白似的。 “哼,你弄的这些材料,却用在老子身上,到如今胡子都不够威武,比从前要矮要瘦。” “其实我真的是为你好,不信你问珍宝,如今胡子比从前少是不是看着顺眼很多。我记得她是最讨厌大胡子的,华阳派曾经有个叫做什么,嗯,刘斗魁的,钟珍最是厌恶那人。” 独孤破城转头看着钟珍,“你真不喜欢大胡子,我觉得倒是威风得紧!” 钟珍无言以对,高矮胖瘦,有胡子没胡子,真没多大区别。又不是要去炉鼎楼当公子。 当初的确是厌恶刘大胡子,为此还捉弄过独孤破城。不过恨乌及屋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她早不干了。 “别听朱老爷瞎说,我先走了,回房去练练手,免得以后将脸给捏歪了。” 钟珍站起来,打开禁制奔出门外。 她边走边想着心事,忽然“扑哧”一笑。 朱子陵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知道她尴尬,将塑脸的事拿出来挡着。 至少十几天甚至几个月都可以躲着了。 想到李怀虚临走了还摆了大家一道,钟珍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又觉得说出来也好,免得那两人总是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 吵架其实也不是真吵,不过是都不肯说破而已。 人都说修仙之人该淡薄,亲情友情与男女之情,都该屏弃。 其实到了最后,所有的感情却是化为一样,就是彼此关心,分不出是到底是什么。 独孤破城也好,朱子陵也罢,都是最重要的人。 倘若真要说男女之情......钟珍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她嘻嘻一笑,这个却是不能提到台面上来讨论。 大家一起生活,一起修炼罢了。总不能让某些人一世孤零零的,他性子别扭,比别人更怕孤单。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不能要求别人怎么去想,怎么去决定。 其实最最佳的方法,就是她早早离开。可是共同经历生死,却不是那么容易能轻易挥手道别。 最终,寿命终究有限,谁又能活到与天地同寿。 反正是要死的,那么就让大家都死得愉快点,死得没太多的遗憾与无奈。 ...... 独孤破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又灌了三杯。 如牛嚼草,大有焚琴煮鹤的架势。朱子陵暗道,真是糟蹋了好茶。 喝完茶,独孤破城沉默了良久,忽然说道:“你打算静观其变,还是从长计较。” 朱子陵问道:“何解?” 独孤破城哼了一声,“别给我装糊涂。” “静观其变”是什么都不做,作壁上观。“从长计较”的意思就是赶紧商量个办法来,越快越好。 这两个词是朱子陵的口头禅,其中的意思他哪里会不懂。 “咳咳......” 朱子陵咳嗽了两声,身子仿佛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极其虚弱。 独孤破城皱着眉,关切地问道:“你不会真有事吧,命魂法宝碎了,不会要命吧?” 朱子陵满不在乎摆了摆手,一副强行打起精神的模样。 “看来你不打紧,那么我们就干脆一点,大家‘从长计较’吧!”独孤破城笑道。 在他看来,如果朱子陵看着似乎没事就是有事。如果看着一副要死的样子,肯定是装的。 这人最是好脸面,受伤从来不让人晓得。 朱子陵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既然你要从长计较,咱们细细讨论一番。破城兄,说起来我却是不明白了,你是何年何月竟然横插了一脚?” 这次换独孤破城不解了,“何解?” “钟珍自小与我相识,原本托付与你放到军中,你竟然这般无耻地监守自盗。亏得我那么信任你。” 独孤破城讶异,“我却从来不晓得此事,再则明明你与明珠有婚约,又怎能对别的女子生出想法来。” 朱子陵的表情比独孤破城更加讶异:“咦,明珠不是要嫁给你么?” 独孤破城哼了一声,“明珠是我的妹子,如何能嫁我。” “这个却不关我的事,你们两人又不是亲生的兄妹,况且你一直与她相伴,直到她离世。” “胡说,她在家中,我却是在四处征战。” “这么说,她一直在家中守了你一生。” 独孤破城忽然有些黯然,明珠这傻子,恨自己出卖了朋友,恨卫潜要杀了她报效皇恩,一生心结难消郁郁而终。 “我们别说明珠了,她是个可怜人。” 朱子陵见独孤破城面色带着悲伤,颇有些后悔提到独孤明珠。 此人对妹妹极好,自小宠爱,生怕她受到任何委屈。 大家在天剑门虽然是交情极好的朋友,不过当明珠确定要成为皇后,独孤破城连独孤家不参与政事的规矩都不顾了,一心一意给他卖命。 朱子陵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幅画。 “你瞧瞧这副画。” 独孤破城只看了一眼就晓得是钟珍的手笔,画中的男子二十出头,英挺俊美,身披金甲。 不看这画,他都快忘记朱子陵从前年轻时候的模样了,他死的时候看着差不多三十上下。 不甘示弱,独孤破城忙讲道:“她前些日子也给我画了一幅画。” 朱子陵摊摊手,“所以,咱们什么都不用讨论了,这事没结果。” 独孤破城搔了搔头,“最近才发现你的一点心思,可是我从前真不晓得你与她有些瓜葛,不然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撬兄弟的墙。 朱子陵幽幽说道,“破城兄,其实从前是我对不住她,让她伤心了。倘若你将来能好好照顾她,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两人一道走吧,我一个人在这个浮岛上孤独终老。” “你又胡说什么,我们一世人两兄弟,怎么可能丢下你。如今你有伤在身,更加不可能走。” “一点小伤不碍事,你都看出来了,我其实并无大碍,都是装的。” 独孤破城忽然觉得之前的判断都是错的。 朱子陵的伤肯定不是装的,而是让他以为是装的。 有没有受伤倒罢了,暂时死不了。修仙人自我修复的能力强得很,耗费些时日总能恢复。(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章 人生几大恨事 丢下朱子陵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独孤破城断然摇头。 “咱们俩无数年的兄弟,便是往后各自娶了媳妇,当然也是住在一块儿。我倒是不打紧,可是你这人其实最是怕孤单,我比谁都清楚。” 朱子陵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谁说这人傻,肯定一向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独孤破城并未留意朱子陵眼角微湿,他继续说着。 “我比你早入门好几年,已经认识了不少师兄弟们。那时候你刚进天剑门,与谁都合不来,一个总呆呆闷着。我听了一些闲话知道你的身份,心想反正我是独孤家的,又不可能去做大官,与你做朋友也无妨。” “后来你越来越开朗,所有的师兄弟们都喜欢你。反而是我,经常被师父整得要死要活,苦闷之极,换了你来安慰我。不过我总觉得你还是孤单得很。” 朱子陵有些尴尬,这人说这个做什么。 男人的心事不应该都埋在心里么? 他打断独孤破城,“别说了,我手底下的人多得很,哪里有你说的那般潦倒。” 独孤破城笑了笑,“就知道你会嘴硬。其实我明白的,我这人与谁都能做朋友,你却只有我一个朋友。说起来,其他那些朋友,也只是泛泛之交,从前不觉得,后来才懂的。当我成为继承人,朋友也就不是朋友了。” 朱子陵挑了挑眉,拱手表示佩服,“看来你果然不傻。” 独孤破城看了他一眼,“为何你们总当我傻。当初你寻了好些人来抢养魂木,我却是不信你会杀了我,后来果然没有。帝位对你那么重要,却也不及咱们的交情深。反正这些我心里都清楚。” “我这人没那么多花花心思,要我当皇帝真是会累死,如果没有你在旁边帮忙,那些个勾心斗角已经将我整死了。且不提那些人无数次的埋伏和暗算,都被你一一识破。” 朱子陵着急了,这浑人真是越说越离题。 再则当初他也是迫不得已,哪里有那么伟大。搞得好像他整个一忠心耿耿为人卖命的忠臣似的。 “破城,其实我没那么好,你真想得太多了。” 独孤破城摇头,“我却觉得有的人看别人准得很,看自己就不大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本人还清楚多了。” 朱子陵无奈,随他怎么说吧。难得听独孤破城这个粗鲁汉子真情流露,倒是生出几分继续向听下去欲望。 不料独孤破城面上却露出悲戚之色。 “我恨自己本事低微,面对老皇帝毫无还手之力,没办法保护珍宝与明珠。明珠孤苦一生,钟珍一个人离去。总觉得她与旁的女子不一样,本事大得很,能自己照看自己,却是没想到几乎一生无法再相见。” “她们二人尚情有可原,我最恨的的却是因为自己大意,觉得你无所不能,却让韦尚钻了空子,让你早早离世。” “最终空有一身的修为,身边最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人生几大恨事,只余痛心。” 独孤破城说到这里,想到往日种种,心情激荡不已。 他从小便学会不哭泣,在朱子陵死后,却大哭了几天。 偶尔也会做个美梦,梦见钟珍笑嘻嘻地回来,醒来不小心湿了下枕头。 此刻并未哭泣,因为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是一件高兴的事。 朱子陵呆呆地愣了半响,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 “子陵.....”独孤破城手足无措。 强笑了一下,朱子陵取出一张帕子,抹去嘴角的鲜血。 “破城兄,这些却不是你的责任,无需自责。钟珍向来是个主意大的人,就算你当初要护着她,她也未必愿意让你当她是个金丝雀偷偷养着。至于我,堂堂男子汉,又何须你来保护。” 独孤破城见朱子陵面色越发不好,生怕他又吐血。 “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如果你不愿意睡觉的话,我去叫珍宝过来,让她说些高兴的事让你听。” 朱子陵摆手,“不必了。她的心思我懂,你的心思我也懂,我自己的心思我自然更加懂。” 独孤破城忽然不想知道大家的心思了,知道了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他忧心朱子陵的伤势,忙说道:“我没什么特别的心思,你知道我这个人粗鲁得很,就是忽然觉得有个媳妇挺好。没有媳妇也无所谓,咱们都是修仙之人,我瞧好多修士都是一个人独自在洞府闭关。” 朱子陵笑了,笑中带着点点泪光。 这蠢人! 从小的兄弟,大家都看上同一个大姑娘,这事没办法解决。 至于那位姑娘的心思,却不用去理会了,反正她必定是躲到后面,假装什么都不晓得。 前因后果,如果什么都参破,皆是千古寂寞。 杏花老祖临到走了,还一石激起千层浪,朱子陵真是恨死他了。 “我们三人结拜兄妹可好?常看见那些拉帮结派四处打劫的人,动不动就结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瞧着好生羡慕。” 独孤破城惊异,“辈份不对吧,我是你爷爷那一辈的。” 朱子陵幽怨地看了他两眼,能不提这一茬么? 钟珍原本以为自己得足不出户至少几十天,不料隔天独孤破城便来寻她。 好尴尬。 拉开门,她扭身便往里头走。 “哎,你走个什么劲。” “不走难道站在门口吗?” “姑娘家的心思真难懂,没事就给个脸色。”独孤破城嘀咕了两声。 钟珍忙堆起一个甜甜的笑容,“这样行了吧!” “更不好,我倒是宁可你对我脸色看。你对谁都笑眯眯的,唯独对我与子陵会生气。” “原来你也晓得这个理。” “那是自然,我原本不晓得,后来去了东幻城见识了一番,才明白过来。你生气也不是真生气,女子都喜欢假意生气,其实就是为了人注意她。” 钟珍顿时有一种七窍生烟的感觉。 她每次发火都是真的,都给这蠢货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没事谁愿意假生气,脑子又没病。 因为独孤破城说她是为了引人注意这才生气,钟珍不得不摆着一副假得如面具的笑脸。 “进来坐吧,有什么事赶紧说。” 看着钟珍诡异的笑脸,独孤破城浑身发寒,总觉得她会突如其来地挥拳头揍人。 他很是心虚地盘膝坐到蒲团上,摆弄了下手指便硬着头皮讲道:“我与子陵商量了下,不如我们三人结拜兄妹可好?”(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章 没山头可占 肯定是朱子陵的主意,钟珍心如明镜。 她哈哈大笑,猛地一拍大腿很豪爽地道:“早就该结拜了,咱们都是好兄弟,过命的交情,还不赶紧去找香炉上香。” 的确是过命的交情,欠了这两人一人一条命。 管他们两人商量出个什么结论,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顺其自然,该妥协的妥协,该坚持的坚持。 这次换了独孤破城尴尬,“咱们也不用找什么香炉,也不用磕头拜了。反正大家心中明白就好,我是大哥,你是三妹。” 钟珍瞟了一眼独孤破城那副心虚的模样,忽然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微微笑道:“你是怕三个人一道磕头瞧着有些怪异是不是,不打紧的吧,大家又没穿大红色的衣裳。” 独孤破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响才晓得钟珍在说什么。谁会有事没事穿大红色的衣裳一起磕头。 他顿时从地上跳起来,“结拜兄妹是朱子陵的主意,不关我的事。 这么快就将兄弟给卖了。不过独孤破城卖的是他自己吧!钟珍心中略有些恼意,不过她也明白此事只能如此。 她笑道:“他要你杀人放火你也去做?” “如果他真要我杀人放火,我可能真的会去做,其实你说不定也会去做。”独孤破城习惯性地搓了搓手,很老实地说道。 钟珍长叹一口气,独孤破城说得一点都没错。欠得太多,真是怎么还都还不清了。 再则朱子陵心思深沉,总是显得高人一等,好像凡事都能掌控,实则他最不能掌控的就是自己。 是个内心柔弱,极其怕孤独的人。 独孤破城继续道:“反正这事都是我不对,人都说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为了女人,一世兄弟反目当然不可能。不过还好,你不是女人。” 钟珍给独孤破城气了个倒仰。 要不是知道他的性情,光凭这句话足够打瘸他了。 结拜之事并未举行,大家对于什么“大哥,二弟,三妹”之类的称呼没什么兴致,听着就别扭。 又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不过他们这会儿的确是打着占山为王的想法。 手里有个简略的地图,修养了些日子,仍旧是由钟珍驾驭着飞舟,带着大家一起到达一重天。 原本以为到处都是修仙之人,结果却发现有些像凡俗国家似的。 比起来,家族的势力比门派要大,这点与下界有极大的区别。 修仙家族往往拥有大片的土地,子弟们无数,仙凡皆有。倘若有灵根,马上就是人上人。如果没有灵根,嫡系的还稍微有点脸面,能管理一些铺子,旁支的就是仰人鼻息过日子了。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一块大地盘上耀武扬威。 小门小户的凡人都是各自过活,如果运气好的话,能结识个修仙家族的人,给人跑腿便是身价百倍。 一般大家并不使用灵石,乃是以金银铜等交易。 虽然没打算在一重天安家,不过钟珍等三人惊异地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荒郊野外无主的山头。所有的地都是有主的,不是属于家族就是属于门派。 他们三人修为高,倒是受到礼遇,还有家族人士无缘无故地前来送礼。 一名元婴修士能开宗立派,也能撑起一个大家族,只是没有土地就无任何用武之地。 如果要抢也不是不行,黑吃黑的机会多的是,可是一重天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抢来有个什么用。 元婴期在一重天足可以横扫千军万马,所向披靡。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种霸王不做也罢。 二重天。 格局与一重天没有任何区别,灵气略有厚实少许。 三重天。 外间行走的元婴修士不怎么多,金丹修士多了不少,凡人基本绝迹,货币不再有金银等物,全部以灵石交易,物价贵了不少。 四重天与三重天相隔极远,需要使用传送阵到中间的浮岛,然后辗转几次,才能到达。 传送阵则需要使用中品灵石。 钟珍手里还剩下几十枚上品灵石,却并无任何中品灵石,都埋到鬼见渊种灵晶,全部便宜了孟来宝。 她可舍不得花了上品灵石,抿着嘴不搭腔。 三重天的灵气远远不及“下界”某些大修仙城,呆在这里没什么用处。修炼起来慢得很,再则钟珍还想慢慢打听“上仙”的事,那一男一女必定不在三重天。 化神期的分身,哪里是寻常人能有的。 前圣母的储物戒中,大把的中品灵石,还有不少上品灵石,显然是有钱人士。 辗转到了五重天,已经是十年后。 没有妖兽可杀,不是人家门派的圈起来给弟子们练手的山头,就是属于家族自家养的。 野生灵草不可能寻到,都是种植的灵草田,也没有人傻乎乎地单拿灵草出来卖,即使朱子陵想炼丹也收购不到齐全的灵草。 再则他身体始终并未复原,另外两人哪里有那么禽兽,将赚钱的事压在他这个修为最低身体有损的人身上。 没有山头可占,也没有赚钱的办法,大家唯一的出路给大修仙家族做客卿。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门派不可能收来历不明的元婴和金丹修士,只有那些家族们并不介意,反而十分礼遇。 三人到现在当然明白了,为何每一重天的人并不会四处随意走动。离开了家族门派,到了别人的地盘,就得给当下人奴仆。 如宋玉谦那般的落魄修士多得很,逢人就是“小的”,“小的”。 他那个宋家并非是“家族”。 但凡称得上是家族的,必须有好些高阶修士撑台面,必须有大量的田产。 没有高阶修士的家族,往往保不住自家的地,早被人明里暗里抢走侵占。 抢人家的地真是容易得很,随便扯个由头,比如说你家的某某打了我家的某某,因此得割地赔偿。如果没有点后手,保不住自家放牧养妖兽的场子与灵草田。 存活多年的家族,总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在外头也会有些脸面,与其他更大的家族有联姻,或者有子弟在人家那边效力。 再则家里即使最高阶的某位修士不幸仙堕,青黄不接,没有子弟成长起来,倘若家产过得去,总会有不少客卿。 客卿说得好听,就是个高级打手,一般是给家族还未成长的子弟们当护卫。 懂得炼符炼丹的客卿,倒是不用拼杀,拿一些俸禄分成,却得长年累月浪费灵气和宝贵的时间,炼制一些低阶丹药。 十分消磨意气。 ============ (感谢书友14-070-821-473-3931的香囊与月票,还有耳朵听不见,小马家的小厨娘的月票支持,鲧鲧在海底处窒息,书友110-604-2321-093-28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章 珍宝真君 客卿一般签订一份合约,越是高阶的客卿,年限越长,一百年到三百年。发下心魔誓言,每年拿俸禄。 如独孤破城与钟珍这等元婴修士抢手得很,并不怎么问来历,平时并不用总是跟着去跑腿,有大一些的事才去撑场面。 跑腿的基本上都是金丹客卿。 至于筑基修士,在五重天根本就只能在一些店铺里当伙计。 三人商量了一番,暂定在五重天给人当当客卿,积攒些人脉。 外行走,相熟的人也许会报名字,大多数还是以道号相称。 在“下界”,洪天明等金丹期的修士其实都会有长辈赐予一个道号,大约是觉得显得生疏,只是大家并不怎么使用。 倒是邪修们很喜欢给自己弄个外号。比如说独孤破城在幽冥城见过的“山城子”,还有圣城的“白眉老道”都是他们的自称。 本名却是不愿意透露。 邪修如此做派自然有道理,他们行事嚣张,可是干完坏事,却也怕人家追到他们本家去报仇。 至于苦茶,琼泽,腾龙等人都是化神期,为了与大家区分开来,表示尊重,都是使用道号。 等级森严的上界,如果直接报名字,会惹人耻笑。 金丹期为真人,元婴期为真君,化神期是尊者,炼虚期是尊君,合体是尊仙。 至于大乘期的大仙们,叫做大乘天仙,他们才有资格被人称为老祖。 “......就这样,破城真君,珍宝真君,还有子陵真人,免得换个名字叫起来不顺口。” 钟珍拍板。弄个什么道号,大家假惺惺地彼此称呼,真是别扭得要死。 朱子陵扶额。 “珍宝,不是我说你,这些道号听着便不像真的,古怪之极。破城真君与子陵真人罢了,勉强过得去,可是哪里会有什么珍宝真君。” 钟珍白了他一眼,“你不就是嫌弃我这种小地方来的,名字不够响亮吗?” 胡搅蛮缠起来,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其实另外有家中排辈份的名字,破城与子陵是他们的字,在外面使用。如钟珍这般的穷人家里,随便扒拉个字就当名字,大部分的时候女子连辈份都不入,因此只有两个字。 朱子陵倒是想出了一堆,什么““梦微”,“幽池”,“天问”“扶摇”等等...... 可是独孤破城与钟珍均不买账。 朱子陵顶着一张比从前还显得年轻的脸,经常让独孤破城气愤。他两鬓染霜,这小子却是越来越精神。 从前在乾坤镜中,他其实瞧着不年轻了,三十上下,由钟珍重新捏出来的新面孔,却是刚刚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 扶摇真人是留给他自己的道号,取其扶摇而上之意,鹏程万里,吉利又好听。 钟珍出言讥讽,“你怎么不用‘潜龙’这个道号。” 扶摇与潜龙本质上没区别,意思差不多。只是“潜龙”是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的四角蛇的大名。 独孤破城觉得钟珍说得有道理,钟珍如果不是钟珍,变成“梦微”或者“幽池”简直怪不可言。 至于他本人,虽然觉得“天问”听着豪气得很,却仿佛不是自己。 问天问地,这种很神神叨叨的事,与他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如此两人对一人,朱子陵败北,道号这事就这么轻易决定了。 再往六重天走的意义暂时不大,五重天的灵气还算凑合。 看着大片大片毫无人烟的地,钟珍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不如我们偷偷溜进去,在地下挖个洞府,放下防御阵,说不定也没有人知道。” 这些都是属于某些大家族的土地。用来养妖兽或者是种植灵草灵果。只需要一些低阶修士,就能管理一大片。 在五重天已经看不到凡人四处走动,连种地都没有人要。 因为无法使用一些基本的法诀浇水翻地,一名炼气一层的小修士干的活是他们的百倍不止。 五重天的家族极其豪阔,都是些有身份的人,讲究住得舒服,眼睛也得看得舒服。 过多的“蝼蚁”走动,会影响求道的心情。 如果没有灵根,地位极低,在家族中端茶送水当下人,没有任何出路。三代内生不出有灵根的孩子,都会被遣送走。 这些大家族不但在本地拥有土地,在四重天甚至三重天也有大片大片的地盘。 至于一重天,二重天,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些地方留给其他的家族与小门派去瓜分。 隔个几年,就会有大型的飞船,将凡人遣送走。 五重天的门派有百来个,并无那等芝麻绿豆大小,守着一个山头自己过活的小门派。群强环伺,即使有小门派,早给人扯些理由给吞并了。 一共有五个大家族,其他中小家族无数。 五大家族不缺客卿,有化神尊者坐镇,还有炼虚期的尊君在六重天。 挑了半天,三人决定去投奔五大家族中的方家。 方家出名的门槛松,待遇好,家族子弟们颇为礼遇这些客卿们。不像吴家与柯家,子弟们嚣张跋扈,带着金丹跟班,横行霸道。 朱子陵细心写了一份名刺,报上大家的道号,遣了一名专门给人跑腿的筑基修士送到方家。 只等了三天就有回音,由方家的一名隔房的金丹修士带着四名筑基子弟前来相迎。 签订客卿雇用合约并不是在祖宅,而是在元婴期客卿们所居住的一片修整得十分精美的大园子的待客之处。 这样的客卿园子,方家拥有几十个,格局有大有小。有的只住三五名元婴客卿,有的会住个十来人。 至于负责签约的,则是方家嫡系的一名元婴老者,叫做方之桓,道号行德真君。 方之恒瞧着十分和气,好似某个商行大掌柜似的,手指短肥,五短身材,穿一件半旧带着暗光的褐黄色法衣,眯着一双被肉给挡住一大半的眼睛。 他并未问三人的门派来历,大家寒暄了几句,有仆从送来茶水和小点灵果,便步入正题。 “破城道友打算加盟与我方家,真是欢迎之至。小老儿却是颇为遗憾,道友的师妹珍宝道友却是不打算签约。” 独孤破城笑道:“由我一人便可,师妹喜欢自在些。” 钟珍淡淡地坐在独孤破城的身边,朱子陵则是在另外一边。 大家商量好了,免得出什么意外,让独孤破城一人签订合约,其他两人都作为随行的家眷。(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章 卖了一百年 朱子陵自然不肯做儿子或者侄子,虽然本来就是个孙子辈的,但是大伙儿都做了那么多年兄弟。因此含糊其辞,说是个老友的晚辈,一直在身边跟着。 钟珍则是勉为其难,作为独孤破城的师妹。 其实说是道侣更合适,极少有师妹随着师兄到人家中做客卿的。有门派的人谁愿意干这种低人一等的事。 独孤破城原本如此提议,遭到朱子陵强烈反对,钟珍则不予置评。 同为元婴修士,钟珍是元婴中期,独孤破城是初期,方之恒自然希望她也一道成为客卿。试探了几句后,对方不接话头,只好作罢。 这种情况很多,一人签约,家眷保持自由身。 一份元婴供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两个人与一个人区别不大,饿不死也不可能发财,高阶丹药买不了多少。 三人图的是进入一个大家族,可以多打探些事,并且灵气还算不错,还能够花少量的灵石使用人家的聚灵阵。 供奉的数量不多,但是如果出手办事,一般论功行赏,会给一些额外的酬劳。 方之恒老于世故,在家族负责与这些元婴客卿们打交道,却也不大看得透着眼前的三人。 看着好似打头的那位破城道友,虽然生得秀气得很,不过浑身气息厚实,说话的口吻也很是粗豪。 那位好友的小辈,唤作子陵的,英俊雅致,贵气十足,金丹期后期看着这么年轻的着实不多。 最让人看不透的却是那位叫做珍宝的师妹。修为最高,看着比子陵还要年轻,简直如同少女。 驻颜丹也没这个效果,要么是资质极佳,要么是有些什么了不得的奇遇。 珍宝真君,这道号还真是闻所未闻,听着倒像个家中惯常用的小名。方之恒纳闷了一下,难道是家中长辈溺爱之故。 这样的三个人,修为不低,看着自有一番风采,并不显得落魄,却不晓得为何沦落到做客卿。 瞧着不像是邪修,散修却没这样的修为。如果是来自什么门派更加不可能,大门派的元婴修士又怎么会去做客卿。 难道是哪个落难大家族的子弟? 真是如此倒是件好事,这样的人知书达理,懂得进退,不会做出让方家蒙羞的事来。 鞍前马后保护自家的年轻的精英子弟,想必极为妥当。 他倒是没怀疑三人是来方家做探子的。 家大业大的,谁怕区区两个元婴修士。 再说他们三人并非是那种看过即忘的人,做探子也太显眼了些。 签订好合约,最短的期限是一百年。双方都可随时解约,却是要赔偿大量灵石。 五万中品灵石。 方家不缺这点钱,三瓜两枣的零碎花费罢了,如果真觉得不合适,大家好聚好散,给些灵石打发了。 不过换了被雇用的那一方想提前解约,这笔灵石却显得是一笔要命的巨款。 如果不幸死了,还能得一笔抚恤金。 条条款款列得十分细致,朱子陵仔细地读了读,并未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相反还十分优厚。 比如说,客卿并不需要随叫随到,一年最多五个任务,并且还可以拒绝不愿意做的任务。 全部任务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个月,如果超过了,来年就不用出任务。 十年之后,会更加优厚,任务时间减少半个月。 如果百年后还想继续签约,供奉会加倍,任务更少,一年最多三次便可,并且不超过一个月。 三人同住一个客卿大园子中一处靠近边缘的院落。 园子格局很是巧妙,用一些桃树林竹林隔开,树林外还有不少池塘花圃灵植,因此每个客卿的院落都保持着相对的安宁。 基本上可以保持老死不相来往。 客卿们有的喜欢有些人服侍,大部分却是单独居住。 如新来的破城真君就不大喜欢有人服侍,方之恒问清楚了便特地寻了一间完全不需要人打理的院落。 占了半亩地的院子中青花石板铺好的地面,几栋古朴大气的房屋,红砖绿瓦颇有两分田园风光,滴雨的飞檐却蹲着上古异兽的雕像,显出一些仙者风范。 几株参天大树增加些绿意,虽然有些落叶,可自行随意施展个风卷术就可清除干净。 并无太多的花草,院子一角有一眼不小的温泉。并非是天然形成的,各处院子都有,方便大家闲时喝些灵酒灵草,泡个澡享受一下。 一应家私齐全,用料上乘,如果觉得不满意,可自行添补也可以提出。 等方之恒离去,三人恢复常态。 “一百年啊,一口气将自己卖了一百年。”独孤破城几乎想回到乾坤镜中去做他的土皇帝。 “下次换我做客卿,你可以休息下。”钟珍满不在乎地讲道。 原本她觉得自己修为高一些,人也机灵不少,头一回做客卿应该由她来。不料独孤破城觉得自己男子汉的尊严给损了,并且义正言辞的说他是“大哥”,因此照顾二弟和三妹是应该的。 “你可仔细点,别瞎出头,少说话多看看,跟在人家后面闷声发财就成了。”钟珍叮嘱道。 刚来的元婴客卿没什么大事,不需要如金丹客卿那样给人驾驭灵兽飞车。一般就是跟着家族子弟后面,暗中当个护卫,不用出现在人前。 子弟们去自家的养妖兽的大山里“历练”,总不能让他们真的死了,因此就得有客卿看着。 独孤破城连受伤的机会都没有,轻轻松松去,轻轻松松回。 如今是算是混资历,都是跟在筑基期的方家小辈身后,见他们实在打不过了,生死命悬一刻,独孤破城便一脚将妖兽踢开,将他们扛回来。 驯养的妖兽本来也没多凶,一个个如鼻涕虫似的,还有人在后面保护。如此堕落的修仙方式,让三人真是叹为观止。 眨眼便是三十多年来年过去,真有山中不知岁月之感。 这种安逸简直让人无所适从,要不是曾经看见一重天二重天的人打打杀杀抢地盘,还以为修仙本来就是应该如此。 这次独孤破城的任务时期比较久,足足去了一个月。 钟珍与朱子陵都有些着急了,见他风尘仆仆地回来,几乎有些望眼欲穿的错觉。 外面奔波的不觉得,蹲在家里的亲人,往往会着急上火。 “这次发了点财,多了不少收入。”独孤破城边走便喜滋滋地说道。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章 小世界 因为为人直爽口碑甚好,独孤破城三十年后就算是挂了个名牌,被派遣去了方家一个十分看重的空间宝物,竟然当了一回“上使”。 方家是老牌子大修仙世家,空间法宝自然不缺,等级也各有不同,独孤破城去的那个的空间规则元婴期便是到顶了。 小世界中的元婴大圆满之后,突破化神就能飞升。 与钟珍他们来的那个界有些相似,阳气较重,空间里的人飞升之后,往往不能适应外面的气息。 往往元神受损,十个人都未必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反正独孤破城问过了,最后飞升的那人,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一般方家会轮流派遣上使去小世界看看情况,这次去是没什么大事,空间有个小裂缝,并无什么大的危险。 一共去了本家两位子弟,十名客卿,并没有请外人。 规则所限,只能是元婴期的人才能去,因此独孤破城跑了一趟。 他本人不懂得阵法和炼器,也就是跟在后面,人家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输入灵气就成了。 从独孤破城的口中得知,小界经常会出些故障,有时候是与其他的界撞了,有的时候是宝物炼制的时候原本就不大好,刻录的规则有缺陷。 林林总总,难免会出问题。 如方家这样,从小世界捞取灵石灵草,还有诸多炼器材料之余,自然会时不时去看看,免得整个界崩塌了。 据独孤破城所言,这次去的那个小界,地域并不大,与南域差不多。小世界元婴期的修士凤毛麟角,加起来都未必有十人。 里面的时间比外面略微快一些,大概是三倍的样子。 他去了大半个月,因此今年都不用再做其他的任务。这点方家的确口碑极好,空间中的时间过得快,也算在任务时间里。 毕竟多耗费了两个月的寿元。 至于发财一说,独孤破城自猎杀了不少大型妖兽。 裂缝修好了,大家可自由去搜刮一番,只要不做得太过火,方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不习惯去那些大门派敲诈,独孤破城直接跑去深山里头,寻了些高阶妖兽干掉了,乱七八糟的高阶灵草也瞎采集了不少。 “这么说,小界的人都知道外面有还有天地?”钟珍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去了这么多人。” “他们就不觉得自己被人家圈养的羊?” 独孤破城笑了笑,“怎么会,我们都说自己是降了修为才能到下界。他们根本就不晓得生活中一个空间法宝里,还以为一定得到元婴后期大圆满,飞升之后才能到上界。” 喝了口茶,他继续道:“都是一口一个上仙的称呼,诚惶诚恐热情得很,亏得老子不是个嚣张跋扈的人,不然将他们门派搜刮一空也是有的。” 钟珍询问了许久,基本上算是明白了少许。 一般炼制空间宝物的时候,抽取灵脉与大地天空,都是将活人全部迁移到其他地方。可是总有许多凡人生活在深山之中,或者不愿意离开家园,偷偷躲了起来。 或许有一些修士们根本就不知情,可能在地下闭关,也这么糊里糊涂就给圈了起来。 在炼制的过程中,这些存留的人或许死了,却也有人活了下来。经过无数年的变迁,形成规模,渐渐出现凡人国家,还有修仙门派等等。 听独孤破城东一句西一句地说完,钟珍与朱子陵对视了一眼,感觉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子陵,你说苦茶禅师说的末世星相,会不会是因为空间受损,没有人修补的缘故?” 朱子陵也有此疑问。 为何如此大一个空间,却没有多派遣些“上使”去修一修呢? 来方家当客卿原本就有此意,大家希望弄清楚空间法宝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重天的几个大修仙家族,都有空间法宝,拥有自己的小世界。 小世界的资源虽然未必丰厚,灵气也不够多,可是胜在不占地方,而去可以随时取用。 外面有大量田产,还有小世界,旱涝保收,让家族能够千秋万代,子弟昌隆,保证其地位不动摇。 朱子陵曾经拥有的那种玉佩空间,虽然只有百多里的大小,却算不得低档,估计是某个炼丹师专用之物。 至于怎么落到箫不凡的手上,这点倒是不为人所道了,谁也不晓得。 极有可能是圣母和边荒的“上仙”不小心遗失的。 她心中疑问很多,比如说,为什么圣母并未如方家这样,经常派遣修士去查看下界情况。 竟然只是小打小闹地,搞出一个圣城与西荒城而已。 方家的小世界不是谁的本命法宝,没有谁获取信奉之力。据独孤破城所言,虽然他们这些上仙们很受礼遇,却没听说会弄个雕像让人烧香膜拜。 “不知道爷爷他们怎么样了?”钟珍遥想着小世界中的那些人,心头有些沉重。 ...... 被钟珍念叨的海祖已经忙碌了许多年了。 他匆匆去了西域解决了圣城的事,便匆匆回到东海。 天残地缺海域附近的海下原本就有大量的裂缝,如今连老家附近也出现了。 时不时的海啸,还有大老远来的其他海兽,让人鱼一族疲于奔命,以致彻底无力带领那一大群圣徒们回到妙音岛。 灵韵老祖面子不够大,一心去寻其他化神老祖前来救援,来的并不多,除了苦茶大禅师,还有另外两名中天州的正道老祖。 大家均带了几名不惧怕阴气的弟子。 苦茶大禅师身边还有一位如兰似麝,气质超凡的元婴期和尚。 都是中天州的大修士,哪里不认识。 众人皆惊,“谭......梦兰,兰君你何时成了佛修?” 谭梦兰垂目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法名戒色,往日种种不消再提。” 他从前对阴气的抵抗并不算佳,不知为何被钟珍拽到鬼见渊附近,因为天毒丹的关系,灵气提不起,也无法使用法宝防御阴气入体。 被困在钢爪中,被拖进阴气弥漫的地带,竟然没有神智失常,当时真让他不解之极。 这也是钟珍有意为之,她打算穿过鬼见渊,走个近路不用绕道直接从南域到西域,想到他有一部分邓普斯的元神,便略加试探。 对于钟珍而言,反正只要谭梦兰不死就行,变成个疯子也无所谓。结果此人还真的能略微适应阴气。 穿过鬼见渊,她却没有太冒险,都是以魔气罩给挡着,免得此人真的一命呜呼。 ============= (非常感谢书友160-424-214-445-445,心蓝蓝雪人的月票支持,还有在海底处窒息,在南以南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章 堵不如疏 谭梦兰在烂柯寺的山门口打坐,谭家的家人与逍遥仙宗的师兄弟们都来拉他回去,可此人却是铁了心要做和尚。 更要命的是,自己给自己弄了个法名叫做“戒色”。 这种面子里子都丢得一干二净的法名,真的好吗? 当事人不在意,旁人都觉得脸上无光,简直都没眼看了。 谭梦兰一脸肃穆,却在心里想着, 苦茶大禅师对谭梦兰的法名很欣赏,觉得他是真心悔悟,显然是很坚定地放下屠刀要立地成佛,因此破格将他纳入山门。 得知他能抵御阴气便将这位戒色大师给带来了。 旁人都以异样的眼神瞧着谭梦兰,他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脸肃穆。心中却在想,面子算得了什么,我这张脸早就被钟珍扒掉,丢在地上踩得稀烂了。你们哪里明白,不下重锤,我这辈子就完蛋了。 海祖心情沉重,即使见到戒色这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人,也没有太多欢颜。 珍儿在天残地缺海域消失,海底阴气裂缝不断扩大,海族无数人的性命岌岌可危。 “堵不如疏。”最终海祖下了决定。 海底珍稀材料极多,只是他并不通晓阵法与炼器,单单是用大量的天材地宝,无限堆积试图堵住。 两万多人鱼族,如一座大山似的一样压在他的心头。 如果阴气慢慢地蔓延到外界,或许孩子们能够逐渐适应。 苦茶大禅师想到钟珍所言,大家有可能并非是完整的人,对于阴气的抵抗着实太弱。他破天荒地支持海祖的决定。 按照他从前的想法,只要出现阴地,就得以佛门**灭得干干净净,还大地清净。 可是大地早就不清净了。 如果所有的人能够渐渐适应阴气,或许将来再出现大魔,便不会那么措手无策。 在苍穹剑宗,琼泽老祖的决定也是一样。 妙音岛的灵韵老祖前来到访,希望她前去东海助拳,琼泽却只能拒绝。 大家都有一笔烂帐,她根本都走不开。 也正因为灵韵带来的消息,促使琼泽下了这个决定。 堵不如疏。 禁地的窟窿一直不停地冒着阴气,虽然不如从前那么可怕,却是从未停歇过。 因为不再有无形怪物出现,不会有威胁。 剑宗的弟子,需要适应阴气。 以防出现意外,三位化神老祖必须要留在门派。 告别了洪天明,已经回到门派的慕青松总算松了一口气。在这个他所熟悉的门派,熟悉的同门面前,终于将南域的一切暂且放开。 仙女们比凶残的妖兽还可怕,公子们更是妖兽中的妖兽。一场惊险万分的“心境历练”让慕青松明白了这个道理。 反正知道怎么回事就好,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剔掉天上仙又仙等不能对人言的事,慕青松将遭遇苦茶大禅师与钟珍的一切,全部禀告星浩与琼泽。 “......两位祖师,鬼见渊的一切弟子已经知晓,还有苦茶大禅师所言的末世星相,让弟子寝食难安。弟子只有区区六百多岁,见识浅薄,然弟子思前想后,觉得堵不如疏。” 魔太强大,修仙者如猪狗一样被屠杀,其中只有一个原因。 阴气。 修士们对阴气的抵抗之力太弱,门派一个小小的裂缝就守护了无数年。 修士们的元神,看着好似强大,神识伸展开来,可探测到极远之处,然而面对阴气,离开就变成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 神智失常,执念上头,以致互相残杀。 “......倘若让阴气缓缓渗入我界,剑宗的弟子们从小磨练,便能防患于未然。” 慕青松将他心中所思,一一阐述。 星浩老祖却是反对,他坚持自己的守护之道,阴气蔓延到修仙界,必定造成杀戮。人性原本难测,加上阴气,会变得更加不可测。 恐怕邪修会大量增加。 宁可守护门派禁地而死,也不愿意因为他开了这个门,让天下无数人为此遭殃。 这不是他能承担的责任。 琼泽老祖原本还未下决定,当灵韵老祖前来拜访,告知海下的事,下了与海祖一样的决定。 从苍穹剑宗的弟子们开始,如果大家能够慢慢适应阴气,将来都是门派的栋梁。 让她惊奇的是,年龄幼小的炼气小弟子们,反而比金丹期修炼正气诀多年的弟子们,更加能够适应少少的阴气入体。 孩子的心思简单,执念少。 琼泽顿时明白了。 她不由得对慕青松刮目相看,因为正是他提议让心智稍微坚定一些的小弟子们试试。 堵不如疏。 ...... 百年之中,独孤破城只去了两次不同的空间小世界,均是阳胜阴衰的界。 钟珍从他带回来的一些打算买的材料就能分辨得出来,根本不含阴气。 方家对两个小世界照应得很周全,轮不到的阴气外泄。 客卿合约转瞬即至,百年时光,对于修仙之人来讲,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打坐中度过,并不会太长。 再续约却是没什么必要,给人当一辈子的狗腿子,实在太憋屈了。 连方家一个筑基子弟都有可能给他脸色看,不过独孤破城却不是那等逆来顺受的人,反而轮起拳头将对方狠揍一顿。当然不能使用太多灵气,不然一个指头都能将人捅个对穿。 方家的上层却是对此不闻不问。 不管是被打的还是打人的,随便你们折腾。 独孤破城开始还以为自己会惹麻烦,万一对方有个化神的祖宗来问罪,暗地里弄死他,喊冤都没地方喊。 不料高阶修士没来,七大姑八大姨,叔叔爷爷的元婴修士倒是来了不少,被钟珍一并打发了。 来一个打一个。 就当是练手。 畏畏缩缩反而被人瞧不起。 朱子陵与钟珍早摸清楚了方家的做派,大修仙世家各有各的生存之道,方家属于外圆内方,对子弟们保护颇多,不过并不过份姑息。 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其中的控制却是铁桶一样,想要了解这个家族的内部消息,比登天还难。 在这样的家族做客卿,只要不干什么阴损的事,做事负责,他们肯定礼遇有加,恨不得一直将人留到化神期。 有些客卿见方家似乎客气得很,自己犯蠢,勾结一些良莠不齐的子弟,打压这个打压那个,争权夺利。 最终都没什么意外的消失了。 淘汰废物,优者生存。去芜存精,是方家长存不知道多少年的基本准则。(未完待续。) 第七一零章 某某总 在方家两种客卿活得比较久。.l] 一种是低调的聪明人,只做份内之事,闷头发财,其他绝对不参合。被打了左脸,将右脸伸过去,继续让人打个痛快。 反正这些打他们脸的人最后没什么好结果,迟早被别人背地里弄死。 还有一种就是性格直爽没什么心机的客卿,该做的事不偷懒,欺负上门了,就一脚踢过去。 这种人作为家族子弟的磨刀石,方家很喜欢,会尽量让他们活得久一点。 独孤破城是后者,比别人更加有利的是,他身后还有两个狗头军师钟珍与朱子陵,因此该打该骂的时候绝不含糊,却也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方家在这一带与元婴期客卿打交道的,还是从前的那位方之恒。他对独孤破城很是看重,越发客气了,极力挽留。 “破城道友如果觉得供奉不够,大家还可以商量,我方家有数名化神尊者对道友颇为欣赏。” 新合约的供奉其实已经加了一倍,方之恒的意思是,还可以再添。 这等好事原本不应该拒绝,不过三人还是很委婉地拒绝了。 这个与给多少灵石无关,大家都不姓方,呆在方家没多少自由,小日子不大舒畅。 三人又没拖家带口,没有一大帮孙子重孙,存了点灵石怎么会留在这里一直给人看大门。 再则,借着方家的修炼地盘,朱子陵已经顺利结元婴,当然得跑了。 独孤破城笑着答道:“贵府付的供奉已经很公道了,只是我等三人觉得希望去六重天闯一闯。[不合意,回头再来寻行德道友如何?” 行德真君便是方之恒的道号,他现在已经很习惯以道号称呼所有的修士们。 方之恒带着一脸和气生财的笑容,“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勉强了,方氏自然是欢迎之至。” 见独孤破城不打算继续留下,不过本着接个善缘,他想了想便给了一枚方氏的印记玉佩。 不少客卿性情不佳,仙途渺茫,这三人却显得有些气派,以后化神也是大有可能的。 印记玉佩拿出去虽然没什么大用,不能耀武扬威压人,但是可保证修士的信誉。 方之恒继续说道:“六重天那边,方家也有一些产业,破城道友只消拿出这枚玉佩,家族自然会看重。” 三人齐齐拱手道谢,表示十分感激。 钟珍忙道:“多谢行德道友如此礼遇,到六重天之后,自然还是得依仗方家的大德。” 离开方家的客卿大园子,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吐出一口气,相视一笑。 不用给人当门客,浑身轻松。 登上自行驾驭的飞舟,穿过漫长的虚空,到达六重天。 六重天的地域并不算大,真的不大,也就比乾坤镜中大陆大一倍罢了。 其实说白了就好似一个庞大的浮岛。 灵气却比五重天却是厚重几倍。低阶人士在这里根本不能存活,随便吸收一下,能撑爆经脉。 地域狭小,来此讨生活的元婴金丹修士极多,几个修仙城的住房显得比较紧张,小院子根本租不起,而且都是以中品灵石付账。 有钱人住的地方可以跑马,占地极广,穷散修们却是住那种一层叠一层的楼。 钟珍等三人也住在一栋五层小楼的二层,有三个不怎么大的房间。 他们如今也算是明白了,五重天的几个大修仙家族,在上头都有人,后台强大得很。 他们家的老祖宗们,在六重天有不少人马。 六重天比五重天好的地方在于,这里前来寻机会的人极多。 用一句修仙界烂大街的话说:金丹多如狗,元婴满地走。 还有大老远从一重天二重天来的人,曾经在门派都是当家之人,跺跺脚便山摇地动,不得不在这里都给人当跑腿的。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倘若一个人在小村子里富甲一方,骑全村老小的头上作威作福,可是到了小县城里却未必能耍横,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小县城的人去了大城,尾巴会夹得跟牢固。 如果某个小村子的最精英的人士,到了繁华的国都,基本上走半步路都会惴惴不安。 经营多年的大门派与大修仙家族,不可能会给人机会,资源都握着他们的手中,小人物顶天了就是个帮人干活的。 许多眼界不够的人并不明白这点,还以为在人家的开的铺子里当个二掌柜就是一方诸侯了。 走出去气焰高涨得很。 六重天的掌柜不叫掌柜,叫做理事。 如果是一件铺子的大掌柜,便是总理事。一般人家会称呼他们为“某某总”。 如果年纪显得稍微老成一些,干活的年限也长一点,会被称为“某某老总”。 在六重天,这种“某某总”很多,妻妾成群,耀武扬威。被众多还在苦熬日子的修士们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尤其是每个铺子通常会有两三个管理闲杂等物的二管事副手,为了拍马屁,也都称呼他们为“某某副总”。更有无耻的伙计们,将那个“副”字果断的给抹去了。 方家的铺子从六重天一直开到三重天。 三重天的铺子最大,每个稍微大一点的城都有,都是一些淘汰的低等货色,因为拥有空间和大片土地,质量保证价格却低廉,深受一干低阶修士们的欢迎。 那些想开小铺子的人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只能卖一些更廉价质量极差的宝物。 而好的炼器师炼丹师们,自己开铺子根本没多少收入,一般早被方家等家族搜罗去了,给他们干活。 方家是叫得上名字的家族,还有一些隐世老家族,常人根本听都没听过。 那些人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遥远。 不同的出身,仿佛注定了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深渊。一干努力干活的金丹元婴修士们,慢慢从深渊爬到地面,都以为自己是精英人士,实则是个卖命的。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一点,所谓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钟珍笑言:“朱老爷,你注定无法做潜龙与扶摇了。” 来自乾坤镜的三人,就是小村子出来的精英修士,再能折腾最多能挣上个“珍宝总”,“破城总”或者是“子陵总”的名号。 朱子陵不以为意,笑笑讲道:“幸而我并未取个扶摇的道号,不然倒惹得人耻笑。从前在云芝县当县令的时节,我曾听过一个笑话,叫做皇后烙大饼。似乎咱们便是那烙饼之人。”(未完待续。) 第七一一章 皇后摊大饼 这个笑话其实很多人都晓得。 某个老村妇劳累了一天,晚上打算烙个大饼,发现面不多了,无奈之下只得添了些剁碎的野菜,还不敢搁多了油,怕吃了这顿没下顿。 一家人就着开水与没有油水的菜饼吃了个半饱,忽然老村妇心中感叹,发散了一通千古幽思: ---皇后肯定富裕得很,如若想吃大饼,厨房里的白面粉多的就是,都是用大口袋装着,随便舀上几瓢就可和上一团面。 下厨房给皇帝烙大饼,饼儿爱摊多大就摊多大。 而且想夹大葱便夹大葱,想蘸酱便蘸酱,端的是豪阔无比。 朱子陵说起这个笑话的意思很清楚,夏虫不可语冰。 农妇又如何能得知皇后过的日子,别说农妇,一般的贵妇也不晓得。 六重天就是如此,高阶修士们的世界,他们的生活,所拥有的财富,大家完全无法想像得到。 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白手起家叱诧风云,在一个小村子里可能做得到,在一个权势利益挂钩,已经构架得很完整的世界,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做,瞎浪费时间。 至于很多人做了某个铺子的理事便觉得走上了人生巅峰,这个就不足为道了。 还是当个散修,灵气又不缺,该怎么逍遥怎么逍遥,好好过日子罢了。 独孤破城却是没听过这个笑话,追问了个明白,顿时笑不可抑。 作为小人物,钟珍难免好奇,“破城兄,你从前当皇帝的时节在皇宫吃些什么山珍海味?” 独孤破城笑道:“大饼!而且是自己烙的,没有皇后给我下厨房。” 钟珍嘻嘻笑了笑,“改天摊张大饼给你吃。” 在六重天,想摊一张大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灵谷售卖。 修士们都辟谷,吃喝基本就是消遣。 不过却还是有酒楼,个个都精致得很。 没有在大堂里高谈阔论的场面,进去之后只有优雅的包间,一碟子灵葡萄都能卖出天价来。 不同的包装注定了价格的不同。 一重天的酒用缸装,打三角灵酒也就是一枚灵石。 在六重天,灵酒是用小得一个巴掌能摆七八个的酒盏装着,论杯卖,最便宜的也要十枚中品灵石。 炉鼎楼永远生意很好,却不是排在那里让人挑,根本就没有满楼红袖招的门面。 都是私底下的卖命,一干仙女公子们,派头足得很,仙风缭绕地被灵鹤飞车拉去那些高阶修士们的府上。 仿佛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似的,反正大家一看到天上有灵鹤飞车,便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却不知道是羡慕还是鄙夷,连他们自己也不明白。 钟珍等三人到六重天,不是打算去铺子里干活,祈求那天能弄个什么“总”来当当。 他们是来做任务的。 有些脏事总得需要人去做,危险大报酬也多,也能多扩展一些人脉。 每个修仙城都有任务榜,大部分都是大门派和修仙家族发布的。 养殖的妖兽吃错了药,大批量地发狂,需要很多人去当屠夫。小世界裂缝需要修士们去里修补。当然还有到九重天之外的虚空去寻天地灵物。 苍城是古老的大修仙城,元婴期的任务很多。 在一间雅间中,一名手戴着白色手套的金丹修士,躬身将任务玉简递给钟珍。 金丹侍者瞧着颇为年轻,面孔白皙相貌端正,姿态也极其优雅。 这这里,仿佛没有什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走到哪里都是一间精致的雅间。 这就是层次与格调,包括金丹侍者手上那双白手套。他会随时施展净尘术,保持其洁白如雪,一尘不染。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下面几层天来的,或许都是某个门派的天之骄子,也许是小家族的精英子弟。 到了六重天,金丹期属于最底层的,就得干这种活计。不为别的,光是丰厚的灵气就能节省不少丹药,还能长些见识。 能呆在大地方就有机会,成为高阶女修的入幕之宾,或者被某个大人物看中,收到手下传授一些修仙之法。 如果熬不下去,回到老家也使得,多少还是个土皇帝。 这些事大家都明白,机会很少,但是不是没有。 盯着其中一道任务,钟珍牙齿咯咯作响。 “天涯海捕捉幼年人鱼,一条三十万中品灵石。” 她记得海祖无意中提起过天涯海,那是他的家乡,流星也是来自天涯海。 活生生的生灵,有着智慧的族群,被让当货物捕捉贩卖。钟珍想到那时候海祖身上带着忧郁,让她与独孤破城都不小心被影响,泪眼汪汪。 脸色变了变,钟珍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满,若无其事招呼那位金丹使者。 “这条天涯还捕捉幼年人鱼的任务,难度如何,做的人多吗?” 金丹使者微笑着走到离钟珍等人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脚步,腰微微弯着。 “回前辈,如今人鱼的数量少,多数都在海下极深之处,危险性很高。这条任务的难度很大,天涯海在四重天外围三十万里的虚空,路途遥远,因此接此任务的人不算多。” 他停顿了一瞬,又道:“不过如果真能有所捕获,一般必定不止一条,倘若有十条人鱼,便能几百年不用再任何任务。虽然任务不容易,但是酬劳极高。前辈可自行斟酌。” 作为一个合格的任务介绍人,他必须要将任务的利弊讲解清楚,不然回头人家打上门来,会影响这家任务堂的信誉。 他本人则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会失去这份收益不错并且颇为轻松的活计。 宁可没有人去做那些过于艰难的任务,也要保证接任务的人满意。 钟珍点点头,笑着称谢。 金丹侍者见钟珍又在继续看其他的任务,很有眼色地倒退着回到先前的角落站着。 钟珍当然不会去抓人鱼,不过却想着哪天到了四重天,可以去天涯海看看。 避开了这一条任务,她继续往后面搜寻着。 大家的目标是各个小世界的任务,危险性大同时报酬也高,还可以搜寻各种灵草材料。 小世界出问题的时候极多。 曾经有一度,炼制空间法宝非常风行,遗弃之地就是这样被炼制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虚空大洞。 一重天和二重天的灵脉也被抽取得很多,因此灵气稀薄。 但是往往因为规则所限,绝大部分的小世界最多只能允许元婴期的人进入,那种有化神尊者的小世界极其之少。 ============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不断打赏!谢谢for/娅娅的月票支持啊!)(未完待续。) 第七一二章 通天葫芦界 “道友,我们决定接这条到通天葫芦界的任务。”钟珍转过头。对一直垂手站在角落的金丹侍者说道。 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很恭敬将玉简取回。 侍者面带得体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三位真君,敢问有没有推荐信函或者印记。小世界的任务需要有一定的经验,并且有大门派或者大家族的担保。” 独孤破城从储物戒中掏出从方家得来的印记玉牌。 洁白晶莹的牌子上面雕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青色蟠龙,龙身的中间绕着一个古体的“方”字。 金丹侍者经验老到,这是鸿梦方氏的牌子。他立刻明白,眼前这三名元婴修士大约曾经为方家做过事,应当是干过客卿之类的。 如果只在那些店铺干活,金丹伙计是拿不到这样的牌子,只有元婴期的副理事与客卿退职之后,才能获得这样的玉牌。 玉牌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的,一般在干活的期间得到不少好评和礼遇。虽然并非是最高等的黑玉牌,但是也足够接取一些普通小世界的任务了。 金丹侍者将玉牌用托盘接下。 “并非是不信任各位,乃是上面的规矩,需要辨明真伪,还请三位前辈稍等。” “还请自便!”独孤破城答道。 六重天的规矩多得很,信誉不好的人,根本无路可走,找房子住都不给租。 要知道都是高阶修士,房屋等建得结实,但是挡不住土地会被打塌。万一租客是个失心疯的修士,能惹不少麻烦。 钟珍三人接的第一个任务是到通天葫芦界,收取此界的灵石矿,顺道修补两个裂缝。 空间宝物是个看着不怎么起眼的小葫芦,原本用来装水装酒的器具,装的却是人。 一共是二十四名元婴修士,从初期到后期都有,均严肃地坐在一座地下洞府之中,葫芦悬空浮在半空中。 灵石激活阵法,众人按照指示,输入灵气,一道诡异的漩涡通道被打开。 大家站起身来,不急不徐,从容地支起自身的灵气罩,外加一些防御法宝,便一个接一个进入漩涡通道。 虽然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也有通道不稳的情况出现,曾经就出现这样的情况,脚抬进去,便扯掉了半条刚伸进去的腿。 事后虽然有赔偿,可是半条腿要重生,花费的时间精力非同小可。而且新长出的腿难免不如原先的结实。 因此老手们都懂得将自身的防御提到最高,以防不测。 这条通道会在一个月后再次打开,如果人没回来,就会永远困在小世界,直到修为突破飞升。 众人都有经验,通天葫芦界属于慈航宁氏,并不担心会一个月不打开通道让他们回来。 人家不会冒险让这些修士们滞留到飞升的那一天。毕竟每次有人飞升,都会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可能会导致天空出现破洞。 况且还有两名宁家的元婴修士带队,人家总不能将自己人丢在小世界。 小世界的时间会稍微快一些,这种格局的一般都是三倍。 有高价聘请的阵法师,大家修复裂缝倒是容易得很,按照指示,以灵气重新刻录阵法规则。如果有损坏的规则,便用稀罕的材料填上去抹平。 灵石矿的话,多数已经被开采。大家并不与人争利,都是寻尚未开采的矿。各自施展手段,挖掘一空。 谁找的灵石多,分的红利便会多。 不偷一些灵石就不是钟珍了,她早就想进去小世界搜刮了,储物装置会检查,但是她却另有储藏灵石的好地方。 乾坤镜塞在丹田带了来。 这年头有空间宝物的人,手头宽裕得很,极少说会贪图这点人物钱,冒险去小世界干活。万一空间真出了问题,一辈子回不去就惨了。 灵石放到镜子的小空间方便得很。 能寻到的灵石矿已经被采集一空,大家便兵分几路,搜寻高阶妖兽。 通天葫芦界小得很,能有个金丹修士都是祖上烧高香了,元婴修士几千年都出不了一个。 本来灵气就缺缺,深藏地底极深的中品和上品灵石也都给大家采空了。 外加妖兽繁殖快,寿命悠长,猖獗得很,大部分地方都是被它们占领了,人类需要花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妖兽抢地盘。不管是野生的还是门派种植的灵草,基本上没等到年份,都给拿去炼丹。 也正是因为有妖兽这种外敌,并不像外面大世界那样,山头都给人占得满满的。 大家没那么多时间,本着仁义的心,也得稍微干掉了些八阶的妖兽。至于九阶妖兽,此界也没听说哪里有。 八阶妖兽根本就不是小世界的修士能对付的,除非有个灵根出众的天才,并且运气好得了上界的渣子功法。 按照习惯,钟珍并不喜欢在人前出风头,但是挡不住穷疯了,反正谁出的力多,分的好东西就多。 真是不遗余力,灵气使得虎虎生风,怕损了手里的兵器,干脆果断地用拳头和脚。 旁人都在远处用一边防御一边攻击,生怕被妖兽扫几下受伤,她却是冲在最前头,直接举着拳头朝着妖兽最弱的地方猛揍。 神识的灵敏,让钟珍比别人反应快,近战就是她的强项。 并且朱子陵这个见识多广的,能指出妖兽的弱点在哪个地方。他并不胆怯躲在后面,而是高举长刀,在最显眼的前方想办法吸引火力。 独孤破城与钟珍两人,却是冷不丁地下黑手。 还是用老办法,在妖兽肚子上钻出个洞之后,便直接杀进腹中,捣碎内脏。 虽然血腥可速度极快,往往别人手还打热,妖兽就被他们三人合力干掉了。 见他们如此彪悍的作风,一干修士们彻底惊呆了。 瞧那位女修看着不起眼,个子不高,总是笑呵呵的,竟然比大部分男修还凶残。 三名修士的配合看着危险,但是每当前方吸引火力的修士有危险,另外两人肯定会立刻相助。 此起彼伏,让妖兽顾头不顾腚,如一个无头苍蝇,如被痛打的落水狗似的,彻底没辙。 大家面面相觑,吃惊之余又觉得没办法,人家出力多,总不能硬说要平分,只好将最值钱的妖丹分给钟珍等人。 余下的材料虽然也不错,但是哪里及得上妖丹。(未完待续。) 第七一三章 所谓古洞府和秘境 这天刚干掉一个八阶妖兽,分割了骨肉材料,正当大家要御风离开,一名老者却叫住了其中的阵法师。 “卜算真君,小老儿有一事相求。” “茂德真君不必客气,有事还请讲!”年纪看着不算大,瞧着十分俊美的卜算真君,很客气地笑着答道。 “小老儿只是想问问,卜算真君在小界修建地下洞府是个什么价码。” “哦,原来茂德真君是要积些功德。”卜算真君呵呵笑了笑,一派大气,显出几分大师风采。 “正是。”茂德真君呵呵点头。 两人商量了下价格,基本得看茂德真君个人的意愿,如同他要弄个守卫森严的大洞府,阵法层层叠叠,自然价格要贵一些。 如果只是个马马虎虎的小洞府,那只是举手之劳,随便收点灵石意思意思,结个善缘,多积攒些人脉。 地方已经挑好了,就是眼前这处,大伙儿刚杀了一只八阶妖兽,此地甚为荒凉,毫无人烟。 四处都是险峻的高山,还有不少其他妖兽环伺,灵气尚可,的确是个建洞府的好地方。 大家一听要建立功德洞府,都纷纷表示要帮忙。 洞府建在地底极深之处,七弯八拐的,途中卜算真君一边掐算,一边随手布置一些陷阱。 茂德真君按照卜算的要求,弄了几道真真假假的大门,上面写着一些考较道心的题目。 数名修士干这种活简直不再话下,洞府修建得很快。 在阵法防守最严密的一间密室中,茂德真君留了两本用不上的功法,一些此界的人根本炼制不出的丹药,还五件奇形怪状的法宝。 大家司空见惯,拱手贺喜。 这是留传承,据说可以积累功德。 到底灵光不灵光没有人知道,反正对自身的道心是有些好处。经常到小世界捞了一笔,不留点东西给人,难免过意不去,长期下来会有心境缺憾。 一般手头有点小钱,隔个几百年,大伙儿都会付钱给阵法师,修建个假洞府,留点牙缝里剩下来不要的渣子东西。 茂德真君出了假洞府,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张质量上乘的兽皮纸,随手画了一张似是而非的地图。又使了些手段磨旧了,然后顺手将地图扯成八份。 八份“藏宝图”被他以神识分了八个方向送得很远。 这种高阶兽皮纸,水淹不烂,火烧不毁,就算被妖兽吞到肚子里,出来了还能看。 独孤破城见过一次并没觉得惊奇,钟珍与朱子陵却是第一次看见,两人愣了许久。 原来“古洞府”都是这么来的。 那份藏宝图,不用说肯定会被修士们争抢得头破血流。 要留传承何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不如干脆多刻几份玉简,直接丢到拍卖行。 钟珍与朱子陵却没有问原因,免得被人当成乡下来的土鳖。 当年独孤破城头一次见到,马上就毫不犹豫立刻不耻下问了。 如果轻易得到传承,就显不出其珍贵,并且得到宝藏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上天挑中的人物。 关系到天命与天运,还有因果之类的说法。 不过独孤破城个人的看法是:神神叨叨的,不就是想让人家当他是大神仙么。 钟珍倒是想了李怀虚,他留的藏宝似乎货真价实,不过藏宝珠的内容说得含糊得很,吞一半吐一半,其中的道道颇多。 因为有了进入小世界的经验,任务完成得马马虎虎,三人在好几个任务堂都算是有备案,再去接类似任务便十分简单,不用每次都要独孤破城拿方氏的蟠龙玉牌充场面。 让钟珍颇为不解的是,朱子陵明明不需要这么辛苦的挣钱,为何总是要跟着去拼杀。 这天刚做完一个小世界的任务,她忍不住问道“子陵真君,为何不见你接炼丹的任务?” 朱子陵淡淡一笑,“你可看见有炼丹的任务么?” “我瞧见好一些,就是不晓得是什么丹药,听都没听说过。” “嗯,这就是了,因为我也不晓得是什么丹药。” 不过朱子陵却是听说过大部分丹药的名称,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既买不到上好的丹方,也凑不齐高阶丹方中所需要的几百上千种灵草。 丹方还是小事,毕竟如果钻研得够透彻的话,用自己手头上的低阶丹方,加以改进,还是可以弄出元婴期的好丹药,给化神尊者服用的丹药也不在话下。 可是没有大量的灵草,连练手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去炼制丹药。 “难怪听说炼丹师都有个菜园子,自己种灵草。”钟珍感叹。 “菜园子?”朱子陵愣了愣,莞尔一笑。这姑娘从前也没种过田,却怎么和一个农妇似的,说话腻粗俗了。 所谓菜园子只是钟珍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朱子陵曾经拥有的那种小小的空间,百来里或者几百里方圆大小。 因为地域狭小,没有人住在里面,不能称为小世界,叫做灵草空间。 这种灵草空间,有的是将无主的小浮岛圈进去,有的是去遗弃之地弄一块地方,然后想办法填一条灵脉,然后炼制到一起。 高阶的炼丹大宗师基本人手一个甚至是数个。 唯一的麻烦是,因为规则所限,本人的修为超过了就进不去,每次摘灵草都得花不少功夫打开。 朱子陵那个破碎的灵草空间,连元婴期都能进去,算是十分高档的。 大部分的灵草空间,只限金丹期或者以下的修士才能入内。 其实最初炼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让元婴期都能进入,可是因为灵气被灵草吸取得太厉害,规则会产生变化,渐渐变得只有低阶一些的修士才能进出。 每个大炼丹师手里都有菜园子,因为数量很多,大小不一,质量有好有坏。 可惜,却时不时竟然会出现“偷菜”的情况出现。 当然这是钟珍的说法,毕竟种植的都是灵草和灵果,又不是真的是菜。 一般来讲,菜园子因为小得很,不如那些大的空间宝物稳当,被虚空气流带动,有自己的运行轨道,隔些年会撞到相邻的小世界,从而出现一个短暂的通道。 一旦这个通道打开,小世界的人便会发了疯地往菜园子里跑,将灵草搜刮一空。 对于小世界的修士们来讲,这是他们的“秘境”。 秘境里的东西,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全部属于他们的机缘。 为了抢灵草,经常打得不可开交。进去几百上千人,经常活着出来的最多两成。(未完待续。) 第七一四章 秘境辛秘 小世界的大门派很流行隔些年来个门派大比,大家按照大致的修为,捉对打擂台。 那些名次靠前的能获得进入秘境的资格。 为了赢得进入秘境的资格,原本交好的师兄弟们都有可能反目成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所有人都晓得,秘境中的珍稀灵草极多,只要能活着出来,不但门派的奖励给得很丰厚,自己还能留下一部分。 几十年修炼的花用都够了。 散修们会吃亏一点,因为秘境通常被大门派把持,不过如果能够与一些门派精英弟子交好,就能作为帮手进去。 如萧不凡这样的修士极多,大家都是秘境的常客,行程满满,不是结队去找传承洞府捞宝贝,就是去秘境杀人。 每次进去都大有斩获,珍稀的灵草,外面不常见的妖兽。当然少不了杀死其他互相争夺的修士们,获取他们的储物装备。 其实大家平时见面也客气得很,可是进了秘境,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好东西太多了,一个个脑子仿佛傻掉似的,全部都杀红了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灵草是我的,妖兽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 有个修仙界常用的词叫做“杀伐果断”,指的就是这个了。 事实上,因为空间规则略有不同,阴阳二气混杂,元神受到影响。结果聪明人都变成笨蛋,不聪明的人彻底变成猪了,明明知道打不过,还和人家拼命去抢。 秘境通道不是永久的,有的可能会开个几天,有的会稍微久一点,半个来月,取决与秘境的大小。 至于原因嘛,小世界的修士只知道有这些天然宝库,却着实不晓得为何。 身处在上界的钟珍等人,才能明白其中的道道。 灵脉山河虽然被炼制到法宝里,其实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大家看不见罢了。 这是一种玄妙的存在于不存在之间。 正如朱子陵的空间玉佩碎掉,钟珍等三人会落到原来的那一处。 无面魔空间也是个很小的世界,当初如果她没有冲到外面,估摸早就被带到上界。 小世界在撞击之下,有的会产生永久的裂缝,有的却只是个暂时开启的通道。 如秘境这种不稳定的通道,只要小世界自行转动了,便会立刻关闭。 隔些年就被人进去偷菜,自然火大得很,拥有菜园子的炼丹师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们本人无法进入,一般会养一些看田的凶狠妖兽。 妖兽们喜欢守护灵草,看着灵草长大,会充满愉悦感。只要有人来抢,便是生死仇敌。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可是等灵草年份足够,妖兽却会一口吞了,接下来陷入沉睡之中进阶。 因此大部分凶兽都是在睡梦中被偷菜的修士给杀了。 所以光养妖兽看园子也不行,一般会阵法师进去设置各种离奇的陷阱和阵法。 小世界死在秘境的修士们,一半是被这些妖兽或者是阵法弄死的,另外一半则是在杀人夺宝的过程中被干掉的。 只有千年做贼的,哪里有千年防贼的,基本上是防不胜防。阵法虽然强大,开启秘境的人总有那么几个天才能将阵法给破解了。 尤其是菜园子的规则所限,太高级的阵法无法设置,并且这些阵法还得填充灵石,年限也有限制。 因此时不时得派遣阵法师进去修复,或者重新设置。 让上界菜园子主人最头疼的是,隔些年还得进去收拾死人尸体,总不能真的将修士的尸身当肥料,会影响炼丹的道心。 这些事,钟珍等三人,慢慢在六重天呆久了,才一一得知。 手艺好的阵法师非常吃香,就是这个原因,谁家没个三长两短。 那位元婴期的卜算真君,原本只是个三重天某门派的弟子,因为对阵法造诣极高,金丹期的时候就只身来了六重天。 给菜园子设置各种阵法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过到了元婴期之后,生意清淡不少,只能去小世界修裂缝。因此沦落到与钟珍等一行人一起,干些苦力活。 到了化神期,生意会更差,因为小世界基本都是元婴期就封顶,化神期的修士进不去。 化神期的阵法师,属于尴尬期,虽然德高望重受到人推崇,可是不到那个炼虚期,无法与炼器大宗师们一道配合,重新炼制破损的空间宝物。 就好比通天葫芦那种小世界,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不但要派遣人进去修,在外界还得找炼虚期的炼器大宗师重新炼制一番。 钟珍即使想当阵法师太迟了,元婴期的阵法师一点都不吃香,投入大收益却不多。 再则她没那个天赋,研究了一阵,耐心不足,早早放弃。 阵法需要演算,有的人看到数字都头疼。 学习炼制阵法绝对是个水磨功夫,钟珍最终也只能设置几个连小妖兽鸟都未必能挡住的小烂阵。 看着连她本人都唾弃不已,不忍卒睹。 至于朱子陵演算之术极佳,却不打算新学一门手艺,贪多嚼不烂。 时间有限生命有限,能专攻炼丹一门已经很耗费精力了。 独孤破城就更加不用指望了,与大多数修士一样,就懂得打打杀杀。 岁月再次如梭流逝,转眼又是几百年过去。 三人轮番换了几个大修仙城居住,最后还是住在方之恒最初推荐的苍城,此城最为古老,比别城要大,做什么都很方便。 就是房价特别昂贵,不是买不起,而是觉得买了不合算,因此只租了一层楼,有三个房间与两个小厅堂。 乾坤镜依着墙角摆在其中较大的厅堂中,古朴的纹路被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照射之下,闪耀着朦朦胧胧的黄铜色光芒。 小鬼此刻真的是个鬼了,透明的身子,在屋子中飘飘忽忽。没有实质的身体,不过朱子陵与独孤破城都瞧得见。 他说的话只有钟珍一人能听见,因此经常有一种想发表意见,但是无人搭理的情况。 不过这不妨碍他是不是对着独孤破城与朱子陵扮鬼脸,做手势。 十足十的鬼。 至于黄毛,它的灵晶经过这么多年,虽然没啃光,却剩不多少了。因此都是节省着吃,只有心情很不好,或者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放纵自己吃那么一星半点。 一鬼一鸟都活得很精神。 上界阴阳调和的灵气缓缓进入它的身体,食物是从阴气弥漫的某些深渊之地采集来的阴果子。 到如今都没饿死,真是让人惊叹。 不但没死,身体显得比从前凝实得多。 黄毛不懂得说人话,再则小鬼也不屑于这个肚子里没有墨水的兽说什么。 经常都是你飞你的,我飘我的,厅堂中总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错觉。 ============= (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大批打赏,感谢袅袅如烟的月票支持。 现在大家明白秘境的来历了吧,我相信很多读者都很困惑,因此作者特地将背后的辛秘披露出来了。对,就是偷菜!) (未完待续。) 第七一五章 灵石不够 “灵石存够了吗?”某天独孤破城偷偷拉着钟珍问道。 “什么意思,我可没瞎花钱。”钟珍不解,没头没脑的问这个。 “没说你瞎花钱,我是说,等咱们灵石存够了,就去补一下你的乾坤镜。”独孤破城讲道。 小鬼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着,事关乾坤镜,它是一点都不敢放松的。这东西和他性命相关,离得远了就会散。 如果彻底毁掉了,绝对死于非命。 乾坤镜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缝,独孤破城生怕有出什意外,因此隔些日子就问一下是否有扩大。 裂缝的确有稍微扩大的趋势。 独孤破城所赚取的灵石基本全部都交给钟珍,免得自己不小心嘴馋拿去买味道极佳的高价灵酒。 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为此钟珍与朱子陵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此等行为,真是浪费之极。 要喝灵酒,当然是做任务的时候,到小世界用下品灵石购买合算。 可惜无论是质量还是味口,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嘴巴养刁了,担心自己犯蠢,独孤破城被骂过无数次后,手里一般只留一点点灵石,根本不敢手握经济大权。 六重天基本上是以中品和上品灵石交易,灵酒是奢侈品,那些世家子弟呼朋唤友的时候,才会去找个包间花天酒地。 听独孤破城再次提起乾坤镜,钟珍真是一脸的泪,空间宝物修复起来非常昂贵,并且只收取上品灵石,没商量。 她并不敢将乾坤镜放在丹田,向来都是摆在家中,根本不带出去。生怕会有人飞升,来不及取出,丹田都会给人捅破。 最怕的还是此物忽然碎了,她会跟着丧命。 欧冶老祖毕竟只是个化神后期的修士,而且是小世界的修士,就算再天才,对规则的了解哪里及得上外界的炼器师和阵法师。 空间法宝,最差也得是炼虚期的炼器和阵法尊君,耗费无数精神合力炼制而成。 三人手里的中品灵石算多了,平时用来使用高阶聚灵阵,还有一些炼体的阵法足够用。 但是上品灵石很难到手。 钟珍苦着脸摇摇头。 “差得远了,上次去横炼尊君那边去打听了一下,接待的侍者说修复最低级的空间法宝需要三千上品灵石,还得看难度和损坏的程度,我手里的上品灵石只有七百多一点。” 独孤破城一脸惊异,“都存了几百年了,怎么差这么多?” 小鬼一直站在钟珍的身边,此刻忍不住插嘴,“赶紧赚钱啊,怎么到现在还是个穷鬼。” “滚,没见你赚一个铜板,吃我的喝我的。就算是穷鬼那也是你,而且这里这有你一个鬼。”钟珍冲着小鬼喝道。 小鬼早被骂习惯了,不服气地讲道:“我怎么就没赚钱?你在小世界偷灵石,不都是我帮忙打开小空间。真是新人上了床,媒人丢过墙!” 一脸惊异,钟珍盯着小鬼,“这种荤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孩子不学好,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小鬼露出不解的面孔,“这是荤话么?我是听杏花从前说的,好像是说帮忙做了事,不但不感激,还尽埋怨人。” “一边去。”钟珍心想小鬼如今也懂得装神弄鬼了,什么都习惯往杏花头上推。 “那你的钱都去哪里了?”小鬼并没闪到一边,若无其事又问道。 独孤破城也盯着钟珍,感觉好似赚了很多很多钱,怎么到现在还不够。 一个两个的,那眼神好似有人私吞了钱财一样。 钟珍深深叹了口气,“咱们的血汗钱全部存了起来,可是赚的都是中品灵石,经常还只能捞一些下品灵石。我趁着兑换行情好的时候,趁机将中品灵石换了好些上品的。” 她怕几人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修理空间宝物,只收上品灵石。” 独孤破城皱着眉头问道:“中品灵石兑换成上品如今的行情怎么样?” 行情不断上涨,居高不下。据说十万年前,一百中品灵石就能换一枚上品灵石,如今怎么也要一千。 一脸的愁容,钟珍叹气道:“我上次去交易所看了看,价格是一千一百个中品灵石,才能换一枚上品灵石。真是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完全不给人活路啊!” 黑吃黑这种古老的行当,在六重天根本行不通,因为没有人敢公然打劫。对此钟珍已经暗暗在心中感叹了许久了。 私底下抢劫的修士当然也有,不过都是规模很大的组织,行事周密得很。 如果想反过来洗劫他们,自己肯定先倒霉,人家有炼虚尊君坐镇呢! 至于后面有没有合体期的,他们这个层次的修士却是无法得知。 想赚钱没有什么漏洞可钻,就连去偷人家养殖的高阶妖兽都不行,都以阵法围住了,动静太大,马上就被人发现。 各种捞偏门赚钱的方法都给堵死了。 独孤破城见钟珍脸色不好看,拍了拍她的头顶,出言安慰,“这么多年都没出事,应该还能多撑些日子。大不了我再去多接些任务。记得五重天那边有不少打扫山头的活计,虽然污秽了点,收入却很可观。” 五重天比较大,土地多,养殖的妖兽也多,吞云吐雾,有的还毒气熏天,因此经常会搞得乌烟瘴气。 普通的妖兽也罢了,筑基修士花些时间,大量施展法术也能弄干净。 但是有些特殊的妖兽,身体排泄出来的气息非常可怕,金丹期的修士一个不小心走得稍微近一点,就会被熏得晕死过去。 倘若附近无人拖走,能活活被污秽的毒瘴给熏得丢掉小命。 因此清理这些妖兽的居住地带,需要高阶修士施展高阶的法术。甚至还得捏着鼻子,动手将妖兽给打晕了,给它们用清洁用的药草汤水,使用些法宝刷子使劲地搓澡。 偏偏越是污秽的妖兽,产出的材料就越值钱。 高阶虎皮蟒蜕下的皮,做法衣很受男修们欢迎,又透气又气派,看着无比飘逸贵气,略略走动,便显出低调而奢华的暗纹光芒。 尤其是在天上飞的时候,迎风飘扬,下摆拖得老长,大有神龙现世的架势。 高阶鱼子鳄,产下的卵是上等佳肴,灵气四溢,可以当丹药服用,上层人士尤其喜爱。 宴会中不可缺少的一道菜式。 还有众多怪异的妖兽,林林总总的各有各的用途。 可是这些妖兽养得久了,懒得要命,长期动也不动,任由着瘴气毒气各种气,从身体不同的地方蔓延出来。 吐的口水打在筑基修士的身上,都能烂出个大洞来。(未完待续。) 第七一六章 灵石足够了 为了不让整片大湖或者是山头都给妖兽毒气污染了,甚至蔓延得更广,最后连家族子弟无法在别的山头历练,大修仙世家经常寻人定期清理。 这种肮脏活一点都不简单,如果妖兽的级别没那么高,金丹后期可勉强为之,不过也得花极长的时间。 毕竟呆一下就得往外跑,熏晕过去还得要旁人扛出来。 并且体格不够强健的修士更本无法胜任,如果勉强为之,严重的还会损了修为,因此得不偿失。 独孤破城在方家当客卿的时候,却没干过这种活,都是出钱请外面的零散修士,出的价格相当不错。 当时他还略有些羡慕。 钟珍自然也打过这个主意,却被独孤破城强行拖走了,可是却是对那笔丰厚的报酬眼馋了许久。 这次旧事重提,钟珍笑道:“好,我隔些日子跑一趟。” 不过独孤破城却却不愿意钟珍一道去,“姑娘家怎么能做这种污秽活计?” 钟珍眨了眨眼,“我记得你说过我不是女子。” 独孤破城点点头,“好像我真的这么说过,你有时候是女子,有时候不是。” “嗯,那就是了。这事你别管,你刚进阶元婴后期得巩固修为,我自己一人去就成。听说方氏给的灵石太少,抠门得很,柯家付的灵石足足多出三成有余,着实不少了。” 朱子陵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柯家那多出来的三成却不好赚,他们家的妖兽清洗极少,去一次抵方家两次,活活累死你。” 钟珍扭过头看着房门,“咦,你没开隔音禁制。” 朱子陵打开门,懒洋洋地走出来,“嗯,没修炼,因此并未开静音禁制。” 在自己家里,总是打开禁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和自己一个人单独住有什么区别。 图的就是这个热闹。 他看了看钟珍,“还差多少?” “差两千多上品灵石,早呢!” 朱子陵若无其事讲道:“我手头恰巧有一点灵石,放着也无甚用途,不若先拿给你使。” 钟珍摆摆手,“先放在你那里,等存够了再说。” “够了。” “呃?什么意思?” “我是说灵石足够了。”朱子陵口气很平淡。 这么多灵石,他是怎么存出来的?钟珍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有多少?” 朱子陵的口气还是很平淡,“上品灵石有五百,中品灵石约两百万有余。将你手中的加起来,尚有不少剩余。” 这么大一笔钱,钟珍手都是抖的,“子陵真君,您在开玩笑吧!” 她在小世界拼命偷灵石,逮到高阶妖兽便宰了,能存下的灵石都存下了。可两人加起来,还没有朱子陵一人存得多。 说起花灵石,一般都是下品灵石,在小世界购买一些便宜货。灵茶灵酒,身上的法衣靴子全部都是小世界买的,那边都是用下品灵石交易。 手里用的武器和防御宝物,却是没敢买便宜货,却还是几百年前在五重天横了心购置。 朱子陵微微一笑,不显山水地讲道:“我无事怎会开这等玩笑。” “你怎么赚了这么多钱?你不会是去......”钟珍很是疑惑,表情显得很怪异。 原本十分淡然的朱子陵,此刻脸色立即变了,“简直是胡言乱语。” 钟珍嘿嘿地笑了数声,猥琐气息十足。 比起谭梦兰那种天生就贵气俊雅,如明月当空的人,朱子陵显得更加内敛一些,稍逊一筹,不过即使在美男如云的六重天,也着实有些招蜂引蝶。 毕竟许多修士到了元婴期之后,驻颜的丹药没那么管用,他那张脸是钟珍重新捏的,竟然不怎么老,到如今看着都不到二十五。 再则身上常年带着一股淡淡的落寞,不说高阶女修看着流口水,便是某些化神男修都打过他的主意。 长着一张年轻的脸,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 作为一名元婴后期的高阶女修,钟珍虽然不见得美得惊人,但是胜在显得十分年轻甜美。 有些大场合,需要高阶女修充场面,只要去站一站,笑一笑,接待一下炼虚期的尊君,马上就能捞一笔。她从来都是不落在人后,混在一大群美貌女修中浑水摸鱼。 类似这种卖脸面的钱,朱子陵却是从来不去赚。 老变态多得很,活得越久越奇怪。 万一真给那个炼虚期的老妖怪使些阴损的手段给拖走了,他只能直接抹脖子自尽了。 曾经独孤破城还羡慕他一张脸瞧着十分年轻,如今却是有空便嘲笑一番。 三人中独孤破城却是比较显老,看着有三十多岁了,两鬓有几缕雪丝,还蓄了一脸胡子,看着就好像钟珍与朱子陵两人的长辈。 他如今的修为与钟珍一样,前不久晋级到元婴后期,朱子陵却刚晋级中期。 本来还想装一把高人,朱子陵却被钟珍气得要死,不得不和盘托出灵石的来源。 他虽然不能炼制高阶修士的丹药,不过一些给金丹期的丹药,炼制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并且质量极佳。 从小世界弄一些灵草,马马虎虎炼制了,偷偷拿去当地的拍卖行贩卖。 外界人士不可过于干扰小世界的事,得看接的任务是哪一家的。一般价格给得稍微低一些的任务,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修士们可以自己在小世界捞点私活。 小世界都是以下品灵石交易,中品的和上品的埋得很深,又给高阶妖兽看守,基本上都落到外界人的手里。 不过也不是完全弄不到中品灵石,朱子陵所炼制的丹药十分高级,都是以中品灵石交易,价格反而比外界卖得高出许多。 所谓奇货可居,小世界低廉的东西多,可是高档的货色却是很难寻到。 除了丹药,他也收购了一些很适用容易脱手的法宝,只要有机会便弄到小世界卖。 这个却是需要眼光了,有的人做这个买卖却是亏得当裤子,但是朱子陵却是赚得满盆满钵。 几百年下来,慢慢存下来,积攒了一份不小的身家。 这么大一笔钱,其实都可以去三重天寻个破落家族,勾结人家的不孝子孙,购买好些个灵气还凑合的山头,马上就能开宗立派了。 独孤破城见灵石有着落了,一脸喜色,随即他又忧心起来。 “横炼尊君靠得住吗?” 钟珍答道:“卜算真君介绍的,说他价格公道,好些个出了问题的小世界都是他在外面重新炼制修补的。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反正觉得不像太可靠。” 朱子陵点点头,“修了又坏,坏了又修,我瞧他手艺并非外间所言那般好。再则真正的高人哪里会有价格公道一说。” “子陵说得有道理,我们再找找其他人。”独孤破城道。(未完待续。) 第七一七章 束手束脚 独孤破城已经吃过炼器师的亏了,当初那个什么鬼器王不但价格不便宜,还满口打包票。 名声还大得很。 但凡名声大的炼器师肯定未必都是高人,高人哪里有那么闲工夫赚小钱。 沽名钓誉者比比皆是,声音越大,本事越小。 钟珍寻思了片刻,“我再去打听打听。” 她在心中补了一句:就怕手里的灵石还是不够。 并且用朱子陵的灵石,怎么都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她挑上横炼真君是没办法的办法,谁叫他收费没那么贵呢! 再存个几百年的钱,真是黄花菜都凉了。独孤破城的年纪不小了,如今得赶紧想办法早些化神,寿元没了还谈什么。 当然不能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赚钱上。 朱子陵灵根资质不大好,人家花一分的气力,他得花十分。 拿出这么多灵石来,必定都是浪费了自身宝贵的时间赚来的。 买低卖高,眼光要好,同时也得耗费精力去研究那些法宝,还得跑许多店铺看货。想想都觉得是辛苦钱,这么多年竟然存了这么些许,真是难为他了。 难道又得占他的便宜?欠下的债跟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已经没顶许久矣。偏偏此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人负债累累,心怀愧疚。 虽然心思没那么邪恶,但是意思差不了太多! 或者是展示他雄厚的实力? 胡乱琢磨了一番,钟珍便笑嘻嘻讲道:“这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认得一个女修,曾经在拍卖堂一道展示法宝,她人面广,知道的内幕消息多,我且去问问她。” 独孤破城原本不大赞成钟珍去做展示法宝的活,主要是先入为主,想到东幻城展示宝物的那名女修。 穿着露出胸脯的衣裳,裙子还开了几条叉,走两步大腿就若隐若现,伤风败俗之极。他倒是不介意多看几眼,不过却不想别的男子如此看钟珍。 其实他并不清楚,这种搞噱头的事,一般都是三重天四重天那边才有。 在六重天却并非如此。 雇用元婴期女修展示法宝,其实图的是她们修为高,能使用大量的灵气激活宝物,让人看得比较清晰,明白宝物的用途。 当然谁也不愿意看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因此略微显得年轻一些的元婴女修,总会将脂粉扑的厚实些,打扮得体的上阵。 尤其在某些高档宝物拍卖大会上,元婴女修的数量越多,越显得气派。 甚至还有化神期的女修出场,作为压轴。 毕竟高阶女修比男修要少一些,因此钟珍光凭这个就占了不少便宜。 独孤破城老调长谈,语重心长地讲道:“珍宝,你还是少和那些女修们接触,我与济乐真君他们一道喝酒,大家都说拍卖堂长期干活的女修们,都有些说不得的事。” 钟珍鄙视地讲道:“济乐那些人的话你也信,高的他们看不上眼,低的更加看不上眼,背后瞎嚼舌头算什么?” 独孤破城有一群狐朋狗党,都是些曾经的天之骄子,从三重天四重天而来。 这伙人有空便暗叹生不逢时,没生对肚皮不是大修仙家族的子弟,因此时不时借酒浇一下愁。 而独孤破城则是因为可以品尝不同的美酒,只要有人相邀便欣然赴会。他手里都是些小世界弄来的酒,即使贡献出来了人家也看不上,意思意思地喝一些。 不过这点他本人却是不晓得。 人家也不在意,反正大家的酒也不见得有多好。 见钟珍不信他那些狐朋狗党酒后的话,独孤破城心想你懂个什么,男人都坏得很。 有时候他自己都偶尔看两眼美貌女修,图个眼睛快活。 这话他当然不可能直言,口吻很肯定地讲道:“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有名有姓,不信都难。” 钟珍不以为意,“就算有,估计也是些金丹期的,元婴期的谁脑子傻了,做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虽然不少皮相好的男修女修,背地里向那些化神炼虚的修士献媚,但是到底是旁门左道,名声坏了,谁也瞧不上眼。 影响自己的道心不说,并不会被高阶修士们的看重,反而当个玩艺儿似的。 并且也得不到其他同阶道友们的信任。 独孤破城无奈又叮嘱了一句,“我知道你向来谨慎得很,长年河边走,哪里有不湿鞋子的。万一有个炼虚的老东西.....哎,你瞧子陵就小心得很,就差戴面纱出门了,从来不随便抛头露面。” “岂有此理,破城道友,你注意下你的言词!”朱子陵瞪了独孤破城一眼,怎么将他给扯上了。 独孤破城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拿你给钟珍当个楷模吗?” 钟珍白了他一眼,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 “你都说我不像个女子,哪里会有这种事发生。真是没事瞎操心。” “这不是关心则乱嘛。”独孤破城小声嘀咕了一声。 钟珍笑了笑,“知道了。我先去办事,厨间炖了一锅汤,还有几个芝麻香葱的烧饼。” 这些食材都是从小世界购买的,放在储物装置中,长期不坏。其实大家都不用吃饭,不过独孤破城却是好这一口。 偶尔朱子陵也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吃两口。 即使钟珍的厨艺差得发指,似乎大家也没怎么当面嫌弃,背地里抱怨几句罢了。 如果她不下厨,两人便彻底吃不到这种家常饭菜了。皇帝也未必吃得上大饼,这年头就是如此啊! 三人闲闲说了几句话,钟珍便推门而去。 借着打听事情的由头,可以单独出去干些私活,免得总是被管头管脚。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还是一个人过日子痛快。 从前不晓得他们是否还在乾坤镜中活着,时不时惦记几下,结果真住在一起,磕头碰脑的,日子久了,便觉得束手束脚。 他们其实都是君子,她却是个小人中的略显得君子的人罢了。 大家其实在某些观念上并不相同,这点钟珍只能闷声不吭气了。 如果只有她一人,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住在六重天,兢兢业业地接任务,老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钟珍边走边琢磨,乾坤镜的事,还是及早解决。灵石不够的话,偷偷去五重天去清洗灵兽,既能锻炼身体强度,对元神的帮助也不小。 她的寿元比独孤破城与朱子陵都要多,修为反而是最高。 此刻不忙着升阶到化神期,反而需要多花些精力在锻炼体魄上。 元婴后期大圆满的修士升阶到化神,一般需要突破和感悟,非常不容易。好不容易得了感悟,不少人却死在化神雷劫上了。 ============ (非常感谢lsjlian,for/娅娅,耳朵听不见的月票支持,感谢忍不住微笑的盔盔,书友110-604-2321-09328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七一八章 干私活 六重天灵气丰厚,然而对于体魄方面的修炼却并不算好。有专门的地方炼体堂,类似苍穹剑宗的压力阵,体验高强度爬山与水中压力。 不过修为到这个地步,压力阵的用处也没那么大,并且花费奇贵。 论次使用很贵,但是一口气买个十年,又没那么多时间去,反而更加浪费。 那些卖合约的人口才极好,就连钟珍已经上过一次当了,而且听说上当的人极多。有的人一口气买了一百年,去的次数不到百来次,比论次买还贵得多。 想退都退不掉,都是白纸黑字签好的约,官司打到哪里都不顶事。 还有好些人喜欢去格斗场打擂台,其实用处不大。 擂台分两种,生死格斗与普通的切磋。 普通切磋其实借了人家的附带防御大阵的台子练手,还得另外付灵石。 找地方打架也不容易,城里不让打斗,到外面打的话,保不定就将某些高层人士的园子给弄出个缺口。 赔偿的费用可以让一个普通的修士倾家荡产。 基本上就是等着人家狮子大开口。 更要命的是,如果触动了人家的阵法,被攻击到死也有可能。在六重天,基本就没有什么打架的机会。 至于生死格斗的擂台塞,危险性太大,各种阴损手段层出不穷。 即使钟珍自问不算是个光明正大的人,本着观摩学习的目的,看了两场生死格斗也觉得浑身发毛。 她亲眼看到死的那名修士浑身被扎成个马蜂窝,身体被穿透了无数个光线能穿过去的洞。 赢的那人也是惨胜,他之前其实早被打得奄奄一息,对方以为他已经死了,其实是使用了一种比龟息像个死人的秘法。趁着人家不注意,近距离祭出一样威力奇大的阴损宝物。 几百道类似纯阳老祖的玄阴指一样的细针,同时爆发出来,并且具备追踪功能。 速度又快躲无可躲,防御也来不及了,本来应该赢的那人这么活活给阴死了。 生死格斗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都有一大笔酬劳。 赢了的那人自然会多收一些。 输的人虽然死了,但是有家人可以得抚恤金。死了还能造福子孙几代,因此尚算死得其所。 大家在六重天这种地方住着,闲散得很,花钱看生死格斗的人多得要命,并且还有炼虚尊君们大笔的打赏。 因此即使是不死不休,还是场场爆满,大把的人去打生死格斗的擂台。 钟珍自问还没活够,虽然眼红那笔酬劳,却还是强行忍住了。 要钱不要命,基本上都是低阶修士们常干的事。 一路穿过人流并不算多,美如画面的街道,钟珍足不点地,很轻松地施展着踏空步,轻车熟路,来到一间相熟的任务堂。 她并没去找从前认识的修士们打听修补乾坤镜的事,直接发布了个高阶任务。 ---修理法则不规范的小空间法宝,内含大量阴气重的活人,酬劳面议。 高阶任务的酬劳一般都是和当事人谈,这些都是老规矩了。人家炼虚期尊君们自然不会和她见面,会派遣手下的弟子或者族人洽谈。 横炼那边接待的人,钟珍不用看第二眼就觉得不可靠,感觉就像个老油子生意人,胸脯拍得满满的,眼神却有些闪烁,让人觉得不可靠。 当初马洛师兄给陈铁锤干活,虽然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实则口气大得很,价钱要得极高,东西爱买不买。 这才是有本事的态度,根本不怕人不花钱。 对于自己的眼光很自信,钟珍反而觉得与其找人打听,还不如自己多看几家。 这样的高阶任务没那么快能得准信,炼虚尊君们闭个关动则几十年,她留下的时限是十五年后。 钟珍又拐到一边接元婴期任务的地方。 五重天清洗妖兽的任务随时都有,只要干满十年就包传送阵的费用,十分方便,不去就是傻子。 钟珍在外头晃荡了一整天,风景千篇一律,人也是差不多,只是太早回到家中不好交代。 此时她真真是体会到与人同住的麻烦。 如果是一个人,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旁人要是拉着她,直接一巴掌将人的手拍开。 可是如果拉着她的人是独孤破城与朱子陵,这一巴掌却是无论如何都打不下手。 如此过了半个月,估摸着朱子陵大约在修炼,钟珍将独孤破城扯到一边。 “我接个任务,时间稍微久一些,不过酬劳不错。有个姐妹存够了钱,在一个浮岛上开了家客栈,需要信得过的人帮衬下镇场子。” 要瞒过朱子陵难,但是瞒着独孤破城简直容易得要命,随便扯个过得去的理由就能瞒过此人。 独孤破城果然丝毫没怀疑,随即便问道:“多久?” “少则五年,多则二三十年,我有空会回来一趟。”钟珍随口瞎掰。 大家经常各接各的活,但是时间这么久的却是少见得很。 三人在六重天居住的时间够长,信誉高得很,都在各大任务堂挂了名牌,经常有传音符过来询问。 普通炼丹方面的任务,朱子陵接得不少。 独孤破城则是那些打打杀杀,与妖兽干架的多一些。 钟珍不拘一格,脑子灵活,一些伤脑筋的麻烦任务,总有任务堂发传音符来询问。 独孤破城并没有疑心,只是觉得时间稍微久了点,又唠唠叨叨地叮嘱了一大通。 钟珍一一带着笑答应下来,心中却在想,等任务做完,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捞灵石的方式,到时候传个信回来就好。 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检查了下行李包裹,带了少许灵石她便出发了。 她接的是五重天柯氏的活,他家的妖兽比别家不但多而且更脏,酬劳至少多三成。 一起同行的还有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修,却是从前没见过的。 三个元婴男修见钟珍个子矮矮,一脸笑意的,都客气得很,保持着很比较远的距离,仿佛她身上会随时发出毒气一样。 出来混的,大家见识都不凡。女修不好惹,尤其是类似钟珍这种笑面虎,看着善良得不得了,其实大部分手段阴狠,防不胜防。 对于这点,钟珍早就心知肚明,越发将那张面具笑脸摆得更明显了,口里问动问西的,越发让其他三人不自在。 “几位道友哪里人氏,从前却是没见过的。不过我见过的修士少得很,呵呵,认识我的也不太多。” 只有邪修的人面窄,行事偷偷摸摸,认识的人都给他们暗中干掉了。其中一名男修勉强笑了笑,“山野修士,不足为道。”(未完待续。) 第七一九章 狗腿子 笑得比春花还灿烂,钟珍口气更加热络了。 “哦,原来是初到六重天的修士么?那感情好,小妹在六重天多年了,经常往别处走动,五重天四重天也常去。你们是从哪重天来的?” 先前说话的那名男修继续道:“呃,这个......我三人都是同门师兄弟,到六重天有些日子了。” 他才不敢三人是临时搭伙,也不敢说自己真的刚到六重天不久,因为找不到活干,这才去清洗妖兽。他们彼此相识,约好了一块儿去干粗活,万一有什么事,可以彼此照应。 莫非这女修其实是打着某钟不可告人的目的?三名修士互相交换了眼神,心中打鼓。 有些女邪修为了保持容颜,会将男修的阳气给吸走。反过来,许多男修也会吸取女子阴气。 这种行为向来为修仙人士所诟病,极为不齿。 不齿归不齿,私下里却经常讨论,遥想到底是怎么个吸取方式,恨不得亲身去尝试一把,也好晓得花下鬼是何等滋味。 世面上还流行一些玉简话本,文采好的修士靠这个能赚不少钱。 此刻三名粗犷的男修并没有那等旖旎心思,浑身寒毛都竖起,大家不约而同对眼前这名看着年轻之极,显得极其无害的女修士拱手。 “道友先请,先请。” “您请......” 钟珍也顺道拱手称谢,“几位道友好生客气,啊,那我只好不客气了。” 任务堂的尾随而来的金丹修士,视若无睹,带着得体的笑容,很礼貌的将启动传送阵的灵石填进去,又到一边去缴纳租用费用。 甜甜一笑,钟珍提脚快速踏入传送阵。 远程传送阵偶尔会出故障,需要的时间又比较久,她到现在都不习惯这玩意,每次使用都会晕乎乎失去战斗力。 因此她才不敢和几个陌生的男修一起使用传送阵,万一中途使些手段怎么办。 只好先出手吓一吓对方了。 并没有接待的人,五重天与六重天隔得太远,消息传递并不那么方便。 传送的地点离柯家还有些距离,接下来的路要么飞过去,要么自己掏腰包使用传送阵。 钟珍下意识的捂紧了荷包。 其实灵石都放在储物环中,荷包里放着两条帕子和一个提神的香包罢了。 能节省点是一点,根本就不要考虑,钟珍出了这座大修仙城,直接以破空步前行。 破空步与踏空步类似,是外界才有的功法,连苦茶大禅师都不懂得。 其实涉及的原理相似,却是对空间的掌控更加细致。 一步就是几十里,根本不用苦哈哈驾驭着飞剑,拖出一条长长的气息尾巴。 ...... 钟珍对柯家的感觉很不好。 是非常的不好。 鼻孔都是长头顶上的,比如说带路的这位。 “呃,就这里了,你自己去。”一位穿着金光灿烂的元宝图案法衣金丹初期中年男子,神通倨傲无比,指着前方几十里外的大山说道。 钟珍元婴后期的修为,比这人高出老大一截,中年男子却并未以前辈相称,神态中反而露出高人一等的模样。 一路上带路,也是大摇大摆飞在前面。 钟珍向来懒得与这些没眼色的人计较,眯着眼注视着前方。 好家伙,连绵不绝的数座山头都给滚滚浓烟盖住了,隔着如此之远,都可以闻到扑鼻而来的恶臭。 她暗叹,这活儿不好干啊! 金丹中年男子早支起了厚厚的灵气罩,手里还拿着一个碗状的防御法宝,催动灵气抵挡毒瘴之气。 此人做柯有忠,原本不姓柯,他家的老祖宗无数多年从一重天而来,投靠了柯氏。 那位老祖宗脑子活络,忠心耿耿给人办事,最后连姓都不要了,直接当了柯氏的仆人。 他一个人当了忠犬不要紧,连带着全家老小都跟着当人家的下人。 赐了柯姓,也是下人。 不过日子久了,一些曾经一重天耀武扬威的家族精英子弟死光了,留下的子孙却以此为荣,甘心为奴。 因为当柯家的奴仆,比一下大门派的弟子还威风。 柯有忠瞧钟珍半天没动静,急着要走,出口催了一句,“你还愣着做什么?” 钟珍向来并无什么大修士的自觉,但是也不等于能让个低阶修士如此无礼相待。 她皱着眉头看了此人一眼,瞟了瞟他手里端着的防御法宝的金碗,真觉得此人就是个汪汪乱叫的看门狗,捧着一个狗碗讨饭。 “如此污秽的地方,你们柯家就没有提供什么法宝清理此地的毒气?” “没有。”柯有忠很不耐烦,他虽然防御得很严实,却仍旧觉得头晕目眩。 这鬼地方,他是一息都不愿意多待。 钟珍面无表情地讲道,“那就是说我得使用自己的法宝了,如果损坏了有没有补贴?” 柯有忠大声道:“你这人一句话得说几遍,没有,没有!你难道没看过任务介绍么,一切自付。我们柯氏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禁不起你们这些外来修士们敲诈。” 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下柯有忠,钟珍好奇得很,这人活到现在倒也不容易。换了个脾气不大好的,早拍死他了。 难怪朱子陵说不要来柯家干活,显然也是有所闻。 她主要是想快速地赚些钱,因为柯家付的灵石多别家都多,考虑了下便来了。 却是没想到一个带路的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方,可见这个修仙家族真是根子里都烂了。 沉着一张脸,她很想一巴掌将这人甩出几十丈远。 柯有忠却仍旧喋喋不休,“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那边还有其他人在干活,有事问他们,我忙得很。” 钟珍自然不会跟他争辩,这种掉价的事谁会做。她微微点头,鼓足了灵气,衣袂飘飘扬起,提脚呼啸而去。 “啊!” 后面的柯有忠整个人飞了起来,倒栽葱朝地上一块大石头直接冲过去。 只听“嘭”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一颗脑袋顿时鲜血长流。 被钟珍离去的那股强劲之极的风给刮走,柯有忠不但一头的血,连带灵气罩也被捅破。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手里握着的防御毒气的法宝也被对方的衣角扫到,竟然烂掉了。 “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这些穷散修,不给点颜色你看看,还当我柯家是吃素的。” 柯有忠半天没爬起来,猛然发现竟然连灵气都提不起来。 毒瘴之气拼命地从口鼻毛孔往身体中渗,他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吞了一粒高阶解毒丹,拔腿就往外跑。(未完待续。) 第七二十章 依然是个妖修 灵气提不起,补充灵气的丹药也没有用,柯有忠只能靠两条腿跑。亏得勉强是个金丹期的修士,速度倒也不慢。 一路上都在赌咒发誓,要给钟珍一些颜色看看。 他还从未见过敢对柯家无礼的修士,尤其是这些来清洗妖兽的,一个个寒酸得要命,曾经都是三重天以下来的。 不料柯有忠想了半天,似乎没有人会给他撑腰。他除了柯家的名头,似乎没什么可依仗的。 对方是个元婴后期的修士,普通人根本打不过。如果要找柯家的客卿们当打手,人家要极多灵石才肯干。 并且还未必会冒这个险。 最好还是回去找几个耳根软的柯家子弟煽动一番,最好说那女修貌美,让他们带些人将她给制住...... 柯有忠想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呸”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骂了一句,“贱人该死之极,让你要活不得,要死不能!” 他跌跌撞撞又往前跑,污言秽语地骂个不停,不料刚跑了没多久,忽然脖子一紧,被人提着手里。 钟珍飞了一阵,立刻觉得此事不妥,又赶忙往回飞,听柯有忠一路骂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盖着一件阻挡神识的法宝,隐藏了行迹,她一把将此人拽起。 一路往毒瘴之气蔓延的地方拖,顺便将他头上的伤都给治好了,只是并未解除被截住的灵气。 柯有忠没吸几口毒气便翻白眼晕了过去。 等了差不多两炷香的功夫,便见他七窍流出恶臭的黑血,一张脸也是紫黑紫黑的。 死得不能再死了。 弄死了柯有忠,钟珍又回头将这人丢到之前他跑了一路的地段,随手将尸体丢在地上,顺便将那个打破了的金碗放到他的嘴边。 让此人到地底下继续做个乞食的恶狗! 给自己施展了净尘术,她便又往山上飞去。 边飞她边感叹,在六重天呆久了,脑子都生锈了,做事竟然不干脆利落,比从前当黄禹的时候还不如。 随便让柯有忠磕个满头鲜血,不但对此人毫发无伤,反而还得罪了小人。 谁知道他事后会使些什么恶心手段。 不干掉他难道等着对方报复不成? 她暂时没有亡命天涯,与一堆修士很杀来杀去的兴致,还是及早解决这条肯定会乱咬人的狗为妙。 将柯有忠解决了,钟珍若无其事往毒瘴弥漫的山头飞去。 关闭了嗅觉与全身毛孔,她一直都是使用内呼吸,以灵气在身体中转动,保持气息畅通。 要完全做到丝毫都不漏,金丹期根本不可能,就算是一般般的元婴修士也力有不逮。 毒瘴之气十分可怕,简直是平生仅见。 漫山遍野都是肥大无比的虎皮蟒,阴湿的瘴气厚重之极,目力差一点简直不能视物。 不过钟珍宁可自己的眼神没那么好。 她已经被彻底惊呆了。 从几丈到十几丈长的大蟒,每一条都是浑身滑腻腻,沾满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得发黑的绿色液体。 蛇性本懒,为人让这些蟒不至于暴动,十几座养殖虎皮蟒的山中都埋了寒玉。温度低的情况下,一条条懒蟒几乎连翻身都不愿意。 只是偶尔蠕动一下,吃些撒在地上的低阶妖兽肉。 “亏大了!我肯定是想钱想疯了才会接这个活计......”钟珍茫然地喃喃自语,直挺挺地站在空中发愣。 她后悔得打跌,早知道还是去方氏那边,方家的口碑好,丢不起那个脸,哪里如柯氏这样,竟然一点都不顾脸面。 虎皮蟒竟然是这么养的。 传出去,谁还敢穿他们家出售的蟒皮法衣。 难怪包传送阵的灵石,这是要干足十年啊! 钟珍头皮发麻,光是这些虎皮蟒已经够她干五年了。别处肯定也好不到哪里。 偷懒都不行,这十几座山头都是她的活计,无法推到别人的头上。 立在空中,她咬了咬牙,忽地一双巨大的翅膀展开,头发嗖地长到小腿,恢复了妖修的模样。 虽然具备人形,但是元婴却长着一对翅膀,并且修炼的方式也与人修不相同。 别人感觉不到她是妖修,可是自己却是心知肚明。 不需要什么修炼功法,只要拼命吸收灵气就行,并且灵气也没有任何五行元素。 这样的灵气有好处也有坏处,无法使用许多法术,不过在强度方面却胜过其他修士。 狂风大作,将离她最近的一条大蟒卷到空中,取出柯有忠交给她的一个青色大葫芦,混着藤兰草,芝莲叶磨出的粉末的清水,猛地疾射出来。 翅膀再次挥动,数万条带着草药清香的水箭对着大蟒一顿猛烈冲刷。 虎皮蟒身上黏糊糊的暗绿色液体,缓缓滑落,露出大块大块淡金色黄的条纹。 这东西的皮,竟然真的不太难看。钟珍啼笑皆非,竟然能污浊到如此地步,之前真是半点看不出它本来的模样。 蟒身吃痛不已,不停地在空中扭动,口中发出“嗤嗤”地响声。 这哪里是七阶妖兽,鼻涕虫似的,她简直快笑死了。 被养成废物的虎皮蟒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估计从前清洗它的人,手法更加残暴都不一定,竟然怕得浑身颤抖个不停也不敢暴起伤人。 倒是让人白担心了。 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洗干净了这条蟒,她一脚踢过去,将蟒丢到山下略微干净的地带。 使用翅膀最大的好处,就是并不太花费灵气,还能锻炼体能。只是她却并不愿意在人前展露妖修的身体。 到如今钟珍都没见过任何一名妖修。 据说妖修一般都是天生妖族,具备一定的灵智,以族群的方式居住。如天狐,人鱼等。基本上都居住在一些极大的浮岛上,或者在一些虚空海域,如天涯海那种地方。 他们根本不和人修有任何交往。 普通妖兽想要化形,简直半点可能都没有,绝大部分都是私家驯养的,基本上在八阶的时候已经被宰了,以免出现不可控制的情况。 如果有必要,才会养到九阶,但是绝对不可能让它们化形。 这点与小世界是不同的。 小世界中,妖兽一般要比修士们要强大一些。 因此钟珍从来都不敢露出半点妖修的痕迹,免得被一些心怀不轨的高阶修士抓去。 剥皮抽筋,被炼制成法宝。 按照她本人的推测,生得比一般女修显得年轻,估摸着因为有部分妖修体格的缘故。不管是长空,还是海祖,瞧着都十分年轻。 ============= (嗯嗯,非常感谢*笑三少*,书友13-921-133-789,嚥萳飛的月票哈,还有忍不住微笑的盔盔,在海底处窒息的再次打赏。)(未完待续。) 第七二一章 他竟然在这里 化形之后,钟珍的形貌变化不大,到如今都看着不到二十。 因此她时常觉得又尴尬又担心。 尴尬的是,元婴期之后,保持容颜极其不容易,通常得使用一些邪门又让人不齿的办法。 担心的则是怕妖修的身份被捅穿。 但是好处自然也有,可以假装阴险毒辣的老妖怪,一般的修士根本不敢惹。 到五重天之前遇到的那三名人高马大的男修,钟珍看一眼就晓得对方在想什么,怕得要死。 不过却不包括所有柯家的修士们,从她去此地柯氏的府邸,到后来带路的柯有忠,一个比一个没眼色。 她暗道,这家人恐怕嚣张不了多久了。 然而,她此刻却还在给这家人清洗妖兽。 钟珍并未觉得沮丧或者丢脸,干活拿钱,管他是谁。 在毒瘴浓厚到极点的地域呆久了,再如何关闭全身的气息与毛孔,身体仍旧会积累毒素。 并不敢托大,她一般洗完一只大莽,便立刻恢复人修的模样,飞到远处高空之处,排除所积的毒气。 一条条被洗得干干净净的虎皮蟒,油光滑亮,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黄光,被她全部卷到几十里外的空旷之地。 如果洗干净了又丢回去,没过多久又会变成黏糊糊的暗绿色大泥鳅。 虽然它们基本上蔫巴巴的,为了怕这些蟒蛇跑掉,钟珍想了想还是让黄毛从兽袋中出来放哨。 每次单独出去干活,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两人都定然要她带上黄毛,有事可以求救。 其实在钟珍看来,如今早过了刀头上舐血的年月。 构架十分完整的世界,黑暗势力都在地下,人家只图钱,她无权无势,谁会脑子有病前来找麻烦。 再则她出事了,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也救不了。 三人中,以她的修为最高。战斗力是独孤破城稍胜一筹,但是论及行事懂得变通,却是朱子陵。 钟珍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没有朱子陵那其准无比的眼光,打起架来,似乎及不上独孤破城那种天生气势。 不过论及整体实力,还是她最高。 都是半斤八两,三个合力干掉一个化神初期的老祖大约没什么问题,不过遇到再高阶的,也就束手无策了。 其实真要是事到临头,也不是没有办法,几人都属于有潜力的修仙者,可以投靠一些大势力寻求庇护。 比如说一向乐善好施的方家,卖一千年的身签个约,人家说不定会出手帮个无伤大雅的忙。 黄毛从一边飞到另外一边,一双黑豆子的眼睛,很严肃地盯着虎皮蟒,生怕它们走失。 只要有谁不听话,便一嘴巴啄过去。 鸟嘴如今犀利得很,一啄一个准,马上一个血洞。终于能让它有用武之地,这种感觉太美好了。 来到上界,钟珍终于弄清楚了,黄毛这种大约叫做魂兽,乃是抽取妖兽的魂魄修炼而成。 威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同样都是不到化形期没有雷劫。 比起一般的灵兽来讲,养起来虽然麻烦,但是一直能保持其凶悍气息。 不会被变得如同那些修士的灵兽,就懂得打滚卖蠢,十分不堪。 魂兽进阶比较快,并且高阶的魂兽大多数较为聪明,虽然也忠心耿耿,却懂得干需要智力的活计,因此在外头卖价还挺高。 至于黄毛是个什么种类,没见过玉简上有,恐怕也是乾坤镜的特有物种。 黄毛不知疲倦地“嗖”地过来“嗖”地过去,速度奇快。 钟珍看着眼睛累,早换了个地方看着天空发呆。 在上界生活了这么多年,日子过得如同当初慕容九斤他们家的草原绿洲,闲适懒散。要不是惦记着爷爷他们,年复一年做这些千篇一律的任务,人都生锈了。 每次修炼至少几个月甚至几年,浑身抖一抖,一身的灰尘。 她一个元婴修士都觉得日子无聊,不晓得那些活了几万年,十几万年的修士们如何受得了,估计浑身都发霉长毛了。 胡思乱想了一阵,钟珍眼睛一闭,这次却是不调息排毒,而是睡觉。使用妖修身体,用的不是灵气而是本身的体力,因此容易犯困。 迷迷糊糊没睡多久,便感觉到黄毛在她身边不远唧唧叫。 黄毛比从前要聪明一些,没什么大事,不会随便发出那种凄厉得如同死了爹娘的惨厉叫声。 睁开眼,钟珍不耐烦地骂道:“你最好有大事,不然我踹死你。” 存留着一部分的妖修特性,她一旦被吵醒了,火气无端端会上涌,脾气臭得厉害。 黄毛委屈之极,直接拿屁股对着钟珍,又唧唧地叫着。 “呃,你说是杏花,闻到杏花的味了?” 黄毛嗖地飞走,不搭理钟珍。 它也不是没脾气的。 它对神识的嗅觉灵敏,在六重天居住的时候,早被叮嘱过如果闻到李怀虚的味道,便通知一声。 “杏花竟然在五重天,还以为他会跑到七重天八重天了。”钟珍喃喃自语,一点都不管黄毛借着发小脾气吸引注意力。 独孤破城都说了,女子发火都是假的,为的就是吸引人的注意。 黄毛是一只母鸟,是一只很爱美的母鸟,今生今世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变得跟凤凰一样。 不过它如今是六阶,的确多了几根长长的尾羽,却是黝黑发亮,短期内绝对不可能变成彩色。 或许这辈子都没那个可能,不过钟珍却从未这么打击过黄毛。 做鸟也需要个盼头! 她取出一张最短程传音符,对着李怀虚的传音印记比划了两下。 大吃一惊,钟珍道:“这人竟然就在左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种短程传音符的范围是三百里,距离一旦超过了,印记不会闪动。黄毛的嗅觉再厉害也没那么远,因此钟珍首先用的短程传音符试距离。 附近几千里地都是柯家养妖兽的牧场,她简直好奇得要死,难道李怀虚这种人会去清洗妖兽? 简直半点可能都没有,绝对是在附近干坏事坑人。 问清楚的大概的方位,她便将黄毛塞回去兽袋之中。毒瘴太恐怖,绝对会弄死它,钟珍不敢冒险让黄毛带路。 不到三百里的距离,很快就寻到了 穿过了这三十来座她负责的山头,来到隔壁的区域,仍旧是养着虎皮蟒。 毒瘴之气更加可怕,简直浓郁得发黑,快伸手不见五指了。 “哈哈,他不会真的在清洗妖兽赚灵石吧!”钟珍一脸的笑。心想这下可以好好嘲笑他一顿了,还以为此人会四处祸害大众呢!(未完待续。) 第七二二章 未来的毒傀儡 神识搜了搜,终于给她寻到李怀虚。 不过钟珍还是料错了,某人并非是在此赚灵石,而是被困在这里受罪。 在一座最高最脏最臭的山顶上,竖着一根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大柱子,而柱子上绑着一个粽子似的人。 她此刻就站在柱子前,上下打量着李怀虚,仍旧是一身花花绿绿的长衫,头发散在身后,脚却是光的,没袜子没鞋子。 “喂,你被绑了多久了?” 仿佛一点都不吃惊钟珍怎么会在这里,李怀虚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答道:“五十多年了吧,有事?” “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然被人绑在这种地方?”钟珍好奇之极。 李怀虚嘿嘿地笑了两声,却不说话。 大家都认识多少年了,那意思很明显:只要你将我弄走,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不然就憋死你,绝对不说。 实在是这些年过得太无聊了,钟珍的好奇心已经到了顶点。 “说吧,我该怎么救你。”她直奔主题。 “我背后的柱子,是炼虚期炼器师打造的,刻有将人溶化成汁水的阵法。身上的七八条绳索,也是炼虚期炼制的,刻有吸收灵气的阵法。你怎么救?” “难道就不能强行破坏阵法?” “可能会爆开吧!”李怀虚若无其事地讲道。 “花了这么气力将你绑在这里做什么,直接杀了不是更加省事?” 李怀虚斜着眼看了看钟珍,“这么希望我死?你们当初合力打了我一顿,难道还不解气?” 钟珍笑了,“好吧,说正事,柯家为什么绑着你?” “嗯,他们打算将我炼制成一个毒人傀儡,魂修毒人傀儡,想想都觉得是个大杀器。就连我自己都好奇了,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 皱着眉头,钟珍寻思了一番,“我明白了,你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能够在这个鬼地方不昏迷也不死,于是他们好奇了。” 她对于李怀虚强大的生存能力好奇得紧,并不亚于柯家的人。 不过她暗想着,倘若她与杏花有大仇的话,绝对不会将他绑住,肯定马上杀了以除后患。 一旦放虎归山,这老小子能干的事肯定让人家后悔几辈子。 李怀虚点头,“就是这么回事,他们舍不得杀了我。” “死不了就好!那你说我该怎么下手将你弄走,总不能真的看着你变成个混蛋修毒人傀儡。” 魂修被钟珍顺口说成了混蛋修。 李怀虚却是假意没听到,若无其事道:“很简单,你将地下埋的灵石给挖完了,阵法没有灵气的支持,我便能脱困。” 看李怀虚似乎还有未尽之言,钟珍哪里敢轻举妄动,生怕被这人又骗了。 她随口说道:“我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吧,这么容易,岂不随便来个人都能将你救走。不行,我还是走吧,免得以后被柯家找麻烦。你是不知道,一个金丹期的下人都敢当我是条狗似的使唤,这家人简直嚣张得没边没际了。” 她只是图个嘴巴快活,好歹是个师父,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李怀虚一点都不信,悠悠说道:“记得每年给我烧点纸,上个香。” 这种地方聊天着实不合适,上香云云,乾坤镜里说不定还有人信奉老祖每天烧香,轮不到她。钟珍道:“说吧,你都被捆了这么多年了,估计都琢磨清楚了,该怎么下手?” “这是山顶对吧?” 一言不发,钟珍翻了大白眼。她这么话多的人都懒得废话了,李怀虚竟然还在说废话。 李怀虚嘿嘿笑了两声,“这是山顶,但是你得从山脚下开始挖,纸笔拿出来,咱们先画个图,记得千万不能挖错地方,不然大家都得变成飞灰。” 纸笔现成,不过钟珍递给他一枚空白玉简,又送了一粒补充灵气的丹药。 就他那个绘画的水准,画的图肯定是歪的,如果使用玉简,用神识刻录才不会有任何偏差。 绑住李怀虚的绳索还有他身后的柱子,果然厉害,立刻将那粒补充灵气的丹药给吸收一空。足足耗费了五十多粒丹药,才将玉简刻好。 将玉简贴到眉窍,略微读了读,钟珍立刻脸色大变。 这么复杂的阵法! 阵法全部都布置在土中,层层叠叠的,恐怕花个好几年都未必挖得通。万一手脚不稳,出了岔子,两人都得死。 山顶却是丝毫没有半点阵法的迹象,其原因当然是为了让毒瘴之气顺利进入李怀虚的体内。 “杏花你竟然对阵法如此精通,我怎么半点都不知道?”钟珍很讶异。 她想起无数年中购买过很多多杂七杂八的玉简,全部塞给李怀虚打发时间,难道就这样也能学阵法? 终于让你见识到厉害了吧,李怀虚洋洋得意,“财不露白,我懂得阵法为何要对别人说。” “不对,肯定是那个时候你没办法真正去操作,纸上谈兵,因此才绝口不提。”钟珍思索了一下便得出这个结论。 李怀虚默然,她猜得没错。 不管是在鬼见渊还是在乾坤镜的小空间里,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太多了,他无事就拿着那些阵法相关的玉简看。 看来看去,即使从未真正设置阵法,但是也摸清楚了其中的窍门。 他演算能力并不算一流,不过领悟力比旁人高许多,能看懂阵法图,并且举一反三,渐渐便能更深层地理解阵法的变化。 那些杂七杂八的阵法,渐渐在他眼里,都是错漏百出。 因为是闭门造车,从未有机会练手,因此向来绝口不提。 直到如今有机会琢磨了,等着钟珍发现他的阵法造诣,然后自我吹嘘两句。 炼制阵法倒罢了,破阵的手艺,极其独到。 没办法自己设置阵法,却能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玉简中所含有的阵法,全部找出至少数十个漏洞。 这座山中的阵法,都给他以神识查探了五十年,哪里会弄不通。 只是苦于见不到任何一个外人,想跑都不成。 唯一来的只有那位柯家炼虚期的老头子,十年前来瞧了瞧他身体的毒瘴积累到什么地步,脑子是不是还清醒。 脑子的确是清晰的,身体中的毒瘴之气积累了不少,却还是不够。 那人恨不得再找一些更污秽的妖兽来。 不过李怀虚是不会告诉那位柯家的炼虚老头子,他每天念佛经,各种各样的佛经。 佛家真言能除去污秽,没灵气也一样,使用的是神识之力。(未完待续。) 第七二三章 没有丹火 破除此阵一件长期活计,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完的,钟珍问了声,“你需要点什么?我这会儿回去看看,前些天杀了个人,到现在都没有人前来询问。万一发现我不在,倒是个麻烦事。” 李怀虚歪着头想了想,“别的没什么,几十年没看新鲜玩意,不拘是什么玉简,通通都给我,最好有一些话本。” 钟珍震惊了,“你竟然看话本?没有,这东西我怎么会有。” 她塞了数个胡乱买来的玉简在李怀虚的手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黄毛认路的本事很好,飞的速度也很快,因此钟珍决定让它飞回六重天。 如果要做一些提着脑袋的事,最好还是让亲朋好友先躲起来。谁也不能担保她帮助李怀虚的事暴露在人们的视线中。 一旦暴露,死的不会是她一人。 灭口与迁怒是一种修仙界的常态,死一个当事者不够,这个人的全家老小一般都得死光,才能永绝后患。 黄毛作为一只传信专用的鸟,它如今不仅仅是头上的那撮毛会显眼,它整只鸟很显眼。魂兽的价格很高。 但是钟珍没有其他的办法,传音符到不了。虽然可以去一些任务堂发布个任务让人去送信,可惜此地是柯家的地盘,任务堂必定是被把持的。 “黄毛,任务很重,你千万小心。晚上赶路,白天歇息。” 钟珍用神识传递了这个信息,重复了好几次,黄毛已经被她叮嘱得不耐烦了,她才放行。 一只黑乎乎的鸟,晚上飞比白天没那么显眼。 做完这件事,她才能放心地搭救杏花。 和黄毛一样,白天干活洗虎皮蟒,晚上才溜到去破阵。 钟珍很小心,她一向是个很小心的人,刨开地下阵法,都是一点点输入极少量的灵气,一旦觉得不对,便立刻将发现传音给李怀虚。 还是那句话,没有亲自去底下,李怀虚只是用神识探测,并不能彻底肯定破阵的路线是正确的。 其中会有少许误差。 而且很可能出现,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情况,会被轰得魂飞魄散。 两人一个实地试探,一个在上方指挥,慢慢从一处挪到另外一处,收取了所有零散的灵石。 阵旗所在的灵石,足足分了一百零八处,她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挖到核心部分。 阵法核心有不少上品灵石,让钟珍看得心跳加快。 强忍着一把将所有收取到储物手环的冲动,钟珍传音给李怀虚,“杏花,核心部分的灵石怎么收?” 这又是个水磨工夫细致活儿,别看似乎一点规律都没有,拿错了一块便会激活阵法的毁灭装置。 亏得她神识灵敏之极,以发丝般微弱的灵气探查阵法波动,一般人都发现不了其中的差别,她却能感觉得到。 核心部分的灵石,排列有其规律。 “灵石不要全部拿走,留最后九枚。”足足有折腾了大半年,李怀虚传音给钟珍。 “我知道了,你都说过好多次了。” “这不是怕你贪心么?” 不是从正门走进核心地带,手里没有相应的阵牌,如果将全部的灵石取走,马上会激发阵法的自毁功能。 等钟珍到了地面,李怀虚仍旧被绑在柱子上,面孔上却是充满喜悦。 这鬼地方他已经呆得太久了,简直是痛不欲生。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破坏我身后的那条柱子,有丹火没有?” “没有。” “什么叫没有?”李怀虚惊异。 “没有丹火。我还是妖修,元婴没办法产生任何元素属性。”钟珍悠悠说道,口气轻描淡写,仿佛是要刻意刺激对方似的。 走了九十九步,突然就坑死在这最后一步了。李怀虚恼火之极,大吼道,“怎么会没有丹火,任何修士都有丹火。你在玩我是吧!” 并非只有火属性的修士才有丹火。 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从一种属性可转为另外一种。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比如说单水灵光的修士,先将自身的灵气转化为木灵气,然后再化为火灵气,便可以使出一些火属性的法术,只是速度会很慢罢了。 只要到了金丹期之后,从所结金丹中最醇厚的灵气所化出的火,就是丹火,可溶化许多炼器材料。 到了元婴期,其实叫做元婴火,但是大家还是习惯称呼为丹火。 李怀虚如果能暴跳如雷的话,他必定会跳上几天几夜。 怎么办? 他不死心,“你真没丹火?就不能从妖丹挤出一点火来?” 钟珍摇头,“我的灵气没有属性,完全无法分得开。你当我没试过么,连烧堆火烤肉都要使用火石,灵气只能加速燃烧罢了。但是我有上好的火石。 她又道,“火没那么大,最多慢慢烧。你着急个什么,又不是不能溶化。” 李怀虚先前脑子懵了,这会儿也意会过来,没有丹火,元婴后期的灵气十分凝实,只要控制得当,将火石的火引到刻线上,也是可以破坏阵法的。 时间又过去了一年,钟珍将几处刻线小心的溶了。 材料坚固无比,真不是人干的事。 她又不能时时来烧,柯家的人来过两次了。 当初杀了柯有忠,许久之后才有人问。柯有忠的尸体还剩下小半截,经过反复检查,觉得应该是不小心被毒瘴侵蚀而死。 再则哪里有人杀了柯家的人,还能若无其事地努力干活,谁也没见过这样的修士。 钟珍已经将半个山头的虎皮蟒洗得白白净净,地上积累的毒液都冲得没留下半点。 最重要的是,往常清洗妖兽的修士,总得将这些妖兽打晕过去,时常会破坏虎皮蟒的好皮子。 然而钟珍却是没伤到皮子,真是太尽责了。 不管她用的是什么办法,着实让前来探看的人十分满意。 死了个把金丹初期的下人,不值得那么大惊小怪。 几年如一日,洗干净了六个山头,柯家再次来人,有意向想给钟珍多添些灵石,长期留她当个专门洗妖兽的。 她答应得很爽快。 谨慎才是长存之道,钟珍明白这个道理,并不急功近利,不管李怀虚如何催,一概都是慢工出细活。 这天终于大功告成。 钟珍问道:“能脱困了对不对,这座大山会不会爆开?还是附近的几座山都会爆?” 李怀虚道:“大概会爆几座大山。” 钟珍忙道:“那你先等等,虎皮蟒估计会死伤不少吧。” “难道你洗它们洗得上瘾了,产生了感情,舍不得它们死?”李怀虚惊异无比。 “不是,我先将妖丹挖了,免得浪费。” ===========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鲧鲧两位的打赏,还有yeyul,萧夕夕,书友10-111-9224-539-908,燕正淳,在海底处窒息,雷文撕鸡,嚥萳飛的月票支持!月初第一天,月票好多,好感激大伙儿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七二四章 迁怒 想到李怀虚脱困,她肯定是罪责难逃,这附近也有其他的修士清洗妖兽,但是距离都不近。 旁人也罢了,她肯定是首当其冲。 就算只是诛连,钟珍自觉估计柯家都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还不如捞一票再说。 此地八阶的虎皮蟒不少,逃跑之前,先将妖丹取光了才是正途。 李怀虚极为瞧不起地看着钟珍,“这点小钱你也贪?跟着我,大把的发财机会。” “哼哼,跟着你,会被人绑在毒瘴里面炼成个毒傀儡。”钟珍早不干那些冒险的事,家里有独孤破城与朱子陵,实在是怕连累了他们。 这次又给李怀虚拖累了,但是见死不救又不行。 没正式拜师不等于不是师父。 等李怀虚脱困之后,钟珍决定直接去那些外面的浮岛混日子。 位于六重天的北方,有许多个小小的岛屿,邪修云集,还有许多得罪了大修仙家族的人,都会去那边避难。 那边有个修仙联盟,算是与大修仙世家打对台,可惜管制松散谁也不服气谁。加入联盟之后规矩极多,条条框框几百条,必须得发心魔誓言,因此并不受欢迎。 不过,不少修士为了自身的安全,会冒充是修仙联盟的人士,钟珍打的就这个主意。 养残废的蟒蛇懒到极致,杀起来十分容易,弄了差不多几十个八阶妖丹之后,钟珍便收手了,直接飞走,免得等下被波及。 困阵此刻只维持着最基本的运转,随时会爆开。 一口气吞下无数高品质补充灵气丹药,李怀虚直接崩断身上的那条绳索。 随着绳索断开,整座山中层层叠叠的阵法仿佛活了过来,最后剩下的九枚上品灵石立刻化为粉末,一股气浪掀起。 “轰隆!” 那根深入山中的大柱子,瞬间爆开,整片山头化为细碎的粉末。 就连环绕着这座高山附近的几座小山,全部毁了。 红色的蘑菇云升上天空。 只所以是红色,因为虎皮蟒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全部给炸得血是血,肉是肉,估计最大的碎片不超过拳头大小。 在极远之处观看的钟珍有些疑惑,不是已经将阵法给破坏了吗?怎么威力还如此之大,简直快赶上惊雷果的两层威力了。 衣衫褴褛的李怀虚很快就出现在她的眼前,“阵法材料都准备好了是吧,咱们赶紧躲起来。” “躲多久?” “最多一两百年,最少三五十年。” ...... 柯家的府邸的有很多,本家却不在当地。 即使是个旁族的府邸,看着也十分的抢眼。 门口两只足足五人高的麒麟兽,当然不是石头雕刻的,大门比麒麟兽还要高。 十二神兽摆了一排蹲在高高的大门上方,当然也是雕刻的。 柯家以养妖兽出名,大门口已经体现了这一点。 一队金丹客卿在守门,不过大家似乎都在聊天闲扯,因此大大地降低了柯氏的威仪。 三名看着十分粗犷的元婴男修,齐齐飞到大门口,因为停下来的位置距离大门太近了一些,其中一名守门的金丹修士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给我站住。 其中一名男修忙站定脚步,“我们是附近清洗妖兽的修士,今天瞧见那边发生了一起爆炸,因此特地来报信。” “你们清洗的是哪种妖兽?”一名看着好似打头的金丹守卫脸色有些变了,走到前方问道。 “虎皮蟒。” 问清楚了大概的地点,这名金丹首领,顿时觉得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他知道那边关了个人。 “你们先等等,我这就去禀告。” 养殖虎皮蟒的那一片地方,很少有人去,有经验的修士也不接那个活。因为虎皮蟒比任何一种妖兽都要臭要脏要毒,洗起来非常耗费灵气不说,毒素积累往往不容易排除,有可能影响将来进阶。 被绑在最**的山峰之巅的李怀虚,柯家一些消息略微灵通的人均知道此事。 报信的三名男修,正是与钟珍一道从六重天来的。他们运气不大好,也被派遣去洗虎皮蟒了。 被带进府中,柯家一位元婴修士气急败坏地问了半天,三名惴惴不安的男修又迎来一名化神老者。 化神老者非常不解,家中的炼虚长辈说了,那人根本无法挣脱捆绑。就算使出什么办法脱困,他背后的柱子会散出极高的温度,人会马上溶成一团液体。 按照常理来讲,最多柱子爆开,附近的几座山是不可能爆的。 除非阵法给人破坏了。 化神老者担不起这个责任,并且此事的确是他负责,原本应该定期派遣家族子弟去查看,可是刚才问了一下,竟然有三十多年没人去看过了。 三名前来报信的粗犷男修被各种手法折磨了一遍,没什么意外的被扣押了下来,关进了水泼不进,铁浇铜铸的地牢。 地牢里隔绝了灵气,三人遍体鳞伤。之所以没立刻被搜魂,是等着炼虚长辈来做这件事。 “为什么我们要来报信,如果当时逃命不就行了。”其中一名男修脸色惨淡地讲道。 “当时不是想着报了信,就说明与我们无关。” “如果有命活下来,我决定还是回三重天......” 大家都对此不报任何希望,既然柯家起心用了刑,又怎么会放他们离开,等着以后来报复。 必死无疑,迟早的事。 化神将三名男修的储物戒仔细地搜了一遍,鄙视地说了一声,“穷鬼!” 带着对这些洗妖兽修士们的厌恶,还有对养殖的妖兽更大的厌恶,他与十来名元婴期的客卿和不少家族子弟,来到事发场地。 其实已经有人看过了,他只是再来确定一下。 “阵法被人破坏了,必定有外援。这附近除了那三名男修还有什么人?” 马上又人接口,“还有一名女修。” 接腔的是一名家族旁支中的旁支子弟,他不敢说给这名女修带路的下人死了,当时似乎有人报了一声,说是中了毒瘴而亡。 按照规矩必须得好好盘查一番,可是因为那名女修清洗虎皮蟒的手艺十分好,也就得过且过,并没有追究。 “查清楚那名女修的来历,与她有关的人全部抓起来。”化神老者冷冷地讲道。 没什么势力的穷鬼修士们,抓了就抓了,杀了就杀了。 不管柱子上绑着的修士是逃了,还是被阵法最后的余波炸死了,家族那名脾气不大好的长辈,怒火肯定很难平息。 他此刻要做的就是卖力地去查,非常卖力关押一堆和此事有关的人,甚至可以杀上一大批。 如此一来,长辈才有可能不追究他的责任。(未完待续。) 第七二五章 很正义的坏事 化神老者又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将此地所有的修士全部抓起来,一个不要放过,连同他们的家眷亲属一并抓了。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尾随而来的家族子弟们和客卿非常痛苦,敢来清洗妖兽,这些穷修士们修为不低,他们未必打得过。 估计要出动许多人,死伤会有些严重。 感觉到手下人的迟疑,化神老者冷笑道:“真是一群猪,交给天狼去做,我们柯家不缺这点灵石。” 天狼是一个很有名的黑势力组织,只要出钱,或许不敢随便动炼虚期的修士,杀死化神期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用自己亲自去动手就好。 这群人所在的地方,正是钟珍清洗过的山头。因为十分干净,地上已经长出绿草,就连天上的阳光都可以透射进来少许。 大家不愿意在毒瘴浓密的地方呆着,一路查看,便全体不由自主地停在这里。 “所有逃走的修士,严惩不贷。出了事敢跑,也不怕我柯家会找上门,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化神老者说完这句话便直接飞走了。 三名担心柯家势力大的修士,前往报信的被折磨关押,没有逃走的是一样。逃走的那些更不同提了,家眷都难逃一死。 这样的强盗思维,对于柯家而言,是很正常的。 所有人都没有觉得不对。 一拨一拨的人查看了被爆开的几座山。 其实真没有什么可查探的,基本上都只剩下沉淀下来的一片废土。血肉模糊的一大片,到底李怀虚是死是活,谁也不清楚。 只有那位柯家的炼虚修士才会明白其中的蹊跷。 被捆绑的人定然没死。 阵法如果被强行破坏,可能发生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包括威力这么弱的爆炸。 最危险的地方是不是最安全的?这点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得看追杀他的是谁。 答案是,如果是个没什么经验的追杀者,或者是非常聪明的人,最危险的地方绝对是最安全的。 没多少经验的追杀者一看出了事,马上大惊失色,驾起云头满世界去追,根本就不仔细查看现场的情况,比如说妙音岛的童有德。 稍微有些聪明的人,却又会认为,谁会那么傻竟然还会做这种“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事,已经是个烂大街的伎俩。因此查探现场,并不会尽全力。 李怀虚就躲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不,应该不算是眼皮下。他挪了窝,在钟珍洗得最干净的某个山头下面,就地取材,打造了一个洞府。 上头那名化神老者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被躲藏的两人听见。 钟珍的脸色很难看。 她想过自己距离那座捆绑李怀虚的山最近,大概会很难洗脱嫌疑,但是没想过这么多人会被迁怒。 化神老者的强盗做法,她见得多了,但是那都是一些邪修组织,如曾经的圣城。 她很意外一个大修仙家族竟然会如此嚣张,这样的家族竟然能存活这么多年? “难道你就不想一起做些很正义的坏事?”李怀虚摩拳擦掌,眼里透着无限活力和激情。 充满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仿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就是给别人添些不愉快。 这是个有无限激情的人,并且激情全用在一些常人不理解的地方,李怀虚是个非常无聊的人,毋庸置疑。 听者很心动。 因为这位姑娘真的非常想做点什么事来恶心一下柯家,即使不让他们彻底败落成个破落户,怎么也得元气大伤才行。 钟珍非常不喜欢这家人的作风。 没有立刻就答应李怀虚,她却问道:“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人绑在这里吞毒气,要将你活活炼制成傀儡。” 将活人炼制成法宝,在修仙界属于最为邪恶的手段之一。除了某些彻底没多少人性的邪修,没有天大的仇恨,一般修士不会这么做。 当然柯家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你看我已经到了化神期对不对?我担心渡不过雷劫,就借了下柯家的地盘,让他们帮我挡了档。” 一丝吃惊的表情都没有,钟珍冷笑了声,“早猜到是这么回事了。你既然破阵那么厉害,恐怕连他家的库房也洗劫了。洗劫库房都不止,肯定还设下无数个陷阱,让那些追你的人上当受骗,狗血喷头。” 李怀虚嘻嘻笑着点头。 她当然不会说:李怀虚你干得好! 柯家与乾坤镜里的卢家差不多,都是那种臭不可闻的大世家,能彻底毁了更好。 带着一脸的谦虚,李怀虚讲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啦!挑上柯家,实在是觉得这家人很惹人厌恶。唉,外面这些修士的本事太大了点,竟然还是冷不丁被那个炼虚期的老头给抓住了。” 好像没有夸奖你吧,钟珍心道。 她咳嗽了两声,“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整治他们?” “就等着你这句话!”李怀虚一拍大腿,露出欣喜之色。一个人默默做坏事没有人欣赏,真是一件寂寞的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钟珍细细地向李怀虚询问柯家的一切。 柯家的发家历史很简单,当初那位炼虚修士还是个门派弟子的时候,他家还是个小家族而已。 到了化神期,就开始在三重天强占大量地盘,从养殖妖兽发家。 欺辱的小家族都是一些走下坡路没什么靠山的,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扩大了势力。 背后勾结地下黑势力,上头也打点其他大修仙家族。 经过数万年,在五重天也挣下好大的脸面。 行事霸道的缘故,一些其他的老牌子大修仙世家也不敢随意惹他们这些新贵,生怕被报复到家族的精英弟子身上。 说白了,就是因为有一名炼虚修士撑台面。 钟珍对此很不解。 炼虚期的修士有那么大的脸面?上头不还有合体期和大乘期么? 她不耻下问,“为什么,柯家就区区一名炼虚期就能只手遮天了?” 李怀虚笑了笑,“你慢慢就知道了,外头的事虽然显得神秘,说复杂不复杂。” “难道说,这年头并没有合体和大乘修士?”钟珍穷追不舍继续问道,她在六重天这么多年,只是“听说”有合体期,可是从未见过。 不管是多大的场面,最多也就只有炼虚期的修士前来。 她早觉得很蹊跷了,但这只是个揣测而已,事实真相永远会不断淹没在岁月长河之中。 历史都是活人书写的。(未完待续。) 第七二六章 大贼和小侠 竖起一根指头,在钟珍的眼前晃了几下,这是李怀虚的习惯动作。 故弄玄虚了一阵后,他却忍不住了,直接脱口说了出来。 “没有,这年头没有合体期和大乘期。都是大修仙世家搞出的噱头,让人觉得他们家底深不可测罢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不要太吃惊,根本就没有七重天,八重天和九重天。” 并没有显得很震惊,钟珍继续又问道:“杏花,你又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这么多年都没打听到七重天到底在什么地方,早有些疑心了。” 李怀虚不接话头,“解释起来太费事,等我有空了再慢慢说,咱们还是先做正事。” 杏花经常说一半留一半,钟珍并未接着问。 他最喜欢吊人的胃口,越是好奇,越是不停地旁敲侧击,他便越不说。这人其实不是个很能憋得住的人,迟早会慢慢吐露他所知道的一切。 至于李怀虚口中的正事,就是如何让柯家变得非常的倒霉。 方法不少,用钟珍一贯的做法,就是光明正大的在暗中下黑手。 听起来似乎很矛盾,其实就是将一些最恶名昭著的柯家混帐子孙,寻个阴暗的角落将对方杀了,然后将他们尸身挂在显眼的地方吓人。 其实就是最普通的独行侠作风。 用李怀虚的方法,就是暗中潜入他家各处的府邸或者山头,将能破坏的一切都给破坏得干干净净。 从中获取所有的资源,灵石材料灵草,一锅端了。 因此不存在什么商量,以李怀虚的意见为意见。 有的人学习阵法,是阵法师是个赚钱的行当。 有的人更加高尚一些,通过阵法,可以了解天道规则。 李怀虚努力学习阵法,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破阵,破掉别人精心打造的各种庞大而坚固的阵法。 一来很有成就感,二来他喜欢让别人过得没那么愉快。看人家不高兴他会开心。 一个屋子建造得再牢靠,也不可能是用一大坨铁溶修建成一个密封的空间。房屋有石砖,所以有缝隙。房屋有门窗,可以让人进出,让人看看外面的风景。 阵法也是如此。 阵法的主人不希望人家看见他在做什么,但是却希望自己能看到外面。并且能够随时凭阵牌出入,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气力。 有门有窗,就能被撬开。 说白了,李怀虚就是个老贼。他曾经在乾坤镜是个大贼,如今仍旧干的是老本行。 看谁不顺眼就去将人家抢得一干二净,就这么简单。 钟珍只是个小毛贼,因此气魄上差了不少,她只想干掉一些柯家的恶棍,杀一个算一个,让这个世界清静一些。 对此李怀虚表示了很大程度的鄙视。要干就一票大的,彻底将这个家族在五重天的势力弄垮。 阵法就是关键,做贼的必须要懂这个。 钟珍已经学到了一些皮毛,她不知其所以然,但是能初步懂得该如何去试探阵法的规律。 因为那座山下方的阵法,非常复杂,而她在里面钻了多年。 任何一个能锁住化神期修士的阵法,都不可能简单。 不过这个阵法虽然强大,却在李怀虚的指挥下,执行者钟珍用了她最大的谨慎和仔细,彻底撬开了。 她原本就懂得开锁,各种各样的锁,只是不懂得阵法而已,两样在本质上的区别不大。胆大心细,再加上一点手巧的天赋。 大家都是做贼的出身,因此心照不宣。 围绕这片庞大的妖兽养殖的群山,有一座不错的阵法,只是不错而已,因此很快就被解破了。 群兽被钟珍喂了些彼岸果的汁水,让黄毛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便全部浩浩荡荡地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奔走。 即使那些没吃到混了汁水食物,不跑的话马上就给踩死。 妖兽原本就有这么个习惯,别的兽做什么,它们便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做。 大家跑,它们也跟着跑。 小世界中所出现的兽潮由来已久,一旦地龙翻身,火山爆发,便有大批的妖兽暴动。只要有一个带头的,其它那些连方向都不看,随着大队伍奔走。 所谓人云亦云,没多少智力的兽类最是深谙此道。 不需要如妙音岛的弟子们那般懂得以音律驱兽,黄毛的叫声,直接刺激元神,一般的元婴修士都会头疼不已,更何况这些吃了药的妖兽。 柯家不得不派遣了大量的修士去收服这些失控的妖兽。 此刻的李怀虚与钟珍搭档,又潜入了人家的府邸。 如此又是一顿鸡飞狗跳。 坐镇的那位化神老者,也就是负责审讯钟珍的那人,死得相当之快。 他只来得及喝问了一句,摆了个出手的姿态,便被李怀虚和钟珍合力弄死了。 两人已经拿不少高阶妖兽试过了,百试不爽。 化神期的神通是域,五行之域是最常见的,范围虽然广一些,但是威力不算大。 苦茶大禅师的域比较奇特,是岁月。翻手过去,覆手未来,他能短时间控制时间的流动。 随便来个极短暂的时间差别,紫金钵盂就立刻猛砸过去了,真是所向披靡。 这点是慕青松亲口所言,云家那位琏瑕老祖一招就被苦茶砸落云头,人事不知。 作为魂修的李怀虚,他的域是扭曲意识。 所见的不是眼睛所看见的,所感觉到的也不是神识感觉到的,当一个修士连神识查探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他已经死了一半了。 自从见识到纯阳老祖入微之域之后,钟珍虽然对此人厌恶之极,却猛然察觉,她的武力之道,竟然是入微。 这项认知虽然让她很无奈,然而神通的产生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是身体对外界的沟通与感应。 她已经初步掌握了少许的入微之域。 入微最强大的地方在于其穿透力,能破防御,穿透坚硬的肉身,越级灭杀。 普通化神修士的五行之域,只能压迫与困杀,入微则是克星,元婴后期的钟珍,能轻易刺破五行之域,快速脱困。 李怀虚能扭曲了对方的意识,再添上她的入微杀道,基本上防不胜防。 两人合力,连化神中期后期都能阴死。 正因为有恃无恐,他们才敢起了这份毁灭柯家的心思。 缺少杀敌的本事,就算阴谋诡计耍上天了,都没什么屁用。如果来个把化神修士就落荒而逃,哪里还谈得上瓦解这家人。 ========== (非常感谢云霓影~的打赏,*笑三少*,胖燕子的月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七二七章 钱不是问题 坐镇此地的化神老祖忽然被人干掉,连个声息都没发出。 大量的账本被搜寻到,库房被盗,柯家的修士连谁下的手都不晓得。 他们急急从别处调遣修士前来。 此时的李怀虚与钟珍,已经换了地方。 有了那些来往的账目,寻找其他柯家的产业变得很简单。 没挖掘出一个府邸,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找到更多的柯家产业。 黑吃黑才是发财的捷径,从前钟珍就对此了解很深刻了。她被人追杀打劫,反过来杀了对方,总是能大大发一笔。 这次跟着大盗李怀虚,只能说发的财太大,甚至有些觉得也可以建立一个什么修仙家族了。 比如说叫做乾坤钟氏。 因为她来自乾坤镜。 敌人在追,他们在不断挪地方,但凡遇见柯家落单的化神期修士,基本上无一幸免,全部横死。 “杏花,我们应该可以功成身退了。” “说的是,接下来的事是另外那些人的事。”李怀虚很同意钟珍的看法。很多人都是死在贪心上,恰好两人都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人。 李怀虚口中的另外那些人,则是趁火打劫的修士们。 除了他们二人,竟然有极其多修为不弱的修士们也加入了摧毁柯家的行列。 足足有好几伙人,都不晓得是哪里来的,个个神神秘秘。 两人暗地里揣测了下,估摸着就是其他那几个大修仙世家搞的鬼。 墙倒众人推,柯家倒霉,五重天的其他那些大修仙家族,表面肯定都置身事外,背地里却是各自施展手段。 想必他们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天。新崛起的大家族不少,不懂得经营,四处树敌,迟早自取灭亡。 柯家的杂鱼不用李怀虚和钟珍担心,多少人盯着他们呢。 但是,还有一位炼虚期的修士。 手里握着大一笔财产,却得提心吊胆,这不是个很好的事。打蛇不死,往后就等着被毒蛇咬死。 不能让柯氏有任何翻身的机会,这才是最重要的。钟珍做了一件让她觉得极其肉痛的事,那就是拿出许多财物,买柯家炼虚修士的命。 杀炼虚修士,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任何地下黑暗势力都不可靠。 所以钟珍挑上了外圆内方,存活了无数年的方氏。 除了大量的灵石,还有无数柯氏的土地印记。 土地才是大修仙家族最看重的。 至于方氏如何与其他几个修仙家族分配这些资源,钟珍才懒得管。他们自己会去斟酌。 因为不杀了那名炼虚期的修士,五重天所有的家族也拿不稳手里的柯氏土地。 钟珍与李怀虚均未出头,而是另外付灵石,寻了口齿伶俐的中间人去做这件洽谈的事。 先付一半,完事之后再付剩下的。 口气中暗指修仙联盟的一些散修,都是与柯氏有仇,其中包括数名化神修士,许多吃了亏的元婴修士等等。 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自身。 其实,谁也不会想到,最初起心弄垮柯氏只有两个人。 她并不担心方家接了活不做事。既然柯家能弄成这副鬼样子,方家那种老成持重的大修仙世家,是绝对不可能不信守约定。 “杏花,除了我们,至少有三方势力在打击柯氏。还有不少零散的修士,大约与柯家有血海深仇,见人就杀,一个都不放过。”钟珍对李怀虚说道。 李怀虚点头,“三方势力,有其他的大家族,有地下黑暗势力,还有一股我们不知道的人。” 此刻时间已经过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非常短,如同一眨眼。 一眨眼就摧毁了一个五重天的大修仙世家,也包括那位柯家的炼虚尊君。 他受到了许多正义之士的讨伐,被人揭露以邪法炼制傀儡,其中涉及到的活人魂魄无法计算。 他的死,大快人心。 最后分猪肉的人,也分得很愉快。 事实真相,就是有两个人决心要将柯氏毁掉。 然而,真正的事实真相,与李怀虚与钟珍无关。 至少钟珍是这么认为的。 在她看来,建立一个修仙家族,需要很多年,而毁掉一个家族,其实也需要很多年。 柯家是毁在自己的手上。嚣张得发指的做派,良莠不齐的子孙族人,还有大量如柯有忠这等仗势欺人的下人奴仆。 他们两人只是推波助澜罢了。 光凭区区两人的力量,是无法对抗那么多柯氏的子弟。 李怀虚不大喜欢研究这些各方势力,在他看来,无非就是权势争夺。你唱罢了我登场,没完没了。 杀人不是目的,报仇也不是目的,他只是为了好玩。 玩耍的地点,当然也不能太违背良心,跑去什么一重天去压榨小门派,绝对没什么味道。 要玩就玩大一点,弄垮一个恶名昭著的大修仙家族。获利很丰厚,还能满足一下劫富济贫的虚荣心。 土地带不走,灵石矿也开采不完,自然有其他的势力去瓜分。这些东西早早直接奉上了。只有灵石材料高阶妖兽的妖丹才是硬货。 “我得走了。杏花,你打算继续玩下去吗?”钟珍想了想,手里的钱够了,不但能还清所有的账目,剩余也的足够做很多事了。 “你就是那种村子中的农妇,稍微富有了一点,就想着做个地主婆子吃吃喝喝度日,一点追求都没有。”李怀虚不齿讲道。 “你说得完全正确。”钟珍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颠沛流离的生活虽然充满了刺激,过久了就想安逸一阵。 如果发现骨头再次生锈了,有空便去吹皱一池春水。 钟珍一向是这么觉得的。过犹不及,每天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这不是她的作风。 “对了,杏花你消息灵通对不对?我想找个人修补一下乾坤镜,谁比较可靠,手艺好。” 她又大声地补充了一句,口气豪阔无比,“钱不是问题!” 李怀虚哈哈大笑。 “现在你知道,跟着我有钱花了吧,何苦成天和那两个小子混在一起。我的意识神通领域,加上你的入微神通,简直就是杀人利器,只要到了化神后期,我估摸着连炼虚期的老妖怪都能弄死。” 他遥遥望着天空,悠悠说道:“然后弄齐了材料,打造一个能破空的飞船,穿过茫茫的虚空,到更远的地方去。” “你要去找七重天?”钟珍问道。 “不,早说过七重天,八重天,九重天根本就没了。是星空,每颗星星都是大片土地,但是它们离我们太遥远了。真正意义上的虚空中没有灵气,一旦体内灵气用光了就麻烦大了。”(未完待续。) 第七二八章 唠叨 灵气可以代替呼吸,但是灵气用光了,茫茫虚空又没有可提供可呼吸的气息,就只能等死了。 再强大的修士也是一样。 钟珍随口敷衍道:“嗯,据说虚空中有很多不可预测的事,因此不得不小心一些。” 她短期内并无上天入地的打算,因此提不起太大的兴致。对于星空,她一向不解,那是苦茶大禅师那种人的事,他喜欢观星相。 然而,按照李怀虚的说法,如果星星都是土地,苦茶观看的是那门子的星相? “杏花,你的意思是,那些星星都是很大很大的浮岛一样的存在,对吗?可是小世界的星空又是什么?” 看了面前一脸懵懂的女子一眼,李怀虚道:“小世界的星空只是投影,看得见摸不着。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到极点。” 心中稍微有些震惊,钟珍细细回忆读过的一些玉简,“书上没记载,我怎么能知晓。不过肯定还是会有些蛛丝马迹的,这些年我忙得很,没怎么想过这些事。” 李怀虚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算了,你要修乾坤镜,我的确认识一个人。他通晓阵法与炼器,手艺不知道怎么样,人却是不错的。” 从来没有听过李怀虚夸奖过谁,一次都没有。钟珍闻言马上满脸堆笑,“老祖,您给带个路吧!” “太远了,你自己去。在一重天呢!” 挑了挑眉,钟珍大声道:“你耍我玩是不是,一重天会有高人?空间宝物需要至少炼虚期的修士炼制,那边修为最高的就是个元婴期。” 鄙视地看了对方一眼,李怀虚讲道:“也就只有你们这种傻子,才会跑去六重天居住。那鬼地方人挤人的,除了灵气厚一点,基本就是一无是处。真正的高人,是看不上六重天的。” 两人说了一阵话,按照老习惯,某些人仍旧是吐一小半,藏一大半。钟珍也习惯不去过多的打听,从他的只言片语之中,再慢慢揣测。 黑夜的星空非常璀璨,此地空无一人,原本是柯家偏远的一个产业,人都去逃命了,留下一片无人看管的群山。 两个罪魁祸首,大摇大摆地在某座高山的巅峰,连防御阵都没有放下,就这么吹着冷风闲扯。 取出一道远程的传音符,钟珍发了出去。 是时候通知那两位了,去一重天的事,还得与他们商量一下。 她这些日子也接到几个传音符,都是一概以“有事在身,回头再联络”就打发了。 李怀虚哼了一声,“你难道真的打算一女嫁二夫不成。” “你还说,要不是你瞎说话,大家就不用这么尴尬了。”钟珍狠狠瞪了李怀虚一眼。 “我听说不少修仙者是没道侣的,当然更多的却是有无数个道侣,男女都有。如果你喜好这个调调,修为高了,可随便挑貌美的小男修,每天花天酒地......” 钟珍赶紧打断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你还没完了!我都说了,不会和你去什么星空探险。就算要去,也得先解决手头上的事,不然总搁在心里悬着。” “你是说小世界里的那位爷爷,对不对?” “嗯,没错。” 在这片山头足足等了大半个月,才迎来风尘仆仆的独孤破城与朱子陵。 两人一看李怀虚在场,互相看了一眼,一股同仇敌忾的心思油然而起。 独孤破城气愤不已,首先开口,“老李,柯家的事,是不是你闹出来的。你自己胡闹罢了,为何要拖珍宝下水。 他们家还有个炼虚期的修士,这下惹大麻烦,我们得赶紧去外岛散修联盟那边。不少与柯家有仇的修士都加入了散修联盟,到那边就不用担心对方会明目张胆追杀了。” 朱子陵却没说话,该说的都让独孤破城说完了。 整垮柯家的,除了其他的世家,地下黑势力,第三方势力是散修联盟。 并且极有可能是这两人找来的,钟珍早有所感。散修联盟的人当然不是见义勇为,其中的好处多多,不趁机下黑手就是傻子。 数落了一大通,李怀虚均是笑而不语,让独孤破城有一种拳打脚踢全落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狠狠瞪了李怀虚数眼,将钟珍拉到一边,“别和这人混在一起,他从前在乾坤镜干过无数不着调的事。外面人修为高,咱们暂时还惹不起,迟早会吃亏。” 钟珍略有些心虚,这次玩得有些大,忙一个劲点头,“嗯嗯,知道了。这不是恰逢其会嘛!柯家炼虚期的修士已经死了,没什么大碍。” 独孤破城对着钟珍又唠叨了几句,很快将矛头对准了李怀虚。 “李前辈,我敬你本事高,不过大家还是分道扬镳的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辈子就想着身边的人别死了,但是你却觉得不搅点事出来,就觉得浑身长虱子小日子过不下去,着实太过祸国殃民。 我们的修为还不够高,高层的事不了解,黑暗势力的情况也摸不透,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只能明哲保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独孤破城就变得非常啰嗦,大家都领教了。 他说话的时候,最好别跟着争辩。 无论是讲道理还是胡搅蛮缠,半点用处都没有,他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这人最是重感情,讲义气,自觉得是个大哥,因此越发的将大哥这个位置坐得牢牢的。 善意的唠叨和保护。 只能忍了。 良久之后,钟珍才有开口的机会,“破城,我们去一重天。” “呃,为什么要去一重天,灵气太少。而且我们去了太显眼,修为过高,万一柯家还有大批人寻仇,太容易被发现。” “那边有个炼器大师,能修炼乾坤镜。” 听到这话,独孤破城立刻说道:“好,那我们赶紧走!” 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比什么都重要。 钟珍转过头对李怀虚讲道:“杏花,你是打算给我张地图呢,还是帮个手带路。” 琢磨了几息,李怀虚欣然道:“我带路吧,许久没见他了,不知道他又年轻了没有。” 众人听他这话说得古怪得很。 许久没见,不应该会变老么,怎么会变年轻? 不过也许人家前辈在修炼什么秘法,不然怎么会蹲在一重天呢?(未完待续。) 第七二九章 杏花村 这是个凡人的村落,村口种植着一株高大无比的杏树,足足几丈来高。正是春季,白中参杂着红丝的花簇,堆积在条粗细不一的树枝上。 清风吹过,调皮的花瓣如雪花飘落。 透着勃勃生机,让人忍不住仰头凝望。 “咦!” 钟珍顿时笑了,难怪李怀虚会找到这个地方,遇见那位前辈。 这个地方也叫做杏花村。 大家都换上了很普通的衣裳,为求逼真,还牵着几匹马,充当凡人,免得惊扰了当地的村民。 李怀虚感叹地讲道:“村民又换了一批,没一个认识的。” 这感叹简直就是废话。他上次路过,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凡人一生,七十古来稀。 村子不算小,不但不小,其实算得上非常之大了。足足有上千户人家,要不是四周有不少田地,看着倒像个小小的镇子。 这里十分安详,让人感觉不到外面竟然会有修仙者在打斗在抢地盘。因为此地几乎没什么灵气,抢谁也抢不到他们头上,谁也不会来干扰这一大片村民。 多数都是蜿蜒的泥巴路,然而村子的正中间却有一天碎石子铺出来的街道,可供三匹马车并肩。 在街的两旁,有好些个杂七杂八的铺子,挑着简单易懂的布招牌。 很奇异的一个地方,村与镇子的结合体。 这条不应该出现在村庄的街道一点都脏乱,没有狗跑来跑去,只有一些光屁股的小孩子会盯着卖零嘴的小摊贩发呆。 打铁的,卖酒和小食的,杂货铺子,竟然颇为齐全。 马匹栓在街道最前方的空地,哪里是专门给人停牛车等物的,此刻已经停了不少牛车驴车等,还有络绎不绝的人群。 都是附近其他的村子的人,如果不想去太远的地方,会常常结伴来这里采购一些酱料粗茶等物,因此赶着车前来。 在这条街道的最末端,有一间卖农具的铺子,锄头铁锹等物一应俱全,看得出质量非常只好。 铺子连个招牌也没有,大门开得大大的,一目了然,根本不用挂牌子。 里面的人也相当之多,都是种田的,农具损坏需要修炼,或者将旧的卖给店家,然后换新的。 四人进了农具铺子,有个虎头虎脑的半大伙计原本在招呼其他人,此刻也随着大家的目光,扭过头来,好奇地看着他们。 与一般的伙计不同,这少年并未热络的打招呼,直愣愣地盯着几人看着,透着些好奇。 实在是不管他们再怎么扮凡人,却与种田的农家人全然不同。这样的人是不会来买农具的。 少年伙计生得很是壮实,带着一股憨厚傻气。愣了下,抛开其他人,走过来直接问道:“几位是来干啥的啊?” 李怀虚很客气地道:“请问吴先生在不在?” “几位是吴先生的旧识?” “正是,小哥,你帮忙通报一声,说杏花来探望他。” 少年点点头,“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他心想先生向来不见外人,不过对方有名有姓就好。 至于“杏花”这个名字,他想到了村口的那株大杏树,也顺道看了钟珍一眼。果然是生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心想杏花大约是这位姑娘了。 没过多久,憨厚少年便回来了。 “先生说让你们去见他。” 他指着一道蓝底白花的厚布帘子道,“我还得看店,不带你们去了。打这帘子进去,穿过前面的铺子,出了后门。后边有个院子,过了天井靠左的屋子就是了。” “多谢这位小哥。”李怀虚仍旧很客气。 这点让大家都十分吃惊,杏花什么时候对别人客气过了。 揭开蓝花布帘子,众人鱼贯进去,感觉颇为新奇。 天井的小院子,角上搭着架子挂着几条黄瓜,旁边有一洼菜地,种植着很常见的小白菜。嫩绿新鲜,看着都想咬一口。 按照先前那名少年的说法,吴先生应该在左手边的那栋砖瓦房子中,不过小院子的一角,却坐着个五十来岁的儒雅老者。 看着很普通,却又不怎么普通。 他穿着很普通的农人粗布短衫,然而面色却是白皙得很,仿佛长年不见阳光似的。 事实上,院中的阳光甚好,直直地照射在老者夹杂着少许白发的头顶,时不时反射出几丝银色的光芒。 修仙者肌肤中不含杂质,脸色都十分白皙。 除非炼了些什么邪门功法,会发黑发青发紫,五花八门,不足为道。 “吴先生,我带了几个后辈来瞧瞧您。”李怀虚扬起胳膊,挥了挥手,很热络地打招呼。 “过来坐吧,屋子里乱得很,没地方下脚,还是外头亮堂。”吴先生解释了下为何在院子里等着。 声音并不显苍老,清雅得很,不过口气却是非常随和。 石头的桌子,四条石头长板凳,还沾着不少灰尘,似乎那位先生也不介意,并未施展净尘术。 钟珍等三人心头立刻泛起“高人”两个字。 这个叫返璞归真吧。 乾坤镜里宁国有些饱学之士,就喜欢住茅屋作诗。不过那些人还比不了这位吴先生。 因为吴先生一点都没装模作样,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自然到极点的气息,一举一动没有任何雕琢。 就好象泥土里长出来的草,该怎样就怎么样。 独孤破城有些拘谨,朱子陵也有些拘谨,钟珍却没那个感觉。 她喜欢这种很自然的老头子,就好象喜欢她家的阿婆似的。 “我瞧你还是和上次看见的差不多,没觉得变年轻了啊!”李怀虚随口说道。 “渡过衰竭期,总需要些时间。倘若重新变成个年轻人,估摸着老头子我会不习惯。”吴先生呵呵笑了两声。 他转头对朱子陵道:“这位小友一看就是懂得煮茶的,先给大家上些茶水。我是实在找不到茶叶摆到哪里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是都舍不得丢。” “是前辈,晚辈这就为大家烹茶。”朱子陵微笑道。这位先生果真是有意思。 这里坐着的人,也只有他能烹出好茶。 旁边朱子陵已经开始麻利地干活,手势纯属优雅,吴先生看了两眼,赞叹道:“小兄弟从前是富家出生的吧,老头子有口福了。” 朱子陵忙答道:“回前辈,正是。当初是不得不学,后来却是习惯了。” 吴先生笑道:“不是坏习惯,能喝口像样的茶,其实也不容易。” 朱子陵笑着点头,头半垂了下去,面色微微泛起一丝可疑的淡红色,仿佛得到嘉奖的小孩子似的。 对于修仙者来言,很多东西都是旁门左道,他从来不觉得琴棋书画,调香煮茶妨碍谁了。 大口喝酒是痛快,小口品茶,陶冶的是心境。 ========== (非常感谢在海底处窒息的桃花扇!打赏太多,汗颜了。)(未完待续。) 第七三十章 血炼之物 独孤破城凑热闹地说道:“先生,我这个兄弟什么都懂,你眼光真好。我这里有些酒和灵果,都是小世界买的,品质不好。不嫌弃的话,大家也可以喝两口。” 吴先生看着刻意讨好的独孤破城,呵呵一笑,“好好,有什么都摆出来,丫头,等下你去叫前面看店的虎子,晚饭时节去菜馆买几个菜来。” 丫头当然是指钟珍,她立刻站了起来。“嗯,吴爷爷,我这就去。” 李怀虚插嘴道:“老吴,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这闺女,她鬼精灵得很,保证帮你做好。” 钟珍听得分明,她还没走远,马上回过头道:“吴老爷子你别听杏花瞎说,最精灵古怪的就是他本人呢,真是坑人得很。” 此刻并未到晚饭时间,再则修仙者其实并不吃饭。 等钟珍通知了虎子后,回来见大伙儿已经聊开了,她正好听到吴先生在说话。 “......原来你们都是小世界中的小世界里来的,人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却觉得杏花你似乎不大讨喜啊!” 李怀虚嘿嘿笑了两声,“我经常忍不住干点天怒人怨的事。” 坐回到石头长凳子上,钟珍接下话头,“咦,我还以为你不晓得呢!” 独孤破城笑道:“已经揍过一次了。” 闲扯了一阵,钟珍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到正题上。 “先生,我听杏花说了,您懂得炼器,因此特地来求助。最初我们四人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小世界,是一面镜子,好死不死的,不小心让我弄成了本命法宝。” 她直言相告,本来就是想寻找契机解决这事。 吴先生的修为,她根本看不出来。 虽然没见过炼虚期的修士,不过总觉得这位说不定是个合体期的都不一定。 有这种好事,简直求都求不来。面对这样的老前辈,什么花样都不用耍,直接将心中所求说出来最好。 沉吟了半响,吴先生便道:“本命法宝,这年头许久没有人使用本命法宝,尤其是将空间法宝认主......你将法宝给我瞧瞧。” 手按在丹田上,钟珍将乾坤镜和乾坤山河图一并取出。 镜子有些大,她直接拿着,绕过坐在先生身边的杏花,摆到人家跟前,方便他查看。 “竟然是血炼之物!”吴先生的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他略皱着眉头以神识仔细查探。 “好邪气的空间宝物,规则极其混乱,炼制者修为不够,最终竟然以身殉了此宝。你给我说说此物的来历。” 果然是大师,钟珍心中一喜,忙将乾坤镜的来历,一五一十丝毫不漏的讲述了一遍。 “......据那位苦茶大禅师说,炼器的欧阳前辈最终浑身是血,最后连尸首都融化了。” 面色动容,吴先生良久说不出话来,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他默默思索着。 果然是最极端的血炼之法。并且那位炼器师对空间规则的理解不足,这却是无法可想,因为小世界中的规则原本就不完整。 大部分被圈禁的活人应该全部死光了,却有一部分人生魂未灭,活在镜中世界。 极阴之地的生魂,渐渐有了魂体,后来又有外界修士的干预,出现众多的魂修。 魂修一道,吸收灵气与极阴之气,还有各种不为人道的邪门方式,比如说吸收活人生魂阴魂。 一般来说,很容易走火入魔,金丹者万不存一。只有到元婴期,魂修才算真正步入正堂,由虚化为实。 可是并无什么人能走到那一步。 能够活到现在,眼前的几人心智可谓坚定。 这位道号杏花的修士,早年在杏花村住过一些日子,吴先生记得他每天什么都不做,读大量的玉简,无论是看着多么荒谬的玉简,都会一字不漏地读完。 此人性情如少年,十分跳脱,根本坐不住,然而一旦思考一些事,却能一坐就是数天。 正因为这人的奇思妙想颇多,反而能让他得了些好处,想明白从前没有想通的事。 杏花的经历,可谓神人也。从死到生,并且天魂至今不灭,不是区区香火供奉能做到的。 其他的三人,修为最低的元婴中期的子陵,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多思多疑,却不是多虑之人。 无论从神态还是坐姿,还有眼神,透着些疏离冷漠,然而面对两位友人之时,却好似变了个人。 无情却是有情。 此子一看便知,他与杏花并非朋友。 那位体型高大一脸胡子的破城,却是显得有两分傻气。魂修之道,最适合这样的修士。 无心插柳,才会柳树成荫。 不过大部分魂修,均是身怀血海深仇,资质不佳者。执念极深,成者已经是人中之魔。 吴先生最后将目光放在钟珍的身上。 这位女修才是他最看不透的。 执念深,重情义,放不下,摆脱不了。 红尘之气扑面而来,别说做魂修,就算是修仙,也绝对不合适。 试问这样的一名女子,如何没走火入魔。 吴先生忽然笑了笑,他在杏花村住了几千年,这红尘之气,恐怕与这位姑娘不相上下了。 红尘中自能悟得真义。 大家均不敢打断吴先生的思考。 尤其是钟珍,手握得紧紧的,心也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握住,呼吸有些不畅通。 这是她的本命法宝,如果能解除这道枷锁最好。解除不了话,只能将这东西打造成一个万年乌龟壳,牢不可破。 然而吴先生最终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失望之极。 “这面镜子补起来不容易,如果重新炼制,恐怕会改变其规则,里面的活人会死去。如果仍旧以血炼的方式去补,我却哪里去找那么多活人。” 她面色惨然,真要被这东西埋进棺材了。 对方的言下之意,此物原本就是个邪法炼制出来的东西,修无可修,改无可改。 为了她一人的命,寻上百万大活人去炼制这东西,显然不可能。 如果改了规则,镜子中的人却要死得干干净净,仍旧是不可能。 “先生,我明白了。不过我最后想问的是,此物到底是不是我的本命法宝,我能不能解除与它的关联?” “你将此物握在手中,让我再看看。”吴先生道。(未完待续。) 第七三一章 哪里来的奇葩 将空间之物作为本命法宝,就是将性命放在不可预知的天道变化中,十个人中,十个都会死。 根本没有例外。 唯一的例外是宝物与主人之间的联系还不算紧密,能及早地解开枷锁。 将右手握在镜子的边缘上,钟珍默默等待这位先生宣判她的未来。 不单是她,旁边的独孤破城,朱子陵,还有李怀虚都是一脸的凝重。 看他三人都显得很沉重,钟珍却笑了。 她口吻轻松地讲道:“凡人一生七十古来稀,我已经活了五六百岁了。往后说不定还能再活个几百上千岁,其实早赚得满盆满钵。” 独孤破城站起来,一言不发,忽然握着她那只空着的左手。 不甘示弱,朱子陵在一旁说道:“三妹,破城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咱们做哥哥的会一直陪着你。” “噗哧!”李怀虚忍不住笑起来。 钟珍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子陵道友,你与破城道友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他一本正经胡说的本事。” 不知为何,心中的沉痛稍稍轻松了少许。 独孤破城脸色微红,不过却是被大半张脸的胡子给盖住了,谁也瞧不出。 他瞪了朱子陵一眼,这家伙拆台的本事实在太厉害。 吴先生面带微笑,虽然不明白前因后果,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或许是感受到几人这种与普通修仙者皆然不同的气息,他的口吻也变得轻松跳脱了不少。 “你们专注些吧,那位大胡子小友,还请你一边坐着。还有那位人模人样的子陵小友,请不要说我不明白的笑话。这位姑娘,闭目凝神,感受自己与乾坤镜的联系。” 独孤破城放开钟珍的手,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回到座位上。 与他坐在同一条长板凳上的朱子陵用胳膊捅了他一下,传音道:“我们订的城下之盟呢?竟然需要我提醒你。” 独孤破城不敢出声,传音道:“管你什么城下之盟,都什么时候了。” 两人不断传音吵嘴,这边却是很紧张。 其实他们也很紧张,紧张得不敢去看,只好拿兄弟出气,略微分一下心罢了。 并没有太久,但是对二人来说仿佛过了几百年,彼此传来传去的音,已经毫无意义,眼角都是瞧着吴先生那边。 良久之后,吴先生收回自己的神识,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呵呵笑道:“古怪古怪,稀奇稀奇。此物算不得你的本命法宝,只能算小半个。再则你不曾以自身的神识与之交流,因此联系并不紧密。” 听到吴先生口气略显得轻松,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一直悬到嗓子眼的心,缓缓放回肚子里。 在先生收去神识的时候,钟珍已经睁开眼睛,抬手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修为到这个程度,谁也不大容易出汗。 只是感觉到浑身在冒冷汗罢了。 虽口里说得誓死如归,可谁想死啊! 此时外面的那名壮实的少年虎子却推开铺子的后门,站在门口喊道:“先生,我关铺子了,这会儿要摆饭么?” “差不多时候了。四个菜吧,两荤两素,双倍的量,今天人多。”吴先生看了看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是时候吃晚饭了。 大家都在等着宣判,却叫虎子给打断了,简直想冲过去踹他两脚。 仿佛是明白大家心里在想什么,吴先生道:“这孩子是个凡人,跟着我做事学做农具,你们可别难为他。” 独孤破城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会,虽然刚才想着给他一拳,肯定不会打的。我这拳头,一般的修士都顶不住,何况一个凡人小孩。” 众人皆无语。 就算真这么想,说出来做什么? 等虎子去买饭菜了,吴先生又道:“我也不卖关子了,免得你们心焦,丫头你并无性命之忧。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如何将此物认主的?” 钟珍长叹了一口气,无妄之灾啊。 她将修士挤精血进乾坤镜历练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冰清仙子的本命法宝是乾坤山河图等等,任何细节都没漏,全部讲了清楚明白。 “难怪如此。精血其实已经被那位仙子收回,但是乾坤山河图在你的体内多年,因此联系紧密。乾坤镜与图两者本是一物的正反两面。” 大家瞪着眼睛等下文,结果虎子提着个大食盒过来,大声道:“先生,饭菜来了。” “呵呵,边吃边聊。我没那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钟珍帮着虎子摆上菜,给大家都装了满满一大碗白米饭。 都是很简单的农家菜式,虽然并无任何灵气,闻着却让人食指大动。 虎子一点都不认生,顺道坐在李怀虚的那条长板凳上,埋头开始扒饭。 钟珍虽然一直对吴先生的人品推崇得很,此刻才感受到他的确与众不同。 言谈十分平易近人,并无咬文嚼字。 不说仙凡有别,就算是平常人家的,帮工的人怎么会与掌柜的一道吃饭。 独孤破城夹了两大口菜,大口嚼下去,忍不住赞叹,“真好吃,比皇宫里的御厨都做得好。珍宝,改天你也学着点。” 这混蛋,有吃的还塞不住他那张嘴,废话这么多,钟珍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学着点,有空挑挑拣拣,不如你自己下厨。我偶尔做些饭食已经很给面子了。” 朱子陵道:“我近日对烹饪之道略有心得,改天小试下牛刀,也未尝不可。” 吴先生着实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心想都是哪里来的奇葩。 虎子吃得很快,一口气扒完三大碗饭,举起袖子抹了抹嘴道:“先生,各位远到而来的大哥大姐,我吃饱了。等下将碗筷摆在食盒就好了,我有空了洗,别和我客气。我先去洗澡了。” 他说完就起身往小院子右边的屋子而去。 没有人会抢着洗碗的,再则谁也不需要知道他马上要去洗澡。 不过大家却不约而同地看了看独孤破城,心想难道虎子和他是个亲戚不成。 说话同样是没头没脑的。 独孤破城没发现别人在看他,一口酒一口菜,吃得很惬意。 他心情畅快的很,虽然吴先生还没说余下的话,但是他也听出来了,乾坤镜的事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吴先生吃得不算多,一碗饭。 本来就不需要吃饭的仙人,吃这些五谷,图的就是个嘴巴快活。 多了也无趣,点到为止最好。(未完待续。) 第七三三章 天人之衰(今天N更) 钟珍觉得稍微有些茫然,但是她很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然而心并不平静,也并不想摆出画纸作画。 乾坤镜与乾坤山河图与她的联系已经解开,正如先生所言,受伤极重。 尤其是元神,每日痛得死去活来。 身体骨肉也是元气大伤,如富贵人家的病弱娇小姐,动不动吐出口血来。 倘若是如无面魔空间那种邪恶之极的本命法宝,以极阴之土炼制,按照吴先生的说法,已经与元神结为一体,一旦损坏过度,身体骨肉都来不及受伤,元神立刻死亡。 幸亏她本人从未试图与乾坤镜有任何交流,也不曾试图从这面宝物中摄取些什么。 许多空间类法宝,因为规则各有不同,通常还能为主人提供一些珍稀的东西,比如说通天葫芦能倒出灵液。 如乾坤镜这种血炼法宝,倘若她不断地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很可能会对元神修炼极其有帮助,也说不定会增加心窍血气。 不过,祸福相依,她这辈子也无法解开与此物的联系了,绝对会死在这个坑里。 钟珍的伤势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不过,她时间很多,寿元悠长,算是沾了点妖修的光。 别人没发现,却瞒不过吴先生的眼睛。基本算是个人,却稍微有些兽体。 寿元比普通修士要长,不过却也有些限制,比如说灵气没有五行属性,雷劫会更加的凶猛。 每天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附近的一座小山包上,她静静打坐吸收那点微弱的灵气。 即使住在杏花村,钟珍并不觉得真的要做个凡俗之人,每天按时吃饭睡觉。 红尘中的历练,对于一直在红尘之外的人,会感到不同。但是对于她这个一直在红尘中打滚的人,早习以为常,并不觉得特别。 这天钟珍问道:“先生,如果我一直住在杏花村,一定会觉得日子太单调。我仍旧是喜欢热闹,喜欢看不同的风景,这样是否不符合修仙者的心境?” 吴先生笑了,“你与我并不是同样的人,我并无正确的答案。” “嗯,我明白,答案得自己去找。那么先生是为何喜欢这样的生活呢?” “因为我希望做人,不希望做仙。” 脸色惊异无比,钟珍听到一个她万万没有想到的答案。 “何为仙?”她问道。 “在我看来,成仙的大道只有一条,修仙的小道却有无数。大道直指天道,当你的融入天道,你便是仙。而修仙则是另外一回事,追求的是自身对生命的感悟。” 钟珍思索了片刻,“先生只愿走小道,却也不愿意融入天道。” “正是如此,姑娘颇具慧根。” 听到吴先生的夸赞,她不由得想起了苦茶大禅师,那位也似乎说过这么一句,然而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慧根。 明白与做得到是两码事。 别人的道路,她往往能理解,自己的道路却是一团迷雾。 寻到机会,钟珍便会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一些没有什么条理的问题。她学不来李怀虚那般能从迷雾中拨出一条自己的路,但是却希望能看别人走过的路。 很多年前,有一位凡人圣人,他当然没有活过一百岁,但是他说的话被很多人不断地推敲。 推敲来推敲去,每句话都掰开来细细地去理解,因此得到许多不同的结论。 因为人们都有自己的需求,所以从书中寻到他想要的答案。 有的人发现,只要懂得半本那位老学者的书,就可以治理一个大国家。还有人从书中抽出一句来,觉得只要吃喝拉撒严守规则,就是人生真谛。 那位学者便是先驱,大家看到了道理,便不那么惊慌失措了。 所以钟珍做的就是这件事,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也需要许多盏路灯。 幸好吴先生不是李怀虚,说话不会说一半吐一半,耐心极好,有问必答。 于是吴先生补充了李怀虚曾经的未尽之言。 关于天道,关于什么是仙。 天道是有,万事万物都是天道。 天道同时也是无,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世上有修仙者,有土地,有婴儿的出生。 无情无性,将草当人,将人当妖兽,将妖兽当石头,将石头当作人。 草是虚无,人是虚无,妖兽,石头,河流,一切都是虚无。 佛家有云,菩提本非树,何处染尘埃,殊途同归。 因此吴先生说,他成不了仙,也不愿意成仙,所以只是个闲来无事,修心养性聊以度日的老头子。 没有什么尊号道号什么号,因为活得稍微久一点,认的字比较多一些,村里的人都叫他“先生”。 比大家都早一些出生,所以是先生的那一位。 大约在数万年前,这位先生还有个很厉害的尊号,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开始衰老了。 并且越来越老,生命开始从他身体中流逝,天魂变得衰弱,竟然寻不到缘由。 他的寿元没有到,至少在他这个级别,他还可以活很久。 “这是修仙者的大劫,叫做天人之衰。”吴先生对钟珍解释道。 天人之衰当然是修仙者给自己长脸的说法,事实上就是活得腻了。 心境不知为何便开始衰老,日子过得无趣,看见血喷得几丈高也感觉不到颜色是红的,杀人都杀不出激情来。 当胜利带不来愉悦,当毁灭变得乏味,看美貌的男修女修也如红粉骷髅,再多的权势也仿佛如天际浮云,心便开始老了。 某些心境缺陷比较大的修仙者,在化神期便会经历天人之衰,有的则要到炼虚期,熬不过去便会身死道消。 然而,熬过去了也不代表什么,可能将来还会来一遭。 如一个起伏的圆弧,在漫长的岁月中,一个没留神就地走入低谷,然后艰难地从低谷中爬上来。 高阶修士的修炼,不再是吸取灵气提高自己的修为,而是一场与自己争斗的心境之战。 这位吴先生比大家都厉害一些,因此熬了很久很久,经过了两次衰竭。如今刚好已经度过这一次的天人之衰,因此李怀虚才会说,想看看他如今又变年轻了没有。 他因为活得太久,久到看见一整个球状的陆地,变成如今这样的四分五裂。 没有真正的仙,却有太多的修仙者,在不断的争抢和掠夺,拼命炼制空间法宝,大地彻底崩裂。 经过一连串的浩劫,产生了无数的浮岛。 灵气最好的一片土地便是九重天,其次便是八重天,以此类推。 到如今六重天还剩下一小块,而上面的七,八,九重天早就化为虚空烟尘。 ============ (非常感谢louisaz2不断的月票支持,还有云霓影~再次打赏!同学们,要结局了哦,今天希望能将最后的十几章发完,大爆发啦!订阅打赏月票,能支持的都支持一下,最后求一把!)(未完待续。) 第七三四章 尘埃里的花 “先生,杏花说过,天上的星星都是土地,所以我们所在的地方,也是别人眼里的星星,对么?” 吴先生点头,“没错,我炼制过一样宝物,通过不断地将远出的景色放大再放大,便能看到极远的地方。可以看见遥远的星星,都是一颗一颗的球状土地。 至于是否有人居住却是无从得知,也不晓得是否有灵气,因为距离太过遥远。” 钟珍好奇了,“先生难道没有想过去看看?” 吴先生摇头,“这里是我的家,我想一直看着这片土地。便是有新的人,或者是不同的人,一整个星星上居住的都是三头六臂的人,那些与我什么相干呢?” 钟珍微微笑了笑,三头六臂的人大概与杏花相干了。 李怀虚怀念家乡的老杏树,却永远会毫不犹豫地将那棵树抛开。除非他要死了,不然不会落叶归根。 有一种人叫做浪子,据说指的就是这样的人。 吴先生却希望活到某一天,所有的浮岛都重新聚到一起,这片土地能再次成为一个完整的球。 所以他不会离开。 但是却不妨碍他在一重天这个没多少灵气的地方,打造农具,也打造一些没什么用的法宝。 那种能够看见星星的法宝,对于修仙者而言,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它绝对不能砸死人,说不定碰几下里面脆弱的水晶片就坏掉了。 绝对不能与空间宝物相比。 空间宝物是制造出土地崩裂的罪魁祸首。 土地被圈禁这只是其一罢了。 当第一样空间法宝被炼制成功,接下来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宝物的主人最初只是用此物来养妖兽种植灵草,获得资源。 然而有一天,他们发现小世界中有了村落,有了人群,于是发现竟然还有有灵根的孩子,于是便传授了基础的修仙之法。 因为不对等的实力,空间主人无异于神的存在,于是便会出现有追随者与信奉他们的人。 有高台,有雕像,被人磕头膜拜。 在这个过程中,空间主人发现了一种神奇的力量,叫做信奉之力,来自信徒们的念力。 信奉之力可以说是一种比灵气更加让修仙者欣喜的力量。在打斗中,信奉力量提高自身的神识,增加领域的控制力,光是一顿强大的威压,就能将同级的对手碾压。 更让人愉悦的是,这种力量带给修士们活力,让衰老者变得年轻,天魂衰竭也得到补充。 有了这种力量,强大的修仙者从此便不再需要担心天人之衰,摇身成为真正的天人。 在外界,同为修仙者的同仁,即使是个炼气小修士,也不可能将自身的未来交给另外一名修仙者。因为他们没那么无知,而小世界中的修士却不同,那些人对外界丝毫不了解。 信奉之力如此强大,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马上会有第二个,空间宝物变得极其重要了。 许多空间法宝的主人,便会在小世界里全新的人群中,施展神迹,修建雕像,让那些只懂得最基础功夫的修士们膜拜他们。 倘若要获取最多的念力,便得将空间宝物作为自身的本命法宝。断头的饭也有人吃,因为其中涉及的好处太大。 再则因为一旦成为自己的本命法宝,便能放到丹田之中,谁也无法抢走。 那个年代,拥有本命法宝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并且空间法宝还非常之稀罕,因此修士们毫不犹豫将此物认主。 有了这个东西,各种资源比别人多,炼丹炼器不缺练手的材料,旁的修士望尘莫及。 再加上来自小世界的信奉之力,基本上就是所向披靡。 一切看着都非常的美好,仿佛有了空间法宝,以后就会成为真正的仙人,超越一切无常,入仙府成为圣者。 天命之人的说法,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谁捡了空间法宝,谁就是天命之人。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捡来的空间法宝,曾经也有主人的。那些主人去了哪里? 答案还是念力。 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念力给了他们新的活力,也取走了他们的生命力。他们的修为不足以支撑无数人提供的念力,不是神却想做神的事,一旦念力稍微减少,天魂便开始衰竭。 一旦彻底失去天魂,人就会死去。 念力不可能永远存在。 岁月是很残酷的,人的忘性也是很残酷的。 死了一批老的信徒,新生的那一批,并没见过“神迹”,并且已经明白过来了,所谓“神迹”只不过是个修为高深的修士做了些他们做不到的事。 从此任凭着雕像被乌鸦拉屎,根本不会去膜拜。 空间法宝的主人,死在天魂衰竭之下的不计其数,而法宝本身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倘若这样空间宝物没有彻底毁坏,新的主人会毫不犹豫地继续将它作为本命法宝,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真正催命的之处,就在这里了。 因为被损坏,有裂缝,规则便开始发生变化,与外界变得相似起来。在不断的修补和添加材料的过程中,小世界越来越庞大,越来越不受控制。 终于有一天,它不再是个小世界,已经成为一个与外界相通的大世界。 而此物却是强行塞在某个高阶修士的丹田之中。 最终的结果,庞大的空间法宝爆开,修士横死。 在吴先生所记得的某个“辉煌”的年代,合体,大乘修士多得很,灵气比如今不知道丰厚多少。 然而突如其来,仿佛是约好了似的,隔个几百上千年,便会有一起空间崩塌的事件发生。 那位高阶修士死成碎渣,体内的小世界粉碎。 小世界的人固然死得几乎剩不老多少人,外界受到的冲击也极其之大,慢慢四分五裂。那些飞溅出去的小片土地就是数都数不清的浮岛。 大的那几块就变成了如今的遗弃之地,还有一重一重的天。 已经在杏花村住了不少日子,钟珍了解到关于修仙界的一切,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早有所感。 她踏入修行的地方叫做杏花村。 如今明白修仙的道理,也是在一个叫做杏花村的地方。 曾经的杏花村,已经是荒原,杏树已经死了,老树根的旁边,有一座坑坑洼洼杏花老祖的雕像。 不断有鸟飞过,停在雕像的头顶,将肚子里的东西清空。 这里的杏花村,充满了生机。 这股生机其实是吴先生带来到,他当初刚踏上这块土地,四面八方数万里地早已荒芜,慢慢地,却如一朵从尘埃里开出来的荆棘花,再次绽放。 重新有路过的人开始安家落户。 除了杏花村,附近很多的村落,很多的县城,都是一朵一朵的花。(未完待续。) 第七三五章 要回到小世界 土地之衰也是漫长的弧线,吴先生相信这一点,他相信所有的浮岛会回归聚拢,相信遥远的天涯海也会再次成为这片土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天人之衰,与土地之衰一样,如果你相信自己活着,便会活得很滋润。 这股念力不是外人能带来的,来自本人。 李怀虚的天魂由乾坤镜的修行者补上,却是由他自己的信念慢慢变得稳固而牢不可摧。 他相信自己的活着,便能活着! 吴先生也是一样,他战胜了天人之衰,因为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活着。 必须要在这里默默地注视着这片土地。看着它能从无到有,再次成为一颗璀璨的星。 钟珍发现,她其实也有一些信念。 时间流淌,钟珍的伤势并未完全恢复,却已经好了很多。 这天她寻到吴先生。 “我决定要走了,与乾坤镜一起走。” 吴先生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看到她面孔上的坚决。 “你真的要回小世界吗?那个世界可能会崩塌,如今最高修为的修士是化神期,应该是非常古老的空间法宝。按照年限来讲,已经非常危险了。乾坤镜或许还能支撑几百年也未尝可知,到那个时候再送你回去。” 钟珍明白吴先生的意思,但是她觉得没有那个等待的必要。 乾坤镜的土地就是鬼见渊,此物被打破,如果她在镜子之中,那么会随着所有人一起回到原来的地方。 与其他的空间宝物不相同,乾坤镜无法让任何修士进入,但是它同样有一个奇怪之处,就是小鬼居住的小空间。 如果她藏身于小空间,乾坤镜销毁,她便会出现在鬼见渊。 回还不是不回,这是个问题,这也不是个问题,因为答案只有一个。 乾坤镜必须要毁掉,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此事是血炼空间法宝,与无面魔空间有些相似,却更加血腥。已经有些损坏,修无可修。再则本身是个化神期的炼器师所炼制,原本品质就堪忧,规则混乱。 如果听之任之,最终的结果必定是走向毁灭一途。 由吴先生销毁的话,比起它自行崩裂,活下来的人会比较多。 镜中的人大部分人都是平民老百姓。不过那些与“魔”相似的修行者们溜到鬼见渊外间作乱,必定是血腥一片。 这个孽,她造不起! 所以钟珍已经作好了准备,会被困在鬼见渊当很多年的土皇帝,灭杀任何一名试图离开那块地方的修行者。 乾坤镜与她有因果太深,换了个别的空间宝物,她大约会捂着眼睛假装看不见,但是那是她的家乡。 随着年龄的增长,良心竟然越来越多,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再则,爷爷所在的小世界也有些说不得的大问题。钟珍最怕的是,此物是某个大修士的本命法宝。 比起通天葫芦那些小一些的空间法宝,该小世界应该已经存在了很多很多年,最高修为者是化神期。 各处空间裂缝其实多得很,星相投影已经扭曲,如苦茶大禅师所言,有末世之相。 钟珍很坚定地对吴先生说道:“我必须得去,因为得让苦茶大禅师和爷爷他们知道,外面有个大的世界,阴气不是敌人......” 如果真到某一天小世界崩塌,或许会有不少人活下来,可是他们却都会因为无法抵抗外界的阴气,要么死了要么疯了。 她需要回去告诉大家,只要能适应阴气,即使小世界碎了,也未必不能活下来。 钟珍继续讲道:“不过我希望先生不要将此事告诉大家。一个人做一个愚蠢的决定就够了,不需要将别人拖下水。” 杏花当然不会干这种蠢事,大约会用同情而唾弃的眼神看她几眼。 独孤破城肯定二话不说一起走,朱子陵也不甘落后。 因此还是不要让大家知道为好。 吴先生看着钟珍,微微一笑。 “我或许能做点什么,但是我很多年没做这样的事了。我仿佛知晓这个小世界属于谁,边荒与圣母这两个称号略有些耳熟。” “先生,我绝对没有算计您的意思。” 钟珍脸色微红。 她虽然内心极其希望这位先生出手,可是对方无数年没有杀过人,因此的确有以退为进的心思。 一位以“生”为道的修士,从不干预修士们之间的仇杀,哪里能会为了她破例。 “呵呵,就当我被你算计了吧。我会去前往去拜访,希望能寻到那位圣母。如果她对空间法宝的了解够多,不至于将此物收为本命法宝,放置在丹田之中。” 钟珍的脸更红了。 仿佛是看穿她的心思,吴先生又道:“我并不介意,一些小小的手段无伤大雅。但是我手里没有灵石,那几人住得甚远,传送阵的费用可不低。” “灵石管够!”钟珍再次说出这句她最喜欢说的豪言壮语。 “你们三人代替我照顾这家铺子,我与杏花去去就回。” 登空离去之前,吴先生如此吩咐钟珍等人。 农具店铺哪里用得着照顾,不是很简单吗?独孤破城不解。 朱子陵却有些烦恼,钟珍却想着似乎从来没试过打铁,心中好奇得很,暗想说不定可以试试。 所谓去去就回,这是修仙者的说法,先生走了很久,至少对于村民来说,是很久,因为足足有二十年。 二十年可以让虎子的儿子与他当年一般大,也可以让独孤破城变成个打铁的铁匠。 他最初做的农具并不太好,后来却比虎子要强很多。 朱子陵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一听到要照看农具铺子,他还以为自己肯定需要要学打铁,指望其他两人着实不现实。 结果第二天独孤破城就跑去抡大锤了。 至于一心渴望打铁的钟珍,始终没有机会接近锤子,她最多只能拉一下风箱。 因为独孤破城说,大姑娘打铁太不像话了。 他们进村带进来装模作样的几匹马早卖了,村民都习惯这里又来了几位仙人。 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几个人却没有老,村民们只是淳朴一些,可不是傻子。 也许是习惯了吴先生的存在,代代相传,并无太多的忌讳。 当然,独孤破城打的农具不错,价格公道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这天,虎子媳妇做了晚饭,刚招呼大家来吃。 吴先生与杏花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七三六章 空间主人 钟珍甚至来不及问人家是否旅途劳累了,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两人,试图得到一点信息。 吴先生道:“先吃饭吧,再添两个菜。” 从先生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口气中,大家听不出什么来。 李怀虚冲着钟珍挤了挤眼,她马上意会过来,结果不算太差,但是可能有一些麻烦。 等铺子关了,虎子和他媳妇都走了,大家这才坐到院子中说话。 “我原本只是打算拿一些修炼心得来交换,让那位空间法宝的主人,将此物不要存放在丹田,不过对方断然拒绝。” 钟珍默默听着,心想这分明是天下第一的傻子,竟然会拒绝先生的修炼心得。 吴先生继续讲道:“空间主人对容貌甚为在意,她手里的空间法宝甚为古怪,可吸收小世界中的阴气,只能放置在丹田中才能让她保持容颜不老。 她此刻正值天人之衰初期,即便是我愿意将自身的天人之衰的心得传授,她也不愿意变成一名年老色衰的妇人......” 听了吴先生轻描淡写的说法,李怀虚不由得瘪了瘪嘴。 当时的情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位号称圣母的女修,乃是散修联盟的高层人物,身边围绕的男子颇多,当时拜访的时候,有四五人在一边撑腰。 有大妖修,有大邪修,竟然还有一名位高权重,修仙界很出名的炼虚尊君。 圣母的模样显得非常天真纯洁,仿佛一名不谙世事的少女似的,时而娇媚的笑,时而可怜兮兮。 吴先生并未咄咄逼人,她却仿佛人间上门来迫害似的,躲在那几名大修士身后,装得跟个凡人小丫头一样。 明明都是炼虚期的修士,如此做派,笑死人了。 要不是修为不如人,相差太远,李怀虚心想,肯定会想个最阴损的办法,让她一张脸丢得干干净净。 最简单的做法,就是扒了她的衣服,在屁股上写上“仙女”两个字,吊在散修联盟的大殿门口。 吴先生是出名的隐士,上层人物都晓得,他几乎极少伤人,于是这些人个个都只是表面客气,推推搪搪。 口气中也暗示先生,如果逼得太狠,他们手底下的人众多,只要是与先生有关的人,都免不了受波及。 李怀虚当时内心觉得好笑又好气。 吴先生对于这些修仙者惯常的做法怎么会不明白。 他孤家寡人,特地住在一重天的凡人地段。 在所有修仙者的眼里,凡人的命根本算不上是人命。按照正常的思维,凡人的性命又怎么可能威胁到一名大修士。 李怀虚虽然见识多广,同时也震惊了。这群老东西真是无耻得很啊。按说这几个大修士既然都是入幕之宾,难道不关心圣母的死活吗? 他一向不大喜欢太装模作样的大姑娘,觉得岳美善那种一本正经的才是真正的好女子。 偏偏这种好姑娘他又不敢惹,生怕害得人家无尽相思。 如圣母这种,真是看着就想打一顿。 当初他原本对狡猾的钟珍也没多少好感,相处时间久了才晓得,他的传人不过是虚有其表,看着好似聪明,其实跟个爆炭似的,蠢得一塌糊涂。 李怀虚在旁边插了一句嘴,“那女子真是宁死不屈,明明知道一直将此物放在丹田,将来小世界崩塌同归于尽。不就是看先生好说话,不拿修为压人。如果我打得过她,肯定先将她弄得半残再说。” 吴先生突然说道,“我杀了她。上次杀人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记得是一名邪修,以幼年童男童女练功。” 他的声量忽然提高了不少,面上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疲乏。 见先生不愿意说其中的细节,李怀虚帮忙补充,“天人之衰的时候,人会老得很快,空间宝物的阴气似乎越来越少,无法供给她的需求。 为求大量的阴气,她强行将许多没有实体的魂修和魂兽送进了小世界。以此制造大量杀孽,让此界有更多的阴气。 嗯,当然她并没有告诉先生这些,我们偷偷打通了个防御阵法打听到的。” 吴先生并不喜欢杀人,如欧阳老祖那般,杀十人救百人这种买卖,他不知道该怎么算,因此便不去计算。 惯常的做法是置之不理,保一地之平安。 如果真要杀谁,会细细打听清楚。 仿佛脑子被炸开似的,钟珍忽地站起身来,动作太大,头上戴着的一朵珠花都给她甩脱了,“这种人杀一万次也够了。” 没有实体的魂修,就是“魔”,在一个只有阳气的小世界,能造成的血腥无法估量。 即使这些魂修只是金丹修为,魂兽的级别不高,小世界的人根本就瞧不见他们的形体,只能被无限屠杀。 独孤破城也是一脸惨淡,他听过苦茶大禅师说过知非老祖的事。 吴先生缓缓讲道:“我并不是因为许久没沾血腥,突然杀人而感到不痛快。而是对许多修仙者的行径觉得无奈。一个人修为越高,破坏力就越大。 求仙问道,通晓无上道理,感受天地之浩瀚,原本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却为何变成了修魔。 天之大,皆可寻道,无数条寻道之路,缘何众人皆认为这条路是一条独木桥,定然要将旁人挤入深渊,自己一人横行。” 他久久不语。 朱子陵忽然说道:“率土之滨,莫为皇土;率土之士,莫为皇臣。修仙者,不过是想做皇帝罢了,想做整片天地的皇者。这只是人性。 凡间国家,只有少数几人想皇帝,可修仙界,太多人都要称霸一方做皇帝。土皇帝一旦太多了,死伤的人就难免多一些。” 曾经做过皇帝的独孤破城,自然想起了他的戎马一生,对在皇帝半点兴致都没有。 他于是很自然地讲道:“反正本事多大,就做多少事,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就好。如果本领再好一些,便将这个圈子划得大一点,连带朋友的朋友也一并照看了。” 看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李怀虚也觉得想说两句。 “最终的结果,应该会将灵气都折腾光了,大家一拍两散,谁也修不了这个仙。那时候就安乐了。哈哈哈哈......” 愤怒了一阵的钟珍很快恢复了平静,并未说什么,静静地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言。 朱子陵看破红尘,一心陶冶情操,要做一名居士。 独孤破城继续习惯性地履行他的职责,做他的大哥。 至于杏花,说难听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未完待续。) 第七三七章 小鬼的愿望 钟珍与吴先生一样沉默。 她忽然明白了这位先生为何说自己成了不了仙。 因为他还会有怒气,会沮丧,会觉得无能为力。真正的仙人,大约是不会在意谁是恶人,谁是好人,他们一视同仁,或者彻底无视天下任何人。 先生没有去寻找新的星空,留在生他养他的土地上。本身就说明了这件事,他只是个修为很高,懂得很多的人,却不是个仙人。 对此钟珍感到温暖,就和看见爷爷一样,觉得心中温暖。 “先生,我瞧您一路劳累,回家了就好好歇息。铺子里的事不用操心。”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散修联盟的人如果明目张胆地前来屠杀杏花村的凡人,他们也不用混下去了。 毕竟是个正规的组织。 这个脸他们丢不起。 这枚叫做阳明珠的空间法宝此刻握在吴先生的手里。他并不担心这些修士们真的来报复或者抢夺。 他手的东西,谁能抢得走! 最终吴先生并未信守承诺,将众人召集到一起。 “乾坤镜会被我销毁,珍宝要进入镜中小空间,回去小世界。你们怎么决定?” 独孤破城狠狠地瞪了钟珍一眼,“又自作主张,这年头就你正义感强么,定然要做一些力所不能及的事。你如果一定要回去,我不拦着你,却要一起走。” 他转头对朱子陵讲道:“你修为弱一些,留下来。就算出了事,我与珍宝总能逃出一条命来。” 朱子陵仿佛早猜到钟珍会如此决定,一点都不吃惊,“还以为要过些日子呢,早点走也好,免得总悬着心。我且去收拾下行李。” 他根本不接独孤破城的腔,转身回房去收他的茶炉子和琴棋书画了,打算一道跟着去。 李怀虚弯腰摸了摸身边小鬼的脑袋,“祝你们一路顺风,当初困在乾坤镜也罢了,身不由己。如今已经在外面了,知道有那么大一片星空,再困在一方小世界就太划算了。” 小鬼却是毫无选择,他连自己谁都不晓得,不过吴先生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关于一个大魔头和一个炼器师的故事。 这个魔头十分的不仁义,杀了很多很多的人。炼器师为了救人,杀死大魔头,也杀了很多很多人。 先生说,他是一缕残缺的执念,也许是那位大魔头,也许是那个炼器师。 因为体内有一片炼制乾坤镜和乾坤山河图遗留下来的材料,所以与镜子有一丝联系。 因为这片没有彻底融合的材料,乾坤镜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也就是小鬼的家。 小鬼并不特别明白执念是什么,先生又继续解释,执念就是人们常说的“鬼”。 其实本人早已经死了,却因为心中有放不下的事,意念撑着残缺的一丝元神在世间徘徊。 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小鬼觉得他应该是那位炼器师的执念,因为他好歹是个仁义之鬼。 这是个很没有存在感的鬼,他一向感觉不到自己的价值,仿佛只能坚持些什么,才觉得变得重要了一些。 比如说仁义,比如说很强大的求生欲。 “我会死吗?”小鬼问道。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傻,因为他已经死了。 不善于杀生的吴先生,一时间得考虑一下,再次回答小鬼的这个问题。虽然他已经问过多次了。 小鬼或许会消失也或许不会消失,不过早点解决乾坤镜的事,他活下去的可能会稍微大那么一点点。 关键得看他自己多想一直存在下去。 吴先生微笑着对小鬼说道:“......我会将那小空间取出,你如今也算不得是鬼或者执念,而是小空间的器灵。乾坤镜是血炼之物,规则混乱,我并无万全的把握。” 小空间其实就是个很小的屋子,比储物戒要高档,能容纳活人。 小鬼想了想,“我希望做器灵,我不要是别人的执念。” 他记得器灵是很厉害的存在,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比如说一柄大剑修的古剑中会有个器灵什么的。 当然他也不知道器灵到底是什么。 器灵是强大修士们的不死执念,这缕执念,通常是法宝的主人,或者是被法宝杀死的修士。 最后一息无法散去,进入法宝之中。 尤其是剑在人在,剑忘人亡的剑修们,人虽然死了,却因为意念强大,执念比常人要更加的强烈,因此可能存活那么一丝半缕。 吴先生没有告诉小鬼这一点,知非是一名剑修,所以他极有可能是知非的执念。 这名叫做知非的剑修求生的欲望强烈到极点,以致入魔吞生魂而不自裁。 相比之下,炼器师欧冶则早存了死心。此人目睹了山河破碎,敌人授首,无论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心愿达成,留下执念的可能会很小。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了。 小鬼和他的屋子,大概会分离出来,不过大家却得先借用他的屋子到下界,因此会一起跟随。 不知死活的黄毛一心想跟着钟珍,却被她一脚踢开。 独孤破城与朱子陵两人准备了许多的防御宝物,准备一起前往。 李怀虚打算先好好稳固修为,拿一堆灵石出来购买材料,求吴先生打造飞舟,向浩瀚的星空进发。 要销毁乾坤镜并非是随手一掌,将此物给拍烂了,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花掉了大约从柯家搜刮来的三成灵石。要不是手里的灵石不少,连买材料炼制阵法都不够。 四处购买搜刮大量的材料,一切准备停当,又过去了数年。 即将要离开,钟珍忽然想到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从前李怀虚大约是不会说的,如今大家可能再也不能相见了,他必定会说出来。 “杏花,你本名是什么?” “什么本名,我不就叫做李怀虚吗?” “你别哄我了,小地方的人怎么会有这么的名字,我认得一个人叫做慕容九斤,还有一个叫做卢八斤,你呢?” 李怀虚沉默了很久,忽然释然地笑了。 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再说以后他们也没机会嘲笑自己了,说了也不打紧。 “李谷子。” “什么?”李怀虚说得太快,钟珍一下子没听见。 “我家很穷,全村的人都很穷,经常吃不饱饭。孩子们的名字通常与吃有关,麦子,谷子,小米,大米。嗯,就这样。我的本名叫做李谷子。” 朱子陵的脸忽然很扭曲,仿佛想到了什么,忍了又忍,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七三八章 问 不但一贯斯文有礼的朱子陵笑得没个人形,钟珍愣了愣,立刻也笑得揉肚子。 独孤破城却觉得这两人实在不应该,李谷子哪里有那么好笑。再则名字是父母所取,代表着长辈的地孩子的期待,如何能笑话与他。 不等他训斥这两人,李怀虚早就义愤填膺了。 一脸怒容,李怀虚大嚷,“朱子陵你笑什么,要是你小时候没饭吃,说不定你爹给你取个名字叫做朱肉。” 朱肉,猪肉...... 独孤破城与钟珍看了看如浊世佳公子的朱子陵,猛地喷了。 朱子陵微微一笑,取出一柄折扇摇了摇,手指上的玉扳指带着柔润的莹光。 “谷子兄,我并非笑你的本名。五谷丰登,其寓意甚佳。我是笑‘怀虚’。你这种从不知谦虚为何物的人,为何叫做‘怀虚’,今天我终于明白了。” 怀虚若谷。 这下李怀虚不再生气了,他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是不是很厉害,书上都说了,‘怀虚’若‘谷’嘛!” 大家脑子里不免泛起许多词:求才若渴,怅然若失,趋之若骛,动若脱兔...... 于是钟珍便说道:“幸好你爹没因为你生来好动,给你取个名字叫做李动,不然你得改成李脱兔了。我倒觉得李脱兔比较适合你。” 是夜,寒风透骨,带着侵人的凉意。 钟珍了无睡意,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大家早已经离开了杏花村,来到遗弃之地的一大片沙漠,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大伙儿都住在一栋不小的两层小楼中,这种炼制好的楼很方便携带,出远门必备。 沙漠的夜晚很冷,钟珍一人独自走到外面,心中难以平静。 走了许久,便停住了脚步,并未回头却仿佛知道后面有人似的,“你跟着我做什么?” “嗯,我一直没有机会与你单独说几句话。”声音略显低沉沙哑,是朱子陵。 钟珍回过头,看着这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人,“我们好像没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聊,是不是?” 虽然被断然拒绝,不过朱子陵仿佛没听到她话里的意思,“我们去得远一些吧,在这里说话,他们一个个耳朵灵便得很。” 荒漠的风很大,声音很响,不停从耳边呼啸而过,却掩盖不了人的声音,尤其是对一群高阶修士而言。 沉默了一阵,钟珍实在不想单独面对此人,她正要开口,不料朱子陵又道:“明天你们两人就要走了,再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仅此一次。” 声音中充满了恳求。 无奈之下,钟珍点点头。这人什么都猜到了,真拿他没办法。 大约飞了两百来里,布下隔音阵法。 似乎从抢养魂木的那天开始,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坐下来说话。其实在那之前,也并没有真的交心。 戒备,猜疑,揣测,内疚,感激什么都有,却不曾开诚布公。 看朱子陵的神情严肃,钟珍其实不想听他想要说的话,一点都不想,却鬼使神差地坐在这片沙漠中的防御阵中。 地上铺着一条精美的毯子,这位最近越来越喜欢煮茶的公子,却并未取出茶炉子。 只燃了一炉熏香。 一张矮几,两个蒲团,一葫芦酒。 并不是很好的酒,钟珍喝了一口,灵气不算多,劲道很足,并且还带着一丝苦涩之味。 “我十年前酿的,手法并不算佳,将就喝喝。”朱子陵举起酒盏敬了钟珍一杯。 “很好了,我连醋都酿不出。” 朱子陵笑了,“醋也好,酒也罢,如果你真起心要学,未必学不会。” 钟珍晒然,“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懂得画人物,连山水都画不好。” “人岂不是最难画的。” 人的确很难画,画皮画肉难画骨,钟珍却不想在皮肉上纠缠,直奔骨头。“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吧。” 对方的口气并不好,朱子陵却笑了,“我其实最喜欢你对我如此不客气的说话,越不客气越好。” “你真的想多了。”面对朱子陵,她总觉得不踏实,这种感觉与独孤破城相似,怕被带进沟里。说着说着,似乎就落进对方的圈套。 看着钟珍略显出不耐的表情,朱子陵知道她并非是真的不耐烦。只是个必须要摆出个应该有的态度罢了。 他没有感到失落,他轻轻抿了一口带着苦涩味道的酒。 “嗯,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何时得知独孤兄对你有意?他那人的心思不多,却一直摆在脸上让别人瞧得清清楚楚。想必你早瞧出来了。“ 钟珍并不喜欢讨论这些隐私,略皱着眉头,“你为何想知道这个,似乎与你无关对么?” 语气中带着诚恳的请求,朱子陵道:“我们不要再猜来猜去可好?仅此一次,希望你不要骗人,老老实实的,不骗人。” 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钟珍冷笑道:“说不骗人,可是你为何装神弄鬼,摆出这种让人看着就想揍一顿的神情,就好象全天下人都欠你钱似的。” 朱子陵苦笑,“我本来就是这副模样,只是你心里总想揍我一顿罢了。” 有一些泄气,一些无奈,钟珍把玩着手里的已经喝得空掉的酒盏,“好吧,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破城兄对你有意?” “在宁国的时候,他前来寻明珠姐姐。” “可是你对他却无意,对不对?” “是。” “后来你改了主意,是什么时候改的?” “师父走火入魔的时候。” “可惜我并不在场,听说卫潜要杀了明珠报效皇恩,听说你为了师父与老皇帝做了个交易,也听说独孤破城那时答应做继承人。你羡慕明珠对不对?” 钟珍有些恼怒,“你到底想问什么,绕来绕去的?” “我其实想知道,你当破城兄是心仪的男子,还是当他是个亲人?”朱子陵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名已经有些慌乱的姑娘。 钟珍很不喜欢朱子陵的目光,会让人有无所遁形的错觉,更加不喜欢他云里雾里的只言片语,因为会不断地误导人心。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是很坚定的,虽然觉得朱子陵在刻意误导,立刻便回答道:“自然是心仪的男子。然而却是私隐之事,本不欲同你说。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大约是觉得我一直当他是一位兄长。”(未完待续。) 第七三九章 此酒名为岁月 朱子陵仍旧直视面前女子的双眼,“破城兄是我一生最敬重的人,我信任他比信任自己还要多,想来你也是如此。 你与我极其相似几乎心意相通,却都如两个没家的孩子似的,绕着他的身边。 可是,我却是不明白了,为何你与我,却无法信任彼此?” 钟珍摇头,“不,现在我其实很信任你。将后背交给你很放心,我们一起杀高阶妖兽,根本不担心你会使坏。” “是么?” 朱子陵面上显露出痛苦之色,忽然拿起酒葫芦,朝着自己的口中猛灌,与独孤破城喝酒的方式一样。 酒很烈,而此人的酒量并不大,一张脸泛起潮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信任的是我的为人,不信任的是其他。你接受了破城兄,因为你知道他一生一世也不会背叛你,他一生一世都会一心一意。他不会变,而你觉得我必定是会变的。” “我要走了,我并无义务要听你这些疯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钟珍脸色有些冷,不是因为沙漠夜晚寒冷,而是真的从心中都觉得很冷。 朱子陵并没有醉,只是有些酒意上头,也仿佛失去了一些掌控。 他原本端正跪坐,如他一贯的贵公子模样,此刻却如李怀虚一样仰面倒在地上那张绣着几只红梅的毯子上。 手里仍旧握着酒葫芦。 他缓缓说道:“此酒名为‘岁月’,因它时时催人老。 从前不觉得你这女子有什么好,粗鲁不文,虽有些小聪明,却是冲动得很,全然不顾大局。后来才晓得,会冲动的人才是真性情的人。 你最让我觉得惊异的是,你这样的一个人,却是个君子,会因信守承诺罔顾性命。为情而生,为情而死的女子很多,但是为了承诺而死的女人,我却是头一次见。” 这算是夸奖吧,钟珍笑了笑。 如果一个人没有一点底线,很容易走得很歪,歪到她自己找不到原来的路。 她答应过阿婆的事要做到,答应独孤破城的事也要做到,答应朱子陵去偷养魂木,也要做到。 一个人可以偶尔骗骗人,却是最好不要骗自己。 不过,谁都有骗自己的时候,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被骗了。 她站起身来,不打算继续与朱子陵说下去。 “承蒙你夸奖,不过这年头好女子很多,林芷绮,文修竹,她们也都是信守承诺的女子。 你别总找我的麻烦好不好,我欠你一条命是没错,却不欠你一个道侣。如果你要我做什么,我保证二话不说,能办到的绝对不推卸。 再则难道你还不死心,打算撬墙角不成。你我曾经并无约定,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三妹,差不多了够数了。” 朱子陵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两下,似乎真喝得多了点。 他的声量变大了许多,恨恨讲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到底在怕什么,真是个天下第一傻的傻女子。” 担心的,怕的,一直都在,无关修为高低。钟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对着他拱手,“过奖,总不会比你更傻。” 朱子陵浑不在意自己的失态,不知道是酒意,脸色泛红,连眼睛都是红的,他紧锁着眉头,“我们俩谁也别说谁了,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为何会有独孤破城出现?” 难得看朱子陵失去往常的淡定,钟珍又笑了,“回去吧,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寻我,那人婆婆妈妈得紧。” “你不用躲着我,我又打不过你。”朱子陵摇摇晃晃地走到钟珍的跟前,口中喷出一股酒味,“你看我与从前是不是一样,脸是你做的。” 男子的眼中竟然有点点泪光,钟珍不敢看,“既然是我做的,自然是我眼中你的样子。” 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这个人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她仍旧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需要记得,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他始终是个无情的人,最在意的还是他自己本人。即使他不顾性命地冲进去救人,也只是因为寂寞。 他一生都在演戏,在这舞台上,只能有一个人。 有人在他的身边,他是寂寞的,没有人在身边,也是寂寞的。 如果要怪,就怪老皇帝给了他那样的一个身世,那样一个成长的过程。 因为这份认知,钟珍不觉得自己比别的女子特别,不过是因为比别人更加了解他。 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当然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进过这个坑。 一次都没有。 “为何他能站在你的身边,握着你的手,为何我稍稍走近你一些,你便寻个法子跑掉。那天你前来问我是否对林姑娘有意,却为何要跑得那般快。” 那里来这么多为什么,钟珍毫不犹豫讲道:“瓜田李下,你是男子,我是女子,更何况你对我有不轨的企图。” 苦涩的酒气混着他特有的清雅醇厚气息,萦绕与鼻端。 “打开防御阵吧,走了。” 她朝后退了一大步,胳膊却是被人拽着,猛然不设防之下,却被朱子陵拉得脚步一个趔趄。 一头扑进他的怀中。 怀抱一如第一次那边的温暖,可是钟珍却觉得浑身寒冷僵硬无比,仿佛掉进冰洞之中。 她很害怕,怕得想立刻跑得很远很远,再也不要看见这个人。 僵硬的身体刹那间失去了惯常的反应,也如第一次那般,男子双臂收拢,垂下头。 带着苦涩的酒味,仿佛是冰冷的,仿佛是火热的,仿佛也没有什么仿佛。 这是个很坏的男子,他从来不是个君子。她根本就不应该随着他出来,随着他到这里听他说那些鬼话。 “你......”钟珍抬手拼命地擦着嘴唇,恼羞成怒,整个人都快炸开了。 她被揽得极紧,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修为比对方高。 双臂使力,急欲挣脱开来。对方纹丝不动,倘若再多用些力道,他说不定肋骨都会折断无数根。 钟珍已经听到对方胸骨的嘎吱之声。 “我懂了。”朱子陵轻声说道,一点都不在意肺腑已经受伤,如果怀中的姑娘再加些力气,他估计马上就要狂喷鲜血。 “胡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做出这样的事,还如何能面对你的兄弟。”钟珍怒不可抑,几乎生出要将此人打成残废的想法。 “你与他并未婚约,他可曾对你表露过心意?” “还不是因为你从中捣乱么?再不放开我,便是让你受重伤,我也在所不惜了。” “你真如此厌恶我?”朱子陵松开了双臂,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站得笔直。(未完待续。) 第七四十章 性格决定命运 虽然朱子陵受伤,修为并不及她,可是钟珍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几步。 “我真真是厌恶你,你做这么多无稽之事,到底是为何?骗我吃下天香鸳鸯丹,到现在我都不明白,难道你希望我身边被其他男修纠缠,最终成为别人的道侣?” 朱子陵一直想不通为何钟珍自从发了咆哮符骂过他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询问天香鸳鸯丹的事。 不过此刻他真的想明白了。 这姑娘害怕,她一点都不愿意知道答案。 此时却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了。 答案当然显而易见。 朱子陵惨然,“我怎么会希望你成为旁人的道侣,估计你自己早想到了。倘若你多接触几名男子,说不定稍微能明白点事理。 因为你着实太蠢,完全不明白男女之间的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能否分清什么是大哥,什么是夫君。” 钟珍的确想过多次,她得到的结论是,朱子陵希望通过旁的男子来衬托他的不同。 她并未想过,真正的目的竟然为了让区分独孤破城与他的不同。 口气冷硬,她决绝地讲道:“我分得很清楚,你只是朋友,他是我最亲密的人。” “不,你分不清。你从小只有一个老老的阿婆,你与她相依为命,生活艰难,小小年纪就要承担全家的重担。你虽然坚强之极,不敢依靠旁人,可是破城兄是个最让人放心,最让人觉得能依靠的人。 你羡慕明珠,不管明珠做了什么,破城兄在任何时候都会站在她的身边,为她挡风遮雨。 他的确是这世上最好的兄弟,最好的大哥,可是他永远都不会懂得你的心思。” 朱子陵的眼中带着悲哀,心中更是孤寂。 他今天晚上之所以一定要尾随着钟珍出来,无非早就觉察到另外两人的打算。 他们会将他推到乾坤镜外面,说不定将他揍晕了。 总之不会与他一道去小世界。因为修为略低一筹,他们不想他有生命危险。 修为不及这两人高,即使知道也无济于事。 前路难料,这一别恐怕是永别,再不将心中所思吐露,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然而眼前的这位姑娘,为何一直要自欺欺人。 破城兄是最好的大哥,是这个世上他觉得人品最完美的人,可是有些事却不应该是这样的。 天下间最让人无奈的是,有的人,她宁可骗自己,也不肯听从她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他耳边听到钟珍喋喋不休地辩解,声音越来越大。 “朱兄,我们是修仙之人,寿命绵长,男女之事本来就是细微末节。再则对我而言,亲人才是最重要的,破城他不但是亲人,也是最亲密的人。 这一生不会改变。 虽然爷爷很重要,可是他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阿婆。但是破城却一直是我的独孤破城。 你这人最是无心无情,你希望孤单的时候身边有人陪伴,但是如果身边的人跟得太紧,却是会望风而逃。倘若我心中真有你这么个人,你说不定又要装聋作哑。 不是林芷绮不够好,她坚强美丽又善良,而是她不应该先喜欢上你。 你如此风姿,如此聪慧,曾经多少姑娘们爱慕你,你又真的将谁放在心上了?幸好我从来不曾对你有任何期望,从我踏上去宁国的路为你偷养魂木的时候,我其实就明白了,你这人无情无心。 你就是一只猪,蠢猪......” 朱子陵呆呆地看着钟珍的嘴唇一张一合,仿佛听到了她说的话,仿佛又没有听到。 他觉得自己不是她说的那样,可是想想从前的确有许多的女子曾经表露心迹。 如飞蛾扑火。 他却不是火,从不曾燃烧。 他的确如钟珍所言,是一片冰天雪地,冻死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这一只从来都不是飞蛾的姑娘。 不,他不是无情,只是心比别人略微冷一些罢了。 与旁的女子一起,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与钟珍在一起,他说的假话也是真话。 防御阵已经摇摇欲坠,因为那位姑娘正一脚接一脚的在踢,用的力道极大,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发泄一空。 她一边踢一边从最初的辩解,到最后的大声咆哮。 朱子陵长叹了一口气,“别踢了,我撤了阵法便是。我们回去吧!” 打开防御阵,寒风卷来的沙子扑上脸,钟珍此刻仍旧在大吼,却被一大口沙子给堵住了嗓子眼。 “呸,呸......” 她不清楚是吐掉口里的沙子,还是吐掉刚刚发生过的一切。 如果旁边是一头猪,抽出剑就能宰了,她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这个姓朱的却不是一头猪,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刚刚轻薄她的人。 也似乎颠覆了她的一些认定的想法。 这是不可能的。 钟珍心中仍旧在咒骂,却没有再次张开嘴。她在空中飞行,黄沙并不能到达这个高度,不过她并没有支起灵气罩。 因为需要一些狂风让她冷静一些。 朱子陵在身后不远出。 这是一条阴险的毒蛇,钟珍心想,她回过头大声狠狠讲道:“如果你对独孤破城吐露一个字,我发誓一定杀了你。” 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那人听。 后面的男子低低地回了一句,“你是个笨蛋。” 朱子陵想不通,想不通原本应该很聪明的姑娘,为什么说这么白痴的话来。 如果他今天的努力能够成功,那么独孤破城迟早会知晓。 如果不能成功,那么又怎么会去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 朱子陵没有他想象中的痛苦,因为一切都预料到了。出生决定性格,性格早已经决定了命运。 他的性格注定了会漠视与辜负。 钟珍的性格......她缺的是独孤破城这样的一名男子。 而独孤破城,他是个很好的人,无论是做兄长,朋友,夫君,孩子的爹爹。 两人一前一后,再也没有说任何话,飞了回去。 孤零零的沙漠中,竖着一栋小楼,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在等门的人。 当然是独孤破城。 他原本打算找朱子陵喝点酒。 此去小世界,他不希望这位兄弟去,怕自己都活不下来,也怕自己的能力照顾不了兄弟,因此早打算将他给弄晕了,丢到一边。 瞒得过瞒不过,都不重要。倘若一定要跟着,直接将他给揍得不醒人事。(未完待续。) 第七四一章 兄弟,你得服输啊 “回来了?”独孤破城看着面前的两人,即使并不怎么察言观色,也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朱子陵带着一身的酒味。他并不怎么喝酒,即使喝,也是小酌而已。 钟珍披散着一头青丝,被狂风吹得四处散乱,满面怒火。 他走到钟珍的跟前,拉着她的手,“别生气,这小子总是不死心。你别和他计较,改天我揍他一顿。” 敦厚的人,总会用最大的善意去度量人心,钟珍心中暗叹。 她反手握紧了独孤破城的手,手温暖平稳,握枪的地方带着一些薄茧,“你这蠢人,你就不怕我被人抢走了。” 独孤破城得意地笑道:“怎么可能,当初你可是为了出生入死的。咱们一道冲灵力阵,你守着养魂木那么多年,不就是因为我托付给你了。你给我画画了,而且不打算拿去卖钱。 嗯,还有,你会穿我送你的裙子。似乎你不是特别喜欢,不过你穿了许久。你还给我做饭了。” 心中泛起无限温柔与平静,钟珍原本一张带着嗔怒的脸,渐渐缓和。 这名男子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天涯海角,誓死相伴。 独孤破城拉着钟珍走到朱子陵的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得服输啊,总得想想人家姑娘心里怎么想的,死活赖着也不成。你这人心思太多了,大姑娘们不喜欢的,以后还是改改才好。” 朱子陵苦笑,先前被钟珍打伤,一口气岔了,略略轻咳了两声。 看他显得有些狼狈,独孤破城忍不住笑了。 “被打了吧,我媳妇凶得很,一般人哪里挡得住。我也不瞒你了,估计你也猜到。明天你留下,别跟着一起走。你修为稍微弱一点,万一小世界哪天真崩了,我怕自己照顾不周。” 彻底明白这次真的是要分别了,朱子陵长叹一口气,“破城兄,你为何这般大度,换了个人,恐怕一巴掌将我拍死了。” “怎么会,兄弟如手足,我打了你,就是自断手足。换了从前,大概是要好好揍你一顿,不过分别在即,暂时记下,等我们回来再狠狠打你一顿。” 这次独孤破城好歹记得没说女人如衣裳。 不然钟珍会先打断他自己的手足。 清晨的阳光从连绵不绝的黄色沙丘的远方,慢慢升起,驱走了沙漠中惯有的寒冷。 不过到了中午,烈日当头,便会变得炎热起来。 大家都是修仙者,不管是冷还是热,其实感受不到太多。 分别的话似乎不用说得太多,李怀虚笑着对钟珍说道:“咱们师徒一场,来日方长,等我去外面的星空转一圈回来,再带你去一起去玩。” 钟珍笑道:“玩耍归玩耍,不许你总是总拿我当挡箭牌,危险的事总推到我头上。” “不会的,那时候我修为会更高了。”李怀虚有些心虚,不过他总觉得自己有分寸,应该不会真的坑死人的。 他蹲下身子摸着小鬼的头,低声对他又说了两句话,难得和颜悦色。 朱子陵面色显得有几分憔悴,“破城兄,珍宝,一路保重。能做到多少做多少,不可冲动逞强。” 独孤破城点头应承道:“虽然别人的命也是命,不过却不及自己与亲人重要。我从来不是个冲动的人,你放心好了。” 冲动的另有其人,不过这点大家只能心照不宣了。 钟珍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她也觉得自己是个害人精,明明独孤破城不需要冒险。 但是要打消他的想法简直也太难了。 就算这会儿不跟着,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吴先生打开阳明珠的通道,进入小世界。 阳明珠并不像其他那些小世界,是古老的空间法宝,除了阴气被圣母吸收了,其他的规则以及快接近外界。 即使是将此物收为本命法宝的圣母,也得花费许多精力将人送进空间。 如果真要打开通道,所耗费的材料灵石会多得无法估量,设置的阵法之大,恐怕要上百年。 并且未必能成功。 独孤破城的寿元不算特别多,还有数百年,为此奔波,还谈什么化神。 其他人全部退出阵法之外,只余下打开了小空间的小鬼,钟珍,还有独孤破城。 阵法外地黄毛叫得很凄厉,仿佛如死了爹娘似的。 钟珍叹气,“还没死呢,哭丧的就准备好了。” 独孤破城提起手掌,在她的后脑拍了一记,“胡说什么。” 小鬼道:“希望以后还能看见黄毛,虽然我挺瞧不起它的。” 吴先生的声音传来,“阵法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开启,你们准备防御。” 盘膝坐在阵法之外,朱子陵的的面色显得很平静,看着先生整个人已经化为虚影,细细密密的灵气不断投入这个极其庞大的阵法中。 占地足足有几亩地的大阵。 堆积着无数上品灵石,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动人心魄的光芒,不过这些灵石很快都会变成灰尘。 只听“嗡”的一声巨响。 大阵激发,一大片带着淡淡银色光芒的半圆形光罩笼罩在阵法上空,空间似乎被扭曲晃动似的。 没过一会儿,狂风大作,四周的黄沙被扬得铺天盖地,再也看不见天空的半丝阳光。 此刻的先生已经停了下来,剩下的事全是阵法自己运行了。 他站在李怀虚和朱子陵的身边,“不会有事,尤其是阳明珠就在附近,增加了不少胜算。” 李怀虚早支起了灵气罩,将黄沙给挡住。他今天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顺道将身边的傻愣愣的朱子陵也护在灵气罩里面。 还给他施展了个净尘术,弄干净他全身上下的黄沙。 当初要不是他,自己早死了。 朱子陵一脸落寞,李怀虚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你干嘛总参合到人家小俩口中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害得他们几百年不能圆房。” 此话真是粗俗不堪,朱子陵心道。 没有看李怀虚,他直直地盯着前方。那里原本有个阵法,有一面镜子,还有两个人。 “杏花兄,你不明白,不是我参合到他们中间,而是她早放弃了,但是我却不死心。女人的心很难懂,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懂她的心思。” 想到钟珍真正的心思,朱子陵有些释然。 她虽然不是一只扑火的飞蛾,却是一只不敢靠近他的胆小鬼。 她千方百计的躲开,彻底不敢直视内心,这么一想,朱子陵似乎觉得自己没那么失败了。(未完待续。) 第七四二章 飞鸟和鱼是一家 女人的心思李怀虚向来懒得管,他比较喜欢心思少的女子,于是摇了摇头道:“何必找罪受,和我一起去星空探秘如何?我觉得你这人的脑子好使得很,咱们搭档,肯定所向披靡。” 朱子陵就算此刻心中不好受,也被李怀虚这话给气笑了。 “你不害人心里就不痛快是不是?我资质不佳,真正的虚空并无灵气,星空庞大无比,寿元耗尽了都未必能寻到一颗能够继续修炼的土地。 再则,你不怕我天天弹琴吵你吗?” 他其实还有一些未尽之言,却不需要再说了。 李怀虚不过是想要个人帮忙驾驭飞舟罢了。 两人彼此不信任,又如何能凑到一起。茫茫虚空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万一生死一线还得防备对方,不觉得累么? 李怀虚嘿嘿笑了,“你小子就是精明。” 他心想,如果真的在虚空之中,四面八方什么都没有,有个人天天弹琴,他求之不得呢! 抛开朱子陵,李怀虚看了看吴先生的面孔,见他似乎胜券在握,顿时放心了不少。 想到用掉那么多灵石和材料,他忍不住说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材料和灵石剩下来。” 早已经习惯了杏花的性情,吴先生笑而不语。 阵法中的灵石彻底耗空了,材料自然也废了,阵旗却是可以再行使用。 钟珍留下了剩下的所有灵石。 吴先生明白她的想法,虽然是奢求,但是他会尽力而为,再行设置更庞大的阵法。 当阳明珠出现异状,小世界即将崩塌的时候,尽力减少伤亡。 漫天黄沙渐渐沉下,三人登上高空,一只头顶黄毛的黑鸟站在朱子陵的肩膀上,扭过头,再次发出一声高亢的哀鸣。 “呱噪!再叫就堵住你的嘴,让你饿死!”朱子陵学着钟珍的口吻说道。 太不吉利了。 无比狼狈的钟珍与独孤破城,一身破衣烂衫,两人的手里还抱着到如今也只有看着只有七八岁孩子似的小鬼。 两人出现在鬼见渊。 小鬼已经尖叫了许久,眼泪汪汪,一只手死死抱着独孤破城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扯着钟珍的胳膊。 简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天摇地动,轰隆隆的声音不觉与耳,仿佛身体都要被扯裂似的。 无数座山峰,河流穿过他的身体,他已经分不清到底见过了多少树木花草,似乎都要砸死他。 乾坤山河图和乾坤镜,全部摧毁。 鬼见渊不再是一片虚空之地,出现了大量的河流山川。 不但不是一片虚空之地,还有许多茫然的而悲愤的人。 突如其来一场从天而降的灾难,天地变动,死伤无数。为何遭受到如此天谴,是老天发怒,还是神明在打架? 没有人给他们答案,至少现在还没有答案。 死的人很多,活下来的人更多。 钟珍并没有如救世主一样出现,跑去救那些受伤的人。她站在空中默默地注视着乾坤镜中的“乡亲”们。 正如吴先生所料,这些人已经不是完全的阴体。 乾坤镜上出现一道裂缝,镜中的空间裂缝更加大,外界的阳气早慢慢渗透入内。 虽然达不到阴阳调和的地步,却不再是魂体,具备一些形体,和如今小鬼差不多。 衣着打扮与外界的人稍微有些不同,袖子小一些,长衫的下摆也短一些,面色也黑一些。 修行者的数量并不算特别多,而且都是炼魄初期,大部分都是凡人。 即使有裂缝,但是没有大量的灵石投入,无法产生魔气,就无法修行。 从此就是鬼见渊的土皇帝,钟珍略有些感慨,“破城,你看,都是你的子民啊!” 独孤破城摇头,“我早不做皇帝了,再说就算是皇帝,不过就是个领头的,我可没那个福气,有这么多儿子。” 小鬼抬头看了看独孤破城,心想,他算不算是干爹呢? “不用你做皇帝,反正有人做。我瞧似乎有军队呢,你看那个将领不错,指挥得当,是个人才。” 钟珍瞧见一名黑衣将军,正在指挥手下的人救援,快速修整平地,将不同的伤者,按照他们的伤势轻重,安置在不同的地方。 手下的人也颇为得力,十分有条理。 天空中忽然嗖地飞来一道灰色的身影,这次他却没有使用一贯的出场方式,没有“阿弥陀佛”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苦茶大禅师惊异地看着钟珍与独孤破城,还有他们手里的小鬼。 “钟施主,独孤施主......得见故人,贫僧不胜之喜。敢问这些人是?” 苦茶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他还在打算清理鬼见渊的阴气吗?钟珍双手合十,“禅师有礼了,这些都是乾坤镜中的人。” 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原本严肃的苦茶,此刻脸色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仔细地盯着所有的人看。 良久之后他才如释重负,“这些人不是魔,此处的土地虽然仍旧是阴地,却比从前要多不少阳气。” 钟珍也有同样的感觉,“算是我无心插柳,不小心将外界的阳气给弄进了乾坤镜吧,经过无数年的变迁,已经有了不少变化。” 苦茶那张几乎很难见到欢颜的脸,露出一丝笑容,“钟施主,得知你尚在人世,海祖定然十分欣喜,你可要去见见他?” 一脸的不可思议,钟珍问道:“禅师的意思是,爷爷竟然在鬼见渊附近?” “正是。” 不单是海祖在此,许多人都在,钟珍都懵了。 有灵韵老祖,有长空,慕青松,洪天明,还有不少不认识的高阶修士,其中竟然有九名化神期,五十来名元婴修士,其中还有将近十个大光头。 在众多的光头中,钟珍看见了慧言和谭梦兰。 她心中泛嘀咕,这些人全部跑到鬼见渊,是打算将这块阴气弥漫之地变成全部都是阳气么? 反正她已经回来了,往后再慢慢和这些人细说。 直接奔到海祖的跟前,钟珍拉着他的袖子晃了两下。 “爷爷,我回家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珍儿......唉。”海祖又是惊讶又是惊喜,一时哽住,不晓得说什么好。 感觉到一只略带着凉意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钟珍心中却觉得温暖。 爷爷是海族,身体的温度向来比较低,可是她从来都觉得对方好似一轮照耀着前方之路的太阳。 而她自己,则是阳光下骄傲的一只飞鸟。 谁说鱼和鸟不是一家的。(未完待续。) 第七四三章 早有准备 海祖的声音还是那样动听,带着一丝少年才有的干净,如山间最清澈的溪水流淌。 “我总觉得你会没事,你这孩子机灵得很,这些年时常想着,你估计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逍遥。咦,你们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仔细打量了下独孤破城抱着的小鬼,海祖忽然笑了笑,发现并非是个人类孩童。 小鬼之前被吓得不轻,到现在还惊魂未定,一放下了就瘫倒在地上。 独孤破城想着好歹借了他的家来到下界,勉为其难一直都抱着。 此刻听到海祖如此一说,独孤破城老脸顿时一红,忙解释道:“爷爷,我与珍宝尚未完婚,这孩子是个器灵呢!” 众人惊异,器灵啊,只有传说中才听过的。 小鬼从未被人盯着看过,感觉自己马上要被人分尸了似的,哆嗦得更厉害了,胳膊死死抱住独孤破城的脖子不放。 他是个非常怕死的鬼。 不过从此以后他不是鬼了,是器灵了,想到这里小鬼又觉得有些自豪。 他是一个指甲大小的小碎片的器灵,这个小碎片也不简单,是一个能容纳活人的小房子,只有他能打开。 鬼见渊此刻被一座大阵围住,这座阵法并不能阻挡人进出,却是抽取阴气,慢慢将此地的阴气往外渗透。 为了建这座大阵,因此许多门派都有派遣人前来。 近几百年来,修仙界如同一个漏水的筛子,各处都出现了不少空间裂缝。 如北海冰原,许多地底海兽都受到惊吓,四处奔逃,因此才会有寒冰蛟去了东海地带。 除了苍穹剑宗那个裂缝还在渗出阴气,在西域和南域也有其他的裂缝。 地点不一,有的是在天空中,有的则是地下。 苍穹剑宗与海祖,早决定了堵不如疏的做法,将阴气慢慢导出。 人鱼一族损失了一些心智不坚的子孙,但是不少人都慢慢适应了。 苍穹剑宗从小弟子开始,效果颇佳。反而是那些自觉得心境过人的高阶修士,倒是有几名走火入魔,且全部都是杀剑一系的修士。 为此杀剑派系在门中的地位顿时下降不少,均有些抬不起头来。 一些中间派,慢慢都倒向了心剑派系。 比起来,大名鼎鼎的苍穹剑宗,反而不如妙音岛的弟子们。妙音岛本是锻炼元神,修习音律之道,且少有杀戮,竟然极为适应。 至于烂柯寺的和尚们,竟然最为惨烈,虽然不至于死人,却是无法引阴气入体。 他们早习惯了灭阴气而不是吸收,要放下自身本能的反应,着实不易。 其中有一位修为极高的大和尚,不知为何走火入魔,做了侮辱女子的孽,脱离门派,逃到西域。 后来被戒色和尚谭梦兰一路追杀歼灭。 海祖,琼泽,灵韵,还有苦茶四人并不敢过于激进,也不敢将此事宣告全修仙界,只是以自愿的形式,让门中弟子们去试试。 这般持续了大概几百年,但凡出现地魔一类的低阶魔,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任何一名吸收过阴气的弟子都能快速灭杀它们。 然而,大约在一百多年前,莫名其妙从天而降,出现了十来名大魔还有三十多只魔兽。 这些怪物在大部分修士的眼中连形体都没有,因此造下不少杀戮。 本来以为会引起弥天的血腥,不过当苍穹剑宗的弟子,还有烂柯寺的弟子们出手,他们不但能看见魔物,并且魔物对他们元神的伤害也没有想象的大。 正因为如此,鬼见渊如今成个香饽饽。 从无人问津,变成了一个吸收阴气的好地方。 万事都需要循序渐进,免得贪心的修士们走火入魔,因此大修士们设置了阵法。 大约十年前,又出现了一批大魔和魔兽,这次引起的动荡已经小得多。主要是修仙界又新添了一批能抵抗它们的修士。 当然还有许多门派认为这种做法,吸收阴气就是入魔,断然拒绝加入这个行列。所谓以魔制魔,非正道也! 在一栋小楼中,钟珍挨着海祖坐着,由慕青松向她与独孤破城解说。 虽然慕青松生怕与独孤破城有什么“心灵上的交流”,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以为已经死去的友人能够复活,好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比什么都让他觉得高兴。 他口齿清晰,说话极其有条理,听起来颇有些复杂的事,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解释清楚了。 钟珍终于弄明白了,如今这么多修士聚集在鬼见渊,其实都是前来修炼的。 稍微低阶的那些弟子们,为了不妨碍平时吸收灵气,都是分批前来。 高阶修士们寿元悠长,并不没有那么多的担忧。慕青松本人已经是元婴后期大圆满,需要的只是契机和感悟才能化神。 虽然并未当自身是个什么救世主,但是得知大家都早有准备,钟珍欣喜不已。这下可省下她不少麻烦,还以为要费尽心机才能劝得大家慢慢吸收阴气。 最惦记的是爷爷安然无恙,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再次看见其朋友们,心中欢喜无限,仿佛归家的游子一般。 小楼中没有不认识的外人。 长空进来没多久,听慕青松唠唠叨叨地说些他早就知道的事,便拔腿出去了,表示回头再来找“小鸟”聊天。 除了慕青松之外,还有苦茶大禅师与洪天明。不过苦茶身边站着的清俊和尚不是谭梦兰,而是一身月白僧袍的慧言。 他此刻已经是元婴后期。 天生的佛修体质,对佛门功法的领悟极其出色,使得他修炼速度比旁人快得多。 等慕青松说完,钟珍有些迫不及待,走到慧言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讲道:“慧言师兄,我一直都觉得抱歉得很,当初让你带我来鬼见渊,害你昏迷了许多年。” 听钟珍这么一说,慧言反而觉得是自己的不是。 他本事不够却不自知,并且消息不灵通,带着钟珍去鬼见渊这种危险的地方。 结果不能保护对方,反而让她一人独自杀魔,听师父说,是她将自己带出来的。 他忙说道:“是贫僧的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带师妹赴险。贫僧也是因祸得福,醒来后对阴气的抵抗力强了许多。 这次竟然见到独孤将军,真让贫僧着实意外。贫僧向来对独孤将军敬佩有加,当初一心还想着这将军手下做事,能一道冲击灵力阵...... 钟师妹一向可好,贫僧一直内疚当初未能护住师妹,往后但凡有用得上贫僧的地方,不妨直言。鬼见渊这处,贫僧这一百年来,都在此地修行,如今对阴气已能掌控如臂......”(未完待续。) 第七四四章 不是故人的故人们 曾经修炼过闭口禅的慧言,自从决定开口说话之后,就变得十分啰嗦。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在听。 偏偏记性又好,将丁建成的一些事都记得清清楚楚,鸡毛蒜皮的说了许久。 连刘斗魁和白云统领都提到了好几次。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陈年旧芝麻谷子了! 除了独孤破城,在座的所有人,还有外面的许多修士们,都曾经领教过慧言的多话,均觉得倒霉,心想为何他要跟着进楼。 可是想想也是没办法,这位看着十分恬静却唠叨得要命的和尚,将乾坤镜的事全部都记得,与钟珍和独孤破城根本就算是半个老乡,当然得过来叙旧了。 大家不由得庆幸之前解说的人是慕青松,换了慧言肯定耳朵都要长茧。 钟珍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没敢去看慧言了,心想大概是内心深处害怕他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 为求打断慧言的滔滔不绝,她大声地对旁边的独孤破城说道,“破城,慧言师兄便是丁建成那小子,他与常人不同,生来有神通,不但记得在乾坤镜中的一切经历,连人的面孔都认得。” 丁建成在左前锋营是个小头目,独孤破城其实已经听钟珍提起过两次了,知道他如今是个和尚。 此人似乎有不轨之心,尤其是这副看着人畜无害,就连光着头,穿着僧袍都显得特别精神,独孤破城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点警惕心。 他忙笑呵呵地对慧言说道:“从前的旧事早过去多年,将军这称号,慧言大师也不消多提。咱们都是修仙者,叫我道友即可。我与钟姑娘成婚之日,定然会邀请大师前来观礼。” “大师”两个字,尤其突出,当然是要提醒对方:你是个和尚,别想那么多了。 慧言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向来是十分敬佩独孤道友的为人,钟师妹有独孤道友照顾,贫僧再是欢喜不过......” 他还待要继续说下去,不妨洪天明嘿嘿笑了两声,凑到独孤破城的身边,大声说道:“我的精血真厉害,独孤兄做了将军还做了皇帝。” 钟珍横了他一眼,“与你什么相干,别总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再说还有慕兄的那一份呢!” 慕青松顿时无语,一脸尴尬。 听着好似他与洪天明两人孕育了独孤破城似的,歧义甚重。 他随着洪天明去了一趟天上仙又仙,见识了“公子”们,到如今还未彻底恢复过来。 一看到那些瘦巴巴,行事扭捏的男修就浑身发寒。 打了一阵岔,慧言忘记之前的话题,便一心听着旁人说话。众人心中一松,齐齐希望钟珍不要再和他搭一句腔。 好在钟珍本人也担心慧言会从小时候进寺庙的时候,开始讲起他的一生,于是赶紧将她这几百年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一些不必要的当然略过不提,什么灭了柯家,做各种任务辛苦赚钱之类的。 “......所以,我回来就是想告诉大家,逐渐吸收一些阴气,当有一天这个小世界撑不住了,我们回归到上界不会不适应。然而各位前辈们已经想到这点,似乎白跑了一趟。” 众人连呼吸都停了,万万没有想过所谓的飞升竟然是这么回事。 简直就是低一等的人,跟人家养的妖兽一样。 即使飞升了,还很可能被太多的阴气冲击,元神受伤过重以致发疯,甚至稀里糊涂地死了。 好在空间主人已经死了,下界彻底粉碎的可怕的情况不会出现。 也许到回归的那天,会出现极大的伤亡,不过眼下做得越多,以后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 苦茶大禅师看着钟珍,颌首道:“阿弥陀佛,钟施主当然不是白跑了,如此一来,会有更多的修士们明白这一点。 如今只是限于部分修士们前来鬼见渊修炼,但是往后我们会将阴气慢慢扩散到更多的地方,比如说那些凡人居住的国度。新出生的孩子们便会阴阳调和。 因果循环,你一念之善,却是活人无数。” 大家说了一阵话,便都到了外面,主要是不少人还在担心鬼见渊忽然出现许多人的事,都在等消息。 外面的人很多,钟珍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有很多都是她从前未曾见过的高阶修士。 虽然她极力掩盖,但是高阶修士们哪里会不晓得被人偷偷打量。 人人都觉得稀奇,她是找人吗,可是难道连自己要找的人也不知道相貌,得这么仔细地看。 “破城,破城,我找到卢瑾瑜了。” 钟珍给身边的独孤破城传音,她没想到还有这个好处,从前哪里有机会看到这么多元婴期的修士们。 今天鬼见渊突然出现大的变动,一堆凡人忽然出现,大家都聚集在一起。 虽然已经知晓是乾坤镜里的人,此刻却并未散去,难得所有人齐聚,因此相熟的那些人都在一块儿闲聊。 苦茶大禅师此刻正在给大家解说钟珍带来的震撼消息,因此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这倒是便宜了钟珍,得了机会寻找从前认识的那些人。 她看到了卢瑾瑜,忽然在一个角落里瞧见了陈铁锤,更让人惊奇的是,一名貌似马洛师兄的人在陈铁锤身边,难道两人真的有缘分? 不过也瞧见一些不怎么想看到的人,竟然还有曾经训兽宗的那个让人厌恶之极的蛇老。 那人的模样太特别,钟珍一眼瞟过去,无意中瞧见一个与蛇老极其类似的修士,顿时扭过头不愿意再看。 如果看见老皇帝怎么办?她忽然有些堵心,暗自决定,如果真瞧见了,就打听下那人的为人。 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如果真是个恶棍,必要的时候,就想办法将他给咔嚓了。 幸好并没有瞧见。 最想找的人寻不到。 为什么师父不在? 她有些沮丧,不得不安慰自己道,虽然此地修士众多,未必所有的高阶修士都在。来日方长,往后会有跟多的修士来吸收阴气。 鬼见渊的土皇帝她是当定了,阴气过于浓厚的地带,旁人是无法去的。 也只有苦茶大禅师,海祖等人不惧罢了。 “爷爷,我得去看看那些人了,怕出什么事。” “珍儿,你很好。爷爷就不随你去了,等过些日子咱们再好好聚聚。” 钟珍依依不舍,不过知道海祖是长期逗留,便不再作出小女儿姿态。 她飞快回到鬼见渊的上空。 独孤破城跑去购买大量的食物,乾坤镜中的人,家园被毁,很快就会出现缺粮的情况。 先前已经试过了,这些人似乎可以吃外界的食物,因此倒避免了饿死一堆人。 好歹也曾经是他的“子民”,总不能看着人饿死而不管。(未完待续。) 第七四五章 原来师父是她 日子渐渐过去,钟珍结识了跟多的修士,也迎来了孟来宝和秦悠悠二人。 孟来宝修出身体后,按照钟珍的建议,跑去投奔了洪天明。至于秦悠悠,当日将净莲派众人的尸身给全部收到储物装置中,并没有立刻下葬。 她躲在地下一年多才敢出去。 因为她修为尽失,云家的琏瑕老祖的神识竟然没有搜到。 毫无存在感的凡人,在高阶修士的神识中,与一只兔子没什么区别。山上的小动物多得很,她就这么躲过了一劫。 不单单是云家老祖没发现她,就苦茶大禅师当时也没察觉。 毫无修为的凡人,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后来她安葬了所有的同门,然后千辛万苦一路到了九天道宗,寻到冤大头洪天明。 洪天明一点也没觉得不满钟珍将人托付给他,觉得被朋友看重,顿时满心欢喜,毫不犹豫地接纳了。 换了个别的修士,肯定会直皱眉头。 正是知道这位的性格,钟珍毫不客气地占他的便宜。 洪天明爽朗地笑着,“珍宝,他们都要来瞧瞧,我便带他们来了。” 满脸堆笑,钟珍丝毫不吝啬口头上的感谢之言,“天明兄,唉,要不是有你这位兄弟,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我一个妖修模样,又没有门派,背后还有化神老祖追杀。 我就这么个弟弟,因此只能托付给你了。还有秦悠悠,那丫头是个可怜巴巴的,除了你,我真想不出别人能帮这个忙了。“ 她说罢又从储物手环中摸出个灵酒葫芦递过去。 洪天明与独孤破城一样都是好酒之人,这酒虽然不是最昂贵的,却也是费心淘来的好东西。 一把地接过酒葫芦,洪天明哈哈大笑,“果然知道我的心思,如果还有别的,多多益善。悠悠这孩子,我还费心教导了一阵呢!” 钟珍略有些吃惊,“咦,你竟然亲自收了她做了弟子。” 洪天明摇头,还是一贯的说话毫无顾忌,“悠悠是我的徒孙,当时她才炼气期,我都元婴期了,收这么个弟子,同门会笑死我的。还当我要老牛吃嫩草,将她养大了当伺妾呢!” 秦悠悠如今已经是金丹期了,脸皮仍旧薄得很,面色微红。心想洪祖师这个性子,真是要不得。 孟来宝瘪嘴,“洪大哥你又瞎说了,怎么拿我媳妇乱开玩笑。” “你们二人结道侣了?”钟珍惊异之极。可是一个叫祖师,一个叫大哥,她真是被这个辈份弄得糊里糊涂。 不过人家洪天明都不怕被人笑话,她操那门子的心。 孟来宝摆手,“不是道侣,我们拜堂成亲的,我总觉得道侣什么的不够隆重长久,许多修士们最后都各自又寻了其他人。如果披上盖头拜堂,那才是正式的。” 听夫君如此说,秦悠悠露出幸福的笑脸。 如九天道宗这种南域的大门派,外门弟子都是十四岁以下,从前没有投过任何门派的人才能拜入。 她去的时候,都已经快二十岁了。 刚到九天道宗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有些闲言碎语,有的说她仗着色相勾引了洪祖师,这才能进门派。 偏偏她的确是失了元阴,虽然不是所有人能瞧出,可是毕竟有高阶修士给看得出来。 洪天明虽然在门派的名声好,但是也挡不住有一些心思阴暗的人。 当时孟来宝也是个外来的,不过待遇却是两样。 他具备元婴期的元神,筑基之后才去寻洪天明,因此并没拜入门派,只是作为洪天明的朋友,借人家门派的灵气修炼。 因为心思活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缘好得很。 见秦悠悠处境艰难,得知她与钟珍有些渊源,便尽力照顾。 一来二去,日久生情。 孟来宝可没那个修仙者要绝情绝爱的想法,死缠烂打,最终将秦悠悠娶了。当然不排除要给孟家开枝散叶的意思。 上谷孟家是出了名的人丁兴旺,如今就他一人在外头,不多生几个儿子可不行。 俞凌没有来,洪天明一句也没提,钟珍也不敢问。 不过她不问,洪天明想了想,还是说了。 “俞凌他没能结元婴,已经过世了。纯阳死了,他没什么遗憾。对了,你曾经说想看看俞凌师父是什么样。我这里有一份画像,俞凌临终之前交给我的。 他不想师父的牌位和画像丢失,可是却是无人供奉,便交给了我。” 天玄宗的人事复杂,俞凌收养的那位女弟子,资质不佳,无法结金丹,比他还先死,彻底无人可托付。 这些事,却是一言难尽。 一张女子画像展开,素色长裙,青丝挽着最简单的垂髻。轮廓柔和的面孔,一双秀美略显得狭长的双目,嘴唇略薄,微微上扬。 “云师叔当年画的。” 钟珍双眼含泪,轻轻说道:“画得很好。” 师父,原来师父是她。 “洪师兄,俞琛师叔她......当年可有投精血到乾坤镜,这事你可知晓?” 洪天明想了想,“俞凌曾经说过这事。大约是云师叔去世之后,俞师叔心境有些不稳,纯阳老贼便说让她投了一滴精血。按说一般元婴期是不会历练的,大约只有俞师叔是例外了。” “大约是什么时候,与你相比的话。” “不记得了,我记性不好,俞凌的记性好得多,可惜他所学太杂,心思又重了点。反正是在我投精血的前几十年吧!” 看了画像,钟珍觉得她便是岳美善,然而俞琛那时候已经是元婴期了,因此才有这一问。 “洪师兄,她......俞琛师叔的精血,进入了我师父的体内。”说话之间,钟珍已经是泣不成声。 无论是俞琛,还是师父,都是内敛而深情之人,让人唏嘘。 独孤破城伸出手臂揽住钟珍,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曾目睹钟珍当然如何发疯地要救下走火入魔的岳美善,知晓她们师徒的情分极深。 逝去的人已逝,将来的还长着。 弄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洪天明愣了许久才道:“珍宝,画像交给你吧,牌位我却是留在门派了,那个我答应俞凌一直供奉着,直到我离世,不能交给你。” 他到现在才意识到,钟珍先前一直以师兄称呼他,也以师叔称呼俞琛,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想到与俞凌无数年的兄弟,还有俞师叔当年对他的照拂,洪天明眼睛一红,背过身子赶紧擦掉了眼泪。 (未完待续。) 最终章 最动听的歌声 众人皆离去,钟珍将师父的画像与俞琛的画像摆着一起,静静地看着她们二人,虽然并非完全相同,然而神情中说不出的相似。 那位修魔的云丹心真真是用了心,画像中流淌着执笔者的心,纯净到极点的爱意。 能够画出这样画,为何会修魔,钟珍不解,然而她转念又想。说不定因爱得太深切才会不舍,才想再活一次。 思及自身,她明白自己不是这样的女子。 她断然不会为了谁入魔,为了信义,为了亲人舍去一条命在所不惜,然而却不会为了情而入魔。 古有情深不寿之说,她向来极为认同。 至今也仍旧如此认为。 情深到极处,不会再有自我的,一起都是为了对方。 她不是这样的人,朱子陵也不是,但是独孤破城却是。 岁月悠悠,每个人手里都握着自己的那一份,唯一的那一份,她选择了接纳独孤破城的那一份,从此全心全意彼此扶持相守。 年年岁岁,鬼见渊的人还保持着过年的习惯。正是岁末,前两天竟然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鞭炮声响了大半个晚上,渐渐低了下去,偶尔才会听到那么一两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 凡人们早已经重新修建了家园,新的孩子出生,老的人去世,修行者改了去修仙。 早年独孤破城废除了帝制,后来却仍旧有了新皇帝,是一位强大的修行者,他死后,子孙没有保住位置。 你争我夺经历了一番乱世,后来又有人站起来,秉持了独孤破城的旧制度。 到底还是将人丹给彻底湮灭了。 钟珍居住在鬼见渊的边缘,靠近南域这一边。 每年的头一天,是个大日子,这一天,海祖会为大家吟唱。 清晨的第一线光明出现,已经有修士们在等待了。天空仍旧飘着小小的雪花,一片银色笼罩着远方的大地,显得十分的宁静安详。 前来鬼见渊的修士一年比一年多,今年聚集了上万人。 有人鱼一族的老祖宗相助,吸收阴气绝对不会走火入魔,这样的机会,无数门派的高阶修士都带着弟子们前来。 海祖并未立与高处,只是很随意的站在人前,肩膀上站着一只小小的白鸟,是长空。 所有人都闭目盘膝而坐,钟珍坐在最前方,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爷爷,她如今的修为比从前高得多,元神的力量可勉强看清爷爷的面孔。 只是稍微一走神,便马上就忘记了。 便是想画下来也不成。 爷爷是眼睛幽深如海水,泛着蓝色,鼻子高挺,面上的轮廓极其分明,却不觉得冷硬,只觉得他万般的精致。 头发卷曲,乍一看去是黑色,其实如海藻似的,带着暗绿。 四周很多很多人,阴气重一些的地方,只有高阶修士,筑基期的那些都在后方。 并没有很多炼气小修士,来的都是一些门派未来的精英。 倘若将所有的弟子都带来,多大的地方不够摆。 洪天明孟来宝秦悠悠等人,都在九天道宗那一边。慕青松也夹杂在一些苍穹剑宗的弟子里面,他身边是与他性情差不多,老成的弟子王祠,如今已经是元婴初期了。 钟珍回过头与慕青松打个招呼,却看到胡飞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也许是爷爷在身边,她冲着胡飞策扮了鬼脸,然后竖起三根手指头,示意他还欠三百万灵石没还。 胡飞策又是一阵气急,想到他的那副画就觉得屈辱异常,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还有一些其他的人,都是熟识的,如腾冲之,齐炎,还有......袁志。 看到袁志,钟珍冲着他笑了笑便觉得尴尬,不再与大伙儿招呼,转过身子,好好端坐继续看海祖。 慕青松有些恍惚,他看着钟珍的背影,还有她身边的独孤破城,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丝古怪的念头。 他与独孤破城并不相似,除了一双眼睛。 记得钟姑娘会偶尔盯着他的眼睛失神,只是一刹那,她便恢复了若无其事。 倘若独孤兄不曾破镜,他的精血回归,带着对方的部分元神进入体内,会不会也有一点点类似慧言的记忆。 摇了摇头,慕青松将这丝念头抛开,闭上眼睛,专心地等待海祖的歌曲。 歌声会持续三天,对海祖来说,消耗极大,但是对所有的修士而言,都是莫大的幸运。 轻柔的声音从细不可闻,慢慢扬起。 仿佛来自海底,仿佛来自云间,仿佛就在耳边呢喃。 只闻其声,此生再无遗憾。 没有任何歌词的哼唱,高则深入如云霄之上仿若来自九天,低处婉转缠绵沉入心底深处。 那是最美的花朵,最甘甜的山泉,最难忘的回忆...... 上十万人,悄无声息,只余下雪花飘落的簌簌之声,还有那盘旋在天地之间悠扬的吟唱。 最动听的声音,是用心来高歌! ...... ...... (完) ============= 这两天狂飙最后十章,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不是一本正统修仙爽文,重点是主角的成长而不是修仙。 从去年十二月开书,一天没有断过更,保持着高强度的更新,感觉好像爬完了一座高山。 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下一本书。 另:订阅超过百分之三十的朋友们,等写作进程显示是“完结”后,可以登录网页,帮忙投一个免费的完成满意度的票。 谢谢所有订阅读者的支持,感谢编辑花无缺给了不少广告! (后面这些字不算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