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朋友面前拼命装O[娱乐圈]》 第1章 昏暗的房间里，隐隐传来压抑的喘息声，让人听了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洁白的大床上，戚予背靠着床头，双手紧紧捏住身体两旁的被单，指尖发白。她竭力隐忍着逐渐粗重的呼吸，而胸腔里传来的“咚咚”的心跳声，仿佛嘲讽着她的垂死挣扎与无能为力。 她紧紧盯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偷偷掐着自己的手指，试图保持清醒。 皎洁的月光顺着半掩的帘缝倾泄而下，在女人乌黑柔顺的长发上镀了一层银光。 女人轻喘一声，纤细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开垂落身前的长发，露出一大片光滑白嫩的皮肤。而后两手撑着床，一点一点地向戚予靠过来。 戚予看着近在咫尺的美艳脸庞，嗅到了鼻尖越发浓郁的木槿花香味，喉头忍不住悄悄滚动了一下。 她想要逃离，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仿若被迷香麻痹神志的猎物，浑身无法动弹。 女人注意到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戚予发烫的脸颊。 戚予被冰凉的手指一激，背上瞬时爬起一小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已经逐渐恍惚的眼神略微清醒了一些，她挣扎着开口道：“顾，顾芊，你冷静一点，我是omega啊！” 纤细的指尖顺着侧脸缓缓下滑，顾芊轻笑道：“你是omega又如何？有谁规定omega不能和omega在一起？” 戚予浑身一颤，猛地握住顾芊的手指。她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 “对，对不起，我喜欢的是alpha，我不能接受和omega在一起！” 顾芊的身体一僵，原本略带笑意的眼神变了，雾沉沉的双瞳仿佛深不见底的一汪墨池，要把人吞噬进去。短暂的沉默后，她重新扬起自信而魅惑的笑容，将脸凑得更近了。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呼吸间交织着木槿花与薄荷的清香。 “不管你是alpha，是omega，还是ba。戚予，你永远只能属于我。” 随着顾芊开口说话，戚予全身颤抖，感受到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她看着眼前越来越凑近的浓密睫毛，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 “放开我——救命——！”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视线里没有昏暗的房间，没有顾芊，空气里也没有木槿花的香味。 原来是一场梦。 戚予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的衣服已经汗湿了，紧贴着后背很不舒服，于是从床上爬起，到浴室冲澡。 直到吹干头发，戚予才彻底缓过神来。但她一想到梦里顾芊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又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站在镜子前，戚予仔细观察着自己不施粉黛的脸——修长的眉毛带着一丝利落的弧度，眉下是一双略微狭长的清亮双眸，高挺的鼻梁，紧紧抿着的薄唇。 毫无疑问，这是一张美丽的脸蛋，常被小o们用“又飒又a”来形容。 戚予掏出化妆产品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过了一会儿，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明显柔媚了一些的脸蛋。 这样就更符合她“omega”的身份了！ 戚予是个alpha，但这个秘密暂时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为了逃避与从小到大一直欺负自己的顾芊结婚，在大一刚刚分化的时候，便暗自服下了花高价偷偷购得的omega伪装剂。 性别分化后她没好意思住进omega宿舍，在学校附近单独租了一间房子，竟也瞒天过海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分化成了一个柔弱的omega，戚妈妈很是惊讶。因为她曾出于好奇，带戚予去医院预测过将来的分化性别，医生信誓旦旦地说，戚予未来是个alpha。 顾芊成年后在众望所归中分化成了一个omega，三年后，戚予却跌破众人眼镜，居然也成了一个omega。 两位妈妈傻了，亲上加亲的美梦破灭。戚予至今还记得顾芊得到消息时阴沉的脸色，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一想到要和这个总以玩弄自己为乐的青梅绑定一辈子，戚予就感到未来一片黑暗。更何况……她知道顾芊其实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戚予可不愿当任何人的“代餐”。 此时alpha闺蜜林桐打了个电话过来，催促她赶紧出门，试镜快开始了。 戚予换上一身嫩黄色的连衣短裙，用夹板把微卷的发尾拉直，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她冲着镜子摆了个娇柔羞涩的表情。 真是个人见人爱的清纯小o！ 试镜教室外，前来试镜的表演系学生一直排到了走廊尽头，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期待。 “28号，戚予。” 偌大的教室里，台下坐着乌压压的一群人，正中央是刚刚拿了星辰奖最佳导演的王督导演。 王导冲台上的戚予沉声道：“你就演一下女主第一次到警察局的那个镜头吧。” 戚予点点头，而后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平静的眼神变得惊惶无措起来。只见她把下唇咬得发白，目光飘忽不定，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着。 忽然间，仿佛被什么人吓到了，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瘦弱的身体猛地一震，下颚微微打颤，小声道：“那，那天下了大雨，雨刚停。我，我想，出门倒个垃圾，然后看到……” 她顿了一下，闭上眼，鼻翼微动，许久，才重新睁开眼。此时她的眼眶已经泛红，抖着嗓子道：“才看到，那个尸体……” “好，到这里就行。”王导示意戚予停下，从表情上看不出是否满意。他又道：“再演一下女主被女二质疑是凶手的那段。” 戚予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轻声道：“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嫌疑人’，是吗？” 话音落下，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绷紧的肩膀放松下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委屈道：“所以你就怀疑我？欺骗我，是不是让你很得意？” 哭了一会儿，似乎是“对面那人”离开了。戚予的眼神又变了，委屈与无措瞬间退去，漆黑的瞳孔如看不透的万丈深渊，她表情阴郁，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从刚才戚予开始表演，王导的眉头就一直紧皱着。而现在，他的眉眼带着欣赏与好奇，明显对戚予的表现还算满意。他道：“戚予同学是吧，我挺喜欢你对这个角色的诠释。你能说说在你的眼中，女主和女二的关系吗？” 戚予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两个人之间，其实是一种共生关系。” 王导微微颔首，终于微笑道：“谢谢你的表演，结果出来我们会和你联系。” 戚予不卑不亢，她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语气却仍然坚定自信，“谢谢您的肯定，我会继续努力的！” 出了试镜教室，戚予看到了林桐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消息。 桐桐宝贝：试镜怎么样？有信心吗？ a市最娇omega：感觉还可以。 桐桐宝贝：不愧是你！这个角色竞争很激烈吧？拿下后记得请我吃饭哦~ 戚予心情愉悦地边走边翻看着微信，翻到一个娱乐圈相关的公众号，显示有一篇最新文章。她随手点开。 星吃瓜：818这些娱乐圈有名的年轻omega，以下这些当红明星你都认识吗？ 点开文章，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曾经的青梅竹马顾芊的照片。 这是顾芊上个星期去国外|参加电影节，走红毯的时候拍的。 照片上的顾芊穿着大红色的贴身长裙，玲珑有致的身躯被布料细致勾勒。她身姿绰约、袅袅婷婷地挽着同一部电影的男主，言笑晏晏地看着镜头。 好一副郎才女貌的样子。 戚予在心里默默吐槽：“靠那么近，不知道ao授受不亲吗？明明有喜欢的人，还和别人勾三搭四……” 继续下翻，小编从家世、颜值、在校期间成绩等角度出发，吹了个360度无死角的彩虹屁，最后一句话是：听说这位新晋影后刚刚结束了电影节之旅，即将回国，你是否期待她的下一部电影呢？ 戚予翻了个白眼。她巴不得顾芊永远不要回来，顾芊一回来，她就处于担惊受怕的情绪中。 正想着，她走出校门，一眼就望到顾芊的车停在马路对面。戚予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电影大学门口，本来就经常聚集着一群狗仔。顾芊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让司机把车停到了校门口。还好顾芊的那辆车的车窗是单向玻璃。 戚予试图佯装没看见，镇定自若地向附近的地铁站走去，余光瞥到顾芊的车缓缓跟了过来，心里叫苦不迭。 顾芊你是没有其他事可以做了吗？！ 一辆豪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身后，这个小姑娘还全身散发着甜蜜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很快这一奇异的场景就吸引了部分路人的视线。 眼看着自己有上社会热点新闻的趋势，戚予无奈地叹口气，转身快步走到车边。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后门，又“啪”得一下甩上门。 车厢里弥漫着木槿花淡淡的香味，后座位上，顾芊的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略带笑意地看着她，语气却很平静，听不出心情好坏，“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戚予时刻记得自己是一个娇弱的omega，她羞涩地笑道：“人家不想你被传出绯闻嘛。” 实际上，戚予是怕自己被顾芊的那群疯狂的女友粉给撕了，毕竟她只是一个脆弱小o。 顾芊眨眨眼，“阿姨说你有校园试镜，让我顺路来接你回家吃饭。” 她靠过来帮戚予系安全带，手指若有若无地在胸口滑了一下，戚予刚想躲开，瞥到后挡风玻璃前放着的一个玩偶，身体一僵。 那是一个有些陈旧的玩偶小人，正嘟着嘴无辜地看着她。 她仍清晰地记得，五年前，顾芊抱着这个新得到的玩偶，在阳光下笑靥如花的样子。 那时，她好奇地问：“这个玩偶挺可爱的，哪来的？” 顾芊淡淡笑道，“徐曼给的。” 明明开着空调，戚予却觉得车里异常闷热，她若无其事地开口道：“那个丑不拉几的玩偶，你还留着呢？” 顾芊先是有些诧异，而后眼神变得温柔起来，“看到它，总会想起某个人。” 戚予想大声质问，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去追她？非要和我结婚？ 但她转念一想，反正她在别人眼中也就是个omega。 她和顾芊，没可能。 第2章 戚予和顾芊虚与委蛇了一路，回到了戚家。 “小予和芊芊回来了？小予快来，洗水果给芊芊吃！”进门后刚换上鞋，厨房里的戚妈妈就喊了起来。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来。”顾芊道。 经验丰富的戚予为了防止被戚妈妈唠叨，连忙赶在顾芊前面跑到厨房，接过葡萄开始洗。 她任劳任怨地把一盘葡萄放在顾芊面前，刚想转身，却见坐在沙发上的顾芊忽然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拉。 戚予吓了一跳，电光火石间，反应了过来，她是个“omega”呀！这不是正好展示一下自己的“女o力”吗？免得老被顾芊惦记着当备胎。 “哎哟~”戚予身子一歪，娇呼一声，柔弱地顺着顾芊手臂的力道摔下去，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她挥舞着小粉拳轻轻锤了几下顾芊的肩膀，剁剁脚，嘴里娇嗔道：“讨厌，你干嘛突然拉人家啦~” 跺脚的时候她不小心踹到了茶几，于是茶几上的玻璃杯震了一下，掉到地上，“啪嚓”一声碎了。 顾芊：“……” “咳咳，人家腿太长了嘛……”戚予有些心虚。 此时顾芊柔软温热的上半身正好紧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靠在她的胳膊上，传来阵阵诱人的香气与热意，熏得几欲让人沉醉其中。 她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挪屁|股，略带不满道：“你拉我做什么呀？” “这么久没见面，你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我吗？”顾芊哼笑一声，轻声嗔怪。说着，她的脸又凑近了一些，双眸带着盈盈水色，注视着戚予，仿佛眼里再无其他。 久违的木槿花信息素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看着顾芊的精致面容，戚予不知怎么回想起了早上那个诡异的梦境，她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没有躲开啊，你刚回国一定很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戚予身体刚动，就被顾芊温柔而不容挣脱地摁住了肩膀。 “我渴了，喂我吃葡萄。”顾芊优雅地命令道。 戚予：“……” 她屈辱地拿过一个葡萄递到顾芊面前。 “想让我连皮一起吃？”顾芊挑眉，神色揶揄地看过来。 戚予偷瞄了一眼厨房，任命地开始剥葡萄。很快，一颗晶莹水润的葡萄便剥好了。 顾芊樱唇微张，颇为乖巧地“啊——”了一声。 戚予娇躯一震。 顾芊含住戚予手指捏着的葡萄，湿热的舌头滑过她的指尖，双唇轻轻吮吸了一下，而后殷红的舌尖卷走葡萄，放在嘴里细嚼慢咽起来，像只餍足的狐狸。 戚予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飞速抽回手，神色复杂。 这个omega真是太随便了，为了逗她，已经饥不择食、ao不忌了吗？ 只见顾芊懒洋洋地直起身子，用修长的手指捏起一个葡萄，开始仔仔细细地剥皮，然后把剥好的葡萄体贴地送到戚予嘴边，温情脉脉道：“来，张嘴。” 望着顾芊蛊惑人心的眼神，戚予手脚发软。她双唇紧闭着，活像个严丝合缝的蚌壳。顾芊也不急，只用莹白的指尖捏着葡萄，在戚予的嘴唇上轻轻磨蹭着。 “再不吃就浪费了哦。”顾芊笑眯眯道。 戚予只得小心翼翼地张开口，去咬那颗饱经折磨的葡萄，尽管竭力避免，她的舌面还是不小心贴上了顾芊冰凉的手指。 她一瞬间心跳如鼓。 饭桌上，戚妈妈不停地给顾芊夹着菜，笑得一脸慈爱。 “芊芊啊，阿姨在抖声上都看到视频啦，你拿了那个什么最佳女主角是不是？”戚妈妈的表情骄傲得好像是自家女儿当了影后。 “运气好而已，都是导演的功劳。”顾芊低头浅笑。 听着一老一小谈笑风生，戚予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是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她身上。 “小予啊，你看你和顾芊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不愿意试试看呢？”戚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戚予。 戚予被米饭噎住了，忙喝了口白开水，“妈，我们俩都是omega！我只喜欢alpha！”还有一句话她没说，人家顾芊心里有白月光呢，她算什么？ 偷瞧了眼顾芊，她夹了筷青菜，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你这丫头！人家芊芊都不嫌弃你，alpha有什么好啊？又粗鲁又自大，网上天天都有人骂！”戚妈妈大声呵斥。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妈也是后来想通的，好在你不是个alpha，你要是alpha，我还不如把你从家里赶出去！” 戚予：“……” 在戚妈妈的强烈要求下，顾芊留下过夜。由于她没带行李，戚予不得不贡献出了自己的衣服。 戚予从衣柜里掏出一件洗得香喷喷的睡袍，仔细闻了闻，确认没有沾上自己alpha信息素的味道，才放心地递给顾芊。 当晚，正当她洗完澡，准备休息的时候，敲门声传来。 开了门，正见顾芊站在外面。 她的睡袍对顾芊来说略有些宽松，布料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前襟半敞着，露出诱人的锁骨，刚洗完的头发还湿漉漉着，不停往下滴水，很快就在肩膀上晕染了一小滩水渍。 扑面而来的木槿花香味让戚予一时有些头晕目眩，大脑空白了一瞬。 门外的顾芊脸色微变，面露诧异，刚想开口说话，戚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刷拉一下又把门关上了。 顾芊：“……” 顾芊双眉紧蹙，心中疑惑顿生。她知道戚予的信息素是薄荷味，但是刚才……她似乎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味道？ 顾芊嘴角的笑意淡去，表情瞬息间凛若冰霜。 戚予赶忙翻出一瓶omega伪装剂喝下，把瓶子藏起来，才放心地重新打开门。 “咳，我刚才想起来床上放了几件内衣，不太好意思被你看到。”戚予摸了摸鼻子，闪烁其词，“你……有什么事吗？” 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消失了，只有熟悉的薄荷味，属于omega的薄荷味。 难道刚才是错觉？ 还是说戚予确实在瞒着她与alpha交往？ “可以借一下你房间的电吹风吗？”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顾芊咬咬唇，为难道：“客房的电吹风是坏的，我头发没有办法吹干。” 戚予用怀疑的眼神打量顾芊，但见对方也一副很困扰的样子，便道：“你等下，我拿给你。” 话音刚落，顾芊便不容分说地向前一步，关上门，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她的屋子。 戚予：“……” “不用那么麻烦，我在你这里吹好就走。”顾芊朝她甜甜一笑，向浴室走去。 戚予一惊，浴室她还没来得及清理，都是她的信息素的味道！ 她健步如飞，挡到顾芊面前，殷勤道：“那个……浴室我还没收拾好，我帮你把电吹风拿出来吧！” “浴室里有什么吗？”顾芊敏锐地觉察出戚予的不对劲，收敛了笑意，白玉般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却莫名带着风雨欲来的低沉气压。 “没……” “没什么？”顾芊比戚予略矮一些，此时她微微仰头，鼻尖几乎碰到戚予红润的双唇。 不等戚予回答，顾芊冷声追问道：“你瞒着我和alpha在一起了？”她顿了顿，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还是说，你们甚至已经标记过了？” 戚予还在绞尽脑汁地找借口，听了这话愣住了，傻傻道：“啊？” 她浑身一颤，后颈正被不知何时攀上来的冰凉手指缓缓摩挲着。蛇一般的触感停留在她脆弱的腺体上，似在贪得无厌地舔舐着。 戚予轻喘一声，艰难开口道：“我没……”话音未落，她的身体被顾芊按在了墙上，一个湿润的吻落在她的下巴上。 那是细碎、黏腻的触感，仿佛蝴蝶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扇动着翅膀，留下露水的湿痕。 戚予仿佛被注入了某种令人麻|痹|的毒药，呆愣许久，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纤长睫毛，直到这细腻的吻停留在她的唇上。 “唔……”戚予想要推开顾芊，又怕alpha的力气太大，伤到她，几度挣扎，倒像是在欲迎还拒。 许久，顾芊才放过戚予，她的眼眶微红，像是比戚予还委屈似的。 戚予喘匀了气，大声道：“你疯了吗？” 顾芊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阴郁，她贴着戚予的耳垂。 “我说过，你不能接受omega，我可以等你。但我绝不可能允许，你的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 戚予知道顾芊从小就这样，占有欲上来了，不好随便糊弄。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眶已经红通通的了。 “人家明明都不想说的，你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顾芊表情一僵，似乎不能理解这句话。 “alpha信息素的气味是市面上买的人工合成的香薰。”戚予窘迫地低头盯着脚尖。 见顾芊呆住，她羞涩地补充道：“大家都是成年omega，谁还没点需求呢？” 第3章 顾芊似乎被这答案震撼到了，张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许久，她乌黑的瞳孔微缩，双颊隐约飘上一层薄红，又转瞬即逝，疑似错觉。她的目光不自然地低垂下去，“这，这样啊。” 戚予见糊弄过去了，迅速转移话题，“那个，小心别感冒了，我帮你吹头发！” 她把顾芊按在沙发上，为了动作方便，单膝跪坐着，居高临下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注意到顾芊额头附近的头发还有一些湿润，她略微往前靠了一点。 靠近了一点，热气卷着戚予信息素的味道，汹涌地冲击着她的大脑。 低下头，她看到顾芊那光洁白皙的额头、纤长浓密的睫毛、高挺秀气的鼻梁，以及…… 似乎感受到了头顶传来的灼热视线，顾芊有些奇怪地扭过头，吓得戚予脚底一滑，向后仰去。 尽管顾芊第一时间伸出手，但戚予还是闪到了腰。 好疼！ 顾芊皱着眉搂住戚予，担忧道：“你没事吧？” 戚予抽着气，保持着一个直不起身的姿势，活像被北风摧残的枯枝，“没，没事……” “还说没事？是不是扭到腰了？”顾芊把戚予扶到沙发上坐下，问道：“卧室里有膏药吗？” 戚予尝试站起身，失败后，无可奈何地指了指床前的柜子。“第二层有扭伤膏。” 顾芊不顾自己半湿的头发，翻着抽屉。过了一会儿，她拿着药膏回来了，说道：“趴下，我给你上药。” 看着戚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有些哭笑不得。 此时戚予还沉浸在尴尬的情绪中，她一口拒绝：“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能上好吗？如果不及时处理好，你明天睡醒可能没法走路。”顾芊体贴地提醒道。 于是戚予屈辱地在顾芊的帮助下，乖乖趴在了沙发上，像一条搁浅后垂死挣扎的鱼。 衣服下摆被顾芊毫不客气地掀起，一阵凉风拂过，戚予抖了抖。 “我只是扭到腰了，又不是背。”戚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这衣服都要掀到肩胛骨了，这是涂药还是拔火罐啊？ “多涂一点，伤痛处才不会扩散。”顾芊的轻笑声从背后传来。 腰扭了能一直扩散到背部？ 不一会儿，空气里的膏药味、薄荷味以及木槿花的香气混合在了一起，意外得不是很难闻。 在不轻不重的力道下，困意逐渐袭来。 “alpha……腰不能……不好……”戚予喃喃道。 顾芊不知道戚予梦到了什么，好笑地看着她胡乱说梦话的样子，温柔地帮她把衣服穿好，轻轻拍了拍戚予的脸。 “小予，小予，醒醒。”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顾芊随手拿起，是徐曼的来电。她轻手轻脚地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戚予试镜了王督下一部电影的女主，你知道吧？” “怎么？”顾芊淡淡道。 “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戚予演技不错，王督很喜欢她，但是投资方非要安插一个另一个人进来演女主，王督好像没办法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投资了这部电影？”顾芊轻笑一声。 “虽然是这样……”徐曼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为难。 顾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怎么，你不想插手？” “不是我不想帮忙，那个安插进来的小演员好像是公司一个大股东的亲戚，你知道如果我帮戚予争取这个角色，会得罪多少人吗？” 顾芊看了一眼对这一切仍一无所知的戚予，直截了当地问，“你的意思是什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只是个商人而已。”电话那头徐曼暗示道。 “一年内，我所有片酬和代言拿到的钱，额外再分百分之五十给公司。”顾芊的表情云淡风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接下来12个月的巨额薪水瞬间蒸发了近一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挂断电话，顾芊回到房间内，目光深沉而温柔地落在戚予白皙柔嫩的后颈上。 这里是腺体，是能让一个人彻底臣服于另一个人的地方。 如果戚予是个alpha，顾芊怀疑自己，现在就会忍不住反向标记了她。 可惜，戚予也是一个omega。 她俯身靠近的动作一滞。 顾芊的表情阴郁起来，她凝视着睡得正香的戚予，伸出手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蛋。 当然，不是alpha，也只不过是给她拥有戚予的过程，稍微增加了一点难度而已。 睡梦中，耳廓和侧颈又痒又麻，戚予不太舒服地哼哼唧唧。 睁开眼，发现顾芊正微笑看着她。戚予下意识地抹了一把嘴角，庆幸自己没有留口水。 她察觉自己的腰好多了，真心实意地感激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谢谢你帮我上药，好像一下子就不疼了。” 顾芊嫣然一笑道，“那……你想怎么谢我？” 戚予呆住。 刚刚睡醒的脑子本来就还有些懵逼，听了顾芊的问题更加思考困难了。 顾芊堂堂一个新晋影后，有什么是需要她做的？ 顾芊将鬓边垂落的几缕发丝拨弄到耳后，巧笑倩兮。她冲戚予缓缓开口，宛如大海上诱惑水手的女妖。 “要不，喊我一声姐姐吧。” 戚予的心脏砰砰跳动着，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omega特殊的吸引力，她只感到自己的目光跌入顾芊双眸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般地回荡在静谧的卧室里。 “姐姐……” 这一声喊出来，两人皆愣住了。顾芊“噗嗤”一声笑出来，摸摸戚予的脑袋，“乖，小予。” 戚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成年后她就没喊过顾芊姐姐了！此时看着顾芊乐不可支的样子，戚予生无可恋。 顾芊离开后，戚予躺在床上痛苦地嚎叫了两声，然后深深地叹口气。 顾芊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了，还好她隐瞒了自己身为alpha的真实身份。否则结婚后指不定怎么被玩弄呢…… 戚予为了转移注意力，打开手机开始刷微博。 吃瓜前线v：#顾芊机场照##顾芊影后#刚刚拿了星辰奖影后的顾芊悄悄回国啦~[爱心]你们给顾影后的机场装扮打几分呢？[可爱] 顾芊在机场穿的衣服和在戚予家穿的一模一样，证明确实是一下飞机就来她家了。戚予“哼”了一声，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点进评论区。 小声点顾芊睡了：满分！必须满分！！姐姐真得太美啦呜呜呜呜[流泪]又温柔又可爱这是什么人间仙女啊[流泪] 陌上花开缓缓归：恭喜顾芊荣获星辰奖影后！拍戏辛苦啦~欢迎姐姐回国！请大家关注顾芊的最新电影《失重》哦~[鲜花] 顾芊圈外女友：芊芊简直是全世界所有alpha的理想型女朋友啊呜呜呜！ 戚予不屑地冷笑一声，谁说是所有alpha的理想型女朋友的？她对顾芊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等以后她找女朋友了，一定要找那种表里如一、单纯乖巧的小o，才不要顾芊这种满肚子坏水的恶劣omega。 再往下翻，热评第四让她面色一沉。 黑毛警长：没有人注意到旁边的这个戴口罩的姐姐吗？看上去挺有气质的诶~有没有人科普一下这是谁？？？ 戚予点开大图，角落处果然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看身形，好像并不是顾芊身边的工作人员。毕竟助理和经纪人她都认识。 戚予好奇网友对这个陌生女人的评论，点了进去。 不减10斤不改名：科普一下，这可是风华娱乐老总的独生女徐曼哦~是一个alpha[吃瓜] 草莓味甜甜圈：还有人不认识风华老板的女儿吗？人家可是真正的富二代！[点烟] 揪住她的小尾巴：这是徐曼啊！我很早以前就关注到她了！虽然是圈外人，但是真得好漂亮好有气质呀！ 吃火锅只蘸麻酱：徐曼真得好a，姐姐睡我~我要爬墙了嘤嘤嘤！ 来杯摸jito吧：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顾芊和徐曼很配吗？富二代御姐新晋影后~kswlkswl！[爱心] 戚予沉着脸点开这个来杯摸jito吧的主页，点击右上角-投诉-有害信息。 拉娘配不可取。 徐曼是顾芊的高中同学，也是戚予一直怀疑的那位白月光。 她越想越不自在，微博搜了一下“徐曼”两个字，果然搜到了她的微博，id很简单，就是本人的名字。 微博里内容不多，最近的一张正好是和顾芊的自|拍，再仔细一看，场景不就是电影节现场吗？！ 戚予盯着这张照片端详了一会儿，耳边反复回响着顾芊今天对她说的话。 “看到它，总会想起某个人。” “我不允许你沾上别人的味道。” “喊我一声姐姐吧。”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摇头叹气。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顾芊只把自己当作无聊时候的消遣了，想这么多干嘛？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试镜成绩。 试镜前就听说另一个女主已经定下来了，是一个已经成名的女演员。为了能和这位传说中的演技派对戏，她日夜研究剧本，对着镜子练习台词到深夜。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抓住机会，戚予的心情紧张又期待起来。 第4章 戚予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腰还隐隐有一些酸痛。 此刻家里仅有她一人，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两盘已经冷了的菜。桌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米饭在电饭煲里，记得把菜加热。” 行云流水的一行字显然出自顾芊之手，戚予轻笑一声，心情好了一些。 正当她把盘子端进微波炉里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难道是试镜结果出来了？戚予兴奋又不安地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戚予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音色十分耳熟。 来电者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戚予的手心顷刻间出了薄薄一层汗，她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声，只觉得高考出分那天都没有现在紧张。 “您好，我是戚予，请问您是……？” “我是前两天试镜你的导演王督，哈哈，希望你没有把我忘了。”王导非常随和地与电话这头的戚予开起了玩笑。 戚予连忙道：“不会不会，王导说笑了！那个……请问是结果出来了吗？” 王导也不卖关子了，朗声道：“恭喜你，剧组经过讨论，决定让你出演女一号。好好加油！压力不要太大。后续安排我们会发邮件或者电话通知你，你现在好好研究一下剧本。” “是！谢谢王导！”戚予挂了电话，抑制不住高兴的心情，欣喜若狂地发了一条微博。 戚予v：试镜成功了！是超级想要的角色！冲冲冲！ 戚予的微博只有1000多个粉丝，还是大学前两年当模特的时候积累下来的。粉丝们知道她是首影表演系的学生，戏称自己是玩养成的事业妈粉，等着戚予出道后一炮而红。 戚予的这条微博一发出来，立刻就有不少铁杆粉丝回复了。 戚予今天红了吗：予宝出息了啊，方便透露一下是哪部戏吗？[围观] 再喝奶茶倒立洗头：予宝的春天要来了吗？苟富贵勿相忘！[可爱][可爱] 戚予鲫鱼傻傻分不清楚：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听说前几天王督的《巷子》剧组去首影试镜学生了？所以……？[吃惊][吃惊][吃惊] 这条评论无意中真相了，瞬间收获了几十个点赞。 戚予今天红了吗：集美承你吉言！予宝如果真得能参演王导的电影，妈妈也就不愁了。[给力][给力] 四六级不过删游戏：哈哈哈哈，戚予如果真得能当被王督相中，我做梦都能笑醒！[太开心][太开心][太开心] 戚予没有回复，她自己现在都还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王督是谁？30岁凭借处|女作一举拿下白林电影节最佳导演，此后几年佳作不断，陆陆续续在国内外各大电影节上获得大奖，带出来的优秀演员不计其数。 可以说，王督导演是华人ba的骄傲，想参演王督电影的演员如过江之鲫。 这次王督拍的《巷子》由小说改编，是一部偏文艺的悬疑电影，女主是一个从小在巷子里长大的刚满18岁的女omega。 投资方推荐了几个成名女演员，王督都不满意。倒不是因为演员演技太差，而是因为成名女演员很难演出那种青涩的感觉，而单纯的青涩又不符合女主的人设。 于是功成名就的王督决定去国内几个电影大学里亲自挑选女主，戚予幸运得甩掉同期所有竞争者，得到了这次机会。 “什么？王督选中你了？”林桐震惊地重复了一遍戚予在电话那头说的话。戚予不难想象她此时目瞪口呆的表情。 “是啊，不过我现在很慌，第一次演电影，还是王督的女主，不知道我会不会拖大家的后腿。”戚予说的倒是真心话，王督的电影必定众星云集，这对她的演技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尽管戚予一直对自己的专业水平很有自信，此时也难免忐忑不安。 林桐宽慰她道：“人家王导在那么多试镜的女演员里就看中了你，说明你最合适！自信点宝贝，我永远是你坚实的护盾！” 接下来几天，戚予边上课边潜心研究剧本。她已经好久没有被顾芊联系了，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但很快，顾芊就直接在她的学校出现了。 那天上午第一节 课是电影史，电影史老师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堂堂课都点名，不走正规请假流程就迟到或者不来上课，一律按照旷课处理，超过两次期末直接挂科。 所以，当戚予急匆匆地赶到学校来上课的时候，却发现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电影史老师形单影只地整理着教案，她甚至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上课时间。 电影史老师发现教室里居然还有个学生，不苟言笑的脸上漏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容。 他推了推眼镜道：“戚同学？看来只有你是真得热爱我的课啊，期末的时候记得提醒老师给你加点平时分。” 戚予听出老师在拿自己打趣，好奇地问道：“今天不上课吗？为什么大家都不在？” 电影史老师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都很喜欢顾芊的，她今天在报告厅有讲座。” 戚予听了这话讶异地扬眉。 她大一开始就住在校外，除了林桐没有什么相熟的同学，最近林桐去外地拍网剧，她的消息就更加闭塞了。 电影史老师摇头叹息道：“我家女儿也挺喜欢顾芊的，这个年轻人演技确实不错。你们听听她的讲座也好，说不定能有不少启发。” 戚予原本决定回家了，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我只是想去图书馆看会儿书，并不是因为图书馆靠着报告厅。”戚予想。 讲座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报告厅外面还乌压压一片围了不少学生，甚至有人穿着顾芊的应援服，拿着印有顾芊名字的灯牌，也不知道是本校的学生，还是混进来的顾芊粉丝。这阵仗让戚予看得瞠目结舌。 突然，从安静的报告厅里传来一阵骚动声，隐隐还有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外面围着的人不明所以，以为是顾芊做了什么，引得学生们激动起来。 戚予心头一跳，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快步走过去，拨开密集的人群，用力推挤大门。几个保镖冲过来想要拉住她，这时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霎时，嘈杂的人声和推嚷声如惊雷在空气中炸开。一群学生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朝外面的人大喊：“有一个omega突发结合热了！现在连锁反应，好多alpha和omega都不受控制了！” 戚予惊出一身冷汗，也不顾自己“娇弱omega”的形象了，逆着人群拼命往里挤，心急如焚地大喊着顾芊的名字。但她的声音很快便被滔天巨浪般的喧嚣人声给淹没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信息素的味道，饶是早上刚刚打过抑制剂的戚予都有些承受不住，她双腿发软，眼前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 保镖和ba性别的学生老师们竭力制住躁动不安的发热学生。奈何被信息素影响的学生太多，场面混乱难以控制。 戚予看到不远处一群alpha暴躁地围聚在一起，有几个alpha干脆和黑衣保镖扭打成一团。她的鼻尖嗅到了独属于顾芊的木槿花的香味，于是焦急地挤了进去。 讲座中途，当第一个omega学生发热的时候，顾芊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慌张。 过几天就要到她的发热期了，最近她对信息素很敏感，一旦学生中爆发信息素乱潮，她必定深受影响。 顾芊是绝品omega，尽管ba保镖和助理第一时间把她围住，但还是难以抵挡狂躁中的alpha们的攻势。 年轻的alpha们被诱导发热，无法自控地寻觅着最诱人的信息素，他们围住顾芊和她的保镖们，竟让顾芊寸步难行。 尽管顾芊已经被助理打了一支随身携带的抑制剂，但周围发热的学生太多，如果不尽快脱离信息素浪潮中心，抑制剂的效用很快就会消失，到时候她会彻底失去理智。 结合热期间的omega会非常缺乏安全感，更何况是在这种被迫深陷躁动人群中心的情况下。 顾芊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她脸色潮红，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身躯，靠在助理的身上，全身打颤，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 忽然，顾芊闻到了熟悉的薄荷清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她下意识地倒进了那个人的怀里，紧紧搂住对方的腰不愿放手。 虽然这清幽的薄荷香气明显不属于alpha，但顾芊紧绷的神经还是一瞬间放松了下来，焦虑不安的内心得到了安抚。她知道，这是戚予的信息素的味道。 助理一开始看到有人过来拉走了顾芊，吓了一跳，一见是熟人戚予便松了口气，她道：“戚小姐，多亏还有你，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顾姐，保姆车已经开到大厅门口了。” 戚予强行用意志力遏制住自己的狂躁，半抱着顾芊一路避开人群送到保姆车里，助理连忙翻出车里备用的抑制剂，又给顾芊打了一针。 戚予见顾芊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便想“事了拂衣去”。但顾芊的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她死死拽住戚予的衣角不让她离开。 助理笑了一下，说道：“我不太放心顾芊的身体状况，还要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挺信任戚小姐的，能麻烦戚小姐路上跟着照顾一下吗？” 眼见着车外已经围了不少闻风而来的长-枪短炮，戚予无可奈何地坐进了车里。 见戚予不走了，顾芊心满意足地埋在戚予怀里。 隔离板被拉下，整个车后厢密不透风。受发|情影响，原本清淡的木槿花香气此刻变得浓烈馥郁。 平静下来后，戚予被腰上传来的痛楚激得倒抽一口气。她一边承受着身体的痛苦，一边还要克制自己的生理冲动，让理智不被木槿花的香气淹没吞噬。 此时顾芊还一直不老实地在她的怀里动作着，戚予开始后悔今天没有翘了电影史的课了。 第5章 封闭的后车厢内。 顾芊坐在戚予的大腿上，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把脑袋埋在戚予的脖颈间。 戚予几度挣扎，想要把顾芊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但顾芊就像粘在她身上的牛皮糖似的，不管被怎么推拒，都不愿从她身上离开。 戚予见顾芊迷迷糊糊的样子，也不好粗暴地推开她。只能屏住呼吸，撇开头去看窗外的景色，尽力无视打在自己脖子上的灼热呼吸。 顾芊细白绵软的手指攀了上来，在戚予的耳后根缓缓摩挲着，时不时拨弄轻捏她的耳垂。不一会儿，戚予白玉般的耳朵就红透了。 “顾芊！你……”戚予捉住在自己脸上到处乱摸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算我求你了，别乱动了好吗？” 顾芊似乎就像找到了一个巨大抱枕似的，爱不释手地把她的脸捏来揉去。 戚予无可奈何地闭上眼，心中默背电影史的考点，不再去管顾芊的小动作。 好在医院很快就到了。 下了车后，顾芊还是死活不愿放手，戚予只得任劳任怨地当个人行拐杖。 助理熟练地给毫无反抗之力的顾芊扣上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又往她脸上糊了一张口罩，然后用犀利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戚予。 戚予：“……我就不用了吧，也没人认识我。” 进了大门后，助理对戚予道：“我在这里有熟人医生，你等下，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她。” 就在助理打电话的时候，顾芊整个人挂在戚予身上。但戚予低估了顾芊身为一名成年女人的体重。 “嘶……” 前几天扭伤的地方本来已经快痊愈了，但今天被反复拉扯，旧伤复发。此时戚予疼得直不起身，额头浮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助理打完电话，一回头，正好看到戚予这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她连忙接过始作俑者顾芊，对戚予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你也是omega了，这一路上累坏了吧。” 戚予柔弱地笑笑，对助理道：“累倒不是很累，但能帮个忙吗？” “什么忙？” “帮我挂个跌打科。” 助理：“……” 助理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是一个普通的ba，而不是一个娇弱的omega。 你看，只不过是走几步路，好好的一个人转眼就进了医院跌打科，omega真是脆弱的生物！ 戚予被送去楼上跌打科后，顾芊反倒神智清明起来，变回原来成熟稳重的样子。 助理松了口气，她原本还忧心，如果暴力扭送顾芊进诊室，自己会不会当场被炒鱿鱼。 顾芊非常配合地做了几项基本检查，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因为被迫发热，体力损耗严重，需要注意休息。 中年女医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顾芊，问道：“顾小姐是不是平时比较依赖抑制剂？” 顾芊沉默着点点头。 医生补充道：“抑制剂这种东西最好不要经常使用，否则对身体的负担太大了。适当的时侯还是自然纾解一下比较好。” 都是成年人，顾芊和助理当然听得懂“自然纾解”的意思。 顾芊的经纪人周欣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此时她正靠墙打着电话，面色不快。余光瞥见顾芊后，她用空着的一只手示意顾芊过来。 助理知道自己一会儿要挨骂了，挪了半步，躲到顾芊身后。 周欣挂了电话后叹了口气，双手抱臂，指尖敲打着胳膊。 “你知道你这几天是敏感期吗？”她眉头紧锁，瞪着一脸风平浪静的顾芊。 顾芊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突发状况是很难避免的。” 周欣见顾芊油盐不进，锋利的眼神向刀子一样扫向助理，冷声道：“小凡，我记得我并没有给顾芊安排这一周的通告。” 助理小凡目光飘忽，缩了缩脖子道：“是临时收到了母校的邀请，顾姐很想为广大表演系的学弟学妹……” 周欣打断小凡的辩解，阴恻恻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在结合热前一周带她去人多的地方！” “好了，别骂她了，是我自己执意要去。”顾芊看不下去小凡挨骂，她知道周欣也是为了她好，安抚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周欣可不吃她这套，直截了当地问道：“是不是因为首影是戚予的学校？” 见顾芊不回答，她的语气里不由夹杂了几分恨铁不成钢，“你俩都是omega，你脑子能不能清醒一点？” 小凡注意到顾芊脸色一沉，忍不住小声道：“周姐，都什么年代啦！oo恋也很萌的，你怎么能歧视小众群体呢……” 周欣睨了一眼小凡，小凡立刻捂住嘴。 顾芊白玉般的脸上平静无波，红唇紧紧抿着。 周欣嗤笑一声，“好好好，我知道我管不了你。”她摇摇头继续道：“别板着脸了。我这有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小凡率先好奇道：“什么消息呀？” 周欣勾唇一笑，“戚予拿到了王督新电影的女主角，听说公司打算签她。” 顾芊诧异地挑眉，瞳孔微微收缩。 周欣调侃道：“开心了？但我警告你，你现在事业正如日中天，可别被狗仔搞出什么实锤出来。” 小凡小声惊呼一声，对顾芊道：“顾姐，要不要现在联系一下楼上的戚小姐，感谢她一下？她今天护着你的样子好a哦！” 顾芊冷笑一声，慢悠悠道：“不用了，她肯定早就跑了。” 戚予正在车上用pad刷着微博，发现自己突然涨了几千个粉丝和好几百条评论。想了想，她最近做的唯一出格的事，可能就是大庭广众之下抱了顾芊…… 坏了，她不会是被顾芊的粉丝给爆破了吧？！ 戚予连忙点开评论区。 想在顾芊的睫毛上滑滑梯：呜呜呜小姐姐你真好！我们家芊芊今天多亏了你！[兔子][兔子][兔子] 今天顾芊发自|拍了吗：小姐姐活该事业有成！[赞][赞]希望小姐姐以后可以大火！[加油] 关注顾芊新电影：小姐姐是我见过最可爱的omega！[亲一口][亲一口][亲一口] 戚予一头雾水，看到热搜一列的顾芊名字，简直快不认识顾芊两个字了。 #顾芊工作室声明# #顾芊首影讲座# #顾芊omega# #顾芊人身安全# #顾芊陷入信息素乱潮# 戚予点进了热搜第一位。 顾芊工作室v：#顾芊工作室声明#很遗憾，顾芊在今天上午的校园讲座途中，恰逢学生意外发热，引发了现场信息素乱潮。我们在第一时间保护顾芊离开了现场。在此特别感谢一位首影的omega学生，在她的见义勇为下，顾芊才能安全地到达医院。现在顾芊已经做完身体检查，一切无碍，请大家放心！ 这条声明下面，不少路人在讨论见义勇为的人是谁。 戚予揽着顾芊出报告厅的照片被人拍了下来，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她的身份还是被万能的网友揪了出来。 大杯珍珠撞奶：这个见义勇为的小姐姐叫戚予，是首影表演系大三的学生！以前当过模特~微博指路@戚予清风不自来：小姐姐自己就是omega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闯进去救人，勇气可嘉！[点赞] 四月麋鹿：听说omega小姐姐是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人的，这绝对是真爱粉啊！ 猫舌头木塔：omega小姐姐最近的一个点赞就是顾影后机场照，绝对的铁杆粉丝！ omega民间平权组织：前排提醒一下omega集美们，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要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哦！ 见义勇为的铁杆粉丝戚予：“……” 她这是……因为做好事而小火了一把？ 戚予无奈地笑笑。人人都以为她是omega，其实她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 她在早上按时打了抑制剂和伪装剂，在当时的突发状况下，身体素质优于ba与omega的她，是最适合保护顾芊的人。 如果她当时扭头就走，若顾芊真出了什么事，估计自己要良心不安一辈子了。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翻看热搜的时候，手机响了。 又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难道是剧组通知工作安排吗？ “您好，我是戚予。” “戚小姐您好，我是风华娱乐的经纪人吴桢。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 戚予听到“风华娱乐”两个字，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这不是顾芊的公司吗？ 电话那头的人又自称吴桢。难道是那个手下出了好几个影视大咖，在圈内人称“吴姐”的金牌经纪人？ 戚予有点晕晕乎乎的，她机械地回答道：“没有关系，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打算签下戚小姐，由我来当您的经纪人。不知道戚小姐有没有合作意向呢？” 成为风华娱乐吴姐手里的艺人，大概是每个圈内新人的梦想。 戚予刚想答应，但一想到自己要和顾芊同一公司，以后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合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犹豫了。 “额，谢谢贵公司的欣赏，但是我可能还需要再思……”戚予说到一半，看到pad上弹出几条消息。 “震惊，顾芊出事，第一个出现的大人物居然是她？” “818风华老总独生女和顾影后不为人知的关系！” 戚予把pad一关，镇定道：“我思考好了，我愿意签约。” 第6章 在家老老实实地休息了一个星期，很快就到了签合同的日子。 扭伤痊愈的戚予一大早就精神抖擞地爬起来化妆。 她的眼睛略有些狭长，便涂个渐层式的眼影，描深眼皮中段的眼线，戴上乌黑水亮的美瞳，一双楚楚动人的杏眼浮现在镜子前。 表情过于冷峻，于是在苹果肌和眼眶下扫上一层淡淡的粉色腮红。 完美！她掏出手机选了个夏日甜心的滤镜，对着镜头甜甜一笑，发了张自|拍到微博上。 戚予：去公司签约啦~加油！ 此时楼道里没什么人，寂静的长廊上，回荡着戚予的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戚予走了没几步，想想不太对劲，又转身回屋。 她把高跟鞋脱了，换成一个白色的小碎花平底鞋，然后对着全身镜照了照，这才满意。 戚予身高175，算是标准的女alpha的身高，穿上高跟鞋御姐气场全开。 但是……omega甜妹并不需要御姐气场！ 风华娱乐的总部坐落于a市繁华的开发新区，38层的高楼拔地而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前台的帮助下，戚予找到了吴桢的办公室。 推开门，吴桢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看着电脑。见到戚予进来，她点点头，起身微笑着和戚予握手。 “戚小姐您好。来，坐吧，不用太拘束。”吴桢示意助理去准备茶水，然后领着戚予坐到了落地窗前的玻璃长桌边。 “吴姐好！”戚予落落大方地坐下，弯成月牙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淡淡的羞涩。 吴桢背靠皮质沙发椅，手指合十放在桌上，注视着戚予的双眼，温和而不失严肃地开口道：“我也不和你多客套了，以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签合同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和你沟通一下。” 戚予乖巧点头。 吴桢单刀直入道：“你现在有恋爱对象吗？” “没有。”戚予腼腆地摸了摸鼻子。 吴桢满意道，“其实我对自己的艺人的私生活管得不是很严格，但我希望艺人在事业发展期，不会因为恋爱而影响自身形象。” 助理将红茶轻轻放在戚予身前，吴桢知道新艺人难免有些紧张，便和善地让戚予喝口水。 “还有一点，你之前有找过金主，或者与有家室的人产生过情感纠葛吗？”吴桢的语气自然得仿佛在问，“你今天早上喝的是豆浆还是牛奶。” “噗——咳咳……”戚予被一口茶水呛到了，脸憋得通红，赶忙摇头道：“咳咳，没有，我没有任何情感经历，也没有找过……呃，金主。” 助理连忙上前一步拍拍戚予的背，递了一张纸巾过来。吴桢阅人无数，见戚予的样子，就信了她确实没有过这些经历。 吴桢轻笑一声道：“你不要觉得我在质疑你，这些问题我会问每一个刚入圈的艺人。” 戚予“嗯”了一声，认真道：“我明白的，吴姐。” 吴桢给戚予安排的助理是一个齐刘海圆脸的ba小姑娘，叫做coco，笑起来脸上有憨甜的酒窝。 coco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戚予亲昵起来，她在带着戚予去人事部签合同的路上，嘴巴叨叨个不停。 “戚姐，吴姐是不是问你以前有没有……”在等电梯的时候，coco踮起脚凑到戚予耳边小声说话，“找过金主呀。” 见戚予点头，coco吐吐舌头，用气音道：“隔壁王姐前几天签了个表演系的学生，以前给富婆alpha当过小三，人家omega老公直接闹到公司来，把王姐气死了，花了好大一笔钱才搞定。” 这时，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她的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下颚高扬，眼神凌厉。 这是个alpha，还是戚予认识的人——隔壁表演2班的施芸蔚。 戚予和施芸蔚因为一部网剧结过梁子。 大一时，戚予和施芸蔚试镜同一部网剧的女主角。导演选择了演技更胜一筹的戚予，还指出了施芸蔚“表演痕迹”太重的问题。 施芸蔚恼羞成怒，当场甩脸走人。但一周后，导演突然打电话和戚予道歉，说是因为投资人的要求，女主角临时换人了。 换了的女主角自然就是施芸蔚。 戚予为此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按理来说应该是戚予更愤怒，但施芸蔚反倒一副被欺负的样子，从此以后处处和戚予作对，在戚予试镜的时候从中作梗。 可以说，戚予之所以到大三才接到一个正经的女主戏份，施芸蔚功不可没。 施芸蔚也正好看到了电梯前的戚予。她吃惊得双眸微瞠，但下一秒，就意识到戚予被风华签约了。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等施芸蔚走远了，coco才对着戚予耳语道：“我说的那个小三，就是刚才从电梯里出来的alpha，好像是叫施芸蔚吧。” 戚予没想到第一天签合同，当晚就来了工作。 《巷子》的投资方点名要和女主角戚予吃顿晚饭。 原本投资方指定了一个女主角，但是被王督拒绝了。投资方似乎很不满，听说王督选了个还没毕业的新人当女主，就要求和戚予见见面。 傻子都知道来者不善，戚予愁眉苦脸地站在酒店门口。忽然，她看到一个酷似施芸蔚的背影进了酒店，但并没多想。 coco安慰戚予道：“没事的戚姐，陈老板再厉害也不能强迫你！他们要是对你不轨，你就大喊跑出来！吴姐会替你撑腰的。” coco被拦在了包厢门口，她用唇语对戚予无声道：“不要怕！” 推开包厢门，混杂着酒气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立刻冲了戚予一脸。她忍受着“臭味”，不露声色地蹙眉。 桌边坐着几个西装革领的男人，见到推门而入的漂亮omega，眼神一亮，就像从下水道里溢出的废水在月光下反着光。 “小戚是吧？来来来，坐这儿！”陈老板招呼戚予坐下，将桌前的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戚予看了一眼在自己来之前就盛好酒水的玻璃杯，没有去碰它，只微笑道：“感谢陈董看重，百忙之中和我共餐。” 陈老板哈哈大笑，“王导喜欢你，那我肯定也得相信你是不是？” 戚予干笑两声。 陈老板越发靠近戚予，咧着嘴说道：“就是我这心里头啊，实在是好奇！王导一眼相中的新人，她到底有什么魅力？”陈老板说着，手似乎想放戚予的大腿上。 戚予初来乍到的，生理上还是个自我空间意识过剩的alpha。当即就想不管不顾，让陈老板自重。 她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包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戚予一回头，愣住了。 顾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老板也傻了，结结巴巴道：“顾，顾影后？你怎么在这？” 顾芊一个眼神都没递给戚予，神态自若地坐在了她身边。对着陈老板莞尔一笑，“怎么，陈董不欢迎我？” “怎么会不欢迎？影后到场，我高兴还来不及！”陈老板说着，尴尬地喝了口酒。 顾芊似笑非笑，从容不迫道：“哦？是吗？我听说陈董特意请女主吃饭，还以为我这个女二入不了陈董的眼呢！” 闻言，戚予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芊。 网上盛传的《巷子》的另一名演技派女主居然就是顾芊？她还为了争取到这个角色，日夜练习，结果是在自投罗网？ 戚予悔得肠子都青了。 陈董也是老油子，什么事没见过？他明白顾芊今天是特意来保戚予的了，心里一阵可惜，面上仍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 “我这不是怕顾影后忙没空吗？来来来，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喝酒喝酒！” 陈老板吃了个闷亏，便一个劲儿地给顾芊灌酒。 见顾芊红唇轻启，要去喝桌上的那杯酒，戚予在桌下紧紧拉住顾芊的手，眼神担忧。 顾芊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一饮而尽。 看着顾芊喝得脸色绯红，靠在戚予身上不省人事的样子，coco惊得舌头打结。 “戚，戚姐，顾影后这，这咋办啊？” 戚予用空着的一只手捏了捏鼻梁，烦躁道：“你打个电话给她助理，让人来接。” 戚予不敢联系顾芊的经纪人，她再没常识也能猜到，今天顾芊一定是背着经纪人，过来给她解围的。 如果让经纪人知道顾芊偷偷跑来饭局，还喝得烂醉如泥，怕是免不了挨一顿骂。 还好coco手机里存了小凡的电话，她打了过去，和小凡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戚姐，小凡姐说她赶不过来，让你今晚先带顾姐在酒店开房睡一觉，小心别被拍到就行……”coco苦着脸道。 戚予：“……” 戚予送走coco，把顾芊扔在酒店的大床上。她看着顾芊满面通红，难受地小声哼唧的样子，叹了口气，任命地蹲在床边，帮她松开前襟的纽扣。 纽扣解开后，顾芊似乎舒服了一些，呼吸渐趋平缓。 戚予从卫生间端了一盆热水回来，一看床上那人，吓得手一松差点把盆丢地上。 顾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连衣裙脱了，随手扔在地上。白皙光滑的身体陷进柔软的大床上，在暧昧的灯光下盈润如玉。 戚予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轻轻揽住顾芊，想把她塞到被子里。 她的手指碰到顾芊细腻的皮肤，戚予只感觉自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偏偏顾芊一感觉到戚予的体温，就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开。 “顾芊，醒醒，乖乖睡觉好不好？”戚予耐着性子哄道。她努力撇开目光，不去看顾芊的身体。 顾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反身将戚予压在身下。她长长的黑发落在戚予胸前，呼吸急促，眼神失焦。 戚予心里暗暗喊糟，知道刚才喝的酒水十有八九有问题，但此时她也顾不上别的，只能轻声细语道：“顾芊，清醒点，我是戚予啊。” 木槿花的香气让戚予也呼吸沉重了起来，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在顾芊的腰上轻柔摩挲着。 顾芊的脸上不见刚才酒桌上傲睨一世的表情，只剩下渴望与无助。她凑到戚予耳边呵气如兰道：“你知道医生上次对我说什么吗？” “什么？”戚予反应不过来。 “医生告诉我，”顾芊将柔软湿润的唇瓣贴了上来，声音含糊不清，“难受的时候少用抑制剂，尽量自然纾解……” 顾芊慢条斯理地舔着戚予发干的双唇，而后意犹未尽地撑起上半身，抚摸着戚予被逼红的眼角。 顾芊笑得像只勾人的妖精，她轻声道：“今晚，你帮我纾解一下，好吗？” 第7章 戚予汗毛都竖了起来，拼命想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顾芊推下去。 奈何身上那人肤如凝脂，戚予一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手指便仿佛触摸到了上等的白玉琼脂，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爱抚，舍不得再放开。 顾芊轻哼一声，木槿花的香气瞬间爆发在房间里，混合着浓郁的酒气，让戚予的大脑昏昏沉沉。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真要被迫发热了！ 戚予狠下心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刺痛感让她获得了短暂的清醒。 alpha瞬间爆发出的力量巨大，她顾不上怜香惜玉，一把掀开迷迷瞪瞪的顾芊，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去找自己的手包。 抑制剂，抑制剂，抑制剂！戚予抖着手，稀里哗啦地翻着包，各种小杂物、化妆品被她“噼里啪啦”扔了一地。 找到了！ 看到绿色的抑制剂，戚予仿佛黑暗中的人寻到了火种！她深深舒了口气，迫不及待地把抑制剂打进自己的身体里。 “嗯……”随着抑制剂进入血液，戚予闷哼一声。 她浑身脱虚般，侧身靠着墙，无力地喘气，把滚烫的脸紧贴在冰凉的墙壁上，感受着汹涌的情潮从身上缓缓褪去。 怪不得在现代社会，抑制剂的主要成分，与惩罚“性-犯罪”者的化学阉|割药物相同…… 戚予苦中作乐地想。 被从情/欲中强行拉出来的感觉真是太痛苦了。 被迫进入“贤者模式”的戚予，差点忘了被自己晾在一边的顾芊。 顾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黏过来，从背后紧紧搂着她。 在药物的影响下，顾芊显然已陷入神志模糊的状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戚予把顾芊稍微推开了一些，见她鬓角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不禁有些心疼，柔声道：“不要急，我给你找抑制剂。” 戚予一边翻着顾芊的包，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陈老板。 翻了半天，总算从夹层里翻出了一小瓶omega专用抑制剂，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忽然，后颈一阵刺痛传来。 糟糕！她的腺体被顾芊咬了！戚予眼前一黑。 alpha可以通过在omega的腺体中注入信息素，达到临时标记的目的。同样的，omega也可以反过来临时标记alpha，只是由于alpha新陈代谢速度过快，几个小时后标记效果就会失效。 但无论是一般临时标记，还是反向临时标记，效果存续期间，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无法反抗标记者。 戚予瞬间全身脱力，脚一软，滑落在地板上。 顾芊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完成了一件壮举。她凭着本能咬着戚予的后颈，然后兴奋地感觉到，从自己的身体到内心深处，都升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戚予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抑制剂掉到了地上，又滚了几圈进了床底。她却浑身无力，只能欲哭无泪。 “姐姐，姐姐……” 她绝望地喊着顾芊，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戚予心里也清楚，如若不是顾芊现在处于极度不清醒的状态，她捂了三年的omega马甲，就要因为一杯该死的酒被扒光了。 真不知道是该认倒霉还是该庆幸。 算了，熬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戚予乐观地想。 而就在此时，顾芊压了过来。 戚予头皮发麻，一个恐怖的想法在脑海里浮现。 …… 被折腾到后半夜，戚予已经放弃了抵抗。她闭着眼睛，以减少羞耻感。 还好天将亮时，顾芊药效褪去，疲惫地躺在戚予身上睡着了。 戚予体内属于顾芊的omega激素随着新陈代谢消失。她艰难地爬起来，把睡得一脸香甜的顾芊打横抱到床上，撇开目光，用毛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她的身体。 想了想，她又把地板清理了一下…… 简直没眼看。 临走前，戚予纠结地在床边徘徊了半天。 最终她还是怕顾芊误以为自己昨晚被陌生人捡走了，于是在床头留了张纸条。 “昨晚你被下了药，但是我给你打了抑制剂，今天好好休息吧。——戚予” 戚予出了酒店，发了条微博。 戚予：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粉丝们：？？？被盗号了？？？ 林桐刚从外地拍完一部剧回来，急着找戚予分享心得。她在戚予租的房子外面敲了半天门，好半晌，屋子里才传来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门开后，林桐被戚予苍白的脸色和眼睛下面的大片乌青吓了一跳。 “……你昨晚是做贼去了？”林桐上下打量着戚予。 alpha从生理角度来说，倒不至于这么脆弱，戚予之所以满脸憔悴，更多的还是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时缓不过来。 戚予在吧台上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随手递了一杯给林桐，又坐回沙发上，郁郁寡欢地看着电视。 林桐拿着水杯跟过来，轻轻踢了戚予一脚。 “干嘛呢？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愁眉苦脸的啊？” 戚予抿了口水，沉默许久，而后幽幽叹道：“我的大腿和膝盖已经不纯洁了……” “噗……”林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对戚予骂道：“你tm的能不能说点人话？你419了？” 戚予只摇头道：“你不懂。” 林桐嗤笑一声，以为戚予看剧本看魔怔了，一时出不了戏，也不管她。 这时候，电视上正好播放到一条娱乐新闻。 只见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被放大的偷拍照片。尽管像素模糊，照片上的女人还戴着鸭舌帽，但不难从身形判断出，这个人就是新晋影后顾芊。 顾芊的身边跟着另一个个子稍高一点的女人，她没有做任何外表的遮掩，戚予一眼就认出这是施芸蔚。 昨晚在酒店门外看到的那个人影真是施芸蔚？戚予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可真是赶了巧了。 照片上，顾芊和施芸蔚正好从昨晚戚予待着的那家酒店出来，施芸蔚似乎还和顾芊说着什么，两人一副相熟的样子。 画面一转，两三个狗仔一涌而上，几乎要把话筒杵到顾芊脸上，大声逼问着顾芊。 “顾影后，请问您和这位alpha小姐私下里是什么关系？” “顾影后，请问这位小姐是您正在交往的对象吗？” “请问你们昨晚是在酒店共度一夜吗？” “请问顾影后比起男性alpha，是否更喜欢女性alpha？” 顾芊精致的眉头拧起，表情冷若冰霜。她推开话筒淡淡道：“这位小姐是我下一部电影的合作伙伴，我们两也只是碰巧在酒店遇到，如果哪家媒体恶意诽谤我们的关系，我会采取法律措施。” 电视上的女主持则笑得一脸暧昧，语气神秘道：“据了解，这位alpha小姐是首影的一名学生。我们不禁揣测，两人接下来要合作的电影是不是王督导演的《巷子》呢？” 林桐“啧啧”两声，评价道：“一般这种时候，说碰巧遇到绝对是假的！娱乐圈这种地方，哪有这么巧的事？” 说着，她对戚予挑挑眉，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予宝，你说是吧？” 戚予把电视一关，严肃地盯着林桐。 林桐：“你……你怎么了？” 戚予正颜厉色道：“上学期，公选课老师让我们背诵的那个，桑斯坦的《谣言》里的那句话是什么？” 林桐下意识地回答道：“我们既是谣言的传者也是谣言的受者。新闻人要有“怀疑求证”的精神。” 戚予这才满意点头。 林桐：？？？ 第8章 剧组没给戚予多余的休整时间，第二天就安排主要演员来指定地点拍定妆照。 戚予作为一个娱乐圈萌新，自然不敢怠慢。她前一天晚上忍着肉痛，敷了一张囤了好久的贵妇面膜，然后早早地睡下了，总算挽救了她惨不忍睹的脸。 经纪公司给她安排了一辆小保姆车，虽然比不上顾芊的那辆车豪华，但戚予仍是喜不自禁。她坐进车里新奇地到处看着。 coco坐在车里玩手机，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手指飞快跃动着。 戚予好奇地问道：“你在玩什么呢？” coco一张小圆脸红扑扑的，“我在和我家亲爱的聊天呢！” 戚予献上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是不是认识了很多年？” “网恋对象而已，认识没多久。”coco老实地摇摇头。 戚予调侃道：“你对象不会是叫一点点吧？” “戚姐，这都被你猜到了！”coco的脸上写满了崇拜。 戚予：“……” 看到戚予满脸震惊，coco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戚姐，你也太可爱了吧~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咋什么都信呀！” 说着，coco凑过来小声道：“说到谈恋爱，戚姐，你可千万别谈恋爱呀，吴姐很可怕的。” 戚予哑然失笑，“为什么这么说？吴姐上次还告诉我，她对艺人的私生活管得不是很严。” coco吐吐舌头，而后咬着牙倒吸一口气，做出打冷战的样子，“这你都信啊？上次吴姐手里有个女alpha没管住自己，标记了一个意识不清的发热期的omega，还把人家弄怀孕了，吴姐直接以雪藏为威胁，逼她做了腺体切除手术！” 戚予后颈凉飕飕的，强忍住伸手摸腺体的冲动。 coco拍了拍戚予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啦，吴姐只是特别讨厌那种不负责任的渣a，戚姐你是omega，不会遇到这种事的。” 见戚予不说话，神色依然凝重，coco以为娱乐圈的残酷现实吓到她了，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戚姐我相信你！你又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人。你怎么会和意识不清的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呢？” 戚予：“……” 到达拍摄场地后，这个可怕的话题终于停止了。 戚予是第一个到场的演员，一直到将近中午，演员们才陆陆续续到齐。令戚予惊讶的是，施芸蔚也是其中之一。 她还以为昨天顾芊在酒店门口被拍到，说施芸蔚是她下一部电影的合作伙伴，是临时说辞，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么，那天她赴陈老板的约，在酒店门口见到施芸蔚的背影的原因，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 施芸蔚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风雅帅气。她穿梭在众多老演员和工作人员中间，嘴甜得一口一个小姐姐，把在场的老老少少都逗得眉开眼笑。 大中午的休息室内，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出去吃饭了，只留下动作稍慢一些的戚予和施芸蔚。戚予见施芸蔚朝自己走过来，心里升起一丝不耐。 施芸蔚半靠在梳妆台边，一手撑着桌沿，一手闲适地转着手里的口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语气凉凉道：“戚予，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们omega，腿一张，什么力都不用出，就能得到想要的角色。” 戚予的面色沉了下来，“别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人。” 施芸蔚自以为可爱地歪歪头，轻佻道：“是吗？你以为前天在酒店门口，我没有看到你吗？” 施芸蔚不等戚予回答，冷笑一声，“我最恶心你们这种人，明明做着一样的事，”她顿了一下，伸出手指戳着戚予的额头，继续道，“还要自、命、清、高。” “做什么样的事？” 一道清冽淡雅的女声从休息室的门口传来。 顾芊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丝质衬衫，下身一条黑色修身长裤，身姿挺拔，气质斐然，正悠然自得地斜靠在门边，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一丝愉悦。 施芸蔚立刻收回手，笑容灿烂，“顾姐姐，您来啦。” 顾芊点点头，从容不迫地走过来，停在两人身前。由于穿着高跟鞋，她站在这两个alpha面前，倒还显得更高一些。 她眼神淡漠，又重复了一遍道：“你刚才提到的，戚予做了什么样的事？” 施芸蔚在此前做了不少功课，了解到顾芊在圈内一向以温和优雅的形象示人，对待新人更是温柔耐心。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顾芊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禁有些忐忑。 施芸蔚以为顾芊是看不下去圈内的歪风邪气。她有意抬高自己的人品，贬低戚予，便道：“顾姐，你不如问问戚小姐前一天夜里，在酒店做了什么？” 她皮笑肉不笑道：“有的人，自己用不干净的手段拿到角色，还不敢承认。” 戚予简直想笑。活了二十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理直气壮地贼喊捉贼。她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见顾芊轻笑了一声。 “芸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戚予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顾芊亲切地眨了一下眼睛，“不然你觉得，我那天为什么会在酒店和你偶遇？” 顾芊轻描淡写间丢出一个惊天巨雷，施芸蔚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戚予也完全没有料到，顾芊为了帮她澄清，居然直接说出那晚两人在一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顾芊见施芸蔚呆若木鸡，慢条斯理道：“还是你觉得，戚予的角色，是通过特殊手段，向我换来的？” 顾芊在说到“特殊手段”四个字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戚予一眼。戚予回想起了那晚的经历，不由心跳加速，脸上发烫。 施芸蔚干笑道：“怎么会呢，那看来是我误会戚小姐了，真是抱歉。”施芸蔚咽了一口唾沫，试探地问道：“那天晚上你们是在……” “讨论剧本！”戚予连忙打断施芸蔚的话。 顾芊不置可否，只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施芸蔚完全不相信这两人在酒店讨论了一晚上剧本，但她总不能指着影后的鼻子骂“你们这对狗oo！”只能点点头道：“影后和戚小姐真是敬业啊，哈哈哈。” 施芸蔚黑着脸离开，留下戚予和顾芊两个人。 戚予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还是开口问道：“顾芊，你为什么告诉她，那晚我们待在一起，你不怕自己的名声受损吗？” 顾芊好笑地看着戚予，反问道：“为什么我要怕名声受损，难道我们做了什么吗？” 戚予：“……” 顾芊见戚予面露尴尬，眼神飘忽，她笑着靠近了一些，omega独有的香气充斥着戚予的鼻尖。 顾芊用涂着晶莹甲油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拨弄了一下戚予的领口，戏谑道：“怎么？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 她凑到戚予耳边用气音道：“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 “没有！怎么可能？”戚予红着脸，一把推开顾芊。她此时不仅恼羞成怒，甚至还有一丝委屈。 到底是谁对谁做了什么啊？受害者明明是她！那天晚上，明明只有顾芊一个人爽到了…… 意识到自己居然产生了想扳回一局的危险想法，戚予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顾芊见戚予着急的样子，也不逗她了，淡然道：“我知道你喜欢演戏，既然努力付出过，就不想被别人误解，不是吗？” 顾芊温柔地抚摸戚予脑门上被施芸蔚戳出来的红印，然后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小予，这个角色很适合你，好好加油。” 剧组效率很高，一天时间拍完照修完图，当晚就发布了定妆照，并公布了《巷子》的演员名单。 海客谈瀛洲：我没看错吧？主演名单戚予、顾芊？ 等月光落雪地：我还以为主演是顾芊和上次在酒店被拍到的那个alpha！ 过载戒尺：戚予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不会是之前首影救影后的那个omega学生吧？！ 今晚11点睡了吗：破案了，之前那次信息素乱潮就是无良剧组的炒作手段。 这条质疑剧组炒作的微博刚一发出来，下面就多了几百条反驳的评论。 想想顾芊会怎么做：你知道一次信息素乱潮会给多少人带来危险吗？拿这种事调侃，你是真的没有[心] 电影史不能挂科：我是首影表演系的学生，我可以证明那次确实是突发状况，第一个产生结合热的omega就是我的同班同学。 冰镇可口可乐：自己心里阴暗，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吗？[大笑] 无声的眼泪：不会真有人觉得混到王督这个地位，还需要炒作自己的电影吧？ 戚予津津有味地刷着微博，然后发现自己在短短几分钟内，涨了几万个粉丝。 点开最新关注列表，清一色的顾芊头像。 不得不说，有些惊悚。 她点开自己的关注人列表，果不其然，顾芊和她成了互粉的状态。 她之前随手关注了顾芊，但是顾芊几乎从来不玩微博，平日里微博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打理。 估计现在也是别人上了她的账号帮顾芊回粉的吧。 她这么想着，随手点开顾芊的微博。 她2分钟前赞过的微博（28） 戚予好奇地戳开点赞记录。 几秒种后，她目瞪口呆。顾芊的团队疯了吗？还是说现在是顾芊自己在玩微博？ 怎么顾芊一口气把她所有的微博都赞了一遍啊？ 完了，顾芊肯定不知道点赞会有记录。 于是当晚微博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热搜：#顾芊靠点赞扶贫# 陆陆续续涨了几十万粉的戚予：“……” 第9章 #顾芊靠点赞扶贫#[沸] #顾芊刷微博了#[沸] #顾芊定妆照#[沸] #顾芊点赞狂魔#[新] 微博热搜不断更新，但前几排都多多少少和顾芊有点关系，戚予拧着眉头刷新网页，突然她的动作顿住了。 #顾芊戚予cp感#[新] 戚予轻咬了一下指甲尖，然后颤巍巍地伸出食指，点开了这一条热搜。 “顾芊点赞完了戚予所有的微博xswl这是第一次学会点赞吗？” “哈哈哈哈估计影后的经纪人急死了。” “我现在就想问问顾影后的手酸不酸。” “顾芊和戚予现在是一个公司的哦~我二舅家的小儿子在风华工作！骗人直播倒立洗头！” “顾影后真得好温柔哦，对后辈这么照顾！亲自点赞帮拉流量吗？” “前辈后辈？？？磕到了磕到了！”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戚予不忍直视，她点开通讯录，手指停在顾芊的名字上盘旋许久，舔了舔发干的唇，还是点了下去。 一接通，戚予就像爆米花炸开似的开始控诉：“顾芊？你是闲得没事做吗？你知不知道点赞会留记录？别人会以为我抱大腿的，你这是在搞事你明白吗！” “额……戚小姐？顾姐在洗澡，我是小凡。”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接着传来一个弱弱的女声。 戚予瞬间闭上嘴，手里的话筒仍嗡嗡作响，紧贴在她的耳朵上，热度逐渐提升，让耳廓不禁发烫。 “啊……那个，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顾芊。”戚予仿佛一只鼓胀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一秒变怂，舌头打结。 “没事啦，要不我让顾姐出来以后给你打回去？”小凡体贴地询问。 “不用了！我没事了！”戚予感觉丢脸。她挂断电话，哀叹一口气，将手机往旁边一扔，呈大字仰躺在床上。 算了，白送的流量不要白不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浴室的门被推开，略微沙哑的声音似是饱含着水汽，悠悠传来。 “怎么了，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 一双雪白细腻的长腿迈了出来，掩映在洁白的浴袍下，隐约可见几滴水珠顺着大腿缓缓滑落，消失在瘦削精致的脚踝处。 小凡咽了一口口水。还好她是个ba。 “是戚小姐的电话，她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小凡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帮顾芊准备面膜。 “哦？她怎么说？”顾芊不迟不疾地斜靠在沙发上，半闭着眼，似是对戚予的生气毫不在意。 “她说你是在……搞事。”小凡吞吞吐吐道。 “你觉得我是在搞事？”顾芊勾勾唇，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瞥了小凡一眼，小凡脊背发凉。 “顾姐，网上都在说你是老干部，不知道点赞会留记录呢。”小凡清理干净双手，给顾芊敷上面膜，嘴里还偷空开了个玩笑。 “你真觉得我会不知道这种东西吗？”顾芊忍不住笑了，反问道。 小凡傻了，那这是向来不爱炒作的顾影后亲自下场营业？ “顾姐，那你之前为什么拒绝和施芸蔚炒作呀？施芸蔚勾搭上了一个大股东，你还那么不给面子，徐总可为难了。” “徐曼为难，那是她自己的事。”顾芊蜷起一只纤细白嫩的长腿，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她拿过手边的平板随意翻看着什么。“至于施芸蔚，她配吗？” 小凡被顾影后理直气壮的双标惊呆了，心里默默同情了一会儿徐曼。见顾芊似乎在平板上看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半直起身子。 小凡凑过去偷看一眼。 #顾芊戚予cp感# “cp感是什么意思？”顾芊一只手刷着微博，另一只手臂倚着沙发，修长的手指撑着下颚，颇有兴致地问。 “cp是couple的简称，就是说，呃……某两个人看上去……很像情侣。”小凡支支吾吾道。 顾芊的目光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哼笑一声，“那cp粉是喜欢这对情侣的粉丝吗？”说着，她将手中的平板递给小凡。 “怎么了？”小凡面露疑惑，但还是乖乖接过平板，同时不忘纠正道：“不是情侣，只是像情侣。” “帮我注册个小号，我要当cp粉。”顾芊矜持地笑笑，温柔道。 小凡：“……” 王督要求剧组演员与工作人员提前一天来到指定酒店入住，然后安排相关演员剧本围读。 戚予腰背挺直，屏气凝神。 全场就她和施芸蔚算是新人，感受着身边或出名或无名的演员向自己投来的打量的目光，戚予如坐针毡。 一个头发剪成利落短发的中年女alpha演员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这位女alpha正是著名老戏骨姜岚。 姜岚的面孔，在国内上到中老年，下到青少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无数暑假档的经典电视剧中频频出现，被喜爱的她的观众戏称为“黄金档劳模”，也是戚予的童年偶像！ “您，您好！姜老师！”戚予诚惶诚恐，猛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鞠了一躬。“刺啦”一声，地板被椅腿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 瞬间无数探寻的目光看了过来，戚予紧张得汗不敢出，目光紧紧盯住姜岚，不敢往别处看，伸出去的手像被灼热的空气烧到了，轻轻颤抖。 姜岚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哈哈大笑，握住戚予微湿的手，“戚同学别紧张，我挺喜欢你的！” 周围的几个演员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好笑地看着戚予，施芸蔚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暗自翻了个白眼。 戚予和偶像相见，激动之情难以自抑，脸颊通红。 “姜老师，你别吓到我们女一号了。” 清雅的声音带着阵阵热气打在发红的耳朵尖儿上，是姗姗来迟的顾芊。 熟悉的木槿花香气弥漫开来，腰被一只纤细的手臂从后面轻揽住，一个柔软温热的怀抱从后背紧贴上来。 “哈哈哈，顾影后很喜欢咱们戚予同学嘛。”姜岚笑眯眯地拍了拍顾芊的肩膀，“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调-教小戚同志。” “当然，如果能帮到新人，我这个前辈才算没白做。”顾芊微微一笑。 眼巴巴地看着偶像姜岚走远，戚予兀自恋恋不舍，忽然她的腰被旁边的人掐了一下，酥麻的隐痛感顺着脊背一路爬到了后脖颈，戚予抖了一下。 “怎么，就这么喜欢姜岚老师？” 顾芊左手撑在会议桌上，托着尖尖的下巴，歪头看着戚予，笑意盈盈。右手却不动声色地在桌下攀上戚予的腰，指尖轻柔地打着转。 戚予一把按住在自己的腰窝里滑动的细腻手指，小声道：“顾芊，别闹。” 顾芊还想说什么，见王督来了，颇为遗憾地收回手，优雅地靠着椅背。 戚予悄悄松了口气，不太自在地挺了一下腰，总感觉被触碰的酥麻感还若有似无的留在那里。 王督在业内一向以雷厉风行、工作效率高而著称。他只大概提点了一下几个主要演员需要演出来的感觉。 《巷子》的女一号，也就是戚予演出的角色，是一个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生活在巷子里的贫苦少女，叫做许生。 和她的名字一样，许生仅仅是生存在小巷里，就已十分艰难。 许生的父亲没有正经工作，欠了一屁|股债，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心情不好就打许生出气。 故事从这个巷子附近死了第一个人开始，接下来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接连死去的人迅速引发了市民的恐惧。市刑警大队很快调动人力组成专案组。 警察发现死去的人都和许生父女有过一些接触，于是将前科累累的许父锁定为第一嫌疑人，但苦于无证。 顾芊演的警察叫陈琰，她为了找到证据，并保护许生的人身安全，伪装成某死者的亲人，由于太过悲伤而住进逝者生前的屋子，顺理成章地搬进这个小巷。 陈琰在和许生的相处中渐渐熟悉了起来，陈琰心疼许生遭受的一切，终于在有一次目睹许父施暴的时候，她情绪过激，亲手杀了许父。 所有证据都指向许父，这一连环杀人案的真相历经2个月终于水落石出。 陈琰被判有期徒刑一年，她在双手被拷住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无数被忽视的细节涌入了她的大脑，她这才反应过来许生那些奇怪的地方，她猛然意识到，凶手不是许父，而是一直伪装自己的许生。 但陈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顾芊，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王督双手抱拳，撑在下颚处，锐利的眼神直视顾芊，“陈琰为什么最终会杀了许父？仅仅是因为她情绪激动吗？” 顾芊摇摇头，“陈琰本身就有一定暴力倾向，只是她一直压抑着本性，但被许生察觉了，许生便在潜移默化中暗示陈琰，直到她彻底爆发。” 王督点点头，很满意这个解释，他对戚予道：“人们都以为，许生是因为童年经历，而内心扭曲。但实际上，许生本身就有反社会人格，所以她能一眼看出陈琰是同类人。” “直到最后，许生终于让陈琰的手上也沾了鲜血。”王督喝了口水，问戚予，“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吗？” 戚予摇摇头。 “除了你的形象和眼神让我很喜欢，还有一个原因，你是第一个提到两个女主是共生关系的人。许生在诱惑陈琰中得到满足感，陈琰在被诱惑中释放了天性。” 王督拍拍戚予的肩膀，“我给你和顾芊安排的房间相邻着，在剧组的这段时间你们好好培养一下默契和感情。”王督对顾芊叮嘱道：“顾芊，好好带带戚予啊，小戚找不到感觉，我拿你是问。” 开机前的最后一夜，顾芊在阳台和经纪人周欣打电话，挂断后听到了敲门声。小凡刚刚出门吃宵夜，不可能这么早回来，而且小凡自己有房卡，不需要敲门。 想到王督几个小时前说的话，顾芊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她随意拨弄了一下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 门开了，不是熟悉的薄荷味。 顾芊的眼神瞬间冰冷。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第10章 “顾影后，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施芸蔚换了一件和白天不同的衣服，领口敞开，刻意露出分明的锁骨，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斜靠在门边。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我想白天谈论会更合适。”顾芊礼貌而疏离地笑笑，语气自然，神色平静，身体没有移动半分。 “是吗？大家都说顾影后对待新人一视同仁。”施芸蔚轻挑眉目，耸了耸肩，继续道，“为什么顾影后愿意给别人机会，不愿意给我机会呢？” 顾芊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挡住冰冷的眼神。她沉默了几秒，玩味地笑了。 “我不太能听得懂你的意思。” “那我就直说了。”施芸蔚扬起尖细的下颚，上半身略微前倾，“你宁愿潜一个omega，都不愿意和我这个alpha试一下吗？” 顾芊不置可否，笑容婉约，倒真像个温柔体贴的前辈。 施芸蔚心中得意，她身为绝品alpha，从小到大，只要一释放出信息素，没有任何omega可以抵挡她的魅力。倘若能抱上影后的大腿，可以说相当于在圈里少奋斗十年。 “alpha对omega随意释放信息素是一件很无礼的事。”顾芊轻描淡写道，“如果你无法克服病态的生理冲动，至少换一种文明的方式。” 施芸蔚的笑容凝固了。 “当然了，还有我个人的原因。”顾芊低头浅浅一笑，无奈似的摇摇头，而后神情自若地注视着施芸蔚的双眼，舔了舔唇。 “我好像只对薄荷味的omega有感觉。” 施芸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优雅知性的顾影后私下里居然是个有特殊性/癖的变态？直到大门被毫不留情地关上，她仍呆若木鸡。 顾芊闻着残留在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表情厌恶。她不耐烦地松开衣襟，随手脱下外衣，一件价值六位数的高定就这样被扔进了废物篓里。 戚予洗完澡，谨慎地把浴室里的气味排净，喷上了普通的薄荷味空气清新剂，哼着歌走出来。 她敷着面膜，一边往床上走，一边低头刷手机。 掀开被子，诡异的触感传来，连带着熟悉的信息素气味溢散在空气中。 “我x，顾芊你怎么在这！” 戚予忘记自己是个淑女omega，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手机都被摔到了两米外。 顾芊疏懒地倚靠着酒店的床头，一头青丝垂落在洁白的枕头上。 “今晚我要睡你这。” “为什么？”戚予把面膜一掀，颇为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山根。 “你不觉得，身为一个omega，独自一个人住在酒店很危险吗？”顾芊侧躺在床上，撑着下颚，笑眯眯地看着戚予。 “剧组的人都住这，怎么会危险？”戚予尝试以理服人。 “刚才有个alpha闯进了我的房间。”顾芊眨了眨眼睛，明明嘴上说的是一件大事，表情却安之若素。 “是谁？他怎么能闯进来的？”戚予急忙开口询问。 顾芊这才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一个爱慕我很久的alpha，我打开门他就要强行进来。”顾芊心有余悸似的，将红唇咬的泛白。 “那……我们俩换个房间？”戚予信了，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被顾芊一口拒绝。 “我只是不敢一个人睡而已，小凡住在第一层，我不想惊动太多人。” 顾芊凑近了一些，在戚予耳边吐气如兰，“怎么？伯母让你多照顾姐姐，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提到亲妈，戚予瞬间怂了，她憋屈地拿起一个枕头，“那我睡沙发！” 戚予身材颀长，一双长腿放在沙发上，怎么摆姿势都不舒服。她怕明天拍戏的时候犯困，强逼着自己闭眼数羊，终于渐渐有了一丝睡意。 意识朦胧中，一个温暖柔软的事物挤进了怀中，戚予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抱住，沉浸在好闻的香气中，陷入了香甜的梦境。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洒在沙发上。将醒时，下巴和脖颈间传来阵阵痒意，戚予困顿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胸口前散落着柔顺细密的黑发，几缕青丝调皮地缠上她的下颚。 顾芊呼吸轻微，双眼紧闭，正背对着戚予，窝在她的怀里，尚未醒来。 感受着怀里的温热，戚予呼吸一窒。她僵硬了一会儿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尽量不压到顾芊的头发。 顾芊梦游的毛病怎么又犯了？ 小时候顾芊就经常因为梦游，半夜爬到她的床上，把她吓个半死，没想到长大后，还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时间还早，戚予动作轻柔地打横抱起顾芊，像曾经的无数次那样，将她悄悄抱回床上。 关门声响起，顾芊睫毛轻颤了一下，唇线抿出一个略弯的弧度。 “戚予，你手机屏怎么碎啦？”收音师走过来，无意瞥见戚予手里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好奇地问。 “……昨晚不小心摔到地上了。”戚予不敢说是被影后的大变活人吓的。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毛毛躁躁的，下次要小心！”收音师爽朗一笑。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许生在被父亲殴打时，与陈琰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扮演许父的是一名ba男演员，叫做冯启。年轻的时候因为在一部家喻户晓的武侠剧中扮演男主，火遍大江南北。 王导耐心地给他们三人讲戏，戚予认真聆听着，但总感觉有一道奇怪的视线打在自己的身上，不太自在地环顾了一圈，发现施芸蔚正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戚予纳闷，难道是妆化得有问题吗？ 王督带着演员们走位了两次，便示意可以开始实拍了。 场记打板，“第一场第二镜第一次。action！” 行李箱的轮子刚一沾地，司机就仿佛躲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开着车疾驰而去，喷了陈琰一脸尾气。 陈琰灰头土脸地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巷子深处走去。 明明没有下过雨，巷子里的小路仍被一小滩一小滩的浊水覆盖。分不清是下水道的污水、厨余的泔水还是洗衣服的剩水，汇聚成一条条散发着恶臭的溪流，静静淌在开裂的石板间，被陈年的霉斑与青苔映照出浑浊的绿色。 陈琰小心地踮起脚，试图把箱子拎起来，但她拎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所幸让轮子蹚过肮脏的水坑，溅起深褐的泥斑，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头疼的“隆隆”声。 巷子里有不少人正坐在房门口，神色好奇地看着她。 陈琰穿过无数挂在头顶上的内衣，艰难地在墙壁上辨认出死者生前的门牌号，松了口气，插入钥匙。 “看什么？老子打你你tm的还敢有脾气了？和你那个女/表子妈一个j样！” 突然，一道粗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内容不堪入耳，混合着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突兀地回响在巷子里。 陈琰扔下手中的行李，快步走向吵闹声的源头。 许生被父亲一巴掌扇到地上，鼻腔冒出了血丝。她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破旧短袖，胳膊上满是血迹和污渍。 她早已习惯父亲喝醉后对自己的拳脚相加，没有任何人敢招惹许父，更何况最近还出现了杀人案……她正想闭上眼，默默熬过这一次殴打，突然窗外出现了一个人影，她抬起头，正好与那人双目对视。 “咔！”王导叫停，“小戚啊，你这眼神不对！” 王导走到戚予面前，指着顾芊道：“这个人，对你来说，是一个陌生人，而在许生的潜意识里，所有陌生人都是冷漠的。” 王导问戚予，“告诉我，你现在是一个常年被殴打，并一直被周围人冷眼看戏的少女，当又一个路人出现的时候，你的心情是如何的？” 戚予沉思了一会儿，“是……心情平静吗？” 王督摇头，“是平静，但又不只是平静，你要演出在平静下的一丝不耐烦与讥讽。而不是刚才仿佛遇到真命天子一样的眼神，咱们不是在演偶像剧，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戚予尴尬地点点头。 “陈琰前面的镜头可以过，就从许生被打开始吧。”王督手一挥，场记就位。 “第一场第二镜第二次。action！” 许生跌倒在地，看向窗外的陈琰。 “咔！”王导再度叫停。“你的眼神太平静了，是要睡着了吗？” “第一场第二镜第三次。action！” “咔！嘲讽的意味太明显了，重来。” “第一场第二镜第四次。action！” “咔！” …… 一直拍了七八遍，这一条都没有过，三个演员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一旁的化妆师迅速过来帮忙擦汗补妆。 王督也有些无奈了，不过他明白这个眼神对演技的要求很高，老戏骨都不一定能诠释到位，总的来说，他还是很满意戚予的表现的。 “这样吧，再拍最后一次，不行就休息一会儿，先拍其他人的部分。” 扇巴掌的片段虽然用声音代替，但戚予实打实地往地上摔了七八次，她能感觉到运动裤下的膝盖已经破皮流血了，她是alpha，倒不是很在意这点伤，内心受到的打击比肉/体的疼痛还要难熬一些。 她学了三年表演，在学校里专业课成绩名列前茅，每一位老师都夸她有天赋，没想到开机第一天就遭遇滑铁卢，还拖累了整个剧组。 顾芊走过来，在她耳边悄声道：“你的腿还好吗？如果不行就过几天再拍这一镜。” 戚予虽然一直自称omega，恨不得人人都把她当个“娘o”，但此时看到顾芊担忧的眼神，她有些沮丧与不甘。 “不用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第11章 “第一场第三镜第九次。action!” 许生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膝盖和手心已经血肉模糊，痛到麻木。耳边是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无数难听的脏话穿透破旧的门窗，回荡在这阴冷的巷子里。 和曾经的无数次一样，没有人会来，没有人会说话，更没有人会阻止这一切。仿佛这一暴行成了这个无名小巷的经典演出剧目。 忽然，似乎就连阳光都要收回对她的最后一丝施舍，残破的窗户外出现一道黑影，逆着光看不分明。 似乎是一个女人。 许生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她古井无波般的双眸与那人对视了一瞬，如飞鸟掠过湖畔，没有在心头激起一丝涟漪。 她习惯了被千篇一律的围观者，用没有什么新意的同情、好奇、惊讶的目光打量。她厌恶被这种眼神黏住，仿佛自己是马戏团里被鞭子抽打的可怜猴子。 许生纤长的睫毛微垂，淡漠地撇开脸去。 “咔！过了！”王督大声道，语气中难掩喜悦。 听到“过”的一瞬间，戚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得感受到，从膝盖和手心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 一旁的后勤人员迅速靠过来，帮她清理伤口。 “小戚，演得不错，这个镜头很难把握。我本来以为你要死磕好几天，没想到直接过了，哈哈哈，我没看错你！”王督冲戚予比了个大拇指，一向严肃深沉的眼神里带着毫无保留的欣赏。 顾芊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她向戚予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被王导叫住了。 “小戚好好休息！其他人员准备第二场戏，顾芊和施芸蔚，你俩赶紧过来走位。” 休息棚里的电扇呼呼作响，在闷热狭小的空间里卷动着阵阵热风，戚予的后背早已汗湿了，她还沉浸在刚才拍戏的心境里，心跳一时无法平复。 “戚姐，你真得很棒了！”coco拿着纸巾帮戚予轻轻擦汗，乐呵道。 “我ng了很多次，还害得冯前辈和顾……前辈陪我一起重拍。”戚予语气失落。 “哇，戚姐，你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吧？”coco夸张地张大了嘴，“王导出了名的严格，喜欢死抠细节，有的演员在他手下拍几百遍都过不了。” “被他骂哭的演员聚在一起都可以开一局绝地求生了！”coco快速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偷听，小声吐槽道。 休息棚的门被敲了一下，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打断了她们的闲聊。 “戚小姐，今天有个《星光娱乐》的片场采访，记者已经到了，您也赶紧准备一下吧！” 化妆师凑过来给戚予重新补了一下妆，当她走过去的时候，看到施芸蔚和顾芊的那场戏已经拍完了，施芸蔚正在接受媒体的采访。 顾芊远远地看到戚予，走了过来，“我看看你的膝盖。” “不用了吧……其实也没多大点事……”戚予不太自在地退后了一步。 下一秒，只见顾芊优雅地半蹲在她面前，伸手卷起她的运动裤，动作轻柔，却不给人反抗的机会。coco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都合不拢了。 戚予吓了一跳，忙往周围看去，尴尬道：“顾芊，我真没事，好多人看着呢！”媒体就在不远处，顾影后是真得不怕上头条。 卷起裤子，只见戚予白嫩的膝盖红了一大片，往外渗着血丝，破皮严重的地方被草草地贴了几张创口贴。 顾芊不满地蹙眉，起身拉着她的手腕，“这样处理伤口不行，会发炎的。” 顶着周围演员和工作人员暧昧的目光，戚予被顾芊温暖的手牵着，一路拉到了一个遮阳棚下面。 “小凡，把纱布和酒精拿过来。” “没有关系，一点小伤而已。”戚予为了证明自己的腿伤并不严重，甚至跺了一下脚。 顾芊意味不明地笑了。她微眯起眼，凑近了一些，用手指轻轻揉弄着戚予被晒得发红的耳垂，慢条斯理道：“你不是一直说你是娇弱的omega吗？怎么，现在开始逞强了？” 被熟悉的语气调笑着，戚予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放弃了挣扎。 顾芊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撕开她因为流汗，已经有些松动的创口贴，用镊子沾了酒精棉，仔细地擦拭着血丝未干的伤口。 冰凉的酒精一沾上白皙的皮肤，就迅速挥发，戚予的小腿忍不住颤了一下。 看傻了的coco用手肘捣了一下小凡，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怎么感觉你们家顾影后和戚姐关系这么好呢？” 小凡笑而不语，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coco。 包扎完毕，《星光娱乐》的记者已经等在一边许久了，他们表情诡异，见戚予过来，赶忙调整表情，一脸正经地挤过来递上话筒。 “戚予小姐，听说这是您的第一部 戏，请问您的‘初体验’感受如何？” “挺累的，比想象中难很多，但是也有很多收获，总体来说还是挺开心的吧。” “戚小姐，请问您最欣赏剧组里哪位演员呢？” “我最欣赏姜岚老师……”迷妹戚予脱口而出姜岚的名字，忽然她顿住了，瞥到了一旁的顾芊，顾影后正不怀好意地朝她微笑着，戚予舌头一打转，补充道，“和顾影后。” “请问您可以给我们透露一下您饰演的这个角色的特点吗？” …… “我去，这些无良媒体怎么这样啊？” coco手上拿着平板，趴在沙发上大声骂着。 她正看着一个视频，是白天《星光娱乐》片场采访的剪辑。 只见视频里，顾芊正半蹲在戚予的身前。后期在戚予的头顶上配字：“高待遇的小戚同志”，然后在顾芊的头顶配字：“温柔的顾影后。”画面最下方配了句话：“猜猜这是在干嘛？” 下一个画面是记者问戚予最欣赏剧组里的哪一位演员，戚予先是回答了姜岚，然后才说的顾影后，后期在她的头上配了一行字：“顾影后没牌面。” 虽然视频看上去没有恶意，配字也只是为了娱乐效果，但圈内人一眼就明白，媒体为了流量，有意引导大众认为戚予是个不怎么尊重顾芊的娇气omega。 果然，视频一经发布就火了起来，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 景景景景色分明：这个戚予真得厚脸皮，她算什么啊？凭什么让顾影后蹲下来帮她系鞋带？ 天边是否在海角对面：视频里只看到了顾芊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干嘛吧？ 顾芊的合法妻子：戚予就是个新人，前辈蹲在自己身前，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还能洗的？估计之前戚予在信息素乱潮里救影后，在微博点赞影后都是为了蹭热度。 一只颜狗：最重要的是人家问戚予欣赏谁，她最后才说顾芊的名字，既然不情愿何必装模作样呢？我以前居然真得以为戚予是顾芊的粉丝！ 我是理中客：姜岚也是成名几十年的老戏骨了啊，凭什么人家新人不能最欣赏姜岚啊？ 四级不过不换头像：既然你最喜欢姜岚，为什么还要附带一句顾芊呢？除了抱大腿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天光云影共徘徊：同样都是新人，看人家施芸蔚拍戏的时候多卖力。一群人都在忙，就戚予在休息，omega就是娇气！ 在水伊人：omega怎么了？你是不是忘了顾芊也是omega？ 戚予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片场采访，能被恶意剪辑成这样，还引发了这么热烈的讨论，coco气得满脸通红，一副恨不得把做后期的人揪出来打一顿的样子。 “一个采访小视频而已，过几天热度就过去了。”戚予对舆论的抗压能力倒比ng的时候强不少，她一脸悠闲地躺着玩手机，浑不在意的样子。 “不行！戚姐你明明这么努力，凭什么被无良媒体带拍戏不认真的节奏？”戚予的无所谓在coco看来就是o怂怕事，她怒其不争地看着眼前柔弱的omega，把平板一合，开始掏手机。 “你要做什么？” “打电话给吴姐呀，让她赶紧联系公关团队帮你澄清，哼！” 戚予挺开心有人这么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好，她也不制止了，低头继续刷手机，几秒后手指僵住了。 “coco，你不用找公关了。”戚予表情纠结，“顾影后发微博了。” 第12章 顾芊v：加入《巷子》剧组最开心的事之一就是认识了@戚予。小戚同学今天拍戏摔伤了膝盖，依然坚持把难度特别大的一个镜头拍完了，一直板着脸的王导都偷偷和我夸小戚不但有天赋，还很努力。[加油] 顾芊的微博常年被工作室打理，打开一看，除了上次诡异的点赞记录，就是各种商业活动或者代言的转发。 粉丝们见顾芊突然发了个和商业活动无关的微博，还圈了一个演员，纷纷激动地点进来。 顾芊全球后援会v：剧组全体人员拍戏辛苦啦！顾影后和戚予小同学一起加油~冲冲冲！ 木槿花香水又断货了：这发微博的速度，是光速打脸营销号吗？ 戚予今天红了吗：无良媒体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就欺负予宝没后台没粉丝呗？顾芊都亲自下场证明予宝拍戏态度没问题了。 我磕的cp一定要结婚：难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到，顾影后说戚予膝盖受伤了吗？已知视频里影后蹲在戚予身前，那么…… oo就是坠吊的：啊啊啊啊!顾影后亲自帮戚予处理伤口！不行了我要被甜死了快把我的胰岛素拿过来！ 由于顾芊的这一条微博，戚予刚被喷了半个小时，风向立刻扭转为全网夸她拍戏认真努力。 看着后台不断增加的红色消息记录和粉丝数量，戚予不禁感慨，顾芊作为新生代实力派女演员，人气居然完全不输于任何一名流量偶像。 脸一转，看到coco正瞪着圆圆的眼睛看过来，眼睛里仿若闪着星光。 “别这样看我，我和顾芊都是风华的人，估计是公司让她发的微博吧。”戚予话一说出口，自己也觉得有理有据。 “可是我真的觉得顾影后特别看好你呀。”coco思索了半天，讲出了一句大实话，“你看她出道这么久，也没有帮公司里的哪个新人说过话呀~” 见戚予不说话，coco红着脸嗫嚅道：“戚，戚姐，你说顾姐她，会不会喜……” “你想多了！”戚予打断coco，“人家一个omega，喜欢我干嘛？”戚予把枕头往脸上一捂，开始赶人，“睡了睡了。” 当晚戚予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中她和顾芊正在婚礼现场，当神父要求她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徐曼突然闯了进来，大喊：“顾芊，和我走吧！” 然后顾芊感动得泪流满面，甩下傻愣着的戚予，和徐曼一起离开。 第二天头条全是《小演员终究不敌富二代，婚礼当天痛失所爱》、《影后婚礼现场和老情人私奔为哪般》、《从顾戚徐三角恋讨论当代年轻人的爱情观》、《气抖冷，omega在维护爱情的路上还要走多远》戚予洗漱的时候差点把洗面奶当成牙膏，神色恍惚地来到了片场，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一下，还好被coco扶住才没有跌倒。 “戚姐，你昨晚不会也熬夜了吧，要不要请个假休息？”coco忧心忡忡道。 戚予摇头道：“没事，我就是想到今天要拍的戏有点激动。”她笑着转移话题，“你呢？怎么熬夜了？” coco怒气冲冲道，“我昨晚看了个小说，哎哟喂虐死我了！真想给作者寄刀片。” “什么小说？”戚予饶有兴趣地问。 “《霸道omega的伪装小a妻》，那个alpha好渣啊，活该被女配抢婚！” 戚予：“……” 今天要拍的戏是整部电影最重要的镜头之一。 陈琰认识了许生后，心疼她生活艰难，给她买了很多衣服和生活用品，但是许生从来没有用过。直到有一天，陈琰目睹许生和一个陌生少年在巷子里聊天，还收下了他送的东西，压抑的情绪爆发了。 王督说得口干舌燥：“所以，这是许生和陈琰感情转变的开始，许生发觉了陈琰的病态的控制欲，但陈琰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明白了吗？” 戚予迅速切换到敬业状态，点点头。 “第七场第三镜第一次。action！” “许生，许生，你怎么了？有在听我说话吗？” 从屋檐上滚落了一滴水珠，打在了她的手臂上，许生被这冰凉的触感一激，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一脸担心的男生。 “我没事，替我谢谢老师的关心。”许生语气轻柔，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男生洁白校裤上的泥点。 那是突兀的一个斑点，突兀得就像出现在这个巷子里的男生一样，让人厌烦。 “这个是老师给你买的衣服，她说有什么困难随时找她。”男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递上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 许生嘴角微弯，伸手接过，“谢谢。” 男生在原地杵了半天，见许生没有继续交流的意思，尴尬道：“那我走了啊……”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犹豫地开口道：“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继续上学比较好！” 许生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直到男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许生才转过身。 刚走两步，从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腕被另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力度大得仿佛要把骨头捏碎。 “他是谁？” 熟悉的声音，属于隔壁那个格外热情的新邻居。 许生掩饰着内心的不耐，皱眉挣扎，“很痛。” 陈琰把许生压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墙上，精致的脸庞靠近，几乎连鼻息都纠缠在一起。 “我给你买的东西你从来都不要，别人送你东西，你就这么开心？” 许生避开陈琰灼热的目光，平静道：“他是我退学前的同学，衣服也是班主任买的。” 陈琰的眼神是与以往不同的深沉，她伸出手，抚摸着许生清秀的侧脸，直到把眼角摩挲得发红。 推搡间，许生纤瘦白皙的肩膀在宽大的破旧外套下若隐若现，锁骨分明，脆弱得像是一捏就碎。陈琰呼吸沉重，她的眼前出现了不合时宜的幻想。 眼前的少女，应该穿上她亲手挑选的衣服，应该按照她的想法生活，应该只能沾染她一个人的味道。 陈琰把许生扣在怀里，入魔般喃喃道：“我只是为你好，只是为你好。”许生推开顾芊的胸膛，拼命挣扎。 “卡！”王导叫停，不满道：“小戚啊，你是厌恶陈琰，你要很嫌弃地推开她，没让你脸红！” 听着周围的工作人员的哄笑声，戚予面红耳赤，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对不起！” 顾芊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她，眼神含笑。 “你先缓缓，等脸不红了再继续！”王导道。 coco拍拍戚予的背，眼神带着七分同情和三分幸灾乐祸，“戚姐，这不怪你，如果顾姐愿意抱我一次，我可能会当场晕过去！” 戚予：“……” “第七场第三镜第二次。action！” 戚予心里默念：“我是许生、我是许生、我是许生。” 一抬眼，她的呼吸间满是顾芊信息素的香气，对方深情地凝视着自己，柔软的身体压过来。 “卡！”王导拿着话筒大喊：“你怎么还红得更厉害了呢？” 戚予有苦说不出，生理反应她也控制不了啊。 “噗嗤——”顾芊半掩着嘴笑出声，眼睛弯弯像是明亮的新月，在戚予看来是赤/裸/裸的嘲讽。 戚予灰溜溜地躲到棚子里，平复着心跳，把冰矿泉水瓶敷在脸上，物理降热。同时脑海里拼命回想从小到大自己被顾芊欺负的种种场景，总算是找到点感觉。 王导问：“好了吗？” “再稍等一下！”戚予掏出了手机，打开微博，点进了徐曼和顾芊的cp超话，浏览了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手机，自信道：“我准备好了！” “第七场第三镜第三次。action！” 许生脸色苍白，挣扎着想要离开陈琰的桎梏，忽然，她看到了陈琰的双眼。 那是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阴冷得就像这个常年不见阳光的小巷，却又燃烧着一丝竭力隐藏的狂热，不应该属于一个正常人的狂热。 许生挣扎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在这双瞳孔的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们是一样的肮脏与疯狂。 身体里的血液好似无法抑制地沸腾起来，心头升起一丝诡异的兴奋，许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卡！过！” 王导赞不绝口，“小戚啊，你进步很明显嘛，调整速度不错，最后那个阴冷又嘲讽的笑容啧啧……”王导连连点头，“到位！” 姜岚走过来调笑道，“还好你是个omega，换个alpha估计很难顶住顾影后的魅力，连我都不敢保证能不脸红。” 戚予遮掩心虚般得喝了口水。 姜岚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兴致盎然道：“我记得以前有个alpha和顾影后拍对手戏，拍完就突发结合热了。” “……后来呢？” “后来他好像被封杀了吧，哈哈。” 戚予：“……” 戚予走进无人的休息棚换衣服，刚脱下外套，一只柔软的手按在了她的背上，“我刚才抱你的时候，为什么会脸红？” 顾芊笑盈盈地贴近她。 戚予后退一步，躲开顾芊的手，“天气太热。” “天气热？”顾芊故作讶异，语气轻佻地重复了一遍戚予的话，然后伸出手滑过她发烫的脸蛋。 “现在呢？也是因为天气热？” 第13章 眼见着那只纤纤玉手就要滑落到锁骨上，戚予一把捏住了它，拎到一边，无奈道：“别逗我了。”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顾芊不以为意地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慵懒。 “这样很疼，你是不知道你下巴有多尖吗？”戚予别扭地耸了一下肩，用手背把顾芊娇艳的脸蛋推开。 顾芊挑眉，报复似的轻扯了一下戚予的发尾，“现在开始嫌弃姐姐了？” “我哪有？”戚予缩着脖子小声辩解。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冯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一脸“我懂”的表情，还朝戚予眨了一下眼睛。 戚予瞬间拉开和顾芊的距离，强颜欢笑道：“冯前辈，怎么了？” “一会儿中午一起去酒店聚餐，王导买单！” 剧组几个主要演员一起到了事先定好的包厢，见众人都随意坐下了，戚予踟躇了一下，鼓起勇气往姜岚旁边走去。 她刚想坐下，就见冯启快人一步，一脸自然地拉开椅子坐在了姜岚旁边。 戚予一愣，冯启朝她笑笑，“让我和你姜岚姐多聊聊呗，你可以坐那里去。”冯启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 戚予顺着冯启的目光看过去，见顾芊正优雅地坐在另一边，正用手指托着下巴，对她嫣然一笑。 戚予：“……” 她决定硬气一些，朝一个不是很熟的年轻女演员的座位边走了几步，然后看到顾芊的笑容越发温柔，笑得她不寒而栗。 她的步伐一下沉重了起来。 戚予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顾芊身边。拉开椅子，刚一弯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臂拦住了她。 “想坐就坐，对前辈这么没礼貌吗？”顾芊敛了笑意，词严义正，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被周围人看戏般得打量着，戚予犹疑了几秒，试探着开口道：“顾前辈，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顾芊勾唇，而后张开殷红的唇瓣，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叫、姐、姐。” “姐……顾姐姐，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戚予屈辱道。 顾芊哼笑一声，慢悠悠地收回了手臂。 “来来来，把手机都收起来，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拿手机啊！”王导佯装生气，正色道。 几个正忙着和周围人合照自|拍的小演员忙不迭收起手机。王导满意地点头，“接下来，给你们一个surpri色！” 王导话音刚落，封闭的包厢里所有的灯突然同时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此起彼伏地回响着几个女演员的惊呼。 戚予很快反应过来，这估计就是王导准备的惊喜。 她刚一定神，唇上却突然传来一个柔软湿润的触感，鼻息间满是木槿花的香气。 “唔——”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戚予几乎停滞了呼吸，心跳剧烈得仿佛天地间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一双熟悉的手托住了她的脸颊，后颈腺体的部位被轻轻按揉着。 “嗯……”怕被发现，戚予不敢挣扎出太大动静。柔软的舌头滑进她的嘴里，勾着她的舌尖，一点一点地摩擦着她的贝齿，戚予浑身一软，不禁呻|吟出声。 那人用牙齿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又依依不舍地舔了一下她的唇角，这才从容不迫地退开。 几乎在唇上的触感消失的一瞬间，包厢重新亮了起来，只见一个演员推着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哼着歌从门外进来。 “今天是咱们姜岚老师的生日，所以咱们剧组特意准备了这个惊喜，祝姜岚老师生日快乐！”王督道，包厢里顿时掌声雷动。 直到灯光重新亮起，戚予还未平复急促的呼吸，她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顾芊，却见顾芊完全不理会她，若无其事地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难道不是顾芊？ 戚予往另一边看去，坐在她身边的中年女演员正冲她和蔼地微笑。 戚予：“……” 她为自己居然怀疑德高望重的前辈而感到羞愧。 姜岚也没想到剧组会帮她过生日，惊喜得捂住嘴，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天哪，真是年纪大了，我都忘记今天是我的生日了，谢谢你们！” 姜岚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对王督道：“王导不介意我学一下年轻人，开个直播吧？” 王督当然没有意见。 姜岚活像个年轻的小姑娘，乐呵呵地掏出手机，开启了直播，助理走过来，体贴地拿过手机，帮忙录像。 姜岚把标题改成“剧组生日聚餐”，直播一开启，就涌入了十几万观众，并且人数还在陆续增加。 密密麻麻的弹幕在屏幕上飞速滚动着。 “我没看错吧？姜岚老师开直播了？” “姜岚老师生日快乐！” “《巷子》的主要演员好像都在！求给顾影后镜头呜呜呜。” 姜岚招呼大家一起吃蛋糕，坐在戚予身边的女演员给她倒了一杯椰汁。 “谢谢，我……”戚予刚说两个字，椰汁就被顾芊拿走了，“给我喝吧，小予不喝椰汁和牛奶之类的饮料。” 女演员一怔，呆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好，好的，小予你要喝什么就跟我说。” 工作人员早已灵性地举着手机靠过来，正好把刚才那一幕拍进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顾芊抢戚予的饮料喝？” “顾影后好像说什么小予不喝椰汁和牛奶？” “顾影后是喝了假酒吗？怎么感觉开启了监护人模式？233333” 戚予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瞪了顾芊一眼，将手伸向了麻辣小龙虾，手刚要碰上盘子，就被揪了回来。 “你膝盖上的伤还没好透吧？痊愈之前不能吃辣的。” 戚予：“……” 她在内心不断提醒自己，别生气，别生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于是她做作地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知道啦，谢谢顾前辈提醒~” 弹幕疯狂地刷了起来。 “怎么办，我好像一刹那g到了oo恋的萌点！我是坚定的ao爱好者啊！” “不能吃辣这句话好宠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行了！血槽已空！！” “顾影后一直都是这么温柔的，你们这些假粉！” 姜岚正巧走过来分蛋糕，她放下手里的盘子，看了一眼手机，有些新奇地念道：“感谢……呃……‘芊予芊寻szd’送的10个飞船？” “芊予芊寻是什么意思，szd又是什么意思？”姜岚好奇地问。 戚予一听这个名字就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桌对面的一个年轻小演员“咯咯”笑个不停，冲她挤眉弄眼。 “姜岚老师，人家小姑娘是表达对顾影后和戚予同学的喜爱呢！” 姜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笑道：“现在年轻人越来越会创造词语了，我有好多都听不懂呢。” 她心情愉悦地拍拍戚予的后背，“我也喜欢顾影后和戚同学，芊予芊寻szd，哈哈哈！”说着，她还俏皮得对着镜头摆了个剪刀手。 戚予：“……” 直播间的观众笑疯了，弹幕全是一大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姜老师太可爱了！！”、“你们这么欺负姜岚老师真的好吗？” 顾芊咳了一声，笑着圆场，“好了，我们快吃吧。” 直播关上后，一个年轻男演员提议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戚予右眼皮直跳，下意识地露出抗拒的神色，但她并没有反对的资格。 酒瓶缓缓地转到自己面前停下，戚予任命地叹了口气，苦笑道：“我选真心话吧。” 娱乐圈性质特殊，不知道哪句口嗨就能成为未来的黑料，圈里人也不敢问出过火的问题。 男演员果然识趣地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那你就说说你心目中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吧。” 戚予想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挺简单的，松了口气。 “最好年龄比我大。” 姜岚都40多岁了，比她大差不多两轮。 “长得要很好看。” 姜岚出道时就因美貌一炮而红，这么多年来风韵依然不减。 “性格要温柔一点的吧。” 姜岚虽然地位高，但在圈里出了名的脾气好、有耐心。不像顾芊，心情一不好，就拿她出气，还动不动强吻她。 “最好也是个演员，演技要好一点，这样我会感觉和她很有共同语言。” 姜岚年轻时候也是拿奖拿到手软，首影表演系的教科书里还经常出现她的名字呢。 “要懂得照顾人，我喜欢体贴一些的。” 这几天她拍戏累了，姜岚好几次都主动过来安抚她，态度尊重，对她关怀备至。千万不能像顾芊这样，什么都要管，还说一不二。 几句话说完，发现包厢安静了，戚予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多了，尴尬地挠了挠头，“当然，我就是随便想想嘛。” 连王督的脸上都出现了心照不宣的笑容，频频往顾芊那看去，只见她低头浅笑了一下，抿了一口奶油。 戚予倒是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种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心中啧啧称奇。 难道是听出来她的暗示了？ 散场后，由于顾芊和戚予住的房间相邻着，两人一路同行，但是没有人说话，戚予不怎么自在地加快了步伐。 她走到自己门前，想出于礼貌和顾芊道别，还没来得及张口，顾芊忽然上前一步，用手轻轻勾住她的衣带。 带着香味的热气吹拂过她的侧脸。 “小坏蛋，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戚予手里的房卡掉到了地上。 “啊？” 第14章 顾芊随意地斜靠在墙边，未施蔻丹的手指顺着戚予的下颚线往下勾勒。 “怎么？敢说不敢认？” “我说什么了？”戚予咽了一口口水。 顾芊似是觉得声带的震动很有趣，饶有兴致地用指腹贴着戚予的喉咙缓缓滑动。 “你的，理想型？”她红唇轻启，舌尖愉悦地跳动，一字一顿道。 戚予愣了一瞬，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喜欢姜岚关顾芊什么事。 “你描述的人，难道不是我？”顾芊注意到戚予的神色不太对劲，危险地眯起眼。 “我……”戚予这才明白顾芊误会了什么，再回想一下刚才剧组众人的眼神，她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了。 不会所有人都觉得她的理想型是顾芊吧？ “到底是谁？”见戚予半天不吭声，顾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是……是姜岚老师！”戚予战战兢兢道。 “……什么？” “我的理想型是姜岚老师那样优秀成熟的alpha！”戚予加快语速，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 顾芊精致漂亮的脸蛋僵了一下，微微退开身体，环抱双臂审视着戚予，冷笑道：“你很好。” 房间内，顾芊沉默着站在镜子面前，许久没有离开。 小凡躺在瑜伽垫上拉伸了快半个小时，见顾芊还没动静，调侃道：“顾姐，别照啦，你可是全娱乐圈最美的女人！” 顾芊回头看了一眼小凡，迟疑地开口道：“你觉得……我是不是不够成熟？” “啥？顾姐你还不够成熟知性啊？”小凡睁大眼睛，“上次我逛姬圈论坛，还看到你是娱乐圈最成熟性感的女性第一名呢。” “那……她是恋……母？”顾芊若有所思道。她思考了一会儿，发现除了性别不同，姜岚和自己最大的差别就是一个孩子已经20多了，一个还单身着。 “什么？谁练舞？顾姐你要学跳舞吗？”小凡抹了一把汗，扯着嗓子问道，但没有得到回答。 啧，顾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戚予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浏览着芊予芊寻的超话，惊叹于网友们的脑补能力，她怕再看下去，连自己都要相信她正在和顾芊谈恋爱了。 芊予芊寻永不be：集美们，我分析了一下，戚予很可能是一路追随着顾芊进入娱乐圈的。第一，顾芊也是首影毕业的；第二，戚予第一部 剧就和顾芊合作…… 戚予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分析贴，在恋爱脑的cp粉眼里，估计就算她喝口水，也是遵循了顾芊的嘱咐。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都没有睡着，直到夜深，整个世界万籁俱寂，戚予闭上眼，意识渐渐模糊，将睡未睡间，十年前的记忆像老旧电影重放般，闪过她的脑海 脸上传来温热潮湿的气息，棉花糖般湿润又柔软的东西落在她的唇上。 戚予惊诧地睁开眼，看到贴近自己的浓密睫毛，吓得一口吞下了嘴里的巧克力豆，然后被卡住喉咙呛了个半死。 “咳咳——你想要干什么呀？”戚予连忙推开顾芊，一边撕心裂肺地咳嗽，一边找水杯。白皙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顾芊担忧地跟在戚予屁|股后面，帮她拍着背，过了一会儿，见戚予好像没事了，又生气起来，“我在喂你吃‘药’啊，推我|干嘛？你看你，呛住了吧。”顾芊很不满地站到一边，噘着嘴埋怨戚予。 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戚予终于缓了过来，但小脸还是红扑扑的，她看着心情不悦的顾芊，无可奈何道：“你用手把巧克力豆塞我嘴里就好了呀，为什么要……” 顾芊觉得戚予的态度很是不端正，她严肃地说：“不是说好了要陪我演张鸿飞救李芙蓉的这一段吗，张鸿飞就是用嘴喂李芙蓉的！” “……” 见戚予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来，顾芊继续道，“我上次让你陪我看《鸿飞传》的时候，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认真看？” 戚予支支吾吾道：“哪，哪有不认真？” “好，那你说说张鸿飞喂完丹药后，接下来的戏份是什么？”顾芊抱臂挑眉，斜睨着戚予。 戚予纠结了一会儿，试探道：“呃，张鸿飞守着李芙蓉睡了一夜？” “错！张鸿飞用嘴给李芙蓉喂水喝！”顾芊见戚予答错了，得意洋洋地揭晓正确答案，但下一秒就意识到戚予果然没有认真陪她看电视，坐到沙发上生闷气。 戚予见顾芊不想理自己了，连忙跟过去，讨好道：“姐姐，我错了嘛，我没有不认真看，只是那天我可能太困了，所以剧情记得不是很清楚。” 顾芊的眼神里写满怀疑。 “我真得知道错啦，要怎样你才能开心起来？”戚予小心翼翼地问，生怕顾芊转头给她捏了个罪名，跑去戚妈妈那里告状。 “那你陪我重新演一遍。”顾芊说完后似乎感觉这个要求太简单了，又补充道：“而且要把前面的情节一起演了。” 戚予震惊了，“前面的情节？是我被黑山怪打伤那段吗？” “当然不是，是你刚被我救回屋里的那段。”顾芊撇撇嘴。 “不会是张鸿飞传内力给李芙蓉那段吧？”戚予回想起了什么，忐忑不安地问。 顾芊见戚予终于记对了一次剧情，欣慰地点点头道：“对，你一定要演出半昏半醒的状态，而且你刚受了重伤，表情要很痛苦，我刚才给你喂药的时候，你就像只是睡个午觉似的。” “你说得简单，可我真得演不出来呀，我之前一脸痛苦，你还说我用力过猛！” “演戏就要认真一点啊，如果演得不好当然要多试几次啦，而且每个细节都不能忽视的。”顾芊认真道，明亮的双眼仿佛沐浴着星辉的湖面。 “那……李芙蓉是不是还要脱/衣？” “当然，你看武侠剧里，男主给女主传内力的时候，都要脱掉女主的衣/服，这样效果才好。” “……” 白天主要是顾芊和其他人的戏份，施芸蔚演的是一个叫做张浔的小警察，和主角陈琰同属一个专案组，负责调查连环杀-人案。 “第二十五场第六镜第一次。action！” 张浔拿着要上交的文件，打开陈琰办公室的门，见陈琰刚好不在，于是走过去将文件放在她的桌上。 陈琰的外套被随意地架在椅背上，张浔看到了口袋里白色的药盒。 张浔暗恋陈琰两年多，一直暗自关注着陈琰的一举一动，自从陈琰伪装成普通人住进巷子，她就感觉出陈琰变得有些奇怪，经常喜怒不定，还喜欢望着窗外发呆。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取出了药盒。 药盒上赫然写着常见安眠药的名字。 “你在干什么？” 陈琰走过来，冷冰冰地看着张浔。 张浔尴尬地松开手，药盒“啪嗒”一下掉在了办公桌上。 “陈，陈姐，我就是关心你，我还以为你感冒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陈琰不耐烦地皱眉，语气里夹杂了一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暴躁，“你还有什么事吗？” 张浔也是天之骄女，从小到大被周围的人捧在手心上，也就在陈琰这里频频热脸贴冷屁|股。 她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你知道自从你住进了巷子，认识了那个什么许生，你就变得不像你自己了吗？” 陈琰动作一顿，笑了，“我原来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 只一刹那，她的眼神沉得像一潭死水，目光仿若化成了沉重的锁链，死死缠住张浔，把她钉在了原地。 “是，是……” “卡！”王导气得拍着喇叭，“都这时候了，还能忘词？施芸蔚你是来逗我的吗？” 施芸蔚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停弯腰道歉。 刚才顾芊的眼神太可怕了，她从来没有被这样一双冰冷如毒蛇的双眸注视过，居然犯了新人最丢脸的错误——没接住戏，甚至还忘词了。 “顾影后的演技真是太好了，施小姐这一看就接不住戏。”coco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悠哉地吹着小电风扇，看着不停ng的施芸蔚，颇为同情地感慨。 见戚予不说话，coco真心实意地拍起马屁，“戚姐，你和施小姐是同一个学校的吧？你演技比她好太多了！” “施芸蔚专业课的成绩也很好的，她演技不差。”戚予不计前嫌地替校友说了句好话。 “可是你和顾影后演对手戏的时候更有默契呀，看上去就……嗯……很般配！”coco吞吞吐吐，生怕自己cp粉的身份暴露了。 “这话你可别乱说，我怕被顾影后的女友粉和事业粉给爆破了。”戚予吐吐舌头，语气就像一个合格的迷妹，“出道即获奖，几年间就成为万众瞩目的双料影后，顾前辈一直在最高处。” “可……”coco的话被打断，戚予远远地看着顾芊，声音轻得像是要融化在热风里。 “有些人，天生就是演员。” 她对coco眨眨眼，笑容灿烂。 “我只是一个不断努力追赶的普通人罢了。” 第15章 算算日子，差不多要到顾芊的发|情期了。果然这几天小凡寸步不离，母鸡护崽似的护着顾芊，王导也特意把她的戏份延后了。 看了一眼集体通告表，发现最近排的场次的主演基本都是alpha和ba，戚予随意地向coco问了一嘴。 “因为最近有好几个omega演员临近发|情期呀，万一处理不好，片场上突发结合热可怎么办？”coco见怪不怪地撇撇嘴。 戚予不禁回想起了上次顾芊陷入信息素乱潮的画面，大热天的后脊发凉。 coco打着游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颇为好奇地反问戚予。 “戚姐，你也是omega呀，你的发|情期是什么时候？我好提前准备！” “大概……半个月后吧。”戚予闪烁其词，支吾道，“我一直按时使用抑制剂的，你不用担心。” “戚姐，你们omega可真不容易。”听了这话，coco深深反省自己的不务正业，羞愧地关上游戏。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抑制剂用多了对身体不好，但是演员在片场又不得不使用抑制剂。”coco吸了口奶茶，咬咬唇，眼中浮现八卦之色，她凑近了一些。 “戚姐，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好多omega演员都有固定的度过结合热的对象，比如……”coco用唇语说了个剧组里的某位演员的名字。 “那这几天她请假是因为……”戚予有点惊讶。 “是呀！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啦，毕竟身体健康最重要嘛！” coco的嘴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戚予的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一个月前顾芊的话不断回响在她耳边。 “医生告诉我，难受的时候少用抑制剂，尽量自然纾解。” 想到自己那晚在酒店的悲惨经历，戚予脸色发白。 “戚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coco看到戚予在阳光下忽然面无血色的脸，提心吊胆地问。 “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戚予哂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 上午收工后，戚予正抽空和林桐微信聊天，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小徐总来探班了”，手一滑，差点让刚换好的屏幕二度牺牲。 娱乐圈里，能称得上小徐总的人，只有风华娱乐老总的独生女，徐曼。 风华是全国排名前三的娱乐公司，无数小明星都想勾搭上未来掌权人徐曼，哪怕是已经在圈内混出名堂的艺人，也不愿轻易放弃她这根人脉。 “你知道徐总喜欢什么类型的信息素吗？她讨不讨厌玫瑰的香气啊？” “你什么味道都没用，我提醒你一句，徐总最讨厌omega在人前刻意释放信息素了。” “徐总是不是和王导很熟呀？怎么想起来探班的？” “你是不是傻？徐总肯定是为了顾前辈来的呀，人家可是高中同学呢，说不定……” 戚予第一次这么恨alpha拥有灵敏的听觉，小演员与工作人员们的窃窃私语不停地飘进她的耳朵。 只见片场中央摆起了一张巨大的桌子，穿着专业西装的服务员正有条不紊地端上一道道精致的餐点。 鹅肝酱煎鲜贝、奶油龙虾汤、白酒法国田螺……平时应该出现在高大上的餐馆里的菜品，被整齐地放在临时搭建的桌子上。 戚予扯扯嘴角，探个班也能弄出这么大动静，这就是人民币的力量吗？ “大家拍戏辛苦了，这顿我请客。”徐曼身着米白色风衣，单手抄在口袋里，与王导闲聊着。 正磨磨蹭蹭地往前走，衣摆被拽了一下，戚予扭头见到coco满脸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神色。 “戚姐，我突然发现，你和小徐总远远望去好像啊！” coco踏了一大步，绕到戚予身前，上下打量，越看越惊奇，“这样一看，你们不但身材像，连长得都有点神似，就是戚姐你稍微瘦一点，脸也更好看一些。” coco得出结论：“你如果是个alpha，估计会和小徐总更像吧。” 戚予：“……” 有几个女演员面露纠结，“这几天的饮食热量是不是有些超标了？” “减什么肥？大不了今晚回去多锻炼两个小时呗！”另一个人开玩笑道。 这些年王督经常和风华合作，因此他和徐曼私下关系不错。王督大手一挥道，“来来来，大家都过来吃，徐总百忙之中来探班，我看谁不给面子啊。” 冯启笑着奉承，“小徐总今天破费了。” 徐曼似笑非笑地瞥了顾芊一眼，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破费算不上，严格来说出钱的不是我。” coco踮起脚对戚予耳语，“小徐总不会真得和顾姐有地下情吧？你看这俩人眉来眼去的。” 戚予垂下眼，抿了一口茶水，苦得发涩。 coco见戚予闷闷不乐的样子，这才想起自己是芊予芊寻超话的大粉，赶紧捂住嘴，咬了一下舌头，唾弃自己差点爬墙。 徐曼为什么别的时候不来，偏偏在顾芊要迎来结合热的关键时期探班？ 戚予无法停止自己糟糕的想象，不知不觉喝了不少酒，热意涌上来，白皙的脸蛋通红。 “怎么喝这么多？”顾芊蹙眉，靠过来，在她耳边悄悄问。 戚予又倒了一杯，下一秒，酒杯却直接被顾芊伸手拿走，“别喝了。” “顾影后对咱们小戚就像大姐姐一样，哈哈。”姜岚调侃。 徐曼耸肩，凉凉道：“芊芊对后辈这么关心，对我却这么无情，真让人伤心。” “小徐总和小顾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人质疑吗？”王督爽朗地大笑。 “我们……”徐曼顿了一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周围的人都以为徐曼只是随口调笑一句，没有往心里去，只有戚予心里咯噔一跳。 各取所需？是哪种需要？ 是她想的最坏的那个答案吗？ 某正规ao用品店里，老板正百无聊赖地翘着腿，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某国产雷剧，看到omega女主被渣男当替身玩弄于股掌之间，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收银台上。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工alpha信息素吗？”一道还微喘着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只见来人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大晚上的脸上戴着巨大的蛤/蟆镜，本来就巴掌大的脸上糊了一张黑口罩，几乎不露一丝皮肤，看上去委实不像个正经人。 “你……你要什么？”老板嘴里的瓜子壳掉到了地上，不露声色地把手摸向电话，准备一有不对劲就偷偷报警。 紧压在帽檐下的额头早已被汗水浸湿，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滑，戚予伸出纤细的手指拉了一下口罩，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我要人工alpha信息素，很急，麻烦快点，谢谢。” 第16章 “叮咚——” 电梯门开了，小凡利落地给周姐发了个“拜拜”的表情包，抬头刚想往里走，忽然愣住了。 迎面站着的人身着一身黑衣，大晚上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口罩被半摘下，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薄唇。 “戚，戚小姐？”小凡后退了几步，捂着嘴难以置信地惊呼。 戚予有些尴尬地拽了一下口罩，含糊地回应了一声。 “戚小姐，你这大晚上去哪了？”小凡仔细打量着戚予，满脸惊讶，把进电梯的事都忘到了一边。 “我……突然想要买一个急用的东西，一时找不到人跑腿。”戚予好像有些热，别扭地松了下领口。 “coco不在吗？” “她似乎有事出去了，不在酒店。” 小凡虽然感觉奇怪，但一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好傻傻得“哦”了一声。 她刚准备抬脚离开，却被戚予喊住了。 “凡姐！”戚予咬咬唇，“小徐总她……已经走了吗？” “嗯？没有呀，小徐总还在顾姐房里，好像是在谈工……”她话还没说完，戚予就迈着长腿快步往走廊深处走去，眨眼间就只剩个背影了。 小凡：“……” 戚小姐今晚吃错药了？ 她摇摇头，再想想之前莫名其妙照了一晚上镜子的顾芊，慨叹omega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随着失重感传来，站在电梯里的小凡方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刚才在顶层自助餐厅看到的那个人不是coco吗？”她自言自语，神情困惑。 徐曼谈完正事，饶有兴致地站到顾芊房间的玻璃柜前，端详一番，调侃道：“啧啧，一柜子的抑制剂啊，你准备得还挺完善。” “小心驶得万年船。”顾芊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这么守身如玉，小朋友好像不太领情？”徐曼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顾芊正翻看着剧本，闻言手指一僵。 徐曼对嘲讽老同学这件事向来乐此不疲。她故意走近，轻佻地拨开顾芊额前垂落的一缕发丝，诱惑道：“你看，咱们孤a寡o，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可以……” “关于刚才那个代言，似乎还要再讨论一下？”顾芊坦然地直视着徐曼的双眼，表情似笑非笑。 “咳，我只是开个玩笑。”徐曼投降般地举起手，笑眯眯道，“别动怒。” 拉开门把手，她被不知道站在外面多久的戚予吓了一跳。 “戚予？” 戚予已经把汗湿的衣服换了，平日里脸上的开朗羞涩消失不见，看到徐曼出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勉强撑起一丝礼貌的笑容。 “小徐总，打扰了。” 徐曼听到顾芊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挑眉笑道：“你找顾……”她顿了一下，刻意换了个称呼，“你找芊芊有事吧？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落下，戚予抬眼正好与她双目对视，眼神平静，却又像被骤起的寒风匆匆冰封的秋水，化为利刃在她的心头若有似无地刻了一刀。 徐曼轻浮的眼神变得正经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戚予，欲言又止。 几秒后，她玩味地笑了，随意摆摆手，大声道：“芊芊，下次见。” “戚予？你怎么来了？”顾芊轻推着戚予纤瘦的背，让她进房间。 手指隔着衣服与挺直的背部相接，滚烫的温度和略潮湿的布料让顾芊忍不住蹙眉。 “你……” “顾芊！” 纤细的手腕被猛然拉住，与隐隐的疼痛相比，顾芊更为担心眼前的人的状态。 戚予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有点像小时候缩着尾巴在校门口徘徊的小土狗，怂在墙边不敢靠近人群，眼睛里却又暗藏着恶狠狠的渴望。 “戚予，你到底怎么了？”顾芊安抚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尽管自己的腕骨处已经被攥得泛红。 戚予注意到自己把顾芊抓疼了，烫了手似的遽然松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多年来，顾芊早就熟悉了她这样的表情，明明心里藏着话又倔强得不肯说。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顾芊一边问，一边思量最近在剧组里发生的事。 “真得已经难受到，非要找徐总帮忙不可吗？”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什么？”顾芊怔住，瞳孔微缩。 “结合热的时候……一定要让徐曼帮你纾解吗？” 顾芊有些惊讶，细细端视戚予的表情，在看到她隐约发红的眼角和绷紧的下颚线后，了然地笑了。 分化后，就几乎看不到戚予这副又急又紧张的样子了。 “可是，我是演员，如果一直压抑着欲/望，我的工作状态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顾芊故作为难道。 “可是，你和徐曼根本就没有在一起！” “但我们是很熟悉的朋友，不是吗？”顾芊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 “如果，”戚予夷犹着开口，“如果只是缓解难受，我可以帮你。” “你说什……” 戚予微微低头，冰凉的双唇贴了上来，堵住了顾芊接下来的话。 湿润的舌尖探进来，顾芊愣了一秒，而后顺从地闭上眼，与入侵的湿润触感勾缠在一起。 “嗯……”鼻息间溢出轻吟，有什么东西滑进了喉咙里。 顾芊推开戚予，微喘着平复呼吸，“你给我吃了什么？” 戚予濡湿的薄唇贴着顾芊柔软的耳廓，用修长的手指在冰凉的墙壁上摸索着，“啪嗒”一声关掉了灯。 “人工alpha信息素口服药。” …… 巨大的落地帘幕严丝合缝地遮住玻璃窗，透不进一丝月光，木槿与薄荷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在灼热的空气中缓缓浮动。 顾芊探出白皙光滑的手臂，打开卧室的灯。 一室旖旎。 戚予红着脸坐在床边，背对着斜躺着的顾芊，心跳无法平静。 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上次顾芊意识不清就算了，这次居然是她主动……戚予窘得恨不得现在从阳台上纵身跳下去。 顾芊笑了，柔弱的身体凑近，手搂过戚予的腰，试探地放在纽扣上，体贴道：“要我帮你吗？” 戚予蓦地弹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我不需要！” 顾芊也不勉强，从背后搂住戚予的双肩。 “小予，你还记得以前，我喜欢你帮我做什么吗？” 陪你对戏，帮你吹头发，和你一起看电影，一起探讨演技……戚予一时不知道顾芊说的是哪件事，摇摇头。 顾芊伸出干净的手指，在戚予脸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说：“我喜欢你帮我涂指甲的样子，现在可以替我涂上吗？” 自认理亏的戚予半蹲在床边，在顾芊的指甲上小心翼翼地涂上殷红的蔻丹。 “喜欢吗？”顾芊问。 戚予没明白。 顾芊抽出未干的手指，在戚予的鼻子上轻点了一下，留下淡淡的红痕，“我的手指，喜欢吗？” 戚予僵住。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让我帮你？”顾芊意有所指，满意地看到戚予的脸腾得红了。 “我不需要。”戚予拧眉道，“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受，徐曼她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她的话被顾芊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顾芊用仍然湿润嫣红的指尖，轻轻滑过戚予绷紧的锁骨，一下又一下，留下鲜红的痕迹。 白皙的侧颈下方被蔻丹写下了一个“芊”字。 顾芊餍足地看着戚予的锁骨，微微一笑。 “没关系，你总归是我的。” 第17章 片场休息处，戚予低着头和林桐发微信。 a市最娇omega：我有一个omega朋友…… 桐桐宝贝：竖起耳朵.jpg a市最娇omega：她为了帮青梅竹马的另一个omega度过发热期，借助人工信息素，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桐桐宝贝：予宝？？？你长大了？？？ a市最娇omega：重点是那位青梅竹马的omega心里还有其他喜欢的人。 桐桐宝贝：啊啊啊啊予宝你怎么了？是谁把你变坏了呜呜呜呜！猛a落泪.jpga市最娇omega：我的这位omega朋友现在很纠结，你觉得她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位青梅竹马？是假装没发生还是坦然一点？ 桐桐宝贝：呜呜呜予宝你再也不是我那个可爱又清纯的好o蜜了！你是要气死爸爸吗.jpga市最娇omega：…… 戚予没有再回复，利落干脆地把林桐加入了黑名单。 她是脑子坏了居然试图找林桐开导自己，感觉现在心梗似乎更加严重了。 “小戚，咱们过来拍个视频！”王督难得一大早就看上去心情不错，一改往日板着脸的形象，对谁都乐呵呵的。 正纳闷着，看到王导身边来探班的老婆，戚予才反应过来，今天好像是七夕。 《巷子》剧组决定在七夕这天拍一个片场vlog，传达一下对粉丝们的节日祝福，官博甚至还提前在微博开启了一个转发抽奖活动，中奖的粉丝可以对剧组演员提出一个无伤大雅的要求。 冯启年轻的时候当过主持人，拿着话筒有模有样地走过来，对戚予笑道：“小戚，七夕节对喜欢你的粉丝有什么话要说？” “谢……”才说了一个字，她就难受地顿住了。 戚予昨天被顾芊缠着闹到了将近天亮，顾芊一睡下，她就逃之夭夭，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开口说话。一张口，她的舌根发酸，话语间舌头都捋不直了。 戚予面色发窘，感觉一股燥热从后脖颈一路窜上脑门。 昨晚有点使用过度了，顾芊这个可怕的omega…… “谢谢支持我的粉丝们，希望大家都能和相爱的人共度余生！”戚予强忍舌头的酸痛，言笑晏晏地讲出一句颇为官方的话来。 冯启似乎是看出了她表情不太对劲，很是关切地问：“小戚啊，你是昨晚受凉了吗？是不是嗓子不太舒服？” 戚予窘迫地干笑一声，不知道要不要顺水推舟接过冯启的话。 “小予好像有点口腔溃疡。” 微凉的指尖不着痕迹地掠过戚予的后颈，在拂过腺体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用指甲轻刮了一下，然后落落大方地放在戚予的肩头。 顾芊笑得像个体贴的知心姐姐，她优雅地微微扬起精致莹白的下巴尖，冲戚予的耳边柔声道：“溃疡……所以舌头很疼，对不对？” 顾芊平日里乌黑的双瞳，在阳光下如泛起涟漪的清亮河流。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似乎没见过顾芊这副慵懒而惬意的神情，举着摄像机一阵猛拍，留下了好几个特写镜头。 只有戚予才能听出顾芊温柔话语下的居心不良，她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尴尬地摸了摸侧颈，“好像是有些溃疡，水果吃少了，哈哈哈……” 顾芊似乎是在报复戚予凌晨逃跑的行为，当着摄像师的面，笑吟吟地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勾过她的下巴，“张嘴，我帮你看看严不严重。” 戚予没想到顾芊胆子这么大，完全不在乎视频发出去粉丝会怎么想，脑袋发懵，还真晕晕乎乎地张开了嘴。 美丽而熟悉的脸蛋凑近，话语间热气打在她挺直的鼻梁上，甚至裹挟着木槿花的清香，拂过她颤巍巍的舌尖。 顾芊看着戚予呆傻的样子，眼眸泛起笑意。她端详了一阵，一本正经道：“嗯，不是很严重，我助理给我买了很多水果，如果你‘不行’，可以多来我房里补一补……” 顾芊故意拉长语调，微微扭开头，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对戚予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继续道，“补一补维生素。” 戚予严重怀疑顾芊这是当着冯启和摄像小哥的面，光明正大地耍流氓，甚至还借机讽刺了她一把。 补一补什么？她还需要补吗？她昨晚为了克制自己的冲动，差点血液逆流，信息素失控，半途恨不得冲进浴室被凉水浇个彻底。 后来回了房，戚予抑郁得险些流下两行清泪。 结果倒好，君子行为反而被不留情面地嘲讽。 顾芊虽然在圈里一向保持着温柔亲和的形象，但她的亲和却始终像是隔着一层玻璃似的，让人不敢轻易接近。此时冯启和摄像师看着眼前旁若无人的两人，颇有种狗粮吃到撑的感觉。 冯启：“呜呜呜老婆我好想你，年轻人秀恩爱太残忍了。” 摄像小哥：“oo太好嗑了，回头我要多剪一点这两个人的镜头。” 给剧组里的一圈人都拍完祝福话语后，王督的助理打开官博，开始抽取幸运粉丝，粉丝们的转发愿望都奇奇怪怪的。 “六级没过qaq，就想看顾影后撒个娇治愈一下” “室友植发前，想听姜岚老师唱一句‘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想看王督导演公主抱冯启老师。” “有生之年能看到予宝亲一下顾前辈吗呜呜呜。” “等一个顾老师壁咚小戚同学！” 后来的愿望越来越离谱，戚予看得心惊胆战。还好前几个不幸奉献自我的都是剧组里的其他演员。 看到在最后一个中奖观众的转发里，出现了自己和顾芊的名字，戚予心头一跳。 不幸中的万幸，这位粉丝比较善良，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只是想让戚予重演一遍顾芊出道时第一部 电影里的经典镜头。 那是一部爱情电影，讲述了一对一起长大的跳水运动员的故事。女主本来是小城里一个孤孤单单的跳水少女，直到有一天，天赋更加优秀的女二搬来这座小城，两人成为了搭档。 在相处中，女主暗恋上女二，她为了追赶自己的搭档，日夜练习，终于两人在多年后站在了全国双人跳水冠军的领奖台上。 这位中奖粉丝要求戚予重演一遍最后女主告白的画面。 没有哪个首影的学生不会背这句台词，戚予自然也烂熟于心。 她至今还时而会想起，第一次在大荧幕上看到顾芊的那个场景。 顾芊的脸上，仿佛铺散了一层细碎的星光，那样遥不可及，却又紧紧攥住每个人的心脏。 “哇，凭什么粉丝让我被公主抱，轮到小戚就这么温柔。”冯启开玩笑道。 “小戚，赶紧的，别和我说你堂堂一个首影表演系学生，不会背那句台词哦。”王导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催促起来。 戚予一时骑虎难下。 于是在黑黢黢的镜头前；在前辈们调侃而关爱的目光中；在工作人员随心所欲的嬉笑声中，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某一天，我见到了你，于是我寂寥的夜空，忽然有了一颗闪烁的星星。但我知道，那是穿越几万光年前来赴约的客人，我不知道平凡的我，是否配得上和这样的星光相遇。如果，我能更靠近你一些，我将不顾一切。” 第18章 白天拍完vlog之后，剧组的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是一场雨中戏，工作人员提前准备了几个大水管，远远地喷着白花花的水柱。 “《巷子》第三十九场第五镜第一次。action！” 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城市如垂暮的老人，被笼罩在灰蒙蒙的水汽中，显得疲惫不堪。 冰冷的雨水浸湿这个阴暗逼仄的小巷，水珠顺着龟裂肮脏的墙壁滑落，滴在斑驳的青苔上，击打出黏黏糊糊的水声。 巷子里传来“吧嗒、吧嗒”的声音，许生穿着鞋帮开裂、鞋头与鞋底几乎分家的塑料拖鞋，于黑暗中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她手里拎着洗衣服剩下的废水桶，走到了巷子后面的河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邋遢身影，步伐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个衣着破烂，身上散发出阵阵汗臭与酒气的流浪汉。他半长的头发已经打结，杂乱地散在常年怂着的肩上，几缕沾了雨水的发丝贴着眯缝的眼角，眼神油腻。 听到脚步声，流浪汉身形一晃，手里的啤酒瓶掉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许生的脚边。 “小，小美女，你是过来，陪，陪哥哥的吗？”流浪汉打了个酒嗝，眼里泛出淫/邪的光，手脚并用地爬到许生腿边。 他用粗糙潮湿的手紧紧抓住许生的小腿，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黄色的酒液，大着舌头道：“上，上次让你跑，跑了，怎么？后，后悔了？想陪，陪哥哥爽一把吗？” 许生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的流浪汉，不耐烦地踢开他的手。 她正准备绕到另一边把废水倒了，没想到流浪汉一个暴起，拽住了她的领口，臭气熏天的口气喷在她的脸上。 “走，走什么？你，你妈都被你爸气，气死了，你还赶着，伺，伺候你爸呢？不，不如伺候我！” 许生一开始挣扎着想拿开流浪汉的手，听了这话，她定定地盯着眼前男人的浑浊双眼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 流浪汉看到她莫名绽开的笑容，一愣，手上的力气小了一些。许生的领口已经被拉开，露出大片瘦骨嶙峋的锁骨，她没有在意，只是推开男人，问道：“想喝酒吗？” “什么？”流浪汉意识不清，被这跳跃的话题绕晕了。 许生走到墙角，对脏水和泥点视而不见，拿起地上一个不知道躺了多久的啤酒罐，在流浪汉面前晃了晃。 “想喝吗？” “你，你骗我，里面哪有酒？”流浪汉早就神志不清，嘴上说着不信，却在目光对上许生透出诱惑意味的乌黑双瞳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贪婪。 “没骗你，你自己喝喝看就知道了。”许生轻声说着，然后微笑着把易拉罐扔到了河里。 这条河看上去温和，实则深不见底，早几年也曾闹过不少溺水事件。不知不觉，雨越下越大，让这河流湍急了起来。 “给，给我酒！”流浪汉歪着身子要伸手去接，脚踩的石头一滑，他惊叫一声，一头栽进了河里。 流浪汉似乎不会游泳，他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呛了好几口水，大喊着“救命”，但没有一个人过来。 许生面无表情地站在岸边，脸上看不出喜怒。 “许生！”陈琰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充满焦急。 听到陈琰声音的一刹那，许生的目光里瞬间涌出惊恐与脆弱，她扑进了陈琰的怀里，不住颤抖。 陈琰循着求救声赶过来，却在看到许生的第一眼，注意力被完全转移，她看着许生被撕开的领口，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头无法自控地升起一股戾气。 “他，他掉进水里了，快救救他！”许生眼眶通红，下嘴唇被咬得发白。 “救命，救救我！”流浪汉兀自挣扎着，动作却越来越无力，激起的水花越来越小。 陈琰动了，职业本能让她当即想跳下去救人，脑海中却突然闪过许生敞开的领口，和含着泪水的双眸。 她的眼底不由浮上一层阴郁与狠戾，竟然开口道：“我……我不会游泳。” 陈琰说出这句话后，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不合时宜的兴奋感有多诡异。 挣扎的水声越来越小，直到这个可恶又可怜的罪恶者被彻底吞没。 许生趴在陈琰怀里，瘦削的身子仍打着颤，脸上却透着满足与享受。 “卡！过了！” 王导一说完，躲在一边的工作人员立刻跳进水里，架着流浪汉的演员游出来，水闸被关闭，哗啦啦的人工雨总算停了。 “李老师，辛苦了！这水还挺深的，还好您水性好！”王导忙和水里出来的演员握握手，尊敬道。 “我没事，倒是辛苦这两个omega小姑娘了，她们被水管呲半天了，小心别感冒了。” 一旁的助理早就迎了上来，拿出厚重温暖的毯子盖在戚予和顾芊的头上。 “顾姐，赶紧换身衣服吧，你看你脸都白成这样了！”小凡心疼地递上保温杯。 顾芊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热水，摇头道，“没事，我还好。”话音刚落，她用被泡得冰凉的手捂住口鼻，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还说没事呢，你看你嗓子都哑了。”小凡“啧啧”两声，护着顾芊急往片场的更衣室走去，她突然看向戚予，把悄咪|咪偷看顾芊的戚予吓了一跳。 “戚小姐，你也淋了很久，要不一起来换衣服吧。” coco满脸关爱，附和道：“是啊戚姐，正好你和顾姐都是omega，一起去换衣服吧，是不是很冷呀？” 戚予不敢说，大夏天被冷水浇了一场其实挺爽的，再加上她最近火气比较旺，现在更是浑身舒坦。 “我还好吧，还是等顾前辈换好了我再……” “戚姐你说啥呢！你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感冒了吴姐会骂死我的！”coco看不下去戚予这副“逞强”的样子，撵着她往更衣室走。 “咔哒。” 更衣室的门被锁上了。 戚予：“……” 顾芊笑了，“你好像很怕和我独处？”她一边说，一边脱下湿透的衣服，完全不顾忌傻站在一边的戚予。 戚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你想多了，我只是……” “为什么你不换衣服？不冷吗？” 顾芊站在了她的面前，利落地换上干衣服，遮住了白皙光滑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的平坦小腹在戚予面前一闪而过。 “我，我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脱衣服。”戚予心虚地解释。 “我……是外人？”顾芊意味深长地笑了。 淋了雨后，她的声音比平常更低哑诱人，还带着一丝埋怨，“对姐姐做了……那种事，还说是外人？” 感受到纤细的手指攀上侧脸，戚予不禁想起了那个晚上。 此时耳畔是顾芊充满暗示意味的话，这让她更是心脏猛跳，满脸通红。 “不不不不，我那次只是为了帮你！”戚予舌头打结。 “只是帮我？”顾芊勾唇，“你觉得我需要你这样帮我？” 戚予闭上了嘴。 是啊，就算没有她帮忙，也会有什么徐曼之流献身，说不定顾大影后还嫌弃她是个“omega”呢。戚予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 见戚予沉默，顾芊的手放在了她潮湿的襟口，语气微妙，“你真得不喜欢我？” “对不起，如果顾前辈一定要逗我的话，我可以穿着湿衣服继续拍戏。”戚予按住对方的手。 “你威胁我？”顾芊的脸色彻底冷下来。 “没有，我也说了，只是不习惯被人看着换衣服。” 顾芊冷笑一声，“自从分化后，你就非常抗拒我碰你。”她审视着戚予，语带嘲讽，“就因为不喜欢？我有这么让你厌恶？” 戚予哑口无言，实在不明白就是个脱衣服的小事而已，顾芊为什么非要死钻牛角尖，还扯出这么多七七八八的。 最后顾芊神色不渝地离开，在她的耳边丢下一句话。 “我不信你不喜欢我，小予。” 当天在河边，戚予和顾芊还有几个单人镜头要拍，在顾芊拍戏的时候，戚予就等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一想到顾芊说的那句“你觉得我需要你这样帮我？”，她就越发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做出那么荒谬的事。 为了缓和情绪，她点进了剧组发七夕视频的那条微博，有些好奇粉丝们的看法。 买不到演唱会门票：王导真得有心了，这次七夕活动诚意满满啊。 喜欢冯启的第十年：我看到冯老师被公主抱的时候，笑得整张床都在抖，舍友问我是不是地震了哈哈哈哈！ 顾芊的女友粉：我怀疑顾老师最近被夺舍了，没见过她对风华的其他人也这么温柔。 予宝予宝妈妈的宝：予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口腔溃疡可难受了~ 戚予十年老粉：看予宝这小可怜的样子我好想笑，难道我是假粉吗？23333 磕cp活该单身：听我的，入股温柔成熟o青涩娇气o，绝对不亏！ 顾芊的小跟班：cp粉圈地自萌不行吗？跑来官博下面秀什么下限？ 四时郁芊芊：戚予买了多少水军？影后的大腿还没抱够吗？ 戚予颇为无奈，她被拉cp她也很委屈啊。 正在她换上小号，准备替自己和顾芊澄清两句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惊呼。从人群中爆发出了巨大的躁动声，拍戏现场一片混乱不堪。 “顾老师落水了！” “顾老师不会游泳！你们赶紧救她！” 戚予的手机滑落到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头也不回地往顾芊落水的地方跑去。 第19章 颇为戏剧性的是，之前为了排河边这场戏的档期，导演助理看了好几天的天气预报，清一色的晴空万里，才不得不安排了人工降雨。 而现在，就在顾芊落水的时候，天色忽然暗了下来，瞬间大雨瓢泼，如银河倒泻，让本就暗潮汹涌的河流更加湍急。 “戚予？赶紧让开，这里很危险！” “姜岚老师您小心，岸边滑！” “看不到顾老师了，你们动作快点啊！” “小戚回来！” 随着冰冷的河水漫过耳际，耳边的嘈杂变得渺远而虚幻，鼻腔因为浸入了寒凉的河水而发酸，酸涩的感觉甚至涌到了喉咙口，纤长的睫毛被打湿，戚予的眼眶通红发胀。 “顾芊！” 戚予顾不上难受，大喊着顾芊的名字，一头潜入翻滚的水流中，寻找对方的身影。 漩涡中，戚予向顾芊下沉的地方游去，伸出手，甫一触碰到在水中漂荡的衣角，就猛得把人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寻了过去，与顾芊十指紧握。戚予这才松了口气，拼命带着人往上浮。 抱着顾芊浮上水面，戚予大口喘着气，长时间浸泡在冷水中，她的身体对温度几乎麻木，耳廓却突然升起一股热度。 那是像被热铁烙下的触感，带着不容忽视的酥麻与滚烫。 顾芊闭着眼，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明明艰难地咳着水，却不依不饶地贴在她的耳廓，断断续续道：“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被泡得发白的手指在水中胡乱摸索着，戚予抖了一下，差点没抱稳顾芊，“别动了！” 沉浮在洴涌的水波中，顾芊紧紧地贴着她，挣扎时，大腿无意识地狠狠撞到了戚予的小腹。 “……嘶”戚予倒抽一口冷气，鼻子呛到了水，疼得简直想骂人了。 “你……”顾芊湿漉漉的双眸里透出一丝疑惑。 “顾老师，小戚，你们抓住救生圈！”没给顾芊太多的思考时间，救援人员跳下水，扔过来一个橙色的救生圈。 戚予心里有些慌，尽力避开下半身和顾芊有太多接触，搂着人往岸上游。 “顾老师还有意识吗？” “小戚你赶紧歇一歇！” “医护人员呢？赶紧过来抢救！” 上了岸后，顾芊浑身湿透，双目紧闭，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戚予把她的上半身抬起，脑袋朝下，清理进入口鼻的水泥污物，快速拍打着她的肩膀和背部。 “顾芊，顾芊？” 刚才在水里，顾芊明明还是有反应的，怎么现在反而昏迷了？戚予着急地喊着顾芊的名字。 “医护人员呢？赶紧过来人工呼吸。”王导喊道。 医务组负责人早就守在一边，见戚予动作专业才没有强行打断，听了导演的话立刻走过来。 戚予拧眉，没等医务人员伸手，直接把顾芊平放在地上，捏住她的鼻腔，迎着木槿花的清香，低头凑了上去。 “唔！” 吹气中，一个湿滑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戚予吓得手一松。顾芊睁开了眼，尽管脸色苍白，拼命咳嗽，眼里却仍带着笑意，直勾勾地望着她。 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迅速围了过来，埋怨顾芊明明不会游泳，还这么不小心，居然能跌进河里。 戚予站起身，退后了几步，站到人群外围，回忆着刚才与顾芊短暂的亲密接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本来就因为拍戏淋了一下午的雨，还突然掉入河里，差点溺水，顾芊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随后发起了高烧，当即被剧组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顾芊在vip病房里吊着水，正沉睡着，戚予站在走廊里，忐忑不安来回走动。 在水里身体接触的时候，顾芊到底有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coco走过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戚姐，别担心，顾姐就是有点发烧。” 戚予敷衍地笑笑，脑海里责骂着自己过于冲动，旁边那么多救援人员，她逞什么能？ “戚姐，我感觉你身体好像不太舒服，要不要去检查一下？”coco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忧心忡忡地问。 “我没事。”戚予摇头。 病房的门打开了，护士小姐走了出来，满脸通红地偷瞄着戚予。 “那个，顾小姐已经醒来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 戚予犹豫了一下，刚往前走几步，见到护士小姐还没走，正站在原地痴痴地望着她，她不太自在地摸了一下脸。 “请问，您是还有什么事吗？” “啊！”小护士恍然清醒，尴尬地笑了一声，眼神飘忽，似乎在纠结着措辞。几秒后，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对戚予道：“我支持你和顾影后！相爱就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加油~” coco：“噗。” 戚予：“……” coco不想当电灯泡，寻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里是淡淡的消毒水和木槿花的香味，顾芊神态自若地靠在床头，苍白纤瘦的手背上戳着一根细针。 看到戚予进来，她把另一只手上拿着消遣用的书放在一旁。 “小凡呢？”戚予若无其事地问。 “估计周姐在骂她吧。”顾芊云淡风轻道。她优雅地歪了一下头，懒洋洋地斜靠着枕头，“离我这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 “我，我给你削个苹果吧！”戚予转移话题，迅速拿起床头的一个苹果，往洗手池走过去。 顾芊望着她的背影勾唇一笑。 刚才徐曼打电话过来慰问了一下她这棵摇钱树，语气殷切，生怕她出了什么好歹。 不过令她比较在意的是，徐曼在挂电话之前提到的另一件事。 “你确定戚予是omega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知道alpha之间会有强烈的同性排斥吧？上次我在你房里，感觉到戚予的气场很奇怪。” “难道你觉得戚予不是omega？” “她的信息素闻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也许是我想多了。” 顾芊眯着眼，莹白的指尖在柔软的被子上随意敲打着。 回想这么多年，她对戚予的性别认知确实都只来源于戚予的话和身上的omega信息素。 用药物伪装性别不是不可能，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顾芊本来只是想逼戚予承认在意她，没想到有了意外的收获。想到戚予在水里的反应和徐曼的话，顾芊忍不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戚予。 虽然很荒谬，但假如是真的呢？ 感受到背后的灼热目光，戚予后颈发麻，用小刀切苹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 “过来。”顾芊幽幽道。 戚予硬着头皮靠近，仿佛要上刑场一般。 “刚才溺水，我好像有点耳鸣……”顾芊细眉微蹙，不太舒服地微微低下头。 戚予不疑有他，忙俯身凑近，“是不是刚才耳朵积水了，还没清理干净？”她小心地抬起顾芊的耳廓看了一眼，随即摸向床边的按铃，“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刚要按下去，另一只冰凉的手覆住了她的手背。 顾芊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握住戚予的手腕，往床上轻轻一拉。 戚予一个没注意，向顾芊倒去，忙用手掌撑住床头，把顾芊笼罩在她身体的阴影下。 “从我落水开始，你就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两人的鼻尖贴近，呼吸暧昧起来。顾芊微微仰头，错开脸，红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戚予的下颚，在她的耳边小声调笑。 “我，我们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不是吗？”戚予镇定自若地退开半步。 “是吗？” 顾芊漫不经心地轻哼一声，突然伸出手，放在戚予的领口，整个身体往后躺去，勾着戚予一起下倾。 戚予怕挣扎的力气太大，扯到顾芊的吊瓶，只好顺着顾芊的力气俯下身，直到她几乎半趴在顾芊身上。 顾芊的黑发散在柔软的枕头上，几缕发丝缠着她撑住床板的指尖，像海里神秘而致命的水草。 “你还在输液，别胡闹。”戚予欲哭无泪，想要起身。 “很担心？” 顾芊浑不在意地笑了，不顾自己正在输液，两只柔软的手臂绕到戚予身后，搂住她的后颈往床上贴过来。 一瞬间，两人的姿势反转了过来，戚予侧身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被顾芊半压着，顾忌着她的手，不敢乱动。 “你本来就是我的，为什么不承认，嗯？”顾芊用手指点着戚予的额角，语气悠然。 也许是因为发烧的时候体温过高，木槿花的香气灼热起来，连带着薄荷的清香都略有几分沉重和黏腻。 “姐姐，有什么话等你输完液再说，好吗？”戚予侧过脸，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无奈道。 “我只是有点好奇，刚才在水里，你为什么那么紧张？”顾芊似是意有所指，“难道，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吗？” 戚予深吸一口气，快速捏住对方好奇探寻的手，“我只是有点怕痒，在水里乱动的话很危险，我会抱不住你。” 顾芊眯起了眼睛，语气不悦，“小予，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输液针已经滑落，鲜红的血珠从顾芊白皙的手背上渗了出来，滚落素白的被单上，绽出花瓣般殷红的痕迹。 “我最讨厌属于我的东西，超脱我的控制。” 第20章 再蹭真露馅了！ 戚予额头上浮现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抓住顾芊的手腕，正准备不管不顾地掀开压在身上的人，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芊芊啊，你没事……”从门口传来的中年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快点放开我！”发现来人竟然是顾芊的母亲董钰，戚予窘迫地对着顾芊小声道。 顾芊顿了一下，不慌不忙地翻下身来，优雅地侧躺在戚予身边，眼神晦暗不明，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 挣脱了束缚的戚予慌忙跳到地上，红着脸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 “阿，阿姨好。”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董钰虽然年近50，但身材高挑，衣着华贵。可以看出头发在不久前被一丝不苟地梳理过，但似乎是因为奔波，鬓角还是垂落了几缕汗湿的发丝。 她说话的时候，面上不自然地泛红，眼神透着八卦的意味，拼命压下嘴角的笑意。 “没有，我和顾……姐姐闹着玩呢。”戚予定定神，看到了床单上鲜红的血迹，当即按下叫铃。 董钰这才看到了顾芊渗血的手背，笑容瞬间消失，连忙跑到床边，放下拎着的保温桶，去握顾芊的手，“芊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真是胡闹！” “您怎么来了？”顾芊语气平淡，不动声色地抽回手。 董钰表情一僵，目光里闪过一丝失落，强颜欢笑，“我看到新闻上说你落水了，正好我在邻市，所以直接开车过来了。” “辛苦您了，以后不需要特意跑一趟，我的团队很专业。”顾芊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笑容。 “芊芊，我是你妈妈……”董钰皱眉，还想再说什么，看到护士进来了，只好闭上嘴，尴尬地站在一边。 护士看到顾芊手背上的血迹吓了一跳，忙过来帮她重新扎针，董钰踟蹰着后退几步，给护士让开位置。 “阿姨，喝口水吧。”戚予看出董钰的难堪，端着玻璃杯走过来。 董钰没接，只是看了顾芊一会儿，没得到一个回视，暗自叹口气。 “小予，今天多亏你了。”走廊里，董钰握住戚予的手，语气诚恳。 “阿姨别这么说。”戚予低头笑笑。 病房的门半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顾芊躺在床上，安静地伸出手给护士重新扎针。她的表情温和优雅，时不时冲着小护士笑笑，把小姑娘逗得红了脸。 “芊芊她，最近还好吗？”沉默许久，董钰才开口，语毕，又自嘲般地笑起来，“你看我一个当妈的，女儿出事了，还是从新闻上得到的消息。” “最近拍戏挺顺利的，今天应该算是意外。”戚予安慰道。 “是我早几年糊涂，对不起芊芊。” 虽然人到中年，但不难看出董钰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此时她的眼神里浮现出显而易见的疲倦，精致的妆容也遮不住眼尾的沧桑。 她笑容苦涩，“芊芊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安全感，外热内冷的，这么多年也就比较在乎你。” 在乎她吗？ 戚予张张嘴，但看到董钰无奈的样子，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自从六岁那年我把她接回来，她就一直对我不冷不热，”董钰眼里隐隐闪着泪光，“看到她小时候亲近你，我才想着撮合你们，没想到你们都是……” 戚予打断董钰，“我知道的，阿姨。” “小予，喂我喝粥。”顾芊又重复了一遍。 “啊？”她还在回想和董钰的对话，晃神中，身体却习惯了被顾芊使唤，自然地开始盛粥。 顾芊享受着戚予的服务，心里仍暗自思量戚予到底是不是omega。 当周欣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姊妹情深”的和谐场景。 她深吸一口气，摘下墨镜，中指恶狠狠地按着自己的眉心，甚至戳出了红印。 “你们还挺悠闲的，知道网上都因为你俩闹翻天了吗？” 听到这话，戚予手一抖，勺子撞到顾芊的唇角，换来对方不满的一瞥。 周欣“哒哒”地踩着高跟长靴快步走过来，“你好，我是周欣，顾芊的经纪人。” 尽管对这位雷厉风行、心直口快的经纪人早有耳闻，但初次见面，戚予还是有些紧张，忙伸出手与周欣相握。 “其他话我也不想多说，你们自己看看现在微博热搜。”周欣气不打一处来，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她虽然嘴上讲着“你们”，但凌厉的双眼分明一直瞪着顾芊。 戚予拿过手机，屏幕上正好是微博的热搜界面。 #戚予公主抱顾芊# #戚予顾芊人工呼吸# #顾芊落水# #戚予顾芊oo恋# #芊予芊寻# 她点进#戚予顾芊人工呼吸#的热搜，登时瞠目结舌。 星八客v：#戚予顾芊人工呼吸#顾芊在拍戏的时候落水了，没想到第一个跳下水的居然是同公司的omega新人戚予，上岸后，戚予更是使用专业的人工呼吸“吻”醒了顾芊，你们觉得这一幕浪漫吗？ 这条微博的配图正是她给顾芊人工呼吸时的照片，色彩鲜艳、高清无|码。 没想到管理严苛如王督的剧组，也会混入这种为了钱，偷拍照片卖给八卦媒体的工作人员。 她正感叹世风日下，一抬头看到周欣的黑脸，后颈汗毛直竖，立刻低头继续往下看去。 顾芊全国后援会v：安全第一！希望姐姐平安无事！[祈祷] 顾芊圈外女友：人命攸关的大事，你们还好意思用“吻”这种字眼来带节奏？家里户口本就剩一页了？ 在顾芊的睫毛上滑滑梯：感谢戚予又救了姐姐一次，但是请无良媒体不要乱带节奏，两人都是很好的演员。 这条热搜倒还好，基本上就算粉丝有意见，也都是在骂故意用“吻”这个字的大v。 戚予点进了#戚予顾芊oo恋#，这个话题就热闹了。 又跳票了：#戚予顾芊oo恋#alpha就应该和omega在一起，两个o在一起不是违背自然规律吗？ 看到我让我去学习：#戚予顾芊oo恋#只有我一个人很讨厌拿oo恋炒作吗？ 江川河海：#戚予顾芊oo恋#我就是挺好奇戚予到底是谁……是不是很有背景？怎么一天到晚上热搜？ 看到这些微博，戚予也不用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可以想象，她的私信和评论肯定已经爆炸了，估计会被数不清的人追着骂。 见戚予脸色不太好，周欣叹了口气，“主要是这次的事情闹得比较大，顾芊的不少唯粉都有意见了。” “顾芊在事业上升期，哪怕是爆出ao恋情都很麻烦，更何况oo。”怕戚予不明白，周欣又补充了一句。 戚予内心腹诽，最大的受害者明明是她这个没什么粉丝基础的演艺界小新人。 周欣也感觉出自己似乎偏心得太光明正大了，轻咳了一声，“当然，oo恋的绯闻，对新人造成的伤害更大。” 周欣和戚予正一脸烦闷，顾芊倒是神态自若，仿佛网上的舆论和她无关。 “一会儿公关会上你的微博发一条声明。回头你记得接收一下我微信传给你的文件，要是有媒体来采访，你就按照台本说，别给我自由发挥。”周欣恨铁不成钢地叮嘱道。 “为什么这么麻烦？”顾芊从容不迫地拿出手机，“我自己发一条微博解释下不就好了吗？” “你想怎么发？”周欣露出不信任的神色。 “就转发这一条吧——”顾芊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字一句地读道，“顾芊戚予绝对是真爱，世俗的偏见不应该成为她们追寻爱情的阻碍。” 顾芊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道：“可以转发这一条吗？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她思考了一会儿，迟疑着开口，“是叫官宣？” “我的姑奶奶！你别闹了！”周欣吓得一把夺过顾芊的手机，“从现在开始，你不许上微博，不，你连网都别给我上！” 顾芊盯着周欣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肩膀直颤。 “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短暂的调笑后，顾芊眼里的笑意褪去，她慵懒地靠着枕头，百无聊赖道，“交给你们处理了，别让戚予被连累。” 周欣和戚予顿时都一副无语凝噎的表情。 不愧是影后，说要“官宣”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演戏的痕迹。 输液之后，顾芊有些困倦，躺在病床上睡着了，戚予正收拾着碗筷和保温桶，准备动身回酒店。 “戚予，我问你个问题，请如实回答我。”周欣突然道。 在今天之前，周欣和她明明毫无交集，现在居然用严肃的口吻主动与她攀谈，戚予疑惑地看了周欣一眼。 “你喜欢顾芊吗？” 手一松，不锈钢勺子掉在了桌子上，尽管她立刻去接，还是砸出了清脆的声响。 “为什么这么问？” “我并不是反对手下的艺人谈恋爱，但我不希望事业因此受到影响。”周欣正色庄容，“如果不能断掉，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有没有双赢的解决方案。” 戚予没有立刻回答，她仿佛没听见周欣的话一样，自顾自地重新收拾起碗筷，许久，才开口道：“顾芊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我现在并不想和她在一起。” “我应该相信你的话吗？” “信不信随你，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我还配不上她。”戚予坦然一笑。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一直追在顾芊的屁|股后面学演戏，这段时间在剧组里，她又一遍遍地ng，多少次在酒店里偷偷练习，只为了能和顾芊配合好。 顾芊因为童年经历，对她有占有欲，但那是“喜欢”吗？ 如果她是徐曼，也许她就有资格和顾芊站在一起，可她既不是风华的掌舵人，也不是事业有成的影后，她们就算在一起了，顾芊会发自内心地快乐与满足吗？ “就算我和顾芊在一起，我也是没办法真正满足她的。”戚予淡淡道。 无人注意到，此时顾芊双目紧闭，精致的眉毛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内心震动。 戚予居然觉得她不能满足自己？ 难道徐曼和自己的判断确实出错了，戚予真是omega？而这么多年不接受她，也是因为性别原因而自卑，怕不能满足她？ 顾芊简直想笑。 她看上去欲望就这么强？把戚予吓成这样？ 第21章 顾芊休养了两天身体，甫一好转，就马不解鞍地回到剧组继续剩下的拍戏工作。 套房里，小凡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镜头，笑得浑身打颤，腾出手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咬得“咔吱”响，好不自在。 正享受着，一道灼热的目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她腮帮子一僵。 “顾姐？”小凡咽下嘴里香甜的爆米花，疑惑地看了一会儿顾芊，而后恍悟道，“想吃就吃吧，偶尔一次放纵没事的，我不告诉周姐。” 顾芊欲言又止，摇摇头。 又过了几分钟，顶着顾芊若有似无的目光，小凡食不下咽。 “顾姐，你到底怎么了？” 顾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坐在一旁。 “我有一件很疑惑的事。” 小凡挑眉，示意顾芊继续。 “我有一个朋友……” 见小凡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恐，顾芊忙解释道：“真不是我。” 小凡之前跟过另一个艺人，对方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有一个朋友，她准备结婚退圈了”，之后小凡就失业了……所以她对类似的句式有心理阴影。 听到主人公不是顾芊，小凡这才松了口气，好奇地问：“你这个朋友怎么了？” “她……”顾芊咬唇，小心整理着措辞，“她对身体比较自卑。” “啊？”小凡没听懂，“太胖？太瘦？还是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困难？” 顾芊迟疑道：“不，是会影响……x生活的那种自卑。” 小凡本来心里还有点打怵，生怕顾芊是在暗示她自己，一听到是这方面的自卑，彻底放下心了。 “搞了半天是这事啊~让你朋友别担心，多吃点羊肉，韭菜，x鞭之类的呗。哦对了，我有个远房亲戚是中医，好像对这方面挺了解的，我帮你联系？”说着，小凡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你误会了。”顾芊制止住小凡，“她是个omega，不是alpha。” “omega？”小凡傻眼了，“omega也会有x生活的烦恼？还自卑？”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了。 “她应该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满足她的伴……未来伴侣，因为对方也是个omega。” 小凡张口结舌，“这，这样啊。”她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大腿一拍，“这有什么嘛，这年头oo恋也不少，解决方案多着呢。” “比如说？”顾芊洗耳恭听。 “缺配件，咱可以买道具；缺技术，咱可以看资料学习嘛！”小凡信誓旦旦道，“放心，只要相爱，这些都不是问题。” 顾芊沉默了一会儿，不耻下问道：“需要买什么吗？我想送她。” 小凡自信道：“包在我身上，急用吗？急用的话我一会儿就下单。” “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儿，哦对了，其实技术也很重要，alpha又如何？技术不好一样被嫌弃。”小凡眼里冒光，“顾姐，一会儿我把我网盘发给你，你传给你那个朋友看就行。” 顾芊满意地回卧室练台词了，留下小凡继续看电视。 她坐了一会儿，忽然越想越奇怪。 顾芊身边到底有哪位omega朋友的伴侣是omega啊？她怎么不知道？ 她掰着手指头把圈里走得近的那些人挨个排除，然后一个惊人的猜测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戚予，是个omega。 今天拍的戏份是全剧最重要的剧情之一。 许生被喝醉的许父虐打，一路拽着从屋里拖到巷口，正好被陈琰看见，陈琰气怒之下杀死了许父。 王导不厌其烦地和几个主要演员确认拍戏要点，戚予认真地听着，无意间和远处小凡的视线对上。 小凡表情诡异，在和她对视上的一刹那，心虚地扭过头。 早上来到片场后，不只小凡，顾芊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戚予不禁有些纳闷。 “小戚，我讲的你都明白了吗？” 戚予回过神，忙点头道，“我明白的。” “第五十三场第七镜第一次。action！” 许生遍体鳞伤，被醉醺醺的许父揪着头发，一路拖到巷子口。 她的手臂被玻璃划开，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滴在潮湿的石板路上。 深夜，巷子越发安静，挨家挨户窗门紧闭，仿佛门外有骇人的野兽。 灯一盏盏关上，那刻在地上，猩红而蜿蜒的血痕隐没进无限的黑暗中。天地间，仿佛只有那躲藏在厚厚云层后的月亮，还在偷摸着，津津有味地欣赏这一出乏味而冷酷的戏。 许生冷冷地注视着许父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巴掌袭来，她迎着掌风闭上眼，麻木地等待着下一轮的折磨。 “啊！”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耳边炸开许父的嘶吼。 肥胖粗犷的身躯砸在了地上，很快血腥味弥漫开来。 陈琰手上拿着黑色的石头，指尖浸透殷红的新鲜血液。她急促地喘着粗气，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抬起。 “卡！”王导摇头，“顾芊你这个表情不对。” 顾芊道了一声抱歉，但显然不是很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你的情绪表达得很充沛，但你的眼神不是我想要的。”王导捏了捏眉心，“你还记得我之前怎么说的吗？你在这部剧里，面对许生，最难把控的情绪是什么？” “……是心疼？” “对。”王导喝了一口助理递上来的茶，“陈琰对许生确实有心疼的情绪，但绝对不能让这种情绪，成为影响陈琰行为的主导因素。” 顾芊垂下眼睫，若有所思。 “陈琰对许生的过度保护，对她的占有欲，包括最后为了她杀人，本质上是为了爱吗？”王导问。 “应该并不完全是因为爱。”顾芊道。 “与其说不完全是因为爱，我倒更偏向‘不是爱’的表达。陈琰为了许生杀人，表面上似乎是因为心疼，实际上是她为了解脱自我的发泄行为。” 王导目光深邃，“我想表达的就是两个女主之间黑暗的共生关系，占有欲有时候并不完全是爱。” 闻言，戚予怔住了，抿唇不语。 在拍戏的过程中，她有时候会感觉陈琰与顾芊的身影在重合。 占有欲是爱吗？ 至少局限于这部电影中，王导给了答案——占有欲不是爱。 那摆脱了荧幕，在她和顾芊之间，这个问题的答案又在哪里？ 顾芊不愧是影后，虽然一开始ng了，但在王导点拨后，很快调整了过来，第二次就拍完了这个镜头。 她看到戚予闷闷不乐的样子，想走过去，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身体和性别自卑应该挺伤人自尊的，她还是徐徐图之吧。 转眼间，剧组的全部拍戏工作就要结束，可能是因为无论是选角还是演员的片场表现，都让他十分满意，所以他大方地给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放在酒店的前台。 前台得到通知，在整理礼物名单的时候，发现戚予有两个包裹，一个大一个小，但都包装精美，她没有多想，以为王导给戚予准备了两份礼物。 前台敲开戚予的房间门，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戚小姐您好，王导给您准备了礼物，请查收一下。” 戚予正敷着面膜，她好奇地走过来，心中也有一丝兴奋。 第一次拍戏，居然就收到导演的慰问礼物，会是什么呢？ 首先吸引她注意的是那个大一点的包裹，正方形的礼盒被粉色的丝带扎了一个精美的蝴蝶结。 她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把礼盒捧到桌子上。 这份包裹包装得非常严实，拆了三层还没拆完，戚予凭借着丰富的网购经验，猜测里面可能是比较精致易碎的东西。 撕开最后一层束缚，戚予紧张地划开箱子。 一秒后，她脸色大变，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一松，小刀“啪嗒”一声滚落到地上。 王，王导给她送了什么？ 戚予颤抖着手，猛得合上盒盖，嘴里小声骂了一句，忙去翻被扔在一边的包装纸。 纸上清晰地写了三个字：给戚予。 戚予：“……” 王导居然给她寄成人用品？ 戚予捂住嘴，不敢相信这一事实。 王督，出道就被称赞为华人导演之光，此后几年兢兢业业，拍出无数优秀获奖作品。无论是职业素质还是人品道德，圈内有口皆碑。 这样的王督，居然给她送这些东西？戚予内心卷起惊涛骇浪，一时间，失望、恐惧、震惊的情绪淹没了她。 不，王导不是这种人，这肯定是别人送的。 戚予痛苦地揪着头发，这家酒店管理森严，不会收外人送进来的不明包裹，除非是剧组的人送给她的，可是谁会送这种东西给她呢？ 想了想，也只有信了前台的说法。 戚予难受地坐在椅子上，撑着额角，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导演送成人用品给同组女演员，还能有什么原因？戚予感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她早几个月知道王督有潜规则演员的爱好，一定不会试镜《巷子》的角色。 正当她焦虑思考对策的时候，敲门声传来。 戚予惊得从椅子上弹起，不小心撞倒了礼盒，箱子里不可言说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房间里传出的巨大动静，敲得更急了。 戚予忙蹲在地上，满脸崩溃地捡着。 要是被人看到了这些东西，她还不如跳河算了。 第22章 “顾芊？”戚予打开门，心虚地干笑两声。 “你刚才在做什么？”顾芊皱着眉，用怀疑的眼神打量戚予。 “没做什么呀，就是不小心踢翻了收纳箱，整理了一下。”戚予摸摸高挺的鼻梁，“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明天杀青戏，我想和你再对一下。”顾芊的手中果然拿着剧本。 戚予犹豫了几秒，一时找不出合适的拒绝理由，只好让对方进来。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沙发底下，箱子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角，她后背冒冷汗，忙大声转移话题，“你要对哪一场？” “陈琰在许生的卧室里，抱住她的那场戏。”顾芊对戚予的激动有些莫名其妙，往沙发走去。 “姐姐！”戚予一个健步冲过来，一把搂住顾芊的肩膀，温柔道：“我们去床上对戏吧。” 顾芊：“……” 看到顾芊眼神里的惊讶，以及脸上缓缓浮起的一抹粉意，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地改口道：“卧室，我是说去卧室对戏，沙发太窄了，施展不开！” 顾芊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这样说是不是更有歧义了？ “这场戏不就是在许生卧室里发生的吗？”戚予竭力保持表情的严肃，秉公持正道。 顾芊有些别扭地错开眼神，“那好吧。” 戚予暗自松了口气，却突然听到顾芊好奇地“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遥控器？”顾芊用纤细白皙的手指，从沙发缝里捏起一个粉色的东西，放在眼前观察着。 戚予头皮发麻，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漏网之鱼！ 她刚想夺过那个粉色的遥控器，顾芊就随意按了一下开关。 瞬间，从沙发底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被关在盒子里，不安分地碰撞抖动着。 “什么声音？”顾芊拧眉，往沙发底下看去。 “老鼠！是老鼠！” 此时此刻，大学三年学的《戏剧表演基础》、《演员艺术语言基本技巧》、《表演心理学》等等诸多凝结着人类智慧的书籍涌入了戚予的大脑，她感觉自己达到了演技的巅峰。 顾芊惊愕地扬起精致的眉毛，“老鼠？酒店怎么会有老鼠？” “你忘记上次刘老师发微博，说酒店半夜飞进来一只蝙蝠吗？有老鼠也不奇怪。”戚予面不改色地扯谎。 “那现在喊酒店的人过来处理一下？”顾芊似乎是相信了戚予的说法，把遥控器的事情给忘了。 “不用，我们把卧室门关上就行。”戚予拉着顾芊的手往里走，“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对戏吧！” 走了两步，顾芊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来路不明的遥控器，她甩了甩手里的粉色物件，“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呢。” “这应该是coco丢在这里的吧，她最近似乎沉迷玩无人机什么的……”戚予取走顾芊手里诡异的遥控装置，放在了柜子里，“这东西大概挺贵的，不能搞丢了。” 顾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提出质疑。 站在床边，戚予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和焦躁，积极地催促顾芊对戏，“我们从哪开始？” “就从许生流泪开始吧。” 得益于最近的尴尬经历，戚予入戏很快，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需要找个时间好好发泄一下了。 没想到只几秒钟的时间，戚予的眼眶里就泛起盈盈泪光，顾芊眼里浮现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进入到对戏状态。 “为什么哭？”陈琰用拇指轻柔地擦去许生眼角的水光。 “只是忽然觉得，你有些遥不可及。”许生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仿佛即将消散在空气中的烟气。她眼神失焦，并不去看对面的人。 “我就在你面前。”陈琰凑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碰。 独属于顾芊的omega信息素浓郁起来，戚予努力忍住皱眉的欲望，她怎么感觉剧本里不是这样写的？这场戏里，陈琰和许生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吗？ 戚予逼着自己入戏，往下说台词：“也许我天生适合活在黑暗里，我可能不配活成正常人，陈琰姐姐，放弃我吧。” “你的父亲给你的压力太大了，你只是累了。”顾芊轻轻按着戚予的肩膀，让她坐在床上，“你没有不配，你很好，明白吗？” 被半压在床上的戚予有点懵，怀疑自己没有好好背剧本。 按照流程陈琰现在不是应该像个知心姐姐一样，替许生煮碗面吗？怎么她被压到床上了？ “顾芊？你……”戚予张口，却被顾芊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带着木槿花香气的湿润的吻落了下来，戚予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经不由自主地迎上了那柔软的舌头。 “你做什么？剧本里没有这出戏。”戚予喘了口气，扭开脸，面色发红。 顾芊不太满意地轻咬她的唇角，“王导不介意合理加戏。” 戚予的身体本来被顾芊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弄得有点兴奋，害怕自己躺着太明显，暴露了性别。此时一听到王导的名字，瞬间身体的热度冷却，如鲠在喉。 “别闹了，这部电影不可能有吻戏的。”戚予推开顾芊，想要直起身。 “小予，你还要装多久？” “什么？”戚予僵住了，第一时间以为自己的omega马甲掉了，不由自主地往身下瞥了一眼。 托王导的福，挺正常的……大概没暴露？ 顾芊用修长的手臂懒洋洋地撑着床沿，优雅地半伏在戚予身上，微笑道，“你一直不愿意敞开心扉，不就是因为自己是omega，觉得自卑吗？” 戚予震惊了，她怎么就自卑了？她顶着a市最娇omega的微信昵称三年，可以说装得骄傲，装得理直气壮。 见戚予沉默、表情呆滞，顾芊漂亮的脸蛋贴近，红润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摩挲着戚予的侧脸，“你没有不配，我……” 顾芊垂下眼，双颊升起不太自然的绯色，语气轻柔，“你可以满足我。” 戚予：“……” 她虽然不知道顾芊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再不解释，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顾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觉得当omega挺好的。” “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从来不愿意在我面前脱衣服吗？”顾芊眯起眼，“甚至那天晚上也是。” 我怕我脱了会上uc头条！ 《震惊，某名校女大学生明明是omega，她居然有……》戚予赶忙停止脑海里可怕的幻想，飞速思考着借口。 “你是omega也没关系，我不介意，而且……”顾芊顿了一下，白皙的手指点点戚予的鼻尖，“小凡帮我买了一些东西，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吧？” 戚予傻了，感觉自己终于接触到了某种真相，“收到什么？” 顾芊勾唇一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遥控器是什么？” “你——”戚予胸口一窒，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才是真正的影后，顾芊明明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还以为自己演技高超，糊弄过去了，沾沾自喜半天。 她对不起王导，居然误会王导要潜规则她，人家一个德高望重的导演，突然性情大变欺负一个新人，这合理吗？ 戚予欲哭无泪。 “我真得没有因为自己的性别自卑。”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看你的身体？”顾芊步步紧逼，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危险，“还是说，你有什么秘密？” 看到顾芊的表情，戚予明白自己栽了。 顾芊今晚哪里是来对戏的？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是承认自己自卑，先把今晚应付过去，还是干脆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戚予痛苦抉择，最后心一狠，闭上眼道：“是，你是优秀的omega，我不想因为我的性别耽误你。” 顾芊笑了。 “我不介意你的身体是什么性别，能满足我的……”顾芊轻抚戚予泛白的唇角，“只是你而已。” 呼吸着空气里的信息素，戚予有点晕晕乎乎。 上次为了隐藏自己的性别，她黑灯瞎火地忙了半天，第二天差点虚脱，难道历史又要重演一遍了吗？ 没等她思考完，顾芊不容拒绝地靠近，拂过她后颈的腺体，体贴道：“如果你还是有心结……” “或许可以接受小凡的建议。”顾芊笑盈盈地看着她。 第23章 凌晨，戚予躺在沙发上怀疑人生。 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为漫长与艰难的一天。 她昨晚为了减少肢体接触，不让顾芊发现她的秘密，将罪恶的手伸向了藏在沙发下的神秘礼物，然后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无师自通地把能用的都用了一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她的努力下，顾芊很快累得睡着了。戚予立刻跑到浴室冲了两个小时的冷水澡，一边冲一边把pad盖上防水膜，摆在架子上看新闻联播。 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施压下，她成功让自己走出了欲望的阴霾，虽然付出的代价是一整宿没能睡着。 戚予掏出了手机，开始百度。 她打开了国内某ao交流论坛，看到首页有一条帖子，有几千楼的回复。 “急！alpha长期压抑自己的欲望会怎么样？” 楼主：大家好，我是一个alpha，我的女朋友是个omega，她之前遇到了车祸，现在还在康复期，医生说我们不能多做亲密运动，可是她经常挑逗我，导致我刹车好几次。 这几天女朋友身体恢复得不错，昨晚我们想试一试，但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点不行了…… 论坛有没有a友说说这是啥情况啊？[大哭]我不会是废了吧？[大哭] 1l：alpha和omega都不能经常压抑自己的欲望的呀，给楼主点蜡。 2l：应该是楼主之前急刹车太多次，身体没调整过来，建议看中医调理一下，不要着急。 3l：作为过来人，我用亲身经历给各位a友们提个忠告，千万不要经常忍，别问我为什么，我和我女朋友就是这么分手的。 戚予越看越心慌，开始回忆自己急刹车了几次…… 她好像，还没有到这个楼主说的那种程度？戚予暗自发誓，如果顾芊下次再做类似的事，她哪怕以死相逼也不能半推半就。 “啪嗒——” 从卧室里突然传来重物落下的声音。 顾芊又梦游了？ 戚予一惊，立刻跑进卧室，推开门，见顾芊仍躺着没醒，便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床边。 只见顾芊侧翻了个身，手臂半悬在外面，床头柜上的塑料装饰滚到了地上，估计是被顾芊无意打落的。 顾芊双目紧闭，眉头蹙着，仿佛在经历什么噩梦，“不要……不要丢下我……爸……” 顾芊又梦到六岁以前的事了。 看到顾芊在睡梦中难受地喃喃自语，戚予轻柔地替她拨开脸颊上汗湿的发丝。 “没事的，我在这里。” 这样的场景曾在过去几年的无数个清晨里重复过。 戚予无奈地自嘲。 即使知道你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占有欲；即使知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可能只是因为小时候的阴影，我却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 《巷子》的大部分镜头都已经拍完了，不少演员早已提前几天杀青休息，今天是顾芊和戚予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整个剧组的杀青戏。 “小戚，早啊！”王导满面春风地和戚予打招呼。 戚予一看到王导的脸，就想起自己曾单方面误会德才兼备的王导，内心羞愧不起。 “王导早。”戚予勉强维持着语气的镇定。 一向敏感的王导今天心情颇好，完全没看出戚予表情的复杂，而是惊奇地叹道：“小戚？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年轻人老熬夜可不行啊！” 戚予干笑两声，她昨晚算不算沉迷“对戏”，忘记时间？ 想到顾芊醒来后神清气爽的脸，再与自己的满脸憔悴对比，戚予顿时心有戚戚。 化妆师给她扑粉的时候，在眼睛下面多盖了好几层，一边上妆还一边念叨：“戚小姐，您不能仗着年轻就肆无忌惮呀，你看你这小脸青的，让人看了都心疼。” 带着香气的细腻粉末糊了她一脸，仿佛六月飞雪堵住了她想解释的嘴。 戚予现在是发自内心地想当一个omega。 也许是昨天折腾多了，连一向淡定自若的顾芊都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上午都没怎么主动招惹戚予，很快就把最后一场戏顺利拍完了。 所有的拍戏通告都基本结束，当晚，戚予翻看着日历，一时感慨，几个月前，她还在为了争取许生这个角色而茶饭不思，猜测幻想着与自己对戏的著名演员是谁。 转眼间，她已经完成了职业生涯的第一部 电影的拍摄，还和避之唯恐不及的青梅竹马朝夕相对了几个月。 正在她回忆的时候，顾妈妈打电话来了。 “小予，你拍戏结束了没？” “结束了，明天还有最后一个杀青宴。” “那你赶得上中秋吧？今年记得和芊芊一起回来过节，不把人带回来，看我怎么治你！” 戚予叹了口气，“妈，你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闲啊？顾芊是大明星，通告都不知道排到哪一天了，放不放假都不知道。” “我不管，那回头我亲自问芊芊。如果她有空，而你没把人带回来，别说中秋了，你春节也不用回家了。” 戚予：“……” 剧组在当地包了一个五星级酒店，杀青宴安排在晚上正式举行，不少媒体闻风而动，把酒店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只有几家大媒体得到了进入拍摄的资格。 今晚的杀青宴，除了剧组的受邀演员和工作人员，还来了不少业内大佬与投资商，因此在宴会开始之前，这层楼就已人头攒动，圈内人士们纷纷互相打招呼，扩展交际圈。 类似施芸蔚这种初出茅庐的新人，都言笑晏晏地讨好结交着圈内前辈，而顾芊姜岚这种地位比较高的演员，则被一群人排着队巴结。 戚予没什么名气，她也不喜欢主动结识陌生人，便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玩手机。 这时她才看到，顾芊上午的时候给她发了个挺大的压缩文件。 她好奇地下载，解压了半天才打开，发现里面有十几个视频，文件名是简单的数字，从1一直排到15，乍一眼看不出是什么内容。 介于顾芊曾经给她传过电影学相关资料，她没多想，戴上耳机就直接打开了。 两分钟后，戚予飞速关掉视频，锁屏，并狠狠地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 周围有几个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戚予满脸通红。 顾芊居然给她传oo小电影！ 她一开始还没看出什么不对，越看越奇怪，直到耳机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她才明白自己解压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哎，小戚在这呢！”姜岚笑眯眯地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来来来，你是主演，你坐这里。”说着，一把将她按到顾芊身边。 戚予闻到熟悉的气味，脸上燥热更盛，一旁的冯启关怀道，“小戚啊，撑不住就少喝点酒，没事的。” 顾芊微微凑近，一本正经地在她侧脸处停了几秒，“嗯，没什么酒味。” 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顾芊悄悄地在她耳边道：“不许喝酒，我喜欢薄荷的味道。” 热气扑在耳朵上，戚予窘迫地瞪了顾芊一眼。 宴会正式开始，先是例行的主创发言，台下的人都神色各异，注意力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直到抽奖开始，才打起精神来。 临近中秋，最后的一个抽奖活动改为了非常应景的月饼刻字。 抽出《巷子》的两位主要演员，在电子屏的月饼上共同设计出一个图案，然后剧组把图案交予合作商，定制出月饼，送给幸运粉丝。 最后抽出来的两个演员分别是顾芊和施芸蔚，施芸蔚笑得满脸羞涩，和顾芊一起上了台。 按照规则，两人要手牵手，共用一支笔，在电子屏上写写画画，台下不时传来起哄的尖叫声。 戚予皱眉，她不是傻子，如果只是单纯地想做定制月饼回馈粉丝，是不会强制两个演员一起上台的，何况还是以这种亲密的方式。 她心情突然烦闷，在活动结束后，寻了个借口一个人来到洗手间。 两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正在窃窃私语。 “那个施芸蔚，家里什么来头啊？居然能让顾芊陪她一起炒作。” “听说她是风华大股东的亲戚，顾前辈怎么说也是风华的艺人，估计是身不由己吧？” “嘁，真不公平，我们拼死拼活还不如人家背后有人呢。” 等到两个小演员抱怨完，戚予才走出来，眉间染上一抹阴郁。 徐曼身为风华未来的最大掌权人，就任由自己的好友被捆绑炒作？ 她神色不渝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美丽而清纯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妆容掩去了她原本的英气，让她看上去人畜无害、柔弱可人。 可她透过镜子里的那双瞳孔，看到的倒影，却像是有着一丝倔强和不甘。 走出洗手间，她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正背靠着墙壁，悠然地抽着烟。 看到戚予出来，施芸蔚掐灭了香烟，挑衅地笑了。 “你都听见了，对吗？” 戚予语气淡然，“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可以装傻。”施芸蔚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我只是告诉你，顾芊这条大腿，不知道多少人想抱，你也别装得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一边巴结，一边想撇清关系。” “冰清玉洁？”戚予轻笑着重复了一句，眼神沉沉。 “我有说过，我要和顾老师撇清关系吗？”戚予走近一步，站在施芸蔚面前。她挺直背的时候，比施芸蔚稍微高一点。 戚予居高临下地直视着眼前这个alpha的双眼，语气冰冷。 “抱歉，我可能不只是想抱大腿。我要的，是这个人。” 第24章 杀青前夜，酒店房间内。 “不行。”顾芊正优雅地半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慵懒地浏览着网页，语气平淡。 “这不只是迫于公司高层给的压力。”架在一旁的pad里传来周欣严肃的声音，视频里的她头疼地揉了一下眉心，“这段时间你和戚予绯闻传得太多了，需要转移公众注意力。” 顾芊刷着网页的修长手指一顿，终于施舍了一个眼神给被冷落许久的镜头。 “我和戚予是《巷子》的主演，我们传绯闻就是变相宣传电影，高层不应该乐见其成吗？” 周欣“啧”了一声，面露不悦，“你别装傻，毕竟戚予是omega，施芸蔚是alpha。” “哦？都是炒作，还分三六九等？”顾芊嗤笑一声。 周欣的眉头打成了结，一副恨不得顺着网线过来骂醒顾芊的架势，“圈里oo恋的还少吗？哪个有好结果了？你看去年女团里的那个姓方的小姑娘……” “我有我自己的处理方式。”顾芊不耐地打断周欣。 “是，我知道你现在不像早几年前，要处处看人脸色了。”周欣叹了口气，“但你毕竟还年轻，这个圈子比你想的要复杂。” 顾芊沉默不语。 “总之，杀青宴上你先服个软。”周欣见顾芊有些动摇，乘胜追击。 “让我配合可以。”顾芊头也不抬，“吴桢替戚予接了《遥远》这个综艺吧？你替我联系一下节目组，说我要参加。” 周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从音响里传来的声音陡然提高，架着pad的桌面都在轻震。 “你还嫌你和戚予的绯闻还不够火是吧？” “那你和徐曼说一声，明天杀青宴后，施芸蔚的股东如果不满，让她替我说两句好话。”顾芊轻描淡写道。 周欣深吸一口气，按着额头。 顾芊背后有徐曼顶着，她只是一个打工的，到时候招惹了高层，估计日子不会好过，只好退让一步。 “好，我答应你。” 顾芊这才满意地看向周欣，“辛苦周姐了。” 看着眼前这个共事了好几年的任性影后，周欣无奈地摇摇头，她随口道，“刚才你一直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头也不抬。” 顾芊慢条斯理地把pad翻了过来，在镜头面前展示了一下，笑眯眯道：“我发现戚予挺适合穿学生装的。” 周欣木着脸，切断了视频聊天。 “顾芊没救了。”她绝望地想，开始思考要不要给公关团队多招几个人手。 从洗手间回到宴会上，戚予脸色不太好，顾芊有些担心地靠过来，小声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戚予忍不住腹诽，她身为一个alpha，活了这么多年，身体最不舒服的时候就是这两天被顾芊使用后…… “在想什么？”顾芊敏感地问道。 “……在想刚才的抽奖。”戚予尴尬地转移话题。 顾芊挑眉，语气揶揄，“怎么，吃醋了？” “绝对没有，顾前辈想多了。”戚予避开顾芊意味深长的眼神，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宴会结束后，冯启招呼几个相熟的演员一起去ktv，本来戚予是想拒绝的，但她一看到施芸蔚也要去，不知道怎么就同意了。 戚予不是很喜欢去ktv这种地方，她不喜欢这种昏暗暧昧的环境。上学的时候每当有人邀请她一起去k歌，她十次有八次都会找个借口拒绝。 好在冯启和姜岚都是正经人，在圈内德高望重，几个跟过来的年轻演员也不好意思玩得太开，都正襟危坐着。 进来端茶倒水的服务员被包厢里严肃的氛围震撼到了，麻溜地摆好桌子，也没胆子要签名要合影，快步离开。 “怎么了？你们别拘束！”姜岚打趣道，“是不是我和冯老师在，你们年轻人放不开呀？” 众人忙笑着夸姜岚年轻，气氛活跃了一些。 戚予特意挑了个角落的沙发，但她一坐下，顾芊就泰然自若地跟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沙发不大，坐一个人宽敞，坐两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信息素的味道就在鼻尖，感受着贴着臂膀的柔软，戚予耳郭滚烫，还好灯光昏暗，没有被人发现。 “顾前辈，这里太挤了，我怎么好意思和您抢位置。”戚予礼貌地笑笑，想换个地方，却被顾芊拉住。 “在床上的时候喊我姐姐，现在就喊我前辈？”顾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微妙。 戚予：“……” “敢跑，我就把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告诉阿姨。”顾芊若无其事地接过冯启递过来的酒杯，在嘴边抿了一口，用只有戚予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道。 戚予后颈发凉，瞬间怂了。 为了活跃气氛，姜岚特意挑了一首现在抖声里特别流行的歌，“别以为我跟不上时代了啊，你们90后、00后喜欢的歌我也会唱！” 包厢里歌声响起，顾芊更加肆无忌惮，时不时用手指轻滑过戚予的腰打转，要不就是饶有趣味地玩弄她的手指。 戚予面红耳赤，躲避的动作也不敢太大，只好悄悄地攥住顾芊的两只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你的手心都湿了……”顾芊轻笑，凑到她耳边用气声道：“轻一点呀，我又不会走。” 顾芊这个可怕的omega！ 戚予触电般松开手，猛灌一口酒，用刺鼻的酒精味盖住木槿花的香气。 “你说，如果我咬下去，会怎么样？”顾芊仿佛打定主意要逗她，忽然凑到她的后颈处，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腺体周围。 随着话音落下，腺体那一块的皮肤越来越灼热，湿润的唇若有似无地滑过，戚予忍无可忍地一把推开顾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瞬间，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向她。 顾芊悠然地靠着沙发背，无辜地眨眨眼，也一副好奇的样子。 短暂的安静后，冯启开怀大笑，“好，就你了！”说着，他把话筒递给戚予。 “我要唱歌吗？”戚予一头雾水地接过话筒。 “是啊，刚才我们不是在问下一首谁来吗？没想到你这么积极，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戚予有苦难言，艰难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她被推到台上，骑虎难下，为难道：“我只会唱老歌，动画电影《宝莲灯》的片尾曲行吗。” 戚予唱歌其实很好听，顾芊从小就知道。 暧昧的灯光在她干净的脸上流转，戚予的眼睛里像是盛了清澈的星光，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鼓足勇气， 凭爱的地图散播讯息， 但愿你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就在这一刻，顾芊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首歌是戚予为她而唱的。 唱完后，戚予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情绪低落，一直闷头喝酒，把脸喝得红通通的。 顾芊拿走酒杯，不让她再碰。 “别喝了，你都醉了。” “你凭什么管我？”戚予小声道。 顾芊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还突然有脾气了？”她没怎么在意，随意地捏了一下戚予的脸。 没料到戚予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双眼雾沉沉的，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 “不许和其他人炒作。”戚予的声音低沉。 顾芊呼吸一窒。 第25章 有多久没看到戚予这样的眼神了？ 在小时候拿着没考好的成绩单回家的时候；在数学竞赛没有拿到理想名次的时候；在话剧排练一次次忘记台词的时候，小小的戚予就是这样，用委屈又不甘心的眼神看着她，小声喊着“姐姐”。 而现在，于昏暗的ktv里，明明鼻尖都是成熟的薄荷清香，时光却仿佛倒退了五年。 长大后的戚予正贴近她，双瞳湿漉漉的，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压迫感。 “为什么不能和其他人炒作？”顾芊安抚地拍拍她紧绷的手背，轻声问。 戚予有些迷糊，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眼神雾蒙蒙的，“你不喜欢。” 顾芊有一瞬间失神。 六岁以前，她害怕被抛弃，随波逐流，不敢争取喜欢的东西。被亲生母亲董钰接回家后，她表现得比任何同龄人都优秀，众人都只艳羡她的光辉，不问她的心情。进入娱乐圈后，亲密如徐曼也只是支持着她的事业。 只有戚予总是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跌跌撞撞地往上爬，然后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问她开不开心。 所以，即使戚予是omega，即使戚予只是把她当成青梅竹马的姐姐，她也不可能放手。 “那你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吗？”顾芊对戚予露出一个温柔而诱惑的笑容，斑斓的灯光在她的身后缓缓流淌。 “喜欢……什么？”戚予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我喜欢……”没等顾芊说完，有几个年轻演员就凑过来敬酒，打趣着让她唱歌，顾芊只好不动声色地退开些身体，和戚予保持距离。 但在黑暗中，她悄悄地握紧了戚予修长而略带潮湿的手指。 出了ktv之后，顾芊看到了早已开车过来，等在地下停车场的coco。 “顾，顾姐，麻烦您了！交给我吧！”coco赶紧迎上来，两眼放光，拼命压下上扬的嘴角，不让自己cp粉的嘴脸暴露得太彻底。 顾芊挑眉，颇为遗憾地松开手，把怀里的戚予送出去。 “我的天，戚姐人看着瘦，没想到还挺重的。”coco艰难地扶着站都站不稳的戚予，正要把人往车里塞，突然被顾芊喊住了。 “等下。” “怎么了呀顾姐？”coco赶忙扭过头。 “等戚予清醒以后告诉她，中秋最后一天我会回家，麻烦你了。”顾芊神色诚恳，不紧不慢道。 “哦……啊？”coco先是应了一声，而后立刻反应过来，瞠目结舌。 顾芊让她转告戚予，中秋节要回家？回谁的家？ 身为“芊予芊寻”cp粉的coco突然吃到这么一个大瓜，整个人傻站在原地。 “请问，是不太方便吗？”见戚予的这个小助理目光呆滞，顾芊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神态自若地追问了一句。 “方，方便的！我一定转达！”coco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 顾前辈和戚予居然真得在私下里感情很好……四舍五入不就是已经隐婚了吗？ coco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脑袋比喝醉的戚予还晕乎。 接下来几天，吴桢都没有给戚予安排通告，只告诉她半个月后要参加一个叫做《在那遥远的地方》的旅游综艺，所以提前丢了个台本给她，让她熟悉一下流程。 《遥远》在去年推出了第一季，主题是去国内的各个比较小众的地方旅游、探险。这出真人秀播出即火，广受好评。 戚予没怎么看过综艺，又是个圈内新人，尽管只是个临时嘉宾，心里还是十分忐忑。好在林桐也将参与这一季的录制，给了她不少安慰。 放假在家闲着，戚予趴在床上研究了半天台本，还翻出了《遥远》的第一季仔细观摩。 看了一会儿，她有些无聊，便开始刷微博。想到自己和顾芊还有个cp超话，戚予鬼使神差地搜索“芊予芊寻”四个字，点了进去。 超话的头像粉嫩嫩的，一眼就能看出主人公是她和顾芊。 戚予点开大图，定睛一看，发现是剧组拍的姜岚生日vlog里的截图，照片里的她和顾芊正亲密地靠在一起吃蛋糕，还真有些温情脉脉的感觉…… 让戚予颇为震惊的是，她的脑袋上被p了一对可爱的小猫耳，脸上还被糊了一层红晕。从图上看，她为什么这么受？ 戚予神色复杂，不知道该为自己的马甲捂得严实而欣慰，还是为自己在粉丝眼里是个娇受而悲哀。 这时，一个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仙女每天都要喝奶茶：啊啊啊啊集美们这次真得磕到真的了啊啊啊啊我血槽已空已经要死了嗷嗷嗷！我用十年奶茶担保，芊予芊寻szd！入股绝、对、不、亏！ 这个帖子下面有800多个评论，将近3000个赞，不少人问楼主是不是圈内人士，但是楼主并没有再回复。 戚予嗤笑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估计这个“仙女每天都要喝奶茶”是哪位中毒太深的小粉丝吧。 再往下看，另一个帖子映入了她的眼帘。 予宝能反攻吗：集美们，有没有研究信息素配对的？我发现木槿和薄荷的匹配度至少有90%！ 当代小姑娘恋爱，最迷信两种东西，一是星座，二是信息素。戚予表面上对此不屑一顾，但几年前，年少无知的她曾被忽悠着在路边买了一本《信息素匹配大全》，此书现在还安静地躺在她的书架上。 戚予心血来潮，翻下床，又把这本书找出来。一打开，发现里面居然还有歪七扭八的笔记……她不忍直视，决定抽个时间把这本书偷偷地扔了。 “小予？芊芊回来了，赶紧出来！”顾妈妈隔得老远，突然扯起一嗓子。慌乱中，戚予随手把书压在了床头柜的灯下。 顾芊大概是刚进门，就戴了个帽子，戚予忍不住嘟囔：“你怎么不戴口罩和墨镜啊？被人拍到怎么办？” “怎么，觉得我会给你丢脸？”顾芊似笑非笑。 “你这孩子，人家芊芊是大明星，都没嫌弃你！”顾妈妈怒目圆瞪，一声斥责，把戚予堵得哑口无言。 家里三个女人，她一向地位最低，戚予选择认怂。 “你们拍戏的这几个月，客房一直没收拾，芊芊你今晚和小予一起睡吧！”顾妈妈表情严肃，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戚予疑惑地看了她妈一眼，“你不是……” “我什么？我大扫除不累吗？你个没良心的，我就应该累死累活是吗？” 戚予把没说出口的质疑吞回去，一脸憋屈。 最后在戚予的全力抗拒下，顾芊睡她的房间，而她成功争取到了睡客厅的资格。 顾芊对戚予的房间并不感到陌生，只是分化后的这几年，她很少再进来了。与小时候相比，这里的风格并没有太多变化，依然简洁清爽，只是多了份独属于omega的薄荷清香。 她随意走到床前，发现床头灯的下面压了一本薄薄的书，显得格外突兀。 取出来一看，书的封面已经陈旧不堪，上面赫然一行大字——《信息素匹配大全》。 顾芊：“……” 这浓浓的地摊文学的味道。 打开目录，只见草木系信息素这一行被人用圆珠笔做了个标记，顾芊不禁轻声笑起来。 又翻了几页，她注意到在“雪松味信息素”这一栏的空白处，还涂鸦着一个玩偶摸样的东西。 周围人里，只有徐曼是雪松味的信息素，而这个玩偶……顾芊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好像正是徐曼送她的那个？ 顾芊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玩偶的脸上被画得一个大，感觉自己隐隐接触到了某种真相。 回忆里的小戚予眨巴着眼睛问她：“这个玩偶挺可爱的，哪来的？” “徐曼送的。” 顾芊笑起来，她漂亮的双眸弯起，里面像是盛了盈盈春水。 深夜，戚予刚准备洗澡睡觉，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她大热天里打了一个冷战。 完了，她房间里的那本黑历史大全藏好了吗？ 戚予冷汗直冒，这本书要是被顾芊看到，她的脸可算是彻底丢光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的房门口，打开一条门缝悄悄地往里瞧，没有看见顾芊的人影，但是听到了从洗手间里传出的水声。 好机会！戚予做贼似的潜了进来，一眼就望到了压在床头灯下的书。她松了口气，看来顾芊还没有发现这本黑历史的存在。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飞速地抽出书，转身想溜。 “咔哒——”正在这时，传来洗手间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戚予吓得屏住了呼吸，脑袋一懵，干脆躲进了床底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床边时忽然停住了。 她大气不敢出，高瘦修长的身体乖乖缩在床底下，凝固成了一座雕像。 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重新响起来，顾芊关掉了卧室的大灯。 戚予放下心来，这才敢小口地喘着气。她准备等顾芊睡着后，再无声无息地逃出去。 “啪——” 什么东西被扔在了地上，戚予窝在黑暗里，往前方地板一看，吃惊地捂住了嘴。 那是，一件上衣？ “啪——” 一条裤子被扔了下来…… “啪——” 一件内衣也掉在了地板上…… 戚予面红耳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地衣服。 顾芊什么时候有裸睡的爱好了？ 第26章 戚予缩在床底下，安静得像一只鹌鹑。 夜色里，卧室里只余透过帘缝的一线皎洁月光，与床头的一抹黯淡昏黄。银辉铺散在光洁的地板上，与影影绰绰的灯影纠缠，给卧室莫名增添了些许暧昧的氛围。 视野的模糊与房间的寂静，让嗅觉更加灵敏，木槿花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绵绵密密地包裹住戚予的身体。她分不清是不是因为在冰凉的地上趴了太久，头脑逐渐昏沉，后颈的血管随着加速的心跳而燥热。 看着掉落了一地的衣服，戚予努力回忆《表演心理学》的考点，把脑子里带颜色的画面给甩掉。 终于，床头灯也被熄灭。隔着床板，从头顶上方传来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停下，顾芊应该是躺下睡了。 戚予稍微清醒了一些，以防万一，又等待了一段时间，直到腿快麻了，才悄悄咪|咪地往外探头。 她揉了揉酸疼的脖颈，小心翼翼地朝床上看了一眼，此时，顾芊整个人乖巧地埋在被子里。 还好，并没有什么限制级的画面。 戚予垫着脚，拿著书，一点一点往门口挪，生怕把顾芊给惊醒了。 她好不容易摸到房门口，手刚一握住冰冷的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一道调侃的女声。 “现在流行半夜躲到别人的床底下吗？” 戚予身体一僵。 顾芊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发现她的？ 听着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戚予不敢回头，脑海里全是衣服掉落在地上的画面。 “转过来。” 她的手臂被对方柔软的指尖触碰到，激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戚予狠下心，甩开从身后抓住自己的手，去转动门把手。 顾芊轻声嗤笑，按住戚予的肩膀，强行把她转过来，用力压在门板上。 “睁眼。”顾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你先把衣服穿上！”戚予像是站在漫天黄沙里，双目紧闭，眉心拧成结，满脸通红。 “你睁开眼看看。” “我不！” 顾芊笑了，慢悠悠道：“好，那你别睁开。” 话音刚落，戚予的脸颊上落下温暖又湿润的触感。 顾芊在亲吻她。 像雨后的蝴蝶，用潮湿的翅膀在她的侧脸轻轻扇过，直到那濡湿的吻贴上了她的唇角，下唇被刻意咬了一下，戚予才惊得睁开眼。 垂下眼，入目即是顾芊纤长浓密的睫毛，戚予战战兢兢地往下一瞥——顾芊的衣服正严严实实地穿在身上。 “很失望？”顾芊退开一些，语带笑意。 “你……你是故意的？”戚予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芊。 “谁让你偷偷进来。”顾芊勾唇，用指尖轻轻捏了一下戚予发热的耳垂。“进来了，还想跑？” 顾芊微微仰起头，将唇瓣贴在她的嘴角，调笑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些埋怨，“不愿意吻我吗？” 闻着空气里的信息素香气，戚予感受着不受控制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搂住了她的腰。 等到反应过来时，顾芊已经被她吻得在怀里微喘着气，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侧颈。 “我……”戚予猛地松开手，“我，我睡觉去了！” “别走！” 顾芊拉住她，从她的手里抽走那本书，两根手指捏在，在戚予的脸前晃悠。 “研究出木槿和薄荷的匹配度了吗？” “什么？”戚予心头一跳，尴尬地避开眼神。 “你的书上，不是做了很多标记？”顾芊挑眉，完全不给戚予面子。 原来顾芊早就看到了她压在灯下的书，从洗手间出来后发现书不见了，所以第一时间猜到了她可能躲在了房间里，甚至还往地上扔衣服逗她。 戚予欲哭无泪。 “小予。”顾芊的声音带着诱惑，“我可以是你的。” 戚予的神色恍惚了一瞬，眼神开始失焦，她不禁将顾芊按在冰冷的墙上，微微低头，急促地喘了口气，然后狠狠吻了上去。 直到顾芊轻哼一声，她才如梦方醒，后退几步，手里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她手忙脚乱地弯腰捡起来，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再不跑她的反应就掩饰不了了！ 顾芊眯着眼看着摇晃的房门，冷冷一笑。 我看你还能憋多久。 戚予在放暑假前请了长假拍戏，一转眼中秋都过去了，她也是大四的学生了。 到了学校后，戚予明显地感觉到，和她搭讪的人变多了。 尽管因为她的外貌，以前也有不少颜狗会主动来和她攀关系，但那些人都是要个联系方式，就害羞地跑了，不像现在遇到的人，都缠着她问东问西。 “我们真得不是很熟。”戚予面不改色，完全不因为早上顾芊送她来学校而心虚。 “可是我感觉顾前辈对你真得很照顾啊！”一个两年没说过话的表演系同学凑过来，脸上写满羡慕。 “顾前辈也是首影毕业的，我们两现在还在一个公司，她照顾新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戚予不厌其烦地解释。 “哎，小予，你和顾前辈是不是很熟呀，你看能不能帮我……”又一个不知道名字的ba迎上来，戚予想了半天，才认出来大概是隔壁播音主持系的学妹。 “不能，我们不熟。” 戚予恨不得在身上挂个牌子——“我和顾芊不熟！”这样大概就不用见一个人解释一遍了。 “予宝！”一进教室，林桐的身影就冲了过来，一把搂住她，熟悉的咖啡味扑鼻而来。 戚予不动声色地皱眉，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脖子，避开浓郁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她虽然掩盖了自己的信息素，但同性相斥的生理本能还在。 “离我远点，ao授受不亲。”戚予一巴掌呼开林桐。 林桐噘噘嘴，揉着戚予的脸上下打量着。 “予宝，你变黑了是不是？”林桐凑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面露嫌弃，“你好像还变丑了！” “真的吗？我哪里变丑了？”戚予疑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难道是她早上的妆没化好？ “你就拍了个电影，怎么回来以后眼神a里a气的？好恶心……”林桐抱着手臂，夸张地打了个冷战。 戚予：“……” 她昨晚在顾芊的房里差点失控后，回去好好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戚予发现最近，只要一和顾芊在一起，她的内心就经常躁动烦闷，而后做出行为失常的事。 对于一个alpha来说，这是非常危险的征兆，意味着她可能是临近易感期了。 悄悄算了一下上次易感期的时间，戚予有些不安，这次易感期来的时候，她极有可能正在外地拍真人秀，看来要在行李里多备一些抑制剂了。 见戚予一直不说话，林桐捣了她肩膀一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你和顾芊真得没什么吗？” “两个omega能有什么？” “也是。”林桐点点头，颇为赞同道，“你放心，我相信你和顾前辈是纯洁的！” 没等戚予递过来一个感激的眼神，林桐继续道，“毕竟我是徐曼x顾芊的cp粉嘛哈哈哈哈。” 戚予立刻收回了欣慰的表情。 “诶，你和顾前辈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你觉得她和小徐总私下里感情如何？”林桐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 “不可能！我记得上个月徐曼不是还探班了吗？” “我没注意。” “扯淡，视频里你还一直和她俩站一起呢。”林桐不相信。 “暑假布置的电影分析论文你写了吗？”戚予突然转头，严肃地看着林桐，“如果交不出来，据说学校不让请假赶通告。” “啊？难道你写了吗？”这招对林桐果然有效，她瞬间就被转移了话题，焦虑地问。 “当然写了。”戚予微微一笑。 “卧|槽，你是真的学霸！一边拍戏还能一边写论文！”林桐的眼里充满敬佩之情。 首影作为国内最高艺术类学府，被称为华|国艺人的摇篮，大四的时候，学校几乎已经不开设什么课程了。学生们在前三年把学分修完，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忙着实习、赶通告。 接下来，戚予将要参与《遥远》的录制，为期大概一个星期，她请完假，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斜洒在了人行道上了。 在路过人工湖边的亭子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等回过神来，戚予已经不由自主地拍下了一张照片。她低头看了一会儿，嗤笑一声，又把照片删掉。 七年前，她看到了刚刚成为首影一份子的顾芊，在朋友圈发了几乎同样的一张照片，配文是“我想成为最优秀的演员之一。” 于是几年后，她鬼使神差地也在志愿上填写了首影的名字。 此时眼前的风景，和那旧照片里的夕阳，河水，亭台，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戚予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喜欢演戏，也不确定成为演员是不是她理想的未来。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条路，她现在一定要走下去。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戚予远远地看见了几个长/枪短炮，赶紧把帽子和口罩戴上，想从偏门绕出去，但才走没两步，就被眼尖的记者发现了，几秒钟时间，狗仔们蜂拥而上。 “戚小姐，请问您选择首影，是因为顾芊也是这里毕业的吗？” “戚小姐，听说您即将参与《遥远》第二季的录制，可以透露一下嘉宾有哪些吗？” “顾老师说她非常喜欢您，您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我受宠若惊！戚予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顾老师是所有新人的偶像，我当然也很敬佩像顾老师这样优秀的演员。” “戚小姐，之前一直有传言说您和顾老师在谈恋爱，您可以说说您的择偶标准吗？” “人家是个omega啦，当然喜欢勇猛的alpha呀。”戚予克制着眼神里的不耐，对着黑黢黢的镜头，露出一个甜蜜而羞涩的笑容。 很快，首影的保安和警察就赶了过来，把堵在校门口的媒体给哄走了，戚予面无表情地想：接下来几个月，她一定要借着专心录制真人秀的机会，和顾芊保持距离。 再任舆论发展，恐怕她就稀里糊涂地就变成了抱大腿的小演员。 除了努力，她不想走任何捷径。 一周后，到了《遥远》的录制第一天。 因为第一季已经积累了相当高的人气，节目组为了吊众人胃口，一直没有官宣嘉宾名单。为了能让嘉宾们在见面的时候，产生更真实的节目效果，甚至连参与者自己，都不知道同伴有哪些人。 第一期的录制地点在远化市桐磐乡，位于华|国西南地区，风景优美，民风淳朴，是近几年才逐渐得到众人注意的旅游景区。 桐磐乡被商业化开发的时间不长，所以排除参与真人秀的因素，戚予对来这里旅游一周，心里也十分期待。 《遥远》财大气粗，直接包了一架小型专机，从a市直飞桐磐乡。 从第一个嘉宾到达机场，录制就开始了。节目组特意把每个人的到场时间错开，进飞机的嘉宾选中座位后，要戴上广告商赞助的定制卡通面罩，在一片黑暗中等待未知的同伴的到来。 戚予是第三个到场的，她看了一圈座位，前两个嘉宾已经戴上面罩坐下了，看身形她并不认识，也不太好意思主动凑过去，便独自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 摄影小哥扛着镜头走过来调侃她：“是不是还有点放不开？” 戚予羞涩地用拳头挡住嘴，笑了一下。 没错，吴桢经过和剧组的商讨，决定给她安排上腼腆娇花的人设…… 之前她救了顾芊，团队有考虑过要不要顺势让她经营“o中猛a”的人设，但考虑到这种人设可能会给顾戚的绯闻火上浇油，便放弃了。 戴上面罩，她紧张地等待着下一个人的到来，她内心是希望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林桐的。 脚步声靠近，停在了她身边，而后戚予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坐了下来。 但是这气味……怎么这么像木槿花？ 戚予在黑暗中开始飞速回忆，娱乐圈里除了顾芊，还有哪个omega的气味是木槿花。想了一会儿，她绝望地认清了这一事实 兜兜转转，她居然又和顾芊混到一起了，还是拍同一个真人秀！ 嘉宾都到齐后，主持人宣布可以摘下面罩了，戚予看了看身边笑盈盈的顾芊，在镜头前配合地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尽管她内心古井无波，甚至还有点小悲伤。 右前方是熟人林桐，她刚得到一些安慰，往左前方一看，施芸蔚居然也是这一季的嘉宾！ 戚予面上满是与“老朋友”合作的欣喜，心里却在捶胸顿足，万分后悔接下这次真人秀的通告。 飞机起飞后，顾芊悄悄地贴近她的耳朵，“怎么？我感觉你似乎不是很开心？” 戚予假笑道：“怎么会呢？顾老师误会了。” 看着远处正拍摄着的镜头，戚予有苦难言，这一段要是剪进去，估计cp粉又要狂欢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林桐就频频回头对她挤眉弄眼，直到中途，顾芊把林桐的目光半道拦截了，对她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林桐才不好意思地老老实实坐好。 偷偷瞥了一眼身边嘴角含笑的顾芊，戚予敏感地察觉到，这个omega好像又生气了。 下了飞机，一行人乘坐专车来到了桐磐乡，不少穿着当地特色服饰的村民，正满脸新奇地远远偷望过来。 “来来来，大家都饿了吧？一会儿咱们开午饭啊！”主持人招呼着众人进了一户人家，只见宽大的圆桌上早已摆满了各色美食。 嘉宾们落座，戚予左边是顾芊，右边是林桐，被两尊大佛夹在中间，戚予苦不堪言，还要强行扬起与密友们亲密相处时的幸福笑容。 “大家都还不是很熟悉吧？我们先玩个游戏再开吃如何？”果然，吃饭是假，接着机会让嘉宾们熟悉起来，炒热现场氛围才是重点。 “咳咳，我来讲一下游戏规则啊！”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这个游戏呢，主要考察你们对队友的熟悉程度，我要随机抽取在座的一个人，然后问一些她的相关问题，答对最多的人呢，算赢家。” 在主持人讲解游戏规则的时候，戚予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八位嘉宾。 除了她、林桐、顾芊和施芸蔚，剩余四位分别是圈内著名富二代韩礼峰、女团出道的方念、新晋演员白霜霜，以及年轻时红遍大江南北的实力唱将陆丰。 “希望抽到顾芊老师，我私下里对顾前辈可是有做过深入的了解呢。”韩礼峰率先开起了玩笑，他平时完全不掩饰自己对顾芊的喜爱，经常在微博上发一些隐晦的东西，导致顾芊和他传过一段时间的绯闻。 尽管韩礼峰卖的是富家贵公子的人设，还长了一张时下流行的俊美脸蛋，戚予还是很不喜欢他，尤其厌恶他油腻的眼神。 “我也很喜欢顾老师。”施芸蔚笑道。 “希望抽到陆老师，我特别喜欢陆丰老师的歌！”一直扑闪着漂亮大眼睛的白霜霜开口道，语气里难掩属于迷妹的兴奋。 被提到的陆丰惊讶地笑了，“没想到这年头还有年轻人喜欢我的歌吗？” 此时戚予已经在心里打算了起来。 在座的所有人中，她最了解的大概就是青梅竹马的顾芊，和大学同学林桐了。她已经决定，如果抽到顾芊，就故意答错题，免得剪辑出去以后，被cp粉过度脑补。 “别急，我还没说完规则呢。”主持人笑眯眯地打断众人的闲聊，“既然是游戏，那一定要有些惩罚对不对？上菜！” 几个工作人员端上了精致的盘子，里面的食物却黑不溜秋的。 “油炸蝗虫、腌酸蚱蜢、甜炒蝶蛹、蚜米泥鳅、油炸蚂蚱！”主持人指着几个大盘子，挨个介绍。 除了陆丰和顾芊，剩下的人几乎都露出了些微吃惊的神色，特别是林桐，脸上的恐惧都要溢出来了。 “这些都要吃吗？”连内向的方念都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果你不想吃也可以。”主持人眨眨眼睛，“如果你被抽中，或者你答对的题目最多，你就可以不吃。” 看着这一桌的诡异昆虫，身经百战的嘉宾们难得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 戚予看着这些食物，也有些瘆得慌，不太敢下口，只好在心里祈祷，被抽中的人是林桐或者自己。 “我开始了啊——”主持人把手伸进名盒里，抽出了一张纸条，缓缓展开，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看来某个人的心愿要达成咯。”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抽中的是——顾芊！” 众人顿时神色各异起来，韩礼峰脸上的迫不及待显而易见。 “好，第一题，顾芊的星座是？” 戚予犹豫了一下，还是写下了天蝎座。 “第二题，顾芊的身高是？” 172，比她矮3厘米。 “第三题，顾芊最喜欢的颜色是？” 这个问题就有点太偏粉丝向了，顾芊只在刚出道的一个访谈节目里，随口说过自己喜欢穿白色清爽的衣服，自然她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 戚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众人，基本上都拧着眉，顿住了笔，只有韩礼峰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第三题，顾芊最爱吃的家常菜是？” 这下就连韩礼峰也面露为难了，但还是写下了什么。 “第四题，顾芊每天习惯的护肤时间段是？” 这问题问出来，大家都笑了，开起了玩笑，“吃就吃吧，大不了所有人一起吃。” 这边戚予还在纠结，那边主持人突然拿起一根筷子，戳了一下某个黑不溜秋的虫子，发出了嘎嘣脆的声音，“其实这个虫子挺好吃，不习惯的话，就当成长得比较奇怪的薯片就好了。” 戚予：“……” “大家都写完了吗？”主持人开始催了，他挨个把答纸收了起来，和顾芊小声交流了一下，然后惊讶道：“不愧是刚拍过同一部电影的学妹，戚予居然全答对了！” 摄像小哥立马扛着镜头给她拍了个特写，戚予顶着顾芊意味深长的眼神，尴尬地挠挠头。 剩下的几个人没有办法，只好闭着眼睛把虫子往嘴里塞，听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戚予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暗自庆幸她把所有的题都答对了。 “礼峰，你是假粉啊，你看看人家小戚，这才是真爱粉。”施芸蔚调侃道，语气里带着只有戚予才能听出的一丝讽刺。 “哈哈哈，那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多了解一下顾老师呢？”韩礼峰看向顾芊。 顾芊微笑不语，低头抿了一口茶。 “话说回来，我们都玩了游戏，也接受了惩罚，凭什么小顾就什么事都没有啊？”陆丰装作不满地对主持人抱怨。 “是呀，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那你们想怎么样？”主持人耸了耸肩，颇为好说话地问。 “吃昆虫宴，或者当场打电话给通讯录置顶怎么样？”韩礼峰挑眉，坏笑道，“哇，你是不是居心不良？就是想把和顾老师关系好的人给套出来是不是？”白霜霜道。 “大家都知道我是顾前辈的小迷弟嘛！我也就是提个建议，嘿嘿。”韩礼峰故意摆出鄙夷的表情，“装什么呀？难道你们不好奇吗？” “好奇，当然好奇，顾老师同意吗？”主持人看到节目效果来了，干脆顺水推舟。 “听上去挺有趣的，虫子我不敢吃，那就打电话吧。”顾芊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神色，直接就应了。 一旁的戚予头皮发麻，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顾芊的通讯录置顶……是她？ 这要是她的电话当场响起来，按照最近她刷微博学会的话来说，估计cp粉要激动地把民政局给搬过来了。 戚予见顾芊真得拿出了手机，立刻把手放在桌下，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准备偷偷给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还没等她调好，顾芊已经接通了。 “喂，徐曼？” 戚予的手一僵，差点把手机给滑出去。 顾芊什么时候把她的置顶改成徐曼了？ 第一天主要是熟悉环境，下午和晚上，摄像师随意拍了一下她们整理房间的情景，就把摄像机和录音器关掉，让嘉宾们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了。 晚上在分配住宿的时候，戚予被毫无悬念地和顾芊分到同一个房间。 “你们俩不是很熟吗？又都是omega，正好一起住，哈哈哈！”主持人的话过于合理，戚予完全无法反驳。 其实午饭过后，戚予就有点烦躁了，那种熟悉的无法自控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现在急切地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打一针抑制剂。 她不想承认这一切都是从顾芊的那个电话开始的。 “你晚上睡哪？戚予？想和我睡一张床？”顾芊问了几遍，戚予都傻呆呆的样子。 “啊？”戚予回过神来，“什么一张床？” “你从中午开始就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顾芊走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却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只是第一次参加真人秀，有点紧张。”戚予心虚道。 “是吗？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徐……”顾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桶搬过来啦！” 节目组住在当地村民的家里，这里的条件十分简陋，洗澡都要自己烧水，倒进桶里。 只见几个村民搬了一个略显陈旧，但干干净净的木桶过来，戚予和顾芊立刻感激地迎了上去，“谢谢，辛苦你们了！” 桶搬进了内室，被一块干净的布帘子简单隔开，顾芊去烧热水洗澡了，戚予趁屋里没有其他人在，立刻从旅行包的最里面一层掏出了抑制剂，扎进了手臂里。 身体上的燥热略微有些纾解，但心头的烦闷依然挥之不去。 她百无聊赖地在古朴的屋子里四处走动着，欣赏着桐磐乡特有的民俗装饰，忽然，她看到了顾芊的那张床上摆着的玩偶，心情一沉。 顾芊居然这么宝贝这个玩意儿，出来录个真人秀还要带着？ 想到中午的时候，她自作多情地去摸手机，对方却是打通了徐曼的电话。 戚予往前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想把那个玩偶扔掉。 她烦躁地按着眉心，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压抑alpha的本能欲望太多次，对身体和心理产生了负面影响，戚予感觉今年的易感期特别难熬。 “小予，过来帮我一下！”顾芊的声音从帘子里传来。 戚予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站在帘子外面，迟疑道：“我方便进来吗？” “进来吧。” 戚予掀开被水沾湿的帘子，一眼就看到了顾芊泡在水里的白皙的背，在热气蒸腾下，戚予脸有些红，不太自在地看着地板，“要我做什么？” “我眼睛好像进泡沫了，”顾芊有些难受地揉着眼睛。 “别动。”戚予按住顾芊的手，轻轻拨开，看到她的眼尾果然红通通的，于是拿了一块干毛巾温柔地替她擦拭。 顾芊的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靠得越来越近，直到木槿花的香气越发浓郁，鼻尖几乎要触到顾芊脸上近乎透明的绒毛，戚予愣在了原地。 她在干什么？ 她居然想主动亲顾芊？ “好了，你下次小心点。” 顾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戚予背对她的身影，她察觉到戚予的奇怪，“你有心事？” “没有。” 戚予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顾芊蹙眉，用手指轻触眼角，刚才带着薄荷清香的触感已经彻底消失。 她是不是给的刺|激太过了？ 第二天，嘉宾们被分成四组，分别去收集附近的食材，并加以处理，准备晚上的火锅节。 抽签的时候，林桐一直跟在戚予的屁|股后面念叨，“予宝，你不知道我有多惨！” “你怎么了？” “我特意把我最喜欢用的那个花洒带了过来，结果居然用不到！” 戚予：“……” 她怎么会有这么没脑子的朋友？ 看到摄影小哥的镜头过来，戚予可以想象到，等林桐的这句话被剪辑进去，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了。 “顾老师，我和你一组！”韩礼峰激动地大喊起来。 戚予努力忽视心里的烦躁，不往顾芊的方向看去。 “予宝，咱俩一组诶~”林桐笑嘻嘻地勾住她的肩膀，发现戚予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不满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嫌弃我了？” “你别拖我后腿，我就不嫌弃你。”戚予笑着打趣。 顾芊和韩礼峰被分配的任务比较艰巨，要去山上采集当地经常食用的香料和菌菇，看着跟拍师和他俩的身影渐行渐远，戚予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予宝，赶紧过来！我挥不动！”林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远了，对着她大喊。 她和林桐被分成了一组，留下来砍柴，可是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小姑娘，谁干过这个…… 她俩大眼瞪小眼，掏出手机开始百度砍柴的姿势，几个村民见了，笑着过来帮她们砍了几刀，虽然戚予和林桐都听不懂那些方言，但还是努力地装成听得懂的样子。 学了一会儿，戚予感觉自己入门了，便对着木头挥舞起了斧头。 不知何时，早晨还是万里无云的蓝天，此时突然阴沉了下来，逐渐大起来的风拂过她鬓边的发丝，让戚予的心不安起来，她不停地望向山的方向。 “卧|槽，予宝你要杀人吗？”林桐突然一声尖叫，把戚予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抱歉！”戚予反应过来，她似乎差点砍到林桐，连忙道歉。 正在这时，狂风大作，倾盆大雨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落在林桐和戚予的身上，摄像小哥赶忙招呼她们：“先别砍啦，快进屋子躲雨吧！” 雨越来越大，几个村民望着山那边的方向，嘴里说着什么，戚予虽然听不懂，但从老人家们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担忧。 “我去山里看看。”戚予把斧子往地上一扔，就往顾芊和韩礼峰的方向跑去。 “啊？”林桐被吓了一跳，大喊着，“你疯了吗？很危险！”但很快戚予的身影就看不清了。 “顾芊——” 戚予大喊着顾芊的名字，身上被雨水和冷汗浸湿，突然，她听到前方隐隐传来人声，立刻大喊道：“顾芊？你在吗！” 她拨开繁杂的树枝和和藤蔓，焦急地冲过去，却只看到了韩礼峰和跟拍师。 “顾芊呢？！” “顾，顾老师说要去打抑制剂，然后就不见了！”韩礼峰哆哆嗦嗦道。 戚予小声骂了一句，“哪个方向？” “那，那边好像……”韩礼峰指了指前面。 戚予闷头往韩礼峰指的那个方向跑去。 “你别走远啊！”身后的喊声渐渐不再清晰。雨水打在树叶上，枝丫间，仿佛天地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水幕里。 “顾芊？顾芊你在哪？” 忽然，鼻尖似乎捕捉到了微弱的木槿花信息素的香气，戚予朝着气味的方向寻过去，随着香气逐渐浓郁，她有些头重脚轻。 “顾芊？是你吗？” 远远地看到一个山洞，里面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顾芊！”戚予冲进来，发现顾芊已经浑身滚烫，整个山洞里都弥漫着omega信息素的香气。戚予一靠近，顾芊整个人就靠近了她的怀里，紧紧搂住她的腰不放。 顾芊显然已经进入结合热了，但她似乎还保留着一丝神志，迷迷糊糊道：“小予？” “是我。”戚予本来就临近易感期，此时被omega的信息素激得大脑产生了一瞬间的空白。 顾芊这才放心地靠着她，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开，但还是能从表情看出身体的难受。 “抑制剂呢？”戚予竭尽全力保持理智，翻着顾芊的包。 “不要抑制剂。” “别闹”戚予以为顾芊又耍脾气了，没有理她。 戚予翻了半天顾芊的包也没有找到抑制剂，此时被木槿花香气包围的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见顾芊神志不清，索性当着她的面拿出自己的alpha用剂。 “你不是很在意徐曼吗？”顾芊没有注意到戚予的动作，只是急促地喘着气，在她的耳边呵气如兰。 “你说什么？”戚予的动作停了下来，直视着顾芊水蒙蒙的双瞳，声音低沉。 “你不愿意帮我，我可以找徐……” 戚予把顾芊恶狠狠地按在石壁上，吻了上去。 易感期来得汹涌，戚予从嗅到木槿花香气的第一秒开始，就拼命忍着身体里的情潮，被顾芊挑衅的话一激，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爆发，她的理智彻底消失。 顾芊喘不过气来，闷哼一声，挣脱戚予的唇。 她被戚予温柔地转过身体，滚烫的脸贴着冰凉的石壁。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满足地呼吸着充斥着薄荷气味的空气。 可这熟悉的气味里，却夹杂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侵略感，但这侵略感并没有让她恐惧，而是让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心安。 戚予伸出手，轻柔地从身后捂住顾芊的双眼，拨开她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腺体上，印下一个青涩而坚定的吻。 “姐姐，对不起，不要看我。” 第27章 大雨仍未停歇，一道水幕落下，把洞穴内隔绝成另一个世界。 “咔嚓——” 不知是脆弱的树枝被风雨折断，还是岩壁的石头砸落在地上，戚予仿佛产生了幻听，疑惑那是她大脑里名为理智的弦断裂的声音。 一瞬间，信息素的气味仿佛从被打翻的香水瓶中迸发，强横地侵入着每一个角落，让人无处躲藏。 顾芊的双眼被身后的人温柔地遮住，一片黑暗中，她忽然闻到了略显陌生的气味。 明明是熟悉的薄荷香气，此时却一改往日的温和与羞怯，正贪婪地吞噬着空气中的木槿花香，气势汹汹地侵袭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那是只属于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 “你居然……”顾芊意识到了什么，但刚一开口，立刻难堪地轻哼一声。 “姐姐……”戚予摩挲着顾芊的发丝，喃喃自语。 “你……为什么骗我？”顾芊把唇咬得发白，突如其来的alpha信息素，让她的身体恐惧又渴望，贴着冰凉的石壁，抑制不住地轻颤。 戚予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看到顾芊白皙的手腕刮蹭在粗糙的石壁上，留下红痕，忍不住皱眉，松开了手。 眼睛上的遮蔽消失，顾芊睁开眼，下一秒，却被转过了身子，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戚予上前半步，翻过身，让自己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把顾芊搂在怀里。 “对不起，刚才是不是把你弄疼了？”戚予的脸红得像要滴血，似乎是理智终于找回来了一点，眼神飘忽，不敢和顾芊对视。 “这么早就道歉？”顾芊轻笑一声，主动勾住戚予的脖子。 戚予身体僵硬，心跳加速，听到耳边传来湿热的气音 “可以让我更疼吗？” …… 不知不觉雨渐渐停了，潮湿的泥土清香冲淡了一些令人脸红的信息素气味。 戚予精神恍惚地给自己戳了一针抑制剂和伪装剂，不敢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她居然一时冲动，把顾芊给…… “你是omega，刚才标记我的人是谁？嗯？”顾芊平复着呼吸，趴在戚予怀里，捏着她的耳垂。 戚予还沉浸在自己居然主动爆马的巨大打击中，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 “为什么骗我？”顾芊咄咄逼人地又问了一遍。 “我不想……”戚予回过神，理亏地小声道，“不想随便就和你在一起。” “随便？”顾芊危险地眯起眼，“你觉得我很随便？” “嘶——”戚予的下巴被怀里的人发泄似的咬了一口，疼得倒抽一口气。 “我只是觉得我还不行。”戚予解释道。 “哦？”顾芊笑了，“我觉得你挺行的，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戚予：“……” 她心情微妙，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继续自闭。 顾芊安静下来，不再逗戚予，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看着这张脸从稚气到成熟。 那个乖巧地跟在她身后的小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心思，从懵懂单纯的小兔子，变成了眼神复杂深沉的小狼狗。 但好在，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她一直都在。 没想到戚予会主动暴露自己的秘密，也不枉费她之前故意拿徐曼刺|激戚予。 一想到昨天徐曼接通电话后，那状况之外的懵逼语气，以及戚予当场黑了的脸，她就忍不住想笑，看来回头要感谢一下这个老朋友。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哄一下眼前的这个小朋友。 “小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和徐……”顾芊缓缓开口。 “顾老师！戚小姐！”从远处传来韩礼峰的声音，打断了顾芊的话。 顾芊：“……” 怕被闻到山洞里残留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两人主动地走了出去。 回到村子后，众人赶紧关心地迎了上来。 “吓死我们了，还以为你们出了事，差点就请救援队进山了！”导演见几个人完好无损地下了山，松了口气。他本来已经做好丢工作的心理准备了。 主持人看到韩礼峰紧紧地跟在顾芊和戚予的身后，下意识就以为是韩礼峰辛苦保护了两人一路，拍拍他的肩膀，“小韩，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做的。”韩礼峰倒也不谦虚，抹了把头上的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雨中在山里确实危险，幸亏不是雷雨。” “戚予，你的任务不是和林桐砍柴吗？怎么跑山里去了？”白霜霜好奇地问。 “看来咱们小戚确实是顾老师的铁杆粉丝！”陆丰见人安全地回来了，也没怎么受伤，缓和气氛地开着玩笑。 戚予懒得和韩礼峰争功，故作羞涩地笑笑，“只是有些担心，就跟过去了，幸好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节目组的医务人员凑过来给她们检查身体，林桐担忧地跟在戚予身后，趁镜头去拍顾芊和韩礼峰了，悄悄地在她耳边问：“你真得没遇到什么事吗？” “没有啊。”戚予面不改色道。 “那你后背的衣服为什么都磨破了？” 戚予：“……” “你看你，是不是摔到地上滚了一圈啊？后背还有血痕呢！”林桐的语气里充满了心疼，从医务人员手里拿过擦伤药。 戚予刚才没感觉出疼，现在被林桐一说是有些不太舒服，她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可能是不小心擦伤了吧，不用放在心上。” 她为了让顾芊舒服一点，先是站着背靠墙壁充当靠垫，后来又变成了躺在地上……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 戚予不断摇头，甩开脑海里奇怪的画面。 录制还在继续，但考虑到顾芊和戚予是omega，还刚刚从山里淋了雨回来，怕她们身体出问题，影响后续拍摄，导演便安排她们在村医家里休息。 村医是个热情的ba老婆婆，她给戚予和顾芊一人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汁，嘴里说着方言，指了指碗。 “阿婆的意思是，淋雨后喝这个，不会感冒。”导演助理笑着翻译道。 看着碗里黑色粘稠的汤汁，闻着空气里诡异的气味，戚予咽了一口口水。 她想到了昨天的昆虫宴。 村医婆婆还没走，正满脸期待与关爱地看着她俩。 戚予和顾芊不忍拒绝，对婆婆诚恳的道了一声谢谢，便低头喝了起来。 很遗憾，这碗汤药的味道也正如它的外表一样诡异，苦涩中还夹杂了一点酸意，戚予不想让朴实的婆婆失望，眼睛一闭，“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 她努力保持表情的镇定，对婆婆感激地笑道：“谢谢，很好喝。” 婆婆满意地点点头，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导演助理憋笑翻译道：“婆婆说从来没有遇到爱喝它的人，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多给你熬一些。” 戚予：“……” 顾芊还在小口地抿着汤汁，刚喝了半碗。 导演助理被喊走，村医婆婆也离开了，一时间，房里只剩下顾芊和戚予。 “好苦。”顾芊这时才抬起头，眼里湿漉漉的，委屈地看着戚予。 “我出去给你找点甜的东西？”戚予问。 “不用。”顾芊放下碗，靠了过来，带着信息素的香气。 经历过刚才山洞里的事，戚予闻到这种味道就有些心跳加速，她不太自在地往旁边坐了一点，“录节目呢，你想被拍到吗？” “我问过导演了，这里没有摄像机和录音装置。”顾芊眨眨眼睛。 顾芊居然在进来前特意问导演，这里有没有摄像机？ 戚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忽然，顾芊精致的鼻尖蹭上她的侧脸，摩挲了几下，被苦涩的汤汁浸湿的舌头在唇上扫过，探进了她的口中。 戚予伸手按住了顾芊的肩膀，轻轻推开，小声道：“别在这里，会有人来的。” “不会的，他们忙着准备晚上的火锅节了。”顾芊笑眯眯地贴过来，“你不觉得婆婆的药很苦吗？” 这次戚予没有再抵抗。 药很苦，但现在她的嘴里是甜的。 休息了一会儿，戚予就去厨房帮忙了，刚推开门，一条鱼迎面砸了过来。 “啪嗒”一声，鱼砸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后滚到了地上，活蹦乱跳地在地上挣扎着。 看着林桐冲过来捡鱼，戚予不忍直视，“你在干嘛呢？” “我，我不敢杀鱼啊，他们说杀鱼要把鱼砸晕。”林桐被鱼甩了一脸水，满脸委屈，她埋怨起戚予，“你不好好休息，突然进来做什么？要不是你，这鱼就可以安详地昏过去了。” 戚予无奈地撇撇嘴，“不敢杀就让别人帮忙呗，你可以做其他的事。” “我来帮你吧！”韩礼峰走过来，似乎是想和林桐一起处理这条鱼。 林桐长得漂亮，之前拍的网剧反响热烈，算是小有名气的圈内新人，韩礼峰不介意和她炒炒话题。 林桐见韩礼峰主动请缨，于是毫不掩饰脸上的轻松，飞速把鱼扔到他怀里，“那就交给你啦，我去烧火的地方看看。”说完，看也不看对方，迈着大长腿几步走远了。 抱着鱼的韩礼峰：“……” 戚予忍住笑，想去帮忙切菜，见到顾芊那里围了一群人。 “顾老师，您刚淋了雨，去歇歇吧。” “顾前辈，我帮你切吧。” 顾芊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我不是很擅长这个，但我也想学一学。” 戚予震惊了，顾芊不会切菜？ 这是节目组和经纪人要给她炒的人设吗？ 小时候，由于她们经常被大人扔在家里，所以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做饭了，她和顾芊都属于生活技能点满的那种人。 忽然，顾芊抬眼看过来，戚予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小予，可以来教教我吗？”顾芊温柔道，脸上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 当着众人和镜头的面，戚予当然不好拒绝，也不敢拆台，磨磨蹭蹭地挤过去，她拿过顾芊手里的刀和南瓜，“南瓜切皮比较麻烦，你看我做一遍吧。” “可以带着我做一遍吗？”顾芊问。 “啊？”戚予愣住了，“怎么带？” 顾芊落落大方地靠近了她的怀里，把戚予的两只手拉过来，正好环过她的腰。 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后，戚予还没反应过来，顾芊就对着镜头笑道：“听说小予很擅长做菜，今天要麻烦她教教我啦。” 戚予：“……” 她只好让怀里的顾芊拿着刀和菜，双手从腰后环过来，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地动作着。 后颈的木槿花香气侵入她的鼻尖，她尽力屏住呼吸，不让思维发散开来。 因为还在易感期，所以她对信息素非常敏感。 几分钟后，戚予后悔来厨房凑热闹了。她在休息室里安安静静地卖娇花人设不好吗？ 顾芊哪是装生活小白，这明显是为了故意逗她，想看她尴尬的样子。 戚予低下头，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道：“别、蹭、了！” 第28章 戚予的耳垂通红，鼻尖蹭到顾芊柔软的发丝上，传来又痒又麻的感觉，她忍不住略微撇开头。 “顾、芊！”她警告似的低声喊怀里的人的名字。 “现在怎么不喊我姐姐了？”顾芊微微转过头，睫毛几乎扫在戚予的脸颊上，温热的呼吸细细密密地轻打着她的下巴。 “……姐姐，别闹了。”戚予不露声色地看看周围，确认并没有镜头注意到这里，无可奈何地对着顾芊的耳边小声道。 “我怎么了？”顾芊明知故问，又往后退了小半步，几乎卸下全身的力量，把整个身子放心地往后靠。 感受到落在怀里的重量，戚予怕顾芊站不稳，只好又往前贴紧了一些。 这时，似乎是切到了比较比较难处理的南瓜皮的部分，顾芊拧着眉，用刀仔细地磨着边角，却一不小心歪了力道，差点切到手，整个人吓得在戚予怀里抖了一下，无意间蹭到了什么地方。 戚予：“……”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现在就想打抑制剂了！ 顾芊还委屈兮兮道：“你专心一点呀，我差点被切到手。” 戚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语气的镇定，“顾姐姐，镜头还在……” 顾芊若无其事地用手指勾了一下戚予的手心，快速地滑过她的指缝，在凹陷处意味深长地徘徊了一会儿，把戚予逗得面红耳赤。 “你手指别乱动。”戚予想躲开，又不好放开顾芊的手，怕被别人误会她们闹矛盾了，只能憋屈道。 “我乱动？”顾芊轻哼一声，尾音上扬，“明明是你不肯好好抓住我，还差点让我受伤。” “我……”顾芊太过理直气壮，让戚予顿口无言。 看到戚予认栽地安静下来，像个受气包似的乖顺地搂着她切菜，顾芊满意地勾唇一笑。 她也不是真心想看戚予出糗，此时听到对方加重的呼吸，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心紧张得微湿，她也有些不太自在了，把身体往前略微移开。 难捱的热度退去了一些，戚予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顾芊恶趣味上来了，当着镜头，做出什么能让她社会性死亡的事来。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厨艺心知肚明，明明都是扔到厨房里就饿不死的人，现在一个装作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姐姐，一个装作心系前辈的贤惠新人，好一副亲密无间的和谐场景。 戚予静下心来后，木槿花的香气兀自从怀里的人的后颈里不依不饶地钻出来，飘进她的鼻尖，晕晕乎乎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在山里的时候，为什么顾芊会突然失控？她现在还能会想起一进山洞时，那种浓郁的信息素气味，以至于当时她很快失去了理智。 “你在山里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用抑制剂？”戚予问。 顾芊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皱眉道：“我用了，只是……”顾芊迟疑了几秒，继续开口，“感觉并没有什么效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体质问题。” “体质问题？”戚予重复了一遍，面露疑惑。 “是啊。”顾芊低着头，幽幽道，“我之前用抑制剂太多了，可能以后结合热的时候，再用药物会不太管用了吧……” 戚予及时地闭上了嘴，她怎么有种被暗示的感觉？ “如果以后再结合热……”顾芊语气自然道，“你不介意帮我解决吧？” 手一抖，戚予差点把刀柄滑出去，“你声音能不能小点！” 顾芊嗤笑一声。 虽然嘴上在和顾芊说话，但戚予并没有把心里的疑惑放下。 按理来说，只要在突发结合热的第一时间打下抑制剂，就可以避免陷入□□的浪潮，顾芊之所以会在山洞里发热失去理智，是因为用量不够还是抑制剂出了问题？ 戚予隐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正当她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看到镜头凑了过来，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 “顾老师和小戚予的感情真得很好呀”陆丰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 “是的，顾老师是我非常崇拜的前辈，我……嘶——”戚予正一脸羞涩和诚恳地“倾诉衷肠”，腰窝就被顾芊狠狠掐了一下，疼得她表情一僵。 “怎么了？”陆丰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没，没事……不小心咬到舌头了。”戚予笑得一脸娇弱。 夜幕降临，院子里升起冲天的火光。 西南地区本就天气湿热，院子里燃起的火焰与烧着沸水的大锅，更是让空气变得滚烫，连晚风吹过，也变成了蒸腾的热流。 在场的工作人员们汗流浃背，纷纷擦着脸上的汗水，嘉宾们为了不让妆容脱落，只好每隔一段时间，用纸巾轻轻擦拭脖颈。像陆丰这样成名已久的歌手，早就顾不上保持形象，干脆接地气地学着当地村民，把湿毛巾围在后颈上，时不时地擦一擦脸。 虽然热，但众人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新奇的节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橙红的火光把每个人脸上的期待与不耐都照得一清二楚。 看到拍摄组的工作人员在炎热的夜色里汗如雨下，却还要扛着设备跑来跑去，甚至腾不出手去擦掉从下巴滚落的汗珠，戚予犹豫了一下，没有和别人说，就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里。 桐磐乡虽然贫穷落后，但也有几户富庶人家，还有村民自己的冰窖。傍晚的时候，尽管他们拼命推拒，村民们还是执意给每个嘉宾的屋子里都搬来了一大桶冰快，供他们解热。 这待遇自然只有嘉宾才能享受到，当时摄像机拍下这个画面的时候，导演一直示意他们动手帮忙，把重点放在凸显村民热情好客，与嘉宾关系和谐上。 戚予在帮着把半人高的冰桶搬进来后，顺手把包里的几瓶矿泉水扔进了桶里，估计现在已经是冰水了。 一进房间，就能明显地感觉到室内的温度比室外低了不少，戚予差点就想在房间里偷一会儿懒了。 她走到冰桶前，享受地感受了几秒森然的冷气，便拿出了之前放进去的几瓶水，此时冰镇效果已经显现出来，戚予颇为满意地把塑料瓶放在手里转了几圈。 她走到室外，见摄像小哥已经跟到了韩礼峰和施芸蔚那里，正辛苦地半蹲在地上殷切地拍着什么。 “这是什么？”施芸蔚好奇地问。 “这是天叶芹。”韩礼峰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抓的一把绿色蔬菜，扬起圈粉无数的招牌笑容——阳光中又夹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得意，不会让人感到反感，只觉得年轻有朝气。 果然，摄像小哥赶忙给他拍了一个特写，还配合地问了一句：“哇，这你都知道，这种蔬菜平时在城里都看不见吧！” “是啊，很少见到。我也是因为之前资助希望小学，所以去乡下住了一段时间，才知道的。”韩礼峰挠挠头，谦虚地笑笑。 “哈哈哈，现在知道你的迷妹为什么那么多了，连我都要心动了呢。”施芸蔚的表情真挚，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一副真得被韩礼峰感动到了的表情。 “哎，你们在这呢！”白霜霜手里抱着一篓子晒干的香料跑过来，漂亮的脸蛋灰扑扑的，有汗滴顺着额角滑下来，增添了几分滑稽，“看见戚予了吗，我找她帮我生火呢！” “我之前好像看到她回房间了。”施芸蔚状似无意道。 “回房间？”韩礼峰先是故作吃惊地瞪大眼睛，而后老好人地笑笑，面露尴尬，似乎想帮戚予圆一下，便道，“天气比较热，小戚可能不太舒服吧。” “毕竟omega比较脆弱，休息一下也正常。”施芸蔚一副非常理解的表情，体贴道。 戚予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他们的这段对话，心里冷笑一声，随手把冰水递给摄像小哥，小哥刚准备趁话题焦灼起来，给戚予拍个特写，好让后期剪辑出几位嘉宾之间的矛盾冲突，看到这瓶水愣住了。 “这是……”小哥结结巴巴道。 “村民给的冰块，弄了点冰水，辛苦了吧？”戚予原本想低调点，但被阴阳怪气地黑了一通，心里也不太舒服，干脆大大方方地在镜头面前把冰水塞到小哥怀里。 “别别别，这怎么好意思？这里很难弄到冰水的吧，一会儿你们还吃火锅呢！”小哥想到自己上一秒还想拍人家撕逼的画面，黝黑的脸透出一丝暗红，连忙拒绝。 戚予摇摇头，羞涩地笑道，“没关系的，你们工作太辛苦了，这是我特意准备给你们的。” 白霜霜完全看不懂这几个人之间的暗流汹涌，眨眨眼睛，一脸惊叹，“戚予你真体贴呀，刚才是特意为工作人员拿冰水去了吗？” 戚予干脆一演到底，细声细气道：“是啊，我白天的时候就挺心疼咱们摄像组的，所以就把自己带过来的水冰上了，想着晚上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她用手指捏着瓶盖，在镜头面前晃了一下，“这不，刚从屋里拿出来，还冰着。” 施芸蔚刚暗示完戚予脆弱，就被当事人打脸，面上飞速闪过一丝窘迫，但很快就被虚伪的笑容压了下来，她赞赏地看着戚予，“还是小戚想得比较周到。” 戚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升起一丝绯红，“没有啦，大家都很忙，我只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说到这个，”站在一边半天没插上话的韩礼峰开口了，“真看不出陆老师做饭那么好，我的目标就是成为陆老师这样的成熟男人。” 白霜霜调侃道：“那你怕是要先结婚才行哦，某人可是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 “我只喜欢顾老师这一款的，可惜像顾老师这样优秀的女性太少了，哈哈哈。”韩礼峰厚着脸皮道，还特意把脸转向顾芊那一边，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戚予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但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温度，她暗自审视着韩礼峰。 顾芊和韩礼峰上山的时候突发结合热，抑制剂还失效了，真的是巧合吗？ 第29章 “水开了，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导演挥挥手，拿着喊话器大声道，打断了戚予的思绪。 因为锅比较大，所以一旁还放了个桌子，戚予走过来的时候特意避开了顾芊。 虽说旅游综艺算是所有真人秀中，对待嘉宾最一视同仁的节目类型，但毕竟是以圈内人的真实生活为卖点的节目，众多嘉宾中，依然有一两个c位。 很显然，《遥远》的c位就是韩礼峰和顾芊，韩礼峰是当红小鲜肉，来参加这次节目，经纪公司应该和节目组达成了共识。从最近的镜头数量和话题度不难看出，《遥远》是想和韩礼峰共赢的。 至于顾芊……戚予其实一直没怎么想明白顾芊来参加这次综艺的原因。 顾芊在出道的这些年里，只参加过一些在社会上口碑良好的访谈节目，从来没有涉足过综艺领域。她这次刚结束电影的拍摄，就赶来参加《遥远》，也在圈里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甚至有人觉得她是自觉在电影领域功成名就，想转型了。 《遥远》能请到顾芊这尊大佛，自然是尽可能多给她一些镜头，以此提高收视率和节目热度。 一心只想低调混通告的戚予，完全不愿意在镜头前和顾芊有太多互动。毕竟按照前车之鉴，所有没有背景，又想蹭顾影后热度的新人，都被喷得体无完肤。 正在她犹豫着打量菜品的时候，陆丰走了过来，调侃道：“小戚，想吃什么尽管说，让你顾芊姐姐帮你拿。” 顾芊是什么人？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双料影后。虽然年纪尚轻，但凭借出道后的努力与获得的成就，圈内基本没有同辈的人敢使唤她，也就陆丰辈分高，所以能毫不在意地开两句玩笑。 听到自己被陆丰点名，戚予后颈发凉。 她要是真好意思当着镜头的面，主动让顾芊帮她夹菜，那就等着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她被顾芊的粉丝们爆破吧，到时候肯定各种“后台论”、“炒作论”、“大牌论”满天飞。 戚予红着脸，害羞地摇摇头，轻声道：“不用啦，我……” “小予，你喜欢这个口味的吧。”只见顾芊问都没问，就已经调好了酱料，体贴地放在她面前。 戚予：“……” “怎么了？还是你想吃点别的？”顾芊优雅地侧过脸，朦胧夜色里，她的下颚扬起一道精致的弧度，和着嘴角温柔的笑意，仿佛她不是在村里吃火锅，而是在宫殿里吃晚宴。 戚予只好强颜欢笑，“不，不用了，谢谢顾前辈。” 坐下后，戚予咬了一口肉，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当她疑惑地放下筷子时，那种若有若无的触感又消失了。 她甫一重新张嘴，那种诡异的触感又传来了，戚予刚想低头看一眼桌下发生了什么，却忽然如醍醐灌顶，整个身体僵住了。 “顾前辈……”戚予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 “嗯？”顾芊似乎是没听清楚，上半身微微倾斜，靠近过来，“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omega满脸人畜无害的无辜笑容，戚予选择让步。 根据多年来的经验，顾芊只要一露出这种表情，她越反抗，结局就越悲惨。 戚予红着脸，闷头扒着碗里的食物，竭力无视小腿上被轻蹭的感觉。 “哎，予宝，你凑近点。”林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对她神秘兮兮地眨眨眼。 戚予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乖乖地把耳朵贴过去，就听见林桐用气音道：“你说，方念是不是喜欢你啊？” 戚予差点被口水呛住，怎么她又和方念扯上关系了？ “怎么可能？我们都不熟。”戚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内心的震惊。 “那她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你？”林桐噘着嘴，不满戚予对自己的质疑。 闻言，戚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方念，见她果然在盯着自己看，两人目光一接触，对方就飞快地看向了其他地方。 “你看我没骗你吧？”林桐得意洋洋道。 戚予摇摇头，背对着顾芊，不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你别乱说，她都没和我说过话，而且我们都是omega啊。” 林桐满脸嫌弃，恨不得用筷子戳她的脸，悄悄看了一眼四周，见摄像师围着韩礼峰，便道：“你真的是圈里人吗？去年方周恋闹得沸沸扬扬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戚予平时还真不在意这些娱乐八卦，常年处于信号被屏蔽的状态，于是她虚心求教：“什么方舟恋？” “方念和周岑啊！”林桐在说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做了个口型，“她俩不是一个女团的嘛，偷偷谈恋爱被公司发现了，后来好像分手了。” “她们分手关我什么事？”戚予无法理解林桐的脑回路。 “啧，”林桐用两只手分别比了个圈，摆出一个∞的造型，偷偷放在大腿上，“她俩都是这个。” “哪个？”戚予盯着林桐的大腿看了半天，一脸迷惑。 “哎呀，omega啊！”林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戚予，“你怎么这么傻？” 戚予这才明白林桐想表达什么，她无奈道：“就算人家喜欢omega，也不一定喜欢我呀。” 林桐眯着眼看了戚予一会儿，撇撇嘴，“谁知道呢，自从你拍了《巷子》，我都在网上看到过好几个你的oocp小黄/文了，各种拉娘配都有。” “……”戚予翻了个白眼，“别乱想了，就算人家喜欢omega，也肯定喜欢顾老师好吗。” 这话说完，不止林桐，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是啊，如果真得喜欢omega，那圈内有谁比顾芊更有吸引力呢？而且她就坐在顾芊附近，人家八成是在一直盯着顾影后看。 林桐点点头，对戚予的推测颇为肯定，“你说得对，应该是喜欢顾老师，你怎么能和人家顾老师比。” 戚予：“……” 在她和林桐说悄悄话的这段时间，被冷落了半天的顾芊的表情越来越冷，吓得拍摄组都不敢扛着镜头过来，生怕剪辑的时候整出什么“顾影后耍大牌”、“新晋影后顾芊脾气差”。 忽然，木槿花的香气从背后袭来，顾芊柔软的身体若无其事地轻压在戚予的后背上，语气自然地问：“你们在聊什么，嗯？” 戚予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差点被自己遗忘的顾芊，忙笑道：“没什么，就是聊聊学校的事。” “哦？首影好歹也是我的母校，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学姐分享一下吗？”顾芊贴近戚予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在桌下，若有似无地玩弄着戚予的裙角，一双水眸却温柔地注视着林桐，直把她看得面红耳赤。 “愿，愿意的！我一直很喜欢您！”被顾芊这么温声细语一番，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林桐，此时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看到友军光速沦陷，戚予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omega如果真心想诱惑别人，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抵抗。 正当她苦中作乐，准备观赏林桐“扯淡”的时候，短裙下忽然传来酥麻的痒意，顾芊面上一派温文尔雅，与林桐有说有笑，指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拂上了戚予的膝盖。 这令人毛骨悚人的触感渐渐往上，戚予的后颈越来越红，这片绯红甚至一直烧到了她的耳垂上，这时，顾芊刻意用尖锐的指甲刮了她一下，她忍无可忍，猛然弹开腿，踢到了身边的林桐。 “卧……”林桐刚想开口大骂一句卧/槽，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录节目，表情扭曲，临时改口道：“我的天，你踹我|干什么。” 瞬间，满桌的人都看向了她们这里，方念更是眼神复杂，不断地偷瞄着她和顾芊。 “咳，好像有个虫子咬到了我，不好意思。”戚予尴尬地对林桐道歉。 始作俑者顾芊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见她们这里热闹，众人围了过来，韩礼峰露出一丝大男孩特有的羞涩笑容，挠挠后脑勺，“那个，顾老师，你喜欢吃什么呀，我帮你拿。” 顾芊笑容不变，礼貌地拒绝：“都很喜欢，不麻烦你了。” 见镜头转过来，戚予想默默溜走，刚抬起身，就被顾芊轻飘飘地拽住衣角拉了回来。 “我要吃鱼丸。”顾芊眼角弯弯，面上从容不迫，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戚予。 戚予：“……” 韩礼峰：“……” 自觉没面子的韩礼峰转而和林桐搭讪起来，他刚一屁|股坐到林桐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林桐像是躲苍蝇似的，飞速起身绕到了对面。 林桐换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大快朵颐，直到被韩礼峰刀一样的眼神刮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那个，抱歉，我快到易感期了，吃饭的时候受不了身边有同类的味道。”，她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 韩礼峰脸都绿了，他堂堂一个绝品alpha，出道就被称为“ao通杀”的行走荷尔蒙，什么时候接连受过这种侮辱？ 他强忍着愤怒，在镜头面前保持绅士的微笑，“没事，我理解的。” 夜晚，录制时间结束，身累心更累的戚予给自己放了一桶热水。她敷着面膜，泡在水里，正闭目养神。 耳边突然传来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她惊讶地睁开眼，就见一只雪白纤细的长腿，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后长腿的主人优雅地踏进了她的浴桶，溅起了带着木槿花清香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脸。 戚予：“……”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顾芊没穿衣服的样子，但之前都是在昏暗的环境下，现在灯光亮晃晃的，她俩还同处一个浴桶，戚予头皮发麻，身体瞬间起了反应。 她下一秒就想拿着桶边的浴巾往外爬，却被顾芊一把环住了腰。 “帮我洗。” 戚予：？？？ 第30章 “顾芊，别……”戚予窘迫地咬着唇，闭上眼，把脸紧贴着桶壁，不知道从额角滑落的是汗水还是热水。 “这么紧张？”耳边传来顾芊的轻笑。 黑暗中，戚予感觉到有一根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额头，而后缓缓下滑，就像某种危险而神秘的生物，在她紧绷着的脸蛋上探索着。那轻盈的指尖在鬓角处略微停顿，而后温柔地擦去黏在她侧脸的水珠。 “看着我。”顾芊语气慵懒。 感觉到和自己挤在一起的人半天没了动静，戚予小心翼翼地半睁开眼，正看到顾芊对她懒懒一笑，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去指尖晶莹的液体。 “咸……”顾芊皱眉，有些委屈地抱怨道。 戚予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热得要爆炸，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蒸腾的水汽中，声音更加沙哑。 “姐姐，别欺负我了，好吗？” “我怎么欺负你了？”顾芊明知故问道。 “你……”正当戚予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人声。 “顾前辈，戚予妹妹，我可以进来吗？” 方念怎么来了？ 戚予一惊，差点在桶里滑了一跤。 “我在洗澡，你自己开下门吧。”顾芊并不意外，泰然自若地提高了音量，说完后，不慌不忙地倚靠在桶边，冲戚予勾唇一笑。 “她怎么有钥匙？”戚予震惊地问，而后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事并不是方念怎么会有钥匙，而是她和顾芊现在的姿势有很大的问题！ 她焦急地对着顾芊小声道：“你疯了吗？怎么能让她进来！” 房间本来就不大，方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前辈，真不好意思，这点小事还麻烦你。” “没事。”顾芊纤细的手指被热水浸湿，白皙中透着一丝粉嫩，她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水波。看着眼前升起的一圈圈涟漪，戚予简直要吐血。 “你让她进来干吗？” “方念下午和我说她房间里有很多虫子，有点害怕，问能不能借住我们这一晚上。” “那你也不能让她现在进来啊！看到我们怎么办？”戚予用气音咬牙切齿道。 “有什么关系，你不是omega吗？一起洗个澡而已。”顾芊无辜地眨眨眼睛，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水下一眼。 戚予娇躯一震。 好在方念停在了帘子外面，没有再往前走，她似乎是转了几圈，好奇地问：“顾前辈，戚予妹妹不在吗？” 戚予不敢发出声音，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到顾芊悠然道：“戚予在……唔……” 顾不上因为掌心贴着的柔软和湿润而害羞，戚予一把捂住顾芊的嘴，无声道：“别、闹！” “顾前辈？你怎么了？”方念听到帘子里的动静，有些担忧地问，声音更近了一些。 顾芊挣开戚予的束缚，贴着她的耳边，不怀好意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不让她进来。” 顾芊是昨天淋雨脑子进水了吗？戚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omega。 不管她是omega还是alpha，两个艺人挤在一个桶里洗澡，本身就是一件能上所有娱乐版头条的新闻。 戚予想着，自己是个才踏了半只脚进圈的新人，摊上这种黑料也就算了，可她顾芊是影后，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名声放在心上吗？ “答应，还是不答应？”顾芊不去理会帘子外方念焦急的询问声，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戚予。 “姐姐……”戚予使出了小时候最常用的手段，开始撒娇讨饶了，可惜顾芊不为所动。 “不愿意？”顾芊冷冷一笑，“方念，可以帮我把椅子上的毛巾拿进来吗？” 方念应了一声，下一秒，帘子被拨开的声音响起。 “顾老师，我拿进来了。”方念白嫩的小脸有点发红，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香肩半露在水面外的顾芊。 “放在那就好，谢谢。”顾芊随手指了一下一旁的架子，方念乖乖地把毛巾放在上面，立刻放下帘子走了。 “还想在下面待多久，嗯？”顾芊无可奈何地把戚予从水里捞出来，被气笑了。 戚予的脑袋浮出水面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眶发红，可怜兮兮地看着顾芊，“你想让圈里人都怀疑我们有什么吗？” “我们难道没有什么吗？”顾芊挑眉，表情不悦，伸出手指缓慢摩挲着戚予绯红的眼角，“你标记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 戚予心虚地把半张脸重新沉回水里，“咕噜咕噜”地吐着气泡，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可怜的小狗一样看着她，“那天你结合热……” 在顾芊冰冷的目光的注视下，戚予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理亏地闭上了嘴。 戚予后半程就一直趴在木桶边，不管顾芊说什么都不肯扭头，泡到最后身体都发皱了。听着从身后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渐停止，许久，戚予才回过头，看到已经空荡荡的房间，闻着空气里残留的木槿花香气，心里隐隐涌上一阵失落。 “戚予妹妹，今晚可能要麻烦你了。”方念有些害羞地看着戚予。在场三人，顾芊的辈分最高，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主动提出和顾芊睡一起，便打算蹭一晚上戚予的床。 戚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犹豫，毕竟她是个alpha，但又不能直接把真相告诉方念。 “你和我睡吧。”顾芊弯腰在自己的床上又放了一张枕头，对方念温柔道。 “真，真得可以吗？”方念顿时受宠若惊，想到自己有机会和一直崇拜的顾前辈睡在一起，激动得舌头都打结了。 戚予心里知道，按照真实性别，这样安排最好，但她突然想到了林桐刚才对她说的话，那个诡异的∞手势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迟疑着开口道：“……方念，你还是睡我的床吧。” 看到顾芊冰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戚予连忙补充道：“我打地铺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呢！”方念惊讶地瞪大眼睛，以为戚予是看不惯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上了顾芊的床，羞愧地低下头，小声哼哼道：“我确实不该影响顾前辈休息，还是我来打地铺吧！” “真不用。”戚予飞快地走到陈旧的木柜前，从里面抱出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子，扯起谎来，“我小时候经常打地铺，都睡习惯了，不许和我抢。” 方念见戚予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只好为难地点点头，真心诚意地感激道：“谢谢你。” 深夜，万籁俱寂。 戚予累了一整天，躺下后，身体很快放松下来，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不断回想着刚才顾芊对她说的话 “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芊总是在让她做选择题。 “是和我一起演话剧，还是放学后你自己回家？” “如果继续和你的同桌玩，那就和我绝交。” “不许陪那个男生看电影，否则你就不要再找我了。” 小时候的顾芊的稚嫩脸蛋，在她的眼前隐隐浮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成熟，直到渐渐地和现在的顾芊“重合”，戚予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无意识地去触碰眼前的“幻影”。 直到摸上了一张略带凉意的脸，戚予怔住了，瞬间清醒过来 这不是幻觉，这是真人！ 她看着跪坐在自己身上的顾芊，瞠目结舌道，“你，你怎么下来了？” “我有点难受呀……”顾芊侧躺在她身边，把额头贴上戚予的耳廓，轻轻地磨蹭着。 “方念还在。”戚予小声地提醒顾芊。 “不发出声音不就行了？”顾芊毫不在意道。 “等，等一下。”戚予握住顾芊的手腕，小口地喘着气，“我们的信息素被闻到怎么办？方念会受影响的。” “没关系，我在房间里喷了阻断剂。” 阻断剂一般是用来防止突发信息素乱潮，或者临时屏蔽信息素的，效果卓越，但是价格不菲。戚予听到顾芊居然提前喷了阻断剂，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惶然。 “姐姐，这样不太好吧……” “你安静点就行。” 戚予：“……” …… 那个夜晚，似乎有窗外的叶片被风吹过的声音，莎莎地拂过戚予的耳畔，又似乎桐磐夜空中的银河流泻进了房间，成了一片汪洋，将她困在漩涡中间。 在起伏中，她看见了顾芊的双眼，那里面有亮闪闪的温柔星光，她一时分不清这片光，是本就属于顾芊，还是那银河溅起的水珠，打落进她乌黑的眼瞳。 戚予闭上了眼，握住了顾芊的手，十指紧扣。 第二天，戚予一看到方念就全身不自在，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昨晚的经历。 怎么睡在地铺上还和顾芊又做了一遍呢…… 她羞耻地想要穿越回昨天晚上，把自己掐死。 方念自知鸠占鹊巢，占了戚予的床一晚上，心里愧疚，于是一大早便殷切地帮着顾芊和戚予整理房间，她在走到顾芊的床边时，看见了徐曼送她的那个玩偶。 “顾前辈，这是你的玩偶吗？好可爱呀！”方念惊讶道，她一直以为成熟优雅的顾芊，对这些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 “是啊，她陪我好多年了。”顾芊道。 “这个玩偶，看上去好眼熟……”方念越看这个玩偶越喜欢，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到底在哪见过呢？” 第31章 盯着这个略显陈旧的玩偶看了一会儿，方念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诡异地偷偷瞥了一眼戚予。 “顾前辈，您和戚予妹妹的感情……真好。”方念吞吞吐吐道，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 “‘照顾’一下小朋友而已。”顾芊笑道。 敏感地察觉出顾芊特意加重了“照顾”两字，戚予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方念的眼神重新回到玩偶上，晃了一下神，片刻后，她想到顾芊说眼前的这个小东西已经陪了她很多年，于是迟疑着问道：“顾前辈，您和戚予妹妹真得只是因为《巷子》才认识吗？” 戚予眉头微拧，她不太想让圈里人知道她和顾芊是青梅竹马。营销号和媒体向来喜欢给这种艺人间私下的关系添油加醋，到时候居心不良地带一番节奏，又是满城风雨，类似的事件发生过太多次。 “我们小时候就认识，”顾芊并没有戚予这样的担忧，神色坦然。她对愣住的方念眨眨眼睛，意味深长道，“希望你帮我们保密哦，毕竟……” 此时，戚予被顾芊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瞬间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毕竟，我家小朋友比较低调害羞。”顾芊语气宠溺，一副真心实意地关爱着后辈的样子。 方念红着脸，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我会保密的！”说完后，她的眼神里飞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今天的录制内容是穿上桐磐乡的传统服饰，学习当地特色的舞蹈。 “怎么办啊？我不会跳舞呀！”白霜霜整个人像一只懒散的树袋熊，紧紧地勾着方念的脖子，趴在她的背上，愁眉苦脸道。 “没事，我也不怎么会，慢慢学吧。”好脾气的方念拍拍她的手臂，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可是我以前学过，老师就一直骂我笨……”白霜霜拖长了语调，抱怨道。 看到白霜霜一副天都塌了的样子，众人笑了起来，打趣道：“还以为我们霜霜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怕跳舞啊。” “我是真得不擅长这个！”白霜霜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语气夸张道，“我刚出道的时候，公司为说想提升我的气质，所以请了好几个老师来教我跳舞，最后都被我气走了……” 这下连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连给白霜霜的苦瓜脸拍特写。 “顾老师，您是不是很擅长跳舞啊？”白霜霜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芊，好奇地问道。 “我？”顾芊挑眉，满脸好笑地摇摇头。她伸出纤纤玉指指了指自己，“我很不擅长跳舞，用现在的流行话说，大概是……我跳舞很拉跨？” “哈哈哈哈，顾前辈你真会开玩笑！”白霜霜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憧憬，“我以前还以为顾前辈很高冷呢，没想到本人又温柔又可爱，如果我是alpha，我一定追你！” “我真有这么好吗？”顾芊故意摆出不相信的表情，“是不是知道我不擅长跳舞，所以才哄我呀？” “当然不是！”白霜霜当即大声否认，她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方念，“你说，你是alpha的话，你喜不喜欢顾前辈？” 方念自然大幅度地点点头。 跟在一边的戚予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她加快了脚步，结果还没把距离拉开，就被白霜霜喊住了。 “小戚予，你说你要是alpha，你会不会追顾前辈？” 戚予身形一顿，差点左脚踩到右脚，见顾芊笑眯眯地望过来，她心跳加速了一瞬，模棱两可道：“顾前辈这么优秀，一直都是我努力的目标。” “小戚予你真没意思，回答这么官方！”听了戚予的话，白霜霜嫌弃地“啧啧”两声，不满道。 练舞的地方在一个空旷的院落里，几个当地村民已经早早地等着他们了。 “来，先换衣服！”主持人抱着一大摞五颜六色的布料，不怀好意地笑道。 “哇！”林桐率先惊叹出声，她走过去拿走主持人手里的样衣，高高举起，在阳光下抖了抖，“这衣服好华丽，而且好重！” 方念犹豫几秒，也凑了过来，拉着裙摆掂量了一下，惊讶道：“真得挺沉的！” “别傻看啦，你们的衣服在屋里呢，快去换吧，老师都等好久了。”主持人挥挥手，像赶小鸡似的把嘉宾们赶进了一旁临时改造而成的换衣室。 戚予进了里屋，锁上门，折腾了半天才换好，正在她照镜子的时候，听到了门外传来顾芊的声音。 “芸蔚，可以帮我系一下后面的衣带吗？好像有点打结了。” 戚予皱眉，想都不想就把门推开，见施芸蔚正朝顾芊换衣的房间走过去，她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施芸蔚的手腕。 “我来吧。” “你来？”施芸蔚并没有刻意挣脱戚予的手，只是好笑地看着她，语带嘲讽，“顾老师既然都请我帮忙了，你如果真得热心，不如去帮其他人？” 戚予的表情沉下来，抓着施芸蔚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感觉到从腕骨上传来的刺痛越来越尖锐，施芸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挣脱戚予的手，悄悄放在腿侧，不太舒服地扭转了几下，不耐烦道：“既然你这么关心顾老师，那就麻烦你了。” 推开门，顾芊正安静地站在镜子前，背对着她。这件衣服对她来说有些宽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更显得她后背纤瘦，细腰不盈一握。 戚予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微微低头，指尖触碰到了闪着银光的衣带。 “戚予？”从镜子里，看不出顾芊表情的喜怒，她只是疑惑地喊了一声戚予的名字，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施芸蔚她……毕竟是alpha。”戚予伸出手轻轻地拉开打结处的衣带，那衣带是丝质的，被抽出的时候发出衣料摩擦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平添了一丝莫名的暧昧。 顾芊轻哼一声，语气微妙，“你不是alpha？” 戚予被堵得哑口无言，闭上了嘴，动作麻利地帮她系上衣带。 嘉宾们虽然嘴上说着害怕跳不好，但其实心里并没有面上表现得那么惊恐，然而，他们的自信随着学舞正式开始，很快被磨成了齑粉，洒落一地。 “这个动作，是人能做出来的吗？”林桐扶着腰，满脸无奈。 “我的柔韧性也不是很好，”陆丰颇为尴尬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开玩笑道：“年纪大了，真怕把腰给闪了。” 其他的几个嘉宾，也纷纷自嘲起来，互相调侃。 “小戚予和礼峰学得真快啊。”白霜霜羡慕地看着这两人，夸赞道。 “我们家戚予跳舞可好了！”林桐走过去，一把勾住戚予的脖子，“我们舞蹈选修课的老师特别严，全校只有戚予一个人从她的手里拿过满分！” 戚予腼腆地笑笑，“多练就好了。” 在众人的哀嚎声中，顾芊显得格外安静，她的柔韧性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舞蹈动作不怎么标准。 “顾老师跳得挺好的呀！”方念扑闪着大眼睛，语气略带惊讶。 “我肢体不太协调，总觉得动作怪怪的。”顾芊摇摇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顾老师，要不我帮你调整一下？”韩礼峰自告奋勇道。 “那就辛苦你了。”顾芊倒也不拒绝，落落大方地看着众人。 摄像小哥赶紧扛着镜头过来，准备拍下“当红小鲜肉热情教偶像影后跳舞”的画面，但还没等他走近，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 戚予微微一笑，语气羞涩道：“还是我来吧，毕竟我们都是omega，比较方便。” 韩礼峰本来想借着机会拉进和顾芊的距离，顺便多给自己争取一些镜头，谁能想到戚予全程不声不响的，非要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抢他风头。 “那好吧，你们加油！”韩礼峰强行维持着脸上阳光开朗的笑容，讪讪地退到一边。 戚予把手轻轻放在顾芊的肩膀上，小心地帮她调整动作。 从背后看去，阳光下，顾芊的后颈白皙而纤细，她乖顺地站在原地，任由戚予摆弄着她的双臂。 戚予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顾芊在高中的时候，加入了学校的话剧社。有一次，她要出演的角色，需要当场跳一段舞，但是人无完人，从小到大一直样样优秀的顾芊惨遭滑铁卢，她不管怎么练习这支舞，都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放学后，戚予在校门口左等右等不见顾芊，便去了话剧社的教室，看到顾芊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反复练习那支舞。 汗水顺着顾芊光洁的下巴滴落，砸在了地上，明明无声无息，却仿佛在戚予的耳边骤然炸响。 于是戚予回去后，把这出戏的原版视频下载到了手机里，闲下来的时候就反复研究里面的舞蹈动作，她学得很快，但还是怕动作不标准，熬夜对着镜子调整姿态，直到四肢酸得快要动弹不得。 第二天，她若无其事地对顾芊说：“我陪你练那支舞吧，我以前的舞蹈老师教过我。” 那一天，她也是这样，站在顾芊的身后，看着对方信任地把身体完全交到她手里。 恍惚间，戚予背对着摄影机，缓缓低下头，任由那木槿花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她的唇几乎就要碰到顾芊白皙后颈上的一层柔软的小绒毛。 “方念你没事吧！” 一声惊叫传来，让戚予猛然惊醒，她退后两步，面露绯意。 她越来越想占有顾芊，哪怕不顾一切。 第32章 耳边的嘈杂打断了戚予纷乱的思绪，她如梦初醒般地将手放下，木槿花的香气在热风中淡去。 “方念你怎么了？” “是不是受伤了？” “腿还能动吗？” 以方念为中心，众人围了上去，仿佛一颗石头砸在水面上，炸出了一片水花。只见方念表情痛苦，倚靠在白霜霜的怀里，一只脚以扭曲的姿势半悬在空中。 “我好像，扭到了脚……”方念“嘶嘶”地抽着冷气，眉心紧紧拧成一团，指了指自己的左脚踝。 “是不是很严重？赶紧去休息一下吧！”林桐担忧道。 “别跳了，先去房里上点药，我扶你吧！”韩礼峰率先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快步走了过来，满脸关切，想要伸出手去扶方念。 方念本来一脸感激，但她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戚予，犹豫了几秒，咬咬唇道：“那个，不如让戚予妹妹陪我吧，我们都是女孩子，比较方便。”说完，她转头看向戚予，眼睛里写满请求。 戚予一愣，她和方念不算特别熟，不知道方念为什么独独请她帮忙，但看到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痛得表情扭曲，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心疼，立刻应下了。 她比方念高不少，便半蹲下身，想要背着方念进房里，可方念飞速地瞥了一眼一旁的顾芊，窘迫地舔了一下嘴唇，“那个，我还挺沉的，你直接扶着我就好啦。” 戚予以为方念是考虑到了她的性别，怕她力气不够，便也没有多想，老老实实地扶着方念的手臂，往休息室走去。 “要不这几天你还是休息吧，脚踝都肿了。”戚予半跪在方念面前，低头认真检查着对方红肿的脚踝，诚恳道。 “我没事的，应该睡一晚就好了，谢谢你。”方念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细声细语地道谢。 戚予对着方念脚上红肿的地方仔细地喷着气雾剂，闻着空气里刺鼻的中药味，她揉了一下鼻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方念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和顾前辈是从小就在一起了吗？” “啊？”戚予没有听清楚，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方念。 “没想到你和顾前辈从小就认识，感情还一直这么好，我挺……”方念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话语停顿了一秒，“我挺羡慕的。” 闻言，戚予上药的动作僵住了，她想到了之前她和顾芊靠近时，方念频频看过来的诡异眼神，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方念真得爱慕顾芊？ 虽然知道从小到大，无论是暗恋还是明恋，喜欢顾芊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毕竟是头一次在圈里正面对上顾芊的暗恋者，戚予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她垂下浓密的睫毛，掩去眼神里的震惊，若无其事道：“我们也只是碰巧小时候认识……” “戚予妹妹！”方念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拳头紧握，呼吸急促。 方念的性格向来温吞，不知为何，此时她忽然激动起来，戚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方念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我祝福你们。” 戚予惊讶地瞪大眼睛，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祝福什么？” “你和顾前辈，秘密在一起，很辛苦吧。”见戚予神情呆滞，她了然一笑，“不要紧张，我不会说出去的。” 戚予：“……” 方念居然误会她和顾芊在谈恋爱？戚予不禁怀疑，此时她在方念眼里，脑门上是不是大写着“情敌”两字。于是，对方眼里的苦涩与感慨，被她自动理解为了祝福“情敌”的悲哀。 戚予开口解释：“其实我和顾前辈真得还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准确的说是互相标记过的朋友关系，但是戚予没脸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方念明亮的双眸黯淡下来，“我知道，圈里两个omega想在一起，真得很需要勇气。” 见方念的眼里有一丝泪光闪过，林桐的话骤然炸响在戚予的耳边。 “方念和周岑，她俩不是一个女团的嘛，偷偷谈恋爱被公司发现了，后来好像分手了。” 戚予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可能与真相产生了偏差，她犹豫着开口道：“你的意思是……” 方念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之前喜欢的人，也是一个omega。”她摇摇头，笑容里带着一丝酸楚，“但是公司发现了，为了事业，我们分手了。” 戚予放下手里的膏药，神色凝重起来，静静地听方念发泄。 “虽然网络上有很多人为oo恋发声，但事实上呢？”方念耸了耸肩，“事实就是，作为圈内人，一旦被粉丝发现，你身为一个omega，爱上的人也是个omega，那你的事业……”方念嘲讽地勾起一抹笑容，“就会毁于一旦。” 戚予没有说话，她想要安慰方念，却不知道自己能站在什么立场。 “更可笑的是，为了所谓的前途和梦想，我和她真得选择了放弃。”方念的表情似笑非笑，她直视着戚予道：“所以看到你和顾前辈能坚定地在一起，我很羡慕，但我也知道我不配。” 戚予不敢与方念对视，她心里清楚，真正不配的人是她。 所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大抵就是如此。 方念以为她能感同身受，她却清楚地知道，她是一个alpha，如果几年前她愿意，她随时可以在阳光下追求一个omega。 方念爱着同样是omega的周岑，却因为世俗的压力不能在一起，而她身为alpha，却连喜欢顾芊的勇气也没有，最讽刺的是，方念还视她为同类，为她“追求真爱”的勇气而感动。 她有什么勇气？ 她只是一个因为简单的自卑，与那一点可笑的自尊心，就逃避内心的软弱的alpha。 戚予沉默了许久，低声道：“是我不配。” 顾芊在戚予扶着方念离开后，神色沉下来，礼貌地拒绝了其他人的搭讪，安静地一个人练习舞蹈，直到耳边响起白霜霜的惊呼，“顾前辈，你的腿怎么了？也受伤了？” 顾芊愣住了，表情难得一见得显现出一丝窘迫，但很快被掩去。 “没有受伤，谢谢你的关心。” 单纯的白霜霜疑惑地盯着她的下半身看了一会儿，担心道：“可我刚才好像看见你的大腿……” “是旧伤了。”顾芊神态自若，脸上依然是温柔而疏离的笑容。 那是她在六岁以前，因为被车撞到，而留下的伤痕。周姐不止一次让她做手术把疤痕去掉，她都拒绝了。 关于顾芊的过去，知道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她小时候跟着妈妈一起生活，童年的时候成绩优异，顺风顺水地读完书，考入了首影，之后开始了辉煌的演艺人生。 然而她六岁以前，却时常活在被抛弃的恐惧中。 顾芊的母亲和父亲因为一次意外生下了她，又在她出生后没几年就离婚了，顾芊被判给了父亲，可惜她的父亲是个无业游民。 顾芊父亲每天带着小顾芊去姘头家骗吃骗喝，还动不动就一连消失好几天，如果姘头善良点，就会像养个小宠物似的，养她几天，如果姘头不好说话，就会当场把她扫地出门。 她还记得那天生日，父亲赚了一笔钱，难得心情很好地陪她吃饭。毕竟她年纪还小，被暂时的温情所欺骗，居然在饭桌上克制不住心里的委屈，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父亲把筷子一放，冷下脸来。 “我想妈妈了……”小顾芊没有察觉出父亲的不对劲，抽抽噎噎地讲出了心里话。 下一秒，父亲猛地站了起来，任由椅子与地板摩擦出渗人的“刺啦”声，他一把拽住顾芊的领口，把人从椅子上扯下来，一边拖着往外面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小白眼狼，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他|妈的还想那个贱b女人，想你妈是吧？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她。” 顾芊被父亲恶狠狠地甩进车里，一路上哭得嗓子都哑了。 到了顾芊亲妈居住的小区后，父亲毫不怜惜地扯着她的头发，把人直接拖到了家门口，开始疯狂踹门。 “开门，你女儿要来见你！” 顾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听了父亲的话后，她的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期待，妈妈会接收她吗？ 她的期待随着从门缝里传来的冷冷的一道女声而破灭。 “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顾芊呆站在紧闭的房门外，眼泪“啪嗒啪嗒”地顺着下巴砸在了水泥地上。 她在回去的路上哭得伤心欲绝，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在马路中间停下车，把顾芊拉出来，“想你妈是吧？你|他|妈的有本事就让你那个妈带你走，别他妈地在老子面前晦气。” 说完后，顾芊父亲干脆地甩上门，扬长而去，留下小小的顾芊无措地站在马路中央。烟尘黏在了她糊满眼泪鼻涕的小脸上，乌黑的瞳孔里满是惊恐。 她那天的记忆，停留在身后刺耳的刹车声，与身体上突然传来的剧烈疼痛上。 “顾前辈，你还好吗？”白霜霜见顾芊半天没说话，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比较久远的事情。”顾芊微笑道。 戚予在白霜霜问顾芊腿上的疤痕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她自然注意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见顾芊神情阴郁，猜到她是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夜里，戚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了几年前，她不小心在顾芊的手机上，发现了顾芊和心理医生的聊天记录 梁医生：你对她的掌控欲太强了，这不一定是爱，而且这会严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顾芊：我离不开她。 戚予像是突然被打了一个闷棍，脑袋有些发蒙。 顾芊当时说的“我离不开她”里，“她”指的究竟是谁？是徐曼？还是…… 戚予从床上爬起来，诧异地发现不远处，顾芊的床上空荡荡的。 看了一眼床头的钟，已经凌晨了，顾芊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奇怪地来到了院子里，看到月光下，顾芊正打着电话。 “我不能没有你，就算你只把我当一个赚钱的工具，我还是爱着你……”顾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字一句皆是隐忍的悲伤与爱意，远远望去，隐约可见她白皙的脸上留下的泪湿的痕迹。 顾芊正全身心地投入在剧本的情节里，鼻尖忽然涌上一股熟悉的薄荷香气，不由心里一惊。下一秒，她被拽住手腕，压在了院落里巨大的树干上。 “戚予？” 戚予呼吸急促，眼神沉沉地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片刻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脸上还带着湿意的泪痕上。 “你……”顾芊的瞳孔瞬间紧缩。 “姐姐，至少我不会让你掉眼泪。” 戚予小心地亲吻顾芊湿润的眼角，“对不起，虽然我还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虽然我暂时还一无所有，但我已经不想等待。现在，让我和你在一起，好吗？” 顾芊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到后颈处传来一阵酥麻与刺痛。 戚予微微低头，将冰凉的唇贴在她的腺体上，反复摩擦了一阵，然后温柔而坚定地咬了下去。 “做我的omega吧，姐姐。” 第33章 “嗯……”随着腺体周围传来酥麻与刺痛感，顾芊闷哼一声，不禁伸出手紧紧拽住戚予的袖口，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戚予在临时标记她。 几秒种后，戚予略微抬起头，看着顾芊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隐约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牙印。她克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却无法阻止空气中逐渐加重的信息素气味。 “你……”顾芊咬住下唇，忍耐着从后颈处落下的黏腻湿意，她的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以至于戚予单薄的衣料在她的手中被揉皱成一团，由于临时标记而瞬间产生的脱力感席卷了顾芊全身。她身体发软，往前倾去，将额头埋在戚予的肩膀处，压抑着几乎要从喉咙深处溢出的□□。 半晌，戚予意犹未尽地舔过那个浅浅的咬痕，她微喘着气，眼角泛红，而后用冰凉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蹭着顾芊的腺体。 “还撒娇？”顾芊这时才找回了一点力气，她简直被戚予气笑了，将修长的手指攀上戚予的锁骨，轻轻往后一推。 被推得后退半步，戚予的目光清明了一些，但乌黑的瞳孔里仍盛着显而易见的满足，眼底翻滚着隐忍的欲望。 “我有允许你标记我吗？”顾芊语气微妙，从表情上难以分辨是真生气，还是在开玩笑。 “我……”夜风拂过戚予因为紧张而略微汗湿的背，带来阵阵凉意，听着顾芊的质问，她刹那间找回了部分丢失的理智，一丝窘迫感升上心头。 “对不起……”戚予下意识地松开手，却猛地被顾芊重新握住。 “标记完就说对不起，这是你的爱好？”顾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用指甲惩罚似的刮蹭着戚予的掌心。 戚予的目光飘忽了片刻，直到被顾芊轻轻扯过衣领，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她的眼神正好跌进身前的人那泛着水意的双眸。 “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刹那间，她剧烈的心跳仿佛要盖过这夜空里的一切声音，只留下顾芊的那一句“喜欢我吗”，在她的心头回响。 此时，她像被卷入海上的巨浪与旋涡，又像站在无边沙漠的中心，被狂风裹挟、淹没，只有木槿花的香气让她感觉到自己生存在这世间。 从第一次见面的心疼，到日后相处的动心，以至于长大以后的追逐，她不想再与自己的内心想法背道而驰。 “姐姐，我喜欢你。” 戚予吻了上去，用舌头试探地摩挲顾芊的唇角。顾芊顺从地张开口，迎上这带着熟悉薄荷气味的柔软与湿润。 直到舌根发麻，戚予才停了下来，用高挺的鼻梁摩挲着她的侧脸，小声地喘着气。 “为什么之前不承认？”顾芊用牙齿轻咬着戚予的下唇，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 “我想站在你身边，我怕我不配。”戚予抱住顾芊的腰，把脑袋埋在她细腻的脖颈间，像只可怜的小狼狗似的蹭了蹭，小声道。 顾芊把戚予的脸拨弄出来，好笑地看着她。 “谁跟你说你不配的？” 即使在最狼狈的小时候，第一次初见，顾芊也是用着这样的眼神看她。明明害怕得身体发抖，眼神却仍然骄傲、坚定。 而现在，顾芊正用着她最熟悉不过的眼神看着她，仿佛不在意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 “我喜欢你的眼睛。”顾芊微微仰头，轻柔地吻在她的眼皮上，“我喜欢它们看着我的样子。” “我喜欢你的鼻子，它很高、很挺，我喜欢你用鼻子贴着我的感觉……”顾芊用指尖摩挲着戚予的鼻梁，而后在鼻尖轻轻一点，戚予听了顾芊略带深意的话，耳垂红得滴血。 “我喜欢你的舌头，”顾芊用白嫩的拇指，不紧不慢地微微分开戚予的双唇，按揉着她尚且湿润的唇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隐忍的笑意，“它柔软，灵活。” “顾芊！”戚予满脸通红，按住了唇上的手指。 “我喜欢你的锁骨。”顾芊轻笑一声，手指挣开戚予的束缚，往下滑去，“因为每次贴着它，我都能听到你的心跳。” “顾芊……”戚予感觉自己的脑袋阵阵发懵，后颈的血管突突地跳着。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喜欢的是你，仅此而已。”顾芊勾唇一笑，拉着戚予的手，缓缓上移，直到感觉这熟悉的触感停留在自己的后颈附近，她眼神里露出一丝满足与安心，对着戚予轻声道：“我是你的。” 戚予没想到自己告白后，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傻站在原地，半天没说话。看到顾芊眼角未干的泪痕，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omega几分钟前还哭着对别人诉说衷肠。 “那你之前在和谁打电话？”戚予平复着心情，尽力让声音显得镇定一些，不去想脑海里的那个可怕的推测。 “哦……这是下一部戏的台词。”顾芊优雅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表情颇为无辜，“周姐晚上催我，在休息的时候熟悉一下剧本，正好半夜我睡不着，就出来练练。” 戚予：“……” 房间里，信息素的气味随着夜风逐渐淡去，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缓缓停下，只余轻微的喘息回荡在简陋得屋子里，被窗外的虫鸣声掩盖，几不可闻，却更显暧昧。 顾芊趴在戚予的胸口，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像只吃饱喝足的猫咪，懒洋洋地半眯着眼睛。 戚予今天晚上受的刺激不小，回了房后又被顾芊拉著作了一番不可描述的事，此时进入了贤者模式，只能傻呆呆地充当着人肉靠垫，被身上的人肆意玩弄着。 忽然，床头的那个玩偶映入了她的眼帘，她表情一僵，犹豫着开口道：“你真得一直都喜欢我？” 闻言，顾芊的眼神变了，危险地抬头看着戚予，“那你怎么刚才不问？我知道了，你就是爽过就……” “不是！”戚予红着脸，一把捂住顾芊不停开合的红润嘴唇，“我只是以为你和……”她顿住了，止住了那个差点脱口而出的名字。 不知道是因为刚告白，还是因为临时标记，她现在占有欲爆棚，光是提起其他alpha的名字，就感觉到心口一阵郁结，恨不得把顾芊锁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 “我和徐曼？”顾芊用因为刚经历过情潮，而此时仍然略显粉嫩的指尖，调皮地去夹她的鼻梁骨：“我和她从头到尾都只是朋友。她这个人……”顾芊嗤笑一声，“她的眼里只有钱。” 戚予有些震惊，看了一眼床头，“那你为什么一直这么珍惜她送你东西？” “她送我的东西？”顾芊眉头微蹙，开始思考这个吸血鬼资本家到底送过她什么东西，结果想了半天，只得出了这几年她反过来给徐曼送了不少钱的结论。 顺着戚予的眼神望去，那个陈旧的玩偶正傻不拉几地被扔在床头。 顾芊的眼神复杂起来，“你是说她送我的玩偶？” 戚予表情木然地点点头，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因为一个破玩具而吃醋的事实。 “噗哈哈哈哈……”顾芊把头埋在戚予柔软的胸口，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一直都很介意这个？” “姐姐……”戚予满脸无奈，窘迫地小声求饶。 “好吧。”向来优雅地顾芊难得笑得刹不住车，她竭力憋住笑，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戚予的耳垂，“这个玩偶本来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什么？”戚予呆住了。 “你不觉得她和你长得很像？”顾芊耸了一下肩。 戚予瞠目结舌，“哪里像我？” 顾芊不怀好意地冲她笑了一下，“哪里都像，特别是鼻子和舌头……” 就像没看到戚予越来越红的脸似的，顾芊憋笑，继续道：“她叫小予，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戚予晕乎乎的，完全被带进了坑里。 “因为还有一个大予……”顾芊意味深长地看着戚予，“我让徐曼做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小型玩偶，另外还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充……” “你说什么？”戚予目瞪口呆。 “戚予你……”顾芊笑得不行，“我骗你的。” 戚予因为尴尬而呼吸急促，她恼羞成怒地转移话题：“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把这个玩偶给我？” “因为那天你说你不喜欢我。”顾芊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笑容消退，神色阴郁起来。 戚予绞尽脑汁地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五年前，她高二，而顾芊早已成为首影的学生，半只脚踏入了娱乐圈。 她看着顾芊在镜头里自信张扬的样子，于是加入了高中时顾芊曾待了三年的戏剧社。 当时顾芊已经小有名气，在这所高中里，不少学生都是她的迷妹迷弟，甚至老师也对她赞不绝口，但那天放学时，顾芊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站在教室门口，背影僵硬。 回家后，顾芊一直表情阴沉，她把遮蔽的装饰品随手扔在桌子上，淡淡道：“快高考了，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吧，听话，把这个社团退了。” 戚予的身体瞬间冰凉，以为自己默默地踩着顾芊的脚步前行的意图被看穿了，既窘迫又委屈。 也是那一天，她第一次对顾芊说了“我讨厌你”四个字。 顾芊不太开心地轻轻咬了一口戚予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你当时为什么让我把戏剧社退了？”戚予问。 顾芊看着她，眼神晦涩不明，沉默许久，她捏了一把戚予的脸，“那个社团的老师，私下里和我说，你没有演戏方面的天赋。” 戚予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怔住了。 顾芊的表情凛若冰霜，语气却像小孩子一样，带着一丝任性，“我不喜欢那些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好，也不配站在你身边。” “姐姐，我……”戚予的话被额头上落下的湿润的吻打断。 顾芊半坐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眉心。 “你不需要任何改变，因为我爱你。” 第34章 听到顾芊用坚定的语气说：“你不需要任何改变，因为我爱你”时，戚予承认自己的内心有一瞬间受到了巨大震撼，但她并不想借着顾芊的背景和势力走捷径，也不想等着顾芊迁就她。 “你刚才在练习哪一部戏的台词？”戚予并不想在今晚讨论这个问题，不动声色地掩去眼神里的复杂，试着转移话题。 “很早之前接下的一部电影，已经开机了，不过我的戏份不多，所以通告时间排到了这期综艺之后。”顾芊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戚予的手指，随意答道。 “这期录完？”戚予的表情略带诧异，“这么赶？” “怎么？舍不得我？”顾芊微微仰头，亲吻戚予的唇角。 戚予忍不住张开口，和怀里的人的舌头勾缠着，许久，才小声地喘着气，蹭着顾芊濡湿的唇瓣，小声道：“只是怕你档期排得太紧，没有时间休息。” “现在知道心疼我了？”顾芊挑眉，手指不知不觉绕到戚予的后颈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她的腺体。 戚予抓住顾芊的手指，无奈道：“徐曼都不给你放个假吗？” “大概算是欠债还钱？”顾芊哼笑一声，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 “欠债？”戚予不明所以地看着顾芊，堂堂一届新晋影后会欠公司老板的钱？ “为了某个小朋友啊。”顾芊意味深长道。 戚予愣住了，小朋友？她在脑海里飞速地过了一遍顾芊周围年纪比较小，关系又比较亲密的人的名字，然后发现最有可能是这个“小朋友”的人就是她自己。 戚予心中忐忑，犹豫着问道：“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吗？” 顾芊盯着她忧心忡忡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开个玩笑，正常工作而已。” “顾芊……”戚予并没有完全相信顾芊的话，但看到对方满不在乎的样子，也知道今晚大概是得不到答案了，只能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改天问问周欣？戚予在心里暗自打算。 “想这么多，不如……”顾芊不怀好意地将脸凑近，语气里带着暗示。 戚予的脸上本来就还残存着一丝燥热，此时听了顾芊的话，更加不好意思，但看着眼前这人笑意盈盈的脸，仿佛浑身都没了力气，就在半推半就间，手机响了。 戚予赶忙腾出手，抽出压在枕头下面手机，发现是导演在《遥远》的嘉宾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艾特了所有人，让大家去官博底下点赞转发。 点开微博，戚予发现《遥远》的官博在五分钟前转发了第一期的视频。 在那遥远的地方v：大家期待已久的桐磐乡之旅终于开始啦~火锅节将至，快来看看成员们是怎样面对全新的挑战的吧！@顾芊@韩礼峰@陆丰@施芸蔚@白霜霜@方念@林桐@戚予她按照节目组的要求，乖乖地转发了这条微博后，颇为好奇地点开评论区。 韩礼峰等人已经率先转发过这条官博，他们的评论被顶到了最上方，戚予也顺手给这几个人点了个赞。 一路往下翻，发现网友们的讨论五花八门。 大橘子：节目组艾特嘉宾的顺序有点意思，懂得都懂。 这条评论瞬间吸引了大部分粉丝的火力，每一次刷新就又多出几十条怒喷层主的言论。 顾芊的前女友：这年头推广一下节目，都能招来带节奏的人？收了多少钱？ riven1017：看了一下你的主页，连你家蒸煮都不敢关注？就这还好意思出来yygq？ 小陈不吃榴莲：盲猜是qy的粉丝，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酸味。 戚予今天火了吗：qy吃你家大米了？一个不明身份的喷子随便带个节奏，都能扯到qy身上，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adbsahdo：抱走予宝，这个锅我们不背。 看到自己莫名其妙躺枪，再次无辜地成为了舆论的中心，戚予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见戚予表情诡异，顾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要看看《遥远》的第一期吗？”戚予并不是很在意网上的言论，更不想让顾芊看到这种没什么意义的留言。 顾芊没有拒绝，拿出平板，和戚予一起靠在床头看《遥远》的第一期。 跳过漫长的片头和广告，戚予直接把进度条拉到录制正式开始的时候。 第一组场景是在飞机里，那天嘉宾们初次相遇，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谁。戚予现在还记得，在黑暗里，她突然闻到了木槿花的香气时，心头那种紧张和尴尬的感觉。 只见镜头正好给到戴着面罩的戚予，她正襟危坐在机舱里，下颚线崩得紧紧的。后期在她的头上写了“乖巧”两个大字。 片刻后，顾芊进来了，她状似无意地扫过整个飞机内部，然后不紧不慢地往戚予那里走去，优雅地坐在戚予身边。 弹幕飞速刷过，戚予几乎要看不过来，只觉得满眼都是哈哈哈哈。 【戚予就像个等待翻牌的小丫鬟哈哈哈哈哈】 【我室友问我为什么要蒙着头，像小学生一样坐在椅子上】【顾芊到底有没有认出戚予啊？】 【我觉得顾芊认出戚予了，所以故意坐在她旁边哈哈哈哈哈哈】【顾老师真是气场全开，挑个座位而已，搞得像是后宫选妃hhhh】下一个画面是她和顾芊都戴上了面罩，并排坐在座位上，就在她们头顶上方的正中央，突然出现了一竖排【般配】看着这些弹幕，戚予一时无言以对。 顾芊倒是饶有兴趣的样子，她点了一下暂停，问戚予：“为什么有的人的弹幕是彩色的，字体还和别人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会员吧。”戚予也不是很确定，推测道。 顾芊点点头，然后当着戚予的面，打开后台，毫不犹豫地充值了五年的会员。 戚予：“……” 富婆，任性！ “然后呢，在哪里发弹幕？”富婆顾芊继续不耻下问。 戚予见顾芊一副坚决打入沙雕网友内部的样子，只好指了一下画面最下方，“点这里就可以发弹幕了。” 顾芊“嗯”了一声，打开了弹幕框，输入“般配”两个字，并且很细心地发现了文字特效这一栏，在精心挑选了一番字体和颜色后，满怀期待地点击发送键。 戚予望着屏幕正中央冒着粉色泡泡的般配二字，表情纠结。 如果粉丝知道，这条显眼的弹幕出自温柔优雅的顾芊本人，估计会怀疑人生。 戚予刚想点击播放键继续往下看，顺便略过这个尴尬的画面，却被顾芊按住了手。 “你也发一个。” 戚予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芊，“为什么我也要发？” 顾芊不说话，只是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戚予。 最终戚予耻辱地也充了一个会员，用自己的手机点开第一期综艺，在顾芊发的那个【般配】下面，打上了同样充满粉色气息的两个字。 顾芊这才满意地和她继续往下看。 下一个画面是他们来到了桐磐乡，正围坐在一张大饭桌前面，看到桌面上的盘子里，盛满了黑不溜秋的东西，戚予心有余悸地摸了一下自己差点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还好她那天没吃这些昆虫。 视频正好放到他们玩小游戏，考察对同伴的了解度的部分。 镜头特写给到韩礼峰，戚予记得当时韩礼峰似乎是暗示了一番对顾芊的喜爱，只见画面正中央的韩礼峰刚开口，顾芊就毫不犹豫地把进度条往后拉了几分钟。 顾芊悠然道：“这部分比较重要。” 戚予倒也松了口气，她能想象到韩礼峰的那些恶心的话说出来，单纯的粉丝会在弹幕里刷什么，说不定还会有不少cp粉冒头。 镜头里，主持人提了几个和顾芊有关的问题，嘉宾们纷纷在纸上写着什么。 【戚予和韩礼峰就像我们班上的学霸，其他人就是学渣本渣hhhh】当提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只有戚予还满脸淡然。戚予也是看了这个视频才知道，当时摄像师居然偷偷给她的小纸条拍了个特写。 【戚予才是真正的粉丝哈哈哈哈！！】 【连护肤时间都知道哈哈哈哈我愿称戚予为最强粉头！】【看到戚予，我突然觉得我是顾老师的假粉】 【韩礼峰说自己是粉丝，就这水平？别蹭热度了好吗？】【想黑礼峰就直接说，人家要是真得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指不定要被你们骂变态。】时间到后，主持人收走了所有人的答纸，然后宣布戚予全部回答正确，弹幕井喷式的在屏幕上疯狂滚动着。 【啊啊啊啊我宣布芊予芊寻szd！】 【集美们超话见！】 【戚予是什么绝世小奶狗啊呜呜呜呜！！】 【为什么omega不能标记omega！我想吃粮！！】 【等一个温柔腹黑omega御姐标记忠犬痴情小奶o】【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予宝是攻吗】 戚予看到cp粉像疯了一样，顶着被骂和举报的风险，也要在弹幕里刷芊予芊寻，视“圈地自萌”的基本道德为无物，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估计这一期综艺播放完，她又要被顾芊的广大女友粉和铁杆粉掐一通了。 忧虑着将要面对的黑暗未来，戚予半天才意识到顾芊很久没有说话了，她回过头，发现顾芊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禁后背发凉。 “怎么了？” “弹幕提醒了我，”顾芊兴味盎然地打量着她，“既然你是alpha，那我可以反向标记你，是吗？” 戚予被这话吓了一跳，想到了好几个月前的可怕记忆，忙道：“……不行，alpha被omega标记后也会浑身无力的，明天还有活动，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你怎么知道a被o标记也会浑身无力？”顾芊的表情冷下来，语气微妙，“你很有经验？” 第35章 迎上顾芊略带深意的眼神，戚予的表情一僵，强忍住把目光移开的冲动，佯装镇定道：“这不是常识吗？初中生理书上就写着呢。” “是吗？”顾芊挑眉，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怀疑。 “我发誓，我只有你一个omega。”戚予怕顾芊继续追究，把视频的音量调高了一些，催促道：“不是要看综艺吗？马上就到重要部分了！” 顾芊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戚予一眼。 视频已经播放到了他们准备火锅节的那一天，镜头里出现了她和林桐砍柴的身影，随着她一斧头挥下去，林桐吓得尖叫一声。 【戚予和林桐这两个塑料姐妹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戚予人品有问题吗？旁边又不是没有人，我不信她不是故意的。】【明显是不小心的啊，你看戚予的眼神都慌了！】【相比于芊予芊寻，我还是更喜欢雨林cp，ao太香了呜呜呜】看到这条拉娘配她和林桐的弹幕，戚予心虚地偷瞥了顾芊一眼。 本以为在茫茫弹幕中，顾芊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条，但没想到，顾芊伸出纤纤玉指，按下了暂停键，用莹白的指尖点了点“雨林”这两个字，饶有兴致地问：“cp我知道是什么意思，‘雨林’cp是指哪两个人？” 戚予支支吾吾道：“……其实我也不怎么懂，可能就是网友刷着玩的吧。” “雨指的是你？”顾芊仿佛没看到戚予尴尬的表情，开始一本正经地推测，“那林就是指林桐？雨林就是你们的cp名？” 戚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芊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生气，便暗自松了口气，“这种拉娘配很多的，我平时都不放在心上。” “把我的手机拿过来。”顾芊轻描淡写地命令道。 戚予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边把手机递给他，一边战战兢兢地问：“你要做什么？” 顾芊接过手机，并不回答戚予的问题，而是当着她的面，熟练地在搜索框中输入“雨林”这两个字，很快跳出了“雨林超话”的下拉框，顾芊点了进去，“你和林桐的cp超话排名才第259啊。”顾芊的语气仿佛在说：“隔壁家小孩这次数学才考59分。”她半眯着眼，神色愉悦。 看到对方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戚予震惊地说不出话。 她以前是不是对这位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双料影后有什么误解？ 雨林超话里的帖子不多，顾芊不顾戚予的抗|议，百无聊赖地刷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你们一点cp感都没有。” 戚予：“……” 小凡，你到底把你们家影后带成什么样了？ 满足了顾芊的好奇心后，戚予叹了口气，重新播放视频。 画面已经跳转到她和顾芊淋了雨，从山洞里回来，但节目组可能也是怕被粉丝骂，所以没敢给她和顾芊太多狼狈的镜头，而是尽可能地多地拍摄韩礼峰。 戚予看着视频里，韩礼峰邀功的嘴脸，忍不住撇撇嘴，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上次顾芊在山洞里突发结合热，但抑制剂失效的事情。 看到戚予突然爬下床，开始在行李箱中东翻西找，顾芊奇怪地问：“你在找什么？” “你上次在山洞里用的抑制剂还在吗？” “在夹层里。” 戚予找出夹层里剩下的抑制剂，用手指捏着，在灯光下晃了晃，“这些抑制剂你后来用过吗？” 话音刚落，戚予就忍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自从那天她在山洞里暴露了性别后，顾芊就没有用过抑制剂了…… 果然，顾芊表情诡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用抑制剂？”见戚予窘迫地答不上话，顾芊轻笑一声，“当然，如果哪天你真得‘不行’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戚予一时无言以对，经过了上次的送礼事件，她知道顾芊不但不会嫌弃她，甚至还会给她买一些“实用”的玩具。 见戚予背对着她，耳垂通红，脑袋越垂越低，顾芊半眯着眼，盯着她从衣领中露出的一截白嫩后颈，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怀疑我的抑制剂有问题？” “不是很确定，录完节目后我送去检测一下。”戚予把顾芊的抑制剂收进了自己的包里，眉宇间还存有一丝担忧。 “其实……”顾芊欲言又止，脸上难得升起一抹绯红，神情羞涩。 戚予不明所以地看着顾芊。 “可能是我的体质不适合这个牌子的抑制剂。”顾芊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忧虑，她吞吞吐吐道：“还记得上次和陈董他们吃饭后，我神志不清吗？” 戚予一愣，她当然记得这件事。那天顾芊被下了药，在酒店房间里，她被顾芊强行临时标记，失去反抗的能力……往事不堪回首。 “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件事？”戚予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 “其实，这款抑制剂，会对我产生一些副作用。”顾芊为难道，“比如我的脖颈会过敏发红一小段时间，这次抑制剂失效，可能是也是副作用的一种。” “什么？”戚予诧异地睁大眼睛，她知道有些人在使用的时候可能会产生一些过敏反应，但没想到顾芊也是这样的体质。 “你那晚没发现吗？”顾芊疑惑地看着她，“你不是说给我打了抑制剂？” “发，发现了呀……”戚予眼神飘忽，含糊其辞道。 “哦？”顾芊轻笑一声，眼神微妙，“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那晚帮了我，只是后来太忙了，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别这么说，明明是你特意过来替我解围。”那晚神志不清的只有顾芊一个人，听到顾芊要谢谢她“帮忙”，戚予心里涌上一阵怪异的感觉。 “但是我有个问题。”顾芊慢吞吞地补充道，“为什么我那天醒来后，膝盖红了？” 戚予：“……” “是因为我神志不清后做了什么事吗？” 戚予咽了口口水，心虚道：“你好像是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所以我两个膝盖都被磨红了？”顾芊恍悟地点点头，“那看来那晚你真得很辛苦。” 知道真相的戚予实在没脸再和顾芊讨论这个话题，她灰溜溜地走到床边去摸平板，想用看综艺掩饰自己的尴尬。 刚一弯腰，她便被顾芊拉到床上，反压在身下。她吓了一跳，扭动中，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压在了一个什么坚硬的东西上，但已经无瑕在意。 “那天晚上，谢谢你，小予。”顾芊勾唇一笑，用手指轻轻刮蹭着戚予瘦削嫩滑的下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你被下药了，我只是帮你打一下抑制剂。”感受着打在侧脸的热气，戚予耳后根发麻。 “还在装？”顾芊轻咬了一下戚予的耳垂，“我根本不会过敏。” 戚予：“……” “小骗子，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顾芊用危险的语气逼问道。 戚予欲哭无泪，顾芊居然给她下套。 她要怎么说？她难道要指着顾芊的鼻子，把那段时间的憋屈和委屈都发泄出来吗？她堂堂一个alpha，居然被一个意识不清的omega无意中反向标记了，然后像个毫无抵抗之力的玩具，被人压在地上蹭腿蹭膝盖一晚上…… 但她没想到，因为顾芊当时跪坐在她的大腿上，居然导致顾芊自己的膝盖被磨破了。 戚予感觉既羞耻又丢人，不愿说出实情。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顾芊，戚予企图用老一套的方法浑水摸鱼，她眨了眨自己无辜的双眼，对着顾芊噘噘嘴，撒娇道：“姐姐，我就是看你太难受了，帮你纾解了一下嘛……” “所以，我那晚标记了你，是吗？”顾芊一语道破真相。 戚予瞬间沉默了几秒，为了守卫自己身为alpha的尊严，负隅抵抗道：“其实我一开始想给你用抑制剂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 “所以，第一个标记你的人，是我？”顾芊神色愉悦地看着身下脸色通红的戚予。 “姐姐……”戚予无法反驳。 “小予。”顾芊吻了一下戚予的鼻尖，轻声道：“我只是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听着耳畔温柔的声音，看着眼前人似有水光的双眸，戚予感觉自己像是被按在了柔软的小船上，在飘满了木槿花清香的湖面上随波荡漾。 戚予的眼神逐渐迷离，不由自主地搂住顾芊的腰。 “那晚我失去了意识，什么记忆都没有，真得很难过。”顾芊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她任由戚予动情地吻着她的唇角，直到暧昧的水声越来越黏糊，她才委屈道：“所以，那天的事情，可以再来一遍吗？” 戚予动作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她被顾芊可怜的语气给骗了，立刻挣扎起来。 顾芊像逗弄一只小猫咪似的，仗着戚予不敢对她用力，不慌不忙地将手指伸到戚予颈后，轻柔地摩擦着她的腺体。 感受着灼热的气息逐渐贴近自己的皮肤，戚予放弃了抵抗，闭上眼。 忽然，顾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一室的暧昧。 戚予悲哀地发现，她居然还有一丝隐隐的遗憾…… 眉头微蹙，顾芊不耐烦地找手机，发现手机被戚予压在了手臂下面，打开一看，居然是周欣打来的电话。除非有急事，否则周欣很少在深夜联系她，顾芊按下通话键。 “我是让你别和戚予闹绯闻，但也没让你亲自下场点赞黑子的微博啊！” 顾芊一脸莫名其妙，关掉通话界面，发现界面停留在一条微博上。 郁郁芊芊v：整天有qy这种又没作品又没名气的小明星捆绑顾芊炒作，真是恶心吐了，现在的艺人能不能专心提升自己的实力，别一天到晚想着抱大腿？ 这个叫做郁郁芊芊的网友是顾芊超话的大咖，至于为什么界面会停留在这里……顾芊怀疑是刚才和戚予抱在一起的时候，屏幕被戚予的手臂压住，无意中点了进来。 当然，重点是，顾芊发现自己的账号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快速地取消这个赞，顾芊退到了热搜界面，意料之中在前三位看到了自己和戚予的名字。 #顾芊暗示对戚予不满# #顾芊戚予友情破裂# #顾芊点赞骂戚予的微博# 顾芊：“……” 第36章 顾芊在外人面前向来保持着温文尔雅、处事不惊的形象，然而此时，戚予居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明显的震惊与无措，便很是稀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顾芊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戚予，“你看看热搜。”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戚予依然能从顾芊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为难，她顿时心情忐忑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戳开了微博，几秒后，她愣住了。 戚予目瞪口呆地看着排在前几位的热搜，一边点进去，一边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 吃瓜前线v：#顾芊戚予友情破裂#顾芊在几分钟前点赞了一条对戚予表达不满的微博，是手滑还是早已心存不满？难道娱乐圈里真得没有真正的友情吗？[吃瓜][吃瓜][吃瓜] 顾影后的小跟班：不恶意揣测也不带节奏，相信姐姐的人品！ dhahdahi：可能只是手滑了呢？顾芊和戚予关系有多好，大家前段时间不是有目共睹吗？ 江畔独步寻花：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顾芊的这个赞没毛病吗？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到底是谁靠着顾影后火了。 是戚予不是鲫鱼：戚予帮了顾芊多少次？某些粉丝过河拆桥有一手的哈哈哈哈。 戚予把顾芊点赞的那条微博的截图放大，仔细观察，发现也就是十分钟前的事。然而那时候，顾芊还在试图和她进行不可描述的行为，总不会是顾芊的工作室帮她点赞的吧？ “这个赞是怎么回事？p的？……”戚予疑惑地看着顾芊。 “你自己点的。”顾芊耸了一下肩，表情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 戚予当即反驳道：“我连你的账号都不知道！” 语毕，就见顾芊从容不迫地靠过来，轻轻一推她的胸口，让她下意识地向后仰去。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鼻尖萦绕着诱人的木槿花香气，戚予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尘容颜，不禁心跳如鼓。 都这时候了，顾芊还准备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吗？ 戚予犹豫了几秒，于是红着脸，半推半就地闭上眼。却听见顾芊轻笑一声，她感觉到自己的侧脸被对方白嫩的手指调戏般拍打了一下。 睁开眼，见顾芊慢悠悠地把手机塞进了她的手臂下面，然后指了指屏幕，“刚才，就像这样，明白了吗？”顿了一下，她体贴地补充道：“所以这大概算是你自己点的赞，和我没什么关系。” 戚予：“……” 出道第一年，就完成了“我黑我自己”这一壮举的戚予，一时间无言以对。 戚予正纠结着，好久没联系的经纪人吴桢打来了电话，她战战兢兢地按下通话键，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女人严肃深沉的声音。 “戚予，你得罪顾芊了？”吴桢开门见山道。 由于靠得比较近，顾芊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她饶有兴致地挑挑眉，然后不紧不慢地摆了个口型：开免提。 戚予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滑出去，电话那头的吴桢等不到回答，兀自喊着她着：“戚予？怎么不说话？” “吴姐你听我说，这是一个误会……”对上顾芊似笑非笑的眼神，戚予只好在回答吴桢的同时，乖巧地开了免提。 “我也觉得可能是顾芊手滑，你只是个事业刚起步的新人，她搞你也没什么意义。”吴桢听了戚予的话，心里松了口气，继续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是顾芊的手机被我误触了，所以是我自己点的那个赞。”戚予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前因后果。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沉默了，由于安静的时间过长，戚予甚至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拿下来看了一眼，确定还有信号。 “戚予，我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吴桢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道，“我并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是单恋顾芊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不是的，吴姐我真……”戚予的话刚出口，就被吴桢打断。 “我是你的经纪人，只有我和你是站在一条船上的，懂吗？”吴桢苦口婆心道，“顾芊是不是告诉你她手滑了？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告诉你，她就是贪图你的美色，玩弄你的感情，然后背地里还顺便炒作一下自己！” 闻言，顾芊半眯着眼，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被“贪图美色、玩弄感情”的戚予。 戚予尴尬地撇开目光，不去和顾芊对视，“吴姐，这个赞确实是我不小心点到的……” “不是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吴桢气得提高了音量，“你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才好帮你和顾芊的经纪人求情，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说点好话，不会为难你的。” 戚予辩解失败，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我……” “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顾芊。”吴桢直截了当道。 戚予本来想脱口而出“不喜欢”这三个字，但她刚开口，就迎上了顾芊虽然含笑，但明显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她瞬间沉默了…… 吴桢发现戚予果然不说话了，既有一种“老娘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的得意，又有一种对手下小艺人一心飞蛾扑火的行为的悲哀”。 “一会儿我和顾芊的经纪人周欣联系一下，争取让顾芊主动声明是自己手滑，你就不要傻乎乎地去讨好顾芊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吴桢叹了口气，然后挂断了电话。 听完了全程的顾芊神色未变，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戚予。 “我贪图你美色？” 戚予连忙摇头，从客观角度来说，应该是她“贪图”顾芊的美色。 “我玩弄你感情？”顾芊将手指缓缓下滑，停落在戚予凹陷的腰窝处，若有似无地打着转。 “姐姐……”戚予的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 “比起感情，我更想玩弄你的……”顾芊凑近，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你的身体。” “顾芊！”戚予窘得想挖个地缝钻进去，“你明明知道吴姐只是误会了，她毕竟是我的经纪人。” “你的经纪人为什么这么关心你的情感生活？”顾芊语气不满道。 戚予没能跟上顾芊话题的跳跃度，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顾芊的表情，发现对方看上去并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咽了口口水，小声道：“吴姐人挺好的，这也不算关心情感生活吧，只是担心我的事业会受影响……” “你很喜欢她？”顾芊问。 戚予想都没想就道：“你别看吴姐这人平时说话挺凶，其实她很关心手下的艺人的，我觉得这样的经纪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吧。” 顾芊点点头，表情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她主动换了个话题，“我发微博帮你澄清吧。” 戚予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她被顾芊推道在床上。 “你要做什么？” “不是要澄清吗？还原一下刚才的体|位。” 第二天，戚予顶着黑眼圈来到了节目录制地点，一路上，还忍受着众人诡异地打量着自己的目光。 在不知道第几次对上林桐欲言又止的表情后，戚予主动开口，无奈道：“你有话就说吧。” 林桐纠结道：“你和顾前辈什么时候那么熟的？” 这个问题，让戚予不得不开始尴尬地回忆昨晚。 顾芊将她推倒在床上，她一开始还想反抗，但很快就被身上的omega吻得晕晕乎乎，被人随意摆弄了。 正在她将手放在顾芊的纤腰上，蠢蠢欲动地想要顺着衣服下摆往里摸的时候，顾芊轻轻抬起身子，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 虽然脸上还带着未退的红晕，唇角仍残留一丝水润的光泽，但见顾芊已经摸出了手机，从容不迫地给她的上半身拍了张照。 顾芊v：和戚予小朋友在床上玩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屏幕，上一条点赞是个意外。 配图是凌乱的床单和木呆呆地看着镜头的戚予。 这条微博一发出来，瞬间升上了热搜第一位。 各路网友的评论瞬间淹没了这条微博的下方。 顾芊全国后援会：破案了，果然是手滑误触的，顾老师和小戚予的感情果然很好呀。 黑色幽默：心疼顾老师，某人一看就是后台很硬，肯定是背后有人出面了，不然我不信顾老师会发这种微博特意澄清点赞的事。 元溪：顾老师都说了是玩闹的时候不了心点错的，就这么想黑戚予？果然，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西域大猪蹄子：我还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娱乐圈里塑料姐妹太多了，而且大半夜两个omega在床上玩是什么鬼？又不是xxs！太扯淡了！ 你的一个怂比朋友：你们这么会分析别人的心理，怎么不去考个执照当心理医师，在这里哔哔什么？ 当晚，关注顾芊和戚予的人分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派别是相信顾芊的说辞，认为顾芊和戚予确实感情好，所以玩闹的时候不小心点赞了骂戚予的微博，另一个派别是觉得顾芊是被戚予背后的金主威胁，不但要扭曲点赞事件的真相，还要强行再和戚予捆绑。 当然，在芊予芊寻的超话里，简直和过年一样热闹。 玉子豆腐：只有我一个人盯着“在床上玩闹”这几个字半天没舍得移开目光吗？？？！ shdah：不行了，脑补一万字小黄文。 我嗑的cp都是真的：芊予芊寻果然是真的呜呜呜我一个爆哭！ 回忆结束，望着林桐一脸八卦的表情，戚予欲哭无泪。 第37章 林桐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戚予，然后飞快地环视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戳了一下戚予的肩膀，悄声问：“咱俩什么关系？” “一起挂科、一起补考的关系。”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勾搭上顾老师的？”林桐质问道。 戚予听着“勾搭”这两个字，怎么想怎么别扭，但是又没有底气反驳，只能含糊其辞道：“之前顾前辈不是来我们学校开讲座吗？那天发生的事你后来也知道了。” 林桐沉默不语，蹙眉思索了一会儿，抬眼直视戚予，语气沉痛道：“我早就应该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都没有喜欢过哪个alpha，我还一度以为你是性冷淡。”林桐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搞了半天你喜欢顾老师这款的，怪不得不管自己的安全也要冲进去。” 戚予扯扯僵硬的嘴角，干笑道：“谁不喜欢顾老师这样的演员呢？” “少来。”林桐像没听到戚予的话一样，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过了几秒，戚予感觉到从自己的衣兜里传来了震动声。 林桐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开屏看看，戚予疑惑地点开微信。 林桐给她推送了一个名片，id是“omega健身会馆王老师”，另外还有一个公众号，叫做“爱我所爱”，点进去，介绍里写道：还在因为自己不能满足伴侣而自卑吗？关注我，成为o中猛a再也不是难事！ “你给我推送了什么？” “啧啧，你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林桐捏了捏戚予线条优美但略显纤瘦的胳膊，“不好好锻炼一下，能满足顾老师吗？” 见戚予表情震惊，林桐担忧道：“难道你才是下面的那个吗？”她摇摇头，“看不出顾老师表面上温柔优雅，内在却这么强势。” 戚予被噎住了，望着林桐一脸“你别狡辩了我什么都懂”的表情，颇为无语，好半晌，才转移话题道：“……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是怎么认识omega健身教练的？” 林桐难得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那是人家的前女友啦。”解释完，她感慨地补充了一句，“但是她后来和一个omega跑了，所以我其实对oo恋挺有心理阴影的。予宝，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肯定会拆散你和顾老师的。” 戚予：“……” 戚予和顾芊都是《遥远》的临时嘉宾，只参与一周时间左右的节目录制，今天要参加的活动算是临时嘉宾们在桐磐乡的最后一段行程了。 “只是去山上野营一天而已，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戚予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桐箱子里的一个疑似泡脚盆的东西。 “你去山里奔波一天不累吗？晚上舒舒服服地泡个脚，坐在星空下，仰望银河，多浪漫啊。”林桐一本正经地说着，还顺便晃了晃手里的精油瓶，“予宝你是不是不喜欢牛奶的味道？我特意给你挑了薄荷味的。” 戚予脑补了一下在深夜里，自己坐在草地上，闻着香薰的味道，仰望星空，撸起裤管泡脚的样子，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才道：“不用了，你自己享受就好。” 节目组为了增添趣味性，将这一期的录播形式改成了现场直播，观众们可以随时通过直播间频道，关注她们户外野营的实况。 此时直播已经开启，林桐蹲在地上搬运洗脚盆的画面被刷了一大片的“哈哈哈哈”。 【这就是精致的alpha女孩吗爱了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边仰望星空一边泡脚学到了哈哈哈】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林桐有点作吗？】 【前面觉得作的带我一个！】 虽然弹幕吵得不可开交，嘉宾们对此却一无所知。节目组的车将她们送到了半山腰，剩下的路不好开，便只能让他们自己拖着行李往上爬，好在几个alpha的力气都很大，倒也没有发生什么行李带不上山的尴尬事情。 经过了昨晚的微博事件，所有的观众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戚予和顾芊的身上，镜头一给到这两人，似乎直播间的人数都上升了不少。 上山的时候，已经到了太阳最毒辣的下午，气温比起早上要炎热不少，注意到顾芊擦了把头上的汗，戚予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向了自己的背包。 但她还没来得及凑近，韩礼峰先她一步，将一瓶水递到顾芊面前，“顾老师，喝点水吗？” 顾芊微微睁大秀气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矜持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感动，“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 说完，顾芊状似无意地扫了戚予一眼，眼神淡漠。 戚予看到这熟悉的眼神，后颈发凉，下意识地把自己手里的水递了上去，“顾前辈，你要吗？” “谢谢。”顾芊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接过了戚予递过来的矿泉水瓶。 【顾影后大型双标现场2.0？？？】 【前面2.0的那个你算错了，我记得光是直播的时候双标就不止两次了哈哈哈哈！】【前一晚还塑料闺蜜，现在就我的眼中只有你的水？】【只有你的水的那个，这句话怎么这么涩情？】 【这么明显的讨好都看不出来？明显是戚予之前得罪了顾芊，所以上赶着讨好顾芊，顾芊虽然心里不乐意，但碍于资本的力量，只能强颜欢笑】【顾芊的粉丝是有被害妄想症吗？蒸煮都说了两个人关系很好，粉丝还在这里阴谋论，而且戚予就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能有什么后台？】戚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是随便递了一瓶水给顾芊，都能让弹幕吵起来，导播看到播放量和数量飞速增长的观众互动弹幕，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方念的身体素质一向不太好，在背着沉重的行李，爬了一段山路后，她有些头重脚轻，身体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身边的白霜霜及时扶住了。 “是不是有些中暑？” 方念微喘着气，靠在白霜霜的肩膀上，脸色发白。 戚予想起自己包里随身带着的清凉喷雾，赶忙拉开包去找，“我这里有防暑喷雾！” 她刚把瓶子拿出来，就见顾芊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微笑道：“我记得你的喷雾过期了吧。” 戚予愣住了，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在参加这次综艺的一周前，coco特意给她买的，她眼神复杂地看了顾芊一眼，欲言又止。 就在她迟疑的这一阵，林桐已经热情地递上了自己的防暑喷雾。 “我不喜欢你们身上有一样的味道。”顾芊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远了。 【顾老师对予宝包里的东西比予宝自己还了解。】【脑补顾老师在出发前，体贴地帮予宝整理行李kswlkswl】一样的味道？戚予在阳光下纳闷地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盯着包装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防暑喷雾是薄荷味的…… 到了营地后，几个嘉宾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帐篷，开始搭建起来。 韩礼峰本来还想过来帮帮顾芊这一组，但他怎么说也是家境优越的天之骄子，出道后更是一路顺风顺水，被粉丝捧在手心上，但最近连续好几次在顾芊这里热脸贴冷屁|股，纵使心态再好，也有些尴尬了，此时他只能识趣地围着白霜霜和方念打转。 见苍蝇式的韩礼峰没有再跟过来，戚予松了口气。 戚予在进帐篷前，特意看了一眼架在外面的收音器，果不其然，她发现工作灯还亮着。 刚把帘子关严实，她的脖颈就被一只带着香气的白皙手臂环住了。 “别，有影子会看到。”戚予小声道。 顾芊搂着她的脖子把人按躺在床垫上，委屈地冲她眨眨眼，“你今天都没有好好和我说话。” “毕竟在直播，很多人看着呢。”戚予看着顾芊熟悉的表情，心中升起一阵忐忑。 虽然在帐篷里，但毕竟还在直播现场，顾芊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当场对她做什么吧？ 下一秒，木槿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戚予感觉眼前一暗，整个人被包裹在了温柔的黑暗里。 顾芊用外套盖在了她们的头顶。 “这样就不会被看到了。”顾芊轻咬着戚予的耳垂，用气音道。灼热的气息打在戚予的侧脸上，让本就因为处于狭小空间，而呼吸不畅的她，心跳更加急促。 黑暗中，听觉与触觉更加敏感，戚予忍不住轻贴顾芊的红唇，在她柔嫩温暖的唇瓣上反复摩挲。 在听到顾芊嘴里溢出的一声轻哼后，她忍不住伸出舌尖，勾勒着顾芊的唇线，然后一点一点地顺着唇缝探进了对方湿热的口中。 戚予反客为主，将顾芊吻得有些喘不上气，使她不得不略微退开一些，手指却还紧紧地拽着戚予的领口。 “小予，我有点不太舒服。”被衣服隔绝空气与光亮，顾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与沉闷。 “怎么了？”戚予以为顾芊是不太习惯长时间呆在营地，不禁稍微抬高了音量，语气担忧。 顾芊无意识地把自己柔软的发丝蹭在戚予的耳垂上，她的声音轻到几乎微不可察，“我有点痒……” 戚予放在顾芊纤腰上的手一抖，尴尬道：“姐姐，我们回去后再说好吗？” 顾芊慢悠悠地掀开遮蔽着两人视线的衣服，瞬间的光亮让戚予忍不住半眯上眼。 只见顾芊双颊绯红，眼里含着水光，她表情难受地轻哼道：“蚊子咬得我好痒，小予，我好难受。” 戚予：“……” 顾芊委屈兮兮地抬起胳膊，让对方看她布满红点的白皙肌肤，“好痒，全身都被叮了。” “我给你涂药？” 顾芊歪着头，将手腕轻轻蹭过戚予的唇边，由于刚才的亲吻，此时戚予的唇角还残留着一点水光。她满意地看着手腕上被蚊子叮咬的红点逐渐变得湿润，不紧不慢道：“小予，听说口水可以止痒，要试试吗？” 第38章 “顾芊，你疯了吗？”戚予用气音小声道。 “你没有小时候可爱了。”顾芊神色不悦，用指甲尖略微用力地刮蹭了一下戚予的眉尾，看到对方的额角留下了淡淡的红痕，又将冰凉的指腹贴上去，轻轻摩挲。 “外面的直播还没关，而且一会儿还有其他的活动呢。”戚予无奈地凑到顾芊的耳边，试图以理服人。 感觉到鼻尖蹭到了顾芊柔软的耳廓上，木槿花的香气让戚予几乎沉溺其中，这一瞬间，她几乎想闭上眼，顺着对方精致细腻的侧脸与下颚线，去寻找并亲吻后颈处脆弱的腺体。 然而顾芊并没有给戚予在脑内天人交战的时间。她轻笑一声，主动低垂下优雅白嫩的脖颈，像只撒娇的小猫般，故意在戚予瘦削的下巴处来回磨蹭着。 “可是我好疼……”顾芊轻咬下唇，双眸里仿佛盛着盈盈春水，眼尾因为难受而泛着淡淡的粉色。 戚予猛地抓住顾芊往下滑的手，刚将对方骨节分明的纤细手腕握在手心，就看到顾芊的细眉微皱了一下，同时眼里闪过一丝吃痛的神色，她飞快松开手。 “顾芊，别闹了。”戚予不敢动作太大，既怕被帐篷外的人注意到，也怕顾芊受伤，她只能无奈地轻声哄着顾芊。 “你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喊我姐姐？”顾芊挑眉，注视着戚予的双眼，似笑非笑道。 “姐姐……别闹了，好吗？”戚予被顾芊的口不择言吓了一跳，不知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帐篷里的空气不流通，戚予只感觉周围的温度在逐步上升，她的后背已经微微汗湿了。 “我以前只要一说难受，你就会帮我做任何事。”顾芊危险地眯起眼，毫不掩饰语气里的不满，她报复式地将手顺着戚予的衣摆探进去，慢条斯理地滑过对方平坦而紧实的小腹，没心没肺地指责道：“你变了。” 戚予急促地低喘一声，忽然翻身，将顾芊反压在身下，按住顾芊刻意乱动的手，让它们紧紧贴在床垫上。 “到底哪里难受？”戚予叹了口气，无奈道。 “这里。”顾芊勾唇一笑，轻轻拉过戚予的手，让它们顺着自己的侧颈缓缓下滑，若有似无地掠过自己纤瘦的锁骨，白皙的手臂，敏感的腰窝…… 顾芊并没有说谎，她的皮肤偏白，被虫子叮咬后，会留下明显的印记。 戚予无法反抗地顺着顾芊的力道，缓慢抚过那一大片肌肤，看着这些红印，像一朵朵红梅绽放在她的指尖，竟突然产生了一股想要让它们变得更鲜艳、更令人疼痛的欲望。 “帮不帮我？”顾芊笑得温柔，她的语气不咸不淡，整个人却像一只充满心机的猫，目光里明明写满了渴求，眼底却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势在必得。 戚予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后颈往上蔓延，从心脏处留出的血液，在腺体处沸腾、滚烫，她的眼神恍惚了一瞬，alpha的本能被瞬间激发。 “帮，为什么不帮？”戚予轻笑一声，将顾芊笼罩在身体的阴影下，亲吻她被蚊子咬了后，发红的侧颈。 “还痒吗，嗯？”戚予耐心地吻过每一个红印，用湿软的舌尖，安抚那些带着刺痛的咬痕。 顾芊安静下来，顺从地展开身上最柔软与脆弱的地方，身体上本来的灼热与痛感缓缓退去，她舒服地轻声哼着。 “顾老师，你身上这些红印是被蚊子咬的吗？”方念忧心忡忡地问。 “好像是吧，可能是我的体质比较招虫子。”顾芊顺着方念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红痕，自嘲地笑笑。 “山上的虫子啊，都特别毒！”陆丰走过来，看到了顾芊身上鲜艳的红痕，摇摇头，“我记得我太太几年前到山里拍戏，呆了一个月，回家的时候身上没一块好肉，可给我心疼的。” 顾芊诚恳道：“是之前那部抗战剧吧，我也有所耳闻，确实太辛苦了。” “哈哈哈，我和我太太都一把年纪了，什么苦没吃过，倒是你们年轻人，皮肤嫩，被毒蚊子咬了很难受吧？”陆丰无所谓地笑笑，“我这里有药膏，你拿去用。” 顾芊也不拒绝，礼貌地道了谢。 她走近陆丰的时候，被一旁的白霜霜好奇地盯着看了半天。 “怎么了吗？”顾芊随意问道。 “山里的蚊子真得挺狠的。”白霜霜“啧啧”两声，感慨道：“这红印也太夸张了吧，连形状都和我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观众们时刻关注着这一切，透过镜头，虽然看不清顾芊身上的痕迹，但听了嘉宾们的对话，纷纷心疼地发着弹幕。 【好心疼姐姐啊，被蚊子咬成这样都没什么怨言！】【节目组不能多准备一些驱虫的东西吗？明知道要来山里过夜，还这么不上心？】【一定是木槿花的的味道太甜了呜呜呜呜，连蚊子都欺负我们家顾老师！】一旁的林桐神情诡异，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顾芊看了一会儿，又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戚予。 “这还在录制呢，你们注意一点啊！”林桐若无其事地蹭到戚予身边，小声道。 顾芊身上本来的确全是虫子叮咬的红印，但现在，这些红印的来源已经没有原来单纯了…… 被林桐一挤兑，罪魁祸首戚予心虚地摸了一下高挺的鼻梁，不太自在地走远了几步，而这个镜头正好被直播捕捉到。 【注意细节，此时戚予退后了半步，表情还很冷漠。】【别人都在担心顾芊的身体，就戚予装作没看到？】【娱乐圈果然都是塑料闺蜜，顾芊那么照顾戚予，戚予就是这样对待顾芊的？】【不就被蚊子咬几下，粉丝这就急了？你顾芊是人家亲爹还是亲妈，就一定要所有人关心？要不要戚予亲亲抱抱举高高？】而戚予完全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一个无意识的动作，此时她的心理活动已经被几百条弹幕疯狂解读了。 节目组会选这座山作为第一期的最后一次活动地点，是因为这里的独特夜景。夜幕完全降临后，这里的山头就成了桐磐这一带，最佳的观星地点。 “我们来合张影吧？”夜空下，白霜霜提议道。 嘉宾们没有异议，请主持人找了个开阔的地方，给他们拍照留念。 在站位的时候，韩礼峰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笑得像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他直截了当地对顾芊喊道：“顾老师，我可喜欢你了，一会儿拍照的时候我可以站在你旁边吗？” 弹幕里韩礼峰的粉丝立刻激动起来。 【老公，你居然背着我勾搭别人？】 【好喜欢这种打直球的阳光大男孩啊呜呜呜】 【和他站在一起！快答应他！】 韩礼峰已经靠近了过来，他根本没把被拒绝放在考虑范围之内。 而顾芊确实也不方便当着所有直播间观众的面让韩礼峰下不来台，她神色淡然，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 戚予的眼神有一丝阴沉，几秒后，她调整出一个可爱无辜的表情，一把搂住顾芊的腰，像个真正的闺蜜那样，细声细语地娇斥道：“我已经预定了顾老师身边的位子了。” 顾芊勾唇一笑，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是想多蹭点镜头，还是真得想站在我身边？” “当然是站在顾老师身边。”戚予的声音轻微，看上去是在回应顾芊的玩笑，语气却莫名透着一丝正经。 【这是在讽刺韩礼峰蹭镜头？】 【想多了吧，顾芊明显就是和好闺蜜开个玩笑啊！】【我想站在你身边kswl这是什么神仙告白啊！】 由于戚予突然插|进来，导致韩礼峰只能看着镜头被分走，见这两个omega仿若无人地在他面前“秀恩爱”，他只能讪笑着退到一边。 韩礼峰有些郁闷，他之前对所有的嘉宾做过简要的调查，知道戚予的性格比较低调，所以完全没把她当回事，但节目正式开始录制后，他发现戚予挺会“抢镜头”的，不由地在心里给她贴了一个“心机o”的标签。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顾芊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心机o”戚予的手心，调皮地来回刮蹭着，却被戚予一把揪住，放在因为气温炎热，而略有些汗湿的手心里，警告式地捏了捏。 半梦半醒间，戚予感觉到有热气打在自己的脸上，她不怎么舒服地扭头躲避着这股热流。 由于呼吸不畅，她不得不半睁开眼，即使在黑暗中，她还是一眼辨认出了顾芊那熟悉的身形。 “天亮了？”戚予的脑袋还有些发蒙，她下意识地摸向一边的手机，“才凌晨两点？” “和我来。”顾芊轻声道。 此时直播已经结束，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被关闭收好，工作人员和嘉宾们也早已陷入了沉睡。 知道顾芊做事情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戚予叹了口气，乖乖地跟着顾芊爬出了帐篷，动作小心，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顾芊一路把她带到了另一片空地上，远离节目组的扎营处。 这里的视野更加开阔，仰头望去，满眼都是散落的星辰与漫天铺开的银河，它们嵌在黑夜的幕布里，显得格外深邃而遥远。 “小予，你喜欢演戏吗？”顾芊问。 戚予还沉浸在夜色里，没想到顾芊突然这样问她，愣住了。她是为了顾芊而走上的演员这条路，要说发自内心的喜爱，其实原本并没有多少。 但想到这段时间，在《巷子》剧组经历的一切，以及收获的那些真正爱着她的粉丝，她突然觉，爱上演戏似乎也不错。 戚予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芊道：“你还记得你之前背过的那一段台词吗？我的第一部 电影里，女主告白的话。” 戚予疑惑地看了顾芊一眼，点点头，她可没忘记之前被粉丝要求重演这出告白的事情。 “某一天，我见到了你，于是我寂寥的夜空，忽然有了一颗闪烁的星星。但我知道，那是穿越几万光年前来赴约的客人，我不知道平凡的我，是否配得上和这样的星光相遇。如果，我能更靠近你一些，我将不顾一切。”顾芊入戏很快，瞬间就仿佛回到了那出电影里，然而说完这段话后，她又变回了那个自信的影后，她无所谓地笑笑，眼神不屑，“我很讨厌你说这段台词。” “你才是我黑夜里所有的寂寥与光亮。”顾芊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你喜欢，我会看着你，成为最优秀的演员。” 第39章 顾芊在刚进首影的时候，也曾拍过一些网剧，在校园里积累了一大票的粉丝，甚至在网络上也小有名气。 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顾芊都是一个温柔、谦逊、能力出众的演艺圈新人。 今晚，她难得想到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事。 “这段时间我从你身上学到了许多……” 顾芊沉默着，静静端坐在窗边，聆听桌对面那人态度诚恳的倾诉。窗外的阳光斜斜撒下，像金色的水墨泼在她精致的眉眼上，又不小心溅落了几滴于眼角，和着微弯的双眸，荡漾成温柔的笑意。 一直喋喋不休的女人看愣了一瞬，再开口仿佛舌头打结了一般，结结巴巴道：“其，其实，我就是想说……” 顾芊大概知道接下来的台词了，她不动声色地重新打量这位共事一个月的小学妹。 发尾烫成内扣的齐肩黑发，普通；蕾丝质地的白色荷叶领衬衫，平庸；批量生产的网红妆容，乏味。再回想一下这位学妹平时的爱好……一时没能想的起来。 顾芊百无聊赖地回忆着与学妹的相处时光，面上还是一派温和优雅，手指已开始不耐烦地轻打咖啡杯，可惜并没被人注意到。 “虽然只短短相处了一个月，但你的努力、你的敬业、你的演技，都深深吸引了我……还记得上次我被导演骂哭吗？多亏你……” 此时风铃声响起，咖啡店的门被推开，几个小女生嬉笑着进来，其中有一个女生看向了这里，满脸惊奇，又用手捣了捣同伴。 敲击咖啡杯的手指停下了，顾芊若无其事地坐直了身子，略微抬起下颚，嘴角含笑。 小学妹完全没有意识到顾芊的注意力早就不在她身上了，还坚持不懈地说着：“学姐，我真得很喜欢你！是想和你交往的那种喜欢。” 顾芊的双眸因为慌张而睁大，瞳孔里的光彩动人得仿佛是阳光流泻了进来，可这清澈的双瞳又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单纯和惊诧，让告白者的心霎时凉了一半。 她不太自在地垂下眼睫，“对不起……和你一起拍戏的这一个月我真的很开心，可是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真得很抱歉！” 小学妹忙尴尬地摇头，“别这么说！是我自顾自地告白，你不喜欢我也不是你的错啊。”话音刚落，她听到了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回过头，发现几个陌生的女生正笑嘻嘻地看着她们。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女生小声咳嗽了一声，红着脸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啦！请问这位小姐姐是顾芊本人吗？” 顾芊笑着点头，“是的，你们认识我吗？”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你！”女生双颊飘红，瞪着圆圆的眼睛像兴奋的小狗，手忙脚乱地开始翻书包，掏出了一个本子，又拿出一支笔，递向顾芊，“请问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特别喜欢你之前演的网剧《山声》，演技真是绝了！吊打现在好多小鲜肉呢！” 顾芊利落地给她们挨个签上名字，听见女生继续道：“芊芊，你演的女主真得好可怜，我看得时候都要被渣爹渣妈气死了，还好只是电视剧而已。” 顾芊拿着笔的手僵了一瞬，嘴角略微勾起，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官话：“艺术来源于生活。” “现实中真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吗？”女生兀自念叨着，似乎憋了很久的怒气，此时看到了偶像，终于得以发泄了出来。 “当然有啦，而且很多人都不会告诉你这些的。比如隔壁班的班长，你别看她现在风光，其实她小时候……”另一个小姑娘接话道。 顾芊依然保持着滴水不漏的微笑表情，只是眼神有些冰冷。 “姐姐，我来接你回家了。” 忽然，一道清亮中略带一丝沙哑的女声从众人身后响起，打断了小姑娘们的讨论。 小学妹诧异地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发现对方是一个未施粉黛，但长相精致的女生，她留着简单的齐刘海，穿着高中校服，背着一个看上去就很沉重的书包，笔直地站在那，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她们的对话。 “今天放学这么早？”顾芊自然地问。 小学妹震惊地看向顾芊，认识这么久，她就没在顾芊的脸上见过这种放松而信任的表情，因为顾芊无论在谁的面前，都保持着完美无瑕的女神形象，虽然温柔，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与众人阻隔开来。 那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撇撇嘴，“我特意请了最后一节课的假。” 顾芊凑近了一些，捏了捏她白嫩的脸，“今天这么乖？” “啧，快点走吧。”女生的脸还略带一些婴儿肥，此时被顾芊一掐，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印，她翻了个白眼，一把抓住顾芊乱动的手。 小学妹呼吸一窒，在共同拍网剧的这段时间，她清楚地明白顾芊有很严重的洁癖，非常讨厌和他人肢体接触。尽管顾芊竭力保持风度，也还是会在被别人不小心碰到后，从眉眼里泄露出一丝隐隐的厌烦。 本以为接下来顾芊会生气地抽回手，没想到她毫不介意被这个女生抓住手腕，甚至还顺着对方的力道，乖巧地放下手。小学妹看着自己爱慕的高岭之花学姐，在一个高中生面前摆出十足听话的样子，不禁瞠目结舌。 见顾芊要和这个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高中生离开，小粉丝急了，大声道：“请问我们可以合影吗？” 高中女生的脚步一顿，不等顾芊开口，她已经率先回过头，冷淡道：“抱歉，我们赶时间，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而一向温柔好说话的顾芊，竟然也乖乖地跟着这个长相里还透着一丝青涩的女生离开了，留下了满脸震惊的小粉丝和学妹。 “为什么这么凶？”走出咖啡厅，顾芊好笑地看着戚予紧绷的小脸，明知故问道。 “没有凶啊，我妈确实催了好几次了。”戚予闷头往前走，声音低沉。 “还撒谎？” “那你要回去陪她们拍照吗？”戚予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笑意盈盈的顾芊。 “不要。” 戚予不说话，丢给顾芊一个“那你还想怎么样”的眼神，顾芊轻笑出声，在她的耳边小声道：“谢谢你，小予。” 回忆结束，帐篷内，顾芊静静地看着戚予沉睡的侧脸，眼神闪烁了一下，在她的额角印上一个吻。 她知道第二季的《遥远》主要是为了捧红韩礼峰这个玩票的富二代。她坚持来参加这期综艺，除了想陪在戚予的身边，也是怕戚予傻不拉几的，被人当垫脚石给利用了。 无论是谁，都没有戚予重要。 原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车下山，争取中午之前赶回村落，没想到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声道：“车坏了，估计暂时回不去了！” 没想到出了这种意外，众人都有些始料未及，但好在野营本就会遇到各种意外情况，嘉宾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不是很慌。 “打个电话请人来修车？”陆丰道。 “已经打了，我们在山上待一会儿吧。”导演皱着眉，沉声道。 结果一直到了下午，节目组的车都没有开上来，大家的脸色才初显焦虑。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白霜霜担忧地看了一眼从早上开始，脸色就莫名有些不对劲的戚予。 “我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戚予笑笑。 没有想过会遇到回不去的突发|情况，戚予一时大意，并没有随身带着伪装剂，她本以为提前一天服用过的伪装剂，效用至少可以撑到回村以后。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体力消耗太过，她现在隐隐感觉到身体里的alpha信息素在蠢蠢欲动。早上的担忧成真，戚予不得不减少体能的消耗，以延缓药效的消失速度。 从早晨到现在，节目组众人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各个饥肠辘辘，特别是扛着摄像头的工作人员，几乎快要饿得拿不动镜头了。 “要不我们自己弄点吃的？也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才来。”陆丰提议道。 “好啊，反正工具都有！”韩礼峰赞同地点点头。 大家随意商讨了一下，各自分配了工作，便开始忙碌起来，戚予有些纠结，怕再消耗过多体能，药效会退得更快，犹豫了一下，动作迟缓。 “要不要在帐篷里休息一下？”顾芊看了一眼戚予，大概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便状似体贴她身体似的，问了一句。 这一幕很快便被直播间的观众看到了，一时间各种对戚予的不满借着弹幕被发泄了出来。 【我就说戚予只会拖后腿，嘉宾里就她一个omega吗？为什么其他人啥事没有，只有她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顾老师前一天被蚊子咬成那样，现在还不是帮忙干了这么多事？戚予到底在装什么啊？】【现在的小明星，真是一点苦都吃不了，一出来野营，什么都暴露了！】【从早上开始戚予就一直摆着张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娇气？】韩礼峰见戚予身体不适的样子，假惺惺地凑过来，满脸关切道：“小戚，要不你去阴凉的地方坐着吧？”说着，他便伸出手要去扶戚予的胳膊。 韩礼峰身上的alpha信息素气味扑面而来，戚予怕被影响，下意识地移开了身体，躲过了韩礼峰伸过来的手，一瞬间，韩礼峰的表情僵住了，他颇为尴尬地看着戚予，手还半悬在空中。 戚予躲避的动作过于明显，下一秒，弹幕爆炸。 第40章 由于戚予明显排斥的动作，弹幕吵了起来。 【戚予有毛病？人家关心她，她摆出那一副全世界都欠她钱的表情给谁看啊？】【韩礼峰是真得单纯，一直为了团队忙前忙后的，脏活累活全都干，整天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毫无怨言。】【这一季综艺看完，真得要被韩礼峰圈粉，人品、情商、性格等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好吗？】【一共八个嘉宾，就戚予事最多，顾芊还这么照顾她，真是一腔好意喂了条白眼狼】【顾芊也是omega啊，怎么没见她像戚予这么娇气。我就说之前戚予的人设都是装的，背地里不知道请了多少水军！】戚予在下意识地避开身体后，察觉到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这种行为估计要让韩礼峰下不了台了。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太舒服。”戚予只好解释道。 陆丰赶忙圆场，“那让小戚在帐篷里休息一会儿吧。”说完，他拍了拍韩礼峰的手臂，“我们去看看有什么能用的食材。” 韩礼峰也是人精，知道这时候，适当的退让能收获更多路人缘，便装作略微有些尴尬的样子，挠了挠头，讪笑道：“是我唐突了，那你先休息吧。” 戚予羞涩地笑笑，半垂下眼帘，无意中瞥过角落里黑黢黢的镜头，心中暗叹一口气。她大概能猜到此时看着直播的观众是怎么在弹幕里骂她的。 正在她无奈地思考综艺录制完以后，回去怎么面对吴桢的滔天|怒火的时候，听见耳边传来白霜霜的声音。 “顾老师，我们去那里帮忙升一下火吧。”白霜霜指了指远处的空地，对顾芊道。 顾芊居然露出了些微抗拒的神色，不太好意思地答道：“可是我有点累了，不太想动，我可以在帐篷里歇一会儿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一瞬。戚予抬眼看向顾芊。 艺人都心知肚明，在参加综艺的时候，一旦被贴上做作、娇气的标签，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很难扭转路人和粉丝的印象。 白霜霜向顾芊提议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会被以“累了”为理由拒绝，她怔然了一秒，又很快反应过来，殷勤道：“那顾老师你和小戚一起在帐篷里休息一下吧。” 顾芊点点头，向帐篷处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步伐，转头对林桐道：“今天有点闷热，我可以借一下你的电风扇吗？” 林桐本来还在神游太空，突然被顾芊喊了一声后，瞪圆了眼睛，忙不迭道：“好好好，我去给您拿！” 这短暂的一段对话，引爆了直播间观众的热烈讨论。 【前面喷戚予事多、娇气的人呢？现在顾影后不仅嫌累，还嫌热，喷子怎么不出来继续喷堂堂顾影后做作了？】【看看顾芊的脸色，都难看成什么样子了，明显是身体不舒服啊！黑子们喷人果然不需要理由！】【再敬业也要把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吧？】 【键盘侠双标有一手的，顾芊累了就说要把身体健康摆在第一位，那戚予都说了自己不舒服了，你们怎么还有脸喷她做作的？】【无论是任何人，参加综艺的时候如果身体不舒服，都要第一时间提出来吧！难道非要让人家勉强自己，最后对身体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吗？】观众原本全在指责戚予娇气，在顾芊主动提出想和戚予一起休息后，直播间的粉丝们当场变脸，风向几乎瞬间改变为呼吁艺人保护自己的身体。 在场的嘉宾虽然不敢质疑，但心里都有些纳闷。顾芊虽然是一个omega，但出道多年，一直认真敬业。哪怕前两年在沙漠里拍戏两个月，都毫无怨言，甚至在这期间因为不满意自己的表演，连续熬夜了两个多星期，而这些都是同剧组的工作人员向媒体透露出来的。 尽管不理解顾芊的行为，但众人都把疑问埋在心里，从表情上看不出一丝端倪。 戚予进了帐篷后，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正悠然地摆弄着电风扇的顾芊。 “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顾芊朝戚予眨眨眼，神情颇为无辜。 “即使被误会也没关系，网友也就是随意发泄一下情绪，这种小事不会对我造成多大影响。”戚予用不太赞同的眼神看着顾芊，“你没必要为了我把自己拉下水。” “可是我真得有点累。”顾芊状似为难地皱眉，凑近了戚予，轻声暗示道，“我这么累是谁造成的？” 听出顾芊语气里的调侃，戚予窘迫得微微涨红了脸，无可奈何道：“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你昨晚吻我的时候怎么不……”顾芊话刚说一半，就被戚予捂住了嘴，她口里呼出的湿热气息打在对方的手心里，让戚予触电般松开了手。 “昨晚明明是你自己说很难受的！”戚予郁闷地小声抱怨。 “我是很难受。”顾芊故意拖长了尾音，加重了“难受”两个字，意味深长道，“特别是你吻完我全身但是又不能继续的时候。” “我……”听了对方毫无顾忌的话语，戚予耳廓通红，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顾芊，委屈地辩解：“难道你想上娱乐版头条吗？” “如果另一个主人公是你，我可以考虑一下。”顾芊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摆弄着从林桐那里借来的风扇，竟真得享受般地吹起了风，“这个东西挺好用的，回头让小凡也给我买一个。” 见顾芊一本正经地评价电扇，戚予刚想说“那我回头让林桐发个链接给我。”却猛然意识到，她被顾芊转移了话题，忙把一开始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是说，你出道这么久，一直保持着好风评挺不容易的，别因为我而导致你的舆论受影响。”戚予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严肃一些。 顾芊不立即回话，只是略微低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打下一片阴影，她百无聊赖地盯着旋转的叶片看了一会儿，半晌，关掉电源，把风扇轻放到一边。 她好笑地看着戚予，“表情这么严肃干嘛？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 “一起拍戏后，你的舆论就已经被我影响不少了。”戚予顿了一下，半开玩笑道，“还是注意一下吧，我怕哪天被周姐套麻袋揍一顿。” 顾芊挑眉，像小时候那样捏了一下戚予的脸，“别想这么多。”她无所谓地勾唇一笑，轻描淡写道：“现在，是由我的行为来决定舆论，而不是舆论改变我的行为。” 望着眼前的omega任性而自信的笑容，戚予一时失神。这就是顾芊，想要做的事，不会被任何人改变，而她也确实有任性的资本。 “你体内的伪装剂药效还能撑多久？”顾芊打断了戚予的走神。 戚予有些头疼，迟疑道：“如果尽量减少体力的消耗，应该能撑到今晚吧。” 顾芊蹙眉，表情若有所思，“车不应该突然出问题，而且救援队这么久没来，显然并不正常。” “你的意思是，节目组故意安排这一切？”戚予有点疑惑。 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骚动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尖叫，戚予一惊，连忙走出来。 “有蛇！” “小心点别惊动它！” “谁会抓蛇？有没有工具？” “这蛇有毒吗？” 只见地上匍匐着一条黄绿花纹的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潜入营地的，它此时正吐着猩红的蛇信子，目露凶光地看着众人，摆出一副随时要一扑而上的架势。 “顾老师，您快点躲远些！”韩礼峰见顾芊从帐篷里出来，眼神瞬间变化，脸上盈满无法掩饰的担忧神色，他焦急地大声喊道。 戚予也吓了一跳，虽然知道在山上可能会遇到各种意外情况，但没有料到会遇到蛇，她对野外生物并不了解，此时难以从蛇的外形分辨出它有没有毒。 她刚想拉开顾芊，肩膀却被韩礼峰撞了一下，靠近的同类信息素的味道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有些难受地后退几步，看上去就像因为自己害怕毒蛇，而放开顾芊，独自远离的样子。 【戚予真得恶心，平常天天抱顾芊大腿，真出事了就想自己跑？】【之前那些说韩礼峰是假粉，戚予是真粉的人呢？来看看顾芊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所谓的真粉在干嘛。】【韩礼峰是真得有担当，永远想着保护周围的人。】挡到顾芊身边的韩礼峰欲言又止地看着戚予，眉眼里难得泄露出一丝不满，但又一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的表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无声地指责戚予。 戚予拧起眉心，神情不悦地看着韩礼峰借机靠近顾芊，心头升起一股烦躁之情，几乎想不顾直播间的万千观众，把韩礼峰一把扯开。 “这蛇的品种挺眼熟的。”顾芊突然道。 “小心点，顾老师，不知道这蛇有没有毒。”旁边的人连忙提醒。 尽管周围的人都神色戒备，但一向成熟稳重的顾芊却一反常态，活像被什么极具冒险精神的动物学家附身似的，非要凑近去看这条蛇。 那蛇直立起身体，下一秒，如闪电般扑了上来，咬在了顾芊的小臂上。 顿时，尖叫声四起。 “顾老师被蛇咬了！” 韩礼峰愣住了，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他听见身边有人大声道：“被蛇咬了可以第一时间把血吸出来！你们谁没有口腔溃疡的？” 他刚想自告奋勇帮顾芊吸血，却犹豫了。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用口腔吸血是多么危险的行为，万一这蛇真有毒，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负责医疗工作的后勤小姑娘急得快哭了，抖抖索索地拿着绷带和急救药物跑过来。 第41章 桐磐乡是近几年才逐渐被重视并开发的风景区，虽然在附近的山里遇到野生动物与蛇的概率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所以当蛇出现的时候，大家虽然震惊，却并不慌乱。 而现在，顾芊被毒性不明的蛇咬了一口，节目组众人顿时慌了神，导演更是吓得冷汗直冒，恨不得当场关掉直播。但碍于后续舆论，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播。 随身跟着的后勤人员赶忙冲了过来，帮顾芊包扎伤口，以减少血液循环。 “保持咬伤处低于心脏位置。”负责医务工作的小姑娘满脸焦虑，对着顾芊再三叮嘱。她本来就是顾芊的粉丝，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参与这次野营的直播，没想到第二天就亲眼看着偶像遭遇不测，此时她咬着唇，双手发抖，几乎拿不稳绷带。 “要不要吸一下血？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陆丰身为一个圈内人，说出“电视上都这么演的”，颇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 “不行，这样做虽然有效果，但是对吸血的人来说太危险了。”小姑娘就算再喜欢顾芊，最珍惜的也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摇头拒绝了陆丰的提议，急得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没事。”顾芊苍白着脸，对她温柔地微笑，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拍她发颤的手背。 alpha身为这个社会的精英人群，总是在发生意外事件时，被当成主心骨来看待。更何况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小姑娘已经在心里认定韩礼峰是顾芊的骨灰级粉丝了，甚至还偷偷地磕了韩顾的cp。所以此时，她下意识地看向了韩礼峰。 令她失望的是，190大高个的韩礼峰表情僵硬，傻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顾前辈，保持心情平静，不要紧张。”一道有些熟悉的清亮女声传来。 眼前出现一个人影，居然是之前以身体不适为由休息在帐篷里的戚予。小姑娘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怀中顾芊的手就被对方轻轻拉走了。 只见戚予单膝跪地，轻柔地握住顾芊的手臂，将唇贴在了她的伤口上。 “戚小姐别这样，吸血很危……”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瞪大，话还没说完，突然闭上了嘴。 戚予白皙的额头上垂落几丝碎发，随着微风顽皮地飘动。她半阖双眸，任由纤长柔软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显得意外得乖巧。在咬住顾芊的伤口的时候，她高挺的鼻梁反复蹭在眼前的omega那雪白的手臂皮肤上。 小姑娘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怎么呼吸一窒，满脸通红。 “放松，别怕。”戚予吐出一口血，唇瓣殷红。 顾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被疼痛所取代，她难受地轻哼一声，小声道：“疼……” 又吸出一口血，戚予努力保持表情的镇定，怕直播间的观众看出自己的惶然，低声安慰道：“一会儿就好了，再忍一下。” 而此时，随着直播，顾芊被蛇咬伤的新闻已经飞速在网络上传播开，观众数呈指数式增长，一度把直播网站的服务器卡得登不上去。 【呜呜呜我好心疼姐姐啊我想替姐姐受伤tat】【节目组明知道要来山上，都不提前做好防范措施的吗？因为综艺而出事的嘉宾还少吗？！万一这次顾芊真出事了，我看《遥远》也别拍了】【予宝真是太好了，居然敢用嘴吸血，真不怕蛇有毒吗？你和我说这不是真爱？】【被卷入信息素乱潮，护着顾芊的是戚予；拍戏落水，救顾芊的是戚予；现在被蛇咬了，用嘴吸血的还是顾芊，我就好奇戚予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堵住你们这些黑子的嘴！】【对韩礼峰好失望，他身为一个alpha，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顾老师的粉丝，结果出了事却站在旁边看热闹？】【键盘侠现在又变成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黑韩礼峰了？本来就不提倡用嘴吸毒好吗？知道这个举动有多危险吗？】尽管直播间的观众吵成了一锅粥，甚至因为一些顾芊极端粉丝的存在，导致有些弹幕内容不堪入目，但原本喷戚予的人却仿佛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粉丝们对戚予毫无保留的夸赞。 cp粉更是想哭又想笑，一方面担心顾芊和戚予的生命安全，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把这条蛇给大卸八块、生吞活剥，另一方面又被戚予亲自帮顾芊把血吸出来的场景激得嗷嗷直叫，血槽不满。前一秒被节目组气得捏紧了拳头，下一秒就想抱着枕头在床上扭成一团。 “刚才小李打电话过来了，说这不是毒蛇，让我们放心。”一个后勤人员小心翼翼道：“不用太害怕，没事的。” “就算不是毒蛇，也要赶紧处理伤口！电话打了吗？车怎么还不来？”导演要不是顾忌着还在直播，早就骂骂咧咧了。 一旁的助理被凶得头都不敢抬，“还有二十分钟就到！” 戚予拧眉，他们一大早就打电话让留在村里的工作人员开车上来，结果好几个小时过去了，连声车喇叭都没听见，而现在顾芊受伤了，车倒是一会儿就上山了。 但戚予现在连自己暴露性别的危险都顾不上了，更谈不上深思这一切背后的诡异之处。 很快，节目组的车开上来了，将众人接回了村里。 由于最近的正规医院离桐磐乡太远，所以在顾芊被咬的第一时间，节目组就打电话给医院，请专业人员带齐设备到村里来，以节省时间。 回到村里后，听专业人士打包票称咬了顾芊的蛇是无毒蛇，戚予才放下心来，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没有服用伪装剂。趁着众人都关注着顾芊的情况，她准备悄无声息地摸回屋子。 “戚小姐！”之前那个帮顾芊包扎的后勤小姑娘突然叫住了她。 戚予被喊得一个激灵，停住了脚步。 只见小姑娘红着脸挪过来，声若蚊蝇道：“戚小姐，我之前误会你了，对不起。” 戚予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我……”小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说，她以前认为戚予是个抱顾芊大腿的心机婊，只能含糊其辞道：“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顾老师！” 戚予挑眉，没有回话，只是羞涩地笑了一下。 这个小姑娘满脸春心荡漾，一看就是顾芊的迷妹，戚予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忍不住想，假如顾芊的迷妹们知道顾芊和她真正的关系，还能这么真心实意地感激她吗？ 看着戚予的身影走远，后勤小姑娘掏出手机，刚想发点什么，看到了自己的微博名“韩顾szd”。她咬牙切齿地花钱充了个会员，而后果断改名。 于是，微博上少了一个嗑韩顾的用户，多了一个叫做“芊予芊寻一生推”的cp粉。 芊予芊寻一生推：#芊予芊寻#戚予顾芊是真爱啊啊啊啊啊啊其他cp都是□□！集美们，听我的！！赶紧入股芊予芊寻！我已经嗑到昏厥了！ 戚予回屋后，服下了伪装剂，感觉到体内蠢蠢欲动的信息素平静下来，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危机过去，她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顾芊被蛇咬伤这件事。 戚予认识了顾芊这么多年，深知她的为人。 考试的时候，前座同学忽然昏厥，顾芊都能面不改色地继续答题。出去玩的时候，戚妈妈把她和顾芊搞丢了，两个人在陌生的城市广场晃荡了半天，顾芊悠闲地就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这样的顾芊，居然会因为“好奇”而主动去招惹野外遇到的蛇？ 戚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复杂地点开了微信，去戳顾芊的助理小凡的头像。 a市最娇omega：在吗？ 不想上班：戚小姐？直播我看到了，你和顾姐没事吧？ a市最娇omega：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想问你一件事。 不想上班：没事就好！什么事？你问吧~ a市最娇omega：顾前辈对蛇有了解吗？我看她今天被咬也不是很慌，有点好奇。 戚予斟酌着语气，试探性地打下这行字。 不想上班：好像知道一点的吧？我记得顾姐以前客串过一个配角，当时因为角色需要，临时抱佛脚了些蛇类的知识。不过说实话，今天顾姐这么胆大，还是吓到我了，你说不管有毒没毒，被咬一下多危险啊！估计周姐又要发火了……发抖.jpg戚予没有再回下去，她关掉屏幕，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今晚是她们待在桐磐乡的最后一夜，节目组关掉了所有的录制设备，让他们好好休息。 顾芊的手臂被包扎了起来，她理直气壮地要求戚予帮她洗澡，戚予也没拒绝，只是全程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么了？”顾芊不紧不慢地穿上睡袍，懒洋洋地看着戚予，“想要我？” 戚予被噎了一下，窘迫了几秒，但看到顾芊的手臂和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里升上了一股无名怒火。 “你今天是故意被蛇咬的吗？” 第42章 顾芊原本正慢条斯理地系着睡袍腰带，听了戚予的话，修长的手指半悬在衣带上方，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我之前不是一直和你待在帐篷里吗？”短暂的沉默后，顾芊轻笑一声，调侃道，“还是说，你觉得这条蛇是我安排的？” 戚予却没有接话，只是盯着顾芊的手臂，被那扎眼的白色绷带转移了注意力，忍不住皱眉道：“小心点，别压到伤口。”说完，她走向了医药箱，翻找着刚才医生开的药膏。 顾芊漫不经心地坐在床边，眼里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望着戚予高挑纤瘦的背影。 “心疼了？” 戚予正对照着医生开的单子，仔细读着药膏的使用说明和注意事项，闻言，手指略微用劲，将白纸的边角捏皱。 “如果你真得出事了，难过的不只你身边的亲友，还有那些喜欢你的粉丝。”戚予轻柔地抬起顾芊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替她撕下药贴，语气却不太客气，“你至少要对他们负责。” “那你难过吗？”顾芊问。 “你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会难过，我当然也不例外。”戚予不太习惯应付这种直白的逼问，不太好意思地含糊其辞道。 “可是我只想知道你的心情，也只好奇你的想法。”顾芊勾唇一笑，眼神冰凉地直视着戚予，语气里略带一丝嘲讽道，“你是我周围的亲人，还是我的朋友？” 戚予和顾芊对视了几秒，终于认输般地率先避开眼神，低头给她上药，小声道：“我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朋友，行了吗？” “那是我的学妹？还是我的发小？”顾芊并不因为对方的妥协而满足，反而无辜地歪了一下脑袋，一脸好奇地继续追问。 戚予无奈地叹了口气，“姐姐，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顾芊眼里盛着笑，搂住戚予的脖子，咬了一下唇瓣，在她耳边小声道，“你指的是，之前那句，‘做我的omega……’” 戚予本来还能勉强保持严肃，此时顾芊话音一落，她整张脸憋得通红，羞耻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这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吗？”顾芊忍住笑，朝戚予眨眨眼睛。 那晚告白之后，戚予的大脑很快冷静下来。而后每次一想起冲动之下说的那句“做我的omega吧”，她就后悔地想穿越回去把自己掐死。戚予自认为，这句话已经可以排在她人生最尬发言的top3了。 “这话太傻了。”戚予垂着头，认真地给顾芊贴上纱布，红透的耳垂却暴露了她的尴尬。 “傻？”顾芊挑眉，不太满意地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抬起戚予的下巴，“我不是你的o……” 不想再被鞭尸，戚予脱口而出：“你是我的女朋友！” 顾芊话没说完，就被戚予急着打断了，她佯装惊讶地睁大了水润的双眸，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哦？我还以为某人忘了这件事呢。” “所以，女朋友。”戚予干脆破罐破摔，红着脸，握住顾芊的手腕，“你是故意去招惹那条蛇的吗？” 顾芊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下垂的浓密睫毛轻颤，遮住了眼神，“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戚予张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她看着顾芊的眼神一时有些复杂，“为什么这么做？” “节目组可能是为了捧韩礼峰，所以故意把车弄怀，延长我们在户外的时间，好帮他立人设，”顾芊不以为意地笑笑，往后仰去，慵懒地靠着床头，“其实这些事本来也与我无关，只是没想到牵扯到了你。” “韩礼峰立他的人设，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一，节目组有意引导舆论，让粉丝以为你不好相处、娇气做作，甚至挑拨我们的关系。”顾芊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莹润的指尖在白皙的侧脸上随意地轻点，“第二，你的伪装剂快失效了，而在本来的情况下，我是无法确定回村的实际时间的。” “所以你就故意被蛇咬？”戚予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竭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怒气。 “这条蛇应该确实是意外情况。”顾芊轻描淡写道，“但我知道它是无毒蛇，所以就算被咬，对我并不会造成太大损失。” “万一有毒呢？”戚予提高了音量，喉咙发紧，“万一你出事了，你对得起你周围的人，和支持你的粉丝吗？” “首先，我能够确定它没有毒。”顾芊不太喜欢被人这样质疑，她的表情带着一丝不悦，“其次，我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害怕自己对不起‘周围’的人和粉丝？他们的想法和情绪与我无关。” 看到顾芊的脸上出现熟悉的任性和自负，戚予不想在今晚和她讨论正确的三观，于是换了一种指责方式，“那你至少要对你自己负责吧？你的事业正如日中天，难道你想因为意外而再也演不了戏吗？” 顾芊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戚予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 “如果我说，比起我自己，我更在乎女朋友呢？”顾芊的手不知何时攀上了戚予的胸前，在她的领口处若即若离地拨弄着。 “我不需要你这样。”戚予难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可是你的事业需要。更何况，本来就是节目组心怀鬼胎，我只是稍微利用一下舆论。”顾芊坦然道。 “可是你付出的代价是你自己的安全！” “你的这些担心都没有必要，另外……”顾芊勾过戚予的领口，任由对方夹杂着薄荷清香的呼吸打在自己的睫毛上，“今天的蛇没有毒，就算有毒，我也不在乎。” 戚予呼吸一窒，心头震颤的同时，感觉自己简直不能和顾芊沟通了，她抓住在自己的领口磨蹭的手指，沉声道：“可我在乎。” 顾芊停下动作，顺从地让手贴着戚予的掌心，但语气依然轻松，“你应该相信我。” 戚予的手略微用力，让顾芊吃痛地皱了一下眉，怒火促使她把身前的omega压在床头，用冰凉的鼻尖蹭着对方柔软的发丝，克制着情绪道：“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不要再做类似的事了。” 被薄荷味的清香包裹，顾芊故意挣扎着想要离开戚予的桎梏，轻声道：“如果我非要做呢？” 垂落的柔软长发半遮住顾芊的脸，也隐去了她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戚予没听出顾芊语气里的不怀好意，不禁略微用力，按住眼前这个全身散发着诱人信息素香气的omega的肩膀。 她将顾芊的手臂轻压在枕头上，同时不忘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薄唇贴着对方的鬓角，咬牙启齿道：“别故意挑衅我。” 顾芊撇过头，主动咬了一下戚予的下巴，“挑衅你，会怎么样？” 脸上热得像要烧起来，怒火瞬间席卷她的大脑。戚予报复性地回咬顾芊瘦削的下巴，甫一接触到对方细腻的肌肤，又忍不住缓慢摩挲这带着一丝冰凉的脸蛋。 顺着精致的下颚线与侧脸往上，戚予一点一点地亲吻顾芊。带着薄荷香气的吻，落在顾芊的耳廓、脸颊与冰凉的鼻尖，然后顺着高挺的鼻梁，缓缓上移，停留在睫毛上。 感受到唇瓣上略微的湿润，戚予楞了一下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对方的睫毛，不出意外地尝到了略带咸涩的味道。 顾芊略带潮湿的眼睫轻轻颤抖着，看似脆弱的面孔印在戚予乌黑的瞳孔里。下一秒，她主动抬起头，贴上戚予的唇。 在木槿香气中，戚予的理智逐渐消失，顾芊被蛇咬伤的画面与她不以为意的表情在脑海里回放。 于是，带着情绪的吻，狂风骤雨般席卷着顾芊。 似乎是呼吸不畅，顾芊有些难受地拧着眉头，略微侧开脸，急促地喘着气，而戚予食髓知味地循着这让她安心又沉迷的香气，再次堵住了顾芊的呼吸。 失控的吻和信息素的气味，让顾芊的眼前有一丝朦胧，她在雾气中看着眼前的alpha，顺从地闭上双眼。 “手好疼……”好半晌，顾芊轻哼出声。 戚予这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她连忙松开手，看着兀自喘着气的顾芊。 似乎是伤口被碰到了，顾芊不舒服地收回被戚予强行压在枕头上方的手臂，眼神里有一丝埋怨。 “轻点呀。” 眼前的omega半撑起身体，纤细手臂上松垮垮地挂着柔软的睡袍，她呼吸急促，双眸盈盈如水，仿佛月光下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 见到对方因为疼痛而微微蹙眉，戚予窘迫得头皮发麻。 “对不起……我压到你的伤口了？”戚予不敢看顾芊的脸，僵硬地转过头，像个没有感情的ai一样，盯着顾芊的手臂说话。 “是啊，你太粗鲁了。”顾芊好笑地用一根手指挑过戚予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脸转过来，“弄疼了我还不敢看我？” 戚予的耳垂又红又烫，因为生气而肥起来的胆子又怂回去了，再一想刚才自己居然差点失去理智，弄疼了本就受伤的顾芊，更是羞窘得无言以对。 “我帮你看看伤口？” “比起看伤口，我更想继续刚才的事。”顾芊轻笑。 “你……”戚予被堵得说不出话，语气强装冷酷，“把手给我。” 她嘴上毫不客气，拉过顾芊手臂的动作却十分温柔。 顾芊不怎么配合地抬起手，用指尖故意去勾戚予的前襟，被对方躲开，“知道我怎样就不疼了吗？” “怎么做？” “亲我一下。”顾芊笑眯眯地晃晃手臂。 戚予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笑得温柔的顾芊，没有去亲吻伤口，只是小心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过了一会儿，戚予忽然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闻着鼻尖的木槿花气味，戚予像只可怜的小土狗，抽了抽鼻子，闷声闷气道：“以后，别伤害自己。我想保护你。” ---打个补丁，锁章改了好多次，字数不够了 第43章 在戚予靠上来的时候，顾芊自然地将手指埋进对方柔软浓密的发丝里，轻柔地摩挲着发根。 “以后，别伤害自己。我想保护你。” 从肩膀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顾芊的手指微微一僵，指尖被发根与头皮的热度激得略微发烫，短暂的停顿后，顾芊笑了。 “我知道了。”顾芊恶意地咬了一口戚予的耳朵，贴着她的侧脸小声道。说完，用比之前更大的力道，发泄似的揉着戚予毛茸茸的脑袋，直到把一头顺滑的长发薅得乱糟糟的。 戚予忍了半天，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正毫无尊严地撒着娇，于是不动声色地移开头。 别扭地拉开距离后，戚予望着顾芊肩膀上掉落的两根栗色的发丝，与自己头发的颜色对照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 “小狗掉毛了？”顾芊笑眯眯地捏着被自己薅下来的两根头发，在戚予的面前晃了一下，调笑道。 “我不是小狗。”戚予撇嘴，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始作俑者，心里却开始偷偷思考，最近是不是熬夜太多了。 顾芊好笑地用手里的头发刮蹭着戚予的鼻尖，“这么大人了，还喜欢撒娇，你说自己像不像小狗？” 戚予晃着脑袋，躲开顾芊的捉弄。由于鼻尖发痒，她不得不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反而引得眼睛里升起一片雾气，看上去更委屈了。 “这么大人了，还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你说你像什么？”戚予反唇相讥。 顾芊略微挑眉，凑到她耳边，用气音道：“那……小予要教训姐姐吗？” 说着，她手指轻轻一松，任由那两根发丝顺着戚予的肩膀滑落，而她白腻的指尖也循着发丝掉落的轨迹一路往下，漫不经心地在戚予的衣服上压出转瞬即逝的皱褶。 戚予面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她甚至在对方的手指滑过自己心脏处的时候，心虚地屏住了呼吸，掩耳盗铃般地试图遮掩自己的羞窘。 “你出道多年，身为一个双料影后，还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吗？我既没有教训你的资格，也没有这个必要。”戚予红着脸，眉头却紧紧拧着，像是要夹死蚊子。 “可是我喜欢你一本正经对我说话的样子。”顾芊的表情严肃得仿佛在说什么人生大事，“小时候，我每次做得不好，你不都会很生气地教训我吗？” 戚予差点要被顾芊认真地语气和表情给糊弄过去了，但下一秒，又被对方乱动的手激得深吸一口气，她的声音发紧，一字一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做出对自己不好的事。” 带着木槿花香气的热流打在戚予的眼皮上，让她的睫毛不太自然地抖动了几下，然后，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这湿润的触感并没有静止下来，而是若即若离地缓缓上移。 “我错了。”随着“错”字落下，一个潮湿灼热的吻贴在了戚予的额头正中。 虽然看不见顾芊的表情，戚予的眼前却仿佛浮现出了那永远盛着一池江水的双眼，和嘴角勾勒的自信肆意的笑容。 而这样的顾芊，正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对她道歉。 戚予下意识地把手放在顾芊的肩膀上，而后很快被另一只细腻的手握住。 顾芊拉着她的手，有耐心地引导着对方探索自己的后颈，意味深长道：“既然我都承认错了，那不如让我印象深刻一点？” …… 戚予“被迫”把顾芊惩罚了一番，她不知道顾芊有没有印象深刻，反正她是印象非常深刻，可能此生难忘了。 顾芊懒洋洋地扯着戚予的头发，突然灵魂发问，“你的套是哪来的？” 戚予抖了一下，含糊其辞道，“我从林桐那里顺来的……” “顺？”顾芊表情诡异，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戚予。 戚予满脸羞愧，“好吧，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道德……但这不是情况特殊吗？虽然附近也有这些东西卖，但我现在每天录节目，没有办法找时间出村，不然太可疑了……” “所以你就偷……”顾芊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字眼很不好，修改了措辞，“就顺了林桐的？” “就这一次！”戚予慌忙解释，“山洞那次后，我害怕再发生意外嘛……所以一直有点担忧，我就从林桐那里拿了一盒……而且我当晚给她发了个微信红包！” “你莫名其妙给她发红包，她也不奇怪？” “我说我突然想起来大一欠她的五百块钱没还……”戚予支支吾吾道。 顾芊：“……她信了？” 戚予点头，一脸疑惑，“为什么不信？” 这两个alpha能在勾心斗角的娱乐圈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 见顾芊沉默，戚予很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可是你毕竟是omega……以后我会和林桐道歉的。”犹豫了一下，戚予的脸上隐隐浮现一种奇怪的得意，扭捏道，“说起来我感觉我的尺寸和林桐不太符合……我好像那个啥一点……” 顾芊：“……” 卧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戚予的微信电话提示音骤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沉默。 戚予看了一眼手机，表情一言难尽。她对着顾芊，颇有暗示意味地说道：“我妈的视频电话。” 言下之意即是，我妈打电话过来了，你千万不要说出奇怪的话。 顾芊表示理解，配合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你接吧。” 然而戚予半晌没动，顾芊挑眉，问道：“怎么不接？” “你把衣服穿穿好。”戚予无语地看着顾芊半露的香肩。 顾芊哼笑一声，慢吞吞地理着衣服，“怕什么，反正迟早要知道的。” 等顾芊又变回了那个成熟稳重、衣冠楚楚的大姐姐，戚予才松了口气，按下了通话键。画面一出现，听见了戚妈那熟悉的声音，“小予你在干嘛呢？这么迟才接。” “我刚洗完澡。”听到斜前方传来动静，戚予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顾芊的方向，发现她好像是去倒水了。 “芊芊在哪？《遥远》的每期我都看，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不愧是亲妈，开口先问顾芊在哪，戚予再次怀疑自己是充话费送的。 “倒水去了。” “芊芊没事吧？虽然看到节目组发声明了，说蛇无毒，我还是有点担心。”戚妈妈着急地问。 戚予摇摇头，“没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戚妈妈松了口气，眼睛转了一圈，神秘兮兮道：“小予，妈问你一件事。”脸上敷着的黑色的面膜，也完全不能遮掩戚妈妈的八卦神色，望着自家亲妈眼里的熟悉光彩，戚予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事？”她咽了口口水。 “你和顾芊是好上了吗？” 尽管是个问句，戚予愣是从戚妈妈的嘴里听出一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意思来。 “好上什么？我们不一直都是好朋友吗？”戚予企图装作不懂的样子，偷换概念道。 戚妈妈的眉毛皱得差点把面膜挤下来，“你别给我打马虎眼，老实点，你是不是和芊芊搞对象了？” 顾芊此时正好倒完水走过来。镜头外面，她对戚予颇为温柔地笑笑，仿佛在说：“没事，你说什么我都理解。” 戚予鼓起勇气道：“妈你怎么突然会这么想？这段时间我只是和顾姐姐一起参加综艺的录制罢了。” “啪——”水杯砸在桌子上的声音传来，戚予的肩膀抖了一下，做贼心虚地再次偷偷瞥了一眼顾芊。 顾芊若无其事地抽出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去桌上的水迹，对戚予做了个口型：不小心的。 “你当你妈用的是2g网呢？”戚妈妈可不吃这套，掏出了手机，“知道的明白你们是去拍综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度蜜月的呢！” 戚予不明所以，重复道：“度蜜月？” “来来来，我给你念念你们直播回放里的弹幕啊。” 考虑到在野营时发生的事比较复杂，戚予估计有不少人带节奏，大概率粉丝和观众们会借着弹幕吵成一团，她本来不太想看，此时听戚妈妈要读，也升起了一点好奇心，但嘴上还是劝道：“妈，你别把弹幕里的话放在心上，很多人刻意抹黑嘉宾，完全不了解实际情况。” 戚妈妈翻了个白眼，“你妈又不傻，我就给你读读那些靠谱的弹幕。” 戚予洗耳恭听。 “咳，”戚妈妈清了清嗓子，甚至隔着面膜戴上了眼镜，“看这条，‘注意细节，顾芊在累了的时候，戚予也第一时间去摸自己的包了，只是韩献殷勤太快了，而且看到韩和顾芊搭话，戚予的表情明显很失落。’” 戚予尴尬地反驳道：“给顾姐姐递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韩礼峰过去的时候，我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失落啊！” 戚妈妈没理她，继续念，“‘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有没有人发现戚予在哪，顾芊就会出现在哪啊啊啊啊’” 戚予无话可说，居然有点想回复这条弹幕：是，我发现了，而且我很想阻止她，但失败了。 “还有这个！”戚妈妈像个小姑娘似的掐着嗓子，“芊予芊寻是真的呜呜呜！我已经把民政局版搬来啦！求你们快点结婚！” “妈……这种一看就是cp粉，她们说话都自带滤镜的。” “什么滤镜？”戚妈妈“啧啧”道：“我看这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戚予：“……” “后来那条蛇出现的时候，我都被吓死了，还好芊芊没事。”戚妈妈心有余悸道，“妈给你读读这条弹幕，我当时都看哭了——‘顾芊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有一个柔弱的身影站在她身边，虽然默默无言，但从那个人的眼神里，我读出了爱！’” 戚予：“……妈，你读的这些弹幕哪里靠谱了？全是粉丝意|淫好吗？” 戚妈妈一把摘下眼镜，撕下面膜，脸上的气愤表露无遗，“怎么不靠谱了？粉丝们说的难道不对吗？我跟你说，妈看了那么多韩剧，你们小年轻之间的情情爱爱别想骗过我！我相信你不喜欢芊芊，还不如相信你是个omega！” 一旁沉默了半天的顾芊没憋住，直接笑出声。 第44章 “你旁边有人？”戚妈妈横眉冷对，一副要帮顾芊抓奸的样子，大声质问道。 “阿姨，是我。”顾芊这才不紧不慢地进入镜头，用手优雅地捂了一下嘴，颇为矜持地掩住笑容。 看到戚予身边的人是顾芊，戚妈妈松了口气，“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你俩在一个房间了。”说完，戚妈妈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找回点颜面，嫌弃地看向亲生女儿，“小予，还不是都怪你，你要是早点和芊芊定下来，我还用这么疑神疑鬼吗？” 戚予：？ 这句话槽点过多，她一时竟然不知道先反驳哪一条。 “对了，芊芊啊，你没事吧？你说你这孩子，平常看着挺小心的，怎么这次这么虎，连蛇都敢招惹啊？”好在戚妈妈很快就把注意力从戚予身上转移，一脸关心地看着顾芊。 “对不起，让阿姨操心了。”顾芊不好意思地咬咬唇，“我一开始就知道那是无毒蛇，所以有点大意，以后不会了。” “小予，你怎么照顾芊芊的？”戚妈妈不好再骂顾芊，转而指责起戚予。 顾芊轻咳一声，虚伪地替戚予说话，“阿姨您也别骂小予了，她最近挺辛苦的，这几次遇到危险，也多亏了小予的及时帮助。” “妈知道你们辛苦！就是因为辛苦，我才希望你们早点定下来呀！”戚妈妈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恨铁不成钢之情，看戚予的眼神活像看一个不愿意负责的渣女。 “阿姨，毕竟我和戚予的身份特殊，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顾芊安慰道，“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的。” 被顾芊这么好言好语一开解，戚妈妈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虽然嘴里还碎碎念着“当年让你们别当这个明星，非不听！”但表情明显平静了不少。 戚予本来只是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半天没吭声，在顾芊替她说话的时候，心里甚至还升起一丝欣慰。但听着听着，感觉话题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两人怎么一副达成共识的样子？现在的戚妈妈还以为自己可爱的女儿是个omega呢，这要知道自己被亲生女儿骗了三年，估计要把戚予的腿给打断。 “妈，我和顾芊还没……”戚予刚开了个头，就对上了顾芊饱含深意的眼神，瞬间理亏地闭上嘴。 “你们等我一会儿。”戚妈妈丢下这么一句话，起身离开了镜头，过了一会儿，抱着一摞黄色的东西回来了。 “妈，你拿的是什么？”戚予问。 “日历啊！”戚妈妈喜滋滋地对着镜头摇了摇手里的一沓纸。 视频里，黄纸被翻得“刷拉”直响，戚予颤巍巍地追问，“看日历干什么？” “还能干啥？给你们挑个好日子结婚呗。” 戚予：“……” 顾芊这时倒还真得有些羞涩了，她连忙道：“阿姨，戚予的事业才刚起步，我们还不急呢。” “结婚和她的事业有什么关系？”戚妈妈难得反驳顾芊，“我看你们娱乐圈里，不是挺流行隐婚的吗？咱先把家庭定下来，才能更安稳地追求事业嘛！” 顾芊看向戚予，悄悄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这也，太快了吧，”戚予无奈道。 “哪里快了？你们谈恋爱都谈了十多年了。”戚妈妈理直气壮地丢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哪有十多年？” “你们以前那么要好，去哪都和连体婴似的，顾芊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你比谁都急，和谈恋爱有啥区别？”戚妈妈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补充道，“我是你亲妈我还不了解你吗？肯定是你不好意思承认喜欢人家，我照顾你的自尊，就配合你演一演。” 戚予顿时产生一种被戳到痛处的感觉，忙转移话题道：“妈，你不会忘了我还没毕业吧？” 戚妈妈一愣，好像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似的，为难地点点头，“这倒也是……” 戚予还没来得及彻底放下心，就听自家亲妈体贴道：“没事，那我就挑你毕业后一年内的日子吧，到时候双喜临门，更吉利了！” 戚予：“……” 顾芊含笑看了戚予半天，见她被戚妈妈逗得满脸通红，一脸求救似的地看着自己，才不慌不忙道：“阿姨，真不急，先等我们明年的工作通告出来后再说吧，我和小予都挺忙的。” “啧啧，你们年轻人，一天到晚都想着搞事业。”戚妈妈也怕自己的安排真耽误了两人的工作进度，不再强行挑选日期，但语气里还有明显的失落，“那就等小予毕业后再说吧。” 戚予不知道怎么就一晚时间，剧本就变成了她妈钦点的“她和顾芊相爱多年，于是决定在毕业后立刻结婚”。想要抗|议，但看了看眼前的一老一小，戚予选择认怂。 “好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还有正事要做。”戚妈妈得意洋洋道。 戚予有点担心，“这么晚了，你还有工作没完成？” “你俩怎么一天到晚嘴里嘚啵嘚啵的全是‘工作’？我像你们这个年纪，巴不得天天谈恋爱。”戚妈妈没好气地怼了回去，“我要去刷微博了。对了，我今早在你们综艺的评论区看到有个人说芊芊和韩那个谁很配，气得我当场就回了他一句，顾芊明明喜欢戚予，然后这个人追着我骂了好久，给我气死了。” 戚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妈，这种行为就叫做“杠精+ky”，但出于孝顺，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回去。“网络上什么人都有，别和他计较。” “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想出回他什么。” “回他什么？” “顾芊和戚予如果最终不结婚，我直播倒立洗头。” 戚予：“……” 终于，为期一周多的综艺录制算是结束了，顾芊和戚予都是临时嘉宾，所以在第二天下午就要离开节目组了。 林桐是《遥远》第二季的常驻嘉宾，临走的时候，戚予偷偷把林桐拽到角落里。 见戚予神秘兮兮的，林桐搓了搓手臂，开玩笑道：“干嘛？你不会要和我告白吧？我怕顾老师在圈里封杀我。” 戚予翻了个白眼，没接这茬，“你就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很奇怪吗？” 林桐瞬间瞳孔紧缩，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是有点，我遇到了特别诡异的事。” 戚予以为节目组还有其他的小心思，立刻着急地问：“快说说，你遇到了什么事？” “我……”林桐向来脸皮厚，此时眼神里居然露出一丝羞涩，她四处望了望，确认周围没人，小声道：“我的套套好像被人偷了一盒……” 戚予：“……”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很震惊对不对？”林桐仿佛憋了好久，此刻终于能把这件难以启齿的事对别人倾吐了，她摇了摇戚予的肩膀，想要得到一个安慰。 “也许，是你数错了？” “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带了三盒来！”林桐斩钉截铁道。 “那就是你路上搞丢了？” “我好好地怎么会把这种东西搞丢？”林桐满脸不可置信，“我又不会没事把套套拿出来玩，你当我是变态吗？” 戚予很想说：进村录综艺都要带三盒套套，你和变态有什么区别？ “别想你那个……那个套了。”戚予试图把林桐的注意力转回来，“我的通告结束了，喊你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提醒你。” 林桐不情不愿地撇撇嘴，“什么事？” “我怀疑节目组和韩礼峰私下有勾结，他们之间可能有其他嘉宾都不知道的台本，我不确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总之，你小心一点。” 林桐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后来的若有所思。 “我懂了。”林桐点点头，“你是暗示我，偷我套的人是韩礼峰？” 戚予差点喷出一口血，“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觉得没证据，所以不能认定是他偷的。”林桐拍拍戚予的肩膀，“不过想来想去，也就韩礼峰最有可能做这种事。一共也没几个alpha，就他整天到处招蜂引蝶，见人就释放信息素，恶心死了。” 尽管林桐骂出了这些天，深埋在戚予心里的话，但罪魁祸首戚予尚且还存着一丝良知，不愿看着这个误会被继续加深。 “韩礼峰住的地方离你那么远，平时你们也没什么接触，他就算想偷也没有机会啊！”戚予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你说的也对。”林桐摸着下巴，半眯着眼，“所以我还有另一个怀疑的人选。” “是谁？”戚予紧张地问。 “施芸蔚。”林桐咬牙切齿道，“要不是你今天找我，说要提防韩礼峰，我基本上就确定是她偷的了。” 戚予如鲠在喉。 “你想想，和我住一起的人是谁？不就是施芸蔚吗？而且她还是一个alpha，她如果真想偷我的东西，我完全没有办法察觉！” “可是她也没必要偷啊，白天我们录节目，晚上你们住一起，她去哪用？” 林桐再次沉默了，半晌，沉声道：“那也就是说，这个人，和我有过亲密接触，但是又不和我住在一起。” 望着林桐扫向自己的犀利眼神，戚予头皮发麻，“你，你想到了谁？” “不用说了，肯定是村长偷的，我上次搬食材腾不出手，他非要帮我拎包。” 第45章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村长朴实无华的面容，良心受到了煎熬。 考虑到节目组过两天就会集体离开桐磐乡，再加上林桐脑回路异于常人，戚予生怕她对“偷套嫌疑人”韩礼峰和施芸蔚做出什么事，戚予选择暂时不发表意见。 “村长对不起，这个锅你先背一下，我回去后就给咱们村的发展委员会捐钱。”戚予想。 “想什么呢？眼神都愣了。”林桐戳了一下戚予的脑门。 “我是在想，你为什么录个节目都要带这些东西？你是有多饥渴？”戚予故意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林桐，果然转移了林桐的注意力。 林桐撅起嘴，竭力维护自己的形象，“这不是饥渴！这是考虑周到。我是个alpha呀，alpha总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万一周围有omega发热了呢？万一我易感期突然提前了呢？你懂吗？” 见戚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表情纯洁，林桐叹了口气，颇有种“知音难觅”的无奈。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是个omega，你是不会有我这种烦恼的。” 戚予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善意地提醒道：“接下来我不能陪你了，但你别忘了你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还是个alpha，就算真遇到这种情况，也不要冲动做事。” 林桐震惊地看向戚予，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你居然……”刚说了三个字，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林桐捂住嘴，环视了一眼周围，降低了音量，“你居然这么想我？我就是以防万一才带着的嘛，又不会真用！你以为我是那些x虫上脑的alpha吗？录个节目都控制不了自己，还混什么娱乐圈啊。” x虫上脑的戚予：“……” 顾芊和戚予坐同一班飞机回a市，此时，她找了半天没看见戚予的人影，不悦地皱着眉。 “顾姐，你找小戚吗？”工作人员扛著录音设备路过，热心地问了一句。 “是，您看见她去哪了吗？”顾芊温柔道。 “往那个方向去了吧~”小伙子被顾芊的笑容闪得心跳加速，红着脸指了个方向，“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和林桐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顾芊微微挑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上一秒还因为和女神成功搭话而激动不已的小伙子，此时浑身一哆嗦，他怎么感觉刚才一瞬间，顾芊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是错觉吗？ “小予，行李收拾好了吗？”熟悉的声音在戚予的身后响起，打断了她和林桐之间尴尬的氛围。 “顾老师您好！”经过一周的相处，林桐已经正式成为了顾芊的迷妹，她率先打起招呼。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吗？”顾芊伸出白皙的手指，优雅地将垂落侧脸的发丝拨到耳后，微微垂下睫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没有没有！我就是借走予宝一会儿。”林桐在阴影里狠狠戳了一下戚予的后腰，把人往前面一推。 毫无防备的戚予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一个踉跄差点撞上顾芊的鼻尖，稳住身体后，她正好对上顾芊弯成一道月牙的眼眸。 换做别人，可能已经被顾芊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了，然而她却看出了对方眼底淡淡的凉意，顿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戚予也不是我的呀。”顾芊腼腆一笑。 “哈哈哈哈，我知道，就是开个玩笑嘛。”林桐把顾芊的客套话信以为真，怕女神生气，赶忙追加了一句解释，还傻乎乎地挠了挠头。 顾芊的眼神顿时又冷了几度。 戚予欲哭无泪，恨不得拿出一根胶带粘在林桐的嘴上。 两人的机票是顾芊的助理小凡帮忙定的，正好安排了头等舱的双人沙发。 顾芊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戚予也不敢自找没趣，老老实实地玩着平板，偶尔一抬眼，对上顾芊充满冰渣子的眼神，吓得后颈汗毛直竖。 “请帮我拿一条毯子好吗？谢谢。”顾芊道。 漂亮的空乘小姐姐走过来，见和自己说话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影后顾芊，激动得双颊绯红，舌头打结。 “好，好的，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满脸春情的空姐抱着毛毯回来了。 “谢谢。”顾芊接过毛毯，递给一旁的戚予，温柔道：“冷了吧？盖上它。” 一直低头装鹌鹑的戚予愣住了，“我不冷……” 话一出口，顾芊冰冷的眼神看过来，戚予连忙改口，“是有点冷了，谢谢顾前辈。” 空姐这才注意到顾芊的身边坐着的正是戚予，眼神里瞬间迸发出了火热的光芒。 见戚予听话地接过毯子，小心地盖在自己身上，空姐被萌得想要嗷嗷直叫，但碍于职业素质，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嗑糖“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空姐强忍着心情的激动，镇定自若地问。 “不用了，谢谢。”顾芊先是慢条斯理地帮戚予仔细整理了一下毯子边缘，这才不紧不慢地对空姐摇摇头。 戚予一瞬间感觉自己化身巨婴，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空姐晕晕乎乎地转身离开，整个人脑袋发懵。 “芊予芊寻是真的！顾芊也太宠戚予了吧！啊啊啊啊啊这对cp也太甜了吧！”空姐在心里疯狂咆哮着，甜美的脸蛋上表情扭曲，走着走着，差点左脚绊倒右脚。 盖上毯子后，戚予倒真有些困了，旅程已过半，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半睡眠状态。 睡意朦胧中，感觉到身上传来了诡异的触感，戚予吓得猛然睁开眼睛。 “你和林桐关系很好？”顾芊微眯着眼，将温热的身体贴过来，红唇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问。 “我们好歹也是同学嘛。”热度顺着手臂在刹那间传遍戚予全身，让她的脸腾得红了。 “哦？所以你们整天腻在一起？”顾芊一边说着，一边借着毯子的遮掩，恶劣地逗弄戚予。 戚予喘了口气，咬着唇，眼里泛起水雾，“哪有整天腻在一起？我不是每天都……” “每天都什么？” “每天都跟在你身边。”戚予干脆破罐子破摔，委屈兮兮道。 顾芊没忍住，轻笑出声，心情明显好了一些，但完全没有把手拿出来的打算。 “顾芊！你别……”戚予小声哼唧，窘迫得额角冒汗。 “别怎么样？”顾芊拿出了刚出道时的清纯劲，眼神无辜，仿佛在毯子里乱动的是别人的手一样。 戚予抓住顾芊的手腕，又不敢动作幅度太大，怕被别人看出端倪，“别逗我了，我错了姐姐，我真得错了。” “错在哪了？”顾芊也不挣扎，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看着戚予通红的脸蛋。 “错在……”戚予在脑海里飞速整理着措辞，试探道，“错在林桐是个alpha，而我对外是个omega，我没有注意和她保持距离？” 顾芊好笑地看着她，轻飘飘道：“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个？” “你……”戚予身体一颤，后颈发热。随着顾芊的手重新开始动作，她像是落进了海上浪潮的中心旋涡，随着波涛沉沉浮浮，在无边的汪洋中，只有身边的omega是唯一的浮木。 “无论是alpha、ba还是omega，任何人都没有资格靠近你。” 木槿花的香气麻痹了戚予的大脑，她挣扎着用最后的意识，听清楚了顾芊说的这句话。 临近下飞机的时候，空姐依依不舍地凑了过来，忍不住一抒自己的粉丝之情，“顾老师，我真得好喜欢你的！没想到这次能见到真人。” “谢谢你的喜欢。”顾芊的回答非常官方，但还是让空姐激动得不行。 空姐又想吹一下戚予的彩虹屁，眼神望过去后，愣住了。 “戚，戚予老师是不舒服吗？”空姐忧心忡忡地问。 “没事。”戚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空姐内心疑惑，戚予明明之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却一副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能是有点困了吧。”顾芊宠溺地看了戚予一眼，替她解释道。 戚予心情郁结，有苦说不出。 哪个alpha被强行挑起□□，又憋回去后能身体舒适？为了不上社会热点新闻和娱乐圈头条，顾芊收回手后，戚予在心里忧伤地背了一路的《表演心理学》。 等到顾芊和戚予走远，空姐还痴痴地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 戚予这么柔弱，却总能在顾芊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顾芊和戚予回a市的行程并没有被透露给粉丝，所以两个人一下飞机就全副武装，一路顺利地与小凡和coco碰面。 coco一看到戚予就送上了一个熊抱，搂住她的脖子不松手，呜呜喳喳道：“嘤嘤嘤戚姐我好想你哦！！你是不是瘦了？呜呜呜你好像还晒黑了！” 戚予本来还挺感动，指尖刚碰到身前的ba的肩膀，就感觉刀子一样的视线飞了过来。 想到刚才在飞机上发生的事，与顾芊对她说的话，戚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推开了coco。 coco惊呆了，晶莹的泪水瞬间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呜呜呜呜戚姐你怎么了？拍了个综艺回来，咋还嫌弃我了呢？” 第46章 见coco泪眼汪汪的样子，戚予也慌了，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是……”她顿了一下，犹豫着开口，“我好久没洗澡了，身上难闻。” coco：“……” 戚予尴尬地笑了一下，“你别多想。” coco信以为真地凑到戚予的头发旁边，抽了抽鼻子，疑惑道：“没有呀，哪臭了？” “可能是不太明显吧。”戚予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和coco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coco心疼地看着戚予，捏了捏她的手臂，“你看你胳膊都瘦了一圈，听说桐磐的条件特别艰苦，录节目的这一周是不是累坏了呀？” 戚予摇摇头，状似自然地抽回胳膊，“也没有，你看顾老师不也没说什么吗？” coco一心惦念着自家艺人，被戚予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顾芊在旁边站半天了，顿时急急忙忙地向她打招呼。 “顾老师好！”coco甚至礼貌地鞠了个躬，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顾芊对戚予产生意见。 “你好，这么晚了还请你们来接机，真是太辛苦了。”顾芊微笑点头，换上了官方的语气。 早在coco泪眼汪汪地慰问戚予的时候，小凡已经自觉地走上前，分走了顾芊手里一半的行李。小凡跟了顾芊四五年，平时的主要工作内容之一，就是对顾芊察言观色，所以非常熟悉她的细微表情变化。 就在coco抱住戚予的时候，顾芊的眼神明显冷了下来，冻得小凡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行李和包。 然而coco完全没有察觉出气氛的微妙，还以为是自己怠慢到顾芊了，兀自不好意思地点头哈腰。小凡不由陷入了沉思：这个人真得和她在同一家经纪公司当艺人助理吗？ “顾姐，晚上还要赶一个饭局。”小凡小声提醒道。 顾芊点点头，对戚予和coco淡淡道：“那我们先走了。”说完，语气一顿，眼神轻飘飘地扫向戚予，云淡风轻道：“小予，回头见，” 迎上顾芊意味深长的眼神，戚予的身体瞬间像被无数道冰渣子戳中，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尽力保持语气的镇定，“回头见，顾前辈。” coco奇怪地看了戚予一眼，一脸莫名其妙。顺着戚予的眼神，coco看向了顾芊，过了一会儿，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吴桢早就提前订好了餐厅，特意请coco把戚予接到约定地点，给她接风洗尘，顺便聊聊后面一个月的行程和通告。 “吴姐最近心情怎么样？你觉得她今晚会骂我吗？”戚予想起这一周发生的事，坐在车后座上，不知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安地问道。 “晚上吃牛排吧。”coco面无表情地转着方向盘。 戚予：“……” 她开始有点害怕自己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了。 终于，车安全地停在了一个红绿灯路口，趁着绿灯还没亮，戚予从后面戳了一下coco的肩膀，担忧地问：“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愁眉苦脸、魂不守舍的，别吓我啊。” coco这才回过神，用极度忧郁的眼神看了看戚予，苦兮兮道：“戚姐，你太不容易了，我好心疼你。” “其实村里的条件也没有特别差吧，而且这一周过的也挺有趣的，算是有不少收获。”戚予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收获了一群cp粉。 “我不是说录节目的事啦。”coco撅了噘嘴，“我是指你和顾老师之间发生的事。” 戚予震惊地看向coco，不敢相信一向呆呆傻傻的助理居然能看透她和顾芊的真正关系。 “我，我和顾老师怎么了？”戚予试探地问。 “能怎么？我一开始还不信呢！明明顾老师之前对你那么好，”coco不悦地鼓起脸颊，“戚姐，你就是太卑微了，既然顾老师根本不喜欢你，你就过好自己的呗，为什么非要看她脸色？” 戚予傻了，甚至还来不及反驳，就听coco继续唉声叹气道：“吴姐和我说了，顾老师可能是想转型，所以利用你，提升自己的流量，比如之前微博点赞粉丝黑你的言论那件事。” “她真没有……”戚予试图解释。 “你看你看，你又自欺欺人了吧？”绿灯亮起，coco踩下油门，头也不回道：“吴姐都说了，你现在被顾老师迷得七荤八素，就是不信人家在利用你。算了，我和你说这些也没用，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从刚才你看顾老师的眼神里，我就明白了，你已经失去了自我。” 戚予：“……” 到了餐厅，戚予才明白今天这晚餐，哪是真得给她接风洗尘用的，简直是给她洗脑用的。 “一路上累了吧？先坐。”包厢门被打开，敲着键盘的吴桢从屏幕后面抬起薄薄的眼皮，不咸不淡地对戚予客套道。 戚予顿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惧感，活像小时候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接受批评。 她别扭地坐在了吴桢身边，腰背挺直，严阵以待。 “和顾芊一起回来的？”吴桢开始审问。 “是的，小凡姐订的机票。” “路上没被拍到吧？” “应该没有吧……我们两是秘密回来的，口罩和帽子也一直戴着。”戚予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吴桢满意地微微颔首，拿过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道：“你知道在你录节目的这一周，我组织公关团队帮你开了多少会吗？” 戚予颇为理亏，厚着脸皮小声答道：“不知道。” “第一次，顾芊点赞黑你的那条微博，我们的方案是花钱买‘顾芊手滑’的热搜，结果刚买没几分钟，顾芊自己发微博，说是你们玩闹的时候不小心误触了。” 说到“玩闹”两个字的时候，吴桢的表情明显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她没好气地说，“我前一秒还在想方设法地帮你解释你和顾芊的关系没有破裂，下一秒，就开始忧愁怎么阻止你们两的绯闻愈演愈烈。” 戚予羞愧地低下头。 “第二次，你在直播的时候和韩礼峰闹了点不愉快，我第一时间帮你撤掉了“如何评价娱乐圈新人戚予当众嫌弃人气明星韩礼峰。”的某呼提问。” 吴桢抱起双臂，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在你去节目组之前和你提点过了吗？韩礼峰是现在人气最高的流量明星之一，你得罪他有什么好处？非要当众给人难堪。” 戚予有苦说不出，她总不能说怕掉马吧，于是只有乖乖挨骂。 “当然，维护你的形象和人设是我的工作之一。”吴桢烦躁地敲着杯壁，不满地看向戚予，语气严肃，“但是，我却无法阻止我的艺人不把自己的职业生涯与人身安全放在心上。” 戚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顾芊被蛇咬，有你什么事？你到底是娱乐明星还是荒野达人啊？！啊？”吴桢提高了声音，喘了口气，继续道，“那蛇万一有毒呢？万一你嘴里有伤口呢？你是不想演戏了还是不想活了？说实话，你要真不想对自己负责，我也拿你没办法。但你记住了，签了风华的合同，就有无数人靠你吃饭，你的一举一动关系到的不是你一个人！” “吴姐，消消气，戚姐就是太单纯了……”coco赶忙拍着吴桢的背，用眼神示意戚予赶紧服软道歉。 戚予被连珠炮似的骂了半天，乖顺地不停点头，“对不起，吴姐，让你担心了，是我考虑不周。” 说完后，戚予在心里偷偷吐了个舌头，颇为无奈。 虽然她是真得觉得对不起吴桢以及经纪公司，但假如下次顾芊又陷入了什么不可预估的危难里，她一定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救她，甚至再度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我知道你喜欢顾芊，但是我说句大实话，你可能不爱听。”吴姐头疼地捏着眉心，“别以为顾芊对你笑眯眯的，就是她喜欢你。她对谁都这幅样子，不知道祸害过圈里多少少男少女了，从alpha到ba到omega，没有一个能走出来的。” 戚予皱了一下眉，轻声问：“都有谁？” “都有谁？那可多了。”吴桢随口开始报人名，“之前那个演少年包青天的蒋旭，飞扬乐队的贝斯手李斐，童星出道的周萌……哦，还有那个谁，陈冉知道不？就是家里富可敌国的那个玩票的白富美alpha，和顾芊拍了一部戏，就要死要活非她不娶，我们都当个笑话的。” 见戚予半天没说话，吴桢以为自己一下子爆料太多，把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给吓到了，于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开始安慰她：“你也别太难过，顾芊这人惯会招蜂引蝶了，你初出茅庐，难免被她给吸引，趁早走出来就好。” 戚予用筷子恶狠狠地戳了一下咖喱牛腩，在心里挨个念了一遍刚才吴桢提到的名字，努力地回忆每个人的长相和代表作，嘴上乖巧地应道：“吴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下次不会再冲动做事了。” 吴桢和coco纷纷用欣慰的眼神看向戚予，却见戚予只吃了两口，就开始掏手机，手指戳得屏幕都“啪啪”作响。 “戚姐，先吃饭吧，有什么急事待会儿再处理也不迟呀。”coco体贴地夹了一块肉过来。 “我看看《遥远》的嘉宾群有没有分享新的照片给我。”戚予嘴上一本正经地说要看照片，手却动作麻利地点开了微博。 蒋旭、李斐、周萌，还有陈冉…… 她开始仔细地翻查顾芊的关注人列表。 第47章 顾芊的关注人不算多，只有80多个，大多数都是合作过的圈内人。戚予挨个查看，一眼就看到了蒋旭的头像。 蒋旭，演员，歌手，代表作：《少年包青天》。戚予微微蹙眉，在脑海里回忆蒋旭的形象——好像是个演技不错的ba。几年前出演了翻拍版的《少年包青天》，由于干净正直的长相，受到了不少粉丝的追捧和好评，“小奶狗”这个称呼也是因为他才火起来的。 蒋旭居然喜欢过顾芊？戚予微微眯起眼，想起来早些时候，似乎确实看到粉丝刷过什么“旭芊”cp。 戚予面无表情地盯着蒋旭的头像看了一会儿，越看这个ba阳光开朗的笑脸，越不顺眼，于是继续往下翻。 果不其然，又看到了李斐、周萌、甚至陈冉的头像。戚予点进了陈冉的微博，往下翻着，一会儿就看到她去年祝顾芊生日快乐的微博。 陈冉v：今年最开心的事之一就是能和顾老师合作拍电影！祝顾老师生日快乐~希望以后可以多多指教啦！[爱心][爱心][爱心] 打开评论区，热评第一正是顾芊的回复：谢谢祝福，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微笑] 吴桢一共就给她吃了四个瓜，居然每个瓜都有迹可循？ 见戚予自从拿起了手机后，表情就变得愈加沉重，coco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是节目组发来的照片有问题吗？” 戚予摇摇头，将手机随手扣在桌上，喝了一大口水后，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擦唇角。 “没什么，发现一些有趣的人。” 顾芊一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和小凡到酒店参加宴会。两个多小时的觥筹交错，让一向心情不形于色的顾芊都面露疲惫。 看着顾芊脸上掩藏不住的怠倦，小凡心疼道：“顾姐，一会儿我和合作方打个招呼，咱们先回去吧，今晚还要直播呢。” “好。”换作以往的顾芊肯定会坚持到活动结束，但考虑到晚上回家后，还有之前答应粉丝的直播，于是她只是对着小凡点点头。 “顾老师！好久不见啦~”听见远处传来的一道女声，顾芊浅浅地抿了一口酒，掩去眼里的不耐。 “好久不见，陈小姐。”顾芊礼貌地对快步走到自己面前的陈冉笑笑。 陈冉本来想热情地拥抱一下顾芊，但刚往前靠了半步，就见顾芊转过身，对小凡道：“帮我拿杯水好吗。” 陈冉尴尬地停住了动作，若无其事地收回刚伸出一半的手，转移了话题，“顾老师这是录节目刚结束吧？是不是还没来得及休息？” “行程确实比较赶，多谢关心了。”顾芊的回答很是官方，像是没看到陈冉脸上的失落似的，完全不给人接话的余地。 圈里人都知道陈冉喜欢顾芊，陈冉也完全没有隐藏的意思，追了顾芊一年多，愣是连个微信都没加上，每次有人调侃“小陈啊，你和顾老师关系真好”的时候，她为了面子，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装作和顾芊已经很熟的样子。 此时顾芊又露出了礼貌而疏离的微笑，陈冉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也没什么继续搭话的希望了，识趣地离开。 “顾姐，陈冉好歹也是陈氏集团的独生a，你可是越来越不给她面子了。”小凡见人走远了，才悄悄道。 “有吗？”顾芊淡然地接过小凡递过来的水杯，指尖轻轻摩擦着杯沿。 “你没看陈小姐脸色都变了。”小凡很是同情地撇撇嘴。 顾芊慢悠悠道：“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也不是针对她。” 小凡很想吐槽，你确实不是针对陈冉，因为你对戚予外的所有人都是这副官方的表情。想到这里，她问出了刚才在机场就挺好奇的问题：“顾姐，你和戚小姐这段时间……”小凡纠结了一下措辞，“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特别的事？”顾芊故意装出思考的样子，无辜道：“没发生什么吧，除了被蛇咬了一下，其他都挺平淡的。” 一共就出去七天，你和戚予霸占了热搜三四天，然后告诉我挺平淡的？小凡深吸一口气，用铁勺将蛋糕上的樱桃碾得稀碎。 戚予回到家后，一直憋着一口气，干脆给顾芊发了条微信消息。 a市最娇omega：你和蒋旭、李斐、周萌、陈冉很熟？ 发过去后，戚予低头看着自己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在对话框里显得格外孤单，简直像标准的怨妇台词，不一会儿就羞耻地撤回了。 顾芊刚把直播间打开，和粉丝们说了句“晚上好！”就看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微微挑眉，神色略带一丝诧异，轻点了几下屏幕。 【顾老师的表情好奇怪哈哈哈哈，是10086发来的短信吗？】【啊啊啊啊啊啊我老婆回我消息了！】 【前面的，但凡有一棵花生米，你都不至于喝成这样，顾老师明明是在回我的消息！】顾芊有些费解，不知道戚予突然发这句话过来的意思是什么，然而，还没等她发个问号过去，这句话就被对方撤回了。 a市最娇omega：你觉得蒋旭演技怎么样？ 顾芊：还可以吧，你问他干什么？ 戚予和蒋旭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会莫名问起蒋旭？顾芊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表情不悦。 【顾老师好像突然不太开心了？】 【手机上到底有什么啊我好急啊啊啊啊！】 【顾老师到底在和谁聊天啊啊啊啊啊】 【别问了，顾老师在和我聊天】 戚予看到“还可以吧”这几个字，心里也堵了一口气。顾芊虽然明面上待人温和，不得罪任何人，经常夸赞合作演员的演技，但私下里很少真心称赞别人，在她这里，一句“还可以”已经是极大的肯定了。 a市最娇omega：那陈冉呢？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顾芊：挺好相处的。 戚予和陈冉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顾芊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顾芊：而且…… a市最娇omega：？ 顾芊：她虽然家境很好，但性格不错，更难能可贵的是，业务素质也过硬，我还是挺欣赏她的。 戚予瞠目结舌地看着对话框，简直怀疑和自己聊天的不是顾芊本人，堂堂双料影后顾芊，什么时候这么不留余力地夸赞过一个年轻演员了？ 连她这个女朋友都没被顾芊这么全方位地吹过彩虹屁。 戚予顿时心态失衡，半晌没回一句话。 顾芊：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他们？ 戚予气得想扔个表达生气的表情包过去，又不愿意太过外露情绪，挑了半天，最后选了个猫咪蹲墙角的图。 a市最娇omega：自闭.jpg 顾芊差点笑出声，但想到自己还在直播，于是把手握拳，虚掩了在鼻子下面，咳嗽了两声，而后飞速回了一个字过去。 顾芊：乖。 她没有继续看和戚予的聊天框，而是抬头对着镜头，专心地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起来，但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愉悦。 【顾芊到底回了谁的消息啊？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开心的，不会是谈恋爱了吧？】【首先排除周姐的工作通知】 【大胆猜测，是不是予宝发的消息啊hhhhh】 【是的，就是戚予发的消息，我就是那个手机，我作证！】【这里是顾芊的个人直播间，cp粉麻烦滚回你们的超话圈地自萌可以吗？】戚予本来还怀着一腔怒火，但被顾芊这个四两拨千斤的“乖”给熄了个彻底。她用枕头压住脑袋，在床上烦躁地滚了一圈，惊讶于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强烈的嫉妒心，颇为无奈。 圈里喜欢顾芊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基本都是单箭头，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事实了，怎么现在还别扭起来了呢？ 戚予关掉微信，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开心一点，转而打开了微博。 只见一条叫做#顾芊直播#的话题在火速上升，一会儿就升到了热搜前排。戚予疑惑地点开，下一秒就被铺天盖地的gif动图糊了一脸。 营销号发了好几张顾芊正在直播的动图，戚予仔细打量着，发现背景正是顾芊自己家，再一看直播时间，正是二十分钟之前。 戚予：“……” 她不安地打开第一张高清动图，发现顾芊本来正对着镜头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微微低头，看向了手机，神情怪异。 顾芊不会在看她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吧？戚予懵了，定定神，又打开了第二张动图，只见顾芊原本的表情还带着一丝严肃，但看了手机后，眉眼瞬间如春风拂过，冰河解冻，目光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营销号为了吸引眼球，故意说顾芊可能是谈恋爱了，甜蜜的气息顺着直播间溢出来，连屏幕都挡不住。 戚予放大第二张图，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第一次觉得反驳营销号都理亏。她点开评论区想看看网友的看法，发现各家cp粉居然因为这几个动图撕了起来。 一只很皮的小黑：图上看不清楚，建议大家去直播间看一下回放，选择原画画质，明显可以看出手机上是微信聊天的界面。 长路漫漫：难道是韩礼峰发来的消息？毕竟心心念念的顾老师刚回a市，等不及就来慰问了哈哈哈哈！ 归尘：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百分之九十的韩顾cp粉都是韩礼峰的个人粉吧？之前顾被蛇咬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敢出来吱声？现在看到又有热度可以蹭了，就上赶着贴上来？真就脸都不要了？ 雪落无痕：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微信那头是予宝！ 顾芊的前任老婆：你们是真得能脑补，顾芊是没有朋友还是没有家人？她就不能和亲朋好友正常聊天？非要扯谈恋爱那一套？ 戚予无言以对，要是她提早知道顾芊晚上在家开直播，她绝对不会在同一个时间段发微信过去。见到营销号的评论区里，“芊予芊寻”的cp粉越来越多，他们一边阴阳怪气地喷着韩顾的cp粉，一边与顾芊的个人粉据理力争，炒成了一锅粥。 评论区战况愈演愈烈，戚予叹了口气，想着反正过几天顾芊要去拍戏，她干脆减少这段时间和顾芊在明面上的接触吧。 刚下定决心，一旁的笔记本响了一下，她收到了一条来自吴桢的工作邮件。 “《巷子》过一阵要上映了，明天下午你和顾芊去《风度》杂志社拍个封面，宣传一下。详情见附件。ps：注意炒作尺度！” 戚予：“……” 第48章 第二天下午，coco带着戚予早早地来到了《风度》杂志社，此时顾芊还没到。戚予被领到了会客厅，一个助理模样的小姐姐走了过来，朝她腼腆地笑笑，在她面前的桌上放了一杯水。 戚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小姐姐害羞地摆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并没有立刻离开。 “予宝，一会儿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小姐姐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期盼道。 “当然。”短暂的惊讶后，戚予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本子和笔。 利落签完名字后，戚予刚将笔还给这个疑似粉丝的小姐姐，会客厅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安老师好！”小姐姐美滋滋地捧着签名走到门口，对进门的男人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离开前还小心翼翼地帮忙关上了大门。 戚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逐渐走近的男人。 这人是个身材有些过于纤瘦的omega。他的头发被染成了浅金色，略带些自然卷，显得蓬松而随性，发尾懒散地贴着后颈，长度刚好到肩膀。男人的上身穿着一件粉白色的衬衫，袖口被随意挽起，下身是黑色长裤，显得双腿笔直修长。 想起刚才小姐姐称呼他为“安老师”，戚予很快反应了过来，他大概就是时尚圈里那位著名的摄影师安赛明了。 “您好，戚予小姐，我是安赛明。您今天的拍摄由我来负责。”安赛明和戚予握了一下手，彬彬有礼道。 戚予虽然自己不怎么关注时尚圈，但林桐对这个圈子却颇为了解，时常在她耳边念叨，导致她早就对大名鼎鼎的安赛明有所耳闻。 戚予的表情立刻变得毕恭毕敬起来，郑重其事地回道：“安老师您好，今天麻烦您了。” 传闻中，这位安摄影师脾气不太好，对待模特十分挑剔，对手下的每一张照片都精益求精。不少事业有成的大明星都给他当过模特，然而如果因为个人原因，达不到安赛明的拍摄要求，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嫌弃和讽刺。 然而安赛明在时尚圈的影响力巨大，尽管得罪了不少明星，也没人敢明面上和他对着干。 这次《风度》和《巷子》剧组能请到安赛明来拍摄照片，估计下了不少血本。 安赛明也不和戚予多客气，随意地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喝着茶，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戚予既找不到话题主动搭话，也不敢轻易和这位大摄影师套近乎，正当会客厅陷入诡异的安静时，从门口飘来了熟悉的木槿花香气，戚予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速度。 “赛明，好久不见。”顾芊矜持地笑笑，向坐着的安赛明伸出手，戚予本以为安赛明会端着一脸高冷的表情，没想到下一秒他就站了起来，给顾芊献上一个热情的拥抱。 戚予：“……”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顾芊的魅力。 顾芊和安赛明两个人商业互吹了半天，突然想起了被晾在一旁好半天的小透明戚予。安赛明清了清嗓子，表情颇为随和，“我们先来讨论一下需要的拍摄效果吧。” “昨天王导在电话里和我大概说了一下《巷子》的剧情，和两个女主的人设。”安赛明喝了口水，直截了当道：“既然是宣传电影，那我就尽量突出你们两人之间的暧昧。” 戚予自然没有资格反对，她对摄影这方面一窍不通。 “但在正式拍摄前，我有个问题想要确认一下。”安赛明顿了一下，“你们觉得，剧中的两个主演，陈琰和许生，如果在平行世界的她们是一对情侣，谁更攻一点？” 戚予被水呛了一口，顾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甚至还一脸严肃，“我饰演的陈琰更攻吧。” 安赛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和化妆师还有服装师沟通一下，在造型上尽量凸显一下你的强势。” 戚予弱弱地开口，“我觉得许生也挺a的……她只是喜欢扮猪吃老虎而已。” 安赛明把目光转向她，打量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看顾芊，一锤定音道：“还是顾芊更适合a一点的造型，你气场不太足。” 戚予：“……” 行吧，她不配。 安赛明的助理带她们来到了专门的更衣室，将提前准备好的服装递给她们后，默默地离开了。 穿好衣服后，戚予低头专心地整理着领口，却感觉后腰被手指轻轻滑了一下，她本来就有些怕痒，顿时后脊挺直，打了个颤。 温热的身体覆上她的后背，将重量肆无忌惮地压在她的身上。 后颈发痒，像是被睫毛调皮地擦过，戚予想要转身，却一时挣脱不开环住自己的纤细手臂。 “一会儿还要拍照呢。”戚予提醒道。 “昨晚为什么突然提那些人的名字？”顾芊的语气听着平淡，但开口间，灼热的呼吸打在戚予的耳垂上，让她的心情都尴尬了起来。 “我是个新人，所以想多了解一下优秀的前辈们。”戚予嘴硬道。 “优秀前辈？”顾芊哼笑一声，松开抱住戚予的手臂，后退半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戚予。 “是啊，而且你不也说了，他们的演技又好，人又好相处。”戚予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后，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一口，什么叫“演技又好，人又好相处”？这话怎么听着一股酸气？ “你不想我夸他们吗？”顾芊自然听出戚予话语里的不自然，忍笑问。 “不是。”戚予昧着良心一口否定。 “小予，他们对我来说，只是工作伙伴而已，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私下的交情。所以……”顾芊故意扬起语调，调侃道，“你不用吃醋。” 戚予本来想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吃醋，但她脱口而出的却是“那你还关注他们的微博？” 顾芊怔了一秒，重复道：“微博？”她这才搞清楚戚予这莫名其妙的醋意是哪来的，一时想笑又怕把人惹炸毛了，只好轻声解释，“我的微博之前都是团队在打理，他们会帮我关注一些在工作上需要接触的人。只有和你有关的事，是我自己上号操作的。” 戚予挑眉，不怎么信地问：“那去年陈冉发微博祝你生日快乐，你的回复评论也是团队发的？” “生日？”顾芊微眯着眼，回忆道：“说实话，我没什么印象了，可能是我出于礼貌回的，也可能是小凡帮我回的。” 戚予：“……” 顾芊靠了过来，哄道：“我回去告诉小凡他们，以后上我的微博关注别人或者回复别人之前，先问我一下，好吗？” 戚予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本正经地推开顾芊，“小凡他们也不容易，你别太为难人家了。”沉默了一会儿，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而且我真得不在意这些人，只是单纯好奇才会问你。” 顾芊字里行间都表明和这些莺莺燕燕不熟，戚予面上不动如山，心里却偷偷松了口气。她整理好服装，推开更衣室的门，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顾老师，又见面了！”一个衣着讲究的alpha像没看到戚予似的，直接对她身后的顾芊大声道。 这人是谁来着？戚予还在皱眉思索，杂志社的胖子主编颠颠儿地跑了过来，殷勤地向alpha问好，也顺带解决了她的疑惑。 “小陈总，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听说顾老师今天会来拍封面，所以我也来凑个热闹。” 戚予猛然反应过来，这个女alpha不就是陈冉吗？她居然忘记陈氏集团在上个月收购了《风度》，主编会喊陈冉小陈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迎上戚予投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顾芊的表情颇为无辜。 一番虚伪的客套后，他们来到了摄影棚里，身后还跟着厚脸皮的陈冉。安赛明本来是不愿意让无关人员跟进来的，但陈冉死皮赖脸地央求想要进来看看，还保证不捣乱，安赛明只好无奈让步。 “戚予你抬起头，看着顾芊！对，就是这样，眼神依赖一点。”安赛明一边调整着镜头，一边对两人喊着。 戚予心里憋着一口气，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陈冉喊顾芊“顾老师”的画面，她机械地按照安赛明的要求，摆着动作，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停停停！”安赛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你的眼神太凶了，拍出来能吸引到观众吗？你们这个电影的噱头就是两个女主的暧昧和羁绊，你这一脸怨妇的表情给谁看啊？” 戚予连忙道歉。 陈冉自然知道戚予是谁，这段时间戚予和顾芊没少被捆绑在一起，她一直以为戚予后台很硬，甚至还请人查了一下戚予的背景，发现这人的确只是一个家境普通的科班生而已。所以她推测戚予可能勾搭上了风华的高层。 想到高岭之花顾芊被迫和戚予炒作，陈冉嫉妒又心疼，忍不住走上前，体贴地对顾芊道：“顾老师，先休息一下吧，我请阿姨煮了你爱喝的汤带过来。” 顾芊掩去眼底的不耐烦，微笑着拒绝了陈冉的一番好意。 陈冉居然连顾芊爱喝的汤是什么都知道？戚予气结，不动声色地瞥了陈冉一眼。 忽然感觉到被针扎似的目光戳了一下，陈冉打了个颤，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周围，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戚予你注意表情管理啊。”安赛明后退到相机旁，反复叮嘱着，“你要显得受一些你明白吗？粉丝就喜欢看这种，你心里要想着，你现在是受，你是受你明白吗？你要依赖顾芊，记住了没？” 戚予：“……记住了。” 重新摆好姿势，戚予努力进入拍摄状态。 安赛明和顾芊是omega，屋里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是ba，所以陈冉身上alpha信息素的味道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显。 顾芊见她表情郁结，没忍住轻笑一声，背对着镜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不知道陈冉怎么会过来。” 戚予握住顾芊的手，冷声道，“我不喜欢你说她的名字。” 安赛明盯着镜头里的两个人看了半天，表情完成了从生气到震惊，再到欣喜的转变。 他突然大声道：“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第49章 被打断后，戚予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有些心虚地朝安赛明的方向望去。本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安大摄影师的滔天怒火，结果两人的目光一对接上，戚予愣住了。 她被安赛明火热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有些不明所以。 “来，戚予，你看着我。”安赛明示意工作人员暂停打光，雷厉风行地走到戚予面前，一脸严肃道。 尽管心里奇怪，但戚予还是配合地把脸转过去，任由安赛明打量。 安赛明对着戚予的脸蛋仔细端详了一番，过了一会儿，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戚予又细又白的下巴，上下左右轻扭了几下，仿佛在从各个角度研究着她的五官。 被陌生的omega触碰下颚，戚予虽然别扭，但也不好意思挣扎，只能像个没有感情的塑料人偶一样，机械地转动着脑袋。 本来双手环臂、悠然看戏的顾芊微微眯起了眼，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安赛明的指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赛明，别逗她了。”顾芊语气淡漠，却透着一丝不容反驳的意味。 安赛明这才放过满脸尴尬的戚予，转而看向顾芊，几秒后，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地亮堂起来。 “对，就是这个感觉！”安赛明兴奋地一拍手，大喊道，“戚予，你站到顾芊后面，搂住她的腰。” 戚予不敢犹豫，怕打断安赛明的灵感，于是乖乖地走到顾芊身后，将手放在她柔软纤瘦的腰上。 安赛明围着两人绕了半圈，不甚满意地摇摇头，“我就不懂了，顾芊身上是装了炸弹吗？我是让你搂她还是让你拆弹啊？”安赛明干脆不耐烦地抓过戚予的手臂，往前一拉，摁在了顾芊的腰上。 “环住了，给我搂紧！”安赛明命令道。 戚予只得把顾芊温热的身体搂在臂弯里，给自己催眠：拍照、这只是拍照。 安赛明满意地点头，转而对顾芊道：“你把头仰起来一些。” 顾芊镜头感很好，大概能猜到安赛明想要的拍摄效果是什么，于是她微微抬起下颚，精致的侧脸正好对着相机镜头。 随着顾芊微微仰头，她的上半身与戚予贴得更加紧密，淡淡的木槿花气味从鬓边逸散出来，萦绕在戚予的鼻尖。 不知道是因为信息素的气味过于刺激，还是因为被柔软的发丝刮到，戚予冰凉的鼻尖有些发痒，她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把头低下去，用高挺的鼻梁悄悄地磨蹭了一下顾芊的后衣领。 “你别动！别动！就是这个角度！太完美了！”安赛明正好看到这一幕，激动地满脸通红，勒令戚予不许再动。 戚予本来就想偷偷摸摸地做个小动作，结果被逮了个正着，一时无措地僵住了身体，宛如一名在上课的时候开小差，然后被老师当众点名的调皮学生。 安赛明感慨地看着戚予，嘴里啧啧称赞，“太有感觉了，来，头再低点。”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戚予的后脑勺毫不留情地戳了一下。 戚予毫无防备，在外力作用下，猛地低下头，瞬间与顾芊的后颈靠得更近，嘴唇仿佛都碰到了对方滑腻的皮肤，她打了个激灵，脑袋往后弹了一下。 “干什么？不是让你别乱动了吗？”安赛明立刻用犀利的眼神扫向戚予，冷声呵斥。 “抱歉……”戚予被凶得又把脑袋挪了回去，声音闷闷的。 “你这眼神不对。”安赛明皱着眉，“我要你一开始的眼神。” 戚予愣住了，疑惑道：“那，我刚才是什么眼神？” 安赛明：“……” 这个问题难住了安大摄影师，他虽然年纪轻轻就荣获国际摄影大奖，但在语言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在场的三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陈冉走了过来，“要不，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请助理把汤拿过来，我家阿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提到汤，戚予登时不开心了，她自以为把真正的情感掩饰得天衣无缝，状似无意地问：“什么汤？” “玉米排骨汤。”陈冉道。 顾芊从小就爱喝戚妈妈煲的汤，尤其是玉米排骨汤。戚予瞥了顾芊一眼，得到的是对方的一个无辜的微笑。 这时，沉默了半天的安赛明突然道：“就是这个眼神！” 说完后，他重新打量了一番戚予，又看了看站在一边不明所以的陈冉，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陈总，你认识顾老师多久了？”安赛明问。 不知道安赛明为什么突然和自己搭话，陈冉甚至在一瞬间有点受宠若惊，她回忆道：“大概四年了吧。” “那你和顾老师私下里一定关系很好吧。”一向维持着高岭之花人设的安赛明，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居然有一丝艳羡。 陈冉噎了一下，不知道认识四年还没成功要到微信，算不算私下里“关系好”。当着顾芊的面，她也不好大言不惭地吹嘘两人的关系，只好含糊其辞道：“顾老师人很随和的，非常好相处。” 戚予闻着因为距离拉近，而越发浓郁的陌生alpha信息素的气味，心里愈加烦躁，她努力克制负面的情绪，尽量保持温和的微笑，却不知道在外人眼里，她的笑意压根未达眼底。戚予更没有注意到安赛明嘴角勾起的一抹得逞的笑容。 陈冉以为安大摄影师今天难得想要接地气一把，她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和对方商业互吹、互相介绍人脉的准备了。结果安赛明忽然笑容一敛，不再看她，对着顾芊和戚予一本正经道：“顾老师，戚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继续工作吧。” 被无视了个彻底的陈冉：“……” “戚小姐，头低一点，不行，太低了，眼睛要露出来！” “顾老师，麻烦你把手指搭在戚予的手腕上，不用这么用力，对，轻一点，很好！” “戚予，抱紧点啊，把顾老师想象成你的爱人。” …… 接下来的拍摄十分顺利，但还是比预计的完成时间迟了将近一个小时，因为安赛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让她们变换了无数动作，不停摆姿势、凹造型，到最后，连拥有alpha体质的戚予都有些腰酸背痛了。 “辛苦了，收工吧。”安赛明毫不掩饰脸上的不舍之情，戚予甚至怀疑，她们如果要求再拍一组，这人也会一口答应。 快离开摄影棚的时候，安赛明神不知鬼不觉地凑到戚予身后，幽幽道：“戚小姐。” 戚予惊讶地回过头，礼貌道：“安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话音一落，她想起了刚才被安赛明反复□□的几个小时，后背更酸了，忐忑地补充了一句，“是刚才的照片还有问题吗？” “放心，照片没有问题。”安赛明先是体贴地安抚戚予，而后神情一变，眼睛里仿佛闪烁着诡异的亮光，“我之前看错你了。” 戚予：？ “虽然你和顾老师都是omega，但我发现，还是你比较攻。”安赛明用仿佛发现了宝藏般的语气说：“我摄影这么多年，拍过不少明星，很少看到你这种有张力的眼神。” 戚予眼前白光一闪，她低下头，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名片。 “希望我们以后有继续合作的机会。”安赛明诚恳道。 戚予：“……” 安赛明的长相十分贵气，看着就有点神圣不可亵渎的意味，此时，这位著名摄影师正眉飞色舞地夸赞她“攻”，堪称人设崩塌。 临走时安赛明又和顾芊聊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谈工作上的事，但安赛明中途看了戚予一眼，把她看得心头一紧。 安赛明不会对顾芊也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吧？ 在等司机来接的时候，顾芊对着戚予的耳廓小声说：“你猜刚才安赛明和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戚予不禁紧张起来。 “他说，让我珍惜你这样的……”顾芊故意卖了个关子，拖长了语调，音量渐低。见戚予露出有些着急的神色，才不紧不慢地轻笑出声。 “你这样的小狼狗。” 戚予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芊。她自然知道网络上“小狼狗、小奶狗”的意思，也正是因为知道，才羞耻得红了脸，只好装作听不懂似的，嘴硬争辩道：“我怎么就是狗了？” “哦？你不知道小狼狗是什么意思吗？”顾芊故作惊讶地挑眉，刻意选了一种暧昧的说法，解释道：“小狼狗指的就是你这样年纪小，体力……” “别说了！”戚予打断顾芊的调侃，耳垂又泛红了。 顾芊也不逗她了，眼底溢满温柔的笑意，但没过一会儿，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戚予伸出了一只手。 戚予一头雾水地看着在眼前摊开的白皙手心。 “拿过来。” “什么东西？” “安赛明的名片。” “……” 戚予无语地在口袋里翻出还没捂热乎的名片，递给顾芊，嘴里顺口问了一句：“你和安老师以前不是认识吗？为什么要他的名片？” “你说呢？”顾芊随手将名片收了起来，云淡风轻道：“以后不要随便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的名片，有工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戚予：“……” 第50章 戚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张不知道被多少小明星魂萦梦牵的名片，消失在了顾芊的口袋里。 她一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好歹在没收之前先让她拍照留念一下啊！到时候把名片的照片发给林桐，她都能想象到林桐脸上的羡慕和震惊。 “顾老师，请等一下！”一道有些急促的声音逐渐逼近。 戚予回过头，发现之前在会客厅要签名的助理小姐姐跑了过来，停在她们面前，弯下腰，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顾，顾老师，我喜欢你好久了！请问可以要一个你的签名吗？” 顾芊自然不会拒绝，随和地微笑点头。只是当这位助理小姐姐拿出本子的时候，戚予的表情倒是有些古怪。 这本子和她刚才签名的好像是同一本？ 当然，粉丝把签名收集在同一个本子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让戚予疑惑的是，助理小姐姐展示给顾芊的那一页被特意折了一半，仿佛怕被看到遮住的部分似的。 拿到顾芊的签名后，助理小姐姐笑得一脸幸福，她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看戚予，对她眨眨眼，“戚予老师~加油哦！” 戚予：？？？ 拍完杂志封面，又接受了几个和电影有关的专访，戚予获得了短暂的假期，于是准备趁着周末回到租的公寓里，好好打扫一下卫生。 戚予把车停在小区里，下车之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自从在公众面前和顾芊扯上关系，后面又参与了《巷子》的拍摄与《遥远》的录制，戚予的人气水涨船高，微博粉丝甚至都突破了800万。她刚踏足娱乐圈，还没有完全适应从一个学生变成了一名公众人物，好几次都因为疏忽伪装，被粉丝从人群里揪出来。 忙碌的工作让她许久没回自己的公寓，看着小区里熟悉又陌生的风景，戚予一时有些感慨。 几个月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做了顾芊十几年朋友，一部戏拍完，她突然就荣升双料影后秘密女友了。 走到离公寓楼下大概几十米处，戚予停住了步伐。 远远望去，只见好几个身形鬼祟的男子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中，时不时抬起头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什么人。 戚予微微眯起眼，隐约分辨出他们脖子上挂着的黑色物件大概是相机，不禁厌烦地皱眉。 在疑似狗仔的这群人注意到她之前，戚予早已敏感地背过身，往回走去。以前还是普通学生的时候，戚予只觉得这里离学校近、上课方便，现在却开始烦恼这处公寓过于显眼了。 考虑到临近毕业，回学校的次数不多，戚予懒得重新再找一个公寓了。她决定住回家，虽然自己家离学校远了一些，但相对安全性也提高不少。 上车后，戚予先给coco发了条信息。 戚予：“我住的公寓好像被发现了，楼下围了一群记者。” coco回得飞快：“戚姐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发现？他们纠缠你了没？” 戚予：“没被发现，我现在上车了，等天色暗下来以后我再过来收拾行李。” coco：“行李多吗？我晚上来帮你？” 戚予拒绝了coco的好意，然后又给她妈发了条信息。 戚予：“妈，我准备一会儿回家吃饭了~” 戚妈妈格外热情地发了一大段话过来：“那再好不过啦！妈最近在抖声又学了几手，等你回来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手艺。诶，你和芊芊一起回来吗？芊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戚予难得没被自家亲妈怼，立刻感动地回道：“辛苦老妈了~顾芊出去拍戏了，最近都不在本市。” 戚妈妈：“哦。” 戚予：“……” 戚予在车里，莫名体会到了刺骨的寒意，心头凉凉的。 到家的时候，厨房里传来炒菜声，扑鼻的香气飘满了客厅。戚予确实好久没回家了，乍一见到她妈在厨房里的背影，顿时把刚才被差别对待的失落忘在了脑后，上去搂住了她妈的腰，撒娇道：“妈！我好想你~” 戚妈妈嘴上说着“别烦我，炒菜呢”，但语气里含着明显的笑意。 戚予洗干净手后，帮她妈端菜，听到戚妈妈问：“最近韩礼峰那个小贱|人没有勾引芊芊吧？” 戚予手一抖，盘子滑落到餐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干什么呢？这么大人了，还整天毛毛躁躁的，也就芊芊能够忍受你。”戚妈妈瞪了她一眼，满脸嫌弃地扯过抹布，开始擦洒到桌子上的汤汁。 “妈，人家韩礼峰好歹也是个大明星，什么叫小……”戚予表情纠结，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小那个啥。” “哦，大明星就能破坏别人感情了？男的就不能被叫小贱|人了？alpha就能理直气壮当小三了？”戚妈妈横眉冷对，一套素质三连，堵得戚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幽幽问道：“你最近看了什么电视剧？” “泰国的那个《我的omega妻子》。” 戚予：“……” 把所有饭菜都端上桌后，戚予舀了一勺汤，放在唇边慢悠悠地吹凉，而后抿了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开始说正事：“妈，我租的公寓被记者扒出来了，接下来到毕业之前，我想住在家里。” “公寓都要扒出来？现在的记者都这么缺德了吗？”戚妈妈放下筷子，一脸严肃。 戚予虽然本来也很生气，但还是安抚她妈道：“这些事在圈里挺常见的，毕竟娱乐记者也是一项工作。” “行吧，公寓不能住就别住了。”戚妈妈夹了一口菜，“这件事你告诉顾芊了吗？” 戚予莫名其妙地抬眼看了戚妈妈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她？” “住的地方搬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把戚予吓得不轻，差点被热汤呛到，咳嗽了半天，眼角都逼出了泪花，“就算……咳咳，就算是女朋友，这件事和她也无关吧，而且她每天都那么忙。” “怎么无关了？”戚妈妈一下子挺直了身子，生气道，“‘无关’是情侣和夫妻之间引起误会的最主要源头之一。你现在觉得这些小事与人家无关，那以后不也会觉得大事与人家无关吗？任由这种想法滋长下去，会引起……” “好了好了，别念了，妈。”戚予见她妈又开启了长篇大论的模式，赶忙打断对方，及时认错道，“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她的。” 虽然嘴上这么讲着，但戚予吃完晚饭后，转眼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窝在沙发上看了半天电影，一直磨蹭到晚上八点，戚予估摸着记者半天没蹲到人，大概已经回去了。她这才懒洋洋地爬起来，对卧室大喊道：“妈，我回公寓搬行李了啊！” 戚妈妈似乎一直在打电话，在门后远远地“嗯”了一声，语气颇为敷衍。 戚予早就习惯了，也不在意，心情还算愉悦地把车开回公寓。 记者们果然早就撤了，戚予松了口气，走到楼底下，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角落里玩手机。 “小凡？！”戚予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确认了半天，才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 “戚小姐，晚上好呀。”小凡笑眯眯地对她打了个招呼。 戚予惊得舌头打结道，“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陪顾芊在外地拍戏吗？” 小凡解释道：“我家里有事，所以没和顾姐一起去外市。” 戚予“哦”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重点不是小凡为什么没和顾芊在一起，而是小凡为什么会大晚上出现在她公寓楼下！她一脸无语地问：“可这里不是我住的公寓吗？你来这里是……找什么朋友吗？” 小凡摇摇头，“不是的，我一直在等你。顾姐告诉我你今晚要搬家，所以让我来帮忙。” 戚予恍然大悟，猜测是她妈直接把她要搬家的事告诉顾芊了，一时心情复杂，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感动。 顾芊确实一直很关心她，怕她一个人搬家不方便，还特意让正好留在a市的小凡来帮她。 戚予感谢了小凡几句，便领着人进了家门。 在收拾屋子的时候，戚予突然想起来柜子里放着不少伪装剂，见小凡径直走到放着抑制剂的抽屉前，吓出一身冷汗，大声道：“这里不用收拾！” 小凡愣住了，疑惑地看了一眼戚予。 她知道随意翻看人家的抽屉和柜子不太礼貌，所以只是好奇地走过来打量一下桌上的摆件而已，没想到戚予的情绪会突然变得如此激烈。 “咳……我的意思是，这里我自己来整理就好，谢谢你了。”戚予强装镇定道。 小凡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抽屉，又看了眼表情诡异的戚予，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去外面帮你整理行李吧！”小凡低着头，红着脸跑出去了。 门外的小凡此时正捶胸顿足，她埋怨自己，居然忘记了顾芊曾经让她帮忙买的那些“玩具”。顾芊和戚予一看就是老司机、熟练工了，抽屉里的那些东西不用说，她也应该猜到是什么，不然戚予哪会这么紧张？ 表面老成、内心单纯的小凡第一次开始唾弃这世风日下的社会。 两个人很快收拾好所有行李，搬进车里。小凡见戚予面露疲色，似乎有些困倦，便体贴道：“戚小姐，你要是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我来开车！” 前几天通告繁忙，戚予一直没睡好觉，现在的确有些累了，她便也不再推辞，感激道：“那就辛苦你了。对了，你知道路怎么走吗？” “知道的，戚小姐你放心睡吧。”小凡点点头。 戚予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顾芊把她家地址提前告诉小凡了，她诚恳地道了几句感谢后，放心地闭上了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小凡的声音。 “戚小姐，快醒醒，到家了。” 戚予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呆愣了几秒才逐渐清醒过来。她先是对小凡说了声“辛苦了”，然后看了一眼窗外，人傻了。 “这，这是哪里？” “顾姐的家呀，顾姐说以后你和她住一起。” 戚予：“……” 第51章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小凡，诚恳地开口道：“今晚麻烦你了，但我还是回家住吧！” 她现在坐的是小凡的车，她自己的车还停在原本的公寓小区里，戚予只好掏出手机，准备叫个网约车。 “戚小姐！”小凡轻轻按住戚予的手腕，制止了她叫车的动作，表情十分为难，“顾姐说了，一定要让你住下来，不然就取消我下个月的假期。” 戚予无语地关掉叫车界面，开始拨电话，“没事，我和顾芊说一声，她不会怪你的。” “喂，小予吗？”等了好半天，电话那头才传来顾芊的声音，但这熟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明显的疲惫，尽管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轻松，但还是无法掩饰嗓音的沙哑。 顾芊这段时间要补拍的镜头很多，几乎从早忙到晚，甚至没什么时间骚扰戚予。因此戚予乍一听到对方那略显无力的声音，心疼得眉心拧成一个结。 “你嗓子不舒服？有没有感冒？”戚予下意识地问。 “拍了一天戏，有点累而已。”顾芊顿了一下，换成了戚予再熟悉不过的调笑语气，“怎么？想我了？” 像被戳中心事一样，戚予翻了个白眼，掩饰自己的心虚。她微微转过身，不让小凡看到自己的正脸，对着手机一本正经道：“就算拍戏也要注意休息，不然小凡多担心啊。” 一旁的小凡神情诡异地瞥了一眼戚予，心里疯狂吐槽：明明是你自己担心得要死，为什么拿我当借口？傲娇谈恋爱都这么别扭吗？ 顾芊倒也习惯了戚予的口不对心，只是故意拖长了语调，“哦”了一声。 听着对方话语里明显的笑意，戚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来，“谢谢你让小凡帮我搬家，但我不能和你住一起。” “为什么不能？”顾芊也不生气，耐着性子问。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长/枪短.炮盯着你吗？如果被记者发现我们两住一起，到时候你至少在热搜上挂一周好吗？”戚予试图用被曝光后的可怕后果来刺|激顾芊，语气严肃道。 “不会有记者混进来的，这里的管理很严格。”电话那头，顾芊慢条斯理地撕下面膜，注视着镜子里自己黑沉沉的双眼，声音略微低沉下来，“就算被发现，也没有关系。” 戚予无言以对，想让她妈劝劝顾芊，结果刚把电话打过去，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听到她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呜呜呜呜，《我的omega妻子》的女主太傻了，你说要是女主和她老公住在一起，还会让第三者趁虚而入吗？呜呜呜呜气死我了……” “妈……” “呜呜呜……”戚妈妈抽了张纸，擤了一下鼻子，“小予啊，芊芊说让你和她住一起，你搬好了吗？” “……搬好了。” “哦，那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戚予和她妈道了声晚安，丧气地挂断电话后，尴尬地与小凡面面相觑。 “戚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帮你把行李搬进去吧？”小凡试探着问。 “……”戚予安静了几秒，终于屈辱妥协：“那就辛苦你了。” 顾芊住的地方是一个独栋小别墅，戚予还是第一次来这，颇为好奇地四处逛了一圈。 别墅整体的装修风格偏冷淡简雅，虽然因为工作忙，顾芊回家住的时间很少，但室内还是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应该是有请人定期过来打扫卫生。 小凡帮戚予略微整理了一下行李，就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只留下了戚予一人。她洗了个澡，百无聊赖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昏昏欲睡间，她闻到了枕头上残留的木槿花香气，整个人一瞬间清醒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戚予越发没有睡意，想起之前吴桢让她和《风度》杂志社的官博互动一下，她干脆打开床头灯，坐起来刷微博。 风度v：《巷子》上映在即，你们是否期待两位女主的表现呢？[爱心][爱心][爱心]@顾芊@戚予戚予非常官方地转发并评论道：很高兴能和顾前辈合作演戏，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机会向顾前辈这样优秀的演员学习~ 完成了规定的工作任务，戚予这才悠闲地逛起了原博。 点开风度的评论区，前排高赞回复大多都在夸顾芊，间或也夹杂着几条给戚予吹彩虹屁的，见粉丝们不余遗力地向路人安利自己，称自己是“宝藏偶像”，戚予不禁有些感动。 戚予今天火了吗：看预告片，予宝的演技真得超好！大家一定要去影院支持《巷子》啊！ 鲫鱼不吃鱼：啊啊啊啊啊予宝的眼神我死了！这是什么绝世小狼狗啊啊啊啊奶凶奶凶的嘤嘤嘤qaq逢考必过：予宝，你搂顾老师也搂得太紧了吧？顾老师又不会跑！ 不过专八不换头像：拍封面的时候，戚予一直紧紧地抱着顾芊，摄影师拉都拉不开，我在现场，我就是那个相机。 sahdsahjk：我作证，当时顾老师都不好意思了，我是戚予手腕上的手表。 我嗑的cp绝不be：确实，照片拍完后，戚予还亲了顾老师一口，我就是她们摆姿势用的那张椅子。 戚予本来还挺开心自己的演技被粉丝肯定，越往下看，表情越奇怪。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一届网友的脑回路了。 出于好奇，她点开了这个叫做“我嗑的cp绝不be”的微博用户的主页，发现她最近参与的超话正是“芊予芊寻”。 一个小时前，她正好在超话里发了一组带图片的微博。 我嗑的cp绝不be：之前在工作的地方遇到了顾芊和戚予本人！两个人近距离看好美啊啊啊啊啊比平时在网上看到的照片还要好看无数倍！我还要到了这两只大可爱的签名hhhhh！当时要签名的时候特意让她俩把名字签在一起了哈哈哈哈~我太幸福了呜呜呜呜！名字中间的爱心是我自己画的！个人粉不要来喷我qaq我只是自娱自乐！） 戚予挑了一下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之前去《风度》的时候，向她和顾芊要签名的那个疑似粉丝的小姐姐。 点开图，果然是熟悉的本子。 只见白色的纸页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她和顾芊的名字。然而更令她震惊的是，两个人的名字中间，还被画了一个爱心。 戚予：“……”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助理小姐姐请顾芊签名的时候，特意把那页纸给折了起来，原来是怕顾芊多想，不愿意把名字签在她旁边，毕竟大多数明星都不愿和cp粉有过多纠缠。 与戚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反应相反，cp粉们激动得在这条微博下面嗷嗷直叫。 “我的天，四舍五入就是名字出现在同一张结婚证上了。” “道理我都懂，可是博主你的爱心画得也太丑了哈哈哈哈哈！” “博主，你为什么让戚予的名字出现在顾芊前面，我怀疑你在暗示什么。” “高举戚攻大旗！博主一看就是自己人哈哈哈哈哈哈！站稳年下一百年不动摇！” “我本来是一个坚定的顾攻粉，直到看了《风度》这一期的杂志，我感觉我要支持戚攻了。” “予宝看顾老师的小眼神真是绝了，o中猛a也不过如此呜呜呜！” 戚予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评论，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一丝可耻的欣慰之情，她忍不住切上小号，给每一条提到“戚攻”的微博都点了个赞。 现实中已经活得这么卑微了，戚予只能在网络上找找心理平衡，她心满意足地点了几百个赞，终于在木槿花的香气中，沉沉睡去。 首影的表演系毕业生，除了要按时上交论文，在毕业前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参演毕业大戏。 毕业大戏一般是舞台剧的形式，每个表演系班级都会出一部，导师会按照专业成绩、演技水平与合适程度，给每个人安排戏份。 大四学生参演毕业大戏，虽然是首影建校以来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但毕竟受众面小，不少学生都会优先跑完自己手头的通告，在时间挤得出来的情况下，才会确认参与毕业大戏的表演。 但今年情况特殊，不知道是哪里传出的小道消息，说这一届的毕业大戏，会请到国内知名的老戏骨和成名演员来做现场指导，导致每个学生都跃跃欲试。 大家明面上是希望借此机会得到前辈指点，以提升演技，但其实更多的人还是抱着在毕业前被圈内大佬“看上”的想法。毕竟参照往年的经历，不少学生就是因为在毕业大戏上表现突出，被同行前辈或者导演看上，因此后续得到了更多的资源。 戚予的导师之前在班级群里通知了所有学生，要求他们回校开会讨论毕业大戏的相关事宜，除开个别已经确认得到更好资源的学生，剩下的人基本都空出了档期，从全国各地赶了回来。 戚予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全副武装地往学校赶，直到进了校门，才放心地摘掉帽子和口罩。虽然在首影这种走几步都能看见名人的校园里，戚予几乎不会遇到被围追堵截的情况，但一路上还是收获了不少学弟学妹们羡慕与探究的目光。 为了不被打量，她走得飞快，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还微微喘着气。深呼吸后，她推开了门，不出意外地对上了一大片意味深长的目光。 第52章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戚予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被形形色色的人打量。进门后，她扬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想随便找个空座位坐下。 但走了两步，她的笑容就有点挂不住了。 “小予，好久不见呀！《巷子》的预告片我看了，你演得真是太好了！我在家里研究你的微表情研究了好久。” 戚予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发现对方是一个笑得满脸阳光灿烂的女alpha，然而更吸引戚予目光的，是她那高挺得几乎透出“神圣不可侵犯”的白光的鼻梁…… 戚予半天没说话，女alpha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她疑惑地微微皱眉。戚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太久了，只能尴尬地轻咳两声，含糊道：“是导演和剪辑师的功劳，我还有很多不足，非常谢谢你的喜欢。” 说完这句话后，戚予边走边想：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听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大一时参加过同一个社团的人，但看脸又不太像。 没走两步，戚予又被一个男omega拦下，对方扭扭捏捏地看着她，“那个……顾老师……” “顾老师最近没有投资电影的打算，也不负责参演电视剧和电影的选角工作，今年应该也不会再接综艺相关的通告。”戚予麻木而机械地打断男人的话。 男ba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手捏似的精致下巴悲伤地轻轻颤抖，倒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息。 戚予坐到角落里，暗自叹了口气。 表演系的课程大多集中在大一大二，更何况学生们大多都有自己的通告，免不了三天两头请假，同一个班的学生根本没几次见面的机会，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眼教室，戚予越发无奈。本来就和班上的同学不熟，不少人还把脸给“出厂自定义”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重度脸盲症患者。 一阵浓郁的香气袭来，戚予的旁边坐了一个女omega。 “戚予，你和顾老师在一起的时候，真得是你那个啊……”女omega双颊飘红，戳了戳戚予的肩膀，小声道。 “哪个？”戚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女omega的脸更红了，她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最后来一句：“你太厉害了。” 戚予：“……” 她以为眼前的女omega也是顾芊的迷妹，夸她厉害是因为她救了顾芊几次，还有机会和顾芊一起拍戏、录节目。 戚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谦虚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当时只是本能而已。” 女omega震惊了，重复道：“本能？” “是啊，顾老师一直很照顾我，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戚予摸了摸鼻子，补充道：“而且后来我能慢慢进步，也是顾老师带得好。” 女omega无言以对，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戚予。 正当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时候，老师终于走进了教室，他站在讲台上，拍了一下话筒，吸引走了大家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姓汪，是首影表演系的副主任，主要负责戏剧表演技巧这门课的讲授工作。 汪教授先是和大家寒暄了几声，然后就直接切入正题。 “这次的毕业大戏，我们决定选用曹禺的《雷雨》，大家应该都很熟悉这个剧本了吧。”汪教授推了一下眼镜，满意地看到大家认真严肃的表情。 《雷雨》是华国话剧史上最经典的剧目之一，每隔一两年，就会被各大院校的表演系选为毕业大戏的剧本。刚进大学的时候，老师就要求他们一定要“吃透”本国最经典的那几部话剧，优等生戚予自然曾日夜观摩老戏骨们的演绎，对这几部话剧的台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由于传闻这次会有著名演员亲临现场指导，这群未来的明星都对主演的人选很是期待，希望这个好机会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汪教授慢条斯理地报着演员名单，每说出一个名字，台下就会小骚动一番，“……繁漪的a角，戚予，b角……” 戚予愣了一下，没想到汪教授直接把第一女主角的a角给了她。 相比于其他专业，表演系的大四学生，临近毕业会更忙。因此老师在安排演员人选的时候，往往会安排ab两角，假如a角的演员来不了，就立刻安排备场候选的b角演员，这也是话剧组常用的演出制度。 表演系的学生都是人精，听到主要演员的a角定给了戚予，不少人的眼底都闪过诸如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但都掩饰得滴水不漏。 刚才和戚予搭话的omega悄悄地对她炸了眨眼，笑容真诚道：“恭喜你，这个机会很难得呀。” 戚予腼腆地笑笑，如坐针毡。 本来就被周围的人偷偷打量了，现在主演名单一出，这些人看她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了。 汪教授又讲了一下大概的排练时间和注意事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清了清嗓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问题！”一个男生举起了手。 戚予看向这个男生，却正好和他的四目对视。望着对方不善的脸色和阴沉沉的眼神，戚予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说看，还有什么没听懂吗？”汪教授点点头。 “我就是有点好奇，这个选角的标准是什么。”男生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不满和质疑，话音一落，教室里一片哗然。 “比如繁漪的a角，为什么让戚予演。老师，我们所有人都期待这场毕业大戏很久了，这今后一定会成为我们回忆校园生活时，最珍贵的经历之一。我们这么期待它，您就简单地单方面宣布演员名单吗？这不得不让我疑惑，选人的标准到底是什么。”男生侃侃而谈，不卑不亢地望着讲台上的汪教授。 戚予微眯起眼，忽然想起来，繁漪的b角似乎是这个男生的女朋友。 其实想知道选人标准也是人之常情，但男生直接就拿戚予的戏份做例子，明显就是针对她。 毫无疑问，在首影这届毕业生里，戚予拥有最高的人气和最好的资源，当然，让她和其他人更加拉开距离的，是她和顾芊的“亲密关系”。 在汪教授说繁漪的a角是戚予的时候，很多学生就自然而然地往戚予“有后台”这个方面想了，但他们并不敢把心里的不屑表达出来。此时这个男生直接叫板汪教授，大家嘴上不说，眼神里却已写满崇拜。 “我们在安排每个角色的演员的时候，参考的都是你们大学四年的专业成绩，以及演技水平。”汪教授沉声道，他被男生当中质疑选角的公平性，脸色不怎么好。 “可是戚予从上学期开始，就经常因为跑通告而缺课。据我所知，我们班的很多同学都拥有不错的成绩与演技，为什么他们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角色呢？”男生看到汪教授拉下脸，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但他实在看不下去女朋友遭遇“不公平”的对待，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 “你们这一届确实很优秀。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大家都会开启美好的演绎生涯。”汪教授顿了一下，继续道：“特别是我们班的戚予同学。” 此话一出，班上一片喧哗，想不出铁面无私了将近四年的汪教授，怎么会突然毫无保留地夸起戚予。 甚至很多人都开始无奈又心酸地摇头，感慨资本的力量确实强大，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汪教授都变成了“马屁精”。 汪教授任由学生们议论纷纷，半分钟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在首影教书20年。20年来，我只遇到过一个表演系的学生，三年内，她能做到所有科目的期末考试成绩在95分以上，甚至大多数都是满分。而也是她，经常一个人在排练教室练到凌晨四五点。也只有一个学生，在你们放假的时候，每天给我发练习话剧的视频，请我提意见。” 此话一出，教室鸦雀无声。 “大一时，戚予全科满分；大二时，戚予只有话剧赏析没有拿到满分；大三时，尽管她缺课，但最后缺的最多的那门《戏剧表演心理》也是满分。”汪教授漫不经心地呷了口茶，“还有什么问题吗？你觉得还有谁比她更有资格演繁漪的a角？” 男生哑口无言，他尴尬地站了一会儿，最后默默地坐了回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大学不同于小学中学，如果不是刻意调查，很少有人知道身边同学的真实成绩，只能从奖学金的获得者里猜到成绩比较好的那些人。 汪教授刚才这段话，把这群未来明星们震惊地说不出话，个个瞠目结舌地看向戚予。 首影表演系的期末考试难度之大，在全国都颇有名声。不少明星在宣扬自己的学霸人设的时候，都会提到大学时期，在首影的绩点。 居然有人能做到三年来几乎门门满分？这要不是汪教授亲口说的，谁会信啊？开挂吗？ 质疑的眼神瞬间变成崇拜的眼神，看得戚予头皮发麻。 第53章 “选人标准我也说清楚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吗？”见整个教室的学生都被戚予的“学霸”人设给震撼到了，汪教授抖抖眉毛，颇为满意地微微一笑。 “老师，可以透露一下今年指导我们排演话剧的演员是谁吗？”一个学生道。 戚予也不禁抬起了头，看向讲台的方向。 “这个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汪教授摸摸半白的胡子，笑得一脸神秘。 教室里顿时响起阵阵嘘声，有的人干脆嚷嚷起来，“搞这么神秘啊？就告诉我们又怎么样嘛！” 汪教授无奈地摇摇头，一边低头整理着文件，一边笑着道：“我只能向你们保证，这个演员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听了这话，这群天之骄子们更激动了，好奇心被彻底激起。 “你说会和去年一样，请当红小花旦吗？” “你没听传闻里说吗？学校好像请来了一个大腕，我猜是那几个著名老戏骨里的谁吧！” “不会请个什么影帝影后过来吧？” “你做什么白日梦呢。人家那么忙，看得上我们这个破毕业大戏？” …… 戚予虽然也好奇，但她今天来学校，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便没有在教室里待太久。见汪教授走了，她也起身准备离开。 “戚予！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一直坐在她身边的omega女同学突然道。 戚予愣了一下，但也没有拒绝。毕竟这个同学似乎是顾芊的迷妹？戚予仍然清晰地记得，在几十分钟之前，这个女同学一脸憧憬地看着她，对她说：“你真厉害。” 加完好友后，戚予礼貌地和这位顾芊迷妹道别，往教室外走去。 首影虽然是艺术类院校，但学校也开设了一些其他热门专业，校内也有相应的实验室。戚予虽然面上不显，但其实一直对顾芊的抑制剂失效这件事耿耿于怀。 好好的抑制剂怎么会突然失效？想到那天在山洞里，顾芊被来势汹汹的结合热激得神志不清的样子，戚予就一阵后怕。 没有专业仪器，一般人很难自己测出抑制剂的成分和可能存在的问题，而戚予的身份又比较特殊，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便提前联系了认识的研究生学姐，想请她帮忙测一下顾芊用剩下的抑制剂的成分。 碰面后，戚予从包里拿出抑制剂的瓶子，递给学姐。 “给我20分钟。”学姐话不多，拿过抑制剂就进实验室了。 戚予没什么事做，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屏幕一亮，她就看到了十几分钟前刚加好友的omega女同学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 这条消息看得戚予一头雾水，她忍不住读出声：“戚予同学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不会给你带来太多困扰qaq”戚予“啧啧”两声，手指利落地回着消息，同时嘴里嘟囔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呗，这么不好意思干什么？要顾芊签名？还是想和顾芊拍照？” a市最娇omega：没事，你直接说吧。 女同学半天没回信，戚予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关掉微信界面，跑去刷视频。刚打开视频两秒，消息来了：请问一下，你可教教我，你平时是怎么保持上位的吗？在两个omega里当攻方，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吗？实不相瞒，我的女朋友也是omega，但是我不想一直被那个…… a市最娇omega：？？？？？？？？？ 戚予发了一连串问号过去，仍觉得无法表达自己惊骇的心情，于是又刷了好几个表情包过去。 a市最娇omega：目瞪狗呆.jpg a市最娇omega：黑人问号.jpg a市最娇omega：你tm的在逗我吗.jpg 女同学似乎被戚予的激烈反应给吓到了，甩了一条语音过来，听声音一副要哭的样子。 “对不起！真得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我就是觉得你既然能和顾老师那么优秀的omega谈恋爱，还能当1，那方面一定很厉害，所以我才会问出这么没脑子的问题！对不起，你忘了我的请求吧呜呜呜呜……” 戚予呆住了，手机差点滑到地上。 她竭力抑制住自己濒临崩溃的心情，颤抖着声音，对微信那头的人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和顾老师谈恋爱，我还是……还是1了？”戚予默默地咽下了那句：虽然我确实是1。 “啊？你不是1吗？可我昨天深夜就看到微博热搜了，不过那条热搜现在好像快掉下去了……” 戚予来不及听完这条语音，赶紧去看微博，她的手指用力地戳着屏幕，仿佛要把手机屏戳出个洞来。 发现前几条都没有自己的名字，戚予松了口气，但心情依然忐忑不安。 一条一条往下看，在看到第34条的时候，戚予心态崩了。 什么叫做“#戚予暗示和顾芊地下情#”啊？ 点进这个话题后，戚予才恍然大悟这条热搜会出现的原因——她昨晚刷芊予芊寻超话的时候，不小心用大号给站自己是1的cp粉点了个赞……由于是手滑误点的，她居然过了一整夜才知道这件事。 戚予总算知道为什么刚进教室的时候，大家看她的眼神都那么奇怪了，也难怪人家会质疑她拿到女主的a角，靠的是后台……估计是个人都会往这方面想。 再一想到omega女同学夸她厉害后，她还一脸坦然地说：“都是本能，还是顾老师带得好……” 这不是当众耍流氓、开黄腔吗？ 戚予几乎不敢看粉丝们的反应。 进击的大白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戚予点赞我的微博了啊啊啊啊予宝果然是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说予宝没和顾老师谈恋爱我不信！ 卖外婆的小火柴：羡慕博主tat予宝，求求你看看我的主页吧，我每天都在给你吹彩虹屁，夸你是攻！！在我心中，戚攻顾受从来没有动摇过！你为什么不翻我的牌子？？？[大哭][大哭][大哭]@戚予金戈铁马破沉烟：气抖冷，顾攻党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戚予本人都点赞自己是1了，难道我大顾攻党永无出头之日了吗？ 小羊咩咩：集美别哭，不妨换一种角度想想，只有0才会整天嚷嚷着自己是猛1，真正的1都是只干活不说话的！所以我坚信，顾芊才是1，戚予绝对是个0。 戚予：“……” 一分钟后，她发了一条微博。 戚予：昨晚太困了，迷迷糊糊不知道点了什么，早上起来后才发现误点了个赞……[汗]很抱歉造成了大家的误会！对不起_(:3”∠)_ 瞬间，戚予的这条微博下面就涌出了一群早就蹲点候着的粉丝。 戚予未来可期：相信予宝！希望大家不要过度解读，手滑误点赞也是常有的事。 看到这条评论，戚予感动万分，但再往下看去，她的表情渐渐扭曲。 秋时无期：迷迷糊糊误点，居然能点到芊予芊寻超话的内容？予宝，你睡觉前到底在看什么？！ 彗星来的那一天：懂了，某人刷自己的cp微博刷到困得要命，眼睛都睁不开了，抱着手机还不肯睡觉，太有画面感了哈哈哈哈！予宝别这么拼啊，咱白天也能刷的，晚上还是别熬夜冲浪了吧？ 她与世界皆温柔：造成了大家的误会？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不是1，顾老师才是1对吗？！顾攻女孩绝不认输！ 当然，评论区的留言也不都是充满善意，不少顾芊的粉丝和吃瓜的路人都在下面发表了质疑，甚至对她恶语相向。 芊芊知我意：能不能别老蹭顾芊的热度了？顾芊对你不好吗？！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做吸血鬼了，真恶心！ dhadhajhj：纯路人，顾芊我认识，戚予是谁啊？这两个人都是omega？不会是两个omega谈恋爱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公众人物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社会影响啊！ 止于心动：都0202年了，还有直a癌呢？去年法律都认同双o婚姻了，轮得到你在这叭叭吗？ 孔雀东南飞：我就想知道，戚予什么作品都没有，就参加了个综艺，为什么能三天两头上热搜？微博能不能别老给这些十八线小明星加戏啊？ 戚予其实挺赞同部分黑粉说的话。从实力上来说，她就是个十八线，她也是真得不想一天到晚上热搜。要不是怕被喷，她都想给黑粉点赞了。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顾芊现在应该在忙着拍戏，没有多余的时间刷微博，不然看到这条热搜，还有她点赞的内容，指不定怎么嘲笑调侃她呢。 20分钟一会儿就过去了，戚予还沉浸在网络的世界里，冷不丁面前的门被打开了，学姐拿着抑制剂走了出来。 “你这抑制剂是在正规ao用品店或者医院买的吗？”学姐表情严肃地问。 “抑制剂有什么问题吗？”戚予瞬间把微博上的事忘在了脑后，神情紧张起来。 “你的抑制剂里有刺|激型药物，如果omega在结合热的情况下使用了它，可能生理反应会更加激烈。” 第54章 “刺|激型药物？”戚予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学姐点点头，晃了一下抑制剂的瓶子，严肃道，“这抑制剂你难道还没用过吗？” “这是我……朋友用剩下的，我发现她用了之后，身体反应不太正常，所以拿过来给你看看。”戚予眉头紧锁，沉声道，“没想到真的是抑制剂有问题。” 学姐连忙担忧地问：“你的那位朋友还好吗？”问完以后，学姐似乎觉得直接询问omega发热期的情况有些太唐突了，于是不太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我是说，这个东西的刺|激性挺大的，后续没对身体产生什么额外伤害吧？” 戚予在心里把顾芊没事人的样子，和自己后背被摩擦的伤痕累累的样子做了一番对比，一时无言以对。 她怎么觉得“额外伤害”都在她自己身上呢？ “对身体应该没有太大影响，学姐不用担心。”戚予若无其事地摇摇头，但很快，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她原本也怀疑是抑制剂过期失效，或者是其他的意外状况，但学姐的话证实了她最不愿意相信的结论——有人想陷害顾芊。 那么顾芊的抑制剂到底是在来桐磐乡之前就被替换了，还是被节目组的人给动了手脚？那个人陷害顾芊的理由又是什么？如果出事那天，她没有跟着顾芊上山，结果会变成什么样？戚予想到这里，心头不禁涌上一阵后怕。 “你朋友是从哪得到这个抑制剂的？前几天我还在电视上看到相关报道，说有的不法分子贩卖给omega假抑制剂，或者用迷|药伪装抑制剂，诱导omega使用，你朋友是不是被这些人骗了？”学姐忧心忡忡地问出一连串问题，但见戚予半天没有吱声，不由更加紧张，“戚予？你在听我说话吗？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啊？”直到被学姐拍了一下手臂，戚予才反应过来。 “我刚才说，提醒你朋友小心一点，omega要学会保护自己。”学姐无奈道。 戚予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和学姐道了谢后准备离开。 “等下，学妹。”学姐突然开口，叫住了戚予。 “怎么了？”戚予疑惑地挑眉，以为学姐还有什么话要叮嘱她。 一向表情严肃的学姐突然变得有些扭捏，她的脸上浮现一层不太自然的红晕，但双眼亮晶晶的，溢出一股莫名兴奋的神采。只见学姐往前一步，神秘兮兮地凑到戚予耳边，悄声问：“学妹，看不出你这么行。” 戚予一头雾水，“什么？” “你和顾老师啊！我也是今天一大早刷了微博才知道的。”学姐“啧啧”两声，一脸心知肚明的神情，她感慨道：“你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连顾老师这种高岭之花都能搞定……学妹，我小看你了！” 戚予：“……” 下午有一个国内有名的信息素香水的广告要拍摄，coco特意开着车到校门口来接她。 “戚姐，你昨晚又闯祸了。吴姐找过你了吗？”coco转动着方向盘，回头瞥了一眼戚予。 “没有。”戚予一直在思考抑制剂的事，坐在车后眉头紧锁，表情严肃。coco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既然过了这么久都没找你，那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看来这次吴姐没有特别生气，回头你给她服个软、道道歉吧！” 戚予根本无瑕把coco的话记到心里去，只是胡乱地点点头。 到了摄影棚后，广告里的另一个男主已经到了。在吴姐的再三嘱咐下，戚予前几天老老实实地调查了一下这个男alpha的履历。 即将和她合作的是近几年人气飙升的日本模特，叫做松枝阳太，是一名男性alpha。他前几年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由于外表出色、性格幽默，节目播出后，松枝阳太收获了国内外大批的粉丝，被称为行走的荷尔蒙。 戚予主动向松枝伸出手，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商业互吹起来。 想到吴桢之前反复给她洗|脑的话：“在圈里千万不要得罪出名的人，拍马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戚予的笑容越发真诚，演技逼真，整个人活脱脱的“松枝十年老粉”。倒是松枝阳太面色不悦，仿佛被冒犯了一样。 导演和吴桢私下里交情不错，所以在正式拍摄前，他悄悄把戚予拉到一边，颇为体贴地提醒道：“松枝这个人有点小毛病——他特别怕被合作的omega喜欢上。你别往心里去，他也是魅力太大，被骚扰怕了，并不是针对你。” 戚予虽然最近三天两头上热搜，但在娱乐圈里也只能勉强算是个小透明。松枝这个人很傲气，虽然嘴上不说，但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他眼底的不屑。不用导演说，戚予也能看出对方并不把她放在眼里，说不定早把她当成被自己的信息素吸引的无知omega了。 戚予若无其事地笑笑，并不往心里去。 他们代言的是一款人工alpha信息素香水，广告情节很简单：松枝扮演的alpha狂热地追求一名高傲的omega，也就是戚予所扮演的角色。然而一开始，松枝被反复拒绝，万念俱灰间，他换上了香水公司本季主打的alpha信息素香水，也因此瞬间俘获了戚予的心。 松枝不愧被称为行走的荷尔蒙，换上衣服后，他alpha气场全开，别说在场的omega了，就连几个ba都忍不住脸红，小鹿怀春地偷看他。 松枝按照台本，十分敬业地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还对戚予送了个魅力四射的眼波。 戚予：“……” 导演本来已经做好ng个几次的准备了，毕竟他知道，几乎没有omega能够抵挡松枝的荷尔蒙诱惑，结果眼前的戚予面无表情，把广告里女主的“不屑一顾”演得入木三分。 “我的天哪，松枝也太帅了吧？我恨我是omega，闻到他的信息素，我控制不住腿软怎么办？” “别说你了，我一个ba都扛不住好吗？” “戚予的演技也太好了吧，你看她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松枝的信息素毫无感觉的omega诶！” “什么毫无感觉？鬼才信！肯定是因为演技太好了……你看松枝都震惊了，一定是被戚予的演技给折服了。” 松枝阳太一开始确实以为戚予是演技高超，所以心里对她有些改观，但随着拍摄的深入，他产生了巨大的挫败感。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对信息素的波动十分敏感，而松枝从头到尾就没感觉出对面这个omega有什么额外的生理反应。 看着不为所动的戚予，他憋着一口气，拍个广告而已，居然把走秀时的努力都拿出来了。 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香气充溢着影棚，把几个omega工作人员迷得五迷三道的。 戚予自然也能感觉到对方的信息素气味，由于alpha天性排斥同类，她不但没有脸红心跳，反而克制不住地烦躁起来。 戚予察觉出自己的出戏，内心羞愧不已，暗自赞叹起松枝：“没想到这个日本模特如此敬业，只是拍个香水广告，都这么努力认真，一点也不敷衍。” 而自我反思的作用并不大，戚予还是没能成功反抗生理本能，就在松枝努力散发自己的魅力时，她一不小心，皱了一下眉。 “停一下——”导演神色复杂地看着戚予，打起精神开了个玩笑，“呃，戚予啊，现在你应该适当地表现对松枝的爱慕之情了，不然我怕广告拍出来以后，都没人敢买这个香水了。” 戚予连忙道歉，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松枝，见对方狠狠扭过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戚予不由心情郁闷，为自己的演技连个模特都不如而感到惭愧。 拍完广告后，松枝仰着下巴走过来了。 刚开始，戚予的无动于衷是让他有些挫败，但拍摄结束后，他倒是对这个华|国的omega产生了一些兴趣。松枝自认为以自己的名气和魅力，足以让每个omega都想和他结交为朋友。 想起上周经纪人才帮他开通的微博，松枝决定给戚予一个“抱大腿”的机会。他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对戚予道：“戚小姐，我可以和你互相关注围脖吗？” 戚予受宠若惊，连忙掏出手机，开始登自己的微博。 对不起，您输入的密码错误。 戚予傻了，以为自己手误，便又重输了一次。 对不起，您输入的密码错误。 这个微博账号是公司发的，绑定的并非戚予本人的手机号，她有些慌了。 坏了，不会被盗号了吧？ 一旁的松枝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忍不住催促道：“有问题嘛？” 戚予尴尬地挠了一下头，“我密码好像记不得了。” 松枝一开始没听懂，直到随身翻译贴心地用日语重复了一遍戚予的话后，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 只见松枝丢下叽里呱啦的一大串话后，拂袖而去。 不明所以的戚予朝翻译小姐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呃，松枝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不想加他，可以找个更真实的理由。” 戚予：“……” 虽然无意中又得罪了人，但与让松枝误会相比，她此时更担心自己的微博被盗号了，于是连忙打电话给吴桢。 “吴姐，我微博突然登不上去了！可能被盗号了！” “没有盗号，我给你把密码改了，为了防止你再手滑乱点赞，最近几个月你就别上微博了。” 戚予：“……” 第55章 拍完广告后，香水公司的创意总监走过来，要送戚予一套本季主打的限量版香水。戚予虽然不爱用这些，但想到这可以作为她第一次正式拍广告的纪念品，顿时也时心情激动起来。 她刚伸出手，就见总监忽然懊恼地一拍脑门，把礼盒收了回去。 “你看我都搞糊涂了，这个是alpha款的，本来是准备送松枝先生的！”总监尴尬地笑笑，扭头冲一旁的助理责备道，“这都能搞混？把那盒给戚小姐准备的omega系列香水拿过来！” 助理敢怒不敢言，忙屁颠屁颠地跑远，过了一会儿，双手捧着另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过来了。 总监满意地点头，笑眯眯地把礼盒送到戚予手上，语气诚恳道：“戚小姐，请收下这份薄礼。” 戚予若无其事地道了声谢，看着包装盒上粉色的“omega专用”几个字，一时心情复杂。 晚上回到家后，戚予想起抑制剂的事，刚准备打个电话给顾芊详细问问，但考虑到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便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 还是等顾芊回来后，当面问问吧，反正也没两天了。 夜色渐深，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戚予一人。以往在自己家里，戚予好歹还能听到她妈看电视剧的声音，现在四下过于安静，她反倒有些不太习惯了，于是干脆打开电视。 电视上正好在放顾芊以前演过的一部都市爱情剧，看着屏幕上的小鲜肉正深情地对顾芊告白，戚予“啪”地关掉了电视。 油腻！ 她百无聊赖地站起来绕着客厅走了几圈，直到停在手机面前，恶狠狠地盯着漆黑的屏幕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把它重新拿了起来。 “我不是想顾芊了，我就是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关心女朋友天经地义！”戚予在给顾芊发短信的时候，还不忘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洗|脑。 信息发出去后，戚予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等到回复。她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隐隐的失落。 这么晚了，顾芊是在洗澡还是在和剧组一起吃夜宵？ 戚予撇撇嘴，为了转移注意力，拆起了被她放在沙发上的香水礼盒。 她拿起一个粉色的香水瓶，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着，又喷了一点在手上，好奇地闻了闻。浓郁的omega信息素气味扑面而来，气势汹汹地冲进她的鼻腔。 戚予低估了人工omega气味对她的刺|激性，刹那间鼻子不受控制地发痒，她打了个喷嚏，手一抖，不小心把香水瓶滑了出去。 “啪——”脆弱的玻璃瓶瞬间四分五裂，残骸凄凄惨惨地碎了一地。 戚予：“……” 自知闯祸了的戚予被吓得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闻着充斥了整个客厅的omega香水味，她欲哭无泪。 此时她只能庆幸，还好顾芊不在家……她能够想象，顾芊一定会用那种笑里藏刀的表情，阴恻恻地看着她。 戚予手忙脚乱地清理起地板，好不容易才堪堪收拾干净。把犯罪现场清理完毕后，她嫌弃地闻了一下袖口，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到了巨型香水瓶里，整个人都被人工omega信息素给腌入味了。 戚予在浴室里搓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站在镜子前，她挑起落在肩膀上的一缕发丝轻嗅了几下，总感觉身上还残留着香水的气味，不由哭笑不得地感慨道：“怪不得这个牌子的香水口碑这么好。” 想着气味估计要到明天才能彻底消失，戚予也懒得管它，索性拿出《雷雨》的剧本，开始仔仔细细地研读起来。可能是因为对剧本过于熟悉，在琢磨台词的过程中，阵阵困意向戚予袭来。 半梦半醒间，若有若无的木槿花香气萦绕在鼻尖。感觉到身体莫名僵硬，戚予微微蹙眉，不太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翻身失败后，戚予懵了两秒，猛然睁开眼，又被刺目的大灯激得重新半阖上眼皮。 “顾芊？你怎么回来了？”戚予一边适应着灯光，一边震惊地问。 “我想着家里还有个小朋友在等，所以特意前几天让导演给我排满通告，好提前回来。”顾芊悠然自得地坐在床边，似笑非笑道。 戚予有些感动，刚想坐起来，手腕处却传来一阵疼痛。她撇头一看，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你绑我|干什么？” 只见她的两只手腕被手铐无情地绑在床头，上半身动弹不得。 “你说呢？”顾芊神色自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平躺着的戚予，笑得越发温柔，“出差回来，发现我的女朋友身上全是别的omega的味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余光瞥见对方逐渐下滑的手指，戚予咽了口口水，解释道：“等等，你好像误会了！我身上的是人工omega信息素香水的味道。” 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顾芊优雅地歪了一下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戚予，似乎在等她继续解释。 “真的，我今天去拍广告了，香水是人家公司送的。”发现顾芊似乎听进去了，戚予暗自松了口气，“我刚才不小心把香水瓶打翻了，气味才会这么重。不信你去看下垃圾桶，里面应该还有玻璃碎片。” 听着戚予连珠炮似的一串解释，顾芊不置一词，半晌，才颇为好笑地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知道。”顾芊略微俯下身，凑到戚予的耳边轻声笑道：“我家小予怎么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呢？” 听到“我家”两字，戚予心头一跳，试探地问：“那我的手腕……” “但是，”顾芊神色一变，打断了戚予接下来的话，“你在微博上点赞了什么？” 顾芊那么忙居然还有空刷微博？戚予的眼神里渐渐浮上一层绝望与惊恐。 “是，我确实很忙，本来应该是注意不到这些事的。”顾芊像是看出了戚予内心的想法，她沉默了一会儿，眉眼间难得露出一丝尴尬，“但当整个剧组都用诡异与探究的眼神打量你时，你很难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戚予：“……” “所以，我该怎么惩罚你？”顾芊伸出手，随意地拨弄着戚予微微敞开的领口，语气平静道。 “那个……我就是手滑……而且我也发微博解释过了！”看着顾芊不怀好意的神色，戚予头皮发麻。 “哦，解释过了。”顾芊点点头，“那不如我给你念念你解释完以后，我收到的私信？” 对戚予的抗拒视若无睹，顾芊自顾自地开始回忆：“‘顾老师，是不是因为你们太激烈了，予宝才会不小心手滑。’‘顾老师，我真得好失望，我本来还以为你一定是御姐攻的!’”说着，顾芊话语一停，犹豫了一会儿，才神情复杂道：“还有营销号私信我，‘如果你想反攻，我给你推荐个机构。’” 戚予听得脸越来越红，此时她才深刻地意识到，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吴姐居然只是把她的微博账号给没收了，换成她是经纪人，估计恨不得把艺人抽一顿。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手滑了！”戚予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道。 顾芊不说话，只是当着戚予的面，慢悠悠地打开了空调，把室内的气温调高了几度。 “这种天为什么要开空调？” 无视戚予惊讶的表情，顾芊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解开眼前动弹不得的alpha的衣带。 “我怕你一会儿感冒。” “……不，等等！能不能先把手铐解开？！” “不能。” …… 中途，戚予实在难受，她厚着脸皮撒娇道：“姐姐，我的手腕真得好疼，你把我放开吧~” 顾芊喘着气伏在戚予身上，见戚予的难受不像作假，便帮她解开了手铐。 一挣脱束缚，戚予立刻翻身反压住顾芊。刚才对方的逗弄和调戏把她激得满脸通红，重新占据主动后，她头脑发热，只想狠狠报复回来。 “姐姐，玩够了没有？”戚予咬牙切齿地贴着顾芊的耳廓，可她一看向顾芊的脸，气势就卸得无影无踪了。 眼前的omega眼神迷离，双眼像是要溢出春水，湿淋淋地看着她，“你压到我了。” 戚予下意识地翻下身，一句抱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随着“咔嚓”一声，她的身体僵住了。 “今晚，你还是疼一些吧。”顾芊重新把戚予的手锁进手铐里，轻描淡写道。 …… 许久，顾芊终于没了力气，她这才放过戚予，餍足地像只猫一样，躺在床的另半边。 “现在可以解开了吧？”戚予郁闷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语气里夹杂了一丝委屈。 顾芊撑起下巴，言笑晏晏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思道：“我忽然发现，你如果受起来，应该也挺可爱的。” 戚予：“……你说什么？” “下次让我在上面吧。” 戚予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紧张得喉头滚动了一下，“你是说，乘……骑？” “不，我只是单纯想上你。”顾芊也不扭捏，直接无情地打破了戚予的幻想，甚至冷静地补充道：“而且我也可以反向标记你，不是吗？” 戚予：“……” 第56章 被解开手铐后，戚予仔细观察顾芊的表情，发现她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十分绝望。但好在，顾芊看上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瞎折腾了。想到今晚大概能逃过一劫，戚予心里好受了一点。 “好热……”顾芊的双颊还透着粉意，她懒洋洋地斜靠在枕头上，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一边小声朝戚予抱怨。 戚予小心翼翼地替她拨开额角黏腻的发丝，轻声道：“我抱你去洗澡？” 顾芊没有说话，只是上身微微前倾，伸出白皙柔软的手臂，不紧不慢地搂住戚予汗湿的后颈，把头埋进对方的锁骨处。 “不是说热吗？我脖子上都是汗，难不难受？”灼热的脸颊紧贴上她的颈间，戚予感受到了怀里omega的惊人热度，她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头，不想让顾芊不舒服。 “现在，我的身上都是你的液体，我喜欢这种感觉，”顾芊意有所指道。 这什么虎狼之词？戚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一抖，差点把怀里的人给丢出去。 “我是说，我身上都是你的汗水。”顾芊嗤笑，这才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她用手指刮蹭了一下戚予的侧颈，弹掉从额头一路滑落的汗珠。 戚予气得磨牙，但看着顾芊无辜的表情，还是没忍心咬下去。她无奈地叹口气，一手环住顾芊的后肩，另一手捞起对方的腿弯，把人从床上抱起来，“所以快点洗澡吧！别着凉了。” 洗澡的时候，戚予任劳任怨地伺候着顾芊。或许是新买的浴缸的按|摩效果太好，又或许是戚予的服务过于周到，洗到一半的时候，顾芊忽然又有力气了。 “要不现在就让我试一下？我来攻。”顾芊戳了一下戚予的后颈。 “不行！”戚予正背对着顾芊挤泡沫，闻言，瞬间吓得把手里的塑料瓶都滑了出去。 “为什么不行？你不愿意成为我的人？”顾芊神色不悦，虽然人趴在浴缸边，只能抬头望着戚予，但气势上硬生生比眼前的alpha都要高出一截。 “今天太累了……特别是你，不是晚上才从外市回来吗？一会儿好好休息吧。”戚予说的倒也是真心话，顾芊这几天为了快点拍完剩下的戏份，估计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刚才躺在床上就哈欠连篇了。 顾芊只好不情不愿地放弃了反攻，不再说话，乖乖地被戚予揉着顺滑的长发。 轻柔的力道一点一点地按|摩着头皮，舒缓了顾芊这几天紧绷着的神经。怀里人半天没动静，戚予低下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戚予放轻了手上的力道，小心翼翼地冲洗干净顾芊的身体，用柔软的被子将人严严实实地裹成一团。 看着一向成熟稳重的顾芊，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毫无防备地蜷缩在自己怀里，戚予低下头，用冰凉的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对方的侧脸。 “晚安，姐姐。” “不要……” 顾芊被耳边的呻|吟吵醒，她缓缓睁眼，只见身边的戚予呼吸急促、脸颊绯红，正把脸埋在枕头里，难耐地轻哼着。 “小予？” “姐姐，别这样……”戚予双眼紧闭，兀自喃喃着。 顾芊一开始还满脸担忧，但她凑到戚予耳边听了一会儿后，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她不再说话，而是温柔地摩挲戚予的额角，安抚仍陷在梦里的alpha的情绪。 半晌，戚予才睁开眼，躺在枕头上，意识恍惚地看着顾芊。 “醒了？” 几秒后，戚予彻底清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只发生在梦里。她眼神飘忽，不敢直视顾芊，含糊其辞道：“你这么早就醒了吗？我刚才睡得是不是很沉？哈哈哈……” “你好像做了个噩梦。”顾芊语气担忧，“梦到什么了？半天都醒不来。” 戚予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她飞速调整表情，清了清嗓子胡诌道：“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可能是前几天恐怖电影看多了。”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在梦里居然被顾芊给反攻了。 “哦，原来是这样。”顾芊似乎信了，了然地点点头，“在梦里我是反派吗？” “什么？”戚予不明所以地看着顾芊。 “不然你为什么一直喊我？”顾芊忍住笑，一本正经道：“为什么不停说‘姐姐不要……姐姐别这样……’我对你做了很恐怖的事？” 戚予：“……” “你的脸好红，是因为太害怕了吗？”顾芊佯装好奇，凑得更近了一些。 戚予郁闷地拿过一旁的枕头，盖在自己脸上，闷声闷气道：“别问了……” 顾芊也不逗她了，笑着扯开戚予脸上的枕头，“起床吧，一会儿去超市。” “去超市？！”戚予一下坐直了身子，半跪在床上，震惊地看着顾芊。 “是啊，我刚才在家里逛了一圈，发现以后要是两个人住的话，生活用品还不够齐全。”说话间，顾芊已经下床走进了盥洗室。“哗啦啦”的水流声从门里传来，其间夹杂着顾芊的催促，“快点洗漱，傻愣着做什么？” “你不怕被拍到吗？” “在大家眼里，我们本来就是‘好闺蜜’啊。好闺蜜一起逛个超市而已，被拍到也没关系。”顾芊语气轻松，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戚予无奈地下床穿上鞋子，挪到顾芊身边，一边挤牙膏一边抱怨：“你还嫌我们的绯闻传得不够多吗？吴姐还不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要是知道了，非把我的皮给扒了。” “好啦，别苦着脸了。”顾芊侧过头，微微仰起下巴，揪了一下戚予的脸蛋，“不会被认出来的，我给你化个妆。” 戚予：？ 洗漱完后，顾芊把戚予拉到了镜子前，直把戚予打量得后颈发凉。 戚予不太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上半身，想要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却被第一时间按住了肩膀。 顾芊：“别动。” 冰凉修长的指尖轻点在脸上，带来淡淡的木槿花香气，戚予半闭着眼，无可奈何地任由对方涂涂抹抹，“反正一会儿都要全副武装，你给我化妆给谁看啊？” 顾芊没理她，直接把化妆棉拍她脸上，“别说话。” 戚予：“……” 十分钟后，戚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无语。 自从成年后，戚予展现给外人的都是娇柔清纯的omega形象，妆容更是出自各大美妆博主，诸如“清纯学生妆”、“柔弱少女妆”、“小猫眼线”…… 面前这个鼻梁高挺、眉形利落、眼神凌厉的alpha是谁？ 顾芊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你出门也不需要伪装剂了，应该不会有人认出你。” 戚予试图抵抗，她弱弱道：“那个，这个眼妆是不是太凶了？我鼻子有这么挺吗？眉毛是不是过于a里a气了？要不要换个柔和一点的眉形？” “不，这很适合你。”顾芊笑眯眯地驳回了戚予的一连串建议，命令道，“穿衣服吧。” 见抗|议无效，戚予只好磨磨蹭蹭地走到衣柜前。 淡藕色连衣裙、嫩绿色雪纺上衣、碎花小短裤……现在，也只有这些香香软软的衣服能够安慰一下她了。 可她的手指刚触碰到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就被一旁的顾芊拍开了。 顾芊递过来一套黑色的衣服，塞到她怀里，“穿这些。” 戚予下意识想拒绝，但对上顾芊平静无波的眼神，又闭上了嘴，乖乖穿上对方塞过来的衣服。 穿好后，戚予对着镜子转了一圈，不太习惯自己a气爆表的样子，羞涩道：“这样真得没问题吗？我有点不太习惯穿成这样。” “放心，这样绝对没有粉丝会认出你。”顾芊揉了揉戚予毛茸茸的脑袋，给她套上了帽子，又在她脸上糊了一层口罩，彻底堵上了戚予的嘴。 第57章 “我身上有病毒吗？”到了超市后，顾芊简直被气笑了，她无可奈何地看着离自己好几米远的戚予。 戚予尴尬地摸摸鼻子，慢吞吞地往前蹭了几步，刚走到顾芊身边，就被猛地拽住了衣袖，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靠这么近有点危险吧……万一被狗仔拍到，是不是不太好解释……”鼻尖被对方柔软的发丝轻轻蹭着，木槿花的香气越发浓郁，戚予不太自在地微微后仰，小声道。 “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就不危险了？你越是心虚，注意你的人就越多。”顾芊嗤笑一声，向前走去，不再看身后的人。 戚予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巨大玻璃窗，发现自己果然形迹可疑，于是轻咳两声，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背。 司机体贴地把车开到了一个较为偏远的地方，这里的居民本就不多，再加上此时是工作日的早上，超市里的年轻人更是寥寥无几，只能见到零星几个头发斑白的老年人。 “这款杯子挺可爱的，你们是情……”导购本来昏昏欲睡，见到顾芊后眼前一亮，她往后看去，发现了一个更高一些的身影，脱口而出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是情侣的话，可以考虑买一对看看。” 说完后，导购内心忐忑不安，不断偷瞄着顾芊的表情，但对方的脸上带着口罩，让人无法分辨喜怒。 “谢谢，我们自己看看。”顾芊的双眼微弯，荡漾出温和的笑意，语气颇为温和。 感觉出顾芊并没有生气，导购小姐暗自松了口气。 她是个omega，能够感觉出顾客身上的信息素。眼前这个女人明显也是个omega，但身后的另一个人的性别却让她有些迷惑。 高挑的身材，干净利落的穿着，以及因为口罩遮掩，而显得越发引人注目的眉眼，连老土的黑框眼镜都无法遮掩镜片下的凌厉与动人。 第一眼望去，导购小姐直接把人当成了alpha，但对方靠近后，她又隐隐闻到了一丝omega信息素的味道，准确地说，身后的这个女人身上夹杂了两种性别的信息素的气味。 发现导购小姐在偷看自己，戚予心头一紧，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下意识地飞速扭开头，留给对方一个侧颜。几秒后，她意识到这样看上去很像“做贼心虚”，于是僵着脖子，若无其事地把脸扭回来，冲导购小姐笑了一下。 导购小姐猛然低下头，红着脸，在心里土拨鼠尖叫：“天哪这个小姐姐绝对是alpha吧！她笑起来好好看！太撩了太撩了！” 顾芊挑眉看了戚予一眼，突然牵住了她的手。 戚予被吓了一跳，但她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和顾芊做出亲密举动，一时有些脸红心跳，她刚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一阵剧痛从手背上传来。 “嘶……”戚予疼得差点挤出两滴生理性的泪水，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芊，小声道，“你掐我|干嘛？” “笑这么开心，现在不怕暴露了？” “什么意思？你看到有人偷拍了？”戚予紧张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记者模样的人。 顾芊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再说话，转头去看货架上的杯子。 杯子上正好被印了一个卡通人物的形象，正咧着嘴呆呆木木地看着她俩，顾芊打量了它一会儿，忽然伸出纤长的手指，戳了一下图案上的卡通人脸，低声道：“傻子一样。” 戚予：“……” 怀疑自己被指桑骂槐了，戚予敢怒不敢言，只好委屈地揉着发红的手背，心里吐槽omega真是阴晴不定的生物。 尽管顾芊和戚予近乎于全副武装，但仅从露出的五官里，就能看出两人颜值很高。在她们挑选杯子的时候，导购小姐也没闲着，一直偷偷欣赏着她们被遮住大半的面容，但看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怪怪的。 这两个小姐姐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特别是前面那个omega，怎么长得这么像新晋影后顾芊？还有后面那个疑似alpha的小姐姐，也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导购小姐的心头瞬间掠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不会真是顾芊和朋友来逛超市吧？ “帮我拿一下这对杯子，谢谢。”顾芊突然出声，打断了导购小姐的思考，同时也打消了对方的怀疑。 “不会的，顾芊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一大早，莫名其妙地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逛超市？还买情侣水杯？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长得像而已。” 导购小姐小心翼翼地把顾芊挑选的杯子递给她们，直到两个人都走远了，还痴痴地站在原地望着，半晌，她忽然回过神，懊恼地叹道：“这么好看的一对情侣，还长得这么像明星，我刚才怎么忘记拍照了？” 在超市里逛了半天，想象中被粉丝认出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戚予渐渐放下了心，和顾芊认真地挑选起生活用品。 “是不是都买齐了？”戚予清点了一下推车里的商品，“你还差什么没拿吗？” 顾芊瞥了戚予一眼，云淡风轻道：“我是还有东西没拿。” 戚予没有多想，乖乖地跟着顾芊一路走着，直到停在了一个五颜六色的货架前。 顾芊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坦然地命令道：“拿吧，你比较熟悉这些。” 戚予：“……” 虽然已经在交往了，但戚予还是莫名有些羞耻。她红着脸挑了几个常用的牌子，往购物车最下面一塞。 自认为完成任务的戚予清了清嗓子，尽量镇定自若道：“咳，拿好了，走吗？” 顾芊勾唇一笑，意味深长道：“这就拿好了？” 戚予不明所以地看着顾芊，几秒后，她的表情完成了从懵逼到震惊再到害羞的转变。 “这，这么多都不够吗……”戚予有点慌了，声音飘忽不定，口罩下的脸涨得通红。 顾芊：“……”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顾芊“噗嗤”笑出声，凑近到戚予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调侃道：“怎么了？你害怕了？” 戚予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道：“怕，怕什么？” “怕……”顾芊故意拖长了语调，扯了一下戚予的衣领，轻声道，“怕你自己不能满足我？” “我不……”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戚予感觉自尊受辱，当即开口反驳。但刚说两个字，剩下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口。 只见顾芊悠然踱步到另一个货架前，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挑起几盒指套，在眼前端详了一番，又对着戚予晃了晃，微笑道：“喜欢这种款式的吗？” 戚予：“……” “毕竟也是用在你身上，要不你自己挑？” 戚予：“……” 在结账的时候，戚予第一次如此感激自动付款机的发明。把所有的商品装进购物袋后，她松了口气，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予，予宝吗？”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来。 戚予一惊，刚想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但转念一想，人家喊的是“予宝”，关她什么事？便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电子屏。 小姑娘不甘心，大着胆子戳了一下戚予的胳膊，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你，你是戚予吗？” 戚予佯装不明所以的样子，看了一眼小姑娘，刻意改变声线，语气低沉道：“有事吗？” 她出门的时候没有使用伪装剂，此时在外面游荡了一上午，身体上残留的omega信息素快要消失殆尽，属于alpha的信息素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小姑娘是个刚成年分化的alpha，被戚予的信息素一激，整个人后颈发凉，双腿因为承受不住凌厉的侵略感而略微发软。 “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忙不迭地低头道歉，在心里咆哮道：“想什么呢？只是身形和眼睛相似而已！戚予是omega啊，这个alpha姐姐好凶哦呜呜呜呜呜qaq予宝才不会这么凶！” 顾芊走在前面，此时她注意到戚予半天没跟上来了，有些疑惑地回过头，问道：“怎么不走？有东西落下了吗？” 小姑娘这才发现顾芊的存在，她双眼瞪得溜圆，呼吸急促，“顾，顾……”可还没等她顾出什么所以然来，戚予早拉着顾芊匆匆走远了。 那个omega是顾芊吗？可是顾芊会和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一样，出现在家门口的超市吗？ 小姑娘神情恍惚，对顾芊有些幻灭，但沉思了两秒，她又甩甩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只是眼睛长得像而已！如果那个omega是顾芊，那旁边那个alpha是谁？” 晕晕乎乎地走了两步，小姑娘怔在原地。 虽然营销号一直说顾芊人缘很好，但瓜吃多了，粉丝们心里都有点数，那就是圈里真正和顾芊关系亲密的人并不多，一只手完全数得过来。 虽然不愿面对，但她还是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推测：如果那个omega真得是顾芊，那旁边的人岂不就是——徐曼？？？ 第58章 采购完毕后，戚予和顾芊顺利回到了家里，她们花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整理与布置别墅，原本略显清冷的房子总算有了点温馨的感觉。 “你把那个箱子拆一下。”顾芊指了一下放在角落里的快递盒。 戚予顺着顾芊的目光，看向了角落里的盒子，瞬间，一些不好的记忆涌入了她的大脑。自从上次在酒店，顾芊给她买了一堆不可言说的东西后，她就有拆快递恐惧症了。 “你又买了什么？不会和上次一样，是……”戚予没脸说出那个词，闭上嘴，把后半截话憋了回去。 “是什么？”顾芊奇怪地瞟了戚予一眼，只见对方眼神飘忽，甚至刻意扭头避开她的目光。顾芊微微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隐去唇边的笑意，对戚予眨眨眼，故意放低了声音道：“放心，是你会喜欢的东西。” 戚予：“……” 戚予红着脸，竭力忽视心里升起的一丝可耻的兴奋之情，扭扭捏捏地磨蹭到角落里，蹲下身，开始紧张地拆盒子，几秒后，她一脸震惊地搬出一个白色的画板。 “画，画板？”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顾芊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 戚予尴尬地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你买画板做什么？” “记通告时间。”顾芊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对戚予指了指一处空白的墙壁，“挂在这吧。” 挂好后，顾芊颇为满意地看着墙上的画板，解释道：“吴姐以后给你安排的工作会越来越多，这个上面可以记录我们两未来一周的通告任务，或许休息时间可以有重合。”顿了一下，她坦然地补充道，“这个圈里的情侣本就聚少离多，我不希望我们因为工作太忙而错过本就不多的相处时间。” 早已习惯了顾芊时不时的调笑，突然听到这样认真而体贴的话语，戚予一时愣住了。 也许是因为顾芊和她的身份地位差距过大，又或许是因为多年来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渴望忽然得到了满足，和顾芊确立关系以来，她经常会产生一种踩在云端上的不切实际感。而此时，顾芊只是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就让她的心落回了大地。 戚予再次清晰而深刻地意识到，她和顾芊虽然身处复杂的娱乐圈，但也真实地在交往着。长久以来的紧张与不安，居然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把笔递给我。”顾芊对戚予扬了扬下巴。 戚予还沉浸在淡淡的感动里，闻言，她立刻乖巧地把水笔拿给顾芊，却见顾芊简单地画了个一周的日程框架，然后在日期下面做了几个简单的标记。 “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戚予好奇地问。 “既然是通告表，就顺便也确定下一些杂事吧。” “杂事？” “星星代表这天你攻，三角代表这天我攻。”顾芊语气自然地仿佛在讲解一道数学题，她无视戚予目瞪口呆的表情，当着她的面，在今天的日期下面画了个三角符号，微微一笑道，“今天，我来。” 戚予：“……” “疼吗？” “……” “这个速度可以吗？要不要快一点？”顾芊虚心请教。 “……” “那……慢一点？”见戚予没说话，顾芊犹疑着放慢了手上的速度。 戚予紧闭着双眼，隐忍地咬住下唇，半晌，她低喘了一声，嘴里轻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顾芊没听清楚，于是凑近了一些。 “……快……一点……”戚予羞耻地侧过脸，用通红的脸颊蹭着白色的被单，声音断断续续道。 …… 戚予把顾芊抱进浴室的时候，简直欲哭无泪，她一边回忆刚才的经历，一边为自己惨淡的未来而感到悲伤。 她决定一会儿趁顾芊睡着了，偷偷把墙上画的三角全部改成星星。没想到堂堂双料影后，技术差就不说了，体力也不行。明明她才是被攻的人，为什么结束以后还要任劳任怨地抱顾芊去浴室？ “很不舒服吗？”注意到戚予怪异的表情，顾芊总算良心发现，她的眼神里难得透出一丝羞涩与愧疚，担忧道，“是不是我技术太差了？” “……还好。”戚予为了不伤影后的自尊心，昧着良心道。 “那……”顾芊还想说什么，却被戚予吻住了唇。 亲吻中，她被戚予小心翼翼地抱进浴缸里，热水逐渐淹没身体，在温柔的水波中，她看见的是戚予黑沉沉的双眼。 “姐姐，还是我来吧。” 顾芊的体力消耗得很快，上|床后，她很快陷入了沉睡。戚予刚准备关灯，却突然收到了林桐的视频邀请。 算了算时间，林桐在《遥远》节目组的拍摄任务应该也告一段落了。以为林桐打电话过来是要问她毕业大戏的事，戚予低头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顾芊，轻悄悄地下了床，走到阳台边，接通了视频。 “予宝！”甫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林桐凄惨的声音，戚予不露声色地调低了音量，小声道：“我还没出事呢。” 林桐看了她半天，突然道：“你脸凑近点。” 戚予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但她也习惯了林桐的想一出是一出，于是听话地把脸凑近镜头。 “你哭了？你肯定哭过了呜呜呜呜！予宝，咱不难过啊，多大点事，下一个更乖！”镜头里的林桐眼神中溢满同情，连眼眶都渐渐红了。 “我没哭啊……”戚予辩解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刚才顾芊折腾她的时候，她好像确实掉了几滴眼泪…… 见戚予忽然沉默，林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戚予，“我承认，顾老师是很优秀，但是人家毕竟是影后，不知道背后有几个好妹妹呢，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戚予更加不明所以，她无奈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好妹妹？而且我怎么就在顾芊身上吊死了？” “难道你还没看到那张照片？” “什么照片？” “真得没看到？就是顾芊和别人……”林桐顿住了，没有往下说，而是小心地观察着戚予的表情，望着对方无辜的双眼，林桐叹了口气，“算了，我直接给你发图片吧。” 过了一会儿，戚予收到了林桐发来的照片，她点开一看，愣住了。 图上这两个戴着帽子、眼镜和口罩的人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她和顾芊吗？再一看地点，果然是白天刚去的超市。 难道她和顾芊已经被认出来了？戚予头皮发麻。但联想到林桐刚才说的话，她的身份似乎并没有暴露。 戚予镇定自若道：“照片上这两个人是？” “这你都没看出来？” “……没有。” “你再仔细看看，前面这个人，是不是很像顾芊？” 戚予含糊其辞道：“有点吧……不过可能性太低了，估计只是身形相似？” 林桐摇摇头，“那你再看看另一个人，是不是也很眼熟？” 戚予睁着眼睛说瞎话：“哪里眼熟了？就是个普通人吧。” 林桐震惊地看着她，“这都不眼熟？予宝，我建议你去看看眼科！” 由于林桐的反应过于激烈，戚予也有点忐忑起来，她不禁怀疑林桐其实是看出照片里的人是她了，所以今晚故意来试探她的反应。 产生这种猜测后，戚予也不敢胡乱回答，便紧张兮兮地问：“那……你觉得她像谁？” “徐曼啊！”林桐翻了个白眼，“你看这身形，是不是很像徐曼？人家好歹也是你的老板，是你衣食父母吧！你这都认不出？” 戚予：“……” 一瞬间，戚予对自己和林桐之间的感情深度产生了质疑。 “你看，一个人像顾芊，另一个人像徐曼，而且拍到这个照片的博主说了，两个人正好一个是omega，一个是alpha，你说，是不是都对上了？” 戚予：“……” “亏我还一直很喜欢顾老师，没想到她是这种人！都已经和徐曼交往了，居然还和你这么亲密，这不是欺骗你的感情吗？”林桐扯着嗓子，气呼呼道。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卧室大床，发现顾芊并没有被吵醒，戚予松了口气。她重新看向视频里的林桐，解释道：“照片里的人毕竟没有露脸，一切都只是猜测，不是吗？而且顾老师并不是你说的这种人，我更没有被欺骗感情。”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执迷不悟。”林桐红着眼睛，双眸泪汪汪的，“予宝，天涯何处无好a，何必单恋一渣o，我虽然崇拜顾老师，但你在我心里绝对更重要。正好现在我这里的录制结束了，估计明天就能回来，到时候我给你多介绍几个alpha，你喜欢什么样的？” 没等戚予开口，林桐已经如数家珍地念叨起来：“我认识的单身优质alpha可多了，猛a、骚a、奶a，你想要哪种都行。” 戚予：“我不想……” “哦对了，我之前在网上认识了一个alpha，她各方面条件好像都不错，还一直催着让我帮她找对象，要不你加她看看？聊聊看呗，总比一个人伤心好。” “真不用……” “好了，我推送给你了。” “……” 第59章 戚予低下头，看着和林桐的聊天框里出现的陌生人名片，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真得没有受情伤，也不需要认识什么alpha。”见林桐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她换了一种劝说方式，“而且我的身份你也不是不知道，和圈外人谈恋爱很麻烦的，万一对方心怀不轨怎么办？” “你是不是傻？”林桐对戚予翻了个白眼，“你不说谁知道你是谁？再说我就是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也没让你们真得怎么样。” “不加。”戚予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予宝~”林桐在视频里苦兮兮地撇着嘴，“我都和她说了，一会儿会有个omega妹妹来加她，你不能让我这么没有面子嘛！” 戚予被气笑了，她也是难得见到林桐对别人的事这么上心，于是升起了一点好奇心，问道：“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游戏大厅认识的……” 戚予：“……” 对上戚予毫不掩饰的震惊目光，饶是林桐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尴尬了。她摸摸鼻子，轻咳两声，“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你无聊的时候不会玩一两局斗地主吗？” 戚予的眼神越发诡异，仿佛第一次认识林桐似的。 “那连连看？飞行棋？”林桐如数家珍地报了一串游戏名，见戚予半天没说话，林桐提高了音量，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倒打一耙地指责道：“你怎么什么游戏都没玩过？你的生活也太无趣了。” 戚予：“……” “反正你加一下就好，不聊天躺列也行，拜托啦~”林桐噘着嘴，“不然我不就食言了嘛？本来平时什么游戏都打不过她，就已经很丢人了。” “明明是你自作主张把我卖了，关我什么事？” 没想到平时挺好说话的戚予，遇到这种事居然如此冷酷无情。林桐只好换成了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重点是，她也是从事娱乐圈相关工作的，虽然她没透露具体工作内容，但我平时和她聊天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出她的见识挺广的。”林桐顿了一下，下了结论，“这人就算不是个大佬，也至少是个圈内相关领域的专业人才。” 戚予虽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大佬会玩□□游戏大厅，但还是敷衍性地点点头：“哦，然后呢？” “多一条人脉，多一个机会呀！就算你不想要这条人脉，那你也要考虑考虑我嘛~你想，你加她，对你来说也就是多个躺列好友的事罢了，运气好以后成为了朋友，大家还能相互扶持一把。你要是不加她，那我就成了没有信誉的人，万一她以后认出我，对我实施报复该怎么办？” “林桐。”戚予打断了视频里的人的滔滔不绝，一脸严肃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当演员。” 林桐愣了一下，但还是好奇地问道：“那我应该从事哪一行？” “你应该去卖保险。” 林桐：“……” 最后，戚予被磨得有点头疼，只好和林桐谈起了条件：“那你得答应我，以后你再也不过问我和谁谈恋爱，也不许乱给我介绍对象。” 林桐委屈地点点头，“那好吧。” 其实在刚才第一眼看到名片的时候，戚予就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当时她还在和林桐视频，所以并没来得及多想。 现在看着对方的头像，戚予陷入了思考：这头像怎么这么眼熟？难道是和列表里的其他人撞了？ 戚予点开图片仔细观察，图上是一株放在窗边的绿植，看上去并不像什么烂大街的头像。 好友申请很快通过，对方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mandie：你是？ 戚予刚准备说自己是林桐的朋友，突然想起来这两人应该没有互爆过真实姓名，于是言简意赅地回了几个字：您好，朋友介绍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几个字：□□游戏大厅那个…… mandie：…… 戚予就当完成了任务，没有再管这个昵称叫做mandie的人，好在对方似乎也没有继续聊天的兴趣，倒是减少了她的尴尬。 第二天，戚予是被热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顾芊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对着她，蜷缩在了她的怀里。房间里弥漫着两种信息素相互纠缠的气味，戚予的大脑昏昏沉沉，只能感觉到锁骨与脖颈间，缠绕着对方柔软而凌乱的发丝，凡是被那带着清香的头发摩擦过的地方，都产生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意。 她怕弄醒顾芊，于是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一些，与怀中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微微拉开距离。然而，前一秒她刚动，下一秒，顾芊就翻了个身，重新埋进她的怀里。 戚予咽了口口水。 某种湿漉漉的触感，若有若无地停在她的锁骨上方，时而带着柔软的力道，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又时而任性地反复磨蹭。 戚予有些怕痒，她敏感地缩了一下脖子，手却不受控制地搭在了顾芊的腰上。 由于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有些长了，比起顾芊身体的温度，戚予的手显得有些凉。随着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上移，梦中的顾芊轻哼一声，睫毛微微颤抖。戚予停下动作，最终只是将手拂过对方柔软而温暖的衣料，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吻了一下顾芊的额头。 “为什么不继续？”沙哑而沉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戚予一惊。 “我弄醒你了？” “摸到一半不摸了，你让我怎么睡？” 戚予：“……” 顾芊将上半身贴过来，手搂住戚予的脖子，“抱我。” 戚予虽然不明所以，但温香软玉满怀，她还是紧张又兴奋起来，于是听话地搂住了顾芊纤细的后背，面对面抱住了她。就在戚予思考这是什么新鲜的体|位的时候，顾芊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傻愣着干嘛？抱我去刷牙。” 戚予：“……” 从盥洗室出来后，戚予站在床边发呆。顾芊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佯装好奇地问：“怎么了？很失望？” 戚予这才回过神，红着脸反驳：“失望什么？”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一歪，被顾芊拉到了床上。怕压到顾芊，戚予只能用手撑着床板，无可奈何道：“这样很危险，姐姐。” 顾芊仰起头亲了一下戚予的唇角，微微一笑：“还装？小骗子……唔……”她的后半句话被戚予的吻吞没，很快，房间里响起了暧昧的声音。 刚做到一半，戚予钻出被子，开始找手机。 顾芊喘着气问：“你做什么？” “你不吃早饭胃会不舒服，先点个外卖。” 顾芊表情诡异地看着戚予，“外卖送过来只要半个小时。” 戚予表情一愣，问道：“那我让他一个小时后送过来？” 顾芊眯着眼不说话。 “那就……一个半小时？”戚予退让了一步。 顾芊这才勉强满意。 结束后，顾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戚予温柔地帮她穿好衣服。门铃声响起，戚予估摸着是外卖小哥到了，便下楼去开门。 门开后，周欣和戚予面面相觑。 “戚予？”周欣呆住了，捂着嘴，不敢置信地开口道。 戚予下意识甩上门，几秒后，听见了更加猛烈的敲门声。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立刻清醒过来，尴尬地重新打开门，扯起嘴角，对周欣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那个，周姐早上好！” 周欣：“……” 客厅内，顾芊若无其事地坐在餐桌旁，慢条斯理地用果酱涂着面包，仿佛感受不到房子里诡异的气氛。 周欣神色不悦，双手环臂，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顾芊，你不解释一下？” 顾芊的情绪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朝周欣眨了眨眼，满脸无辜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周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被顾芊气得直翻白眼，她转而看向戚予，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戚予，你帮我分析一下，我看到的是哪样？” 戚予到底脸皮比较薄，她支支吾吾道：“那个，顾前辈的意思是，我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咳咳咳咳……”话刚说一半，她的嘴就被面包堵上了。 “慢点吃，你看，酱都沾在嘴上了。”顾芊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温柔地注视着戚予，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替戚予擦掉嘴角的果酱，然后轻舔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在戚予和周欣震惊的目光中，顾芊若无其事地抽出一张纸巾，优雅地将手指擦干净。 戚予：“……” 周欣：“……” 周欣重新看向戚予，笑容里莫名透着一股阴森森气息，“小戚啊，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你和顾芊是关系很好的什么？” 戚予：“……” 她觉得周欣看自己的目光已经化为了实体，像针一样把她扎成了刺猬。 顾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手扔掉纸巾，收敛了笑意，“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戚予在交往。” 第60章 周欣的眼底先是闪过一丝震惊，而后很快就被其他更复杂的情绪掩盖。她很想推一把顾芊的肩膀，然后开玩笑似的说一句：“你再说一遍？” 但一见到对方云淡风轻的表情，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沉默半晌后，周欣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在桐磐的时候。”顾芊坦然自若地回答道，说着，她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净，站起身，体贴地要帮周欣倒水。 “你们录节目的时候就……”周欣瞠目结舌，气得翻了个白眼，“当时我还挺奇怪，背后团队明明没动作，你们居然都能天天把自己作上热搜。” 听出对方话语里的讽刺，戚予自觉理亏。她被周欣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摸了一下鼻子，转移话题道：“我去拿外卖。” 戚予走远后，周欣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地看着顾芊。 “你真得考虑清楚了？”犹豫了片刻，周欣还是不怎么放心地提醒道，“我知道你喜欢戚予，但是你们毕竟身份特殊，更何况你的事业正如日中天，而戚予也才刚刚迈进演艺圈的大门，你有想过恋情曝光带来的后果吗？毕竟……” “周姐。”顾芊轻声打断了周欣的话，表情平静，“我会对我的所有选择负责，你放心，就算以后出了事，影响到了公司的利益，我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 周欣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憋了回去，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声道：“你现在也不同于刚出道的时候了，我知道我管不住你，你自己拎得清就行，特别是平时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周欣也是佩服自己，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我可不想哪天一觉醒来，发现你成了八卦杂志的主角。” 戚予设想过无数种摊牌后面对的场景，甚至做好了被周欣一气之下抽一顿，然后扭送给吴桢的的心理准备，结果没想到，周欣的反应出人意料得平静。 在圈里，经纪人和艺人虽然看上去关系亲密，但说到底，两者也只是商业合作的关系。大多数的经纪人是不愿看到手下的艺人在事业发展期谈恋爱的。戚予以往只知道周欣和顾芊私下关系不错，但直到现在，才确认周欣确实不只是把顾芊当成一个赚钱的工具。 “周姐，要不要喝点热粥？”戚予十分狗腿地盛了一碗粥，推到了周欣的面前，殷切地问。 “好了，也别讨好我了。”周欣哪会看不出戚予的内心活动，她摆摆手，“其实我今天在来之前，已经猜到你俩可能私下谈恋爱了。但我确实没想到你们直接同居了，所以才会这么惊讶。” 看出戚予眼中的疑惑，周欣好笑道：“小徐总前几天去了外地，结果网上漫天都是她和同公司的女演员一起逛超市的绯闻。她特意跟我说，让我看看你和顾芊闹的是什么幺蛾子。不然我可懒得一大早来这。” 说着，周欣掏出了手机，随手调出和徐曼的聊天记录，转而对顾芊抱怨道：“小徐总可是难得找我一次，你在这里谈恋爱谈得开心，“失职罪”可都算在我头上。” 戚予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屏幕，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怎么觉得，徐曼用的这个头像似曾相识？ “周姐……徐总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戚予犹豫了一阵，开口问道。 “爱好？”周欣以为戚予知道徐曼替她背了“黑锅”，所以心怀愧疚，有意讨好徐曼，便安慰道：“徐总也没真生气，你不用刻意投其所好，以后注意一些，别再被拍到暧昧照片就好了。” “不是，我就是……有个朋友挺崇拜徐总的，所以托我问问徐总平时喜欢干什么。”戚予若无其事地摸了一下耳垂。 徐曼虽然不是明星，但身为华|国有名的白富美，在网上也积累了一票粉丝，所以周欣乍一听戚予的话，只觉得对方话题跳跃太快，倒是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于是真得思考了起来。 “以前听公司里的人谈过，小徐总闲的时候好像喜欢听听音乐会，或者干脆就在家练练茶道、插插花……” 戚予表情纠结，“那……她有什么比较接地气的爱好吗？” “接地气？”周欣一愣，没反应过来。 “比如，打打牌之类的？”戚予委婉地暗示道。 周欣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地摇摇头，“没听说过小徐总喜欢赌博，而且除非应酬需要，她几乎不会去这些场所。” “不，我的意思是……”戚予支支吾吾道，“徐总平时累了，会玩斗地主之类的网络游戏吗？” 周欣：“……” “或者下下棋？”戚予补充道，“飞行棋那种。” 周欣一脸震惊，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徐曼西装革领地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和无数陌生的大爷大妈斗智斗勇的场景。她艰难地整理着措辞，“小徐总私下里的爱好……我们也不知道，但我进了风华这么久，还没有听说过小徐总闲的时候喜欢玩斗……咳，网络游戏。” 戚予也觉得徐曼上□□游戏大厅的场景过于诡异，她努力把脑海里奇怪的画面甩开，但眼前却一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眼熟的头像。 徐曼的微信头像，为什么和林桐上次推给她的alpha的那么像？不，简直就是一个头像！ 难道是巧合？ 想到林桐一本正经地和她说，那个常年混迹于□□游戏大厅的alpha也是个圈里人，戚予的心里出现一个可怕的推测，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 “周姐，小徐总的头像挺眼熟的呀，我好像在哪也看到过。”戚予装模作样道。 周姐不疑有他，随口附和道：“哦，你说这个啊。眼熟也是正常的，这不是风华一楼大厅的绿植吗？徐总一直都用的这个头像。” 戚予：“……” “怎么了？你说的那个朋友也是圈内人？”察觉到戚予一直问着徐曼的事，周欣敏感起来，“我告诉你啊，徐总这人看上去温温和和的，但择偶标准很高，也不喜欢和圈里人有工作外的私情。你朋友如果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还是趁早打消了吧。” 戚予不敢告诉周欣，她现在怀疑徐曼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网上冲浪，还和广大中老年人一起，沉迷各种复古游戏，甚至借着游戏勾搭女网友。 戚予的表情十分难看，一想到自己的列表躺了个疑似徐曼的人，整个人都别扭了起来。戚予现在只想把林桐抓过来，好好地询问一番，她和这个“网友”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小予，在想什么？”顾芊一直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戚予，直到对方的神情越来越诡异，她终于幽幽地开口问道。 戚予这才停止胡乱的思绪，她看了顾芊一眼，刹那间后脖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赶紧笑了笑，生怕顾芊多想。 周欣无意中瞥到墙壁上的画板，好奇地“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 “我和小予的通告时间表，只是上面还没来得及写具体安排。”顾芊毫不扭捏道。 周欣搓了搓手臂，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你们年轻人是真会玩，两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整理日程安排。”她注意到画板上散落的符号，追问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星星和三角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顾芊轻笑一声，“在家的时候的分工安排而已。” 周欣点点头，“确实需要安排，家务这种东西，最适合你做一天我做一天，我家老公就老不喜欢干活。” 戚予：“……” 周欣此时也接受自己的艺人搞“oo恋”，还把人弄家里同居的事实了，她甚至还有心情对两人的通告表指指点点。 “明天的活动怎么不写上去？戚予，你不是有毕业大戏的排演吗？”周欣问。 戚予有些奇怪，虽然在同一个公司，但周欣是顾芊的经纪人，又不是她的经纪人，怎么会知道她明天的活动？ “周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不知道吗？”周欣瞥了顾芊一眼，对戚予调侃道：“你女朋友都没告诉你？她要给你们这一届毕业生做毕业大戏的现场指导。” 戚予从周欣嘴里听到“你女朋友”这几个字，脸下意识地燥热了起来，但很快震惊盖过了她的羞涩，她重复道：“现场指导？” 顾芊似乎不满戚予的大惊失色，不悦道：“怎么，嫌弃我？” 戚予忙摇头，但心里已经忐忑不安起来。 顾芊和她本就三天两头上热搜，学校里更是有无数人认为她是抱影后大腿上位的。这下倒好，顾芊干脆来首影现场指导了。以这段时间的经历做参考，戚予严重怀疑，明天排演结束后，自己和顾芊的绯闻是再也洗不掉了。 她现在只能庆幸，毕业大戏毕竟是学校组织的，在社会上的关注度并不高，如果运气好，应该不会激起太多浪花。 周欣把戚予脸上复杂的表情理解为激动，她拍了拍戚予的背，“我记得林桐和你也是一个学校的吧？你们这一届挺幸运的，学校不仅请到了我们家顾芊，还请到了徐曼，韩礼峰，如果机会把握得当，估计你有几个同学可以一飞冲天了。” 戚予：“……” 第61章 当晚coco电话里问戚予，明早上学要不要她开车来接。戚予忽然意识到她的经纪人和助理还被蒙在鼓里。 “不麻烦你了，明天我自己去学校就行，你正好可以多休息一天。”戚予掩饰着语气里的心虚，佯装体贴道。 “那好吧！”听说能睡懒觉，coco自然求之不得，她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之情，立刻殷勤地问：“对了戚姐，你搬家好几天了吧，我都差点忘记问你现在住哪了。一会儿你给我发个你家的定位吧。”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脑海里正天人交战。她和顾芊交往的事已经被顾芊的经纪人周欣发现了，估计这事瞒不了多久，就算她自己不说，周欣也应该会通知同公司的吴祯。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想到吴祯阴恻恻的表情，她就头皮发麻。 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coco，忽然，木槿花的香气浓郁起来，戚予忍不住撇头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刚洗完澡的顾芊懒洋洋地斜靠在浴室门边，正悠然地擦着头发。见到戚予到现在还没挂电话，她的表情冷下来，眼底浮现一丝隐隐的不满。 “小予，帮我吹一下头发。”顾芊慢悠悠地走过来，站在不远处，淡淡地命令道。 coco听到戚予这似乎传来了其他女人的声音，而且这个人的声音还非常耳熟。她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忍不住问：“戚姐，你那有别人？” 戚予立刻捂住话筒，转头对顾芊做了个嘴型：“等一下！”而后，她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话筒，镇定道：“我刚才在看电视。” “哦，怪不得。”coco放心地笑起来，语气十分天真，“你看的是顾影后的电视剧吧？我说怎么好像大晚上听到了顾芊的声音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居然一瞬间以为你现在和影后在一个屋里！哈哈哈哈哈哈！” 戚予本来都准备摊牌了，但听到coco单纯无邪的笑声，话又哽在了喉咙口。她怕说出“你没幻听，顾芊就是在我旁边”后，coco笑容消失得太快，活活把自己呛死。 coco一个人傻笑了半天，听戚予那里没了声，她忙收敛笑容解释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别说你不可能和顾前辈谈恋爱了，你要是真和她谈恋爱，估计吴姐第一个被气死！你还记得之前吴姐是怎么处理乱搞ao关系的艺人的吗？” coco讲完后突然想起来，戚予也是个omega，于是自认幽默道：“你要是真和顾芊有什么，那应该也不是乱搞ao关系，而是乱搞oo关系哈哈哈哈！” 戚予：“……” “那我先去洗澡啦，你记得把你的新住址发给我哦！”coco大声叮嘱。 电话刚挂，顾芊柔软的身体就靠了过来，慵懒地贴在戚予后背，带来了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信息素香气。 “怎么不先用毛巾擦干？”肩膀很快被晕湿了一小块，戚予皱着眉从床上坐了起来，轻轻拽过顾芊的手腕，把人拉了起来，“小心着凉。” “刚才是谁的电话？”顾芊装作不在意地问。 “coco的，她让我把现在住的地方的地址发过去。”戚予拿过电吹风，轻柔地摩挲着顾芊湿润的发丝，放低了声音提醒道，“如果太烫了就告诉我。” 顾芊配合地向后仰去，“你发了？” 戚予手指一僵，犹豫道：“还没有……” “手机拿过来。”顾芊伸出手，掌心对着戚予，戚予知道顾芊想要做什么，她只好照办。 半分钟后，戚予和coco的微信聊天框里，出现了顾芊家的定位。 戚予：“……” coco可能是在洗澡，一直到戚予睡觉前才回了这条消息：“哇，予宝你有出息了啊！居然能租到这个小区的房子！我听说这里的房价可贵了！富婆抱抱我.jpg” 戚予出于心虚，没有回消息。 当晚，她梦到coco和吴桢发现她背地里和顾芊谈恋爱，还住在了一起，吴桢十分生气，要扭送她进手术室，割掉脖子上的腺体，吓得她泪眼汪汪，抱着手术室的大门不停认错。 这个梦让戚予整个早上都精神恍惚，顾芊以为她是紧张一会儿的话剧排演，便安慰道：“没事的，我那年排演毕业大戏的时候也很紧张。但其实老师不会为难你们的，以你的演技，正常发挥就没有问题。” 戚予差点忘记了一会儿还要去学校排演话剧，她总算从那个诡异的梦境里脱离出来，转而欲言又止地看着顾芊，眼神挣扎。 “怎么了？还有什么话想说吗？”顾芊挑眉道。 戚予的表情严肃起来，她凑近顾芊，一脸认真道：“姐姐，一会儿去学校排演话剧的时候，你还是不要和我太……亲密比较好。” “亲密？”顾芊咬咬唇，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什么样才算亲密？这样？” 由于对方突然的贴近，戚予一下屏住了呼吸。 顾芊的手指搭上她的侧腰，若即若离地来回画着圈，感受到戚予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手指略微一顿，然后故意慢悠悠地滑到对方后腰上。 “姐姐……”戚予不禁轻声道。 对方的手指顺着脊背一点点上滑，直到将白色的衬衫压出一道浅浅的印痕，最后停留在腺体正下方。 顾芊刻意避开腺体的位置，在后颈处慢条斯理地磨蹭着，“你说的亲密，指的是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吗？” 戚予低喘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体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顾芊的下身又贴紧了一些，她将膝盖滑进戚予的大腿内侧，朝戚予眨了眨眼睛。 “姐姐，别闹了……你明明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戚予恨不得现在就和顾芊没羞没躁地滚到床上去，但是她知道顾芊任性起来不管不顾，为了防止一会儿出事，她只能压抑着身体欲望，勉强维持话题的正经。 “我怎么闹了？”顾芊颇为无辜地看着戚予，“这位同学，我只是在纠正你的表演动作而已。” 戚予被逗得耳垂通红，她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真成了被老师欺负的可怜学生。 “别这样看我。”顾芊微微仰头，咬住了戚予的下唇，“我要被你看湿了……” …… “生气了？” “小予？” 顾芊戳了几下戚予，对方都毫无反应，她只能无奈地看着眼前自闭的alpha，有些好笑地想：这到底是谁吃亏？ 戚予一言不发，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本来准备好好地和顾芊谈一谈，结果还没说两句正经话，人就跑床上去了。 一想到几个月前，她还自认是一个定力强大的alpha，然而现在顾芊勾勾手，她就理智全无，戚予简直欲哭无泪。 “顾芊，你能不能认真一点？”戚予叹了口气，“我每次和你说类似的话题，你都不愿意听。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的难道不是我吗？”顾芊歪歪头，表情认真得让人难以分辨这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戚予定定地看了顾芊一会儿，突然笑了。 “是，我想要你。”她点点头，语气平静道，“我之前就承认了，我考首影是为了你，进这个圈子是为了你，我都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和你完全没有关系的。” 顾芊皱眉，和戚予微微拉开距离，沉默着坐在她面前。 “但是，我也希望，你看着我的时候，不是俯视的姿态。我一直以来努力地学习、演戏、奋斗，都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成为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你明白吗？你现在是影后，你给予我的所有特殊对待，都会让圈里的人觉得，优待我，是巴结你的方式之一。” 戚予长篇大论了一番，本以为顾芊会不悦地和她辩驳，没想到对方根本不说话，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本来正盛的气势一下子萎了。 她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不是不愿意和你公开，而是我现在没有资格和你公开，公开以后，我也不能保证，可以保护好你。我更不是不愿意和你亲密，我只是不想……” “我也不想我们小予被小看。”顾芊终于开口了，她点了一下戚予冰凉的鼻尖，“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戚予也不生气，闭上眼，任由顾芊把她的脸蛋揪得红通通的。 “我知道你为了考满分，总是通宵看书；知道你上学的时候，为了和我一起排话剧，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知道你能一直比别人优秀，靠的是你自己的努力。你觉得我愿意让别人看不起你吗？” 顾芊亲了一吓戚予的眼皮，“这么多年来，我哪一次在正经事上给你开过后门了？还是我哪次不尊重你的付出了？还是你觉得，我对演戏的要求很低，看到你演得有瑕疵，还能闭着眼睛夸你？” 戚予被说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道：“当然不是……” “我答应你，排演的时候会和你保持一定距离。”顾芊温柔地拨了一下戚予的耳垂，轻声道：“小予，相信你自己，你已经足够好了。你拥有的都是你应该得的，而不是因为我。” 第62章 戚予急匆匆地赶到排练的地方，她本以为自己要迟到了，推开门，发现老师还没来，便松了口气。 今天还只是第一天排演，学校的东礼堂就直接被表演系借用了过来，校方对20届毕业大戏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戚予一进礼堂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各种信息素的香气夹杂在一起，甚至其中还混入了几种ba专用香水。她鼻头发痒，最后实在没忍住，只能低头遮住口鼻，悄悄地打了个喷嚏。 首影作为华国历史最悠久、艺术类专业实力最强的院校，接受的表演系学生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这些未来的明星们本就光彩夺目，更不要提现在各个都精心打扮了一番。 “啧啧，这是话剧排演还是选秀节目现场啊？” 戚予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发现林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礼堂，她今天穿了一身简洁干练的衬衫长裤，丢进花里胡哨的人群里，倒是显得更为清新脱俗。 戚予习惯了林桐的口无遮拦，她无奈地对林桐小声提醒道：“你注意一点，周围可都是你未来同行，别总乱说话。” “我又没说错……”林桐不满地撇嘴，凑到戚予耳边嘟囔了一句，“你信不信，他们都是为了讨好今天来现场指导的大佬才打扮成这样的。” “毕竟被前辈指导演技的机会挺难得的，把自己捯饬一下，也算是一种礼貌吧。”戚予耸耸肩。 “予宝，你就是太死脑筋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捷径都扔你面前了，还非要重新挖条地道钻过去。”林桐摇摇头，仿佛对戚予的反应见怪不怪。她也懒得再给戚予揭露人性的黑暗面，而是眼珠子一转，脸上流露出八卦的神色，“哎，你知道今天来的大佬是谁吗？” 戚予含糊道：“听说都是业界有名的前辈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林桐翻了个白眼，捣了一下戚予的腰，“诶，话说回来，今天来的大佬是不是不止一个啊，要不你怎么会说‘都’？” 戚予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便轻咳一声，摸着鼻子敷衍道：“大家不是都讨论了好几天了吗？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林桐不疑有他，片刻后，她突然悄悄戳了一下戚予的腰。 戚予挑眉看向林桐，眼神疑惑。 “你过来。”林桐不露声色地快速环视四周，然后拽着戚予的衣角往更为偏远的地方走去。 “你又想八卦谁？”戚予无可奈何地被拖着走了一段路。 见周围没人了，林桐笑眯眯地问：“上次那个alpha怎么样？” 戚予：“……” 她差点都忘了，拜林桐所赐，她的微信列表里现在还躺了一个斗地主高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高手疑似风华董事长独生女徐曼。 “你们后来聊了吗？”林桐好奇地问。 “聊什么啊？本来就不认识，要尬聊你去，我反正没兴趣。”戚予没好气地瞪了林桐一眼。 “不聊也行啊，你们可以一起打打游戏嘛！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想学打牌吗？”林桐嫌弃地看着戚予，“我活了二十多年，除了你，就没见过不会斗地主，也不会打麻将的人！” 戚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听了林桐的话，她的脑海里不由浮现一个场景——徐曼穿着一身正装，表情严肃地给她发了一句斗地主圈里的经典台词：“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见戚予的表情越发诡异，林桐不禁有些愧疚，担忧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所以不好意思和她搭话啊？那要不回头我教教你？”说着，她微微红了脸，小声道，“但我打牌技术不太好诶，你会不会嫌弃我？” 戚予：“……不是，你先告诉我，你和她真的是斗地主认识的？” 林桐点点头，不明所以道：“我骗你也没好处啊。前段时间我不是一直跟着节目组跑嘛，晚上无聊，就只能在房间里玩玩游戏。” “那你加了她以后有聊天吗？你们都聊了什么？”戚予追问道。 林桐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其实吧，我当时以为她是ba或者omega嘛，就想勾搭一下她来着……所以……” “所以？”看到万年厚脸皮的林桐难得红了脸，戚予顿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音量都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嘘！你别瞎激动啊！这不是没勾搭成功吗？”林桐尴尬地拽了一下戚予的胳膊，“所以我当时就每天都找她聊天，问清了身高体重职业领域，还附带着嘘寒问暖之类的……” 林桐的脸上本来还有一丝回忆美好时光的甜蜜，说着说着，她的表情就垮了下来，苦兮兮道：“哪知道她是个alpha啊！那天我就随口一问，等反应过来她说她是alpha后，我可自闭了，差点想把她拉黑……” 戚予一时无语，摸不清林桐的脑回路，“你追不上的人，就推给我？” 林桐扭捏道：“其实也没怎么追啦~就随便聊聊天嘛，而且我感觉她从头到尾都对我没什么兴趣，不然为什么一直暗示自己单身，还问我愿不愿意帮她介绍女朋友？” 戚予：“……” 就在二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周围的吵闹声渐渐消失，偌大的礼堂安静了下来。 “大家随便坐吧，集中在前两排中间就行。”汪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礼堂，他拍了拍话筒，对台下的学生随意挥了一下手。 以往上课的时候，教室前两排的中间位置堪比魔鬼坐席。然而如今在礼堂里，这群精英科班生差点为了这几个座位把头挤破，还碍于面子和偶像包袱，只能笑意盈盈地看着身边的竞争者。 汪教授见大家都坐下了，按照传统流程，他先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吹嘘了一番首影在华国演艺界的历史地位后，然后又大致介绍了一下毕业大戏的重要性。 在20届毕业生期待的目光下，汪教授还不忘念了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们都是你们优秀的学长学姐，也都参与过毕业大戏的排演，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圆满完成本科毕业前的最后一个任务。” 汪教授前半段的话都是老生常谈的套路，听得大家昏昏欲睡，直到后半段提到了现在或已积累口碑、或正当红的明星后，台下的学生群体才骚动了起来。 这群学生都选择在最好的年华，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学演戏”这一条路。除了内心确实热爱这一行外，推动他们努力的最大动力，主要还是来自于对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的渴求。 要是有哪个科班生辛苦学了四年表演，然后说他未来不想红，那绝对是假的。 汪教授见气氛热烈了起来，便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卖关子道：“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今天我们请来了一些优秀的演员，作为大家的现场指导。” 在议论声中，汪教授故意越过前排黑压压的人群，往礼堂后方看了一眼。大家纷纷伸长了脖子，顺着汪教授的目光，焦急地向后张望着。 只见礼堂正中间的座位席上，不知不觉已经坐了几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他们的周围被工作人员模样的人严严实实地围着。 “顾芊？” “我的天，左边那个绝对是顾芊！” “最中间那个小哥哥是谁？不会是韩礼峰吧？” “旁边那个女人呢？好像是个alpha诶！” 在窃窃私语声中，几个人慢条斯理地摘掉了口罩，亲切地对学生们打了个招呼。 “啊啊啊啊啊真得是顾芊！” “不行，我喘不上气了！我居然真得要被顾芊单独指导拍戏了吗？？？还好当年志愿填了首影！” “韩礼峰好帅啊！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他诶，感觉真人比电视上更好看！” “那个人是谁？不会是徐曼吧？？？？” “谁来掐我一把，风华太子女亲自来学校指导本科生的话剧表演？” 汪教授咳嗽了几声，对着话筒清清嗓子，勉强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了一些。他开玩笑道：“以前上课的时候，我总纳闷你们的注意力为什么总是不集中，原来还是老师的问题。这要换成了顾老师、韩老师、徐老师来上课，是不是一间教室都不够坐的？” 哄然大笑中，汪教授把顾芊在内的三名导师请到了台上。尽管汪教授在名气上比不过他们，但他从事表演学研究多年，成就累累，是华国戏剧协会的副会长。在场的三位导师没有人敢不尊重他，纷纷鞠躬示好，一口一个“汪老师。” “好了，也别管我了，一会儿学生要偷偷上论坛骂我抢戏了啊。”汪教授今天心情颇好，他笑着摆摆手，直接退到一边。 话筒被递到顾芊手里，她露出一个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容，温柔道：“你们好，我很荣幸能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芊！我爱你！” 顾芊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下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打断，有几个铁杆粉丝已经叫得喘不上气了。其中一个声音明显来自某个男生，还是一个alpha。他激动得像个少女似的，脸颊通红，一句我爱你喊到最后都破音了。 戚予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她一直知道，顾芊再年轻人里的人气很高，完全不输给现在的流量小生，但她也是第一次目睹这种几个人就能叫出“人山人海”的感觉来的场景。 坐在台下，周围的同学不是满目憧憬，就是激动得嗷嗷叫，戚予突然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些过于安静了，她一撇头，发现林桐正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戚予：“……为什么这么看我？”戚予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林桐的表情愈加悲怆，她拍了拍戚予的背，安慰道：“没事，她俩长不久的。” 戚予：“……” 顾芊对着话筒说话的时候，眼神若无其事地扫过台下的座位席，当她的目光正好与戚予相对的时候，顾芊扬唇，微微一笑。 听着身边同学的尖叫声，戚予的耳垂有些发红，别人以为顾芊是冲着所有人表达友好，只有她知道，这个omega是看到林桐又和她凑那么近，所以故意露出一个带着危险意味的笑容。 林桐一直密切关注着戚予这里的动静，见她被顾芊一个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立刻又急又气地掐了一下戚予的胳膊，用气音指责道：“她、在、勾、引、你！” 戚予看林桐的眼神活像看着一个傻子，她在无奈之后，居然还产生了一股诡异的欣慰之情——至少林桐现在终于能看出顾芊的笑容里的不怀好意了。 顾芊硬是把一个普通的导师自我介绍，办成了小型粉丝见面会。她说完话后，把话筒递给了徐曼，然后慢悠悠地下台，径直往戚予的方向走去，在路过了戚予身边的那个座位时，顾芊停住了步伐。 周围人倒抽一口冷气，都在心里揣测，顾芊和戚予的感情是不是真得像网上传的那么好。 戚予连头都不好意思抬，微微低着头，用余光捕捉到停在自己脚边的黑色鞋面，心跳如鼓。 几乎是一秒不到的时间，耳边响起“哒哒”声，余光里的黑色鞋面消失了。 顾芊居然走了？ 戚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然而顾芊并没有递给她一个眼神，只是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后面一排，选了个离她不远也不近的位置，优雅地坐下。 戚予的心里升起一丝隐隐的失落，她重新转头看向台上，竭力忽视自己不合时宜的不爽心情。 忽然，她的手机震了一下，戚予低下头，发现是顾芊发来的消息。她将手机贴在膝盖上，略微歪斜屏幕，不动声色地避开林桐的目光，用修长的手指飞速解锁，点开了这条微信通知。 顾芊：离林桐远一点。威胁.jpg 林桐发现身边的好友自从刚才顾芊讲话开始，表情就怪怪的，一会儿害羞一会儿难受，现在更是直接莫名其妙地笑出声了，她不由地十分担心对方的精神状况，于是悄悄问：“你还好吧？” 戚予不自然地拨了一下额头散落的发丝，把自己拼命上扬的嘴角压回去，满脸严肃道：“你剧本都背熟了吗？我刚才一直在脑子里过戏呢，有些投入了。” “什么？”林桐不敢置信地看着戚予，片刻后，自觉没趣地噘嘴道：“学霸的世界真可怕。” 台上，徐曼正不急不缓地说着什么。顾芊和韩礼峰是演员，而徐曼身份特殊，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搞娱乐产业的商人而已，对演戏这方面的了解不深，便也不说什么涉及太多专业知识的话题，而是说了些鼓励新人的场面话。 “予宝，你仔细观察徐曼。”林桐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戚予：？ 只见林桐正死死地盯着徐曼，抽空瞥了一眼戚予，很快又转过脸去，一本正经地小声道：“予宝，别难过，徐曼和顾芊就算在一起，也会很快分手的！我之前为了你的姻缘，特意去看了几本讲面相的书，就徐曼这个长相，一看就是情路坎坷的。” 戚予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她俩应该没有在一起，你别对人家有太大恶意了。” “予宝，你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多考虑一点？”要不是顾忌着周围人多，林桐简直想薅起戚予的头发，对着她的耳朵大声责骂，“人都被拍到一起逛超市了，你还在这替人想理由呢？别说主人公是顾芊和徐曼了，就是顾芊和你一起逛超市，也铁定是有奸情好吗？你清醒一点！” 戚予：“……” 徐曼说的话不多，很快就下了台往顾芊那走去。或许是刺在身上的目光太过灼热，徐曼不动声色地微微蹙眉，眼神淡淡一扫，看到了林桐宛如血海深仇一般的眼神。 她表情一僵，但很快就被淡然的笑容掩去，在走过林桐身边的时候，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几乎没有被任何人看出。 但林桐一直恶狠狠地观察着对方，她第一时间发现了徐曼眼神的变化，于是献宝似的对戚予道：“你看到没？她走到你身边都有点心虚了。” 戚予：“……” 接下来韩礼峰说了什么，戚予倒是没有认真听，她一方面是在思考徐曼和林桐的事，一方面也因为上次抑制剂的事，对韩礼峰长期心存怀疑，所以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就克制不住心里的厌恶。 由于三位导师人气颇高，到排演正式开始，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一般在拍电影或者电视剧之前，导演都会拉着演员讲解半天拍摄要点，但《雷雨》实在是过于经典，甚至被写进了某些地方的中学课本里，戚予他们身为表演系学生，对诸如此类的经典剧目已经做过无数次的赏析，自然是不需要汪教授再多说什么。 他们简单地在台上走位了一会儿，很快便熟悉了场景和镜头。第一次排演并不需要和布景、灯光之类的技术人员配合，主要是让演员熟悉剧本流程，所以戚予迅速进入了状态。 余光里，她看见不远处，韩礼峰正殷勤地和顾芊说着什么，两人距离靠得很近，一下子就让戚予想到了在《遥远》节目组时，发生的不好的事。虽然知道顾芊一定只是出于礼貌，所以才和韩礼峰虚与委蛇，但戚予的心头还是升起一股不爽之情。 她突然示意工作人员和其他同学暂停动作，一脸认真地询问道：“我可以请韩前辈帮我指导一下表演细节吗？” 第63章 周围的人愣了一下，看戚予的目光有些诡异，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啧啧，这是炫耀她和韩礼峰关系好？” “毕竟三个导师，两个都和她一起录过节目嘛！我们还是学生，人家微博都几百万粉咯~” “你说的是《遥远》？这节目我也看过，感觉她和韩礼峰关系不怎么好啊，怎么现在看起来两个人还挺熟的？” “这么明显的炒作你都不懂？黑红也是红，你就看到了戚予被韩礼峰的粉丝骂，怎么没看到她自己涨了多少粉啊！” 首影作为华|国历史最悠久的艺术类院校之一，每届的毕业大戏都会请到几位演员。不同于商业活动，校方在选择邀请对象的时候，会着重考虑对方的演技，以保证在专业性方面，至少有一位导师的话语是能够完全让学生心服口服的。 这一届的权威导师，无疑就是顾芊。而剩下的韩礼峰与徐曼，虽然一个是颇有演技的成名小鲜肉，一个是混迹圈内阅人无数的商人，但本身并没有什么含金量较高的演艺成就。 首影的这群毕业生都是天之骄子，尽管他们心里并不指望能从韩礼峰和徐曼身上学到什么表演技巧，但没有人不想借此机会拉进和这两人的距离的，尤其是那几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偷瞄着导师席的学生，对戚予更是又嫉又恨。 “小戚同学，这么久没见，上来你就对我提要求？”韩礼峰压下心里的不耐烦，勉强开着玩笑。 “怎么敢提要求？只是在所有新生代的演员中，我最欣赏的就是韩前辈，所以特别珍惜这次被前辈们现场指导的机会。”戚予故作羞涩地垂下头，一副韩礼峰十年老粉的模样。 韩礼峰可不是真想过来给这群科班生指导演技的，只是听说顾芊要来，他才磨了经纪人许久，又托了关系，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一机会。结果现在他刚和顾芊搭上两句话，就被戚予打断，顿时心里十分郁闷，但碍于面子又不能显露出来。 “小戚同学，这里这么多眼睛看着呢，你可别以为咱俩关系好，所以我就会给你特殊对待哦。”韩礼峰似笑非笑道。 戚予接下来要演的这段戏是剧中的著名片段，也就是男主人公周朴园逼迫蘩漪喝药的这段。 作为话剧史上最著名的一段戏之一，哪怕戚予自己没有真正演绎过剧中的人物，但也在课后反复钻研过录像。早已习惯了被各种目光打量，她很快进入了演戏状态。 “act2，scene3！” 望着恳请自己喝药的儿子，蘩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抖着嗓子，对丈夫周朴园求道：“留着我晚上喝不成么？” “繁漪，当了母亲的人，处处应当替子女着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体，也应当替孩子做个服从的榜样。”周朴园冷峻地看着面带绝望的蘩漪，说出的话像是厚重的乌云，沉沉地盖在房梁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蘩漪无助地往四面看一看，望望丈夫周朴园又望望继子周萍，绝望地拿起药，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滚了下来，掉进碗里。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碗里阴森可怖的浓黑汤药，忽而又将碗放下，崩溃道：“不！我喝不下！” 周朴园不去看她，而是冷声命令儿子周萍道：“去，走到母亲面前！跪下，劝你的母亲。” 周萍逆来顺受惯了，被父亲一命令，立刻下意识地走到了蘩漪面前，看着母亲泪眼朦胧的脸，他这才反应过来，登时转头看向父亲，哀求道：“爸爸！” “跪下！”周朴园高声道。 周萍还是没动，然而下一秒，周朴园大喊：“叫你跪下！” 周萍浑身一抖，正向跪在了蘩漪面前。 “我喝，我现在喝！”蘩漪急促道，她拿过碗，喝了两口，气得眼泪又涌出来，再望一望丈夫峻厉的眼，她咽下愤恨，一口气把药喝了个干净。 这一幕结束，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片刻后，不知是谁先带头，台下响起了稀拉拉的掌声。 如果说戚予以前的表演还留有学生的青涩味道，但在拍摄《巷子》的过程中，她被王导和众多老演员□□了几个月，现在的演绎技巧则更为娴熟了，刚才还嘀嘀咕咕瞧不起戚予的同学瞬间闭上了嘴。 表演结束后，戚予和他的同学们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了韩礼峰，等待着他的评价。 韩礼峰咳嗽了两声，大方地夸赞了一番他们的演技，忽然表情一变，说道：“但还是有一点小问题。” 顾芊挑眉，倒是比戚予本人还好奇的样子，饶有兴趣地看向韩礼峰。 认识这么久，虽然偶尔在和顾芊聊天的时候，对方出于礼貌，也会专注地看着他，但那眼神总带着一股懒散的敷衍劲儿。此时被顾芊认真地注视着，韩礼峰全身一麻，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恨不得立刻长篇大论一番，把这群初出茅庐的学生好好地上一课，“戚予，你的表演技巧很到位，但我觉得，你没有把蘩漪的情感的复杂性表现出来。”韩礼峰摇摇头，惋惜道：“如果没有使用心理技术，那么即使倚靠灵感获得瞬间的本色演技，但是其余时间会使得表演没有生气。” 这是《演员的自我修养》中的一段话，虽然这本书闻名遐迩，但实际上在演艺圈，能静下心认真看书的人越来越少了。因此乍一听韩礼峰蹦出这么一句话，连汪教授都起了兴趣，眼底浮现好奇与赞赏。 “请问韩前辈，我具体的问题在哪呢？”戚予虽然不喜欢韩礼峰，但她对别人的建议，向来是乐于洗耳恭听的，便诚恳地问。 “蘩漪的身份是周朴园的妻子，你只演出了她被强迫喝药时的愤怒与悲伤，但你有没有思考过，她为什么不愿意喝药？” 戚予：“……” 见戚予半天没说话，韩礼峰以为对方被自己问住了，正在思考怎么回答，于是更加得意，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蘩漪对自己的丈夫是又爱又恨呢？正是这种复杂的感情，导致她不愿意喝药。从你的眼中，我看不出她对周朴园的爱，你的感情表达太单一了，我感觉不出你在演戏的时候有用心思考过。” 说完后，韩礼峰越发觉得自己专业，他不动声色地瞥了顾芊一眼，然后沉声总结道：“你们学生就是太注重技巧了，所以容易忽视情感的表达，这也是演员常见的问题。” 戚予微微皱眉，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犹豫着没有出声，在整理了一番措辞后，她才缓缓道：“谢谢韩前……” 然而戚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桐打断了。 “你在逗我吗？”林桐一脸震惊地看着韩礼峰，“蘩漪又没病，吃什么药？这有什么好思考的？没病肯定不吃药啊！” 韩礼峰：“……” 林桐完全没感觉出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礼堂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她兀自替戚予争辩着：“再说蘩漪本来就不爱周朴园啊！哪有什么又爱又恨？人家情夫不就站在旁边吗？”说到情夫二字的时候，她还特意朝着演情夫的那个男同学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好像生怕韩礼峰连情夫是谁都不知道似的。 韩礼峰尴尬地挠了一下头，解释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也是太过注重感情的表达了……” “情感的表达是要动脑子的，逻辑都不通的话，还表达什么情感啊？”或许是平时上课的时候被老师用这句话怼多了，林桐此时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教育别人的机会，立刻倒豆子地说了出来，全然忽视了韩礼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而且，身为导师，却连话剧原着都没有认真看过，你这也太不负……”林桐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现在才注意到周围人复杂的目光，登时心里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什么。 韩礼峰黑着脸，努力保持绅士风度，一副虚心求教的语气：“你说得对，是我没有认真准备，我回头把《雷雨》重新看一遍。” 现场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戚予知道事情因自己而起，连忙圆场道：“韩前辈出道以来这么忙，对以前看过的话剧有所遗忘也是正常的。而且韩前辈说的话也有道理，我确实应该注意一下情感表达的问题。” 林桐最看不惯戚予谦虚的样子，她的情商才上线了十秒就再次下线，只听她想也没想就道：“就你这还情感表达不行？那说你不行的人的演技要有多好啊廴” 戚予：“……” 韩礼峰：“……” 韩礼峰虽然出道后人气颇高，但他毕竟不是学表演出身的，在演技方面一直被不少人诟病，只能接一些不怎么考验演技的角色糊弄糊弄粉丝。林桐这句话，看似是安慰戚予，但听上去倒更像在阴阳怪气韩礼峰。 果然，韩礼峰气得眉心一颤，眼神冷得像冰。 林桐意识到自己这回应该是彻底把韩礼峰得罪了，她轻咳了一声，小声挽救道：“那个，我就是觉得小戚太不自信了，毕竟人要有自知之明……” 戚予：“……” 戚予开始怀疑林桐到底是怎么考进首影的了，就凭她这语文水平，文化分真得够吗？ 徐曼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拍了一下韩礼峰僵硬的肩膀，调侃道：“林桐妹妹真是心直口快，怎么样，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好糊弄吧？” 韩礼峰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一字一顿道：“是，我准备不周了。” 当天的排演匆匆结束，被林桐这么一折腾，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尴尬，更不要提韩礼峰了，他后半程一直冷着脸，甚至都懒得再演出一副大度的模样了。 晚上，戚予刚洗完澡，正在浏览网页，林桐突然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完了，我是不是火了……” 第64章 戚予有点担心，于是立刻给林桐回拨了个电话。 “予宝，我上热搜了！我的天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晚上涨了20万粉丝！私信一直在跳，我都不敢看怎么办呜呜呜……” 林桐的话语里透着一股“痛并快乐着”的味道，戚予一听她贱兮兮的口吻，就知道这傻子不但心态没崩，可能还正兴奋着呢。戚予敷衍地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后，便好奇地打开了微博。 热搜果然被几个熟悉的名字给承包了。 #林桐怼韩礼峰# #韩礼峰演技# #首影毕业大戏# #韩礼峰指导戚予演话剧# 戚予点开#林桐怼韩礼峰#这条热搜，发现起因是一名微博用户发了一个视频。尽管没有配上任何文字说明，视频画质也不甚清晰，连镜头都有一些歪斜，但不难辨认，这条视频的拍摄地点正是首影的礼堂。 戚予皱眉，大概猜到了这条视频的内容，她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看。 从第17秒开始，镜头从剧烈晃动中平缓下来，画面里出现了几个人影。虽然没有拍到正脸，但眼尖的吃瓜群众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视频里的几个主人公——韩礼峰、林桐、戚予。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之间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其间林桐的声音尤为突出。 “你们学生就是太注重技巧了，所以容易忽视情感的表达，这也是演员常见的问题。” “你在逗我吗？蘩漪又没病，吃什么药？这有什么好思考的？没病肯定不吃药啊！” “我也是太过注重感情的表达了……” “情感的表达是要动脑子的，逻辑都不通的话，还表达什么情感啊？” “我回头把《雷雨》重新看一遍。” “就你这还情感表达不行？那说你不行的人的演技要有多好啊廴” 在排演现场的时候，戚予就深刻领教了林桐的缺心眼，而此时看着微博小视频，她更是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尴尬。 视频的最后一句话是林桐铿锵有力的“毕竟人要有自知之明……” 早就习惯了林桐讲话不过脑子的作风，戚予正因为这么一句绕梁三日的“自知之明”而哭笑不得，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冷，嘴角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戚予猛地坐直了身子，飞速拖动进度条，又重新看了一遍这个视频。在反复观看了几遍后，她确定这个视频被刻意处理过了。 倒不是说这个视频作假，而是发视频的人故意剪辑掉了对韩礼峰不利的话，通过前后语境的衔接，很容易让不在现场的人断章取义，误认为这件事全程都是林桐在找茬，韩礼峰步步退让，林桐却还咄咄逼人。 果然，点开评论区，路人和粉丝们早就蜂拥而至。吃瓜的、带节奏的、撕逼的……各种类型的留言都能在这找到，评论区一片乌烟瘴气。 我的名字七个字：前排科普一下，视频里的地点是首都电影大学东礼堂，根据时间推测，最近应该轮到20届表演系毕业生进行毕业话剧的排演了。 想减肥加我：数数视频里有几个熟人？韩礼峰、戚予、林桐、顾芊，还有旁边那个穿白色versace的女人，不是风华董事长的女儿吗？！不愧是首影，学生排演个话剧就能请到这么多大佬，隔壁戏剧学院的校董要哭了呀。 我只是有点困：视频里一直在说话的人是林桐？看《遥远》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作精，这种人居然都有一群粉丝跟在后面无脑舔，u1s1，把没素质当可爱是真得恶心。 故事被翻阅：之前就觉得林桐情商低又没礼貌，韩礼峰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前辈吧？你一个被指导演技的新人，和前辈说话就这口气？被指导演技的戚予本人都没敢哔哔，谁给你的脸说出“没有自知之明”的啊？你也配？ 一拳一个嘤嘤怪：韩礼峰脾气是真得好。辛辛苦苦来指导新人演戏，不被感谢就算了，还要被讽刺“没有自知之明”。这要换成是我，早直接骂人了。 虽然林桐之前拍了些小网剧，又参与了《遥远》的录制，好歹算是积累了一部分自己的粉丝，但与韩礼峰比起来，她的人气依然小得可怜。因此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区基本都被韩礼峰的粉丝给霸占了，举目皆是对林桐明里暗里的讽刺。 戚予往下翻了好半天，才找出一条替林桐说话的评论。 缺月挂疏桐：这条视频明显被人恶意剪辑过了好吧？！你们注意一下，韩礼峰和林桐的对话明显就不连贯啊！正常人说话会这么前言不搭后语？ 戚予想都没想就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赞，点完后她心里一惊，下意识想取消赞，但一秒后，她想起来自己的大号已经被经纪人吴祯没收了…… 她心情复杂地往下翻着，本以为吃瓜网友看了这条一语道破真相的评论后，会醍醐灌顶，没想到事实与她的想法大相径庭。 大声点我听不见：林桐请的水军这么快就开始上班了？群号发出来，大家有钱一起赚啊！ 等到天亮：视频都出来了，居然还能从这种角度洗你家蒸煮的，真是长见识了xtms！而且被提意见的戚予都没说什么，你家林桐一个局外人跑出来装什么好闺蜜？不就是喜欢给自己加戏吗？！ 看着逐渐不堪入目的评论，戚予眉头紧锁。 一般舆论的发酵是需要时间的，更不要提林桐的知名度并不高，有些路人在吃瓜的时候恐怕还要百度一下林桐是谁。然而从视频发出来，到被高高挂上热搜，也才过去十多分钟，舆论更是一边倒地倾向对韩礼峰有利的一面。 戚予敏感地意识到，这种情况并不正常，说幕后完全没有团队运作，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点开了发布这条视频的人的主页，发现这是一个才注册的小号，所有个人资料都是未知。 估计是韩礼峰买通了拍下这个视频的同学，然后让背后团队顺水推舟帮自己炒作一把。 果不其然，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热搜#韩礼峰演技#，一下子从十多位跳到了第二位。点开一看，这是某个营销号发的韩礼峰相关gif，博主图文并茂地吹嘘了一番韩礼峰的演技，仿佛下一届星辰奖最佳男主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林桐现在的后台私信可能已经被挤爆了，戚予越发担忧。虽然林桐在她心中的形象一度是个缺根筋的憨憨，但对方毕竟也是个刚入圈的小姑娘，有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舆论的轰炸。 她立刻发了条消息过去，安慰道：“你还好吗？别把黑粉的话放在心上，如果实在觉得碍眼，就先把私信关掉吧，好好睡一觉！” 过了好久，林桐给她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桐桐宝贝：我才不会放在心上呢！我要气死他们！火冒三藏.jpg几秒后，对方甩给她一串图片，戚予挨个点开查看，发现是林桐后台收到的私信截图。 韩礼峰的女朋友（来自未关注人的消息）：****韩礼峰是你配骂的？你算什么东西？ 林桐：不算什么，我也就能和你家哥哥一起演综艺、一起讨论话剧了呢0.0 是你的小草莓呀（来自未关注人的消息）：丑比，你这种整容失败的货色还好意思当演员？别tm恶心人了！ 林桐：这位小姐姐，我一见到你就情不自禁地想打开微信[爱心]因为你长得跟二维码似的，不扫一下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_(:3”∠)_ 帅气猛|男（来自未关注人的消息）：好好的圈子，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女人才会乌烟瘴气！钱就那么重要？能让你抛弃做人的原则？ 林桐：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qaq不赚钱怎么给精神病院捐款吖？ 看着这几张截图，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心情既担忧又欣慰，简直五味杂陈。 a市最娇omega：你能看开最好，但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把私信关了吧，你这样会招惹更多黑粉的。 桐桐宝贝：我刚刚才发现，我颜表情发得越多，语气越[绿茶]，他们就越生气，哈哈哈哈哈！ a市最娇omega：…… 戚予放弃了和林桐继续交流。反正对方已经把那些黑粉的私信怼回去了，估计上热搜也就是10分钟之内的事。戚予转而安慰自己道：好歹林桐心情没受影响，这就够了。 心情平静一点后，她意识到在这次风波中，她居然没怎么被牵连。 思考一番后，戚予推测是因为她被韩礼峰指责后，第一时间选择了退步，才没有被带节奏。 想到林桐这次被恶意抹黑，完全是因为她帮自己说话，戚予心里愈发愧疚。眼见着和林桐相关的热搜居高不下，戚予坐立不安起来。 在外人眼中，戚予总是温柔随和，看上去十分好相处。但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是不在乎除了顾芊之外的任何人，以及除了演戏之外的任何事，长久以来习惯了低调做人、明哲保身。 但林桐是她最好的朋友，戚予做不到置之度外。 她拿起手机，想要联系吴桢。然而她的手指刚半悬在通话键上，就被另一只带着木槿花清香的手握住了。 “这么晚了，要打给谁？”顾芊抓着她的手指没松，另一只手自然地还过戚予的腰。 “晚上有点冷，小心感冒了。”戚予自然地帮对方理了一下睡袍的衣襟，才解释道：“我想从吴姐那要回我的微博账号……” “为什么？”顾芊静静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地问。 “你知道林桐被买水军黑了吗？我想上自己的大号，帮她解释一下。” 出乎戚予预料的是，顾芊抿抿唇，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行。” 第65章 “为什么？”顾芊的回答有些超出戚予的预料，她的双瞳因为吃惊而微微放大，片刻后，脸上的表情才恢复了正常。 “无论这件事的真相如何，林桐本身都不占理，你强行帮她澄清只会导致自己越陷越深。”顾芊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评价道。 戚予眉头紧蹙，轻轻挣开顾芊的双手。她比顾芊稍微高一些，此时略微垂下头，正好可以直视对方的双眸。 “什么叫做不占理？你明知道从录真人秀开始，节目组为了话题度，就一直炒作林桐的人设，利用她的性格来引发争议。别人也许会被添油加醋的营销号带节奏，但难道你还不清楚真相吗？包括这次排演话剧也是，林桐本意只是帮我解释一下表演细节，所以我……” “所以你能怎么解释？”顾芊轻描淡写地打断戚予的话。被对方长篇大论地反驳一番，顾芊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一声，不急不缓道：“我问你，从录节目开始，林桐是不是就经常惹怒同组嘉宾？昨天韩礼峰说完话后，她是不是语气非常欠妥，并且一直对韩礼峰咄咄相逼？” 戚予呼吸一窒，半晌后，辩解道：“……但她本性并不坏，只是有时候情商低，容易得罪人。” “是，我承认她本性不坏。”顾芊点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戚予，“那你觉得在娱乐圈里，闯了祸，一句“本性不坏”能挽回什么？” 不等戚予有所反应，顾芊已经主动往后退一步，略微拉开和对方的距离。她双手环臂，润白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胳膊，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除了粉丝，谁愿意听你解释你的初衷？作为公众人物，你觉得你有任性、自我、讲话不过脑子的资格吗？”顾芊淡淡道。 对方的嘴里每说出一个词，戚予的表情就更加难看一分，她咬咬唇，皱眉道：“林桐就算性格有缺陷，但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觉得她现在承受的网络暴力与故意抹黑，有些太过分了吗？” “过分？”顾芊笑了，“你知道这个圈里因为压力大而抑郁的人有多少？每年爆出来的新闻只是冰山一角。有多少艺人只是因为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被曲解、侮辱，甚至事业全毁，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戚予的声音沉下来，她像是第一次认识顾芊似的，不敢相信眼前的omega居然可以用置之度外的语气，说出这些冷冰冰的话。 “小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桐这件事迅速发酵成这样，背后一定有团队推波助澜。”顾芊顿了一下，点点头，“在这方面，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但实际上就算帮她澄清、洗白，也不能完全把她摘出去，因为她确实做了这些在粉丝眼里不应该做的事，也说了不应该说的话。舆论的反噬就是这样。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更不是最无辜的一个。” 戚予闭上眼，深呼一口气，过了几秒后又重新睁开。她遏制着有些激动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与顾芊争辩：“我承认，身为公众人物，自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但你也是圈内人，你更应该清楚这个圈子的苛刻与舆论的残酷。难道就因为暂时无法改变这种风气，就默认这是对的吗？” 戚予的音量渐渐拔高，她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大声驳斥顾芊是什么时候了。顾芊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戚予，等待面前的人平复情绪。“我没有说这是对的，我只是说，这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无法避免？”戚予被气笑了，“别告诉我，你没看出这是韩礼峰的团队在利用林桐炒作。这个视频被恶意剪辑过，我只要出面解释，林桐就不用面对铺天盖地的黑粉！” “你现在解释，也根本没有办法扭转大家对林桐的印象。”顾芊的眉宇间似乎有些不耐，她转身走向桌边，漫不经心地为自己倒水，“至于原因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视频再怎么被刻意剪辑，里面的那些话也是她亲口说的。” “就算没有办法扭转林桐在网上的风评，我也做不到视若无睹。”戚予死死地盯着顾芊的背影，语气执着。 “小予，你冷静一下。”顾芊叹了口气，回过头，将手里的水杯递到戚予手上，“韩礼峰背后的势力比你想象得大。他在网上的人气以及粉丝的凝聚力，也比你想象中要高。这件事，你不用参与进来，过个两周自然也就过去了。你如果非要掺一脚，不但不一定能洗白林桐，还会把自己也陷入舆论的漩涡里。” 戚予怔住了，她眼神诧异地和顾芊对视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所以，你只是不想我被牵扯进来？” “小予，我说过，我会陪你成为最优秀的演员。”顾芊的话才说一半，就被杯子砸在桌上的声音打断。 “我会凭自己的努力达成我的梦想。而不是因为怕被舆论影响，就不敢帮朋友澄清。”戚予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双拳握紧，眼角因为激动而略微泛红。 顾芊略微低头，沉默着注视了一会儿被水溅湿的桌面和袖口。她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顾芊的语气云淡风轻，似乎完全没有被戚予的情绪所影响。 “我知道你很好，但网络暴力比你想得更可怕，小予，我只是不希望你面对这些。” 听着对方依然温柔的话语，戚予明白她是无法说服顾芊了，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满，尽力不对顾芊发泄出来。 “你太自私了。”她轻轻推开顾芊搭过来的手，小声道。 戚予打电话给吴桢，想要把自己的微博大号给要回来。她也顺便询问了吴桢，自己可不可以对林桐的遭遇有所表示。然而吴桢冷酷地拒绝了她的所有要求，并丢下了一句话：“管好你自己。” 半夜，木槿花的香气淡淡地逸散在卧室里，往日能够安抚人的情绪的信息素气味，此时却令戚予更加烦躁。 听着耳边熟悉而轻柔的呼吸声，戚予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顾芊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习惯用温和的外表伪装自己，实际上冷漠、自我，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和事。然而今天她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在意身边的人，顾芊也比她曾经以为的更加冷漠。 毕竟林桐之前对顾芊也是尊重有加，两人明面上关系并不差，而晚上顾芊的冷言冷语如一盆冰水把戚予当头泼醒了——顾芊压根没把林桐当过朋友！ 虽然知道顾芊只是不希望她被舆论影响心情，也不想她的职业生涯沾上黑料，但戚予还是心情郁闷。 半梦半醒间，戚予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臂从背后绕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她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放在自己小腹上的细腻手指。 顾芊将额头轻轻地蹭着戚予的后背，似真似假地抱怨道：“你和林桐靠得太近了。” 闻言，戚予叹了口气，转过身，艰难地在黑暗中直视着顾芊的脸，“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像以前一样，不敢惹事也不敢发声。” “但对我来说，只有你才重要。”顾芊没有睁眼，她保持着侧躺的姿势，表情连一丝细微的波动都没有。她的神情过于云淡风轻，仿佛晚上的争吵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困扰。 听着对方音量低到几不可闻，语气却仍在随意中透着坚定的话语时，戚予在一瞬间既怅然又释怀。 她紧绷的身体一瞬间松懈了下来，伸出手回抱住顾芊的肩膀。 黑暗中，戚予将脸凑到顾芊柔软的发丝上，轻轻地蹭了几下。她张了张口，无声道：“姐姐，你真是冷酷无情。” 戚予不再和顾芊因为林桐的事争吵，因为接下来进入了她出道以来通告最满的一段时间。除了按照约定时间去学校排演话剧，她还要忙着参加各种《巷子》上映前的宣传活动，整个人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coco，求你了，把我微博账号的密码告诉我好吗？” 结束了一天的专访，戚予踹开高跟鞋，累得瘫倒在保姆车的小床上，这时她居然还能想起来索要账号。 “免谈。”coco拒绝道。 “拜托了，我求求你了！我不乱发微博！我保证！”戚予苦着脸在小床翻了个身，软磨硬泡道。 “戚姐啊。”coco唉声叹气，“不是我不想给你，是我给你以后，吴姐肯定不会放过我呀！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刷小号嘛，你要实在嫌弃小号，那我一会儿给你买个几万粉丝？” 戚予：“……还是算了吧。” 除了每天从早到晚磨着coco要账号，她这几天还私下里偷偷联系了当时在礼堂里的所有同学，但没有一个人承认视频是自己拍的，原视频更是无处可寻，戚予只能暂时放弃了找出未剪辑视频的想法。 从前天开始，她就一个通告接着一个通告地跑，晚上都没有什么睡眠时间，导致她只能抽空问问林桐的状况，现在好不容易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她赶忙打了个电话给林桐。 “予宝？”林桐熟悉的声音传来，戚予松了口气，但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第66章 “没遇到什么事……”短暂的沉默后，林桐若无其事地开口道。被戚予这样担心地询问后，她的语气自然了许多，只是仔细一听，仍能感觉出话语间隐隐的无力。 戚予心头一紧，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又被她吞了回去。几秒后，她才重新组织好语言，犹豫道：“这几天，你的正常生活有被|干扰吗？” “谁能干扰我的生活？”林桐笑了起来，像往常一样，毫不客气地调侃道：“小予宝宝，我没那么脆弱，这点小事对我能有什么影响？” “你能调整过来就好，网络上的键盘侠太多了，别当回事。”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戚予的内心忽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别当回事”说起来简单，可只有被安慰的人才知道，这些在旁人眼里可以简单解决的问题，对自己来说有多难以面对。 林桐在电话那头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想什么呢，隔着网线他们能对我做什么？予宝，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清楚我吗？我像是能被喷自闭的人！？我不反过来把喷子怼自闭就不错了。” 戚予没说话，以她对林桐的了解，林桐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抗压能力强，要是在一年以前，有人告诉她：林桐在未来会被黑粉搞崩心态，她一定会觉得十分可笑。 而现在，尽管对方的语气轻快，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担忧。 “都什么时候了还怼呢？再不收敛一下你那个破脾气，也别混娱乐圈了，回家养猪算了。”戚予带着开玩笑的口吻，勉强笑道。 本以为等来的会是林桐的驳斥，没想到对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声音低低地喊了她一声：“戚予。” “嗯……啊？”林桐突如其来的正经让戚予一惊，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林桐顿了一下，犹犹豫豫道：“我是不是脾气很差？” 戚予：“……” “或者说，我是不是情商很低？” 考虑到林桐最近的经历，戚予下意识地安慰道：“别这么说，黑粉就是喜欢抓着你的缺点不断放大……” 说完后，戚予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就等于在骂林桐情商低吗？ 果然，林桐闷闷的笑声传了过来，似乎是因为笑得太急，对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似真似假地自嘲道：“所以，我就是公主病、娇气、做作？” 这下连自己都察觉出了语气里的低落，林桐好像是觉得有些丢脸，说到一半就讪讪地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她的语气才恢复了自然，便重新笑道：“最近和网友互动有点多，我倒是了解了不少形容词。” 知道自己的安慰于事无补，戚予叹了口气，“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别总是说话不过脑子。” 林桐快速地抽了下鼻子，声音小到让戚予几乎以为是幻觉。不等戚予问话，她便没事人似的，笑嘻嘻道：“没事，反正也就被骂个十天半个月罢了，你也千万别插手，等过一段时间热度自然就下去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网线一拔，世界与我无关~’” 戚予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强颜欢笑着和林桐闲聊两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戚姐，你刚才是在和林小姐说话吗？”coco在一旁观察了半天，此时见戚予脸色不好，便小心翼翼地问。 戚予点点头，声音有些疲惫，“她的事你也知道了？” coco咬咬唇，轻声道：“林小姐最近压力应该挺大的，戚姐，你有空的话多安慰一下她吧。” 戚予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估计她这次受的打击够大了。认识她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她检讨自己。” coco脱口而出：“这些键盘侠真是恶心！换做我是林小姐，估计早抱着枕头哭了！我昨天回家和外公吃饭，他一个从来不关注娱乐圈的，都知道‘自知之明’梗了。” 戚予皱眉，打断了coco，“什么自知之明梗？” coco自知失言，含糊其辞地转移话题，“戚姐，一会儿还要拍个广告，要不你先睡一会儿？” “告诉我，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戚予一边问，一边拼命回忆这几天的微博热搜。出了事后，她每天都忙里偷闲地关注着微博头条，直到确认榜上没有出现林桐的名字，她才能安心忙自己的工作。此时听了coco的话，戚予不禁有些纳闷。 coco为难地挠了一下脑袋，见戚予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模样，只好无可奈何地解释道：“倒也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林小姐之前说的那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好像火出圈了……” 戚予疑惑地看了coco一眼，“火出圈？” “就是‘自知之明’都成网络流行语了，好多人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跟风在黑。”coco一时也说不清楚，便干脆拿起身旁的pad，“算了，你自己看看吧。” 戚予打开抖声，随便打开一个视频，正好就是林桐在参加《遥远》的时候的剪辑，下面的高赞评论赫然就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们也配评论我们家林桐大宝贝吗？/狗头/狗头/狗头” 下面不少路人不明所以，纷纷求科普，于是便出来了几个热心网友，在评论里解释“自知之明”这句话的由来。结果路人越说越夸张，把林桐的动作、语气、神态也添油加醋了一番。 戚予看得目瞪口呆，气得一连举报了十几个乱“科普”的用户。要不是她当时就在现场，恐怕也会觉得林桐是个没素质的小明星，恨不得她一糊到底。 再随手刷了一个视频，内容是对林桐的声讨，里面给她怼韩礼峰的话加了夸张的红色配字，乍一眼看上去差点以为林桐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 下面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是“林桐这种人还没得抑郁症，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戚予差点被气出脑溢血，她呼吸急促起来，鼻头有些发酸，双手不受控制地紧握成拳。直到指甲尖快把手掌心戳出血，她才找回些神志。 关掉抖声，她打开一个娱乐圈相关的论坛，随手点了个加红的热帖进去，发现回复里经常出现“自知之明”这几个字，她甚至还看见了“zzzm”这四个字母的组合——不用想，肯定是自知之明的缩写。 点开某乎，热榜第三是“如何评价林桐对韩礼峰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戚予只点开看了一眼，就恶心地退了出去。 不用说，赞同数最多的那几个答案，不是韩礼峰的粉丝发的，就是他的团队买的大v发的。 打开林桐的微博个超，戚予本想找找心理安慰，结果发现这个超话也乌烟瘴气的，尽管博主和主持人拼命屏蔽黑粉和删帖，但还是会有人谩骂着林桐。 林桐今天有zzzm了吗：这个超话的林粉是不是都没脑子啊？把没礼貌当个性？你们父母要是知道辛辛苦苦花钱送你上学，就是让你给这种恶臭明星洗地的，估计会气得恨不得没生你吧？主持人继续封哈哈哈哈，封了我还有小号！ 出了事后，这微博潜伏了一群韩礼峰的粉丝与看热闹的键盘侠路人，一见有人发帖，立刻跟着评论“保护”、“正道的光”、“你的微博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气抖冷，你们还要我家桐桐怎么样？她都原谅韩礼峰了！” coco见戚予半天没再说话，小心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戚姐……你还好吧？” 戚予抬起头，眼神冷得可怕，“林桐的经纪人就不管这件事吗？公司难道穷得连公关都请不起了？” “林小姐的经纪人也很为难呀……韩礼峰家里势力多大，圈里哪还有人不知道？林小姐要是愿意好好道个歉，估计还能挽回些风评。但据说，就是她自己不愿低头，所以林小姐的经纪人都急死了。” 戚予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为了不让coco过于担心，接下来的大半天，她都一直勉强维持着僵硬的笑容，在拍广告的时候还差点惹怒摄影师。 coco按照戚予上次发过来的定位地址，一路把戚予送进别墅区，她边开着车，边安抚道：“戚姐，你要不劝劝林小姐吧。本来也没多大点事，服个软算了。再僵持下去，对林小姐以后的事业发展造成的负面影响可能更大，韩礼峰巴不得林小姐再给他涨一波热度呢！” 戚予嘴上含糊地应了，她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兀自考虑着什么，直到coco突然一个急刹车，把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戚，戚姐！我好像发现了小凡姐的车！就是顾影后的那个经纪人！”coco结结巴巴道。 戚予愣了一下，若无其事道：“a市就这么大，看到小凡的车也不奇怪吧？” coco的眼里冒着精光，她小声道：“戚姐，你是不是林小姐的事想多了，脑子转不过弯了呀？助理的车出现在这里，说明艺人也很有可能住在这啊！我的天呐，戚姐你这是什么运气？不会搬了个家，就变成了顾影后的邻居了吧？” 戚予只能干笑两声。 coco感慨完后，载着戚予继续往定位的别墅开去，但她距离别墅越近，神色就越诡异。 “戚姐，你和顾影后也太有缘了……你看我都跟了小凡姐的车一路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跟踪呢！哈哈哈哈哈！” 戚予：“……” 开着开着，coco的笑容逐渐消失，最后，她把车停在了目标别墅前，表情诡异地看着同样停下了的小凡的车。 coco回头深深地看着戚予，纠结道：“戚姐，我的助理工作哪里做得不够好……” 戚予本来已经准备摊牌了，没想到coco满脸泫然欲泣，一副要惨被抛弃的样子，忙回道：“你做得很好呀，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私下请小凡姐到你家做客？你是不是看上小凡姐，想把我换了？” 戚予：“……” 第67章 戚予见coco想歪了，顿时哭笑不得。估摸着和顾芊同居的事是瞒不住了，她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经地给coco打预防针：“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小凡来这确实是有原因的。但我和你保证，绝对不是因为我想让她做我助理。” coco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道：“那还能有什么原……”话说到一半，她的表情一僵，目光里透出一股惊恐之色，“戚，戚姐……你你，你不会是和小凡搞对象了吧？” 戚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红着脸道：“你别胡说八道！” “呜呜呜呜，戚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顾芊对你造成的伤害就这么大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得不到你的人，也要得到你的助理’吗？” 戚予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你这几天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coco噘着嘴，嘟囔道：“你自己卖关子，还不让我乱想。” 见小凡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径直下了车，戚予叹了口气，对coco道：“进来一起吃晚饭吧，我和你解释。” 既然横竖要和coco摊牌，戚予难得起了一点坏心，准备给自家的小助理一个“惊喜”。 那天林桐上了热搜，她和顾芊当晚就因为意见分歧吵了一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芊已经不在家里了。接下来几天，她和顾芊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戚予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和顾芊好好地谈一谈这件事。 好不容易顾芊今天下午没通告，她俩商量好，今晚在家吃火锅，顾芊负责准备汤底和菜，这也是小凡今晚过来蹭吃蹭喝的原因。 coco满面愁容地跟在戚予身后，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戚姐，你到底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啊？你不会想说小凡姐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进屋后，coco自动停止了追问，她狠狠地嗅了几下屋里浓郁的饭菜香气，神情陶醉道：“好香啊！戚姐，厨房里有人在做饭吗？” “戚小姐，coco？”小凡刚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了客厅里的“不速之客”，讶异地挑眉，但她只惊讶了一瞬，下一秒便自然地以为coco早就知道自己的艺人和顾芊同居了。 “汤底快做好了，你们先坐下吧，我去厨房帮忙！”小凡笑着往厨房走去。 “我来吧！”coco的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她的好奇心被强烈的食欲暂时压了下去，不顾戚予阻拦，她便欢脱地冲进厨房，一眼就望见了穿着围裙的窈窕背影。 她下意识地以为正在忙碌的是戚予请的家政，心里疑惑了一秒：“怪不得都说现在家政行业竞争激烈，随便请个做菜的姐姐，身材都这么好……” coco没多思考，就走了过去，从“家政姐姐”的手里接过盘子，“姐姐辛苦你了，给我吧！” 顾芊早就在厨房里听到了动静，她并不惊讶，便自然地点点头，礼貌道：“谢谢。” “不用谢……”coco微微一笑，然而话音未落，她的神情惊慌得像是见了鬼一样，手一滑，盘子“啪嚓”一声掉到了地上。 她是累得产生幻觉了吗？！厨房里做饭的这个家政姐姐怎么变成顾影后了？ 盘子落地的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望着满地的碎瓷片和菜叶子，戚予对明显还没回魂的coco干笑了两声，“那个，我现在和顾前辈住在一起。” coco：“……” “所以，你们交往多久了？”coco的一张娃娃脸皱成了一团。火锅上方腾起了白色的热气让她的表情看上去分外扭曲。 “也没多久，就拍综艺的时候确立的关系。”戚予理亏道。 “你管这叫没多久？”coco吼得嗓子都破音了，顾芊立马温柔有礼地推过去了一个玻璃杯，体贴道：“别激动，喝口水。” coco神色复杂地看着顾芊，顾芊倒也不回避，甚至还朝着coco嫣然一笑，硬生生把这个可怜的小助理的脸给看红了。 coco扭过脸，神情恍惚地盯着面前的杯子里晃晃悠悠的白开水，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水装满了，正在耳边“咕咚”作响。 “其实没想隐瞒你们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戚予安抚道。 冷静下来后，coco的心情在郁闷中又升起了一丝诡异的兴奋——她怎么说也曾经真心实意地粉过“芊予芊寻”，一度为了这俩人和黑粉对线，只是后来吴桢告诉她，顾芊只是在利用戚予炒作，她才不再日夜奋斗于超话第一线。 尽管不合时宜，她居然产生了“太好了，回去就可以重新粉‘芊予芊寻’了”的想法，但一想到吴桢还一直觉得顾芊在利用戚予，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起来。 “吴姐是不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coco咬着筷子，提到“吴姐”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明显更加绝望了。 “我今晚就和她说。”戚予连忙道。 coco也认了，她叹了口气，“戚姐，还好你不是alpha，吴姐最讨厌手下的alpha背着她乱搞了，以前她的那些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哪些手段？”顾芊用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手臂懒洋洋地撑着上半身，饶有兴趣地问。 “物理阉|割、化学阉|割、雪藏警告……反正吴姐这人特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每次忽悠新人的时候都说‘我不干涉你们的私生活，注意尺度就好’，可是一旦出了事，她比谁都铁血无情！” 顾芊拖长了语调，恍悟般地“哦~”了一声，接着意味深长地瞥了戚予一眼。 coco搓了搓发抖的肩膀，小声道：“那个啥，你们别乱说啊！我怀疑，吴姐年轻的时候被alpha伤害过感情，她对alpha似乎特别容易产生意见，手底下不听话的alpha都挺惨的。” 戚予：“……” 火锅的美味很快吸引走了coco的注意力，她把烦心的事都暂且抛到了脑后，一边大口吃着肉，一边对顾芊的厨艺赞不绝口，也就没有注意到戚予不太自然的神色。 戚予并没有忘记要回自己账号的事，她注意到了coco放在碗边的手机，低下头，掩去了眼神里的若有所思。 众人正热火朝天地吃着火锅，戚予突然道：“coco，可以帮我们去厨房再装一盘牛肉吗？牛肉放在冷冻柜的第二层最里面。” coco正投入地嚼着嘴里的菜叶子，听了这话一愣，但没有多想，立刻乖乖地站起来，帮戚予添菜去了。 戚予立刻掏出手机，输入自己的微博账号绑定的手机号，点击发送验证码。果不其然，coco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她飞速解锁了coco的手机，点开收到的短信，快速扫视了一眼。 看完后，戚予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这条信息删除，然后又把coco的手机放回了原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用coco收到的验证码，终于成功登上了自己的微博。她之前猜测，公司虽然不让艺人用自己的手机注册大号，但为了方便，很可能会绑定经纪人或者助理的号码，所以便死马当作活马医，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给蒙对了。 小凡莫名其妙地看着戚予的一连串动作，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一下工作通知。”戚予收好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小凡和顾芊解释道。 小凡倒是很快信了，便不再多想，埋头继续吃肉。顾芊也只是淡淡地看了戚予一眼，不置一词。 晚上休息前，戚予点开发微博的界面，犹豫了许久。但想到顾芊之前不愉快的神色，还是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书房的门半掩着，从里面泄出昏黄的灯光，在地上打下一道暧昧的斑痕。 戚予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书房门，如预料中的那样，看到了顾芊坐在桌前的单薄身影。她难得戴上了金丝框的眼镜，身着黑色睡袍，线条分明的锁骨在宽大的领口下若隐若现。在黑色衣料的反衬下，顾芊莹润的肌肤像是名贵的白色瓷器，颜色浅淡得甚至有些晃眼，让戚予的心头一紧。 “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戚予走到顾芊身后，心疼地替她拢了一下领口。 顾芊放下手里的书，略微低垂上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镜片后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不冷，你怎么还没睡？” 戚予没有回答顾芊的问题，而是蹦出了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姐姐，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样说你。” 顾芊没说话，像是知道对方还有下文。果然，戚予迟疑了一会儿，仍旧语气坚定道：“但这一次，我真得不想袖手旁观。” 顾芊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挣开戚予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身，转身正面对着戚予。 “小予，你现在一点也不乖了。”她用手指慢悠悠地摩挲着戚予的侧脸，似笑非笑道。 戚予咬咬唇，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沉默地看着顾芊。 “好了，不要这么委屈地看着我，”顾芊挑起戚予的下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别装得一副真得很需要我的意见的表情。” 戚予有些生气，无奈地抓住顾芊乱摸的手指，小声顶撞道：“我要是不需要你的意见，现在就发微博了好吗？” “是吗？”顾芊了然地点点头，“既然你这么想让我松口，那你想怎么讨好我呢？” 戚予一时分不清顾芊是不是在开玩笑，她本以为对方会不留情面地拒绝她，没想到顾芊这时候还有心情逗她。 “你……想让我怎么讨好？”戚予试探地问。 顾芊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慌不忙地摘下金丝框的眼镜，将之随手扔在宽大的书桌上。 随着镜框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戚予的心脏像被撞了一下，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没有了镜片的遮掩，顾芊清亮的双眼在月色里显得更加水润。她微微仰头，轻启红唇，云淡风轻地命令道：“把我抱到桌子上。” 第68章 顾芊微微仰头，任由昏暗的灯光顺着侧脸一路倾泻，在颈间的隐秘处，投下一片暧昧的阴影。 锁骨处，大片白皙的肌肤挣脱了黑色浴袍的束缚，暴露在灯下，被镀上了一层细腻的银光。光影交叠，她修长的脖颈与白腻的锁骨上窝，像是被艺术家悉心切割，带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书房里本就萦绕着木槿花的香气，此时随着顾芊的动作幅度增大，那香气更加浓郁了起来，细细密密地包裹着戚予的全身。戚予无法控制地颤了一下，只感觉全身的毛发都像被浓度过高的酒精浸泡了一遍，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戚予还记着自己是来谈正事的，她努力忽视身体的燥热，却情不自禁地逐渐靠近对方温暖的身体，直到鼻尖几乎蹭上顾芊还略带湿意的发顶。 一丝淡淡的薄荷清香，从柔软的发丝间传来。 “顾芊居然又换了薄荷味的洗发水。” 这个想法不但来得突然，而且十分不合时宜。戚予在短暂的愣神后，找回了些微理智，她有些窘迫地撇开眼，镇定自若道：“我在认真地征询你的意见。我不是不知道这个圈子的复杂，我也明白，就算我帮林桐说话，也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是……” 话还没说完，戚予的呼吸一窒。 顾芊随手拿起桌边的一只钢笔，用冰凉的笔盖在戚予的胸前漫不经心地打着圈，若有似无地半悬在某处。 “你非要现在和我讨论这些？”顾芊似笑非笑地看着戚予，带着开玩笑的口吻道：“可我现在，只想要你怎么办？” 见戚予没动，顾芊略带嘲讽地微微勾起唇角。她撇开目光，想要侧身离开，口中淡然道：“既然你不想，我就……” 下一秒，她身体一轻，喉咙里溢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戚予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又略微弯腰勾住她的腿弯，一把将人捞了起来，放在了宽大的书桌上。 “啪嗒——” 价值不菲的钢笔从顾芊的指尖滑落，在桌上不慌不忙地滚了一圈，最后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顾芊掩去眼底的笑意，故作为难地微微蹙眉。她似乎想弯身去拿掉在地上的钢笔，任由睡袍微微敞开，同时嘴里略带抱怨地轻声道：“笔掉了……” 戚予没有理会顾芊，而是环住她瘦削的肩膀，将人搂了回来，狠狠叼住对方柔软的唇瓣。戚予似乎想要借着这个略显粗暴的吻发泄心里复杂的情绪，心里却又不舍得，最终变成用牙齿轻轻撕磨对方的下唇，然后怜惜地伸出舌尖，缓缓舔舐啃咬过的地方。 直到顾芊被吻得喘不过气，难受地哼了一声，戚予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一些，高挺的鼻梁无意识地蹭过顾芊水润的双唇，把鼻尖沾得湿漉漉的。 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委屈但又不敢发怒，只能轻咬着顾芊的耳垂，闷声闷气道：“这时候还要笔？笔比我好用？” 说完后，戚予的脸更红了，她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头，不敢相信这么羞耻又霸总的话是从她嘴里出来的。 顾芊不给面子地轻笑出声，她舔舔唇角，暗示道：“要讨好我的不是你吗？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谁更好用？” 这句挑衅让戚予涨红了脸，她将顾芊轻轻往后一推，然后半蹲下身，自下而上地注视着顾芊，双眼清亮，虔诚得像是盛了满满的星光。 “不会让你失望的。” …… “姐姐，这样够讨好了吗？”戚予停了下来，唇角沾着水光。 “你觉得呢？”顾芊微微打颤，柔软的身体向后仰去，伸展开一道诱人的弧线，她白皙纤瘦的手臂从睡袍里伸了出来，勉强撑在冰凉的桌面上。 闻言，戚予重新站起身。她本来就比顾芊高，此时顾芊懒洋洋地倚靠在书桌上，使她看着顾芊的角度更加居高临下。 戚予刚将手放在顾芊的腰带上，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不太好意思地凑到顾芊的耳边小声问了句什么。 顾芊忍着笑，慢悠悠地指了一下书桌的第一层抽屉，“里面有。” 戚予：“……” 她突然觉得，顾芊的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落下，轻打着院子里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屋内，顾芊雪白的脚趾难耐得蜷缩起来，像是外边地上的落叶，被秋雨打得卷起了叶边。 戚予轻轻环抱住顾芊的上半身，在她的耳边道：“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怎么，我不冷漠了？不自私了？”顾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戚予被噎了一下，有些无奈道：“我不该那样说你，我道歉。”顿了一下，她轻轻拨开顾芊额头汗湿的发丝，继续道：“但我还是不能赞同你的想法，我也不会按照你说的做。” 顾芊伸出手臂，搂住戚予的后颈，气得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倔？”说着，她将唇凑近了对方的侧脸，略带调侃道：“还说不是小孩子，到时候被网友喷了，可不要找我哭鼻子。” “我怎么可能会哭？”戚予震惊道，她仿佛尊严受到了侮辱，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芊。 “真得不会哭？”顾芊勾唇一笑，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脸颊和鼻尖，很快指尖就被染上了湿意，她一本正经地问：“那这是什么？” “这明明是你刚才……”戚予不敢相信顾芊居然光明正大地倒打一耙，她话说到一半，又立刻咽了回去，实在没脸讲出后面的内容。 “是我什么？”顾芊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挑眉道。 戚予气得想磨牙，她红着脸吻上顾芊，不想再听到更羞耻的话。 戚予把顾芊抱回了卧室，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姐姐，你真得不生气？”戚予半跪在床沿边，试探性地问。 “我像不生气的样子？”顾芊反问道。 戚予：“……” “好了，别苦着脸了。”顾芊嗤笑一声，伸出手刮蹭着戚予尖细的下巴，像在挠一只小狗，语气不咸不淡地问，“生气又怎样？我能拦着你不参与这件事吗？” 戚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显然默认了顾芊的话。 “小予。”顾芊低垂着睫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自嘲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让你出面，非常自私？” 戚予的双眼略微睁大，她想都不想就道：“之前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说完后，她心疼地吻了一下顾芊的唇角，低声道，“姐姐，对不起。” 见戚予急得泪眼汪汪的，顾芊一下子笑了起来。 “别急着道歉。”顾芊的脸上重新挂起往日熟悉的笑容，她的双瞳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潭，在表面的平静下似乎掩藏着翻涌的旋涡。她直视着戚予，继续道，“林桐因为这件事，可能会遇到很多麻烦，比如事业受挫、心情抑郁、自我怀疑……这些我都知道。” 戚予的呼吸有些急促，手心溢出了汗水。 “但无论你问我多少遍，我都会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参与进来。原因很简单，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顾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她似笑非笑道，“也许以后还会遇到类似的事，但我的想法可能永远都不会改变。” 戚予有些难受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顾芊正低下头蹭着她的肩膀。 顾芊问：“能听我的话吗？” 戚予摇摇头，拒绝道：“姐姐，对不起，我不能听你的。” 她轻轻抬起顾芊的下巴，继续道：“所以我只能努力往上爬，当我拥有足够的力量抵抗外界的伤害时，你就不用为这些事而为难了。你也可以永远保持你的想法，因为我会努力让自己达到一个不会受到伤害的高度。” 说完后，戚予似乎有些窘迫，她不好意思道：“但我说的是以后啊……这次我可能还是要让你难受了，毕竟说实话，我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不受伤害……网友看着还挺吓人的。” 顾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像小时候那样，弹了一下戚予的鼻子，温柔道：“拿你没办法。” 当晚，戚予发了一条微博。 戚予v：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之前在首映礼堂里发生的事，还原一下完整的真实情况。 林桐是我的同学，当时我们在排演毕业大戏，我的角色是《雷雨》中的蘩漪。在我演完后，韩礼峰老师对我进行了详细的点评，我也非常感谢前辈的悉心指导。但毕竟我和林桐都还是学生，而经典剧本又会经常在教科书上出现，因此林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和韩礼峰前辈产生了意见分歧。所以这件事的本质，是林桐为了替我解释我的表演方式，和韩礼峰前辈进行了正常的学术争论，并不是大家误会的那样。 之前网传的视频并不是完整视频，希望大家不要被来路不明的剪辑片段误导。最后再次感谢所有老师和前辈们的现场指导，我会努力给大家带来满意的话剧表演。 这条长微博一发，戚予的名字很快便挤上了热搜，但由于她字里行间态度良好，倒也没有很快招来黑粉的网络轰炸，直到她回了一个网友的评论。 今天喝绿茶了吗：你这明显是为了替同学说话，而故意模糊重点。林桐身为一个学生，凭什么能这样指责前辈韩礼峰。你嘴上一口一个韩老师的，心里真得把韩礼峰当老师了吗？ 这条评论很快收获了几千个赞，戚予回复到：首先，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有平等地探讨表演学的自由，不存在因为身份不同，后辈就没有资格对前辈发表自己的看法；其次，虽然非常理解导师们的辛苦，但韩礼峰前辈明显没有提前熟悉剧本。我不太明白，林桐为什么要因为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更透彻，而承受谩骂？ 这话一出，戚予直接把自己放到了风口浪尖。 第69章 戚予不回复还好，这一回复，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在热搜榜上一路攀升，直到来到了第一位，一个鲜红的“暴”字触目惊心，热度只增不减。 尽管已经是大半夜了，她的评论区仍旧热闹非凡，几乎集结了各□□友——吃瓜的、打广告的、站队的，抖包袱造梗想火的…… 这群正愁找不到理由熬夜的网民们一拥而上，恨不得拿出放大镜，仔细分析戚予发的每一个字。 眉眼所及都是你：之前看《遥远》的时候就感觉林桐矫情、做作。结果她的粉丝硬生生给人安了一个“小作精”的称呼，真给爷恶心吐辣。 与君共赴长安：我寝室住了四个人，另外三个舍友都吃林桐的颜，搞得我差点怀疑全世界只有我不喜欢林桐了。每次看《遥远》的时候，林桐只要一出现在镜头里，弹幕里一大堆刷“桐桐，麻麻爱你”的，尴尬得我直接脚趾抠地挖出三室一厅好吧？！ 北山南有木：前排翻译一下戚予给网友的回复。第一，我怼你是我的权利，别和我说什么尊重前辈，你要是再骂我，我就给你一个道德绑架警告；第二，韩礼峰活该被骂，他专业水平根本不行，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啊？我闺蜜明显比韩礼峰优秀，骂他两句怎么了？这你们都要黑，气抖冷！[可怜][可怜] 知动仁静：对戚予路转黑了。当时因为顾影后才认识的戚予，感觉这个新人挺有潜力的，没想到人品这么差。最讨厌那些为了护自己的朋友，就昧着良心帮人洗地的人了。 戚予的微博刚发出来的时候，网友们主要都在质疑她是不是睁眼说瞎话，帮亲不帮理。然而韩礼峰的粉头突然转发了前几天营销号发出来的gif组图，还配上了一段文字：按照戚予的说法，那这个问题的重点不就是戚予看不上人家韩礼峰的演技和专业水平吗？本来以为只有林桐没有自知之明，没想到戚予也是一路货色。[吃瓜]活了这么多年，总算理解什么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被转发的这条微博，前几天刚以#韩礼峰演技#的话题上了热搜。当时不少人都被动图里，韩礼峰的几个特写镜头给惊艳到了，对他的演技赞不绝口。此时这条微博又重新进入了公众的视野，顿时，戚予的微博下面的讨论重点就被带偏了。 你清醒一点啊：真搞不懂现在的小明星，明明一部代表作品都没有，是怎么有脸指责人家出道好几年的前辈的演技不行的。[费解][费解][费解] 一片酸甜叶：人家予宝怎么没有代表作啦？王督的《巷子》了解一下。[太开心]哦，《巷子》还没上映啊，那没事了[嘻嘻] 想取个id不容易：我实在想不明白，《巷子》的原版小说那么好，而且导演自己也说了，这部电影就是冲着得奖去的，为什么女主角要挑一个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学生啊？[费解]我本来还以为王督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好导演呢，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向资本低头，谁不说一句戚予牛批呢？[太开心] 暴躁小张：反正我是不信一个omega花瓶第一次演戏，就能演出好的效果，更何况和她对戏的还是影后顾芊，戚予百分百接不住戏！坐等下周《巷子》上映，口碑票房双扑街，到时候不用广大吃瓜网友助力，戚予就能自己把自己演糊。[doge] 戚予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微博会引发激烈争论，但当她看到后台一直不断增加的消息数量和触目惊心的恶毒言论时，心头还是一紧。某些肮脏的字眼清清楚楚地躺在屏幕上，被陌生网友以私信的形式发过来，戚予忍不住短暂地闭了一下眼睛，努力克制心里突然涌上来的压抑情绪。 戚予本以为只要做好心理准备，就不会被网络暴力或者舆论影响。但她到底初入娱乐圈，仅有的几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的经历，也是被顾芊一路护着的，此时面对爆炸式的言论攻击，虽然戚予面上不显，但急促的呼吸和溢出冷汗的手心，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一丝慌乱。 就在这时，顾芊上了微博，给她今晚发的声明点了个赞。一分钟后，本来持观望态度看戏的顾粉震惊了，吃瓜吃到一半发现自家顾姐姐也下场了，便立马加入了战场。 我想吃煲仔饭：戚予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我本来以为顾芊只是单纯欣赏戚予这个新人，没想到现在直接站队？ 要顾芊的亲亲才能起来：顾芊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了？点个赞而已，她是说什么了还是转发什么了？希望网友不要过度解读，谢谢！ 陈二狗乖乖睡觉：嘻嘻，看综艺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们冰清玉洁的顾影后一边享受着韩礼峰的崇拜，一边带着戚予拉帮结派，在嘉宾里搞小团体，也就韩礼峰傻不拉几的，看不出来自己被排斥。 巧克力蛋糕：就算韩礼峰自己有问题，但林桐态度不好也是事实吧？更何况人家韩礼峰还是你的忠实粉丝。我只能说，不愧是影后，堪称茶艺大师。 顾芊虽然年轻，但出道后参演了许多经典作品，还拿了无数大奖，因此在华国国民度很高。她的这个点赞瞬间帮戚予挽回了不少路人缘，本来已经一边倒的舆论风向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看着评论里时不时蹦出的“冰清玉洁”“绿茶”等刺眼字样，戚予皱眉，将顾芊手里的pad抽走，果不其然，戚予一低头，就看到屏幕上赫然是一条已经编辑到一半的微博。 内容大概是先夸赞了一番戚予的演技，然后又称她排演话剧的时候认真努力，职业素质高。虽然全程没有提韩礼峰的名字，但联想到戚予叹了口气，果断退出了编辑模式，还顺带着把顾芊的微博给卸载了。 看着对方行云流水的一套操作，顾芊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你觉得卸载它，我就不能发微博了？” “你帮我点赞已经很明显在表明态度了。”戚予无奈道，“这时候就不要再让自己陷入舆论中心了。本来这件事和你就没关系。” “你觉得我在乎这些？”顾芊挑眉，似笑非笑道。 “你是不在乎，但我也不愿意看到你莫名其妙被这些键盘侠骂啊！”戚予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就差把“双标”两个字从嘴里蹦出来了。 顾芊张开口，刚准备说什么，就被戚予恶狠狠地吻住了唇，她先是神色诧异，而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温柔地回应起戚予。 亲了许久，戚予才松开顾芊的唇，她干脆耍赖似的扒拉住顾芊的肩膀，像只小狼狗似的，咬着顾芊的耳垂威胁道：“反正你不要再发微博了，不然我就……” “就什么？”顾芊气定神闲地问。 戚予眼神飘忽，避开对方的视线。 “哦……”顾芊尾音上扬，憋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你就干死……” 戚予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立刻用手心捂住顾芊的嘴，打断了对方的虎狼之词，然后委委屈屈道：“姐姐，我说认真的……” 顾芊点点头，“那好，我可以答应你。” 见顾芊退让得这么快，戚予反而愣了一下，她本来已经做好软磨硬泡都不一定能劝成功的打算了，结果对方直接答应了。 戚予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真的？” “说话算数，但我有个条件。”顾芊顿了一下，轻描淡写道，“从现在开始，到《巷子》正式上映的这段时间，做的时候你在下面，我就不发微博了。” 戚予满脸震惊，她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顾芊完全没有在开玩笑，于是表情纠结道：“就不能换个其他的条件吗？” 顾芊双眼微弯，露出颇为体贴的笑容，柔声道：“不能。” 戚予：“……” 睡觉前，顾芊和戚予的经纪人自然是对她俩一阵狂轰滥炸。戚予躺床上，才一闭上眼，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刚才吴桢阴恻恻的声音：“戚予，翅膀硬了啊！和顾芊偷偷谈恋爱我就不说了，还骗走了账号，自己把自己作上热搜？等我出差回来后，咱俩好好谈谈。” 从发完微博开始，戚予就一直竭力维持表情的淡然，甚至还时不时和顾芊撒娇斗嘴，一副心态完全没受影响的样子。但顾芊知道这是戚予刻意装出来的，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拂过戚予在睡梦中依然紧皱的眉头。 “傻子。”顾芊俯下身，吻了一下戚予的耳廓。 黑暗中，她给徐曼发了条信息。 “让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 对方很快回复道：“有点难搞，再给我一点时间，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酒店内，徐曼正站在宽敞的阳台上，她将修长的身体懒洋洋地斜靠在墙边，一只手随意将手机锁屏，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 在顾芊找她帮忙调查韩礼峰的时候，尽管徐曼心里的想法与顾芊不谋而合，但商人本性的她还是装成了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最近风华的董事会不怎么不太平，她急需要顾芊这样的艺人帮她巩固地位，作为交换，她答应动用家族力量调查韩礼峰。 其实顾芊就算不请她帮忙，她也会出手。但既然顾芊开了这个口，她没理由不给自己多捞一点好处。 徐曼愉悦地感受着在舌尖侵染的酒精味，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时间差不多了，她的“晚餐”应该也到了。 第70章 林桐这几天过得十分艰难。她虽然不是出身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从小被周围的人捧在手心上，因此养成了口无遮拦、没心没肺的性子。 高考之前，和她关系不错的老师问她以后想从事什么职业，她说：“我想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演员！” 戚予为了损她，经常说她和金鱼似的——记忆时间是按照秒来计算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过去很多年了，她现在却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老师脸上复杂的表情：惊讶、欣慰，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担忧。 曾经的林桐不明白那份担忧从何而来，但现在，她似乎理解了老师当年的心情。 随手打开微博，意料之中的，消息栏里满是陌生人的小红圈，看上去触目惊心。她随手点开最新的一条私信，又是没什么创意却戾气十足的辱骂。她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敲着键盘回道：我再差也比你这种满嘴脏话的双标键盘侠强。 随着指尖敲击完最后几个字，一股莫名的委屈和空虚突然像海浪一般席卷而来，淹没了林桐全身。 “你又乱回网友了？”只见一个留着短发、衣着干练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她眉头皱得像能夹死一只苍蝇，瞥了一眼林桐的手机，无奈道：“我不是让你卸载所有的社交软件了吗？” 看到经纪人来了，林桐立刻压下心里的酸涩，她冲对方吐了吐舌头，故作轻松道：“就当看个乐子嘛，我可不想就因为这破事，当一个山顶洞人。” 经纪人嗤笑一声，“少拿你那点破演技糊弄我，难受就直说，别到时候憋出毛病了，我还得给你找心理医生。”说着，她将手里的袋子朝林桐面前一扔，催促道，“赶紧把这套衣服换上。” “一会儿有什么活动？”林桐好奇地把袋子里的衣服倒在床上，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这衣服是给我穿的？” “房间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经纪人挑眉看着她，脸上完全不见开玩笑的神色。 林桐咽了口口水，用纤细的手指捏起床上那轻薄布料一角，嫌弃地在半空中晃了晃，不敢置信地问：“粉色碎花裙？还是吊带的？”她把衣服翻了个面，说话的时候差点破音，“后腰这里是什么，镂空蕾丝？” “衣服是我买的，不用你帮我确认一遍版型。”经纪人皱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不耐烦道：“我帮你约了人吃饭，你动作快一点，一会儿还要化妆。” 公司给林桐立的人设是阳光猛a，平时给她准备的衣服都是偏向飒气一些的，此时冷不丁地被经纪人扔了一套o里o气的衣服，林桐神情诡异，她半开玩笑道：“和谁吃饭？这个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闻言，经纪人的动作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但很快就被掩去了，她含糊其辞道：“人家是圈内大佬，听说本人比较喜欢和乖巧的艺人合作而已，你别想太多。” “可你给我的这个衣服看上去也不乖啊，这衣服难道不是骚……”林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经纪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只好识趣地闭上嘴。 “你知道韩礼峰背后的势力有多大吗？他买水军用的那点零花钱，都顶你辛苦拍戏一年赚的了。我好不容易才帮你联系上个不怕麻烦的大佬，你还给我挑三拣四。”经纪人没好气道。 林桐心虚地摸了下鼻子，躲进衣帽间乖乖地穿裙子去了。虽然经纪人一副被她烦得不清的样子，但对方眼底的青黑连厚重的粉底也盖不住。林桐脑子再缺根筋，也知道这次因为自己捅出来的篓子，她背后的团队工作人员已经好几宿没睡安稳了。 然而，林桐平静的心情只延续到车停在酒店门口为止。 经纪人咳了两声，一脸严肃地对她道：“下车吧，房间号532。” 林桐：“……” 林桐怀疑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她试探性地问：“大佬是喜欢点餐到房间里吃吗？要不我顺路带点什么菜？” 经纪人：“……” 沉默了一会儿，经纪人叹了口气，说道：“你一个人进去吧，进房间之前别把帽子和口罩摘了，小心被记者拍到。和人家说话的时候注意语气，别把人惹生气了，毕竟是你有求于她。” 林桐嘴角的笑容挂不住了，她的眼神有些发凉，语气冷淡地问：“所以，根本不是单纯的吃饭，对吗？” “如果还有别的解决方案，我也不愿意让你走出这一步。”经纪人闭上眼，难受地揉着太阳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要获得什么，必然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桐冷笑一声，“别把潜规则讲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对这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可以看不上这种交易方式，但你接下来想怎么解决你自己闯的祸？”经纪人双手环臂，死死地盯着林桐。 “只是被舆论黑一段时间而已，我并不在意。”林桐硬着嘴皮道。 “哦，你不在意。”经纪人点点头，“那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公司给你安排最好的团队，几十个人围着你转，他们的生计来源就是你的事业成就，你就这样挥霍大家的努力？” 林桐呼吸一窒，半晌没说出话。 “你真以为单纯凭你的演技和人格魅力，就能吸引来这么多粉丝？”见林桐的表情难受得像要哭一样，经纪人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她不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安慰道，“我没有否认你的努力，我的意思是，这个圈子很复杂，永远不是靠你一个人的努力，就能获得成功的。事已至此，你不如退让一步，看看徐总愿不愿意帮你，况且她应该挺好相处的，你也不亏。” 林桐被说得精神恍惚，没有注意到经纪人嘴里的“徐总”二字，只先入为主地以为对方是什么低调的富豪或者大佬。 “林桐！”就在她放弃抵抗，半推开车门的时候，经纪人喊住了她。 “尽管每个粉丝都有自己的看法，但一旦个体变为群体，不管群体表现出的感情是好是坏，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极度简单与夸张。公众舆论就是这样，倘若不是锦上添花，那就只剩落井下石。”经纪人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次的事你就当个教训，过去就好。” 林桐苦笑着点点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明白的。” 林桐已经在房门外站了二十分钟了，走廊上温度较低，她穿着吊带短裙，双手抱臂，冷得瑟瑟发抖。 她已经后悔答应经纪人的要求了，便想着一会儿开了门，和人家好好地道个歉，再离开。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佬，应该不会小心眼地追着她报复吧？ 在做了不知道第多少次心理建设后，她终于按响了门铃。 林桐就算脸皮再厚，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她心情郁闷，只顾着低头看地面，直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瞬间，陌生的信息素的气味弥漫在了空气中。 林桐猛地抬起头，正好与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对视上，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道：“徐，徐曼？” 徐曼懒洋洋地站在门口，一只手随意抄在口袋里，上下打量着只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的林桐，勾唇一笑，“林桐是吧？进来。” 林桐忍不住退后一步，看了一眼房门号，确实是532，她没走错。再想到刚才经纪人和她说的“徐总”两个字，林桐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潜规则她的人居然是风华老总的女儿徐曼？ 徐曼不是顾芊的对象吗？居然还背着女朋友出来偷吃？！林桐虎躯一震，站在门口半天没动。 “怎么？需要我请你进来？”徐曼仿佛没注意到林桐震惊的表情似的，她似笑非笑道，“如果你不希望一会儿把服务员引过来，暴露身份的话，你可以在门口站一晚上。” 林桐只好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她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于是傻不拉几地木愣在原地，几秒后，她突然回过神来——徐曼可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啊！难道徐曼是个aa恋？不不不，想到顾芊的存在，林桐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徐曼这不是搞aa，这是a和o都搞啊！说不定连ba都不放过。 正想着，突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蹭上了自己的耳垂，林桐不禁浑身一颤，一把打开了对方的手指，下意识道：“你干什么？你这个变……” “我只是帮你摘一下口罩。”徐曼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她诧异地略微挑眉，从表情里看不出喜怒，“你刚才想说什么？我这个什么？” 林桐：“……” “我这个变什么？变态？”徐曼轻描淡写道，让人完全猜不透她现在的真实心情。 徐曼这种演戏天赋，不去混娱乐圈真是暴殄天物！林桐自然不敢说出心里话，更不敢承认自己想骂风华老总的独生女是变态，便一本正经道：“我想说的是，你这个变心太快的女人。” 徐曼被逗笑了，她饶有兴趣地问：“变心太快？我对谁变心了？” “顾影后啊。”林桐皱眉，越看徐曼越不顺眼。 虽然她对顾芊渣了戚予的行为很是鄙夷，但这些行为在徐曼面前，堪称小巫见大巫。林桐有些同情顾影后了。她现在非常后悔，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经纪人的要求。 “我和顾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徐曼耐心解释道。 林桐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道：“不管你和顾影后是什么关系，今天我都不能陪你，我对alpha真得没感觉。”她故作为难地拧着眉心，“而且你知道alpha之间会互相排斥的吧？” “只要服用相应药物，就不会再产生排斥反应，你放心，没有副作用的。” 林桐：“……” 徐曼这是下定决心要和她玩真的了？ 林桐不露声色地往后小退一步，眼神飘忽，“那个，我真得不行的，你找别人吧。” 徐曼直接忽视了林桐的话，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对别人没什么兴趣。”说着，她忽然向前一步，将林桐推到了墙边，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感受着腰间传来的蛇一样的触感，林桐牙齿打颤，“你，你干什么？” 下一秒，徐曼的身体退开，林桐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抽走了自己包里的手机。 “我先去洗澡。”徐曼道，“为了防止你临阵脱逃，手机我就随身带着了。” “什么？”林桐兀自瞠目结舌，直到徐曼都走进浴室了，她才反应过来，忙跑去阻拦，但回应她的是“啪”地一声被甩上的浴室门。 “门没锁，你要是想一起的话我也不介意。”徐曼刚说完，哗啦啦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林桐：“……” 在房间内焦急地转来转去，林桐想到一会儿要是徐曼出来了，估计她是真跑不掉了。但是把手机单独放在这她又不放心，思来想去，她做了个决定。 她猛地打开浴室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对方白花花的身体。林桐连忙半闭上眼，自欺欺人地冲向徐曼。 徐曼似乎料到了对方的举动，她关了水，拿过台子边的手机，调笑道：“想要就自己来拿。” 林桐果然上钩，她急得满脸通红，一把握住徐曼湿漉漉的手，心跳剧烈不已。 争夺间，她重重一挥手，打在了什么柔软的地方，然后听到了徐曼的一声闷哼。林桐感受到了蹭在胳膊上的诡异触感，顿时头皮发麻，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就没命似的往外跑。 完了，她不但闯了小徐总的浴室，还打了小徐总一拳。 第71章 林桐的经纪人坐在车里，许久没有动作，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身体疲惫得向后仰去。她手下带过的艺人很多，其中不乏心术不正，主动寻求潜规则机会的小明星。工作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个圈子的风气，但在刚才劝林桐去见徐曼的时候，她竟然产生了隐隐的愧疚。 说到底，如果手下的艺人自己想要走捷径，她乐得帮忙，但如果艺人并无这种意愿，她也不想强行逼人堕落。 这几天她因为林桐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四处买公关、托关系，但都收效甚微。所以在徐曼联系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接着就是久旱逢甘露的欣喜。于是她便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此时闻着车内淡淡的烟味，经纪人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林桐虽然性格不好，常惹人讨厌，但她在工作方面从不怠慢，虽然天赋一般，但也愿意为之努力。更重要的是，经纪人从业多年，看人一针见血，她知道林桐既有脾气，也有骨气，不是那种愿意走捷径的人。 想到这里，经纪人有些忐忑与愧疚，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了一下林桐的电话，但并没有拨通。听着话筒里冷冰冰的系统提示音，她的心情越发惴惴不安。 林桐这人性子急，做事又冲动，不会和小徐总闹出什么事吧？ 不敢再想下去，经纪人准备下车去酒店看看情况。她只能安慰自己：徐曼怎么说也是风华未来的接班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应该不会因为她和林桐临时反悔就记恨在心吧？ 刚把手搭在车门上，她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从老远处不要命似的往这跑，等跑近后又疯狂地敲打着车窗，玻璃上映出对方漂亮而惊恐的脸。 经纪人赶忙把人放进来，紧张得差点破音：“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徐总呢？！” 林桐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我，我把徐……徐总给……”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快点说，你把人给怎么了？”经纪人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我打了徐总一拳。” 经纪人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似的，不敢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林桐放低了音量，苦着一张脸，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她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可我真得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啊！而且徐曼明明有女朋友，我这不是当小三吗？”顿了一下，她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况且我从来没有和alpha上过床，我要是那个不起来怎么办啊？那不是很丢人吗？她会不会为了报复我，在圈里散布我ed的谣言啊……” 经纪人感觉眼前一黑，她不由深吸一口气，打断了林桐的碎碎念，直逼重点道：“徐总被你打了以后什么反应？是不是怒火冲天？” “应，应该挺生气的吧……”林桐含糊其辞道，“我也没来得及注意，当时视线里一片水汽，想看都看不清。” “看不清？”经纪人心头一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音，连忙焦急地问，“你在哪打的徐总？好好的房间哪来的水汽？” 林桐小声道：“浴室……” 经纪人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她努力保持语气的镇定，半开玩笑道：“你不会还要告诉我，徐总当时在洗澡吧？” 林桐乖乖点头。 经纪人：“……” 沉默了几秒后，经纪人开始拽着林桐下车，语气悲痛道：“徐总应该还没走，赶紧回去道歉。我本来还想，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跟徐总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但现在出了这事，我估计把你绑起来送到人家床上，人家都不会放过你了。” 林桐磨磨唧唧不愿下车，抱着靠背不撒手，“你都这样说了，还让我回去干什么？” “你现在回去把衣服脱了，让徐总打回来，说不定她能解气。” 林桐：“……” 就在车内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经纪人收到了一条短信。她只好不耐烦地点开，发现是徐曼的号码，顿时脸色一变。 “韩礼峰的事我会处理的，帮我看好林桐。” 看好林桐？经纪人表情纠结，心里纳闷不已，徐曼这是把猪养肥了再宰的意思吗？她怎么也没想到，徐曼的脾气竟然这么好，被林桐冒犯后，不但看上去不怎么生气，还答应继续帮忙。 她神情诡异地看了看林桐，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徐曼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恋情，在圈子里更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不少小明星为了投其所好，在私下里调查了许久她的偏好，但都无功而返。经纪人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见经纪人收到短信后，表情瞬息万变，林桐蜷着一双大长腿，缩在后座角落里，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 然而经纪人愣神了半天，甩给她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果然，工作压力越大，越容易有受虐倾向。” 林桐：？ 也是戚予和林桐倒霉，本来网友就是“金鱼的记忆”，一般这种大规模的舆论讨伐顶多只能维持一两天，但不知道是韩礼峰背后的水军加班加点搞事，还是顾芊自带流量，网络上对排演话剧事件的讨论热度居然一直没有下去。甚至因为戚予和顾芊即将上映的电影《巷子》，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话题的中心人物也渐渐从林桐变成了戚予。 为了配合《巷子》的上映，剧组在a市的第一场路演，也正好赶上了戚予还在风口浪尖的时候。 路演前几天，剧组的官博在网络上发布了路演的时间和地点，刚开始评论区还很和谐，都是各家粉丝的友好祝福与协助宣传，然而杠精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每次刷新评论区，都会刷出一些不堪入目的留言。 “我之前就猜到了，戚予这明显是为了宣传自己的电影，才故意下场炒作，好提高知名度。可怜韩礼峰先是被林桐蹭热度，然后又被戚予蹭热度。我说你们这些没作品的小明星，薅羊毛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逮着一只羊薅啊？！” “现在的网友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白送热度给这两个小明星，还帮忙宣传电影。” “我宣布戚予成功超越林桐，成为年度茶艺大师。这人心机太深了，之前为了得到顾芊粉丝的好感，一直伪装低调。现在好朋友出了事，又吃着人血馒头凹重情重义的人设，艾莉、陆如萍、尔晴都直呼内行！” 戚予十分无奈，她怕顾芊担心，只好在面上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这几天，她心里有时也会涌上一阵淡淡的无力。 路演当天一大早，戚予就收到了经纪人吴桢的消息。 “c2g公司刚才联系我，说把代言给别人了，你也别放在心上，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c2g是国内的一家化妆品公司，虽然不是什么大品牌，但盛在口碑好、产品物美价廉，经纪人一直在帮戚予争取签下这个代言，这次估计是看戚予深陷舆论风波，所以就把代言给了同属风华的施芸蔚。 戚予表面浑不在意，但心里还是有一丝失落，坐在化妆间的时候，她虽然闭着眼，但眉头依然不由自主地蹙起。化妆师小姐姐是顾芊的粉丝，因为爱屋及乌，她看着戚予此时疲惫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心疼。正当她想要模棱两可地安慰对方两句的时候，手里的化妆棉突然被另一个人取过。 “我来吧。”顾芊温柔地对化妆师笑道。 化妆师小姐姐的脸瞬间红透，毫不犹豫地给顾芊让开位置，同时在心里疯狂土拨鼠尖叫：“刚才顾芊的手指有没有碰到我？碰到了吧？！一定碰到了！今晚回去不洗手了啊啊啊啊啊！” 戚予在听到顾芊的声音后就睁开了眼睛，她刚想说什么，就被顾芊略显冰凉的手指按了一下唇。顾芊对她眨了眨眼睛，悄悄地“嘘”了一声。 戚予只好重新闭上眼，佯装镇定地任由顾芊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在侧脸轻轻拂过，对方细腻的手指还时不时拨弄一下她的耳垂，戚予忽然猛地睁开眼。 “看我干什么？粉会进眼睛里的。”顾芊体贴道。 戚予颇为无语。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让她说，按照这种摸法，闭上眼她会联想到奇怪的事上去吧？ 顾芊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化完妆后，差不多也到了路演快开始的时候了，工作人员不停地催促他们到台上去。 戚予刚起身，就被顾芊悄悄地拉了一下手腕。 她回头后一惊，因为顾芊已经上前一步，精致的脸蛋近在咫尺。 戚予以为顾芊还要逗自己，便悄悄地看了一眼周围，好在大家都在忙着整理仪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顾、老、师！”戚予故意摆出生气的样子，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别让人家等久了。” 说完后，本以为顾芊会像往常那样，不依不饶地调侃她几句，没想到对方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由于侧身对着墙壁，她们紧握的手并没有被别人发现。 顾芊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一会儿不要怕，有我在。” 第72章 离正式公映还有两天，今天这场是《巷子》在国内的首场点映。主创团队早就邀请了各大相关媒体与资深影评人前来观影，并放出了小部分观众票，提供给一直密切关注着影片的铁杆粉丝。 豪华的放映厅里，已提前布置好了巨幅海报与签名墙。戚予和其他团队成员刚一踏上红毯，就被台下的闪光灯“噼里啪啦”一阵狂轰滥炸。 以往戚予只是厌烦被媒体包围，但也许是因为最近一直处在风口浪尖，此时的她对台下密集的镜头十分敏感，更何况镜头后的目光几乎不见善意，每个人都像豺狼虎豹似的，各怀心思地打量着她。 戚予不禁怀疑，要不是顾芊刚才在后台安慰了她，她在签名板上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可能都会发挥失常，然后成为类似于《818娱乐圈里写字最丑的那些女明星》这样的帖子中的素材。 按照流程，导演王督上台，对电影的拍摄和上映工作进行了简单的总结，接着又例行惯例地宣传了一番《巷子》。 “下面大家有什么和电影相关的问题，都可以向我们提出来，只要不是剧透就行，哈哈哈。”王督拍电影多年，路演的套路早就了然于心，他开着玩笑便自然地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顾芊老师，请问您可以给我们分享一下，拍摄《巷子》时的难忘经历吗？”一个戴着眼镜，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年轻男人率先开口，提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 “嗯……其实现在回忆起来，在剧组的几个月还确实发生了不少事。”顾芊笑着感慨道，她思考片刻后继续开口，“最难忘的应该是我落水的那件事吧。当时多亏了戚予，否则现在站在这的可能就是别人了。” 听出顾芊话里开玩笑的意味，在场众人都配合地笑了笑。唯独戚予不动声色地拧起眉心，转头看向身边的顾芊，眼底浮现一丝淡淡的责怪。 知道戚予不喜欢自己拿身体健康开玩笑，顾芊用安抚的眼神看向戚予，对她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刹那间，台下的闪光灯像烟花一样炸成一片。各家媒体的记者纷纷激动地举起镜头，把戚予和顾芊“相视一笑”的画面拍了下来。 一开始，记者们还牢记着自己的职业身份，颇为矜持地问了不少和电影相关的问题，但说到底电影还没正式放映，怕涉及剧透，媒体和主创只能围绕着之前采访都问烂了的那几个问题进行尬聊。 气氛逐渐诡异，记者们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不少人跃跃欲试地把手举到一半，又飞快放了下来。 其实大家真正好奇的可不是什么“拍戏趣闻”、“欣赏的演员”、“克服困难的诀窍”……对此，早就互相脸熟的记者们心照不宣，他们都在默默地等待一个不怕“被枪打”的出头鸟。 “戚予小姐，听说c2g公司选择了和您同剧组的施芸蔚作为新的代言人，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一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男性记者问道。 王督皱眉看过去，沉声道：“这个问题和电影没什么关系吧？今天是《巷子》的首场路演，希望大家多讨论一些相关话题。” 记者尴尬地摸了下鼻子，但他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立刻改口道：“抱歉，是我的表达方式不对。其实我是想问，不知道戚予小姐是怎么看待同一个剧组的施小姐的呢？毕竟你们应该算是十分有缘——同级校友出身，又同一时间加入王导的剧组……甚至还同时竞争一家公司的代言。” 这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问题就变得尖锐起来了，场上有瞬间的安静。 戚予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眼神真挚地打着官腔：“施小姐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新人演员，一起拍《巷子》的时候，我从她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那请问您怎么看待自己最近一直被人诟病的演技呢？”另一个记者问。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这个问题是不是提得有些太早了？” 记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戚予就笑了，她带着一丝开玩笑的口吻自嘲道：“活了这么多年，我也就参演过《巷子》这一部电影。”说到这里，她故意低下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故作郁闷道，“况且到现在这个点为止，这电影还没人看过。” 在稀稀拉拉的善意笑声中，戚予耸了一下肩，神情无奈道：“我连被大众鉴定过的作品都没有，哪有资格被人评价‘演技’。” 戚予这句话算是回答得比较得当了，既谦虚地表明自己还是个新人，但也没有承认自己演技差。 但媒体依然不依不饶，一个短头发的女记者问：“可您之前在微博说的话，不是在暗示自己的演技不输韩礼峰吗？” “韩礼峰”三个字一出，台下瞬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私语声。 戚予在被问到“代言”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话题肯定会歪向最近的舆论热点，她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后，整理好表情，不卑不亢地回道：“韩礼峰老师是我的前辈，我一直都很尊重他。” 记者敏感地察觉出戚予在逃避重点，她尖锐地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您尊重韩礼峰的身份，但这不代表您认可他的演技，是吗？” 戚予不由庆幸，还好林桐不在现场，不然她肯定会当场和这群记者激|情辩论起来。戚予压下心里的厌烦，耐着性子道：“在演戏方面，韩前辈也比我更有经验，我既没有不认可前辈的演技的资格，也没有这个想法。” 记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芊打断了。 “这位女士。”她不疾不徐地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淡淡地瞥了一眼记者胸前的工作证，“你的问题可不可以让我觉得，你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这次的工作？” 记者不明所以，结结巴巴地问：“为，为什么？” “我怕你不清楚，所以善意地提醒你一下，韩礼峰并不参演《巷子》。如果你执意想要在我们的电影路演现场，纠结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的演技，我想我不介意联系一下你的领导，毕竟可能是他失职了，没有告诉你我们的演员名单。” 闻言，记者灰溜溜地缩着脖子，悄悄地把工作证塞到了外套里面，尴尬得不敢再吱声。 一旁的主持人察觉到气氛变得僵硬起来，忙帮着圆场了几句，赶紧进行接下来的游戏互动环节。 最后路演结束前，出于宣传需要，主创团队的每个人都要说一句话，圈里人早已熟悉了这个流程，这些话无非就是一些对电影票房的期待与未来愿景。 轮到顾芊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官腔官调地说一句“希望大家都来支持《巷子》”。 没想到几秒的沉默后，她丢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我个人倒不是很喜欢用c2g家的产品，希望我的粉丝朋友们有更多理性的选择。” 在场的所有人：“……” 顾芊的经纪人周欣一直坐在后台面无表情地喝着水，她怎么也想不到顾芊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睁眼说瞎话，差点被水呛死，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半天。 之前c2g就希望能请到顾芊合作推广产品。顾芊一直在观望着，她不是看不上小品牌，相反她还很愿意支持国货的发展。只是在化妆品这方面，她会比较谨慎地考察一段时间，确认产品值得推广后才会答应商业合作。 没想到顾芊犹豫了大半年的结果就是，当着这么多媒体的面，来了一拨反向宣传，估计现在c2g公司的市场部负责人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最后一个说感言的人是戚予，她认真地感谢了一番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又诚恳地给《巷子》许了个票房愿望。主持人都以为她说完了，刚准备开口讲结束语，没想到戚予忽然道：“其实我一直想说，只有作品才配替演员说话。” 她低下头，在明晃晃的灯光与无数黑黝黝的镜头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沉声道：“如果你质疑我的演技，请来看我的电影，我接受所有批评与建议。”说完后，她挺直了身体，直视着台下所有人，语气平静却坚定，“但从现在开始，所有属于我的鲜花与表扬，我都想留住。” 路演的视频当天就在网上飞速传开，引发了爆炸的讨论与热度。 顾芊的一部分铁粉今晚愁得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们原本坚持认为：顾芊一定是碍于戚予的背景，才勉强配合炒作。结果视频里，顾芊对戚予的照顾简直瞎眼可见，特别是最后，顾芊还莫名其妙地黑了一番无冤无仇的c2g，傻子都知道这是在为戚予出气。这群铁粉不禁自我怀疑起来：顾姐姐和戚予难道是真闺蜜？ 戚予自家的粉丝更是被戚予最后的那几句话感动得泪流满面。 “予宝出息了啊啊啊啊啊！予宝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太帅了我真得好爱啊呜呜呜！” “高价收点映场的票！有的私聊~~~过两天就要考试了，我却只想看《巷子》啊啊啊啊啊！” “予宝冲冲冲，麻麻相信你的实力！！你一定会火的！” 戚予和顾芊在台上的眼神对视和说的那几句话，甚至被做成了短视频传到了网上，不少路人都有些动摇了，对《巷子》越发期待，评论下面也不再是清一色的辱骂。 “纯路人，我居然觉得戚予最后说的那些话有些感人？” “之前韩礼峰的事，是不是对戚予太过苛刻了啊？仔细想想，她和林桐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 “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戚予自己也说了，作品说话。等到时候《巷子》全国公映，就知道她是在装比还是真得有实力了。” 一时，不管是谁家的粉丝，是“纯路人”还是键盘侠，都对《巷子》无比好奇，所以纷纷把目光聚焦在看过点映场的观众给出的评价上。 然而当晚，当网友们兴冲冲地打开国内某权威影评网站时，却大失所望，败兴而归。 没有想象中的夸奖与鼓励，而是满目的“烂片警告”、“三分顶天”、“挂羊头卖狗肉”等等触目惊心的字眼。 第73章 评论区里，无数名字后面挂着大v的所谓资深影评人，发布了一篇篇长文，光看标题就能感觉出浓浓的抨击味 《当经典作品远去，我们被迫开启了流量鲜肉的时代》《用lgbt强行吸引目光？王督导演是否江郎才尽》《谈一谈影后顾芊都带不动的新人演员》 这些文章讲得头头是道，每个人批判《巷子》的角度都有细微的不同，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每篇文章都明里暗里地表达了对戚予演绎的角色的不满。 “能看出戚予演得非常努力了。但不得不说，新人很难演好这种天生反社会人格的角色，可惜了，演员确实是一种讲究天赋的职业啊！” “最近戚予天天上热搜，排话剧的事，连我这种不怎么冲浪的老年人都有所耳闻。所以听说老婆单位有内部渠道买点映票后，我立刻搞到了一张。说实话，我在开场前是非常激动的，因为我算是王导的老粉丝了，但看完电影后我真得很失望。我只希望王督的下一部电影别再请这种没经验的学生来演女一号了。” “挺喜欢顾芊演的陈琰的，但她和戚予演的许生一点cp感都没有啊。一个白富美警察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身材干瘪的中学生啊？而且这个中学生还疑似杀人犯！我怀疑投资商为了捧戚予，所以强行给犯罪剧本加同性元素，谁让另一个女主是影后呢~” 不知不觉中，《巷子》爬上了热搜，但点进去，明显批评高过谩骂。到现在为止，《巷子》甚至还没有全国公映。 不少戚予的黑粉看了影评网站上大v的长评，就在微博上冷嘲热讽，肆意发泄着情绪。见黑粉们得意洋洋，戚予的粉丝气得咬牙切齿，只能到处宣传“看了才有发言权，不要相信水军。” coco最近帮着处理戚予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熬到路演这一天，她本以为凭着《巷子》的优秀质量与戚予的演技，可以让她在舆论战上轻松一段时间，结果看了影评和微博，差点气得两眼一黑。 她最担心的就是戚予的心理状态。毕竟omega的情绪波动都比较激烈，一想到自家艺人现在可能正躲在被子里嘤嘤地哭着，coco立刻焦急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coco？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电话那头，戚予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故意压低了音量。 coco心疼得鼻头一酸，苦兮兮道：“呜呜呜，戚姐，你不要再哭了，为这些黑子哭，不值得！” “什么？咳……我没哭，可能有点感冒。”戚予有些惊讶，而后不太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 “呜呜呜，算了，戚姐，你想哭就哭吧，也别强忍着情绪了。”coco倒是真得抽起了鼻子，“水军真恶心，为了拉低《巷子》的票房，整天瞎带节奏。”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一声，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 想不到戚予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声，现在最受打击的不应该是她吗？coco虽然疑惑，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回道：“虽然我不太懂演戏，但我每次看你演许生的时候，都感觉许生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结尾的时候我还哭了呢！我觉得一定是因为你演得太好了！” “那不就行了吗？”与往常相比，戚予现在的声音听上去格外温柔，“你会这么想，那别人也会这么想呀，等公映不就好了？” coco本来是想来安慰戚予的，没想到自己先被对方给安慰了，她破涕为笑，既欣慰又好奇地试探道：“戚姐，我还以为你现在正在怀疑自我呢，毕竟你路演的时候大话都说出去了。”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怀疑是自己演砸了，或者觉得自己能力不行。但现在我倒没这种想法了，因为……”说着说着，戚予的声音小了下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话筒传进了coco的耳朵里。 “因为什么？”听不到戚予的声音，coco连忙担忧地追问。 电话那头的卧室里，顾芊早已累得在床上睡着了。戚予一边和coco说着话，一边想下床倒杯水。她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刚起身，身后就传来轻得几不可闻的低吟。 似乎被吵醒了，顾芊难受得蹙眉，但双眼依然紧闭着。她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摸向床的另一边，却只摸到了仍残留着余热的柔软床板，她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确定熟悉的身影还在身边后，顾芊放下心来，可眉头却依然没有舒展开。她伸出手，拽住了戚予悬空的衣角。 看着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的顾芊，戚予哭笑不得，她不得不配合地重新坐回床沿。戚予悄悄捂住话筒，对着顾芊小声道：“我去帮你倒杯水，松开好不好？” 像是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顾芊没有说话，而是重新闭上了眼镜，可她的手指不仅没松开，还抓得更紧了。 戚予放弃倒水，干脆老老实实地端坐在床边。她这才想起被自己晾了半天的coco，于是赶紧举起手机，“抱歉，刚才信号不太好。” coco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她想起之前的话题，问道：“戚姐，你之前想说什么来着？” 戚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刚想开口，就见顾芊的上半身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床单蹭了过来。 她松开了紧抓着戚予的衣角的手，转而略微抬起脑袋，将尖尖的下巴放在戚予的大腿上，伸手环住了对方的腰。 感受到顾芊白皙细腻的脸蛋正若有若无地贴着自己的大腿摩挲，戚予无奈又好笑地又往床里面坐了一些，配合地靠近顾芊，好让她更舒服地将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戚予小心地帮顾芊把贴在脸上的发丝拨开，等顾芊的眉心彻底舒展后，才低声道：“我虽然没有什么拍戏经验，但还不至于要靠业余人士的影评，来了解自己的业务水平。如果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还怎么追赶上她……” coco没听清最后一句话，纳闷道：“啥？追什么东西？” “咳，我是说，那还怎么成为最优秀的演员？”戚予低头看着顾芊精致的侧脸，继续道道：“而且就在排演《雷雨》之前，有个人告诉我，‘我已经足够优秀。’她是我进入娱乐圈的原因，也是我在演戏路上可以永远追赶的人，我好像没有理由不信她的话？” coco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语气深沉道：“戚姐，你变了。” 戚予淡然一笑。 “你变得都会虐狗了。” 戚予：“……” “你说的这个人肯定是顾老师吧！我说怎么就和顾老师拍了一部戏而已，你整个人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coco叹了口气，“搞了半天你是顾老师的女友粉……” 不等coco抱怨完，戚予就果断挂断了电话。 coco听着忙音，噘嘴抱怨：“这么没耐心，一定是个零。” 点映之后便是正式公映了，在上映的第一周内，《巷子》的主创团队要跑遍全国七个城市，在不同的影院进行宣传路演。这段时间，戚予和顾芊每天不是在影院，就是在赶往影院的路上，压根没空管网友对《巷子》的看法。 都跑完三个城市了，戚予还没有完整地看过自己演的《巷子》。她在成为演员之前，心里一直有个略中二的愿望：要是哪天真得演电影了，一定要为自己买第一场的票，然后坐在台下好好地看一遍。可真到这一天了，她才发现，“去影院看电影”这种对一般人来说简简单单的事，对演员有多难。 她决定等这段时间的工作结束后，找个机会偷偷去影院看一遍。 一天的路演结束，戚予回到了自己的酒店房间里，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爬上|床，决定早点休息。 顾芊发了条微信过来：“开门。” 戚予表情一僵。 这几天活动密集，她一方面怕被同行的人发现端倪，一方面害怕顾芊的身体扛不住，便每次都拒绝对方的需求，一到晚上就哄着顾芊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顾芊催促着又发了一条：“快点。” 想到对方也休息了好几夜了，偶尔放纵一下应该也没事，戚予扭扭捏捏地打开门，发现顾芊正穿得严严实实地站在门口。 “你这身打扮？”戚予疑惑道。 顾芊自然地走了进来，随手甩上门，冲戚予眨眨眼睛：“私奔吧！” “啊？”戚予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顾芊笑出声，眉眼弯弯，“你难道不想坐在影院里，像个普通观众那样，完整地看完自己的第一部 电影吗？” 戚予想都不想就回道：“当然想。”还有后半句话她放在心里没说：“我还想和你一起看，就像正常的情侣那样。” “那还不穿衣服？”顾芊掏出手机，把屏幕对准戚予，在她面前晃了晃。 看着眼前一清二楚的取票二维码，戚予不敢置信道：“现在？出去看电影？” “放心，不在上午路演去的电影院，我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不会被认出来的。” 戚予纠结道：“是不是有点晚了？王导不是不让我们晚上出酒店吗？” “是晚了，”顾芊点点头，“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开场了，你再磨叽就看不了片头了。” 戚予：“……” 第74章 戚予的脚刚着地，司机就开着网约车一阵风似的没影了，活像是车屁|股后面有厉鬼在追似的。 “我有这么可怕？”戚予站稳身子后，颇为无语。 顾芊笑着摇摇头，“大晚上的，任谁接了两个遮得严严实实的乘客，都会害怕。” 好在现在是工作日的深夜，看电影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顾芊挑选的影院比较偏僻。因此尽管顾芊和戚予大晚上还戴着口罩和帽子，倒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检票小姐姐见过的奇葩太多了，她打着哈欠，见怪不怪地看了这两人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放行了。 两人进放映厅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五分钟了，借着暗淡的银光大略一瞥，观众席上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几对情侣，或许是仗着人少，大家时不时地窃窃私语几句，边看边讨论着剧情。 “哇，演许生的这个小姑娘演技真好，她是谁啊？以前好像没见过。” “你是村里刚通网？戚予你都不认识？！这几天我一上微博就被这名字刷屏，要不然我才不来看这电影呢，治郁死了。”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不会就是那个和韩礼峰撕逼的小明星吧？我女朋友特别喜欢韩礼峰，天天在我耳边吐槽那个什么予的，我听得都快烦死了，又不敢顶嘴。” 听到自己成了周围人八卦的中心，戚予不太自然地挺了挺腰。她努力无视耳畔细密的私语，将注意力完全投入到电影里。 这时，戚予感觉到，一只稍显冰凉的手覆盖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她略微转头，见顾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影画面。冰冷的银幕在她的脸上映了一层皎洁的光，像是万千星星被碎成了银色的齑粉，细密地洒在她白皙的侧脸上。 “怎么了？”顾芊扭过头，奇怪地看了戚予一眼，轻声问。 戚予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己触碰到顾芊侧脸的手指，尴尬地将手放回膝盖上，强装镇定道：“没什么。” “等回去……”顾芊凑了过来，对着她的耳边悄声道，“回去以后，随便你摸……” 戚予：“……” 戚她恼羞成怒地主动握住顾芊的手，报复似的在手心里狠狠捏了一下。 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周围人充满八卦精神的碎碎念渐渐消失，放映厅变得安静起来。终于，坐在戚予前面一排的陌生女生憋不住寂寞，对着旁边的男朋友小声咬着耳朵道：“戚予演技不是挺好的吗？难道是我品味有问题？”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看电影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年头恰烂钱的无良媒体可多了。”女生的男朋友借机教育了起来。 女生委屈地轻哼一声，“就你懂得多。” 剧情越到后面，无故死亡的人越多，场景氛围也越发诡异，后排有个胆子比较小的omega女生甚至搓了搓肩膀，对身边的朋友道：“这里的空调温度是不是太低了？我怎么越看越发抖？” 也许是过于入戏，这个omega女生的音量没控制住。坐在周围的几个观众都回过头来看她，有人甚至发出善意的笑声，女生只好窘迫地吐了下舌头。 出影院的时候，戚予还能听到周围人在意犹未尽地讨论着演员和剧情。 “许生那个渣爹真恶心，他是我看了这么多年电影，领便当的时候最让我痛快的反派。” “我的妈呀，戚予演得那个许生真是绝了，她手刃渣爹的时候的眼神，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芊演得那个女警察也是，太a了！完了完了，我感觉我弯了怎么办？” “戚予演得也太好了吧！这演技，完全吊打韩礼峰好不好？之前差点被营销号给骗了，这电影哪有网上传的那么难看？我今晚就要发朋友圈安利列表。” “你王导还是你王导，挑演员从不翻车。戚予完全演出了许生阴暗又青涩的感觉，啊啊啊啊啊我想回去写陈琰许生的同人文了！” 戚予和顾芊重新叫了车，回到了酒店里。在路过顾芊的房间的时候，戚予被对方拽住了手腕。 “刚才前排坐的是一个omega。”顾芊一本正经道。 “……所以呢？”戚予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问。 “她好像快到发热期了，我有点被影响……”顾芊皱眉，水润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戚予，她无辜地暗示着，“我现在很难受。” 戚予：“……” …… “对不起，刚才好像咬得有点重了。”看着顾芊白皙的后颈，戚予心疼地皱眉。“我去给你拿药膏。” 顾芊轻哼一声，懒洋洋地趴在枕头上。忽然，戚予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林桐打来的电话。 顾芊皱眉，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如果不是什么急事，林桐应该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考虑到有可能事出紧急，她接通了电话。 顾芊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林桐着急的声音。 “予宝，完了完了完了，我现在退圈还来得及吗？！啊啊啊啊啊我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你别急，有事慢慢说。”顾芊安抚道。 林桐本来还在哀嚎着，听到陌生的声音，她一下子闭上了嘴，沉默两秒后，她试探地问道：“请问，是，是顾老师吗？” “我是顾芊。” 顾芊不是和徐曼搞在一起吗？怎么会大半夜接通戚予的电话？！林桐被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给震惊到了。 更令她崩溃的是，现在她也成了这复杂关系网中的一份子…… “林桐？林桐？”半天没听到声音，顾芊忍不住有些担忧，便反复催促着。 “顾，顾老师。”林桐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道，“我找戚予有点事，请问您可以让她接一下电话吗？” 顾芊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将手机拿给取完药膏回来的戚予，耸了耸肩道：“林桐的电话。” 戚予表情一僵，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她还没来得及和林桐摊牌自己与顾芊在交往的事。 做好被林桐纠缠责骂的准备后，戚予深呼一口气，接过了手机。 “林桐……是我。”戚予尴尬道。 然而林桐并没有立刻开口质问她与顾芊的事，而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道：“予，予宝，我要是，要是不小心睡了一个alpha，该怎么办啊？” 林桐的声音从话筒里漏了出来，引得顾芊也不禁抬眼看了过来。 戚予吓了一跳，赶忙追问：“你怎么会和alpha在一起？对方是谁？有感情基础吗？你现在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林桐绝望道，“而且要换做以前，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睡她啊！” 戚予忐忑不安地问，“你睡了……谁？” 林桐吞吞吐吐道：“徐，徐曼……” 戚予：“……” 顾芊：“……” 戚予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不敢置信地问：“哪个徐曼？” “就是……风华老总女儿，那个alpha……” “啪”得一声，戚予手里的药膏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会和她搞在一起？她是你能招惹的人吗？她现在在你身边吗？”缓过神后，戚予咬牙切齿地连连追问。 “她在我身边……但是还在睡觉。”林桐被戚予骂得不敢还嘴，过了好久，她似乎有些委屈，大声责怪道：“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你和顾芊是怎么搞在一起的？你们搞在一起多久了？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戚予哑口无言，看了眼身边的顾芊，有些不好意思。 林桐翻着旧账道：“亏我之前还以为你受了顾芊的情伤，为了安慰你给你推了个优质alpha，早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睡一个alpha，我还不如自己收了那个牌友呢！” 林桐的声音一字不漏地顺着话筒漏出来，回荡在安静的卧室里，顾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戚予。 戚予：“……那个，听我解释。” 第75章 就在戚予和顾芊偷偷到影院看电影的时候，林桐正对着镜子发愁。 自从上次从徐曼那里跑出来后，林桐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她的脑海里时不时浮现电影里的经典镜头，生怕自己走到半路上，被一群□□套个麻袋扔海里。 然而，或许是因为“健忘是现代人类的通病”，此后几天不但徐曼没有找她的麻烦，甚至就连网友都不怎么喜欢讨论她了，她的风评渐渐有好转的趋势。 但之前舆论造成的影响还在。林桐本身没什么资历，公司能替她联系的都是一些小导演，但这些剧组无一例外都怕得罪韩礼峰，恨不得分分钟和她划清界限。拿不到角色也接不到代言，林桐一时陷入了没有经济来源的尴尬境地。好在她二叔有个大学同学是当编剧的，写了一部以在ktv打工的女大学生为主角的都市剧。 虽然这编剧人没什么名气，剧组还穷得揭不开锅，但架不住他本人是个有追求的人，一连试镜了好几个便宜的小明星和素人，都不满意。 “我穿这样行吗？”林桐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发给他二叔。 “这……是不是有点太暴露了？女主本身是个学生，而且在故事的一开始，她应该更青涩一些嘛。”二叔评价道。 林桐撇撇嘴，将胸前的衣服往上拎了拎，遮住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对着手机抱怨道：“为什么我要混进ktv当服务员啊？二叔，你就不能帮我争取一个正常试镜的机会吗？” “我也想啊！可是现在圈里人谁敢让你参加试镜？”二叔怒斥道，“谁让你这个小兔崽子这么不争气，简直跟你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脾气上来了谁都敢招惹……” “别念了别念了……”林桐这几天被周围的人轮番轰炸，耳朵都快起茧了，无奈道：“既然大家都不敢用我，那我在你同学面前晃一圈也没用吧？他之后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是会拒绝我。” “所以让你努力吸引他的注意啊！剧本你也看过了，你只要让你的形象接近女主就好。我那个同学可是把这部剧当亲闺女看待，要是真被你打动了，估计也不会在意韩家了。” 林桐叹了口气，和二叔道了声谢后，认栽地开始化妆。她将原本浓艳的眼妆卸去，抹上一层淡淡的眼影，瞬间，原本成熟性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和外表不符的青涩，但却显得更加诱人。林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自言自语道：“让你整天口无遮拦，真是活该！” 林桐二叔的这位大学同学，今晚和剧组在市中心的某家ktv里聚会放松，顺便讨论女主的选角与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林桐站在包厢门口，踌躇了许久。想到如果不主动争取机会，接下来至少半年，她会处于“无业游民”状态，没有收入她还可以忍受，但半年没有曝光度，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这意味着她之前的努力可能付之东流。 对着一旁的玻璃门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又理了理衣服，林桐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敲开了包厢的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一头卷毛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看到林桐后，他明显眼前一亮。 林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确定这位卷毛男大概就是编剧了，她的表情越发小心翼翼。只见林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声道：“您好，打扰了，我来帮忙收拾一下桌子。” 编剧心里闪过一丝怪异，纳闷自己什么时候请人进来收桌子了，但他没有多想，便把林桐请了进来。 包厢里的灯光颇为昏暗，她隐约看见桌上杯盘狼藉，便走了过去，仔细地清理桌面。 封闭的房间内，混杂着各种信息素的气味，一丝熟悉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过林桐的鼻尖，但她只以为是幻觉。 为了争取到女主的角色，林桐回忆着剧本里的描述，想要模仿女主，在拿起酒杯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摔进男主的怀里。 她从进屋后就一直不露声色地偷瞄着编剧的位置，尽力把自己最完美的角度展现在对方的面前。感受到编剧投在自己身上的欣喜目光，她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林桐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走了几步便佯装没站稳的样子，惊呼一声，往编剧的方向倒去。 可是另一边黑暗的角落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林桐心头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重心偏移，往下摔去。那只陌生的手的力道大得让林桐不禁拧紧眉心，疼得差点没绷住表情。 当林桐倒在对方柔软的身体上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令人战栗的alpha信息素气味。 “啪嚓”一声，酒杯砸在地上，里面残留的酒液也洒在了身前的人的衣服上。林桐慌忙站起身，一边不停道歉，一边拿出纸巾帮对方擦拭湿掉的布料。 “小心点。”一道略微嘶哑的熟悉女声在林桐的耳畔响起。 林桐抬起头，对上了徐曼那双在黑暗里也依然光亮的双眼，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周围的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赶紧打开灯，凑到徐曼身前担忧地问前问后。 “徐总，您没事吧？” “哪来的服务员，这么不小心？” “徐总，我带您去换身衣服吧。” 在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两秒后，林桐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镇定自若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她努力掩饰肉痛，苦着脸道，“这衣服我赔给您吧。” 徐曼身着一件深蓝色的绸制衬衫，胸前很明显被酒渍给沾湿了一小块，但这毫不影响她的优雅。她仿佛不受影响似的坐在沙发上，略微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接过纸巾擦去身上的水渍。 “衣服就不用赔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徐曼颇为善解人意道，顿了一下，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林桐，意有所指道，“但以后可千万别这么大意了，毕竟撞到我还好，如果撞到了我们编剧，可就麻烦了。” 林桐：“……” 编剧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的才华被徐曼给赏识了，心里越发喜不自胜。 “带我去换件衣服吧。”徐曼柔声道，一副不计前嫌、平易近人的样子。 林桐自然不敢拒绝，便忙不迭地点头应下了。 一出包厢，周身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随着脸上的热度退却，林桐的大脑也跟着清醒了过来。 身后的徐曼一直默默跟着她，这反常的举动让林桐更加忐忑不安，她只有背对着徐曼，不停深呼吸，才能勉强稳住自己的心跳。 走到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里，林桐尴尬地回过头，递过刚才徐曼的助理给她的干净备用衬衫，支支吾吾道：“徐总，真得抱……” 话没说完，她就被徐曼的一只手按住肩膀，往后一推。 瞬间，她的后背严丝合缝地贴在了冷硬的墙壁上。感觉到后颈处传来冰凉的触感，林桐的内心更加绝望。 “拒绝上我的床，然后来这找编剧？”徐曼伸出一只手，捏住林桐的下巴，直到把对方白皙的皮肤都摩出了红印。林桐疼得说不出话，她这才明白徐曼误会了什么，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委屈，连鼻子都有些发酸。 徐曼的另一只手顺着林桐的肩膀一路往下，停在她的侧腰处，若有若无地勾动着对方的红裙。 “你求他，不如求我。”话音刚落，徐曼便低下头，吻住了林桐。 林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和alpha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徐曼，过了好久，直到她被吻得快要喘不上气了，徐曼才放过她。 徐曼刚一松开林桐，就见眼前的alpha一个健步冲到水池前，不停干呕。 徐曼简直被气笑了，她咬牙切齿道：“我亲你，让你这么恶心？” “不是，我就是对alpha的信息素比较敏感……应该是心理问题。”林桐解释道，见徐曼依然沉着脸，她赶忙把今晚来ktv的真实目的说了一遍。 徐曼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她还想再说什么，此时助理却因久久等不到人回包厢，担忧地找了过来。 被打断了对话的林桐松了口气，她现在也没心思争取什么女主角了，正当她转身想逃的时候，徐曼阴恻恻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过来。” 林桐：“……” 她只好屈辱地跟在了徐曼后面，回到了包厢。 “吴编剧，你看这个小姑娘符不符合你的女主形象。”徐曼云淡风轻地丢出一句震惊四座的话。 本以为林桐得罪了徐曼，请她演戏的计划应该是泡汤了，编剧正沮丧着，此时听到徐曼的话，他不禁喜形于色，连声应下，当场就和林桐交换了联系方式。 定下了所有主演的人选，又拉到了一笔大投资，包厢众人推杯换盏，一时封闭的室内觥筹交错。 林桐全程晕乎乎的，她被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懵圈了，不知喝了多少杯酒。直到包厢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她还浑身酒气地抱着杯子不放。徐曼将人连哄带抱地带回了酒店，一旁的助理全程低着头不敢说话。 将林桐扔在酒店的大床上，徐曼哼笑一声，拿出一颗aa专用的情趣药，它可以缓解alpha信息素之间天然的排斥感，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服下后，身体会短暂地像omega一样柔弱。 她将药塞进了迷迷糊糊的林桐的嘴里，过了一会儿，徐曼满意地看到林桐睁开了眼，眼里带着一丝渴求地看着她。 突然，林桐拽着徐曼的衣领把人往下一拉，吻住了她。 徐曼正准备闭眼去解林桐的衣服，突然她的嘴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物件，一个不小心，那个东西便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林桐噘着嘴道：“太苦了……要吃你吃！” 徐曼：“……” 第76章 林桐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中，她因为长时间接不到通告，被经济公司扫地出门。穷困潦倒下，她只好向风华董事长的独生女徐曼求助。 宽敞豪华的办公室内，徐曼正衣冠楚楚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看着她。 “让我签你可以，但是你要和我玩一个小游戏。” 林桐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什，什么游戏？” “斗地主。”徐曼朝她勾唇一笑。 “斗地主？！”林桐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甚至连嗓子都破音了。 “但不只是打牌。”徐曼略微扬起线条优雅的下颚，直视着林桐，笑眯眯道：“输一次，脱一件衣服，谁先把衣服脱完，谁就输。” 走投无路的林桐只好屈辱接受。 几十分钟后，黑暗封闭的休息室内，林桐脱得只剩内衣，她双手抱胸，半跪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瑟瑟发抖。 “你又输了。”徐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修长的手指夹起一张牌，轻佻地拍打着林桐的侧脸。“愿赌服输。”说着，徐曼就要伸手拽林桐的bra，林桐下意识护住自己所剩无几的衣料，拼命抵抗，就在拉扯间，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也越发沉重。 “别拽了，这件bra很贵的！我脱！”林桐大喊一声，猛地睁开双眼。 然而眼前并不是黑暗狭小的休息间，而是高高的天花板。林桐平躺在大床上，急促地喘着气，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林桐这才感觉到从胸口传来的压迫感，她低下头，震惊地看着压在自己胸上的陌生手臂。 一瞬间，林桐的脑袋“轰”得一下炸开了。 她惊恐地扭过头，入眼即是徐曼纤长的睫毛与白皙的侧脸，她顿时吓得动都不敢动，生怕把身边的人给吵醒。 头疼欲裂中，无数破碎的画面挤入了林桐的脑海，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过了一会儿，林桐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小心地掀开了被子，往里瞅了一眼。 林桐：“……” 她、睡、了、风、华、太、子、女、徐、曼？！ 林桐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徐曼了，她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躲进了卫生间里，给戚予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林桐做贼似的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发现徐曼还没醒，便暗自松了口气。她连忙把丢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勉强穿戴整齐。 就在林桐蹑手蹑手地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的内心忽然涌上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徐曼虽然私生活混乱、人品有问题，但今天徐曼不仅帮她拿下了角色，还好心好意地把喝醉的她送回酒店，可她居然反手把人给睡了？ 一个优秀的alpha会睡完人就拍屁|股跑路吗？ 林桐自认做不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于是她郑重其事地抽出自己的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下面还压了一张写满|狗爬字体的小纸条：密码： 微信：liongzka ps：对不起，我今天喝醉了，对您造成的伤害我会尽最大努力弥补，钱不够的话请再联系我。（求求您不要告诉经纪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orz） 戚予刚睡下没多久，就被耳边剧烈的敲门声给惊醒了。她艰难地睁开眼，瞥了一眼时间，整个人都吓清醒了。 距离原定的起床时间已经迟了一个多小时了！ “顾芊？顾芊！”门外传来王督担忧的喊声。 戚予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顾芊的房里睡了一整晚，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生怕下一秒王督闯进来，将她俩逮个正着。 顾芊似乎也被吵醒了，她难受地拧紧眉心，试图将脸埋进被子里。 戚予赶紧把人给捞了出来，轻声细语地哄着，“姐姐，该起床了！王导在门口敲门呢。” 过了半天，顾芊才不耐烦地微微睁开眼。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她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于是懒散地靠在戚予身上，勉强提高了音量，故作窘迫道：“抱歉王导，我起迟了，一会儿就来。” 王督这才放心地离开。 今天主创团队要飞往另一个城市进行最后一场路演。去机场的路上，看着顾芊和戚予脸上的同款黑眼圈，王督调侃道：“你俩真有缘，睡懒觉都能睡到一天去。昨晚不会一起熬夜了吧？” 戚予只能干笑两声。 昨晚林桐打完电话后，顾芊一直冷冷地看着她，戚予被瞪得头皮发麻，只好坦白从宽，把林桐和徐曼的事告诉了她。 尽管如此，顾芊还是毫不犹豫地登上了她的微信，把徐曼给拉黑了。 今天是最后一场路演，当银幕暗下去的时候，《巷子》的主创团队从幕后走到台前，与观众们进行例行的宣传互动。 最后，王督对为期一周的全国路演进行了总结，就当众人准备退台的时候，台下突然传出了一声响亮的“戚予”。 戚予一惊，第一反应居然是韩礼峰的脑残粉要线下真人pk了。 她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胖胖的粉色长裙小女生。此时台下的所有观众都坐着，显得这位站得笔直的女生格外鹤立鸡群。 粉裙女生见周围的人都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她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当对上戚予探寻的目光后，她更是紧张得双腿直打颤。 她抖着声音，断断续续道：“戚，戚予，我是你的影迷！”见戚予神情惊讶，她吐了吐舌头，小声地补了一句：“一，一天老粉的那种。” 此话一出，影院里顿时响起善意的哄笑声。 女生更加着急了，忙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演得太好了！根，根本不，不输给任何人！我真得，我看了这部电影，就彻，彻底变成你的粉丝了！” 主持人笑着开玩笑道：“看得出这位漂亮小姐姐是真情实感，在场还有观众是咱们予宝的‘一天老粉’吗？举手示意一下，给咱们予宝一点信心好不好？” 本来也就是活跃气氛的一句话，没想到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台下还真有不少观众举起了手。黑压压的人群里，甚至时不时地蹦出几句：“戚予加油！”、“戚予我爱你！”、“予宝冲！” 连一个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记者都举起了手，在被同行用诧异的眼神注视后，他才颇为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臂。 望着这些陌生却充满善意的面孔，戚予在一瞬间居然有想哭的冲动。这些天来，她几乎快对各种误解与谩骂麻木了，而现在她清醒地意识到：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已经有一群人愿意相信她、支持她了。 戚予对台下深深地鞠了个躬。 “谢谢你们的信任，我会继续努力的。” 《巷子》在国内正式公映后，影评网上的分数以肉眼可见的夸张速度攀升，很快便打破了国产犯罪片的记录。一开始的几篇以批判为主的影评很快便被淹没在洪流一样的客观长评中，无人问津，只有气不过的网友偶尔会去下面怒喷几句：“你这大v金标是买的吧！就你还资深影评人？戚予的演技好不是瞎眼可见吗？！” “网站什么时候管管这种集体恰烂钱的风气？现在每出一部国产片，都会冒出一群混淆视听的水军，怪不得国产电影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我真是服了，陈琰和许生不就是两个变态在互相吸引、互相引诱对方堕落吗？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王导故意用同性暧昧炒作啊！还好我自己看了，不然真被你们忽悠过去了。” 微博上的舆论更是惊天逆转，同样是#戚予演技#这一话题，前几天点进去都是网友的无情嘲讽，现在点进去，十条有九条都是晒票根和彩虹屁。 脆弱杆菌：戚予演得也太好了吧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喜欢这种腹黑病娇啊简直戳到了我的骨子里呜呜呜呜！想看《巷子》出第二部 ，求求@王督导演满足我这个愿望吧！ 不爱我就拉倒：影评误我，看之前我还以为王督拍了一部狗血女通讯录爱情剧，要不是女朋友喜欢顾芊，非要拉我去看，我绝对不会贡献票房。看了以后我真香了，顾芊和戚予完全演出了两个变态之间的羁绊，绝对不是单纯的爱情这么简单！听我的，都去看！ alexandra：就尼玛离谱，我敢说戚予这个演技，吊打几乎全娱乐圈的新生代小演员好吧？这都能被黑粉追着喷，我只能说黑粉确实没有心。 今天吃火锅吗：我为戚予道歉，之前被营销号带节奏，跟风喷了她。她这演技让我一个字都黑不下去了，我已经是戚予一周老粉了！ godwing：我寻思着予宝这演技不是完爆某韩姓炒作小王子？韩礼峰的狗赶紧出来和爷对线，最好带上你们家主子的经典瞪眼鼓嘴装嫩gif图。 韩礼峰晚上一刷微博，差点被气个半死，立马联系自己的公关团队，要求花钱买水军，挽回自己的风评，但没想到公关负责人委委屈屈地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那些水军公司，都不愿和我们合作了……” 第77章 韩礼峰的粉丝被挑衅后自然不服。 韩礼峰的小娇妻：真是服了，你们家蒸煮演的电影上映，和韩礼峰有什么关系？蹭热度还蹭上瘾了？抱走我家礼峰不约，勿cue谢谢！ 鲫鱼汤不加盐：韩粉双标有一手的。之前戚予做电影宣传的时候，韩礼峰的脑残粉各种踩低戚予捧高自家割割，现在看到戚予票房高了，就来勿cue这套了？ …… 《巷子》在网络上引发了极大的讨论热度，粉丝们撕得昏天黑地。各种视频网站上，只要标签带了“巷子”两个字，播放量即可瞬间破万。网友们甚至还特意为电影《巷子》开通了超话，可笑的是，点进超话里，真正讨论电影内容的帖子寥寥无几，满眼望去尽是各家粉丝的撕逼现场。 随着电影的热映，戚予算是彻底火了。 《巷子》的全国路演结束后，经济公司给戚予放了个短假，她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毕业大戏上。本周内，他们排演的《雷雨》就要在a市的国家大剧院上映了，今天戚予要去剧院参加最后一次正式彩排，晚上还要参加票房庆功宴。 “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戚予一边换衣服，一边无奈道，“话剧的主办方是学校，票卖完了就是卖完了，我也只有两张内部票。” “可是你二叔和三姨他们都想来看啊，哦对了还有你小学班主任！真得不能通融一下吗？”戚妈妈可怜兮兮道。 “不能。” 见戚予拒绝得如此果断，戚妈妈只好沮丧地抱怨着：“剧院里面那么大呢，多坐点观众会怎么样嘛？就放那么点票，我洗个头的功夫就售光了……” 戚予叹了口气，见时间快来不及了，匆忙道：“回头再聊吧妈，司机要来接我去彩排了。” 与电影相比，话剧的受众一直都比较少，因此当得知毕业大戏的现场票在开售五分钟内被一抢而空后，连戚予自己都十分震惊。 到达国家戏剧院后，戚予更是心情复杂。一周前，她还因为深陷舆论风暴，丢了好几个通告与代言。现在剧院见风评扭转，立刻把她的巨幅怼脸海报挂在了墙上，生怕别人不知道首影2020届毕业大戏的主演是她似的。 在韩礼峰的事发生后，戚予又参与了几次排演，但她明显能够感觉出，原本热情的同学瞬间变得冷淡了，仿佛只要和她说话，就会被贴上“不尊重前辈”、“林桐派”的标签。然而这才没过去几天，戚予的同学们见风向不对了，又纷纷上演川剧变脸。 “你说这些人恶不恶心？”换好戏服的林桐在后台对戚予小声吐槽，“前一秒还把你当病毒，下一秒又舔着脸上来巴结，我都替他们累。” 戚予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衣领，在听到林桐的声音后，她瞥了一眼对方，故作冷酷道：“你现在还有空管别人？你和徐曼到底怎么回事？” 刹那间，林桐脸上生动的表情凝固住了，她垮着一张嫩生生的脸蛋，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和她都躺在一张床上了。” 戚予气得翻了个白眼，“你脖子上安个脑袋是为了装饰吗？你知道徐曼是什么人吗？惹了她，比惹韩礼峰的后果还要严重。你还想不想继续演戏了？！” “你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主动惹她啊！”林桐说着，表情更加泫然欲泣了。 见林桐委屈的样子不像作假，戚予眉头一紧，回想起了徐曼潜伏林桐列表多年，甚至还让林桐给她介绍对象的事。 戚予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林桐，你实话实说。”戚予严肃道，“徐曼那天是不是想要强迫你做什么？” “没有！”林桐摇摇头，斩钉截铁道，“虽然徐曼这人人品一般，但她那天对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她不但不计前嫌地帮我争取到了一部剧的女主角，还在我喝醉后把我送到酒店。” 戚予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当代活雷锋的形象，她越想越别扭，忍不住怀疑道：“你说真的？在我印象中，徐曼好像不是这么‘乐善好施’的人吧？” “我以前也这样认为，甚至回家后还怀疑这是徐曼的计谋。”林桐长叹了一口气，小声道：“但是我想起来了一些画面……” “什么画面？” 林桐的脸上难得泛起一抹诡异的粉红，她羞耻道：“我，我想起来了徐曼被我压在身下的片段……” 戚予：“……” “她，她真得好柔弱！和外表一点都不一样！”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居然透出一丝陶醉，林桐飞速调整回严肃的表情，尴尬地总结道：“所以不可能是她强迫我的，是我意识不清伤害了她。” 戚予忍无可忍地搓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嫌弃道：“你别说了，我已经产生生理不适了。”说完后，她盯着林桐看了一会儿，犹豫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徐曼其实就是……” “戚予，过来一下，我跟你说说细节。”汪教授大声道。 戚予刚想告诉林桐，徐曼就是她上次推过来的alpha，也就是一直和她切磋牌技的神秘网友，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师喊走了，她只能暂时作罢。 戚予走后，林桐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偷懒刷朋友圈。翻着翻着，她突然刷到了一条alpha牌友在一个小时前更新的朋友圈。 没有配图，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话：很久没有这么无奈了。 林桐自从把这个alpha介绍给戚予后，就一直没和对方聊过天了。此时看着对方发的文字内容，林桐突然产生了一股惺惺相惜之情。 她在那条朋友圈的下面回复道：“姐妹，我也是！” 过了一会儿，对方直接私聊她了。 mandie：发生什么了？ 林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和人吐槽的欲望，打字回复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身为一个猛a，居然和一个alpha睡了。 mandie：睡了就睡了呗，为什么这么在意？ 林桐：主要是我总觉得，我特别对不起人家！猛女落泪.jpgmandie：怎么对不起她了？ 林桐：其实我也记得不是很清了，那天她好心好意送我回酒店休息，我却因为喝醉了，强睡了她。说来也奇怪，她平时看上去挺1的啊，没想到私下里反差这么大……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太猛了，我难道就是传说中的a中猛a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mandie：……你，真得这么想？ 林桐：是啊，所以我还挺愧疚的，我给了她一笔钱，但她好像也不缺钱。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mandie：听了你的描述，我觉得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她都是受害者。你太过分了，人家好心帮你，你就这么回报？ 林桐：那你说我该咋办嘛呜呜呜呜…… mandie：现在说道歉也没有意义了。她这次应该受了很重的心理创伤，你记得以后看到她，多照顾照顾她。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对你提了什么要求，你也一定要尽最大努力照办，明白吗？ 林桐：那好吧qaq 结束了聊天后，林桐忽然感觉怪怪的。 这个牌友怎么知道那个alpha是“她”的？她一开始也没说对方的性别啊！ 难不成是随便打的字？林桐也没多想，便上台彩排话剧去了。 彩排快结束的时候，戚予突然听到后台传来阵阵喧闹的人声。她心里有些奇怪，在看到顾芊那张熟悉的脸后，惊得差点崴到脚。 下台后，戚予连忙迎了上去，笑容甜美，亲昵中又带着一丝恭敬。在凑近顾芊后，戚予小声道：“一会儿晚上不是还有票房庆功宴吗？你现在来这干嘛？” “接你一起去啊。”顾芊眨眨眼睛，“我来的时候在停车场看见你的司机了，我看他挺辛苦的，就给他放假了。” 戚予：“……” “怎么，我接我女朋友有问题吗？”顾芊用着只有对方能听见的音量，似笑非笑道，不等戚予回话，她便一脸坦然地拉着戚予的手腕，往休息室走。 戚予顶着众人毫不掩饰的羡慕目光，只感到被顾芊拉着的手都要被盯出一个窟窿了。 “咔哒”一声，休息室的门刚被锁上，顾芊就蹭了上来，搂住戚予的后颈。戚予咬住顾芊的唇，两人很快吻在了一起。 直到戚予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信息素了，她才喘着气，略微退开一些，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顾芊发烫的后颈，低声道：“该去参加庆功宴了。” 顾芊这才勉强松开戚予，她俩一出休息室的门，就见汪教授喜气洋洋道：“小予，门口有你的粉丝！” 戚予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她的内心既诧异又感动，连忙去门口见粉丝，顾芊也好奇地跟在一边。 推开门，只见一个看上去十分乖巧的小姑娘正站在门边。那个小姑娘回过头，一看到戚予，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古怪。 戚予刚准备主动和小姑娘打声招呼，却见那小姑娘登时表情狰狞起来，突然从手里掏出一个红色玻璃瓶，往戚予和顾芊的方向洒过来。 戚予第一时间转过身，把顾芊紧紧抱在怀里，粘稠的液体很快染红了戚予的后背。 第78章 瞬间，尖叫声四起。周围的老师与同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上前护住顾芊和戚予。 “我，我……”见事情闹大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踉跄后退了几步，全身都在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仿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双手无力地垂在大腿边，不住发颤。瓶子从她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鲜红的不明液体从瓶口溢了出来。 她迟钝地低下头，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瓶子，下意识想弯腰捡起来，可没等她动作，便立刻被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给制住了。 “顾老师没事吧？” “有清水吗？快带顾老师去卫生间。” “戚予，你后背全红了，快把外套脱下来！” 尽管戚予第一时间将顾芊搂在了怀里，但对方的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溅了几滴红色的液体。那红色的水珠顺着顾芊白皙的脸蛋往下滑落，划出几道骇人的细痕。 像是自动过滤了周围所有人的声音似的，戚予此时完全顾不上自己。她呼吸急促，额头浮起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正紧张地查看怀里的顾芊是否有恙。在看到对方脸上的红色痕迹后，戚予整个人如坠冰窟，眼神瞬间冷冽起来。 “瓶子里是什么？”戚予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小姑娘，强忍着怒意问。 小姑娘早就被吓懵了，此时对上戚予通红的双眼，她更是两腿一软，跌在地上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她低着头，抽抽噎噎道：“就，就是普，普通的颜料……” 顾芊安抚性地握住了戚予的手，低声道：“她应该没骗人，闻着确实是颜料的气味。” 地上的瓶子早被人用手套捡了起来，汪教授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红色液体，又凑近闻了闻，点头道：“看上去的确是颜料。报警了吧？一会儿给警察当物证。” 确认两位演员的生命安全没有受到威胁，众人都松了口气。戚予拉着顾芊仔细清理完身上被溅到的颜料后，回到了后台，她老远就听见了林桐愤怒的声音。 “你tm脑子有问题啊？你妈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当脑残粉来违法犯罪的？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歹毒？！今天泼颜料，是不是明天就泼毒药啊！”林桐骂骂咧咧道。 小姑娘被凶得头都不敢抬，哭得连肩膀都一直在发抖。林桐骂得口干舌燥，见这小姑娘一字不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tm让你哭！”她上前一步就要扬起手揍人，但下一秒就被旁边的人给拦住了。 “妈的，别拦我，这种脑子缺根筋的脑残粉就是欠揍！”林桐嚷嚷道。 戚予被这混乱的场面闹得头疼，她看向小姑娘，冷声问：“为什么做这种事？” “呵呵，能为什么？韩礼峰的脑残粉呗。”没等小姑娘说话，被钳住双手的林桐就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林桐说完后，后台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或多或少与娱乐圈沾点关系，平时也和韩礼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能想到，他们今天莫名其妙就见证了韩礼峰的脑残粉犯事，于是个个都低着头装鹌鹑，生怕被牵扯进去似的。 从刚才开始，戚予的后颈就一直烫得吓人。alpha天然的保护欲被激发，她现在只能勉强用理智压抑着暴躁的情绪。 小姑娘一直低头偷瞄着戚予，她在不小心与对方冰冷的眼神对视上后，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战。 她莫名感觉到了一种以往在alpha身上才能察觉出的强大气场。像是身体率先察觉到了危险，她的呼吸越发急促，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汪教授无意中看了一眼戚予，他的心头微微一惊，一丝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戚予向来乖巧听话，在学校里一直是有名的长相甜美、性格温柔的omega。从大一到现在，汪教授还是第一次看到戚予这样怒不可遏的样子。看上去简直…… “戚予以前有这么a的吗？看上去有点飒啊……”戚予的一个omega同学小声对周围的朋友说，声音正好飘进了汪教授的耳朵。 听到“a”这个字，汪教授突然一个激灵，明白了自己的诡异感觉从何而来。 戚予现在看上去简直像个alpha。 产生这个念头的一瞬间，汪教授立刻觉得好笑似的摇摇头。猜想是自己最近太累了，居然连教了四年的学生的性别都怀疑。 很快，警察便来到了国家戏剧院。 “小姑娘多大了？还没成年吧！”队长像是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了，他瞥了一眼缩成鸵鸟的小姑娘，面无表情道。 小姑娘咬着唇，没吭声。 “嚯，大明星都敢招惹，你爹妈知道你胆这么肥吗？”队长冷哼一声。 警厅一开始接到电话，听说影后顾芊遭到了袭击，吓得立刻出动了一大批人员。结果到了现场后，闻到空气里明显的颜料气味，又见对方只是个瘦瘦矮矮的黄毛丫头，赶来的警察们松了口气，先入为主的认为今天这出是脑残粉的小打小闹。 “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吧。”队长挥挥手，然后随口说了一句，“你确定你只泼了颜料吧？这瓶子我们回去还会检查的。” 这话说完，小姑娘忽然抖了一下，随后抬起头，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顾芊。她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缩回了脖子，牢牢地闭上嘴。 “嗯？怎么？液体有问题？”队长挑眉问。 “没，没有……就，就是普通颜料……”小姑娘赶忙结结巴巴道。 队长也没往心里去。考虑到顾芊和戚予的身份，他只当场问了戚予几个问题，简单地做了一下笔录，便带着小姑娘离开了。 众人散开后，已经快到了原本定好的庆功宴时间。顾芊和戚予只好匆匆换好了礼服，赶到了酒店。 因为《巷子》票房大爆，今晚的庆功宴现场，几乎汇聚了全国最有名的媒体。看到姗姗来迟的顾芊和戚予，他们立刻一拥而上。 “顾老师，据我们所知，《巷子》是您拍的第一部 涉及同性题材的电影，可以谈谈当时为什么想要接下《巷子》的女主角吗？” “顾老师，大家现在都知道，您和戚予的关系特别好。请问你们是因为拍同一部电影而熟起来的吗？” “戚小姐，您之前在微博上帮林桐说话，是不是因为对韩礼峰前辈心存不满呢？” “戚小姐，请问您职业生涯的第一部 电影，就创下国产犯罪电影票房新高，您对此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吗？” “戚予小姐，您出道以来一直都以甜美omega的形象示人，但最近发生的事，让不少粉丝都产生了幻灭，请问您真得像网上传言的那样，有双重性格吗？” 戚予被眼前挤过来的无数话筒，与耳边嗡嗡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她为了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只能拼命发挥演技，在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客套地应付记者。 戚予注意到顾芊的脸色有点发白。她立刻找了个借口，将顾芊拉更衣室里，担忧地问：“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可能是有点累了。”顾芊摇摇头，“今晚来了很多家媒体，我一会儿要作为剧组代表第一个发言，流程已经定好了，不能轻易更改。” “可是这是特殊情况。”戚予不满地看着顾芊，“现在和王导打个招呼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顾芊皱眉道。她安慰着戚予，“我答应你，一会儿结束之后，我就提前离场。” 戚予还想再说什么，工作人员却敲响了更衣室的门，催促顾芊赶紧整理仪容，准备上台讲话。戚予只能放弃劝顾芊去检查身体，她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庆功宴现场。 顾芊上台后，全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各家媒体纷纷扛起摄像机，仿佛生怕错过顾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与动作。 顾芊穿着一身露肩的黑色晚礼服，她优雅地与在场所有人问好后，便落落大方地感谢起剧组与新闻媒体。 顾芊不愧是被称为新生代演员里颜值最高的omega，她站在台上的时候，犹如夜色里，投入湖面的一轮皎洁月影，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只有戚予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的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着，就连手心里都溢出了一丝汗水。 尽管顾芊竭力掩饰，但戚予还是发现了对方的神情不太对劲。顾芊每说一个字，都似乎在拼命忍耐着什么，眼神里透露出隐隐的挣扎之色。 就在戚予站起来的一瞬间，顾芊忽然用力握住了话筒，仿佛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支撑在了话筒架上，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下，在场的人才意识到顾芊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他们惊讶地面面相觑，不敢出声。顶着一圈黑黢黢的镜头，戚予直接往台上走去。 她熟悉这样的顾芊，这是发-情热的前兆，她必须立刻带顾芊离开这里。 第79章 戚予往台上走的时候，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有好几名记者第一时间扛着镜头对准戚予，以为这是主创团队提前策划好的活动。 “你发热了，跟我走。”戚予不管不顾地冲上台后，一把将顾芊按在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边小声道。 戚予的这一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要干嘛？” “今天是愚人节吗？” “这俩人怎么好好地就抱上了？这是要打一架还是要当众出柜啊！” 刹那间，快门声与闪光灯连成一片。台下不断传来窃窃私语声，连几位受邀前来的大牌明星都表情诡异，面面相觑。 “你有没有感觉有些热？”这时，一个前排的omega记者突然对身边的人小声问。 “空调温度太高了吧？让一让啊，你挡着我镜头了。”她身边的ba记者敷衍道，说着，ba记者很不耐烦地推了一下对方的手臂。然而，他的手刚一碰到omega的身体，ba记者就震惊地低喊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烫？” 而此时台上的顾芊已经神志不清了，突然的发热让她极度缺乏安全感，被按在戚予怀里后，不安分地挣扎着… “姐姐，是我。”戚予将自己略带凉意的手贴在顾芊滚烫的后颈处，安抚地轻轻摩挲。 在听出戚予的声音后，顾芊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用头抵住戚予的肩膀，小口喘着气，断断续续道：“快，快带我离开，我，我好像……”话音未落，她双腿一软，倒向戚予。 台上的话筒架被挤倒，猛地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这一声巨响，像是点燃了什么□□似的，众人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顿时神色惊慌起来。 “抱歉，我要去一下卫生间。”一个成名已久的omega女星面露尴尬，她咬着唇，小声对身边的男伴说着，但下一秒，她就浑身无力地趴在桌上。 “不好，是信息素乱潮！”周围的人惊叫道。 顿时，庆功宴现场混乱起来。受邀来参加晚宴的人中，不乏omega与alpha。身为艺人，他们最怕的就是在公众场合被其他发热的omega影响，从而陷入被动发热。 酒店的安保人员立刻进入宴会现场，疏散着人群，拼命维持现场秩序。 “大家不要慌，我们已经在这层楼释放了信息素隔绝气雾！各位嘉宾有序退场！注意安全，不要踩踏！”酒店负责人匆匆赶来，他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了，只能扯着嗓子大喊，稳定着众人的情绪。 另一边，引发信息素乱潮的顾芊早已被戚予带离了现场。 在到酒店之前，戚予补了一次伪装剂和抑制剂，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响，然而随着怀里的人的体温不断升高，她的身体也逐渐不受控制，好在医务人员很快拿着临时抑制剂围了过来。 “顾老师，先打一针抑制剂吧。”ba小姐姐说着，就想从戚予怀里接过顾芊，但她刚碰到顾芊的肩膀，就被对方躲开。 “这……”ba小姐姐尴尬地看向戚予。 戚予低下头，在顾芊的耳边，哄人似的说道：“没事的，是医务人员，先打一针抑制剂好不好？”说完后，她对ba小姐姐礼貌地笑笑，询问道，“顾老师不太习惯被别人碰到身体，我抱着，您直接给她打吧。” ba小姐姐愣愣地看着她们，半天没说话。 “您怎么了？”戚予诧异地看向她。 “啊？哦哦！我这就打。”ba小姐姐莫名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给顾芊打抑制剂。 随着冰凉的药水进入身体，顾芊眉头紧锁，她难受地轻哼出声，戚予心疼地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已经打电话通知医院了！”王督表情严肃地赶了过来，他看着满脸通红的顾芊，不禁皱眉问，“顾芊怎么会突然发热？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遇过这种事。她应该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啊。” 被王督一提醒，戚予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古怪。 离发热期明明还有半个多月，为什么顾芊会突然发热，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思索间，戚予突然想起了上午发生的事。 那瓶颜料有问题。 想到这里，戚予的表情更加冷冽，眼底翻腾着怒意。 “小戚啊，你看你为了顾老师忙前忙后的，自己的脸都红成什么样了？！赶紧也打一下临时抑制剂吧！”王督注意到戚予难看的脸色，立刻示意医务人员给戚予注射一针。 戚予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几个小时前使用的抑制剂已经快失效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腺体附近的血管在不断发热。 顾芊的信息素对她的影响在逐渐加大。 然而，omega的抑制剂对她自然无效，戚予只能强忍住生理冲动，接受医务小姐姐的注射。 “救护车还有多久到？”王督催问道。 工作人员回答道：“大概还有5分钟。” 注射过抑制剂后，顾芊的身体状况暂时稳定了下来，因为过于疲惫，她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此时正全身无力地靠在戚予的怀中。 鼻尖的木槿花信息素气味越发浓郁，戚予知道她再待下去，一定会被迫发热，并且暴露身份。她深吸一口气，只好对着双目紧闭的顾芊轻声道：“姐姐，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后，她便将顾芊温柔地转交给ba小姐姐，咬咬牙，寻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离开了。 反锁的杂物间内，戚予正缩在角落里，低着头，急促地呼吸着。 怕暴露性别，她不敢待在酒店的房间里，更不敢轻易离开这座大楼。在匆匆远离人群后，她找到了顶层这个没有人的杂物间，扣上门锁的一瞬间，她便靠着冷硬的墙壁，全身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好在此时酒店一片混乱，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喊去举办庆功宴的那一层楼帮忙了，戚予暂时没有被发现的危险。 姗姗来迟的情热席卷了她的全身，如果此时她的周围有别人在，一定会立刻发现，当红小花旦戚予居然是一个alpha。 戚予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哪怕没有人主动找到这里，她的alpha信息素也会很快逸散出去。 她艰难地掏出手机，打通了林桐的电话。 很快，林桐的声音便从手机那头传来：“诶，予宝？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参加庆功宴吗？” “我被迫进入发热期了，你立刻带着alpha抑制剂过来。我在江海酒店顶层，走廊最里面的杂物间。”顿了一下，戚予忍耐着身体的不适，从牙关里又挤出一句话，“千万别惊动其他人。” “啊？怎么就发热了？！”林桐懵了，但她十分清楚omega被迫发热有多危险，于是没有多问，立刻起身找抑制剂。 “等下，戚予发热为什么要alpha抑制剂？！”柜子翻到一半，林桐才反应过来，戚予刚才在电话里说的是alpha抑制剂。 估计是神志不清说错了吧？ 但几秒后，林桐便意识到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戚予身为一个omega，突然发热为什么要联系她一个alpha？ 林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戚予不会是想让她献身吧？！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林桐敏感地察觉出自己的贞操危机，差点就想拒绝去酒店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好友现在情况危急，她最终还是一脸悲壮地拿着抑制剂出门了，为了保险起见，林桐还顺路买了几支omega抑制剂。 到了酒店后，林桐发现门口停满了豪车，一楼大厅里更是人来人往，各个面容焦虑。 林桐心一沉，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压好帽檐，悄悄上了顶层，径直往走廊深处走去。 忽然，林桐的鼻尖嗅到了一股alpha信息素的气味，她身体一僵，飞速往杂物间跑去。 戚予可不能出事！ “戚予，你在吗？我是林桐！快点开门！戚予！”清楚地闻到从杂物间里溢出的浓郁的alpha信息素的气味，林桐急得满头是汗，她疯狂地敲着门，“快点开门！tmd你敢动戚予试试？快点开……” 门突然被打开，林桐焦急地冲了进去，结果震惊地发现，空荡荡的杂物间里，只有戚予一个人。 “予，予宝，那个alpha呢？！”林桐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抑，抑制剂。”戚予满脸绯红，喘着气道。 林桐缓过神来，连忙下意识地从包里掏出omega抑制剂。 “我要的是alpha的抑制剂。”戚予咬牙道。 “哦哦。”林桐就像个被|操纵的人偶一般，麻木地将alpha抑制剂递给戚予，然后表情呆滞地看着多年的好o蜜往自己胳膊上戳了一针。 林桐：“……” 过了几分钟后，抑制剂生效了，戚予的情热略微退去，她疲惫地靠在墙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见林桐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戚予叹了口气，林桐就算再傻，也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她无奈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予宝，你这也太……md，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林桐的表情从震惊变为愤怒，她不敢置信道：“你就这么喜欢顾老师吗？为了她能做到这种地步？” 戚予一怔。她一开始隐瞒性别，确实是因为顾芊，但她没想到林桐一下就能猜到深层原因。 戚予正想解释一番前因后果，却听到林桐突然恨铁不成钢道：“你tmd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变性手术的？” 戚予：“……” 第80章 戚予感觉到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在突突地跳着，她揉着眉心，无奈道：“我没有做过变……”话语一顿，她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仿佛说出那个词都会烫嘴似的。 戚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一字一顿道：“我、没、做、过、那、个、手、术。” “啊？”林桐一愣，呆呆地问，“那是药物变性吗？” 戚予简直被气笑了，她直截了当道：“我的意思是，我分化后就一直是alpha。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一直在用药物伪装成omega。” 林桐如遭雷殛，像是不能理解戚予的意思似的，她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戚予的眼中浮现一丝歉意，她对着林桐诚恳道。 “不，等等！”林桐终于回过神来，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多年来的好o密，然后失望地发现，戚予的脸上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 林桐摇摇头，后退几步，接着烦躁地在狭小的杂物间内来回走动，她低着头不断喃喃自语，“不可能，不会的，怎么可能？！”过了一会儿，林桐总算停止了自己没头苍蝇似的举动，她表情严肃地站在了戚予的面前，沉声道：“我不信，除非你给我摸……” “不行。”没等林桐说完，戚予就一把拍开了她的手，哭笑不得道，“你没闻到alpha信息素的气味吗？” 林桐抽了抽鼻子，苦兮兮道：“可你这也太突然了吧？！好好的o突然变成a了，这谁顶得住啊？予宝，你真得没有在逗我吗？” 在得到戚予坚定的否认后，林桐彻底绝望了。 今晚，许多明星、媒体与业内相关人士受邀，来到了《巷子》的庆功宴现场，没想到却遇到了突发性的信息素狂潮，爆发的源头还很有可能是影后顾芊。这一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像一颗□□爆发在水中，引起了全社会的人的关注。 出了这么大事，《巷子》的主创团队与庆功宴主办方难逃其咎，徐曼作为《巷子》的第一投资人，在听到消息后，立刻来到了酒店现场。 “戚予呢？看见戚予了没有？” 一进酒店大门，就看见王督正焦急地冲着人群大声喊着，连脑门上都布满了汗水。 “王导，发生什么事了？”徐曼走了过来。 见来人是徐曼，王督略微冷静了一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戚予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她。她没打抑制剂，不可能不受其他人的信息素的影响。” 听了这话，徐曼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拧紧眉心，对身边的助理道：“立刻调动酒店所有人，用最快速度把戚予找出来！特别注意一下，有没有可疑的alpha，别让他伤害戚予。” 徐曼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戚予回来了！” 人群瞬间涌向戚予，大家纷纷担忧地询问戚予刚才去哪了，有没有遇到危险。徐曼也松了口气，她望向戚予的方向，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僵住了。 戚予的身边果然站了一个“可疑”的alpha。 “林小姐？你怎么会在这？”王督惊讶道。 戚予在出杂物间之前，让林桐回休息室，取出了自己包里的伪装剂。因此她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刚刚摆脱情热，浑身脱力的柔弱omega。她软绵绵地靠在林桐的肩膀上，故作有气无力道：“是我打电话请她过来帮忙的，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戚予说完后，众人沉默了一瞬，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俩，过了几秒，才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察觉到场上的诡异气氛，戚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忙尴尬地解释道：“咳，林桐只是来帮我拿一下抑制剂。” “哈哈哈，我们都明白的，你俩关系好嘛，人没事就行！”王督笑着圆场。 突发|情热的omega特意把远在天边的alpha喊过来，居然就是让她拿抑制剂？这种谎言的拙劣程度堪比“我就蹭蹭不进去。” 徐曼看着林桐，表情温和，笑意却未达眼底，她意味深长道：“戚小姐和林小姐果然是“好朋友”，还好林小姐来得及时，不然戚予可能就要深陷危险了。” 自从上次“畏罪潜逃”，林桐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徐曼了。她难得有些尴尬与羞耻，于是躲开对方的目光，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这一举动在徐曼看来，更加坐实了林桐和戚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戚啊，刚才顾老师和其他几个演员，已经被送去医院做检查了，你要不也去检查一下身体？”王督体贴地问。 戚予自然不敢去医院，她镇定自若地谢绝了王督的好意，让林桐开车把她送回家。 林桐小心地搀扶着戚予，刚一转身，就听见了徐曼的声音。 “林小姐，可以带我一程吗。” 林桐有些诧异，她疑惑地问：“徐总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吗？” “助理刚才家里有急事，我把车借给他，让他先行离开了。”徐曼一本正经地胡诌道。 一旁的助理敢怒不敢言，只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林桐虽然心里万般不乐意，但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徐曼面子，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徐曼的请求。 上车后，车里的气氛更加诡异。戚予虽然是alpha，但也因为之前体力消耗过高，现在正一个人疲惫地窝在后座里，昏昏欲睡。林桐不放心戚予一个人，便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徐总，要不您来开车？我有点担心予宝。” 徐曼阴恻恻地盯着林桐看了半天，直到看得林桐都快起鸡皮疙瘩了，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好。” 开了顾芊家的导航后，徐曼一直沉默地开着车，她时不时抬起薄薄的眼帘，瞥一眼后视镜。 后座位上，林桐伸出手，刚想帮戚予理一下乱掉的发丝，徐曼却忽然一个急刹车，林桐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戚予歪倒身子，头“砰”地一声砸在了玻璃窗上。 林桐：“……” “好在予宝已经睡迷糊了。”林桐把戚予捞起来后，做贼心虚地想。 林桐把戚予安全送回家后，松了口气，她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过了零点了，她对徐曼道：“徐总，我先送您回家吧。” 徐曼表情平淡，她径直上了车，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林桐，淡淡道：“我自己开就行。” 林桐自讨没趣，她干脆顺从地坐在最后方，低头玩起手机。 “你和戚予感情很好？”徐曼突然问。 林桐想都没想就回道：“是啊，她算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了。” “好到连发热期都要找你？” 听出了徐曼语气里的嘲讽，林桐不明所以地望着徐曼的后脑勺，奇怪地问：“不找我找谁？” 闻言，徐曼又一个急刹车，林桐差点没坐稳，她现在终于意识到徐曼在生气了，但她完全不知道徐曼的怒意从何而来。林桐也是个暴脾气，她刚想质问徐曼两句，可一想到她前几天才不明不白地睡了人家，顿时就理亏了。 “那个，你是不是不太开心啊？”林桐扭扭捏捏道。 徐曼重新踩下油门，她的表情看上去古井无波，只有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暴露了她内心复杂的情绪，她云淡风轻道：“如果我说是呢？” 林桐小声问：“那你不开心是因为我吗？” 徐曼轻哼一声，幽幽道：“如果真是因为你，你又能做什么？” “哎，我就知道。”林桐哭丧着脸，委屈道：“我知道你财大气粗，看不起我上次留给你的卡里的那点钱，但我不是给你留微信了吗？是你自己没告诉我你想要多少的……” 徐曼再次踩下刹车，她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沉声命令道：“下车。” 林桐有些生气了，她噘着嘴，果断拒绝：“不要，这是我的车。” “我再说最后一遍，下、车。”徐曼回过头，用一双漆黑的双眸，阴沉沉地看向林桐。 瞬间，明显强于自己的alpha气场汹涌袭来。身体比内心更快察觉到危险的到来，等林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车外边。 “徐总，我是不是冒犯到你了？对不……” 林桐话都没说完，徐曼就直接踩下了油门，很快，林桐连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被喷了一脸尾气的林桐：“……” 现在是凌晨，徐曼居然把她丢在了空无一人的大马路上？！一阵夜风吹来，林桐在皎洁的月光下冻得瑟瑟发抖，她抱着手臂，忿忿不平道：“果然越有钱的人越小气！又不是不给你补偿，真是缺德！” 戚予第二天醒来后，头疼欲裂，她摸了一下额角，发现脑门上莫名其妙肿起了一个包。 难道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撞到床头了？戚予有些疑惑，但也懒得深想。 发现顾芊还没回家后，戚予准备打个电话给她，结果刚一开机，就被经纪人吴桢之前发来的信息给狂轰滥炸了一番。 “到底怎么回事？听说庆功宴上，是顾芊先发|情热的，你有没有受影响？” “现在身体感觉如何？有后遗症吗？” “还没醒？醒来后立刻给我打个电话！” 戚予一直往下翻，发现就在她睡醒前十分钟，吴桢给她发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你被不明身份的粉丝袭击，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警察局那里检查结果出来了，颜料里被加了omega发|情诱导剂，我的天，现在这事可彻底闹大了，顾芊的粉丝都把风华的大门给堵上了。” 第81章 看到屏幕上“顾芊粉丝”这几个字，戚予不禁皱眉。她第一时间拨通了顾芊的手机号，电话那头却半天没有人接。 听着耳边的阵阵忙音，戚予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紧握的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戚予？你……”终于，顾芊的声音响了起来，但电话那头似乎有很多人，声音十分嘈杂，还时不时传出几声尖叫，很快就将顾芊的声音给淹没了。 “你在哪里？！”戚予连忙焦急地问。 顾芊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戚予只能勉强判断出，顾芊现在应该身处风华的大楼。挂断电话后，戚予急匆匆地翻身下床，同时打电话给coco。 “coco？麻烦你现在开车过来，送我去风华一趟。”戚予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过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件衣服换上。 coco本来就在来找戚予的路上了，因此她到别墅的速度很快，戚予刚放下擦脸巾，门铃就响了。 “戚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coco一进门就大呼小叫起来，她凑到戚予面前，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她的表情愤怒起来，惊叫道：“你的额头怎么了？哪个alpha不要命了，居然敢碰你？” “我没事，应该是我回来后太累了，自己撞到的。”戚予摇摇头，“有事的是顾芊，她现在应该在公司处理粉丝的事。” coco的车还没开到风华门口，喧闹的人声老远就传了过来。 “我的妈呀，前面那些不会都是顾老师的粉丝吧？”coco探出头看了一眼前方黑压压的人群，害怕地搓了一下肩膀，“顾老师这人气也太高了，这阵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风华是黑心公司，欠了员工好几年工资没发呢。” 戚予悄悄地从艺人通道进了公司，站在大厅里，她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围在门口的粉丝们。 只见风华的玻璃大门外早已门庭若市，附近的道路也被顾芊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有男有女，年龄各。人群中有初中生模样的孩子，也有看上去已经成家立业的中年人。共同点是，这些人都面带不满，嘴里叫喊着什么。有的人的手里还举了牌子和横幅，上面用大字写着“请风华给个说法”之类的句子。 戚予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顾芊的身影，她站在角落里，拽住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她定神一看，发现是戚予后，唉声叹气道：“这些都是顾芊的粉丝，他们听说昨天顾芊被泼了不明液体后，又被公司强行拉过来参加庆功宴，还突然当场发热，现在一个个都要公司给个交代呢。” 正说着，戚予便看见斜对面的小门里，出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只见顾芊在助理和保镖的重重保护下，来到了公司大门外。她没有戴口罩和墨镜，脸上也只化着淡妆。当她出现的第一时刻，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了更为激烈的骚动声。 “顾芊？是顾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顾芊来了？在哪呢在哪呢？！” “顾芊啊啊啊啊！姐姐看我啊啊啊啊” 粉丝们当场表演了一回川剧变脸，本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义愤填膺的表情，见了顾芊后，愤怒瞬间转变为欣喜若狂，把自己本来的目的给忘在了脑后。 顾芊拿过助理手中的扬声器，安抚着众人的情绪，温柔道：“虽然昨天遇到了一些意外情况，但好在没有人出事。医生也仔细地检查过了我的身体，大家放心，我现在很健康。” 粉丝们听了这话，情绪反而更加激动了，甚至有不少年龄比较小的女孩子，直接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稳定好粉丝们的情绪，公司的保镖和附近的警察才得以陆陆续续将人群疏散。 顾芊回到一楼大厅里，工作人员立刻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顾芊一只手接过塑料杯，另一只手烦躁地捏着眉心。 “顾前辈。”戚予走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意思和顾芊表现得过于亲密，但是眼神里却透露出不加掩饰的担心。 发现戚予竟然来到了公司里，顾芊皱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顾芊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你还说我？”戚予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一脸不满道，“不好好休息的人不是你吗？粉丝来闹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非要把自己累倒下？” 戚予突如其来的一通发泄让顾芊愣了神，但下一秒，她看出了戚予眼底的委屈，便放缓了语速，耐心解释道：“我也是今早才知道这件事的，徐曼实在处理不了，所以不得不请我出面。” 顾芊的语气里甚至夹杂了一丝哄人的意味，戚予刚想说什么，突然敏感地察觉到，周围人看她和顾芊的眼光有些诡异。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和顾芊的讲话语气有些过于亲昵了，简直像老夫老妻。 戚予不自在地轻咳两声，好在徐曼的助理很快走了过来，缓解了她的尴尬。 “顾小姐，徐总找您。” 徐曼昨晚就被林桐气得不轻，几乎没有睡多长时间。今天一大早到了公司后，得知公司楼下被顾芊的粉丝给围住了，说要讨个说法，顿时整个人头皮发麻。 “徐总，顾小姐到了，还有……”助理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人，小声道，“还有戚小姐。” 徐曼诧异地挑眉，她点点头，“麻烦你了，去忙自己的吧。”助理离开后，徐曼对戚予招招手，“正好，省的我单独找你了，过来坐吧。” 在沙发上坐下后，徐曼对戚予淡淡道：“新闻看过没？先了解一下情况。” 戚予看着被扔到自己面前的平板电脑，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各大网站里，#顾芊戚予被粉丝袭击#、#顾芊庆功宴突然发热#的热搜牢牢占据了搜索榜前三位。网友们对顾芊被袭击的事十分震怒，尤其是顾芊的粉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那个不明身份的粉丝给揪出来，然后拆吃入骨。 顾芊今天发自|拍了吗：到底是谁家的粉丝这么恶心？是不是心理变态啊？这种人一定要严格惩罚，最好多关个几年，免得再出来祸害人。 不想起床：不是有在首影上学的目击者说是韩礼峰的粉丝吗？ vodka：不传谣不信谣。他说是目击者就是目击者了？那我说我也是目击者你信吗？ 风华配不上顾芊：我最恶心的是风华，自家两个艺人被泼了成分不明的液体，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还逼着艺人继续跑通告？资本家真是吃人不吐骨。 djadsa：@徐曼顾老师不是你的好友吗？你就让她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万一出事了你们风华也别想在华|国赚一分钱了。 竹筒：@徐曼@风华娱乐顾芊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这件事你们一定要追究到底！一定要严查那个袭击者的身份和袭击原因，给顾老师一个公道，不然以后艺人不都成了高危职业了？ 见戚予看得差不多了，徐曼撇撇嘴，“知道今天我上了几次热搜吗？”不等顾芊和戚予回话，她轻笑一声，自嘲道：“七次。” 顾芊神色不变，泰然自若地看着徐曼。 “顾芊，你的粉丝真是有钱。”徐曼咬牙切齿道，“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名字好不容易从搜索榜上掉下去，然后你的粉丝就花钱把#风华压榨艺人#、#徐曼#这两个热搜给顶上来。”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顾芊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茶。 “我上热搜倒还是小事，花点钱请公关部压下来就好了。”徐曼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现在的问题是，那个粉丝在颜料里下的是发|情诱导剂，这种东西在全世界都是禁品，这件事已经引起上面的人的关注了。现在警厅那里正在拷问小姑娘，诱导剂是从哪来的。” 顾芊点点头，“既然这样，你也不必这么着急了，真相出来后你请公关部发个声明就行。” “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徐曼修长的手指不断地敲打着玻璃桌面，“我估计这件事最后会不了了之，警厅的人可能查到一半就被叫停。毕竟能在华|国贩卖诱导剂，背后的势力一定不简单，我怀疑……” 这下连戚予都感觉出徐曼语气里的严肃了，她不禁捏紧拳头，追问道：“怀疑什么？” “怀疑韩家可能涉及其中。” “韩家？”戚予惊讶道，“你是说你韩礼峰的那个韩家？” 徐曼瞥了顾芊一眼，沉声道：“虽然我之前就答应了某个人，帮你和林桐处理韩礼峰的事，但我这几天派人暗中调查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远没那么简单。” 顿了一下，徐曼继续道：“我一开始以为，只有韩礼峰自己涉及违法贩卖诱导剂，但后来意识到，这种黑色产业，绝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起来的。我一旦触及到韩礼峰的利益，他身后的韩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的打算是？”顾芊双手环臂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徐曼，语气淡然道。 “顾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听了顾芊的话，徐曼原本紧绷的表情反而放松了下来，她忽然低头轻笑一声，“毕竟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你和小戚还是我手下的艺人，我会袖手旁观吗？只不过……” “不过什么？”戚予追问道。她听出了徐曼的言下之意，不禁有些担忧，以为她要提出什么会让顾芊非常为难的条件。 “不过小戚啊，你得帮我个忙。”徐曼笑眯眯道。 戚予一愣，疑惑道：“我？我能帮你什么忙？” 徐曼慢悠悠道：“很简单。你说服林桐签我的公司就行。” 戚予：？ 第82章 办公室内原本严肃的氛围，因为徐曼的一句话，瞬间变得有一丝诡异。 戚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咳。”徐曼撇过头，不动声色地避开戚予诧异的目光。她微微微低垂眼睑，掩去眼神里的心虚，一本正经道，“风华未来想要培养一名新人alpha演员，林桐就很符合我们的标准。” “标准？”戚予不禁重复了一遍，看徐曼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满口谎言的人贩子。“虽然林桐是我的朋友，我也相信她的潜力。但现阶段来看，无论是从人气、舆论还是现有作品角度，她都不是风华最佳的培养人选吧？” 戚予倒不是不希望林桐有更好的发展，而是她心里明白，资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更何况是徐曼这样的老狐狸。她怕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直接把自家好友给砸死。 “你说的这些，对于一个圈内新人来说，也就是一部作品和一场营销的事而已。”徐曼优雅地搭着腿，微微后倾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沉声道，“重要的是，林桐的演技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而且在现在的新人alpha里，她的形象是最好的。” 戚予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为什么你不自己和她谈？” 徐曼的笑容僵住了，她勉强维持着语气的儒雅，耐心解释道：“你认识林桐这么久了，应该知道她性格单纯。她原来的经纪公司给她的待遇并不好，但只要公司不愿放人，恐怕林桐还是会选择续约。我是外人，可能说不动她。” 戚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颇为认同徐曼的说法，但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拒绝道：“如果风华真得想签她，还是你们自己和她谈吧，我不能强行劝她。” “理由呢？”徐曼耐着性子问。 戚予直勾勾地盯着徐曼，实在不太好意思说出那句“因为她睡过你啊！” 签约风华听上去百利而无一害，但万一徐曼只是想报复林桐，所以才给林桐挖了个陷阱怎么办？那她岂不是亲手把好友推火坑里？ 见戚予半天没说话，徐曼有些不耐烦了，她催促道：“林桐来风华，我就解决韩礼峰。从结果来看，绝对是双赢的局面，你到底有什么顾忌？” 戚予犹豫了一会儿，她瞥了一眼顾芊，见对方正不慌不忙地喝着水，甚至朝她眨了眨眼睛。 脑内一番天人交战后，戚予选择“重色亲友”，就在她差点要答应徐曼的要求时，顾芊突然开口道：“别为难小予了，没有人能决定别人的职业生涯。” “哦？那就是不愿做这个说客了？”徐曼带着玩味的笑容，慢条斯理道：“那就很抱歉了，我是个生意人，韩家我可不敢惹。” 顾芊颇为理解似的勾唇一笑，她站起身，对戚予温柔道：“走吧。” 走了几步后，顾芊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像是临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着徐曼，表情无辜道：“徐总，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有件重要的事没和你说。” “什么事？”徐曼挑眉道。 只见顾芊不慌不忙地走到徐曼身边，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一瞬间，徐曼的表情沉了下来，脸色由青转白，看着顾芊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你怎么会知道……”徐曼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羞耻。 “徐总，回头见。”顾芊优雅地拨开垂落在耳边的碎发，笑眯眯地对徐曼道别。 等电梯的时候，戚予好奇地问顾芊：“你刚才和徐曼说了什么？” 顾芊静静地看着电梯上跳跃的数字，轻描淡写道：“我告诉她，如果她不帮忙，明天全公司都知道她被一个alpha给睡了。” 戚予：“……” 林桐从床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嗓子疼得像被利刃割了一样。她赶紧坐起身，大口喝了一口水，喉咙口的疼痛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下午。此时林桐的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的，她吸了吸鼻子，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也难怪，深秋的夜晚，穿得那么单薄，然后被人丢在大马路上，就算是alpha也扛不住。 林桐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红通通的双眼，叹了口气，任命地开始找感冒药。林桐把床头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感冒药，不禁有些情绪烦躁，“奇怪了，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啊！” 正思考着，林桐忽然猛打了两个喷嚏，于是她一边抽过纸巾擤着鼻子，一边小声嘟囔道：“谁这么想我啊？” 这时，敲门声响起。林桐估摸着是自己消失了大半个白天，经纪人直接找上门了来了。她撇撇嘴，不得不暂时放弃找药，一脸不情愿地过来开门，认怂道：“对不起，我好像有点感冒……” 尽管门口的人戴着口罩，但林桐还是一眼认出了徐曼的眼睛。她话都没说完就要甩上门，却被对方一把挡住了手。 “你来干什么？” “还车。” 林桐被噎了一下，她语气放缓了一些，但目光里依然带着一丝戒备，“你现在把钥匙给我就行了。” 徐曼点点头，她伸出拿着钥匙的手，趁林桐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上前一步，挤进了屋子里。 林桐：“……” 徐曼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自然得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屋子，评价道：“太乱了。你经纪公司没给你安排生活助理吗？” 林桐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钥匙还回来了，你可以走了吧？” “当然有关系。”徐曼走到了卧室里，不露声色地观察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她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徐曼转过身，一脸严肃道：“我今天来其实是有正事要和你谈。你有没有兴趣签约风华呢？” “签约风华？”林桐疑惑地看着徐曼，摇摇头，“没兴趣，我现在的公司挺好的。” “挺好的？”徐曼冷笑一声，“你指的是，不给你好资源，只让你拍网剧，白白浪费演技天赋，还是你上热搜了，公司连公关都懒得请，就任由你被网曝。”说到这里，徐曼顿了一下，似笑非笑道，“还是说，经纪人把你送到我房间里？” “你今天来，就是想羞辱我和我的团队的？”林桐皱眉道。 “不是羞辱，我只是诚心想和你合作。我答应你，只要你成为我旗下的艺人，我会给你安排最负责的经纪人，尽可能地给你倾斜资源。”见林桐一脸不为所动的表情，徐曼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你放心，我签你是因为看中了你的潜力，相信你未来会给我们公司带来巨大的收益。” 林桐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了经纪人的声音。 “林桐，你在家吗？门怎么都没关好啊？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好歹也算是个小明星，平时能不能注意一点……” 林桐顿时吓得心跳骤急。 这要是被经纪人发现风华太子女在自己屋里，到时候可怎么解释？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桐急得满头大汗，她来不及多想，忽然用力把徐曼推倒在床上。 “你？！”徐曼震惊地睁大双眼。 “不好意思，你躲一下，千万别发出声音！”林桐说着，就立刻掀起被子，把徐曼捂了个严严实实。 林桐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经纪人一脸诧异地看着林桐，“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你听错了吧，我在一个人练剧本呢！”林桐若无其事地笑笑。 经纪人也没多想，抱怨道：“你这一上午去哪了？打你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林桐尴尬地摸摸鼻子，解释道：“我有点感冒，所以上午一直在家里睡觉，手机估计没电关机了吧。” 经纪人一脸不悦，“这两天不是还有活动吗？我都说了，最近天气冷，千万别生病，你还真给我感冒了。而且你怎么连大门都不关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花边新闻太少了，想主动邀请狗仔来你家专访一下啊？！” 林桐被骂得不敢吱声，只能一个劲点头。 经纪人叹了口气，“家里有药吗？没有我去帮你买。” “我记得放床头柜里了啊……难道已经吃完了？”林桐挠挠头，她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板胶囊。“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掉地上了。” 林桐拿起药，对经纪人道：“找到了，你回去继续工作吧，我一会儿自己吃。” 经纪人不放心地看着她，“我看着你吃完再走。” 林桐只好去倒热水，她出卧室的时候亲亲密密地抱住了经纪人，若无其事地撒娇道：“站着多累啊，到客厅里坐一会儿吧！”说完后，她随手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客厅里，林桐乖巧地在经纪人的监督下吃掉了感冒药，经纪人又叮嘱了她几句，才离开了林桐家。 见经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里，林桐才松了口气，她回到屋里，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忽然，她感到身体阵阵发热，眼前一阵眩晕。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闻到了甜美的信息素气味从卧室里传来。 第83章 徐曼自从几天前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林桐反睡之后，就对那副阴差阳错进了自己嘴里的aa情趣用药产生了心理阴影。徐曼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被林桐吃干抹净以后，她一直耿耿于怀，在来林铜家之前，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aa中攻方常用的药带在了身上。 徐曼觉得，上次的问题出在林桐的脑回路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这次她决定，如果林桐半推半就，她就自己吃了。 与在酒店那晚不同，这次的情趣药是吃了以后会让alpha将同类的信息素识别为omega信息素，在两个alpha之间产生不亚于ao之间的相互吸引力。 徐曼想，只要把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应该就不会再发生意外情况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在徐曼看到林桐跌跌撞撞、满脸通红地推开卧室门后停止了。 “你怎么了？”徐曼强装镇定地问。 “好热……”林桐急促地喘着气，她不耐烦地扯掉外套，随手丢在地上。 “你吃了什么？”徐曼紧张地问。 林桐双眼朦胧，她眯着眼睛，做出努力思考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林桐含糊道：“感，感冒药？” “哪来的感冒药？”徐曼说着，已经开始翻自己的口袋了，果不其然，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带来的aa助兴药。 林桐委屈道：“床边地上捡的。” 徐曼：“……” …… “啪”得一声，枕头被扔了出来，重重砸在玻璃窗上。 卧室里，床单皱成了一团，一大半都掉在了地上。床上两个alpha扭打在一起，徐曼挣扎中一挥手，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一巴掌甩到了林桐的脸上。 “好疼……”林桐捂着脸，满脸控诉地看着眼前的“omega”。 这年头的omega都这么“野”吗？ 望着身前明显已经神志不清的林桐，徐曼翻了个白眼，她试图往床下爬去，却被林桐扯着衬衫拽回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徐曼气喘吁吁地护住自己的领口，咬牙切齿道。 林桐就算意识模糊，也知道这种行为不太文雅，她羞涩道：“想……想睡你。” 徐曼深呼一口气，苦口婆心道：“我睡你也可以啊，你躺着不舒服吗？” 林桐震惊道：“可你是omega啊！” 徐曼耐着性子解释：“我是alpha。” 林桐的眼神里滑过一丝疑惑，她摇摇头，噘着嘴道：“不可能，你身上都是omega的味道。” 徐曼无声地爆了句粗口，她忽然拽过林桐的手，往自己身上带。 林桐见“omega”这么主动，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半推半就地伸过手去，几秒钟后，她的表情一愣。 “我到底，是omega，还是alpha？”徐曼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林桐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从床上跌了下去。 “你你你……你怎么会……”林桐结结巴巴道。 “怎么，现在不想睡我了？”徐曼松了口气，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一边嘲讽道。 林桐：“……” 徐曼穿好衣服，走到卧室门口，却突然被林桐按在了墙上。 “想……”林桐耳垂通红，低着头，小声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徐曼皱眉，不太自然地避开林桐灼热的鼻息。 “还是想……那个你。” 徐曼：“……” 就在网上还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袭击戚予和顾芊的粉丝的身份的时候，首影2020届毕业班的毕业大戏已到了公演的日子。 首影官博在正式演出的前一晚，将话剧海报发到了微博上，配文只有演出的时间地点，以及一两句对本届表演班毕业生的祝福，甚至没有@任何微博用户。 然而，受舆论和电影上映的影响，戚予的人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上涨。不管是黑粉还是真爱粉，都随时关注着首影的毕业大戏。 校方的微博一发，评论区立刻像过年一样热闹。 背锅侠：好家伙，一个《雷雨》吵了这么久，现在终于上映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呗。其实我就是想问，还有没买到票的韩粉、戚粉或者林粉吗，全网最低价，加v 江畔独步寻花：看了《巷子》，要是还有人觉得戚予演技不行，那我建议你把眼睛捐了，反正对你也没用。 是戚予不是鲫鱼：u1s1，戚予的演技确实比韩好啊，所以我挺理解她之前帮林桐说话的。 再忍一天就放假了：请问戚予是拿了什么奖了吗？这年头都流行贷款吹了？！是不是明天，就变成了戚予的演技拳打顾芊，脚踢章子怡了？戚予的粉丝果然和戚予一个德行，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整天越级碰瓷。 zolly喜欢予宝：碰瓷韩礼峰也叫“越级”碰瓷啊？就韩礼峰那个演技，“跳楼”碰瓷还差不多。 在各方的争论中，一个普普通通的由高校主办的毕业大戏，硬是变成了娱乐圈的焦点。 然而戚予对此一无所知，她此时正苦口婆心地劝着非要来看话剧的顾芊。 “你来我们学校现场指导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过我演出的部分了吗？” “那是排演，又不是正式演出。”顾芊兀自目不转睛地修着指甲。 “那你别坐观众席好吗？不然太容易被发现了。坐后台也能看的，真的。”戚予选择退让一步。 顾芊瞥了戚予一眼，拒绝道：“可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票，我只想以观众的身份看你出演的第一部 话剧，这样才更有意义。” 戚予劝说无门，只好使出了杀手锏。只见她坐到床边，抱住了顾芊的肩膀，将头埋进对方的脖颈里撒着娇。 “姐姐，我不想你被拍到，不然又要上热搜了。我不喜欢那群网友整天讨论你嘛。” 顾芊随手将指甲刀放在床头柜上，她抬起戚予白嫩的下巴，把对方的脑袋捞出来，颇为好笑地问：“就这么不想我去看？” “不是不想你去看，是不想你坐在观众席上，这样太危险了。”戚予纠正道，她一想到顾芊坐在观众席上被众人围观，就不禁头皮发麻，到时候肯定又是全城风言风语。 顾芊点点头，像是同意了戚予的说法，她微笑道：“那我买的票不就浪费了吗？你怎么赔我？” “你想怎么赔？”戚予小心翼翼道。 顾芊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指套，语气淡然，“那用身体赔吧。” 戚予：“……” 半夜，顾芊累得睡着了，戚予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下来，悄悄地把桌上的话剧票给藏了起来。 为了防止她今晚白献身，还是杜绝后患，直接把顾芊的票给收起来吧。 第二天，国家大剧院的化妆间内。 “林桐呢？怎么还没到？”这时，老师走到了已经换上戏服的戚予面前，皱眉问。 戚予摇摇头，心里也不禁升起一丝担忧。这几天林桐几乎没怎么和她联系，她以为对方正在忙于工作，便也没多打扰。 “林桐来了！”忽然，一个同学高声道。 戚予远远望去，惊讶地睁大双眼。 林桐磨磨唧唧地蹭了过来，她躲躲闪闪，不敢用正脸对着戚予。 “你和人打架了？”戚予颇为震惊地看着林桐。 尽管上了妆，但戚予依稀可以看出林桐脸上的青紫。 林桐挠挠头，尴尬道：“不是啦，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树上了。” 戚予：“……” 化妆老师跑过来，看到林桐的脸蛋，气得连声怒骂。好在话剧演员的脸上多为浓妆，仔细涂抹后，倒也看不出伤痕了。 一般艺术类高校在选择毕业大戏的时候，都会选取一些经典剧本。例如这次的《雷雨》，就曾被放进中学教科书里。因此大多数购票观众，对话剧本身的内容并没有多大好奇心，更多的是对这群未来的演员感兴趣。 因此，在话剧刚开演的时候，观众席上还不时传来轻笑声与窃窃私语声。但随着演出的深入，观众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甚至因为剧情的冲突，而呈现出复杂的喜怒哀乐。 真正卓越的演出就是如此，即使观众知晓剧情，但还是能被演员带动情绪，甚至对相同的剧目产生截然不同的感触。 表演结束后，无数观众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激烈的掌声与热情的欢呼声在宽敞的剧院上空经久不散。 由于演员都是毕业班的学生，为了表达对这一届科班生的祝福，谢幕的时候，剧院和校方还策划了一个“亲人祝福”的小环节。 开场前，每一个毕业班的学生都可以最多带两个亲属进剧院，坐在专门的席位上，免费观看话剧。因此，表演系主任充当临时主持人，拿着话筒到亲属席上随机邀请观众发言。 “这位漂亮阿姨，请问您是哪位学生的家长呢？”系主任弯下腰，亲切地对着一个卷发中年女人道。 “我是戚予的妈妈。” 戚妈妈话音刚落，场馆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讨论声。 毕竟今晚的c位，无疑是在网上人气最高的戚予。 台上的一位同学十分羡慕，她偷偷撇头看了一眼戚予，却诧异地发现，戚予笑得有些僵硬。 此时，戚予的目光既没有放在主持人身上，也没有放在自家老妈身上，她正死死地盯着坐在戚妈妈身边，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女人。 戚妈妈说完祝福后，系主任自然地把话筒递给旁边的女人，好奇地问：“您是跟着戚妈妈一起来的吗？” 女人没说话，只是矜持地点点头。 系主任开玩笑道：“哈哈，咱们戚予同学的亲戚特别注重隐私哈，看个话剧还遮得特别严实呢~请问您是戚予的？” “姐姐。”女人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略微抬了抬帽檐，轻声答道。 剧院里突然安静了两秒，片刻后，观众席彻底沸腾了。 第84章 第一个发出尖叫的是坐在顾芊斜对面的一名女观众。她身边的同伴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飞速地用手肘捣了她一下，小声道：“疯了吗？你瞎喊什么？” “顾，顾，顾芊啊！是顾芊的声音！”女生捂着嘴，激动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同伴愣住了，下一秒，惊天动地的惊叫与欢呼声在他的耳边炸开。 “啊啊啊啊啊，是顾芊吗？？真得是活的顾芊啊啊啊啊啊！” “哪呢？顾芊在哪？” “戚予她妈旁边戴鸭舌帽的那个啊绝对是顾芊！这声音和侧脸，百分百是顾芊！！” “啊啊啊啊老婆看我啊啊啊啊啊顾芊我爱你！” 系主任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他心里有些纳闷——校方既然邀请到了顾芊来当临时嘉宾，为什么都不和他这个当主持人的提前说一声。 见顾芊看上去并没有想要揭露身份的样子，系主任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是提前设计好的环节，便也装作没认出面前的人的样子，配合道：“戚予的这位漂亮姐姐，请问今天您是跟着戚予妈妈一起来的吗？” 顾芊轻轻地推了一下黑框眼镜，慢条斯理道：“其实我本来并不准备麻烦阿姨的，因为我已经提前买好了观众票，只是……” 系主任好奇地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家里的某个小朋友太调皮了，把我的票给藏起来了。”顾芊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宠溺，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温柔地看了戚予一眼。 戚予：“……” 那天，直到最后谢幕结束，所有演员退场，顾芊都没有摘下自己的帽子和口罩。但几乎所有现场观众都明白，这个戚予的“姐姐”就是顾芊本人。 演出一结束，“顾芊看戚予毕业大戏”的话题就火速爬上了热搜，不少顾粉还到处奔走相告“不传谣不信谣”，直到顾芊坐在观众席上的照片被传得全网满天飞。 尽管画质差得像是打了十层马赛克，粉丝们还是凭借着多年舔颜的功力，确认了照片上的人正是顾芊。 我心碎了：我怀疑这俩人就差官宣了，看顾芊和戚予妈妈这么熟悉，肯定是早就私下见过家长了，我不行了我现在哭得喘不上气了呜呜呜呜，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 肉嘟嘟：我已经被顾芊的那声“姐姐”给苏晕过去了，我好羡慕予宝，出道就有影后罩着，我也想有顾芊这样的姐姐！ 土耳其烤肉：作为一个在现场看了全程的人，我只想说，戚予的演技是真得好，芊予芊寻也是真得甜（仅代表个人观点，顾芊和戚予的个人粉别来喷我） 你觉得你很幽默吗：第一次看话剧，被首影这届学生的演技给震撼到了，特别是戚予和林桐，完全颠覆了我对新演员的印象。可能是因为戏剧的张力本身就比电影强，我现在比刚看完《巷子》的时候还激动。 看着网友们的评论，戚予内心五味杂陈。正当她心情复杂地刷着网页的时候，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戚予不禁有些诧异，她点开信息大略地看了一眼，顿时表情微变。 “你在看什么？”刚洗完澡，还浑身带着湿气的顾芊蹭了过来。她半跪在床上，将尖尖的下巴放在戚予的肩膀上，整个身体懒洋洋地倚靠着戚予的后背。 “网友们的评论。”戚予飞快地关掉页面，将手机反扣在床上。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她半带着调侃道：“周姐难道没打电话过来骂你吗？” 顾芊挑眉看着戚予，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她淡淡道：“我关机了。” 说完后，顾芊打量了一会儿戚予的表情，敏感地察觉出了对方的不对劲，她绕到戚予身前，皱眉道：“你有事瞒着我？你刚才到底在看什么？” 戚予拉过顾芊的手臂，顾左右而言他：“又身上没擦干就出来了，你看你袖口都被水沾湿了。” 顾芊没说话，她微微眯着眼，盯着眼前的alpha，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给你3秒钟。” “什么？” “把手机给我看。” “等一下！” “3、2……” “我关了，我已经关了呀！”戚予欲哭无泪道。 顾芊冷哼一声，语气里透着一丝危险，她似笑非笑道：“这就有事瞒着我了？你是不是背着我……” 顾芊的话没说完，戚予就突然抱了上来，她紧紧地搂住顾芊的腰，用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顾芊仍略带潮湿的发丝。 “我说，我说。” 顾芊毫不留情地把戚予的脑袋推开，用审视的眼神注视着她，等待她给出一个答案。 “我在看视频……” 顾芊没反应过来，迟疑地问：“什么视频？” “就……那种视频嘛……你懂的。”戚予语气扭捏。 顾芊：“……” 趁顾芊还没缓过神，戚予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她凑近顾芊的耳边，吻了一下她软软的耳垂，轻声道：“你不是一直让我学吗？” 顾芊刚想开口，却被戚予的封住了唇瓣。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化成了阵阵呜咽，随着满室薄荷与木槿的清香，飘散到了夜风里。 “给我滚出去！”一个价值不菲的烟灰缸被狠狠地扔了出来，重重地砸向站着的男人的膝盖，然后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门边。 “爸……对不起。”韩礼峰强忍着膝盖处传来的剧痛，低着头唯唯诺诺，向着眼前的男人不停道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韩振骂道，“当时我让你别和那群戏子混在一块，你不听，非要跑去丢人现眼。行，我们家不缺那几个钱，你想玩也就随你了，但你知道你现在捅出了多大的篓子吗？” 韩礼峰嗫喏着不敢吱声。 “你惹谁不好要惹顾芊？现在不但社会舆论一直在给上头施加压力，还有不知道哪一方的势力在火上浇油，我们家的产业随时可能被查出来。你知道我为了买通关系，这段时间给多少人当孙子，又花了多少钱吗？啊？”韩振喝了口茶，将瓷杯“啪”地一声砸在桌子上。 韩礼峰吓得浑身一颤，他小声道：“我也没想招惹顾芊啊，我就想利用一下林桐和戚予那两个小丫头，提升一下人气。谁能想到顾芊跟入了魔似的，非要自己跳进来。”顿了一下，他不满道，“而且是那个傻|逼粉丝自己要去泼戚予的，爸，我这是真得纯属倒霉……” “别和我什么顾啊林啊戚的，几个演戏的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废物东西！”韩振头疼欲裂，他一只手烦躁地按着眉心，另一只手对韩礼峰不耐烦地挥了挥，“出去吧，另外东南亚那条线你别管了，我已经交给你哥了。” 韩礼峰一愣，他低下头，掩去眼底的不甘心，退到了门外。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韩礼峰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本身进娱乐圈，也只是仗着钱多，想趁年轻享受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可没准备放弃家族产业。他的亲哥哥和他从小就没什么感情，两人一直暗中叫劲，这下韩振估计要对他彻底失望了。 “平板给我。”韩礼峰的双眼布满红血丝，他对助理沉声道。 “少，少爷，您先休息一下吧，工作的事现在也不着急……”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韩礼峰就发泄似的狠狠踹在了助理的肚子上，助理哀嚎一声趴倒在地，却丝毫不敢停顿，连忙忍着剧痛爬到韩礼峰脚边，把平板递了过来。 打开新闻网站，首页几个鲜红的热点标题，在屏幕上不停滚动着。 《粉丝袭击演员！公众人物的安全该如何保障？》《华|国ao部门相关负责人表示，一定会将黑色产业严查到底》韩礼峰看得太阳穴生疼，他转而打开微博，一眼就看到相关热搜现在还高高挂着。 #戚予演技也太好了吧# #顾芊自称是戚予的姐姐# #戚予韩礼峰演技pk# #韩礼峰尬演技# 韩礼峰将手里的平板狠狠摔到墙上，助理吓得大气不敢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韩礼峰自出道以来就一直喜欢顾芊，甚至“得到顾芊”都成了他的一种执念，但顾芊对他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的，礼貌中又带着一丝疏远。他一直以为顾芊的性格就是如此，圈里没有人能让顾影后另眼相看，直到戚予出现。 戚予出现后，他才知道，顾芊多年以来对她的无视，并不是因为性格高冷，而是因为人家顾芊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他本想利用舆论打压戚予，没想到最后却因为电影和话剧的上映而功亏一篑。如今甚至连自家的黑色产业都面临被揭露的风险。 想到这里，韩礼峰对戚予愈发愤恨，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差点把手心掐出血来。 忽然，韩礼峰的私人电话响了。 这时候能拨通他私人号码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韩礼峰只好强行压抑住自己暴躁的情绪，他粗喘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韩礼峰先生吗？” “我是。”韩礼峰烦躁道，“不管你是谁，有什么事，我现在很忙，请你有事联系我的助理。”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您对付戚予呢？” 第85章 顾芊：今晚的酒会是韩家举办的，你小心一点。不许喝太多酒，不能喝醉，离心怀不轨的人远一点，知道了吗？ 戚予没放在心上，直接发了张自|拍过去。 a市最娇omega：知道啦！[自|拍]看我今天美不美？贱兮兮.jpg顾芊：太露了，换了。 戚予还没来得及回复这条微信，就被吴桢打断了动作，她不得不暂时收起手机。 “这套不行。”吴桢有些嫌弃地摇摇头，指了指另一件礼服，“穿这条裙子吧，更显气质一点。” 戚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吴姐，我都换了六套了，再换下去，连化妆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你就动作麻利点！今晚是韩家的商业酒会，多少明星挤破了头想抢一张邀请函都抢不到呢。徐总居然把这个机会给你了，你可要好好把握住。”吴桢说着，便不耐烦地把戚予推回了衣帽间内，又“啪”地一声甩上门。 当戚予重新穿着一身暗蓝色的长裙出来时，吴桢双眼一亮。她双手抱臂，上下打量了一番戚予，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她点点头道：“你这一身，绝对艳压群芳。” 戚予松了口气，她刚准备去找化妆师，就听见吴桢奇怪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戚予疑惑地问。 “我刚才都没注意，你这项链是你自己的？”吴桢凑近了一些，饶有兴趣地端详了一会儿，赞叹道：“看上去不错，比上次那条赞助商送的好看。” 戚予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微微扭过身，避开吴桢的目光，她转移话题道：“时间不多了，我先去化妆。” 吴桢倒也没多想，她在戚予化妆的时候，在她的耳边不厌其烦地念着参加今晚宴会的投资商的名单，“记住了吗？这些人你要主动打招呼。一会儿在酒会上机灵点，别只忙着吃，多认识几个投资商，以后好接戏。” “记住了，记住了。”戚予被磨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她撇撇嘴，敷衍道。 临走前，吴桢还不放心地叮嘱她：“把握这个机会，别辜负小徐总对你的期待。” 戚予撇开头，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神晦暗不明。 酒会上果然来了不少大人物，望着这些平时只能在杂志封面上见到的面孔，戚予心里暗自感慨。 她本以为自己会无人问津，正思考着要不要按照吴桢说的那样，拉下脸为自己扩展一下人脉，没想到竟然有一个中年女人主动走近了她。 “张总您好！”戚予主动伸出手，礼貌地打着招呼。她对这位中年女人有印象，对方是国内某家著名企业的副总，叫做张青，是个alpha。 “戚予是吧？我女儿特别喜欢你，说你的演技很好。”张青亲切地朝她笑笑。 戚予一愣，心里有些受宠若惊，她羞涩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我还有很多要向前辈们学习的地方。”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谦虚了。”张青笑着摇摇头，她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助理，助理立刻尊敬地躬下身，递上了名片。 戚予赶忙双手接过名片，诚恳道：“谢谢张总。” “别叫我张总了，我也算是你半个影迷吧哈哈，叫我青姐好了。” 张青见戚予面露犹豫，便开玩笑道，“这么为难吗？不会是嫌弃我年纪太大了，不愿喊我一声青姐吧？” “怎么会？”戚予连连摇头，“张……咳，青姐看上去也不比我大多少。” 和张青又不尴不尬地聊了一会儿，对方终于依依不舍地走了。剩下的时间里，戚予随意地在宴会厅里四处走动，也认识了不少投资商。在这期间，不断有侍应生走过来，给她递上酒与甜品。戚予虽然记着顾芊的嘱咐，不敢多喝，但过了一阵，她的脸上还是浮现起一层绯色。 感觉到热气上涌，戚予走到露台上，想要缓解身体的燥热。然而被凉风一吹，她的大脑却更加昏昏沉沉。 随着视野越来越模糊，戚予敏感地察觉出身体的不对劲。她心头一紧，想要回到宴会厅里，但下一秒，她眼前一阵发黑，剧烈的眩晕感向她袭来，戚予浑身脱力地倒了下去。 戚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的双手被绳子绑在腰后。 “韩礼峰？”戚予的双瞳微微紧缩，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咬牙切齿道。 “戚予同学，好久不见。”韩礼峰不紧不慢地蹲下身，微笑着捏起戚予的下巴，像是看着一个商品似的，左右打量着，称赞道：“怪不得顾芊那么喜欢你，这小脸蛋，确实有几分姿色。” 在听到“顾芊”两个字的时候，戚予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她撇开脸，语气阴冷道。 “脏？”韩礼峰笑着摇摇头，“你又比我|干净到哪去？连顾芊的床都能爬，你还真是ao不忌啊。”顿了一下，韩礼峰挑眉道：“哦对了，你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两个omega在床上，到底有什么别样的滋味？我追了顾芊这么久，她都不屑于看我一眼，但凭什么你就……” “你真|他|妈让我恶心。”戚予冷冷地打断了韩礼峰的话。 “你再说一遍？”韩礼峰微微眯起眼。 戚予仰起头，直视着韩礼峰，一字一顿道：“我说，你，真|他|妈让我恶心。” 韩礼峰“啪”地一巴掌甩了上去，戚予的脸上很快便浮现了一个红肿的印子。 “这时候还能嘴硬？我是不是该夸你有骨气？”韩礼峰甩甩手，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戚予，冷笑道：“还是说，你是觉得你有底气嘴硬，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戚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你没有发现你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吗？”韩礼峰笑着问。 戚予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脖子上空荡荡的——她的项链被人取走了。 尽管心头已经产生了一丝慌乱，但戚予仍然故作镇定，她的目光没有丝毫游移，“你大费周章地把我抓过来，原来是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吗？” “还装？”韩礼峰颇为好笑地看着戚予，他伸出手，助理很快便把戚予的项链递了过来。 “告诉我，这是什么？”韩礼峰俯下身，用手指捏着项链，在戚予的面前晃了晃。 “韩前辈连项链都不认识了？”戚予嘲讽道。 “你当我是傻|逼？”说完，韩礼峰将手里的项链狠狠砸到了墙上。“这项链里装了定位器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戚予道。 “听不懂没事，我和你好好解释一下。”韩礼峰似笑非笑道，“徐曼跟我说，她愿意帮我，理由是她喜欢顾芊，所以对你怀恨在心。我一开始确实信了，但说实话，我也怕徐曼这是故意给我下了个套。” “所以你觉得我是徐曼的饵？”戚予语气平静地问。 “只是有这样的一种可能。”韩礼峰叹了口气，继续道：“理智点的话，我应该回绝她的。但她既然都把你送上门了，我为什么要拒绝这份大礼呢？” 戚予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尽管表情镇定自若，但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韩礼峰笑着拍拍戚予红肿的脸蛋，“所以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你的首饰。”他顿了一下，用略带遗憾的语气道：“挺漂亮的项链，可惜装了定位器。” “你不怕我把今天的事说出来？”戚予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不露声色地挣脱后腰处的绑带。 “等你的艳照满天飞的时候，你觉得大家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韩礼峰轻蔑地笑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徐曼，也不敢和我硬碰硬。” 今晚顾芊的右眼皮一直跳着，拍完广告回到家里后，她发了一大堆消息给戚予，却每一条都石沉大海。 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顾芊的心情不由更加忐忑，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通了戚予的经纪人吴桢的电话。 “吴姐，我是顾芊。” “顾芊？呃……顾老师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吴桢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一听是顾芊的声音，顿时惊得睡意全无。 “您知道戚予现在在哪吗？” “戚予？”吴桢莫名其妙道，“她现在应该还在酒会上吧，我已经安排司机去门口接她了。” “我今晚一直联系不上她，怀疑她出事了。” “出事？不会吧……这么大人了，我估计是手机没电了？”听出顾芊语气里的焦急，吴桢安慰道。 顾芊眼前一阵眩晕，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她知道找吴桢是没用了，在向吴桢要到了酒店地址后，立刻请司机送自己去酒会现场。 车上，戚予还是没有回信息，电话也打不通。一想到今晚的酒会是韩家举办的，顾芊的心情越发不安。忽然，她不知怎么回忆起了戚予之前在床上诡异的表情，又想到这次酒会的邀请函是徐曼特意给戚予的，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顾芊立刻打给徐曼，听着阵阵忙音，她连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 过了好久，徐曼才接通了电话，“顾芊……” 徐曼的声音听上去紧绷绷的，电话那头还时不时传出一些喧闹的人声。 顾芊开门见山道：“戚予怎么样了？” 徐曼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大概瞒不住顾芊了，便小声道：“你先别急，我已经在酒店里找人了，我也没想到定位器会被破坏……我就想引韩礼峰出手，然后当场把戚予救出来，这样就有证据……” 顾芊直接掐断了电话，她的双唇不住颤抖，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她嘶哑着嗓子，对司机催促道：“麻烦您快点。” 酒店里，戚予拼命挣扎，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透明的液体被注射进入自己的身体。 “我那个粉丝挺傻的，给你泼点omega诱导剂，都能泼错人。”韩礼峰笑着说。 戚予大口地喘着气，没有说话。 韩礼峰冷笑道：“之前的那次就当是甜点了。”他满意地看着戚予逐渐迷离的双眼，笑道，“今天这次，才是主食。” 第86章 尽管视线已经逐渐模糊，戚予还是凭着最后一丝意识拼命挣扎着。她咬紧下唇，试图保持神志的清醒，连嘴角都溢出了猩红的血丝。 “这么顽强？”韩礼锋颇为好笑地看着戚予，他半蹲下身，想要凑近一些，嘴里故作心疼道，“我对小姑娘一直都挺有绅士风度的，你要是不这么犟，我也不……” 他的话音未落，戚予忽然猛地抬起头，一双黑沉沉的双瞳死死地锁住韩礼锋。 这突入其来的眼神像是一把开了锋的利刃，瞬间穿透他的心脏。韩礼锋呼吸一窒，身体像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他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快而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半步。 戚予急促地喘着气，她一直冷冷地注视着韩礼锋的一举一动，可最终还是没有抵过药劲。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似的，她倒下身体，苍白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渐渐合上了双眼。 “妈的，一个omega这么难搞，吓老子一跳。”韩礼锋这才缓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他庆幸刚才把手下的人都赶出去了，不然这脸就丢大了。 像是心有余悸似的，韩礼锋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一米外，警惕地观察着戚予。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面露疑惑。 他用的不是omega诱导发|情剂吗？为什么戚予并没有发热，而是直接失去了意识？ 韩礼锋“啧啧”两声，自言自语道：“不会注射太多直接死了吧？” 他走进两步，俯下身，粗暴地把戚予拎了起来，在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后，他才松了口气。 韩礼锋把戚予重重扔回地上，见戚予毫无反应，他才彻底放下心来。他翻过戚予的后背，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怕留下太明显的痕迹，韩礼锋只是想拍几张戚予的照片，他撇撇嘴，手搭在戚予瘦弱的肩膀上时，却感觉有点古怪。 刚才给戚予解绑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与其他使用过诱导剂的人相比，戚予的体温显得过低了。 韩礼峰的心头不禁升起一丝戒备，正兀自皱眉思索着，忽然，他的双瞳遽然放大。 电光石火间，一只冰冷的手猝然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韩礼峰倒抽一口冷气，他顾不上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失声惊叫，“怎么会……” 只见戚予的双眸漆黑阴沉，眼底不见一丝茫然，与先前的反应简直判若两人。韩礼峰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对方的伪装给欺骗了。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就像是被蛰伏已久的危险动物给盯上了一样，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韩礼峰想要挣开戚予的手，却震惊地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下一秒，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在他的耳边陡然炸开，随之而来的是手腕上钻心的疼痛。 戚予直接折断了他的手腕。 韩礼峰一声惨叫，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他的整个身体都被戚予压倒在地，曾“圈粉无数”的俊美脸蛋也猝不及防地重重砸在地上，鼻梁骨上瞬间传来了彻心彻骨的酸痛，疼得他龇牙咧嘴，涕泗横流。他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瘫在地上，像一个令人作呕的蛆虫。 “戚予，你怎么会，怎么会不受影响？”韩礼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 “因为我不是omega。”戚予像看着一个可怜的蝼蚁的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韩礼峰，一字一顿道，“我其实是alpha。” “什，你说什么？”韩礼峰简直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瞪着戚予。 戚予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会儿韩礼峰扭曲的脸，忽然轻笑一声，淡淡道：“骗你的，因为我提前服用了隔离药物。” 意识到自己像狗一样被耍得团团转，韩礼峰恼羞成怒，他大声骂道：“婊|子婊|子|的omega，把老子放开，不然我家里人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戚予挑眉反问道。 她冰凉的手指像蛇一样，放在了韩礼峰的肩膀上，轻声问：“怎么不放过我？折断我的肩胛骨？” “啊——”韩礼峰哀嚎一声，整个上半身彻底失去了力气。 “或者扭断我的手臂？”戚予说着，轻轻一用力，韩礼峰没有受伤的另一只胳膊就软绵绵地横在了地上，再也不能挣扎。 “还是说，割了我的腺体？” “别，别割，别割！求求你，求你放过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彻心彻骨的疼痛传遍韩礼峰的全身，但这一切都没有戚予把手放在他的后颈上恐怖。感觉到腺体附近冷冰冰的触感，韩礼峰惊恐万状，连连求饶，甚至完全没有心情去疑惑，为什么戚予身为一个omega，力气会这么大。 望着韩礼峰呼天号地的样子，戚予收敛了嘴角最后一丝不带感情的笑意，她半蹲下身，看着韩礼峰，语气阴冷道，“就凭你，也配提顾芊这两个字？” 她掐住韩礼峰的下巴，仿佛听不见指尖传来的骨头咯吱作响声，面无表情道：“每次从你的嘴里听到姐姐的名字，我都挺想割了你的舌头的。” 韩礼峰已经痛得不能说话，他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戚予皱眉，似是感到恶心，于是嫌弃地抽回手。 “录真人秀的时候，顾芊的抑制剂是你动的手脚吧？就用这个？”戚予捡起地上的针管，在昏暗的灯光下晃了晃，“别骗我，现在人证物证都有，我出去后随时可以查出来。” 韩礼峰下意识地想要摇头，在对上戚予冰冷的眼神后，他又害怕地点点头。 “在策划这一切的时候，你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顾芊的？”戚予问。 韩礼峰不知道戚予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他已经因为疼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身体本能对危险的恐惧。 戚予慢条斯理地将针头悬在离韩礼峰的眼睛上方，一点点靠近对方浑浊的瞳仁，柔声道：“你说，要是我现在用你最爱的东西，把你的眼睛戳瞎，姐姐以后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韩礼峰惊恐得紧闭双眼，拼命摇头，他用残存的一丝力气艰难地扭动着身体，做着无谓的挣扎。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喧嚣的人声和疯狂的敲门声，其间隐约可以听到顾芊的说话声。戚予这才回过神来，她皱眉扔开手里的针头，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无措。 “戚予！”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顾芊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刹那间，木槿花的香气溢满了整个封闭昏暗的房间。 戚予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像是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她半眯着眼，在找到顾芊的身影后，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姐姐。 “戚予，小予，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顾芊一把抱住戚予，整个身体因为紧张而不停打颤，她抖着手胡乱摸索着戚予的全身，脸色白得吓人。 “没事，我没事，姐姐，我真得没事了。”戚予心疼地握住顾芊的手，见顾芊无法冷静，她略微抬高了音量，喊道，“顾芊！” 顾芊这才略微冷静下来，在确认戚予看上去的确没受什么伤后，她把戚予按在自己怀里，环视了一眼屋内，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韩礼峰。 “韩礼峰对你做了什么？”顾芊的语气冷得吓人。 “他想给我打诱导剂，但没有成功，还好你们来得及时。”戚予将脑袋埋在顾芊柔软温暖的脖颈间，委屈道。 徐曼蹲在韩礼峰身边，她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男人，摇头“啧啧”两声。她嫌弃地用手拎了一下对方的袖口，在听到男人哭爹喊娘的哀叫后，徐曼心里便对韩礼峰的伤势大概有数了。因此，她在看到戚予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样后，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起来。 “房间里的东西别乱动，直接报警吧。”徐曼对手下道。 一个黑衣保镖凑了过来，他悄悄在徐曼耳边道：“徐总，可戚小姐看上去没啥事啊，倒是韩家少爷半死不活的，你说警察过来了咋解释啊？” 徐曼瞪了保镖一眼，一本正经道：“正当防卫都不懂？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操的哪门子闲心。” 骂完手下的人后，徐曼看了一眼顾芊和戚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怕了，不怕了。”顾芊低声哄着戚予，还不停温柔地拍着怀里的人的背。 “还好没事了，而且我看韩礼峰受的伤更严重，他都……”徐曼说到一半，就对上了顾芊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她讪讪地闭上了嘴。 “这件事是谁出的主意？”顾芊冷冷道。 戚予：“……” 徐曼：“……”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将顾芊搂得更紧，苦着一张小脸，委委屈屈道：“姐姐……” 于是顾芊皱眉抱紧戚予，转而沉默地注视着徐曼。 感觉出顾芊眼神里的怒意，徐曼欲哭无泪，她诚恳地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定位器会突然坏掉。” 徐曼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一开始只是透露给戚予韩家酒会的信息而已。她想着在自家酒会上，韩礼峰也许会进行一些不法的交易，所以想让戚予混进去偷偷观察一下，说不定能搜集到什么相关证据。结果戚予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她居然还真得采纳了。 在发现定位器坏掉的那一瞬间，徐曼是真得被吓到了，要是戚予出了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没法和林桐还有顾芊交差了，好在她和顾芊来得还算及时，看样子韩礼峰还没来得及下手。 在等待警察过来的时候，徐曼注意到了地上的注射器，她的脸上浮现一丝讶异。 针筒居然是空的？ 第87章 在徐曼带着顾芊闯进酒店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察觉出情况不对了。尽管徐曼和顾芊已经尽量低调行事，但在场的宾客都是人精，他们很快察觉出了这两人眉宇间不同一般的凝重之色。 这场宴会声势浩大，觥筹来往间不乏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虽然面上都挂着千篇一律的假笑，但其实早就各怀心思。因此当警察突然进入酒店的时候，不少精英人士顿时脸色一僵，更有心虚的人，生怕警察是冲着自己来的，已经开始左顾右盼，不动声色地寻觅退场时机了。 就在每个人都暗自思量时，警察抬出了一个看上去伤得不轻的人。 “发生命案了？” “人不还活着呢吗？诶，不对啊，这是个alpha吧，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谁啊谁啊？” “这不是韩家那个小子吗？” “……” 在第一个人讲出“韩”这个字后，场上的气氛顿时更加诡异，本来喧闹的人群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神情复杂、面面相觑，这时才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与警察一同来的，还有医院的救护人员。他们第一时间迎向了戚予，却发现戚予像个没事人一样，倒是韩礼峰躺地上奄奄一息。 医护人员只瞠目结舌了一瞬，但很快优秀的职业素养就让他的表情恢复了正常。 “戚小姐……”心情复杂的医护人员走过来，想要检查戚予的身体，却被顾芊婉言拒绝了。 “大家辛苦了，戚予的私人医生已经到了，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们了。”顾芊微笑道。 医护人员点点头，他知道有的明星十分注重隐私，一般受伤了都会请私人医生。 注意到他们的对话，徐曼瞥了顾芊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探究的目光。 顾芊的私人医生对戚予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发现戚予确实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当晚就让戚予回家了。 远离了关心自己的人群，耳边一下安静了下来，戚予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丝疲惫。车里只剩下她和顾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芊没有再说话，脸上的担忧也逐渐退去。戚予看了顾芊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再三犹豫后，还是闭上了嘴。 戚予沉默着扭头看向车窗，玻璃窗里倒映出她略显模糊的上半身，戚予的眼神淡淡地扫过影子里自己凌乱的发丝，眼神晦暗不明。 “我去洗澡。”到家后，戚予脱下外套，将头发披散下来，随意地将发夹扔在桌上。 当戚予浑身带着水汽，裹着浴袍出来时，正好对上了顾芊冷冷的表情，在看到顾芊手上的东西后，她心里咯噔一跳。 “这里面装了什么？”顾芊对她晃了一下发夹。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针孔摄像头。” “所以项链只是个障眼法？”顾芊冷笑一声，“冷静下来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把定位器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原来只是为了放松韩礼峰的警惕。所以你全程都在演戏？” “韩礼峰的性格就是喜欢自作聪明，他以为自己识破了我的计划，就会更加放松戒备。”戚予叹了口气，“姐姐，对不起。但你要相信我，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徐曼知道吗？” 戚予摇摇头。 “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怕她察觉我是alpha，会给你和林桐带来麻烦。” 顾芊深呼一口气，咬牙道：“所以，到底是谁让你这么信任，甚至超过徐曼？” “董钰。” 顾芊一愣，她已经许久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了。由于童年的不好经历，她一直十分排斥董钰，再加上董钰工作繁忙，整日天南地北到处飞，她们上次相见，还是在拍《巷子》落水的时候了。 戚予解释道：“虽然这次酒会是韩家主办的，但董钰在这家酒店持有不小的股份，韩礼峰并不知道董钰和你的亲属关系，所以完全想不到这一层，他以为酒店的监控已经被自己关闭了，想不到今晚还会有人特意滥用权限打开，并一直暗中查看。” 顾芊深呼一口气，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侍应生给我的酒我其实没喝……在露台上也是装昏迷，所以如果韩礼峰的人把我带出了酒店，我很快就能逃跑，逃不了也会有人接应我。” 顾芊点点头，冷冷道：“然后呢？” “他们打我我一点也不痛，虽然破皮了，但其实和挠痒痒差不多。” “继续。” “我事先问过学姐，omega诱导剂对我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如果韩礼峰对我做其他危险的事，隔壁房间董钰派来的人会进来救我。” “还有呢？”顾芊一字一顿道。 “那个……”戚予摸了摸鼻子，“其实上次我并不是在用手机偷看小视频。” 见顾芊的表情更冷了，戚予忙补充道：“我只是突然收到了董钰的信息，姐姐，你妈妈真得挺爱你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瞒着你，为你做了很多事。” 顾芊冷笑一声，语气里不带任何感情道：“如果她真得爱我，就不会让你去冒险。因为你才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人。” 韩礼峰绑架戚予的消息就像一颗□□砸在了水面上，很快在全网引发了爆炸式的讨论狂潮。现场查出来了残有omega发|情诱导剂的针管，据专业机构查证，成分与粉丝袭击时使用的诱导剂，以及顾芊拍真人秀时使用的抑制剂里的刺|激性液体一致。 一开始，韩礼峰粉丝还声称一切都是巧合，是有人设计陷害，然而很快，《韩家涉嫌非法制造走私诱导剂》的新闻，就一跃占据了所有网站、报纸、电视新闻的头条。 一时间，韩家投资的品牌和商品，遭到了全网的抵制。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之前与韩氏合作的企业纷纷遭遇了社会信任危机，股价大跌。公司负责人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一薅就是一大把头发，恨不得穿越回到和韩氏签合同的现场，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网络上，关于韩礼峰和韩氏的讨论更是五花八门。韩礼峰自己在接受调查，自从那晚后，他就没了消息。经纪公司和工作室一个个都底气全无，只能夹着尾巴装死。于是原本在网上最为活跃的韩粉成了众矢之的，一夜之间变成了全网声讨的群体，甚至还有吃瓜群众做了一张事件发展流程图。 她似月光白：这图真给爷整笑了，所以这是韩家养出了个纨绔子弟，然后纨绔子弟又带出了个脑残粉，脑残粉直接进场开大，没秒掉戚予，反而把自家主子给牵连到了，韩礼峰急了，干脆自爆，把一家子都给送进局子了？这才是真正的“孽力回馈”啊，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南方鸟伴飞：我以前就不喜欢韩礼峰，演技差、水军多，粉丝还喜欢到处咬人。微博本来就是抒发个人情绪的地方，我每次吐槽韩礼峰，都会被韩粉的网络警察给巡逻，现在终于清净了呜呜呜呜。 有时间一起搓澡：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粉丝，不过还是要感谢韩礼峰的脑残粉，要不是她脑子不好使，aoe到顾影后，引发了社会舆论压力，估计这事还得不了了之。 韩礼峰判多少年：我tm的一想到我之前买了韩氏出的那个洗发水，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我怎么一直掉头发，会不会是因为洗发水里加了什么奇怪的成分啊，家人们救救我呜呜呜呜。 旧时王谢：楼上的，你掉头发是因为你老熬夜，和韩家的洗发水应该没什么关系哈哈哈哈哈！话说回来韩氏这次是真得凉了，我爷爷从来不网上冲浪的，他上次突然拍拍我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乖孙女，你以后千万别喝韩氏投资的那款可乐了，听说有激素，会让人长胖的，尤其是omega。”xswl哈哈哈哈哈！ 随着全网对韩礼峰的嘲骂愈演愈烈，戚予的舆论彻底扭转。《巷子》的票房走势本来已经到平缓期了，现在因为韩礼峰事件，各家影院纷纷增加排片量，导致《巷子》的票房居然二次猛涨，一瞬间跃进国产片历史票房前三名。 就在这时，戚予的高考成绩与大学成绩单也被爆了出来，网友惊得跌破眼镜。 你会不会突然出现：我人傻了，这成绩，国内任何一个顶尖学府的最好专业都能随便挑吧？！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大学绩点这么高的，只能说，人与人的差距真大[泪][泪]〔泪〕天光云影共徘徊：我感觉，戚予的美貌、努力、脑子，这三样我随便拥有一样，人生就像开挂一样了，可这个女人居然同时拥有三样，我哭了。 戚予今天火了吗：我一想到予宝被韩礼峰这个恶臭的男的绑架，就气得睡不着，后怕得不行。这要真出什么事了，所有护着韩礼峰的键盘侠都有罪！ 就在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韩礼峰戚予事件时，官方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透露出了一个消息——戚予并没怎么受伤，并且在正当防卫下导致韩礼峰重伤。 这条从警局里传来的客观信息，冷不丁给这次震惊整个社会的热点新闻带来了一丝黑色幽默。 芊予芊寻证婚人：好家伙，我tm直接笑死，搞了半天韩礼峰连一个omega都打不过？之前站了那么久的顾攻，终究还是错付了。 清风不自来：可能只是韩礼峰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怎么办，我现在一想到韩礼峰之前的猛a人设就想笑，戚予才是真正的猛a，不对，猛o！ 沙雕网友欢乐多，不少人把戚予和韩礼峰之前同框的照片给翻出来了，并且p上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文字。 “我哭了，我装的。” “虚假的a还在草人设，真正的a已经在背地里打沙袋了。” “有的omega表面上唯唯诺诺，暗地里把alpha揍得差点半身不遂。” 而戚予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全民玩梗了，她这几天茶饭不思，彻夜难眠。 顾芊这次是真得生气了，甚至已经好几天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了。戚予在家里就像个透明人，连顾芊的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得不到。 这天晚上，当戚予死皮赖脸地想爬上|床的时候，顾芊对她面无表情道：“滚出去。” 戚予：“……” 第88章 空气里，飘散着信息素与淡淡的薄荷味沐浴乳的清香。 只见顾芊全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她戴着眼镜，正慵懒地将上半身靠在床头，随意地翻看着手里的书，任由两条如白玉般的纤细长腿陷进柔软的被子里。 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衬衫，裹在顾芊洗完澡后带着清香的身体上，戚予的耳朵有些发烫。她犹豫了片刻，一想到自己已经被无视快一周了，还是硬着头皮往床边蹭。 察觉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顾芊翻动书页的修长手指略微一顿，然而她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就连语气也平静无波，“听不懂我说的话？” 戚予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地抬起一只长腿想要往床上爬。 感受到床垫忽然下陷，顾芊终于移开了目光。她随手将书摊在腿侧，抬起眼帘，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戚予。 顶着顾芊冰冷的眼神，戚予动作一顿，僵持了一会儿，她还是败下阵来，于是只能讪讪一笑，不情不愿地把刚碰上床沿的膝盖挪了下来。 顾芊这才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书，懒洋洋地翻阅着。 “顾芊……”戚予舔舔唇，厚着脸皮哼哼唧唧。 顾芊仿佛已全身心地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里，完全无视了身边一脸郁闷的戚予，戚予只好觍着脸开始撒娇。 “芊芊？” “姐姐？” “宝贝？” “那……老婆？” “啪”得一声，顾芊猛然合上书，她一副被戚予缠得忍无可忍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戚予，耐着性子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戚予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想睡……” “不行。” “床”这个字还没蹦出来，戚予的话就被顾芊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被噎了个半死的戚予傻呆呆地站在床边，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她在心里哀叹一声，无奈地撇撇嘴，正想认栽地回到睡了好几天的客房，床头柜上的某个东西却忽然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姐姐，我帮你涂身体乳吧！”戚予乐颠颠地走过去，将瓶子拿在手里晃了晃，表情殷勤地看着顾芊。 “不需要。”顾芊果断拒绝。 “以前不都是我帮你嘛？你一个人涂身体乳多麻烦呀！姐姐，让我来吧~涂完我就去睡觉！”戚予嗲着嗓子不停撒娇，差点被自己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她知道顾芊有睡前涂身体乳的习惯，果然顾芊的表情略有松动，戚予赶忙乘胜追击，语气越发楚楚可怜。 “老婆，让我帮帮你吧~你一个人涂不好的，你看你这几天是不是睡觉都不舒服了？” 顾芊被耳边腻人的声音吵得头疼不已。她不得不彻底将手中的书放远，无奈地揉着眉心，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戚予的请求。 戚予松了口气，这算是最近几天里，顾芊唯一一次对她有所回应了。她不动声色地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一本正经道：“那姐姐，你是自己脱衬衫还是我来？” 被顾芊用诡异的眼神瞥了一眼，戚予心虚地摸摸鼻子，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这不是正常步骤吗？” “我自己来。”顾芊说着，便伸出纤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解开系在锁骨处的纽扣。瞬间，一片白得耀眼的肌肤逃离了衬衫的遮掩，在暧昧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戚予赶紧扭过头，竭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顾芊身上。 见戚予眼神飘忽，一脸正人君子的表情，耳垂却早已泛起熟悉的淡粉色，顾芊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她微微挑眉，而后低下头，慢条斯理地继续解着衣扣。 从戚予的角度望去，她只能看到顾芊低垂的浓密睫毛，却发现不了对方眼底划过的复杂情绪。 “好了，开始吧。”顾芊随手将脱下的衬衫放到床边，又摘下了脸上的眼镜后，这才不慌不忙地翻过身，趴在柔软的床垫上，落落大方地展示着自己白雪般的大片肌肤。 戚予咽了口口水，在心里默背着《金刚经》，然后像以往那样，熟练地帮顾芊抹开背上的身体乳。 自从住在一起后，戚予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产生生理上的烦躁感了。指尖掠过一片温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木槿花香气，她感觉自己后颈处的腺体在不断发热，连带着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好不容易老老实实地涂完了身体背部，戚予喘了口气，红着脸道：“姐姐，转个身吧，背后涂好了。” 等了半天，顾芊都没有理会她。戚予有些奇怪，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轻声问：“姐姐，睡着了吗？” 顾芊侧着脸，将半个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她双眼紧闭，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灰。知道顾芊这几天的心情并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戚予越发心疼，为自己前几天的自说自话而产生了一丝后悔的情绪。她悄悄地低下头，在顾芊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见顾芊陷入了沉睡，戚予心头原本的那些旖旎心思瞬间消失殆尽。她缓缓抬起身，刚准备安静地离开，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袖口。 “别走。”顾芊仍旧睡意朦胧，但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渴求。 由于疲惫，她的眼角溢出了些许生理性的泪水。顾芊缓慢地眨了眨眼，就连睫毛都沾上了一丝湿润的痕迹。 戚予的心跳骤然加速，她鬼使神差般地凑近，顺从地半跪在床边，轻柔地亲吻顾芊略显干燥的双唇。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戚予已经小心翼翼地揽过顾芊的肩膀，将对方轻轻翻过了身。亲吻中，顾芊似乎是有些呼吸困难，她白皙小巧的鼻尖难受地轻轻翕动，手却一直固执地按在戚予的后颈上，紧贴着灼热的腺体。 终于，随着体温逐渐升高，戚予脑海里的理智彻底消失。然而她的指尖刚碰到顾芊背后的bra扣带，整个人却忽然被一股力量推开，她猝不及防地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板上。 “你……”戚予白嫩的脸蛋涨得通红，她像是还没缓过神，只能傻乎乎地注视着遽然变了脸色的顾芊。 “我困了，你也回去睡觉吧。”顾芊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她的语气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 “……你、故、意、的？”望着对方清明的双眼，戚予压抑着被挑起的□□，咬牙切齿道。 “故意什么？”顾芊无辜地眨眨眼，疑惑道，“不是你说只涂身体乳的吗？现在想食言了？” 戚予气得牙痒，但又不舍得对顾芊做什么，她只能站在床边，满脸无奈地看着顾芊慢悠悠地把衬衫穿回去。 “你还站在这干嘛？”顾芊从容地系好最后一颗纽扣后，抬起头，发现戚予还没走，便故作诧异地问。 戚予深呼一口气，转身出了顾芊的卧室。回到清冷的客房里，戚予看着镜子里自己满面的绯红，想到刚才顾芊故意挑逗自己的样子，内心更加憋屈。 “你怎么回来了？”顾芊奇怪地看着才走没多久就回来的戚予，她皱着眉，刚准备继续开口询问，却忽然被戚予搂住身体。 “你……”愣了两秒后顾芊很快挣扎起来，她下意识想要躲开戚予的怀抱，却因为体力的差距而无法动弹。 戚予将顾芊搂在自己怀里，娴熟地解开对方的一粒粒纽扣。顾芊不太适合戚予现在的样子，她拧紧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生气和无奈，“戚予！放开我！” 随着久违的浓郁薄荷味香气汹涌袭来，顾芊尽管神色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她咬着唇，半推半就地任由戚予脱下了衬衣。 然而顾芊刚闭上眼，却感觉身前猝然一空。她迅速睁开眼，惊讶地看着把衬衫抱在怀里，已经重新站直了身体的戚予。 “这是我的衬衫！”戚予撇撇嘴，脸上写满委屈。然而话音一落，望着顾芊震惊的表情，戚予的音量不禁越来越小，她心虚道：“不让我回床上，你也不许穿我的衬衣睡觉！” 说完后，戚予干脆迈着两条长腿，抱着衬衫飞速地跑出了卧室。 顾芊：“……” 第89章 今年正好赶上了首影建校五十周年，之前的毕业大戏就是校庆月的活动之一。在校庆月的最后一天，校长还特意诚挚地邀请了不少从首影毕业的优秀演员回校参加活动，其中自然包括顾芊。 顾芊的助理小凡一大早就按响了别墅的门铃，几分钟后，顾芊姗姗来迟。 “顾，顾姐？”小凡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顾芊眼睛下的青灰，咽了咽口水，忧心忡忡地问道，“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顾芊摇摇头，她从冰箱里取出鲜榨果汁，慢条斯理地倒进餐桌上的玻璃杯里，优雅得仿佛身上穿的不是款式普通的睡衣，而是某奢侈品牌的高定礼服；眼睛下挂的也不是黑眼圈，而是精心勾勒的烟熏妆。 见顾芊没有解释的意思，小凡吐吐舌头，走到餐桌边，放下手里的袋子：“我顺路带了点云香记的早茶，这会儿还热着呢，我记得你和戚小姐都特别喜欢这家的口味吧！”说完后，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环顾了一眼四周，奇怪地问，“咦？怎么没看到戚小姐？还没起床吗？” 话音刚落，戚予的身影就在楼梯口出现了。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在看到餐厅里的小凡后，脸上出现一丝讶异，“小凡姐，你怎么来了？” 看着戚予眼角的几滴生理性泪水，与和顾芊几乎同款的浓重黑眼圈，小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怎么了？”戚予疑惑地问，“我今天看上去很奇怪吗？” 小凡表情沉痛地摇摇头，她看了看端坐在餐桌前的顾芊，又看了看满面倦容的戚予，咬牙切齿道：“有对象了不起吗？凭什么这么虐狗？” 顾芊：“……” 戚予：“……” 知道小凡误会了，但戚予实在拉不下脸来解释真相。 昨晚脑子一热，把顾芊的衬衫抢走后没多久，戚予就后悔了。她躺在床上，将脑袋埋在枕头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顾芊最后的那个不敢置信的眼神，戚予就头皮发麻，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一巴掌。 估计这下顾芊是彻底不想理她了。 “姐姐，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我学校啊？”戚予坐下来，厚着脸皮搭话道。 然而顾芊就像没听到一样，她目不斜视，夹了只虾饺，放进口中斯文地咀嚼着。 戚予自讨没趣，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她看到了桌上已经盛满果汁的玻璃杯，便十分自然地想要伸手拿过来。 就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玻璃杯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顾芊突然伸手拿过杯子，然后将果汁放到了正大口咬着包子的小凡身前。 “这是我留给小凡的，你要喝自己去冰箱找。”顾芊微微一笑道。 “咳咳……咳咳……咳……”小凡被嘴里的包子噎了个半死，她捂着嘴一阵狂咳，刚想下意识地喝一口面前的果汁，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戚予充满杀气的眼神，她立刻把玻璃杯推回去，一脸干笑道，“我不爱喝果汁，戚姐你喝吧。” “不用了。”戚予瞥了一眼小凡，面无表情地将凤爪塞进嘴里，把骨头咬得“嘎吱”直响。 小凡后颈发凉，仿佛戚予嘴里嚼的不是凤爪，而是自己的骨头似的。总算察觉出了气氛不对，她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坐在顾芊和戚予中间，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而顾芊对小凡的不自在视而不见，中途还不停给她夹菜，笑得一脸温柔。 再次被添了一碗粥后，小凡终于顶不住戚予阴森森的目光了，她哭丧着脸，对顾芊道：“顾姐，我真吃不下了……” 顾芊这才大发慈悲地收回手，她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唇，看着小凡，语气体贴道：“既然你吃饱了，那我们就走吧。” “呃，戚小姐不是也要去学校吗？一起吧，我送你们。”小凡偷瞟了一眼戚予，小声道。 “我和戚予一起出现影响不好，容易传绯闻。一会儿她的司机会来接她的。”顾芊看都没看戚予一眼，对小凡亲切道，“我去换衣服化妆，你在这稍等一会儿。” 小凡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顾芊什么时候也会在意“绯闻”了？！以往不都是顾芊自己不注意尺度，她和经纪人跟在后面擦屁|股吗？ 被全程当空气的戚予差点咬碎嘴里的筷子，她和小凡两个人被留在餐厅里，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异常尴尬。 “戚小姐，你是不是和顾姐闹矛盾了呀？”小凡小心翼翼地问。 戚予皱眉，眼底浮现毫不掩饰的郁闷之情，她苦着脸，闷声闷气道：“算是吧，我之前把她惹生气了。” “你们昨晚……发生什么了？”小凡有些纳闷。她之前看到顾芊和戚予眼底的黑眼圈，还以为这两人不知节制，干柴烈火了一晚上。可此时这两人互不搭理的样子，又让小凡产生了疑惑。 戚予欲言又止，她并不能告诉小凡顾芊生气的真相，想到顾芊已经晾了她一周了，戚予更加郁郁寡欢，她随口敷衍地回答道：“我昨晚情绪太激动了，抢了她的睡衣，所以她生气了。” 小凡：“……” 这是什么魔鬼y？！撕衣？还是某种难以启齿的角色扮演？好奇心害死单身狗，小凡此时万分后悔自己非要多嘴问一句，她甚至开始后悔上周拒绝了家里人安排的相亲了。 顾芊说话算话，还真把戚予一个人丢家里了，无奈之下，戚予只能坐司机的车去学校。 校庆的闭幕式在学校的大礼堂进行，戚予按照院方安排，坐在了表演系毕业班的观众席上，好在她来得比较早，此时礼堂里的人不多，她才没有被学校里的迷弟迷妹围住。 过了一会儿，因为忙着签约新公司而消失好几天的林桐也到了，她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戚予身边。 “你这是怎么了？最近遇到麻烦了？”看到林桐无精打采的样子，戚予不禁担忧地问。 林桐沉默不语，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戚予，一脸悲愤欲绝。 “是不是换了新的经纪公司，有人为难你？还是新经纪人对你不好？”戚予急忙追问。 林桐摇摇头，沉痛道：“风华给我的待遇很好，我的新经纪人也非常负责。” “那……”戚予有些不明所以了，犹豫着问，“是不是签了风华，感觉竞争压力变大了？” 像是终于憋不住满心的忧愁了，林桐幽幽道：“予宝，我太难了。” “工作上的事？” 林桐先是点点头，但几秒后又摇摇头，她痛心疾首道：“你知道经纪人给我接的明年的剧本都是些什么吗？”不等戚予回话，林桐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大声道：“我给你念念啊，《我的激|情岁月之双a绝恋》、《alpha的诱惑》、《娱乐圈之一山不容二a》、《高冷alpha在线宠妻》……” 戚予：“……” “你说，我的经纪人像话吗？！我可是正宗异性恋！你是知道我很讨厌aa恋的，结果我明年演得全是这种剧……”林桐愁眉苦脸道。 戚予拍拍林桐的肩膀，安慰道：“不是还有个《高冷alpha在线宠妻》吗？我记得原着是ao恋吧？” 林桐冷笑一声，“是啊，是ao恋，但我演的就是那个妻。” 戚予：“……” 林桐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吐槽道：“而且你知道吗，经纪人还给我联系了一个心理医生，让我每周都去看看。” “很多艺人都有固定的心理医生，这也是公司怕你压力大吧，别想太多了。”戚予劝道。 “你说的我明白，我也不是不愿意见心理医生，但实在是那个医生……”林桐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她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道，“那个医生为什么非要说我恐同啊？还说这是一种严重的心理疾病，要把我扭转过来。” 戚予顿时哑口无言。 “你说她是不是很奇怪？我哪里恐同了啊？我很开明的好不好？！我只是自己不能接受和alpha在一起，我对其他人的性取向又没有意见。再说了，我找对象不能接受alpha和我当演员有什么关系？” 看着林桐痛不欲生的表情，又联想到徐曼请自己帮忙说服林桐签风华的事，戚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留在原来的经纪公司，而是签约风华？” “我……”林桐支支吾吾道，“我这不是对不起徐曼吗……” “因为上次在酒店里发生的事？” “也不全是……” 戚予诧异地挑眉，她有些震惊，于是略微提高了音量，“除了那件事还发生了什么？” 林桐的眼神开始飘忽，她顾左右而言他起来，“其实也没什么……话说今天学校不只是请了毕业演员吧？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好几张在经济杂志上才能见到的脸。” 就在戚予和林桐说话的时候，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响起。 “戚予同学，最近身体恢复得如何？” 戚予抬头望去，发现和自己打招呼的是一位衣着不菲的中年alpha女人。对方的脸上画着精致典雅的淡妆，正冲她亲切地笑着。 “张……张总？”戚予很快回忆起来，这位中年女人，是上次在韩家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张青。 “才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见外了？”张青皱眉，佯装不满道。 “没有没有，青姐好……”戚予尴尬地笑笑。 “你后来在酒会上的遭遇我听说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我之前就想着要来看望你，但是工作太忙了，直到昨天才赶回国内。”张青说着，就伸出手，想要替戚予挑开额角的碎发。 “顾芊！顾芊来了！我看到顾芊在礼堂门口！”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想起学生们激动的尖叫。 戚予顺着众人的目光遥遥望去，只见顾芊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着，她在小凡与保镖们的陪同下，走进了礼堂。 像是感应到了某种灼热的视线，顾芊突然转过头，像戚予的方向看过来。 在看到戚予和她身边的人后，顾芊微微蹙眉。 第90章 戚予下意识地一偏头，躲开了张青伸过来的手。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张青扬起的嘴角略微一僵，一丝不悦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反应过来后，戚予也有些窘迫，她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尖，转移话题道：“青姐你昨天才回国，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吧？今天又赶来参加我们学校的活动，真是太辛苦了。” 张青若有所思地盯着戚予看了一会儿后，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说实话，刚收到邀请函的时候，我是打算拒绝的。” 戚予敏感地察觉出张青话里有话，她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意识到，张青对她的想法可能并不单纯。她只能垂下头，故作羞涩地笑笑，却不敢接话。 然而张青却像是看不出戚予的尴尬，她微微一笑，自顾自地补充道：“但是，这里有我想要再见一面的人……” “谁这么大面子，能让我们张总念念不忘？” 随着熟悉的信息素气味弥漫开来，顾芊的声音悠悠响起。 从刚才开始，顾芊就一直用灼热的视线看向这里，戚予感觉自己身上简直要被盯出一个洞来。和张青说话的时候，她的余光也一直注意着顾芊，在看到对方走近后，戚予的后颈嗖嗖发凉，恨不得瞬间和张青拉开几十米的距离。 然而等顾芊真正站到她们面前时，那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却瞬间消失了。顾芊恢复了往常的优雅，她双眸微弯，眼带笑意地直视着张青，仿佛刚才的情绪失控只是戚予的错觉一般。 “顾老师，好久不见！”看着特意走到自己身前的顾芊，张青略有些诧异，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自然地和顾芊打起招呼，“我之前还想着，顾老师可是咱们首影的优秀毕业生，今天说不定能见上一面呢，这不，咱们还真有缘。” “张总变脸可真快，刚才我还听见您说，今天来这里是另有想要见的人。”顾芊矜持地笑笑，她淡淡地瞥了戚予一眼，半开玩笑道。 张青一愣，干笑道：“哈哈哈，顾老师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说着，她便自来熟地拍了拍傻站在一边的戚予的肩膀，将人往前轻轻一推，笑眯眯道，“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丫头，我前段时间可没少给你们演的《巷子》贡献票房。顾老师，你可要有紧张感了哦，现在的年轻人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戚予确实很有潜力，难怪张总这么看重。”顾芊语气淡然，目光却状似无意地落在戚予的肩膀上，不动声色地停留了片刻。 戚予差点没忍住当场打个颤，她忍不住默默地挪了一步，往林桐那靠近了一点。 张青也就是过来和戚予打个招呼，她和顾芊稍作寒暄后，便去了嘉宾席。临走前，张青还亲切地转头对戚予比了一个大拇指，朝她眨眨眼，做了个口型，无声道了一句“加油”。 此时礼堂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无数人往这张望着，活像是被提溜住脖子的鸭鹅，脸上溢出难以自控的兴奋之情，眼里闪烁着八卦与好奇的光彩。 感受到周围人密密麻麻的探寻目光，戚予尽管有些不自在，但她更怕顾芊误会她和张青的关系，于是讨好地凑近几步，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轻声道：“顾老师，我和张总真得不熟，就是上次在酒会上见过一……” “戚予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顾芊面无表情地打断戚予的话。 说着，顾芊淡淡一笑，便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开了。 虽然听不清顾芊和戚予说了什么，但顾芊脸上的冷漠与疏离却显而易见。许多在不远处偷偷围观的师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惊讶与疑惑。 甚至好几个学弟学妹当场就掏出了手机，开始发朋友圈和微博。 “见到顾老师本人了！真人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啊啊啊啊啊不过戚予学姐和顾老师好像吵架了，看顾老师不太开心的样子，呜呜呜，是不是我有机会啦？” [首都电影大学东礼堂] “芊予芊寻女孩留下了悲伤的泪水tat[泪]听说顾姐姐今天会来，我都做好嗑糖磕出糖尿病的准备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这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啊？？！！是不是予宝昨晚惹顾老师生气了？戚学姐你是不是傻啊，你冲上去抱住顾老师啊！” “戚予和顾芊不会真得是之前论坛里传的那样，只是同一个公司炒作出来的塑料闺蜜吧？求别毁我三观……” 林桐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戚予脸上浮现隐隐的失落，她忍不住调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 “你先想想《我的激|情岁月之双a绝恋》该怎么演吧。”戚予没好气地白了林桐一眼，林桐脸色骤变，立刻闭上了嘴。 戚予坐在毕业班学生的观众席上，而顾芊和张青身为受邀嘉宾，则坐在礼堂另一边。戚予虽然看上去在和林桐说话，眼神却一直借机往嘉宾席那里瞟。 越过乌压压的一大片后脑勺，戚予好不容易才寻到了顾芊的身影。只见顾芊将纤细的手臂撑在桌上，正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言笑晏晏地和身边的张青闲聊着。 注意到顾芊和张青两人之间靠近的距离，戚予的眼神冷下来，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 “啪——” 这时，林桐突然伸出两只手，拍在戚予的双颊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你干什么？”戚予有些吃痛，她丢开林桐的手，一脸莫名其妙。 “我还没问你要干什么呢！”林桐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你刚才身上很臭你知道吗？” “什么？”戚予震惊道。 “你刚才闻起来很臭！”林桐略微抬高了音量，她撇撇嘴，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嘟囔道，“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偶尔溢出来的alpha的气场，好渗人……” 戚予：“……” 林桐突然一拍膝盖，恍然大悟道：“我说以前怎么会有时在你身上闻到一丝奇奇怪怪的味道呢，搞了半天是你原本的信息素没藏好，我还以为是你不爱洗澡呢……” 好好的s级薄荷味信息素被当成不爱洗澡，戚予突然十分同情徐曼。 没过多久，闭幕式正式开始了。随着主持人走上台，喧闹的礼堂渐渐安静下来。主持人先是介绍了今天到场的所有嘉宾，尤其是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优秀毕业生顾芊。几番官话后，便是由学生们精心排练的节目演出，两个小时转瞬而逝。 最后，西装革领的校长走上台，他稀薄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表情严肃端庄。 “首影建校五十周年，为我们华|国培养出了无数优秀的演员，为了给咱们这次校庆的闭幕式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是为了激励我们每一位同学更加努力，接下来，请大家观摩学习首影优秀学姐学长的经典戏剧桥段。” 话毕，大屏幕上便播放起了被剪辑整合的视频。 戚予饶有兴趣地看着屏幕，发现其中的演员都是毕业于首影的学长学姐，她之前为了磨练演技，也私下里研究过这些镜头和片段。 过了好半天，屏幕里都没有出现顾芊的身影，戚予估摸着学校是把顾芊的部分当压轴戏了。果然，大屏幕突然一黑，再亮起的时候，顾芊精致的面容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然而画面刚出现了十几秒，戚予就愣住了。 这视频里怎么还有她自己？ 只见画面里，顾芊的部分是从她出道后演出的无数部作品里剪出来的，而戚予的部分则是《巷子》里的片段。但真正让人疑惑的是，视频里，顾芊和戚予像是成为了某个新故事的主人公，两人看上去还关系颇为亲密。 很快，礼堂里就响起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 “这什么鬼？这视频和前面几个的画风不一样啊！” “卧|槽，我怎么有一种和全校一起嗑糖的感觉？” “校长不是拿了cp向剪辑视频来糊弄我们吧？我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姬里姬气？难道是我腐眼看人姬？” “不可能吧……这么严肃的场合，校长不至于干这事吧？” 听见台下愈来愈响的讨论声，校长还以为是顾芊和戚予人气太高，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已经看见了莘莘学子受到鼓舞，回去后日夜苦练演技的画面。 这些视频是院里另一个老师专门负责制作的，校长也是第一次看。他一开始还聚精会神地欣赏着，但渐渐的，随着画面里顾芊和戚予的动作越来越亲密，他的心头升起了一丝怪异的情绪。 台下的学生坐不住了，他们不停往顾芊和戚予的方向看过来，说话声也越来越大。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小粉站上那个特别有名的芊予芊寻剪辑吗？” “我靠，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我好像还给那个视频投过币。” “笑死我了校长原来也喜欢芊予芊寻啊！可这也太夸张了吧，闭幕式上带着全校一起磕cp啊？真就公费追星？” 这个视频戚予在超话刷到过，顶着周围人炽热的目光，戚予的脸越来越红，因为她知道，最后一个画面是她和顾芊一起参加某次活动，被媒体借位拍出的一张酷似接吻的照片，公司当时还澄清了好久。 戚予没办法阻止这一切，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顾芊借位kiss的特写，被粉色爱心特效包围，清晰地呈现在巨大的屏幕里，被全礼堂的人虔诚地观看。 终于，单纯朴实的校长这才意识到不是他跟不上年轻人，而是这视频确实有问题！ 而台下，被公开处刑的戚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感觉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林桐憋笑拍拍她的肩，眼神中充满同情。 “予宝，振作点，只要你不尴尬，校长一定比你尴尬。” 第91章 这时，身着正装的表演系副主任匆匆赶来，他面色惊慌，悄悄地绕到校长身后，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瞬间，校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本就发际线堪忧的大脑门被擦得更加锃光瓦亮。 然而校长还来不及制止这一切，视频就播放结束了。整个演出台重新陷入诡异的安静与黑暗之中，台下的师生和嘉宾们甚至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直到观众席中传来第一阵善意的笑声，这笑声宛如点燃了导火线，很快，看傻眼的观众们纷纷大笑起来，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差点把大礼堂的屋顶给掀翻。 “咳咳，”见场面有些不受控制了，校长连忙走到台上，对着话筒话筒尴尬地打着圆场，“想必大家对刚才这些经典片段里的角色并不陌生，他们的演员都是从我们首影毕业的优秀学长学姐……” 尽管校长在台上滔滔不绝，试图把学生们的注意力给拉回来，然而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就算是对娱乐圈里拉娘配不感兴趣的人，也因为这千载难逢的看好戏机会而激动不已，根本没有人仔细听校长到底说了什么。 “芊予芊寻是真的！”忽然，一道粗声粗气的男声从乌压压的人群里传出来。 连校长都不禁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又高又胖的男生，他站起来激动地大喊了一声，在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后，他立刻捂住嘴，一屁|股坐回去，圆圆的脸涨得通红。他身边的同学因为憋笑憋得太痛苦而表情扭曲，还不断地用力拍着他的胳膊。 戚予无奈地叹了口气，绝望地将脸捂住。 她最怕听到的词还是出现了。 而另一边的嘉宾席上，顾芊一直沉默不语，像个局外人似的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她仿佛感受不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似的，只是低头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水。 “顾老师，刚才的视频挺有意思啊。”张青忍住笑意，对身边的顾芊调侃道。 “是啊。”听到张青的话后，顾芊仍然目不斜视地看着演出台，她动作轻柔地放下水杯，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语气十分自然，“我现在也经常搞不清楚，现在的年轻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张青略微一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顾芊一眼，眼里浮现若有所思的神色。然而张青并没有发现，顾芊被掩在长发下的耳廓早已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闭幕式最后，校方还安排了顾芊他们与这一届表演系毕业班的学生合影，然而本来非常温馨正常的活动，因为刚才的乌龙事件而变得古怪起来。 戚予走上台的时候如芒在背，感觉所有人都在暗自打量着自己和顾芊。她飞速地瞥了一眼顾芊，却发现对方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仿佛刚才的cp剪辑视频里的主角不是她。 戚予垂下眼睫，心头不受控制地升起一丝的失落。 被公开处刑后，戚予就一直尴尬得头皮发麻，在台下如坐针毡，而此时看到顾芊浑不在意，她居然有一瞬间希望同学们起哄得更激烈些。 戚予磨磨唧唧了半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露声色地往顾芊那里挪。 然而她刚走到顾芊身边，对方就自然地往另一头走去，连个眼神也没给她。 戚予：“……” 看到顾芊走到自己身边来，一个长相颇为可爱的表演系女生受宠若惊，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顾芊，激动得憋红了脸。正当她兀自兴奋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道压迫力十足的目光扎在自己的后颈上，她顿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猛然对上了戚予冰冷的目光。 然而戚予很快就将眼神移开，速度快得甚至让女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表演系女生心情复杂，她委屈地想：“戚予同学明明是一个娇弱温柔的omega啊！怎么会那么凶呢？qaq” 最后，戚予和顾芊硬生生一个站在最右边，一个站在最左边，拍了个相距十万八千里的照片。 谁都没想到，好好的校庆闭幕式会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结束。校长下台的时候整张脸红黑交加，脸色十分难看。 办公室里，一众校庆负责人缩着脑袋站成了一排，像鹌鹑似的瑟瑟发抖，默默承受着校长的滔天|怒火。 “顾芊和戚予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校长火冒三丈地拍着桌子，大声吼道，“真以为我年纪大了就什么都不懂？这这这，这简直……” 校长憋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半晌，他拿起手边昂贵的茶杯往桌上狠狠一砸，咬牙切齿道：“简直有伤风化！” 被训斥的老师们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纷纷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吱声。 “负责这个环节的人是谁？人呢？！”校长怒道。 “是……是蒋老师。”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老师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小声道，“但是蒋老师今天去外地开会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你们谁有蒋老师的电话？现在就给我打通。”校长说完后，见众人没有反应，抬高了音量道，“愣着干嘛？听不懂我说的话？” 身在外地的蒋老师还在饭局上，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感到有些诧异，于是匆匆起身接通来自a市的电话。 很快，蒋老师的表情就完成了从懵逼到震惊再到尴尬羞愧的转变。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搞错了，我原本想放的不是这个视频，结果硬盘里文件太多，我不小心给弄混了。” “这个视频是网友自己剪辑的，因为现在很多人都喜欢顾芊和戚予这一对。” “偷偷在一起？不不，她俩没有在一起，只是看上去很登对。” “变态？不不不，校长你听我解释，我真得不是变态！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憧憬，比如很多人都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 “喂，喂？？” 蒋老师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然而她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了电话。 听着耳边冰冷的忙音，蒋老师郁闷地捏着鼻梁。 她怎么就不小心把cp剪辑和正经工作用的视频给搞混了呢？平时带研究生、上课、写论文已经让她有英年早秃的危险了，也就剩看看电影、嗑磕cp这种小爱好能安抚她疲惫的心灵了。这下好了，现在全校都知道她磕芊予芊寻了，她都不敢想回学校以后，学生和同事要用怎样的眼光看她。 闭幕后，小凡带着保镖护送顾芊离开嘉宾席。她偷偷瞟了一眼顾芊古井无波的面容，然后飞速低下头，肩膀不住耸动。 “笑什么？”顾芊挑眉道。 “没，没笑啊。”小凡矢口否认，然而她刚一抬眼对上顾芊的眼神，就笑出了声，“噗——哈哈哈哈，对不起顾姐，我真得忍不住……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顾芊双手环臂，静静地就看着小凡笑得快直不起腰的样子。 “有这么好笑？” “哈哈哈哈，咳，哈哈哈，笑死了，真得很好笑啊！你没看到当时礼堂里老师的脸色，我的妈呀，太逗了……” 小凡自顾自说了半天，发现顾芊的表情纹丝不动，她自觉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试探性地问，“顾姐，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啊？我刚才看了一眼戚小姐，她都快缩成鸵鸟了。你真得不觉得……尴尬吗？” “为什么要尴尬？网友自制和你有关的视频，是因为喜欢你。至于放错视频，这是校方的失误，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顾芊淡然一笑，她轻描淡写道，“走吧，一会儿还有活动，别让司机等急了。” 说着，顾芊便优雅地起身离开席位，留给小凡一个高贵冷艳的身影。 小凡：“……那个，顾姐！” 顾芊脚步一顿，她不慌不忙地回过头，眼神略带疑惑。 “顾姐，你……你方向走反了。” 顾芊：“……” 闭幕式一结束，戚予就四处寻觅着顾芊的身影，她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围过来的学弟学妹签名合影，一边偷偷看手表。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下次有机会再合影好吗？”戚予丢下一句话，便匆忙离开了。出了礼堂后，她飞速跑到停车场，看到了正准备上车的顾芊。 “顾姐，一会儿先去吃晚饭吗？不然到时候吃得太迟容易长胖……”小凡一边将包放在保姆车里，一边念叨着，发现顾芊半天没理自己，她奇怪地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小凡：？ “把我拉过来有什么事吗？司机还在等我。”昏暗的角落里，顾芊微微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戚予，语气不耐道。 “姐姐。”戚予由于刚才跑得太急，她小口地喘着气，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道，“我和张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前只见过她一次，私下里从来没有联系过。”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顾芊的表情依然冷若冰霜，她敷衍地点点头，语气冷淡。 戚予欲言又止。 “如果没事的话，麻烦你放开我。”顾芊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戚予突然按住了顾芊的肩膀，发泄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角，而后轻轻地吻上了对方水润的唇瓣。 顾芊猝不及防地被吻住，她的双眸因为震惊而略微放大。顾芊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却被按在戚予怀里动弹不得。终于，她的眼底飞速地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挣扎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顾芊闭上眼，悄悄地松开了紧咬的牙关。 “顾老师，现在全世界都在磕我们的cp，你真得不准备负责吗？”戚予用鼻尖蹭着顾芊的耳垂，撒娇道。 第92章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要是谈恋爱的话，能换个时间和地点吗？” 突然听到说话声，戚予下意识地侧过身，挡住顾芊的脸，将人按在怀里，发现来人是小凡后才松了口气。 “顾姐你吓死我了，我找你半天，差点以为你被学校里的狂热粉丝给拖走了。”小凡翻了个白眼，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以后你俩要约会，麻烦提前给我个心理准好吗？万一我报警了，到时候一群人围观您二位亲亲我我，这影响多不好。” 顾芊掩住唇轻咳一声，她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略微拉开与戚予的距离，一边随手拨开耳边的碎发，一边皱眉小声训斥道：“行了，别胡说八道了，我刚才只是和戚予说点事。” “是是是，顾老师教训得对。”小凡撇撇嘴，挑眉看向戚予，半开玩笑道，“戚小姐，你和顾姐‘说’完了吗？要不我去前面帮你们看着，你们再‘说’一会儿？” “咳，”听出小凡的言下之意，戚予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尴尬道，“不用了，你们去忙吧。” 坐在车里时，小凡偷偷地看了顾芊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想说什么？”顾芊低头看着手里的通告表，语气淡然道。 “顾姐，你是生戚小姐的气了吗？”小凡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 顾芊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淡淡地瞥了小凡一眼，模棱两可道： “有吗？” “当然有！”小凡不由自主地抬高了音量，但一想到隔板前还坐着司机，又吐吐舌头，小声道，“还有刚才在礼堂里，你一直刻意避着戚小姐，我看戚小姐一个下午都板着脸呢。” “板着脸？”顾芊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语气不置褒贬道，“你是没看见她和张总有说有笑吗？” 小凡闭上了嘴，她眼神复杂地看着顾芊，表情一言难尽。过了许久，她才重新开口道：“顾姐，你谈恋爱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这要被你的粉丝看见了，肯定全都幻灭了。” “什么样？”顾芊饶有兴趣地问。 小凡语速飞快道：“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一样，屁大点事拈酸吃醋。” “你说什么？”顾芊危险地半眯起眼。 “没什么……”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逼近，小凡唯恐当场丢饭碗，忙转移话题道，“可是你都反常一早上了，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给我夹过菜？” 顾芊没有说话，她有些疲倦地往后仰去，闭目养神起来。 小凡无奈地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顾姐，情侣之间有矛盾是常有的事，两个人之间只有多沟通，感情才能更稳固。戚小姐看上去单纯得很，你让她往东，她肯定不敢往西，你就别为难她了。” 顾芊用修长的手指随意敲击着手臂，她睁开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凡，似笑非笑道：“是吗？”沉默了一会儿后，顾芊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轻声喃喃，“戚予可能和你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顾芊今晚赴的是国内某个恋爱综艺节目组的约。这期综艺叫做《朝朝暮暮》，是一档以假扮情侣为卖点的真人秀。经纪人周欣一开始并不想替顾芊接这个通告，怕综艺接得太多，影响顾芊在华|国的国民形象。但奈何导演的态度非常诚恳，并再三保证不会耽误顾芊太多时间，周欣才决定考虑一下。 “你们原定的邀请嘉宾有哪些人？”周欣问。 导演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耳熟能详的名字，突然，周欣皱着眉飞快地打断了他。 “你刚才说的谁和谁？” 导演愣了一下，不明所以道：“方念和周岑啊。” “你们是想安排这两人假扮情侣？” 周欣用精致的指甲尖烦躁地敲击着桌面，她语气不太自然地问：“为什么会请方念和周岑？她俩明明都是omega，而且听说周岑被公司雪藏很久了，早就在退圈的边缘了。” 导演挠挠头，窘迫地笑了一下，“这……这不是她们两的公司给了一笔钱嘛，估计是想带一把周岑的人气吧，毕竟周岑底子挺好的，说不定能借着这个机会复红呢？” 周欣没有说话，她眯起眼看着导演，目光若有所思。 “您别这样看我呀，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现在想通过综艺翻红，而倒贴钱的小明星可不少，我们节目组也只是单纯想多筹集一些资金而已。” 见周欣仍不松口，导演以为对方是担心顾芊的安全，于是拍着胸脯打包票道：“我发誓，我们节目组绝对不会像《遥远》那样，暗地里闹什么幺蛾子，录制内容也在纸上写得一清二楚了，绝对不会威胁到嘉宾的人身安全！” “这……”周欣不露声色地瞥了顾芊一眼，神情犹豫。 “录制时间只有一周对吗？”一直安静地翻阅着合约书的顾芊突然开口。 “对对对，绝对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导演见有戏，立刻抬高了音量。 “我的搭档是谁？”顾芊直奔主题。 导演说了一个最近飞速走红的模特的名字。 “换一个吧。”顾芊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菜市场里挑选大白菜。 “啊？”导演没想到顾芊如此果决，他为难道，“其实他挺适合和您假扮情侣的，据我所知这个小男生人品很不错，本身业务素质也比较高……” 见顾芊不为所动，导演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颇为遗憾地退让一步，“那顾老师，您有心仪的搭档人选吗？” “戚予。” “不行！”周欣突然大声道。 瞬间，前来谈合同的所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用震惊地眼神看向周欣，不明白她为什么像是忽然吃了炸药包似的。 “呃，我是觉得，顾芊和戚予毕竟都是omega，其实现在社会上绝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喜欢ao的，这样录制出来可能会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导演认同地点点头，他看向顾芊，试探道：“顾老师，您看，要不您说一个您看得上的alpha？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去邀请，现在组里已经有方念和周岑这对oo了，要是您的搭档也是omega的话，我怕观众觉得……” “那就请你们换一个邀请对象吧。”顾芊平静地抿了口水。 导演看了一眼表情不满的周欣，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芊，感觉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周欣烦恼地揉着太阳穴，她无视了导演充满希冀的眼神，摇头道：“抱歉，你们还是另请他人吧。” 拒绝完导演后，周欣重新看向顾芊，语重心长道：“顾芊啊，你就算想让戚予来参加这个综艺，也要她档期排得开吧，万一她挤不出时间呢？” 顾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周欣松了口气，可她还没开心多久，就见顾芊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徐总吗？打扰了，我想请您帮我安排一下戚予的档期，就是下下周，嗯对，想要参加一个综艺。好，麻烦您了，谢谢。” 挂了电话后，顾芊望着目瞪口呆的周欣，矜持地笑道，“现在应该没问题了。” 周欣：“……” 打工人就是这么没有尊严。 而戚予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安排了，她正和吴桢讨论着下一部电影。 “《无妄》怎么样？这剧本我看过了，反转很精彩的谍战片，李导去年才拿的国际大奖，要不是临开机前女主突然鸽了，哪轮得到你。听说李导看了《巷子》，特别喜欢你，所以点名请你去试镜，我看这事基本上能成。”吴桢信心满满道。 “临开拍前？”戚予的表情有些犹豫，“那是不是下周就要立刻去片场报到？” “唉，这不也没法子嘛。”吴桢安慰道，“回头拍完戏我给你多放几天假呗，这机会太难得了，错过可就没了。” “不行，我下周可能不太方便。”戚予道。 “不方便？”吴桢简直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戚予，大声道：“你下周有什么事能比拍电影更重要？” 戚予略微退后几步，躲开吴桢的唾沫攻击范围，含糊其辞道：“真得有特别重要的事。” “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顾芊过生日。” 吴桢：“……” 吴桢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道：“就为了个破生日，你连李导的电影都敢拒？” “对不起啊吴姐，但下周我一定要空出来。”尽管戚予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愧疚，但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退让。 吴桢叹了口气，遗憾道：“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拿你们这些年轻人没办法。” 说完后，吴桢很快重新打起了精神，她眉飞色舞道，“好在我这里还有另一个剧本，好莱坞的大片！虽然你不是主角，但也能在里面露个脸。说实话，我本来不想给你接这种纯蹭名气的电影的，但你既然不愿意演《无妄》，那接下这个也不错。” “好莱坞？”戚予颇为好奇，“虽然不是什么重要戏份，但好莱坞的角色怎么也轮不上我吧？” “是啊，我本来也挺纳闷的，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部电影张青有投资，她特别欣赏你，所以推荐了你。诶，张青你认识吧？就是那个……” “抱歉吴姐，这个我也不能接。”戚予打断了吴桢的话。 吴桢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她怒气冲冲道：“大小姐，您又有什么事啊？您可别告诉我拍这部电影也没空” 戚予悄悄掩去眼底的复杂情绪，一秒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双眸泪眼汪汪的，“张青……张青可能……可能对我有不好的想法。” “什么？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吴桢震惊道。 “暂时只是我的猜测。但毕竟我要真接下这部戏，就有点德不配位了，等于欠了张青一个巨大的人情，以后万一她以此要求我做不好的事呢？”戚予有条有理地分析起来。 “你说的也对。张青这人我也有所耳闻，确实喜欢招惹圈里的omega。”吴桢苦笑道，“还好这次拒绝的原因和顾芊没关系，不然我真要被你气死！” 戚予避开吴桢的眼神，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第93章 尽管首影校方并没有邀请媒体来校庆现场，但闭幕式上的乌龙视频事件还是飞速传遍了全网，成为网友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笑话。与此同时，小粉站上的原视频的播放量也火速上升，很快一跃成为真人相关剪辑榜单的第一名。 由于这件事的发生过于匪夷所思，相关话题甚至一度占领各大论坛和搜索引擎的前排，就连平时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有所耳闻，以至于“高校老师放错视频，造成不良影响，是否应该重罚”这个看上去充满社会人文气息的话题，竟然引起了群众们热烈的讨论。 但也正是因为视频事件出圈了，无数会上网的牛鬼蛇神抬着竹杠就冒了出来。 年少无为：原版视频我看了，两个主人公都是omega吧？现在我们国家生育率本来就低，身为高校老师，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利用职务之便宣扬oo恋。强烈要求国家提高高校老师入职标准！不要让这种社会的渣滓浑水摸鱼！ 应似飞鸿踏雪泥：最近那么冷，您还坐在道德制高点呢？冷不冷？是不是脑子都冻坏了？现在都2020年了，oo早就可以合法结婚了，您还搁这操心生育率呢？再说老师就不能有自己的爱好了？你说她工作不认真，造成失误可以，就因为这点事说人家是社会的渣滓duck不必，你也没这个资格批判人家。 花开花落：我女儿最近嘴里天天念叨着什么“千与千寻”，我还以为她是沉迷宫崎骏的动画片，现在才知道她居然是喜欢两个女omega搞同性恋，我现在急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我女儿以后要是也喜欢上一个omega，孩子她爸估计会气死。 她会回来吗：其实平时我也偶尔会调侃一下oo什么的，毕竟两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在一起多养眼啊！不过这两人不会真在谈恋爱吧？这要来真的我就有点接受不了了，简直浪费社会资源！ 10点前就睡觉：叶公好龙的直a癌真是恶心，你放心，人家omega不管是好是坏，反正都看不上你，有这闲工夫意|淫，不如多去照照镜子。 尽管讨论的话题越来越歪，但这丝毫不能影响芊予芊寻cp粉们的愉悦心情。顾芊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她们密切关注着顾芊和戚予的后续动态，每天盯着戚予的主页，生怕错过戚予的任何一个“暗示”，却失望地发现这两个人在此后几天并无交集，于是只好拿“避嫌”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 地月潮汐：集美们别慌，你们还记得之前顾芊和戚予的妈妈一起来看话剧的事吗？人家都那么熟了，肯定私底下庆祝生日了。 天边是否在海角对面：确实，你们自己代入进去思考一下就明白了，假如一个和你很熟的人要过生日了，你会发微博祝福吗？能当面说的为啥要隔着网线？ 夜风绕过几条街：可是我看到有人透露，戚予和顾芊好几天前就互不搭理了，呜呜呜会不会是小戚把顾姐姐惹生气了啊？！ 如果等雨一起：予宝啥时候能开窍？有什么事不能在床上解决？ 戚妈妈提前好几天就联系顾芊回家过生日，顾芊虽然不怎么想理戚予，但她并不想让戚妈妈看出来她和戚予之间产生了矛盾，于是欣然接受了邀请。 推开戚予家的门后，顾芊愣在了原地，她的表情瞬间冷淡下来。 “你来这干什么？” 兴冲冲过来开门的董钰笑容一僵，眼里的光彩也明显黯淡了不少。她扯扯嘴角，尴尬地将手背到身后，蹭去上面的水渍，强颜欢笑道：“芊芊，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你。” “芊芊回来啦？”戚妈妈隔着老远大喊道，她从厨房里乐颠颠地跑了多来，走到门口时才注意到顾芊和董钰之间诡异的气氛，她的音量不由降了下去，望着两人半开玩笑道，“快进来吧，在外面杵着像什么样子，当门神呐？” “芊芊这两天工作辛苦了吧？来来来，赶紧先把外套脱了。”戚妈妈热情地迎上来，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帮顾芊拿过外套。 “谢谢阿姨。”顾芊感激地笑笑，自然地将衣服递了过去。 戚妈妈随手将外套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转过身，挑眉看着顾芊，佯装生气地埋怨起来：“啧啧，你这孩子，现在还跟阿姨说谢谢啊？是不是不把阿姨当自己人？” 顾芊连连摇头，笑容腼腆道：“怎么会呢？我就是怕阿姨太辛苦了。” “我辛苦啥啊？厨房里的活大部分都是小予干的，我在旁边站着，她还嫌弃我就会捣乱呢。”戚妈妈笑着摇摇头，继续道，“大寿星快去洗手吧，一会儿咱就开饭了。” 董钰窘迫地站在旁边，看着顾芊和戚妈妈相处自然，仿若和谐的一家人，眼里的失落显而易见。 见顾芊去洗手了，戚妈妈捣了一下董钰的胳膊，小声道：“你怎么回事？这么久没见面，多和女儿说说话啊廴平时在职场上也没见你这么扭捏。” 董钰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当戚予穿着围裙，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人坐在餐桌边，互相尬聊的诡异场景。 戚妈妈一直试图修复顾芊和董钰之间的感情，因此不停地递话头给董钰。顾芊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也明白戚妈妈的一片好意，她不忍心让对方难堪，便只能应付式地接着话。 戚予十分熟悉顾芊此时的表情，虽然顾芊的脸上带着滴水不漏的温柔笑容，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戚予暗自叹了口气，将菜端到了桌上。 直到放下最后一个盘子，戚予犹豫了一会儿，蹭到了顾芊身边的座位上。 “那……我们先点蜡烛？”戚妈妈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 顾芊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明显了，她很快隐藏起眼底的不耐，笑容自然地站起来点蜡烛，与之前的反应判若两人。 戚妈妈还以为顾芊真得决定敞开心扉了，于是喜滋滋地带着大家把吃蛋糕的流程走了一遍。 “芊芊啊，这块大的给你。我知道你们拍电影的平时不敢吃这些，但今天难得过生日嘛，偶尔吃一次也没事！”董钰见气氛缓和了一些，便体贴地切起一大块蛋糕，殷勤地放在顾芊的面前。 顾芊礼貌而疏离地道谢后，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奶油蛋糕，眼神不动声色地落在鲜红的草莓上，略微停顿了一秒。 见顾芊还没动作，戚妈妈连忙打起圆场，大声道：“芊芊，这可是你妈妈亲自去市里最好的蛋糕店，专门请师父做……” “顾姐姐吃草莓会有轻微的过敏反应，蛋糕上的水果给我吃吧。”戚予下意识道。 一时间，戚妈妈和戚予的声音同时在餐厅里响起。 发现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戚予瞬间闭上了嘴，她的手刚伸出一半，此时正尴尬地悬在顾芊的蛋糕上方。她现在继续取草莓也不是，直接把手缩回来也不是，连笑容都僵住了。 “谢谢小予。” 还是顾芊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像是对餐厅里的暗潮涌动一无所觉似的，微笑着用叉子挑起碟子里的草莓，自然地塞进身边坐着的戚予的嘴中。 “唔……咳咳，咳……”戚予始料未及之下，差点被噎了个半死，匆忙地咽下嘴里的草莓，然后捂住嘴咳嗽。 感受到餐桌边，两位女士灼灼的目光，戚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痛并快乐地回味着顾芊亲自喂的草莓的甜味。 戚予还在暗搓搓地陶醉着，却猛然注意到自家亲妈无奈的目光，又看到了董钰的脸上写满尴尬，她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整个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 “芊芊，对不起。”短暂的沉默后，董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餐具轻轻放下，语气严肃道。 “没关系，本身知道我对草莓过敏的人也不多。”顾芊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她眼神平静地看着董钰，表情古井无波。 “我指的是，过去对你做的那些事。”董钰道。 戚妈妈惊讶地抬眼看着董钰，想要制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化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顾芊沉默着与董钰对视了几秒，忽然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并不是很在意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了。不如说，我偶尔也会感慨，如果不是你们当初抛弃我，我可能也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 董钰张口无言，眼神复杂。 “但是，我不能原谅你伤害我唯一在乎的人。”顾芊顿了一下，直视着董钰，语气冷淡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我也许可以原谅任何人、任何事，但如果你伤害戚予，或者产生一丝伤害她的想法，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卧室里，戚予像个牛皮糖似的，死皮赖脸地抱着顾芊不松手。 顾芊实在被缠得没办法了，她不耐烦地把戚予从身上扒拉下来，冷冷道：“那你说说，你到底错在哪了？” “我不该瞒着你和董钰联系。”戚予飞速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顾芊的表情，又立刻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不应该把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处境里！” 顾芊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但下一秒就听见戚予小声道：“不过说实话，我当时是确定我不会出事才……” 注意到顾芊的眼神瞬间冷若冰霜，戚予赶忙抬高了音量道：“呸呸呸，我乱说的！我真得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自以为是，不应该让自己冒险，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戚予说着，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上前一步，紧紧搂住顾芊，凑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顾芊，我和你发誓，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擅自将自己置于险境了，我的所有决定都会和你说。相信我，好吗？” 顾芊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轻笑一声。她后退了一些，将戚予的身体略微拉开，而后伸出莹白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戚予的眼角，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因为……你喜……喜欢我？”戚予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小声道。 顾芊微笑着摇摇头，“不是这个理由。” 戚予僵住了，尴尬得恨不得扇自作多情的自己一巴掌。 “因为你的这里。”顾芊轻轻地点了一下戚予的眼皮，而后手指往鼻尖滑去，“这里。” “还有这里。”指尖顺着精致的鼻翼往下，直到触碰到了柔软而湿润的唇峰。 感受到停留在唇上的冰凉触感，戚予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整个身体就像是被带着木槿花香气的毒素给麻痹了，竟然动弹不得。 “都属于我。”顾芊总结道。 “我……”戚予正想开口，却被顾芊的下一个举动弄得满脸通红。 只见顾芊轻柔地牵起戚予的手，用细腻白皙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戚予的指缝，意味深长道：“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只属于我。” 看着戚予的耳垂红得像是快要滴出血来，顾芊的眼里闪过一丝好笑的情绪，她收回了调笑似的语气，转而直视着戚予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既然你的身体完全属于我，那你就没有资格，让它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上次在酒会上发生的事，我很生气，明白吗？” “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戚予反扣住顾芊的手，严肃道：“类似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这么多天来，顾芊冰封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眼里也浮现出了熟悉的温柔笑意。正在这时，戚予的手机铃突然响了起来。 戚予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她发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谁啊？”戚予嘟囔着，按下了接通键，“喂，您好，请问您是……” 发现戚予的表情瞬间古怪起来，顾芊眯起了眼。 “额……张总您好……”戚予咽了口口水。 顾芊无声地张开道：免、提。 戚予颤抖着手，按下了外放键。 “小戚啊，我之前不是给你推荐了那部好莱坞电影里的角色嘛？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你都不要？” “感谢张总抬爱！但是我觉得，凭我现在的演技和资历还不足以接下这个角色，您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更优秀的前辈吧，真得很抱歉。” “你们年轻人就是太不自信了，哎，你到时候后悔了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啊！” “不会的，谢谢张总欣赏！” “什么张总？这么见外，为什么不叫青姐？” “那个啥……张总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啊！” 掐断通话后，戚予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顾芊，欲哭无泪。 “你之前说，你错了，对吧？”顾芊语气微妙道。 “是是是，我错了！我完全知道我错了！”戚予忙不迭地点头。 “好。”顾芊点点头，微微一笑，“你在这等一会儿。” 说着，顾芊就出了卧室，戚予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很快，顾芊拿着什么东西重新回来了。 “啪”地一声，一个重物被乬在了地板上。 “刷拉”一声，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掉在了戚予脚边。 戚予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搓衣板和白纸，颤颤巍巍道：“顾，顾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跪上去，睡觉之前写好三千字检讨。” 戚予：“……” “哦对了”顾芊温柔一笑，慢悠悠地补充道，“用楷体。” 戚予：“……” 第94章 戚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她半梦半醒间，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便下意识地伸出手寻找顾芊的身影，却只摸到了冰凉的床单。 戚予瞬间清醒过来，她猛地睁开眼，神情恍惚地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板，然后忽然想起来，顾芊今天要参加一个饭局，估计一大早就走了。她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想要翻身下床。 “嘶——”戚予倒抽一口凉气，她的一只脚刚着地，膝盖处就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她腿一软，差点直接从床上滚下去。 好不容易一瘸一拐地磨蹭到卫生间，刷牙的时候，她的手指几乎拿不稳电动牙刷，戚予望着镜子里因为熬夜与过度用脑而略显疲惫的脸，郁闷地叹了口气。 董钰也早在不知何时就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戚予和她妈。 “怎么睡到现在才起来？就吃点剩饭吧，我可不单独为你下厨。”戚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抬眼瞥了一眼戚予，颇为嫌弃道。 “顾芊什么时候出门的？”戚予不甚在意，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吞吞地往餐桌边走。 “几个小时前就走了，她还千咛咛万嘱咐，让我别打扰你睡觉呢。”戚妈妈撇撇嘴，她回过头，忽然注意到了戚予诡异的走路姿势，戚妈妈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十分古怪。 “看我|干嘛？”戚予被自家亲妈的眼神看得后背发凉，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警惕地问。 “你……你腿怎么了？”戚妈妈的语气十分微妙。 “我……”戚予刚准备开口说实话，但就在她与戚妈妈好奇的眼神对视上的一瞬间，她突然闭上了嘴。 为了哄女朋友开心，而跪搓衣板这种事，一旦说出来，她的脸往哪放？她完全可以想象出她妈听完之后，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 “咳，我昨晚吃得太多，怕长肉，所以回卧室后做了点运动，不小心伤到膝盖了。”戚予面不改色地胡诌起来。 “是吗……”戚妈妈狐疑地看着自家女儿，但最终，她遗失许久的母爱再现人间，戚妈妈半带着心疼地埋怨道，“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减肥呢，一顿能吃成个大胖子啊？以后锻炼身体的时候小心点，整天冒冒失失的，哪像个omega？” 戚予被骂得不敢还口，她垂着脑袋，心虚地吐吐舌头。 “来，把这这碗汤趁热喝了。”戚妈妈将一碗香气扑鼻，碗口还冒着热气的鸡汤放在了桌上。 戚予用双手端起碗，然而下一秒，她脸色一变，“啪”地一下把碗放回原位。 戚妈妈被吓了一跳，她白了戚予一眼，抱怨道：“我不刚刚才告诉你，做事小心点吗？怎么现在拿个碗都拿不好了？” 戚予讪笑两声，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把碗往自己的方向推。 “你干什么呢？演戏啊？”看着戚予奇怪的动作，戚妈妈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注意到了戚予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似的手指，戚妈妈的眼神顿时怪异起来，她大声道：“你手指又是怎么一回事？” “手指？”戚予愣了一下，面露窘迫，她实在不想说，自己的手指是因为写了三千个字的楷体检讨后还没缓过来，于是她含糊其辞道，“没多大点事，也是昨晚不小心伤到的。” 戚妈妈陷入了沉默，她望着正没心没肺地扒拉着饭的亲女儿，眼神越发恨铁不成钢。 “妈，你一直看我|干什么？”顶着戚妈妈灼灼的目光，戚予食不下咽，她吞下最后一口鸡肉后，纳闷道，“我脸上粘东西了？” “你怎么……”戚妈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怎么了啊？” “你怎么这么不行！” “噗……什么鬼？我怎么就不……不行了？！”戚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家亲妈。 “你这又是膝盖疼又是手指疼的，你怎么这么没用？”戚妈妈怒气冲冲道。 戚予哑口无言，此时她还以为她妈是嫌弃她减个肥都能受伤，便准备撒娇糊弄过去，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她妈道：“你说你出点力气都能负伤，而且身为一个攻起得还没人家早，你怎么当了演员以后，体力还倒退了呢？” “我……”戚予这才发现误会大了，她试图解释，却不知怎么圆。 “我什么我？” “妈你真得是……” “你妈怎么了？你妈以前跑2000米都不带喘的，你爸还得过业余马拉松冠军呢，怎么到你这就这么娇气了？你这不是给你妈你爸丢脸吗？” 戚予郁闷得简直想哭。 见戚予“理亏”得无话可说，戚妈妈叹了口气，安慰道，“没事，你还年轻，从现在开始多锻炼身体也不迟，咱们千万不能让媳妇看不起。” 顾芊这几天工作不忙，她赶完饭局后便回到了戚予家，发现戚予正坐在沙发上闷头玩手机。 “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顾芊今天心情不错，她径直走过去，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戚予惊得浑身一颤，只听见“哗啦”一声，从戚予的手里滑出一大堆小卡片，然后稀里哗啦地铺了一地。 “你在看什么？”顾芊皱起眉。神情不悦道。 “额……”不等戚予想好措辞，顾芊就抽过戚予手里的手机，发现此时屏幕上正好出现了微信加好友的界面。 顾芊危险地眯起眼睛，她刚想质问戚予，却在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小卡片后，表情瞬间变得十分诧异。 “鲨鱼健身馆会员体验卡” “阳光清晨游泳中心一周体验卡” “快乐时光健身中心开业优惠卡” 这时，戚妈妈热情地走了过来，她用炫耀的语气大声道：“芊芊你回来啦，我正劝戚予去强身健体呢！之前逛街的时候，好多小伙子跟我说‘游泳健身了解一下’，还好我当时把他们的教练名片和体验卡都留着了，哈哈哈。” 顾芊：“……” 吃完饭后，顾芊、戚予和戚妈妈坐在电脑前，难得享受起了与家人一起看电视的和谐时光。 在这方面，戚妈妈拥有绝对的主控权，她熟练地调到了某卫视，然后兴冲冲地对戚予和顾芊道：“这个《朝朝暮暮》真是太好看了，我每期都追，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真是甜死了！” 《朝朝暮暮》是一档恋爱真人秀，里面的嘉宾会假扮成情侣，由于“恋爱”过程十分甜蜜，甚至还有不少嘉宾被曝出因节目生情、最后假戏真做了的。因此这档节目一出，在人气方面很快便吊打了所有同期综艺。 早在进入娱乐圈之前，戚予就对这些以“恋爱”为噱头的电视节目不屑一顾，更何况现在她深刻地明白，综艺节目都是有台本的，“恋爱”则是最受导演青睐的题材。于是戚予撇撇嘴，杠道：“妈，你别信这些，都是演的，导演就是故意让观众误会两人假戏真做了。” “演能演得这么真？！我看你就是酸别人！芊芊，你说这节目是不是都是演的？”戚妈妈瞪了戚予一眼，然后转头向顾芊寻求认同。 顾芊自然不愿让戚妈妈不开心，她微笑着模棱两可道：“倘若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恐怕很难让观众产生共鸣吧。” “就是！”戚妈妈得意地看了戚予一眼，“你现在不也是明星了吗？要不哪天你和芊芊也去参加这个综艺？你们俩一定能甜过那些情侣！” “我？”戚予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我才不录这种真人秀呢，我要真成了嘉宾，估计到时候能尬得找不到镜头。妈你放弃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参加恋爱综艺好吧~” 戚妈妈嫌弃地看着戚予，斥责道：“没意思，你怎么这么直女？芊芊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戚予不服气地又和她妈互相斗了几句嘴，因此完全没有发现，顾芊此时看她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晚上，当戚予敷完面膜准备睡觉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被《朝朝暮暮》的官微@了，她不明所以地点了进去，几秒后，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瞠目结舌地反复看这条简短的微博。 明月卫视朝朝暮暮v：大家是否期待下一期的《朝朝暮暮》呢？这里官博君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最近热映的《巷子》的双女主也会来哦~[鲜花][爱心][鲜花]@顾芊@戚予戚予：？？？？？？？？ 第95章 戚予目瞪口呆，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她忍不住点开这个挂着大v的官博的主页，再三确认后，才相信了对方并非冒牌货。 望着这条微博下面迅速集结起来的网友，戚予一时无言以对。她迅速把这条微博截了个图，然后微信甩给吴桢。很快，吴桢便回了她消息。 “这是小徐总亲自给你安排的工作，我也是刚刚得知的，好好干！” 戚予：“……” 戚予思考了几秒后，很快意识到这件事估计和顾芊脱不了关系，她立刻走到不断传出“哗啦啦”的水声的浴室前，用力敲着门。 “顾芊！我怎么莫名其妙要参加《朝朝暮暮》了？是不是你的主意？”戚予对着紧闭的玻璃门大声道。 过了半晌，浴室里的水声才逐渐消失，几秒后，随着渐进的脚步声，门“刷”地一下被人从里面拉开。 顿时，混杂着沐浴乳清香的信息素气味扑面而来。顾芊随意地披了一件浴袍，她顺手取过墙边的毛巾，一边懒散地擦着头发上的水渍，一边漫不经心地瞥了门口的戚予一眼，挑眉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戚予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她尽量不去看顾芊锁骨下方露出的大片白皙肌肤，镇定自若地质问道，“是不是你把我塞进《朝朝暮暮》节目组的？” “我有这么大本事？”顾芊颇为好笑地看着戚予，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反问后，她朝戚予略微抬了抬下巴，戚予立刻条件反射地取过一旁的电吹风，自然接过顾芊手里湿了的毛巾，然后娴熟地帮对方吹起头发来。 吹到一半，戚予才恍然反应过来，她盯着顾芊的后脑勺，用带着怀疑的口吻道：“你真得没插手？那徐曼为什么要突然安排我进这个节目组？” 感觉到戚予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顾芊皱眉，望着镜子里的戚予，略带不悦地沉声道：“怎么，和我一起录真人秀委屈你了？” “不是。”戚予连忙否认，她重新轻柔地拨弄起顾芊的长发，郁闷道，“我只是觉得我不擅长参加这种类型的综艺节目，更何况还是和你一起参加。到时候镜头一对准我，我肯定特别紧张，万一拍砸了怎么办？” “你考虑得是不是太早了？”顾芊似笑非笑道，“我有说我和你一定是同一组的吗？” 戚予瞬间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顾芊轻描淡写道：“你没怎么看过这个节目，所以可能不知道，所有的临时情侣都是靠抽签决定的。”顾芊拖长了语调，微微一笑道，“你现在只不过是在杞人忧天而已。” 戚予：“……” 戚予的脸色瞬息万变，她原本还怕自己和顾芊当着镜头的面谈恋爱会尴尬，现在却生怕自己连和顾芊公费谈恋爱的资格都没有了。 顾芊休息后，戚予偷偷摸摸地溜到了阳台上，给吴桢打起了电话。 过了半天，电话才接通，吴桢像是已经睡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无奈道：“小祖宗，这大晚上的，又有啥事啊？” “吴姐……”戚予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顾芊，确认对方听不到后，她扭扭捏捏地对着话筒道，“您知不知道那个《朝朝暮暮》的导演平时喜欢什么呀？” “啊？为什么要知道这个？”吴桢不明所以道。 “我想请他帮一个忙……”戚予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吴桢刹那间清醒过来，她猛地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大声道，“你要贿赂导演？戚予啊戚予，你怎么好的不学净学坏的啊？我跟你说，你的人气已经很高了，不用你说，导演也会多给你镜头的，至于c位这种东西我们不强求好吧？你可是有实力的演员，别和那些……” 戚予听吴桢越扯越远，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哭笑不得道：“吴姐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争c位。” “那是为了什么？” 戚予犹豫了一会儿，含糊其辞道：“我想和顾芊一组……” 吴桢没听清楚，她掏掏耳朵，不耐烦道：“说这么小声给谁听啊？” “我想和顾芊一组！”戚予猛然抬高了音量，声音振聋发聩，就连床上的顾芊都被惊动得翻了个身。 吴桢骂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就为这破事半夜把我喊醒？节目组已经安排好你和顾芊一组了啊，你俩的cp这么火，导演脑子进水了才把你们拆开。” “已经定了吗？我还以为……” “好了好了，困死了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后，吴桢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戚予的心里仍旧有些忐忑，她一边想着明天打电话给导演再确认一次，一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却发现背对着她的顾芊在不停颤抖。 “顾芊！你怎么了？”戚予急忙把手放在顾芊单薄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让对方转过身来。 只见顾芊此时双目紧闭，从表情看，显然正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顾芊，你……”戚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顾芊，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不是不愿意和我一起上恋爱综艺吗？”顾芊仰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乌黑的瞳孔晶晶亮亮的，从里面可以清晰地倒映出戚予的脸庞。她不急不缓地调侃道，“都不愿意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请经纪人帮忙？” “我什么时候不愿意和你一起上综艺了？”戚予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她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太习惯当着镜头的面和你互动，但我更不能……” “嗯？”顾芊微微挑眉，等着戚予的下半句话。 “但我更不能忍受你和别人一组，哪怕是假扮的情侣也不行！”戚予咬牙切齿道。 “傻子。”顾芊嗤笑一声，她伸出修长的胳膊，搂住戚予的后颈，抬起头亲了一下她的下巴，轻声道，“我的身边只会有你。” 《朝朝暮暮》的最新嘉宾很快确认了下来，官博第一时间在微博上公布了所有参与人员的名单和虚拟情侣配对，这条消息很快便在网络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人丑不能怪发型：芊予芊寻锁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看这两人公费谈恋爱了哈哈哈哈！激动得搓手手！ 心如止水：现在的明星麦麸也太光明正大了吧？明明就是两个omega，天天炒作，只有我一个人看不惯这种行为吗？ 不瘦十斤不改网名：方念和周岑？传闻里这两人不是闹掰了吗？都好久没听过周岑的名字了，我还以为她退圈了呢。 江州司马青衫湿：看了一下名单，好多人我都不认识，果然老了。好像只有顾戚和方周这两组有看点啊。 由于顾芊的加入，本就人气颇高的《朝朝暮暮》更是一跃成为了众多网民关注的对象。当晚相关词条直接承包热搜前三，导演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放过顾芊这条大鱼。 定下所有参与人员的名单后，节目录制前的准备工作便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与上次《遥远》那样的旅游综艺不同，《朝朝暮暮》主打的是情侣之间的日常生活，因此明星们的住宅会成为重点拍摄地点之一，节目组事先便和嘉宾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在正式拍摄前整理一下房间，以免暴露过多隐私。 “我的衣服直接放在你的衣柜里没问题吗？我感觉这里有点危险。”戚予打开柜门，望着自己密密麻麻的衣服，忍不住头皮发麻，这些服装有不少都是在镜头面前穿过的，这要暴露了可真就成了拍摄事故了。 “那你放二楼衣帽间最里面那个柜子里吧。”顾芊道。 戚予只好抱着大摞的衣服转移阵地，跑了好几趟才勉强把那些被拍过的常服都藏起来。她低头松了口气，无意间瞥到了最下面的一层暗柜。 柜子没有上锁，只露出了一道缝，里面像是放了什么箱子式样的物件，在白炽灯下若隐若现。 戚予有些好奇地蹲下身，将门打开，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不透明的置物箱。 “嘶……还挺沉。”戚予一边纳闷地想，一边将箱子抱出来，放在地板上。 她怀着探寻的心情将箱子打开，几秒后，她脸色大变，“啪”地一声关上箱子，陷入了沉默。 望着重新闭合的神秘置物箱，戚予的表情一言难尽。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她好像看见了满满一箱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玩具…… 最上面几个十分眼熟，正好是顾芊前几天拿出来惩罚她的时候用的，戚予一看到它们就头皮发麻。 “还没好吗？”见戚予进了衣帽间后就没了动静，顾芊忍不住在远处大声催促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出来了！”戚予镇定自若地应道，说完后，她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开了个缝，确认顾芊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里后，轻手轻脚地回去搬箱子。 这东西不能留，一定要藏到顾芊不知道的地方！ 趁顾芊去了楼下，戚予飞快地抱着箱子走出衣帽间，她正焦急地思考着该把箱子放哪，忽然听到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她紧张地飞速钻进一旁没人居住的客房里，将箱子塞进了床底下。 “你偷偷摸摸干嘛呢？”顾芊疑惑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戚予。 “没干什么呀！衣服太多了，搬得有些累！”戚予做贼心虚地挠挠头。 顾芊没有多想，便随口道，“楼上放映室还没检查吧？我去看下有没有敏感的东西。” 闻言，戚予登时冷汗直冒，她一想到放映厅的抽屉里数不清的碟片和录像带，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一把拦在顾芊的面前，干笑道：“那个啥，你太辛苦了，还是我来检查吧。” 顾芊微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戚予，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让开。” 第96章 “要不我们先吃饭？等会儿再收拾，反正时间还多着呢。”戚予企图垂死挣扎。 “放映厅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尽管顾芊比戚予稍微矮一点，但此时她双手环臂，微微抬起下巴，直视着戚予，气势上倒比正心虚着的戚予高了一截。 “也没什么……”戚予支支吾吾道。 顾芊沉默着盯着戚予看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一声，语气平静道：“既然没什么，那就别拦着我。”说完后，顾芊就绕过了戚予，径直踏上了楼梯。 见劝阻无效，戚予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芊的背影越走越远，几秒后，她咬了咬牙，赶紧跟了过去。 顾芊迈着笔直的长腿，大步流星地往放映厅走去，虽然穿着家居服，却硬生生踏出了走红毯的气势。她推开放映室的门后，不动声色地快速环顾了一圈房内，然后转头对紧跟其后的戚予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如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建议你现在坦白从宽。” “我……”戚予欲言又止，在看到顾芊冷若冰霜的表情后，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自己看吧。” 顾芊淡淡地瞥了一眼戚予，不置一词地哼笑一声，她不紧不慢地走进放映室里，开始检查所有的抽屉和柜子。 由于平时工作比较忙，顾芊现在很少进放映室，因此放映室大多数时候都是戚予用来看电影与录像带的地方。顾芊一路检查下来，倒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直到她走到最角落的柜子前。 戚予右眼皮一跳，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接着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高挺的鼻梁。 顾芊的余光似乎注意到了戚予的不自在，她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拉下面的抽屉。 戚予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芊的手，额角冷汗直冒，随着顾芊的手越来越靠近抽屉，戚予的心跳也愈发急促，她甚至忍不住上半身略微后倾，脚后跟往后挪了半步。 “怎么？不想让我开？” 忽然，顾芊停下了动作，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去看戚予。戚予惊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迅速调整表情，尴尬地掩饰着脸上还未完全消退的惊恐，讪笑着否认道：“哪有？你想太多了。” 顾芊语气微妙地“哦”了一声，她的喉咙口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听得戚予毛骨悚然。顾芊不再看戚予，而是直截了当地拉开第一层抽屉，见顾芊没开最后一层，戚予顿时不露声色地松了口气。 望着抽屉里的东西，顾芊神情古怪地眯起眼，拾起几本厚厚的影碟包。 “《王祖贤鲜为人知的片场精选》、《大荧幕背后的林青霞》、《影视剧里的李若彤》……啧啧，还有什么？《巩俐的三十年》？”顾芊随手翻看着影碟包，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喜怒，她瞟了戚予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这收藏得比我还全，下了不少功夫吧？” 戚予干咳一声，含糊其辞道：“……还好，有很多都是林桐给我的，我主要是想多和前辈们学习演戏……” “你说得对，多看才能进步。”顾芊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将手里的影碟包放回原位后，她突然抬眼直视戚予，意味深长道，“所以你特别喜欢女港星是吧？” “嗯……”戚予下意识地承认，然而下一秒，注意到顾芊危险的眼神后，戚予赶紧摇头否认，“不不不，其实也不是啦……” 顾芊靠在墙上，饶有兴趣地等着对方的解释。 戚予卡壳了一会儿，然后小声道：“其实内地的我也挺喜欢的，只要演技好我都喜欢……” 顾芊：“……” 发现顾芊神色不对，戚予恨不得咬一口自己的舌尖，她忙强调道：“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欣赏所有演技好的演员而已！” “最好再长得漂亮一点，身材好一点是吧？”顾芊微笑道。 “当然不是！”戚予诧异地瞪大眼睛，她皱眉摇头，一脸严肃地纠正道，“外表和身材从来不是我欣赏一个优秀演员的原因。” “那你收集的全是这种类型的？”顾芊瞥了一眼影碟包，话里有话道。 “这里的大多数都是林桐给我的……她是这些前辈们的脑残粉。”戚予委屈地撇撇嘴，然后如数家珍道，“我自己的电脑里还有很多张少华、宋丹丹、李明启老师的合集呢……” 顾芊不置褒贬地微微一挑眉，从表情里看不出喜怒。 “姐姐……你是不是生气啦？”戚予小心翼翼地问。 “哦？今天还挺敏感。”顾芊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凉凉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戚予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她看看影碟包的封面，又看看顾芊冷漠的表情，犹豫道，“因为你认为我只喜欢外表年轻靓丽的演员？” 见顾芊半天没说话，戚予以为自己说对了，她及忙解释道：“我真得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在我的观念里，演技才是一个演员的立足之本。” 顾芊差点被气笑了，她一字一顿道：“这就是你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 戚予明白自己猜错了，她缩了缩脖子，在脑海里飞快思考顾芊生气的理由是什么。 “算了。”顾芊冷哼一声，她随手将抽屉推回去，刚准备抬脚离开，却在看到戚予明显放松下来的表情后，停住了动作。 她毫无预兆地将手伸向下一层抽屉，戚予登时一惊，只来得及从嘴里蹦出一个“别”字，就见顾芊一把拉开了最后一个抽屉。 一个黑色的盒子顿时赤|裸裸地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顾芊皱眉道：“这是什么？” “这是……”见实在兜不住了，戚予红着脸支支吾吾起来。 顾芊的眼神一沉，直接打开了盖子，只见一个毫无修饰的光碟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播放它。”顾芊慢条斯理地捏起光碟，放在戚予面前，冷冷地命令道。 戚予不敢反抗，只好不情不愿地接过光碟，在顾芊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磨蹭到放映机面前，无奈地将光碟放进去。 几秒后，巨大的屏幕亮了起来，里面出现了一个穿着戏服的小孩子的身影。 一眼认出画面里念着台词的主人公正是中学时的自己，顾芊的双眸因为惊讶而略微睁大。 顾芊还记得，这是她初中的时候，第一次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话剧比赛的时候的场景。 “快进。”顾芊道。 戚予只好加快了视频的进程。 元旦演出、社团大赛、市区公演、毕业大戏……从童年到大学，屏幕里不断出现顾芊不同时期的样子，然而无论是哪个时期，画面里的顾芊都是一样的美丽与自信。 戚予出道后的工作量越来越大，最近几个月更是忙到没有闲工夫进放映室，她也好久没有回顾这些录像了，此时望着这些她曾在日夜里反复观看的画面，戚予一时竟产生了些微的失神。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顾芊站在灯光下、镜头前，她永远都是最闪耀与夺目的那个人。 “这就是你死活不想让我来这里的原因？”顾芊突然开口道。 戚予这才回过神来，她面露窘迫，语气十分郁闷，“谁让你从小就那么优秀，我把这些保存下来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特意把这些旧录像给蓝光修复，也很正常？”顾芊忍笑调侃道。 戚予无意识地捏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耳垂，撇嘴小声道：“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因为什么？”顾芊像是没听清楚似的，她有些诧异地追问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喜……唔！”戚予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芊柔软的唇堵了个严实，她踉跄后退几步，便很快稳住了身子，反客为主地环住顾芊的后肩。 猝不及防被信息素的气味侵蚀全身，戚予感觉自己全身都酥了，她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傻愣愣地看着眼前明显心情好了不少的顾芊。 omega心，海底针！ 此时视频还在继续播放，正好放到了顾芊曾经出演一个小护士的片段。 “喜欢吗？”听到录像里传出的声音，顾芊用余光瞟了眼屏幕，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戚予勾唇一笑，讲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戚予不明所以，她疑惑地看了眼屏幕，迟疑着问：“你是说……喜不喜欢这个角色？” 顾芊矜持地微微颔首，于是戚予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那等我一下。”顾芊丢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这个房间，戚予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不明白顾芊唱的是哪出戏。 十分钟后，戚予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身白色制服的顾芊，“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被压在沙发上，戚予还没反应过来，带着木槿花香气的湿润触感从她的耳垂开始，一点点往下。尽管内心十分享受，但她还是红着脸按住顾芊放在自己扣子上的手，羞涩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要……这样？” 顾芊居高临下地看着戚予，慢条斯理地抬起笔直白皙的长腿，跪坐在戚予小腹两侧。她红唇微启，缓缓吐出三个字来：“奖、励、你。” 第97章 戚予第二天神清气爽地从床上醒过来，她替身边尚在沉睡中的顾芊轻柔地理了理额角的碎发，然后愉悦地迈着两条长腿下床。 脚底板刚落地，戚予就感觉踩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上。她低下头，挪开脚，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白色制服，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她神情复杂地环视了一圈卧室，然后红着脸开始弯腰清理不堪入目的地板。 一路从卧室捡到了楼上放映室的门口，戚予好不容易才勉强收拾好昨晚留下的一片狼藉。她咬着牙刷，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脑海里却总不受控制地回放昨晚的场景。她的脖子“刷”得一下红了，绯色一直蔓延到耳后根。戚予只好拼命甩着脑袋，逼自己将大脑里的黄色废料给清理出去。 用冷水洗了把脸，戚予才平静下来。她哼着歌走进厨房，随手取过冰箱里的一片吐司叼在嘴里，开始替顾芊准备早饭。 鸡蛋煎到一半，她突然接到了林桐的电话，便一边拿着锅铲翻炒着鸡蛋，一边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脖子里。 “戚予！！请我吃饭！” 林桐振聋发聩的声音突然从话筒那头爆发出来，震得戚予耳朵发麻，差点没夹稳，把手机滑进油锅里。 “你一大早的鬼吼鬼叫什么？想吓死我吗？”戚予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道，“为什么忽然喊我请你吃饭？” “你都不上网的吗？怎么一天到晚活得像个山顶洞人似的？你获得了金台奖最佳新人演员的提名，还和顾芊一起入围了最佳女主！予宝你这下真要起飞了，苟富贵勿相忘，快请我吃一顿大餐！”林桐咋咋呼呼道。 戚予这下是真傻眼了，她挂了电话后飞快地打开浏览器，输入“金台奖”三个字，果然，铺天盖地的相关报道瞬间占据了她的所有视野。 金台奖虽然比不上星辰奖这样的国际大奖，但也是国内最具权威与专业性的电影奖项。尽管暂时只是提名，但戚予作为一名新人演员，她的第一部 作品也算是得到了业界的普遍认可。 顾芊并没有睡太久，她很快便懒洋洋地来到了餐厅，然后看到了戚予因为兴奋而略微发红的脸蛋。 顾芊微微一挑眉，她随意地坐在餐桌边，自然地拿过戚予端上来的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后，颇为好笑地调侃道：“怎么了？遇到好事了？这么开心。” “你看这个！”戚予立刻兴冲冲地把得奖的界面展示给顾芊，像邀功的小狗一样，双眼亮晶晶的。 顾芊靠近看了几秒后，眼角微弯，眼波里荡漾出隐隐的笑意。她轻笑一声，看着戚予兴奋的表情，略带宠溺道：“恭喜你。” “不过现在也只是提名啦，获奖名单要过两天才会公布。”被顾芊夸奖了一番，戚予不太好意思地用手指蹭了一下红通通的鼻尖，故作矜持道，“而且你也入围最佳女主角了，这个奖我肯定没戏了。” “你在《巷子》里的发挥并不输于我，最终结果还是未知。而且金台奖在国内的含金量并不低，你出道还不满一年，即使是提名也很不容易了。”顾芊真心实意道。 戚予被夸得仿佛要翘起尾巴了，她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豆浆，一边兴致勃勃地浏览着微博。刷着刷着，她的脸色忽然一变，精致的眉头也紧紧拧起。 “看到什么了？”顾芊注意到了戚予不同寻常的表情，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地问。 “没什么。”戚予敷衍道。 “给我看看。”顾芊眯起眼，向戚予伸出手。 “真没什么好看的……网友脑补能力太强了。”戚予干脆将手机锁屏，反扣在桌上，耍赖道，“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吃饭的时候别看手机吗？现在居然自己要看。” 顾芊哼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咬了一个吐司，悠悠道：“你不给我看我也能猜到他们说了什么。” 戚予显然不信，她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顾芊，半信半疑道：“那你说说看？” “顾芊和戚予居然同时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坐等这两人反目成仇吧。”顾芊模仿着吃瓜群众的语气，说完后还朝着戚予眨了眨眼睛，略带笑意道，“我猜得对吗？”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仰去，抱怨道：“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会脑补？我和你明面上关系都那么好了，居然还有人说我们要因为一个奖而撕逼……我看上去有那么小心眼吗？” “毕竟娱乐圈里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了，网友会想多也很正常。”顾芊安慰道，“如果不喜欢这些言论，你当做没看见就行。” 戚予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两天后，所有入围金台奖的业内人士都受邀来到了颁奖典礼的现场。顾芊和戚予在众人眼中本就是好o密的关系，这次又因为同一部电影双双获得最佳女主角的提名，更是全程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戚予从今天一出门开始，就谨遵着吴桢的嘱咐，挂着一副经典的“获奖”专用表情——既喜悦又矜持，既渴求获奖但眼神中又带着一丝不悲不喜的平淡。以至于她终于坐到嘉宾席上的时候，脸都快笑僵了。 “顾芊……我真得笑不出来了，你说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在人群里戚予不敢喊得太亲密，她略微偏过头，对顾芊小声耳语道。 “你如果不介意被媒体添油加醋的话，自然可以面无表情。”顾芊微微一笑。 戚予欲哭无泪，她只好配合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似乎是捕捉到了她们这里的动静，无数媒体人将黑黝黝的镜头对准戚予和顾芊，刺目的闪光灯瞬间“噼里啪啦”地炸开。 这次的最佳新人奖几乎毫无悬念地颁发给了戚予。戚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站在台上的时候，她还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激动。 直到说完获奖感言后，戚予的呼吸依然急促着，她带着剧烈跳动的心跳坐回顾芊身边，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顾芊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调侃起来：“我们家小予进步了，这次眼泪居然没有流出来。” “我哪有这么容易哭？”戚予抽抽鼻子，不满地小声反驳着。 顾芊轻笑一声，她自然地移开视线，转而故作认真地望向领奖台，不愿让镜头拍到自己此时看着戚予的眼神。顾芊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要是再看戚予一眼，估计她眼里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到时候一张照片就能养活一个杂志社。 “现在就这么激动，一会儿要是拿了最佳女主角，岂不是获奖感言都说不出了？”顾芊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领奖台，一边逗着身边的戚予。 预想中的驳斥并没有出现，戚予忽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用着几不可闻的音量小声道：“如果能拿最佳女主，我当然会很开心。”顿了一会儿，她继续道，“但是，如果是你获这个奖，我也许会更加开心。” 闻言，顾芊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她终于重新与戚予对视。戚予乌黑明亮的双瞳宛如黑洞一样，只一瞬间就吞噬了她的所有目光与心神。 “你……”顾芊欲言又止。 “我在进娱乐圈之前，就经常幻想，也许哪一天可以亲自坐在嘉宾席上，目送你上台领奖。”戚予眨眨眼，语气轻松道，“你看，现在这个愿望好像就快要实现了。” “金台奖最佳女主角是——顾芊！”主持人的声音骤然响起，下一秒，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了全场。 顾芊起身后，戚予也站了起来，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聚光灯下，紧紧地拥抱住了顾芊。喧嚣的欢呼声与掌声中，戚予的声音几乎被完全淹没，只有顾芊一个人能隐约听见她说了什么。 “谢谢你，我的心愿又实现了一个。” 一部《巷子》包揽了四项大奖，刚拿了最佳导演的王督大手一挥，包下了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要请众人吃饭。 戚予和顾芊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无数演员和业内人士走过来向她们敬酒，戚予平时很少接触酒精，才喝了没几杯她的脸就涨得红扑扑的了。 “别喝了。”看到戚予明显有些喝醉了，顾芊走过来，拿走她手里的酒杯，轻声道，“坐下休息会儿吧，你酒量不行。” 戚予被顾芊不动声色地按回椅子上，挣扎无果后，她郁闷地开始低头玩手机。 “什么鬼！我才没有强颜欢笑呢！”戚予忽然猛得拍了一下桌沿，震得餐具都晃了一下，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眼神震惊地偷瞟着她。 “什么无良媒体？哪只眼睛看、看到我嫉妒顾芊得、得奖了？”只见戚予埋着脑袋，只露出一对通红的耳朵。她对着手机屏骂骂咧咧，但好在她此时口齿不清，别人也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顾芊远远地看到戚予一副迷糊的样子，便皱眉走了过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醉了，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我才没有！”戚予噘着嘴躲开顾芊的手，她委屈地把手机给顾芊看，抱怨道，“我明明是真心实意为你高兴，为什么他们要说我是装的？” 顾芊无奈地笑了一下，哄道：“我知道，我知道小予是真心为我高兴，我们不理他们好不好？”见戚予终于安静了下来，顾芊叹了口气，和王督打过招呼后，便顶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扶着戚予往大厅外面走去。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戚予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恍惚想起自己刚才做的事，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现在知道丢人了？”顾芊看出戚予的不自在，十分不给面子地开起了玩笑。 “……我就是太生气了嘛。”戚予支支吾吾道。 让前台安排好房间后，顾芊拉着还有些站不稳的戚予，往走廊深处走去，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和争吵声。 顾芊和戚予本想装作没听见，偷偷绕开，却在听到熟悉的名字后，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方念，我理解你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星途，我为你也几乎失去了一切。现在我只求你，别再缠着我了，好吗？” 第98章 听到“方念”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戚予不禁蹙眉。她在脑海里飞速回忆了一下，想起这是曾经和她一同参加过《遥远》的录制的那个omega。戚予刚想说话，身边的顾芊却突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对她摇了摇头。 “周岑……”方念的脸色十分难看，她将嘴唇咬得发白，双眼死死地盯着周岑，片刻后，她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小声地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周岑冷笑一声，嘲讽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方念今晚参加一个饭局，碰巧遇到了许久没有见过面的周岑。她本还怀着一丝期待，以为周岑会顾念旧情，愿意和她说几句话，但此时见了对方冷漠的表情，她才清醒过来，绝望地意识到，周岑已对她彻底失望了。 见方念抖着唇半天没说话，周岑叹了口气，她闭目揉着眉心，不耐烦道：“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可以先走了吗？” “我后悔了！”眼看着周岑要离开，方念忽然上前一步，死死拽住周岑的衣袖，连指尖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她的鼻头红红的，眼中也很快浮现出了朦胧的雾气。像是在极力压抑某种激烈的情绪似的，方念语气哽咽，断断续续道，“能不能……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毕竟是曾经真心相爱过的恋人，看到方念痛苦的表情，周岑的心里还是无法抑制地产生了一丝心疼，她伸出手，轻轻地覆在方念冰凉的手背上，方念的眼中瞬间升起一丝欣喜，但下一秒，这一丝神采就随着周岑的话黯淡了下去。 “还记得吗？当时公司让我们做选择，继续交往可以，但与此相应的代价就是，再也得不到任何公司提供的资源。我们说好要一起走下去，你却半途后悔了。”周岑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讲述的是别人的经历一样。她淡然一笑，然后毫不留恋地拿开方念的手，轻描淡写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后悔。” “对不起……真得对不起，可我现在才明白，我真得不能离开你。”为了忍住泪意，方念整个人都在颤抖，她绝望道，“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你想怎么重新来过？”周岑轻笑一声，语带讽刺，“怎么，你决定抛弃粉丝和资源了？” “我们可以偷偷在一起。”方念咬着下唇道。 周岑眯起眼，像是第一次认识方念似的，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后似笑非笑道：“我还真低估你了，还是说你和我分手后，胆子比以前肥了不少？” “只要公司和粉丝不知道，我们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我……” “可我不想一辈子在阴影下谈恋爱，也不想一直欺骗喜欢我的粉丝。”周岑不耐地打断方念，“你还不明白吗？公司逼我们分手，是因为你和我都是omega，这才是根本原因。” 方念欲言又止，眼中出现一丝挣扎的神色。 周岑眼神平静地直视着方念，平静道：“而我们的性别，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回到房间里，戚予仍有些头晕，她喝了一大口水，才勉强缓下身体的燥热与不适。想到上次在录制《遥远》的时候，方念曾告诉过她，她有一个很喜欢的omega，最后却为了前途而分手，没想到这个人就是周岑。 戚予的心情有些莫名烦躁，刚才方念和周岑争吵的话语仿佛还回响在她耳边。 “在想什么？”顾芊淡淡地瞥了戚予一眼，轻声道。 戚予摇摇头，不动声色地避开顾芊的眼神，含糊其辞道：“没想什么。” “又装。”顾芊微微一挑眉，她走到戚予面前，捏着她的脸，让戚予的视线强行与她对上，勾唇笑道，“是不是在想公开的事？” 突然被戳中心事，戚予有些尴尬，她露出郁闷的神色，不去直接回应顾芊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方念看上去真得挺爱周岑的，居然也会因为公司的要求而分手。” “你觉得，网络上那些支持oo恋的人，在华|国的十几亿人口里，到底占比多少？”顾芊突然问了一个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戚予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你看，即使现在法律已经认可同性别的婚姻了，但实际上现实生活中，大多数人还是只能接受ao的配对。即使是网络上那些声称支持oo和aa的人，假如喜欢的明星或者是身边的亲朋好友真得和同性别的人在一起了，他们的真实想法也有可能与平时的言论并不一样。”顾芊云淡风轻道。 “所以方念的公司才会以雪藏为威胁，让她们分手？”戚予神情不悦。 “对公司来说，身为爱豆，oo恋一旦被发现，就只能带来负经济收益，因为不能接受的人总是比能接受的人多。”见戚予精致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个死结，顾芊有些好笑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对方的眉心，安慰道，“没关系，你又不是omega，而且徐曼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 “可我……”戚予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后，又闭上了嘴，几秒后，她烦躁道，“可我骗了我周围的人和所有粉丝。” “你对外可以一直隐瞒下去。”顾芊的语气十分认真，听不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这并不影响你拍戏，即使你要和我公开关系，也可以以omega的身份。” 戚予欲言又止，半晌后她摇摇头，拒绝道：“我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的，我做不到一直瞒着喜欢我的人。” “不隐瞒也可以。”顾芊的脸上难得露出为难的神情，她思考了一会儿，蹙眉道，“你可以借口说是二次发育。二次发育后，从omega变成alpha的事例虽然不多，但确实也发生过。我可以请人帮你伪造诊断书，粉丝绝对能够理解的。”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后，仍旧摇摇头，低声道：“可我更不想欺骗那些相信我的人。” “那你考虑过，万一粉丝接受不了该怎么办吗？”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戚予的倔强，顾芊不置褒贬地笑了笑，一边用手温柔地抚平她耳边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边轻声问。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当时并没有想到现在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甚至有时候我会从夜里惊醒，害怕自己会配不上大家对我的信任。”戚予音量微弱，但语气却十分坚定，“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真相都说出来，如果因此失去粉丝们对我的支持，一切后果也都是我应得的。” 顾芊静静地注视着戚予，过了一会儿，她轻笑一声，无可奈何道：“小予，你从小就这样，有时候太倔强了。为什么不想想，假如你直接说出真相，从心情上来说，部分粉丝可能更加不能接受呢？” 戚予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她艰难地开口道：“可我想，总有一天，要和你以最真实的样子，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顾芊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戚予。 “姐姐，我之前和你保证过，再也不会瞒着你做任何可能伤害到我自己的事。”戚予的双瞳亮晶晶的，像是黑曜石一般明亮而真挚，她略微低头，直直地与顾芊对视，认真道，“所以，我可以在不久的将来，向所有人公开我们的关系和我的真实性别吗？” “你这是询问还是预告？”顾芊并没被感动，她轻哼一声，语气微妙道，“我要是不同意呢？你就不说你是alpha了？” 戚予：“……” “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顾芊无奈地笑笑，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戚予撇着的嘴角扯出一个别扭的弧度，柔声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方念，我也不是周岑，我会和你一起公开的，无论什么后果，我都陪你。” 戚予和顾芊获奖这件事，除了她们本人和周围的亲属朋友，最开心的就属《朝朝暮暮》剧组了。还有什么能比参加节目的嘉宾自带顶级热度更令节目组公关部省心的呢？ 芊予芊寻超话的热度达到了历史新高，就连以往两人的极端个人粉，都难得地进入了暂时的和平相处时期。节目组一分钱都不用花，天天看着《朝朝暮暮》的相关词条被带上热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于是导演一拍脑袋，决定临时安排一个网络直播间，好让更多的观众和粉丝增参与进来，以保证节目的热度。 录制第一天，当导演拿着巨大的抽签箱进来的时候，戚予的脸上出现了无法隐藏的震惊。 不同于一般的恋爱类型综艺，虽然《朝朝暮暮》的嘉宾们私下也有台本，但更多的还是靠大家的临场发挥。就比如这一期的活动内容——导演组准备几张纸条，上面写有一些关键字，抽到相关纸条的cp就要通过两人的相处，从而表达出纸条上的内容。最后由网友投票，选出表现最贴合的一对。 戚予和顾芊这组正好是第一个，戚予默默地当着镜头的面，将手伸进箱子里，然后掏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条。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拆开，在定睛一看后，她的神色略显诡异。 导演看了一眼纸条后，当着镜头的面对副导挥了挥手，副导很快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导演对他说了几句话后，副导了然地点点头，然后掏出手中的笔，在戚予的纸条上涂涂改改。 镜头面前的观众一脸懵逼，弹幕全是“？？？？？？” 修改完后，导演示意戚予将手里的纸条对准镜头，戚予表情纠结地举起纸条，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哈哈”疯狂刷屏。 “笑死我了‘青涩的新婚妻妻’是什么鬼啊哈哈哈哈哈哈！” “搞了半天是把‘夫妻’里的夫给杠了，改成妻了，不得不说导演很严谨，爱了爱了。” “虽然录制还没正式开始，但我已经感觉出了，戚予肯定是当小媳妇的那个，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吗？” “这签抽得太不好了，顾芊和戚予这哪像是青涩的新婚妻妻，你说是老夫老妻还差不多。” “卧|槽，难道我有生之年要听到顾芊和戚予互相喊老婆了吗？” 戚予悄悄地咽了口口水，退到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后，顾芊对她眨了眨眼睛，调笑道：“老婆，好好表现。” 第99章 主题定下来后，节目组便给每组cp都预留了几天的准备时间。由于顾芊和戚予抽到的主题是“新婚妻妻”，所以在抽签结束后，节目组在私下和她们商讨了一番，最终确定顾芊和戚予决定以“度蜜月”的方式诠释这期“新婚”的主题。 “那到时候，我们摄像组会直接来你们的‘婚房’，从出发当天收拾行李开始拍摄。”导演在正式录制前和顾芊与戚予确认流程与细节，他一脸严肃地问，“你们准备以谁的家作为‘新房’？还是说单独再准备一套房？” 顾芊微微一笑，善解人意道：“就来我家吧。” “好，那就这么定了。”导演满意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善意地提醒道，“哦对了，演戏演全套，既然扮演的是新婚夫妻，你们最好把家里也稍微装饰一下，这样观众可能更买账哦。”说完后，导演还朝她俩偷偷眨了眨眼，一副深藏功与名的表情。 “装饰？”戚予挑眉，略带疑惑地看着导演。 “你想啊，你俩都领证了，家里肯定要有点结婚的样子不是吗？”导演啧啧道，“比如什么情侣用的东西啦，结婚照啦之类的。” 一想起自己刚和顾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家里这些容易引人误会的东西收进杂物间，戚予的表情就十分一言难尽。 见戚予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导演还以为对方不乐意，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这挺麻烦的，但炒cp不就这么回事嘛，越逼真观众越爱看。你们要是嫌麻烦，明天我安排人帮你们稍微布置一下，拍完之后把道具全扔掉就行。”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后，脸上洋溢起了一抹感激的笑容，她真心诚意道，“谢谢导演，不麻烦大家了，我们自己布置就好。” 顾芊不动声色地瞥了戚予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掩住唇角，轻咳一声，对导演道：“我们知道了。” 其实不是每一对参加《朝朝暮暮》的嘉宾都是自愿炒cp的，有不少艺人被经纪公司赶鸭子上架，镜头面前甜甜蜜蜜，镜头一撤连临时凑个麻将桌都不乐意，而且根据规律，越大牌的艺人越不愿意配合。见顾芊和戚予如此“上道”，导演虽然有些诧异，但喜悦很快冲淡了这份疑惑。 不愧是影后和刚出炉的最佳新人，敬业这方面确实没得说。 “好，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们！”导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离开的时候两腿都在飘，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收视率蹭蹭上涨的折线图。 导演走后，戚予长叹一口气，抱怨道：“早知道会抽到这个主题，前几天就不收拾房间了，白忙活半天。” 录制当天，节目组的人很快便扛着摄像机和直播设备来到了顾芊的别墅。站在门口，主持人转过身，对着镜头前的观众笑得一脸神秘，小声道：“不知道这个点了，我们的顾芊和戚予有没有睡醒呢？” 说完后，主持人便按响了门铃。等了一小会儿，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只见戚予穿着一件碎花围裙，手里还拿着汤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打开门后，她和节目组众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又迈着长腿着急地跑回了厨房，只来得及留给门口的众人一个匆忙的背影。 “粥快开了！你们先进来吧！”戚予的声音从厨房里远远地传了出来。 主持人夸张地吸了口气，对镜头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好香啊！看来咱们的予宝正在做早饭。”说着，摄像小哥便扛着黑黝黝的镜头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戚予正专注地煮着粥，她侧过脸看了一眼镜头，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不好意思道：“你们先在外面坐着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就能吃了。” 直播间的观众激动地疯狂截图，简直被戚予的碎花小围裙给笑疯了。 “戚予这也太贤惠了吧？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予宝你太让麻麻失望了，麻麻一直以为你是个攻啊呜呜呜呜呜！你咋受成这样了呢？” “前面说予宝受的那个，谁跟你说做饭的就是受了？戚予妻管严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是心疼老婆所以才主动下厨。” 主持人故作好奇道：“怎么没看到顾老师，还在睡觉吗？” “她还在楼上吧，现在应该醒了。”戚予笑了一下，表情十分温柔，摄像小哥十分机灵，赶紧把镜头怼上戚予的脸。直播间里的观众又是一阵姬叫，尤其是戚予的粉丝，差点没把截图键按烂。 主持人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对观众笑道：“走，我们去看看顾老师。” 楼上卧室的门大开着，主持人停在了门口，向屋内好奇地张望了一会儿，诧异道：“咦，顾老师好像不在呀？我们来看看戚予和顾老师的婚房。” 只见床头赫然摆着一张巨大的合照，直播间的观众惊呆了，几个芊予芊寻的土豪粉丝疯狂刷起了礼物。 “我在做梦吗？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顾芊和戚予的结婚照？” “万人血|书求摄像小哥给结婚照一个特写，我要截图下来当壁纸啊啊啊啊啊！” 主持人一边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互动，一边带着摄像小哥观察着整个卧室。 情侣公仔、情侣杯、床头的相册……虽然知道这些是节目组事先和嘉宾们准备好的，但主持人波澜不惊的表情下，掩藏着内心掀起的滔天巨浪——这也太拼了吧？ 主持人对着镜头发出了一句由衷的感叹：“顾老师和予宝的‘感情’可真好。” 这时，盥洗室的门被打开了。只见顾芊推开门，望见房里的工作人员，她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难得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笑意，轻声道：“你们来得可真早。” 接着便是例行寒暄与千篇一律的尬聊，然而与卧室里的平淡气氛不同，直播间的观众像疯了一样，弹幕刷得太快，几乎把整个画面都给掩盖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顾芊穿的衬衫是戚予以前穿过的！我绝对没看错！” “卧|槽，这么一想，我突然感觉戚予刚才穿的那件外套也有点眼熟是怎么回事？” “集美们破案了！戚予穿的是顾芊去年参加活动的时候穿的外套，顾芊穿的衬衫是戚予之前拍代言广告的时候赞助商送的那件！”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啊啊啊嗑到昏厥！有什么比新婚妻妻起床后，互相穿对方的衣服更甜的呢？！” “芊予芊寻女孩zqsg地流泪了，你要跟我说这全是演的我一点都不信！没有感情能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 顾芊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回到了楼下餐厅。此时戚予已经做好了饭，她将碗筷摆好在桌子上，正靠在墙边和随行的后勤小姑娘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小姑娘个子不高，她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戚予，眼里的崇拜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发现众人下楼后，戚予很快迎了上来，她自然地走到顾芊面前，侧身略微挡住镜头，然后伸出手替对方仔细地整理着领口，不露声色地将最上面的一个扣子扣上。 “衣服也不穿好，小心感……”话还没说完，戚予的笑容忽然一僵，按在顾芊的纽扣上的白皙手指也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她忍住疼痛，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对顾芊无声地摆口型道：“你、干、什、么？” 顾芊笑得一脸温柔，她若无其事地松开掐着戚予大腿的手指，垂眸漫不经心道：“和小姑娘聊得很开心？” 戚予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芊，无辜地小声辩解起来：“她说她很喜欢《巷子》，所以我才和她多聊了两句！” 由于戚予和顾芊的说话声音很小，所以直播间的观众完全听不到她们的对话，只能看出这两人举止亲密，有个别眼尖的粉丝甚至察觉到了顾芊手上的小动作。 “戚予和顾芊也太恩爱了吧？我真得有点怀疑这到底是演戏还是真情实感了！这系扣子的动作太自然了，你说是老夫老妻我都信。” “我女朋友刚才掐了我一把，说我有戚予一半体贴就好了。”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顾芊刚才好像偷偷摸了把戚予的大腿吗？？？不行了我血槽空了，顾老师耍流氓这谁顶得住啊？” “我也想被顾老师摸大腿！摸秃噜皮都行呜呜呜呜！我太羡慕戚予了[大哭][大哭][大哭]” “为什么直播间里听不见她们刚才说了什么啊？我猜肯定是互相喊老婆早上好了。求求摄像小哥靠近一点吧呜呜呜！” 后勤小迷妹完全不知道戚予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吃饭的时候，她还一直用着迷妹的眼神在远处陶醉地看着戚予。感受到灼热与冰冷的目光同时扎在自己背上，戚予吃饭的时候愣是没敢抬头，全程食不下咽。 直播间的观众被缩成鸵鸟的戚予萌出一脸血，疯狂地刷着弹幕，夸戚予可爱。 “予宝太软萌了吧，你们看她害羞得都不敢抬头了。” “不愧是‘青涩的新婚夫妻’，这两人诠释得太到位了，我姨母笑得脸都疼了。” “顾老师大恶人，大清早的非要摸予宝大腿，看把孩子羞的hhhhh” 吃完饭后，顾芊和戚予便准备去收拾行李。“度蜜月”需要带的东西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她们只需要在镜头面前装作临时整理的样子，把东西挨个放进行李箱就好。 “小予，我们家那个28寸的拉杆箱呢？”顾芊问。 这问题倒还真不是台本，顾芊是真忘记行李箱放哪了。于是戚予思考了一下，认真答道：“在楼上最角落的那个客房吧，上次阿姨来打扫卫生的时候，好像把它塞床底下了。” 顾芊点点头，往楼上客房走去，拍摄小哥和其他工作人员也很快扛着直播设备浩浩荡荡地跟了过去。 戚予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众人的背影，她的表情忽然大变，整个身体都僵住了，额头也刹那间溢出了冷汗。 她上次把顾芊装满qingqu玩具的箱子藏在客房床底下了！ 第100章 戚予头皮发麻，她立刻加快步伐跟了上来，差点踩到走在最后面的一位工作人员的鞋子。扛着备用摄像机的小哥皱眉回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戚予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 只见戚予本就白皙的脸蛋此时却面无血色，就像刷了一层白漆似的。注意到工作人员眼神里的诧异，戚予迅速调整表情，她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挡在前面的人匆匆地说了声抱歉。 顾芊一无所知，她自然地推开客房的门，往中间的大床走去。主持人和摄像小哥也连忙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戚予进门后，一眼就看见了床下面，顾芊的那个箱子甚至露出了一块小角，她登时急得面红耳赤。就在顾芊准备蹲下身寻找拉杆箱的时候，戚予突然大喊一声：“等一下！” 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戚予的方向望去。顾芊也停下动作，转头看着戚予，她略微一挑眉，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疑惑。 “怎么了？”顾芊奇怪地问。 戚予大步流星地走到最前面，她背对着摄像头，一边不断地对着顾芊使眼色，一边热情主动道：“这里我比较熟悉，还是我来拿吧！” 见戚予故意躲开镜头，一个人挤眉弄眼半天，顾芊的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她不动声色地低头瞥了一眼，在眼神扫过某个地方时，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而后双眼微微眯起。 顾芊抬眼看着戚予，像是完全没看懂对方的暗示一般，似笑非笑道：“没事，箱子挺‘明显’的，我应该一下就能找到。” 本以为顾芊能理解她的意思，没想到顾芊和自己竟然毫无默契，戚予气得差点吐血。 尽管大家都是成年人，家里放点不可言说的东西也很正常，但这要是堂而皇之地暴露在所有直播间的观众面前，基本就等于社会性死亡了。而更严重的问题是，这里是顾芊家，到时候最丢脸的肯定是顾芊。 一想到这里，戚予的心情简直比自己私藏的小黄|片被翻出来还急。眼见着顾芊已经弯下了腰，还正巧伸手往装了奇怪道具的箱子的方向摸索，戚予猛地往前走了几步，从身后一把搂住顾芊的腰，夹着嗓子娇声娇气道：“老婆，你太辛苦了，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干吧。” 顾芊：“……” 主持人：“……” 顾芊愣了两秒，然后顺势倚进了身后的戚予的怀里，她羞涩地笑了一下，接着轻轻锤了一下戚予的肩膀，用嗔怪的语气小声道：“拿个箱子而已，你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人家。”戚予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后，像是被自己恶心到了，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嗲着嗓子继续道，“人家怕你累到嘛，你不是腰不舒服？” 顾芊哪会看不出戚予在演戏，她忍住笑，故作为难地瞪了戚予一眼，模棱两可地埋怨道：“你还好意思说？” 看着这两人无比自然的互动，工作人员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们私下面面相觑，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惊叹。 这一幕真该循环播放给所有的小鲜肉们看看——比你演技好的人连录个综艺都比你更努力，你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腻歪了一番后，顾芊倒也并没有阻止戚予的“热情主动”，终于配合地退到了一边。 戚予松了口气，她蹲下身子将手伸进床底下，悄悄地把装了qingqu用品的箱子推回了黑暗里，然后将拉杆箱拖了出来。 目睹了全程的观众，被戚予的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弯个腰都不让，这要不是真情流露我直接手抄马哲300遍。” “好家伙，要不是知道顾芊和戚予都是omega，我特么还以为顾芊有宝宝了呢xswl看戚予急得这样子，活像自家老婆已经怀孕几个月了。” “我现在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了。看戚予和顾芊这架势，你和我说她俩已经偷偷领证了我都信啊” “作为一个单身狗，第一次看《朝朝暮暮》有这么强烈的被虐的感觉，我想哭tat” “戚予太贴心了，搞得我都想找个omega谈恋爱了。我家alpha整天就只顾着自己，一点都不体贴。” 由于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要带的东西，因此收拾行李的过程还算顺利，很快顾芊和戚予便乘上了节目组包下的专机，飞往这次旅行的第一站。 飞机起飞后，节目组就把直播关闭了。坐在座位上，戚予小心翼翼地瞥了顾芊一眼，发现对方正闭目养神。 以为顾芊录了一上午节目累了，戚予便没有打扰她。可她刚调整好坐姿，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却听到耳边传来了顾芊冷淡的声音。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搬箱子？”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心虚地看了眼窗外，小声道：“不是说了怕你累吗？” 顾芊眯起眼睛，静静地打量了一会儿戚予的侧脸，语气微妙道：“昨晚在床上，我说我累了，你不信，还怎么都不愿停。现在跟我说你怕我累？” “顾芊！”戚予被顾芊突如其来的虎狼之词给吓到了，她猛地挺直身子，瞪大眼睛看着顾芊，压低嗓子喊了一声。 顾芊见戚予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怎么，我说错了？” 戚予咽了口口水，她悄悄地环顾了一眼周围，确认其他人都在忙自己事后，她这才放下心来，无奈地对着顾芊用气音道：“这不是两码事吗？再说昨晚明明是你一直缠着我……” “我缠着你？”顾芊冷笑一声，淡淡道，“那以后别用那个姿势了，我想你也不喜欢。” “别别别，我错了……我以后轻点还不行吗？”戚予噘着嘴苦兮兮地讨饶，早就把一开始的话题忘到九霄云外了。 “你们俩聊什么呢？”导演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顾芊和戚予，开玩笑道，“小予啊，轻点什么？你是不是又把我们顾老师惹生气啦？” 戚予窘迫地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 导演也没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过来主要是想和这两人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录制细节。 “一会儿到温泉山庄以后，我们会直播一会儿你们泡温泉的过程。你俩也不用太尴尬，像早上那样就挺好的，尽量亲密点。”导演悉心叮嘱道。 “直播？”戚予皱眉，她想起自己的真实性别，不禁有些汗颜。 她瞟了一眼顾芊，发现对方的神色十分平淡后，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戚予对导演露出为难的表情，轻声道，“泡温泉的时候穿得太少了吧？直播出来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导演摆摆手，像是早就猜到了对方的顾虑，他笑道：“没事，我们包下了一个温泉池，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其他人会来，而且到时候你们可以穿泳衣，不会很暴露的。” “抱歉，还是不行。”戚予摇头拒绝，“拍一下泡温泉前后的镜头就可以了，过程可以看著录一些，直播还是算了。” 没想到戚予看着温温和和的，却在这种小事上丝毫不肯退让。导演拿人手短，不得不耐着性子劝道：“平时你们拍戏，代言产品不也经常会穿泳装吗？而且衣服是我们节目组准备的，绝对不暴露！之前预告都放出去了，说你们俩会泡温泉，到时候不知道多少观众守在直播间里呢。这要是一点镜头都不给，粉丝们多失望啊！” 戚予见导演十分为难，心里也有些愧疚。但是她纠结了半天，嘴里仍旧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导演十分郁闷，好在戚予旁边还坐了个比较好说话的顾芊，他打起精神，开始做顾芊的思想工作。 “顾老师，您看一会儿……” “对不起，泡温泉的过程还是省掉吧。” 导演：“……” 导演也是纳了闷了，原本看顾芊和戚予上午直播的时候那么亲密，他暗喜了半天，心里不断地夸赞这两人敬业，可怎么到了泡温泉的时候这两人还保守起来了呢？ 戚予年纪小脸皮薄就算了，顾芊又是什么情况？虽然顾影后出道至今从来没有碰过擦边球，但也没传出过什么因为保守连泳衣都不愿穿的新闻啊。 导演见这两人油盐不进的样子，一瞬间有点怀疑自我，差点真以为自己要录的是什么不利于观众身心健康的东西了。 讲了半天，几乎磨破了嘴皮子，顾芊和戚予也没松口，导演再气也没办法，只好取消了一会儿的温泉直播环节。 到了目的地后，直播间重新开启，瞬间大批的粉丝像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直播了一会儿顾芊和戚予进温泉山庄后的画面，在她们二人吃完饭去换衣服的时候，弹幕炸开了锅。 “终于要到预告里最激动人心的泡温泉环节了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守在直播间里的绝逼都是lsp” “我承认，我就是馋顾老师和戚予的身子，gkdgkdgkd！” 过了一会儿，顾芊和戚予披着厚厚的浴袍走了出来，摄像小哥紧跟其上。 “说好的比基尼呢？为什么包得这么严实？！！” “呜呜呜呜，为什么只能看到这两人的小腿？我特么连脖子都看不清！” 然而观众还没来得及多发几条弹幕，就见镜头一转，主持人的大脸忽然出现在了画面中央，他尴尬地对大家笑笑，解释道：“顾老师和小戚去泡温泉了，我们一会儿再见！” 下一秒，直播间的画面黑了，公屏上只留下疯狂往上刷的弹幕。 “就这？？？？？？？？？黑人问号？？？？？？？？”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让我看这个？？” “辣鸡《朝朝暮暮》，欺骗我的感情。” “卧|槽，我本来还没想那么多，节目组这突然黑屏把我搞蒙了。为什么顾老师和戚予泡温泉不让看啊？细思极恐！” “我脑海里已经出现了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了/////<” 而另一边，顾芊和戚予已经脱下浴袍下了水。虽然不让直播，但节目组也没丧心病狂到剥夺她们泡温泉的乐趣，此时偌大的暖池周围空无一人。 看着顾芊沾了水后白皙圆润的肩膀，戚予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没答应导演直播的要求。尽管怕暴露性别是最大的理由，但当导演询问她们意见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升起的想法却是不愿让别人看到顾芊穿泳装的样子。 虽然节目组给她们准备的泳装十分保守，但一想到顾芊要在粉丝面前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她的心里就不禁升腾起一股无法自控的占有欲。 奔波了几乎一个白天，戚予也有些累了，她忍不住闭上眼，身体略微往下滑了一点，享受着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身体的感觉。 忽然，一只手在水下摸了过来。熟悉的酥麻触感激得戚予娇躯一震，她猛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芊。 顾芊朝她微微一笑，语气悠然道：“藏我的东西很开心？” 戚予：“……” 第101章 戚予娇躯一震，她略微往后挪了挪腰，不动声色地拉开与顾芊的距离，然后朝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问：“我什么时候藏你东西了？” “装傻？”顾芊冷哼一声，她眼神微妙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戚予，然后开门见山道，“你把我放在衣柜最下层的那个箱子搬哪去了？” “啊？衣柜下面还有箱子？”戚予面露惊讶，试图用装傻充愣蒙混过关。 见戚予不见棺材不掉泪，顾芊勾起唇，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慢条斯理地贴近戚予的身体，水波下的手腕忽然微微一动。 “你！”戚予倒抽一口凉气，她脚底一滑，差点整个人掉进水里。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戚予推开顾芊的手，然后狼狈地靠在池边，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珠，窘迫地瞪了对方一眼，小声道，“别闹，万一有人过来怎么办！？” 说完后，戚予像是有些心虚似的，她转过身，将白皙的后背留给顾芊。顾芊略微一挑眉，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戚予，当目光扫过对方连发丝也遮不住的通红耳垂时，她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小予，说实话，我就不逗你了。”顾芊不依不饶地凑了过去，从背后搂住戚予，将尖尖的下巴懒洋洋地放在戚予光滑的肩膀上，手上的动作不但没有停下，甚至愈发恶趣味地加大了幅度。 感受到熟悉的柔软触感正严丝合缝地紧贴着自己的后背，戚予头皮发麻，她像触电一般往前缩着身子，却被顾芊拉住衣带，毫不留情地拽了回来。 “姐姐……你把我拽疼了！”戚予像个害羞的少女似的，紧紧地抓住身上的泳衣，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转过头，委屈兮兮地喊着顾芊。 顾芊早就对戚予装可怜的招数了然于心，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戚予挺翘的鼻尖，笑眯眯道：“少来这套，还不肯说？” 戚予躲开顾芊的视线，垂下眼帘，在心里飞速地组织着措辞。 然而顾芊没有给戚予太多思考的时间，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戚予后颈处的透明水珠上，随着对方的挣扎，水珠顺着戚予笔直的脊背向下滚落，直到最后跌入升腾着热气的清澈池水里。顾芊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她忽然伸出手，让指尖轻碰戚予的肌肤，而后顺着水珠滑落的轨迹一路往下。 在顾芊的指尖触碰到水面的一瞬间，戚予猛然转过身，紧紧拉住她的手腕。肆无忌惮的动作被强行停止，顾芊也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戚予，微微弯起的眼眸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顾芊好整以暇地与戚予对视了几秒，而后白皙的手继续往下，没入水中，瞬间，水面急剧晃动，漾出了暧昧的涟漪。 “姐姐……姐姐！”戚予咬着唇，徒劳地将手轻轻地搭在顾芊雪白的手臂上，她不得不把脸紧贴温度较低的池壁，好尽量维持大脑的清醒。 “还不说？”望着戚予红通通的脸，顾芊状似心疼地凑过去，用唇角轻吻了一下她泛红的眼角，然而手在水下的动作却半点没有放缓，直逼得戚予的双眼都溢出水色。 “等等，我说，我说！”戚予的后颈烫得像要烧起来，她喘着气，没什么威慑力地瞪着顾芊，半晌后，撇撇嘴，神色郁闷道，“对不起嘛……我把你放衣柜下面的箱子藏床底下了。” “藏起来干什么？”顾芊好笑地看着戚予，调侃道，“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它们的吗？” “我……”戚予刚想反驳，却被某种难以言说的触感激得浑身一抖，她压抑住差点溢出喉咙口的轻哼，红着脸艰难开口，“我什么……什么时候……喜欢了……” “不喜欢？”顾芊嗤笑一声，颇为不信似的看着戚予，她不慌不忙地将手从水底伸出来，悠然地在戚予的面前晃着几根白皙水嫩的手指，然后贴近戚予的耳畔，意味深长道，“刚才的也不喜欢吗？” 望着晶莹的水珠顺着顾芊的指尖一路往下，在对方瓷白的胳膊上印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戚予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死死地盯着顾芊含笑的双眼，羞耻得想从温泉里一跃而出。 “怎么了？”顾芊明知故问，她勾了一下戚予的腰线，云淡风轻道，“如果真得不喜欢的话，以后我就……” 话音未落，顾芊的双眸就因为诧异而略微睁大，她骤不及防地被戚予翻过身，一时竟动弹不得。 几秒的怔然后，顾芊很快反应过来。她脸上的表情仍旧从容不迫，仿佛被戚予压在身下的人不是她似的，她微微侧头看向戚予，语气十分正经，“戚予，现在可是在录节目。” 刚才在水底下到处乱摸的人是谁？戚予差点被顾芊光明正大的双标给气笑。她低下头，靠近顾芊的后颈，用湿润的鼻尖恶狠狠地蹭了一下顾芊腺体的位置，咬牙切齿道，“谁说我不喜欢了？我现在就‘喜欢’给你看。” …… 主持人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外面等了半天都没见戚予顾芊的人影，不由有些着急。正当导演准备安排一个omega小姑娘进去看看的时候，顾芊戚予这才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顾老师，您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红！”导演一眼望过去，就注意到了顾芊红得有些不自然的脸，他连忙凑近了一些，担心地询问道。 顾芊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尴尬的神色。她对导演小幅度地摇摇头，然后轻声解释道：“可能是泡得时间太长了，有些头晕。” “那一会儿就别直播了，你们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早起。” 顾影后的身体要是出了问题，节目组里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责任的。因此顾芊说完后，导演便果断取消了原本的活动安排，殷勤地请顾芊回房休息。 “小戚啊，顾老师就交给你了，今晚你可要好好照顾咱们顾影后。”导演拍了拍戚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罪魁祸首戚予干咳了两声，她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不敢看导演热切的眼神，只恨不得现在就能拉着顾芊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直播间的观众等了半天，最后却只等来了主持人尬笑的大脸和今晚不再直播的噩耗，纷纷失望地发着弹幕发泄情绪。 “我吃完晚饭就守在直播间里了，居然还是没等到顾老师戚予的出浴图？？？！” “怎么泡个温泉人都没了？说好的秀恩爱呢？我狗粮碗都端好了，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不给吃了！” “求求摄像小哥让我们看着顾老师小戚回房吧！不然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我脑海里总是刹不住地上演芊予芊寻小电影……” 远在几百公里之外，林桐正在片场拍夜戏。 “卡！”导演烦躁地一挥手，无奈地看着林桐，恨铁不成钢道，“你喜欢alpha你知道吗？！” “我不喜欢alpha！”林桐想都没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反驳道。 导演十分无语，他头疼地捏着眉心，无可奈何道：“谁管你到底喜欢什么性别了？我这里说的是拍戏！”说到最后，导演似乎是回忆起了今天被林桐从早折腾到晚的事实，顿时悲从中来。 林桐理亏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吱声。 “林桐啊，你告诉我，这部戏叫什么名字？”导演耐着性子问。 “《双a绝恋》……”林桐小声道。 “双a！绝恋！”导演不禁抬高了音量，用几乎破音的声线道，“你现在的恋人是一个alpha，你们之间有着深沉的爱情与羁绊！你能演得稍微走心一点吗？” “我没有不走心……”林桐不太服气，小声地辩解了一句。 “是，你没有不走心。”导演气得眉尾一抖，他一字一顿地嘲讽道，“你演得就像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如果剧本是两个alpha互相残杀，今年的影后提名一定有你一份。” 林桐：“……” 见林桐不说话，导演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他拍了拍林桐的后背，疲惫地叹了口气，“行了，今天就先拍到这里吧，你再回去琢磨琢磨两个alpha到底应该怎么谈恋爱。” ng了一天的林桐大受打击，她无精打采地拿着手机坐到了休息室里，准备看一会儿《朝朝暮暮》的直播。然而她刚一打开直播间，面对的就是黑漆漆的屏幕公屏里粉丝们的抱怨，林桐不满地皱眉，自言自语道：“怎么才打开就没了？” 本来就指望着嘲讽戚予找点乐子了，结果唯一的快乐现在也被剥夺了。林桐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徐总来探班了！”忽然，休息室外传来了工作人员响亮的声音，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新奇兴奋。 徐曼居然这么晚来探班？ 林桐登时打了个激灵，她还没想好从哪个地方偷偷溜走，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刚她混熟的小演员喜气洋洋地冲了进来，拉着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徐总请客吃夜宵！走走走，我们宰她一顿去～” 林桐找了一天和alpha谈恋爱的感觉，现在别说看到徐曼了，就算只是听到徐曼的名字，她都浑身别扭。她被小演员连拉带拽地扯出去十几米，总算勉强停住了步伐。林桐尴尬地对小演员道：“我有点累了，夜宵我就不吃了……” “那我请人给你单独送一份到房间里？”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桐略带惊慌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徐曼饱含深意的微笑。 第102章 林桐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回过神，她干笑两声，连忙感激道：“不麻烦徐总了。” “徐总好！”近距离看见风华的徐总，小演员不禁有些紧张，她双手紧捏成拳，无措地放在裤缝处，刚准备弯下腰来个90度的鞠躬，却被徐曼制止了。 “不用这么客气。”徐曼轻轻按住小演员的肩膀，笑着摇摇头，语气倒是难得的温和。 传言里，除了个别私下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徐曼对艺人向来不苟言笑，尤其是那些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此时被徐曼如此平易近人地对待，小演员受宠若惊，舌头打结了半天，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看着徐曼笑面虎的样子，林桐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徐曼眼含深意地瞥了林桐一眼，正想说什么，导演却忽然迎了上来，殷勤地和她攀谈起来。见徐曼被支开，林桐松了口气，赶紧趁众人还没注意，偷偷摸摸地溜回了酒店。 从浴室里出来，林桐发见手机上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她打开微信，见导演一直在找她，问她怎么不来吃夜宵。 林桐随便找了个借口，礼貌地拒绝了导演的邀请。她张开双臂向后一仰，整个身体陷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躺在白色的床单上，林桐翻来覆去，不住地唉声叹气。 她的表演天赋虽然不像戚予那样突出，但出道这么久，从前辈到导演，也从来没有人说她演技很差。今天几乎从早ng到晚，林桐大受打击，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 辛苦拍了一天的戏，说不饿是假的。但一想到徐曼那张笑眯眯的脸，林桐就头皮发麻，她想了一会儿，决定等再晚一些，大家都散场了，自己偷偷叫个夜宵加加餐。 她无聊地蹭到床头，翘着二郎腿，倚在枕头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忽然发见了常年不发一条朋友圈的mandie更新了一张照片。 林桐好奇地点开大图，发见照片里居然是一大盆小龙虾。 看到图片里红油油的小龙虾，林桐咽了口口水，肚子都饿得叫了一声。她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接着犹豫了一会儿，又在下面留了条言。 “好过分，居然深夜放毒！” 发完这句话后，林桐就准备退出微信，她的手指刚点上屏幕，就惊讶地发见mandie居然秒回她了。林桐略有些诧异地一挑眉，她随手点开mandie的消息。 “想吃吗？” “这人吃错药了？”看着屏幕上画风略显诡异的三个字，林桐心中有些疑惑，她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和mandie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而且mandie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就算以前聊天的时候，mandie也很少回应林桐开的玩笑，导致林桐经常自觉没趣，渐渐地也懒得和对方耍宝了。 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林桐也没多想，她习惯性地发了个卖萌的表情过去，打字道：“想吃！在酒店里都快饿死了tat” 林桐也就这么随便一回，没想到mandie下一秒就发了个“好”过来。 这个mandie是什么情况？被盗号了？林桐颇为无语，她干脆打开了游戏，一局比赛结束，林桐早把刚才的小插曲忘到九霄云外了，此时她压抑了一天的心情也畅快不少，便打起精神，重新翻开放在床头柜上的剧本。 正背着台词，房外的门铃忽然响了，林桐皱眉“啧”了一声，将剧本扔在床上。她一边奇怪地问着“谁啊？”，一边往门边走去。 “夜宵。”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没点夜宵啊！”林桐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还以为是导演关心她，所以请人给她送了夜宵，于是打开了门。 一见到门外的脸，林桐就震惊地瞪圆了双眼，她想都没想就要把门重新关上。 “你就是这么对待给你送夜宵的人的？”徐曼说着，快速伸出手按在门边，终止了林桐的动作。 林桐这才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食物香气，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徐曼手里拎着的保温袋上。 “怎么？还想让我站多久？”敏锐地察觉出林桐的犹豫，徐曼扬了扬手臂，对林桐晃了一下手里的夜宵，笑着调侃道。 虽然不知道徐曼的脑子里卖的是什么药，林桐还是不好意思直接把辛苦给自己送夜宵的人赶走，她只好磨磨唧唧地后退了两步，不情不愿地把徐曼放了进来。 徐曼倒好，她自然得就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样，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然后慢条斯理地拆着袋子，嘴里还体贴道：“愣着干嘛？过来趁热吃。” 保温袋一拆，浓郁的小龙虾香味顷刻间肆无忌惮地充盈了整个房间，林桐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出来了，她情不自禁地挪到了桌边，不受控制地去摸塑料手套。 “咳，谢谢你啊。”食欲当前，林桐暂时失去了戒备之心，她一边拨着龙虾壳，一边真心诚意地对徐曼道谢，剥到一半的时候，她随口问道，“徐总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单独给我送夜宵？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是你说你很想吃的吗？”徐曼似笑非笑道。 “哦。”林桐了然地点点头，然而下一秒，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林桐瞠目结舌地看着徐曼，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吃了？” “刚才在朋友圈里留言的人不是你吗？”徐曼眼神示意了一下林桐放在桌上的手机，意味深长道。 林桐：“……” mandie果然是圈里人！而且徐曼居然还是她们的共同好友！ 林桐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出见了这样的解释，但几秒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上次和徐曼不小心419以后，虽然有让徐曼加她，但后来并没有收到新的好友申请。按道理来讲，她的联系人里应该没有徐曼啊。 夜宵同样都是小龙虾，甚至连时间也碰巧对上了……想到这里，林桐的后颈一阵发凉，她惊悚地看着手里还散发着阵阵香气的龙虾残骸，感觉抓的不是龙虾，而是伪装成食物的手榴弹。 见林桐表情僵硬，徐曼微笑道：“见在明白了？” 林桐：“……” 第二天，戚予和顾芊从房间里一出来，就迎上了黑黝黝的镜头。今天她们要去当地的圣诞集市上逛一逛，因此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大早就扛着设备守在了门外。 只见戚予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款风衣，而顾芊则身着一件同色系的长裙。这两人本就外形姣好，此时穿着情侣装出见在众人面前，差点闪瞎一众单身狗的双眼。 导演看着顾芊和戚予登对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他录制《朝朝暮暮》这么久，见过的cp有真有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吃狗粮吃到撑的感觉。看着戚予盘靓条顺的样子，导演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福的肚皮，在心里暗自感慨：这年头，长得好看的omega都内部消化了，还有他们alpha什么事？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后，直播很快重新开启了，弹幕瞬间滚动了起来。 “一大早就这么多人？你们是在这个直播间买房了吗？” “woc予宝今天穿得好帅啊啊啊啊啊麻麻爱了！站一秒戚攻，就一秒！” “这两人穿得是情侣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集美们把般配打在公屏上！” “有没有人注意到，顾芊和戚予今天同时戴了围巾？明明昨天两个人都没戴！我强烈怀疑她们昨天深夜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啊啊啊啊啊顾老师帮戚予整理围巾了！太甜了太甜了太甜了我死了……” “是我眼花了吗？我刚才好像在围巾下面看到红红的印子了，不会是吻痕吧？？？！！” 穿情侣装其实是之前就打算好了的，只是在服装分配上，两个人刚才在房里产生了一些歧义。 要换做以前，戚予肯定巴不得穿上漂亮裙子，但自从和顾芊在一起后，她alpha的身体本能觉醒了，总是下意识地想确立自己1的地位，所以刚才顾芊把裙子扔到她怀里的时候，戚予的表情十分诡异。 “这是给我穿的？”戚予的语气有些纠结。 “不然呢？”顾芊诧异地瞥了戚予一眼。 “我想穿风衣那套……” “不行。” 戚予的要求被顾芊毫不留情地拒绝，她感觉十分憋屈，便“哦”了一声，装作十分大度的样子，在边上默默地看着顾芊换衣服。 顾芊没多想，她脱下衣服，刚准备换上风衣，眼前突然被一片黑暗遮住。 戚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抱了过来，一把遮住她的眼睛，将她手里的衣服抢走。 “你……”顾芊被气笑了，她抓住戚予的腰带，把人往回拉，“你抢衣服还抢上瘾了是吧？” “我不想穿裙子嘛！我明明比你高！”戚予不敢挣扎得太大力，于是很快便被顾芊轻轻松松地提溜了回来，她抬了抬精致的下巴，努力强调自己的身材优势。 顾芊倒也不是真得不愿穿裙子，她只是想逗逗戚予，于是便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淡淡道：“哦，然后呢？” 戚予被噎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试探地问道：“所以我可以穿……” “不可以。” 戚予：“……” 眼见着手里的风衣就要被拽走，戚予恶向胆边生。她突然上前凑近一步，轻咬住了顾芊敏感的腺体，咬牙道：“我不管，裙子给你穿！” 当戚予放开顾芊的时候，顾芊已经被她吻得喘不过气了，后颈处也布满了鲜红的印痕。顾芊全身无力，眼角绯红，她软绵绵地瞪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的戚予，只能任由戚予温柔地替她穿好裙子。 满意地看着顾芊和自己换好情侣装，戚予的心情十分愉悦，她刚准备替顾芊补个口红，却见顾芊忽然将脑袋埋过来，在她的锁骨上方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新鲜的咬痕。 “还你的。”顾芊舔舔唇，不怀好意地对戚予笑了笑。 于是戚予和顾芊出门的时候不得不一人戴上了一条围巾…… 一行人去当地的早餐店吃完饭后，戚予和顾芊便一起前往当地最热闹的景点。她们这次“蜜月”旅行的地点是国外的一个小众城镇，这个时期正值圣诞节，集市被布置得十分温馨，来往间都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本地居民与少部分游客。 这里认识顾芊和戚予的人不多，因此即使看到摄像机跟在这两人后面，路人也大多只是善意而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刚刚开始逛街的时候，戚予神色坦然，眉眼间写满了新奇与兴奋。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 工作人员和直播间的观众并没有发见戚予的反常，只有顾芊敏感地察觉到了戚予似乎有心事。 顾芊的眼底浮见淡淡的担忧，她不露声色地更加贴近了戚予，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是不是伪装剂有问题？还是身体不舒服？” 戚予看了一眼顾芊，欲言又止。 “要不和导演说一下，先暂停直播？”顾芊愈发担忧地问。 “我……”戚予犹豫了一会儿，忽然视死如归一般，一把拉过顾芊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纵然是顾芊，也被戚予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戚予恨不得把大半张脸都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了一对红通通的耳朵。她干咳了两声，轻声道：“人太多了，还是牵着手吧。” 顾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怔了一会儿才明白了戚予的意思，于是眼睛里很快出见了怎么也隐藏不住的笑意。 “你不会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牵手吧？”顾芊明知故问道。 戚予不说话，兀自闷头往前走，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顾芊的眼角弯了弯，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地回握住了戚予。 收音器虽然没有捕捉到她们说的话，但摄像头却完完整整地记录下了整个过程，并展示在了观众的眼前。 “我舍友问我为什么在床上扭得像一条蛆一样呜呜呜呜qaq” “这tm真得只是假扮情侣吗？我感觉恋爱的酸臭味已经溢出屏幕了，你要和我说这是演出来的，我特么以后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戚予主动牵顾老师的时候，顾老师好像害羞了！” “前面的那个，这绝对不是你的错觉！顾老师铁杆粉表示，从表情来看顾老师肯定是害羞了~” “我强烈怀疑这两个人在公费谈恋爱，慕了慕了，我也想找一个女朋友陪我过圣诞呜呜呜！” 结束了一天的录制工作后，戚予和顾芊总算回到了节目组下榻的酒店。 房间里，戚予刚准备换衣服洗澡，就接到了自家亲妈打来的视频电话。她的心里很快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迟疑了片刻，直到顾芊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戚予才无奈地接通了视频。 “妈，晚上好。”戚予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视频那头的戚妈妈一看到戚予，便止不住地大笑起来，开心得活像中了五千万彩票似的。 戚予深吸一口气，郁闷道：“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戚妈妈：“哈哈哈哈哈哈！” 戚予：“我确实没想到徐总会让我来参加恋爱综艺，这是个意外……” 戚妈妈：“哈哈哈哈哈哈！” 戚予：“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个……在镜头面前有些尴尬也是正常的。” 戚妈妈：“哈哈哈哈哈哈！” 戚予：“其实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戚妈妈：“哈哈哈哈哈哈！” 被笑得没了脾气，戚予干脆闭上了嘴，麻木地看着自家亲妈在视频里乐不可支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戚妈妈终于笑累了，她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嘲笑道：“哎哟，当时是谁说‘我绝对不会参加恋爱综艺的！’‘恋爱综艺都是演出来的！’？结果今天又是谁全程护着顾芊逛街，手都不愿松一个的？” 戚予：“……” “你不知道你那脸红的哟，笑死我了哈哈哈哈。”戚妈妈笑道，“我已经把直播间的地址发到家族微信群了，见在所有……” “妈，早点睡吧。”戚予实在听不下去了，屈辱地挂断了通话。 第103章 “卡！”导演大喝一声，打断了现场的拍摄工作。 望着导演明显压抑着怒气的面容，林桐心虚地低下头。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导演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眼神冒火地瞪着林桐，手里的剧本被拍得“啪啪”作响，“从第一天开始你就不停ng，我考虑到你可能还没入戏，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但今天连‘忘词’这种错误都能犯，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对不起啊导演……”林桐被喷得灰头土脸，半个字都不敢反驳，只能不停低头道歉。 导演骂了半天也不解气，他还想再说什么，但一想到林桐是徐曼钦点的女主，指不定这两人私交甚笃，导演只好闭上了嘴。几秒后，他叹了口气，对林桐摆摆手，无奈道，“状态不好就下去调整一下吧，我们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林桐垂头丧气地走到休息棚里，望着片场上重新忙碌起来的众人，一时竟有些精神恍惚。 “林，林姐……”小助理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递上了一杯热水，满脸担忧地问，“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呀？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 听到小助理担忧的话语，林桐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脑海里自动开始回放昨晚的画面 “现在明白了？” “明，明白什么？”尽管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林桐还是不愿承认一般，抖着嗓子问道。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装傻，徐曼冷笑一声，她微微一挑眉，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林桐，慢条斯理道：“知道为什么上次你把你的微信留给我，我却没加你吗？” 在林桐绝望的眼神中，徐曼微笑着解释道：“因为mandie就是我。”、林桐沉默了快有整整一分钟，期间徐曼并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瞬息万变的脸色。 过了许久，林桐终于艰难地开口道：“逗我很好玩吗？” 徐曼并没有在意林桐难看的脸色，她一边凑近了一些，想用手去摸林桐的脑袋，一边笑眯眯道：“确实挺好玩的，毕竟像你这么可爱的人很少……” “别碰我。”林桐挥开徐曼的手，声音难得冷了下来。 看到手背上很快浮现的红印，徐曼的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她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林桐，勉强压下了脾气，耐着性子调侃道：“真生气了？” 林桐长了一双笑眼，嘴角也总是带着一丝略微上扬的弧度，因此粉丝总是戏称她长得又野又“憨”。然而此时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看上去倒还真有一些冷酷的意味了。 见徐曼的脸上写满不以为意，林桐忽然被一阵无力感包围，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翻涌的情绪，轻嘲道：“我生不生气很重要吗？” “我承认，没有早一点和你坦白是我的问题。”徐曼终于收敛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她皱眉道，“但一开始确实只是巧合。当时和你玩游戏的人是我的外婆，她……”徐曼迟疑了一会儿，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解释道，“她不是很擅长玩这个，所以后来才软磨硬泡请我帮忙，然后……” “然后就碰巧遇到我了？”林桐自嘲地轻哼一声。 徐曼耸耸肩，算是默认了林桐的话。 “行吧。”林桐烦躁地揉着眉心，“既然一切都只是巧合，我想你现在应该也玩够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放过你？”徐曼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林桐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她尴尬地摸着鼻子，垂眸望着地板小声道：“虽然我知道你只是觉得逗我很有趣，但说实话，我真得不喜欢alpha，你的行为对我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话音未落，充满侵略性的信息素气味忽然席卷而来，林桐猛然抬起头，发现徐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她们身高相仿，此时对方的鼻尖几乎蹭到她脸上，两人的呼吸间纠缠着alpha信息素的气味。 “不喜欢alpha？”徐曼一边重复着林桐的话，一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咬牙道，“你|他|妈和我上|床的时候可不像不喜欢的样子啊。” “我……”林桐理亏地辩解道，“我那时候神志根本不清楚！” “行，第一次你是神志不清楚，那第二次呢？”徐曼嘲讽地拍了拍她的侧脸，嗤笑一声，“第二次的时候你全程意识清醒吧？别和我说你误吃了药，身为成年人，你不会不明白，aa辅助药的作用只是减少alpha之间本能的排斥感吧？” 林桐无言以对，她沉默了一会儿，将脸撇开，沉声道：“那两次是我不对，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补偿你。” “你想要补偿我对吧？”徐曼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那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和我在一起。” “不行！”林桐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徐曼的要求。 徐曼被气笑了，她点点头，讽刺道：“林桐，你可真有意思。一边嘴上说不喜欢alpha，一边和alpha上|床。愧疚的时候说要补偿我，我提出要求了你又不肯答应。” “只有这个要求我做不到……”林桐感觉自己愁得头都要秃了，她无可奈何道，“你堂堂风华继承人，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为什么非要找我？我们俩根本也不怎么熟吧！”见徐曼脸色阴沉，林桐话语一顿，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弱弱地补充道，“我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而你是大老板，要不是偶然在网上相识，现实生活里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太多交集。” “‘不熟’，‘没有交集’。”徐曼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阴恻恻道，“好，林桐你好得很，你果然全忘了。” 林桐一愣，傻呆呆地问：“我忘了什么了？” 徐曼没有回答，只是用冰冷的视线直直地望着林桐，把林桐看得心里发怵。 “你把话说清楚，我忘记什么了？”林桐一头雾水地追问道。 徐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眼中的怒意渐渐退去，转而变成了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 “先说要和我在一起的人难道不是你吗？”徐曼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你说什么？”林桐没听清楚，她疑惑地看着徐曼。 “我说，忘记也没事。”徐曼轻佻地笑了笑，她直视着林桐的双眼，不紧不慢道，“因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林姐，林姐？”见林桐半天没说话，小助理慌了，她战战兢兢地戳了戳林桐的肩膀。 林桐回过神来，她朝小助理抱歉地笑笑，解释道：“我没事，就是以前没怎么接触过aa恋，这几天拍戏状态不好，有点受打击了，哈哈哈。” “别丧气呀林姐。”小助理赶忙安慰林桐，“其实aa也挺萌的，要不我给你介绍几部漫画和小说，你找找感觉？” 林桐颤抖了一下，干笑道：“这就不用了吧……” 小助理注意到了林桐不同寻常的表情，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会儿林桐，然后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问：“林姐……你是不是特别反感aa恋呀？” 被戳中心事，林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思想特别古板，是个直a癌呀？” “当然不会！”小助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诚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这很正常。”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小助理还是有些好奇，她不禁多问了一句，“林姐，我跟你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发现有时候，你对同性的排斥反应好像比其他alpha更明显，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吗？” 林桐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她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对小助理悄声道：“我跟你说件挺丢人的事，你可别告诉别人。” “嗯嗯，你说！”小助理连连点头。 “咳……”林桐干咳了几声，轻声道，“我小时候喜欢过一个小女孩，她长得特别可爱，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我一直以为她长大会变成一个omega，还说以后要娶她。” “然后呢？” “然后有一次，当地社区组织体检，我们被父母拎过去预测分化性别……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她拿着诊断结果开心地像我跑过来，上面写着alpha两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小助理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便开始狂笑，直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别笑了……”林桐一把捂住小助理的嘴，无奈道，“这事可没几个人知道，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小助理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她上气不接下气道，“原来你这是童年阴影啊，噗哈哈哈哈……” 林桐窘迫地挠挠头。她至今还记得，诊断结果出来后的当晚她就做了个噩梦——心中娇滴滴的omega小姑娘对她笑了笑，然后突然脱下了裤子…… 这画面简直永生难忘。 她当时吓得不轻，大半夜的坐在床上嚎啕大哭。没过多久父母带着她搬家，林桐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小姑娘了。 这件事被她列为前半生最大的黑历史，也就之前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告诉过戚予而已。 林桐叹了口气，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林姐？”见林桐遽然脸色大变，小助理止住笑，不禁有些担心。 “那个……我问你件事。”林桐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问，“风，风华的那个小徐总，是，是a市本地人吗？” “你说徐曼？”小助理眉头紧锁，回忆道，“不是的吧，徐董事长年轻的时候是在h市创业的，后来才把风华总部搬到a市来，所以小徐总应该也是后来才来a市的。” 林桐：“……” 发现林桐的脸色骤然惨白起来，小助理慌了，她害怕地问：“林姐，林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没，我没事……”林桐抖着唇，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她忧伤地抬起头，生无可恋地望着远处的天空，绝望地喃喃，“我只是忽然意识到——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第104章 《朝朝暮暮》第一期的录制工作很快就结束了，在回国的前一晚，顾芊还拉着戚予拍合照，说要发到微博上留作纪念。 戚予沉默地看着顾芊对着照片修修改改，脸上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 “为什么只给我p兔耳朵？”戚予终于忍无可忍，不满地质问道，“我看上去哪有这么受？” 顾芊白润的指尖点在屏幕上微微一顿，她缓缓转过头，淡漠地瞥了戚予一眼，颇为耐心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戚予瞬间怂了，她讷讷无言，装作玩手机的样子低下了头。 她刚点开微信，见看见了林桐发来的信息。 桐桐宝贝：予宝！我想哭qaq！[在生活的暴风雨中艰难前行.jpg] 桐桐宝贝：你说我要是现在主动和风华解约的话，大概要陪多少钱啊？？？[脏话.jpg] 桐桐宝贝：你为什么不回我？你是不是溺死在温柔乡里了？我懂了，你不爱我了，你有了老婆就不要姐妹了是不是？？？！ 桐桐宝贝：你要是再不理我，可能上次见面就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又发什么神经？”戚予一脸莫名其妙，她一边疑惑地嘟囔着，一边飞快地回了个“问号”过去。 看到戚予出现了，林桐就像一直守在手机前似的，瞬间发了一大堆消息过来。 “叮叮咚咚”的声音不断地从手机里传出来，引得正在修图的顾芊都挑眉瞥了她一眼。 “是林桐。”戚予生怕顾芊误会，连忙解释道。 顾芊略微颔首，像是准许了戚予的“自由活动”。戚予松了口气，她忙低下头开始读林桐的消息。 桐桐宝贝：你还记得我上次推给你的那个alpha吗？ 戚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联系林桐的反应，她估计徐曼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林桐的信息“噼里啪啦”地蹦进来了。 桐桐宝贝：你千万别再和那个alpha联系了！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她居然是徐曼！就是你的那个老板徐曼！ a市最娇omega：……是吗？ 桐桐宝贝：是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要是骗你我就当场倒立洗头！你说我这是什么鬼运气？打个破游戏能碰到徐曼的外婆，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 a市最娇omega：[摸摸头.jpg]] 林桐对着冷冰冰的屏幕哭天抢地半天，在得到了自家闺蜜的安慰后，她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她的手指刚放在一个嘤嘤哭泣的表情包上，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倏然一变。 桐桐宝贝：为什么你的反应这么平淡？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拿刀威胁.jpg] 戚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发了个“嗯”过去。 桐桐宝贝：…… 戚予承认自己一开始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恶趣味，并没有第一时间把“mandie”的真实身份告诉林桐，但她没想到后来通告太多，她居然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看着林桐发来的一连串省略号，戚予不禁有些愧疚，她诚恳地在输入框里解释了一番，并配了句十分真情实感的“对不起”。 一秒后，戚予望着屏幕上的红色感叹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戚予：“……” “你看这张怎么样？”顾芊满意地望着最终p好的合照，捏着手机在戚予的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问。 看着屏幕里面若桃花，还顶着兔耳的自己，戚予敢怒不敢言，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十分惊艳的表情，口是心非地奉承道：“真好看。” 见戚予如此“上道”，顾芊轻笑一声，她不紧不慢地点开了微博，开始编辑文字。 顾芊v：不知不觉，和小予短暂的“蜜月”旅行就要结束了，这段时间玩得很开心，谢谢节目组能提供这次机会。[爱心] 很快，顾芊的这条带图微博就吸引来了一大批的粉丝和吃瓜群众。 听夜风绕过几条街：姐姐好漂亮啊啊啊啊戚予也好可爱~ 芊予芊寻什么时候结婚：顾姐姐心机好深，只给予宝p兔耳朵，戚攻倒了——[哭腔] 天亮以后：我以前从来不粉真人cp的，这几天跟着我舍友一起看了几次《朝朝暮暮》的直播，被彻底圈粉了呜呜呜呜tat跟这两人比，我感觉以前追的那些韩剧都白看了。 评论区里除了网友，甚至还出现了不少挂着v标的明星，没过几分钟，#顾芊戚予合照#这个话题就被顶上了热搜。 《朝朝暮暮》节目组的公关部见顾芊发了照片，于是第一时间安排工作人员发了一条投票宣传博，趁此机会将节目的热度炒到最高点。 朝朝暮暮伴君同行v：随着第一期的播出，《朝朝暮暮》最佳cp的投票通道已经开启啦，谁是你心中最般配的情侣呢？快来pick神仙“爱情”吧！[鲜花]投票链接[xxxx] 发完这条微博后，官博还皮了一把，自己在评论里留言：偷偷说一句，小编最喜欢的cp是芊予芊寻~ 这句“偷偷说一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官博的这条评论在瞬间就收获了无数条点赞，以火箭般的速度被顶到了最上面。 再也不喝奶茶了：严重怀疑官博小姐姐公号私用，这么明目张胆地拉票真得好吗？ 随手撕下这一页：懂了，我马上就去投票。 月光落雪地：居然有这么多芊予芊寻女孩，呜呜呜呜这就是家的温暖吗？ 正当戚予心情复杂地刷着微薄的时候，她的手机传来了一句微信提示音。戚予还以为林桐把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于是激动地点开微信，然后惊讶地发现是自己被家族群给@了。 心如止水：家人们，快来给小予和芊芊投票了！[龇牙]投票链家[xxxxx]，看准了哈~一定要选序号03顾芊x戚予！@所有人为了表达诚意，戚妈妈还发了一个巨额红包。刹那间，潜水了半天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出现了，并热情地聊了起来。 带刺的玫瑰：侄女现在可太有出息了吧？这节目我每期都看了，戚予长得真水灵，有她妈年轻的时候的一半姿色了！[强][强][强] 上善若水：@心如止水，二姐有福气啊，小予未来的媳妇是大影后吧！我带的那几个研究生好像都是她的粉丝呢，哈哈哈哈！ 蝶恋花：投啦投啦[鼓掌][鼓掌]我刚才转发到员工群里了[偷笑]我跟他们说了，投票后凭截图领红包[坏笑]@心如止水，我这舅妈做的不错吧？ 上善若水：感谢家人们的支持哈！[握手][鲜花]以后小予结婚了，你们可一定都要到场！[龇牙][龇牙][龇牙] 戚予：“……” 实在没眼继续看下去，戚予默默地将家族群设置为消息免打扰，她叹了口气，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似的，开始刷朋友圈。 发现朋友圈最近更新人里出现了自家班主任汪教授的头像，戚予诧异地挑了挑眉。汪教授平时看上去不苟言笑，也很少接触电子产品，这次居然这么晚了还在发朋友圈。疑惑中，戚予已经好奇地点了进去。 汪教授：我的学生戚予最近参加了一个比赛，戚予平时学习认真、尊重师长，希望大家能够给她投上一票。[握手]投票链接[xxxxx]，大家投03号顾芊戚予即可，谢谢支持！[鲜花] 戚予望着这条朋友圈瞠目结舌。 汪教授，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最佳cp投票？这语气严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参加了个什么学术大赛或者演技pk呢…… 敢在朋友圈和汪教授熟稔地互动的，多为身为同事的学校老师们，其中有不少人都在戚予的联系列表里，于是她便有幸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黄主任：戚予这个孩子我有印象，她大一的时候选过我的课，期末考了满分呢！[强][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次比赛就是对她最好的检验！加油！[拳头] 林副校长：这个节目最近挺火的，我女儿都在追，她一天到晚念叨着什么“千与千寻”，磨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哈哈哈[偷笑] 王老师：已投票！汪教授的学生就是优秀！[微笑] 汪教授：统一回复：谢谢大家对我们首影的学生的支持！[拥抱] 戚予：“……” 没想到平时上课一本正经的汪教授，私下里还会给关注综艺节目的投票活动。虽然她觉得，汪教授完全不明白什么叫做炒cp，估计是看到她名字出现在了投票选项里，就直接帮她拉票了。 戚予的心情一时既感动又复杂，她默默地继续往下翻着，哭笑不得地发现有好几个亲戚都转发了她妈给的投票链接，甚至还笨拙地学着饭圈用语。 大舅妈：投票有重赏，大家快来抢。上至九十九，下到小朋友。每天有三票，不要浪费掉！（就投03号） 二姨夫：事关家里晚辈的结婚大事，希望大家能帮忙踊跃投票！感谢！[握手] 过了一会儿，戚予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点开一看，发信人居然是许久没有和她联系过的远房表叔。 张叔叔：朋友圈第一条，请帮忙投03号！谢谢！ 看着这条明显是群发的消息，戚予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发了一个省略号过去。 张叔叔：哈哈哈，是小予啊！你妈刚才都和我说了。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叔叔一定上心！ 戚予：“……” 看着这架势，戚予对这个投票产生了一瞬间的迷惑。 这不就是个节目组用来炒热度的娱乐活动吗？怎么搞得好像一旦票数最高，就要被当场拉去民政局原地结婚了？！ “你在看什么？”终于注意到了戚予奇怪的表情，顾芊眉心微蹙，她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坐在了戚予身边。 “我妈把投票链接发家族群里了，我的天。”戚予窘迫地捏了捏鼻梁根，郁闷道，“现在家里亲戚都在拉票，我的朋友圈几乎快被《朝朝暮暮》的pick链接刷屏了……” “我看看。”顾芊饶有兴趣地拿过戚予的手机，津津有味地翻看了起来。 望着顾芊的表情从诧异变得忍俊不禁，戚予撇撇嘴，小声抱怨起来，“又不是什么正经投票，我妈搞得我好尴尬，我觉得我以后都不想再参加什么亲戚聚会了。” “你妈很爱你。”顾芊微笑着捏了一下戚予的耳垂，“而且你家的亲戚都很热情，看得出你们关系很好，相互之间也非常信任。” “这倒是。”戚予点点头，无奈地耸耸肩，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不难听出语气里的愉悦与隐隐的骄傲。 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戚予来了兴致，对着顾芊叨叨了不少家里人的趣事，从隔了不知道多远的远房表亲，一直说到上周才见过面的堂哥堂姐。 顾芊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当着一个十分配合的聆听者。戚予说到有趣的地方，时不时会笑起来，这时，顾芊便会认真地和戚予笑弯了的双眼对视，眼里荡漾着温柔的水意。 直吐槽得口干舌燥，戚予才意犹未尽停了下来。她这时忽然意识到，顾芊居然静静地听她讲了半天，中途完全没有想打断她的意思。 “咳，我是不是太啰嗦了？”戚予有些不好意思。 “我很喜欢听你说这些。”顾芊微笑着摇摇头，“你很幸福。”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顾芊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尽管她不露声色地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想要掩盖这丝不合时宜的负面情绪，但还是被戚予注意到了。 戚予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顾芊的童年经历，顿时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我……”戚予咬着唇，明明心里心疼得不行，嘴上却笨拙得连句安慰的话都不知怎么开口。 “怎么不开心了？”顾芊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她知道戚予多半是在顾及她的心情，于是故意半开玩笑地调侃起来，“本来就不聪明，还总喜欢自己想东想西，你这样怎么混娱乐圈，嗯？” 戚予安静了两秒，忽然微微侧身，将身边的顾芊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戚予？”顾芊略微有些惊讶，闻着鼻尖淡淡的信息素香气，她欲言又止。在感受到对方紧拥的力道与热度后，顾芊原本紧绷的身体悄悄地放松了下来，完全信任地陷进戚予充满薄荷香气的怀抱里。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戚予憋了半天，把脸都憋红了，总算在顾芊的耳边，扭扭捏捏地说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出来。 几秒钟后，顾芊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甚至连肩膀都笑得一颤一颤的。 “你笑什么？”戚予急了，她大感丢脸，讪讪地松开抱着顾芊的手，无奈地问。 “你……”顾芊勉强止住了笑意，她断断续续道，“你知道吗，你一点都不适合说这种话，就像之前那个‘做我的omega’吧……哈哈哈……” “是是是，我又玩尬的了。”戚予翻了个白眼，心情郁结道，“求求你别笑了嘛，我不要面子的吗？” 顾芊还算有良心，见戚予面红耳赤的样子，她终于停止了不留情面的嘲笑，而后小口地喘着气，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眼中含笑地注视着戚予。 “我知道的。”顾芊亲了一下戚予的额角，轻声道，“我知道接下来你会一直陪着我。” 顿了一会儿，顾芊忽然话锋一转，她凑到戚予耳边，任由自己灼热的呼吸打在戚予敏感的耳廓上，她用着半真半假的语气轻声调笑道：“因为，如果你不陪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顾芊的眼中就闪过一丝惊讶，她本以为按照戚予的性子，戚予肯定会忍不住犟几句嘴，没想到回应她的只是一个坚定的拥抱。 “嗯。”戚予将下巴放在顾芊的肩膀上，认真地点点头。 《朝朝暮暮》前几期播出后，戚予和顾芊这对“假情侣”算是彻底火了，但就像那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就连cp也是一个道理。更何况顾芊和戚予这对cp还是oo恋，虽然粉丝们战斗力极强，但还是架不住某些路人和黑子的不解与嘲讽。 “两omega能干嘛？能生孩子吗？我反正一直都觉得，国家前几年同意同性结婚法，是一种文明倒退的行为，逆天而行，终会得到恶果反噬的！” “能不能少来点这种恋爱综艺啊？镜头前面恩恩爱爱情深不渝，镜头后面说不定见面连招呼都懒得打。还有之前明星夫妻前脚上节目，后脚就被锤出出轨家暴的，粉丝就这么好骗？” “前段时间看了《巷子》，所以我对顾芊和戚予本来还挺有好感的，可电影才上映多久啊，这就开始炒作赚钱了？眼光这么浅，估计这两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更高的发展了！真替我们国家的年轻一辈演员感到担忧。” “喜欢oo恋的能不能低调一点啊？！你们自己性取向不正常，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非要弄到全世界都知道？怎么着，这年头同性恋都是人上人了？” 当然，这些难听的话语很快便遭到了粉丝们与部分网友的围攻，节目组倒是一点也不慌，恨不得热度炒得更高一点，最好发展为社会热点话题，被塞进考研政治卷里，这样年底就可以数年终奖数到手软了。 除了“芊予芊寻”，方念和周岑这对cp也火了一把。 这两个人出身同一个女团，外形又青春靓丽，因此也收获了不少cp粉，虽然比不上顾芊和戚予的人气，但节目播出后，两个人接的通告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然而没过多久，方念和周岑就以另一种让大家始料未及的方式彻底火了，甚至盖住了顾芊和戚予的热度。 第105章 方念和周岑出道自同一个女团，当时国内搞女团的公司不多，再加上“橘里橘气”这个词刚刚流行起来，因此方念和周岑所在的女子组合吃了流量红利，在短时间内便收获了大量的粉丝。虽然最后这个女团以解散作为结局黯然收场，但其中的大部分成员单飞后也获得了不错的发展。 作为女团中颜值最高、业务能力最好的成员，方念和周岑理所当然地收揽了大部分的人气，又由于私交甚好，她们还被网友组了个热度颇高的cp，叫做“方舟”。在组合解散后，她们的个人发展不但完全没有受到阻碍，甚至还迎来了一段时间的上升期。 然而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方念和周岑的曝光突然急剧减少，仿佛一夜之家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中似的。残酷的是，娱乐圈日新月异，每天都有新面孔出现，每日也总有旧人遗憾退场。方念和周岑的曝光率下降后，只有真爱粉干着急，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些铁杆粉丝也逐渐失去了曾经的热情，有的爬了墙，有的退了圈。 说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再真情实感、感天动地的追星经历，在多年后，也只能沦为粉丝本人回忆青春时的宝贵素材。 就在人们渐渐淡忘这两人时，方念突然再次出现在了镜头前——拍电视剧、演唱主题曲、录制综艺……凭借着早年积累的人气与天然的外表优势，方念的人气迅速回升，没过多久就重新跻身当红流量小花旦之列。 与方念的回春不同，原本发展势头正盛的周岑彻底地消失在了娱乐圈里，就像一片曾经晶莹剔透的雪花，某天掉落在了白皑皑的大地上，从此了无痕迹。 也是从这时开始，“方周不合”的言论开始在各大论坛上冒头。cp粉们一开始还不信，但随着方念在公共场合越来越回避提到周岑，两人最近的一次微博互动也仿若发生在上个世纪，粉丝们不得不遗憾地承认——估计“方舟”是真得沉了。 因此，当部分粉丝看到方念和周岑出现在《朝朝暮暮》的官宣嘉宾名单时，都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节目组要的就是观众们的好奇与质疑。果然，传闻里早就“老死不相往来”的昔日团员忽然携手上恋爱综艺，这一反转立刻激发了网友们的兴趣。 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朝朝暮暮》的观众们一开始并不买账。与嗑糖相比，他们倒是更想从方念和周岑的微表情和相处的细枝末节里，抠出一点“演戏”的证据来。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节目播出后，观众们越看越上头，完美地诠释了人类三大定律之“真香”。 “不是说这两人是塑料闺蜜的吗？我怎么感觉她俩相处起来，比我和我青梅竹马的老公还甜啊？难道这就是真正的演员吗？”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方念总是偷看周岑吗？这眼神绝了，看上去就是有好多话想说但又不敢说，完了，我好像要粉上方舟了。” “我以为我这辈子只能接受芊予芊寻这对oo，没想到方念和周岑也行，看来我只不过是一只颜狗罢了。” 由于“芊予芊寻”和“方舟”硬生生撑起了整个综艺的热度，因此《朝朝暮暮》还被网友戏称为“含o量”过高。 然而就在大家调侃得热火朝天时，一张照片打破了表面上的平和。 照片的画质并不清晰，但不难分辨画面中的两个人正在昏暗的停车场中紧紧相拥，一眼看上去，气氛十分暧昧。 娱乐星报v：停车场抱得难分难舍？疑似某综艺双omega嘉宾假戏真做！ 下雨的声音：卧|槽，某综艺双omega嘉宾？照片里的人是顾芊和戚予？？？ 消失的旧时光：说照片里的人是顾芊和戚予的那个，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看身形这特么明显是方念和周岑好吧？！ 你在做梦呢：我之前看方念和周岑就感觉她们眼神不对，还在想是不是真得私下里谈恋爱了，结果今天就爆出照片了。好看的omega都内部消化了，还有我们alpha什么事？ 一日三餐：两个omega在一起？我反正是不太能理解，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吧！ 对于这张主人公疑似方念和周岑的照片，评论有褒有贬。但因为这年头，omega闺蜜之间也时常搂搂抱抱，所以大家一时也不能确定，方念和周岑的关系到底暧昧到了哪一步。 照片曝光后，方念的工作室第一时间出面，坦然承认了画面里的主人公之一正是方念。但发文中义正言辞地谴责了营销号的误导行为，坚决不承认方念和周岑私下有任何越界行为。 周岑虽然没有特意发微博，但也用自己的大号给方念工作室的这条声明点了个赞，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两位主人公的迅速表态，让这件事没有能够再继续发酵，然而几天后，一个匿名的微博用户在微博上爆出了一个账号，声称是周岑的小号。 在“周岑的小号”里，出现了无数暧昧和深情的句子，第一条出现在周岑和方念出道那一年，此后断断续续一直在更新，但数量却越来越少，直到去年冬天发完最后一条后，这个微博用户便再也没有发过新内容。 这个匿名的微博用户很快得到了网友们的关注。对于“周岑小号”的真实性，有人质疑也有人坚信不疑。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周岑表态，没想到周岑就像跑到没有网的山里进修去了一样，迟迟不给个说法，就连经纪人和公司都一直装死。 从周岑本人到背后的公司都选择对“小号”的真实性避而不谈，这在众人眼中，这无疑是一种心虚和默认，虽然还没有实锤，但大家基本都相信，这的确是周岑本人的小号了。 然而就算是明星也避免不了七情六欲和偶尔的矫情。虽然可以从这个小号的只言片语中猜到，“周岑”可能正喜欢着什么人，但遗憾的是，“周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对方的真实姓名。 然而就在上周，这个“周岑小号”突然上线，给某个替oo恋维|权的微博点了一个赞。 在这种风口浪尖，还要给“oo恋”相关内容点赞，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时间，周岑和方念的关系，再次成为了爱看八卦的网民们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自称是圈内人的微博用户爆料，说早几年的时候，周岑一直苦苦追求方念，但方念并不动心。在多次追求无果后，周岑不但没有放弃，还死皮赖脸地一直纠缠，对方念的正常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干扰，所以后来方念才狠下心，和周岑一刀两断。 这条爆料的内容，不但和“周岑小号”的点赞对上了，甚至还解释了前几年周岑和方念的关系转变原因。网友随便一脑补，便把这爆料信了个七七八八，再一想方念作为“受害者”，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多久，就被捆绑着上了恋爱综艺，更是心疼得不行。 被贴上“死缠烂打”和“同性恋”的标签，好不容易凭借着综艺节目，事业稍微有了些起色的周岑再次被打入了万丈深渊。虽然热度是有了，但一眼望去，全是铺天盖地的谩骂，这要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估计会当场抑郁。 “周小姐，请问您真得一直对同为omega的方小姐死缠烂打吗？” “周小姐，当年你们的女团解散，是否和您与方小姐的矛盾有关？” “周小姐，现在网上都在传您喜欢omega，并借著录制节目的机会，再次追求方小姐，请问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出席完某场活动后，周岑一出大厅，便被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围了个严严实实，她皱眉低头，避开刺目的闪光灯，在保镖的护送下，不耐烦地往外挤。 顾芊正和大厅里的投资商闲聊着，她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不露声色地瞥了人群中的周岑一眼。 “这个小姑娘也挺惨的，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谁。”投资商发现了顾芊的走神，也不生气，而是微微一笑，不怎么走心地感慨了一句。 “您下一季度和雷霆有合作吗？我听说雷霆今年花了一大笔钱，续约了一批好苗子。”顾芊自然地转移开了话题。 “雷霆？”投资商愣了一下，想起来这是周岑和方念的公司，他拧着眉心回忆道，“我不是特别清楚这些细节，但听说雷霆续约了一批早几年自家培养出来的艺人，好像花的力气还挺大的。” “这批艺人里估计不会有周岑了吧。”顾芊开玩笑道。 “和周岑肯定是不会续的。”投资商耸耸肩，“这几年周岑也没什么热度，现在还摊上丑闻，雷霆可不是慈善企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顾芊淡淡一笑，她没有反驳投资商，而是垂下眼帘，抿了一口手里的红酒，用几乎不能被听清的音量讥讽道：“是啊，雷霆可不是慈善企业。不榨干艺人的最后一丝价值，怎么会甘心呢？” 第106章 “来了来了，谁啊？这一大早的……”方念的经纪人一边不耐烦地喊着，一边慢悠悠地走到门边。她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显示屏，若有所思般地微微挑眉。 是方念。 随着门被打开，方念带着一身冷气用劲往里挤，她的嘴像开了连珠炮似的，不断大声质问：“公司为什么要误导大众？当年根本不是周岑对我死缠烂打，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打住打住。”经纪人后退几步，避开横冲直撞的方念，眉头紧锁，语气十分嫌弃，“把门关上，外面冷死了。” 方念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双眼通红地看着经纪人，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啧，你让开些。”见方念半天没动，经纪人撇撇嘴，绕开像石头一样杵在玄关处的方念，亲手把门关上。隔绝了冷风后，经纪人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她这时才不紧不慢地转头看向方念，耐着性子问，“你刚才说什么？” “……人渣。”方念知道经纪人是故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她双手紧握成拳，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人渣？”经纪人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通，也没生气。她看着方念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语气玩味道，“你这一大早的气呼呼地跑来我家，就是想劈头盖脸骂我一通？骂人好歹也要给个理由吧。” “不是说这次让我和周岑参加《朝朝暮暮》，是因为公司想借着我的热度，重新把周岑捧红吗？”由于情绪激动，方念的嘴唇泛白，连声音也不住地颤抖着。 闻言，经纪人双手抱臂，用手指颇有节奏地敲击着胳膊，她打量了方念一会儿，然后遗憾地叹了口气，用十分无辜的口吻道：“这不是公司临时变卦吗？也不能怪到我头上啊。” 经纪人的语气就像在打发什么任性的阿猫阿狗似的，方念气得发抖，抖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行了行了，至于这么生气吗？”经纪人无奈地看着方念，想要伸手替她理一下凌乱的发丝，“认清现实吧。说白了，咱俩都是给公司打工的，至少你还是这件事的受益者，不是吗？” “我宁愿被全网黑的人是我。”方念打开经纪人的手，冷冷道。 “宁愿被黑的人是你？”经纪人好笑地重复了一遍方念的话，她慢条斯理地端详着自己被方念拍红的手背，半晌后，把手伸到方念脸前，轻佻地晃了晃，似笑非笑道，“看见这几根手指了吗？” “你想说什么？”方念面无表情道。 “我就是想告诉你，签了合同后，你就像这几根手指一样，任何动作都只能被支配与操控。”经纪人终于懒得再伪装，她收敛了笑容，严肃地看着方念，“被捧还是被黑，都是资本说了算，你现在应该暗自庆幸，还好上面决定捧的人是你。” “捧我就一定要这样抹黑周岑吗？”方念不禁抬高了音量，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经纪人不悦道：“公司也不是针对周岑，只是你刚和公司签了大合同，而周岑的合约到今年年底就结束了，为了利益最大化，公司才会选择利用你和周岑的旧情来炒作。” 看着方念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经纪人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愧疚。我听说周岑早就有退圈的想法了。既然这样，她解约之前最后帮你带一次热度，对她自己也没太大影响吧？反正网友都健忘，过个一年也没人能想起她了。” 方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过了许久才重新睁开眼。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她声音发紧，对着经纪人一字一句道：“人血馒头好吃吗？” “你这样讲话未免也太难听了。”经纪人冷言冷语道，“别忘了公司策划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让你更红。” “哦对了。”不等方念开口，经纪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语气略带讽刺道，“之前公司要求你和周岑分手，你最终不也是为了你的前途放弃了周岑吗？” “我……”方念咬着唇，面色惨白。 “所以，你根本没必要这么义愤填膺，毕竟我们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经纪人微笑着凑近了方念，在看到对方瞬间难看的脸色后，她露出了愧疚的表情，轻声道，“抱歉，这样说可能也不太对。准确地说，我们是为了钱，但你只是为了你的——‘梦想’。” 顾芊结束了饭局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卧室的灯还亮着，她诧异地挑眉，刚一推开门，就见戚予匆匆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在看什么？”顾芊蹙眉问道。 “就看看电影而已！”戚予解释的时候眼神飘忽，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脸上了。她起身去帮顾芊找睡衣，然后若无其事推着人往浴室走，催促道，“怎么回来这么迟？你也不看都几点了，快洗澡去！” 顾芊意味深长地看了戚予一眼，没说什么，顺从地被戚予塞进了浴室。 …… 在浴室的时候，戚予就被顾芊撩得脑袋发懵，早把心里的那点小想法遗忘到九霄云外了。她将人抱回床上后，没忍住，又将顾芊吃了个一干二净，这才懒洋洋地趴在顾芊柔软的身体上，小口地喘着气。 “有心事？”顾芊略微撇过头，用手指挑起了戚予尖尖的下巴，直视着对方湿漉漉的双眼，轻声问。 戚予避开顾芊的眼神，将脸蹭在顾芊的肩膀上，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你这可不像没心事的样子。”顾芊轻哼一声，幽幽道，“你刚才明显都虚了，这要是没心事，那大概就是你不行了。” “什么？”被质疑“不行”，戚予顿时清醒过来，她猛地抬起头，脑袋差点撞到顾芊的鼻尖，惊慌失措地问，“我，我刚才真得有那么差劲吗？” 顾芊勾唇一笑，她用手指略微用劲地捏了捏戚予软软的耳垂，调侃道：“你说呢？” 戚予一愣，还真得开始认真地回忆刚才顾芊的反应了。 喘气和呻|吟都挺投入的……不像是装的。 从后面那啥的时候，明显整个后背都红透了，腰也绷得很紧。 最重要的是……一口一个“不要了”的人不是顾芊自己吗？ 沉思了一会儿，戚予总算做出了判断。她松了口气，不满地看着顾芊，表面上是在委屈地抱怨着，但仔细一听，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暗搓搓的炫耀：“你骗我的，我明明很、行。” 顾芊终于笑出了声，她转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连肩膀都一抖一抖的。过了好久顾芊才笑够了，她翻了个身，重新用正脸面对戚予，开玩笑道：“我怎么一说你就当真？这点自信都没有？” “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戚予撇撇嘴，辩解道，“我这是在乎你的感受！而且这事关alpha的尊严，一定要严肃对待！” “好好好，是姐姐不对，不应该骗你。”顾芊凑近了一些，在戚予的唇上轻轻吻了一口，在黑暗中略带笑意道，“我们家小予最行了，每次都把我做得……” “别说了！”戚予飞快用手捂住顾芊的嘴，窘迫得全身燥热起来。 顾芊的唇间不断溢出湿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喷在戚予的手心上，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了戚予的拇指尖，戚予敏感地颤了一下。 就在戚予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推倒顾芊时，顾芊突然轻声问：“你晚上在看方念和周岑的相关消息，是吗？” 戚予僵住了，就像被人当头倒了一桶冷水似的，身体的热度瞬间退去，她默默地放开了手。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黑暗中传来戚予闷闷的声音。 “谁让我这么了解你？”顾芊轻轻地揉着戚予毛茸茸的脑袋，“是看到什么让人不开心的内容了吗？”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看到很多人说oo恋真恶心，oo恋没有好结局，oo结合是违背生理规律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ao才是社会的主流性取向。虽然法律已经认可了同性婚姻，但社会上很多人还是难以接受真正的oo与aa恋的。”顾芊安慰道，“不用在意所有人的想法，毕竟与所爱的人共度一生才是最重要的。” 戚予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回荡在房间里：“我刚才还上了一下‘芊予芊寻’的超话，发现有很多cp粉发帖说，害怕我和你的结局像方舟一样，如果我是alpha就好了。” 顾芊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戚予闪烁在黑暗中的双眼。 “这些cp粉们发自内心地担忧着我们。”戚予道。 “因为这些粉丝很喜欢我和你。如果真得感动得话，以后多用好作品回馈……”顾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戚予打断了。 “可我是alpha。” 顾芊：“……” “你知道我怂了这么久，当时为什么突然敢和你告白吗？” 顾芊缓缓摇头。 戚予道：“在桐磐的时候，方念找到我，说她曾经放弃了一个omega恋人，很羡慕我有勇气和你在一起。我当时就在想，我明明是个连喜欢你都不敢的怂逼。”顿了一会儿，戚予继续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互相喜欢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情侣。我明明是个alpha，却骗了所有人，还让粉丝替我担心着根本不属于我的烦恼。” 顾芊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轻声道：“所以呢？你现在觉得你很愧疚？” “我只是觉得，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戚予一边说着，一边入神地看着顾芊精致的侧脸。 “世上没有后悔药，错了就弥补吧。”顾芊轻笑一声，她扭过头，对戚予眨眨眼，微笑道，“我会陪你的。” 第107章 林桐最近拍戏拍得焦头烂额，每天都被导演骂得灰头土脸的，原本光洁的额头上都急得冒出了一颗痘痘。导演心中也十分痛苦，但为了工作，只能从早到晚与林桐互相折磨。好不容易把林桐的前半段档期熬过去了，导演如获大赦般地给她放了个长假。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等我们这里的拍摄工作结束了，你再回来。”导演露出一个体贴而憔悴的笑容。 望着导演在短短一个月内迅速苍老的容颜，林桐心情复杂，她怀着愧疚的心情郁闷地离开了剧组。 这段时间，为了拍好感情戏，林桐有事没事就看aa电影和小说找感觉，虽然还不能完全达到导演的要求，但比刚开始已经好了不少了。 就是锻炼戏感的时候，林桐似乎有些用力过猛。这导致的后遗症就是，她有时候看着路边走过去的中年alpha大爷大妈，都经常不自觉地露出情意绵绵的眼神。 这时，又一个中年alpha大妈路过林桐身边，林桐下意识地抬起头，淡淡地扫了大妈一眼。 “宝宝快来，离这个阿姨远一点！”一对上林桐的视线，alpha大妈登时浑身一抖。她警觉地看着林桐，然后飞快地伸出手，将身边的小孙女拉进自己怀里，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林桐：“……”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被当成变态和被喊阿姨，到底哪件事更可悲。 怕神经再紧绷下去，自己哪天真得会连中年alpha大妈都不放过，林桐决定今晚回a市后，去以前常去的酒吧嗨一把。 林桐戴着口罩踏进酒吧的大门。 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来这里了，闻着空气里熟悉的酒香气与淡淡的信息素气味，她本应感到身心放松，此时却莫名有些不适，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中皱起了眉。 “哟，稀客啊！”gene远远地看见了林桐，便冲她热情地招了招手，然后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林桐，“行啊，你这是把自己当大熊猫保护啊？你们当明星的可真难。怎么样，这几个月赚到大钱没？” “忙都忙死了。前段时间被针对，差点抑郁，你还调侃我。”林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随手摘下口罩，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 “你抑郁？”gene顿时笑出了声，手里的酒瓶都抖了一下。他将酒杯推倒林桐面前，乐不可支道，“就你还能抑郁？怎么着，拍了几部戏，还转型走忧郁美少女路线了？” 林桐懒得和gene贫嘴，她低头喝了一口酒，舒爽地喟叹道：“还是在你这自在，我这段时间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遇到什么事了？”gene好奇道。 林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想说自己正在被某个alpha疯狂追求，她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倒也没什么大事……话说最近你这有来什么漂亮的omega小姐姐吗？” “啧，还真有不少。”gene说完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桐，开玩笑道，“不但有omeg小姐姐，还有一个特别御姐范的富婆alpha，你猜她……” “不猜。”林桐打断gene的话，斩钉截铁道，“求你现在别在我面前提alpha了，我没兴趣。” “好吧，差点忘记你是铁直女了。”gene耸耸肩，继续道，“但omega小姐姐们现在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啊。你不会忘了你的身份是明星了吧？还敢随便勾搭小姑娘？ 说完后，gene凑近了一些，捣了捣林桐的肩膀，小声道：“你下了口罩后好几个人往这看呢，这要是在外面商场，你肯定早被围堵了。” 林桐轻哼一声，把口罩重新戴上。刹那间，一张漂亮的脸蛋便被遮掩在了黑色布料下面，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 “看不起我？今天就给你展示一下，一个有魅力的alpha，别说戴口罩了，就算戴防毒面具，也能撩到漂亮小姐姐。” 说完后，林桐就坐到了一个长发omega小姐姐身边，对她笑眯眯道：“galliano，加利安奴香草甜酒，听说加点橙汁会更好喝。” 小姐姐一愣，扭头看向林桐，视线便立刻跌进了对方黑漆漆的双瞳里。 林桐之前和gene学了点调酒的皮毛。其实搭讪的时候，故意卖弄自己的知识，有时候会显得很油腻，但林桐却凭着自己的一张精致脸蛋，屡试屡成，让gene酸了许久。 “你……在酒吧里也戴口罩？”小姐姐回过神来，颇为奇怪地问。 “从卫生与安全角度出发，在公共场合戴口罩不是挺好的嘛？”林桐用白皙修长的手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omega小姐姐，纤长的睫毛下，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见林桐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姐姐被逗笑了。她看着林桐的眼神略有些羞涩，但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眼前的alpha越看越眼熟，便疑惑道：“你的眼睛看上去有点眼熟，像……”小姐姐思考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有点像哪个明星，是谁来着……” “你是在夸我的眼睛长得好看吗？”林桐眨眨眼，直把小姐姐看得心跳加速，瞬间就把脑子里的疑惑全给忘了。 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嗅着鼻尖独属于omega的气息，林桐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凶巴巴的alpha哪有温柔可爱的omega好？她果然只喜欢omega！ 正在气氛渐入佳境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林桐向传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好像是一个alpha进了酒吧。 身前忽然有了动静，林桐回过头来，发现omega小姐姐已经站起了身，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用充满歉意的语气道：“那个，我有事，要先离开一下。” 林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omega小姐姐匆匆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傻呆呆地坐在原地。 但林桐也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她撑着脸，百无聊赖地靠在桌边刷手机，时不时好奇地抬头看向那个后来进来的alpha。 对方看上去身材高挑，然而从林桐的角度望去，却只能看到一个优雅的背影。 注意到这个alpha进门后，酒吧里的omega小姐姐都不动声色地偷看她，有几个胆子肥的，甚至主动走过去，言笑晏晏地搭讪起来。 正暗中观察着，林桐发现刚才的那个omega小姐姐也出现在了视野里，只见对方一改刚才的被动，激动地走过去和那个只有背影的神秘alpha聊起了天。 看到这个场景，林桐不由蹙眉，眼神十分不悦。 “是不是很受打击？”gene笑着走过来，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人家长得好看身材又好，而且还是个富婆，最近几天来我们这儿的omega都变多了。” 林桐瞪了gene一眼，gene立刻缩了缩脖子，半真半假地哄道：“当然，我们林大小姐长得也不错，至于成为富婆，也是早晚的事。” 习惯了gene的满嘴跑火车，林桐不再理会他，而是在心里思考着gene刚才说的“长得好看身材又好。” 林桐虽然对alpha没兴趣，但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见这个陌生alpha几乎吸引住了全场omega的目光，她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便蠢蠢欲动着想装作路过的样子，看看这个“富婆”的真容。 林桐若无其事地拿了一个酒杯，往陌生alpha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林桐忽然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熟悉的信息素气味。她脚步一顿，脑海中有个荒谬的想法一闪而逝。 但没愣神多久，林桐很快摇摇头，把大脑里的可怕想法甩掉。 估摸着差不多走到合适位置了，林桐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往身侧淡淡一瞥。 下一秒，她手一抖，玻璃杯从手心滑落，摔碎在地上，酒渍撒了她一身。 这个被gene吹得天花乱坠，据说又好看身材又好，还是个富婆的alpha，居然真得是徐曼？ 酒杯摔在地上的动静很快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力。附近所有人，包括正慢悠悠地抿着酒的徐曼，都转过头来看她。被周围热烈的眼神一包围，林桐顿时尴尬得脚趾抠地，差点打通酒吧和楼下的停车场。 “这位小姐，您没事吧？”一个omega女服务生担忧地走了过来。 林桐垂着脑袋，不断摇头，嘴里含糊道：“没事没事，手滑而已。” 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戴着口罩。被大家发现新晋演员在酒吧喝酒还是小事，这要是和徐曼当场来个喜相逢，她估计这辈子都对这地方有心理阴影了。 林桐不知道徐曼的表情，也根本不敢往徐曼的方向看去，她一边在心里暗自祈祷着徐曼没有认出她来，一边转身就想跑。 “小姐，我带您去更衣间吧！”女服务生完全没有感觉出林桐的窘迫，仍忧心忡忡地拽着林桐的胳膊，语气十分温柔。 “我来吧。”徐曼的声音突然响起，从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但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感受到瞬间逼近的alpha信息素气味，林桐头皮发麻。 第108章 “不要！”林桐脱口而出，断然拒绝了徐曼的“一片好心”。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双瞳乌黑发亮，像两颗黑曜石似的，嵌在捂得严严实实的黑口罩上方。 周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桐怪异的打扮，眼神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林桐撇开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道：“这点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我自己去就好，哈哈哈……” “是啊，徐总，我带这位……”女服务生很快反应了过来，然而她话说到一半，在看到林桐遮掩严密的脸后，顿了几秒，才语气古怪地继续道，“呃，这位漂亮小姐姐去更衣间吧。” 说着，女服务生就把手轻轻搭在了林桐的胳膊上，下一秒，她的后脖颈一阵发凉，仿佛被针扎似的，女服务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她敏感地回过头，却只看到了徐曼温柔的笑容，她当场被迷了个七荤八素，差点忘记自己还拉着林桐的手臂。 就在女服务生头重脚轻，沉浸在霸总温柔的目光中时，徐曼忽然伸手，自然地从她手里扯走了林桐。 “你看你，在外面总是这么不小心，整天就知道给别人添乱。”徐曼无奈地看着林桐，埋怨的语气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林桐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她的演技又有了质的提升，差点没忍住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个颤。 “徐，徐总，你们……原来是认识的呀？”女服务生愣了没一会儿，便立刻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小退半步，隔开与林桐的距离，然后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徐曼，同时在脑海里迅速回忆，刚才的几分钟内，她有没有对林桐做出什么冒犯的行为，说出什么不妥的话来。 徐曼是前段时间突然到访这个酒吧的，此后她便成了这儿的常客。这个酒吧虽然规模不大，但老板认识不少圈里人，对客人也有严格的认证制度，因此不少小明星或者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都会偶尔来这里喝两杯。 可即便如此，在徐曼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酒吧的工作人员面上虽然不显山露水的，但早就在暗中好奇地观察起来。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徐曼还真得就是单纯来喝酒的，虽然投怀送抱的omega不少，但徐曼从来没有多给谁一个眼神过。 而现在，徐曼居然十分熟稔地和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alpha说话，语气还颇为肉麻。周围的人谁不是混迹夜场的老手，他们第一时间察觉到，徐曼和这个神秘女人的关系不一般。 “这是我朋友，你们去忙自己的吧，我陪她就行。”徐曼的表情十分坦然，她一边说着，一边不露声色地把手往上移，原本握着林桐的手臂的动作，变成了搂住了她的肩膀。 感受到徐曼的手轻轻划过自己的后背，林桐头皮发麻。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挣扎，只能像个木头似的僵在原地。 听了徐曼的话，就算再好奇，大家也不敢再厚着脸皮八卦林桐的身份了，于是纷纷识趣地离开。 “傻了？”徐曼看着林桐呆滞的表情，嗤笑一声，还故意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别动我！”林桐全身一个激灵，仿佛感觉自己被捏的不是肩膀，而是天灵盖，她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徐曼一眼，刚想扒拉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被徐曼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止住了动作。 “没注意到大家都在偷看我们吗？”徐曼笑眯眯道，“你的身份已经很让人好奇了，如果不想引起更大轰动，我劝你还是自然一点。” 林桐顿时萎成了泄气皮球，她老老实实地缩在徐曼的怀里，被一路搂进了更衣间。 “好了，现在没人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林桐皱眉看着徐曼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落上门锁。 徐曼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自顾自地拉过林桐的上衣，用湿巾轻轻擦拭沾到酒渍的地方。 林桐表情怪异，她一想到正认真给自己擦衣服的人是自家老板，就恨不得夺门而出，她忍了一会儿，就在快要忍受不了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气味时，徐曼终于开口了。 “林桐，我真是低估你了。”徐曼终于略微松开了手，她凑到林桐耳边，用半带着嘲讽的语气轻声道。 “你脑子进水了吗？”林桐别扭地避开耳边的热气，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徐曼，皱眉道，“什么低估高估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戏还没拍完就迫不及待来酒吧？这就是你的职业操守？”徐曼冷笑道。 “我这是正常放假休息！”林桐翻了个白眼，“休息的时候来酒吧调整一下心情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怎么着，合同里哪一个条目说艺人不能在私人时间来酒吧了？” 徐曼认同地点点头，微笑道：“你以前的娱乐习惯我管不了，但既然现在我是你的老板，那以后就请你按照公司要求来做事。” 说着，徐曼就在林桐震惊的眼神中，掏出了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吴秘书您好，下周开会之前，在我下一个季度的安排里加一条——为了安全起见，以后风华的艺人私下里去酒吧等公众场合时，要通报经纪人，并取得同意。” 林桐：“……” 林桐的经纪人是徐曼直接安排的，说是徐曼的眼线也不为过。这不就意味着以后林桐休息的时候想去哪浪，都要经过徐曼的同意了吗？ 打完电话后，徐曼慢条斯理地将手机放回去，然后对林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本正经道：“我这也是为了我们风华的所有人，将来能有更好的发展。” 林桐目瞪口呆地看着徐曼的一系列操作，她沉默了好半晌，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徐曼这就是在故意为难她。她烦躁地将额角乱糟糟的碎发拨到耳后，讲了一句听上去毫无关联的话：“徐曼，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徐曼的眼神里瞬间升起一丝淡淡的光彩，然而随着林桐接下来的话，徐曼的表情很快冷了下来，眼神也晦暗不明起来。 “我承认我小时候对不起你，但这不都过了好多年了吗？我们那时候都不懂事，真有必要到现在还记着仇？”林桐摸着鼻子，换上了和徐曼宛如一对“好姐妹”似的语气，半开玩笑道，“要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年少无知？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工作，绝不给风华丢脸！” 说完后，见徐曼毫无反应，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林桐心虚地避开对方的眼神，低头死死地盯着锃光瓦亮的地板，不敢说话。 “所以对你来说，以前的那些事，都可以用一句最简单的‘年少无知’来解释？”静默了一会儿后，徐曼勾勾唇，嗤笑一声。她随意地将手抄在口袋里，歪头打量着林桐，缓缓开口道。 “……是……”话还没说完，见徐曼面色不虞，林桐忽然舌头打结般地改口道，“也不是！” 徐曼抬起下巴，微微一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咳，我不只是‘年少无知’，我还没有担当、怂、情商低下！”林桐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地检讨着自己，她表情沉痛地看着徐曼，语气诚恳道，“我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由衷的后悔……我不应该口嗨……不应该随便勾搭小姑娘……” “口嗨？勾搭？”徐曼被气笑了，她像是第一次认识林桐似的，危险地半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几年前说的话全都是假的？” 林桐被噎住了，她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你会分化成alpha呀，我当时喜欢的是omega的你……” “那现在呢？”徐曼打断了林桐的话。 “啊？什么现在？”林桐莫名其妙道， 徐曼慢悠悠道：“你当时喜欢omega的我，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我？” “我现在喜欢……呸！”林桐顺着徐曼的话，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涨红着脸道，“我现在不喜欢任何人，更不可能喜欢你！” 徐曼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盯着林桐看了半天，忽然勾唇一笑，将手伸向林桐依然湿漉漉的前襟。 “你干什……嗯……”林桐闷闷地呻|吟一声，她红着脸拽住徐曼的手腕，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 徐曼和林桐身高相仿，但也许是因为徐曼今天穿了高跟鞋，她此时一边用手指轻佻地勾着林桐半湿的衣料，一边微微垂眸，看着在气势上就低了一截的林桐。 “你，你这样……僵尸才没感觉吧？！”林桐抖了一下，忍无可忍地按住徐曼乱摸的手，咬牙切齿道。 “还嘴硬？”徐曼哼笑一声，隔着薄薄的布料，用指尖勾了一下对方身前某个柔软的突起部位。 林桐瞬间像是被用滋水枪滋了一身水的野猫似的，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望着徐曼口不择言道：“我对你真没兴趣！你|他|妈的是不是霸总小说看多了？我真没那个兴趣跟你欲迎还拒，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徐曼收回手，眉头紧锁，沉声道：“就因为我是alpha？” 鼓起勇气吼完徐曼后，林桐喘着粗气，心跳剧烈得像是快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平复了一会儿呼吸后，咽了口口水，闷闷道：“不只是因为性别原因。”她迟疑了一会儿，继续道，“就算你是omega，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望着徐曼阴沉的脸色，林桐怀疑自己是酒劲上来了，她听见了自己不留情面的话语回荡在空荡荡的更衣间里。 “从一开始，你就在强迫我。我尊重所有拥有特殊性取向的人群，但我也希望别人尊重我！”林桐像是憋久了，她滔滔不绝道，“你给我用aa情趣药物的时候，有取得过我的同意吗？你说想和我在一起，有在乎过我是不是真得喜欢你吗？你|他|妈的居然还给我安排心理辅导——绝了，这你都想得出来？” 林桐越说越委屈，她“噼里啪啦”地指责了一通，发现徐曼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她的大脑这才冷静了下来，整个人慌得不行。 完了，她在干嘛？她居然敢指着自家老板的鼻子骂？！她不想在娱乐圈混了吗？ “呃……徐总，对不起啊……我刚才情绪有点激动，口不择言了……”林桐刚了没一会儿，便认怂道歉。 “我承认之前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很抱歉。”徐曼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林桐一愣，没想到在自己的一通发泄后，一向心高气傲的徐曼居然真得向她道歉了，她这时反倒开始有点尴尬了，在心里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而捶胸顿足，同时心里升起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想法。 她一直坚定地认为，徐曼逼迫她交往，是为了报复她，或者说是逗她，可看这反应——徐曼不会是真喜欢她吧？？？ “其实还好，我就是不太习惯突然被人……” “我会给你时间的。”徐曼突然道。 “什么？” “我不应该像之前那样逼迫你。为了更好地尊重你，我会给你一定的时间。” 林桐彻底懵逼了，她莫名其妙道：“什么？什么时间？” “喜欢上我的时间。”徐曼皱眉道，“这段时间里我不会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但是为了缩短这个过程，我也会采取相应的辅助措施。” 林桐抖抖索索道：“……哪种措施？” “你先搬到我家吧，我觉得如果朝夕相处的话，我们彼此之间会更加了解，也更有利于未来我们之间互相尊重。”徐曼说着，便开始打电话给助理安排工作。 林桐：“……” 她真是脑子坏了，才会相信徐曼知道“尊重”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元旦的时候，顾芊和戚予特意推掉了所有的通告，空出了完整的三天，决定回家过个节，顺便和戚妈妈摊牌。 “怎么不下车？”顾芊靠在车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驾驶座上的戚予。 戚予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向顾芊，默默道：“能不能……” “嗯？”顾芊歪了歪头。 “能不能下次再说……”戚予愁眉不展道。 “不行。”顾芊笑得一脸温柔，然后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戚予的请求。 戚予昨天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决定利用元旦回家的机会，告诉自家亲妈自己的真实性别。没想到现在到了自家车|库里，她却突然怂了。 一瞬间，戚妈妈小时候和邻居阿姨辩论、和卖菜奸商对喷、和碎嘴大妈互怼的场景涌入了她的脑海。 “不是不说。”戚予对顾芊解释道，“我就是感觉我还没做好准备工作，我怕一会儿被我妈给剥一层皮……” “你昨晚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顾芊拧着精致的眉心，不甚满意道，“这件事迟早要说的，更何况阿姨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之一，你瞒得越久，到时候对阿姨造成的伤害就越深。” 戚予撇着嘴，满脸郁闷道：“你说得我都懂，我就是突然有点慌……” 顾芊轻笑一声，她重新走进车里，然后把门一关，勾唇看着另一边的戚予。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下车吗……”戚予的话还没说完，顾芊的手就伸了过来，捏了捏她的后颈。 “很紧张？”顾芊笑眯眯地问。 戚予犹豫了一会儿，乖乖地点点头。 顾芊的眼角弯了弯，她凑近了一些，原本放在戚予后颈上的修长手指顺着戚予挺直的脊背缓缓往下移。 “你要做什么？”戚予敏感地颤了一下，惊讶地看向顾芊。 “帮你……”顾芊故意拉长了语调，然后轻声道，“放松一下。” 因为临时起意，顾芊和戚予在车里又耗费了半天功夫，她们到家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将近一个小时，戚予心虚地推开家门，然而想象中的魔音贯耳并没有到来。 “妈？”戚予诧异地大喊一声，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声，戚予顿时慌了，她急匆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然后看到坐在沙发前，对着电视抹眼泪的自家亲妈。 戚予：“……” 听到动静，戚妈妈抬起头，一边擦着眼角，一边哽咽道：“小，小予回来了啊？怎么今天这么晚？我一局电视剧都看完了。” “……临时发生了点事。”见戚妈妈没出事，戚予松了口气，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电视屏幕，无可奈何道，“您这又是看了什么狗血电视剧？” “呜呜呜，这个电视剧里的alpha好渣。”戚妈妈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点，此时被戚予一提，顿时情绪又涌了上来。 顾芊连忙拿了一张纸巾过来，替戚妈妈抹脸。 “都2021年了，居然还有这种编剧，而且这种直a癌的剧情居然还能过审？”戚妈妈一边将脸上的泪水擦掉，一边愤怒地吐槽着刚才看的电视剧，“alpha真坏，还好你爸没有像这些电视剧里的alpha一样。” 戚予干笑两声，默默地帮顾芊挂衣服。 “哎，老一辈的人里，重a轻bo的人太多了。”戚妈妈又开始了长篇大论，她摇头道，“当时生你的时候，你外公外婆她们都希望你能分化成一个alpha，我就偷偷想，我家女儿以后要是变成一个软软的omega或者ba那多好啊？还好你争气，最终还是分化成了omega，虽然和其他omega比起来，你稍微有点另类了。” 这最后一句话纯属戚妈妈拿自家亲女儿打趣，可戚予并没有像她预想中的那样不满地反驳，而是一字未吭。 “哎？”戚妈妈挑挑眉，她悄悄地捣了一下身边的顾芊，用气音小声道，“小予怎么回事？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顾芊摇摇头，轻声道：“应该没有吧，妈你别多想。” 戚妈妈皱着眉，不太相信地看着顾芊，撇嘴道：“我自己家女儿我还不清楚啊？我太了解她了，从小到大，她就没有什么事是能瞒过我的！” 闻言，顾芊欲言又止，她神情复杂地瞟了不远处的戚予一眼。 吃饭的时候，戚予也没什么胃口，直到吞下了最后一勺汤，她放下了碗筷，一本正经地坐在餐桌前，清了清嗓子。 “咳咳，妈，我要跟您说件事。” “你说。”戚妈妈像是早就猜到戚予有话要说了，她难得一脸严肃地看着戚予。 戚予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又忽然改口道：“那个，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戚妈妈挺了挺背，被戚予带得也不禁情绪紧张起来。 “别生气。” 戚妈妈深吸一口气，假笑道：“我尽量不生气。” “我……”戚予犹豫道，“我其实是……” 戚妈妈年纪大了，听力不太好，见戚予扭扭捏捏的，她突然不耐烦地大喊一声：“你是啥？！” 被戚妈妈这莫名一吼，戚予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随着这大声的询问泄光了。 戚予：“……” “啧，让你说你又不说，这孩子什么毛病？”戚妈妈急得竖起了眉毛，“到说正事的时候了，你在这矜持扭捏得跟个真的似的。快说话啊！” 被催得无可奈何了，戚予终于捏紧双拳放在大腿上，她忽然闭上眼，大声道：“其实我是alpha！” 餐厅刹那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几秒后，戚妈妈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耳朵，疑惑道：“你再说一遍，你其实是什么？” 戚予的脸上写满视死如归，她语气沉痛道：“我其实一直是alpha。我骗了你，我分化后并没有变成omega。” “芊芊，今天几月几号？”戚妈妈扭头看向顾芊，强颜欢笑道，“和我开愚人节玩笑是吧？” 顾芊摇了摇头，用带着歉意的语气道：“阿姨，戚予没和您开玩笑，她确实是alpha。” 戚妈妈傻了，她呆愣地坐在饭桌前，一脸饱受震惊的表情。 “你俩联合起来，和妈妈开玩笑对不对？”戚妈妈还是不敢相信，她的嗓子都因为吃惊而破音了，“你成年都快四年了，然后你现在突然跑过来和我说，你分化以后根本不是omega？？？！而是alpha？？？？” “妈，对不起……” 戚妈妈有些头晕，她晃了一下差点没坐稳，还好被身边的顾芊搂住了肩膀。 “你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戚妈妈按住眉心，质问道。 “我用了伪装剂……” “你有……”戚妈妈脸色发白，她低头瞥了戚予的下半身一眼，艰难开口道，“你有那个啥玩意儿？” 戚予惭愧地点点头。 “不是……”戚妈妈彻底没话说了，她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就想不明白了。” 不等戚予说话，戚妈妈就站了起来，她绕着餐桌不停地低头来回走动，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不可能，我的女儿怎么会突然从omega变成了alpha？不可能，这不可能！没道理啊！” 戚予见自家亲妈怎么都不信，她叹了口气，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过了一会儿，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到了餐桌前。 她把怀里的东西“哗啦啦”地往桌上一洒，开始一件一件地和戚妈妈介绍起来。 “这是alpha抑制剂。” “这是信息素伪装剂。” “这是信息素隔绝喷雾。” 戚妈妈：“……” 见戚妈妈没说话，戚予小声道：“那个，我知道眼见为实，但毕竟我也这么大人了，虽然你是我亲妈，但脱裤子还是有点不太方便的……” 戚妈妈：“……” “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顾芊吧？！” 戚妈妈缓缓地转过头，无言地看着顾芊。 顾芊轻轻点了点头，这一举动彻底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戚妈妈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顾芊和戚予纷纷着急地围了过来。 “妈，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真得对不起！”戚予的鼻头酸酸的，她看着戚妈妈震惊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让我一个人缓一会儿……”戚妈妈摇摇头，有气无力道。 在戚妈妈的坚持下，顾芊和戚予只能看着戚妈妈失魂落魄地走进了卧室，然后“砰”地一下关死了门。 “你说我妈不会受不了打击，出什么事吧？”戚予担忧道，说着，她便准备去卧室找戚妈妈。 然而她还没走到门边，戚妈妈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你们过来看看。”戚妈妈一手拿着pad，另一只手对顾芊和戚予招了招。 戚予连忙拉着顾芊走了过去，她本以为戚妈妈要开始训自己了，没想到戚妈妈忽然打开了pad，点开了某个软件，瞬间，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花里花哨的界面。 “这是前段时间我在抖声上刷到的很火的育婴软件。”短短几十分钟，戚妈妈的脸上就不见了刚才的愁容，她活像是这个软件的推广经理似的，嘴上不断吧啦着给戚予安利。 “你看，这里有胎教教程，然后点这里还能购买婴儿用品和家具，同城直达！还有这里，到时候有了宝宝了，可以……” “等等等等……”戚予被这一出给整懵了，她对戚妈妈无奈道，“这哪跟哪啊？为什么突然考虑孩子的事？” “我以前寻思着，你和芊芊都是omega，估计很难有自己的小孩了，怕被你们说，我都是在心里偷偷遗憾的。这下知道你其实是alpha了，我还不能找点乐子吗？”戚妈妈撇嘴道。 “可这也太早了吧？” “哪里早？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戚妈妈白了戚予一眼，她随手将pad递给顾芊，然后扯过了戚予的胳膊，不容拒绝道，“你过来一下。” 戚予乖乖地被戚妈妈拽到了门外。 “小予。”戚妈妈仔细地关上门，特意不让顾芊看到外面的情景。她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戚予，沉声道，“不管你是什么性别，妈妈都不介意，但你这次瞒了我这么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说实话，妈妈是有些失望的。” “对不起……”戚予愧疚地垂着脑袋。 “我这次批评你，不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瞒着我。”戚妈妈叹了口气，她摸了摸戚予毛茸茸的头顶，无奈道，“我生气的原因是，你这样做对自己、对别人都很不负责任。” 见戚予哑口无言，戚妈妈顿了一下，继续道：“小予，在你的周围，有很多爱着你的亲人、朋友、粉丝，他们也许会原谅你这个情由所原的欺骗，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也许会消耗他们对你的信任和爱？” 戚予已经不知道上次被戚妈妈像个小学生似的训话是在什么时候了，她的眼角有些发酸。 “然而说到底，我最怕的，其实还是你受到伤害。”戚妈妈苦笑一声，“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一直不公开？” 戚予摇摇头，“我会处理好的。” 戚妈妈抱住了戚予，像很多年前那样，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其实，不管你是alpha、ba还是omega，不管你将来会选择什么职业、什么性别的伴侣，不管你未来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妈妈都不在乎，妈妈只希望你开心。” “妈……”戚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予，害怕的时候就回来和妈妈说说，我和你爸一直都在。” 性别摊牌后，戚予明显感觉到接下来几天，戚妈妈在家里对自己更加没有好脸色了，家庭地位跌倒了谷底，戚予也理亏，于是任劳任怨地家务全包，不敢有半句怨言。 戚妈妈知道戚予是alpha后，很快通知了戚予在国外工作的亲爹，戚予他爹也十分震惊，但与戚妈妈相比，戚爸爸的心情愉悦许多，他颇为自豪地在视频那头道：“不愧是我的亲女儿，和我一样都是alpha！像我多好，哈哈哈哈哈！”然而这句话换来的只是戚妈妈的一个白眼，与无情的通话挂断。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娱乐圈发生了一件大事。 方念突然发了一篇千字声明，其中详细地描述了她和周岑曾经“两情相悦”的恋爱经历，并声称她直到今日，一直对周岑念念不忘。 “洗白周岑”的同时还来了一把公然出柜，向来走乖乖女路线的方念突然往互联网上砸了这么一个惊雷，顿时引发了全网的热议。 雷霆的公关部迅速出面，拼命花钱通关系、撤热搜，但还是堵不上吃瓜群众们饥渴难耐的嘴。 尽管公司立刻上了方念的微博，清空了她的所有发言记录，但长篇声明的截图早就传遍了全网，基本上是每个追星少男少女人手一份。 周岑前一秒还是万人唾弃的死缠烂打同性的变态，后一秒就变成了年度苦命鸳鸯里的其中一只，这反转惊呆了所有混圈的网友。 我会发着呆：我之前就说周岑和方念的关系好得不自然！你们居然还不信！好家伙，这下子直接公然出柜了，真是勇士…… 你的温柔像羽毛：真好笑，真正需要上热搜的人上不了热搜，头条一天到晚就是什么明星的恋情和吃喝拉撒，现在连两个omega谈恋爱都出来啦？真不觉得自己变态？ 想吹风想自由：我可能是有点跟不上这个时代了，方念和周岑这两个人都是omega吧？两个omega在一起本来就够让人瘆得慌了，现在还这么高调地官宣？我们国家完了哈哈哈。 支持方念和周岑的人也有不少。平时圈地自萌的时候，喜欢oo恋的人看上去有很多，但真把这种事明晃晃地扔到了大太阳底下，让全国的男女老少来评论的时候，这一撮人瞬间成了海里的一叶扁舟，不被淹没打翻就不错了。在绝对的数量与舆论的碾压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存在感。 方念和周岑早期在一个团里的视频被扒了出来，一些以前看上去非常正常的亲亲抱抱，被网友的有色眼镜一打量，顿时变成了“颇有深意”的sq互动。就连方念和周岑拍得一些影视剧和电影，其中的某些镜头与台词都被恶意截图，做成了各种表情包和段子。 爱上有你的黑夜：真恶心，原来以前就暗度陈仓了啊。 为什么这样子：两个omega在一起能爽吗？我看这两个小姑娘都长得漂漂亮亮的，在一起真是浪费资源！ 网上的评论不堪入目，带着各种观念的人吵成一团，发泄着平时压抑的情绪，然而当事人却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发声。 “方念，能耐了啊。”雷霆总部里，经纪人冷笑一声，她目光阴毒地看着方念，“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宁愿前途尽毁，也要替周岑说话。” “我只是还大众一个真相而已。”方念面无表情道。 “啧啧，还大众一个真相？”经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得乐不可支起来，“听起来真是正义凛然啊！然而又能如何呢？难道网友们会给你颁发一面锦旗，鼓励你诚实勇敢？” 经纪人摇摇头，惋惜地叹了口气，“不，他们只会觉得两个omega公众人物谈恋爱真恶心，说不定心里还在笑你傻——这个小明星是怎么回事？敢公然出柜？嫌钱赚得太多了？” 方念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你知道上一季度，公司为了捧你，给你砸了多少钱和资源吗？你现在是四五个品牌的代言人，你这次发声明，你知道会给你自己和雷霆带来多大损失吗？”经纪人收敛起不阴不阳的冷笑，语气冰凉道。 “我很感谢公司对我的栽培，但我做不到吃人血馒头。” “人血馒头？”经纪人眯起眼，咀嚼着这个词，玩味道，“别说得好像你以前没吃过一样，怎么，现在突然觉悟了？” 不等方念说话，经纪人忽然一把揪住了方念的衣领，一字一顿道，“你不想混这个圈，不想赚这个钱了，可以。但你别他妈的拖我们下水！” 方念垂下纤长的睫毛，不怎么真切地说了句抱歉。经纪人这才松开了她被拽得皱巴巴的衣领。 “你要是愿意再发一则声明，和所有人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周岑有感情纠葛，雷霆还愿意保你。” 方念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了经纪人的提议，“我在之前公开的声明里已经和粉丝道过歉了——我身为爱豆不应该瞒着大家偷偷谈恋爱。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需要道什么歉。我也做不到和周岑断了联系，就算做出这样的保证，也是再一次欺骗粉丝而已。” “行，你挺行的。”经纪人点点头，对方念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你这是彻底放弃你的明星梦了？” 方念没有反驳，但在经纪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贴着大腿微微颤抖。 “既然你怎么说都不愿配合，那也别怪上面无情了。”经纪人最后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方念一眼，终于收回了所有的情绪，淡淡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后，经纪人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偌大的休息室。 方念像是一瞬间被卸下了所有的力气，跪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第109章 方念的这一辆“自爆卡车”，直接把《朝朝暮暮》的收视率炸上了历史新高。然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近几期的《朝朝暮暮》正好轮到了戚予和顾芊的专场。拜方念所赐，“芊予芊寻”也阴差阳错地火出了圈。 恋爱节目要的就是热度，这下节目组白捡了个大便宜，导演火上浇油都来不及，哪有闲工夫操心嘉宾们的风评，倒是顾芊的经纪人周欣每天愁容满面，和《朝朝暮暮》的导演打电话谈判的时候，就像面对有血海深仇的世敌似的。 “他们就是和你打太极，这种人你见得还少吗？你直接提一下风华和徐曼的名字不就行了？”在听完周欣这一星期不知道第几次的抱怨后，顾芊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尽力安抚着周欣的情绪。 “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周欣扯起嘴角，冷哼一声，“你不知道他们的嘴脸，别说减少你和戚予的相关话题了，我看导演恨不得把方念和周岑两人用绳子绑了抬到摄像机前，再补拍个令人声泪俱下的爱情mv，演唱者最好就是你和戚予。” “……这肯定是不行的。”顾芊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 周欣勉强平缓了语气，颇为欣慰道：“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就行。但也别太担心了，我拿公司的名号威胁那个导演了，他们不敢放肆的。” 顾芊迟疑着开口道：“我的意思是就算拍了mv，估计也只有小予能参与演唱，我五音不全有多严重你也是知道的。” 周欣：“……” 此时坐在一旁一边在网页上浏览着什么，一边偷听的戚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下一秒，她就听到顾芊手里的话筒中，传来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 “顾芊你真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嬉皮笑脸？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方念和周岑是真oo恋了，但凡粉丝不是傻子，都会往你和戚予身上联想！你还想不想专心搞事业了？” “周姐，我开玩笑的。”顾芊轻咳一声，挑眉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戚予，然后连忙安抚道，“最近我会和戚予避避风头的，正好下周我还要去外地拍一个杂志封面，热度很快就会掉下去的。” “最好是这样。”见顾芊态度良好，周欣咬牙切齿地挂掉了电话。 “周姐不生气了？”戚予好奇地探过头来。 “她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顾芊淡淡一笑，她瞥到了戚予身前泛着白光的笔记本屏幕，略带疑惑地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至于从昨晚捣鼓到现在吗？” 戚予双眼一亮，她抱着笔记本爬到床上，献宝似的将页面展示给顾芊。 “你看这个怎么样？” 顾芊慢条斯理地拿过床头的眼镜戴上，只见屏幕上满是方方正正的黑字，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挑眉道：“这是什么？剧本？” “是的，是我大一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用邮件发给我的，她大二就去国外……” “哪个朋友？”顾芊突然打断了戚予，微微眯起眼，语气微妙道，“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 “啊？”戚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起来，“就是小江嘛，隔壁编剧系的那个学霸，戴个黑框眼镜，喜欢扎双马尾……” “小江？”顾芊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感觉到危险逼近的戚予咽了口口水，立马改口道：“江梅！是隔壁的江梅同学！她写了个剧本想让我看看，我发誓，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联系。前几天收到她的邮件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差点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哦，似乎有一点点印象。”顾芊点点头，还没等戚予松口气，她语气倏然一冷，开口道，“她写剧本为什么特意给你看？” 短暂的停顿后，顾芊用指尖托了一下镜架，似笑非笑地盯着戚予，“看来你和她以前感情不错？” “哪里不错了？！”戚予震惊地看着顾芊，严肃地捍卫自己的清白：“我和她的熟悉程度，局限于在食堂看到她的时候，我会和她打个招呼，仅此而已！”说到这里，戚予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地补充道：“而且二食堂的黄焖鸡米饭后来不知道怎么越做越咸，我都几乎不去了……” 顾芊：“……” 见顾芊沉默，戚予清了清嗓子，正经道：“我可能是她认识的朋友里少数已经参演过电影的，所以她想参考一下我的想法吧。” 见戚予虽然尽力显得谦虚一点，但眼神还是难得地露出一丝矜持的骄傲，活像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顾芊终于轻哼一声，她白了戚予一眼，调侃道：“那我也来看看，让我们未来的戚影后看上的剧本到底怎么样。” 玩笑归玩笑，顾芊在看剧本的时候一向认真，哪怕这是一个在编剧界还没有崭露头角的学生的作品。 江梅并没有把完整的剧本发过来，戚予这里只有部分内容和大纲。 故事的背景是在一个虚构的未来社会，法律规定alpha只能和omega相爱。成年后，人们便被国家的身份系统进行强制匹配与相亲。 反/抗组织为了对抗政|府，创造出一种非法毒品，注入后，人体便不再分泌苯基乙胺（pea），从而让人失去“爱”这种情感。国/家只好创造一种机器，可以识别出“吸/毒者”，并派出警察利用这种机器来追捕他们。 这个剧本里的主角便是这样的一个警/察，她是一个冷漠的alpha。在抓捕“吸/毒者”的过程中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反抗者。终于在一次合法枪杀了试图用暴力反抗的oo恋平民后，她被机器识别为“吸/毒者”，并很快被政|府逮捕，而知法犯法更为严重，她直到被判死|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机器误判。 顾芊很快便把剧本的大概内容看完了，她皱眉叹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女主不仅仅只是一个冷漠的警察，她更象征着所有压迫“平等恋爱”的人们，殊不知这些人才是真正失去“情感”的人。”顿了一下，顾芊欣赏地点点头，“想法有创意，讽刺意味很足，行文也比较成熟，简直不像是个学生写的。” “是的，我看到之后立刻就被惊艳了，要是这个剧本能被拍出来，我一定会争取参演！就是可惜……”戚予说着说着，语气从兴奋变得有些失落。 “你是想说，题材在国内不受欢迎？”顾芊了然一笑。 戚予叹了口气，郁闷道：“oo恋虽然已经不是什么敏感题材了，但拍出来的电影很难有好的票房。更何况她的题材算是软科幻，内核是讽刺社会，大众喜欢的恋爱元素很少，投资商不会看好的。” “也不一定。”顾芊摇摇头，“oo恋虽然小众，但也是电影人讨论了几十年的话题了，江梅的创意可以说完全不输给任何前人。你这个同学非常有天赋，让她好好打磨剧本，以后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看情况帮她争取一下。” 戚予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她美滋滋地去摸电脑：“那我现在就给她她回复邮件，让她不要放弃，继续打磨。” 戚予熟练地打开邮箱，然后将顾芊刚才说的话大致给江梅转达了一下。 另一边的江梅可能正好在电脑前忙着，几分钟后便给了戚予回信。没想到回信这么快，戚予一边略微惊讶地“诶”了一声，一边点开了邮件。 当着顾芊的面，戚予坦然地看着回信内容。 “谢谢你和顾老师这么喜欢我的作品！我一定会努力的~p.s.其实我大一的时候还喜欢过你呢，虽然是暗恋hhhh，现在看到你和顾老师关系这么好，那我只能衷心的祝福你们啦2333~小戚加油，争取早日拿下顾影后！” 看到最后的几句话，戚予先是震惊，而后便吓得后颈发凉。她颤巍巍地回头瞥了一眼表情平静的顾芊，开始思考自己一会儿是先写检讨还是先跪搓衣板。“算了，还是同时进行吧。”戚予小声哔哔。 “什么同时进行？”顾芊莫名其妙地看着戚予。 “咳。”戚予摸摸鼻子，干笑道，“没什么……” “你不是说你们不熟？不熟人家就对你芳心暗许？”顾芊蹙眉阴阳怪气的时候，眼角会泛起一丝水光，白嫩的脸蛋也会稍微浮起淡淡的粉色。然而惊慌的戚予完全没有闲情逸致欣赏顾影后吃醋时的盛世美颜，她争辩道：“江梅都说了，只是暗恋！谁暗恋别人还能搞得天下皆知啊？！” 顾芊翻了个白眼，淡淡道：“你。” 戚予：“……” 戚予秒被打脸，她憋了半天，只好叹了口气，郁闷道：“那我以后再也不和江梅联系了，我把她的邮件给你，你要是欣赏她的才华，以后剧本相关的事情你们直接讨论就好。”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你答应我一件事就行。”顾芊意外地没有生气很久，她对戚予眨了眨眼，“毕竟我明天就要去外地跑通告了，估计一周不能见面。” 戚予咽了咽口水，几乎和顾芊同时开口。 戚予：“我不想当0。” 顾芊：“你微信关注个小程序。” 戚予：“……” 顾芊：“？” 两人同时出口后，房间内迎来了短暂的安静，看着顾芊的表情从惊讶转变为嘲笑，戚予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那个……什么小程序？是工作需要吗？”戚予试图转移话题。 顾芊笑眯眯道：“我可没提要和你做什么，你这么急？不如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你刚才说的？” “不不不，你的工作要紧！”戚予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好吧。”顾芊歪歪头，一本正经道，“那你一定要配合我哦。” “那肯定的。” “好。”顾芊满意地点点头，她拿过戚予的手机，操作了一会儿，然后还给了戚予。 “这是什么？”戚予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的“粉色生活”四个字。 顾芊微笑道：“异地恋td小程序，你进这个程序把链接转发给我，我就能远程控制‘小粉’，走之前我会把‘小粉’给你的。你刚刚答应我的，要配合我。” 戚予：“……” 第110章 迫于风华施加的压力，《朝朝暮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再敢没事就在微博上隐晦地cue一下“芊予芊寻”，最后一期播放完之后，官博便开始装死。尽管如此，面对大众浓郁的好奇心和八卦之情，沉默和逃避的作用显得如此杯水车薪。 原本顾芊和戚予的“oo恋”是用来炒作增加节目热度的，谁曾想正好摊上了方周这出事。原本看个热闹的粉丝都不禁开始怀疑，戚予和顾芊也真得在偷偷谈恋爱。 眼见单纯装死压不住热度，公关部只好动用资金买其他人的热搜，试图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此时，徐曼的别墅里，正传出一个女人愤怒至极的嘶吼声。 “最接地气的明星——当红小花旦林桐疑似在片场挖鼻？？！这是诽谤！这种热搜怎么会出现的？”林桐刚看完剧本，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了，结果看到微博上的热门话题后，差点没心肌梗塞。她立刻给自己的经纪人发了一长串语音。 过了几分钟，林桐终于收到了经纪人的回复。 “很抱歉让林小姐受委屈了，但这条热搜是徐总安排的，我们也没办法……” 林桐：“……” 林桐惊愤交加，随即气势汹汹地去找徐曼算账。她猛然推开书房门，大步流星地走向徐曼，颤抖着把手机举起来，指着热搜上的“#林桐真性情##林桐接地气#”大喊：“这热搜是什么鬼？！我tm的什么时候偷偷抠鼻子了？这不是那天有梧桐絮掉我鼻翼上了，所以我用手摸了一下？你玩儿我也不需要用这种小学生的办法吧？” “啪嗒——”徐曼微微皱眉，将手里的文件平放在桌上。她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林桐，语气十分平静：“顾芊和戚予的绯闻热度太高了，你们不是朋友吗？所以应该也不会介意帮忙转移一下公众的注意力吧。” “我……”林桐张口结舌，过了半晌，她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们之间有什么仇？”徐曼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 林桐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说出“报情仇”三个字，只好憋屈地瞪着徐曼。 “好吧。”徐曼叹了口气。她挺直的上半身略微往后仰去，双手合十着放在漆黑的办公桌上，直视着林桐漆黑的双瞳，坦然道，“我承认我有私心，但与报复无关。” “那就是单纯逗我玩儿？”林桐冷笑道。 “逗你确实挺有趣的。”徐曼话还没说完，就见林桐摆出了一副想要冲上来打人的样子，她轻笑一声，继续道，“不过要说我这么做的出发点，可能只是我不太看得惯别人用爱慕的眼神看你。” “你说什么？”林桐不敢置信道。 徐曼不厌其烦地重复道：“我恶心某些圈里人看你的眼神，所以跟你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另外，我买的热搜的关键词是‘真性情’，想必你的粉丝并不会介意。而且通稿里用的是‘疑似’这个词，你大可以发微博解释。” 被徐曼这一顿解释，林桐差点被绕进去，她深吸一口气，拼命平复激动的情绪，试图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循循善诱：“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公司的艺人。你当初也说了，和我签约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这种热搜能帮你赚钱？” 徐曼沉默了几秒，忽然好笑道，“我签约你，是为了赚钱？”不等林桐回话，徐曼表情一冷，她缓缓开口，“我做的绝大多数事情确实是为了赚钱，但关于你的所有事，都不在这个范围内。” 林桐：“……” 舌战徐曼失败后，林桐只好发了个声明，解释自己只是在摸鼻子。发完后点开评论区，看着自家粉丝们一长串的“哈哈哈哈哈哈”，林桐一时竟无语凝噎。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其他的明星也被陆陆续续放出了一些小瓜，勉强压住了戚予和顾芊的绯闻热度，但方念和周岑就没这么好运了。雷霆被方念这令人始料未及的“背刺”坑了个彻底，不但取消了方念的所有工作安排，还买了通稿带节奏抹黑方周，看样子是准备彻底放弃这棵不知好歹的“前摇钱树”了。 网友们不知道这些热搜背后的利益争夺，看到雷霆放出来的方念的“黑料”便信以为真，纷纷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 十号风球：原来方念以前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啊，怪不得呢，啧啧啧。 花开富贵：这些搞oo恋的明星估计背地里都不怎么干净。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楼上的阿姨能不能不要地图炮？！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这里搞性取向歧视呢？ 不减十斤不改头像：好家伙，我现在看顾芊和戚予都觉得她俩是真的了…… …… 而此时的戚予和顾芊一个在放假，一个在外地工作，完全没有受到舆论的影响。 “放进去了吗？” “……嗯。” 偌大的酒店房间里，顾芊慵懒地穿着睡袍倚靠在沙发上，纤纤玉指随意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嘴角勾起稍显恶劣的弧度。她轻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命令道：“把链接发给我。” 远在a市的戚予正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坐在床上，听完顾芊的话，她本就燥热的脸上热度更甚，几秒后，她表情纠结地点了点手机。 “ok，连接上了。啧，这每个模式的名字都不一样，还挺文艺的。” “……” “这上面说新手推荐从‘怦然心动’模式开始……那我按了？” “……随便你。” “是不是太平缓了？换成‘渐入佳境’？” “……” “算了，直接给你拉到‘汹涌澎湃’吧。” “……” …… 短暂的休息后，戚予略显疲惫地躺在床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芊聊着天，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语气里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你给我的这个东西……” “小粉。”顾芊打断了戚予的话。 “什么玩意儿？” “它叫小粉，不是什么‘东西’。” “……”戚予闭上了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道，“好吧，那就‘小粉’。‘小粉’是不是质量有点问题啊？还是说网络信号不好？为什么刚才连接的时候一会儿动一会儿停？” “没有，是我偶尔会在你投入的时候按一下暂停键。” 戚予：“……” 顾芊笑道：“因为看你着急的样子很有趣，实在忍不住。” 戚予：“……” 就在两个人随意地闲聊的时候，忽然无数个app的通知气泡跳了出来，每一条通知的内容都几乎一致，看上去触目惊心 “知名偶像方念被发现在家中自|杀未遂，现已被送去当地医院……” 第111章 “你是……？”一位打扮低调的中年女人一边擦着红肿的眼眶，一边依依不舍地从病房内走出来，正好看到了不远处靠在墙边的戚予，不禁面露疑惑。 戚予连忙摘下墨镜和帽子，略带紧张地看向中年女人：“阿姨您好，我是方念的圈内朋友。” 看到这张最近在媒体上出镜率颇高的脸，女人怔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嗓音轻声道：“谢谢你来看我女儿，念念清醒没多久，麻烦你不要刺|激到她。” “啧啧，可怜天下父母心，方念她妈这是一夜没睡吧？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开非要……”见方念母亲走远，一直默默跟在戚予身后的coco探出脑袋，忍不住吐槽了两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戚予瞪了一眼，立刻心虚地闭上了嘴。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她。”戚予小声叮嘱完coco，便伸出手想要推开病房的门。 就在戚予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的一瞬间，刺骨的凉意如同突然迸发的电流，瞬间钻进了她的身体，然后顺着脊背一路往上，直直地扎进脑壳里。 仿佛按动了什么开关似的，刹那间，记忆深处无数隐晦的眼神、淡漠的话语化成了脑海里锋利的碎片，棱角分明地刺痛着她已经紧绷了一夜的神经。 从得知方念自|杀之后，戚予就像被海上忽然掀起的巨浪淋了个措手不及，尽管呛了一口水，却仍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而直到现在，她才恍惚意识到，这件残酷的事确实发生在她的身边了。说不清是担心方念还是其他的什么，巨大的无力感像久涨不去的潮水，一点一点地将她淹没。 “戚姐？”一旁的coco见戚予半天没动，忍不住奇怪地开口。 戚予低垂的睫毛颤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她对coco摇摇头，然后走进了方念的病房。 方念原本正靠在床上闭着眼休息，听见脚步声后，她睁开了眼，看见来人是戚予，也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戚予犹豫了一下，担忧地开口询问：“你……你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看到对方苍白的脸颊，戚予忙补充道，“你要是不舒服就不用说话了，好好休息就行！” 方念用嘴角牵起一个勉强的笑容，缓慢地摇摇头，“已经没事了，我手笨，没怎么大出血。” 方念有劲开玩笑，戚予却笑不出来，她想问问方念为什么会想要自|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方面是她怕刺|激到方念，另一方面，是她心里也大概明白原因。 “那个……”戚予纠结着措辞，迟疑道，“没事就好……这段时间你就专心养身子，以后可别做傻事了。” “傻事？”方念咀嚼着这两个，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她侧过头，恍惚地看着床边的绿植，轻声道，“我做的最傻的事，就是当初为了前途和周岑分手。” 戚予：“……” 见戚予沉默，方念也不在意，她自顾自道：“这样说也不对，最傻的事应该是我当初选择进娱乐圈。”她顿了一下，自嘲道，“我一开始误以为，我为了梦想可以放下一切。后来我又以为，我为了爱情可以抛下梦想。直到最后我才明白，爱情和梦想，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令我生不如死。你说，我是不是个无可救药的废物？” 戚予摇头，不赞同地看着方念，“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人爱着你，暂时的失去不代表永远的失去。” 方念定定地盯着戚予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有时候可真羡慕你啊。” “什么？” “你猜猜假如这次被出柜的是你和顾芊，网上的骂声会不会也是这么多。”方念平静地问。 戚予下意识地皱眉，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不满。 方念就像没看出戚予的不悦似的，或者说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只是继续道：“因为你和顾芊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所以公司会保你们；因为你和顾芊有很多死忠的粉丝，所以网友会更宽容你们一些。” 戚予：“……” “对不起……咳咳……”方念因为情绪过激咳嗽了两声，身体后仰，靠着白色的枕头，喘着粗气道，“对不起，你明明是来安慰我的，我却说这样的话。” 戚予忙担心地靠近了一些，急切道：“别说这么多话了，你现在身体最重要。”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床边的杯子帮方念倒水。 低头抿了一口水，方念的呼吸终于舒缓了一些，她苦笑道：“抱歉，我刚才说的话请你忘了吧，我知道你和顾老师一直都是认真工作的演员。” 戚予没有接话，只是无奈道：“别瞎想了。” 为了逗方念开心，戚予绞尽脑汁地把最近发生的趣事一股脑儿地倒了出去。方念虽然看上去比之前开心了一些，但脸上还是带着一丝疲倦。 戚予怕打扰方念休息，便细心地帮她理好被子和枕头，之后心情复杂地离开了病房。 方念重新闭上眼没过多久，就再次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她还以为是戚予又回来了，便开口道：“怎么了……” “方念。” 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方念猛地睁开眼，怔怔地看着站在门边的周岑。 “你怎么来了？”方念顿了一下，语气低落道，“不是说不想再见面了吗？” “最近很穷，我怕再不见面，下次就要在你的葬礼上随份子了。” 方念：“……” 周岑关上门，大步流星地走到方念床前，居高临下道：“你是不是当明星把自己的脑子都当坏了，多大点事就要自|杀？真有能耐啊你，方念，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牛逼？” 方念：“……” 周岑压抑着怒火继续道：“你知道你身边那些爱你的人有多伤心吗？都这么大人了，麻烦你对你自己和别人都负点责任！” 方念安静地听着，等周岑说累了，她才幽幽地问：“那你呢，你还爱我吗？” 周岑差点被噎了个半死，她咬牙道：“……你能不能关注一下重点。” 方念：“你还爱我吗？” 周岑：“你为什么就不能认真……” 方念：“你还爱我吗？” “……”周岑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忍无可忍般大声道，“我他妈的不爱你，三伏天戴着帽子和口罩在你家楼下从晚上八点站到早上九点？不爱你会tb上买几十个小号一到深夜就帮你和黑粉互怼？不爱你会在你感冒的时候买当天的机票回国来看你？不爱你会……” “现在呢，还爱我吗？” 周岑：“……” 沉默了许久，周岑苦笑一声：“真是败给你了。我都站在这儿了，你还问我这种问题。” 方念的眼眶瞬间红了，一直强忍不落的泪水像泄洪一般肆意地流了出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抽抽了起来。 周岑立刻慌了，赶忙坐在床边抱住了方念，温柔地拍着对方单薄的后背，轻声地安慰：“不哭了啊，宝宝不哭了，念念最坚强了，是不是？” 方念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她带着哭腔，打着嗝儿，断断续续道：“你……你说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我，我都吓死了……我吓死了……呜呜呜……” “不哭了，不哭了啊宝宝。”周岑将方念温热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任由对方把眼泪鼻涕蹭到自己的衣领上，她叹气道，“我真是栽在你身上了。” 方念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周岑，嗓音嘶哑道：“我不要当明星了，我什么都不要了，被所有人骂也无所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周岑没有再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拍着方念的背，直到方念累得睡着了，周岑才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人放回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 周岑刚坐直身体，却一下子被方念抓住了手腕，只见方念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问：“你要走了吗？” “我不走。” “能给我唱首歌吗？” “想听什么？” 方念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还记得吗？很久以前我们团还没散，有一次大家一起录制了一个野外综艺。回程的时候司机肚子疼，你便自告奋勇要开车。我当时坐在副驾驶座上，你给我哼了一首歌。” “《射llsuite》？” “嗯，我想听。” “好。”周岑清了清嗓子，便温柔地哼唱了起来。 “to摸rrowisaherdaythatweneed idoknowwhereillbe色archingforthhingsive色enandimafeelingallthisthingsbeforeigoth肉gh allthatiwoulddoidoforyou” coco一直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地左顾右盼，生怕有记者溜进来。看到戚予出来后，她松了口气，连忙递上了帽子和口罩。 “戚姐，方小姐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 从戚予的语气里听出对方心情不佳，coco也不敢再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便谈起了下周的工作。两人怕引起注意，便走了安全通道，刚到楼梯拐角处时，却正好与两个拿着相机的年轻男人撞了个正着。 这两个男子先是一愣，然后便立刻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其中一人拿起相机便对着戚予一阵猛拍，另一个则冲上前如连珠炮似的大声问道：“请问您是戚予小姐吗？您和方念是什么关系？方念这次自|杀究竟是为情所困还是蓄意炒作？您觉得两个omega……” 戚予摘下墨镜，用冰冷的眼神直视着眼前的记者，一字一顿道：“我、操、你、妈，傻、逼。” 记者呆了一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道：“啊……您，您说什么？” coco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戚予一拳头挥了上去，对着鼻血横流的记者微笑道：“我说，请你滚远一点，傻、逼。” 记者：？？？？？ coco：…… 第112章 “行啊你戚予，看来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你了。”经纪人将手里的一叠照片和诊断单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冷笑道，“骂记者就算了，还把人打到鼻梁骨折。这演员你是不是当得不耐烦了？我告诉你戚予，你不想在这个圈里混，有的是挤破了脑袋想进来的人，我们风华没那个义务无限容忍你的放肆！” “……吴姐，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自知理亏的戚予低着头，任由吴桢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见戚予也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吴桢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没好气道：“你打记者干什么？我寻思着你入圈也都快一年了，什么垃圾话没听过？怎么能做出当众打人这种事？你知道为了不让记者把这些东西发出去，我花了多少钱，说了多少好话吗？！” 戚予的眉头拧得死紧，她本想开口解释，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吴桢，态度诚恳地检讨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我真得知道错了，吴姐，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很抱歉。我就是当时失去理智了，我下次一定……” 说着说着，戚予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吴桢抱着肩膀站在一旁看着她，冷声冷语道：“声音大点，没吃饭吗？” 戚予顿了一下，她撇撇嘴，低着脑袋用微不可闻的音量道：“……我下次就算打人也一定不会留下把柄。” “你|他|妈再给老娘说一遍？！”吴桢气得甚至飙出了脏话，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戚予吊起来狠狠地锤一顿屁|股。 “我……”戚予咬着嘴唇，梗着脖子看向吴桢，表情委屈得好像她才是那个被一拳打进医院的记者。 浸淫娱乐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圈内刺头吴桢没有拿捏过？就戚予这种愣头青都不够吴桢塞牙的，但不知为什么，戚予此时满脸通红，瞪着一双漆黑的双眼直视着她的样子，让吴桢的心居然轻微地起了一丝波动。 “好了好了，你摆出一副狼牙山五壮士的样子给谁看呢？”吴桢简直被气笑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生气，但你想想，为了这种人，把自己的前途放在悬崖边，你觉得值得吗？” 戚予老老实实地摇头。 “道理你懂就行，我可就提点你一句。今后做事，要有分寸。”吴桢皱眉道。 听出吴桢的言外之意，戚予的眼睛立刻重新亮了起来。 “行了，你赶紧走吧，真是看到你就头疼。”吴桢揉着眉心，不耐烦地对戚予挥挥手，等戚予走到门边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戚予，“诶，你等下。” 见戚予停下脚步，吴桢纠结着开口问，“那个记者是不是……说了关于两个omega什么的话？” 戚予犹豫了一会儿，缓慢地点了点头。 吴桢面露为难的神色，她语焉不详道：“……有些事，不用代入太深，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你要为你和你爱的人考虑。” 沉默了片刻后，戚予对吴桢扬起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她认真道：“谢谢你，吴姐。” 看着戚予离去的背影，吴桢的眼神十分复杂，她转过身，怔怔地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渺远的天空。半晌后，她才垂下头摇了摇，苦笑道：“果然是我年纪大了吗？” 戚予回到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一楼居然灯火通明。她内心先是一阵克制不住地狂喜，但紧接着便想起了自己最近捅下的娄子，顿时又心情沉重了起来。 她心情忐忑地走进客厅，做贼心虚般地四处寻觅顾芊的身影。 “左顾右盼什么呢？你这是回家还是入室偷窃？”顾芊手里拿着pad，从楼上不急不缓地走了下来。 “呃……就是好奇你在哪嘛，哈哈哈哈……”戚予一边干笑着，一边观察顾芊的表情，发现对方神情自然，心里便松了口气。 看来顾芊并不知道她把人打进医院这件事，戚予不禁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杞人忧天。自知做错了事，戚予主动请缨：“那个……晚饭我来做吧！你先看会儿电视或者玩会儿pad。” 厨房里，戚予一边哼着歌，一边炒着菜。这几天堆积在心头的阴霾，因为顾芊的回家而暂时消散了。做好晚饭后，戚予心情愉悦地将盘子端到餐厅，她看了一眼窝在一旁的沙发上，正专心致志地看pad的顾芊，调侃道：“看什么这么认真呢？不会是漂亮妹妹的照片吧？” 顾芊又用手划了一下屏幕，“啧”了一声，回道：“不漂亮，挺丑的，还有点血腥。” 戚予只当顾芊在开玩笑，她上好菜后，走到沙发边蹲下，笑眯眯道：“别看啦，去吃饭吧。” 顾芊反手将pad放在沙发上，扭头静静地看着戚予。 “怎么了？”戚予别看得一头雾水，她开玩笑道，“那我抱你去餐厅？” “抱我去？”顾芊略微一挑眉，她垂眸飞速扫过戚予的手，意味深长道：“你的手没事吧？还能抱我？” 闻言，戚予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她张口结舌道：“我……我这几天才没有自己那个呢！我的手没问题的好嘛？” 顾芊对戚予的这番自证清白没做什么更多的评价，而是乖乖地坐好，任由戚予将她打横抱到餐桌边。 “抱个你还不是小意思？”放下顾芊后，戚予冷哼一声。 顾芊好笑地看着她，幽幽道：“别噘着嘴了，快吃饭吧。” 为了展示自己的高超厨艺，戚予将番茄年糕汤往顾芊的方向推了推，臭不要脸地自夸道：“你喝喝看，可香了。特别是这个年糕，我看着网上的教程自己打的！比外面卖的有嚼劲多了！” 顾芊顺从地夹了一筷年糕放进嘴里，她称赞道：“确实挺好吃的。我印象中，自己打年糕挺费力的吧？你手还挺有劲的。” 戚予清了清嗓子，语带双关道：“我手有没有劲，难道你不知道嘛？”说完后，难得主动开车的戚予有些不好意思，她连忙低头喝汤，掩饰自己的羞涩。 “是啊。”顾芊微笑着点点头，“手没劲也不能一拳头给人打骨折。” “噗，咳咳咳……咳咳……”戚予差点被一口汤给呛死，她捂着嘴不停咳嗽，看着顾芊断断续续道，“咳，你，你说什么？” 顾芊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戚予，体贴地等到对方不再咳嗽了，才慢悠悠道：“刚才你做饭的时候，小凡微信给我发了那个被你打伤的人的照片，还有医院的诊断单。她说是coco转发给她的，而且coco很生气，原话是‘请务必让顾老师好好地教训一下戚予’。” 戚予：“……” 顾芊直起身，背靠椅背直视着戚予，语气淡然道：“那两个记者的家庭住址我刚才已经查出来了，我请朋友帮我联系了几个专业打手。” 看到戚予的双眼瞬间睁大，顾芊安抚道：“放心，只是让他们后半生离不开病床而已，不会闹出人命。” “你疯了吗？”戚予震惊道，“他们只是说了难听的话而已，不至于付出这种代价啊！而且买凶打人是犯罪的你知道不知道？万一被查出来，你岂不是处境更危险？” 顾芊不为所动地看着戚予，活像个混迹□□多年的美艳毒妇，就差嘴边叼一根雪茄了，她冷酷道，“我要让碰你的人付出代价。” “神他妈碰我的人。”戚予无语了，“是我揍他，他撑死了算是被‘碰’！你赶紧跟你那个朋友说计划取消，你快说啊！” 见戚予急得额头上都浮现出了细密的汗珠，顾芊突然嗤笑一声，淡淡道：“骗你的，我没买凶。” “你确定？”戚予仍有些不敢相信，她严肃地问。 “你以为拍黑帮片呢？我身边会有能帮我买凶的朋友？”顾芊打趣道。 戚予这才放下心来，她无可奈何地看着顾芊，抱怨道：“吓了我一跳，这么危险的事你也能拿来开玩笑？” 闻言，顾芊嘴角的笑容逐渐隐去，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戚予，认真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受到了伤害，我会用一切方式去报复那个人，哪怕很危险。” 戚予：“……” “所以，如果你真得不想拉我下水，那我建议你少做这种冲动的事。”顾芊见戚予仍有些憋屈的样子，便安慰道，“如果你真得咽不下这口气，可以回来告诉我。刚才骗你了，其实我确实认识几个在黑帮混得比较开的朋友，砍条胳膊或者卸条腿应该不难。” 戚予：“……” “还有一件事，也令我非常生气。”顾芊道。 “什么事？”戚予强行赶走脑海里的血腥画面，疑惑地问。 “你在打记者之前是不是还骂了人家？” “我错了……”小时候顾芊就不让戚予说脏话，没想到成年以后顾芊依然在意这件事，理亏的戚予立即低头认错。 “你当时说了什么？” “我说了……傻……傻|逼？”戚予小心翼翼道。 “嗯，还有呢？” “还有……滚？” “还有呢？” “没了吧……”戚予眉头紧锁地回忆着，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想了起来，便开口道，“还说了操……” “嗯？继续说。”顾芊精致的眉毛一挑，笑得十分和善。 戚予：“……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我当时真得就是随便骂了一句……” “挺厉害啊，嗯？”说着，顾芊便靠了过来，攀着戚予的肩膀，优雅地坐上了她的大腿，仿佛一只不可一世的波斯猫。 胸前是贴近的柔软身躯，鼻尖是熟悉而诱人的木槿花香气，戚予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微微仰头看着顾芊，喃喃道：“姐姐……” 顾芊笑了一下，点了点戚予的鼻尖，而后低下头，凑近戚予的耳边，用软软的声音道：“永远别忘了，你，只能操/我。” 原本整洁的客厅乱成了一团，沙发周围更是没眼看。抱枕、毯子、衣服都掉在了地上，沙发上的两人依然亲密地窝在一起，对自己的罪恶行径毫无羞愧之情。 心跳平复后，戚予懒洋洋地把头埋在顾芊的肩窝里，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顾芊转过头，替戚予地拂开额角的发丝，轻声问：“方念怎么样了？情绪平稳了没？” 戚予点点头，“暂时应该没事了，我在医院里好像看见周岑了，有她在大概不会出问题。” “我明天也去看看她。”顾芊道。 “好，她一直挺崇拜你的，你多安慰安慰她。”戚予应下后，表情有些纠结，欲言又止地看着顾芊。 “还想说什么？说吧。”顾芊刮了刮戚予的脸蛋。 “其实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戚予直起了身子，将顾芊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扒拉下来，一本正经道，“还记得上次江梅发给我的那个剧本吗？我想把它演出来。” “那就演呗，怎么表情这么苦大仇深？”顾芊好笑地问。 “可是江梅没什么背景，剧本也不怎么迎合市场，我怕找不到专业的制片人，也筹不到资金……”戚予越说越沮丧，语气也失落起来。 顾芊笑着捏了一下戚予的耳垂，挑眉道：“有我在，还担心这些？” 第113章 尽管知道拍电影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工程，但顾芊的话无疑给了戚予尝试的勇气。她当即用邮件联系上了仍在大洋彼岸另一边的江梅，江梅得知这一消息，自然欣喜若狂，立即向学校请了假，敲定两天后回国，与戚予当面讨论剧本。 “拿铁可以吗？”顾芊体贴地向坐在沙发上的江梅询问。 “嗯嗯，辛苦顾学姐了！”江梅忙不迭地点头，坐姿端正得活像个被提溜到办公室的小学生。 虽然曾是校友，但不提顾芊现在是国内外享有盛名的影后，就连戚予也一跃成为新生代实力派演员之一，因此在编剧圈里还是个小透明的江梅十分紧张。 “家里没有冰块了，热拿铁可以吗？”顾芊优雅地端着杯碟将咖啡轻放到江梅面前，略带歉意地问。 “可以的可以的！辛苦学姐了！我很喜欢喝热咖啡。”江梅激动得舌头都快打结了，她刚伸出手去摸杯子，却在手指碰到杯把的一瞬间缩了回来。 “怎么了？太烫了？”顾芊忙担心地问。 江梅欲言又止地看着一头雾水的顾芊和戚予，犹豫了半天，终于试探性地开口道：“那个……我可以发朋友圈吗？” 顾芊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便含笑点头，“当然可以。” 得到批准后，江梅立刻兴奋地掏出手机，对着面前的拿铁一顿猛拍，然后美滋滋地发了个朋友圈：“【图片】 有幸喝到了顾影后亲手泡得咖啡！[耶][耶][耶]” 江梅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后，发现别墅的两个主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她立刻不好意思了起来，用手指摸了一下鼻尖，窘迫道：“我有很多同学都是顾老师的粉丝，所以……” “没事，能被你们喜欢是我的荣幸。”顾芊温柔道。 有了这个小插曲，原本拘谨的江梅也逐渐放开了一些，和顾芊与戚予认真讨论起了剧本。 “其实有几点我不是很确定。”戚予皱眉道，“第一点，在你的设定里，政府使用的机器到底是依据什么来判断居民是否是‘吸毒者’的呢。” “身体内苯基乙胺的含量，我们一般叫它pea。”江梅回答道。 戚予道：“那么女主，也就是持有这个机器的警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毒品”，按理来说身体里的pea含量并没有减少。为什么最后会被机器识别出是‘吸毒者’呢？在观众看来，这会不会是一种bug？” 江梅的表情严肃起来，“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表面上看，使用了“毒品”的‘吸毒者’身体里不再分泌pea，变成了生理意义上没有情感的人。实际上，用冰冷的法律和科技手段打压平等恋爱的人，才是真正的‘无情人’。” 见戚予和顾芊都在认真听她说话，江梅喝了口咖啡，继续道：“至于最后女主的结局，其实有很多种理解方式。可以理解为机器在女主之前的追捕行动中出了故障，导致女主被判刑，那这就是简单的‘恶人有恶报’结局。也可以理解为，心灵的无情比生理的无情更可怕，那么这就是纯粹的‘讽刺性’结局。” 戚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眉头仍然紧锁着。顾芊不动声色地瞥了戚予一眼，对江梅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也必须要告诉你，我们即将面临的困难是什么。” 江梅紧张地盯着顾芊，咽了口口水道：“您说吧。” “国内的情况你也懂，科幻电影一直不算是我们的强项，近几年由于科技的发展，硬科幻稍微有一些起色了，但软科幻几乎仍在原地踏步，更何况你这剧本还是披着科幻的皮为性少数群体平权的，受众有多小，你大概可以想象到了。” “我知道。所以一开始听说您和戚予很欣赏我的剧本的时候，我真得像做梦一样开心。”江梅苦笑道。 “姐姐……咳咳，顾老师。”戚予尴尬地改口，“你看这样改可以吗？让江梅多写点主角在追捕‘吸毒者’时的打斗戏和追逐战，尽量在保留内核的情况下增加点商业元素。” “这也是我想说的。”顾芊对戚予眨眨眼，然后认真地询问江梅，“你愿意像小予说的这样改改看吗？” “没问题！我可以试试看！”江梅双眼冒光，当即应下。 “不行。”徐曼看顾芊和戚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对精神病。“你们喜欢什么，我就投资什么，当我这是慈善机构是吧？” “这个剧本挺不错的，你不是一直想出品一部得奖电影，好在风华稳固地位吗？”顾芊循循善诱道。 “我的顾大影后，你这也太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徐曼无奈地两手一摊，“我是想出品一部好电影，但问题是假如票房翻车了，投资的钱打水漂，我怎么和董事会交代？现在公司里一群老骨头盯着我，巴不得我出点事呢。” “放心，不会让你亏的。”顾芊直视着徐曼，“风华影业只是出品方，剩下的资金我会再联系其他意向投资人。另外，只要是我参演的电影，基本票房都可以得到保证，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徐曼：“……”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一旁的徐曼助理看着这三个人对峙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过了许久，徐曼终于退让一步，她无可奈何道：“我可以投资，但问题是电影不是有钱就就能拍的。你们联系到专业的制片人了吗？没有制片人，去哪找导演、演员？拍摄生产谁来执行？拍完后发行和宣传谁来管？”徐曼撇撇嘴，“顾芊你可真有创意，没见过哪个演员拿着个剧本就跑到我办公室来拉投资的。我跟你说，今天要是换了别人，我早把他轰出去了。” “谁说没有制片人？”顾芊站在徐曼的办公桌前，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挑眉道。 徐曼嗤笑一声，她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调侃道：“请问是哪位大佬呢？” “戚予啊。”顾芊耸耸肩，对一旁的戚予抬了抬精致的下巴。 戚予：“？？？” 突然被cue的戚予呆了一秒，随后表情惊恐地看着顾芊，不敢置信道：“我？我来当制片人？” 徐曼也拧着眉心，语气略带一丝不悦道：“顾芊，你当拍电影是过家家吗？戚予自己演戏还没演明白呢，就当制片人？她有什么相关经验吗？” “首先，戚予演戏已经演得很明白了，这方面，作为拿过星辰奖影后的我应该比你有话语权。”顾芊无视徐曼不悦的表情，继续道，“其次，新手制片人在业内并不少见，甚至很多人的第一部 电影就能得奖。” “好，我总算明白你的意思了。”徐曼冷笑一声，“折腾了半天，原来顾影后你这是为了‘逗美人一笑’啊？” “你如果硬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无法反驳。”顾芊勾勾唇，“毕竟没谈过恋爱的人思考问题的角度都比较酸。” 徐曼：“……” 徐曼的内心十分苦涩，她本以为今天是来讨论电影投资的，没想到这对狗女女借着谈判的名义秀了一上午恩爱，到最后顾芊还要在她的心口狠狠地扎一刀。 “行，我投资，风华可以当出品方。”没等顾芊说话，徐曼就补充道，“但不要指望我会砸很多钱进去，毕竟是这种小众题材，我可不想当冤大头。” 搞定了徐曼，戚予此时本应心情雀跃，但被赶鸭子上架的她却愁容满面，一副苦兮兮的样子。 “姐姐……”保姆车里，戚予郁闷道，“我没当过制片人啊，我要是把这部电影搞砸了怎么办？” “没问题的。”顾芊毫不在意道，“就算票房达不到预期也没事，别听徐曼卖惨，她有的是钱。” 戚予：“……” 接下来的一周，成为新晋制片人的戚予晚上熬夜写电影策划，白天天南海北地打飞的见意向导演，空余时间还要进行自己的本职工作，整个人忙得昏天黑地。 更让戚予头疼的是，国内有拍摄软科幻文艺片经验的导演寥寥无几。已经有名气的大导演不信任戚予这个新人，那些没什么代表作的小导演倒是愿意接受，但戚予又不放心。这半个月飞下来，在导演人选上硬是毫无进展。 “我崩溃了……”戚予瘫在沙发上，拖长了语调道，“人家大导演根本就不稀得理我。” 戚予像咸鱼一般在床上打了个滚，吐槽道：“最让我无语的是那个毕导，就是导《逐浪游泳圈》的那个，他跟我说接手可以，但要把剧本改成硬科幻商业片，我说不行，他还嘲笑我‘单纯’，我真是服了。”戚予趴在床上，报复性地在背后说起别人坏话，“哎你说，你觉得那个毕导是不是徒有虚名啊？” 见顾芊兀自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戚予无趣道：“要不找个专业的人来吧……” “那找谁呢？哪位制片人愿意冒着风险接受一个大学生写的文艺剧本？”顾芊淡淡道，“要不你现在放弃也可以，徐曼一定很开心。” “我就随便说……”话音未落，戚予忽然眼前一黑，她扯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条内衣。 “穿上衣服出门了，我约了人。”顾芊一边调整着自己的耳饰，一边命令道。 “啊？我都累死了……”戚予只好满脸不情愿地套着bra。 包厢内，戚予摆着一张饱经沧桑的苦瓜脸坐着，“你说我下周要不要请个私人医师来家里给我做个推……” 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便被打开了。 “抱歉，我来晚了。” “王，王导！”戚予满脸的倦色一扫而光，转变为震惊与欣喜。 自从和王督合作拍完第一部 电影《巷子》后，戚予就没怎么见过这位大导演了。选择新电影的导演的时候，戚予也曾想找过王督，但联系对方的助理后，助理告诉他王督去国外度假了，要休息半年，她便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我给你联系过来了，至于能不能说服王导替你干活，就靠你自己了。”顾芊慢悠悠道。 第114章 “挺有意思的，我可以试试看。”看完戚予的电影策划书后，王督露出了饶有兴味的表情，爽快地决定接手这部电影。 就在王督低头看策划的时候，戚予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同时心里不停地打腹稿，思考一会儿万一王督拒绝了她，她该怎么劝。没想到王督连问题都没怎么问，直接就应了下来。 戚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芊，王督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他笑着说：“别担心，不是顾影后说服我的，是我确实对你的策划书很有兴趣，看得出来你下了不少功夫。其实我此前也想尝试类似的题材，但苦于没有合适的剧本，所以执导这部电影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次挑战。”王督顿了一下，开玩笑道，“不怕我挑战失败，害得你们翻车吧？” “当然不会！”戚予连连摇头，这要是连王督这种名声在外的导演都不值得信任，那还有哪位导演信得过？ 有了风华的投资、王督的执导和顾芊的参演，剩下的工作已经不能说是“找演员”了，不如说是坐等演员来抢角色。戚予估摸着，自己要是在网上把这几个人的名字一放，再说一句“招募演员”，估计前来试镜的演员能排出几十米的长队。 由于预算不高，能拨给演员的片酬自然也有限。但本已放出消息想要休息半年的王导突然出山，说要拍小众文艺片，简直就把“我想拿奖”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因此不少纯粹为了蹭名导“顺风车”的大牌演员，即使知道制片人是戚予，却仍然愿意自降片酬进入剧组。反正在他们眼里，戚予就是个被背后的资本选中的幸运儿，只是来挂个名头炒人设的绣花枕头。 “这几个人都不错。形象符合角色，演技也过关，你觉得呢？”王督说着，顺便把手里的名单册递给戚予。 接住手里厚厚的演员名单，戚予的心情十分复杂。 名单里有年少成名的“国民妹妹”，有近几年通过演员综艺一炮而红的业内新秀，甚至还有身上小奖无数，就差一口气就能得到影坛最高荣誉的实力派演员。 “怎么？都不满意？”王导从业多年，一看戚予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有话憋着，他笑着道，“你是不是私下里，对我不给几个重要配角安排统一试镜的行为，很不开心？” 不等戚予回答，王督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几个演员都是我信得过的，他们的代表作品你应该也多多少少看过一些。我们的预算与时间有限，所以我才内定了几个重要角色的演员，如果你介意，我们就重新安排试镜。” 戚予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正在内心思考着措辞，半晌，她道：“我知道王导您是为剧组考虑，而且我也不是对这几位好演员不满意……”戚于顿了一下，认真道，“其实是我有私心。我想给另外两个人一次试镜的机会。” 王督没想到戚予会提出这种要求，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挑眉道：“当然可以。但我很好奇，让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是谁？” 戚予笑了笑，语气有些无奈：“说实在的我也很犹豫，因为他们的舆论不是很好，我怕会引来剧组和投资商的不满。” “你觉得我是那种在意舆论的导演？如果演员真得合适，我可以帮你在金主那当当说课。”王督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说这话的时候倒还带着一丝年轻人的顽皮，“而且你也说了，只是给一次试镜机会而已。到时候我要真看不上，你可别责怪我不留情面。” 与方念轰轰烈烈的进医院相比，她康复后的出院倒是没整出什么大动静。这得益于顾芊私下里联系了院方，因此医护人员在面对偷溜进来的媒体人员时，一个个守口如瓶十分敬业。 周岑偷偷把方念带回了自己老家休养身体，硬是一周了都没被人发现。 与方念在a市的住宅相比，周岑老家的房子简直简陋得可怜。两个人每天闲下来时会上上网，当看到网友们对自己的激烈讨论，与被扭曲得几乎向都市怪谈看齐的自|杀事件时，方念和周岑二人偶尔会产生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小小的房间就像武侠小说里，被瀑布隔绝出一片世外桃源的山洞，一切令人烦恼的事都可以暂时抛之脑后。 “以后想干什么？继续唱歌？还是演戏？”周岑看向正懒洋洋地坐在窗前晒太阳的方念，笑着问。 “少来了。”方念好笑道，“雷霆已经强行和我解约了，我还回圈里能干什么？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个‘不知悔改’的oo恋，贴着这个标签回去蹦跶，不是上赶着给互联网增加垃圾流量吗？” 周岑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她背过身去，若无其事给墙架上的绿植浇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忧愁。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方念对梦想有多执着，她不是不相信方念愿意为了她放下一切，而是怕失去追求的方念会像失去水的植物一样，逐渐枯萎。 忽然，屋外的门铃响了。 周岑和方念具是心头一紧。这段时间，除了她们的父母会在周末过来看看，平日里再无别人上门。 方念不禁紧张得捏紧了手心。周岑安抚性地对方念摇摇头，“没事，应该不会是记者，我去看看。” 周岑心情忐忑地走到了家门口，怕门外的人是记者，她甚至没有发出什么脚步声。周岑咽了一口口水后，小心翼翼地看向猫眼。 下一秒，周岑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门外的人居然是戚予！ 在方念出事后的这段时间，戚予和顾芊私下里提供了她们很多的帮助，因此周岑不敢怠慢，立刻打开了房门。 周岑和方念虽然欢迎戚予的到来，但她们心里也纳闷，按理来说戚予现在应该正忙着筹备新电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有空千里迢迢找来这里。 看出房内两人眼底的疑惑，戚予便也没有多卖关子，在一阵客套的寒暄后，她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我想邀请你们参加我的新电影的试镜。” 第115章 “试镜？”周岑惊讶地扬眉，不敢置信道，“邀请我们？” “是的。”戚予点点头，表情十分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我们现在的舆论情况你不会不知道吧？”周岑颇具深意地看着戚予，语气里隐隐藏着一丝怀疑与敌意，“欺骗粉丝、oo恋、为情自/杀，这些标签里的哪一个，是你的新电影想要粘上的？” 像是早已预料到了对方的质疑，戚予的表情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如果我说，我真得只是想请你们来参演我的电影呢？” “你在装什么？”周岑像是压抑了许久，戚予的话音刚落，她就猛地伸出手，拽住了对方的衣领，一字一句道，“别以为你之前帮了我们，我和方念就会继续配合你们炒作。” “周岑！”方念失声惊叫，手里的水杯也滑落到了玻璃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噪音。她来不及去扶好杯子，便慌忙拉住周岑的衣袖，担忧道，“你疯了吗？快放开戚予。” 被方念拉住后，周岑略微松开手，但眼神仍然不怎么友善地盯着戚予，她勉强缓和了语气道：“我理解你想要为你的新电影造势，但我说实话，我和方念的绯闻不是过家家。就算我们参演能给你带来一时的热度，但长远看来，这对你的电影绝对弊大于利。”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戚予好笑地看着周岑，“我看中的是你们本身，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舆论。倒是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强调你的绯闻和包袱。如果不是因为极度自卑，那我只能猜测，你也挺享受被人贴标签的是吗？” “你！”周岑的脸涨得通红，她挣脱方念的手，一拳向戚予挥去。 “我在很有诚意地向你们递出橄榄枝。”戚予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轻松地挡住了周岑的拳头，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道，“就算要拒绝，也请看完剧本再说，而不是逃避这一切。” 周岑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戚予一个omega能有这么大的力气，只好深吸一口气，隐忍道：“我知道了。” 见剑拔弩张的氛围终于缓和了下来，方念也松了口气，她靠在周岑身边，和对方一起翻看戚予的剧本。 过了半晌，周岑合上剧本，她将剧本平放在茶几上，直视着戚予，缓缓开口：“剧本很好，但你为什么挑中我和方念？” 戚予开玩笑道：“还没到‘挑中’这种程度。只是觉得有两个角色很适合你们，不给你们一次尝试的机会，我会觉得很可惜。” 周岑微微皱眉，“但我们现在的社会上的争议很大，你不怕好好的电影被喧宾夺主了？” “你想得也太远了”戚予笑着摇摇头，“这电影从开拍到获得发行许可，最快也要一年时间，这期间你和方念估计也没什么曝光度，你觉得到时候还有谁会关注你们？” 一直沉默的方念突然开口打断了戚予和周岑的对话，她苦笑道：“谢谢你，戚予。但不管你的出发点如何，我们恐怕都不能接受你的邀请。” 不等戚予开口，方念继续道：“我相信你的为人，知道你是真得想给我们一个机会。但我们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圈子了，所以你也不用再用激将法了。” 戚予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此时，她看到方念的脸上，挂着比她想象中更为平静的笑容，戚予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见戚予沉默不语，方念笑着道：“你看，徐曼给你投资电影，王督给你当导演，顾芊也愿意出演，光是这几个条件，就能吸引很多优秀的演员了吧？” “我不信你们现在还不明白，我请你们出演这部电影的原因。”戚予无奈地闭上眼，“没有任何人比你们更合适，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强求你们回到这个圈子来。” 戚予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语气淡淡道：“我很久以前听过一句话——‘社会的大多数，其实也只是大多聚拢的少数。’”顿了几秒，戚予低头轻笑，“其实我也没那个水平研究这句话，但我有时候也会思考，无数的少数之所以被当成‘少数’，可能是因为他们沉默或是退缩吧。” “第12号，施芸蔚。”大厅门口的工作人员喊道。 顾芊忍不住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戚予，无声地做着口型：“施芸蔚你也放进来？” 戚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小声道：“我很一视同仁的好吧？万一人家真得演得好呢？” 过了一会儿，精心打扮的施芸蔚走了进来，她略带羞涩地笑了笑，一副谦虚好学的样子。 “你就演一下女配在雨中哭泣的那段。” 施芸蔚酝酿了几秒感情后，立刻泪眼汪汪起来，她深情地望着台上的评委，口中念着感人肺腑的台词。 “ok，就到这吧。”戚予中途叫了停，微笑道，“谢谢你的表演，等我们后续的消息吧。” 看出戚予似乎不是很满意自己的表演，施芸蔚急了，她忍不住道：“我，我的表演有什么问题吗？” “看得出你有认真研究这个角色，可惜你没有演出我想要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技巧到了，但还不够走心。”戚予道。 施芸蔚明显还不服气，她看向一边的王督导演，不甘心道：“王导，您觉得我演得还有哪里不到位吗？” 王督耸了耸肩，无奈道：“你演得很好，但我们更想看到‘你就是这个角色’。” 王督都这么说了，施芸蔚也无可奈何，但她离开的时候仍忍不住瞪了戚予几眼，心里还是觉得戚予在暗地里给她穿小鞋了。 “这个施芸蔚是不是以前和你有过节？”王督小声打趣道。 戚予尴尬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王导今天有看中的演员吗？” 王督摇摇头，叹气道：“总觉得每个人都就差一口气。” “13号，方念。” 听到这个名字，戚予猛地睁大了眼睛，她双眼放光地抬起头，看到了门口的方念和周岑。 她们还是来了。 方念和周岑试镜的是这部电影里最重要的一对配角，同时这也是一对omega情侣。 为了避嫌，戚予对王督道：“王导，您指定几个片段吧。” 王督知道这就是戚予之前心心念念的那两个演员，他也不推辞，向着门口到：“14号周岑你也进来吧，既然你俩一起来的，干脆就演她们殉情前的那段对话吧。” 面对身前乌压压的一排人，方念精神恍惚般地呆愣了一会儿，直到工作人员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她才忽然回过神来，对着评委抱歉地笑了笑。她转过头，看向表情担忧的周岑，对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方念轻轻闭上眼，当她再睁开眼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投入到了角色中，很快就将周岑也带进了戏。 当周岑念完最后一句台词后，全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几秒后，戚予带头鼓起掌来，“谢谢你们的表演。” 王督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审视变成了后续的惊叹。毕竟周岑和方念是偶像出身，在戚予提出想给这两个人一个试镜机会的时候，王督心里颇为不以为意，想着答应也无所谓，演不好再赶走就是了。 谁能想到这两人硬生生把这部电影的一对配角情侣给演活了，虽然看得出演技十分青涩，但情感的诠释却比之前的几个大牌演员还要到位。 “啧啧，看不出戚予的眼光不错啊。”王督忍不住小声地对顾芊道。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非要拍这部电影？”顾芊淡淡一笑。 “什么？”现场有点吵，王督没听清顾芊说了什么，他疑惑地问了一句，但顾芊只是笑着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116章 定下主演和最重要的配角后，剩下的角色就比较好安排了，导演组在一周内定下了所有参演名单，接下来便是微博官宣和召开发布会。 江梅提议，将电影命名为《字母》。一方面暗示alpha、ba、omega三种性别的不同造成的人格不平等，另一方面，电影从头到尾都没出现主角的名字，只有她为政|府工作时的代号——‘y’。 确定片名后的当晚，戚予的工作室便在微博官宣新电影了。 戚予工作室v：由王督导演、戚予主演的新电影《字母》即将正式开始拍摄，《字母》剧组，冲鸭！ 这条微博发出后不久，顾芊就用大号转发并评论了。 顾芊v：我也将会友情出演这部电影哦~[害羞][害羞][害羞] 方周两人自爆卡车后，顾芊和戚予被经纪公司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今晚戚予的工作室突然爆出要拍新电影，而且顾芊也将会参演，广大网友“久旱逢甘霖”，很快便在这条微博下面集|合起来。 推开世界的门：啊啊啊啊是顾戚合作的新电影！好想知道是什么类型啊~等一个明年的七夕档[偷笑] 再也不吃过期饼干了：听这名字像是文艺片啊，这又是王导的冲奖电影吗[好奇] 顾芊圈外女友：期待姐姐参演的新电影~不知道还有哪些熟悉的面孔会在电影里出现呢？ 就在这条官宣微博发出后不久，一个八卦杂志的营销号立刻发了一张图片，配文“方念和周岑疑似参演王督新电影。” 只见图片上，两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女人正站在酒店门口，虽然画面模糊，但依稀可以看出，二人的背影很像方念与周岑。 为了吸引网友的眼球，营销号还在下面补充了一句：“此前传言，戚予和方周二人一向私交甚笃，看来戚予确实很讲义气，直接让偶像出身、深陷舆论的好友‘再就业’。” 这段话明面上是夸赞戚予讲义气，实则是在暗示戚予公私不分，给往日好友开后门。戚予的粉丝不干了，几分钟时间就在这条微博下面骂了几千句。 戚予不是鲫鱼：电影的导演是王督，相信王导不会公私不分。戚予是一名敬业的演员，请不要带节奏。 正义使者：别提这俩晦气名字好吗？人品这么差，王督还能选她俩当演员？ “去洗澡吧，小予。”顾芊一边擦着头上的水珠，一边悠然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原本埋头刷微博的戚予立刻“哦”了一声，她放下手里的手机，向浴室走去。 看着戚予没事人一样的背影，顾芊不禁蹙眉。 虽然戚予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顾芊还是能看出对方眼神里，瞬间闪过的一丝恍惚。 顾芊走到床边，垂眸看了一会儿，还是捡起了被戚予随手反扣在床上的手机。 只见屏幕正中，赫然是一条网友的评论。 我只是开个玩笑：戚予又不搞oo恋，别把她和方周这两个变态相提并论行不行？ 戚予登的是自己的小号，她原本想回复这条评论，但也许是被顾芊中途打断了，因此聊天框里是一句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的话 “戚予才是那个不配和方周相比的人。” “小予、小予……” 黑暗里，顾芊紧紧地抱着戚予，像颠簸在海浪中的人，只有戚予才是唯一的浮木。她轻声呜咽着，喃喃地喊着戚予的名字。 “姐姐……”感受到顾芊紧绷着的腰瞬间放松下来，戚予喘了口气，用额头贴近顾芊的眉心，小狗似的蹭了蹭。 “别蹭了，全是汗。”顾芊“啧”了一声，故作嫌弃地扭开头。 戚予登时来了精神，死皮赖脸地用鼻尖去蹭顾芊的脖子，挠对方的痒。直到顾芊忍无可忍地踹了戚予一脚，她才恋恋不舍地翻到一边。 戚予不甘心地在床边滚了两圈，就在她觍着脸又想滚回顾芊身边的时候，顾芊冷酷地伸出手，按在了戚予白嫩的脸蛋上。 “唔……里干嘛？”戚予闷声闷气道。 “说吧，你有什么打算？”顾芊松开了手，忽然严肃地问。 戚予先是一愣，接着红着脸，老实道：“一会儿我想从后面那个啥，然后我抱你去洗澡，洗手台上再试试，最后……” “等等。”顾芊太阳穴一紧，看着戚予在黑暗里反着亮光的眸子，她咬牙切齿道，“我让你说这些了？” “都，都不行吗？”戚予委屈地撇嘴，“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体……” “你是不是在筹划坦白自己的性别了？”顾芊直接出声打断了戚予。 戚予：“……” 见戚予被自己问住了，顾芊叹了口气，“这几天看你老发呆，说吧，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戚予犹豫了一会儿，翻了个身，将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道：“其实在方念出事后，我就想坦白自己的性别了，但是……” “但是？”顾芊挑眉道。 “但是我还是想把《字母》心无旁骛地拍出来，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小私心吧。”戚予苦笑道，“《字母》上映后，我会向粉丝坦白我是个alpha，片酬和分红也会一分不动全部捐给国内的性少数平权协会。” 顾芊将戚予从被子里捞出来，好笑道：“然后呢？粉丝继续骂你怎么办？” “就挨着呗，本来也是我活该。”戚予挠挠头，无奈道，“我已经决定退圈了，他们过几年估计就忘记我这一号人了吧。” 听出戚予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顾芊沉默了一会儿，笑着问：“在最光鲜的时候放弃，你甘心？” 戚予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天花板，语气平静道：“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你忘了我进入娱乐圈的理由了吗？” 顾芊静静地看着戚予精致的侧脸，轻声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不就行了。”戚予猛地翻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顾芊，“我进入娱乐圈就是为了能配得上你，顾姐姐，你觉得我现在有资格和你相配吗？” 顾芊轻笑一声，凑近戚予的脸，温柔地吻了一下她湿漉漉的额头。 戚予闭上眼，听见了顾芊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耳畔。 “除了你，无人与我相配。” 第117章 “全体市民请注意，现插播一条重大新闻。近日，国内特大恐怖组织团伙ona已藏身我市，请各位市民关注身边的可疑人物，一旦遇到紧急情况，立刻使用光脑报警。ao不结合，亲人泪两行。远离毒品，人人有责……” 鳞次栉比的楼宇间，无数大大小小、高低不一的3d显示屏正滚动播放着a市政|府的紧急新闻。市长那布满忧虑的脸在屏幕上来回浮动，像是扭曲成了一团看不真切的虚影。 y正懒洋洋地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一墙之隔的酒吧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与尖叫声。她抬起头，眯着眼，努力穿透城市里绚烂却刺目的霓虹灯，看向头顶那浓郁得像被打翻了的墨一样的夜空。 突然，一滴雨如细丝般砸进了y的眼睛，她低下头，僵硬地抖了抖睫毛。几秒后，她随手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转身走进身后的酒吧。 “喝点什么？” y刚一坐下，酒保便迎了过来，热情地和她搭话，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这位极品女alpha。 “whiskey，纯饮。”y道。 就在y随意地四处打量时，一位穿着暴露，长卷发、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慵懒地靠在y身边，对她炸了眨眼，勾唇一笑，“嗨，美女。可以认识一下吗？” y不置可否地瞥了女人一眼。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y。”y抿了口酒，淡淡道。 “y？”女人略微惊讶地挑眉，但很快就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调侃道，“挺有趣的名字。” 见y没什么反应，女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她不甘心地咬咬唇，又道：“你就不问问我的名字？” y终于抬起眼，她有些好笑地看着女人，敷衍道：“您怎么称呼？” “噗。”女人仿佛被逗乐了，“都2060年了，居然还能在酒吧里听到‘您怎么称呼’这五个字……”她摆摆手，无奈道：“算了，你干脆叫我q好了。” 接下来，y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面前这个自称q的女人，直到q的身体越靠越近，就在对方温热的手臂靠上她的肩膀的瞬间，y喝酒的动作一顿，她放下手里的酒杯，直视着q的双眸，冷淡道：“我对419没兴趣。”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兴趣？”女人歪歪头，不以为意道。她一边说着，一边更加贴近y，同时状似无意地晃着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 y不自在地撇开眼，皱眉道：“我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我也不喜欢被人拒绝两次。”q说着，便用光滑的大腿在y的裤边若有似无地摩擦，听出y的呼吸声已逐渐加粗，她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脸都快红了，还说没……” “抱歉，请等一下！”戚予忽然大喊一声，打断了现场的拍摄工作。 王导一愣，他原本还沉浸在这一段剧情里，这下硬生生地被戚予这一嗓子给嚎了出来，他莫名其妙道：“怎么了啊？不是拍得好好的吗？” “王导，对不起，但是我感觉……”戚予眉头紧锁，她吞吞吐吐道，“顾老师的服装是不是有些太暴露了？” 话音落下，一直在旁边休息区看戏的方念顿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督人傻了，他震惊地看向另一边表情微妙的顾芊，颇为无语道：“……哪里暴露了？这不就普通的短裙吗！” 戚予监工一般地盯着顾芊的助理小凡，直到对方十分识趣地给顾芊披上了外套，她才满意地收回眼神，对导演诚恳道：“可是这一段会有很多锁骨下方和大腿部分的镜头，如果在大荧幕上放出来，是不是和顾老师平时的形象有出入？” 王督差点被气笑，他指了指顾芊道：“顾芊自己不都对这套服装没意见吗？来来来，顾老师，你和小戚说说，一个演员的个人形象是什么？” 王督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他第一次和顾芊合作的时候，顾芊曾说过：“我没有个人形象，我的形象就是我演的每一个角色。” 顾芊点了点头，微笑道：“我也觉得太暴露不好，不如就换一套服装吧。反正我没多少戏份，观众不会纠结我这个角色的穿着的。” 王督：“……” 最后，顾芊和服化道的负责人商讨了一下，换上了一套十分具有复古风情的过膝旗袍。 “原来的那条短裙不是更合适吗？！q是反抗组织的人，她的目的就是勾引y，这穿个旗袍是什么意思？我这是软科幻电影，不是《情深深雨蒙蒙》！”王督还惦记着原本的那套服装，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但奈何影后本人都觉得“暴露”了，他也不好意思逼着人穿短裙。 一段只有王导受伤的小插曲后，拍摄还要继续。场记战战兢兢地看了看表情郁闷的王督，抖着手打板：“《字母》第5场，第二镜，action！” 此时，y已经喝得熏熏然了，闻着q身上愈发浓郁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她半推半就地跟着q来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咔哒。”随着门锁落下的声音响起，y的理智终于彻底被身体本能的欲望所侵蚀。 云销雨霁后，y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一旁的q忽然睁开眼，蛇一般死死地盯着身边人那平静的睡颜。 在确认了y已经熟睡后，q悄悄地翻起身，她低头看着毫无防备的y，轻笑道：“可惜了，这么极品的alpha居然是政|府的走狗，不然我还挺喜欢你的。” 说完后，她便伸手去摸y放在枕边的pea识别器，然而就在她的手指碰到冰凉的识别器的一瞬间，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q在慌乱中抬起眼，却对上了y清醒而漆黑的双瞳。 “你背后的人是谁？” “卡！”王导大声道，“一遍过，大家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坐车去下一个拍摄地点。” 下一个拍摄地点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栋废弃的大楼，戚予要在那里拍完一段动作戏。 上车后，顾芊自然地坐到戚予身边，她凑近了一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悄悄问：“你的伪装剂带了吗？” 戚予一怔，她皱眉回忆道：“我好像放酒店里了。”她短暂地犹豫了几秒，最后摇摇头，“没事，我午休的时候用过了，别担心。” 第118章 下午这场戏的拍摄地点，主要安排在一处刚废弃不久的商业楼。戚予赶在当地政|府拆除大楼前，将这里临时申请了下来，作为取景地之一。 剧组来到拍摄场地后，工作人员们便各司其职，埋头布置起现场。 “啧，这都快过年了，怎么天气还这么热？”衣服都汗湿了的王督站在休息棚里，拿着手里的剧本，在领口不停地扇风。 “良州这个地方不就是这样吗？一年四季都又闷又热，更何况现在是下午两点，估计一会儿太阳下山了能凉快点吧。”助理摇摇头，又给王督递了杯水。 王督随手接过水杯，还来不及将杯子送到嘴边，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场务躲到了阴凉处偷懒，他立刻大声吼道：“摄像机和轨道搬到楼顶了没有？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赶紧动起来！” 被逮个正着的几个场工只好打起精神，顶着太阳把道具和机器往楼顶般。 “12层，还不能坐电梯！就不能让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吗？”其中一个人扛起地上的摄像机，趁着转身的间隙，对身边的人暗自抱怨。 旁边的场工赶紧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小声道：“说啥呢？王导严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们拿了钱就好好干活。” 由于大楼里的内置电梯早就不能用了，不止工作人员，连演员自己都要徒步爬到楼顶。见顾芊要跟上来，戚予赶紧拦住了她，皱眉道：“你今天的戏份结束了吧？还上楼干嘛？” 顾芊略微一挑眉，似笑非笑道：“怎么？不需要我场外指导了？” “追逐战，你能场外指导啥？”戚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一边按住顾芊的肩膀将人强行往休息棚带，一边吐槽道，“天气热得要死，一会儿万一有媒体来探班，你还得补妆，在这儿坐着歇歇吧。” 顾芊拗不过戚予，只好坐在了椅子上。忽然，她的右边眼皮不受控制地轻跳了一下，顾芊忍不住低头按了一下太阳穴，再抬起头的时候，戚予的背影已经远到看不太清晰了。 “顾姐，今天有点热，小心别中暑了！”助理小凡见顾芊似乎有些身体不适，连忙担忧地走过来。 顾芊笑着摇摇头，眼底却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安。 这栋大楼原本是当地某个服装外贸公司在使用，而且这里刚废弃没有多久，因此楼里还时不时能看到不少杂物和旧衣服，楼顶甚至还有几个没被清理干净的仓库。 为了赶时间，工作人员们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来不及多休息几分钟，便又开始忙碌地布置场地。 “全场ready！”确认剧组的所有相关部门都已经准备完毕后，王导大喊一声，瞬间，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字母》第六场，第3镜，第一次！action！” 打板的一刹那，戚予就立刻从乖巧补妆的女演员，变成了在大楼间灵活穿梭的y。就在戚予全身心地投入在镜头前时，她突然听见楼底下隐隐约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卡！”王督愤怒地拍打着剧本，“楼下怎么回事？菜市场啊？啊？！” “王，王导。”助理硬着头皮凑过来，小心翼翼道，“刚才楼下打电话上来，说好像有个戚予的私生饭偷溜进大楼里了。” “什么？！”王督怒道，“粉丝都能放进来，保安干什么吃的？！” 助理不敢顶嘴，只能胆战心惊道：“导演，现在怎么办，要暂停吗？” “为什么暂停？来，先拍y受伤的那组镜头，声音后期剪进来。”王导从业这么多年，什么奇葩事没见过？他挥挥手，对远处的保安命令道，“你们几个去大楼里把那个溜进来的粉丝找出来，小心点，安全第一。” 导演和助理的声音并不小，戚予当然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她一开始还十分惊讶，但一想到剧组预算有限，工作人员本就不多，楼下疏于防范也属正常，便没有再多想，而是定定心，重新拍起戏来。 就在现场的拍摄工作继续井然有序地进行时，几个场工终于偷了闲，溜进不远处的某个杂物间里乘凉休息。 “哎。”一个场工不满地看着身边掏出香烟的男人，责备道，“王导不是严令禁止抽烟吗？你不想干了？” “害，现在又不需要干活，抽根烟怎么了？”男人龇牙咧嘴地笑了笑，“兄弟，你不会举报我吧？” “当我闲得没事干？” 得到保证后，男人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烟头，狭小的杂物间里顿时烟雾缭绕起来。 男人享受地深吸了一口烟，好奇道：“哎对了，刚才王导说啥？粉丝溜进来了？这怎么溜进来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旁的人科普道，“现在的粉丝可吓人咧！保姆车和卧室都能给你溜进去，偷跑进拍摄场地还有啥稀奇的？” “啧啧，还好我不是明星，不然一天到晚被人盯着，估计觉都睡不好。”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夹着烟头，害怕似的在手臂上来回搓着。 “美的你，就你还明星？”旁边的人白了他一眼，呛道，“要真能像明星那样一年赚个几千万，别说睡不好了，让我这辈子都不能睡觉我也愿意！” “那估计到时候你也没命花这几千万了。” 几个场工都笑了起来，在满是烟味的杂物间里侃起了大山。 “诶，等下，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没有？”闲聊中，一个男人的眉头忽然拧成了个死结，表情奇怪地问。 另外几个人也隐约闻到了空气中的焦味，表情顿时变得有丝惊慌。他们四处环顾着小小的杂物间，突然一个男人大喊起来：“火！火着了！” 几个人纷纷往男人手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角落里，堆叠成一团的废旧窗帘被不知何时掉到地上的烟头点燃，片刻间，火已然越烧越旺。 “水，你们谁有水？”男人叫道。 一个人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盖，然后绝望地发现剩下的一点点水根本于事无补。 “啪”地一声，天花板上的窗帘杆重重地砸到了地上，熊熊火焰瞬间蔓延开来，灼热的火星仿佛下一秒就要溅到几个人的脸上，场工们纷纷惊叫着夺门而出。 “着火啦！着火啦！”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听见了声音，顿时每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 “卡！”王导的表情露出了一丝震惊，他皱眉问，“又出什么事了？” “导演，尽头的杂物间好像着火了！”闻着空气里逐渐浓郁的焦味，助理吓得六神无主，哀声道，“别拍了，快跑吧！” 助理这一嗓子吼出来，大家才后之后觉地明白空气中的糊味意味着什么，登时整个拍摄现场一片鸡飞狗跳，所有人都没命地往外跑。 只见走廊深处已被一片火焰吞噬，本就燥闷的空气因为火焰的燃烧而显得更加灼热与稀薄。乌压压的人群挤在楼梯口，尖叫声响彻整栋大楼。 “不要挤！不要堵在门口！” “一个一个来！不要踩踏！” “大家蹲着走！捂住口鼻！” 戚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匆匆跟着人群向外跑去。下了三层楼后，她突然闻到空气中传来的十分微弱的陌生信息素的气味，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戚姐，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走啊！”助理coco满头大汗，她捂住嘴闷声大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有人还困在这里……是那个粉丝！”戚予转身想要回去，却被coco一把拽住。 “戚姐你疯了吧？那就是个私生饭，你管她干嘛？！快走啊！” “我闻到她的味道了。”戚予拿开coco的手，对她摇摇头，“我不会有事的，一会儿楼下见。” “戚姐！”coco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望着戚予头也不回的背影，泪眼汪汪地跺了跺脚，转身奔向人群。 大楼里的温度在不断升高，戚予整个人就像被放进了烤箱，体力被快速消耗。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的伪装剂正在逐渐失去效果，但此时她已顾不上别的了，只想先把那个粉丝给救出来。 循着陌生omega信息素的气味，戚予很快找到了私生饭躲着的地方，只见那名女omega正蹲在墙边呜呜地哭着，她与戚予之间倒着一个正在燃烧的书架。 “妈的。”戚予忍不住小声骂了句脏话，她眨了眨眼睛，挤掉滑进眼睛里的汗水，然后用吝开书架旁的柜子，从缺口里闯了进来。 “跟我走！”戚予一把拉住女omega，护着人往外跑。 女omega本来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却见火光中，有个忽然出现的人毅然决然地拽起了自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紧紧地跟着身前的人，跌跌撞撞地往外逃。 还好戚予是alpha，身体素质比常人高出一大截，她从10楼带着女粉一口气奔下一楼，身上也只是受了点轻伤。 看到近在咫尺的大门，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明显低了下来，女omega这才恢复了一丝神志，她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戚予，不敢相信平日里奉为神明的偶像，居然会冒着火灾来救自己。 “快出去吧。”戚予艰难地勾了勾嘴角。 女omega满脸泪水，她抽噎着点点头，踉踉跄跄地向大门口跑去。在转头的一瞬间，女omega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一丝怪异的气味，但死里逃生的喜悦让她没有心情细想，因此，她也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戚予脸上的笑容显得如此勉强。 “戚予呢？戚予在哪里？” “顾姐，你别冲动啊！戚姐说她肯定不会有事的！”coco拼了命地抱住顾芊，才堪堪没让人闯进大楼去。 “戚予出来了！” 随着不知是谁的一声惊叫，只见戚予的身影在烟雾中出现，之后愈发清晰。众人不禁松了口气，纷纷迎了上来，但靠近后，不少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不合时宜的错愕表情。 “戚，戚予……你怎么……” “……对不起。” 戚予闭上了眼，轻声道。 第119章 人群中，除了对信息素不太敏感的ba还云里雾里，其他能闻到戚予身上alpha信息素的人，都在诡异的沉默中隐约意识到了—件事——戚予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身后不远处，废墟在刺目的火光中消融，那浓烟直冲上云霄，与炽热的烈日纠缠，毫不留情地炙烤着戚予全身的每—寸肌肤。 从远处吹来的风，带着熏人的烟尘和滚烫的温度。而此时，被这热风与周围人的眼神舔舐的戚予，却只能感觉到透心的冰冷。 “戚予！”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的时候，顾芊匆匆走了过来，她—把牵住戚予的手腕，揽着怀里浑身僵硬的可怜alpha往人群外围走。 不只戚予自己，就连剧组的人也被这—连串突发的变故给整懵了。他们不禁面面相觑，—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但此时此刻，却硬是没人敢开口。 眼见着顾芊要把人带走了，—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突然出声。 “戚，戚前辈……你不是omega吗？身，身上怎么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啊？”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哗然。有了第—个人带头，大家越发质疑戚予的身份。剧组的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用不敢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戚予。 小演员其实没什么恶意，就是单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戚予从火里跑出来后，怎么连信息素都变了，她傻乎乎道：“哈哈哈，戚前辈不会本来就是……” 说着说着，小演员猛地闭上了嘴，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可不是当个玩笑就能糊弄过去的。眼见着剧组里众人的眼神更加怪异，她恨不得抽自己—巴掌。 戚予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拽住了拉着自己的顾芊，僵硬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开口道：“对不起，我确实……” “戚予现在需要的是休息。”顾芊打断了戚予的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演员，冷冷道：“还是你觉得，与戚予的人身安全比起来，你的好奇心更重要？” 得到了女神的—句冷酷反问后，—路追随着顾芊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才争取到《字母》的—个配角的小演员欲哭无泪。 “给戚予看—下外伤。”回到车上后，顾芊对亦步亦趋跟着的coco道。 “好！”认真地锁好保姆车的门，coco很快迎了过来，她熟练地拿出医疗包，小心翼翼给戚予进行简单的包扎，仿佛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coco。”看着脸上写满心疼的coco，戚予轻声道，“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coco的动作顿了—下，她摇摇头，接着继续埋头用棉签给戚予的上药，若无其事道：“戚姐，我只是你的助理。我跟的是‘戚予’这个人，不是其他的什么，所以你没必要和我道歉。” 戚予笑了笑，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闻言，coco突然不动了，只是耸着肩，低垂着脑袋，活像—根霜打的茄子。戚予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coco半天没说话，戚予仔细—听，才听见了保姆车里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声。只见coco抽抽搭搭地抬起头，鼻尖都哭得红通通的。 “呜呜呜……呜呜……”coco抽噎着，断断续续道，“还，还好你，你不是真的omega……呜呜……不，不然你去救人，把，把自己救没了……怎，怎么办呜呜呜……” 戚予的心里—时五味杂陈，她摸了摸coco的头，安抚道：“所以我不是说了，会和你在楼底下见面的，你看，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你还说？”坐在—边的顾芊用力戳了—下戚予手臂上的划痕，“你以前怎么答应我的？说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事，现在呢？” 戚予疼得倒抽—口凉气，她心虚道：“对不起，我当时根本来不及想其他的……毕竟是—条人命……” “算了，我现在不想听你给我讲大道理。”顾芊叹了口气，无奈道，“现在因为你自己的选择，原本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只能提前公开了。”戚予苦笑道，“—会儿媒体也要到了吧，瞒不住的，也没必要瞒了。” “你真是……”顾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咬牙道，“真是纯属活该。” 戚予哑口无言，看着顾芊眼神里淡淡的担忧，她伸出手，与顾芊十指紧扣，可怜巴巴道：“姐姐……” 顾芊没好气地冷笑—声，嘲讽道：“每次让我|操心就喊我姐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 戚予无言以对，满脸生无可恋。 “行了，别装了。”顾芊像拎小猫似的揪住戚予的后颈，似笑非笑道，“谁让我拿你没办法呢？戚、予、妹、妹。” “呜呜呜……” 车里又传出呜呜咽咽的抽泣声，看着嚎啕大哭的coco，戚予疑惑道：“……你怎么又哭了？” coco抽过纸巾，狠狠地擤了—下鼻子，上气不接下气道：“都，都什么时候了，还，还秀恩爱呜呜呜……我，我受不了这，这种侮辱呜呜呜……” 戚予、顾芊：“……” 火灾发生后，媒体很快赶到了现场，但令他们遗憾的是，几个重要当事人在做完笔录后早就离开了，并没有给他们采访的机会。但没失望多久，各大媒体就收到了戚予工作室的新闻发布会邀请。 嗅觉灵敏的媒体人清楚地意识到，娱乐圈可能即将爆出—个年度大瓜。发布会召开当天，在酒店的门外，有人凌晨五点就扛着摄像机和话筒等着，阵仗堪比某国女王结婚。 台上，戚予化着朴素的淡妆，勉强遮住了眼底淡淡的青色，顾芊坐在她身边，对她安抚性地笑了笑。戚予点点头，没有说太多客套话，而是直奔主题，讲出了各大媒体负责人这几天做梦都想听到的话。 “对不起，因为我的私人原因，我向大家隐瞒了—个真相——其实我是alpha。” 瞬间，整个酒店大厅沸腾了，快门声和闪光灯比过年时候的烟花还热闹，“噼里啪啦”地炸成—片。 记者们就像被吊起来的鸭子，也顾不上规矩了，各个伸长脖子、争先恐后地提问。 “到底是什么私人原因让你说自己是omega？” “你以omega的假身份出道，是为了更好地炒作和卖人设吗？”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你还准备瞒着粉丝多久？” “顾老师，你和戚予关系这么好，你知道她是alpha吗？” 顾芊淡淡道：“我—开始并不知道。” “那言外之意就是，你后来知道咯？”记者咄咄逼人地问。 顾芊并不否认，她点头道：“拍完《在那遥远的地方后》，我才知道她是alpha，很抱歉瞒着大家……” “戚小姐，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自己是omega？是不是向大家猜测的那样，为了炒人设赚钱？” 戚予转头看了眼顾芊，得到了—个肯定的眼神。她深呼—口气，对着麦克风—字—句道：“因为我从小就爱着顾芊，但却自卑不敢接受她。” “戚小姐这是你的玩笑吗？” “所以你和顾影后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 “网传的‘芊予芊寻’是真的吗？” …… …… 当天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微博简直就像被戚予和顾芊承包了，—溜子看下来，首页有十几个话题都和她俩有关，当晚的流量差点把服务器给挤瘫痪了。 #戚予alpha#【沸】 #《字母》现场突发火灾#【热】 #戚予顾芊恋情曝光#【沸】 #戚予声称从小就喜欢顾芊#【热】 #戚予同款薄荷味alpha信息素#【新】 其中心情最大起大落的就属戚予和顾芊的粉丝，这几天他们的情绪饱受摧残，比看股票和基金的时候还要激烈多变。 戚予昨晚托梦告诉我她是1：这几天有多少人的心情和我是—样的[抓狂]第—天，得知《字母》拍摄现场发生火灾，我慌得要命，晚上听说没有人伤亡，我松了口气。第二天，网上传言戚予是alpha，我心情忐忑不安。第三天，戚予承认她是alpha，我整个人都懵了，绝望中，我知道了芊予芊寻居然真得是真的…… 橙子与山楂：集美你不是—个人，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无边落木萧萧下：我居然在为戚予和顾芊的神仙爱情流泪qaq如果是假的，我希望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希望她们锁死。 a市土特产代购：只有我的关注重点是，戚予居然为了救—个私生饭闯进火灾大楼吗？有—说—，戚予能为了—个自私的粉丝做到这种程度，我相信她不是为了炒人设才隐瞒自己的性别的。 顾姐姐的小跟班：不管戚予到底是a是b还是o，我只知道她抢走了姐姐，从此以后戚予就是我情敌tat[泪][泪][泪] 虽然也有—些戚予和顾芊的粉丝脱粉，但大多数粉丝得知了那天的真相，又听了戚予的坦白后，倒也渐渐地接受了戚予的alpha身份。 然而，在这个社会上，追星的到底是少数人，大部分的路人对明星隐瞒自己性别的事十分愤怒，微博上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早睡早起身体棒：公众人物隐瞒自己的性别不就是为了“钱”？人家给你编—个“爱情故事”你还当真了？多读点书吧！ —只浣熊：估计那个私生饭也是托吧？只能说人家公关团队比我们聪明多了。知道戚予是alpha这件事瞒不住了，就先弄个“火里救粉丝”，果然，这群小姑娘都被感动了。 l市omega平权协会：我以前还真心实意地磕过芊予芊寻，希望这对oo恋能走到最后，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alpha，哪能对omega的难处感同身受啊，笑死了。 千与千寻难寻你：楼上的，就你还好意思平权？你支持的到底是两个omega，还是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啊？！嘴上说着omega难，我看你歧视的味儿也挺冲的。 …… 在公开之前，戚予就猜到自己将会面对的舆论环境了，因此在看到路人毫无证据的恶意猜测时，她的心情倒也出奇的平静。 然而，最让她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戚，戚姐……”coco放下电话后，咬着唇，为难地看着戚予，“除了风华，其他投资商都撤资了……还有几个演员，他们说舆论环境被影响到了，说要解约……” 第120章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想解约，这个角色你们另找他人吧。” “呃，小戚啊……你也知道现在的舆论情况，我要继续出演《字母》，估计要晚节不保了，真抱歉哈。” “戚前辈，真得对不起，咱们互相理解一下吧。你和顾老师有这么多死忠粉，自然不在意路人的闲话，但我就是个圈里的小透明，这几天微博私信轰炸得我连觉都睡不好……” …… “嘟……嘟……嘟……” 戚予挂上电话，整个人如脱虚般跌回沙发里。她将手机随手扔在一边，低头揉着眉心，只感到头疼欲裂。 “戚，戚姐……”coco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她看着戚予，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说吧，我现在心里承受能力很强。”戚予笑了笑，自嘲道。 coco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久升、顺泰、荣捷……” “……行了行了，你报菜名呢？”戚予打断了coco，她无奈道，“你就说说除了风华，还有谁留下来了。” coco沉默了，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戚予。 见coco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戚予低垂眼帘，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的失落，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耸肩道：“我也猜到了，资本嘛，本就是向钱看。投资商和赞助商怕沾了一身腥也是正常的。” “那要不……求徐总加大投资，把剩下的资金缺口补上？”coco的嘴撇得可以挂油瓶了，她试探性地问。 “我们之前也问过徐总，但现在风华内斗很严重，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极限了。”戚予道。 “那现在怎么办？”coco忧心忡忡地问。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再想办法的。”戚予只能苦笑着安慰coco，尽管她的心里也没底。 因为资金短缺以及部分演员解约，《字母》的拍摄工作被迫暂停。戚予每天除了厚着脸皮联系各个投资人，还要时不时被黑粉的恶毒言论给刺|激一下，整个人就像在烈日下被高速抽打的陀螺，仿佛下一秒就要火星四溅了。林桐担心戚予的精神状况，便把人约了出来。 “放心，这是我小学同学开的酒吧，他人靠谱。”林桐颇为心疼地看着戚予，撇嘴道，“我认识你这么久，你知道上一次我看到你这么丧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戚予扯了扯嘴角。 “顾芊和同一部戏的男主传出绯闻的时候。”林桐面无表情道。 戚予：“……” “别假笑了，比哭还难看。”林桐翻了个白眼，给戚予递了杯酒。 “不喝这个。”戚予摇摇头，转身对不远处的酒保招了招手，“白开水，谢谢。” “我说你也不至于吧……”林桐的表情十分一言难尽，她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戚予，“来酒吧借水消愁？” “顾芊不让我在外面喝酒，就连和你来酒吧都是我用……”说着，戚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突兀地清了清嗓子，强行转移话题道，“你最近怎么样？” 林桐可不上当，她狐疑地看着戚予，追问道：“先别管我。你来酒吧怎么了？你怎么说服顾芊的？” 见酒保走了过来，戚予立刻如释重负地接过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白开水，试图掩饰内心的尴尬。她含糊其辞道：“能怎么说服……你不懂我付出的代价。” “什么代价？”林桐急了，担忧道，“你有话倒是直说啊！来个酒吧有这么难？顾芊到底怎么你了啊？！” 戚予被逼问得没辙了，她抬起头，默默地盯着林桐看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你是单身狗，你不会懂的。” 林桐好端端地突然受到了好友的人身攻击，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道：“这和我单身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酒保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勉强憋住笑，插嘴道：“她的意思是，假如你没有性/生活，那么有些事你是g不到的。” 林桐：“……” 见林桐脸色不对，酒保生怕自己被询问工号，立刻脚底抹油溜了，留下两个alpha面面相觑。 “咳……”戚予摸了摸鼻子，继续之前被中断的话题，“你这阵子还好吗？在忙什么？” 林桐十分识趣地顺着台阶往下走，她老老实实道：“就一直在拍戏呗，这不前几天刚杀青，都错过了《字母》的试镜。”说着，林桐眼前一亮，她对戚予道：“你看我现在试镜还有机会吗？” “我们这的竞争可是很激烈的，建议你直接放弃。”戚予托着下巴，不留情面地拒绝道。 “少来这套。”林桐翻了个白眼，“剧组里不是好几个演员都跑路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要重新招人？” 戚予略微一挑眉，“人家都恨不得和《字母》撇清关系，就你还上赶着往火坑里跳是吧？前途不想要了？” 林桐眉头紧锁，她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语气严肃道：“戚予，你既不是我的经纪人，也不是我的老板，我的前途轮不到你管。我现在就是想试镜你这部电影里的角色，你直接说吧，让不让我来。” 戚予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林桐，忽然笑了，“拿你没办法。” “这还差不多。”林桐满意地点点头，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低下头翻着自己的包，过了半天，才神秘兮兮地抽出一张烫金的卡片。 “这是什么？”戚予低头翻看林桐塞到自己手上的卡片，疑惑道，“邀请函？” “一个商业酒会。”林桐吐吐舌头，小声道，“你不是缺资金吗？好多电影投资商会参加这次酒会，你可以接触看看。” “你哪来的这个邀请函？”戚予有些好奇地问。 “问这么多干嘛？”林桐不太自然地避开戚予的眼神，她若无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敷衍道，“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一会儿还有通告要跑。” 看着林桐明显不太对劲的样子，这下变成戚予莫名其妙了，她眼睁睁地看着林桐拿起包往外走了几步后，又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 “咳咳。”林桐干咳两声，对着戚予语气微妙道，“其实吧，有些事，我也是可以g到的。” 戚予：？？？ “您好，请出示邀请函。”门口的侍应生的脸上挂着一尘不变的标准笑容，说话熟练得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他一边接过邀请函，一边不着痕迹地抬眼瞥了一眼身前的人，手上的动作登时一顿。 没有错过侍应生眼底淡淡的惊讶，戚予坦然地笑了笑，礼貌道：“我可以进去了吗？” “啊，是是，您请走这里。”侍应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弯腰鞠躬，给戚予指路。 富丽堂皇的酒会大厅里，无数衣着华贵的商界大佬与圈内名媛正来回走动着。晶莹的酒杯与璀璨的钻石交相辉映，映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觥筹交错里，时而夹杂着喧嚣的人声与碰杯的“叮咚”，激得人双耳发热。 想到上次参加酒会的场景，在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戚予一时竟感觉恍如隔世。她定定神，甩开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感叹，环顾四周，寻找合适的投资商。 一连搭话了好几个投资商，对方都对投资《字母》没什么兴趣，好不容易有几个人愿意投资，但顾忌着电影的舆论环境，最后还是拒绝了她。 尽管参加这次酒会的大多数人，都是混迹在商界的大佬，他们平日里并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事，但于“当红omega居然是alpha”这件事实在太离奇，席间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戚予，他们纷纷向戚予投来打量般的眼神。 “戚小姐。”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对戚予眨眨眼，和善道：“我对你的电影挺感兴趣的。” 戚予立刻打起精神，将自己的策划案大致说明了一遍。 期间，女人一直笑眯眯地点着头，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句，好半晌，戚予终于口干舌燥地说完了。这时，女人才慢悠悠道，“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想让我投资很简单，只要你愿意……” 戚予期待的表情瞬间消失，她淡淡道：“抱歉，除了认真拍电影，我不能给你其他的。” 女人倒也没生气，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仿佛见多了戚予这样的硬骨头，在离开前，她还颇为轻佻地在戚予耳边道：“我可以暂时保留对你的兴趣，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碰了一鼻子灰的戚予不仅要面对投资商的质疑和侮辱，还要对无数不怎么友好的眼神视而不见，她有些疲惫地靠在大厅的角落里，闭目按着眉心，思考下一步方案。 “哟，这不是戚大明星吗？” 正在戚予休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 “施芸蔚？”戚予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光彩照人的alpha。 施芸蔚从大一开始就看戚予不顺眼，认为对方是个只会抱大腿的omega，但奈何每次和戚予站在一起，她的气场就被压一头，活在阴影里三四年的施芸蔚这次总算熬出来了。 “啧啧，戚大明星最近不是在忙着拍电影嘛？怎么还有空来参加酒会啊？”施芸蔚靠在身边西装革领的男人身上，阴阳怪气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差点都忘了，《字母》现在演员跑了、资金链断了，是不是没法继续拍了呀？” 戚予的眼神落在施芸蔚与男人相贴的手臂上，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戚予语气平静道：“施小姐，我们不是一路人，有些事不劳您关心。” 听到“不是一路人”这几个字，施芸蔚像是瞬间被踩到了痛脚，她皮笑肉不笑道：“是啊，反正我不会把自己的粉丝耍得团团转。”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施小姐自便。”戚予不愿与施芸蔚多做纠缠，想要转身离开。 “你不想继续拍电影了？”施芸蔚大声道。 戚予的脚步一顿。 “这样吧，只要你在这里给大家表演几段《字母》里的戏，我就考虑考虑，帮你拉几个赞助怎么样？”施芸蔚假作好心地劝道，“而且你看，今天这里有这么多大老板，你要是能演得打动人心，拍电影的资金不就有了？” 知道施芸蔚只是想让她丢脸，戚予面无表情道：“我终于明白施小姐为什么在演技上一直毫毫无精进了。”她略作停顿，继续道，“原来与和镜头打交道相比，施小姐更擅长和商人打交道。施小姐，不如您转行吧，您做销售一定比当演员成功。”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施芸蔚颜面尽失，她咬牙切齿道：“戚予，你以后再也别想拍电影了，我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谁说她拍不了电影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位穿着女士西装的女人款步走来，她对着施芸蔚露出一个疏离且轻蔑的笑容，淡然道：“我愿意投资。” 第121章 “董，董总？”施芸蔚惊讶地向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人群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董钰不急不缓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董钰看都不看施芸蔚一眼，而是笑着去和戚予握手，谦虚道：“戚小姐，我非常欣赏你的才华，也一直对投资电影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合作的机会。” 戚予没想到顾芊的母亲会出现在这里，她傻傻地和董钰握了手，在听到对方说到愿意合作后，才如梦初醒，双瞳登时一亮。 然而下一秒，戚予忽然想到了顾芊和董钰的关系，心里不禁又有些犹豫。但在众人面前，董钰特意来为她解困，她也不能让董钰丢了面子，便真诚道：“愿意，当然愿意！谢谢董总的支持！” 施芸蔚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戚予和董钰一来一回。董钰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直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地产界数得上名号的人物之一，在施芸蔚的印象里，董钰并不是个喜欢关注娱乐圈的人。 “董总。”施芸蔚突然开口，“董总日理万机，恐怕不知道，戚予向粉丝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这种欺骗成性的人，也值得您投资吗？” 董钰的笑容略微冷淡了一些，她微微皱眉，这才转过身，认真地打量着施芸蔚。 “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但是，戚小姐的人品我信得过。”董钰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把施芸蔚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施芸蔚有些着急，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董钰打断。 “这位小姐，虽然不知道你是谁。”说到这，董钰略微停顿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施芸蔚的脸色更加难看，她微微一笑，继续道，“但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董钰想要投资的项目，难道还要征求不相干的人的同意吗？” 施芸蔚气得把指甲都扣进了手心。董钰赏识戚予却不认识她施芸蔚，不论董钰刚才是实话实说，还是故意替戚予出气，施芸蔚这次都当众丢了脸。怕惹身边的金主不开心，她勉强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字一句道：“那就不打扰董总了。” 这次来参加酒会的，多是各界商人。商人的眼中，永远“利”字至上。见董钰和戚予关系甚笃，不少和董钰的集团有合作意向的人都迎了过来，半真半假地和戚予攀谈起来。好不容易熬到酒会快要结束，众人逐渐散去，董钰终于找到机会和戚予单独闲聊。 “小予，你现在是和芊芊住在一起吗？”董钰晃着手中的酒杯，状似无意地问。 戚予没有多想，便“嗯”了一声。 董钰点点头，顺势道：“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家吧。” 戚予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了，我的助理会来接我的。”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助理好像是个小姑娘吧。”董钰体贴道，“这么晚了，就别让人家再跑一趟了。” 戚予总算想明白了，董钰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哪是想送她回家，估计就是想看看自家女儿。戚予一方面不想让董钰尴尬，另一方面又怕擅自把董钰带回家，顾芊会不开心。她思前想后许久，最后还是老老实实道：“董总，我一会儿要联系一下顾芊。” “哟。”董钰似乎早就猜到了戚予的顾忌，她轻笑一声，调侃道，“怎么，芊芊有这么严格？都把你□□成妻管严了？” 戚予：“……” “好了，不逗你了。”董钰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对戚予眨眨眼，意味深长道，“记得一会儿报备的时候，多帮我说两句好话。” 酒会结束后，戚予拿着手机默默地从更衣间里走了出来。 “芊芊她怎么说？”尽管董钰的内心十分忐忑，但她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戚予道：“顾芊说她一会儿会亲自来接我。” 话音刚落，戚予就注意到，董钰疲惫的双眸里忽然有了光泽，戚予的心情一时更加复杂。 在等待顾芊的时候，董钰看起来明显有些紧张，她一会儿低头看看腕表，一会儿无意识地理理鬓角的发丝，简直像是过会儿要谈一笔几个亿的大项目。 “小予。”顾芊的声音响起。 戚予回过头，看到顾芊正抱着一件驼色的大衣，优雅地靠在车边。当戚予走过去后，顾芊微微蹙眉，一边握住戚予冰凉的手，一边将手里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神情不悦地责备道：“我就知道你没穿厚外套，这么冷的天，想感冒？” 戚予明明比顾芊高一点，此时却被迫小鸟依人地靠在对方柔软的怀抱里，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董钰，有些尴尬地摸了一下被冻得发痒的鼻尖，小声道：“姐姐，阿姨她很想见你的。” “芊芊。”董钰僵硬地笑了笑，想要走近一点却又怕顾芊厌恶，只能傻不愣登地站在原地。 “谢谢你替小予解围。”顾芊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 董钰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能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顾芊精致的脸，想要判断出，对方的笑意究竟有没有到达眼底。但终究夜色浓重，董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芊的面容在月光下逐渐模糊，她略有些怅然若失地低垂了眼皮。 顾芊让戚予坐进车里，她打开了车门，刚要离开，动作却忽然一顿。 “也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拍电影。”顾芊轻声道，“有空的话，来家里聊聊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他妈是谁买的通稿？！真是人才啊！”林桐望着最新的娱乐圈头条笑得前仰后合，“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无视戚予的黑脸，林桐憋着笑，一本正经道：“我给你读读哈——‘当红小花戚予被爆是alpha，地产女王董钰雪中送炭，疑似董钰为讨爱女欢心，想招戚予为上门女婿。’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戚予：“……真得有那么好笑吗？” “这还不够好笑吗？”林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开玩笑道，“以后不叫你戚予了，叫你董家赘婿好了！等你拿奖的时候，我要在台下举个横幅，就写‘三年之期已满，恭迎戚影后回归’哈哈哈哈！！” 戚予白了林桐一眼，吐槽道：“闲得时候多看看剧本，少看电视剧。” “哎你说。”林桐神秘兮兮道，“网上一直传的那个董钰的私生女到底是不是真得存在啊？” 戚予抿了口茶，气定神闲道：“董钰年纪这么大了，有个女儿很稀奇吗？” “董钰藏得可真严实，这么多年了愣是没人知道她女儿长什么样。”林桐“啧”了两声，八卦道，“不过董钰人到中年了还这么好看，她女儿一定也不差。不行，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好奇。” 戚予眯着眼，意味深长道：“你觉得顾老师长得怎么样？” “好看！”林桐道。 戚予微微一笑：“你就当董家千金和顾老师长得一样好了。” 林桐：？？？ 顾芊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地浏览着屏幕。 戚予走了过来，见顾芊面色不悦，她忙安慰道：“别老关注那些骂得难听的话了，我都不在意的！支持我们的人也很多啊。” “是啊，挺多的。”顾芊别有深意地瞥了戚予一眼，笑容冷嗖嗖的。 戚予的心“咯噔”一跳，生怕自己无意中又触到对方的霉头了，她惴惴不安地挪了过来，和顾芊一起看向屏幕。 只见浏览界面里，赫然是《字母》的专用邮箱，戚予疑惑道：“怎么了吗？收到骚扰邮件了？” 顾芊懒洋洋地伸出纤纤玉手，轻点鼠标，对着弹出来的邮件慢悠悠道：“松枝阳太是谁？他为什么要以私人名义投资《字母》？” 看着屏幕上“同为alpha，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我愿意支持你的事业。”这行字，戚予先是一愣，而后皱着眉，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个“松枝阳太”是谁，她回忆了半天，终于茅塞顿开道：“哦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个挺有名的日本模特，我和他一起拍过信息素的广告……” “哦，是吗？看来他对你印象很不错。”顾芊点点头，语气平静道。 戚予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她明明记着这个日本模特一直对她横鼻子竖眼的…… “还有这个。”顾芊点击下一封邮件，冷笑一声，“张青？” 戚予：“……” “行啊你戚予，我真是小瞧你的魅力了。能让张青这种只喜欢omega的人，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顾芊似笑非笑地夸赞道。 “……她可能……只是看重我的才能？”戚予小心翼翼道。 顾芊没有说话，而是挑眉看着戚予。 戚予后颈发凉，她立刻坐直了身子，严肃道：“拉黑，必须拉黑！” 顾芊气得不想再看邮件，她眯着眼对戚予道，“你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认识了多少人？” “我和这些人真得不熟啊，话都没讲过几句的那种……”戚予欲哭无泪道。 “叮~”地一声，一封新邮件发送了过来。 顾芊面无表情地点开，发现是一个名叫陈冉的人想要以私人名义赞助《字母》。 “陈冉是……”顾芊对这名字有点印象，她微微拧眉，困惑地回忆着。 “之前追你的那个富二代。”戚予撇撇嘴道。 顾芊：“……” “叮~” 又一封邮件进来了，顾芊和戚予同时转头，沉默地看着屏幕。 戚予率先点开，发现又是一封私人赞助的请求，收件人上写着“蒋旭”这两个字。 “蒋旭是……” 就在顾芊思索的时候，戚予凉凉道：“演《少年包青天》的那个，还和你有过绯闻呢。” 顾芊：“……” …… 《字母》的命运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除了董钰的雪中送炭，戚予接下来还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一些私人的投资申请。这些都是在方周事件中支持oo恋的人，其中不乏社会知名人士。他们得知《字母》邀请方念和周岑参演后，便想友善地提供一些帮助。 有了足够的资金，剩下的演员就比较好请了。好在导演和几个主要角色的演员都没有跑路，戚予很快便重整旗鼓，重新开始了《字母》的拍摄。 第122章 “卡。”王督满意地叫停了拍摄，他笑眯眯道，“辛苦大家了，先吃中饭吧。咱们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 12月底的a市冷得能冻死一头牛，戚予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拍了一上午的露天戏，虽然身体不怎么冷，但原本白嫩的脸蛋还是被冻得红扑扑的。 “哎哟戚姐，你看你这脸红的，跟隔壁唱戏的似的。”一旁的coco第一时间迎了过来，她踮起脚，心疼地给戚予裹棉外套。 “谢了。”戚予一边配合地披上棉衣，一边环顾着四周，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戚姐，你是在找顾老师吧？”coco拧着眉，回忆道，“刚才你拍第三组镜头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顾老师的助理来找她了，可能是接顾老师回去跑其他的通告了吧。” 闻言，戚予原本愉悦的心情不受控制地低落了下来，她强颜欢笑地“哦”了一声，顿时连吃中饭的胃口都没了。 戚予无精打采地回到了休息棚里，接着找了个角落，懒洋洋地窝着。正当她想要发个微信问问顾芊去了哪里的时候，空气里却突然出现了熟悉的木槿花香气。 戚予惊喜地回过头，发现顾芊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身后，她脱口而出：“姐……咳，顾前辈！” “这么激动？”顾芊不慌不忙地贴着戚予的身边坐下，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调侃起来。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戚予略有些委屈道。 “我回去干嘛？今天又没工作。”顾芊轻哼一声，她将手里一直拎着的保温桶递给戚予，说道，“我刚才让小凡吨了点冰糖雪梨送过来，你这几天嗓子不太舒服，先把这个吃了。” 戚予小心翼翼地打开打开盖子，浓郁的清香与热气顿时扑面而来。 “有点烫，你吃的时候注意点。”顾芊不放心地叮嘱道。 戚予点点头，挖了一勺炖梨，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塞进嘴里。 下一秒，戚予表情突变，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顾芊立刻紧张起来，“烫到了？不是让你小心点嘛，急什么？” “……不是。”戚予终于艰难地把嘴里的炖梨给咽了下去，她砸着嘴，皱眉道，“太甜了，这估计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甜的东西了……” “真的吗？”顾芊有些惊讶，她是知道戚予不爱吃甜食的，所以还特意叮嘱了小凡少放点糖。 “不信的话你尝尝看。”戚予郁闷道。 顾芊想都没想，直接拿过戚予手里的勺子，自然地放在唇边舔了一下。 “嘶……”顾芊像是也被这口味给惊到了，她疑惑道：“甜得有点发腻了，估计是小凡不小心把糖放多了。” 说完这句话后，顾芊和戚予忽然感觉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她们抬起头，看见王督和其他几个演员的表情都异常精彩纷呈。 王督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开口道：“冰糖雪梨再甜再腻能有你俩腻吗？你俩能不能收敛一点啊？” 戚予、顾芊：“……” “另外，小戚啊，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的。”王督将炮火转向戚予，“你是不是每次喊顾芊都下意识地想喊姐姐？我说你堂堂一个alpha，要不你就光明正大地喊姐姐！别每次喊了一个姐字后突然转口变成顾老师、顾前辈，完了以后你俩还要羞涩地相视一笑，成心恶心我们广大围观群众是吧？” 戚予：“……我知道了。” “而且我很好奇，你们昨晚到底对人家小张做了什么？”王督责备道，“昨晚上我让小张给你们房里送夜宵，结果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端着一口没动的夜宵跑回来了，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只一个劲地红着脸，憋了半天给我来一句她也想谈恋爱了。你们欺负她了？” 戚予十分震惊，一口否定道：“不可能啊，昨晚哪有人送夜宵过来？” “昨天……我好像确实听见有人在敲门，但我以为听错了。”顾芊道，“这样一想，门外的人大概是小张吧。” 导演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俩当时到底在干啥？把人家小姑娘刺|激成这样？” 戚予委屈道：“没干嘛啊，就是顾芊新学了一套按|摩方法，昨晚拿我试验来着，啧啧，疼得我|干嚎了一晚上。” 王督：“……” 摊牌性别后，好几家公司都和戚予解除了代言合约，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电影和综艺的导演敢再找她。用专业术语来概括戚予现在的状态的话，大概就是“糊”了。 戚予前段时间忙得连轴转，现在突然闲下来了，她便每天专心拍拍电影，认真统筹剧组的工作，休息之余还能看一看和制片人有关的书籍，倒也充实而自在。 相比之下，顾芊的事业和口碑几乎没受太大的负面影响。她还是那个每天天南海北飞的顾影后，只是一有空闲，就会跑来剧组秀秀恩爱，恶心恶心广大的单身狗。 今年过年比较早，元旦结束没几天，就要迎来除夕了。顾芊好不容易从经纪人那里抠出来了一个短暂的假期，和戚予一起回了老家。 除夕当天，戚予家里来了一群亲戚，吃完年夜饭后，有的人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春晚，有的人聚在一旁搓麻将。 戚予坐在沙发上，顾芊窝在她怀里，两个好多年都没看过春晚的人居然毫无违和感地混进了一群大爷大妈中，津津有味地对着电视看了起来。 看着大屏幕上，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小鲜肉正唱着歌，戚予感叹道：“怪不得明星都争着上春晚，能在跨年夜里，给全国百姓唱歌，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顾芊略微一挑眉，慢悠悠道：“我前几年不也上过春晚吗？你看了没？” 戚予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旁边无意中听到她俩对话的三姨插了嘴。 “看啦，当然看啦！”三姨朝篓子里吐干净瓜子壳，抬头笑着说，“哎哟，你是不知道哦～当时戚予吃完年夜饭就被她阿公拉走搓麻将，戚予没办法，就定了个手机闹钟。谁知道她手机没电关机了，她中途跑过来问我们现在几点了，我当时为了逗她，就骗她十一点了，结果这孩子当场就掉眼泪了，说错过了来不及了。我一问才知道，她定了十点的闹钟要看你唱歌……” 顾芊憋了半天才忍住没有笑出声，她眉眼弯弯道：“看来小予确实很喜欢听我唱歌呢。” “是啊，戚予从小就稀罕你。”三姨意犹未尽道：“她小时候啊，有一次还……” …… 后半段时间，顾芊根本没注意到电视上在放什么了，她专心致志地和戚予的三姨聊天，有几次差点笑出了眼泪。 黑历史被扒了个精光的戚予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她麻木地捏了一粒瓜子，放在嘴里机械地嚼着。 12点的时候，戚予和顾芊跟着家里的长辈们，来到了庭院里放烟花。烟花燃尽后，长辈们都回屋休息了。戚予对顾芊询问道：“要不要散散步？” “好啊。”顾芊略有些任性地说，“但我想让你背我。” 戚予微微一笑，她蹲下了身子，让顾芊牢牢地趴在她的背上。 月光下，戚予背着顾芊，随意地到处晃悠着。 走到一处老屋的门前，戚予停下了脚步，她道：“其实我的黑历史远远不止刚才三姨讲的那些，你还想听吗？” 顾芊摸了摸戚予红红的耳朵，认真道：“我想知道所有和你有关的事。” 戚予笑了笑，说道：“还记得吗？初中的时候，有一年寒假，你去外地参加冬令营。你晚上突然打电话跟我说，你一个人睡觉很害怕，想让我陪你说说话。那时候我屋子里信号不好，电话老断，我就穿着睡衣跑到了外面和你打了两个小时电话，一直等到你睡着才回屋。” 说到这里，戚予背着顾芊在老屋的门前原地转了两圈，笑道：“当时就是在这里，我一边和你聊天一边做下蹲，好不让自己太冷。是不是特别傻？” 顾芊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是我傻。” 戚予奇怪地问：“怎么就变成你傻了？” “我明明知道你在意我，却总是故意用别人来刺|激你，让你吃醋和生气，好一遍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顾芊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庭院里清晰地回响着。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不是更傻？”戚予道：“正常人能干得出为了逃避结婚，直接隐瞒性别这种事？”紧接着，她继续自嘲道：“而且这个人还是你喜欢的人，你却因为怕自己配不上她，所以选择一直逃避。” 顾芊沉默了许久，终于笑了起来，她慢悠悠道：“不知道为什么，被你总结完之后，我感觉我们俩都挺傻的。” “是啊……但这样不行！”戚予忽然大喊一声，把背上的顾芊都吓了一跳。 就在顾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戚予轻轻地把顾芊从背上放下来，她转过身，按住顾芊的肩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怎么了？”顾芊一头雾水地问。 “你不觉得我们要采取一点措施吗？”戚予道，“你快点命令我，让我以后再也不许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顾芊愣住了，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戚予严肃地催促道：“快点嘛。” “好。”顾芊定定神，表情也正经了起来，她认真道：“你以后再也不能自卑，再也不能觉得你配不上我，这是我的要求。” “我答应你。”戚予点点头，接着她道：“那我也要求你，以后绝对不能故意招惹别人让我吃醋，绝对不能忘记我在意你。” “我会的。”顿了一下，顾芊又强调了一遍，“我一定会的。” 两个人互相注视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一起大笑了起来。 顾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她揉了揉湿润的眼角，故作嫌弃道：“戚予妹妹，你也太幼稚了。” 戚予毫不在意，她低下头，亲了一下顾芊的嘴唇，得意洋洋道：“顾芊姐姐，谁让我爱你呢。” 第123章 正文完结 过年的这几天，是国内明星们争夺各大媒体头条的黄金时期。广大网友们在家闲着的时候，都眼巴巴地看着微博，恨不得多来几个“年度大戏”，给平淡的假日添一些彩头。 其中最能勾引起网友的好奇心的，当属戚予和顾芊这对刚曝光的情侣了。然而短暂的春节假期很快结束。顾芊赶往国外拍电影，戚予也重新投入到了紧锣密鼓的拍摄工作中。两个人就像是被扔进了茫茫大海里的小石子，硬是没溅起一点水花。 但互联网上从来不缺脑补能力强的优秀网民。就算两个正主没吱声，网友也能给你整点活。 花重锦官城：戚予和顾芊怎么两个月都没有一点消息？人家情侣都恨不得天天秀恩爱，这两个人倒好，直接人间蒸发。 叶底藏花一度：戚予和顾芊肯定分手了啊，戚予这种人不就是纯拖顾芊后腿的吗？顾芊估计也是一时恋爱脑上头，过个几个月就冷静下来了，到时候等一个“年后见”好吧。 私信加v看面相测姻缘：从面相看，戚予和顾芊天生反冲，就算在一起也不会长久。想要了解自己的姻缘，就请私信戳我加v详谈。 予芊同行：麻烦集美们帮忙举报一下楼上的营销号，晦气。 戚予完全没工夫理会网上的这些言论，三个月过去，基本的拍摄工作已经完成，作为制片人的她正在忙着检查剪辑前的最后工作，好不容易补拍好了所有镜头，忙了将近一个季度的众人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了。 深夜，总算结束了工作的戚予回到房里，她简单粗暴地扒下穿了一天的衣服，接着大刺刺地往床上一扑。 “姐姐~我真得好累！”戚予一边撒着娇，一边毫无形象地在床上打滚。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顾芊低头笑了笑，调侃道：“是不是现在身上只穿着内衣？” 戚予的动作忽然一顿，她猛地坐起了身，震惊道：“这你都知道？” 顾芊淡淡道：“是啊，我在你房里安了监控。” “啊？” “啊什么？逗你的。我还不了解你？”顾芊轻哼一声，命令道，“别仗着有暖气就胡来，赶紧把衣服穿上。要是我知道你感冒了……” “在穿了在穿了。”听着顾芊的碎碎念，戚予只好从床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地往身上套居家服。 穿好后，戚予臭不要脸地躺在床上，对着手机镜头拍了张角度诡异的自|拍，然后美滋滋地发给了顾芊。 “看我给你的发的照片！啧啧，就连双下巴都无法掩盖我的美貌，不愧是你的老婆！”戚予嘚瑟道。 顾芊勾了勾唇，她不急不忙地点开戚予发过来的照片，认真端详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皱眉道：“你下巴上怎么长痘痘了？觉没睡好？” 戚予一愣，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发现自己居然真得忙到连皮肤管理都给忘到脑后了。还好戚予现在“糊”了，要换做以前，她经纪人吴桢非要骂死她不可。 戚予趁机装可怜，她委屈道：“这几天真得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每天都要和王导一起检查几百组镜头，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顾芊虽然心里心疼，但她也知道，每个负责任的制片人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慰道：“这不是终于拍完了吗？过几天你好好休息一下。” 闻言，戚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正事！” “怎么？”顾芊问。 “过几天我要给剧组办一个内部杀青宴，本来定的2月15号，结果好多人二月下半旬都来不了，所以日期阴差阳错地变成了2月14号……”戚予小心翼翼地问，“那天……你有空吗？” “当然有。”顾芊开玩笑道，“杀青宴上过情人节也不错，就是王导他们可能会比较难受。” 风华顶楼，徐曼的办公室里。 “顾芊，2月14号你替我参加黄总的一个酒局。”徐曼云淡风轻道。 顾芊微微蹙眉，断然拒绝道：“那天我抽不开身。” “黄总是咱们风华下一季度的重点合作对象，也是你未来的大金主之一！”徐曼的表情十分不悦，她严肃道，“你14号那天抽不开身的理由是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过情、人、节。顾芊，你这么成熟的人，不会拎不清谈恋爱和事业哪个更重要吧？” 顾芊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徐曼，语气十分微妙，“那为什么你自己不去？” “我那天要去国外|参加一个重要的招标会议，所以不得不请你替我出面。”徐曼解释道，“我也想喊别人，但我和黄总说我那天来不了后，他直接就要求你去，因为他的夫人很喜欢看你的电影，想见你一面。” 顾芊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道：“没有商量余地了？” 徐曼摇摇头，颇为遗憾道：“恐怕没有了。” 14号晚上，黄总和他的夫人已经来到了约定好的酒店，却左等右等都等不来顾芊，正当黄总的面色已经有些不虞时，助理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接完电话从包厢外面回来后，表情便有些沉重。 “黄总，刚才顾小姐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顾小姐路上不小心出了车祸，今晚恐怕是来不了了。” “什么？”黄总十分震惊，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担忧道，“顾小姐的情况严重吗？要不要我去看望一下？” 助理摇摇头，说道：“顾小姐的助理说，顾小姐已经被接送到了私人医院。他们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所以不劳烦黄总您去看望了。” “哎，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一旁的黄夫人遗憾地叹了口气。 “没事，等顾小姐痊愈了，我们再去看她。”黄总拍拍妻子的手，安慰道。 “姐姐，你什么时候到啊？”杀青宴的后台里，戚予一边百无聊赖地来回走动着，一边打电话催促着顾芊。 “抱歉，我临时有个应酬要参加，所以今晚来不了了。”顾芊语气愧疚道。 “啊……”戚予先是一愣，接着强颜欢笑道，“这，这样啊……那你忙你的，工作要紧。” 正当戚予失落地低头发呆时，从她的身后忽然伸出一双人，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傻瓜，怎么还是这么好骗？”顾芊从背后贴着戚予的耳垂，轻声道，“还是陪你过节要紧。” 戚予黯淡的双瞳瞬间重新闪出光泽，她转过身，紧紧地抱住顾芊，差点像拔葱似的把人笔直地举起来。 “行了，还有别人在呢，丢不丢人？”顾芊笑眯眯地揉了揉戚予毛茸茸的脑袋，将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由于这次杀青宴没有邀请媒体，因此戚予得以大大方方地拉着顾芊在席间来回晃悠，剧组里众多单身狗的眼神简直化为了实体，箭一般地往戚予和顾芊两人身上戳。 正当众人聊着天时，顾芊忽然表情微变，戚予注意到了顾芊的变化，她担心地问：“怎么了？看到记者了？” 顾芊摇摇头，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宴会角落。 只见本应该身在大洋彼岸那头的徐曼，居然出现在了宴会上，她的身边还正好站着林桐。 就在徐曼试图厚着脸皮凑近林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徐总，您不是参加国外的招标会去了吗？”顾芊幽幽道。 徐曼怔住了，她回过头，惊讶地看着顾芊，“你不是去见黄总了吗？” 顾芊：“……” 徐曼：“……” 一旁的戚予和林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 终于，顾芊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徐曼，你这么成熟的人，不会拎不清谈恋爱和事业哪个更重要吧？” 徐曼：“……” 经过了几个月的剪辑与后期工程，《字母》的成片总算是出来了。在这段时间里，戚予几乎没有任何曝光，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戚予被雪藏、封杀的小道消息。原本那些个天天追着她骂的黑粉都懒得为她挥毫笔墨了。 就这样沉寂了大半年后，《字母》即将上映的消息冷不丁地在互联网上发布了。大家一看，领衔主演后面赫然写着戚予两个字，于是网友们那差点被忘在脑后的记忆便又被拽回来了。 橘子味山楂：戚予这是觉得自己没热度了，所以出来炒冷饭？ 顾芊和戚予今天分手了吗：被恶心到了，顾影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甩开这个吸血鬼啊。 从前从前：绝了，抱上顾芊的大腿就是舒服，糊成这样了还有名导帮着拍电影。 只能说你胖了：还有哪些演员不怕惹得一身骚，陪着戚大小姐演电影啊？方念和周岑？哦，那没事了，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不少自媒体敏锐地发现，《字母》成了新的财富密码，于是他们纷纷发推文，做视频，明里暗里贬低《字母》，流量吃得饱饱的。 不明真相的网友被这节奏一带，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字母》是部烂片。同处宣传期，别人家的文艺电影都有观众愿意当“自来水”，就戚予的《字母》收获了一大批“自来核废水”。电影还没上映，就被舆论贬得一文不值。 折腾了几个月，总算是捱到了电影上映的日子。 不管怎么说，《字母》都是戚予的第一部 亲自策划与主演的电影，说对《字母》的风评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首映那天，戚予拉着顾芊全副武装，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溜到了家附近的一处电影院里，坐在乌压压的人群中，将电影从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一遍。 当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整个影院的人都仿佛还沉浸在电影里，他们傻乎乎地坐在座位上，许久，人群中终于响起了第一声压抑的抽泣。 灯光亮起，望着观众们眼神里透露出的欣赏与回味，戚予兴奋地抓紧了顾芊的手。 顾芊笑着凑近戚予的耳边，轻声道：“小予，你成功了。” 电影上映前，基本上人人都以为这是烂片，然而在上映后的短短三天里，舆论便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不过六级不改头像：我本来不想看《字母》的，但我女朋友非拉着我去，我花了几百块钱和对象坐在imax的大厅里，把电影从头到尾看完了。现在我只想说，真香。 和你打游戏像坐牢：这大概是我看过的最有深度的国产软科幻片了。几个演员的演技真得太好了，没想我看个科幻片都能看哭。 念念不忘：放映结束后，我看到演职员表上写着电影的制作人是戚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戚予这个人的人品我先不做评价，但看得出，她对待拍电影这件事确实很用心。 你为谁而沉默：能制作出这种电影，我觉得戚予的人品应该不像黑粉说得那样恶劣。现在社会上太多人歧视aa恋与oo恋了，戚予愿意拍出这部电影，我挺佩服她的。 寒风过境：方念和周岑演得也很好啊！我一直觉得她俩谈恋爱并没什么错，就是因为两个人都是omega，就被骂成这样？方念能公开自己的恋情，从轻生的边缘走回来，拍电影为性少数群体发声，这不比大多数键盘侠坚强？ 虽然社会中夸赞戚予和《字母》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但很多人的成见是一时无法改变的，他们声称喜欢《字母》这种烂片的人，不是为了装逼，就是收钱当水军，而戚予更是想借着这部电影“洗白”自己。网络上，保《字》派和倒《字》派天天吵得不可开交，年底的星辰奖便瞬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与戚予之前得过的金台奖不同，星辰奖是国际上含金量最高的电影奖项之一，顾芊也是因为荣获星辰奖影后，才奠定了自己在国内电影届一姐的身份的。 提名公布的那天，戚予紧张得连一口水都不敢喝。直到接完组委会打来的电话后的顾芊笑眯眯地告诉她，《字母》获得了六项提名，她才尖叫一声，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释放出来。 “星辰奖！是星辰奖！”戚予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她抓着顾芊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激动道，“这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在做梦？” 顾芊嗤笑一声，她略微用力地掐了一下戚予的胸口，在戚予疼得龇牙咧嘴时，调侃道：“现在呢？是做梦吗？”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戚予像个复读机似的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兴奋得差点想奔下楼，绕着小区跑个五十圈。 “瞧你这点出息。”顾芊白了戚予一眼，“这还只是提名，你都能激动成这样。要是到时候真得一不小心拿了最佳女主角，你岂不是要被当场送去医院抢救？” 戚予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她噘噘嘴道：“能进星辰奖的提名，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我哪敢想得奖的事。” “是吗？”顾芊挑眉看着戚予，笑道，“真得从来没想过？” “……好吧，想过，想过行了吧？”被顾芊逗得没辙了，戚予只好摸摸鼻子，尴尬地承认了心里的小九九。 顾芊笑得乐不可支，她将戚予推倒在床上，不慌不忙地去解对方的衣服。 “干，干什么？”戚予咽了口口水，紧张又期待地问。 “干|你。”顾芊笑眯眯道。 颁奖典礼那天，戚予和顾芊在嘉宾后台补着妆。化妆师对着戚予的脸蛋擦擦抹抹半天，语气纠结道：“戚小姐，您可以不要抖了吗，我不好给您上妆了。” 戚予：“……” 顾芊：“噗。” 化妆师忙活了半天，终于给戚予补好妆了，她如释重负般地迅速离开。宽敞的休息室里，一时只剩下戚予和顾芊二人。 为了缓解戚予的紧张，顾芊笑着捏了捏戚予的耳垂，饶有兴致地问：“一会儿你要是真得奖了，你会说什么获奖感言？” 戚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大概会感谢一下父母、粉丝以及支持我的朋友们吧。” 顾芊扬起眉毛，不悦道：“怎么不感谢我？” “是是是，还要感谢我最敬爱的顾前辈。”戚予连忙补充了一句。 “就这样？”顾芊十分不满，“你好歹也要说，‘感谢我亲爱的女朋友顾芊’吧？” “不想说。”戚予撇撇嘴，小声吐槽道，“谁让你这段时间一直不让我做1，还给我穿奇怪的衣服。” 顾芊自然听见了戚予的抱怨，她挑起眉，故作讶异道：“怎么？还学会报复人了？” 见戚予难得梗着脖子的样子，顾芊摇摇头，笑道：“傻子一样。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真以为我让你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秀恩爱呢？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 颁奖晚会很快便在全球媒体的实况转播下开始了。 如大众预料的那样，《字母》一举拿下了最佳视觉效果、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导演、最佳影片这三项奖，而万众瞩目的“最佳女主角”，则成了颁奖晚会上最后的悬念。 “第31届星辰奖最佳女主角是——”主持人故意话语一顿，就在大家屏气凝神的时候，他字正腔圆地大声道，“《字母》中y的扮演者，戚予！” 登时，全场掌声雷动，万千灯光与艳羡的目光聚焦于戚予。 直到最后登上了领奖台，戚予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戚予紧紧地握着话筒，手心里都出了一层薄汗。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得像是快要蹦出来，但就在此时，她突然望见了不远处，顾芊正用那双含笑的双眸温柔地注视着她。刹那间，戚予的心安定了下来，像是一艘经历了滔天海浪的船，终于回到了温暖宁静的港湾。 戚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对着台下无数的镜头，平静地开口：“这部电影，其实是我作为演员的最后一部电影。”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戚予语气坦然道：“拍《字母》得到的所有片酬与分红，我也会全部捐给性少数平权协会。” 此时，电视机前看转播的戚予粉丝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一群人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在社交媒体上发动态“缅怀”身为演员的戚予。 就在气氛逐渐严肃的时候，戚予忽然浅浅地笑了一下，她对着镜头眨眨眼，笑眯眯道：“但以后，我会以幕后制作人的身份继续奋斗在电影行业中，希望以后能制作出更多的优秀电影吧。” 戚予的粉丝被这峰回路转的发展折磨得欲|仙|欲|死，赶紧擤了擤鼻子，把编辑到一半的伤感微博和朋友圈给删了。 “最后，我要感谢很多人。”戚予朝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个躬，“感谢我的父母、我的朋友以及一直支持着我的粉丝，谢谢你们在我最低谷的时候一直相信我、鼓励我。”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没说。”当掌声渐渐平息，戚予看向了顾芊的方向。 顾芊以为戚予终于要像之前说的那样感谢她了，她朝戚予温柔地笑了笑，然后听到戚予一字一顿地，用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道：“嫁给我吧，顾芊。”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