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笑话故事》 头名状元 头名状元 明朝嘉靖年间,在安徽合肥有两个读书人,一个叫吴情,另一个叫黄统。吴情家境贫寒,有学问,是当地一位有名的才子。黄统家里有钱,是个阔少,不学无术,而且他笨得出奇,念了三年的书,连一个字儿都没记住;最后,他父亲觉得没必要再浪费钱财,就想把先生辞了。 “哎呀,先生,这孩子太笨啦,我看您别费这份儿劲啦。” 先生还 不死心,就说: “老员外,您别着急呀,慢慢来嘛。” 他爸爸一听,想了想,说道: “这么办吧,您再教一个月,我也不求多,能让他认识一个字,我就知足了。如果他认识一个字,我就奉送您五十两银子,怎么样?” “行,您放心。” 老员外走了。先生开始琢磨:一个月的期限,教他一个什么字呢?嗯……教个笔画少的……哎,姓丁的丁字,一共才两笔,一横,一竖钩儿,对!就教他这个“丁”字。 “过来,黄统,先生教你认个字,你看这个字,念丁!” “哎,念丁。” “丁!” “丁!” “丁,丁!” “丁,丁!” “丁,丁,丁!” “丁丁丁,丁丁当,丁当丁!” 先生听后,满心不是滋味,于是对黄统说道: “行了,行了,单个念吧,丁!” “丁!” “对了,那边念去吧。” 自此以后,黄统每天吃饱了就念这个“丁”,一连念了二十九天。 到了第三十天的这天早晨,先生心想:今天够一个月了,他要是能认识这个字,五十两银子就是我的了,嗯,我先考考他。 “黄统,过来,我考你个字。” 先生随手写了个丁字:“这念什么呀?” 黄统一看:“先生,这字我认识。” 先生一听他说认识,感到特别高兴,心说:行了!乐呵呵地问道:“认识,它念什么呀?” “我瞧着它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它不是……大概……反正您一说我就知道了!” 先生的那份高兴劲全没了,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这么笨呀,这不是念丁吗?!” “对,对,念丁。怎么样,您一说,我就知道吧!” 先生为了得到那五十两银子,绞尽脑汁,最后,他想了个办法,从墙上拔下个小钉子来,就搁在黄统手心里了,交待他说: “你攥着这个钉子,待会儿你爸爸来考你一个字,就是这个字。我问你念什么?你就说念丁!要是实在想不起来的话,你就张开手,看看手里这颗钉子,就会想起来了。 刚嘱咐完,老员外就来了,进门儿就问:“先生,这孩子怎么样啊?” “挺好的,您看我考他一个字。黄统,过来,你看这字念什么?”先生说完,随手在纸上写了个丁字。 黄统过来一看,毫不犹豫地说:“先生,这字我认识。” “好,认识,说吧,念什么?” “我瞧它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先生一听,心想:要麻烦。赶紧提醒他: “你手里是什么呀?” 黄统张手一看:“手里……噢,铁!” 先生听罢,气得浑身发抖,赌气不教回家了。自此以后,黄统更得意,吃喝玩乐,整天胡混…… 几年过去了,正赶上科考,天下的举子都要进京会试。吴情家里穷,当了点东西,凑了点儿钱,背着行李进京赶考去了。黄统一看吴情去了,他也要去!别看他没学问,他可有钱,带俩家丁挑着银子,骑着高头大马,也进京赶考去了。 当时,考场就设在崇文门里泡子河。门口有三座汉白玉的石头牌坊,左边写着“明群取士”,右边写着“为国求贤”,当中是“榜求俊逸”。考场上有三道门——龙门、内龙门、三龙门。 考场前面有条胡同,叫“鲤鱼胡同”,意喻鲤鱼跳龙门。在龙门有副对联,上联:“铁砚磨穿五百白丁争羞耻”,下联:“寒袍刺破三千浪里占鳌头”。横披:“天开文运”。内龙门也有一副对联,上联:“禹门三级浪”;下联:“平地一声雷”。再往里走就是“致公堂”、“魁星阁”、“明渊楼”,左右两边是考棚,是按《千字文》里“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编的号,一间挨一间……远一看就跟马蜂窝似的。 黄统刚到龙门,过来四个人,两个“搜检”,两个“巡衙”,把他拦住了。这是例行检查,怕考生夹带书卷,暗打小抄。刚一检查,黄统就把十两银子递过去了。别瞧他认字不行,干这手儿可机灵着呢!银子一递过去,搜检也不检查了,冲里边喊道: “搜过,什么也没有,入场!” 后边吴情来了,身上衣衫褴褛,又没递银子,检查得就特别仔细,除了一张当票,什么也没插到,搜检高声喊道: “不准入场——搜当票一张!” “啊?”吴情一想:千里迢迢进京赶考,就为这张当票吹啦,太不值了。他一咬牙,把仅有的五两银子递过去了,搜检马上就改口气了: “……搜出当票一张……当票上没字儿,白纸……什么也没有,入场!” 到了考棚里边儿,吴情进的是“天”字号,黄统进的是“地”字号。等试卷发下来,吴情一看是以《四书》拟的题,内带成文《四书》三篇,《五经》四篇。对吴情来说,这根本是小菜一碟,他略加思索,提笔就写,凤舞龙飞,行似游云,速如闪电,挥毫而就,交上去了。 黄统他连题纸上的字都认不下来,吃饱就睡,根本没提笔;可他心里有谱,就算一个字儿不写,交上白卷,他也得中,因为主考官是他舅舅。 果然,三场以后,吴情中了头名,黄统来了个第二名。这是他舅舅留了个心眼儿:这头名状元树大招风,回头皇上还 要在金殿上御试,就黄统这学问非出娄子不可! 得中以后,皇上果然在金殿亲自出题考试,也就是所谓的“殿试”。到了这天,应中的举子,聚集朝房。就听奏事处太监传旨: “圣上有旨,宣天字号举子进殿见驾!” 吴情一听,赶紧来到金殿,三拜九叩已毕,跪在丹墀。 皇上说:“天字号举子,朕出个上联,你来对个下联如何?” 吴情跪奏:“微臣才疏学浅,恐出言不周,冒渎天颜,祈万岁恕罪。” 皇上说:“听题: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 意思就是在雪地上头有几只乌鸦在那儿飞,如同一张白纸上滴了几个墨点子似的,这就叫“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 吴情才气确实不同凡响,张嘴就来,对的是:霞天雁过锦笺斜写数行书。 皇上高兴了:“哎呀,真乃奇才!……哦,爱卿,你叫什么名字?” “臣叫吴情。” 皇上一听:什么?吴情!无情者必然无义,像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岂能忠君报国? “来呀,锦衣卫,将他赶出殿外,终身不得再入考场!” 吴情就这样被轰了出去。 接着奏事处太监又喊道: “宣地字号举子上殿!” 黄统进来磕完头,跪在那儿东张西望,正在寻找他的舅舅呢。 皇上说:“地字号举子听题:一行征雁向南飞。” 黄统张口说道:“两只烤鸭往北走。” “啊!这是什么对子?” 黄统还 在强词夺理:“你出一行征雁,我对两只烤鸭。” “混帐!朕说征雁乃出征的征。” “没错啊,我对烤鸭乃火烤之烤。您那蒸雁是熟的,我这烤鸭也是熟的,来瓶二锅头,咱们是又吃又喝!” 皇上一听,怒火万丈: “住口!金殿之上,信口开河,分明是欺君犯上,哼!锦衣卫,推出午门,开刀问斩!” 此时黄统他舅舅,吓得汗如雨下。因为他是主考官,皇上要是追究起来,他有失职之罪。赶紧跪下,开口奏道: “臣启禀万岁,念其黄统年幼无知,一时失口,冒污天颜,还 望看在老臣面上饶他一死吧!” 皇上一听:“嗯……爱卿,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姓黄名统,黄——统!” 皇上高兴了:“哎呀,老爱卿,你怎么不早说呀!黄统这个名字太好了,这是朕的内侍呀。险些错斩了有用之臣,锦衣卫,快快松绑!就冲这个名字,朕要御笔亲点:黄统为头名状元并赐琼林宴!” 文武百官都愣住了,一齐拱手:“启禀万岁,黄统有什么用啊?” 皇上用手一指黄统,说:“黄统,皇宫里正缺一个马桶!” 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 在清朝中期,北京城附近的一个县,新来了一位县官。在过去有这么一句话,叫“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般的县官上任,总要催逼三班衙役替他抓差办案,好显示他的官威。可是这个县官很奇怪,他没叫抓差办案,而是叫三班衙役给找三个人来。这三个人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另外一个爱小便宜。三天期限,找着有赏,找不着每人打四十大板。 衙门的两个班头,一个姓张,一个姓李,两个人一下堂,张班头就跟李班头说: “李大哥,这位老爷可不错,也不让咱们抓差办案,就找这么仨人,好办。” 李班头一听就急了:“你别糊涂了,这还 好办?还 不如叫咱们抓差办案呢!有在街上骂人的,逮着他,咱们就说他是小偷儿;半夜 里走黑道儿的,咱们给捆上就说是土匪,这多好办。急性子、慢性子、爱小便宜的,你上哪儿找去?你随便给抓一个来,告诉老爷说他是急性子,到堂上一回话,他是慢性子,咱们如何收摊呀!再说这也没法问,走在街上:‘先生,您是急性子吗?’那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急性子?’‘要么您是慢性子?’‘你才是慢性子哪!’‘我知道您是爱小便宜的。’‘你才爱占小便宜哪!’如果这样,非得打起来不可。” “那怎么办?” “咱干脆给他来个不找。” “那咱们就开开心,听戏去吧!” 二位班头出了衙门,就进了戏园子,找了两个座位,往那儿一坐,台上正演《玉堂春》。在他们前边坐着一个人,这个听戏的有点儿特别:台上大声唱,他小声唱,并且摇头晃脑,手里还 拍板,高兴之处还 要带点儿身肺。 正在这时,从外边跑进一个小孩,东张西望,就来到这个人跟前: “爸爸,咱们家着火啦!” 听见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那人不慌不忙,摇头晃脑地念着戏韵:“唔,着火了,着火了——”大伙一瞧,心想:这人是什么毛病? 小孩说:“我妈叫您赶快回去!” “哎——是——刚着的,还 是早着的呀?” “着半天啦,您快回家去吧!” “哼,那么——火着得大不大呢?” “大!”小孩说,“我妈叫您赶快回去!” “行。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妈,就说我正在这儿听戏哪,反正也没多大工夫,现在是《起解》,等《会审》完了,我去洗个澡,然后就准备……。” 在他旁边坐着个黑大个,没等那人把话说完,抢圆了胳膊就给那人一个大嘴巴。挨了这一巴掌,他才慢慢悠悠地站起来: “哎,你怎么打人?” “我打你有错吗?你看你刚才说的话多可气。孩子叫你回家救火,你却不走,还 问刚着早着,火大不大,听完戏还 要洗个澡再回家。那我还 不揍你?” “按理说你管不着,我是天生的慢性子人。” 二位头儿一听:好呀,你在这儿哪!一抖锁链子,哗楞,嗄本儿!给锁上啦。 那人问道: “二位,为什么锁我呀?” “甭问了,你犯了罪啦。” “没关系,犯了罪我吃官司,可是他凭什么打我呀?” 二位一琢磨,就埋怨那个人: “你为什么打人?” “方才你们二位没听见?他家着火了,他还 在这儿穷磨蹭。那我还 不揍他!” “那你也不能打人家,你不会跟他说理吗?” “没什么可说的,二位有所不知,我是生来的急性子!” 二位头儿一听:噢,敢情急性子也在这儿哪!一抖锁链子,哗楞,嗄本儿,也给锁上啦。二位班头把这俩人带回县衙门,押在班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张头儿说:“急性子、慢性子都有了,就差一个爱小便宜的了。今天天也晚啦,我是又渴又饿,干脆,咱们到对过茶楼叫点儿点心,喝点儿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二位头儿出了县衙门,就奔对过儿茶楼。刚一上楼,掌柜的过来了:“二位头儿受累,您给管管吧,那边儿打起来啦。”二位头儿过去一瞧,有两个人,一个端着一屉包子,一个端着一笸箩烧饼。有个喝茶的坐在那儿低着头。那两个人直冲他嚷嚷:“你不吃也得给钱,我这包子馅哪儿去啦?!”那个说:“我这烧饼上的芝麻也全没啦!” 二位班头儿过来一问,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人来喝茶,人家卖包子的过来了,他说,我来一碟,卖包子的给搁桌上一碟。他等人家卖包子的走了,拿指甲把包子底划开了,把馅儿倒出来吃了,一碟五个包子,他吃了仨馅儿,然后把皮吹鼓了,又摆在碟子里啦。等卖包子的走过来,他说:“这都是回屉的,我不要了,拿走吧。”卖包子的拿回去往笼屉里一搁:“哟!怎么有三个没馅?”也不好意思来问他。再说,问他他也不会承认。 一会儿来了个卖烧饼的。卖包子的告诉他:“别上那儿卖去,刚才他把我包子馅儿吃了又不要啦。” 这卖烧饼的名号叫二愣子:“啊?我非去不可!” 走到那人跟前:“哎!吃烧饼吗?” “撂下两碟,一会儿拿钱。” “您吃着,我在这儿待会儿。” 那人一看卖烧饼的不走,拿起烧饼来就掂量: “这——烧饼多重?” “二两。” “够吗?”他又搓一下,“不够吧?”又掂了一下,芝麻掉下来了。他又换一个:“这个更不够分量了。”连搓带掂又狠摇了两下。 他掂完一个又一个,桌上全是芝麻了。卖烧饼的冲他直瞪眼,心说:你吃我一颗芝麻粒儿也得给钱!我看着你。桌上这芝麻,我看你怎么吃! 这家伙也真有主意,跟他一张桌上坐着一个人,他跟人家并不认识,硬跟人家说话: “大哥,我现在买所房子,这所房子太便宜啦。” 同桌这人不好不答腔,问道:“一共几间哪?” 他说:“我跟您说不清楚,干脆,画个图得啦。”说着,手指尖往舌头上一蘸,往桌上一划:“您看,正房三间。”芝麻全沾起来了,再往舌头上一放,芝麻全到嘴里了。“这是东厢房,这是西厢房。”他把桌上的芝麻全吃了。 卖烧饼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这烧饼还 要不要?” “拿走吧,不要了。” “不要啦?给钱吧!” “我没吃啊!” “是啊,吃一颗芝麻算一个烧饼钱!” “你这不是讹人吗?” “讹人?你还 得给包子钱呢!”卖包子的把那仨皮儿拿来,“今儿不给钱,你就别想走!” 俩人一嚷嚷,茶楼上的闲客都围过来了,这时候二位班头也过来了。大伙儿说:“二位头儿给评评理吧。”二班头儿说:“别吵,怎么回事?”卖烧饼的说:“您二位要给我们做主呀。人家卖包子的过来,他要一碟包子,顺手挖仨包子馅儿吃了,把包子皮儿吹鼓了,摆在碟里,然后说不要了。我端着烧饼过来,他说来两碟,拿起烧饼硬说不够分量,一个一个地掂,芝麻掉了这么一桌子,他把芝麻吃完了,又告诉我不要了。难道我们找他要钱要错了吗?” 二位头儿说:“你这人太不对了,怎么吃人家的包子馅儿呢?不要人家的烧饼,又干吗吃人家的芝麻呢?” 这人说:“这也不能怨我……嘿嘿……我这个人生来就好占小便宜儿。” 二位头儿一听,放怀大笑:“哈哈,你在这儿哪!” 掏出锁链来,哗楞,嘎本儿!也给锁上啦。 “哎,二位,怎么锁人哪?” “你是爱占小便宜吗?” “有这么一点儿。” “那就没冤枉你。走吧!”他也被带走了。二位班头心里这份儿高兴劲就别提了。 俩人把他带到了县衙门,仨人都找到了,知县立刻升堂。一问,这个急性子听戏的时候给人家一个大嘴巴;又问,这慢性子家里着了火,还 打算听完《玉堂春》再回家;问到爱占小便宜的,他就说怎么抠包子馅,怎么掂烧饼,说到往嘴里沾芝麻的时候,连县官都乐了。他说: “你们仨人认打还 是认罚?” “老爷,认打怎么讲?” “认打是每人打八十板子,充军发配。” “哎哟,那受不了!老爷,我们认罚行吧?” “认罚好办:罚你们仨人在我这儿白当三年差。是认打认罚?” “老爷,我们认罚。” 二位班头听着心里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啊?就算不花钱,也不用这样整人哪!他们哪知道县官的想法,知县把这仨人留下都有用处。县官让急性子给他当跟班儿的,他说派急性子办点事,马上去马上来,一点儿不会误事。那么他要个慢性子干吗呀?他让慢性子给他看孩子——这县官有俩孩子,大儿子七岁,小儿子三岁。他说慢性子脾气好,孩子怎么磨他,他也不着急。那么他让这个爱小便宜的干什么呢?知县留他在衙门里当个采买。他说这个爱占小便宜的,买东西准能赚点儿——敢情这县官也爱占小便宜儿!知县想得还 真好,谁知道他倒霉就倒在这仨人的身上啦! 县官上任第三天,省里头派来一个大官到这县里视察。按照规矩,县官得出城几十里地去迎接上司。知县就叫急性子:“急性子,外厢备马顺轿,跟我去迎接上差大人,越快越好。”急性子答应一声撒腿就跑,知县在里边换官衣,衣服还 没穿好,急性子推门就进来了:“回老爷话:外头都准备好了。”县官一听:“喝!太好了,到底是急性子呀!” 县官出门上了轿,急性子上了马,头前引路,轰散闲人,一会儿的工夫就出了城了。一出城,糟啦!城外有条护城河,河上有桥,那天正赶上是集,出城进城的车马挺多,桥上卡着车了,得半天才能疏散开。知县从轿子里往外一看:“哎呀,这么多车?这得多半天才能过去呀,讨厌!”急性子一听,老爷在轿子里发脾气了,一声没言语,翻身下马,靴子脱下来,袜子扒了,长袍往起一掖: “老爷,您下轿!” “干吗呀?” “咱们别等了,干脆我背您过河。” “行吗?” “老爷您来吧,没错儿!” 县官也怕误了公事,背就背吧!急性子把县官往起一背,嘴里还 说句吉祥话:“请老爷高升!”唏哩哗啦下了河。越往当中走水越深,急性子还 怕老爷这两只靴子沾上水:“请老爷再高升。”他使劲一颠,再往前走。“请老爷还 得高升。”又用力一颠,县官骑在他脖子上了。急性子倒高兴了:“老爷,您瞧这多好啊,不但靴子湿不了,而且更稳当了,不扶着也能走啊。” 走来走去走到水深的地方了,县官拍着急性子的脑袋说:“急性子真有用,回头迎接完了上差,一点儿事不误,回衙我赏你二两银子。” “谢谢老爷!”这一谢不要紧,咕咚把县官给扔河去了。县官爬起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顺着脑袋往下流水,差点儿淹死。 “急性子,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谢赏啊。您不知道我是急性子吗?” “就是急性子,也没有这么急的呀!你等过了河再谢嘛!” “是啊,您不会过了河再赏吗!?” “得啦,别费话啦!都成水耗子啦,怎么迎接上差呀?赶紧回衙门换衣吧!” “老爷,我再把您背过去。” “全湿啦,还 背什么劲儿啊!干脆,咱俩儿一块儿过去吧!”唏哩哗啦,县官自己回去啦! 知县回到衙门时,一进门吓了一跳,只见慢性子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发愣。赶紧过去问: “慢性子,你在这儿干吗哪?” “哎——没干吗,我在这儿想事哪。” “你想什么事呢?怎么不哄着少爷玩啊?少爷呢?” “少爷啊?您问哪个啦。” “问哪个,大少爷呢?” “大少爷呀,上学去啦。” “二少爷呢?” “二少爷呀,别提啦。” “怎么啦?” “掉井里头啦。” “啊!掉井里你怎么不赶快去捞啊?” “还 捞什么劲儿啊!已经半天啦。” “啊!快捞,快捞!” 等把孩子捞上来一瞧,已成大肚子蝈蝈了!县官急得直跺脚:“真倒霉!我们怎么单用你们这号人呢?用个急性子,为谢赏把我扔河里头;用了慢性子,少爷掉井里半天啦,他还 跟我闷着呢!别愣着啦,账房来人哪!拿五两银子快给二少爷买棺材去。” 买棺材谁去呀?也就剩下那个爱占小便宜的了。爱占小便宜的过来讨好地说:“老爷,这个差使该我去了,我买东西准便宜。” “甭费话!人都死了,还 讲什么便宜!快去!” 爱小便宜的拿着五两银子直奔棺材铺,一进门,大声问道:“掌柜的,你们这棺材怎么卖呀?” 掌柜的走过来很客气地答道:“您要多大尺寸的?” “小的。” “小的您瞧这个,三尺六的卖三两五,这二尺九的三两。” 爱小便宜的不解地问道: “掌柜的:三尺六的三两五,二尺九的怎么卖三两?你是不是记错了,应当二两九吧!” “棺材铺让大不让小。” “给二两行吗?” “棺材铺不还 价儿。” “不还 价儿,谁花钱买小的呀?小的没有大的上算。”买棺材还 想着上算呢! 掌柜的说:“图上算您就买大的。” “当然买大的。多花五钱银子,还 多着好些木料哪!给你五两银子,找钱。” 掌柜的接过银子去找钱。古时候找钱很麻烦:掌柜的得上柜房开银柜,用戥子称,才能找钱。掌柜的一进柜房,爱占小便宜的一看四下无人,把那个三尺六的盖打开了,拿过一个二尺九的放在里边了——大棺材装小棺材——然后把盖儿盖上,站在一边,没事似的等着找钱。 掌柜的把钱找回来:“我打发伙计给您送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吧。”爱占小便宜的不敢让别人送,因为里边有个小的,怕露了馅儿,自己背起棺材走啦。 回到县衙,把棺材往地上一放: “老爷,您看这个怎么样?才三两五,您说便宜不便宜?” 县官这份儿气呀,心说:人都死了,还 在乎便宜不便宜!一瞧这口棺材就一皱眉:“唉!你真废物,买这么大的棺材干吗呀?” “老爷,您说这口棺材个儿大呀?不要紧,这里边还 有口小个儿的哪。”他打开大棺材盖,把小棺材拿了出来。 县老爷更火儿啦:“你干吗买两口棺材?” “老爷,这小的不是买的,是我偷来的。” “混帐!你偷这个来干什么用?” “老爷,这叫作‘闲了置,忙了用’,您别看现在没用,等大少爷死了,咱们就省得再买啦!” 借火儿 借火儿 解放前,在北京城外河边有一棵小歪脖儿树,有一个人上吊自杀了。在那个年头儿,是人吃人的社会,一团黑暗,倒真是鬼世界。这个人生活困难,借了一点儿高利贷,利滚利越来越多,还 不了。债主找他逼命。白天债主对他说:“你穷骨头打算赖账啊?甭说你活着,你就算死了,连你的魂儿都得还 我的账!”这个人被债主逼得实在没路可走,就在河边儿上吊自杀了。 这天天快黑了,官府准备第二天摘下来验尸,验尸以前应该是死尸不离寸地,这天晚上就归打更的王三看管。王三想:我得想个法子,别让走路的不留神给撞下来。他就在附近的杂货铺儿要了一根鞭,一根香,点着以后给死人插到手里,心说:这回就没关系了,谁走到这儿一瞧,这儿有火亮儿,就不往他身上撞啦。王三自己弄了点儿酒,在对过儿一个大门道的台阶上一坐,手拿着酒壶自言自语:“我说兄弟,咱们素常都不错,有什么事找找穷哥儿们哪,能叫你难住吗?你这么一来,谁心里好受?这才叫酒入愁肠啊!”吱,喝了一口。“你喝这个。啊,你不喝?我替你喝。”吱!又一口。王三把酒喝完了,也搭着心里烦,打上盹儿啦。 从那边走来一个人,想抽烟,一摸,没带火柴。正好走到河边歪脖子儿树跟前,看见火亮儿,他想跟这个人借个火儿使使。但是,借火儿抽烟也有个规矩。比方说,要跟对方借火儿,先不瞧对方这人,等对着了以后,拿烟让人,这才瞧对方:“您抽我这个?”这个人也一样,他先没抬头,直奔火亮儿走过来。他当时也蒙住了,谁黑更半夜 的拿着香头儿在这儿站着?“行个方便,我使使您的火儿。您抽我这个……啊?!”心说:是你呀!一看那个人,敢情吊着哪。当时他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就大啦,头发刷地一下子就立起来啦,两腿一下子就直啦。为什么把他吓得这么厉害哪?原来这小子就是那放印子钱的。心想:哎呀!他真让我给逼死了,这他还 能饶得了我呀!他把烟也扔啦!但拿香的手却攥死把了。敢情人要是真害了怕,你要跑都跑不动了,腿自然而然就沉了。他举着香噔、噔、噔往前走,这时候打更的王三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瞧,香火头儿突、突、突直往前走,心里说:哟!走了?你走了我怎么交差啊!这可不行。死尸不离寸地,你跑哪儿去我也得把你弄回来。王三就在后头追,又正赶上他趿拉着两只鞋,在后边踢啦趿啦,前头那个一听,更害怕啦,心想:我的妈呀!他下来啦!原来他以为上吊的那个人下来了,更跑不动啦。王三追到这个人身后,一伸手,抓住他的脖子。前间这位“呕”的一声被吓死了!王三把他往回一带,这手一托他后腰,把他举起来啦:“好小子,你跑到哪儿去我也得把你弄回来,等着明天验尸,死尸不离寸地嘛!我还 给挂这儿。噢?这儿还 有一个哪?!” 瘸子巧进门 瘸子巧进门 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头,有三个闺女,大姑娘二十二,二姑娘二十,三姑娘十八,挨肩儿的亲姐儿仨,这姐儿仨感情很好,不愿意出阁。因为一出阁就各奔东西了。内中如果要有位外省人,就很难回家,姐妹见面的时候就少啦! 后来姐儿仨一合计,嫁也成,但须嫁亲哥儿仨,错了亲哥儿仨不嫁。这就难啦!亲哥儿俩不成,亲哥儿四个也不成!为什么?因为姐儿仨嫁给老大、老二、老三,剩下老四不还 得再娶一个吗?娶一个妯娌就有外性,锅沿一碰马勺,不还 得分家?故此哥儿四个也不成。 旧社会都讲:“门当户对”。要是嫁给穷人好办,亲哥儿仨二十多岁没有成家的有的是!可是不嫁给穷人,得跟她家财产相当,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让媒人给说,要说停当了谢两千块现大洋。这媒人姓酸,叫酸梅。这酸梅满市街给找主儿,过了半年也没合适的!有一天酸梅住娘家去,她娘家表嫂也是个媒婆儿,叫烟儿梅。烟儿梅那村儿离酸梅那村儿五十多里地,这村儿有亲哥儿仨,家里是财主,开着烧锅、木匠铺、大粮行。大爷二十三,二爷二十一,三爷十九,年岁相当,财产相当,这哥儿仨还 都是念书的人;女方这老头,是个进士,这不是门当户对,挺好嘛!但有一点麻烦,这哥儿仨都有点残疾。哥儿仨都是瘸子! 这哥儿仨还 是三样儿瘸!大爷是抽筋儿腿。走道时有条腿迈不出去,他得把浑身力量使到腿上往外抢,抢出去画半拉圈儿再落地。二爷这病在脚面上,脚尖儿立着,一走高起一块来。而三爷这瘸,瘸得寒碜。三爷这病在大胯骨上,走着道儿这腿抬不起来,拉拉着,拖着走! 这酸梅、烟儿梅一想:错过这哥儿仨还 找不着合格的,于是就领着老头去了。这哥儿仨在柜台里瞧着帐,旁边搁着算盘,大爷喝着茶,二爷点着烟卷儿,三爷瞧着报,老头儿由酸梅、烟儿梅领着进来一一给引见: “这是某某老先生,这是三位东家,大爷、二爷、三爷。” 哥儿仨站起来一抱拳: “老伯,请坐请坐。” 老头儿坐下了,他们也坐下一齐谈话。老头儿一听: “好学问,好谈吐!” 临走时,他们站起来装着要往外送,老头儿一说“留步”,这哥儿仨说: “好好,恭敬不如从命,您慢慢走。” 然后坐下了,老先生什么毛病没瞧出来。 这门亲事老头愿意,回来跟老婆一说,老婆不放心,要亲自相相这三位爷。这麻烦啦,这三位姑爷离这儿好几十里地,老婆不能上烧锅去,又不好意思让那哥儿仨上这儿来,怎么办呢?老婆出了个主意,老头不是个进士吗?让老头儿立即回诗社,出帖请些年轻学生,把这哥儿仨也请到里头,拿别的学生衬着这仨人,老头当社长出题,让大家来篇文章,一来看看这哥儿仨的相貌,二来也试试这哥儿仨的才学。这哥儿仨接到请贴也知道是为了这档子事,就是不能来,为什么?一来肯定露馅。大爷抽筋儿腿,二爷踮脚,三爷拉拉胯。可娶媳妇儿心盛,不来也不行啊!怎么办哪?酸梅、烟儿梅又出了个好主意!这酸梅跟着一块儿来,烟儿梅在女家这头儿等着,这哥儿仨特意迟到一个来钟头,哥儿仨来的时候坐一辆车,坐着一对菊花青骡子拉着的轿车,大爷坐在前边,二爷坐在大爷脊梁后头,三爷在尽里头。烟儿梅在这儿等着,酸梅骑着驴跟着轿车。 到村口这酸梅先进村儿,车慢慢走,到门口,酸梅冲里头一嚷: “老太爷、老太太,人家可来了啊,迎接迎接!” 亲友都在这儿,一听说新亲来啦,都想看看,就全出来啦,门里门外,台阶上都站满啦,要瞧瞧这仨人什么模样儿! 这仨人到门口儿下不来车,一下车这瘸子就露啦!车一到,烟儿梅又想出个办法。烟儿梅说:“哟,大爷,二爷,这会儿才来呀,人家亲友早就到了,连我们也来了半天啦!回头我们得开开眼,老太爷出题,大家作文,我们也没念过书,不懂什么叫文,回头我们得看看,见识见识。” 这位大爷还 跨在车沿上,不能下来,一下来腿就露啦!冲老头儿一抱拳: “哎呀,老伯,您可千万不要听烟儿梅的话,作文我可实在作不好,我写几个字还 能勉强凑合,正、草、隶、魏碑、蝌蚪文都能写,不但双手能写,连我的脚都能写,今天众位亲友到这里赏光,我要献献丑,我把袜子扒了,取文房四宝,找纸!” 说话就解腿带儿,要扒袜子!其实他写不了!烟儿梅赶紧跑过来: “大爷,您先别忙,您写得多好哇,我们没念过书,也不懂,也就请老太爷给指点指点,再说,大街上扒袜子,当这些人多不好看,您既能写,写地下就成啦!我搀着您下来。” 烟儿梅、酸梅把大爷一架就下来了。 “好好,那么我就不用啦,恭敬不如从命,写几个字众位给指点指点,众位,我可要献丑啦,哈哈哈哈,写几个篆字!”说完,抢着腿就蹦进去啦,一百多口子愣没瞧出来。这老头儿注意瞧着地,理着胡子:“哎呀,我怎么不认得哪?” 酸梅、烟儿梅又把二爷搀下来!二爷下车不说别的话,往地下一看: “众位众位,您看我哥哥这一笔多好,这么多笔中,最好的是这一笔……” 他用脚尖点了几点地,也进去了。 俩媒婆又把三爷搀下来,三爷站在车旁边跟大哥嚷: “大哥大哥,哎呀,这什么道理!您怎么把字写在地下让人踩着,这不是毁谤圣贤吗?岂有此理!我给您都划拉了吧!” 三爷边说边拉拉着胯往前走,就这么着,三爷也进去了。 怪婿解难题 怪婿解难题 民国初期,有一家财主,这老头曾做过两任外任官,很有钱。他有三个女儿。做外任官的时候他没往外聘,怕聘出去见面的时候少。回来后,三个姑娘都已成年,同时聘出去了。这老头对于儿女亲事马马虎虎,他非常听信媒人的话,媒人说怎么回事,他也不调查,也不管未来的姑爷跟姑娘是不是般配,那人的人格、脾气,但是他调查人家的家当。因为他是财主,做过两任外任官,要门当户对。所以这三家亲戚都是门当户对——财主。把姑娘嫁出去一回亲,差点儿把老头儿烦死。因为仨姑爷是仨个怪物。 大姑爷是一脑秃疮,该长头发的地方全没头发,长这么一个秃壳,一手指多厚的秃疮嘎渣。顶缺德的是什么?他在跟前讨厌,味儿搁一边,他在人跟前挠,掉下好些秃疮嘎渣。尤其夏天不敢抠。夏天很热,一热他出汗,出汗这秃疮嘎渣悬起,一抠,掉下一整个的来,露着鲜红的,更寒碜!无奈,他只得拍,拍呀比那抠还 讨人嫌,他拍不要紧,旁边看的受不了,先出相呀后出声。 二姑爷流鼻涕。他不擤,往里吸溜。实在吸溜不回去,他用袖子擦,这就成绸子袖头了。夏天一看,他有两撇胡,其实不是,那是鼻涕嘎渣上落苍蝇了。 三姑爷是倒长眼睫毛。打害眼起,把眼睫毛倒,老往一块合,摘完了不长,过两天长出来小锥子,正刺眼珠,得老往下,流浓嗒水。夏天,连眵目糊带嘎渣,苍蝇往眼上飞,苍蝇去了他睁不开眼,他得轰,一轰,苍蝇飞了。因此他得总用手在眼前来回摇晃。 仨姑爷这个怪样,老头没办法,生米做成熟饭。过了二年,老头儿七十大寿,高朋满座,胜友如云,来了八百多位亲友。六月底七月初,正热的时候。仨姑爷来拜寿。这吃饭的时候,这老丈人得陪着仨姑爷一块儿吃饭。不陪着还 不行,这是规矩,姑爷是贵客,不陪着姑奶奶挑眼。陪着吃又没法吃。这桌饭摆上菜,爷四个四面一坐,大姑爷冲老头儿拍脑袋:“哎呀——吓!”二姑爷用鼻子抽鼻涕,三姑爷用手在眼前来回赶苍蝇,老财主一见三个姑爷的怪样,别说吃饭啦,恶心得直想吐。老头儿心想:这饭吃不了,回头一打苍蝇,把苍蝇打菜盘子里。我得把他们仨人弄走,这桌饭我也不吃。 老头想了半天想出一个主意来:“今天咱们爷四个吃饭,我立个规矩,大姑爷不准拍脑袋,二姑爷不许擦鼻子,三姑爷的手不许往眼睛前晃悠,往眼前轰苍蝇也不成。你们把这规矩守好了,明天哪位府上送上一桌燕菜席,可得把我这规矩守住,要犯了我这规矩,不用说给你们送燕菜席,你们哥仨做东道请客,燕菜席得吃一年,还 不是咱们爷四个吃,所有来的亲友八百多号完全奉陪!” 老财主的意思非常清楚:你们受不了就走,一走人我也不吃,省得这添恶心。两小哥俩全瞧着大姐夫,大姐夫明白:老丈人损呀,他不让我拍不行,不拍痒痒!一拍就输啦!我站起来一走,亲友一乐,以后还 见不见人?大姑爷一想:成,这规矩我守。赶紧吃,吃不了两样菜就让上饭,吃半碗饭就饱。酒量不拘,饭量不拘。回头一边儿拍去,躲开他一边儿拍去没事。 “成,成,我遵着您这个约。” “那么你们哥儿俩哪?” 二姑爷、三姑爷说:“随着吧!” 老头说:“你们全随着啦?我这话可算有效啦。大姑爷不许拍脑袋,二姑爷不许擦鼻涕,三姑爷不许往眼前摇晃,现在就开始,来,换酒杯!” 老头也够缺德的,他拿走半两的酒盅,换上四两的酒斗,也不喝花雕了,完全二锅头老白干。这玩意儿一盅四两,老头儿这边还 紧催着:“来来来,咱们先把它干了哇,不许剩,亮底,满福满寿!”爷四个一干杯,又斟上,“来个双福双寿!”两杯下去。又满啦,“来来来,喝完这杯随便喝,连中三元!”两杯下去就受不了啦,大热天,这白干酒串皮!大姑爷脑袋上跟虫爬似的难受,急得汗哗哗往下流,一拍就输,因此不敢拍。老头子还 举着:“来来,把这干啦,干啦!” 大姑爷心里琢磨:不能喝啦,把酒杯放下啦,你说不吃完了饭走,这不像话,还 没吃哪就饱了吗?开口说道:“老泰山,大热天要喝酒可没意思,我想,席前有酒,无令不成欢。” 老头说:“划拳?” “划拳,天热,一嚷一出汗也不好,最好说个故事,咱们爷儿四个每人说一个,说完了再喝,您看好不好?” 老头说:“这也有意思。大姑爷先说,开始吧。” “嗬,有一年哪,小婿跟着朋友上吉林省,去打围去。” 老头说:“那有什么特别呀?” “嗬,这个围场里可是物种新鲜,野兽成群,什么四不像啦,野猪哇,熊瞎子,狼啊,豹子这都不算,最要紧的那回我瞧见出奇的野兽,鹿。一身梅花点,跑得快着哪!” 老头说:“动物园里常见梅花鹿,那不算新鲜。” “是呀,您看不算新鲜,您看那个跟我看那个不一样啊,您看那鹿是俩犄角,我看那鹿犄角多,不但多,而且方向长的不一个地方,这地方长的犄角,那地方又出来啦,可这地方长,哎呀,它脑袋上啊净犄角啦!”大姑爷边说边用手拍脑袋,说完了,痒痒劲也过去了。 老头没明白,二姑爷懂。二姑爷在旁边坐着,心里说:大姐夫,你缺大德啦,你要不拍呀,我这鼻涕还 能忍一会儿,这一拍呀,都过河啦!擦是擦不了,想词儿又没词儿,这可怎么办哪?你顾你啦,你顾着点儿我呀!老头还 在那较真哪。老头说:“我今年七十,我没开过眼,没见过这么些犄角的鹿。” 二姑爷接着话头说:“是,您没见,吃亏呀!那天我没跟大姐夫一块儿去,我要跟大姐夫一块儿去您就信啦。” 老头说:“怎么哪?” “我有一手儿功夫,叫百步穿杨箭。” 老头说:“那是黄忠。” “我比黄忠强,黄忠一手开弓,我左右开弓,我左一箭,右一箭哪,就逮住俩!”三姑爷边说边用左右两袖子擦鼻涕,说完了,鼻涕也擦完了。 最后,这群苍蝇都上三姑爷眼睛那去,三姑爷说话啦:“老泰山,您不用听大姐夫胡说八道,据我所知,根本没有这回事!”他边说边用手赶眼前的苍蝇。 白吃讹人 白吃讹人 在旧社会里,朋友之间勾心斗角,因此交朋友要特别长住眼,千万别吃亏上当,像那种上电车往里挤,洗澡后穿衣服,吃完饭含漱口的人,最好远而敬之。 比方说,四个人一块去外边玩,道儿远得坐电车。车一来,他头一个就挤上去了,哪人儿多他往哪儿钻。他是专门练这手功夫的,车上人多挤他都不怕。他拿这胳膊肘儿顶人家那肋叉子: “借光!劳驾!” 三挤两挤,他挤到车里边去了。 剩下三位没长心眼,上来就站门口。等车一开,他在里边喊上啦: “卖票的!我买四张!” 干吗喊买四张呢?他那意思是告诉门口那三位,买票的时候想着买四张,还 有我哪! 车上那么些人,卖票根本挤不过去了。好容易挤过去了,车也到站了。再说门口这三位也不能让他买呀。 “您甭管了,我们这儿买啦!” 因此,人家买了,他省下了。 洗澡后穿衣服。在过去,进澡堂子洗澡时,先洗澡,出门时才交钱。他是脱得快,穿得慢,为什么?他是进门就脱,脱了就洗,不但洗,而且是全洗,剃头、搓澡、修脚,全套。等穿的时候可就慢了,人家那三位把衣服早穿好了,他还 在那不紧不慢地穿呢,一只袜子能穿半拉钟头,好容易穿上,又脱下来了,他愣说穿错脚啦!由于澡塘子里太热,先穿的三位蒸得直流汗。其中一位说道: “哎,我说您快点儿行不行?再有五分钟不出去,我非得霍乱不可!这么着吧,你慢慢儿穿,我们外边等你啦。” 先出来的三位到了柜台,被掌柜的叫住了:“噢,几位,您把钱给了吧。” “不,我们不给,后边那位给。” “后边哪位呀?” “后边没穿完衣服那位给!” “不……您回来吧,后边有六十多位没穿衣服哪!” 故此,三位把钱付了,他又省下了。 最可气的是吃完饭含漱口水。他是早不漱,晚不漱,多等伙计把账单往桌上一放,他漱口,嘴里含着水冲这三位比画: “嗯……嗯……嗯……” 那意思:你呀,你别给;你也别给;你也别给;我……我也不给! 他是光比画,可不吐。因为一吐漱口水,饭钱就得他付。等人家把钱都给了他才吐,吐完了用毛巾一擦嘴,说了句话,才可气哪: “噗!又你给啦!” 人家给啦,他又白吃啦。久而久之,大伙儿全明白了:知道他是位“白吃猴儿”。尽量躲着他,但是他却去找你: “哎,三位!今天吃我一顿儿怎么样?你们要不去,那是瞧不起我,我要是不请,我……” 开口就要起誓。三位心想:别让他起誓,去吧!他呀,是哪家饭馆子大往哪家儿带。到那儿是什么菜好要什么菜,嗬!满满要了一桌呀!每天哪,他是吃得慢,人家都吃完了,他还 没完哪,怎么?等到最后好漱口啊!今天哪,他是吃得倍儿快,人家还 吃着哪,他早吃完了。 这时候再看他,眼睛也眯缝了,舌头也短了,说话也不利落了。原来他装醉。 “我……我告诉你们说,今天……这……这顿饭钱……你们都……都甭管,伙……伙计!来……来!算……算账!多……多少钱?” “四十块钱。” “四……四十块钱,不……不多,我……我给,我给可是我给,我可给……给过啦!” 伙计心想:怎么着?给过啦!嘴上却说: “您什么时候给的呀?” “我一进门的时候,就……在你们柜上存……存了……存了八……八十块钱,吃……吃了四十,还 ……还 得给我找……找回四十来!” 伙计一听,他存了八十块钱,赶紧跑到柜房。 “楼上雅座那四位,是不是存了八十块钱?” “没有啊!” “没有?不,您给查查吧。” 柜上开始翻帐本,连前年的账都翻了,也没找着这八十块钱。因为他根本没存过。 伙计可真着急了,汗都下来了,回来问他: “您大概记错了吧,帐薄上怎么没有啊” “什……什么?没有!我……我明……明明给了嘛!” “您交给谁啦?” “交……交给谁啦?你……你说我……我交给谁啦?” “我哪儿知道啊!” “反……反正,我……我交给你们这……这穿白大褂儿的啦!” “我们这儿伙计都穿白大褂儿,不过也分号儿。” “你……你是几号啊?” “我六号。” “对了,我……就交给六号啦!” “啊?您别冤枉我呀!” 说完这话,他不理这伙计了。冲这三位说: “你……你们仨人……听听,存了八……八十块钱,愣……愣说没有!他们这……这买卖讹人!” “不……不行!咱们……得跟他打官司,要……要是打赢了,找我……四十!我请你们仨……再……再吃一顿儿!要……要是打输了,把你们仨押在里头……” 啊?这仨人一听,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呀? “我……我在外边儿再……再活动!” “我……跟他们完不了!我……我……” 话没说完,他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时候,仨人明白了。噢,又上当了!可又一想:他跟这儿装醉赖账,我们仨人不能跟着他丢人哪,得了,认倒霉吧。就对伙计说: “这位是‘白吃猴儿’,我们跟他不是一事。你也别着急啦,不是四十块钱吗?他不给,我们给!” 这仨人当时凑了四十块钱,交给伙计了。这伙计心里有气,想臊臊他,在他跟前显摆: “行了,先生,您起来吧!您看:这是四十块钱,就算您给了。” 话音未落,“白吃猴儿”眼睛也睁开了,舌头也利落了,说话也清楚了。 “多少钱?” “四十!” “够数儿吗?” “不信您数啊!” 他把钱接过来:“一十,二十,三十,四十!”数完了往兜儿里一装,又装起醉鬼来了: “这是找我的那四十!” 小小捣蛋鬼 小小捣蛋鬼(1) 从前,有个姓李的秀才,他有个儿子叫小儿,小儿小的时候非常淘气。 他十一岁的时候,梳个小辫儿也挺讲究。他这小辫儿,留在天灵盖上,不过不是月牙形的,是滴溜儿圆,这不叫“木梳背儿”。用红头绳一扎,朝天立着,这叫“冲天杵”!可以想象到,一个小白胖小子,再有这么个小辫儿,谁见着不稀罕!遇上和善的叔叔大爷,过来扒拉一下:“小儿这小辫儿真漂亮啊!”可是遇上讨厌的人,小儿就倒霉啦!过去伸手一攥:“他妈的,叫二叔!不叫二叔不撒手!”因为每个人手上都有汗,因此三回五回这辫绳儿就变成黑的啦!回家老挨姐姐埋怨。把小实在挤对急了,这天问他姐姐:“姐姐,你那绣花针哪?我手扎了个刺儿,拨一拨。” “在小纸盒里,自己拿去。” 小趁他姐姐没留神,拿了四个,他实际上没有扎刺,拿针是另有目的,到镜子前边儿,用新头绳扎上小辫儿,然后就把花针插了上去。前后左右四根针全插在小辫儿里!只露出半拉白米粒儿那么大的尖儿,猛一瞧,还 真看不出来。收拾好了就上街了,刚出胡同口,后边就跟上来一个,把手放到小的小辫上。“小子!叫……二……你这小辫子儿出蝎子啦?”又过来一个,刚要伸手,“大哥别动他!这小子扎手!”从那以后,小扎手这名声就传出去了。 这件事让小儿长了见识:对这类人就得这么治他们。他们胡同口有个小铺,卖油盐酱醋,买卖虽小,可收利挺大。因为掌柜不但少给分量,还 往酱油、醋时兑水。小儿同院住着一位光棍儿老头儿,腿脚还 不好,小儿经常替他买东西。有一年秋天,老头想自己买盐腌点儿咸菜,冬天省得总托小儿往街上跑,老头儿拿着口袋找小儿,想托他跑一趟,小儿没在。老头儿一看,天气挺好,自己去一趟吧,也活动一下身子骨,慢慢地走到小铺。称好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这十斤盐怎么这么轻啊?到家用秤一称,才八斤四两,少给一斤多!老头儿提着盐又到小铺,耐着性子跟掌柜的说:“刚才你也许看花眼了,我回家一称,少了一斤多……”掌柜的双手一叉腰,陰陽怪气地说:“老爷子,你可别故意讹人,您的盐要不够吃,咱们这些年的邻居,我送您三斤二斤的都可以。您这么一来,我倒不能给您,我要是给您,人家也不知道是您半道上撒啦?还 是您回家倒出去啦?还 是我真给少分量啦?不清不白的我这块‘童叟无欺’的牌子砸了可犯不上!实话告诉您,赔点儿本儿我不在乎,可这坏名誉我可担不起。”把老头儿气得胡子都撅起来啦!心想:“我也别跟他怄气啦!”哆哩哆嗦地就回家啦。掌柜的指着老头儿背影还 说:“真是倚老卖老!”老头儿进院,小儿正在院里站着,冲着他喊:“小儿,你上哪儿啦?” “我上学啦。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 “小儿,别提啦!”叹完气,把买盐的情况跟小儿一说。小儿听完了劝老头儿:“您别生气啦,看样子,这一斤多盐是找不回来啦,他不是说‘赔点本儿不在乎’吗?这么办,出不了三天,我叫他大赔本儿?” 当天晚上十点多钟,就听掌柜的在胡同口骂:“这是谁这么缺德!三更半夜 的,我不但一斤香油没啦,一只新缎子鞋也搭上啦!” 原来,这天晚上,掌柜的把小徒打发回家,自己留下守夜 儿,他上好了护窗板,安好了小洞门儿,古时候做买卖的都在护窗板上安一个一尺多高、八九寸宽的小洞门儿,为的是夜 里买东西的一敲窗户,不用开大门放人进来,隔着小洞,一手钱一手货把东西卖出去。像什么耍钱的,有病人的,半夜 里来人去客的……他专卖这些人的钱。因为夜 里买东西必是急用,没那工夫分斤掰两,这也正是他掺虚兑假给小分量的好机会!他安上小洞门儿刚躺下,就听有人撞护窗板:当当当!“掌柜的,打二斤香油。”小在外面装作大人喊道。掌柜的一听可高兴啦:我正琢磨酱油能兑水,白糖里能兑馒头渣儿,香油里可兑什么呢?这黑更半夜 的不正是兑我这半壶剩茶的好机会吗?他打回去倒在碗里只要没下锅就看不出来!想到这儿也顾不得找白天做买卖的旧鞋了,登上新买的缎子鞋,顺小洞接过油瓶子来,插上漏子,拿起油提,提溜出一斤油来往漏子里一倒,哗,全洒脚面上了。怎么回事呀?原来,小把油瓶子的底给凿下去了。 有一次,有个唱大鼓的韩大瞎子把小儿得罪了,其实这事与小儿一点儿关系没有。韩大瞎子是连唱曲儿还 带着算卦批八字儿,唱曲儿倒没什么,这算卦、批八字儿可缺德,特别是批八字儿。那时候迷信,男女双方订婚的时候,都请他们批八字儿,看看属相犯不犯,五行合不合,他就一通儿瞎白话,可婚姻成不成还 全凭他一句话决定。不知道坑了多少年轻男女。 在小儿住的那个胡同里住着一个黑妞姑娘,十八岁,别看名字叫黑妞,长得漂亮极了,而且是炕上一把剪子,地下一把铲子,剪子是大裁小剪,铲子是做饭炒菜全拿得起来。小儿同院还 住着一个小伙,靠做瓦木活为生,为人是勤勤恳恳厚厚道道,他跟黑妞从小儿一块儿玩大的,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了也是互相关心,真是天生的一对。街坊有那好事者就对双方老人提这亲事,两边老人,也都不想高攀亲戚,一说就妥。请韩大瞎子批八字,小伙比姑娘大三岁,属虎,姑娘属蛇,韩大瞎子愣说犯忌——蛇虎如刀锉!成亲后不但妨父母,而且自己一辈子也断不了大凶大难! 在隔一条胡同住着一个流氓钱四爷,四十多岁,吃喝嫖财,无所不为,后来靠耍钱闹鬼儿起家。在他媳妇活着的时候,他就惦记上黑妞,后来媳妇一死,他就托媒人上门说亲。黑妞的父母是守本分的人,几次都婉言谢绝。他想了个主意,用钱把韩大瞎子买好了,用利嘴毒舌先破了那一门子婚,然后又用花言巧语夸钱四爷怎么福大量大造化大,怎么有财长寿,将来钱四爷活到八十多,黑妞也六十多,一样白头到老……老两口一时糊涂上了当,姑娘过门第三天就喝大烟死了,因此,那条胡同没有不恨韩大瞎子的。小儿早就想治他一下。 这天,韩大瞎子带着个伙计也是个双目失明的家伙,叫二瞎子,他在前边打着鼓,大瞎子在后边弹着弦,往前蹭着走,乐器干响,就是不唱。他怕唱完了客人不给钱,得先抓钱。正蹭着,小儿带着小五儿、铁蛋儿由对面走过来,小儿把嗓音憋粗:“先生,你们都会唱什么呀?”韩大瞎子耍开油嘴滑舌吹嘘道:“跟您回:小段有《天官赐福》、《百鸟朝凤》、《百寿全图》、《王子求仙》——全是吉祥的。长书有三列国、东西汉、水浒、聊斋、济公传,大五义、小五义、五女七贞、西游记、施公案、金钱镖、洋鬼子吊膀、大皮包!”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批八字的能编鬼话,在书里瞎编点什么,那是手到擒来。小儿一扭脸儿:“进喜儿呀!”小五儿搭喳了:“伺候您哪,二爷。”那时候当差的称呼管家为二爷。 “你回府里问问大少爷听曲儿不听?” “是!”小五儿一转身,加重了脚步,噔噔噔噔跑出胡同。出胡同就不跑了,找块石头坐下耗时间。韩大瞎子想:当管家的都有跑道儿的,这宅门够阔的,得好好伺候。 约摸过了一刻钟,噔噔噔,小五儿又跑回来,气喘吁吁地回道:“回二爷,赶巧啦,今天是六月十四,老爷的生日,少爷正给老爷拜寿哪。我一问少爷,老爷也高兴啦,说今天不听戏啦,要听回书,多花俩钱儿没关系。” “进喜儿呀,你先别忙,我问问他们。先生,你们有功夫吗?” “跟您回,功夫可不敢说,不过我们哥儿俩从小就练,您如恕个罪儿我再说:只要府上老爷有兴致听,甭说一白天,就是三天三宿我们也不带住嘴的。” “那好,这一天唱下来,我做主啦,给你们五两银子,老爷高高兴再赏多少我就不管啦!” 韩大瞎子这高兴劲就别提了。他这辈子除了钱四爷给他那四两银票之外,哪儿摸过成两的银了呀!“我们哥儿俩先谢谢二爷啦!” “好,你们别弹了,也别敲啦,免得半道上有人让你们唱,你们不唱得罪老主顾。” “对对对,还 是二爷想得周到。” 这俩人把弦子、鼓一夹,拄着马杆儿,戳答戳答跟着小儿他们走下来了。“往左拐……往右拐……再往右拐……到了。” 小儿把韩大瞎子他们带哪儿去啦?原来后街有个关帝庙,带到庙门洞里。 “你们先在门洞凉 快凉 快,进喜呀!” 小五答:“哎!” “进福哇!” 铁蛋答道:“在这儿。” 韩大瞎子一听:“俩哪!” 当差的出门就带俩随从,这家够阔的。 “走,你们俩跟我进去回一声去。” “是!”小哥儿仨进院几步就停住了,听这俩瞎子说什么? 韩大瞎子一听没动静了,张嘴说:“我说兄弟,咱给人算卦虽然是瞎白话,可运气这玩意儿还 真有。去年冬天,咱不能上街唱曲,给钱四爷说成那门亲,就挣了四两银票,肥吃肥喝过一冬。今天甚至少也能弄个十几两。” 二瞎子说:“大哥,你先别高兴,我总琢磨有点蹊跷。那么大家底,过生日不请京班大戏,找俩瞎子说书?” 韩大瞎子一听也有点含糊:“对呀,别是谁插圈儿弄套儿涮咱们,回头咱问问是真的假的……” “您又错了,一问,人家一生气,再给咱轰出去!若是真的,那不是到嘴的烧鸭又飞了吗?我有个主意,咱进院以后用步量一量,要是步数多,是深宅大院,阔人家没错,要是几步就进屋,那绝对是蒙咱们。唱完了不给钱,咱就抡马杆!” 韩大瞎子说:“对,咱先量量门,你往左,我往右试试几步摸着大门。”说完了两人背对背就迈开步,不多不少每人走了七步才摸着两扇大门,十四步起码有一丈四宽,走骡子车、八抬轿是不费事的,二瞎子在门板上一划拉,吓得一吐舌头,怎么?上边有小馒头那么大的几行门钉。清朝没有做过官的人家,是不许钉门钉的!虽然摸着漆皮脱了不少,但也证明这是一户殷实人家,也许不愿意豪华外露。他哪知道,这座庙早就断烟火了,连和尚都跑了,除了正殿剩了半间,门洞临街没人敢拆以外,配殿、院墙都坍、塌、倒、坏了,再加上附近无赖地痞用窗子的拆窗子,用砖的搬砖,虽说是座庙,但只剩关公、周仓、关平这爷儿仨孤苦伶仃地在半间破殿里忍着。 这时候,小儿过来喊道:“老爷叫你们进宅去唱。” “好好好!”瞎子马杆儿点地刚要迈步。 “别忙,把马杆头儿给我,我拉着你们。” 原来,瞎子的马杆儿是代替眼睛使唤的,他是往前点一下,左右再横划拉一下,探出眼前确实没有水坑,然后才迈步前行。这时候要让他随便划拉,地上有的是砖头瓦块,大宅门院里哪有这玩意?瞎子非起疑心不可!儿心里知道瞎子绝不轻易把马杆给外人的,怕把他拉沟里去,对瞎子解释得有条有理:“先生进去得留点神,我们老爷脾气特别大,从大门到后厅,这么大院子,几万棵花,都是他亲手栽的,上次进喜踩倒了一棵墨菊,整让他跪了一中午!你的马杆要是给碰掉一个花叶,就算他原谅你们是失目的,心里也不高兴,赏钱就不能多给了。” 瞎子一听有理,连说:“好好好。”就把马杆递过来了。小儿接过马杆儿就顶脑袋上了,为什么顶在脑袋上?因为小儿才十一岁,个儿矮,成年人拉着马杆儿是平的,小孩拉着,马杆儿前边往下斜,瞎子立刻能明白是小孩儿糊弄他,不言不语马上使劲抽回马杆就抡!韩大瞎子心黑手狠是出名的,这几条胡同的小孩都挨过他抽。就是这次想治他,自己也要留着八分神。马杆儿放在脑袋顶,用手扶着——跟大人拉马杆儿的尺寸一边高!二瞎子拽着大瞎子衣襟在后边跟着。 小小捣蛋鬼(2) 小儿一边领着走,一边跟他们聊:“我们老爷不爱动,就爱静,平常顶大就是种种花,连话都不爱说。在后宅听书,他嫌太乱,光拜寿的连孩子带大人百十来口子,所以带着两位少爷到前书房来听。这样也好,你们二位少走不少路哇!”瞎子这会儿光惦记着早点见着早拜寿,好领赏钱!嘴里“好!好!好”地跟小儿进了正殿。小五早把供桌前头那小块地方扫平,铁蛋从家扛的二人凳放在院里。儿说:“到啦,来,先见见老爷!”俩瞎子趴在地下就磕头:“祝贺老爷千秋之喜,福体安康!”嘣嘣嘣,每人磕仨头!“老爷叫你们起来哪,你看我们老爷是不是不爱言语?光摆摆手,连‘免礼’俩字都懒得说。”其实老爷真要说出话来,连小儿也得吓跑喽!“见见两位少爷。”瞎子又给周仓、关平每位磕仨头,这九个响头磕得俩瞎子脑袋嗡嗡的! “来,你们二位先出来,后厅正开席,椅子全占上啦,你们先坐板凳上吧。” 俩瞎子脸朝北,背冲南,六月十四的中午,天上连片云彩都没有,火毒的太陽一点儿没糟塌,全照在这俩人的后脊梁上了。 “你们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老爷听什么,点下题目来你们再唱。还 告诉你们,我就在你们旁边,有什么事也别喊我,老爷爱静,不许喧哗。咱们定个暗号儿,有事你们就连咳嗽三声,我就过来啦。我先进去一趟。”说完走进正殿。过一会出来吩咐道:“你看我们老爷真是‘贵人语迟’呀,就说一句:‘赏银每人五两,唱完了到账房儿一块领。’题目老爷写在单子上啦,我给你们念念:‘小段《百寿全图》,长书挑拿手的唱,卖力气另有赏’!” 俩瞎子互相用胳膊肘一捅,高声答应:“是是,一定卖力气!”他定的弦比平常高俩调!唱的时候是声嘶力竭五官挪位,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好不容易把《百寿全图》嚎下来了,连晒带累,就觉得嗓子冒烟儿,渴得要命,咳嗽使不上劲。勉强咳嗽了三声,小儿从庙门洞儿的陰凉 地方跑过来了。 “先生干什么?” “我实在太渴了,您给我找杯凉 水喝。” “不行啊,这阵厨房正忙,挤不进去呀。这么办吧,我们老爷听唱入迷了,连茶都忘喝啦。我给你偷出一碗来吧。” “好,谢谢。” 小儿转身进殿,心里想:哎呀,让大瞎子喝点儿什么,我早就想好了,可使什么盛呢?……怎么忘了呢?……有啦!香炉!关公供桌上的香炉太大,周仓、关平脚底下那香炉有饭碗大小,正合适!他把香灰倒出来,拿着就出庙门奔隔壁马车店了。马棚里等了一会儿,有匹马撒尿了,他赶快蹲下身儿,满满当当接了一香炉。双手捧着来到大瞎子跟前低着声说:“你真有福,今天正赶上沏的是云南普洱茶,对上了西湖龙井,又加了蒙古奶酪,要不是老爷生日,说什么也舍不得沏呀!现在正酽,不过,你们喝惯了两铜板一包儿的茶叶末了,恐怕喝这个不对胃。不过,能喝就喝,不能喝就等一会儿,我给你们找凉 水。” “行行,您给我吧。” “可惜你眼睛不好,要不,你饱饱眼福,就看我们老爷这茶碗,别看磁儿糙,就像没挂釉子似的,可这是唐明皇用的御碗,好几年了,也就是我们老爷这茶叶,才配得上这个碗!”为什么他这么夸香炉呢?他怕瞎子摸出来:“什么碗?粗不拉的?”一起疑心,不喝啦!瞎子早渴急啦:“您递我吧,我饱不了眼福,饱饱手福……” “可是还 有一节,这茶,你喝着不对胃,可也别吐,旁边都是花池,吐上我可担不起!特别是这碗可别摔了!” “您放心吧,一定不吐不摔!”说着把香炉接过来,咕咚!就是一大口!啊!这滋味儿,简直就没法说。真是又咸,又臊,又涩!在嘴里干打滚,下不去。想吐,又怕吐到花上,使足了劲一扬脖子,一捋胡子,总算是咽下去了,差点儿没憋死!刚才他们说的话,二瞎子全听见了,心想:大哥,你快喝几口,我好喝呀!这一阵连弹带晒也渴得够呛啦!怎么喝一口就停下啦?干吗?品滋味哪?你品滋味儿,我受得了吗?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嚷道:“大哥你别耗着啦,您要嫌烫,我先喝两口儿!”大瞎子心道:我这是嫌烫啊!你不是多嘴吗?给你!开口说道:“不烫,正可口儿,你要着急你先喝,不过得给我再留点儿!” “您放心,我决不能独吞!”二瞎子接过香炉来:咕咚——这口比韩大瞎子那口大得多!什么滋味儿?跟大瞎子一样!费好大劲咽下去啦。 “大哥,这茶怎么这滋味呀?” “二爷说是云南普洱茶跟西湖龙井掺着沏的……” “那也不能这味儿呀?” “咱请二爷来问问。”咳嗽了三声,三声哪?三十声怕也没动静儿,小儿哪?二瞎子嘴刚一沾香炉,儿就拉着小五跑啦!铁蛋躲在正殿没走,等俩瞎子站起来,往回扛板凳。俩瞎子咳嗽了半天,没人搭碴儿。 “兄弟,我看今天这事是怪,办生日既然来了好几十口子,就算院子深吧,也不能一点儿响动都没有哇!再说二爷给咱送了一碗特别茶,怎么马上就不照面啦?我连咳嗽了‘三八二十四’声,他也没搭碴儿呀?” 二瞎子说:“咱叫叫他吧!”低低地叫道:“二爷!二爷!比刚才又高一个音叫道:“二爷!二爷!最后,大喊道:“二爷!二爷”事实上,小儿他们早就躲在庙门外边看热闹呢! “大哥,不对呀!刚才我琢磨了,咱们来的时候,先走了一百多步就往左拐,又走了三百多步往右拐,又走了几十步还 往右拐!左、右、再右!——这……什么大宅门儿呀!这不是后街的关帝庙吗!” “哎呀,这可损透了!甭说,刚才咱喝的那个,不是羊尿就是马尿哇!” “差不多,哎!什么唐朝碗哪?这是香炉哇!你摸,这不有香炉耳子吗!” “这是哪个小子这么损哪?咱哥儿们可没吃过这门亏!走!上街骂去,谁要敢搭碴,就用马杆抡他!抡倒了,你就揪住!我上去连抓带咬!然后送官府,让他包赔损失!” “对,这不算完,咱再请钱四爷找几个人上他家砸去!” “对!”说着话把弦子、鼓一夹,拄着马杆出庙骂街去了。 铁蛋把板凳扛回家,追着小儿看热闹来了。就听韩大瞎子哑着嗓子骂得正欢:“这是哪个王八蛋!让我们晒着太陽唱大鼓!磕头还 不算,还 给我们马尿喝!谁办的谁站出来,不站出来我就骂他八辈祖宗!有种的从你那兔子窝里爬起来!”嚯,越骂越气粗,越骂越下流。什么肮脏话都骂出来了!把铁蛋骂火了,要过去揍他们,让小儿给拦住道:“有办法不让他骂,跟我来。”说着领铁蛋儿到一棵垂杨柳底下,踩着铁蛋肩膀儿,撅下一根二尺来长的干树枝,在胡同旮旯儿有一泡小孩拉的干屎橛儿,用树枝一插,长短跟韩大瞎子的嘴一样大,蹑手蹑脚地蹭到韩大瞎子身边,韩大瞎子还 骂:“你要不爬出来就是……”下边要骂“大伙的孙子!”“大”字不是得张嘴吗?刚一张嘴,小眼疾手快,将屎橛子塞进他嘴里去啦!韩大瞎子这幅惨样就别提了,偷偷吐出来,心想:我这对头够厉害的!我再骂,还 不定得遭什么苦哪!先别言语了,等今儿晚上请钱四爷给查查,查出来再报仇。 后边二瞎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捅他大哥:“怎么不骂啦!”大瞎子有苦难言,支支吾吾地说:“……我这嗓子太干了,歇会儿再骂吧。”二瞎子说:“那可不行,您出了气,我还 没出气哪!”大瞎子心想:马尿咱俩一人一口,这种美味儿你不尝尝,就对不起你啦! “好,那你先骂着,你骂累了我再接过来。” 二瞎子又接着骂,骂得比大瞎子声更大! 小儿跟小五、铁蛋儿在离他们八丈多远看这俩人折腾,忽然,他们发现打更的张三正盯着他们。清朝没有警察局派出所,在几条胡同之内,安一个打更的看房子,里边有个主事的,白天围着他所管的地方转转,晚上住在那值班,就管贼情盗案,口角纷争之类的事。大事管不了,小事不管。要在往常,正睡晌觉的时候,他也就不管了,可是他听着外边越骂越不堪入耳,于是拿着鞭子就出来啦。顺着音一看:俩瞎子正骂哪!一会儿就看小儿用树枝插着个小屎橛儿,给瞎子塞嘴里啦,瞎子马上就不骂啦!他想:甭说,这俩瞎子准是惹着小儿啦,要不,哪儿有这么治人的。可是自己是当差应役的,事儿又出在自己所管的地域上,不能不管。要是一般的小孩儿,一人抽一鞭子给抽跑了,等瞎子骂乏了,没人搭碴儿,怨就算了。可这事,他打怵。因为其中牵扯到小儿,前年因为小儿的小辫儿扎了他手心,他用鞭子杆打了他两下儿,后来就听说小儿要报复他,开头他还 不信,不到一个月真报应到头了。怎么回事呢?原来,打更的每月领一百五十根红蜡,每根粗下里有一寸多,长里有半尺,上秤一称半斤多,天一黑就点上,点着之后,插在更房子门口的木头架上的“气死风灯”里。有一次月末,张三把余下来的二十九根蜡换了酒,把领来的新蜡插好一根,想起来还 没有酒菜呢,就上街去买猪头肉。他刚走,小儿他们就来了,小五、铁蛋儿在东西口放哨,小儿把灯罩起开把蜡拔下来往兜里揣,然后掏出一个跟那根蜡粗细长短都一样的玩意给换上了。什么呀?特号的麻雷子!周围滴上红蜡油,往蜡座上一插,跟真蜡一模一样!他也完事了,张三也回来了,唱唱咧咧地把酒烫上,找出筷子,坐在炕上,刚要斟酒,就听西边马蹄子响。“嗯?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哇?也许不是吧?不!还 是慎重点儿好。”赶忙下地找着火纸——听马蹄声是进西口啦,他点着火纸,托起灯罩笼往里捅,就听“彭!”的一声,进口的官兵由马上掉下仨来!灯笼也碎了,火也灭啦!为这事张三挨了五板。从那以后这打更的张三见着小儿也得让他三分。小儿见着张三也是客客气气地老远叫三叔。 这回这事让他赶上,虽说前半段他没看见,可是听瞎子一骂,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心说:这小儿也真有一手,那么刁的韩大瞎子让他治的又喝马尿又咬屎橛!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还 有多大本领。想到这儿,他鸦默雀静地绕到他们后头,伸手就要抓小儿的小辫,刚伸出一半就停住了,因为想起扎手的那件事了,于是把手往下一耷拉,揪住小儿后脖领:“小子,哪儿跑!”小儿回头一看,是张三。 “三叔,您揪我干什么?” “干什么?上次炮打灯笼的事,我就不说啦——我跟你爸爸有交情,挨五板没什么!这次你惹这祸有多大?韩大瞎子骂了半天糊涂街了,万一咱这边哪个脾气暴的出来跟他打起来,甭说出人命,就是打个头破血流我这打更的也得沾包儿哇!走!找你爸爸去!我把你给他们喝马尿吃屎橛的事全告诉他,看他揍不死你!” “您找我爸爸倒没关系,不过您可别撒谎,我管您叫三叔,您为报那炮打灯笼的仇,挺大人说亏心话,让小孩儿挨打就不对了。” “这是我亲眼得见,哪句亏心?你说!” “您为什么说那屎橛子是我给他吃的呢?” “照你这么说,是我给吃的?” “也不是,是他自己要吃的。” “胡说八道,他疯了要吃那个?” “是这么回事,我们正玩儿着哪,他们俩过来,非要给我们唱小曲不可,还 说唱完了不要钱,就让我们到关帝庙西边马车店里,在驾辕的黄膘马那给接点马尿,对一点香灰,能治病——他们要喝点儿,起初,我认为他说笑话呢,就答应,谁知道唱完了以后真跟我们要马尿,不给就骂我们。只好把周仓那香炉腾出来留点香灰底子,接了马尿给了他们,一人喝了一口,他们还 不答应,又要吃屎橛儿,我们没给,他们就拿马杆抡,我们跑了,他们就追着骂!后来骂得太不像话啦,我跟您想的一样,怕遇上暴脾气打起来,事情闹大了,没办法,才用树枝找一节小孩的屎橛,给他塞嘴里啦,嗯,还 真灵,您看,现在不骂啦。” “啊?这话你糊弄别人去。” “您要不信,就找我爸爸爱怎么亏心就怎么说吧。” “我也犯不上亏心,可这事我也不信……这么办,你不是说吃屎橛儿就不骂了吗?现在我撒开你,你要跑了,我找你爸爸算账!你再找根棍子插个屎橛儿,那个二瞎子不是还 骂呢?你给他吃了,看他还 骂不骂?如果不骂了,我不但把他们放走,还 拿两根蜡给你们换西瓜吃。要是还 骂,你得趴地下,我跟你爸爸一对一地打你屁股,什么时候打累了什么时候拉倒!” “好吧。” 小儿撅了一根树枝出胡同口,张三以为他上茅房了。事实上没有,他上小铺:“掌柜的,借您小碗儿打一大钱的芝麻酱,俩大钱白糖,放一块儿。”然后筷子一搅,团巴团巴,有大拇指那么粗,中指那么长,用小棍一插!他这作派太好啦!左手举着小棍儿左手捂着鼻子蹭着往前走。二瞎子骂得正欢:“谁家的祖坟没修好,出这种败类!”这会儿小儿跟他并排走着,用那小棍在鼻子底下晃……二瞎子还 骂哪:“欺负人也……不打听……打听。”二瞎子边骂边用鼻子四处闻,心说:什么味这么香啊?芝麻酱糖加白糖,能不香吗?就像谁拴了一块不出锅的芝麻糖给他挂鼻子尖上似的!“你们明白点儿!二太爷我……”刚要说“也不是好惹的”,话还 没出口,就觉着嘴唇这儿凉 森森儿,甜滋滋儿的。吭哧一口,就叼嘴里啦!一嚼,又香又甜!张三一看:怎么着,真吃啦?二瞎子嚼巴嚼巴用手捋脖子——咽下去啦!然后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张三鼻子气歪喽!“还 有吗?我再来点儿!” 转怒为喜 转怒为喜 从前,有个宰相,权倾朝野,他上欺君王,下压臣僚,气焰十分嚣张。 一天,相爷过生日,到处找人写寿匾。有一位叫李平的,自告奋勇前来写了四个大字“真老乌龟。” 人们很快就把匾挂在了寿堂的正中。相爷一见十分恼火,命人把李平带了上来,暴跳如雷地喝道:“李平,你胆子不小,居然敢骂我!”李平从容地说:“相爷,我的字写得虽然不好,可是这字的内容只有您才配得上呢!”相爷压着怒火说:“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平不慌不忙地说:“‘真’是说您是真正的宰相;‘老’是指您是三朝元老;‘乌’是指您的乌帽;‘龟’是指您像灵龟一样长命百岁。” 相爷一听,气顿时消失殆尽,脸上堆满了笑容,在寿堂上反反复复地念道:“真老乌龟,嗯,不错!不错!”一时高兴,还 命家人赏给李平二百两银子。 卖媳妇 卖媳妇 很久以前,有父子三人相依为命,几年以后,老大、老二各自娶妻成家,为了生计,老二出门做生意去了。 不久,他们的父亲因病去世了。老大给老二写了一封信,信的意思是:父亲病故,需要安葬,家中缺钱,希望他能回来,如果生意太忙回不来的话,寄回一些钱也可以。 老二接到信后,马上写了一封回信,信中写道:“我现在生意很忙,脱不开身,寄钱又来不及,既然你手中没钱,你可以先卖了我的她(地),或者卖了你的她(地)也行。”老大接到信一看,心想,“那就卖了你的她吧!”于是他把弟媳妇卖了,料理了父亲的丧事。 一年后,老二做生意赚了钱从外地回来了。进了家门,不见他的媳妇,急忙问老大:“哥哥我的媳妇呢?怎么不出来见我?”老大听了弟弟的问话,吃惊地说:“早让我给买啦!”老二生气地说:“你怎么把我的媳妇给卖啦!”老大拿出老二的信,说:“这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这封信我还 留着呢!你看!”老二接过信一看,傻了眼,原来是自己把“地”字写成了“她”字。只因半字之差,便铸成如此大错。不由得后悔莫极。 臭不可闻 臭不可闻 一次,两个布衣请一个财主吃饭,席间,两人对财主极尽奉承,听得财主心花怒发,洋洋自得。 谈话中一不小心,财主放了一个屁,财主不觉脸上一红,场面很是尴尬。两上布衣为了讨好他,一个说:“你放的屁虽然很响,但一点臭味也闻不着。” 另一个说:“不但不臭,似乎还 能闻到一股香味。” 财主听了两人的颂扬话,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 “我听人说,放屁不臭一定是五脏出了毛病,我可能是死到临头了。” 财主的话音刚落,第一个说话的人忙用手在空气中抬了几下,然后又用鼻子嗅了几下,说道: “臭味才过来!” 第二个人连连吸了几口气,然后用手捂着鼻子说: “啊!不但如此,简直是臭不可闻!” 如此糊涂 如此糊涂 从前,有一个糊涂县官在审理一宗三人纠纷案时,只粗略地看了一下状纸,便向堂下喊道:“都上来!”三个人一拥而上。县官一见,心里骂道:“都是糊涂虫!”又喊一声:“下去!”三个人又都下去了。 县官见状大怒:“混蛋!你们有意戏弄本官,各打五十大板!”三个人立刻跪下哀求说:“不是大老爷叫我们都上来、下去的吗?”县官说:“我是叫你们的名字。”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没人叫这个名字!”县官一怔,指着其中的一个问:“你叫什么名字?”“老爷,我叫郁上求。”县官再看状子,才发现把“郁上求”看成“都上来”了。县官又问另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老爷,我叫卞丢。”县官又重新看了看状子,发现自己又弄错了,竟把“卞丢”看成了“下去”。他又问第三个人:“你叫什么名字?”第三个人说:“禀告大老爷,我叫戎约斧。” 县官又看了看状子,然后扬起头来,很感叹地说:“哎呀!要不是问问你,差一点把你认成‘我的爷’了”。 实在学不上来 实在学不上来 从前,有一个富商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子承父业,成为一个比自己更有钱的人,为此,他千方百计花重金请到一位老师。 他把儿子叫到老师跟前说: “这位老师是个品德高尚,博学多才的人,以后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学着老师的样子去做,要一丝不苟。” 儿子听话地说: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遵照您的吩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跟着老师学。” 一天,儿子和老师一起吃饭。他恭恭敬敬地坐在一边,老师拿起筷子,他也拿起筷子;老师吃口饭,他也吃口饭;老师夹什么菜,他也夹什么菜。他模仿着老师的一举一动,真是一丝不苟,分毫不差。 老师觉得很奇怪,抬起头来瞧瞧他,他也连忙抬起头来瞧瞧老师。老师见他这副怪模样,憋不住大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饭粒呛了喉咙,又是咳嗽,又打喷嚏,把嘴里的饭菜喷了一桌子,儿子见老师打喷嚏,也跟着学,可是试了几次,总是打不成,于是连忙站起来,对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自愧不如而又有些遗憾地说: “老师,你这一手真的很难,学生实在学不上来啊!” 老鼠怕画 老鼠怕画 从前,有一县官非常喜欢画画,尽管他画的画不伦不类,但他又不许别人挑毛病。 一次,他精心地画了一只虎,左看右看,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这时,一个差役走过,县官问:“你看我这画,画的是什么?”这个差役很善于奉承主子,看那画,虽然画得像猫,还 是连声称赞说:“好画!好画!跟活虎一模一样,我真害怕他下来吃人呢。”县官一听,眉开眼笑,立刻赏给那差役十两银子。 第二天,另一个差役经过这里,县官又问:“你看我这画,画的是什么?”老实的差役说:“是猫。”县官一听,火冒三丈。差役一看老爷动了气,心中害怕,忙说:“老爷,我说的是实话呀!”县官喝道:“岂有此理!竟敢把老爷我画的老虎说成是猫,该当何罪?来人,打他四十大板!” 县官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又把一个差役叫了上来,问这个差役自己的画画得到底像什么。这个差役想了一下说:“老爷,我不敢说。”县官说:“你怕什么?”“我怕老爷。”县官又问:“那老爷我怕什么?”“老爷怕皇上。”“皇上怕什么?”“皇上怕老天。”“老天怕什么?”“老天怕云。”“云怕什么?”“云怕风。”“风怕什么?”“风怕墙。”“墙怕什么?”“墙怕老鼠。”“老鼠怕什么?”“老鼠就怕老爷您这幅画。”县官听了,气得目瞪口呆。 贵庚五十,令尊二十 贵庚五十,令尊二十 古时,有个既不知三字经,又不懂诗书礼仪的白丁,但他却处处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读书人、斯 文人,闹出了不少笑话。 一天,他来到一家饭馆吃饭,不会叫菜名,问别人又怕有失读书人身份,便暗暗观看别人叫菜,好学着要菜。刚好旁边有两个先生模样的人,正在那里边点菜边谈论什么,他听了一阵,记下了“贵庚”、“令尊”两个词。于是他一本正经地向堂倌叫起菜来。 堂倌一听他叫菜要“贵庚”,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又问:“还 要些什么?”他又说:“再要一个‘令尊’”。堂倌见他说的不对路,便明白了,于是给他胡乱放些酒菜。这人吃完后要算帐,堂倌向他报帐说:“贵庚五十,令尊二十。”他一摸身上只带四十文钱。没办法只好将自己的棉衣脱下来当了结帐。 不归我管 不归我管 古时,有一个庸医,自诩自己的医术十分高明,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都能妙手回春。 恰巧有一位将军,在战场上打仗时,屁股上中了一箭,疼得十分厉害。他听说这位医生医术高明,就派车将医生请到了家中。 医生看了将军的伤势,摆了摆手说道: “不难,不难!这病好治。”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把大剪刀,把露在屁股外边的箭杆“咔嚓”一下剪掉,又把流到屁股外边的血迹擦了擦,说道: “治好了,真的很容易。” 将军见这位名医竟如此治病,生气地说: “只把箭杆剪掉谁人不会,如此简单何必请你!钻到肉里的箭头,你不取出来,怎么能说治好了呢?” 医生听了将军的话,不以为然地说:将军,要知道我是名外科医生,我已经把我该做的都做了,你那肉中的箭头,那是内科的事啊。不归我管!还 是快快去找内科医生吧!” 傻子相亲 傻子相亲 古时,一个非常有才学的秀才养了一个傻里傻气的儿子,眼看着傻儿子越来越大,已到了娶亲的年龄,可就是没人给提亲,秀才十分着急。好不容易托人从很远的地方介绍了一门亲事,相亲的人马上就要到来。 秀才一时糊涂,他不加变通地教儿子说:“如果相亲的人问起门前的大树,你就回答说年成不好,卖了;如果问屋后的竹园,你就说兵荒马乱,糟蹋了;人家要是看见仓里的粮食,你就说这都是爹妈苦挣的;要是看见墙上的秀才凭证,你就说这不奇怪,我家一辈一个。”儿子把秀才的话背得滚瓜烂熟,只等相亲的人到来。 相亲的来了,老秀才为了让儿子露一露脸,故意躲了起来,叫儿子一个人应会。 相亲的人没看见老秀才出来,便问道:“你父亲上哪儿去了?”儿子按着背好的顺序回答说:“年成不好,卖了。”相亲的人一听,皱起了眉头,又问:“你母亲呢?”儿子又回答说:“兵荒马乱,糟蹋了。”相亲的人见他说话不着谱,就望着一堆牛粪,一语双关地说:“堆头不小,尽是粪尿!”秀才儿子连忙接着说:“这些都是我爹妈苦挣的。”相亲的人实在忍不住了,说:“你怎么这样傻呢?”儿子回答说:“这不奇怪,我家一辈一个。” 本家老爷 本家老爷 古时,有个姓朱的员外做事非常讲究,他什么事都看得开,就是对自己的姓不满意,由此他很忌讳别人叫他朱老爷。他家中经常更换仆人,原因是只要仆人有一次不慎说出个“朱”字,他便毫不留情地将他辞退。 一次,他换了一个新仆人,就嘱咐仆人说:“你在我家中做事,说话一定要严守规矩。平时要喊我‘老爷’,不能叫我‘朱老爷’;如果有姓朱的客人来访,你要称他‘本家老爷’。听清楚了没有?仆人一一答应,这朱员外还 不放心,又补充说:“你说话要斯 文,吃饭要说‘进餐’,睡觉要说‘就寝’,县里杀人要叫‘正法’,有病死了要称‘仙逝’。听明白没有?”仆人连连点头,说:“都记住了。” 过了几天,员外家里的一口猪生了病,倒在院子里起不来,仆人急忙跑到上房,把员外请到院子里,指着倒下的肥猪说:“老爷,不好了,本家老爷生了病,不肯进餐,又不肯就寝,若不马上把它正法,那就只好等着它仙逝了!” 扁嘴小鸡 扁嘴小鸡 从前,有一对夫妻,丈夫为人呆傻,妻子却十分伶俐。 一日,妻子叫傻丈夫抓几只小鸡送到岳父家,傻丈夫答应一声,拎着装鸡木笼,就出了家门。路上正好碰着一个人。他上前搭话: “你干什么去?”那人回答说:“我上岳父家去。”傻丈夫忙说:“正好,我妻子叫我把小鸡送到岳父家去,那就托你给带去吧。”那人很乖巧,接过笼子就走了。 傻丈夫回到家里,妻子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鸡送去了吗?”丈夫回答道:“在路上正好碰上一个人也到岳父家去,我就托他带去了。”妻子生气地说:“你这呆头!人家的岳父,不是你的岳父。赶快去追回来!” 丈夫听话地追了出去,追着、追着,看见前面过来一个人,手里拎着一个同样的鸡笼。他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鸡笼说:“你把我叫你带去的小鸡还 给我,我有我自己的岳父。”那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这不是你的小鸡,我这笼子里装的是小鸭呀!”傻丈夫一看,怒气更大了,说:“哼!你害怕叫我认回去,故意把小鸡的嘴巴捏扁了,真不是东西!” 故弄玄虚 故弄玄虚 一个算命先生自诩他的卦十分灵验,特别是对以后发生的事更是预测得分毫不差。 一天,有三个进京赶考的秀才路过此地,来到了他的卦摊前。其中一个秀才问道:“我们三人这次能考中几个?”算命先生闭上眼睛,掐指算了一算,然后伸出一个指头来。三个秀才见状不解其意,忙追问算命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算命先生笑笑说:“天机不可泄漏。”秀才们无论怎样追问,可是算命先生死也不肯开口。无奈,三个秀才只好继续赶路了。 算命先生的小徒弟见秀才们走远了,忙问师父:“你刚才伸出一个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算命先生看看旁边没有人,就悄声地说:“他们一共有三个人,如果一人考中了,这一个指头就是告诉他们只能考中一人;如果他们有两个人考中了,这一指头就是告诉他们三人之中要有一个落榜;要是他们三个人都考中了,这一个指头就表示一起考中;如果他们三人都没有,那就表示一个也考不中。” 小徒弟听后哈哈大笑说:“啊!算命原就是这样算的呀! 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 某地有个叫杜坤的土财主,他以吝啬、狠毒而臭名昭著。 他家附近有一座寺院,寺中住着两个和尚,靠布施为生,很受人们的景仰。每当和尚来到杜家时,杜坤的妻子总是背着丈夫施舍给和尚一些东西。杜坤因此忌恨在心,总想惩治惩治这俩和尚。 恰巧有天杜坤正在家闲坐,两个和尚前来办事,杜坤一面假装热情接待,一面暗中吩咐仆人烙了四张带有毒药的饼,劝和尚吃。和尚刚吃过饭,实在吃不下,就揣着饼子回到了寺院。杜坤想,回去吃更好,吃死可怨不了我。 第二天早上,杜坤的两个小儿子到寺院去玩耍。和尚忙吩咐小和尚拿好东西给他俩吃,小和尚看见桌上有四个饼子,便随手拿来分给了两个孩子。孩子一边吃一边往家走,刚进大门就大叫肚子痛,登时倒在地上,伸胳膊动腿,不一会儿就命丧黄泉了。 杜坤急忙赶来,却不知是什么原因,问仆人,仆人也不知道,搜孩子的身,才发现了吃剩的饼子。杜坤一看是自己给和尚烙的饼子,知道是中毒而死,哭得死去活来,但又不敢声张,只好饮泣吞声,如同哑巴吃了黄连。 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之身 从前,有一座古庙,庙里住着一个和尚,该和尚是个油嘴滑舌且十分势利之人。 一天,一位老人前来拜访他。和尚看老人不是个做官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对老人不理不睬的,说话也很不客气。 忽然,只听山门前人喊马叫,一会儿,从门外走进一个穿戴华丽的贵公子,身后跟着一群随从。和尚心想:这位公子一定有些来历。一打听,知道是一个大官的儿子。和尚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迎上前去献殷勤。 老人看了和尚这副嘴脸,气愤地指着他说:“你为什么对老年人不尊重,对这个年轻人却那么客气呢?” 和尚眼珠一转,打着哈哈说: “你老别误会。我这个人脾气很怪,凡是我瞧不起的,表面上都对他客气;凡是内心里尊重的,表面上也就用不着客气了。” 老人听了和尚的诡辩之后,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拐杖,劈头盖脑地朝和尚打去,边打边说: “我也有一个怪脾气,不打你就是不爱你,打你才爱你呢!你就多挨几下打吧!” 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 从前有一个好吃懒做的地主婆,一次她听说王半仙的卦算得特别准,简直可以说料事如神,不由得动了好奇之心,决定去试试。 王半仙早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装模做样地推算了一下说:“你这个人,大腿痒,朝上搔;头皮痒,往下抓;你家的猪是朝前拱,鸡往后扒。” 愚蠢的地主婆按王半仙的话在身上试了试,果然不假,只是不知家里的猪和鸡是否也同王半仙说的一样。 最后,王半仙又对她说:“你千万不要把今天算命的事对你男人说,不然,你要挨一巴掌。” 她回到家中仔细观察,果然是猪往前拱,鸡往后扒,她感到王半仙算得真神! 她一直不敢把算命的事告诉丈夫,但是不说又觉得憋得慌,便打定主意,试一试会不会真的挨嘴巴。晚上睡觉时,她亲昵地对丈夫说:“没有比王半仙算命更神的了。”接着把算得如何灵验的事告诉了丈夫。丈夫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这是怕钱糟蹋不完吗?明摆着的事还 算什么命?”说着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她不但没有哭闹,反而更加得意地说:“真灵呀!连你这一巴掌他也算出来了。” 满肚子墨水 满肚子墨水 从前,一户有钱人家为了培养出一个读书人来光宗耀祖,就把家中的独生儿子送进一家私塾,十几年过去了,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斗大的字还 认不得几个。 一天,他家来了一个有学问的客人。他父亲把客人请到客厅,两个人喝茶聊天。他听说来了一位有学问的客人,想见一见。可是又一想:在有学问的人面前不能显得自己没有学问,于是随手拿了一本书走进了客厅。 客人看到少爷进来,手中还 拿本书,便恭维说:“少爷是喝墨水的人,想必学问也一定不浅了。” 他的父亲听后摇摇头说:“读书十载,胸无点墨,不堪造就。” 少爷听了,心想:原来自己所以不会念书,是因为没有喝墨水呀!于是他回屋磨了满满的一碗墨,“咕冬咕冬”地喝了下去。又觉得不够,又磨了一碗,一仰脖又喝了下去,然后兴冲冲地跑到了客厅,对他父亲说:“爹爹,可不要再对别人说我胸无点墨了,我刚才喝了一肚子墨水,以后应该说我‘满肚子墨水’了。” 糊涂父子 糊涂父子 一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派他的傻儿子到市场买一个奴隶回来,临行前,父亲向儿子传授密诀: “我听人说,卖奴隶的人不让奴隶事先知道,先把奴隶藏在别处,叫买主私下相看,评论优劣,议论价钱。像这样买下的才是好奴隶。” 儿子大摇大摆地来到市上,走进了一家镜店,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年轻而又强壮。他想起了父亲的话,心想这一定是个好奴隶,于是用手指着镜子说: “这个奴隶(他自己的影像)卖多少钱?” 店主一听,知道他是傻子,欺骗他说: “这个奴隶卖十贯钱。” 儿子买了镜子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父亲很奇怪,问他: “你买的奴隶在哪里?” 儿子从怀里拿出镜子说: “在这里。” 父亲捧着镜子照自己,瞧见自己的眉毛胡须都已花白,面孔又黑又皱,便生气地骂儿子,说: “蠢材!哪有用十贯钱的高价买这样的老奴才!” 听话儿子 听话儿子 一个员外常对外自诩自己有三件最为得意的宝贝:两个听话的儿子,我让他们往东,他们决不往西,我让他们打狗,他们决不撵鸡;一匹宝马,我喊‘驾’它就跑,我喊‘吁’它就停,最驯服了。” 一次,员外出门办事,临行前嘱咐两个儿子说:“我出门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你们要照看好庄稼,喂好马。”说完便走了。 员外走后,老大对老二说:“爹只告诉咱俩看管庄稼,喂好马,可是没说谁管庄稼、谁喂马呀?”老二说:“是呀!还 是等爹回来,问明白再干吧!” 半个月过去了,员外办完事回来了,见庄稼也荒了,宝马也饿死了,气得浑身发抖,责问两个儿子。老大说:“你临走时,没有说明白我们俩到底是谁喂马、谁管庄稼呀。”老汉说:“那你们俩不会商量商量吗?”老二说:“我们俩谁也没有权力吩咐对方干活,或者决定自己干什么,只好等您回来问个明白呀!”员外听了两个儿子的话,又气又恼,无可奈何。可是转念一想:虽然庄稼荒了,马死了,可我的儿子还 是最听话的呀! 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 从前,有个闲人,他整天无所事事,一天,他路过邻村一家,恰好这家正办丧事,他见状,心中一喜,顿生一计,于是他走进门去,一句话也没说,对着灵堂放声大哭。人们都不认识他,均感到莫名其妙。有人问他道: “先生贵姓?我们怎么不认识你?” 这闲人一边哭一边说: “这老先生和我是最要好的朋友,仅两个月没见面,想不到他老人家与世长辞了。刚才从门口经过才知道,没来得及买烧纸……” 那家人很感激他的情份,留下他吃了酒。 闲人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既可以获得别人好感,又可以吃到好饭菜,于是第二天又找到了一家办丧事的。还 是老办法,进去就哭。 办丧事的人家感到很奇怪,问他为什么哭,他又说道: “过世的人是我最相好的……” 话还 没说完,全家人的拳头、巴掌早已落到了他的身上、脸上。 原来,这家死的是一个年轻的媳妇。 就是不下驴 就是不下驴 一次,一个穿戴讲究的读书人骑着头毛驴上京办事,在路上看见一个放牲口的老汉,想问一问路,便大声喊叫道:“喂,老头儿!这儿离京城还 有多少路?” 老汉见他穿戴讲究,问路不下驴,说话没礼貌,心中不悦,想教训教训他,便答道:“京城离这儿还 有一百八十亩。” 书生感到很是好笑:“放牲口的!路程都讲里,那有论亩的?” 老汉冷笑道:“我们老辈子都讲里(礼),现在的后生娃没调教,不讲里(礼)!” 书生脸一沉,说:“你个老东西,为什么巧言骂人呀?” 老汉说:“我老汉本不想骂人。只是今天心里不痛快,我喂的一头母驴,不生驴仔下了个牛犊。” 书生不知老汉话里有话,说:“你这个人真是稀里糊涂,天生就是喂牲口的料。天下哪有驴子生下牛犊的道理?” 老汉叹口气说:“是呀,这牲口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不下驴,可气可恨! 书生听到这里方知上当了,羞得面红耳赤,骑着驴一溜烟跑了。 你却不知修(羞) 你却不知修(羞) 古时,有个才疏学浅的读书人,常自命不凡,觉得自己的才学举世无双。为了验证一下,他出门去找名气极大的欧陽修比试高低。 半路上,他看见一棵高大的古树,就兴致勃勃地作起诗来:“门前一古树,两股桠杈大。”他吟了这两句之后,再也想不出后面的诗句来,恰巧这时欧陽修从他身后走来,就替他续了两句:“春至苔为叶,冬来雪是花。” 这人回头一看,并不认识来人,说道:“想不到你也会作诗,咱们一块去找欧陽修吧。” 于是,两人一同上了路。他们来到一条河堤上,堤上有一群鸭子,看见有人来,都跳下水去。那人见了又诗兴大发,吟道:“一群好鸭婆,见人跳下河。”欧陽修听了之后,便借用骆宾王的诗句,帮他续了两句:“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后来,他们上船一同渡河,那人在舱内又卖弄起来:“两人同登舟,去访欧陽修。”说到这几,他又作不下去了,便求救于欧陽修帮他作后两句。欧陽修笑了笑说:“修已知道你,你却不知修(羞)。” 看你怎么吃 看你怎么吃 一次,一个书呆子买肉回家,途中,一不小心担上的肉被一条野狗给叼跑了,他没有去追,而是喊道:“蠢狗!肉是生的,看你怎么吃!”回到家中,他把情况向老婆一说,他老婆气坏了,骂道:“你这蠢东西!狗不吃生肉,难道你会吃不成?”书呆子一听忙说:“是呀,是呀,我和狗一样都不会吃的。”他老婆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只好叫他再上街买一块。 书呆子这回不但买了肉,还 向肉店老板问清了肉的煮法,写在一张纸上,放在口袋里,一手拎着肉,兴冲冲地回家了。 走到半路,他口渴了,放下肉,蹲在一处山泉边喝水。谁知这时从村子里突然窜出一只狐狸来,又把他的肉叼走了。他急忙追赶,但两只脚没有跑过四只脚,眼看狐狸越跑越远,再也追不上了。他感到十分懊丧。这时他突然想起那张写着肉怎样煮的纸条还 揣在口袋里,于是心中大喜。他指着越跑越远的狐狸,喘着粗气说:“你抢去吧,你抢去吧!你抢去也不知道怎么煮,看你怎么吃?这煮肉的法还 在我口袋里装着呢?” 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一个土财主有两个女婿,大女婿是一个举人,且很有钱;二女婿是个穷苦的庄稼汉,但却很聪明。 土财主喜欢大女婿,见人就夸大女婿才学好,又聪明又懂事理;可对二女婿却很瞧不起,总说他是个呆子,什么事理也不懂。 一次,土财主过生日,两个女婿都来祝寿,三人同在花园里饮酒。正好园中的桃子快熟了,土财主想显示一下大女婿的才学,借机也想奚落一下二女婿,于是指着桃子说:“桃子为什么尖先红?”大女婿抢着回答说:“尖上的陽光晒得多。”土财主连连赞许。 二女婿笑了笑说:“丈人,他说错了,为什么萝卜生在土里,见不着陽光,反而那样红呢?”土财主和大女婿无话可答。 土财主又指着一棵花问道:“这棵花为什么比那棵长得肥?”大女婿又抢着回答说:“这是因为粪水吃得多。” 土财主高兴地说:“有理,有理!”二女婿插嘴说:“不对,更加不对了,丈人您长得这么肥,难道也是粪水吃多了吗?” 穷命鬼莫借钱 穷命鬼莫借钱 古时,有个财主,虽然他家良田千顷,牛马成群,但他却是“走路怕磨鞋底,吃饭怕磨嘴皮”的吝啬鬼。同村有一个穷人,家中一贫如洗,可是生活不会计划,腰中只要存有几个铜板,夜 间也会睡不着觉只有花出去心才踏实。因此人们送他一外号叫“穷命鬼”。 一天,穷命鬼找吝啬鬼借钱。吝啬鬼说:“你命小福浅,连一个铜板都存不住,我若借给你钱,怕你福薄生灾,人钱并尽。”穷命鬼说:“你尽管借给我,我计划着用好了。”吝啬鬼说:“我来说个笑话给你听吧。有一个人极吝啬,不单是一毛不拔,连肚内的屎都要拉在家里。有一天,他要出远门,怕半路上出恭(大便),白白丢掉一大泡屎,就把家中的一条狗带上与他同行。到了半路上,这个人果然要出恭,于是感叹地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愚人千虑,必有一得,就是这个道理啊!’他出恭之后,屎尿被那狗吃了。可是过了一会,那条狗也要出恭,这个人就指着那条狗骂道:‘没有造化的畜生,真是鼠肚鸡肠,连一泡屎尿都承受不起的穷命鬼,你还 借什么钱?’” 做爹还债 做爹还 债 古时,有个财主吝啬至极,连一个仆人都舍不得雇用,而他的独生子却与他相反,挥金如土,放荡不羁,并且经常宣扬一套高论,说什么:“富人不败家,其儿子也不败家,这样世代传下去,岂不富得没处放钱了吗?金钱是流通的东西,谁也不能独占为己有。如果一个人只知道积累,将金钱锁在箱子里,这对他自己可以说是节俭,可对社会来说他是在犯罪。所以,我挥金如土,父亲虽然反对,可我知道我是在为社会做贡献。”老财主听了儿子这一篇妙语之后,心也开了窍。一天,他把所有的债户都召集到他家说: “我受到了我儿子的一番教训,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你们各位从前在我这里借的债,都可以不还 了。因为还 了之后,还 是由他一个人挥霍。”说罢,他取出所有的债券,付之一炬。债户们立刻异口同声地说:“承蒙先生厚恩,这世不能偿还 了,只好待来世变做牛马来报答您老人家吧。”其中有个欠债最多的债户,跪在守财奴的面前,谢天谢地地说:“他们欠得少,还 可以变牛马偿还 ,我欠得太多,下世只好做你的爹了。” 老财主听了大怒道:“岂有此理,你也这样无礼!”“不!不!老爷请勿动怒,”那债户说,“我若变成动物,几十世也报答不完您的大恩大德呀,惟有做了您的父亲,才能把勤苦积累的钱,尽量供您挥霍浪费啊!” 耳朵在口袋里 耳朵在口袋里 一次,某地一个县官想买两根竹竿,于是,他把师爷叫到跟前,“你去买两根竹竿,快去快回。” 师爷错把竹竿听成了“猪肝”。他一路小跑,来到一家肉铺,对肉铺老板说:“我们县太爷要买两个猪肝,你可得挑好的!” 肉铺老板很聪明,立刻明白师爷准是把“竹竿”听错为“猪肝”了。但他没有告诉师爷,他不但卖给师爷两个猪肝,还 奉送他一副猪耳朵。 师爷拎着猪肝和猪耳朵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老爷叫我买的是猪肝,这副猪耳朵,他不知道,还 是我拿回家去喝酒吧。于是用纸一包,塞进了口袋里。 师爷兴冲冲地回到了衙门,笑哈哈地对知县说:“老爷,猪肝已经买来了!” 知县一看,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喝道:“你的耳朵呢?”师爷一听“耳朵”两个字,吓坏了,心想:“老爷可真厉害,他怎么知道我藏起一副猪耳朵呢?”便慌忙答道:“耳朵……在……我口袋里。”说着,他便把两只猪耳朵呈了上去。 一封家书 一封家书 一个在外做买卖的生意人很久没有回家了,一次他托人给家里的妻子捎去一封家书和十两银子。因为妻子不识字,他在信上没有写一个字,只画了四幅图画。第一幅,画了七只正在戏水的鸭子;第二幅,画了一只鹅在拉一头死了的大象;第三幅,画了一把勺子和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第四幅,画了嫩柳夹道的路上,走来一个男人。 受托的人想和商人的妻子开个玩笑,只把那带有四幅画的信交给了她,然后说:“你丈夫在外做买卖赔了本,什么也没给你捎回来。” 商人的妻子看了画后,摇了摇头,笑着说:“别开玩笑了,快把十两银子给我吧。” 带信的人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带回十两银子?” 商人的妻子指着画儿说:“这第一幅,画了七只鸭,七鸭——七鸭是在喊我‘妻呀’;第二幅画的是大象死了一只鹅在拉,意思是对我说‘想死我啦’;第三幅是一把勺子和十个汤圆,意思是说他给我捎回十两银子;第四幅意思是说他明年春天就要回来了。” 送信人一听,哈哈大笑,并称赞说:“大哥和大嫂真是才智过人啊!” 如此健忘 如此健忘 古时,有个健忘的人。他常常把除自己以外的人或事忘得一干二净。 有一天,他带着弓箭,骑着马去寻找名医治病。走了二十多里路,忽然肚子不适,急要大便,于是他跳下马来,把箭插在地上,马拴在树杆上,就蹲下来解手。他大便完毕之后,往左边地上一看,发现了他插在地上的那只箭,大吃一惊道: “太危险啦,这是从哪儿射来的呢?几乎把我射中了!” 他一扭头,看见左边树杆上拴着他的马,立刻高兴地说: “刚才虽然受了点虚惊,却拣到了一匹马。” 他忙去解马的缰绳,一转身,一脚踩在自己拉的粪便上,便喃喃地骂道: “真糟糕,踩在狗屎上了,可惜,脏了我的新鞋!” 说完后,他骑上马打算继续去看病,可是方向又弄反了。一会儿,他又走回到了家门口,竟忘记了是谁的家。正在门外徘徊时,他老婆刚好从屋里出来,一见他,就知道他准是又把什么都忘了,气得大骂一顿。他不高兴地说: “这位大嫂真不讲理,虽然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也不能出口就骂人哪!” 要钱不要脸 要钱不要脸 古时,有两个读书人,一个姓王,一个姓张,这两个读书人丝毫没有读书人该有的品德,都爱占小便宜。 一天,两个人在街面行走,同时发现路边有一文钱。二人你争我夺,都说是自己先看见的,这文钱应该归自己。 两个人争执了半天,各不相让,只好一同来到衙门求县官裁决。 县官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们二人各作一首诗,看谁诗中讲得最穷,这文钱就归谁。” 王书生马上说: “茅屋见青天,房内断炊烟,日无隔宿米,夜 无鼠沾边。” 县官听了点点头说:“嗯,是很穷。” 张书生说: “天地是我屋,月亮当蜡烛,盖的肚囊皮,垫的背脊骨。”说完伸手就要去抓钱。 县官一看,急忙用两手扣住钱说道:“千里来做官,为的吃和穿,要钱不要脸,这是我的钱。”说完把钱放进衣袋里,走进了内堂。 县官审猴 县官审猴 古时,有个县令,整天只知道尽情玩乐,根本不理公事,一日,他突然心血来潮,命令差人去捉一个像人又不像人的来审判。 差人接到这个差事非常发愁,心里想:这老爷发什么神经,上哪能找到一个像人又不像人的东西呢?差人回到家中闷闷不乐,他老婆发现了,问他有什么心事,差人便把县太老爷让他捉像人不像人的事告诉了她。 老婆听后说: “这有什么可为难的,你去捉一只猴子,给他穿上衣服,戴上一顶帽子,送到衙门去不就交差了吗?” 差人认为老婆出的是个好主意,于是弄来一只猴子,打扮好之后就给县官送去了。县官见了非常高兴,拿出果子赏给猴子吃。刚开始,猴子表现得很温驯。县官见猴子很可爱,就把它带到了酒席之上,赏它喝酒。猴子喝了酒以后,一时野性大发,揪掉了帽子,撕坏了身上穿的衣裳,乱蹦乱叫起来。 县官一看这猴子太不成体统了,便骂道: “你这装模作样的东西,没吃酒的时候,还 像个人,吃了酒连人都不像了。” 做做人 做做人 从前,有个读书人娶了个富商的女儿做妻子。 一天,读书人要吃豆腐。他妻子把豆腐买来后,只放在锅里煮了一下,就让丈夫吃。丈夫尝了一口,皱起眉头说: “豆腐怎么这样淡呀,为什么不放盐?” 第二天,读书人要吃咸鱼。妻子记得做豆腐没放盐受到了埋怨,在做咸鱼时便放了很多盐。丈夫吃时,咸得要命,只好暗暗叫苦,十分后悔娶了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婆娘。 又过了些日子,家中要来客人,读书人怕她出丑,特意嘱咐说: “今天,一定要把菜烧好,在客人面前,千万要给我做做人!” 妻子听后,信心十足地说: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客人来了,丈夫掀开锅一看,只见一个用米粉做成的小人在锅里蒸着,其它什么菜也没做。丈夫气得直发抖,大声喊道: “你的耳朵呢?” 妻子连忙说: “耳朵我也做了,大概是掉在锅里了吧!” 胆小如鼠 胆小如鼠 一日,有两个小偷去一家偷东西,两人商量好,一个从洞里爬进去偷,另一个在外面照看。这家老鼠多,常常在墙洞里钻来钻去。这天晚上,这家的两口子还 没睡着,女人借着月光看见从墙洞钻进一只老鼠来,她对男人说:“你看,进来一个。”这么一说,可把进来的小偷吓坏了,慌忙钻了出去,对外面的那个小偷说:“这屋里的女人真厉害,我一进去她就发现了。”在外面的那个小偷不相信地说:“大概是说梦话吧,来,咱俩一块进去看看。”这两个小偷便一起钻进去了。这时,正巧又有两只老鼠钻了进来,那女人又说:“看!又进来两个,快起来,把他们抓住。”两个小偷一听,急忙钻出来逃跑了。 第二天,两个小偷想看看这家女人长得什么样,就挑着一担红薯到这家门前叫卖。这家两口子正在地里犁田,恰巧把绳子拉断了,男人叫女人回家去拿根绳子来。 女人回到家中,见有卖红薯的,就在红薯筐里挑来挑去,挑了两只像老鼠一样的红薯。男人在地里等不及了,跑回来催她。女人看见男人来了,便举着红薯跟他说:“你看!多像昨晚那两个。”小偷一听害怕了。那男人又焦急地说:“你还 不快把绳子拿出来!”小偷一听以为要捆他俩,吓得丢下了红薯,逃跑了。 死不悔改 死不悔改 从前,有家媳妇特别贪吃,就连平日谈话也离不开吃,因此村里人送给她一个外号“贪嘴婆”。 一天傍晚,贪嘴婆的丈夫在外面卖货回来,刚刚进门,天上就下起雪来。丈夫害怕雪下大了,第二天不能出门卖货,心里着急。他刚端起饭碗,就对贪嘴婆说:“你出去看看,雪下得有多厚了?”她出外看了一下,回来说:“跟煎饼一样厚。”过了一会儿,她丈夫又不放心地对她说:“你再去看看,雪下的有多厚了?”她又出外看了一下说:“跟烙饼一样厚。”吃完饭后丈夫又让她出外去看看雪情。她看完后笑嘻嘻地说道:“跟切糕一样厚。”丈夫见雪越下越大,心时早就着急上火,又见贪嘴婆的话句句都离不开吃的,更是雪上加霜,一怒之下,拿起火炉旁边的通条,照着她的脸“啪啪”就是两下。贪嘴婆疼得要命,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你好狠心啊!拿起麻花通条,打得我脸跟发面馒头似的,叫我今后怎么吃东西呀!” 老虎与榛子 老虎与榛子 一只老虎在山上转悠大半天也没找到食物,它显得气急败坏,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草丛中有一只刺猬。这刺猬正仰面朝天地躺着晒太陽,露出红扑扑的肚皮,老虎以为是一团肉,十分高兴,张嘴就咬。恰巧,刺猬也醒了,见老虎咬来赶紧一缩身,把全身的硬刺都竖起来了,一下子扎在老虎的鼻子上。老虎大吃一惊,痛得跳起来连甩了几下,也没有甩掉,于是把鼻子往地下一拱,刺猬反倒扎得更加牢靠了。老虎又疼又怕,没命地狂奔,在深山里乱跑,后来它实在跑不动了,才靠在一棵大榛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刺猬见老虎睡着了,这才抽出硬刺,悄悄地溜进草丛里。 老虎睡醒之后,觉得鼻子轻松了许多,心中万分欢喜,抖了抖尾巴,打起精神来,正要往前走,突然看见榛树底下有一棵榛子,上面全是细刺。老虎吓坏了,连连后退,一边退一边念叨: “我刚才碰到了你爸爸。我已经知道他的厉害了,求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让我过去吧!” 老虎说完,慢慢地绕过那颗榛子,夹着尾巴,没命似的逃跑了。 借钱还债 借钱还 债 从前,有个人欠了外面很多钱,债主们天天上门讨债,他对此十分怒火,可又无力偿还 ,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个办法来。 有一天,一个债主来要债。他对债主说:“我有一门亲事,是个十分富有的寡妇,只可惜我的聘礼钱不够。你如果肯帮助我把她娶过来,我不但能够还 上你的债,还 可以多给你一些。” 债主信以为真,就又拿出许多银子帮助他。这个人得了银子后,把房子重新装修一遍,见此债主更加相信了。 一天,债主从他家门前经过,上前敲门,只听门里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男人出门了!” 债主以后又来了几次,每次都听到有女人说:“我男人出门了!”债主于是逐渐产生了怀疑。 这天,债主悄悄地来到窗前,用舌尖舔破了窗纸,向里面问:“家里有人吗?”他一边问一边透过窗纸的小孔向里窥视,只见屋内根本就没有女人,而是那个负债人用手捏着鼻子,装着女人的声音在欺骗人。债主顿时火冒三丈,破窗而入,给他一顿拳打脚踢。他因为天天装女人,一时改不过来,就捏着鼻子喊道: “我男人欠你的钱,与我妇道人家有什么相干?” 只要半把 只要半把 有一次,一个土财主叫他的傻儿子进城买货,临行前,土财主告诫儿子说:“城里的商人很狡猾,他们要的价钱,你只能还 一半价,不然的话就要吃亏的。” 儿子来到了一家刀铺,想买把刀,问道:“刀子多少钱一把?”老板告诉他:“四十两银子。”儿子想起父亲的话,马上还 价给二十两,老板认为这个买主还 算爽快,就说:“二十两不行,给三十两怎么样?”儿子立刻说道:“十五两。”老板很奇怪,怎么我在少,他也在减呢!于是说:“你要是真想买,我再让二两,二十八两,不能再少了。”财主的儿子又还 价十四两。老板没办法,只好说:“你既然真想买,半价就半价,你给二十两吧!”“十两。”土财主的儿子干脆地回答。 老板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是在开玩笑吧?如果你买不起刀子的话,我送给你一把!”地主的儿子说:“不行,我只能要半把!” 一毛不拔 一毛不拔 古时,有个爱吃白食的人,只要一看见酒店有人在喝酒,他便走到跟前对人家说:“我来迟了,罚我三杯。”于是动手自斟自酌起来。人们都说,像他这种人,圣贤见了也会发愁的,便送他个外号叫“圣贤愁”。 张果老和吕洞宾听说这件事后,便下凡来,想整治他一下。于是二位神仙特意到这家酒店来吃酒。圣贤愁又走来说:“在下来迟了,罚我三杯。”说完就自斟自饮起来。张果老说:“我们吃酒,没有菜不好。咱们来对诗,谁输了就罚他买小菜。”吕洞宾同意,圣贤愁也只好表示同意。张果老先说:“口耳王,圣人吃酒不颠狂,可惜盘中无小菜,割个耳朵你尝尝”。说完把自己的耳朵割下来放在盘子里。吕洞宾接着说:“臣又具,贤人吃酒多不醉,可惜盘中无小菜,割个鼻子试试味。”说完也割下鼻子放在盘子里。圣贤愁大吃一惊,知道是两位神仙来难他,可是又不愿意买小菜,想了好久,终于也想出了几句,便说:“禾火心,愁人吃酒醉熏熏,可惜盘中无小菜,拔根汗毛赛山珍。” 张果老和吕洞宾很生气地说:“我们俩人一个割耳朵,一个割鼻子,你为什么只拨一根汗毛呢?”圣贤愁说:“这还 是看在你们二位神仙的面上,不然我连一毛也不拨呢!” 道士念祭文 道士念祭文 古时,有户姓潘的人家死了老父亲,出殡时按照惯例请了一个道士念祭文。死者的儿子潘新科和儿媳潘池氏双双跪在亡父的灵前。 这个道士认字不多,当念到孝子的名字“潘新科”时,这三个字竟连一个也不认识。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意思问别人,只得硬着头皮按照字的半边念道: “孝子番斤斗。” 孝子一听,吃惊地自语道: “怎么,我还 得‘翻斤斗’?这是什么规矩呀?” 正胡乱猜想之时,那位道士又拉着长声念了一遍: “孝子——番斤斗!” 孝子无奈,只好勉强翻了一个跟头。 念完了“孝子潘新科”,该念“孝女潘池氏”了。这个“池”字,道士也不认识,他环顾左右,看了看灵前的众人,又按照刚才的老办法,闭着眼睛念道: “孝女——番也氏!” 贪吃先生 贪吃先生 古时有个教书先生,书倒是教得不错,可就是有个毛病,贪吃,就是由于这个毛病,大家都不愿意请他教书。 教书先生无以糊口,只得又向乡亲们乞求让他教书糊口。乡亲们就问他:“今后吃饭还 要七碗八碟儿吗?”他回答说:“不要了。”有的乡亲不信,让他立下字据,他连忙答应,提起笔来,文不加点,话不断句,一挥而就。 乡亲们拿起字据来对他念了一遍:“无鸭也可,无鱼肉也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一文钱。”读罢,大家都称赞这位教书先生改好了。 乡亲们开始还 都尽量用好酒好肉招待他,时间长了,便让他吃家常便饭,不再像客人那样招待他了。头几天,他没有说什么,可是过了些日子,他便大骂乡亲们怠慢了他。 乡亲们也火了,骂他反复无常,不守信用,并把他立的字据拿来给他看。 这位教书先生指着文约,慢慢悠悠、一字一句地读着:“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一文钱。”之后,又理直气状地说:“这白纸黑字,不是明明白白地写上了吗?” 少说话好 少说话好 某地有个叫张生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平日里极少跟人说话,同时,也不管是谁,只要是和他说话稍微多一点,他马上会不耐烦地说:“你还 是少说几句吧!”因为别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所以谁也不敢和他多说话。 一天,张生在集上买了一袋绿豆,扛在肩上正往家走。突然,同村亲戚李甲从后边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问道:“亲家,你说,多说话好,还 是少说放好呢?”张生开口说:“少说话好!”李甲看见张生肩上的口袋绽了线,豆子正往下淌着,也不敢作声了。 走了一会儿,李甲看袋子上的口子越来越大,绿豆越撒越多,又问道:“亲家,你说到底是多说话好,还 是少说话好?”张生不耐烦地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当然是少说话好!”李甲无奈只得闭口不言了。 到了家门口,张生把袋子从肩上放下来一看,一口袋绿豆只剩下小半袋子,连急带气直跺脚:“这是怎么搞的!”他埋怨李甲说:“你早就看见袋子坏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甲学着张生振振有词地说:“你不是告诉我,‘少说话好’吗!” 而已矣 而已矣 某地有个人,平素喜爱攀附风雅,为了装作自己是个有知识的人,他经常说话中夹带些文言词。 一天,他到一位朋友家去吃饭,饭后他客客气气地对主人说:“你何必如此客气,家常便饭即可也。”朋友说:“今天真是家常便饭,仅有白菜、豆腐而已矣。”他不懂这“而已矣”是什么意思,心里暗想:今天吃的菜,除了白菜、豆腐以外,还 有鸡,“而已矣”一定是鸡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也请了几个朋友来家吃饭,照样准备了白菜、豆腐,还 叫人杀鸡。谁知捉鸡时,鸡飞到屋顶上去了。他爬上屋顶和家人一起捉,追来追去,一不小心,从屋顶上掉了下来,脚也跌伤了。 客人们都到齐了。主人没有抓着鸡,不得已只好叫家人用鸡蛋代替鸡。大家入座后,他客气地说:“诸位见笑,我本无甚名酒佳肴也,只有白菜、豆腐。本想杀‘而已矣’以敬诸位,不料‘而已矣’飞上屋顶,小弟未曾捉到,反而跌伤了敝足。不得已,炒一碗‘而已矣’蛋来代替,望诸位仁兄谅之。” 蠢人炒面 蠢人炒面 有个人背着一袋炒面准备进城赶集,走着,走着,来到一条结冰的河上,这时,他忽然觉得肚子饿了,想吃些炒面充饥。因为炒面需要用水调和,他就用石头在面上砸了一个窟窿,正要取水和面时,又忽然想起没有带碗,还 是无法调和炒面。 看着,看着,他心头一亮,自语道:这圆圆的冰窟窿不是和碗一样吗?于是他将炒面一把一把地撒到冰窟窿里。随拿,随散,不大工夫,一袋炒面全撒光了。他觉得很奇怪,可是终究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有唉声叹气。过了一会儿,炒面散尽了,河水仍旧清澈如镜,照见了他的面影。他见水中有人,忽然惊叫道: “原来是你偷了我的炒面!” 翻过来 翻过来 一次,一个糊涂的县官正在大堂上坐着,这时,有两个喊冤之人冲上堂来。只见:一个耳朵掉下半只,鲜血淋漓,另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剃头刀。提半只耳朵的人说:“今天我在他那里剃头,他一刀割下了我半只耳朵,请大老爷给我作主。” 县官一听,也深感剃头匠太过无礼,于是一拍惊堂木喝道:“剃头的!你为什么割他的耳朵?”剃头匠答道:“曰老爷,小人冤枉!是他想赖掉剃头钱,故意把自己的耳朵咬下半只来,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县官一听双方都有道理,一时没了主意,忙回后堂向太太请教。太太说:“你直是个傻瓜,谁能自己咬自己的耳朵呢?这个官司好断,你吩咐当差的打剃头的没错。”并告诉县官说:“我躲在屏风后边,你看我的手势行事。” 县官回到堂上,太太躲在屏风后面。县官喝道:“把剃头的人给我按倒打!”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屏风后边。太太伸出了一只手,县民官喊:“重打五十大板!”打完之后,县官又回头看屏风后面。这时太太将手一翻,意思是再打五十大板。可是县官误解了这个手势的意思,喊道:“翻过来!”于是当差的把剃头匠翻了过来。翻过来之后该怎么办呢?县官又回头看屏风。谁知太太一看县官喊“翻过来”,气得一甩袖子走了。县官看不见太太,心里着了慌,连忙喊道:“太太回去了,退堂!” 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 从前,有个非常富有的财主,他有一个傻里傻气的儿子,眼看都过了而立之年,还 没娶上媳妇,急得财主四处托人给他儿子相亲。 一天,有个媒人前来提亲,并约好了次日带女方的叔叔来相女婿。 财主嘱咐儿子说:“人家若看见咱家的骡马长得好,称赞起来,你就说:‘畜牲也,不必提它。’若问起老父我的话,你就说:‘饭后与后山老和尚下棋去了,终日不见回家,有时晚上就与老和尚同室而居了。’若称赞咱家庭堂内的名画时,你就说:‘此乃唐朝之古画也!’” 第二天,相亲的人来了,一进门,看见财主的儿子站在院里,便问道:“令尊在家吗?” 财主的儿子答道:“畜牲也,不必提它!” 相亲的十分诧异,又问道:“令堂呢?” 财主的儿子又答道:“饭后与后山老和尚下棋去了,终日不见回家,有时晚上就与老和尚同居一室。” 相亲的瞠目结舌,进到庭内与媒人小声说:“你看看,这尽是一些什么话?” 财主的儿子上前答道:“此乃唐朝古画(话)也。” 雇(故)了一人 雇(故)了一人 有父子二人长久在外做买卖,一次,爷俩求一位先生代写了一封家书,算托同村人捎回家中。 家中的婆媳接到书信后,便找一个先生念给她们听。先生念道:“买卖兴隆……”便念不下去了。婆婆忙催道:“先生,快往下念呀。”先生迟疑了一下,又念道:“买卖兴隆,因忙,故了一人。”婆婆和媳妇同声问道:“是老的还 是少的?”先生说:“信上没说。”婆媳二人不知是死了谁,抱头痛哭。第二天,又在院子里搭起了灵棚。 那位捎信的人,临走又来到了这家,看看还 有什么信或东西捎给父子俩。可是刚到大门口,看到了灵棚,以为他家中死了人,门也没进就走了。见到了在外做生意的父子二人,便把他们家里搭灵棚的事说了,父子二人听罢,以为家中出了事,不由得痛哭失声。然后又把几年的积蓄变卖掉,急忙回家。 父子俩日夜 兼程赶到家中,看见院内的灵棚,没问青红皂白,嚎啕大哭。娘俩在屋里听到外面灵棚有人哭,也哭着跑了出来。当一家四口人面面相觑时,方知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傻女婿摸彩话 傻女婿摸彩话 一次,有个傻女婿准备独自一人去给岳父祝寿,临行前,他老婆教他彩话(赞美的话语)“敬祝岳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在家学了好半天,一路之上又边走边念,生怕忘了。 一会儿,他来到了一座独木桥,过桥时,心里一慌,把彩话给忘了,再也想不起来了。他想:彩话一定是过桥时掉在水里了。回去再向老婆问吧,路途远不说,天也快黑了,来不及了。他想了一会,有了主意,立即脱下棉衣,跳到河里去摸。天冷水凉 ,冻得他牙齿打架,嘴唇发紫。眼看天就黑了,也没摸到那句彩话,他只好失望地爬上岸,赶路了。 天黑时,岳父还 不见这个女婿到来,以为他不会来了,就宣布开宴。筵席上大女婿首先站起来敬酒:“敬祝岳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就在大女婿讲这句彩话的时候,那个傻女婿刚好进屋,听到这句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骂道:“混蛋!原来是你把我的彩话捡来了,害得我在河里白摸了半天!” 一念就念个没完 一念就念个没完 古时,有个担担卖瓦罐的人,一次他看见有人在打喷嚏,觉得奇怪就问那人,那人回答说:“你不晓得,这是我老婆在家里念我,每次出门都是这样。” 卖瓦罐的听说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和老婆的感情也不错呀,可是我每次出门,她怎么都不念我呢?越想心里就越有气。 回到家里,他气冲冲地责问老婆:“我出门在外,辛辛苦苦的,你为什么念也不念我一声呢?”老婆说:“我每天都在念你呀!”他说:“骗人!你念我,我为什么没打喷嚏呢?”他老婆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就笑着说:“好,下回出门我多念念你就是了。” 等到下一次出门的时候,他老婆偷偷地在他的右边袖子上涂了一些辣椒粉。这天,天气很冷,他正要过桥时,鼻涕流了出来,他便用袖子揩揩鼻涕,不料一闻到辣味,连打了几个喷嚏,把一挑子瓦罐都抖到了河里,差一点连人都掉下去。他气得又大骂了起来:“妈的!不念就不念,一念起来就没完,早也不念,晚也不念,偏偏在我过桥的时候念!” 以叶掩身 以叶掩身 有一位书生穷怕了,一门心思想发财,但始终没想到一个发财的路子,一日,他忽然想起古书上说“螳螂捕蝉,以叶隐身”这句话,心想:这不就是发财的路子吗? 于是,穷书生天天躲在树底下,等着看螳螂捕蝉。一天,他真的看到了,便急忙爬上树去,摘下那片隐藏螳螂的树叶。正当他乐津津地往下爬时,一不小心,那片树叶掉到树下,正好落在一堆树叶上,混在一起了。书生无奈,只好把树叶都拿回了家。 回到家中,穷书生拿起一片树叶遮住自己的眼睛,问妻子说:“你能看见我吗?”妻子说:“能看见。”他又抓起另一片叶子遮住自己的眼睛问道:“还 能看得见吗?”“还 看得见。”他一连问了许多遍,把妻子问烦了,便没好气地说:“看不见了。” 书生一听乐坏了,连忙拿着这片树叶跑到集市上。他拿起树叶遮住双眼,闯进一家商店偷东西,结果当场被人抓住了。别人问他为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东西,他回答说: “我这片树叶,本是隐身叶,我用它遮住眼睛,你们本来是看不见我的,现在怎么不灵了?” 乌龟上天 乌龟上天 在一片树林里,乌龟与喜鹊相遇,他们相见恨晚,当即决定结为兄弟,乌龟为兄,喜鹊为弟。 喜鹊弟弟对乌龟哥哥说: “我想带你到云霄殿去,看看月宫里的嫦娥。” 乌龟说:“真的呀!那我们快上路吧!” 喜鹊点头答应,于是乌龟趴在喜鹊背上,喜鹊展翅飞上了天空。偏巧遇到了一个打弹弓的小孩,一弹飞出,正好射中乌龟壳,打得乌龟翻身掉了下来。喜鹊不见了乌龟,到处寻找,发现乌龟掉在烟囱上,四脚悬空,仰头观望,于是上前问道: “哥哥,受惊了!你天没上成,又折腾了半天,肚子一定饿了吧?” 乌龟说: “不饿,不饿,我在这儿虽然没吃什么,可还 有几口烟过瘾呢。” 就是不奉承 就是不奉承 古时,有个青年,虽然家里一贫如洗,但他却很有骨气,从不奉承有钱人。 有个富商觉得很奇怪,就去问他:“我家有万贯钱财,你为什么不肯奉承我呢?” 穷青年说:“你有钱财是你的,你又不送给我,我为什么要奉承你呢?” 富商听完说:“要是我肯把我的家产分成十份,拿出两份送给你,你肯奉承我吗?” 穷青年说:“只给我两份,这不算公平,我还 不能奉承你。” 富商又说:“那么我把家产的一半给你,你总该奉承我了吧!” 穷青年说:“要是那样的话,咱俩的财产一样多了,我为什么还 要奉承你呢?” 富商生气地说:“那么,我把家产全给你,你总该奉承我了吧?” 穷青年笑呵呵地说:“要是真的那样,我就是财主了,更用不着奉承你了,我觉得倒是你应该来奉承我了。” 过犹不及 过犹不及 有一对兄弟从小相依为命,长大后各自成家另过。 哥哥非常聪明,又十分勤劳;可是弟弟却很愚笨,又很懒惰。哥哥在村边路口修了一间茅房(厕所),既方便了来往行人,每年还 积攒了不少粪肥。 弟弟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也模仿哥哥在路口修了一间茅房。他费尽心机,一心想超过哥哥,不但用石灰把墙抹得雪白,而且求人在上面画了许多图案,显得又干净又美观。他以为一定会有很多人到这里解手,可是过路的人都以为是一座庙宇,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第二天,弟弟坐在茅房边,请过路人进去解手,过路人还 是不进去,于是他招呼说: “各位请进我这茅房解手!” 过路人都以为他是个精神有毛病的人,便一面走一面说: “谢谢,我们没有。” 他气急了,没好气地说: “若是没有粪便,放两个屁再走!” 路人都被吓得跑远了。 连命也不要了 连命也不要了 某地住着一个吝啬、虚伪而又贪吃的人。 一天,他请一位朋友来家吃饭。桌上摆了四样菜:炒豆腐、炸豆腐、炖豆腐、烩豆腐,最后又上一个豆腐汤。客人有些奇怪地问:“怎么都是豆腐啊?”这人说:“我这一辈子最喜欢吃的就是豆腐,豆腐就是我的生命。” 过段日子,朋友为了答谢他的好意,便回请他。考虑到他爱吃豆腐,朋友把所有的菜里都加上了一些豆腐:炖肉里有豆腐,清蒸鸡里有豆腐,连糖醋鱼里也放了不少豆腐。 这个人一看桌上的菜十分丰盛,心中高兴,拿起筷子便大吃大喝起来。他的筷子夹的都是大块的鱼,大块的肉,连碰也不碰一下豆腐。客人感到奇怪,便问他:“你不是说最爱吃豆腐吗?” “是啊!” “那你怎么一块豆腐也不吃呢?” “豆腐虽然是我的命,可是我要见了鱼和肉,就连命也不要了。” 来世做爹 来世做爹 从前,有个心肠狠毒的高利贷主,他每到年关,都要逼他的债户还 债,闹得很多债户倾家荡产。最后只剩下三个债户,家中一无所有,实在榨不出油水来。 高利贷主把三个人叫到跟前,对他们说: “看来你们这辈子是还 不上我的帐了,你们要是起誓说下一辈子还 给我,我就勾了你们的帐。” 三人之中的一个人马上起誓说: “我愿来生变为一匹马,供老爷您骑坐,偿还 这辈子的欠债。” 另一个人也说: “我愿来生变头牛,给老爷您耕田,偿还 这辈子欠您的债。” 第三个人说: “我想来世变成您的爹……” 没等第三个人把话说完,高利贷主就已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骂道: “什么!你欠了我的钱,不但不还 ,还 想讨我的便宜,真是岂有此理!” 那人忙说: “老爷息怒。我哪敢占您的便宜?我想,我欠您的债太多了,不是做牛做马就能还 得完的。所以我才想变成你的爹,好屎一把、尿一把地把你拉拽大,一辈子流血流汗,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积攒下来的家业都留给你享受,只有这样才能还 清你的债。” 吃饼 吃饼 一个人从城里买了四张烧饼,准备带回家作全家四口的晚餐。 路上,他把自己的一个吃了,还 想再吃,就拿起给父亲的那个烧饼自言自语地说:“爸比我年纪大,吃的烧饼也比我多。”说完就吃了起来。走不多远又觉得肚子饿,他又拿起给儿子的那个烧饼想:儿子的年岁比我小得多,吃烧饼的日子在后头呢。想到这里,三口两口就把儿子的那个烧饼吃掉了。 又走了一会儿,他还 想吃。于是他又把给老婆的那个烧饼拿了出来。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恰当的理由:论年龄老婆与自己同岁,再说她吃的烧饼也没有自己多。可是肚子里叫得厉害,怎么办呢?于是他想了个办法,自言自语地念叼说:“我把这个烧饼立在一块石头上叫它转起来,如果它倒了平放在那里,就该我吃。”可是转起来的烧饼快要倒下去的时候,突然从石头上滚到了地上,紧靠着石头边立在那里不动了。他一看急了,拿起烧饼大声说:“不管你倒不倒,反正我是吃定了!” 李四租田 李四租田 从前,村子里住着个聪明的青年李四,他不但聪明,而且还 爱抱打不平。 村子里还 住着个叫“黄鼠狼”的地主,他立下一条规矩,佃户要想种他的地,除了交租外,还 必须先给他送一只鸡。 一天,李四来租田。他想耍戏一下黄鼠狼,故意把鸡藏在背后。黄鼠狼问李四:“你要干什么?”“租田。”黄鼠狼见他没有拿鸡,便说:“此田不与李四种。”李四听了急忙从背后把鸡拿出来送给他。黄鼠狼一看眼前这只又肥又大的鸡,立刻改口说:“不与李四却与谁?” 李四故意问他:“老爷,您开头说,‘此田不与李四种’,刚说完又改口,‘不与李四却与谁’,这是为什么啊?” 黄鼠狼哈哈大笑说:“方才那句话是‘无稽之谈’,此刻这句话是‘见机而行’呀!” 李四忍不住嘲讽道:“什么‘无稽’、‘见机’,其实是‘无鸡’、‘见鸡’,你闹来闹去无非是想要我的一只鸡啊!” 吹牛 吹牛 古时,有一对爱吹牛皮的哥俩,他们一有功夫就坐下来互相吹嘘。 一天,哥哥郑重地对弟弟说:“昨天我吃了一回大饺子。这个饺子用了一百斤面,八十斤肉,二十斤菜,包好煮熟后用了八张方桌才放下它。我们共有二十几个人四周围着吃,吃了两天,还 没吃到一半。吃着吃着,有两个人不见了,到处寻找,忽听饺子里面有说话声,揭开一看,只见那两个人正在里面掏馅儿吃呢!弟弟,你说这饺子大不大?” 弟弟不甘示弱: “你这不算大。我昨天吃了大肉包子,那才大呢!几十个人吃了三天三夜 ,还 没吃到馅儿。于是我们继续吃,吃着吃着,吃出一个石碑来,上面写着:‘离馅还 有三十里。’你说我吃的这包子怎么样?大不大?” 哥哥听了弟弟的话,故意吃惊地问道: “啊!这么大个包子是用什么锅蒸的呢?” 弟弟得意地说: “你还 不知道呀,我就是用你煮饺子的那口锅蒸的啊。” 其父其子 其父其子 有个人非常迷信,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翻一下黄历,查一下吉凶,所以人们送他个外号叫“皇历迷”。 有一天,皇历迷家的后墙快要塌了,妻子叫他修一修。皇历迷翻开皇历一看,那上面一连好几天都写着“不宜动土”,因此无论他妻子怎样催他,他都说过几天再说。 过了几天,皇历迷走过后墙时,正好墙塌下来,把他压在了下面。他大喊“救命”。妻子听到喊叫声,忙把左邻右舍找来,正准备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的小儿子突然喊道:“请等一等!”原来皇历迷的小儿子也和他一样,是个“小皇历迷”。小皇历迷看了看埋在土里的父亲,又看了看左邻右舍们说道:“等我看一看皇历再说。”皇历上恰恰又着:三天内不宜动土。他便对父亲说:“爹呀!皇历上写着三天内不宜动土,等过了三天再来救你吧!” 皇历迷一听可急坏了,连气都喘不过了,断断须须地骂道:“你——真是——呆得要死,再——压半天,老了——我就——一命鸣呼了。” 严传身教 严传身教 一天,村中的教书先生在教顽童:“你”、“我”、“他”的用法,无论先生怎么讲这个孩子也弄不明白。先生只好耐着性子对他说: “譬如,你就是我的学生,我就是你的先生。” 说到这里,先生又指了指坐在一边的妻子说: “他就是你的师娘。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学生点着头说: “这回我记住了。” 回到家中,父亲问他学了什么功课。他说学会了“你”、“我”、“他”,然后指着父亲和母亲装成教书先生的样子说: “譬如,你是我的学生,我是你的先生,她是你的师娘。” 父亲听了大怒,骂道: “胡说!应该是这样: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的父亲,她是你的母亲。” 第二天上学,先生要考考他,他说: “昨天你教的不对了!我父亲说,你应该是我的儿子,我应该是你的父亲,她应该是你的母亲” 懒婆娘 懒婆娘 村子里住着个以懒而闻名的媳妇,她不是一般的懒,而是懒得出奇,以至于她的起居都要由她丈夫来照顾。 一天,懒婆娘的丈夫要去外地办事,预计七、八天才能回来,懒婆娘吃饭可成了大问题。丈夫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丈夫烙了一张特大特大的面饼,完全可以吃十天不成问题;并且在饼的中间挖了一个大窟窿,套在懒婆娘的脖子上,她饿了,只要一低头便可吃着饼。 丈夫安排妥当之后,才放心地上路了。 十天后丈夫回来了。在路上,他想:妻子一定把饼吃完了,回家后要先做些好的慰劳慰劳她。 丈夫一边想,一边兴冲冲地往家赶,可是他一进门便大吃一惊,懒婆娘已经饿死了。他急急忙忙上前一看,那张大饼只被懒婆娘咬掉了脖子底下的一小块,其余的部分一点儿也没动。 吝啬之家 吝啬之家 一次,有个弟弟上哥哥家串门,由于串门不能空手,弟弟便用秫秸扎了只鸡带去,哥哥不在,只有嫂子一人在家,弟弟把礼物“鸡”递了过去。 嫂子收下了“鸡”,心想:人家给我们送礼来了,怎么也得留人家吃顿饭哪!便说:“弟弟呀,你今天无论如何得在家里吃饭哪。” 说着,就在桌上摆了两双筷子,两个碟子,然后拿出他丈夫用的毛笔,蘸了蘸墨汁,在纸上画了一张烙饼,说道:“弟弟趁热吃吧。” 这位弟弟用筷子假装夹起“饼”来,又假装放在嘴里吃了半天,装出吃饱了的样子,起身告辞回家了。 晚上,哥哥回来了。嫂子把弟弟来送礼的事对他说了一遍。哥哥看了看兄弟送来的“鸡”,又看了看妻子画的那张“饼”,忽然发起火来,冲着妻子骂道:“混蛋!你怎么给他画那么大的一张饼呢!” 说好话 说好话 古时,有个人特别会说话,无论哪种情况,他都能把话说得优美、动听,一次他去赴宴,宴前他问朋友甲: “老兄,你家离此地很远为何早就光临了呢?” 甲说: “我是骑马来的。” “噢,威风威风。” 他又问乙: “老兄,贵府也不近呀,何以如此神速?” 乙回答说: “我是坐轿来的。” “噢,阔气阔气。” 他再问丙: “老兄,您那里的道儿也不便,为何来得也不晚呢?” 丙回答说: “我是走着来的。” “噢,清闲清闲。” 他又问丁: “老兄你是……” 丁想了一下故意说: “我既不坐桥,又不骑马,也不走路,我是爬着来的。” “噢,这才叫稳步当车,难得呀难得。” 官话难懂 官话难懂 从前有个土财主,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却总想弄个官当当,于是他千方百计用钱买了个县令,可他一句官场话也不懂。 他上任以后,去拜见州官。二人落座,州官问道:“贵县风土如何?”他连忙起身答道:“卑处并无大风,更少尘土。” 州官看了看他又问:“春花如何?”他连连鞠躬说:“今年春天,棉花每包二百八十个钱,还 不算太贵。” 州官十分诧异,又问:“绅粮怎样?”他又站起来,笑眯眯地回答说:“卑职身量不算太高,五尺六寸。”州官不高兴地问:“贵县百姓怎样?”他回答说:“我们那里不盛产白杏,只有两棵,红杏却是不少,今年可获丰收。” 州官生气地说:“我问的是黎庶。”他答道:“梨树多得很,就是果子结得太小。” 州官气得一拍案头:“混帐!我不是问你什么梨杏,我是问你的小民!”他一听,慌忙站起来说道:“回禀大人,卑职小名叫狗儿!” 骑驴 骑驴 古时,有个人做事丝毫无主见,一次,他跟儿子牵着一头毛驴进城赶集,走到半路上,一个小伙子看见他们爷俩牵着毛驴走,就笑着说:“这爷俩真奇怪,有毛驴不骑,却牵着毛驴走,也不嫌累!” 这人听了小伙子的话,觉得有道理,就让孩子骑上了小毛驴,他跟在后边跑。 走了一段路,一个老头看到孩子骑着驴,父亲跟在后面跑,不满意地摇着头说:“年轻的骑驴叫老的跟在后边跑,真是太不像话了,一点也不尊敬老人!” 这人听了老头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让儿子下来,自己骑上了毛驴。又走了一段路,一个老太太看见他们,批评这人说:“老的骑驴,让小的跟着跑,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孩子!” 这人听了老太太的话,也觉得很对,可是怎么办呢?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和孩子都骑上了小毛驴。那头又瘦又小的毛驴本来劲就不足,驮着两个人,累得浑身冒汗,直喘粗气。前边有一条小河,毛驴吃力地走上小桥,再也支持不住了,晃了几晃,扑嗵一声,连人带驴都掉进了河里。 贼喊捉贼 贼喊捉贼 一个漆黑的夜 晚,一个贼偷偷爬进一户农家,这户农家家穷四壁,只有床下放着的一坛子米。 贼想,把这坛子米拿回去做饭也挺好。于是他就脱下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准备抱起米坛子倒米。 床上睡着夫妻二人。恰在这时,丈夫先醒了。他借着月光,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正当贼转身抱米坛子时,他在床上悄悄地伸出手,把贼的衣服抽去藏到了床底下。贼回身不见了衣服就在地上乱摸起来。 妻子这时也醒了,听见声音慌忙问丈夫: “房中有什么声音,恐怕有贼来偷东西了吧?” 丈夫说: “我醒来多时了,并没有发现贼呀!” 这贼一听有人说话,慌忙高声喊道: “怎么没有贼?一定有贼,否则我的衣服哪去了? 三子写书 三子写书 古时,有个财大气粗的财主,他钱多得没处放,但就是儿子不成器,无奈之下,他把三个儿子送到一个学识很高的人那儿读书。哪知三个儿子读了不几天书,就都跑到财主的面前说:“爸爸,我们会作文章了。” 财主听了不相信,就出了一个题目,让他们各自回房中去做篇文章。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始终没见三个儿子来交卷。财主就走进了老大的房间,见老大正蒙着被子睡觉呢。财主问:“你不写文章,睡什么觉呢?”老大说:“我们老师说:‘李白梦中成诗’,我的梦还 没做成哩!急什么?”财主气得转身就往老二房间走,一进屋看见满地都是撕破的书,老二的手还 在不停地撕着。财主忙问:“你这是干什么?”老二十分神秘地说:“老师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我才撕破了不到一百本哩!”财主一听,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急忙跑到老三的房间,只见老三口中含着一块墨正在那里闭目养神。财主感到十分奇怪,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老三把墨从嘴里拿出来,笑着对爸爸说:“老师说‘胸中有墨水,文章自会来’,待我把这块墨吃完,文章就出来了。”财主听了,气得无可奈何。 大报应、小报应 大报应、小报应 有一个富翁膝下有个傻儿子,虽然长得十分漂亮,可就是有些傻气,富翁为了锻炼他一下,就让他出门学做生意。 于是傻儿子带着一个家僮出了门,一日来到一家石器店,看见一对用石头雕凿的狮子,高兴极了,上前问道:“这对狮子卖多少钱?”石匠知道他又憨又傻,哄骗他说: “这大石狮子卖五千两银子,小的三千两。” 傻儿子忙说: “不贵,不贵。” 于是买下了两个石狮子,叫人先把小的抬回家中。 富翁见到他的傻儿子抬回来一个石头狮子,忙问花了多少银子。傻儿子笑着说: “爸爸,这可是便宜的东西呀,才三千两银子。” 富翁听后,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 “你个败家子,畜牲!难怪人说我要得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傻儿子以为他爸爸说的“报应”就是石狮子呢,于是高兴得拍手大笑道: “爸爸,这只是个小报应,还 有个大报应在后头呢!” 懒夫妻 懒夫妻 从前,有一对夫妻十分恩爱,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懒,而且懒得出奇。 有一天,这两口子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起来做饭。 最后,丈夫想出了个折衷办法,就是谁先说话,谁就得起来做饭。妻子也同意这个办法,于是二人开始沉默起来了。到了天黑,谁也没先开口。 深夜 ,一个小偷闯进了他们家,偷了饭锅就走。丈夫拿起一根棍子就追,结果被小偷一刀砍翻在地。妻子一见,不由得“啊呀!”叫了一声,哭着扑到丈夫身上。此时,只见丈夫把脖颈上的刀拔出来,笑着说:“别哭,别哭!小偷只把我脖子上的脏痂削掉了一块,还 送给我一把好刀。刚才是你先开的口,这回你没说的了吧,快去做饭吧,我真是饿坏了。” 妻子没办法,只好来到厨房,她向灶上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地说:“这小偷真好!他把我们的旧锅偷走了,送来了一口新锅。”丈夫一看,才知道小偷拿走的不是铁锅,而是常年不洗锅积成的一块硬壳。 我哪去了 我哪去了 一次,一个县官派一个呆里呆气的差役押解一个犯了罪的和尚到州府,这个呆差役怕自己忘记什么,于是就编了两句顺口溜: “包裹雨伞枷,文书和尚我。” 路途上,差役边走边背诵这两句话。傍晚,住在一家客店里。和尚知道差役是个呆子,吃晚饭时,就用酒把他灌醉,并剃了他的头发,把枷给他套在脖子上,然后自己悄悄地逃跑了。 第二天,差役醒酒了,自言自语地说: “糟了,昨晚喝多了,先让我查看一下丢没丢东西,包裹、雨伞,有。”然后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枷说: “枷有,文书也有。” 差役想了一会儿忽然惊讶地喊道: “哎呀!和尚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转悲为喜地说:“好啦!和尚还 在!” 又想了一会儿,他又喊道: “坏了!我哪去了?” 不该姓侯(猴) 不该姓侯(猴) 古时,有个媳妇,笨得要命,而又好耍小聪明,引来了不少笑话。 一天,丈夫作客回来,看着她说:“看人家的媳妇,再看看你……” 媳妇很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了?” 丈夫说:“我一进门人家就问贵姓?我说姓张,人家又问弓长张,还 是立早章?我要走时还 留我用膳。” 他媳妇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说:“那谁不会!” 一天,家中来了一位客人。恰巧丈夫没在家媳妇像鹦鹉学舌似的问:“贵姓?”客人说:“姓侯”。 媳妇又问:“公猴还 是母猴?” 客人哭笑不得,顺嘴应了一句:“公猴。”说完起身要走。 媳妇热情地拉住客人说:“你还 没骟(膳)吧?”马上跑进厨房,命出把薄刀。 客人吓得心惊胆战地说:“我……已经膳了。”赶忙蹿出屋门。 晚上,媳妇把情况向丈夫一说,气得丈夫火冒三丈,把她大骂一顿,媳妇边哭边不服气地说:“这不愿我,他本不该姓侯(猴)!” 瞎子上当 瞎子上当 从前,有个算命瞎子经常骗人,但人们没有抓住他的把柄,也就没能制裁他,一次,一个小孩找到这个瞎子,骗他说: “我姓都,名字叫来看。” 小孩领着瞎子去各地算命。一天,二人来到一个河塘边,小孩提议下去洗个澡凉 快凉 快,瞎子很高兴,于是脱了衣服跳下去洗了起来。 谁知这是小孩想的鬼点子。他见瞎子洗得正起劲,便偷偷地上岸穿上了衣服,并把瞎子的衣服也拿跑了。 等到瞎子洗完了澡,叫小孩把衣服拿给他,喊了几声“都来看”,也没人理,于是他着急了,站在岸上大声喊道: “都来看!都来看!……” 恰巧不远的地方有一些人在乘凉 ,听见有人喊“都来看”,不知出了什么事,便一窝蜂地跑来看热闹。到了近前发现原来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瞎子站在河塘边上大喊大叫。女人们都害羞地跑掉了。这样一来人们找到了借口,一齐上前把瞎子大打了一顿。 这时,瞎子方才醒悟,是上了小孩的当。 李二先生治瘩背 李二先生治瘩背 我们这儿有个李二先生,治瘩背很有名气,百里内外人都知晓。他做的膏药很灵光,只需三张笃定能治好病。 找李二先生治病的每天都有上百号人,但他并没有发财。因为他乐施于民,穷人买一张膏药只要三五个铜板,若遇着特贫穷的就一个钱不要;但遇着富人看病就两亲了,同是一张膏药,却要二三两银子,少一毫也不看。这叫做“穷人看病,富人还 钱”。 有一次,周大庄的肉头地主周三胖子,在了瘩背,脊梁肿得老高,疼得他没日夜 地直哼。找李二先生看吧,舍不得花钱;不看吧,又疼得难受。怎么办呢? 周三胖子一想,有了!我何不装扮成要饭的去找他治病? 于是周三胖了穿了件破衣,脸上抹了把锅底灰,手上拖着根打狗棍,来到李二先生门口,好爷爷好奶奶地叫了起来。 李二先生出门一看,见是个要饭的,就说:“你是不是饿了?拿几个馒头去吃吧。” 周三胖子装得很痛苦的样子,指指自己的脊背说:“啊唁,痛啊!” 李二先生说:“噢,你是害了瘩背。”随即叫周三胖子进屋脱下上衣一看,后背上足有碗口大的红根子,形如蜂窝,病势不轻。 他二话没说,拿过一张膏药,给周三胖子贴上,另外又给了两张膏药,让他带回家去贴。 周三胖子两张膏药贴完,瘩背真的好了,心里好不欢喜,他逢人就说:“嘿嘿,李二先生‘穷人看病,富人还 钱’的招儿不灵了。我周三胖子一文钱未花,瘩背也治好了。” 不久,此话传到李二先生的耳里,气得他暗暗骂道:这老东西是个大滑头!得想个法子要他好看,于是放出风声说:“周三胖子害的瘩背,别看现在好了,但还 没根除。除非吃一只大肥鹅才能到老不发。” 隔不几天,这话便传到周三胖子耳朵里。周三胖子信以为真,立刻叫长工上街买了只顶大的肥鹅杀掉吃了。 哪晓得肥鹅是大发物,害瘩背的最忌吃它,不到半月,周三胖子的瘩背复发,比上一次更严重,又流脓,又淌血。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请李二先生医治。 这回李二先生可没饶他,拖拖拉拉看了两个多月还 没封口,银子倒花去几十两,整得周三胖子叫苦连天。 皇妇嫁白痴 皇妇嫁白痴 清朝光绪年间,江南有个地主,有财有势,人称钱百万。可异生了个白痴儿子,二十岁的人,还 像个顽皮儿童。钱百万替儿子从小配了“摇篮亲”——本县老爷的千金小姐。这县官有心赖婚,再三拖延完婚的日期。 钱百万听人传说:“光绪皇帝私访到此,住在孔秀才家里。”派人去打听,果然有主仆二人,一口的北京官话,老仆口称“万岁”,所用被褥都是绣金织龙,杯盂也是铁龙玉器,孔秀才还 见到玉蜚。这事一传出,天天有人争相献礼,那老仆都一律照单全收。 钱百万也备办了古玩珍宝,带着儿子去朝“皇帝”,要一道“完婚”圣谕,回家发请帖,办喜事,不怕县官家赖婚。 那县官接旨不服,小姐啼哭,太太吵闹,县官心想:与其把女儿嫁给白痴,倒不如送给皇帝当妃子,说不定还 有好处哩。 钱百万迎亲不成,气得七窍生烟,那白痴儿子听说老婆被皇帝“抢”去,不管青红皂白,拿起一把菜刀就奔孔秀才家,大骂皇帝不要脸!谁知跳骂一番,精疲力尽,昏倒在地,钱百万赶来,见大批清兵前来捉人,心里发慌,儿子小命难保,还 要满门抄斩。 说来稀奇,这伙兵丁,不捉白痴,竟将“皇帝”主仆两人抓走。原来这主人是唱戏的,熟悉宫廷礼仪,相貌又似光绪。这仆人是个真太监,因盗窃事发潜逃出宫,随身偷出玉望和御物,伙同这唱戏的玩弄“假皇帝”勾当,到处哄骗财宝。 当时光绪皇帝幽禁于流台,如何能外出私访?因此引起官府怀疑,一道道公文到北京,特命江南巡抚,前来捉拿两个案犯,解京办罪。 这县官老爷自作聪明,赔了千金罢了官,心中好不气恼。那钱百万依仗财势,不想弄巧成拙,丢了媳妇破了财,也是十分悔恨。 那假皇妃受骗失身以后,自叹自解:迟早总要嫁人,如果高不成低不就,倒情愿嫁给白痴做老婆,还 能顾全脸面咧!两家也只好这么办了。从此白痴有了娇妻,也福至心娄,就逐渐成人,长了见识! 照圣人话办案 照圣人话办案 从前有个县官,办任何案子,总要对照圣人写的一本《论语》。他常常以此自夸说:“人家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何况本老爷有一部啊!” 这天,县太爷端坐公堂,升堂审理三个偷儿。 第一个贼只偷了一只小鸡。县官一翻《论语》,判道:“黄昏时分盗鸡,至晚立即处死广旁边的幕僚暗暗对他说:“老爷,判得太重了。” 县官瞪大眼睛嚷道:“不重,不重。《论语》上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不是说,早上捉到盗贼,黄昏便处死么!” 第二个贼偷了一口铜钟。老爷翻看过《论语》云;‘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广圣人规定偷钟者是要宽恕的……” 第三个贼是杀人放火犯c他眼见偷鸡的也要判斩,自问必死无疑。哪知县官一看案卷,查知贼人的父亲也是个大贼,三年前就被斩首了。老爷此时竟马上离座,对贼人纳头便拜,连声说:“圣人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厂尔父死三年,竟还 继承父业为盗,无改父志,是谓当今大孝,可敬可敬广’,犯人感恩不尽,公堂上的差役目瞪口呆,县太爷喜形于色说道:“本老爷依圣人所言办案,岂有谬乎?” 张三中状元 张三中状元 今年正好开科考试,张三一心想中状元,便兴冲冲地去应试。 考场上,考生们正唰唰地答卷,唯有张三看着白卷左右为难——他什么也不会,急得满头冒汗,两眼不住地往地上看。看呀,看呀,看见地上爬过来一只屎壳郎。张三计上心头,就把那虫儿捉了来,放在墨盒子里,让虫子的脚沾上墨在卷子上一行行地爬,一会儿就把整张卷子爬满了墨迹。 阅卷非常严,要过几道关,第一道关是监考严大人审卷,这监考大人本是个太监;不识字,一看张三试卷上的字迹好比天书就抓了瞎,有心想把它丢掉,但又怕别人说他不识字,露了馅,就说道:“不错,不错。” 他旁边的第二位监考大人听到严太监说:“不错,不错。”干脆提笔批道:“很好,很好。” 传到第三位监考压大人那里,一看上面的批字,以为前两位大人认出这像天书的字,心想难到我反到成了不识字的不成,也就提笔批道;“可以,可以!” 三关已过,最后皇帝还 要亲自审批。一看张三离奇的字,大吃一惊,转眼又想三位监考大人都是饱学之士,把着严、卡、压三道大关,还 能有错?最后,便也执笔把张三点为“头名状元”。 张三中了头名状元,皇帝以为他文才盖世,就将女儿许给他,招为东床驸马。 洞房花烛夜 时,公主好奇地问张三:“听说你答的卷谁都不认识,你怎会写天书的呢?”张三就老实告诉了她。这下可把公主气得七窍生烟,非要去父王那里告他欺君之罪不可,张三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不成夫妻倒还 罢了,现在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要守寡一辈子啦!” 一句话提醒了公主,她急着说:“明天三位大人还 要面试,你怎么办?” 张三直摇头,公主就帮他出主意说:“人家已拟好了\" 题,问开天辟地是谁?你就说是盘古。”妻子怕他在父亲面前露底,就给他做了一个小面盘子装在口袋里,意思是摸摸口袋就可以想起来。 第二天,皇帝摆下盛大御宴,三位监考大人都来了。席间,严太监问张三:“新科状元,开天辟地是谁人?” 张三想起公主给他的那个盘子,用手往口袋一摸,摸着一个扁的东西,就随口答道:“扁古!” 卡大人道:“只听说盘古开天地,就没听说扁古呀广\" 张三一听,心想:糟了!可是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便说:“你们想,先有盘古?先有他娘?扁古是盘古的娘嘛!” 压大人一听觉得有理,就连连夸奖道:“驸马果然有见识!说得有道理!” 皇帝在一旁也咧嘴笑了,实在佩服这位有才学的好女婿。 不语的禅师 不语的禅师 有个和尚法号“不语禅师”。对佛法一窍不通。若有人前来学法,全靠两个待从代答。 有一天,来了一个游方和尚,诚恳地向不语禅师求教。待从僧人恰好不在身边,不语禅师顿时手足无措。 游方和尚问他:“什么是佛?”禅师茫然,左右摆头;又问:“什么是法?”禅师急得抬头看看屋梁,又低头看看脚下;又问:“什么是僧?”禅师急得无法,索性闭目不睬;又问:“什么是修法之道?”禅师厌烦地把手一挥,请人家快走。 游方僧却是心满意足地走出禅房,碰到侍从僧,便说:“宝寺禅师法名不语,名副其实,真是不语的高僧广。 侍从僧说:“此话怎么讲?” 游方僧说:“刚才我进去向禅师求救,他一语未发,却回答得极好。” 侍从僧问:“你问了些什么?禅师是怎样回答的?” 游方僧说:“我问什么是‘佛’,禅师左顾右盼,这不是告诉我‘人有东西,佛无南北’么!我问什么是‘法’,禅师上看下看,这不是告诉我‘法本平等,无分上下’么!我问什么是‘僧’,掸师闭目不语,这不是告诉我,‘白云深处卧,便是一高僧’么!我最后问‘修法之道’,他伸出手来,这不是表明‘接引众生’的意思么!我佩服极了,不语禅师真是精通佛法,明心见性啊。” 侍从僧回到禅房,不语禅师面带愠色道:“刚才那个游方和尚未,你们跑到哪里去了?险些叫我露馅!他问什么是‘佛’,我东看不见你们,西看又不见你们;他问什么是‘法’,急得我上天无路人地无门;他又问什么是‘僧’,我没奈何,只好装睡;他不识相,又问‘修法之道’,把我问烦了,我伸手一挥叫他滚蛋!” 宝贝 宝贝 “侉子”老刘的东家胡大户,是个贪财如命、待人吝啬刻薄的守财奴,虽然家有万贯,骡马成群,可还 总是巴不得长工人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两个人只吃一个人的饭心里才好过,见到哪个多吃了一口,比咬了他的指甲头都心痛。 “侍子”老刘身高力大,另外几个长工也是年轻力壮。正是吃得多也做得多的时候。这个胡大户呢,长年四季总是一日煮两顿稀粥给大家灌。在外头他还 要面子,请长工们放开肚子吃,稀粥喝得再多,一泡清尿一撒,立时就饿了,长工们在背后无不骂他的娘。 有一天,“垮子”老刘对大家说:“弟兄们,今天我要叫胡大户破费几个,你们看怎么样?”就和大家小声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大家“哄”地一下笑了。 “侉子”老刘说完话,就向胡大户住的上房走去。到了胡大户的房门口,就叫道:“东家东家,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要对你说。” 胡大户一看老刘这副神秘的样子,出来就问:“侉子!有什么事?” “垮子”老刘故意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呢,今天在滩上犁地,我捡回来个宝、宝贝东西。” 胡大户一听“宝贝”二字,喜眯了眼,转头又一想,说道:“你这个奴才,又想和老子逗‘乐’,你捡到好东西还 会跟我说?滚到一边去哟!” “垮子”老刘样子蛮认真,又带点委屈地说:“你不信算了,这东西是你们富人用的,我留着一文钱都不值。你要用嘛,起码要管几代人。” 听他说得这样真切,不由胡大户不信,他笑眯眯地对“侉子”老刘说:“侉子,你既然用不着,那就拿来作个价给我算了,去、去呀,去拿来!” 老刘把脸一沉说,“东家,说这个话你就见外了,多年的老交情了,要个什么价钱,你只割几斤肉,买点酒,大家饱饱地吃一顿于饭不就行了吗。再说捡这个东西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的,见财有份,我能独吞吗?” 胡大户一想:划得来,就这样办吧。当天晚上,酒足饭饱之后,胡大户就催着“侉子”老刘,要他快点把那个宝贝拿出来。 老刘打了个饱嗝,不紧不慢地用脚在床底下一勾,勾出一个破鱼篓子来,往胡大户脚下一踢说:“拿去吧,我还 有点舍不得呢!” 胡大户一看,连肠子都气断了,他“恶狠狠”地吼起来:“你这个奴才!专门哄人,这是什么宝贝?这哪能用几代人,连一早上都用不到,你倒说出个道理来!” “侉子”老刘慢悠悠地说开了:“东家,亏你还 精打细算几十年,连这都不晓得。是的,你要是把它当鱼篓子用,连一个时辰都管不到。可你过细想一想,把它拆开,用刀剁成一根根寸把长的竿子,十根一扎,百根一捆,留着慢慢地当牙签用,不就能用几代人么?我为什么要给你呢,因为我们每天喝稀粥用不着剔牙缝,给你不正好么!” 其余的几个长工也帮腔说:“是的,是的,这玩艺生来就是东家用的,我们喝粥用它不着!” 胡大户只好干瞪着眼,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只肉包子 三只肉包子 从前,有个地主叫凡瘸子,既贪财,又刻薄,长工做起活来当牛马,吃起饭来当猪子,一年到头苦不见油。 一天几瘸子叫长工朱三到街上去买三只肉包子,朱三想:三只肉包子准是地主和他老婆儿子吃的,今天我倒要捉弄他们一下。 朱三买回肉包子跨进屋子就不走了。 地主把桌子一拍,说:“你瘫了,走不动啦?” 朱三说:“老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地主问:“什么事?” 朱三有声有色地讲起来了:“昨天夜 里,我在村后面打更,忽然看到河边的坟地上有一团白光,我拿把大锹去挖,挖了一会,嘎嚏一声。”“哟,是什么?”地主忙问。 朱三顿了一顿说:“我弯下身子一看,哈哈,是满满一坛白花花的银元。” “啊,啊……”地主一下子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高兴得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张大着嘴像把一坛银元吞到肚子里去似的,忙说:“我的老朱呀,你真好,快吃一只肉包子吧。” 朱三吃了一只肉包子继续说;“我把坛子搬到家里放着,从里面拿出四十块银元,拔脚就往老爷家跑。”地主说:“哎呀,银元拿好!”朱三说:“我想给二十元你老爷买点大烟抽抽。”地主喜笑颜开,忙又拿一只肉包子,送到朱三嘴边,直说:“好伙计,吃啊!”朱三吃完了又说:“还 有二十元呢,就送给太太买件衣服穿穿。”地主听了更高兴,连忙把最后一只肉包子硬塞到朱三嘴里说:“这肉包子有什么稀奇的,吃完再买。”朱三吃完最后一只肉包子,两道浓眉动了一下,说:“我刚跑到老爷家门口,喀,倒霉,扑通一声,摔了一跤!”地主忙说:“银元拿好,别把它摔掉了啊!”朱三笑了一声说:“这一跤啊,可把我摔醒啦!一看,我还 在自己家床上睡着呢!”弄得这个贪财着迷的地主哭笑不得。 断地界 断地界 有姓李的财主和姓赵的财主为地界发生纠纷。李财主说赵财主占了他的地,赵财主李财主上了他的地,两家说赵财主占了他的地,赵财主说李财主占了他的地,两空各说各有理。于是,告到县衙,请县官主持公道。 李财主官司打不赢,就买了条大鲤鱼,在鱼肚塞了两块金砖,送给县官,县官很高兴,说: “本官断案一贯公道,你放心回去吧。” 李财主刚走了,赵财主又来了,从篮子里拿出个大香瓜,递给县官,说: “今天天气热,请大老爷吃个瓜,解解暑。” 县官把瓜拿到厨房一切,从瓜内掉下两块金砖,连忙拿过来,擦了擦,收了起来。然后出来,笑嘻嘻地说: “回去吧,老爷我自会公断。” 等到升堂这大,县堂可犯了难,心想:平时谁送的钱多,就断谁赢,这次两家都送了两块金砖,叫我如何断? 李财主见县官发愣,怕他忘了送鱼之事,便提醒说: “大老爷要替我作主啊,这个姓赵的欺我是个愚(鱼)笨人,硬是把我的地给占了。” 他故意把愚(鱼)字说得很重。赵财主也担心县官事情多,很可能忘了送瓜之事,便说: “姓李的,有能耐你去占别人的地,占我这个傻瓜的地,算什么本事。” 赵财主说到“瓜”字故意提高声调,并朝县官挤了挤眼。县官心想:这案子实在没法断,干脆都轰出去算了。于是把惊堂木一拍,说道: “一个愚笨人, 一个大傻瓜, 没事瞎告状, 无理闹县衙, 一人四十板, 给我狠狠打。” 女士违章 女士违章 他在十字路口拦住了她的“伏尔加”,敬礼后,请她出示驾驶证。 “这是为什么?”她坦率地惊问道。 “您违犯了交通规则。”“谁告诉您的?” “我亲眼看到的。快出示证件,我等着呢。” “您是不是认为我没有驾照?” “我没这样认为。” “可是,我怎么可以把证件交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呢?” “我是交通警察,我有权这样做。” “可我怎样知道您是交警呢?” “难道您没看见我穿的制服?” “制服能说明什么?制服是可以假造的。我记得10年前,我的朋友詹娜认识了一位军人……” “请不要给我讲故事,或往事。” “我只是想证明,制服并不总是可信的。” “那好吧,我可以让您看一下我的工作证。” “这个吗……也好,让我看看,嗯,这么说,您叫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戈古什金?” “戈日什金。” “什么?您瞧这字母x写得像个t。算了,就当你是戈日什金吗,可是照片却不像你呀?” “不知道,可能是没戴帽子吧。” “真的吗?你摘下帽子让我看看。还 有,站直些,别皱眉头。是的,有点像了。照片很久了吧?” “7年前……” “这能看出来。你那时看上去很帅。” “好了吧,请把证件还 给我。” “你急啥?只要证件不是伪造的,就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可我没空呀,我正在值班。” “你是否认为,我的空闲时间很多?我马上要去市场,顺路还 得去找女裁缝,还 要去看望生病的姑姑,确给丈夫打电话……” “我求您了,快把证件还 给我!您看看,您让后面堵了多少车了。” “这怎么能怨我?要知道并不是我拦住了您,而是您拦住了我。” “好吧,好吧,算我错了。只是恳求您快把证件还 给我,把车开走。” “就是嘛!给您证件。以后可别再制造交通堵塞了。” 招聘 招聘 有道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当今是数字出政绩,政绩出干部,干部出数字的年代。然而,a县赵县长的政绩总不突出,追不上兄弟县。 原因是什么呢?原来赵县长的胆子太小,所以,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县的同行们在仕途上一个又一个地比、学。赶、超,更上一层楼。 赵县长的身边也有一个智囊团。智囊团的高参们给他出谋划策,让他招聘一名有胆有识能造数字加水分的秘书。智囊团的高参们说,你上不去,人家不说你无能,例显得我们这个智囊团成了窝囊团! 赵县长经过再三的考虑,决定采纳智囊团的创意,授权县政府办公室设立招聘领导小组,组长由办公室的b主任兼任,智囊团的成员们为小组成员。招聘信息在县电视台、县广播电台、县报上公告。 招聘信息发布后,应聘者络绎不绝。每位应聘者需交报名费100元(开收据,属机关创收,不算乱收费)。 招聘采取笔试和面试两步走。所谓笔试,就是出一张语文试卷,上边罗列一些填空题、常识题、判断题之类,最后再加一道作文题。 因为招聘的是秘书,秘书主要是搞文字游戏的,所以,特看重文字功夫。如果你连茵香豆的茵字有几种写法都不知道,足见你才疏识浅,孤陋寡闻,是定然当不了秘书的。 语文试卷毕,再考一下数学。试题相对地简单一些,至少得知道你头脑里不是一盆浆糊。试想,你如果连一百个和尚一百个馍,大和尚一吃三,小和尚三吃一,问几个大和尚和几个小和尚都算不出来,怎么让你出数宇!笔试结束后,凡符合条件者皆进人下一道程序:面试。所谓面试,既非选美,也不让你走“猫步”,而是像当今电视台上的文娱节目,”出一些智力测验题,让应聘者抢答。评委们当场亮分。 面试进行到最后,竞争越来越激烈,可以说达到了刺刀见红的程度。经过几轮筛选几轮淘汰,最后只剩三名应聘者进人了决赛圈,争夺椎一的一张人场卷。三名应聘者的心里都很清楚,上天堂下地狱只有最后一搏了!最后一道测试题是:请三位应聘者各说出你们家乡的一个最高物体。 甲听毕,抢先道:俺镇上有座电视塔,离天只有丈七八!说毕,有点得意,离天只有丈七八还 不高吗? 乙听毕,接着道:“俺院里有棵古槐树,把天磨的咯吱吱!”乙说完,看了看甲和丙,心想这张人场卷恐怕非我莫属了,我的古槐树已经磨着天了,别人的再高还 能高到哪去? 最后轮到丙,丙不紧不慢地说:俺城里有座钟鼓楼,半截子插到天里头! 丙后发制人,一举得胜。评委们的评语是雨的想象力丰富。奇特、智力超常,敢于突破传统的思维定势,能把现实变成神话,堪当重任! 化验 化验 有一次,老田突然感到小腹有点胀痛,哼哼呀呀受不了。老伴嗔怪他人老了毛病多,还 不快到医院看看。 老田到了医院,坐诊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她正边浏览报纸,边嗑瓜籽儿,老田吞吞吐吐说了自己的病情。 女医生随手在一张巴掌大的处方笺上写了几个字,冷冷地说:“去化验。” 老田拿着“处方”出门,看上边赫然写着:化验屁。不禁纳闷:小腹痛,为啥要化验屁?难道是放屁影响了肚子?化验屁得有东西盛着呀,总不能到化验室对着仪器放个屁了事吧? 转头到医院大门口的小卖部买了方便袋,连忙跑进洗手间。好不容易才憋出一个响屁,他急忙扎紧方便袋,鼓鼓囊囊的,响屁全盛在里边了。 老田小心翼翼提着方便袋来到化验室,一个女化验员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显微镜。 老田怯生生地说:“同志,我化验……”他本想说化验屁,可是话到嘴边把个“屁”字又咽了回去。女化验员没抬头说:“你放在那儿吧,过半小时来拿化验单。” 老田把一方便袋的屁轻轻放在化验室的案子上,如释重负地出来。他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条椅上,终于熬过了半个小时,匆匆来到化验室。老田迫不及待地问道:“同志,我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女化验员抬头一怔,说:“你化验啥?” 老田红着脸很不自在地搓着手说:“我化验……屁呀!”女化验员一听,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说:“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快出去!”老田感到十分屈辱,大叫起来:“我没有神经病,真的是化验屁呀,我刚才把一方便袋屁放在案子上呢……” 女化验员收敛了笑,瞄了瞄案子,慕地又格格笑起来,说:“老大爷你真逗,你的那个方便袋叫我们李大姐拿到食堂买豆腐去啦!” 老田一听这话,跺着脚连忙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放了个屁,没化验就弄丢了,你们得赔偿我的屁呀!” 隔壁几个医务人员,还 有一些病人都涌进来瞧热闹,大家知道事情的原由后,顿时哄笑成一团。 几个年轻的医生七千八脚地把老田从化验室里推了出去,吼道:“你滚远点疯!” 老田从口袋里掏出女医生的处方笺,咆哮着说:“大伙瞧瞧,门诊大夫写的清清楚楚化验屁……” 占便宜 占便宜 威尔塑料厂有这么一对当官的夫妻,丈夫在厂里当厂长,职工们叫他“铁母鸡”;妻子在厂里当供销科长,职工们叫她“铁母鸡”。铁公鸡和铁母鸡有个十八岁的独生女儿,有点傻,大伙又叫她“傻公主”。 一次,铁公鸡和铁母鸡夫妻俩要到外地出两个多月的差,傻公主将要一人在家生活、上学,铁母鸡怕女儿犯傻吃了别人亏,就说:“闺女,咱们家,你爸你妈都是当官的,只能是我们占别人的便宜!这次我和你爸出差走了,你要放聪明点,绝不能叫别人占你的便宜,你绝不能干吃亏的事,铁公鸡也在一旁随声附和。 傻公主十分自信地答道:“爸爸,妈妈,你俩放心去吧,女儿不傻,记住了,绝不能让别人占我的便宜,他们拔我一根头发,我就拔他们两根……” 铁公鸡和铁母鸡一听连连称是,放心地走了。 转眼过去了两个半月,这一天夫妻两人办完了事儿,兴冲冲地回到了家。铁母鸡一看傻公主有点儿面黄肌瘦不对劲,就提心吊胆地问道:“闺女,爸、妈不在家的两个半月,你没吃什么人的亏吧?” 傻公主得意地说:“哪儿的事!爸、妈,我不但没吃亏,反而加倍地讨回了便宜!” 铁公鸡和铁母鸡十分高兴,追问女儿是怎么讨回便宜的。 傻公主说:“爸,妈,你们刚出差的第二天是个星期天,我到城郊玉米地边去玩,看见玉米地里有个贼眉鼠眼的小伙子,他盯着我看了整整一分钟!我生气了,想起了你们说的话,不能让别人占便宜,这小子看我一分钟,我就看了他十分钟!这坏小子不服气,看周围没人,就跑上来,在我脸上啃了一口就逃,我可不能让他白占便宜,就追了上去,追到了玉米地里,揪住他啃了十口;这坏小子还 不服输,把我压倒在玉米地里……他压我,我也压他……” “傻闺女,你这次吃了比天还 大的亏了!”铁公鸡和铁母鸡抱着女儿嚎哭起来…… “爸、妈,你们嚎啥?我没有吃亏,我占的便宜全在这里啦!”傻公主拍着肚子得意地说。铁公鸡和铁母鸡听了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立刻像杀猪般嚎哭起来…… 儒医 儒医 一人读书未成,学医,自称儒医。一日下乡看病,行至中途,甚觉口渴,令轿夫觅茶。轿夫说,来此荒郊,无处觅茶。惟有郊外有一学堂,颇可往来,但是那教书先生性怪僻。有人到伊书房,先要讲道学,讲对了,岂止吃茶,加酒饭都有,若不对,立时挥之门外。医生日:“我乃儒医,满腹诗书,乡下学究何足道哉。”遂乘轿而往,叩门而人,见一先生,岸然道貌,欠身徽让,拱手而言曰:“足下此来,莫非讲道乎?”医生日:“特来借茶。”先生曰;“且慢,我先出对你说。试试你学问何如。”对日;“碧桃满树柳千条”。医生对曰:“红枣二枚姜一片”。先生喜曰;“语不忘本,是儒医也。”棒香茶与之。医生畅饮。党风生两腋,诗思益清矣。谢之而去。至夏日。医生又下乡看病,路经书房,不见先生,乃因夏日炎热,移居竹林深处,访之始见,先生日:“别来无恙乎,我再出对你对,对日;“避暑最宜深竹院”,医生对日:“伤寒应用小柴胡”,先生甚赞,送点心与地吃,吃毕而去。至秋天下乡,又来拜访,先生又出对日:“丹桂飘香,遍满三千界”。医生对曰:“梧桐子大,每服四十九。先生甚喜,以酒筋之。饮毕而去。至冬日下乡,又来相见,正值大雪,先生又出对日:“大地无分南北,遍洒梅花”。医生寻思良久,乃对日:“小妾有件东西,倒悬药碾。”先生一闻此言,掀髯大笑曰:“足下奇才妙想。竟将令妾那件东西拿出来,与人作对,可谓现身说法。”大公无我矣。设盛撰款之。医生满饮三杯。既醉且饱。拜谢而别二行至中途,在轿中甚党高兴。乃吟诗曰:“乘醉归来喜可知,正是吾侪得意时,此去谁人还 出对。闲时遣兴与吟诗。博来腹内三杯酒。全仗家中两片皮。从此门前悬人碾。个中居士是儒医。” 牛联宗 牛联宗 牛郎以金钱万缗,载牛背,送斗牛宫交纳。牛忽逃逸下界,自顾形秽,不堪露俗,因思背上物颇多,不难连宗华族,夸耀乡里,遂往东海竭麒麟,靠以意赶曰;“予之角,予之趾,公子公族,岂汝触墙蠢物能溷我公类乎?叱之去。又诣西域青狮子,未及通谒,狮见其状丑劣不堪,大声一吼,遗臭满地,逃之荒野。无所适从,忽忆芦上长耳公有同车之谊,往求之。长耳公日:“南山有金钱豹者,虽托名雾隐,却广交游,仆愿为介。遂同诣南山,长耳公见金钱豹,道牛之诚,称牛之可。豹初拒之,继见其背上物,笑曰:“相君之背,尚可联宗。且我家所以称豹变者,亦因背上有金钱文耳。若虽无文,尚可以人力为之,取其金钱,分皮上毛,编成文,亡何,异色斑斓,金光闪烁,迥异常牛。与赀郎纳官捐职,顿换头衔者无异焉。长耳公熟视笑日:“一破怪囊,便居俊物。即介葛卢来,亦闻声莫辨矣。遂别去,豹自此引为同谱。而牛亦掉尾自雄。未匝旬,金钱尽脱,皮毛如旧。豹怒曰:“如此魂态,玷我华宗。”喧逐之。牛狂窘无措,仍投斗牛官来。牛郎以鞭捶其背,诘其金钱何在。牛具以告。牛郎曰:“蠢哉畜类,若辈所愿与汝联宗者,缘汝有金钱耳,一旦钱尽,岂肯引泥涂中物为祖若父之异子孙哉。”索其鼻,系诸牢后。人遂以牢名之。 罗浮论道 罗浮论道 秋蝉、蝴蝶、螳螂、灯蛾四昆虫在罗浮山讲道传徒。愈聚愈众,触类冉冉,朋飞,竟至漫天蔽日。一日,弥勒佛朝帝闭而回,路过罗浮山,访知四虫为虐,不忍不教而诛,乃见四虫而责之曰:“尔等无知元识,有何德能,辄敢传徒讲道?”秋蝉日:“我出自淤泥,趋于高洁,吟风饮露,深感天地之和,五德八名,幸邀诗人之誉。鸣夏惟我,道号清虚散人。”螳螂曰:“我含气生火,执萄潜形,举足搏轮,颇有天马之象,怒臂当辙,曾得拒斧之名,首夏而生,道号实首居士。”蝴蝶日:“我曾经蠢脱,化出罗裙,凤子轻盈,能回在周之梦,春驹艳逸,堪为岭表之奇,独占花房,道号罗浮仙子。”灯蛾曰:“我白衣粉面,如画曲眉,见灯花则争先恐后,无虞蹈火,逢夜 宴而直前勇往,岂惧焚身,昼伏夜 出。道号慕光先生。”弥勒佛一间四虫之言,不禁浩然长叹说:“孽虫呵。且使矜夸,听我说说尔等来历。”谓秋蝉曰:“你妄称深感天和,邀诗人之妙誉。又岂知得隐亡身,更遭螳螂这捕。”谓蝴蝶曰:“你自夸春驹风子,逞一时之风流,终不免燕逐尊捎,化为荔枝之鬼。”谓螳螂曰:“你自称拒辙搏轮,有天马之形象,此不过轻身妄进,难逃异鸟之寻。”谓灯蛾日:“你自矜触炎争光,贪一时之荣耀。我笑你趋炎附势,定遭烈焰之焚。”四虫听弥勒佛之言大怒,群起而攻之曰:“你乃摩顶放区,以有护身之异端,何得与我等相抗?我与你同朝帝阈,面叩玉帝。”四虫与弥勒同至天官,叩见玉帝。帝见四虫责之日;“尔等饮和食德,不思报本,本应聚类而诛。姑念秋信将至,只余有限光限,尔众生不必多言,各归本巢去罢。”四虫快侠而回,帝谓弥勒日:“你乃佛门弟子,已修成不净不灭之身,乃与朝生暮死之虫,较量强弱,多见其不知量也。”玉帝含怒次身而退。弥勒怀惭,捧腹而归。 诗翁治病 诗翁治病 弟兄二人,祖籍吴县,大兄卫千总,二先生捐一挂名干总虚衔。在乡读书,滞而不化,酷好作诗,吟哦俱废寝食。诗思时索魂梦,晰哈占哗。已人诗魔,因魔成解,因腐成疾,竟至卧床不起。其兄知其病重,延医调治,百无一效。一日,路上遇一先生。伊然道貌,手执白布招贴,上写专治诗词歌赋,一切疑难大症。其兄上前施礼说:“先生招贴所治之症,与合弟之病相符,万望玉趾辱临,拯救小弟余生。”先生日:“治此症不必登堂人室,到门一望而知,然必须亲造贵府,方知病之深浅。”携手亲至其家,先生一看街门对联,上联是“门藏珠履三千客,户拥貌琳十万兵。”先生说:“此症在上焦,乃气之病,不治定要蔽闷而亡。”兄曰;“何所见而云然?”答日:“你看尊寓小小门户,焉能藏得下三千珠履,拥的下十万貌琳。岂不活活胀死!我先用疏通之法。”乃改曰;“门迎珠履三千客,户统联貌貌十万兵。如此治法,外症可愈。又望里走,见庭柱对联。上联“子应承父业,臣必报君恩。”先生说:“此病在中焦,乃上下倒置,陰陽不和,霍乱之症。必先调其陰陽,分其上下,其症可痊。”改日:“君恩臣必报,父业于应承。如此分解,腑症可廖。”退至书房,分座抗礼,先生说:“清诗翁出来看病。”千呼万唤,只见深衣怄楼,手执竹杖,脚踢而出,双眉紧蹩,二日七邪,口内呻吟不止,面上滞气不化。来至先生面前,徐徐执礼。先生问日:“老诗翁贵恙,却不必诊脉,止要捧读佳诗,即知病之重轻。”诗翁曰:“请教先生,此症自可分类别门,不知何者尚轻,何者最重。”先生曰:“此症有四怨,三愁,五病。诗思郁于内者怨也,阻于外者愁也,逆于心者病也,三者有其一,必为癫为魔,为瘤,为疹。为蚤死,诗翁贵恙不在此列。”诗翁曰:“此论足见高明。使小子顿开茅塞,若论区区之拙作,茹古合今,中藏奥妙,旋天斡地,深造元微,岂能尽窥全豹,只好略见一斑。先将近作二首,为我先生述之,足征酝酿功深,包罗万像矣。诗曰;我本苏吴百,多见纳挂官,布从间店发,绸向渐船寒。富菜风吹燥,床柴虱爆干。那堪三两个,天刮吃陈团。”先生不解所谓,诗翁日:“无怪先生不解,我费尽千锤百炼之功,始有此掷地金声之作,庸手俗目,何能望其项背。解曰:“我本苏吴百(言我是苏州吴县百姓也。)”多兄纳挂官(言多亏哥哥捐纳挂名之官也。)”布从阎店发(言先时家富,在间门开布店发卖也。)绸向浙船寒(言后贩浙g由,船翻g由失。寒者人不穿袖,寒冷也。)亩菜风吹燥(家贫,蓄菜御冬,挂窗根晒晾水湿。窗破风吹而燥也。)床柴虱爆干(去岁水发,市无柴买,拆床而暴,床上有虱,火爆则干也。)那堪三两个(兄三子,弟两子也。)天刮吃陈团。(天刮,天明也,吃陈团,吃陈姓之汤团也。)先生一闻此诗,不禁谓然长叹,说:“此病已人膏育,四脚百骸,腐臭童而不下,五脏六腑,诗毒闭而不通,即扁卢复生,亦束手无策也。然我别有良方,可一试之。其兄谆求救命,先生说;“拿纸来,先开应用之药。”上写板凳一条,麻绳四根,干柴两捆,硫黄二斤,治法,将病人仰卧凳上,用绳缚好,硫黄加于柴上,一火焚之,其病立愈。其兄日:“如此治法,岂不要命?”先生曰:“烧虽烧死,却省得他再放屁。” 买办夫人请客 买办夫人请客 这天买办夫人要请客了,被请的自然都是当地的官绅。客人们个个衣冠楚楚先后来到了。 酒筵自然很丰盛,而且是中西合壁,刀叉勺筷俱全。 买办夫人请客人—一人席就座,向大家热情敬酒,客人们拿起酒杯在唇边略略一沾,显得异常文雅。 “请,请,请诸位执勺举著。” 有的客人用筷子轻轻一拨,夹了一颗虾米,有的用勺轻轻一点,舀了些莲子粥送进嘴里。主人在不停地殷勤相劝,客人在反复地热情逊谢。这样来回酬醉,一直周旋了近两个小时。主客都在极力显示自己具有高深的教养,因此气氛尽管热烈,饭菜却吃得很斯 文。 一盘奶油酥饼送到桌上,香味四溢,主人正要劝食,突然电灯灭了,客厅陷入一片漆黑。买办夫人吩咐侍女快取蜡烛,他知道这会儿客人们一定饿了,怕乘黑吃她的奶油酥饼,于是用两手紧紧捂住了饼盘。 再说客们,此时也确实饿极了,都想乘这黑古隆洞的当儿狠狠吃几口酥饼,反正谁也看不见谁,不怕失面子,于是六七把叉子差不多同时并举,齐扎向了饼盘。 取蜡烛的侍女刚走回到客厅门外,突然听见客厅里一声惨叫,急忙掌灯一看,吓得呆住了,一幕怕人的场面出现在眼前,夫人的两手捂着盘子,手背上插着好几把爱明银亮的叉子,殷红的鲜血顺手流到了雪白的酥饼上。 穷人借债 穷人借债 时值岁暮,一穷人告贷无门,或班之曰:“真武庙前哼哈二帅有钱,何不前去央借。”穷人信以为实,竟来至庙前,见二帅而求之曰:“你二位戎装华丽,气像光昌,将到年三十,也在门前站更,有钱可知?”二帅日:“我两人给人看大门,昼夜 哼哈,大不如意.连一条冷板登都没钱买,哪里还 有钱借给你,你何不与后面四金刚商之。”穷人来至二层殿,与四金刚施礼说:“你四高兴呵,,弹唱的弹唱,玩耍的玩耍,想必是年已过去了,望四位稍分余由。救我眉急。”四金刚说:“你打量我们在此开心呢,一个弹琵琶要小钱,一个打着伞各处借帐,他二人—个弄蛇,一个把花胡哨打把式敛钱,哪有分文借你。你望后边张罗去罢。”望后又走,看见弥勒佛,上前打躬说:“你老人家满面春风,一团和气,心广体胖,大肚无忧,不必说,年下事早清楚了,拜求通融一二。”弥勒佛说:“你何苦找我,你看我寒冬腊月,光着头,连帽子都买不起,披着一件单衫,尚露胸怀,连一个肚兜也无处借、你还 说我笑呢.我是冻的吼着牙打劲儿呢,快往别处去罢。”穷人又走至后殿,见两旁一边是马王,一边是玄坛。来至玄坛面前说:“黑老官,你老人家大年下的骑着虎玩耍,想必帐已还 清,求你资助资助。”玄坛说:“我乃骑虎之势,正在这里为难,那有钱资助你。”穷人说:“你老人家把老虎借我骑几天,吓一吓债主也好。”玄坛说:“我离了这虎,寸步难行,你别搅我,快到别处去罢。”穷人又来到马王面前求之日;“你老人家三只眼,认得人必多,总管天下马号,出息必大,何不借钱我用。”马王说:“你哪知如今马号,并不养马,额例马干银两,扣人己,我有什么出息。若论他三只眼,买起眼镜来,比你们多用一半价钱呢。不要饶舌,快替我走开。”穷人又来至大殿,见真武大帝叩首曰;*你老人家,金身整肃,赫播声威,为一庙之主,求大发慈悲,赏借一用。”真武曰:“你疑我有钱么,你看我极散头发,连打辫子的钱都没有,在这里手执宝剑,专等债主钥命,焉有钱借与你,你与我两个跟班的通融去罢。”穷人来蛇帅前,拜而求之,蛇帅曰;“你看不得我这一身花梢儿,不过是一层遮羞皮,天天到处出溜,我钻的窟窿我知道,现在冬寒日冷,我还 光洞洞呢。”穷人又求其转央龟帅,蛇帅说;“更不必去,那乌龟欠帐更多,连一点闲事都不管,缩着脖子,在那里躲帐,白白饶舌,更不必去借。” 老秀才讨口气 老秀才讨口气 从前有个老秀才,非常讲究忌讳,干什么事总想讨个吉利口气。 这扯,老秀才高高兴兴地准备去参加考试,他再三嘱咐妻子,一定要把书担子收拾得前轻后重,为的是讨个“前轻后中”的好口气;临出门时,他又故意把帽子丢在家中,放在一口棺材上,意思是此次应试,又是“官”,又是“财”。 一切布置好,他带着书童就上路了。 老秀才一边走一边和小书童谈心:“书童,这个担子好挑不好挑!” 书童心想:好挑个屁!害死人了。但是碍着情面又不好讲,只是淡淡地说:“老先生,好挑是好挑,只不过后面有点打屁股。” 老秀才一听,眼睛瞪得就像灯盏窝一样,但也奈何他不得,主仆二人继续赶路,又走了一段路,老先生突然站住了,故作震惊地说:“坏了,我的儒冠丢在家中了,小书童,你赶快去帮我取回来。” 书童只得跑回去把他的帽子拿了回来,老先生拿着帽子故意问:“儒冠在哪里找到的?” 小书童一想,刚才说溜了嘴,得罪了主人,今天是好日子,开口就讲棺材多不好!这次要接受教训,把话讲得文雅一点。 于是他说:“老先生,是在寿器上拿到的。” 老秀才一听,更气了,把脚一跺:“啊?受气?我出门又打屁股,又受气,还 考什么呢!” 他气冲冲地回到家里躺了三天三夜 。 咄咄逼人的幽默 咄咄逼人的幽默 诗人马雅可夫斯 基在一次大会上演讲。他的演讲尖锐,幽默,锋芒毕露,妙趣横生。女速记员时而在速记簿上写着:“笑声”、“掌声”、“暴风雨般的掌声”。 忽然有人喊道:“您讲的笑话我不懂!” “您莫非是长颈鹿!”马雅可夫斯 基感叹道,“只有长颈鹿才可能星期一浸湿的脚,到星期六才能感觉到呢!” “我应当提醒你,马雅可夫斯 基同志,”一个矮胖子挤到主席台上嚷道,“拿破仑有一句名言:从伟大到可笑,只有一步之差!?” “不错,从伟大到可笑,只有一步之差。”他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和那个人。 诗人接着回答条子上的问题。 “马雅可夫斯 基,您今晚上得了多少钱啊?” “这与您有何相于?您反正是分文不掏的。我还 不打算与任何人分哪!” “您的诗太骇人听闻了,这些诗是短命的,明天就会完蛋,您本人也会被忘却,您不会成为不朽的人。” “请您过一千年再来,到那时我们再谈吧!” “马雅可夫斯 基,您为什么喜欢自夸?” “我的一个中学同学合科斯 皮尔经常劝我说:‘你要只讲自己的优点,缺点留给你的朋友去讲。” “这句话您在哈尔科夫已经讲过了!”一个人从池座上站起来喊道。 “看来,”诗人平静地说,“这个同志是来作证的。”诗人用目光扫视一下大厅,又说道:“我真不知道,您随时都陪伴着我。” 一张条子上说:“您说,有时应当把沾满‘尘土’的传统和习惯从自己身上洗掉,那么您既然需要洗脸,这就是说,您也是肮脏的了。” “那么您不洗脸,您就自以为是于净的吗?”诗人回答。 “马雅可夫斯 基,您为什么手上戴戒指7这对您很不合适。” “照您说,我不应该戴在手上,而应该戴在鼻子上喽!” “马雅可夫斯 基,您的诗不能使人沸腾,不能使人燃烧,不能感染人。” “我的诗不是大海,不是火炉,不是鼠疫。” 不知羞 不知羞 宋时某人,他时常啼文嚼字,自以为能吟诗,所以目空一切,瞧不起人。后来他听说欧陽修善作诗,心里想:天下还 有比我更会作诗的人么?不相信,要去看个虚实。于是他就背了个包袱去访欧陽修。刚刚走出大门,看见一棵很大的死树,就诗兴勃勃地作起诗来: 门前一古树,两杂大桠权。 他讲了这两句,后面续不起来。正在徘徊推敲之际,恰巧欧陽修从后面来了,见他在作诗,就替他续了两句: 春至苦为叶,冬来雪是花。 这人回头一看,但不认识他是欧陽修,欧陽修自己也没有介绍。这人就对欧陽修说: “想不到你也会作诗,那我们俩一同去拜访欧陽修吧。” 于是他俩一路徐徐而行,来到一条河堤上,那堤上有一群鸭子,鸭子见人来了,都跳下水里去,这人见了,又作起诗来说: 一群好鸭婆,一同跳下河, 欧陽修又帮他续了两句: 白毛浮绿水,红爪拍清波。 后来他们一同渡河,这人在舱内又作起诗来: 两人同登舟,去访欧陽修。 欧陽修也和他两句: 修已知道你,你还 不知修(羞)。 书迷 书迷 有个姓牛的屠户,他喜欢看《说岳全传》,已经入了为,而且还 以牛皋的后人自居。他非但喜欢看,而且还 喜欢听,只要是《说岳全传》,连生意也懒得去做。 一天,书场来了一班说书的名角,海报上写的正是《说岳全传》四个字。 这天,牛屠户去听书,书中正说到“牛皋运回粮草,正请示岳元帅在哪里安营扎寨”的时候,说书人留下“扣子”:且听下回分解,散场了。 第二天,牛屠户一心挂在先祖牛皋身上,吃过中饭便去书场候场,谁知门日一个牌子上却写着“因故停演,明日请早”几个字,牛屠户急得在书场门口转来转去,不肯回家。有人见了,问道:“老牛,怎么不回家?”牛屠户说:“回什么家,牛皋的粮草还 没地方放哩!多耽搁一天,就……这,这……这不是害,害人哈?” 直到夜 深,看看说书的真不会来管牛先祖的事了,他才停下脚步,准备在书场门口歪一觉。 这时,他老婆在家等急了,听人说老公还 在书场门口,便找到书场要他回家。可是他死活不肯回去,说等到明天弄清结果再回去。他老婆知道他听书人了迷,不可救药,便突然大声叫道:“牛将军,请随我来。” 听了这话,牛屠户突然来了精神,一骨碌从门槛上爬起来,乖乖地跟老婆走了。到家后他老婆手指床铺道:“牛将军,请你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牛屠户高兴地回答:“岳元帅,遵命广随即脱下衣服人睡了。 他老婆见此情景忍不住好笑,可又不敢笑出声,只好把气忍下去。这一忍不得了,浊气下行,放了个响屁,惊动了牛屠户,他口里喊道:“大事不好,营后有敌人埋伏,刚才听到炮响了。快救粮草!” 可取之处 可取之处 《三剑客》的作者大仲马,在未成名之前,穷困潦倒。有一次,他跑到巴黎去拜访他父亲的一位朋友,请他帮忙找一个工作。“你能做什么?”他父亲的朋友问他。“我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老伯。”“数学呢?精不精。”“不行,老伯。”大仲马脸红起来。“你懂得物理吗?或者历史?”“我什么都不知道,老伯。”“会计呢?还 是法律?”大仲马满脸通红,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才识浅薄,惭愧得无地自容,脱口说道:“老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太不行一厂,我真惭愧,现在我一定要努力补救。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一定会给老伯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你要生活啊?将你的地址留在这张纸上吧!”大仲马无可奈何地写下了他的住址。“啊!你究竟还 是有一样长处,你的字写得可真好呀!” 死缠人 死缠人 营丘有个读书人,生性愚钝,却有个令人讨厌的毛病,和别人讨论问题的时候,总是喜欢死缠人,以为难倒别人,才显示出自己的聪明。他听说艾子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便想与之比比高低。这天,他向艾子提出一个问题:“大车下面和骆驼脖子上,都挂着一串铃挡,那是做什么用的?”艾子告诉他:“怕夜 晚走在小路上,会相互碰撞,挂上铃挡,听见响声,就好让开了。”营丘人又问:“宝塔上也挂铃挡,是不是怕晚上走路,会相互碰撞呢?”艾子被弄得啼笑皆非,告诉他说:“宝塔上的铃挡,是为了惊吓小鸟,免得小鸟在宝塔上作窝,拉下粪,弄脏宝塔。”营丘人继续问艾子:“打猎用的鹰鹞,尾巴也有铃销,难道也怕小鸟在它的尾巴上做窝拉粪吗?”艾子有点不耐烦了,但仍强耐着性子回答说:“鹰鹞脚上是拴线的,有时飞进树林里,会被树枝绊住,飞不动,猎人听见铃声就好找到了。”营丘人还 是死缠着艾子不放,又追问:“死人出殡时,前边有个摇铃挡的向导,难道这个脚上也有线,怕被树枝绊住吗?”艾子对营丘读书人的胡搅蛮缠非常恼火,实在忍不住了,气愤地说:“那是因为棺材里的死人,活着的时候跟别人讨论问题总是喜欢死缠人,现在摇摇铃销,告诉他死后别再死缠人呀!” 饮酒题对 饮酒题对 金圣叹的舅父钱谦益,老奸巨滑,玩世不恭,原在明朝朱由检手下做过经略相公;后又投奔李自成,当过史记官;清兵人关,眼看明朝覆灭,李自成失败,他又摇身~变,屈膝投降,当上清朝的大官。这天钱谦益生日做寿,金圣叹本想避开,怎奈碍着老母的面子,不得不装装样子,雇只小船,从苏州到常熟钱府上祝寿。 这一天,钱府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祝寿的大都是官,只见红顶子、蓝顶子、金顶子、铜顶子、水晶顶子。白石顶子,五颜六色,眼花绦乱,一个个摇头晃脑,弹冠相庆。独有金圣叹板着脸,不卑不亢,沉默寡言。 酒过三巡,一个打秋风的宾客过来拍马屁了: “钱大人,令甥金相公乃江南才子,满腹经纶,博古通今,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盛会,正好置酒论文,也可让在座诸位一饱眼福。” “是呵,是呵,都说金公好书法,铁画银勾,锋芒毕露,真乃龙跳虎门,八角飞凤,今日定要一睹为快, 一时间酒宴上赞声四起。金圣叹倒也不便推辞,站起身来淡淡一笑; “盛情难却,献丑了。就题对一副吧。” 众人拍手叫好,钱谦益更是喜出望外,马上吩咐丫头,捧出文房四宝。桌上铺好一张珊瑚撒金粉笺,只等金圣叹动笔。 只见金圣叹手握斗笔,饱蘸浓墨,不假思索,“刷刷刷”几笔,就在粉笺上留下“从明从贼又从清”七个大字,众人一见,一个个吓得咋舌失色,钱谦益正在招胡须的手一颤抖,不觉拔断了几根胡子,笑容立敛。心想,这小子也太狂妾了,这七个字难道可以乱涂乱写的吗?且看他下联怎么写法? 这时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屏声息气地等着下联。只见金圣叹不慌不忙又写下四个大字:“三朝元老\",众宾客一见,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露出笑容。心想:到底是娘舅外甥,这点面子还 是有的。钱谦益还 不放心,唯恐外甥发“梗劲”,连忙踱到金圣叹身边,捧起场来,对着外甥翘起大拇指,连声说: “人瑞,人瑞,真人才也。” 原来,金圣叹原名采,明亡以后,改名人瑞。钱谦益这句话,正好谐音,表面上是给外甥捧场,暗地里却在打招呼,要他笔下留情。谁知金圣叹淡淡一笑,毫不迟疑,又刷刷写了下去。写罢,把笔一掷,拂袖而去。 众宾客围拢一看,竟是这样的十四个大字: “从明从贼又从清,三朝元老大奸臣。” 钱谦益两眼发白,手脚冰凉 ,胡须根根坚起,瘫痪在太师椅上,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秀才朋友 秀才朋友 有个叫杨林标的穷人,却有三个秀才朋友:一个姓苗,一个姓革,一个姓萧。 他们四个人常在一起吃酒,却总是苗、革、萧三位秀才轮番出银两交酒钱,杨林标只跟着吃酒。久而久之,三人就不大满意了,心想我们出钱吃酒,杨林标一次都不肯出,可是谁也没说出口,只是心里合计着摆脱这个穷朋友。一天,四个人来到一家酒店,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杨林标一看非常高兴,又像往常一样,端起酒壶,把四个杯子满满斟上,道:“来来来,喝,这么好的酒菜还 不来个一醉方休广“慢广苗秀才发话了,“先别急,今日饮酒,先要做诗行酒令,以助酒兴。这酒令要三字同头,三字同旁,还 要合辙,要押韵。” “好!”革秀才应着,明白了。 “妙!”萧秀才应着,领会了。 “……”杨林标却愣住了。 苗秀才站起身,抖了抖袖子,清了清嗓子,吟道: 三字同头官宦家, 三字同旁绸缎纱。 要穿绸缎纱, 必得官宦家。 “好、好、好广革秀才连声喝彩。 “妙哉、妙哉!”萧秀才竖起了大拇指。 “……”杨林标却只看着酒杯。 革秀才也站了起来,持了打胡须,转了转眼珠吟道: 三字同头大丈夫, 三字同旁江海湖。 要游江海湖, 方称大丈夫。 “好、好、好广苗秀才竖起拇指。 “妙哉、妙哉!”萧秀才摇着扇子。 “……”杨林标望着三个秀才得意的笑脸。 萧秀才对杨林标道:“仁兄先请。”杨林标对萧秀才说:“你来、你来\" “好!”萧秀才摇着扇子,得意洋洋地吟道: 三字同头廊庙库, 三字同旁栋梁柱。 要修廊庙库, 必得栋梁柱。 又是一阵喝彩。 “该你来了!”三个秀才异口同声地对杨林标说。 “待我慢慢吟来——”杨林标手端酒杯,眼睛又扫了一遍三个秀才吟道: 三字同头苗、革、萧。 三字同旁杨林标。 要“吃”苗、革、萧, 必得杨林标!吟完,他举起杯,一饮而尽。苗、革、萧三秀才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厅堂书案四四方 厅堂书案四四方 丈人请四个女婿吃酒。大女婿是个读书人,二女婿是个裁缝师傅,三女婿是个厨子,四女婿有点肉头。 四个人到丈人家聚齐,大女婿总想拿肉头开心,二女婿也跟在后头起哄。四女婿望见他们头就大了,一直忍着。 今儿个四个人吃酒吃得兴头上,大女婿开了口:“今儿个丈人请我们吃饭喝酒,我们要有点儿乐趣,行个酒令玩玩,好不好?” 二女婿、三女婿附和,四女婿望望,没得办法,只好点点头,表示答应。 “今儿个我们行的酒令,一个要四四方,要有件东西放中央,要拿这些东西做事,要常来常往,另外,书上弄一句,要顺应,要好听。” 丈人听听也开心:“好的,好的,就从老大来起。” 念书的老大,开口就道:“书案做得四四方,纸墨笔砚放中央,拿笔写字常来常往。书上弄一句:写的是‘天地玄黄’。” 丈人听听,说:“不丑,不丑。来啊,老二,摊你啦。” 老二是个裁缝,想了想也有了:“案板架起四四方,针线尺条放中央,拿针做衣常来常往,书上弄一句:为他人作嫁衣裳。” “啊,也不丑。老三,摊你了。” 老三是厨子,想了一下子,有了,说:“锅台砌得四四方,锅子锅铲放中央,拿铲子炒菜常来常往,书上弄一句:忙的是红烧蹄膀。” 摊到四女婿了。四女婿一时想不出好今,三个连襟就挤眉毛,眨眼睛讥笑他,哪晓得逼呀逼的,把老四逼急了,他来了火,心里想,我今儿非要村你老大一下子,教你下次不敢再跟我作难。他假意跟老大商议:“大哥呀,跟你借样东西用一下。你家有的是,肯定有。” “你说。”老大说。 “大哥,你家那个大床四四方,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子放中央。我跟大姨子常来常往,书上弄一句:明儿请你吃喜糖。” 金榜题名祝酒令 金榜题名祝酒令 相传宋代永兴地方,有一财主姓赵,名开。这一年,他的儿子得中举人,全家欢喜。为了感谢先生,他特地办了一桌筵席作招待,并请了邻居一家老农和女婿、女儿、长工作陪客。 先生满意的是东家热情的招待,不满的是老农和长工同坐,认为有失身分。为了抹老农和长工的相,并显示自己的才学,酒过三杯后,先生站起来说:“今日多谢东主盛情,特备佳肴美酒,我为我学生金榜题名而祝贺。大家不能冷冷清清喝酒,还 是各行一个酒令助兴才是道理,哪个说不出一个酒令,就免吃酒菜。”接着先生又说:“说酒令有个条件,要说三字同头,还 要说出三字同边,要说出个不是,还 要说出个哪里,那就由我开始吧!” “三字同头芙蓉花,三字同旁姑嫂妈;不是姑嫂妈,哪里去摘芙蓉花。”说完轻蔑地瞟了长工一眼,然后得意洋洋地吃菜。 东主的女婿也读过一些书,当然难不住他,他也念起来:“三字同头大丈夫,三字同边姐妹姑,不是大丈夫,哪里有姐妹姑。” 邻居老农虽没有读过书,但年纪大,见识多,也站起来说:“三字同头左右友,三字同边清淡酒,不是左右友,哪里有清淡酒。” 最后轮到长工,他已意识到这鬼先生今天行酒令的目的,是要为难于他,心想要刺他一下,于是站起来说:“三字同头先生牛,三字同边塘坝丘,不是先生牛,哪里能梨塘坝丘。”说完后,也瞟先生一眼,吃起酒菜来。 那先生弄巧成拙,讨了个没趣,又气又恼,但却无可奈何。 状态正常 状态正常 一位精神病患者在医院治疗了一个时期之后,主治医师跟他谈了一次话,看看是否可以让他出院。 “你出了院之后打算做什么?” “我要弄一支弹弓来,”病人说,“把这里的鬼窗子通通打碎!” 继续治疗6个月之后,这位患者又被医师叫去观察疗效。 “你出院打算做什么?” “嗯,我打算找份工作。”病人应道。 “好!”医生大喜,“然后呢?” “再租一间公寓。” “很好,然后呢?” “我要请我的朋友,来我家,他是一位绅士。” “好极了!然后呢?” “我要将这位绅士带到我的公寓里去,替他脱西装。” “正常,完全正常。然后呢?” “然后我趁机把的吊裤带偷来,做成一把弹弓,来医院把这里所有医生的眼珠打瞎!” 如此承包 如此承包 上帝让彼得负责修天堂之门,于是彼得逐个接见前来洽谈生意的人。 “我是一个木匠,”第一个说,我能把扇旧门修好,价钱三百元。” “让我考虑一下再答复。”彼得说。 “我也是个木匠,而且是技术最高超的木匠,但价钱八百元。” “让我考虑一下再答复。” 又来了第三个人,他说:“我能修好这门,但要价二万零三百元。” 彼得惊得大叫:“你胡说什么修门要用二万零三百元广’“对”,第三个人说,一万元归你,另一万元归我,剩下三百元,找一个一般木匠把门修上算了。” 彼得露出笑容:“你是最合适的修门人了,不过三百元修扇门的木匠,恐怕他刚修完,这门也就倒塌了。” 第三个人说:“那就更好了,再修一次门,你我不又可以各得一万元了吗?” 厂长的命令 厂长的命令 甲厂长带领一行九人出国购物。住进宾馆时,他发现有几个人在后半夜 收看某频道的黄色录相。甲厂长大发雷霆对他们说: “绝不能看黄色录相,那是精神鸦片,是污染我们灵魂的,只有最不知羞耻的人才看那些脏东西,今后谁也不许看,这是我的命令!” 当他们住了十余天准备离开宾馆,结帐时,发现收费很高,甲厂长问宾馆工作人员:“宿费为何这么高?” 工作人员说:“先生,宿费并不高,你们进行了多种消费,比如:饮料、啤酒、洗衣服、长途电话等,另外生活片频道收视费等。” 甲厂长叫道:“你说什么?黄色录相收费?” 工作人员说:“是的,你手下的工作人员,收看的不多,一般有5元和8元的,而您的房间208元,也就是说,您从住进这房间那天起,每天都收看8小时以上,我们宾馆是根据电脑控制计价器对每个房间收费的。对不起,抱歉。” 护板凳 护板凳 有个人最怕老婆,又好面子。有一天,他路遇亲家公,问道:“这几天亲家母打你没有?” 亲家公说:“没有的事,不过我倒听说,你才最怕老婆哩!” 这个人说:“莫听人家乱说,我老婆怕我,我叫她干啥就干啥。不信,你明天到我家去看看?”亲家公答应了。 这人回到家中,求他老婆说:“明天亲家公要来,你帮帮我,替我争个面子吧!” 他才能婆说:“怎么争法?” 他说:“明天当着亲家公的面,我叫你干啥就干啥,服服贴贴听我一天话。” 他老婆骂道:“放你狗屁!” 他心里一急,连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只要帮我明天一天忙,等亲家公一走,你要我干啥就干啥!” 女人用手指着他的额头说:“等客走了,我打你一顿屁股!”他赶忙答应了。 第二天,亲家公来了。这人的老婆果然很听话,他叫她干啥就干啥。亲家公见了,心里很佩服,玩了大半天才告辞回家。 亲家公刚出门,这人的老婆以手叉腰,大吼道:“快把板凳搬来。”他乖乖地搬了一条长板凳。 女人又吼:“把篾片拿来!”他又乖乖地拿来篾片。 女人再吼:“趴倒!”他乖乖地爬上长板凳,女人举起篾片朝他屁股上就打。 恰好这时亲家公返回来取草帽,一见此情景,忙问道:“你这是于啥?” 这人爬在板凳上说:“她要把这条板凳劈了当柴烧,说晚上给我煮饺子下酒,可这条板凳是我家的祖业,哪怕她把我打死,也不能让她劈呀。” 休妻 休妻 有一少妇,丈夫出去三年未归,少妇在家安分守己。 这天下午,少妇上街打醋,路过一个测字摊。她心想,我倒不如上前问问先生,看丈夫现在何处? 少妇到了测字摊上,朝旁边一站,说道:请问先生,我丈夫出去三年没回来,你可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测宇先生抬头一看,说:“你拿个字测测,我一看就晓得了。” “我不识字。”少妇说。 测字先生心想这女人也怪,测字测字,不识字,又不拿字,我怎么测?眼睛一转,心里话,我替你找个字吧,抬头一看,见有个大虫子,直向对面门里飞去,便说:“啊,大嫂,你家丈夫,在福建闽县!” 少妇一听,蛮高兴,又问:“请问先生,我丈夫在福建闽县于什么呢?” 先生一看,少妇追着问,真的惹了麻烦。不答又不行,怎么答呢?就望着那个虫动脑筋。晓得虫子飞到大i]底下,人家用鸡毛掉子一掸,不给虫子进去。虫子被撞了出来,直往天上飞,先生就说:“你丈夫在福建闽县养蚕。” 少妇听了很高兴,又问:“你看,我丈夫什么时候能归来呢?” 先生顿时又不知该怎么讲才好,他看见她手上拿了一瓶酸醋,没有瓶塞子,瓶口还 是坏的,醋味溢出来,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儿,他就把醋字拆开来,瞎扯说:“你丈夫甘一日酉时就回来了。‘醋’字拆开来,不是‘甘一日酉’吗?” 少妇听后哈哈大笑,高兴了,三年没有见到丈夫,马上要回来,怎能不高兴?身子一晃,倚在一根木头上。 先生一看,突然又叫道:“哎哟不好,大嫂,你的大祸就要临头了!你丈夫回来要休你。”木字加个单人旁,不是“休”宇吗? 乖乖,女的一听,打了几个寒噤,心想;我在家里很守本分,为什么他要回来休我呢2她想不通,也不相信,给了钱,就回家了。 到了甘一日这天,早上,她就上街办了几样小菜,摆了一席酒,两双杯筷,等她丈夫回来享用。 无巧不成书,甘一日下午西时,丈夫真的回来了。回来以后,看见桌上一席酒,两双杯筷,心里真犯嘀咕。一脸不快活。他等着妻子从厨房进屋,就问:“我家丈人。丈母娘来了?” “没有。” “大兄弟、二兄弟、大妹妹来了?” “都没有。” 丈夫马上说:“这样子,你代我去把他们请来,路不远,二三里路,我等他们来吃。”丈夫就写了一封信,叫妻子送去。 女人想想真高兴,难得丈夫这么孝心,三年不在家来,刚到家,还 想到丈人、丈母娘,早把“休妻”的事忘到脑勺后头去了,就带了书信回到家。 到家,老丈人把书信一拆,看着看着,老头子把眼翻起来了,看着看着,老头子把眉头皱起来了,看着看着,老头子的胡子翘起来了,看着看着,大喊一声:“不好!” 女儿问:“什么事呀?” 老头子对女儿讲:“他不是来请我们去吃饭的,是体书呀!” 女的一听,忙哭着说:“爹爹,你要为女儿作主。他出去三年,女儿在家,你应该知道女儿的品性如何。” 老头子一听,女婿要休这么好的媳妇,肯定是在外头找了他人了。于是,他就写了一张状子,告到县衙。 到了县里,马上就传,原告被告都来了。 “来啊,我问你,为什么回来就要休你的妻子,你在外头是不是又攀亲了。” “没得,为什么要休她,你叫她自己讲。” “你先自己讲。” “我回来了,我是高高兴兴的。她在家请客,我丈人、丈母娘都没请,大舅子、小姨子都没请。她一个人在家为什么要摆两双杯筷一席酒,你问她陪的是什么人?乖乖,一听到这个话,这个少妇晓得丈夫是误会了,就讲:“哎呀,原来是为这个。”她就把前天拆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县老爷一听,忙喊:“来人!” “有。 “替我把拆字老头抓来。” “好的。” 拆字老头就抓来了。 “来,我问你,你替这个女人拆字是怎么拆的?” “以字断事。” “细细讲来。” “我叫她拿字拆,她说不识字,不拿,我看见虫子飞到大门框里头,门字里头有一个虫字,不是闽字吗。福建不是有个闽县吗?” 县官转头问被告:“来哎,你在哪块工作呀?” “是在福建闽县。” ‘懊,那你怎么又晓得他是养蚕的呢?” “当时,虫子让人家掸出来,飞上天了,它不能飞到.天外头去,天字底下一个虫子,不是蚕字吗?我就说他在福建闽县养蚕。” “问你,你是在福建闽县养蚕吗?” “我做蚕茧生意。” “那么,你怎么又晓得他在甘一日酉时一定会回家来的?” “我看见她手上拎了个酸醋瓶,我就把醋字拆开来了。” “还 有,你怎么晓得他回来要休她?” “她当时一高兴,靠在木头上,木字加个单人旁,不是个体字吗?” “嗅,原来如此。”县太爷叫个差人,对着耳朵,如此这般叽咕了几句,叫他到后头去准备准备。 差人到后门屋檐下抓了一只燕子,不声不响交给了县官。 县官连忙把扇子一撒,挡住燕子,说:“来,你反正一天到晚在瞎说,讲出纸漏来也不要负责任。现在大老爷扇子后面一个东西,你说是什么?你能说出来,我判你无罪,他们夫妻团圆。” 这个先生还 真有本事,他一看这苗头,心里就在盘算:房子是个户字头,户字底下有羽毛,肯定是个雀子。什么雀子呢?在屋檐下做窝的只有燕子,便说:“嗅,大老爷,你扇子后面肯定是个小燕子。” 乖乖,这个大老爷连打了三个寒噤,他晓得我手上抓的是小燕子,又问:“来,我再问你,是活的,还 是死的?” 测字先生可精透了,他装得可怜巴巴地说:“大老爷,你手操生杀大权,我说是活的,燕子很小,你手一用劲,就捏死了;我说是死的,你手一松,飞掉了。大老爷手掌生杀大权,小人不敢乱答。” “好好好,你们统统无罪,回去吧!” 测字 测字 有个妇女,丈夫外出一年没有回家,她在家很惦念。一天,她到镇上去找测字先生,测测丈夫的下落,随手拈了个字,是个“堆”字。 先生望了一下说:“你家丈夫回不来了,一个人埋在土里,怎么还 回得来?你看,‘堆’字是三个‘土’字,中间一个人字。 妇女一听,吓得直哭。由镇西头一直哭到镇中间半条街,引起了很多人的同情。 正在这个当儿,又一个测字先生问她为什么哭。她把原委一说,这个先生说:“刚才那个先生是胡说,就以这个‘堆’字看,你丈夫有的回来,而且还 是发了财回来。 妇女连忙追问她丈夫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先生算了一下说:“从今天算起,三十三天可以回来。”妇女一听不哭了。 日子过得很快,一个月很快过去了。等到第三十三天,妇女在家烧好了一些丈夫平时最喜欢吃的酒菜,还 把杯筷摆好。 等到中午,丈夫果真回来了,一进家门,看到桌上放着两双筷子两只杯子,以为妻子有了外遇,话也没说,掉头拔脚就走了。正好家门口一个邻居告诉他:“你妻子是听街中间测字先生说你今天回来,才准备了饭菜的。 丈夫不信,就跑到街中间去问那个测字先生。先生说:“不错,是我说的。” 丈夫为了感谢测字先生,赶紧把腰里铜钱掏出来,用口咬住毛巾露出了成串的铜钱。 先生一看不好,忙说:“你赶快回去,你老婆受了委屈,在家寻短见上吊了。” 丈夫回家一看,老婆正往梁上系绳子。他向妻子承认了错,得到妻子谅解,双双回头去找那个先生,并问先生怎么又会算到妻子要上吊的。 先生在桌上写了个“吊”字,说:“你刚才口咬毛巾——这不是‘吊’字么?” 谁的鬼大 谁的“鬼”大 有一对卖酒的夫妇,爱占便宜,他们从哪家门前经过,都巴不得能多粘一鞋底泥;就是蜈虫子从面前飞,也想拧条大腿。 有一天,男的半夜 出外挑酒,到太陽落山才赶回家,累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他心想,以往担子轻,一桶酒只掺三碗水,这次挑回的酒比往日多,掺六碗水才合算。他吩咐女的这样做,自己便上床歇息。酒店生意兴隆,男的躺在床上,看着出出进进的买酒人,心想这回可大捞一把了! 第二天早晨,男的问女的昨晚卖了多少酒?女的笑嘻嘻答道:“整整九十斤,你挑回来的酒桶底都舀干啦!” 男的一听,傻眼了,连忙说:“我挑回家一百二十斤酒,怎么只卖九十斤就光了呢?” 女的火了:“又没有谁喝一滴,按你吩咐还 多掺了几十碗水,肯定是你记错数了。” 男的说:“活见鬼,称足秤我又强要了两吊子。” 女的说:“鬼晓得你那是啥吊子?你看看我弄的这吊子。” 男的一看,大怒:“怎么换了个大酒吊子?\"女的见问,悄声慢语告诉男人:“昨天前街刘家来借酒吊子,下午还 来的这个,比我们那酒吊子大得多,送上门的赚头哩!” 男的急问:“昨晚你就用这吊子卖酒呀?” 女的说:“是呀,我怕刘家以后发现还 错了,要来调换,抢先用用,就是他日后来换也划得来呀!” 男的抢过酒吊子往地上一扔,骂道:“谁叫你这婆娘占小便宜,活见鬼了!” 女的一听,也火了,啤道:“哼!老娘的鬼哪有你的一半儿大!” 干爹遇干爹 “干爹”遇干爹 从前,有个青年在太行山脚下的旧城镇上开了个小饭店。 这天,正当上客时分,有位衣衫槛楼的老头前来讨饭:“小兄弟,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伶汀的老头吧。” 青年人瞪他一眼,没有吱声。 待客人们都吃饱肚子走了,青年人测了涮汤锅底,才招呼老头道:“喂!讨饭的,你叫我一声‘干爹’,我就把这碗面汤给你。” 老头的脸“唰”地煞白,嘴角抽搐,但出于无奈,只好咕咚跪下:“干爹,赏小儿一碗汤喝!” 谁知不一会儿,青年人的父亲从外地赶来看望儿子。 他刚刚跨进店,就发现正在店堂乞讨的老头,不由眼睛一亮:“呀!这不是干爹吗?几年不见,您老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来来来,快请坐。” 青年人的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把讨饭的老头搀扶着坐下。 老头仔细辨认了半晌,一下子想起来了。原来,五年前的一个晚上,青年人的父亲挑一副货担,半路遭劫,被强盗打得昏死过去。恰逢老头从山上打柴回来,把他背回了自己的家里。 灌汤敷药,嘘寒问暖,伤好以后,青年人的父亲感恩不尽,便认他为干爹。 老头略微沉思一下,不胜凄凉 地说:“唉!这几年我老无所养,只好四处讨饭了……可这年头,饭也不好讨的呵!今天,幸亏我遇上了这位好心的‘干爹’……”说着,老头指了指正在低头忙碌的青年店主。 青年人的父亲一下子惊呆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成了干爹的干爹!待老头讲明了情由以后,他一下子火冒三丈,举起鞋子猛地朝儿子脸上抽去,一边打还 一边大声痛骂:“娘的!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缺德儿子!你让我七十岁的干爹叫你干爹,那我叫你什么?”惹得客人们哄堂大笑。 青年人此时羞愧至极,直恨地下无缝可钻…… 懒人自有懒理 懒人自有懒理 有个穷秀才,娶了个老婆十指不沾活,脸脚也懒得洗。秀才很气愤,想教训教训她。于是借点盘缠离家远走。看你今后一个如何生活? 秀才在外面混了一个官,过了十年才回家。他想:现在也总该改了吧!没想到,一踏进家门,脚就陷下几寸深,堂屋地十年没扫,垃圾足有一尺厚了。 老婆见丈夫做官回来,倒有几分高兴。无奈家中只剩下升把米,只好放了一锅水烧粥。盛粥时,刮了好一阵子,只盛了一碗。原来,这锅十年没洗也没刮烟垢,里外的垢积了厚厚两,经这么一掼都掉落下来了。 秀才大怒:“懒种!本性难移!”他“唰”地抽出腰刀,向老婆砍去。呵呵!那老婆脸一偏,脸上被削去了一大块,却不见半点血,露出来的竟是雪白的皮肤。原来这脸也是十年没洗,以至上面的垢足有寸把厚了。 老婆可是大怒了,她指着秀才高声叫骂道:“你个该杀头刀的狠心狼,要不是老娘懒得十年不洗脸,今日岂不断命于你刀下?” 百家姓 百家姓 小时候念私塾,教育方法跟现在不一样,死记硬背,背不上来,老师就打。挺聪明的学生,让老师都打糊涂了。班里有位同学,就怕老师让他背书。那时候念《百家姓》啊,头两句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学了半个月,没背下来,背上句忘下旬。怕老师叫他,老师偏叫他。 “背书。 “背书。” “赵钱孙李周吴郑玉。” “赵钱孙李周吴郑玉。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背” “赵钱孙李,赵钱孙李……” “怎么总赵钱孙李呀!下边哪?” “下边忘了。” “下边儿不是周吴郑王嘛!” “对了,周吴郑王,周吴郑王……” “上边儿哪?” “上边儿?上边儿房顶子。” “房顶子干吗?我给你讲讲吧。”《百家姓》没讲儿,老师也糊徐了,给他胡批乱讲。“这个赵啊,我不是姓赵嘛,你不是管我叫赵先生嘛,忘了不要紧,想赵先生的赵。” “哎,忘了我就想您。” “想我干吗?想赵。钱哪?你上学我不得跟你要学钱吗?要学钱的钱。” “要学钱的钱。” “孙?装孙子的孙哪!” “装孙子的孙。” “李?不讲理呀。” “不讲理的理。” “周啊?瞎胡诌的诌。” “瞎胡诌的诌。” “吴?无赖尤啊。” “无赖尤的无。” “郑,街面儿常说,某人某人不正经,不正经的正。” “是,不正经的正。” “王?老王八的王嘛!” “老王八的王。” “记住了吗?” “您这一讲啊,我都记住了。”他把正文儿没记住,把闲篇儿都记住了,由下往上背,嗒,这份儿难听。“老王八,不正经,无赖尤,瞎胡诌,不讲理,装孙子,要学钱,赵先生。” 啊! 见物涨价见人挫寿 见物涨价见人挫寿 有这么一句话,叫“见物涨价,见人挫寿”。这是说话的规矩。 怎么讲哪?先说“见物涨价”吧。 别人买件东西,你见了以后,价往高处说,对方听着就高兴。 “张先生,我买把扇子,您看看。” “好,我瞻仰瞻仰。噎,这花鸟真有点儿于非厂的笔意,这字也好啊j赵体,跟赵孟嫁的小楷难辨真伪。檀香骨,哎呀,太好了,多少钱买的?” “十块钱。” “便宜呀,这么好的扇子十块钱,哪儿买的?明天方便您也给我买一把,好好,您收着,别弄坏了。” 对方高兴。不按这个规矩说就别扭了。 “张先生,我买把扇子,您看看。” “我看看,哎呀,挺好的扇面儿,上边儿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多少钱买的?” “十块钱。” “什么!十块钱?十块钱买这个,你真是有钱没地方花去了,别说十块钱,白给我都不要!” 这位非气吐血不可! 怎么叫“见人挫寿”哪?这也是规矩。街上遇见上岁数的了,你说他岁数小,他爱听。 “老大爷,今年高寿了?” “还 小哪,七十三了。” “苓,不像不像,说您六十都有人信。”。 “小伙子,借你吉言。” 老头儿心里痛快,要是不按这个规矩说,也别扭。 “老头儿,今年多大了?” “还 小哪,七十三了。” “嘿嘿,七十三还 嫌小哪,秦始皇那年头儿,六十活埋!” 给狗刺了 给狗刺了 大家欢迎,再说一段儿。 大伙儿为什么喜欢听相声哪?相声能引人发笑。也不用伴奏,也不用化装,上台来呀,穿一件大褂儿,不穿也行,剃剃头、刮刮脸就行了。提起剃头,我想起一段儿笑话来。我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剃头,这个剃头的不会说话,惹了我一肚子气。 我年轻那会儿,没有理发馆,剃头怎么办哪?找剃头挑儿。这个剃头挑儿啊,一条扁担,这边儿一个凳子,有剃头的,坐那儿就能剃,凳子底下一溜小抽屉儿,放剃头用的工具;那边哪,一个盆架儿,上边放一个铜盆,剃完了头洗头用。 这天中午,我吃完了午饭,出来遇弯儿。胡同口儿有个剃头的,我一摸头发,该剃头了。我说:“哎,给我剃剃头。”剃头的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大饼卷肉,正吃着哪。听见我喊,他没动弹:“先生,等一会儿,等我吃完了,再给你剃,你看中不?”我一想,一会儿我还 得上园子,我就说:“那哪儿成啊,你要不愿剃,我找别人。”剃头的舍不得让我走:“中了,先给你剃,剃完了再吃。”我说:“多少钱哪?”“两毛钱。” 讲好了价钱,他把凳子让给我。我往那儿一坐,他为难了。怎么哪?他手里的大饼卷肉没地方儿搁,放凳子底下的小抽屉里?太脏。又怕落上头发茬儿。放铜盆里?一会儿还 得洗头。剃头挑儿后头,有个石头台阶儿,他吹了吹土,铺张纸,就把大饼卷肉放台阶上了,剃完了头再吃。 先给我围上白被单儿,再打上胰子,钢(gdng)了钢(gdng)刀子,一边儿给我剃头一边儿埋怨:“干我们这行儿,可是没出息。伺候人的活儿,吃饭都吃不消停,没办法啊,再有点儿办法,也不剃这玩意儿。”“哎!”我当时站起来了:“你这是怎么说话?”“先生,您咋生气了?我不是说您哪。您请坐。”畸,我心里这份儿气呀!我不剃吧?已然剃了好几刀子了。剃吧.我又坐那儿了。 这阵儿,来了一只狗,一眼就看见台阶上这套大饼卷肉了。剃头的怕大饼让狗叼走啊,赶紧过去轰狗。这只狗哪,轰它它就走,不轰它它还 回来。剃头的没办法,轰一下狗,给我剃两下头;给我剃两下头,又轰一下狗。“我说先生,挣您这两角钱多不容易呀,我顾您这个头啊,我就顾不了这狗,要想顾狗啊,就顾不了您这个头。”我摔儿了:“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啥意思也没有,您转个身儿,我脸儿对着狗,就不用我两头忙了。”我心里这个堵啊。“好,转过脸儿来。” 这回,这只狗不过来了。可是也没走,远远地在那蹲着。刺儿刺儿刺儿,一会儿的工夫,剃完了。剃完了得洗头啊,就在洗头这工夫,这只狗一闪身,往前一跳,把大饼叼走了。 剃头的回头一看,大饼没有了:“哎,白忙活了,这两毛钱给狗剃了!” 山中奇兽 山中奇兽 这是我们老家的事儿。我们老家在哪儿?就在哈什海儿石头县的一个小村子里。这个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儿。我们家斜对门儿有一家街坊,老头儿姓刘,老两口儿都六十我岁,开了个豆腐坊,买卖不错。可就是一样儿,养不起牲口,得自己推磨。后来老两口儿日积月累攒了俩钱买了一头驴,指望着有头驴买卖就更兴旺了;结果怎么样?倒坏了。 怎么呢?老头儿买驴净看外表了,到集市一看:畸!这驴好!粉鼻子粉眼白肚皮儿,浑身上下跟黑缎子一样。老头儿喜欢,当时掏钱买回来了。买回来没几天才知道它偷嘴吃。豆腐房里有的是黄豆哇,老头儿老得注意,一不注意它就吃一口,这么一尝:嗯,香!挺好吃,再来一口。它吃了几口不要紧,老刘头儿那儿一天好几斤黄豆没了。光嘴馋不说,它还 懒。老刘头儿老得拿鞭子轰它,一眼看不到,它站那儿不动了。 这天晚上,老刘头儿把它拴在驴棚里,也没注意,半夜 里溜了缓了。正巧一阵风把风门儿刮开了,这头驴呀,跑了!顺着山道就上了山了。它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呀,瞎撞啊!走了一宿,赶到第二天早晨在山坎上这么一看哪,可高了兴了:喝!好哇!青山绿水,满山坡的青草,树林子里可以玩,渴了有泉水,饿了有嫩草,最好的是什么活儿也甭干哪!一高兴扯开它这喇叭嗓子念了四句诗——怎么这驴还 会念诗啊?驴不会,我会——这四句诗是怎么个意思呢?说说它心里的高兴劲儿。它是这么念的: 绿水青山景色优, 山泉瀑布水自流。 遍地青草吃不尽, 一生一世不发愁。 大嗓门儿这么一喊,高兴极了。一高兴还 跳开了舞了。它哪儿会跳舞啊,什么踢踏舞、芭蕾舞它全不会,简直就是地蹑子呀!连尬耿子带撒欢儿。正高兴哪,可了不得唆,由打对面来了一只老虎,可把这头驴吓坏了。这个驴和老虎不常见面儿,它怎么知道老虎呢?上豆腐坊买豆腐的什么人都有,小孩儿也买豆腐,还 拿着玩具,泥老虎、布老虎;再有,听老头儿也说过老虎怎么怎么厉害。今儿一看这老虎:畸!跟小牛犊儿似的,一身儿黄,黑道儿,脑门儿上一个王字儿。眼睛跟电灯泡似的,烁烁放光。兽中之王啊!甭说驴见了害怕,什么野兽见了它都得害怕。这头驴心说:我跑不了啦胜命休矣!又一想:我还 别跑,我要一跑它非追我不可。干脆,我等等它,它这么一长身呀,等着这个老虎。 驴害怕呀,老虎比驴更害怕。它没见过驴。这是什么怪物呀?挺大的耳朵,长方脸儿。怎么长方脸儿呀?驴可不长方脸儿嘛,哪位见过圆方脸儿的驴呀?它看着驴害怕,两腿直往后退,尾巴直甩。驴这么一瞧:啊,它不认识我,行嘲,我给你两句,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它的前腿往石头上这么一搭,一长身量,冲着老虎说了四句: 我两耳尖尖四腿长, 终朝每日在山岗。 昨天吃了两只虎, 不够我找补了四只狼。 老虎一听:哎呀,我的妈呀!嘈嘈嘈,赶紧就跑,一边儿跑一边儿心说:可了不得啦,两只老虎四只狼,我也没那么大饭量啊。真要叫它逮着不够它一顿点心的,快跑吧。一口气跑出十几里。正跑着,对面儿来了一只狐狸。狐狸这个东西太可恶了,专好奉承人,一见老虎,摆着尾巴就过来了:“哎……老虎爷爷……您慢走,看您惊慌失色的样子,出什么事啦?”“哎呀!别提了,小孙子!”它怎么管狐狸叫小孙子呀?因为狐狸的爷爷跟老虎是把兄弟。“噎!可了不得啦?西山上有个怪物,吃的东西可玄啦:两只虎四只狼都不够一顿儿的,这山上我景不了啦!”“哎呀!意虚爷爷;谁不知道您呀,您是兽中之王,是野兽都是您嘴里的食呀!您还 听那一套呀,您赶紧回去把那家伙吃了。”老虎说:“你去吧,我不能去,我去了不够它当点心,你去还 不够它塞牙缝的哪!”“您不去?要是饿了怎么办哪?”“别管我,我有食。”“要不这么着得了,您不是害怕吗?咱爷俩一块儿去。”“我可不敢去。”“您瞧您……要不这么办,咱俩把尾巴拴在一块儿,要吃咱爷俩全让它吃了;咱们要得手,咱爷俩把它吃了,怎么样?”“好好好……,”说完把两条尾巴拴在一块儿,找驴去了。 再说驴把老虎吓跑了之后,高兴极了。正高兴哪,一扭头儿:怎么着?老虎又回来了?旁边儿还 有只狐狸。这怎么办?对,我再给它两句。等老虎站住了,驴登着那块石头,噎,一长身量,又说了四句: 我耳朵大来鼻子白, 叫声狸你才来! 昨天许我两只虎, 怎么今天就牵一个来? 老虎一听:嗅,你拿我送礼来啦!扭头就跑,这一跑可了不得了,来的时候是慢慢儿跑呀,现在往回跑老虎一害怕就快啦,嘈嘈嘈,蹿山跳洞,没跑几里地就把狐狸带了个八成死;跑了十几里地这狐狸尾巴也就折了,滚到山洞里了。 老虎跑出有二十里地,呼味带喘,浑身是汗,旁边儿有棵树,就趴到树底下了。这个树上有只猴儿,蹿下来一看:“哟,老虎大哥,跑什么呀?”“兄弟,别提了,这山上我是呆不了啦!”“您怎么呆不了啦”!“喀,西山坡来了个怪物净吃老虎,一顿儿就得两只,不够还 得来四只狼,谁碰见它谁倒霉,这山上没我的份儿了,我非走不可了。”“啥,您是兽中之王啊,怎么还 怕这些个?您说说,您碰见的这个怪物怎么个模样儿?”“别提了,一提我就害怕,它耳朵一尺多长,大长脸,挺长脖子,个儿高极了,往那儿一站吓人哪。” 猴子这么一听:大长脸,大耳朵,“啊,这是驴呀,您不知道啊?您怎么怕它呀?还 吃两只老虎四只狼,别听它瞎白话,驴这个东西不吃肉,它吃草。走,我跟您看看去。”老虎说:“我可不去,刚才狐狸差点儿把我送了礼。”猴儿说:“这回您看我的,只要是驴,我把它问住了,您上去就吃!”老虎一听,猴儿说得有点儿道理;这头驴可净说大话,我跑它也不追,老在那儿站着。嗯!这里头有诡计。想到这儿对猴子说:“好吧,咱俩一块儿看看去。”说完猴儿骑着老虎就往回走。 这个驴正撒欢儿呢!它心说:这个地方我为王了,老虎都怕我,别的野兽更甭提了。越想越高兴,躺在太陽地儿晒暖儿,打滚儿撒欢,驴打滚儿嘛!正躺着呢,斜眼一看,老虎又来了。再仔细一看,心说:可了不得了。怎么了?老虎身上还 骑着只猴儿呢!这猴儿坏点子太多了。想到这儿,嘈一下就起来了,怎么办?一跑就露馅儿了,对!我先给它几句。它冲着老虎和猴儿又念上了: 我昨天晚上没吃饱,今天正把老虎找。 连虎带猴儿一块吃,你们俩一个也跑不了。 老虎一听:“我的妈呀广扭头刚要跑,猴儿给拦住了:“虎大哥,你干吗呀?你看它说了半天动窝儿没有?您看我的。”一指这驴:“我说,你干吗呀?说什么大话呀?你以为我不认识你哪,你不是刘老头儿豆腐坊里的驴吗!”“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驴呀?” “这事你瞒不了我,人家领着我到刘老头儿住的那条胡同耍过猴儿,我看见过你。怎么着?你还 吃狼?吃老虎?全是瞎扯,哪儿有的事呀!”得!把驴说愣了。这老虎一看,嘈的一下把驴按倒就是一口,连血带肉咬下一大块来,疼得这个驴直哆噱,躺在那儿一边儿哆啸又说了四句: 小小老虎你太猖狂,咬得我屁股疼得慌。 明天咱俩再算账,山中野兽我全吃光。 它还 吹哪! 讲字 讲字 这段节目说讲字儿, 内容生动真有趣儿, 能开眼界长知识儿, 保险越听越来劲儿, 真像三伏吃冰棍儿, 又凉 又甜有滋味儿。 相声是语言艺术,作为一个相声演员,不但要研究语言,而且还 要研究文字。咱们中国的汉字是世界上使用的人口最多的一种文字。外国人管汉字叫方块儿字。现在咱们日常生活中,书、报、杂志上用的字,大部分是宋体字。还 有仿宋、正楷,印出来整齐好看。这些字体都是现代用的,古代没有,古代是像形字,比方说“鸟”字儿,写出来就如同画了只小鸟,有脑袋有翅膀儿,仿佛要飞似的,月亮的“月”字儿,就像个月牙儿,这叫像形文字。后来慢慢发展到甲骨文,钟鼎文,科斗文,又演变到篆字,篆字还 分大篆、小篆,是从大篆到小篆,从小篆到不转,怎么?再转就晕啦! 每个方块儿字都有讲法,常言说“字不离模(mi)嘛!是形声字嘛,又有形又有声。您看,金字边儿一个“少”字儿念“钞”,有金,所以念钞票的“钞”。改火字边儿念“炒”,炒菜嘛得用火呀。改女字边儿念“妙”,妙龄少女。改提手儿念“抄”,抄东西没手抄不了。您看左边儿是形,右边儿是声,形声结合,这个字又好念又好讲。您研究去吧,中国这汉字里头学问大啦! 比如说,恋爱的恋字,过去繁体字的写法是:当间儿一个“言”字儿,两旁是乱纹丝儿,底下是个“心”字儿,合在一起念:“稻’。“言为心声”,特别是搞对象必须得说心里话,两个乱纹丝儿呢?代表俩人哪,俩人说起心里话来得千言万语,千丝万缕,情意缠绵,嫖漂在一起!嘿,你瞧这个“檬”字多好。 要把底下这个“心”字儿换成“又”字儿,坏啦,这就是繁体字变化的“缕”字儿,不恋啦,变啦,“又”“言”,讲二话啦,这对象非吹不可。怎么?您想啊,“心”没啦,那还 不吹呀! 幸福的“福”字儿,是一个衣部,这边儿一个“一”字儿,下边儿一个“口”字儿,底下一个“田”字儿,念“福”。衣部就是说有衣服穿,一、口代表一口人,田字儿表示一亩地。一口人有一亩地,最少也打四百斤,够吃啦,有衣穿有饭吃,吃穿不愁,丰衣足食,哎,生活幸福,故此念“福”。 副职的“副”是一口田旁边加个“立刀”。这“立刀”是怎么回事呢?过去戏曲界有句术语,管当配角叫“挎刀”。哎,就是从这儿留下的。那位说了:“立刀”为什么两竖呢?那是表示……二把手! 还 有穷富的“富”字儿,一口田上边儿加个宝盖儿。富即阔也!这宝盖儿就好比一座广亮大门,往里一瞧,深宅大院,家大业大,人口很多,但是就他一口人主事,底下的“田”字,说明他有一大片田地,这位呀是大地主。 在解放前,除了地主,资本家也富啊。这怎么讲呢?这宝盖儿好像是一个人,哎,还 是个大胖子,您看,挺大的肚子,两条小短腿儿,肥头大耳质而无厌,有钱都得归他,有什么好吃的甭管多少从来不给别人留……怎么见得呢?您想,他一口田(填)哪! 繁体字的“窈”字儿就更形象啦。上边也是一个宝盖儿,但是底下有两点儿,这叫穴宝盖儿,穴即洞的意思,就是窟窿啊。在咱们日常生活中管欠外债、拉饥荒叫掏窟窿。您看这“窃”字儿,穴宝盖儿下边一个“身”字儿,一个“弓”字儿,就是说一个人弓着身子,哈着腰在窟窿里一蹲,忍在那儿躲账哪! 这还 不穷啊? 简化字的“穷”字是穴宝盖几下边一个力字儿。那意思是甭管这人有多大能力,费多少力气,也躲不开窟窿,账老等着他哪。 还 是穷啊! 可是,也有些字儿虽然挺形象,但是带有封建色彩,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就拿男人的男字儿来说吧,一个田字儿,下边一个力字儿。这就是说,男人干活有劲,下田生产他是主要的劳动力! 过去写繁体字,妇女的“撮”字儿是女字旁加一个管帚的帚字。这反映出旧社会妇女没地位,只能围着锅台转,别的活儿干不了,就会拿把管帚扫地!现在这简化字可好了,女字旁加个扁山,就是把“山”字儿横着写。这意义太深刻了,说明妇女提高了社会地位,不愧为半边天,能移山倒海,力大无穷——把山都给搬倒啦! 嘿! 兑水 兑水 不管干什么事啊,都不能过分了,一过分就要人迷了。跳舞有舞迷,下棋有棋迷,喝酒有酒迷。 解放前,我三叔就是个酒迷。他每天早晨起来,头一件事儿就是拿酒瓶子奔酒铺打酒。怎么哪?他经常失业,借酒浇愁啊! 在我们胡同口儿外头,有家夫妻俩开的小酒铺。两间房子一明一暗,里外间儿。旧社会的苛捐杂税太多,买卖难做。有的铺户就弄虚作假。像什么往酒里兑凉 水呀,往香油里掺剩茶呀,往白糖里拌馒头渣儿呀。这种风气也是当时的社会所造成的。 这酒铺的掌柜的见我三叔大清早起就来打酒,猛然间想起一件事儿来。昨天晚上进了几篓酒,他不知道这酒里兑了水没有。因为往酒里兑水这事归他老婆来办。可是当着我三叔的面儿又不能直接问。怎么办呢?他灵机一动,回头冲里屋说了一句谜语: “扬子江心兑如何?” 这是什么意思哪?常言说:“蒙山顶上茶,扬子江心水”,这里边儿暗藏一个“水”字儿,那意思是问——凉 水兑了没有?他老婆粗通文墨,明白这谜语,在里屋就搭茬儿啦,说: “北方壬癸早调得。” 这句怎么讲哪?按“五方五行”来说,北方是壬癸水。这里边儿依然暗藏一个“水”字儿。她告诉掌柜的——水,我早兑好啦! 您别看我三叔对旁的事儿不理会,对酒是特别经心哪。他懂得这谜语呀,一听:怎么着?懊,这酒兑水啦!冲着掌柜的就喊上了:“有钱不买金生丽!” 《千字文》上有句“金生丽水”,也暗藏一个“水”字儿。 我三叔心说:有钱不买凉 水喝!我呀,我上马路对过儿那家儿酒铺打去。 转身刚要走,掌柜的急了,怕这笔买卖让对过儿给做了,赶紧说:“对面青山绿更多广 “青山绿水”,还 是暗藏个“水”字儿。那意思是:对面儿那家儿水兑得更多。我三叔一听: “那……什么……我还 在你这儿打吧!” 画账 画账 新社会好哇,您瞧儿童们多幸福,从小就念书认字。旧社会就不行了,像我舅舅,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哪儿有钱念书啊。长到三十多岁,还 是个睁眼儿瞎——文盲! 后来,东摘西借凑了点儿钱,开了个小杂货铺儿,好维持生活呀! 那时候,小买卖都讲赊账,为的是拉住主顾,多卖出点儿货去。有一天,来了一位老太太赊账: “掌柜的,你赊给我一块儿豆腐。” “好吧您哪。” 老太太拿着豆腐走了。我舅舅为难了,怎么?“豆腐”这俩字儿他不会写呀。哎,他有办法。在账本儿上画了一个四方块儿,代表豆腐。过了几天,这位老太太又来了: “掌柜的,你再赊给我一把儿筷子。” 我舅舅在账本儿上那个四方块儿底下,画了一长道儿,代表筷子。等到月底,老太太还 账来了: “掌柜的,你看看账,我短柜上多少钱?” 我舅舅翻开账本儿看了半天,说了一句话,吓老太太一跳。 “大娘!您不短钱,您短柜上一把铁锹!” “啊?” 老太太不乐意啦: “哟,赊你一块儿豆腐、一把儿筷子,你让我还 把铁锹啊?这不是讹人嘛!” 老太太四外这么一宣扬,好嘛,谁也不敢上他那儿买东西去了。结果不到半年,杂货铺儿关张啦。 为生活呀,又托朋友给找事做,在学校的小伙房里当炊事员。虽然这活儿用不着写字儿;可是,买菜也得记账啊,他想了个主意:画画儿!学校里有各种颜色呀,他画——买俩茄子,画俩紫茄子;买捆儿菠菜,画捆儿绿菠菜;买仁辣椒,画长红辣椒……天天买菜,天天画,一样儿也错不了。 这天,他又买菜去了。哎,正赶上学校里头检查卫生。老师们来到厨房一瞅:案板、锅灶,都收拾得挺干净。忽然看见墙上挂着一个白纸本儿,打开一瞧,里边儿画得乱七八糟。人家不知道这是我舅舅记的“账”啊。老师拿起红笔来,嘈!嘈!给打了两个红杠子! 工夫不大,我舅舅回来了。拿起本儿来上账,翻开账篇儿,刚要往上画,他发现老师打的红杠子,当时就急了: “哎,这不对呀,谁买的两根儿胡萝卜,怎么写我账上啦!” 大概出不来 大概出不来 前天早晨,我们院儿的刘大爷喊我:“麻烦你点儿事儿。”我说:“什么事啊?”刘大爷说:“我今天请朋友吃饭,一会儿你出去,捎带脚儿给我送封信。”我说:“没说的,刘大爷。” 我接过信一看哪,上边一个字没有,可是画着一张画。画的什么哪?画着一个人,右手端着饭碗,左手捂着屁股。端详半天,也看不出来什么意思,我说:“刘大爷,您这画的什么呀?” 刘大爷说:“你甭管了,我朋友一看就明白。” 我按照刘大爷告诉的地址,没费事儿就找着了。刘大爷的朋友接过信~看就乐了:“哈哈,请我吃饭。” 我说:“哎,您怎么知道刘大爷请您吃饭哪?” 他说:“你看,上边画的这个人哪,就是我。端着饭碗哪,就是吃饭的意思。” 我说:“那左手捂着屁股怎么讲哪?” “告诉你呀,捂着后头啊,是捂后(午后)请我吃饭。” “嘿!”我说:“听您这么一讲啊,我还 真长学问,没别的事儿咱下午见。” 刘大爷的朋友把我叫住了:“别走,我下午有事儿,可能去不了,麻烦您再给刘大爷捎个信儿吧。”说着话儿,在纸上也画了一张画,画的什么哪?画了一个鸟笼子,笼子里头画了一只乌龟,乌龟在笼子里探头儿。 我越看越不明白,我说:“这……” “您甭问了,刘大爷一看就明白。” 我回到家,把信交给刘大爷,刘大爷嗯了一声:“他可能来不了啊。” 我纳闷啊;“您怎么知道他来不了哪?” 刘大爷说:“你看,这不画着哪嘛,乌龟呀,想出来,这个盖儿让笼子给挡住了,出不来,这叫大概(盖)出不来嘛!” 芜湖关帝庙 芜湖关帝庙 在封建时代呀,大部分人都迷信。全国不论州。城。府、县,都修庙,还 什么庙全有。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当时烧香求神也搞“专业对口”! 做买卖盼着赚钱哪,上“财神庙”;家里有病人,得求药,上“药王庙”;青年男女想找个好对象,上“菩萨庙”’;结婚以后没小孩,上“娘娘庙”!合着神仙全有分工,各负其责,各管各的事儿。其实啊,他什么事儿也管不了! 大地方庙多呀,好办,能搞“专业对口”,小地方庙少,就一个庙,比方说,就一个菩萨庙。怎么办哪?那也有主意,甭管求什么都上这儿来。求财呀,求药呀,求子呀,全在这一个庙里求。那意思是说:反正“香”给你烧了,“供”也给你上啦,这事儿要是不归你管哪,等神仙凑一块儿的时候,你给“转达”得啦! 嘿! 总而言之,这都是迷信。 可在那时候就信这套。拿清朝乾隆年间来说吧,修建最多的是“关帝庙”。全国到处都修,修的塑像还 全一个模样,这边儿捧着印的关平是白脸儿,那边儿托着刀的周仓是黑脸儿,当间儿坐着的是关羽,左手捋着五绺长髯,微闪凤目,看右手里的这本《春秋》,红脸儿。这爷儿仁倒好,配色合适——红、白、黑! 庙门口儿还 有一副对联儿: 上联:赤面秉赤心,赤兔追风,一片忠心照赤胆; 下联:青灯观青史,青龙偃月,千秋义气对青天。 横披:亘古一人! 那位同志问了:什么叫“亘古一人”哪? 就是说关羽这个人哪,从古至今就属他啦。论能耐,横扫千军,威震华夏,斩颜良、诛文五,过五关、斩六将,走麦城……那就甭提啦! 曹操上马赠金,下马赠银,封“汉寿亭侯”,结果关羽挂印封金,不要官,不贪财。美女十名一个不收,不好色。重义气,讲信用……哎呀,再找一个跟他一样的都找不着,亘古一人,就他一人儿,连个配对儿的全没有——合着关羽打一辈子光棍儿! 所有的关帝庙,不管规模大小,塑像全一样。唯独安徽芜湖的江边儿上修了一座关帝庙,就特殊。怎么?您要是进庙里头瞅啊,这边儿关平捧着印,那边几周仓托着刀,当间儿……任什么没有!关羽哪儿去啦?您得上庙外头找,关羽一个人儿在庙门口儿的江边儿上戳着哪! 塑的还 是立像。身着金甲绿袍,足蹬虎头战靴,左手持髯,右手前指,面对江水,圆睁二目。这相儿(学状)。 关羽干吗不在庙里头待着呀?(似听观众插话)什么?交不起房钱给轰出来啦? 哎,哪儿有那事啊?! 那为什么塑在江边儿上呢?这里边儿有段儿传说。 当初哇,三国的时候,孙、刘联盟,共同抗曹。两国很友好。孙权有个妹妹叫孙尚香,嫁给刘备啦。您听过京剧《甘露寺》吧?说的就是这个故事。后来哪,孙、刘两家儿为荆州闹蹭啦。“火烧连营七百里”,刘备死在白帝城啦。孙夫人听说刘备死了,就到芜湖江边儿上隔岸遥祭。哎,这段儿在京剧里叫《祭江》。孙夫人一边儿祭,一边儿哭,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她一琢磨:得了我找他去吧。哈!跳江里啦! 后来每年一到秋景天儿,这儿就发大水。本来,江水泛滥得找原因哪。是河床淤塞?山洪暴发?堤岸不固?找出原因才能治理啊!不,那年月迷信。愣说:江水泛滥,发大水啊,是孙夫人在江里游泳,把水给扑腾上来啦! 哎,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您现在听着是胡说八道,可在当时还 真有人信。怎么办呢?就人有出主意啦;在江边儿上修一座关帝庙,把神像别塑在庙里头,让关羽站在江边儿上,就不发水啦! 这是怎么回事呢?关羽跟刘备是把兄弟,论起来,孙夫人是嫂子,关羽是小叔子。小叔子往江边儿一站,俩眼盯着,您想这嫂子还 好意思游泳吗叫孙夫人一不游泳,不扑腾了,它……,不就不发水了吗? 嘿! 庙修成啦,像也塑好啦。可这水呀,还 照发不误!敢情不灵。那能灵吗? 不灵怎么办哪?又有人出主意啦:哎,干脆塑个刘备吧,刘备往江边儿上一站就好了。 大伙一听,什么?塑个刘备?行啦!光孙夫人一个人儿游泳,这水发得就够瞧的啦;再塑个刘备,两口子一高兴,来个男女混合游泳赛用口……水就更大啦! 巧测字 巧测字 测字算卦都是欺人之谈,蒙事。往往事出无奈,逼急了胡诌。您说怎么那么巧,有时候陰错陽差还 真让他瞎猫子撞上死耗子啦! 今天我给您说的这个算卦的,您听还 真有点儿邪门儿。 这天,他刚摆好了卦摊儿,人就围满了。打人群里挤进来一个愣头青,四十上下,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这位是个什么人哪?他刚打牢里头放出来,还 没找着事做哪。今天出来散散心,碰上算卦的想问问前程。这就问了:“喂,老头儿,瞧瞧我这相儿,算算我从哪儿来,应该到哪儿去?以前什么样,今后会是个什么样?”算卦的一瞧来的这主儿,倒抽一口凉 气!心里的话:我的爷,这要是给他算得不对劲儿,果会儿我吃不完还 得兜着。就冲这块头儿我得拿好话填还 他,他一高兴就许能把他对付定了。想到这儿,满脸堆笑地开了口:“哟!瞧您这相儿还 用算吗,您是个大福相。福人福相明摆着了嘛。以前什么样,今后还 能会有别的样吗?您从哪儿来嘛,您不还 是到哪儿去呗!错不了。”算卦的以为这是几句奉承话,不料大块头儿抡圆了胳膊就给算卦的一嘴巴:“妈的,你放屁!我以前什么样儿,今年还 不会有别的样儿啦?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儿,嗯?我哪儿来还 哪儿去?老子他妈刚从牢里头出来,你还 要老子坐牢去啊!”算卦的捂着腮帮子心说:得,满拧。不敢反抗,可也不能输了嘴,这么多人看着,那就栽了。小声啼咕着:“本来嘛,我说了您听着不高兴也不该打人哪。”大块头儿说:“打你,老子还 要砸你的卦摊儿!”说着举手就砸。就在大块头儿把手举起来还 没砸下去这工夫,过来一个警察一揪大块头儿肩膀:“又是你小子,刚出来才几天儿,又当街打人啦,走吧,局子里头说去。”把大块头儿带走啦!好家伙,这一来,算卦的就得理不让人啦:“呸!我算你从哪儿来还 哪儿去,你还 不服气。现在怎么样?众位瞧瞧灵不灵!”灵是灵,腮帮子上这巴掌还 真有点疼。 不一会儿,人群儿中又过来一位,十八九岁是个年轻小伙子,说是自己的一床蚊帐在家里头不翼而飞啦!想问问下落。算卦的拿话套他的底细涧他蚊帐是什么时候没的,这小伙子就将蚊帐不见的经过和盘托出:原来他父母死得早,剩下他跟他哥哥俩人,后来闹不和分了家。两间屋子,哥哥得了里屋,他就住在堂屋,可是多分得了一床蚊帐。天一热,他在堂屋把蚊帐一挂,过堂风一吹,睡觉那就甭提多美啦。他哥哥在里屋就要命啦,芭蕉扇一个劲儿地扇,手腕都酸了也没把汗扇于,还 要僻哩啪啦地拍蚊子。第二天早晨起来眼皮都肿啦,一宿没睡觉啊!出屋一看兄弟还 在酣声震耳,睡得可真美啊!心想:合着这点门风都叫他给挡住了。等他弟弟前脚一出门,跟着就把他的蚊帐下了,往自己箱子里头一扔,咋咳上了锁。心说:你要我不自在,我也让你不快活!弟弟回来一看,嗯?蚊帐怎么不见了,屋里头又没来外人?怀疑是他哥哥拿去啦,可又没凭证,这才来问卜算卦。算卦的一听,心里有了八成谱儿。然后叫他抓个纸卷儿,小伙子打匣子里头抓的是个“四”字,算卦的将四字一合计就说道:“据字面上看,蚊帐是你哥哥拿去了。”小伙子说:“何以见得?”“你看哪,你抓的是个四字,把四字当间的两笔抠出来,它就成了个口字,把抠出来的这两笔往口字底下这么一放,就成了兄字,兄谓哥哥,哥乃兄也!蚊帐不是你哥哥拿去了吗。拿到哪儿去了呢?我还 告诉你,测字讲究拆得开还 要合得找。那两笔搁回原处还 是四字,你看他像不像个四四方方的包铁角的箱子啊?”小伙子听完这番话,一口气就跑回了家,把哥哥的箱子撬开一看,果不其然,蚊帐就在里边。小伙子刚要拿蚊帐给算命的去扬名,他哥哥回来啦,发现箱子被撬,抓着弟弟就问:“你为什么撬我的箱子?”弟弟说:“你为什么藏我的蚊帐?”“你怎么知道是我藏的?”“是算卦的测了个四字测出来的!”哥哥一听,这一肚子火就直冲卦摊找来了。 “喂,算卦的,听说你的卦灵,也给我算算!”算卦的看来人的气性不大好,赶紧就问:“小老弟,你问点儿什么事啊?”“我的蚊帐不见啦!”算卦的心里一紧张,咦!奇怪,又来了一个丢蚊帐的啊?于是他仔细把来人一瞅:晤,明白了,这个人跟刚才那个小伙子有几分相像,莫不是我给算对啦,他哥哥找麻烦来啦!嗯,我得留神。边想,边把匣子递过来道:“小老弟,那你就抓个纸卷儿吧!”“我不抓你的纸卷儿,我要写个字你给我测测。”算卦的心想:罢了,今天非栽到这儿不可,纸卷儿上的字都是我准备好了的,有话可诌哇!他要写字让我测,我的老天爷,我知道他写个什么字呢!又一想,唉!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把纸笔递给他,说道:“您写吧!”这位拿起笔来一琢磨,刚才兄弟测的是个“四”字,我现在还 给他写个“四”字。四可是四,他写的却是个草体的“@”字。写完把笔一撂,说:“你测吧!测对了给你双份儿卦钱。不对,我要连人带卦摊一起砸广这一下算卦的汗都差点急出来了,把字拿着左看右看,就是没办法测。哎,你还 别说,急中生智,他倒急出一句话来啦:“小老弟,我说直了你别见怪。据你写的这个字来看,你根本就没有蚊帐!” “你怎么知道我没蚊帐?” “你看哪,你要是有蚊帐,那为什么你还 点蚊香呢?”他硬把四字说成蚊香,你说巧不巧,他哥哥也服啦! 赛诸葛 赛诸葛 过去,测字的都在人多的地方,他摆个摊儿,上边放个匣子,里边装着许多纸条儿,写的都是些杂字,天干、地支什么的,有问事的人到他那儿,抓个纸条儿,他就按条批解。灵吗?根本不灵。可是也有巧合的时候,测字有这么多年的历史,能没有蒙对了的时候吗?所以,有人以为他灵。今儿个我给您说个巧合的事儿,实际上不是测字先生测得灵,是他能随机应变,看风使舵,能白话。 在明末的时候,北京前门外西河沿有个测字的,他给崇侦皇上测过字,还 真蒙对啦!打那儿起他享了名,怎么回事呢?那时间王李自成起义,眼看就要打进北京了,那些当官的惊慌失措,崇祯也是心烦意乱,坐卧不宁。那天崇祯换了便服到街上私访,看看外边有什么动静,刚出了前门,来到西河沿儿,就看见有个测字的。崇祯心想:我正烦着哪,测个字解解闷儿。“先生,给我测个字!”测字的先生抬头一看:“咦!这位怎么这么面熟呢?这不是当今万岁崇祯吗?”那位说,一个测字的怎么会认识皇上呢?说也巧了!崇祯每年到天坛祭典,前门是必经之路,那时皇上出门,在大道两边挡上屏风不叫老百姓看见。有一回屏风没挡严,叫这测字的先生看见啦!所以今天认出来了!可是这位先生今儿个不敢认,为什么?他一磕头口称万岁,皇上一问,你怎么认识我?莫非刺驾,来呀!把他剐喽!那不是娄子吗?他想到这儿,定了定神说:“这位老先生,莫非要测字?好,抓个条儿吧!”崇祯心说:这是编好的死词儿。“不抓。”“那您自己写一个!”崇祯一想,我是皇上,字哪能随便写呀?“不写。”“那您打算……”“我说一个。”“好!您说吧!”崇祯一抬头,看见路南有个“大有粮店”,崇祯一想:现在我的江山已经难保了,我说个“有”字,图个吉利吧!想到这儿,说:“我说个‘有’字。”先生说:一您问点儿什么事广崇祯说:“我问大明江山怎么样啦?”这先生一想:噢,平常你作威作福,不管老百姓疾苦,官逼民反,才闹得这个样子,今儿个我不客气,恶心恶心你,反正你不敢说你是皇上,测完字我就走,你也找不着我。“你问大明江山哪,我可是就字论事,我看大明江山就剩一半啦!”崇祯当时吓了一跳!“你怎么就知道剩下一半啦?”“您想啊,‘有’字上边是一横一撇,底下是个‘月’字,上边是‘大’字少一捺;底下是‘明’字没有日。这不是大明剩一半了吗?”崇祯心说:就这一个字,就把我江山折腾出一半去。崇祯当时把话改了:“先生,我说的不是有无的有,是朋友的友。”先生说:“您问什么事?”“我还 是问大明的江山。”“我看这个‘友’还 不如那个‘有’呢!”“怎么?”“这朋友的友是反字出头,就是说各路反王都出了头啦!恐怕大明江山连一半都保不住啦!”崇祯心想:我这是黄鼠狼下刺渭——一窝不如一窝啊!当时崇祯又改了:“我说的也不是朋友的友,是申酉戌亥的酉。就是酒字去掉三点水儿。”测字先生乐啦:“这个西还 不如前边那两个呢!不但大明江山难保,连当今万岁也保不住啦!”崇祯听着就一哆嗦!“怎么呢?”“您想这个‘酉’字,上边添两点儿,底下添个寸字,就念‘尊’啦,皇上是‘九五之尊’嘛!你想,皇上要是上边没脑袋,下边没腿,光剩当间一箍节儿了,还 活个什么劲儿呀?”崇须一听,这么会儿工夫就把我给折腾死啦!果不其然,闯王进京,崇祯吊死在煤山。 后来有人听说这个测字的给皇上测过字,还 灵验啦。名望当时就大起来了!后来有人给送了块匾,匾文是三个字:“赛诸葛”。意思是他亚赛后汉三国里的诸葛亮一般。这样一来,每天来测字的人是络绎不绝,拥挤不动。就在东城有这么哥儿仁,这哥儿仁成天游手好闲。这哥儿仁的性格特别:大哥“蔫”,二哥“损”,三哥“坏”,哥儿仁合在一起是“蔫损坏”!这天没事,老二说:“大哥,听说前门外有个测字的叫赛诸葛,特别灵,今儿个没事,咱拿他开开心。”“好啊!”哥儿仁一起到了前门外,一看测字摊儿围着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啊!一分人群进去啦。老大说:“您就是测字的赛诸葛先生啊?”测字的说:“是我。”“你测的字灵不灵啊?”您说这怎么回答?说灵。本来就是蒙么;说不灵,那谁还 来测字啊?“赛诸葛”真高:“灵不灵我不敢说,你看!”一指这块匾,“‘赛诸葛’是他们送的,哈哈哈!”“好,我们测个字,要是不灵怎么办广“不灵……这么着,要是不灵啊,我一天的卦金完全归你!”“那好,我测个字!”“你抓个条。”“不抓。”“你写吧!”“写,我写……”老大没词儿啦,“唉,您快点儿啊!这么多人等着呢,快!”老大一想:快!好啦!拿起毛笔在竹板上写了个快慢的快字。“您问点儿什么?”“我问我……今天的运气怎么样?”“好,这个‘快’嘛,今天有人请您吃饭!”老大说:“好,今天如果有人请我吃饭,明天我就给你双份卦金;如果没人请我吃饭,明天我找你算账!”测字先生这么想:这是来捣乱的,看这三个人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所以这么说,就算今天没人请他吃饭,明天来了,我请他一顿也就完啦!别搅了我的买卖。老大说完老二过来啦!“先生我测个字!”“您测个什么字?”“快。”“问什么?”“我今天的运气怎么样?”赛诸葛不高兴啦!心说:明天请客既有他,也不能把你落下,不该搅我的买卖呀!“懊,您这个‘快’,可不如那个‘快’,今天犯水灾!我看您得掉沟里!”“好,如果我今天不掉沟里,明天我找你算账!如果掉沟里,我替你传名!”您说,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老二说完,老三又来啦。“先生,我测个字!‘快’!”赛诸葛心里这个气呀: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啊!干脆,我也不客气啦!“你这个‘快’可不好!你有牢狱之灾,今天你得蹲起来广先生说完一琢磨不合适,回头打起来,这买卖甭干啦:“不过,别害怕,日子不多,顶多蹲一宿。”“好,蹲我一宿还 则罢了,如果不蹲我,明天没完!”哥儿仁测完字走了。 这事儿也该着测字的享名,全应验了!巧合嘛。哥儿仁刚走不远,碰见个人,谁呀?把兄弟老四,“哟,你们哥儿仁在这儿哪,我等你们半天啦。”“什么事啊?”“你忘啦,今儿个是老五的生日,在家等着你们呢!”“对啊!”这哥儿仁还 真是把这碴儿给忘了!到了老五家是足吃足喝呀!老大心说:真灵验啊!测字的有两下子!哥儿仁吃饱了喝足了,天已经黑啦,回来吧。他们住在东城,老五家在西城,由西城奔东城,那会儿没路灯啊,正赶上半路修沟,老二在前面走,醉魔咕略,扑通!掉沟里了!老二倒乐啦:这测字的真灵呀,我真掉沟里啦。哥儿仁回到家,老三睡不着,找邻居几个人凑了个局,耍上钱啦!真倒霉!老三碰上抓局啦,蹲了一宿,第二天给放出来啦。老三回到家,说:“这个测字的真有两下子!都灵验啦。咱得问问他,全说一个‘快’字,为什么遭遇就不一样?”说着哥儿仁来到前门外找测字的。赛诸葛一看,这哥儿仁今儿个又来了,心里一哆咦!心说,昨天是我信口胡说,今儿个怎么交代啊?老大说:“先生,真灵!昨天真有人请我吃饭,老二掉沟里啦,老三耍钱遇见抓局了,蹲了一宿。你得说说,同是一个‘快’字,为什么三种不同的遭遇?”赛诸葛一听全蒙上啦,该我走运,可我怎么说呢?又一想啊,我随机应变吧!“啊,对呀,同是一个‘快’字,时间不同,遭遇也不一样,你看”,一指老大,“昨天你写的‘快’字,写在竹板上了,快慢的‘快’加个‘竹’字头儿,是‘筷’子的‘筷’,筷子只有吃饭的时候才用得着它,所以我说有人请你吃饭。”老二过来啦:“我怎么就掉沟里呢?”“他饭吃完了这双筷子该洗了,放在盆里一洗,这不是掉沟里了吗?”老三说:“我怎么得‘蹲’起来呢?”“筷子洗干净了,往筷笼里一放,这不就‘蹲’起来了吗?”“啊,你怎么就知道我只‘蹲’一宿呢?”“是啊,第二天吃早饭不还 得拿出来吗?”他全蒙对啦! 先写后问 先写后问 旧社会里骗人的事情太多了。就拿这算卦来说吧,行话叫“金买卖”。也分多少种:敲两块竹板儿的那叫“梆金”;开始白送手相,拿话把你拴住了,再要钱,那叫“票金”;坐地下不说话,全凭笔写,那叫“哑金”;他在这边儿,能跑到马路那边儿把你揪过来,那叫……“揪金”! 哎,撤完筋就该扒骨啦! 最厉害的就是“揪金”,又叫“拦路虎”。你在道上走得好好的,他抽冷子喊一嗓子,能吓你一跳: “站住!印堂发暗,欲犯小人,过来抽根签儿,掏五角!” 嗬!这位怕犯小人哪,跟他到卦摊儿这儿来了,掏出五角钱.搁那儿啦。钱一到手,他沉住气啦: “哎呀,你这个人遇事犹豫不决,没准主意,对不对呀?” 这位一听,太对了。心说:我但凡有点儿准主意,能把五角钱给你吗! “老弟,我看你眼下要破财呀!” 这位一琢磨:嗯,是要破财,刚往这儿一站,五角就没了嘛! “问点儿什么事啊?” “先生,您说我是在这儿好呢,还 是回家好?” “啊,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嘿,钱归他啦,他问人家! 这位说: “我打算回家。” “噢,打算回家?好,言说必中。家去,哎,花五角钱给轰回去了! 再有一种叫“先写后问”。他说话是八面风,两头堵,最蒙人啦。要是算你父母在不在,写这么十个字儿就行了。哪十个字儿呢?“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只要他在念法上略加改动,甭管你怎么说全对。 比方你父母都活着,他该说了: “对呀,这儿写得明白:‘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一位都不能克伤,全活着哪。” 要是父、母亲其中有一位去世了。他就该这么说了: “对呀,‘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一位’。父母双全是不可能啦,克伤一位——得死一位!” 合着他一喘气就交代一位! 如果你父母全不在了,还 是这十个字儿,只要他在“一”字儿这儿一拉长音儿,这老两口子是一块儿玩儿完! 他就这么念啦: “‘父母双全,不能克伤———位’。要死全死!” 害! 阎王请医 阎王请医 陰曹地府五殿阎君的老婆也就是阎王奶奶,身染重病,卧床不起。阎王爷可就急了,怎么呢,您想他老伴儿病了,他能不着急嘛!一声令下,只几天的工夫,把陰间所有的医生,挨着个儿的都请到了,可就是没有一个能够治好阎王奶奶病的。阎王爷万分焦急,坐卧不安,当对命小鬼儿将判官找来,忙问判官:“爱卿,诺大一个陰曹地府,竟然寻觅不到一位济世良医,是何道理?” 判官听罢,立即回禀:“王爷,微臣也有不解之处,所以曾派各路小鬼遍查诸医实情,得知我王所请医生俱是看过两天儿脉诀,读过两篇儿药性赋,念过两段儿汤头歌儿,便混到医界来鱼目混珠,滥等充数之辈。甚至连街上卖狗皮膏药的都混进来了,还 有的医生连脉门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能够治病呢?”阎王一听,连白毛汗都吓出来了,为什么?他怕老婆死了打光棍儿呀…… 阎王随即问道:“难道就束手无策了么?” 判官急忙禀告:“王爷息怒,小臣想:在陰间既然找不到能人高手,何不到陽间去请一位妙手回春的名医,我想陽世乃是藏龙卧虎之处,一定能请到治愈奶奶病体之良医。” 阎王听罢大喜,急忙派两名小鬼儿到陽世请医。小鬼儿闻听忙说:“陽世的医生很多,究竟哪个是名医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判官在一旁说:“这倒不难,你们到了陽世一看就知道谁是名医。” 小鬼儿说:“我们看什么呀?” 判官说话:“凡是无能之辈皆是庸医,他们具是骗人、赚钱。肯定会害死不少人。那些被治死的人都成了怨鬼,他们个个都想报仇。但是庸医的气数还 在,故此怨鬼们都不能近身,只好蹲在门外伺机以报。所以你俩到陽世,先去各家医生的门口查看一番,门口怨鬼多的,那就说明他治死的人多,一定是个庸医,什么能耐都没有,专门骗人,可千万别请他来。如果见到门外一个怨鬼都没有,那就说明他没治死过人,一定是位名家。你俩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请来治病,去吧!” 两个小鬼儿不敢耽搁,急忙来到陽间四处查访。只见个个儿医生门外都有十几个怨鬼蹲那儿等着哪!没一家门前没有的。最后总算找到一位医生家门口,门外才有三个怨鬼。两个小鬼儿一见大喜,一商量,这个医生门外仅有三名怨鬼,是最少的了,甭问,他一定是个名医,咱们就请他吧。 俩小鬼把这位医生请到了陰曹地府,这位医生真不含糊,马上给阎王奶奶看病,诊脉,开方。一会的工夫药端上来啦,要说他开的这个方子药力还 真快,一碗药还 没喝完哪,阎王奶奶就咽气啦,死的也快。阎王爷一看,怎么?死啦!立刻升堂!喊陈喀咳,把这位医生绑到了森罗宝殿。阎王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故意害人!” 医生一见阎王爷立刻趴下啦,忙说:“阎王老爷在上,草民实在不敢…… 阎王说:“你还 敢强辩,本工知道你是名医,这才特意请你到此。不料想你号称名医,病人一剂药还 未服完就送了条命,这岂不是有意害人吗!” 医生说:“我多会儿成名医啦?” 阎王说:“难道你还 想抵赖不成!告诉你,在你未到之前我已先派了两名小鬼儿早已查过了,许多医生的门口有不少被他们治死的怨鬼,唯有你的门外只有三个怨鬼,由此可见你是一个名医。 这位医生一听连喊冤枉:“我的阎王老子,您弄错了,我可不是名医,人们门外鬼多,那是人家挂牌行医几十年了。我是由昨天起才持牌给人家看病的……”阎王一听,什么,刚挂牌两天就治死三个人,好家伙!这谁受得了哇!阎王一生气,心里话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请来一个冒牌儿货,病没治好,把老婆也搭进去了,往后我可怎么办?他一着急,腿儿也木了,手也凉 了,脸儿也白了,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大伙儿一看阎王爷背过气去啦,全乱了,到底还 是判官见过世面,沉得住气,忙说:“大伙儿别慌,别乱,赶紧把医生请过来给阎王治病要紧……” 判官一说请医生,阎王嘈的一下站起来啦:“别请医生,别请他!” 判官说:“阎王爷,你怎么这么快就活过来啦?” 阎王说:“我要不快点儿活过来,我也成怨鬼啦!” 画扇面 画扇面 无论是作家、画家、文学家、艺术家,都得群众公认才行。自己本人也得谦虚,没有自己夸自己的。您多咱见大街上有这样的人:(高喊)“我是专家!我是教授!我是工程师!”哎,那是精神病! 您还 别说,我们街坊就有这么一位,自充有能耐,不管别人对他怎么个看法,反正他自己承认是一位大画家。啦,见人就说: “您买纸我给您画,要什么都行。什么山水人物、花卉草虫都行,特别是我擅长画美人。” 他总跟人家这么说,就是没人找他画。怎么?人家都知道他那两下子。 有一回,瞧见人家拿着一把扇子,一面是写的字,那面什么也没有。他非得要给人家画画儿,那位说什么也不让他画。后来那位急了,给他行了一个礼说: “您饶了我这扇面儿吧!” 这才算完。 可也有倒霉的。有一次他在饭馆里头同着朋友吃饭,又吹开啦: “我画的山水与众不同,尤其是我画的‘明月松间照’,是按日子按时辰画月亮,画出来跟真的一样。在初十以前您瞧着就是个月牙儿,过了初十,月亮越来越大,到了十五就圆啦!” 可巧有一位新买了个扇面儿。 “老兄,您受累给我画画。” 嗬,他这份儿高兴啊: “行,行,我给您画个美人吧,我最拿手的是画美人。不过,您不能着急,这个画画儿呀,得培养情绪,得赶上我高兴的时候才能画得好,嗯,最少也得三个月。” 好吧。人家三个月以后去了: “怎么样?画好了吗?” “画好啦!” 说着话一伸手,从书架上把扇面儿拿下来啦。他先自己看,看了半天老不给人家。怎么哪?他自己看着都不像。就跟人家说了: “画是画好了,不过这几天我有点儿不高兴的事儿,我给画走了样啦!美人儿应该是长合脸儿,我给画成圆脸啦,看着不像美人儿啦。干脆,我给您改个张飞吧! 啊?! “也费不了什么事,添上胡子就成啦!” 嗬! “就这么办吧。我看就改张飞合适,干脆您过一个月来取吧。” 又过了一个月,那位去啦: “您改得了吗?” “改是改得了,因为这两天我跟家里头吵了几句嘴,心里有点儿烦…·” 哎,他总有事儿! “胡子添多啦,不像张飞啦,干脆,我给您改怪石得啦! 又改怪石啦。 “这回好改,有半个月就行。就改怪石吧,您就别犹豫啦!” 嘿!还 埋怨上人家啦! 那位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月: “怎么样?” “实在对不起,让您等了这么多日子。改是改得了,因为我这小孩子生病,没改好。干脆这么办!我拿墨给您涂个黑扇面儿,您另找人写金字儿去得啦!” 像话吗?! 听笑话 听笑话 一天,森林里的动物们划着一条小船去小岛上度假。谁知,船划到一半,遇上了大风。小船摇摇晃晃眼看就要翻了,动物们乱作一团。 猴子跳出来说:“大家不要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减轻船的重量,有谁自愿跳下船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吱声。猴子眼珠一转,说:“那么咱们抽签吧!抽到谁谁就下去!\" 说到这儿,猴子忽然想到,万一自己抽到岂不糟糕!于是,他补充道:“抽到的也有一次机会,可以给大家讲个笑话,如果大家都被逗乐,就不用跳了;如果有谁不笑,那可就没办法了!”猴子心想:要说讲笑话,你们谁能和我比啊!大家没有意见,于是就开始抽签。 猴子果然不幸地抽到了第一个。他胸有成竹地走到船中央,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笑话。 动物们都被逗得前仰后合,猴子正得意呢,回头一看,却见猪呆头呆脑地坐在那里,一点笑模样也没有。按规则,大家立刻七手八脚地把猴子推下了船。 第二个抽到的是山羊,他也讲了个很有趣的笑话,大家都笑了,可猪还 是没笑。于是动物们又把山羊推下了船。 第三个抽到的是花猫。花猫心里一沉,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船中央,可这次,他还 没开口讲,就听到猪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家都很奇怪地问道:“大笨猪,人家还 没讲呢,你瞎乐个啥呀?” 猪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抖着大耳朵,喘着气答道:“我才琢磨过味儿来,原来刚才猴子讲的笑话的确挺逗!” 同命相怜 同命相怜 一个月前我突然感到心悸、头昏、胸闷,去医院吃药后却引起副作用——便秘,之后又引发痔疮,痛苦不堪。使用医院配给的痔药后,稍有缓解,但未痊愈,仍很痛苦。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我继续寻找能够根治痔疮的良药,以解后顾之忧。 一日傍晚,我在报上看到一则痔疮新药的广告,广告用语标着四个大宇“痔者必得”,非常醒目。 这则广告用语和卖鸡的“鸡不可失”、卖衣服的“百衣百顺”、卖热水器的“随心所浴”一样,都用了同音代替的手法。对此,教育界人士颇为反感,担心容易诱发学生产生别字,误人子弟,认为这是对祖国文字的践踏。也有人士认为不必大惊小怪,他们声称这是一种特殊的修辞手段,文艺作品和外国广告为使语言风趣和广告易记,也经常使用。语言文字的问题我不懂,我只是对那种新药颇感兴趣。 第二天,我去这家“痔者必得”的痔药厂买新药。只见厂内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痔同道合”、“踌躇满痔’!者,煞是壮观。厂长出来迎接,并“痔辞”: “同痔们,你们好!我代表‘痔者必得’全体痔工欢迎大家。痔疮是常见病、多发病。不但老年人老驻伏极,痔在千里;青壮年也是壮痔凌云;就连小孩也有痔疮,有痔不在年高嘛!如今是十男九痔,十女九痔,无所不痔,无微不痔,不久就要全民所有痔!所以我厂全体同痔,斗痔昂扬,专心致痔,终于有痔者事竟成,研痔成功了‘痔者必得’特效药,欢迎诸位使用!” 于是我和同痔们争相购买“痔者必得”,并立即服用。服药之后,我发现我的痔疮并未见好,肛门部位仍旧是淋漓尽痔。 哪见猴操心着 哪见猴操心着 从前,有一家子有两个姑爷,正逢岳父六十大寿,便前来给岳父拜寿。大姑爷识文断字,很有学问。二姑爷是个老实农民。两个姑爷拜完寿以后,小舅爷就给他大姐夫提出了几个问题,让大姐夫答。 小舅爷问:“大姐夫,鸭子为啥在水上漂着呀?” 大姐夫马上答道:“那是因为它有滤水毛的缘故。” 小舅爷又问:“苹果为啥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绿的?” 大姐夫又答道:“那是太陽光照的。向太陽那面是红的,背太陽那面是绿的。” 小舅爷又问:“我妈的两眼为啥发红呢?” 大姐夫又答道:“岳母大人整天操心操的,眼睛上火,所以才发红。” 小舅爷看问不住大姐夫,就又去考二姐夫;还 是这几个问题。小舅爷问:“鸭子为啥在水上漂着呢?” 二姐夫不慌不忙地答道:“那是天生那道种!要说鸭子因为有滤水毛,那水瓢没有滤水毛,不是也漂着吗?” 小舅爷见问不倒他,便又问道:“苹果为啥一半是红的,一半是绿的?” 二姐夫又慢条斯 理地答道:“也是天生的那道种!山里红全身都是红的,难道它是转着太陽长的?见不着太陽的地方不也是红的吗?” 小舅爷见老实的农民姐夫回答得有理,便又问;“我妈的两只眼为啥发红呀?” 二姐夫马上答道“也是天生的那道种,猴屁眼儿也是红的,哪见猴操心着” 妙笔王化 向家村是个穷村,村主任赵庸五十多岁了,整天只顾喝酒,不管百姓疾苦。那天,赵主任的儿子赵宝见一个少女落水,他便“见义勇为”,乘机混水摸鱼。 赵主任得知此事,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讨得领导欢心,便安排文书写成材料上报,于是文书照实写道: 五月七日我村一位少女从木桥上跌进河里,正在河边打兔的赵宝,见急而救,跳到水里将姑娘抱到岸上。这时姑娘已窒息得喘不过气来,赵宝将她平放在沙滩上进行人工呼吸,最后,姑娘终于得救了。 第二天,赵主任特意请村里最有学问的退休老教师李茂公修改此文。 李茂公早就想惩治一下这个“酒囊饭袋”,于是便说:‘“这稿子略欠生动,您将信封填好,我修改后明日即寄去。”赵主任听后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第二天,镇政府办公室的桌子上面便出现了一份荒唐的汇报材料: 五月七日,我村一位少女从木桥上跌进河里,正在河边守株待兔的赵宝,见机而救,跳到水里将姑娘拥抱到岸上。这时姑娘已喘不过气来,赵宝将她平放在沙滩上进行“人工呼吸”,最后,姑娘终于得救了。 镇领导不知修改后的妙处,气得大骂…… 庄稼汉行医 庄稼汉行医 从前,有这么兄弟二人,老大是个医生,老二只会种地。哥哥一天到晚给人治病,回来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弟弟呢,终日粗茶淡饭,爱吃不吃。 老二觉得不公平,就对哥哥抱怨道:“你不用出力,却净吃香、喝辣的。我呢?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累个半死,也混不上口好吃的。” 哥哥说:“你眼馋,下次再有人求医,你去。”老二说:“去就去。” 第二天,果然有个人家的媳妇难产,来求医生。哥哥也打怵扎古难产,就“钢”他弟弟:“你去?” 弟弟一声不吭,跟了来人就走。 老二到了病人家,看了产妇一眼,说道:“这个好治。” 病人的婆婆说:“快请先生开方。” 老二说:“你们去拿一面锣来就行了。” 弟弟拿着锣,悄悄来到那产妇的窗外,冷不防“当当”地敲起来。产妇受了惊,一抽搐。婴儿竟生了下来。主人家大喜,连忙烫酒炒菜,让老二吃了个酒醉饭饱。 再说老大在家中,心想老二去了也是白搭,人家过一会儿肯定还 得回来另请他。 谁知等到日落西山,只见兄弟骑在马上,由人家送了回来,而且喝得红光满面,心中又惊又纳闷儿,连忙问弟弟是怎么看的病。老二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老大不明白:“敲几声锣能治了难产?” 老二洋洋得意地说:“你想想,连大人听到热闹都想往外跑,何况是小孩!” 师生对话: 老师:一个傻瓜提出的问题,比十个聪明人能回答的问题还 要多。 学生:难怪我们这么多人考试不及格。 乖兵 乖兵 一个一等兵在一次大战期间,有一天开着带顶逢的卡车艰难行驶在沃尔豪前线异常泥泞的道路上。 卡车已两次陷入泥浆之中,到了第三次,一等兵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汽车一直陷到车轴处。 正在这时,随着一阵汽车喇叭声,一队轿车从右边驶过,看到这辆陷入困境的车,车队停了下来,一位身着红绞带的将军从头一辆轿车中走出来。 “遇到麻烦了?” “是的,将军先生。” “车陷住了?” “陷在泥坑里,将军先生。” 将军回身叫喊道:“注意了,全体军官们下车!干活吧,先生们,我们要让一等兵重跑起来!” 从八辆高级轿车里钻出整整一个司令部的少校、上尉、中尉和少尉,他们同将军一起坦头猛干了十多分钟,汽车才很不情愿地爬出泥坑。 将军为自己的善举洋洋自得。“还 满意吗?一等兵,你车上装了些什么?让我看看。” 将军揭开逢布,车厢里,竟然整整齐齐坐着十八个一等兵。 解除窃听 解除窃听 新婚夫妇到华盛顿度蜜月,住进水门饭店。当天晚上,新郎正欲熄灯时,新娘问道:“你说,这房间会不会装有窃听器?” “亲爱的,装窍听器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安尉好,“不过,要是这房间里真的还 装有窍听器,那可是难堪死了。” 于是新郎在桌下和壁画后面仔细搜查。最后,他掀开地毯,果然发现果真有个样子古怪的装置。于是他扭下螺丝,拔掉那金属帽,然后上床。 第二天早上,饭店一位职员把婚夫妇叫醒,问他们睡得可好。 “很好,”新娘回答,“你为什么这样问?” “那可太奇怪了,”职员答道,“昨夜 ,你们下面房间的一盏吊灯掉了下来,砸到一对夫妇身上。” 最好一课 最好一课 一家乡村店铺的老板生意接连亏本,他决心跟一个加布罗沃人交朋友,从他那里学会一点做生意的窍门。 那个加布罗沃人很乐意跟他合伙。他们结伴越过巴尔干山脉去购买货物。他们从一个村子跑到另一个村子,那加布罗沃人买了许多兔皮,羊皮和狐皮,把它们全堆在自己肩上找着。当然,由于他们是直接跑到各家各户门口去收,价钱都比较便宜。 在回家的路上,当他们走到山脚边的时候,便坐下来休息。这时那加布罗沃人却拐弯抹有地对店老板说: “听我说,我的好伙计。既然答应的事就得兑现,我一定得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生意人。不过我现在希望你能货给我三百格罗沙。等我们一到害卡赞利克,我马上就全部归还 你。” 店老板犹豫了。 “我倒是可以借给你这笔钱,不过你总得拿出点什么作抵押才行。” “那好办,这就是你要的抵押品。”那个加我沃人说着,把自己肩上找着的那些皮子全堆到他的肩上去并说:“这皮子总共花了四百格罗沙。” 于是加布罗沃人拿到了那笔钱,而由店铺老板扛着那些皮子。而当他们翻过大山来到卡赞利克的时候,加布罗沃人拿出了那三百格罗沙。 “我还 在还 给你这笔货款,你也该把抵押品退还 给我了。” 加布罗沃人拿着那些皮货挨家挨户一兜售,一共卖了一千格罗沙。他把这趟生意获得的盈利分出一半给那店老板,并对他说: “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生意人,就一定得懂得这个诀窍:出门要办足货,回来也要把货办足。决不能拿着钱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