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她才三岁半》 第1章 荒诞的梦与现实 “这不是真的！” 苏恬猛然从梦中惊醒翻坐起身后，苍白的唇因气息不稳微微喘动，额角在惊惧之下沁出冷汗。 纤细精致的指尖无意识抓紧了被角，洁白的冰丝布料被抠出几道尖锐的弧度，苏恬内心急切安抚自己刚才的梦境都是虚幻。 然而当她习惯性转头见到隔壁好几天没有睡眠痕迹的被窝，又觉得刚才那梦境突兀生出几分真实的预兆。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苏恬喃喃自语掀开空调被，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冰水喝下打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喉间被冰冷刺激，空调房里的苏恬整个人都打了个冷颤。 往常苏恬有什么烦心意难平都是这样平复，可这次心里没来由的慌乱却仿佛如影随形根本甩不开。 “也许都是我胡思乱想的，楚晟平时成熟稳重即便不爱我，但也懂得家庭责任，这十几年都没有在外面招花惹草，怎么可能遇到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就混不吝了呢……还有儿子闵昊平时那么拽，连老妈的管教都不服，怎么可能当一个小女孩的舔狗？” “一定是我最近心烦气躁胡思乱想的，也许是提前更年期了呢……” 苏恬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但梦境里父子为了个女人相残的画面挥之不去，等发现自己的手心被指尖掐出血，她终于按耐不住打开手机。 手机里塑料花姐妹一大堆，但真正遇到烦心事想要找人解读，苏恬却发现列表下拉，没一个能真正说上知心话的。 她又不好拿这莫须有的事情，去找国外疗养的父亲，妨碍他的静养。 手机屏幕亮起又黯淡下来好几分钟后，苏恬的眼部焦距才重新凝聚。然后，她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千年难得找出手机里楚晟的电话，在他上班的时段打了过去。 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苏恬握住手机的手心微微发热，有些许湿意沁出，但她的注意力全聚焦在电话那头，连扯纸巾的意识都没有。 “喂，什么事？” 电话铃声响了三下，就被那头接起，听筒里传来楚晟清冷沉稳的男音，大约是在办公室办公开了免提，苏恬甚至可以通过安静坏境里细微的翻页声听出楚晟此刻正在忙碌处理文件。 苏恬纷乱的心微微镇定下来。 瞧，她老公即便眼里只有工作，但从不会不接她的电话，也不会觉得她打扰而显得烦躁。 “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个梦，有些不安，想问问你出差b市时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苏恬的梦境开始，那女孩子与丈夫的相遇就在这一天。 “是遇到点小事，不过我没受伤，不用担心。” 听到妻子的担心，楚晟签完一个名字后停下了继续翻开下一份文件的动作，脑海里也浮现今天遇到的事。 b市分公司季度巡查最后一天，他视察了楚氏旗下新开的连锁超市，偏偏不凑巧路过一个货架时因为商场一个熊孩子的乱跑乱撞，他头顶有个拖把就在晃动几下后直直往下坠。 依照他的体格、身手，那拖把就算砸下也能即刻挡开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然而正在这时，楚晟面前忽然闪过一道洁白的身影。 “小心！” 就那么一道空灵清澈宛若山泉水的纯美声音闪过，拖把没有被楚晟挡开，反而砸到了跌进他怀里的一个少女的后背上。 “你没事吧？” 楚晟不喜欢与陌生女子亲密接触，当即身形就有些僵硬，脑海里也生出想把人推开的念头。 但楚晟有能力挡开拖把，人家也是为了救他才被砸到……对于好心救人的少女，楚晟那推人的念头还是被他良好的教养克制住了。 等到说完这客气礼貌的话，楚晟才伸出手把人扶正站直放下手，并适当低头朝人递去一个略带感激的眼神，随后示意助理开腔。 “这位美女，请问您有受伤吗，需要带您去医院检查下吗？” 助理小吴很上道得代替楚晟说出些关怀感激的话语，并透露出想要表示感谢的意思。 按一般来说，无非就是用金钱、礼物略表心意，毕竟助理说是那么说，明眼人都看得到拖把就轻轻一砸，不会受什么重伤。 那一刻，楚晟是打算等少女回应后直接走人的，但当那少女抬起头直视楚晟的眼睛，楚晟竟然破天荒心跳漏了半拍，突兀觉得那少女的眼眸美丽得过分。 尽管那心跳不规律仅仅维持了1秒，这也叫楚晟觉得十分怪异。 他并不觉得自己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会对一个年纪跟儿子相仿的少女心动，他更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瞬间的念头下，楚晟的脚步离那少女偏远了一步，眼眸更是下意识偏离她，往商场货架看去。 “不用了，我没受伤。” 少女空灵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楚晟刚才升起的怪异又渐渐消弭，他连日加班的疲惫都似乎在一瞬间得到了涤荡，脑海中甚至生出一种想要继续注视少女的冲动。 “但您看起来并不是很舒服，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打电话给我。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呢，方便给我留下电话号码吗？” 不过助理小吴妥帖的对话撞进楚晟的耳廓，楚晟的理智瞬间又回到了脑海，同时内心对这个陌生少女生出几分警惕。 “我叫红领巾。” 不过那少女并没有拿走小吴的名片，更没有留下她的电话号码。在调皮地一吐舌头后，她像个精灵一般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楚晟回忆到最后，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想多了。 少女纯粹就是个助人为乐不图回报的好人，而他的警惕也相当莫名其妙。至少他此刻再次回忆起少女的眼神与动作，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什么心跳漏了……也许只是加班太多身体吃不消出现的警醒。 楚晟这样想着的时候，眼皮沉珂了许多。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挂了？” 他抬起手挤压晴明穴，原本想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一向温婉识趣不多言的妻子，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一句“好的，你忙。”反而急切地拦住了他： “什么小事，可以跟我具体说一下吗？” 似乎怕他拒绝，电话那头的苏恬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紧张、慌乱。 楚晟最烦跟人做没必要的解释，可电话那头是他的妻子，而且这个电话应该是妻子担心他才打过来，所以他斟酌了一下，简单把事情阐述了一遍。 当然略过了他的心里活动。 说完后，楚晟看了眼时间，见今天是周五，便在挂电话前改变了原本修整一晚再回家的计划： “我会提前处理完公务回家，正巧闵昊今天放假，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晚餐。” 上周儿子年满十八岁那天，就跟他要了套学校附近的公寓入住。 虽然苏恬有心阻拦怕儿子一个人住更加无法无天，但楚晟却觉得十八岁的孩子，有点自己的想法也无所谓，便同意了儿子搬家，只要求他周末回楚家大宅。 好几天没见儿子，他又连续加班出差好几天不回家，苏恬一个人在家估计太无聊，所以才胡思乱想了吧？ 楚晟做好了安排，打算直接挂掉电话。 然而每次都会等他先挂电话的苏恬，这次居然招呼不打直接挂断。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嘟”盲音，楚晟缓缓放下手机，眼神里有瞬间的怔楞，随即便是晟氏了然。 “小吴，给夫人备一份礼物。” 苏恬估计还在恼他送儿子公寓离家的事情，今天的电话也应该是儿子要回家想委婉提醒他吃团圆饭。 摇了摇头，楚晟继续把心思投入到工作中去，打算加急处理完文件。 …… 然而楚晟不知道的是，电话这头的苏恬听到丈夫果真在b市遇到一个在商场助人为乐的少女时，心里涌出的巨大恐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连手里的手机掉落在地她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难不成是真的吗？ 为什么梦里的场景在现实里发生了！ 苏恬颤抖着手把手机从地上捡起后，都没来得及去检查还能否开机，便下意识地往外走。 虽然她与楚晟当年是联姻结婚，楚晟根本不喜欢她……可这是她努力经营了十九年的婚姻，更可况儿子是苏恬的逆鳞，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毁了他！ 苏恬觉得她必须得做点儿什么。 比如利用楚家权势干涉那少女的转学给她转到其他差不多的学校，比如代替楚晟表达感谢让她与丈夫不再有交集……她不会在事情没发生之前就去伤害无辜的人，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一定要阻止！” 苏恬喃喃自语间，冷艳的眸光里闪过坚定与决绝，因为她气息不稳呼吸急促，眼角那原本粉色的美人痣都隐隐泛出血红，叫她整张脸颊都染上几分难得的昳丽。 “咚” 然而苏恬还没走出房间，心绪不稳之下，她居然被自己绊倒，整个人朝地面栽去。 按理说，房间的拼木地板上摔一跤，顶多会有些疼痛。 苏恬重心不稳之际心里除了要阻止荒诞未来的发生别无其他念头，然而不等她撑住地面起身，脑海一阵晕眩后，她的意识便被一片黑暗侵袭。 第2章 恬恬好饿，想吃饭饭…… 楚晟挂断苏恬电话后继续办公，等到五点，他似有所觉低头瞥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合上文件收拾回家。 下班时段的a市道路总是那么拥堵，不过连续多日加班的楚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开手提电脑继续办公，而是趁着这难得的空闲开始闭目养神。 往常他极度劳累下总能在车子上浅眠，获得短暂的休憩，然而这天，楚晟闭上眼睛后，脑海里的意识却异常活跃。 与陌生女孩相遇产生的怪异情绪，妻子电话细节里的莫名反常，离家越近心里生出的无端不安，都像一根根蜘蛛丝，勾缠着他的思绪，叫他不能安然入眠。 于是，在离家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楚晟难得地拨打了家宅电话，想要问问家里的情况。 “先生您好。” 电话是管家李叔接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异样。 “少爷回家了没？” “还没有，不过我电话去少爷说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大约15分钟就可以到家。” 儿子的学校每周五下午提前两节课放学，三点四十就可以回家却到现在还没抵达，不用说这孩子肯定又打篮球或者去哪里玩才耽误了。 “爸，我这学期高三了，肯定得好好学习，跟您要公寓就是为了有个安静的坏境可以好好读书。” “家里离学校远，路上一个来回得耽误一个多小时，这时间我用来睡眠或学习不是更有效率？” “爸，我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事事管教我，我得拥有自由的空间。” 楚晟回忆起儿子在他面前的信誓旦旦与现实里儿子行为的出入，忽然觉得苏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眉头一蹙，楚晟继续又询问起妻子的日常： “夫人身边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夫人今天早上起床精神就不太好，在花房照料了一下她喜欢的多肉后，吃过午餐就回卧室休息了，一直没有下楼。需要去叫她一声吗？” “不用。” 楚晟望一眼窗外橘红色的落日余晖，觉得苏恬大概是听出客厅的安静，知晓儿子放学后迟迟没有回家心有闷气才把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间。 想到儿子离家多日有他的原因，楚晟打算回家后亲自去叫人，顺便送上自己备好的礼物，以便恢复温馨的晚餐氛围。 楚晟心里，苏恬是个十分懂事的女人，自打嫁给他后鲜少生气。即便不开心也只需要他送个礼物表达下歉意都会谅解。 苏恬担心儿子在外面管不好自己把成绩落下，但儿子的确已经成年不可能一辈子在家长的羽翼下成长。 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往后掠去，楚晟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了几下自己的膝盖，然后做下决定。 一会儿他得跟苏恬商量一下，一个扮红脸一个唱白脸，用激将法刺激下儿子，让他用自己的成绩来换取独立的自由。 楚晟理所当然地计划完，车子也停在了别墅大门前。 司机态度恭敬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楚晟伸出大长腿，动作利落迈出车厢，往大门走去。 “先生，您回来啦。” 管家早就在别墅门口等待，见到楚晟便扬起笑容自然为他递上拖鞋。 “夫人还没下楼？” 楚晟换好拖鞋，环视一圈空旷的客厅与开放式餐厅，并未见到苏恬的人影，用确认的语气询问了一句后，不等管家回话，便提着礼品袋子往旋转楼梯走去。 楼梯尽头十米处便是主卧的门。 楚晟像往常一样闲适地迈着步子往主卧方向走，打开门把手之前，瞥一眼小吴为苏恬准备的护肤礼盒，心道苏恬一定会消气，并赞同自己的计划。 “咔哒” 稍一往下用力，楚晟面前的门便随着轻微声响打开。 “苏恬？” 主卧的装修简约明朗，站在门口一眼便能望尽房间大致景象，见房间里没有妻子的身影，楚晟本能觉得她可能在与卧室联通的衣帽间或者厕所。 但低低唤了一声后，楚晟却没得到任何本该响起的回应。 这次生了这么大气，都不理他了？ 楚晟这么想着，心里却并没有任何慌张。拉开换衣间的滑道门，楚晟镇定抬眸朝里扫去。 没见到苏恬的人影，他又迈开长腿去到洗手间。 把小吴备好的礼物放在洗手间洁白的台板上，楚晟顺手拿起旁边的毛巾打算给自己洗把脸。 至于没找到苏恬，楚晟想当然觉得苏恬也许是独自出门没告知家里人。 他相信自己一向理智成熟的妻子，即便再生气，花费点时间调整好心情后便会想通。 儿子还有几分钟就会到家，楚晟觉得说不准苏恬此时也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到时候只需要他适当递个台阶，一家人又可以回归到和谐的生活状态。 温热的棉质毛巾洗完脸后，楚晟感到一阵放松。 正想要扯开点领带，他落在镜子中的目光却忽然凝滞。 “是谁？” 却原来，镜子里原本静谧的空间下，储物柜推拉门的缝隙里却徒然冒出一双眼睛。 虽然那双眼睛看起来像是某种纯粹生物歪着脑袋露出迷茫天真丝毫不给人危险感，但这是楚晟的家。 此刻他所在的地方还是私密性极好的卧室。 储物柜的空间容不下苏恬，妻子也不可能会跟他玩幼稚的捉迷藏游戏，而且以楚晟看到的眼睛轮廓看，那极有可能是一双幼童的眼睛。 难不成是哪个佣人私自带孩子来雇主家还任由孩子乱跑？ 私人领域被冒犯，楚晟心里瞬间升起些不喜，但他面上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只本能转过身来，并防备地朝那储物柜凝视。 大约是他的眼神过于犀利，那双幼小的眼眸在碰触到冷漠疏离之下瑟缩地闪动了一瞬，却不知为何，瞬间过后……略有些害怕的眼神却又夹带上丝丝委屈，而且转眼间就弥漫上晶莹的泪花，仿佛一只即将被父母遗弃的可怜小猫崽崽，脆弱又惹人怜。 “出来。” 楚晟的语气还是强硬冷漠，但凝视幼崽的视线却少了些防备敌意。 迟疑一秒钟后，储物柜的门被费劲地推开，楚晟也得以见到那双眼睛主人的全貌。 微卷的深栗色齐耳短发，略带英气的眉眼，精致秀美的娃娃唇……跟他宝贝儿子三岁半时候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他儿子已经成年，而这个小娃娃的脸型明显更加柔软，细微处看得出，这是个女孩子。 可他跟苏恬只生了一个儿子。 …… 所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生活在豪门圈子里，即便自己没沾染什么恶习，楚晟也听过不少豪门腌臜事。 即便与妻子生活十多年对苏恬信赖有加，在克隆版本的小女孩视觉猛烈冲击下，楚晟脑海里也不由自主飘出“隔壁老王”四个大字。 噢no，噢no，噢nonononono…… 悲惨哀伤的bgm带着恶毒的绿意徘徊不绝于楚晟的耳际，饶是楚晟心里承受能力再好，面对自己卧室被藏着一个可疑的孩子的情况，他都控制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你跟苏恬什么关系？” 咬牙切齿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时，楚晟再也淡定不下来地开始拨打苏恬的手机。 叫他不解的是，苏恬的手机铃声居然响起在卧室。 难不成苏恬还在房间？ 这个问题在楚晟脑海里冒出后，他被羞愤燃烧的脑袋渐渐冷静下来： 苏恬在房间的话他刚才怎么会没发现呢……如果这女孩子真的与苏恬有关系，得知自己要提前回来的苏恬就算出轨，也应该把人及时带离才对…… 几步来到卧室，听声音辨认手机位置后，楚晟在卧室的床沿底找到了屏幕碎裂的手机，以及……刚才被他忽视的属于苏恬的拖鞋。 “苏恬？苏恬你在卧室吗，你出来！” “爸爸？” 楚晟脑海里纷乱繁杂想要找妻子问清楚的时候，那个长相酷似苏恬的小女孩却不知何时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楚晟循着声音低头一看，才惊讶地发现，小女孩身上穿着的衣服，居然是苏恬最喜欢的那条睡裙。 而此时，因为睡裙过于宽大，小女孩披在身上，看起来就像偷穿母亲衣服的小屁孩。 “母亲”？ 楚晟刚才聚集的理智在这个怪异的念头下又开始支离破碎，听到小女孩居然喊他爸爸，他泛着疲惫的眸子狠狠一瞪，几乎失去理智般低喝： “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楚晟看向小女孩的目光简直就像是一个警察在看犯罪证据般嫉恶如仇，然而他面前的女孩却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双眼完全不清楚情况的样子。 不但伸出一双胖嘟嘟的手扒拉住了楚晟的小腿，水汪汪的眼里还露出迷茫的委屈： “爸爸，恬恬好饿，想吃饭饭。” 楚晟的内心有种想要踢腿把人甩开的冲动，但他几十年的教养让他克制住了暴怒情绪。 “爸爸不是在找恬恬吗，恬恬出来了，爸爸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谁在找……” 楚晟原本正在奔溃边缘，听到小女孩的话下意识就想反驳。然而当他低头，却忽然瞥见小女孩宽敞睡衣滑落露出的锁骨下方部位，一个跟妻子一模一样的青色心形胎记。 “苏恬你在卧室吗，你出来！” “爸爸不是在找恬恬吗……” 自己的低吼与小女孩的无邪嗓音在楚晟耳际轰鸣的同时，苏恬的脸颊与小女孩的长相也同时徘徊在他脑海。 “你叫什么名字？！” 几秒钟的错愕后，楚晟脑海里纷乱的念头终于归结为一个荒诞的猜想。 第3章 这是唱得哪一出?(修改提…… “我叫恬恬啊。” “你大名叫什么？” 楚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在推翻自己的猜想。 毕竟身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刚才冒出的荒诞念头简直颠覆他的人生观、世界观。 “我大名叫苏恬，爸爸你忘记了吗？” 然而事实就是，楚晟面前的小女孩，顶着一双懵懂无辜的眼睛，用胖嘟嘟的小手又扯了下他的西装裤裤脚，认认真真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苏恬”。 而且似乎怕他再次忘记似的，小女娃还重复强调了一遍： “苏是苏恬的苏，恬是苏恬的恬哦！” 奶萌奶萌的娃娃音飘荡回响在楚晟的耳际，楚晟脑海里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一瞬间都失去了思考能力。 “爸爸，恬恬好饿，恬恬想吃饭饭。” 不过苏恬小盆友的奶娃音又一次把楚晟从呆滞中带回现实。 “你真的是苏恬？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过神的楚晟，他心里的羞恼愤懑被一股子无措疑问取代。迫切想要知道答案把原本的老婆变回来，楚晟弯下腰，一把捏住了苏小恬的肩膀。 然而苏小恬在他的逼问下，眼里的迷茫比之前更甚。 “爸爸捏得恬恬好痛。” 一双琉璃般的眼珠忽闪忽闪几下后，里面立马沁满了晶莹的泪花，水汪汪仿佛要满溢出来，却在即将破堤的刹那被小女孩一吸鼻子又生生憋回去。 那种独属于奶娃娃的坚强乖巧，叫楚晟手里的力道都忍不住减轻下来。 “我一定是在做梦，或者你根本不是苏恬对不对？” 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缩小，又不是童话世界还会有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药水…… 如果世界真的存在这样的事情，那也太荒谬。 “呜呜……哇呜呜……” “爸爸不要恬恬了……明明恬恬就叫苏恬……哇呜呜……” 楚晟还是企图推翻自己的结论，尤其见到这个孩子忽然嚎啕大哭后，他更是挣扎着试图找出小女孩与苏恬之间的各种差距： 这小娃娃娇娇弱弱一点不像他的妻子……结婚十九年他都没见自己的妻子哭泣过，即便当初妻子难产转剖腹产血崩差点儿没命，即便他新婚出差期间外面盛传他的出轨绯闻，即便当年苏家濒临破产…… 可楚晟心里在说服自己，手上却忍不住开始检查小女孩各处的体征。 当苏小恬与妻子一样的眼角泪痣、锁骨下一样的胎记以及脚底同个部位的咖啡色小痣，还有一些夫妻间才能见到的小特征被发现，楚晟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诡异的事实。 “别哭了，我没有不要你。” 相濡以沫的妻子忽然成了三岁半奶娃娃，楚晟的内心一言难尽，尤其妻子此刻还扒拉着他的小腿哭得一脸伤心，更叫楚晟觉得自己仿佛一个正在抛弃妻子的渣男。 所以他略有些烦躁说完这句话后，瞥一眼仍在掉金豆豆的奶娃娃，不得不抬起手僵硬地抚摸了一下苏小恬的脑袋，想要安抚她。 原本以为自己冷硬的脸会惹小女娃讨厌，没想到他的手微微碰触到那柔软的发丝，掌心里的小脑袋就自然又亲热地往他手心顶了顶，似乎在回应他的安抚。 楚晟与苏恬做夫妻十九年，即便睡一张床，实际彼此间的相处都是那么按部就班……就连发生关系的时候，他们之间似乎都是有着某种奇异距离存在的。 苏恬一向成熟端庄，摸头发这样简简单单的动作，在过去十九年间未曾发生在他们身上。 苏恬更不曾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儿的情态，对他撒娇。 然而此刻，楚晟的掌心被苏小恬的柔暖发丝蹭得略有些发痒时，他本能错愕抬眸的刹那，苏小恬却因为楚晟的话破涕为笑不说，还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宛若一只八爪鱼。 楚晟对于苏小恬如此亲密的举动虽然不排斥，却也不太适应。 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后，他的掌心悬在半空，居然一时间有些不知安放何处的无措。 想伸腿甩开人吧……苏小恬笑眯着的眼睛眼尾还有未干的泪珠。 楚晟推断他若是此时做出什么排斥动作，刚才那滴答滴答的泪花又会如六月的雷雨说下就下。 深呼吸十秒钟后，楚晟强迫自己放松冷静，这才终于接受了妻子变孩子这样惊悚的事实，并尝试获取导致变故的线索。 “苏……恬恬，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躲在洗手间吗？” “知道。” 一听到楚晟的问话，苏小恬就变成了急于得到家长表扬的小朋友，巴掌大的脑袋使劲点了点后，她张开小嘴肯定地喊起来。 楚晟的眼眸随着苏小恬眼神的发亮也跟着燃起希望： “那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感受到楚晟话语间的迫切，苏小恬歪了歪脑袋似乎在组织语言。楚晟知道三岁半的孩子言语能力比不上成年人，也给足了耐心等待。 然而苏小恬想了一会儿后，却告诉楚晟： “恬恬听到有人来了有些害怕，就想藏起来。本来想躲床底下的，可恬恬的床不知道为什么爬不进去了……恬恬就躲到了卫生间。恬恬知道如果是爸爸的话，肯定能找到恬恬。” “那你是什么时候在房间里的呢？” 苏小恬现在只是个三岁半，根本理解不了楚晟问话的目的，只能循着问话想答案。 想了半天，她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忽然萎靡下来，把自己的脑袋缩成鸵鸟状： “恬恬也不知道，恬恬醒来就在房间里，但是这个房间跟恬恬的房间好像不太一样……” 说完，苏小恬还抬头瞄了一眼楚晟，低低地咕哝： “爸爸的感觉好像也不太一样，但恬恬又觉得爸爸是自己的亲人，可恬恬只有爸爸一个亲人，所以爸爸是恬恬的爸爸对吗？” 说话的时候，苏小恬默默放开了楚晟的小腿，悄悄抬眼期待楚晟的回答时，她的两根胖嘟嘟的食指不安地上下打架。 楚晟想说自己是她丈夫，并不是她爸爸，但明显这样的答案在一个三岁半面前等于说谎。 于是他避开了苏小恬的问题，再次询问有用信息： “恬恬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或者遇到奇怪的事情和东西？” 虽然楚晟平时不信玄幻，但也在偶然放松上网的时候见到过一些小年轻的奇思妙想，类似穿越、系统、玉佩神奇的东西，他也是听说过的。 此刻自家妻子忽然成了三岁半，楚晟有理由怀疑妻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但他面前的苏小恬，根本get不到他的问话关键，在听见楚晟的询问后，只重新绽放出笑容，高兴地踮起脚尖拉住了楚晟的手： “爸爸在关心我，所以你一定是我的爸爸对不对？” “恬恬是有一个不舒服的地方，恬恬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了。” 柔软的小手指像是棉花般裹住了楚晟的食指，小心翼翼又带着点儿撒娇。 楚闵昊小时候似乎也如此拉过他的手，只是那时候的楚晟不擅长跟孩子相处，而一旁的佣人见到他的尴尬便很快会把孩子抱开，留给他自由的空间。 楚晟不讨厌孩子，也并不喜欢孩子。 见到儿子被抱开，一般就随他去了。 此时楚晟的手指再次被幼儿娇嫩的软肉裹缠，他不习惯地蜷曲了一瞬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这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这是自己的妻子，两人都有过肌肤之亲十九年了，老夫老妻牵个手而已，放松点。 “爸……爸带你去吃饭。” 妻子变成孩子成了现实，而且楚晟一下子没有把人变回去的方法，只能选择接受。 只是称呼自己为“爸爸”的时候，楚晟脑海里闪过岳丈大人的脸，总觉得自己背脊凉飕飕的。 “好呀好呀，爸爸陪恬恬吃饭！” 苏小恬说着，脚步蹦蹦跳跳地开始往门口挪，牵着楚晟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在那一拉一拉的用力，时不时还回头朝楚晟脸上凝望，那忽闪忽闪的眼中仿佛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不记得爸爸的脸，又似乎认认真真再次记忆了好几遍，生怕自己又忘记。 楚晟从没见过这么灵动活泼的妻子，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暗暗感叹女大真是十八变。 “李叔，十分钟之内撤掉别墅所有的佣人给他们放两天带薪假，不要留下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楚晟虽然答应了苏小恬吃饭，但肯定不能看着苏小恬穿着成人睡衣衣衫不整往下走。 再说别墅里的人都没见到妻子出门，也没见过孩子进楼，忽然夫人不见还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他要怎么解释。 这必然得空出一段时间差，让人觉得孩子的到来并不匪夷所思才行。 于是楚晟吩咐管家驱走所有佣人，又电话特助小吴，让送女童衣物鞋袜过来。 安排好一切后，他拉住了往外蹦的苏小恬： “恬恬……女孩子在卧室外都需要穿戴整齐，所以你需要在房间里等一等。” 听到不能吃好吃的，楚晟面前的女孩整个笑脸都垮了下去，心思完全写在脸上： 宝宝想吃好吃的，不给吃就不开心。 这样的不开心情绪下，女孩子的眼眶里又开始积聚泪花，跟水龙头似的，说开就开闸。 出人意料的是，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了一圈，苏小恬吸了吸鼻子，又使劲把泪水憋回去了。 “爸爸不喜欢恬恬哭，恬恬不哭。” 楚晟听完苏小恬的话，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皱紧了眉对于孩子的泪水生出不耐。 妻子忽然成了小孩子，内心该多迷茫害怕。 自己堂堂男子汉，遇见这样的情况，作为丈夫，难道不应该耐心呵护受到无妄之灾的妻子吗？ 楚晟反省了一下自己，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亲和友善些，连说话都特意放柔了语气： “爸爸没有生气，恬恬饿的话，你坐在房间沙发上等爸爸，爸爸去给你拿食物好不好？” …… 楚闵昊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怪怪的。 门口的保安、花园的园丁、一向专业在门口接待的管家统统消失不见，整个别墅却依旧灯火通明仿佛在唱空城计。 “妈？” 楚闵昊被家里管得严，难得在外享受不一样的自由，就玩得有些忘我。 开着老爸给自己买的跑车回家后，见到气氛诡异的别墅，楚闵昊的心却一下沉了下来。 这是唱得哪一出？ 第4章 老爸你什么时候给我生的妹…… 难不成是他妈妈为了逼他回家故意整出来的……他老爸现在回家了吗…… “喂，李叔。” “家里怎么回事，佣人都哪儿去了，我爸妈呢？” 求生欲极强，楚闵昊先给疼爱他的管家打了个电话。 管家其实也一头雾水，但楚晟吩咐的事情他从来是不多问直接执行，所以听到楚闵昊的问话，他便如实回答： “先生与夫人应该在房间，今天先生回来后就去叫夫人下楼，可先生上楼几分钟后忽然吩咐我驱散家里的所有佣人，连我也没留下。” 听完管家李叔的话，楚闵昊的心更忐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惹得他老爸驱散家里的所有人？ 难不成父母吵架发生争执意外脸部受伤，为了防止下人窥见维护脸面才…… 不可能啊，他父母脾气都很好，气急了也做不出家暴事件。当初他在学校打架被叫家长，也不过被罚十张练习卷。 从管家嘴里问不出原委，楚闵昊挂断电话后扫了一眼空旷的客厅，上楼查看情况之前，下意识把自己吊儿郎当的衬衫与校服外套整理了一遍，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乖乖好学生了，这才迈开沉重的脚步。 拾级而上，二楼的走廊还是静悄悄的。 直到他靠近父母的主卧，也不曾听见剧烈争执漏出的些微声响。 这是吵完了还是没吵架？ 不会是父母要离婚吧！ 楚闵昊幼年时期还以为自己家就是世界上最美满的家庭，父母关系融洽，家庭氛围和谐。 但随着他渐渐成长，去到同学家里游玩，见到许许多多其他夫妻的相处，他就发现，自家父母之间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等他上高中，他终于察觉到家里的不对劲。 从小到大，他都没见到父母争吵过，尤其他的父亲，一年四季的表情都不带变化的，对待母亲，仿佛一个被设置了程序的机器人，没多少喜怒哀乐。 他的父母并不相爱，只是家族联姻的利益关系。 当楚闵昊了解明白了自家的关系后，他只觉得曾经世界里的美好都是自己虚构出来的。 他甚至怀疑自己不过就是父母为了有人继承家业而生出的商品般的产物。 这样的念头生根发芽后，楚闵昊对这个世界的热爱都消散了大半，每天开始浑浑噩噩，面对父母的管教也生出许多厌烦。 尤其母亲碎碎念叫他上进的时候，这样的厌烦还会成倍增加。 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已经被规划好未来的困兽，只能按饲养员的指示去生活。 这样的家庭有什么存在意义？ 楚闵昊不止一次想过这样的问题。 但当“父母离婚”这个念头蹦出在他的脑海，他却莫名生出排斥。 “爸！” 楚闵昊有些急切地按动主卧门把手，当发现门把手居然被反锁的时候，他眼里纷乱不安，嗓子眼近乎恳求般发出嘶吼。 难不成因为他成年了，所以父母貌合神离不想再勉强彼此了吗…… 楚闵昊开始用力拍打主卧门，内心既想要第一时间查看情况又充满抗拒。然而当他面前的门被打开，楚闵昊内心所有的想法都被迫戛然而止。 因为此刻主卧房间里，并没有父母拿着离婚协议书对峙的场面，也没有父母吵架不和的场景，房间里甚至不见他母亲的身影……唯有他父亲和一个长相酷似母亲的三岁半小女孩。 而且叫楚闵昊目瞪口呆的是，此刻他父亲手里，还端着一个碗……碗里放着勺子，显然不是自己在吃饭，而是在亲自给那个嘴角残留汤汁的小女孩喂饭。 喂饭！ 楚闵昊印象里，即便他生病住院，父亲都没有给他喂过一次饭……所以这个小女孩是谁，居然能尊享此等待遇！ 楚闵昊的眼神凝视小女孩面容一秒后，微微瞪大不敢置信： “老爸你什么时候给我生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楚闵昊想起自己在某音刷到的小说段子，某明星回家发现父母给自己生了二胎，照片曝光后所有人都以为他有了私生子，有苦说不出……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可父亲还没回答他又觉得不对劲： 段子里那明星没发现父母的二胎是因为常年不在家去外地拍戏，他可是几乎天天在家就算跟同学游玩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周，如果他妈有身孕他能不知道？ 难不成…… 看着自己面前与老妈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楚闵昊的脑海里飘出一段bgm： 白月光在照耀，你才想起她的好，朱砂痣久难消…… 想到父母关系长期不和，父亲对母亲十几年如一日的淡漠，楚闵昊脑海里忽然就冒出惊天猜想： 或许他妈只是父亲的白月光替身！ 这个孩子，很可能是父亲白月光生出来的。 而他妈妈，说不定因为见到这个孩子，意识到十几年的荒唐婚姻落得个替身下场，因为不堪受辱已经离开…… “爸，你太渣了！糟糠之妻不可弃，我妈好歹照顾这个家十几年，要是你们离婚，我跟老妈！” 楚闵昊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右手还义愤填膺朝楚晟面庞一指，一副势要维护老妈的架势。 面对忽然归家口出妄言的儿子，楚晟只觉得神经炸裂。 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楚晟黑着脸扯过儿子的耳朵，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她不是你妹妹，她就是你妈。” 楚晟压低了嗓音的话语钻进楚闵昊的耳朵，犹如一击惊雷，劈得他外焦里嫩： “呵呵……爸你都会冷幽默了吗……我妈怎么可能……” 楚闵昊不想相信他的爸爸，但老爸说完后那神情特别认真，而且他爸爸这个人从不对他说谎。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真的不是因为他发现了老爸出轨才临时编出的鬼话吗？ 似乎是非常理解儿子的惊疑，楚晟走到苏小恬身边的时候，不但把她的脸颊挪到儿子面前叫他细看，还扯低些孩子的衣领，给展示了妻子的胎记。 “爸爸，这个哥哥是谁呀，恬恬好像没有哥哥，可他为什么也叫你爸爸？” 楚晟原本打算让助理把苏小恬的身份伪造成自己养女，但听到儿子刚才的话，以及苏小恬的疑问，他忽然又觉得不妥。 如果认成养女，外界脑洞大开把苏小恬误会成自己的私生女多少会影响孩子的心理健康。 而且孩子记忆混乱也还记得自己没有兄长…… “其实我不是你爸爸，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恬恬的爸爸出差要很久才能回来，怕恬恬一个人不适应，才托付叔叔照顾。” 楚晟想了想，打算把苏小恬的新身份安排成苏恬的远方亲戚。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刚才吃饭吃得麻麻香的小朋友忽然又情绪失落起来，小脑袋使劲往下低，都快埋进饭碗里了。 “怎么了？” 楚晟哪有带孩子的经验，见苏小恬乍然沉默，眉头又忍不住皱起。 “恬恬记不清爸爸的样子了，恬恬不是好孩子……呜呜……” 楚晟面前的苏小恬眼泪又不要钱地往下淌，那委屈、伤心的小模样，配着她一张标志漂亮的脸颊，叫人连厌恶都生不起来。 “别哭……哎，你怎么又哭呢……” 楚晟手忙脚乱扯过一把纸巾往苏小恬脸上擦，都不敢用力。 “记不清正常，你来的时候路上摔了一跤，等过段日子就能想起来的！” “真的吗？是不是恬恬摔跤的时候，有个小虫钻进我耳朵吃了我的记忆，叔叔能想办法打败小虫帮我想起来吗？” 楚晟额头冒出黑线，心想脑袋里真的有虫子岂不是要开刀……但那思绪不过瞬息便被他甩出脑海： “只要恬恬好好吃饭，身体棒棒，那虫子肯定就自己离开了。” 楚晟说完，见苏小恬泪水止住后乖巧地接过勺子自己开始往嘴里塞米饭，一口接一口把腮帮子撑得都咀嚼不动了，忍不住又劝： “不要吃那么急，你爸爸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家，咱慢慢来。” 看着自家从没照顾人经验的父亲对着三岁半的小女孩又是哄又是擦眼泪，消化完惊天消息的楚闵昊悄悄拿出手机并在键盘上一阵操作。 当他以倍数查看完自家别墅的监控，确定这孩子不是父亲带过来，且他妈进主卧后一直没出门，才勉强合上自己掉落的下巴。 他妈妈真的变迷你了！ 那个手忙脚乱照顾孩子的男人，并没有出轨，他在照顾自家老妈！ 楚闵昊愣愣地再次注视眼前的一幕，虽然内心依旧震荡，但他见到平时没什么情绪的老爸，短短几分钟微表情变换不停，忽然又觉得，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他不需要被老妈碎碎念逼着上进了……他老爸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是十分有趣。 然而楚闵昊看戏才看了几秒，楚晟的死亡凝视忽然就降落在他身上： “去给你……妹妹……打水洗脸。” 楚闵昊瞬间就笑不出来了。 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家里，他才是最没地位可以被使唤的。 第5章 哥哥，我叫苏恬，你叫什…… 楚晟拿着苏小恬吃完的餐具出门顺便查看外屋情况去了，留下楚闵昊一个人面对忽然缩小的妈妈。 “哥哥，我叫苏恬，你叫什么名字啊？” 吃完了饭的苏小恬，眨巴着一双天真懵懂的眼睛，露着小花猫一样的脸颊，朝楚闵昊甜甜地说话。 楚闵昊从没想过自家端庄优雅的母亲，还能这样萌软，叫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 “以后见了外人不要跟人说你叫苏恬，你爸爸回来之前，你都叫田恬。我呢，叫楚闵昊。” 不过听见小萌娃一口一个苏恬，他立马觉得不妥当。 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三岁半跟他妈妈一个名字，肯定会多想，但也不能姓楚，更加引人误会。 “为什么啊，我原本就叫苏恬。” “你可以当田恬是你的小名，苏恬这个名字，除了最最亲近的家人，其他人都不要告诉。” 为了叫苏小恬记住这话，楚闵昊挑了挑眉引导小朋友， “你听哥哥的话，以后才能早点见到你爸爸。” 见原本还要反驳的小女孩在听见自己的忠告后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一副“我不说，我听话”的模样，楚闵昊的嘴角忍不住上翘。 他妈妈小时候蠢萌蠢萌，怪可爱的。 “走，哥哥带你洗脸。” 酷酷地朝洗手间走的时候，楚闵昊感觉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美滋滋地想， 其实妈妈变成孩子真的挺好，不在唠叨他了，听话又乖巧。 “哥哥，我自己可以洗脸的，我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瞧，才进洗手间呢，苏小恬就乖乖地揽过了活，一点要给他添麻烦的意思也没有，特别省心。 而且听老妈叫自己哥哥，无端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暗爽。 “恬恬真乖，需要哥哥给你放好水吗？” “不用啦，恬恬可以自己来！” 见苏小恬信誓旦旦的模样，楚闵昊也懒得伺候孩子，于是放肆地摸了摸苏小恬的脑袋，拿着手机就溜出了洗手间， “那哥哥在外面等你，需要帮忙的话你叫我知道吗？” “知道。” 不需要在老妈面前规规矩矩，楚闵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客厅走，没绕过沙发直接单手一撑跨越，然后就葛优躺在沙发上摸出手机。 估摸着孩子洗完脸他可以去吃晚饭，楚闵昊也没打开游戏，只随便看看朋友圈和论坛打发时间。 “哥哥，哥哥……恬恬想尿尿。” 然而楚闵昊没玩几分钟手机，洗手间就传来苏小恬的呼唤。 尿尿？！ 楚闵昊一下懵了。 那虽然是个小娃娃，但实际是他老妈啊……他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儿子，怎么可以给自己母上大人脱裤子！ “你……你自己可以脱吗？” 楚闵昊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 然而洗手间里苏小恬无助的声音告诉他： “恬恬会脱裤子，可是马桶太高了，恬恬够不着。” 楚闵昊环顾四周愣是没见到一把适合孩子攀爬的小凳子或小椅子，没法承受自己抱着光屁股的苏小恬上厕所的场景，已经蹦起身的楚闵昊撒腿就往外跑，一边打开门一边朝外吼： “老爸！老爸你快来！” 楚晟才下楼把苏小恬的碗勺放进厨房，检查完别墅的情况，就听见自家儿子急吼吼喊他，那声音跟碰到世界危机一样慌乱。 这孩子平时惹事被叫家长，都能在教导主任面前淡定为自己辩解，楚晟哪里见到过他这样天塌下来的喊叫。 原本正打算上楼的闲适步子一顿后，楚晟再也顾不得风度，迈开脚步一脚跨两三阶楼梯极速朝卧室奔走。 “怎么了？” “我妈她想上厕所！” 走廊上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楚晟与楚闵昊仿佛接力赛一般相遇，交接的时候，双方都是一脸焦急。 听到“上厕所”三个字，楚晟原本以为出了大事的心微微放松下来。 不就是上厕所吗……搞得跟打仗样，她想上就让她…… “哥哥，恬恬快忍不住了……呜呜……” 然而不等楚晟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主卧房间就传出苏小恬焦急无措的呐喊。 要遭！ 楚晟终于想起来，孩子的身材太过矮小，根本不能独自上厕所，而儿子作为晚辈，显然也不适合完成这样的任务。 “忍住！” 楚晟不清楚妻子什么时候会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也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有这段记忆。 想到万一因为自己的无作为让妻子尿裤子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能带来的尴尬，楚晟下意识提高了声线，并冲锋一般朝主卧奔去。 苏小恬身上穿着助理小吴送到门口的几套衣裙之一，还是楚晟亲自帮换上去的。 当楚晟一个急刹车来到洗手间门口并飘移一般撞进厕所，就见到苏小恬的小手紧紧拽着小裙子，一张白皙的小脸已经憋成猪肝色。 来不及说什么安抚的话，楚晟手忙脚乱帮孩子解小裤裤并把人提拉上厕所。 当孩子尿尿声响起的刹那，楚晟心里石头落下的同时，觉得去一趟超市十分必要。 至少要买个小板凳或者儿童坐便器，免得他不在苏小恬身边再次发生这样的紧急情况。 楚晟处理完苏小恬的突发状况带她下楼的时候，楚闵昊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在厨房偷吃。 “咳咳……爸……还有恬恬，你们下来啦。” 苏小恬吃饱喝足，见楚闵昊狼吞虎咽吞下嘴里的东西后慌张擦嘴，才意识到除了自己，两个大人都还没吃饭。 颇有些不好意思，苏小恬扯了扯楚晟的衣角，乖乖巧巧开口： “叔叔，哥哥，你们都饿了吧，恬恬已经吃饱了，你们不用管我，赶快吃晚饭吧。” 说完，还她还“哒哒哒”踩着小皮鞋跑到厨房，抬起脑袋眨巴着纯真的眼朝楚闵昊说： “哥哥，我可以帮你端碗筷哦。” 苏小恬短短小小的豆丁样，但一双眼睛充满了自信和想要帮忙的渴望。 “哦好。” 几个碗而已，摔碎了橱柜还有备用的。 楚闵昊脑海里这样想着，两个碗递给苏小恬的半路，一双眼睛却紧紧盯住了苏小恬的裙子，神情诡异。 刚才没听到孩子哭闹声啊，怎么裙子都换了？ 难不成他老妈最终还是尿裤子了…… 不能问，问就是尴尬。 假装不知道好了，现在老妈就是个孩子，不能控制生理很正常嘛！瞧老爸都很淡定，想来他也想通了。 楚闵昊自我心里建设的时候，他的耳朵却忽然被往上提拉，那拉扯的力度有些狠，瞬间就叫楚闵昊的痛觉神经反应剧烈。 “啊！疼疼疼！老爸你干嘛？” “我……我不就是饿得慌先吃了个鸡翅吗……” 往常老妈教育他都是动嘴，老爸则一心工作除了他的成绩向来不过问他的生活。 楚闵昊没想到自家老爸还有暴力倾向，上手就是揪耳朵，剧烈疼痛之下他想要反抗但抬起自救的手还没碰到老爸的手腕，也不知老爸怎么操作的，最后他就成了老爸擒拿手下的罪犯模样。 虽说士可杀不可辱，但老爸的棍棒那叫教育。 极其强烈的求生欲下，楚闵昊开始虎口谋生： “爸，我这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饿得慌，刚才您不是在楼上忙嘛，我想着先吃点东西万一需要轮流照顾孩子我也可以继续顶上。这不是家里佣人都不在？我们应该和谐相处共同面对困境才对啊！” “轮流照顾孩子……刚才我下楼的时候叫你给人洗个脸，人衣服都打湿了大半，你就是这样照顾人的？小孩子体弱，万一着凉了你负责吗……” “阿嚏” 楚闵昊听到楚晟的话，才明白苏小恬换衣服是因为洗脸的时候把衣裙打湿了。 他想辩解说那是苏小恬自己要求的，但苏小恬一个三岁半，楚闵昊觉得自己就算解释老爸还是会怪他没有监督好。 尤其苏小恬一个喷嚏，跟雪上加霜似的。 他老爸的表情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生气。 “爸，我错了……恬恬说自己能行的时候我不该因为她是我……就下意识遵从她的吩咐……以后您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亲力亲为好好干，现在您放开我，我去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高点。” “叔叔，是恬恬自己的错，以后我会小心点，不打湿衣服的，您不要怪哥哥。” 楚闵昊跟楚晟求情的时候，苏小恬见大哥哥被叔叔擒住动弹不得，急得眼眶又开始红了。 因为觉得是自己做不好事情害得大哥哥被连累，苏小恬又羞愧又内疚，急忙放下了碗筷跑到楚晟旁边为大哥哥求情。 楚闵昊没想到自家老妈都成三岁半了，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内心被牵连的抱怨烟消云散，还升起许多感动。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老妈你快变回来吧…… 相对老爸的暴力，曾经你对我的叨叨真是太温柔。 “赶紧起来吃饭，吃完写作业去，7张试卷两份练习，今晚完成3张试卷，明天晚饭前完成4张试卷及其他，我亲自检查。” “爸，这是两天半的作业，您怎么可以要求我一天做完？” 楚闵昊不信楚晟给他安排好是为了让他享受假期，于是顺口就提出了意见。 然而楚晟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是要跟我轮班照顾孩子？这多好的将功补过的机会。” 第6章 不就是带个孩子吗?…… 苍天啊！ 他就知道老爸居心不良。 在楚晟牵着苏小恬往餐桌走去的时候，望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背影，楚闵昊握住拳头重重敲击自己的胸口，只觉得人生艰难。 他这一个星期的作业自由，居然在周末就得强行结束。 原本他都计划好跟哥们通宵游戏，明天休息睡觉后天篮球的……看来早自习去copy答案的计划不得不终止。 他老爸可不像老妈好忽悠。 “还愣着干嘛，需要我帮忙端菜不成？” 楚晟威严的声音打断了楚闵昊的自艾自怜，他一个激灵站立笔直，面对老爸审视的眼神，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后，楚闵昊化身小侍从，动作伶俐开始端菜上桌。 因为耽搁的一些时间，许多菜都有些凉了。 好在夏末天气炎热，倒也没什么影响。 父子俩清清冷冷吃了晚餐后，把碗筷交给洗碗机，开始各自的忙碌……作业和带娃。 “十点之前完成试卷，时间你自己掌握。” 扔给楚闵昊一句话后，楚晟牵着苏小恬的手往客厅走。 “恬恬，平时你喜欢玩什么游戏或者看什么故事书啊？会算术了没……” 听到老爸跟苏小恬悠闲的聊天内容，想到自己的语数外各科作业，楚闵昊烦躁地挠了挠他不羁的短发，踩着楼梯泄愤似地往楼上走。 然而楚闵昊不知道，带娃也不是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叔叔会过家家游戏吗？” “……” 小孩子的游戏不应该是魔尺、魔方、陀螺、遥控汽车、手木仓之类吗？ 楚晟接触过过见到过的幼儿游戏，好像并没有苏小恬嘴里说的过家家游戏，其实他想提出自己的意见，但苏小恬此刻望向他的眼神闪闪发光充满期待，叫楚晟到嗓子眼的建议又转了个弯： “过家家是指警察抓小偷或者奥特曼打怪兽类似的扮演吗？” 显然楚晟的理解与苏小恬的相差十万八千里。于是苏小恬拿奇怪的眼神疯狂摇头，然后伸出一根小食指，灵巧地左右晃动： “不不，过家家就是你当王子，我当公主，然后我们一起玩厨房玩具，吃野餐，露营。” 苏小恬说到一半，拿小眼神往楚晟脸上瞄了眼，又改口道： “叔叔年纪大了，当王子好像不太好，你可以当我的国王叔叔。” 虽然楚晟年纪大是不争的事实，但说这话的是自家妻子，尽管人已经变小，但楚晟听着却还是有种被嫌弃的不爽。 “国王叔叔，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野餐吧，不过你准备好野餐需要的食物没？” 苏小恬进入角色十分迅速，叫楚晟没有反应的时间： “没有，需要叔叔去做点心、切点水果给你带吗？” “好啊，不过叔叔家有厨房吗，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去超市买点哦。” 楚晟望一眼现成的厨房，不明白苏小恬这话是不是故意装傻： “厨房就在那里，恬恬想吃什么，冰箱里有食材，叔叔可以做。” 然而苏小恬却在楚晟说话后暗示地拉了拉楚晟的衣角，让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悄悄提醒： “国王叔叔，我们是假装带东西，家里没有厨房玩具和玩具食物的话，我们可以假装，你看过小猪佩琪和小羊苏西的假朋友狮子里昂吗？” “……” 幼年时期就不怎么看动画片，成年后更是没接触过的楚晟： 小猪佩琪是什么，假朋友狮子里昂又是谁？ “叔叔懂了。” 虽然听不懂苏小恬嘴里的佩琪、苏西、里昂名称，但这并不妨碍楚晟的理解，虚假做菜，虚假野餐……他get到了关键。 楚晟的应答让苏小恬十分满意。 在楚晟即将准备大展身手之际，只见苏小恬又拉住了楚晟，悄悄对他说： “国王叔叔，您身份尊贵，是不能亲自做菜的，恬恬公主有魔法棒，我来帮你变出来。” 楚晟眼睁睁看着苏小恬乐颠颠地挥舞手里的空气，嘴里念叨听不懂的咒语，然后示意他拿出虚假的篮子接住所有的“食物与饮料”。 “国王叔叔，这是您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您快尝尝看？” 并不喜欢吃甜食的楚晟看着苏小恬空空的手掌，皱了皱眉头，然后在人迫切的期待中，低下头用食指拿住了一捧空气。 “国王叔叔，您假装吃啊。” “……” “噗呲” 原本的客厅没有外人，楚晟虽然觉得陪孩子玩过家家挺幼稚，但单独相处时见苏小恬兴致勃勃也就勉勉强强觉得可以接受。 但两人玩了两遍重复的野炊，又玩了三遍精灵王国后，正在楚晟有些无聊的当口，旋转楼梯上方却传来儿子幸灾乐祸的笑声。 “试卷这么快写完了？” 自己对着空气比划手脚邀请虚假的精灵仙子吃水果沙拉被儿子看到还嘲笑，楚晟的脸色瞬间尴尬。 但作为家长，他有权利叫儿子从幸灾乐祸的高地跌落到痛苦的深渊。 “没……没有，爸，你们继续……我只是口渴想下楼喝口水。” 这借口拙劣得要命好吗？ 你房间不就有现成的饮用水！ 在楚晟x光般的眼神下，楚闵昊终于承受不住父亲的质疑开始缴械： “爸，学习要一张一弛的嘛，我写了四十五分钟作业，按照学校的作息就是要休息十分钟来放松大脑以便等会儿更有效率学习。” 楚闵昊觉得自己的辩解十分到位，见到楚晟的眸光少了锐利，脚底抹油开始往房间门口逃离。 “站住。” 然而他的手还没触碰到门把手，他父亲不容置喙的话语就响起在他的脑后： “学习确实需要一张一弛，我想起自己还有个视频会议，你先下楼来陪恬恬玩耍一会儿吧。” 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瞥一眼手表发现真的只流逝四十五分钟的楚晟，顺水推舟把照顾孩子的重任交给儿子。 “爸你不是叫我今晚写作业吗？” 楚闵昊瞪大了眼，觉得老爸一点儿不守信用。 “你这么爱学习了？” 楚闵昊心说，你以为我傻。现在不写作业带完孩子还不是要写…… 但是当他内心愤愤转身的时候，视线却忽然接触到老爸眼里毫不掩饰的威胁。 那眼神赤luoluo的： 每个月的零花是不是太多？ “老爸您去忙您的，孩子交给我就好，放心，我会好好带，绝不会发生之前打湿裙子的状况。” 还没经济独立的楚闵昊，想到这个月过半零花就已经被他花得差不多，嘴角绷紧的线条往上勾起，嗓音里适时添加上识时务的妥协。 “那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忙。” 楚晟去书房了。 在与父亲擦肩而过的刹那，望着父亲坚毅挺拔的背影，楚闵昊心里父亲威严光辉的形象却忽然黯淡很多。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楚晟。 居然对自己亲生儿子威逼利诱！ 不就是带个孩子吗？这么没有耐心…… 在楚晟进入书房关闭房间门的刹那，楚闵昊丢了个鄙夷的眼神砸在书房门外，但掀不起空气里任何涟漪。 “恬恬玩了这么久，要不要休息一下看看电视？” 楚闵昊并不想跟楚晟那样傻兮兮扮演什么童话人物在空气里自言自语，见书房的门紧闭后，他望一眼拿着一张纸巾当魔法棒的苏小恬，循循善诱： “电视机里有好多好多新出的动画片了，哥哥给你自己选，想看什么看什么，怎么样？” 楚闵昊话音刚落，苏小恬原本失去玩伴的失落立马消失不见。 但那神采奕奕不过闪现一秒，又被黯然取代： “刚才叔叔离开前叮嘱我，不能跟哥哥看电视，恬恬答应了，好孩子说话得算话。” 睡前看一会儿电视又不是看一天，老爸管得也太严！ 楚闵昊拿起遥控器的手握紧三秒，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没办法，客厅的音响立体声环绕，如果老爸突击，在他已经交代过的情况下，自己明知故犯绝对会被制裁。 “哥哥……给你讲故事吧？” “好啊！” 楚闵昊原本还怕苏小恬不乐意，听到她拍着小手甜甜得应和，他苦巴巴的眉头总算回暖了些。 讲故事至少比过家家不幼稚。 “那我给你讲个哪吒闹海的故事怎么样？” “好啊好啊！这是什么故事？” 楚闵昊见苏小恬兴致勃勃，于是在沙发上坐下，双手舒展开闲适耷拉在布艺沙发顶，大长腿往茶几上一搁，嘴巴里娓娓道来： “从前有一位大将军，叫做李靖……” “哥哥，大将军是什么意思啊？” 开讲第一句被打断的时候，楚闵昊耐着性子给苏小恬讲解： “大将军就是我国古代打仗时候的最高指挥，就是大英雄能打败坏人的那种。” “哦哦。” “李靖的夫人怀孕生孩子，生下来却是个圆圆的肉球，李靖就说，‘这孩子肯定是个妖怪。’拿出宝剑来，朝着那肉球一剑下去……” “呜呜……这个根本不是大英雄……小宝宝再胖，那也是他的宝宝，怎么可以因为胖成球，就说是妖怪，还要伤害他……呜呜……” 楚闵昊想说那真的是肉球，不是胖成球啊，但苏小恬的眼泪说来就来，他觉得按照原著讲下去，如果讲到夜叉拿斧头砍人，三皇子举起枪就刺，最后人还把自己杀死……孩子的眼泪可能得淹没了他。 后悔选了这个故事的楚闵昊，听到耳际渐渐失控的哭腔，眼神朝二楼书房瞄了一眼，最后决定挽救自己的失误： “啊，哥哥讲错了，李靖的夫人怀的是个漂亮小男孩，只是被巫婆施了咒语，需要李靖挥舞宝剑砸碎包裹他的圆形蛋壳，他才能重新变回真正的人类。” “真的吗？” 当然不是真的。 楚闵昊内心诚实地回答，但看到苏小恬破涕为笑的率真脸颊以及二楼的风平浪静，他露出真诚而肯定的微笑。 第7章 被强制任务的楚闵昊 “当然是真的，李靖挥剑祛除巫婆的魔咒后，圆圆的蛋里就蹦出了一个漂亮的男娃娃，可逗人喜欢了……” 因为考虑到苏小恬的承受能力，楚闵昊在讲到哪吒受难的时候就开始乱编乱造： “……巫婆派人绑走了哪吒宝宝的爸爸，想要再次把哪吒变成一个丑肉蛋，哪吒宝宝为了救爸爸，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被巫婆的魔法击中倒了下来……还好，哪吒的仙人叔叔拥有更加厉害的魔法。他打跑了巫婆还解开了他身上的咒语，最后，哪吒又变回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宝宝。” “哥哥，那个巫婆实在太坏了，她居然把可爱的小龙都变成了坏人，还来抓人。还好最后大家都得救了。” 被润色的故事里没有伤亡，没有削骨割肉，但苏小恬还是被故事的跌宕起伏震憾到了。 楚闵昊见苏小恬握紧了小拳头在旁边忿忿不平又释然，悄悄松了口气。 正想着换个更简单的花样打发时间，没想到苏小恬忽然拉住了他的小臂，热切又软软地撒娇： “哥哥，你能再讲一遍吗，恬恬还想听。” 再讲一遍…… 他讲得故事居然这样生动有趣，苏小恬听了还想听？ 苏小恬纯真的话语伴随渴求的眼神宛若无形的彩虹屁炸开在楚闵昊的脑海。 绞尽脑汁讲完故事后的脱水状态瞬间被孩子的热情浇灌，觉得自己颇有编剧天份的他，小腿抖了抖，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孩子重新讲述： “从前，有一位大将军叫做李靖……” “哥哥，你讲得太好听了，能再讲一遍《哪吒闹海》吗？” 然而楚闵昊这第二遍讲完，苏小恬又提出了相同的要求。 “还……还要讲一遍？” 面对楚闵昊的提问，苏小恬根本没觉得不正常，反而兴致勃勃地用力点头： “嗯嗯，恬恬还想听。” 他讲的故事真有那么吸引人，连续讲两遍还不够？ 吧嗒了一下略有些干渴的口舌，楚闵昊再次应苏小恬要求开始讲述，大概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模一样的故事讲到第三遍的时候，楚闵昊话音里的活力消失了，一边讲一边都开始走神。 “哥哥，你之前不是说东海龙宫的三太子被哪吒打败后巫婆生气把他变成了石头吗？” “哥哥，龙筋是什么，之前没讲过这东西。” 连续出错之后，楚闵昊回神望一眼精神抖擞又求知若渴的苏小恬，只觉得这孩子像在耍他。 “你自己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叫我讲那么多遍？” 楚闵昊放下了他架在茶几上的大长腿，连手臂都再也不能闲适耷拉在沙发上。 皱着眉头把手掌撑在膝盖上，楚闵昊这一刻真的很想直接站起身回房间。 面对楚闵昊的质疑，苏小恬却十分无辜。 不知所措般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她眼里的兴奋求知欲瞬间化为委屈无助： “哥哥，你为什么生气了，恬恬喜欢听你讲故事，想把故事都记住，可恬恬听了好几遍，还是记不住整个故事……刚才哥哥讲到一半，恬恬才想起的。” 好吧…… 他忘记这是个三岁半，思维能力跟成年人不能比。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奶娃娃之腹了。 苏小恬只不过是喜欢他的故事，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哥哥没有生气。” 楚闵昊牵动自己的嘴角，深呼吸几下叫自己平静下来，劝自己对孩子多点耐心。 “真的？” “真的。” “那哥哥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面对苏小恬“如果你不答应就肯定还在生气”的眼神，楚闵昊咬紧了后槽牙三秒钟，吐出胸腔一口烦躁： “好。” …… 给讲了四遍一模一样的《哪吒闹海》，楚闵昊不用思考都能机器一样蹦出剧情了。 不过不等楚闵昊自发循环第五遍，别墅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楚闵昊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哪个好人出现来解救我了吗？ 随后又是一惊： “恬恬，我们玩躲猫猫好不好，哥哥数到十，你去躲起来？” “好啊，好啊！” “那哥哥闭上眼睛数数，恬恬赶快躲起来，哥哥没找到恬恬不能自己出来好不好？” “好。” “那哥哥开始数咯：1、2、3……” 当楚闵昊数到十，顺便从半眯着的眼角瞥见苏小恬躲到沙发后面，他按下了自动窗帘的关闭按钮，又疾步来到可视门铃旁，查看此刻的来者是谁。 瞧见别墅门口拎着大包小包的吴特助，楚闵昊没有第一时间开门，反而拿起手机拨打了父亲的电话。 “老爸，吴特助是你叫来的吗？他现在在大门外。” “是送儿童生活用品过来的，不过他并不知道你妈妈的事情，我跟他说你妈出国了，家里有个苏家老亲的孩子暂住。” 虽然家里佣人撤离的事情比较奇怪，但楚晟觉得正常人没见到苏恬各种特征就算觉得蹊跷，觉得两人相像，在没有亲眼看到的情况下，总会给出自己的脑补，完善因果。 而且作为特助，小吴不是个多嘴的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有分寸。 “那就好。” 楚闵昊听到父亲的话，心里的戒备松了些。 不过按下自动开门按钮，他也没有要放人进主别墅的意思： “吴助理辛苦了，把东西放门口玄关你就可以离开。” “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楚少晚安。” 吴助理果然是个识趣的人，明明感觉到今晚的楚家太过清净，连开门这样平时管家干的事情都由楚闵昊亲自动手，一双眼睛进到庄园内也没有乱瞟。 听到楚闵昊的逐客令后，他点了点头放下东西便一头扎进夜色，轻轻地来又轻轻地离开，不关心一点儿八卦的专业模样。 楚闵昊送走了人又关闭了自动欧式铜门后，掀开一角客厅的落地窗帘往外检查了好几眼，这才走出主别墅疾步来到豪宅玄关处。 吴特助的采购相当齐全。 除了生活用品诸如儿童坐便器、牙刷、牙膏等，还包含了儿童故事、玩具、玩偶、蜡笔以及睡衣、拖鞋等等。 楚闵昊下意识往佣人住宅瞥了眼，望见那里一片漆黑寂静后，他蹲下身学着吴特助的模样把大包小包往手肘、手心以及颈项各种能塞东西的地方往里扛。 “窝草，这么重，吴特助瘦瘦小小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早知道分两趟搬了。” “哥哥，恬恬躲好了，你快来找我啊……” 到底是孩子，见自己久久没有被找到后，居然还发出声响暴露自己的位置想要叫人赶紧找到她。 楚闵昊都怀疑，要是自己没交代，苏小恬此刻已经自己从沙发背后冲出来。 “哥哥来了。” 把一堆东西放下搁在客厅门口，楚闵昊喘了口气这才轻手轻脚来到苏小恬的藏身处旁边： “找到你啦。” “啊！” “哈哈哈，哥哥你好会找人哦，恬恬还要玩。” 苏小恬被楚闵昊吓了一瞬后又开怀大笑，嘴里说着还要玩，不过当她走出沙发后，小眼神瞥见门口不容忽视的各种东西，注意力又被转移： “哥哥，你会魔法吗，刚才明明没有东西在这里的。” 大概是苏小恬眼神里的崇拜太过强烈，楚闵昊刚才的疲累忽然间就一扫而空： “是啊，哥哥会点儿小魔法，但这是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楚闵昊得意地跟不谙世事的苏小恬开玩笑，顺便在苏小恬更加灼热的惊叹眼神下摸了把她柔软的短发。 “去写作业吧，明早7点我检查。” 不过二楼突兀出现的楚晟的声音，一下又把楚闵昊从山巅扯回谷地。 “老爸，你的意思是叫我继续写完3张试卷？现在都快九点了。” 楚闵昊吃完饭上楼后，当然不是第一时间拿出试卷开始写，事实上，四十分钟里，有三十分钟他拿出手机在摸鱼。 原本觉得时间足够，但半路被安排照顾孩子后，自由的时间瞬间被挤短了很多。 他还和兄弟约了十点上线呢！ 被强制任务的楚闵昊，眼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楚晟并不是他心软的老妈，面对儿子的抗拒，他连眼皮都没抬下： “平时你周六通宵游戏的时候，时间好像多得很，别说三张试卷了，我看七张也不嫌多。” 七张！ 楚闵昊在楚晟风轻云淡却足够使人奔溃的威胁里，疯狂按压自己内心的憋屈，然后把不忿的眼神转变为坚定： “三张，老爸我一定按时完成任务，晚安。” 怕楚晟忽然改变主意要虐他，楚闵昊脚底抹油就想跑，只是脚步迈开还没上楼梯，又被老爸叫住： “把门口的东西整理放好再回房间。” 啊！！！ 内心疯狂扯头发狂躁，但对老爸毫无反抗力的楚闵昊，精分地微笑说了声好，痛苦又麻利地开始整理一大堆的儿童物品。 “哥哥，恬恬来帮你吧。” 雪中送炭的暖心小可爱声音，叫楚闵昊心头的烦躁得到清泉般的浇灌。 “恬恬你是小孩子，洗漱睡觉的时间到了，跟叔叔上楼。” 不过楚闵昊还没应答，苏小恬已经被楚晟拉着离开。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在空旷又静谧的客厅，楚闵昊忽然觉得，今天的空调似乎开得过分冰冷。 第8章 哥哥的妈妈……不在家吗?…… 隔绝了楚闵昊哀怨的眼神，楚晟带着苏小恬来到主卧室。 “洗澡水已经放好，恬恬……你会自己洗澡吗？” “恬恬……恬恬还不会。” 显然楚晟的话叫苏小恬十分为难，毕竟三岁半的她印象里还没有自己会洗澡的经历，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给自己洗澡。 她都不会挤毛巾，连洗脸都不小心打湿了自己的衣服。 但苏小恬并没有被自己的失败打击到，在回答完楚晟后，她的眼里积聚起尝试的勇气，伸出小手握了握拳，苏小恬抬头朝楚晟又接着道， “可恬恬能试一试，兴许多试试，恬恬就能自己洗澡啦！” “咚咚咚” 在苏小恬说完的当口，门口响起略带烦躁的敲门声。 楚晟转身给打开门，外面站着牵强微笑的楚闵昊：“老爸，我来送恬恬的儿童沐浴露和睡衣拖鞋等，麻烦让让。” 把大堆东西分好类后，想到苏小恬马上要洗漱，楚闵昊就先给送了必需品过来。 楼下的各种玩具、书籍、碗筷他都还没放好。 “进来吧。” 楚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给楚闵昊让出空间后闲闲站在一旁等候。 见到自家老爸事不关己的姿态，想到今晚注定要放兄弟们鸽子，楚闵昊内心的悲伤浓郁得简直要实质化。 “哥哥，这是恬恬的东西吗，谢谢你给我送来。” “哥哥，这个恬恬可以自己放。” 好在小太阳一般的苏小恬，屁颠屁颠跟在楚闵昊身后，一口一声感谢，还伸出小手抢着帮忙。 即便孩子力所能及的事情微不足道，总算是安抚了些许楚闵昊内心的创伤： “不用谢，这都是当哥哥应该做的。” 含着苦涩的笑容，楚闵昊风一样离开了房间，毕竟客厅还有东西等着他整理，书桌上还有试卷等着他临幸。 “走吧，叔叔给你洗澡。” 儿子走了，楚晟转身反锁了房间门，牵着苏小恬往浴室走去。 “恬恬可以自己洗澡试试的。” “叔叔怕你淹水，等稍稍大一些再自己试吧。” 楚晟当然不想帮孩子洗澡，他自打出生以来就没干过伺候人的事情，之前喂孩子吃饭都是头一遭。 楚闵昊小时候的日常，不是苏恬就是保姆负责，楚晟根本没参与过。 但谁能料到妻子忽然缩小成三岁半呢？ 突兀出现的变化需要时间差叫人免除怀疑，家里的佣人被他驱走，现在别墅里有行动力的成年人就剩下他与楚闵昊。 苏小恬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岁半，他可以叫儿子陪玩，叫儿子干家务，但却不能叫儿子给苏小恬洗澡。 无奈叹息一声，楚晟把苏小恬带到浴室，开始亲力亲为。 “叔叔，恬恬想尿尿。” 脱完衣袜刚把孩子抱进浴缸，苏小恬瞪大了眼就急着喊道。 因为没经验考虑不周的楚晟，怕孩子尿在浴缸，手忙脚乱把人抱起，连浴巾都忘记用。 以至于苏小恬解决完生理问题，楚晟的衬衣都被打湿了。 “叔叔，对不起，恬恬忘记了。” “没事。” 身上湿哒哒难受，楚晟却对眼神无辜满含歉意的小不点儿生不起气来，顺手把衬衣脱了，楚晟拿起儿童毛巾开始给孩子洗头。 “叔叔，泡泡进恬恬眼睛里了！” “对不起，叔叔马上给你擦掉。” “叔叔，恬恬耳朵进水了。” “对不起，叔叔下次注意。” “叔叔，浴缸里为什么没有小鸭鸭陪恬恬一起洗澡？” “明天给你买。” …… 给苏小恬洗完澡，楚晟感觉自己仿佛打了一场篮球，浑身都是汗。 “叔叔给恬恬放个动画片，恬恬乖乖在床上不要乱动，等叔叔洗完澡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 心累的楚晟觉得现下唯一的安慰，就是苏小恬还算乖巧，并不是朋友圈经常出现的熊孩子。 “恬恬想看什么动画片啊？” “《小猪佩琪》。” 楚晟按照苏小恬说的搜索到《小猪佩琪》动画后，看着电视里的简介若有所思： 这动画片在苏恬小时候根本就没有，显然苏恬之所以知道，不是她幼年时期看过，而是儿子小时候她陪着看的。 所以即便苏恬缩小到三岁半，实际的潜意识记忆里，还有她成长后的痕迹。 就像苏恬意识混乱，对他还存在亲人的感觉一般。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楚晟一下子还想不通其中关键，但他有种感觉，苏恬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变回来的。 总不可能，一直就保持三岁半的状态吧？ 浴室的水流哗啦啦往楚晟的短发上浇下，洗去了他的发胶，冲下许许多多白色的泡沫。 楚晟伸手往上一撸，耷拉在他眉眼的短发被一把掀到额头后。 在蒸腾的水雾中，他睁开双眼，一双眼睛锐利充满锋芒，仿佛隔绝视线的水雾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嘭” 然而从卧室方向突兀传来的玻璃碎裂的声响，瞬间打破了楚晟眼里的冷厉镇定。 一把关掉花洒，楚晟披上浴袍来不及擦干头发就往卧室方向冲。 “不要动！” 当楚晟走出浴室转弯，入目就是苏小恬穿着小兔兔拖鞋蹲下身企图用她白嫩的小手去捡碎裂成两半的玻璃杯。 忘记买儿童饮水杯了…… 楚晟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苏小恬洗完澡有些口渴，所以见到饮水台玻璃杯里有水就想喝一口。 那确实是苏恬平时喝水的杯子，里面的凉开水应该还是她下午自己倒的。 但对成年人来说适宜的高度，三岁半的苏小恬显然吃力。房间里没有小板凳给她借力，苏小恬想要拿杯子的结果一不小心就是摔碎。 “对不起叔叔，恬恬不是故意的，恬恬只是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苏小恬听到楚晟提高的嗓音，抬在半空的小手瑟缩了下停止了动作。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办好，她转身道歉的同时，声音里带着颤音，眼里又弥漫上水雾。 “别哭，叔叔不是责怪你，是怕玻璃伤到你的手。站在原地别动，等叔叔来处理！” 楚晟与苏恬相处十九年，从没见过她哭泣的样子。 但今天短短几小时，苏小恬真的如贾宝玉说的那样，仿佛水做成的，一双眼睛里时不时就盈满泪水。 伤心、委屈、抱歉…… 仿佛人变小了，情绪敏感度放大了几十倍一样。 以至于楚晟平时对妻子都一成不变的冷硬声线，在苏小恬面前愣是维持不住，生生柔和了好几个度。 大跨步来到苏小恬身边，楚晟卡住她的咯吱窝提小猫似的把人提起来放到身后大床上，为她擦干挂在眼角的泪花，才蹲下身小心翼翼捡起碎裂的杯子扔进垃圾桶。 怕地板上有残留玻璃渣，楚晟又打开房门打算去二楼杂物间拿吸尘器清理。 离开之前，担心苏小恬擅自行动，他还回过头再三告诫： “乖乖在床上不要动，等叔叔清理完玻璃碎屑，就给你倒水。” “嗯，恬恬乖。” 听到苏小恬的保证，楚晟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放心，所以走路的时候脚步都下意识加快。 …… 楚闵昊写作业写得烦躁打开房门准备去阳台透气的时候，意外瞥见自家父亲头上兜了个毛巾，浴袍系带胡乱扎拉毫无形象的模样。 窝草！ 这是他老爸？ 怎么看起来像个在洗澡间隙遇到强地震的逃难者，这是出什么紧急情况不成： “爸，你怎么……” 但楚闵昊的关心在楚晟看来略带幸灾乐祸的揶揄，他懒得回头应付，只在拿到吸尘器后冷冷甩给儿子一句： “作业太少的话，明天我叫小吴给你再送几套真题卷来。” “不不不，老爸我马上回房写作业，您忙您的！” 楚闵昊没想到自己刻意收敛的笑意还是被老爸捕捉，不敢再观摩老爸的窘态，他连忙合上打开的房门。 只不过视线里没有父亲的身影后，楚闵昊却在门背后，再也控制不住低笑出声： 肯定是迷你老妈把老爸逼急了，哼哼，谁叫他们是夫妻呢，就算一时可以用开会推脱，老爸最终还是逃不掉。 吹了个流氓哨，楚闵昊再次坐回书桌前。 笑了一阵郁气全无后，他发现自己做题都事半功倍了呢！神奇。 …… “叔叔，恬恬是不是超没用？” 喝完水，苏小恬就低垂了脑袋把自己整成一只避风的企鹅，萌乎乎在那数自己的脚趾头。 “当然不是，你只是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就会变成一个十分优秀的女孩子。” “真的吗？” 听到楚晟的话，苏小恬低落的心情就像是小火车开过了峡谷往山巅冲去，一下又振奋起来。 “自然是真的，不过只有乖乖睡觉，你才能好好长身体，所以现在，躺进被窝闭上眼睛好吗？” 楚晟引导苏小恬当个早起早睡的好孩子，苏小恬也十分听话。 只不过在被窝里露出一个脑袋准备合眼之前，苏小恬见到随后一起进被窝的楚晟，忽然又瞪圆了眼： “叔叔为什么跟恬恬一起睡？” 明明跟自己的妻子睡一床被子正正当当的事情，但苏小恬的问话一出，楚晟内心忽然就生出一种自己是猥琐男的罪恶感。 “恬恬之前都是一个人睡的吗？” 楚晟略带尴尬的问题闯进苏小恬脑海后，她一时间也有些懵：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苏小恬显然想不明白这个答案的出处，歪着脑袋思索好一会儿后，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才呐呐地开口： “好像男孩子跟女孩子不能睡一张床，可恬恬一个人睡又有些害怕……叔叔，哥哥的妈妈……不在家吗？” 苏小恬此刻大概是想要一个成年女性陪在她身边，见家里只有两个男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 楚闵昊的妈妈，可不就是苏小恬你自己吗？ 楚晟额头挂下几道黑线，顶着苏小恬懵懂无辜又清澈明净的眸光，他愣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编织善意的谎言； “哥哥他妈妈有事出门了，恬恬想要一个人睡又害怕的话，要么叔叔打个地铺睡在房间，这样恬恬有事直接叫醒叔叔就可以。” “打地铺是什么？” “打地铺就是在地板上铺上垫子被褥枕头，叔叔睡在这个床的旁边。” “就像露营一样吗？” “差不多。” “那恬恬睡地铺吧，恬恬还没露营过呢！” “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恬恬睡床上会长得快点，以后才能变成优秀的女生。” 楚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劝说苏小恬乖乖睡大床自己坚持打地铺的，只知道，他与苏小恬法律意义上的夫妻，结婚十九年，忽然就要分床睡觉了。 第9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因为被老爸勒令七点检查作业，楚闵昊昨晚完成作业后只能鸽了兄弟提前上床睡觉。 毕竟他虽然年轻，那也吃不消通宵游戏后继续做作业以及应付老爸随时可能发布任务。 按灭闹铃撑开沉重的眼皮，楚闵昊捏了三张完成的试卷下楼，嘴巴困倦地打起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泪花。 “滋滋” 听到厨房传来烹饪的声响，楚闵昊打到一半的哈欠停顿在空气中，连无精打采的眼神都瞬间迸发出神采： 家里的佣人回来了。 所有的家务有人做，他也不用继续带娃。 还有两天的假期，只剩下四张卷子和练习……他的美好周末回归，今晚可以跟兄弟high起来弥补昨日的遗憾，噢耶！ “下楼都不知道先洗漱吗，赶紧捣腾一下自己然后吃早餐，上午完成一半作业，我下午有个应酬需要出门。” 楚闵昊正咧嘴笑呢，厨房门口却探出自家父亲的脑袋。 面无表情给他安排了任务后，转身拿起锅铲从平底锅盛出一个造型完美的荷包蛋。 “爸，你还会做早餐？” 不怪楚闵昊诧异，平时家里厨房有专业厨师负责，偶尔老妈也会下厨，但他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家父亲进厨房。 在他的思维里，父亲必然跟他一样是个没接触过烹饪的厨房门外汉。 然而有朝一日，他居然见到父亲穿着小碎花围裙手拿锅铲有模有样的家庭煮夫形象。 下巴都要掉下来好吗！ “有什么大惊小怪，我年少留学期间都是自己动手，以为像你，成天吃喝玩闹？” 不就是大学学会的厨艺吗，煎荷包蛋而已，我看都看会了。 楚闵昊被老爸数落后，把试卷放在餐桌边压好转身回房间，踏上第一步台阶的时候，他老爸却忽然说： “既然看都看会了，接下来几天的早餐包括午餐，直接你负责吧。老爸不会打压你的天赋。” 楚闵昊一个激灵，差点儿直接摔倒在地。 雾草他刚才没睡醒，居然在吐槽的时候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龇牙咧嘴给自己拍了个大嘴巴后，楚闵昊伸手抚上楼梯扶手，整个人都不好了： 做早餐那是意味着要每天早起半小时不止吧？ 这就算了，老爸还叫他做午餐。 午餐啊，他都分不清糖跟盐，老爸就算不怕自己被毒到，不担心老妈现在娇嫩的胃被误伤？ “哥哥，你昨晚睡得不好吗？” 正当楚闵昊捂着胸口病怏怏往上爬的时候，穿着雪白公主裙宛若小天使的苏小恬走到楼梯口，满脸都是对他的关怀。 “哥哥没事。” “啊，我就知道，哥哥可是有着超强魔法的厉害人物，怎么会有事呢！” 楚闵昊敷衍应答了一句后，忽然收到苏小恬不遗余力的彩虹屁，脑海里就回忆起昨晚上他的牛逼。 都说撒下一个谎言就不得不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谎。 楚闵昊痛定思痛打算坦白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然而身后厨房里出来的楚晟，却在苏小恬开口后，给楚闵昊断了后路： “恬恬说的对，哥哥的魔法可厉害，他说中午要给我们变出一顿美味的丰盛午餐呢！” 他哪里说了，那不都是老爸你一个人犭虫裁决定的吗？ “哇，哥哥好厉害，哥哥你超级棒，恬恬好想尝尝魔法变出来的午餐！” 但苏小恬小朋友根本没给楚闵昊解释的机会，直接一吨彩虹屁往他头上砸不说，还拿忽闪忽闪满含崇拜与期待的闪亮目光直直望着他，叫他招架不住。 “这个魔法有些难，哥哥尽量。” …… “恬恬我们下楼，吃早餐了。” “好啊。” 当苏小恬被楚晟牵着往楼下走的时候，楚闵昊才迟钝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房间。 我刚才为什么要答应？ 明明应该直接拒绝才对！ 管苏小恬崇不崇拜呢，哥就应该享受潇洒自由的人生，外人的看法一点都不重要。 抿紧了嘴唇，楚闵昊振作起来，决定一会儿中午就故意给外面那两人做一顿黑暗料理，绝对叫他们终生难忘的同时，以后再也不敢支使他下厨。 觉得自己找到了对策的楚闵昊拍了拍手，瞬间觉得身上的苛沉枷锁都失去了重量。 刷牙洗脸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哼起小调，佩服自己的睿智。 吃完早餐后，楚晟带着苏小恬去组装玩具厨房了。楚闵昊也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奋笔疾书。 十点三十的时候，他伸了个懒腰，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推开房间的门。 “需要我帮忙吗？” 客厅里，楚晟正在给苏小恬讲故事。 楚闵昊听到他干涩的嗓音，看到他浑身一股想要远离孩子的休息欲，浅笑着摇了摇头： “不用了爸，您陪恬恬就行，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小爷开始要进行黑暗料理，怎么可以被监督破坏计划。 “叔叔，有些魔法施展的时候是不能被人看到的。我们在客厅等一等，马上就可以吃到美味的大餐啦！” “哥哥加油，恬恬好期待呢……” 苏小恬甜甜的奶娃音叠加无敌佩服的话语拖住了楚晟的脚步，也差点儿动摇楚闵昊的黑暗计划。 不过被楚闵昊及时屏蔽了： 一时的心软只会造成今后的无尽苦痛，顶住糖衣炮弹啊，那都是你走向自由的拦路虎！ 楚闵昊慷慨激昂地进了厨房。 为了给楚晟制造他尽力的表象，他点开了家常菜菜谱，稍稍讲究了一下。 番茄炒蛋这么简单的吗？ 土豆丝貌似也没有难度。 肉饼蒸蛋好像也是新手菜品…… 楚闵昊瞧了眼家常菜的各种菜谱，觉得下厨貌似真的没啥难度。 要不要试试，也许自己真的有烹饪天赋呢？ 你傻吗楚闵昊，烹饪有睡觉舒坦，有游戏好玩？ 把脑海里不正常的想法抛出后，楚闵昊拿起冰箱里取出的鸡蛋，咔擦一下敲碎。 见到碗里居然连蛋壳也没残留，他皱了皱眉： 不应该啊，第一次打鸡蛋的视频他见多了，厨房菜鸟都会把鸡蛋壳漏进碗里没发现的。 发誓要做出黑暗料理的楚闵昊，当机立断悄悄往两半的蛋壳上扯下一块小蛋壳，接着往蛋液里一弹。 …… 洗完土豆开始切的时候，楚闵昊脑海里闪过视频画面，一个不经意就切出了细如丝的土豆丝，吓得他又赶忙把切好的一撮扔进垃圾桶，开始进行大小不一的薯条状切割。 楚闵昊，如果你是天生的厨师，就更不能被家里人发现了！ 能者多劳的道理，请牢记！ …… “开饭啦。” 把自己精心准备的黑暗料理端上桌的时候，楚闵昊得意又兴奋，但他这次在厨房特意对着手机摄像头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确信不会被老爸发现端倪。 “恬恬，叔叔带你去洗手。” “好！” 从苏小恬的奶娃音里，楚闵昊就听出了她对这顿午饭的期待。抿了抿自己的唇，楚闵昊在心里对自己说： 一会儿苏小恬饿了他就下楼给人带吃的，不会饿着人。 “哥哥，你做了这么多菜啊，恬恬会数数哦，一、二、三、四，有四个菜哎，里面还有恬恬最爱吃的番茄炒蛋。” “哥哥你一定是用魔法知道的，对不对？” “哥哥超级厉害呢！” 楚闵昊觉得苏小恬可能对菜的成色没有概念，所以才会对一盆被炒得干巴巴的番茄炒蛋、一碗形状诡异的土豆丝，一份油腻冒泡的肉饼以及一道口味未知的冬瓜汤表现出夸赞。 “第一次下厨，你们将就试试。” 有些受之有愧的楚闵昊，说完这话后良心过意不去，眼见着苏小恬的勺子比楚晟更快下手，他伸出筷子半路截断，语气里是莫名的正经： “恬恬，吃饭的时候要等长辈先下筷，这是礼貌。” 楚闵昊这话成功引来楚晟的一瞥。 不要慌，新手做菜本来就是这样的，老爸既然给他下了命令，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 楚闵昊被楚晟探究的一眼刺激得心脏没出息跳漏了一拍，但他还是死死坚守着信念，没有坦白从宽的打算。 客厅里，落针可闻。 楚闵昊与苏小恬坐在楚晟的对面，如出一辙的面容上，两双轮廓相似的眼睛齐齐盯着楚晟看去。 原木色的筷子夹起一块略有些焦黑的炒鸡蛋送进嘴里，楚闵昊亲眼见到他老爸咀嚼到半路停顿了下来，然后扯了张纸巾裹住嘴里出现的碎鸡蛋壳扔进桌边的垃圾桶。 紧接着是楚闵昊特意加多了盐巴的土豆丝，故意放多了肥肉的肉饼以及没熟透比q糖还有嚼劲的粉丝。 怎么样，是不是再也不想吃儿子做的菜了？ 从老爸做早餐的水平看，他的厨艺明明比家里的厨师还要高明，偏偏十几年都不下厨，每次爱心午餐还是老妈动手，这不是偷懒是什么？ 他可是老爸的儿子，这样做，也不过就是有样学样罢了。 父亲没做好榜样，不能怪他卑鄙。 “叔叔，恬恬可以吃了吗？” 楚闵昊还等着楚晟宣布未来规划呢，结果苏小恬却根本没见楚晟的试吃模样似的，还是兴致勃勃想要开动。 “可以试试。” 楚闵昊眼见着小家伙的勺子已经捞起两根土豆丝，想到下一秒人可能要被他的杰作咸哭，下意识伸手拦住了苏小恬的勺子。 “老爸你没心的吗，这菜明明不好吃，你还让恬恬尝，她一个小孩子，吃坏了怎么办？” “你既然有心，那就好好练习厨艺吧，今天的晚餐继续加油。” 楚闵昊没想到老爸还想尝试叫他做菜，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指望我一下午厨艺就突飞猛进？直接叫厨房阿姨回来，或者你自己下厨不是更快？” 楚闵昊觉得自己今天胆子真大，居然敢跟老爸顶嘴了。 一方面他有些怂，但另一方面，内心居然还涌出些暗爽，觉得自己酷毙了。 可惜楚闵昊的酷拽飘飞心理，维持了不过一瞬。 “我还不清楚恬恬……的原因，不过厨房的垃圾桶可能知道你的天赋，今晚我拭目以待。” 楚晟说完，站起身优雅折叠起白衬衣的袖子转身进了厨房。 留下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被无情拆穿的楚闵昊满脸绝望：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10章 他此刻，只想洗完澡好好…… 半小时后，楚晟的三菜一汤被端上了桌。 “恬恬饿了吧，快吃。” 尽管是夏末，天气并不冷，吃冷饭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楚晟还是把苏小恬的米饭加热了才重新端到她面前。 “叔叔先吃，哥哥说长辈要先开动才可以。” 苏小恬坐在上午吴助理送来的儿童座椅里，小手握着儿童勺，明明嘴角都有可疑的水渍溢出，她还是吧嗒了一下嘴巴，开口谦让。 楚晟心说你跟我同辈，女主内男主外，你才是家里最大的，第一个吃理所当然。 但现在苏小恬变成了三岁半，万一以后都是这个状态，不可能一直把她困在家里。 让长辈先动筷确实是华国尊敬长辈的优良美德，让她知道一些也是应该。 所以楚晟没有拒绝，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口吃进嘴里，示意苏小恬可以开动。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楚晟发现昨晚叫吴特助送的东西还是缺少了许多必需品，在陪孩子玩的时候，他已经把想到的补充进去。 吴特助也及时给补起送到了儿童座椅以及儿童餐具。 之前意识到儿子做的菜不适合下嘴，楚晟都没有取出儿童餐盘。此刻苏小恬将要开动，他才用公筷给苏小恬各类荤素都夹了一份，妥帖放到苏小恬能够到的范围。 “谢谢叔叔。” 没什么讲究准备吃冷饭的楚闵昊见到这一幕，内心憋屈。 老爸真是太可怕了，刚才明知道他做坏了菜却不指出，不动声色品尝一遍那都是为了欣赏他沾沾自喜的丑态，更为了把他从自得自嗨的最高点拽下，好叫他摔得比原地跌倒疼一百倍！ 如果是他老妈，绝做不出这样令人窒息的事情。 憋了一肚子气的楚闵昊，打算化悲愤为食欲，把老爸难得下厨的杰作消灭干净。 然而叫他吐血的是，他筷子才伸到老爸烹饪的糖醋小肉丸前，就被老爸半路阻挡： “故意把菜做坏，浪费粮食与时间，这顿饭你就吃白饭思过吧。” 不是吧！ 本宝宝可是楚家三代单传的独子，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只吃白米饭怎么够营养？ 人生在世谁能无过，不是让人做晚餐将功补过，为什么现在还要这样斤斤计较，有意思吗！ 大概是楚闵昊的怨念太深，情绪敏感的苏小恬率先感受到了他的苦楚。 “哥哥，恬恬的菜分你一半，你别难过。” 虽然苏小恬没吃到楚闵昊的黑暗料理，但通过大人的对话，也听出了大致意思： 哥哥犯错了，叔叔不让他吃菜。 可在苏小恬眼里，哥哥是个好哥哥。她不能阻拦叔叔处罚哥哥，但却可以帮助哥哥。 “恬恬的胃口小，少吃一点儿也没关系的。” 苏小恬认真地说着，胖嘟嘟的小手更是直接把自己面前的餐盘往楚闵昊方向推去，意思就是让他不要客气。 楚闵昊正怨念着，忽然听到苏小恬软萌的奶娃音响起，又见她真心实意想要把自己的菜分享给自己，内心仿佛被温泉水包裹，一阵一阵发暖。 “不用了，恬恬还是孩子，要多吃一点才能长高。你看哥哥都已经这么高了，只吃白饭也没事。” 楚闵昊哪能跟三岁半的孩子抢东西吃，一见苏小恬动作，立马伸手把那小粉兔图案的餐盘推回了原处，并拿起筷子往嘴里扒饭。 为了防止苏小恬再分享，他还做出吃得满嘴香的幸福样子，仿佛他碗里的不是白饭，而是什么绝世美食一般。 大概是真的饿了，往常吃饭挑三拣四的楚闵昊这次只扒拉白饭，居然也有胃口。 三两下就干掉了半碗。 “哥哥，你慢点儿吃。” 暖心小可爱在跟他说话，楚闵昊当然要回应一下，于是他放下了碗，腮帮子迅速鼓动把嘴里的饭吞下，转头对苏小恬说： “好的，恬恬你也吃。” 见苏小恬听话地开始认真吃饭，一口饭一口菜把小嘴吃得花猫样，楚闵昊原本刻意的笑容缓缓加深。 回过头来的时候，原本打算继续干饭，楚闵昊却发现，洁白的米饭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大筷子的番茄炒蛋。 番茄不稀不稠红色的汤汁包裹着金黄色的鸡蛋浇盖在米饭上，滋润的汁水顺着米饭的缝隙蜿蜒而下，把米饭的洁白都染成勾人食欲的娇艳模样。 这是……他老爸嘴硬心软到底看不过去他吃白饭的强颜欢笑模样，特意给他夹的菜吗？ 十八年来，这还是老爸第一次给他夹菜呢…… 曾经楚闵昊去同学家见到人家父亲给孩子夹菜不经意流露出的淳朴关爱就羡慕极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犯错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体验一下老爸的真情流露。 楚闵昊瞬间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低头扒拉一口带着甜香番茄汁的米饭，又往嘴里塞进一块嫩滑的鸡蛋，大概是之前的口腔被白米饭的清香洗涤，此刻酸酸甜甜的蔬菜汁浸润到楚闵昊的舌尖，咸鲜的鸡蛋在牙齿的咀嚼下溢出蛋香，楚闵昊只觉得这是他吃到过最美味的菜肴，让他幸福得心间都能呼吸到春天温暖的气息。 “谢谢爸。” 楚闵昊感受到自家父母的关爱，一时间内心的哀怨被浓烈的内疚取代。 老爸不过是想要吃一顿他做的饭罢了，说不定这还是怕他出差后家里没人做饭又担心外面的饭菜不健康才想锻炼他。 他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多掌握一门技术多一份生存保险，他都十八岁了，给父母做一顿饭难道不应该吗？ …… 在楚闵昊的感动下，一家人气氛温馨吃完了午餐。 下午，楚晟就出门办事去了。 楚闵昊破天荒耐着性子给苏小恬讲故事，给她搭建新到的游乐园，又陪着她玩了一个多小时的过家家游戏。 五点整，楚闵昊给苏小恬打开了客厅的电视，给她放了动画片。 交代好叫她乖乖不要动，楚闵昊抱着决一死战的坚定，来到厨房将功补过。 楚闵昊也没想到，自己在厨艺这一块，不是老天爷赏饭吃，居然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在他认真谨慎的态度下，即便第一次做菜，居然也成功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 他尝了味道，没有老爸那么绝，但比起自家厨师也不过就差了一点点。 “叔叔回来啦！” 楚闵昊刚做完晚餐，楚晟就掐点回家了。 “爸，带着恬恬洗个手，开饭了。” 楚晟进门的时候，眼神朝餐桌上品相合格的菜品望了一眼，眼神流露出一丝满意。 饭桌上，苏小恬品尝了楚闵昊的手艺，更是对他的作品赞不绝口： “哥哥做的菜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了，好好吃哦！” “也……也没那么好吃啦。” 父亲的眼神已经叫好久没得赞赏的楚闵昊心里莫名涌出成就感，此时配上苏小恬的超级无敌真诚彩虹屁，楚闵昊嘴角的笑意简直压不下来。 “确实不错，明天早上八点我需要去一趟c市处理公事，最快晚上7点前回家，接下来一天，恬恬就拜托你照顾了。” 今天早上的时候，楚晟已经教导过苏小恬自己用小凳子上厕所，苏小恬是个聪慧的小姑娘，尝试三次后就已经能自己解决生理问题。 此时儿子已经学会做菜，他都不需要担心两人的午餐是否叫外卖的问题。 “什么？老爸你明天要出门一整天！” 楚闵昊听到楚晟的话却一下傻眼了。 在他的最坏打算里，也不过是与老爸轮流带孩子，可他的老爸，却一早就把他的假期安排的明明白白，除了作业就是带娃。 他还能不能有点自由时光？ “明天我尽早回家，你可以有三小时左右的玩耍时间。” “现在，你可以回房继续写作业了。” 刚吃完饭的楚闵昊，眼见着父亲牵着苏小恬的手悠悠闲闲去花园小道散步运动，他的脚步却前所未有的沉重。 苍天啊，把他的老妈还回来吧！ 他不过是个学生，为什么要承担起带娃的重任…… 然而楚闵昊的呐喊注定得不到老爷一丝的回应，第二天老爸出门办事时，他的母亲，依旧是昨日软萌可爱的模样。 “哥哥，今天我们玩什么？” “昨天叔叔好像给恬恬买了滑板车，要不哥哥教我滑滑板？” “哥哥，这个沙坑是你小时候玩的吗，我们一起堆城堡吧！” …… 校篮球队楚闵昊，整场篮球赛下来都精神奕奕的元气少年，不过陪苏小恬玩外加伺候她吃饭各种琐事，一天下来居然身心疲惫。 “昊哥，你这两天在哪浪呢，我在线上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昊哥，晚上一起吃饭啊？” “7点组队吃鸡，来不来？” 当楚闵昊做完晚餐又带着苏小恬散步完，还玩了一轮搭积木，楚晟终于回家接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 看着手机里没顾得上回复的消息，楚闵昊躺在床上，却感觉再也没有精力去玩一局吃鸡。 他此刻，只想洗完澡好好睡一觉。 第11章 叔叔在担心什么 另一边，楚晟也没好到哪儿去。 楚氏集团旗下ch4汽车新款发售，c市分部销售出的汽车一个月内却有十几个人投诉车子存在熄火问题。 楚晟早上赶到那里了解情况，着手调查，处理售后。 处理了公司内鬼，斩断了零件合作商的恶意破坏，联系好新的合作伙伴，还要盯着分公司紧急回收修理并对客户做出相应赔偿，挽回公司名誉。 马不停蹄赶回a市家里，他也不能像往常那样往沙发上一躺休息放松，因为家里还有个孩子等着他洗漱伺候。 “叔叔，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恬恬自己洗吧……恬恬已经是大小孩了，早上还学会了擦屁屁呢！” 宽大的浴缸里，苏小恬小小的一团。 手里握着新到的小黄鸭，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在见到楚晟眉眼间不经意露出的疲惫时，忽然凝滞。 “叔叔不累，刚才就是眼睫毛进了眼，所以有些不舒服。” 楚晟可以在妻子苏恬面前表现出劳累，心安理得享受妻子的照顾，但面对一个三岁半的苏小恬，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太累，叫人自己洗澡。 她力气小，连毛巾都拧不干。 就算她可以试着洗脸洗手，但能洗到自己后背吗？ 浴缸湿滑，说不定自己一转身，苏小恬都能把自己淹到水里喝洗澡水…… 楚晟拿起毛巾打湿苏小恬柔软的发丝，给她擦上香香的沐浴洗发露，一回生二回熟给苏小恬洗头。 “叔叔，为什么你跟爸爸一样，星期天都还要工作啊？” “因为叔叔要挣钱养家，而且叔叔的公司有跟多的员工，如果叔叔不努力的话，他们家里的小朋友可能就没有爸爸妈妈的工资可以给买好吃的了。” “叔叔给恬恬买了很多东西，所以才要辛苦加班吗？” 楚晟给苏小恬洗完头，又开始洗澡。不过刚才玩小鸭玩得乐呵的苏小恬，忽然就对玩水失去了兴趣，盯着楚晟就开始十万个为什么。 楚晟说的员工啊，小孩啊，她听得一知半解。 那回答在苏小恬脑瓜里转了个弯，就变成了叔叔挣钱是为了给她买玩具和生活用品。 苏小恬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因为爸爸好像跟她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家的东西。 “恬恬是我的家人，给恬恬买东西是理所应当的。以后想要什么就跟叔叔说。” 给苏小恬洗干净，楚晟拿着浴巾裹住了小小软软的身子，开始给苏小恬擦干。 苏小恬刚洗完的头发胡乱散开像个鸟窝一样，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被热气氤氲得通红可爱。 皮肤太过娇嫩，才没洗多久，十根手指腹就被温水泡得起了褶皱。 楚晟都不敢过分用力，生怕自己擦干孩子皮肤的时候，皮就被带破了。 正擦得仔细呢，楚晟额头处却忽然传来一丝说不出的柔暖的触觉，仿佛温泉的流水轻轻滑过肌肤，渗进血管的同时能把暖意流遍全身汇进心房。 “恬恬想起爸爸说，恬恬亲亲就不累了，恬恬希望叔叔也能不累。” 楚晟抬头的时候，就发现苏小恬眨巴着亮闪闪的眼，极其认真述说她这番行为的原因。 她的眸子清澈见底，宛若雪山之巅雪池里的泉水明净得能印出山巅涤荡人心的风景。 被这样一双眼睛认真注视着，耳边又回响她稚嫩纯粹的话语，楚晟只觉得自己冷硬了几十年的心都被冲刷掉了坚硬的外壳，一天的疲惫也眨眼消失了大半。 “叔叔，你有没有好点？” “叔叔好多了，谢谢恬恬。” 楚晟给苏小恬擦干后给她套上卡通睡衣抱到卧室床上，然后就拿着吹风机给苏小恬吹头发。 苏小恬的头发细细软软的，像极了苏杭的丝缎，把玩在手里被风一吹就滑落。 因为第一次给苏小恬吹头发的时候，她似乎不喜欢啵啵第一档大风，楚晟便开了第三档最小的风速，耐着性子缓缓给她吹干。 “好了。” 吹干了头发给苏小恬梳理整齐后，楚晟放下吹风机接着给苏小恬打开电视机。 这是他怕自己洗澡的时候苏小恬无聊或者害怕，给房间留点声响，也吸引她的注意力。 昨天电视机开机后，苏小恬就聚精会神全部心思被彩色的画面勾去，但此刻，苏小恬却直直盯着他的脸，似乎有事想说。 “怎么了？是白天被哥哥欺负了吗，不要怕，有事都可以告诉叔叔。” 楚晟可以无视楚闵昊的目光，却做不到忽视苏小恬，见她抿紧了嘴巴满脸写着“有事”的面部表情，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叫楚晟吃惊的是，苏小恬这一番欲言又止不是想要告状楚闵昊，居然是因为他： “以前恬恬亲了爸爸，爸爸都会亲亲恬恬的。” 虽然苏小恬想不起她爸爸的面容，但记忆里就是有这样的画面。 所以跟楚晟坦白自己的想法后，她就扬起自己肉嘟嘟的小脸，并用一根白胖胖的手指往自己的脸颊一按。 柔软细腻红彤彤的脸颊被苏小恬一摁，上面的软肉立马就像蓬松的肉包被按压出一个凹点，看起来可可爱爱。 恰在此时，楚晟今晚给苏小恬放的动画儿歌居然还跳出一曲《爱我你就抱抱我》： “……如果真的爱我就陪陪陪陪陪陪我，如果真的爱我就亲亲亲亲亲亲我……” 楚晟觉得这歌词之下，如果他不低下头去亲亲苏小恬，小女孩被歌词引导立马就会觉得他不喜欢她。 说不准小心脏被打击，还会因此落下伤心委屈的眼泪。 人家刚才见到他疲惫的样子还主动安抚他，如果他无动于衷简直没有良心。 苏小恬可是他法律上的妻子，就算变小了，那也是他的妻子，丈夫亲亲自己的妻子而已，天经地义。 这样想着，楚晟便弯下腰来，在苏小恬软绵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娇娇嫩嫩的。 似有若无的奶香味传入楚晟鼻尖的时候，楚晟回想起他与苏恬刚结婚那会儿，妻子的皮肤也是这样娇嫩柔软，仿若入口即化的果冻，q弹滑嫩。 只不过苏恬的气质性格像极了他背叛父亲间接害死父亲的母亲，楚晟并不想步父亲的后尘，爱上一个联姻女，迷失自我，所以对于苏恬，年轻的他一贯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 当时的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苏恬在婚后遇见了自己的真爱，那他将主动放手，给这段婚姻划上一个句号。 不想两人一结婚就是十九年。 孩子成年了，妻子一直贤惠忠诚。 这么多年，楚晟早已放下当初对苏恬的成见，只不过长久的行为习惯下，他又觉得日常的家庭氛围叫他放松自由，也没什么好改变的。 他甚至觉得就这样跟苏恬白头偕老，岁月静好，那他就算死去，就算没体会世人所谓的轰轰烈烈爱情，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可不想，他的妻子忽然缩小成了三岁半，而且他找不出原因，如果糟糕一些，说不定她再也不能变回原样。 “叔叔，你怎么了？” 楚晟想象了下二十年后自己花白了头发妻子却青春明媚的模样，正觉得头大，三岁半的苏小恬就唤回了他的思绪。 “没什么，叔叔第一次亲小朋友，有些不习惯。” 楚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未免杞人忧天。 于是他摇了摇头，准备换洗衣物打算进浴室洗澡，然而苏小恬却拉住了他的衣角，疑惑地问道： “哥哥不是叔叔的孩子吗，哥哥小时候，叔叔没有亲亲他吗？” “没有。” 楚晟回答完问题还没迈步，苏小恬的眼眶里忽然就氤氲湿意，那琉璃般的眸子忽闪忽闪仿佛会说话“哥哥好可怜啊，叔叔都不爱他”。 楚晟觉得自己要是不跟这孩子解释一下的话，苏小恬的感情观就会被刚才那儿歌洗脑，于是他索性坐在了苏小恬身边，语重心长地说： “叔叔并不觉得爱只是亲亲、抱抱、陪陪跟夸夸，爱也是责任，叔叔努力工作，给哥哥最好的生活条件，给他优渥的教育坏境，关心他的学习成绩，体恤他的叛逆心理……叔叔有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爸爸。” 虽然苏小恬听不太懂楚晟的话，但似乎又理解： 叔叔是说，他爱哥哥，只是忘记亲亲了！ 苏小恬想，哥哥说不定一直都不知道爸爸爱他还暗地里伤心难受……哥哥是她的好哥哥，今天陪着她玩了一天逗她开心呢…… 作为好妹妹，她也该逗哥哥开心才对。 于是在楚晟洗澡的时候，苏小恬悄咪咪爬下了床，然后打开房间门，屁颠屁颠来到了楚闵昊的房间门口。 楚闵昊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呢，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进来吧，爸，什么事情啊？” 他下意识觉得可能是老爸来查房，防止他今晚通宵影响明天学习，没想到转过身发现门口站的是苏小恬。 “恬恬你怎么来啦，我爸呢？” 虽然带娃身心疲累，但楚闵昊见到苏小恬漂亮可爱又乖巧的脸蛋，心头又硬不下来叫人别烦他。 “叔叔在洗澡。” “哦哦，恬恬是不是无聊啦，要不要哥哥给你唱歌？” 不但没把人赶回主卧，楚闵昊还把苏小恬带进了房间，似乎苏小恬开口，他就愿意顶着睡意再陪她无论多久。 “mua” 但楚闵昊猝不及防的是，他才蹲下身准备带娃，苏小恬就忽然朝他脸上发动亲亲攻击。 怎么回事，半夜来敲他房门又亲他，这是晚安吻吗？ 虽然他幼年时期老妈确实会在睡前亲亲他的脸颊，但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是恬恬帮叔叔亲的，哥哥不要难过，叔叔他说很爱你，就是忘记亲亲你了。” 正当楚闵昊瞪大了眼觉得此事蹊跷时，天真无邪的苏小恬奶萌奶萌跟他说明了情况。 “妈妈，为什么爸爸从来都不亲昊昊，也不抱昊昊呢？” “爸爸太忙了，但爸爸让妈妈帮他亲亲昊昊。” 儿时的回忆忽然窜上心头，楚闵昊一直觉得妈妈的话就是安慰他的善意谎言，此时听苏小恬童言无忌，又觉得也许……他的父亲，只是不懂得表达自己。 毕竟连楚闵昊自己也想象不出，楚晟冷着脸说“爱他”的样子。 “恬恬？！” 不远处传来楚晟焦急慌张的声音，苏小恬大概是知道自己偷跑出来惹人担心了，于是也不在楚闵昊房间多呆，直接从门口冲了出去，只用奶娃音留下一句“哥哥晚安。” “晚安。” 楚闵昊见苏小恬跑出门，便跟到了房间门口目送她回主卧。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咧开了嘴巴笑得跟傻瓜一样。 抿了抿唇，楚闵昊干咳一声转身关上了房门，不过这次他躺在床上，内心的憋屈消散一空，整个人的心情都仿佛雨过天晴舒舒畅畅。 …… “恬恬，你刚才去哥哥房间干嘛，以后出门要先告诉叔叔，不然叔叔会担心的知不知道？” 楚晟洗完澡发现苏小恬不在房间，心里就是一慌。 尽管苏小恬听到他的叫喊立马回了房间，他还是忍不住教育。 “叔叔你别生气，刚才恬恬帮你去亲了亲哥哥，告诉他你爱他呢！” 苏小恬知道自己不告诉大人自己离开的行为会引人担心，于是低下了小脑袋略有些心虚地抓住楚晟的衣角开始撒娇地摇晃。 在苏小恬的模糊记忆里，她这样的撒娇行为一实施，无论自己犯了什么错，爱她的爸爸都会无条件原谅自己。 然而叫苏小恬没想到的是，叔叔听完她的话，脸色更不好看了。 “恬恬，叔叔有话跟你说。” 苏小恬有些怕冷着脸的叔叔，但下意识又觉得叔叔不会伤害她，于是她没有说话，只眨巴了下眼睫，乖乖等叔叔发话。 然后她就听到，面前的叔叔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告诫她道： “跟男孩子女孩子不能睡一张床一样，以后恬恬也不能跟男孩子亲亲知道吗？尤其是外面的男孩子，恬恬绝对绝对不能亲。” 第12章 爸，恬恬今天跟你去公司…… “连叔叔也不能亲吗？” 苏小恬觉得很奇怪，明明刚才她亲了叔叔，叔叔也愿意回她一个亲亲，而且都没有生气，为什么叔叔洗完澡就不许了呢…… “叔叔可以，其他人都不行。” 见到苏小恬下意识绷紧了脊背，楚晟放缓了言语间的冷硬语气，眉眼也微微含上柔和。 “为什么呀？” 楚晟把苏小恬重新抱到床上并给她脱鞋盖好被子后，苏小恬还眨巴着充满困惑的眼，追根究底。 因为你是我妻子，不是真正的三岁半。 楚晟内心回答着苏小恬的问题，嘴里却不能真的告诉她真相，只得委婉解释： “因为世界上存在一种病，叫做亲吻病。婴幼儿比较多见，4到6岁的幼儿是发病高峰，当大人携带be病毒通过亲吻可能会导致孩子传染。” “简单点说，外面十个人里有九个人嘴巴里带着病毒，他们的亲近会让恬恬得病，导致发热、咽峡炎、淋巴结肿大等症状，如果恬恬喉咙里长了疱，就会痛得吃不下东西，那是不是很难受？” 喉咙里长泡泡，还痛得吃不下东西！ 苏小恬的儿童世界里，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了，如果亲亲就可能得病痛得不能吃好东东，那真的叫苏小恬不能接受。 所以听完楚晟的话，苏小恬赶忙用她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捂住了嘴巴，似乎在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忘记。 捂住几秒后，她又松开双手瞪大了眼后知后觉似地询问楚晟： “叔叔，你就是十个人里没有病毒宝宝的那个对不对，那恬恬亲了哥哥，要不要刷牙？” 实际苏小恬亲的脸颊估计问题不大，楚闵昊是苏小恬的儿子，给个晚安吻楚晟也不是小气的人，但在他的理论下，如果自己是那个没病毒的干净大人，苏小恬的思维理解，儿子便是病毒携带者。 反之亦然。 “恬恬说的对，叔叔带你去刷牙。” 为了防止苏小恬把他当成病毒携带者，楚晟只好出卖了儿子。 楚闵昊都成年了，跟母亲减少些亲密也是应该的，即便苏小恬是三岁半。 …… 哄睡了苏小恬后，楚晟又从地铺上爬起。因为干洗可能会残留化学物质，苏小恬的衣物，他都得在当天晚上手洗干净。 从小除了自己的内裤都没动手洗过东西的楚晟，面对苏小恬衣物上的油渍，在清洗了三遍还没洗干净的情况下，忍不住把那漂亮的小裙子丢进了垃圾桶。 看着洗衣盆里只剩余的那条小裤裤，楚晟内心烦躁： 楚闵昊给苏小恬吃饭都不带围兜兜的吧，明儿得教育一下儿子，即便家底丰厚也不能如此浪费！ 没有顺利完成洗衣的楚晟，躺回地铺后始终觉得挫败，于是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起洗衣小妙招。 在get了许多育娃小技能后，劳累了一天的楚晟关闭了手机，打算明天后尝试下这些新鲜知识。 …… 第二天，熹微的日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卧室，驱散半室黑暗。 楚晟睁开眼望向天花板，想起今天是周一，开始在心里思考一会儿把苏小恬带去公司的可行性日程。 昨天他跟儿子商量了下，因为不知道苏小恬什么时候能变回去，打算去给苏小恬搞个出生证明。 他打听过了，国家现在有黑户申报政策，为那些乡村黑户儿童上学行方便。 楚晟觉得给苏小恬按一个苏恬远方亲戚的身份暂时用一下应该没问题。 周一政府单位上班，他可以空出一点时间。 随着楚晟计划好今天的一切，初醒的思维也跟着清晰明朗起来。 先去洗漱，再叫醒孩子。 坐起身，楚晟便动作利落开始整理地铺折叠被子放到一旁，然后轻手轻脚往浴室方向走。 进入浴室前，他下意识往苏小恬的被窝望了一眼。 然而这一眼，却叫楚晟不得不停下脚步。 只因没被微弱晨光照耀到的苏小恬被子，在朦胧的光影中，有些怪异。 为了看得更加清晰，楚晟眯起了眼，并朝床走近了两步。 在楚晟越来越清晰的视线里，他终于发现，这怪异点在哪里： 苏小恬猫咪一样娇小的身躯，不可能出现那么大个拱起的轮廓！ 难不成是妻子变回来了？ 虽然三岁半的苏小恬可爱天真，但苏恬才是她原本的状态，而且带着孩子上班想想就很麻烦，如果妻子可以变回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 因为内心的欣喜，楚晟常年冷硬的面部轮廓都变得柔和，嘴角也不自觉微微往上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苏恬？” 然而楚晟几大步走到卧室大床边，朝着半蒙住脑袋的人儿轻唤之后，那转过脸的人，不是原版，居然是青春少女版苏恬。 看她脸颊白瓷般的肌肤，面庞上独属于少女的娇憨，发丝间满满的青春光泽，就知道眼前的苏小恬比曾经嫁给他的年纪还要小那么几岁。 “嗯？” 正当楚晟震惊于眼前的场景，瞳孔微缩脑海空白时，被窝里的苏小恬却在他一声轻唤下醒了过来。 只见她睡意朦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毫无防备睁开双眼。 “这是哪儿？” “等等，谁在叫我！” 似乎终于觉得不对劲，刚才还慵懒掀起眼皮的少女噌一下坐起身来，然后把脑袋转向房间里声音的来源处。 “你，你是谁？” 苏小恬本能拉紧了被子遮盖自己，望向楚晟的眼神陌生又充满防备。等她低头瞧见自己身上没见到过的睡衣，她更是“啊”一声尖叫。 楚晟呆滞的思绪被苏小恬的尖叫唤回。 见苏小恬这次变身居然连身上的睡衣都跟着变大，他的眼神一闪后，开始安抚床上仿佛被侵犯的苏小恬： “我是楚晟，那睡衣不是我给你换的。”我给三岁半苏小恬换的。 “你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能想起家人的联系方式吗？”得探听下少女苏小恬剩下的记忆再看情况处理。 苏小恬听到楚晟冷静淡然的话语，看到男人眼里冰冷毫无干坏事的慌乱，又偶然瞅见房间里那似乎刚收拾起来的地铺，心里的不安稍稍平复。 她顺着楚晟的提醒思考了一会儿，脑海里冒出许多场景，但又看不清那些场景里的人物面孔，似乎记得所有，又似乎所有都记不清。 “有人叫我恬恬，但我想不起我是谁了。” “我为什么会失忆，大叔你又是谁？” 苏小恬的言语里，楚晟得知这次她连自己的全名都记不清了，不过好在智商没停留在三岁半，应该拥有了相应的行动能力。 “关于你为什么会失忆，实际我也不是很清楚，事实上，我是你的丈夫。” 楚晟原本想要隐瞒苏小恬，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少女苏小恬不是三岁半的样子可以糊弄。 她如果想要打听自己，到时候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使得全世界都知道楚家夫人发生了怪异事件。 不说楚氏集团会不会受到影响，苏小恬说不定会被国家安全局请去调查甚至插管研究。 就算苏小恬愿意为国牺牲，他也不想人去受罪。 “丈夫？！” 然而面对楚晟的大实话，还在床上坐着的苏小恬却瞪大了眼，完全不想相信的模样： “我才刚过十八岁怎么可能有丈夫，女生结婚的法定年龄是二十周岁，大叔你当我失忆后傻了不成？” 苏小恬说完，刚才对楚晟卸下的防备又升起。 楚晟也不废话，直接拿起手机调出别墅监控，跟十八岁的苏小恬说明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苏小恬倍速查看监控的时间，楚晟进入洗手间洗漱，又给自己换好了衣服。 “怎么样，相信了没？” 虽然主卧没有监控，但通过走廊监控画面，苏小恬也能知道，楚晟说的是真的。 毕竟监控画面里，那个保养得宜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尽管面部表情看起来一点儿不像她，但她有种感觉，那确实是自己二十年后的模样。 而近两天的监控就更离谱了。 那个成熟模样的自己进了房间后一直没出来，房间里反而多出一个三岁半模样的自己。 但奇怪的是，昨晚上那女孩子进房间后，一直没出门，她醒来到现在，却根本就没瞧见小女孩的人影。 楚晟洗漱的时候她下床找过，床底，衣柜，更衣室……统统没有藏匿。 还有一条就是，监控里根本没有她进房间的画面，楚晟也不曾带什么箱子进屋。 如果她不是鬼怪，那她……真可能是小女孩变的。 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根本反科学啊！ “你先去洗漱吧，虽然不清楚你这样的原因，但你变三岁半两天就成了十八岁，说不定明后天你又能变回来了呢……” 变回来？ 楚晟的意思是她得从十八岁忽然变成三十九岁吗！ 进洗手间洗漱的时候，苏小恬望着镜子里青春貌美的自己，却一点儿不想变回三十九岁那缺少胶原蛋白的模样。 “老天爷，既然你让我重返青春，那干脆就让我保持住呗，就算变回三岁半也比变成三十九岁强啊……” 根本没有婚后记忆的苏小恬看来，叫她变回三十九简直跟瞬间衰老没区别。 “爸，恬恬今天跟你去公司吗？” 然而苏小恬内心抗拒的时候，门口却传来楚闵昊……她儿子的声音。 第13章 现在的手机是不是改变了…… “跟我去公司。” “哦哦，那你们赶紧下楼吧，我做好了早餐。” 显然因为昨天晚上苏小恬的睡前关怀，楚闵昊今早还沉浸在父母关爱的情怀当中，没有楚晟吩咐，都自发做好了早餐。 “辛苦你了。” 得到父亲的夸赞，楚闵昊心里一下觉得今天的早餐没有白做，于是谦虚道： “不辛苦，难得给爸……跟恬恬做个早餐应该的。” 楚闵昊说完，就转过身准备下楼，没想到才踏下第一阶楼梯，楚晟就在他后面回应： “既然你这么有自觉性，明天开始早餐就由你负责吧。” “什么！” 楚闵昊一下惊呆了，老爸明明允许他上学独居住在学校附近公寓里的，君子一言不该驷马难追吗？ 虽然楚闵昊转身朝楚晟露出的眼神可怜巴巴又充满哀怨，但楚晟黝黑的瞳孔都没闪烁一下，声音更是不容置喙： “家里什么情况需要我说明？特殊时期你就不要任性了。” 楚闵昊听到老爸的话，想起昨晚上可可爱爱的恬恬小盆友还怕他伤心特意去安慰他，一下就觉得自己真的挺自私。 万一他老爸有事出门，恬恬这三岁半一个人在家怎么能叫人放心得下。 “我知道了，以后我回家住就是。” 楚闵昊说完，楚晟点了点头离开房间也开始朝楼梯方向走。楚闵昊见了，忍不住又停下脚步： “爸，你把恬恬一个人留卧室里她行吗？” 只是楚闵昊的话音刚落，主卧门口，一个穿着他老妈白t黑色运动裤的长发少女忽然就闯入他的视线。 “你……你……” 楚闵昊显然对这样突然的变故接受不良，眼珠子瞪得几乎掉出眼眶，他结巴了半天还是没敢朝苏小恬确认，反而急忙拉住了就要下楼的楚晟，低声询问： “爸，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我妈？” 楚晟没有隐瞒，十分坦白点了点头，还补充了一句： “是你妈，我已经告诉了她真相。” 雾草！ 雾草草草！ 他老妈是百变小樱不成，刚变成三岁半忽然又成了青春无敌美少女，这长身体的同时还带换发型。 所以，他可可爱爱天真萌软的恬恬，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吗？ 楚闵昊想到小团子亲亲热热喊他哥哥的场景，回忆起两人追逐嬉闹的乐趣，顿时心里一阵失落。 但三秒钟后他又升起喜悦： 以后周末都可以自由打游戏了吧？ 不！ 今晚他就要跟兄弟约起，每天放学五小时把周末缺失的自由补回来。 “妈，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昊昊啊！” 楚闵昊脑海里想到今晚可以恢复自由身，顿时激动地上前握住了苏小恬的手，一副“老乡见老乡”的泪汪汪样。 苏小恬却一把拍掉了楚闵昊的手，眼里完全没有苏恬妈妈的慈爱也没有恬恬小可爱的崇拜，只有嫌弃与一言难尽： “不记得，你只是三十九岁苏恬的儿子，跟我没关系。” 苏小恬冷酷无情的话语虽然刹那间叫楚闵昊心碎，但他很快又拾起开心： 老妈失忆了现在的年纪跟他相仿，自己说是她儿子她接受不了也是正常……反正血缘上的关系不是老妈说断就能断。 这段时间，趁着老妈不想管他，享受自由时光当给自己放长假不是更好？ “妈不记得我没关系，你现在青春貌美叫你妈妈确实把你叫老了，那这样，我叫你姐姐？” 苏小恬没打算收儿子，耐不住楚闵昊自然熟。 “姐，你现在是十八岁吧？”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小恬恬的事情？” “姐，这是你喜欢啵啵吃的青菜瘦肉粥，我今早特意早起做的。” 虽然家里驱散了佣人，但管家依旧在待命状态。楚闵昊昨晚见家里没菜了，特意打电话叫人清早送到的家门口。 楚闵昊知道，今天老爸决定把妈妈带去公司，除了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也是为了让家里的佣人像钟点工一样回家清扫。 他已经跟管家说明，他妈妈起床不小心摔破了脸颊，没恢复前不想见外人。 “你还会做饭啊，辛苦你了。” 没有记忆的苏小恬喝了楚闵昊的粥后，也不好一直冷着他，听说这还是为了她做的，苏小恬眼里对突然冒出儿子的抵触，才渐渐消融。 “姐你不也会做吗？” 楚闵昊甜甜地叫着姐姐，心想虽然他答应了老爸负责今后的早餐，但如今老妈回来了，即便没有记忆，跟他分担些家务，应该也不过分吧？ 毕竟是一家人，家务劳动均分才公平，而且平时老妈最喜欢下厨，就算有佣人的情况下，也还是乐意钻进厨房给他做菜呢…… “我怎么可能会做菜？再说厨房油烟多伤皮肤，你看我的双手，像是进过厨房的人吗？” 苏小恬觉得自己这话理所当然，毕竟她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但印象里自己也是富贵人家小姐，根本没沾过阳春水。 然而她的话落后，不仅楚闵昊，连楚晟都露出了略微吃惊的神色。 仿佛她不会做菜很奇怪似的。 “别拿这样的眼神看我，就算三十九岁的苏恬会做菜，也不代表我会啊！” 失去记忆本就叫人心乱，眼前这两男人还拿“你不会做菜很奇怪”的眼神看她，苏小恬一下炸毛了。 “我就是不会啊，我十七岁给老爸做面切葱弄伤了手指后，我爸就不准我下厨了。他说爱我的男人不会舍得我下厨房的，我不需要学。” 苏小恬这话说完，餐桌上的三人都沉默下来。 楚晟望着苏小恬青春靓丽略带娇气的模样，想起自己贤惠温婉善解人意的妻子，内心忽然生出诸多疑惑。 为什么眼前的苏小恬与嫁给他的苏小恬几乎两个性格？ 苏小恬出生豪门苏家，家里没有与她争夺财产的兄弟姐妹，岳丈也足够宠爱她。 按道理来说，被家人疼宠的千金小姐出现苏小恬的性格才是正常，但嫁给他的苏小恬，身上却毫无小姐脾气，一进门就已经是会做菜的。 如果联姻之初他遇见截然不同的苏小恬，定会怀疑苏家遭遇危机才需要联姻，但两人结婚到婚后，岳父却始终没有提出叫楚家帮忙的要求，双方也只是合理的互惠互利。 所以为什么苏小恬会在18岁到20岁间忽然性情大变？ 还是说，这都是她记忆缺失造成的人格失调？ 两个设想，楚晟更倾向于后者。 不过想通之后，楚晟面对苏小恬理直气壮的“爱我的男人不会舍得我下厨房”内心又生出些尴尬与愧疚。 婚后的他，因为对爱情的抗拒，一心投入到工作中，并不怎么关心妻子的日常。 其实在孩子出生后，他对于妻子都是有些疏离的。 后来两人在常年的相处中达成某种默契后，渐渐就成了相濡以沫的状态，好像不曾经过爱情，便过度到了亲情。 妻子偶尔下厨做菜，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他理所当然觉得那是妻子的爱好，因此不曾加以干涉。然而此刻苏小恬说出口，他才明白，女人是不该进厨房的。 他以为自己是个合格的丈夫，但其实连合格的边都没摸到。 而楚闵昊，更是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内心百般滋味。 他曾经看到过一篇文章，上面说的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饥寒交加得到了好心老婆婆的一碗面便心生感激，然而面对为她十几年如一日照顾的妈妈，却毫无感激之情。 当时他看到那些文字的时候还对女孩嗤之以鼻，但现实生活中，他又比那女孩好到哪里去？ 十几年来妈妈给他做了多少顿饭，如今妈妈身体不对劲，自己却只想着玩游戏，居然还想要压榨老妈的劳动力。 就老妈这样的颜值，在学校都是校花级别，那就是女神级的存在。 女神的双手是用来拿锅铲的吗？ “姐，以后早饭都交给我，你睡美容觉就可以！” 苏小恬讲完话后，想起自己有一个疼爱她的爸爸，于是没管父子俩神色，直接拿出今早在房间发现的苏恬手机。 手机里只剩下一格电。 苏小恬按亮屏幕后手机自动解锁。 新时代的手机智能得叫苏小恬有些诧异，里面的app也繁多得让她眼花缭乱，但凭着自己的智商，她还是找到了短信与通话记录框。 列表下拉，苏小恬除了看到各种推送以及银行信息后，都没见到父亲的联系方式，瞬间心里就是一慌。 再看到通话记录居然也没出现“爸爸”的字样，内心更仿佛被冰霜覆盖，心房表面一片冰凉。 但她并没有武断，反而抬起头冷静地询问眼前的父子： “我爸爸还在世吗？” “外公去国外疗养了，之前心脏出了些问题，不过你放心，再调理一年就可以回国。” 因为苏小恬的话幡然醒悟的楚闵昊，见她抬起头时神色异常，立马抢着回话，生怕自己老妈伤心难受。 “现在的手机是不是改变了聊天方式？” 听到楚闵昊的回答，苏小恬的心间回暖，眼里的紧张也随之散开。 楚晟反应过来，十八岁的苏小恬还没接触过v信，而岳丈十多年前跟他沟通，不是电话就是短信。 可最近几年岳父苏裕城爱上了v信语音与视频，苏小恬刚才应该是想联系却无从查找。 “一会儿去公司的路上我教你。” 第14章 这是怎么做到的 尽管苏小恬现在拥有了十八岁的智商，但楚晟还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 苏小恬目前状态不稳定，也不能给她弄证明去学校，所以楚晟还是打算把人带身边。 “楚总，田恬小姐，请上车。” 自己开车挺浪费时间，经过两天的过渡期，楚晟跟楚闵昊商量好了对外的措辞。 为了防止外人知晓具体情况，家里的监控都被他们设置了密码只能主人查看。 所以吴特助只知道苏小恬是苏恬的远房亲戚，暂住楚家。而苏恬本人因为破相不便见人。 虽然苏小恬的长相酷似总裁夫人叫吴特助略微震惊，但人类的思维局限叫他也脑补不出真相。 私生女、白月光、整容、双胞胎失踪回归、远房亲戚…… 各种念头在吴特助脑海闪过后，虽然略微好奇，但助理的专业性叫他唯主人的话语是从。 不管少女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楚总说是远房亲戚，那就是远房亲戚。 “不是要教手机吗，还不进来？” 苏小恬对于楚晟其实挺抗拒的。 在苏小恬看来，楚晟根本就不是她的理想型。 虽然从现在的面容就知道人家年轻时候估计颜值也十分出挑，但她也没颜狗到为了一张脸陪上一辈子的程度。 就冲楚晟对她说话时冷冷淡淡没什么情绪的模样，她就知道这狗男人不爱她。 那是丈夫对妻子说话的态度吗？ 楚晟跟她说话的语气与对吴特助发布命令根本没区别。 她十八岁后到底经历了啥，为什么眼瞎会嫁给楚晟这个冰块？在印象里，她爸爸也不像是为了利益会卖女儿的人呐！ 但现在她记忆缺失了二十年，连手机都不会用，自己一个人出门还没身份证，暂时还不能离开楚家。 “谢谢。” 朝挡着车门顶的吴特助说了声感谢后，苏小恬扯了扯嘴角，不怎么情愿坐到了后座楚晟身边。 “先告诉我用来聊天的是哪个软件。” 苏小恬已经试过，她老爸二十年间换过号码，而她手机居然连老爸长号也没保存。 虽然原因可能是苏恬对老爸的号码烂熟于心，但真的对现在的她很不友好。 “干嘛？” 楚晟拿过手机，却并没有直接打开，反而在触碰屏幕后把手机拿到她面前晃悠了一下。 苏小恬莫名其妙，愣是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因为失忆加上早餐期间的不愉快造成苏小恬对他印象极差，楚晟还是有感觉到的。 妻子变成了青春叛逆少女，显然不能像对儿子那样用零花钱威胁，所以楚晟选择包容。 “智能手机屏幕解锁都是需要本人设置的密码，或者用脸部扫描打开，旁人是不能直接使用的。” 哇塞，才二十年而已，手机居然变成这样智能的东西了吗！ 楚晟话语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以至于苏小恬都不能摆着脸，毕竟她还等着人教授生活常识呢…… “咳咳，你继续给我说说。” 有求于人的苏小恬，收起了身上炸开的猫毛，抿了抿嘴唇掩饰好奇与探究，开始认真倾听。 楚晟真的没想到自家妻子年轻时候居然是这个傲娇模样，虽然跟楚闵昊有时候还挺像，但……就是比熊孩子更可爱一丢丢。 低垂下眼帘屏蔽掉苏小恬闪烁着的好奇眸光，楚晟开始拿起手机打开v信给苏小恬做教学指导： “这个呢是v信，平时可以用它聊天，这里的是对话框，你可以输入文字，或者按住这个喇叭按钮对着手机说话，那头就可以接收到语音。这里还可以直接视频聊天……” “视频聊天？” 楚晟听到苏小恬压低了声音的惊呼，瞥见她嘴巴都被震惊成了o形，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些。 苏小恬十八岁的时候，距离q企鹅摄像头视频通话都还有两年，她确实没接触过。 为了方便苏小恬快速了解视频通话功效，楚晟干脆用她的手机给自己手机发送了聊天请求。 “就是这样。只要我这里按下接听按钮，双方就可以直接面对面说话。” 好神奇！ 那她现在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见到自己爸爸了吗？ 苏小恬的想法才升起，没想到自己的手机屏幕里楚晟就对她摇了摇头。 紧接着两人的通话界面被终止，对话框里却冒出一行文字： “你爸爸心脏还没调理好，现在你忽然变小去跟他视频的话，容易刺激他的心脏不利于他的康复。” 苏小恬在2000年的时候就有自己的电脑，因此对于手机上的虚拟键盘倒是接受良好。 尝试着点击几下后，她就掌握了文字输送方法： “我明白了。” 文字里看不出苏小恬的情绪，不过楚晟能推测出苏小恬忽然失忆心里的不安，于是楚晟在教导完v信朋友圈、v信定位等功能后，又退出app打开苏小恬手机里的d音app。 “虽然不能直接视频通话，但你可以打开这个app，用这里选择不同特效给你爸爸拍视频发过去，到时候让你爸爸也拍一个回给你就可以。如果你爸爸发送视频请求你不想挂的话……给自己敷个面膜在脸上掩饰一下。” “还有，151xxxx6888这是你爸爸的电话，但老人家觉得漫游长途听声音还不如v信方便，没有紧急情况一般不打电话。” 大概是怕吴特助听出端倪，楚晟简单介绍了d音后又发送文字告诉苏小恬如何跟自家父亲沟通。 “哇塞，这个比刚才更神奇！这是怎么做到的，好萌啊！” 苏小恬的记忆里，聊天表情都是圆形黄色简易图标，她没想到二十年而已，对话用的表情包就丰富到令人眼花缭乱，拍影像手机还可以给用户自动化妆。 不，不仅仅是化妆，简直是变魔法似的……声音可以变，发色、脸型、瞳色都能改变！ 难怪楚晟说用这个软件给她爸发视频人家就不会起疑。 叫楚晟帮忙存好父亲的电话号码后，苏小恬又询问了一番楚晟与楚闵昊的联系方式，免得有事需要帮忙需要。 “楚晟你再跟我说说这个app又是什么，这些是叫app吧？” 大概是太兴奋了，苏小恬聊着聊着完全忘记了她对楚晟的嫌弃，求知若渴探着脑袋用手指点了几个手机屏幕上不同图案的图标好奇宝宝般求教。 a市的上班高峰期有些堵，平时楚晟都是用来听吴特助汇报行程顺便提前查看文件的。 此时吴特助却见自家老板居然耐着性子给人介绍一个一个功能不同的app，跟售楼部销售一般耐心详细。 吴特助已经相信这孩子是乡下过来的事情了，毕竟这个时代连v信都没用过的少女，铁定是偏远山区出来的。少女皮肤娇嫩些也许只是天生丽质加所处的山水养人。 但他觉得女孩子身份必定不是苏家远方亲戚这么简单。 想来双胞胎失踪成年归来更说得过去。 楚总这耐心略带歉疚的眼神，肯定就是在弥补人家女孩子缺失十多年的父爱啊！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相认，怕是楚总担心女孩子一下子接受不了打算先来个过渡期培养感情。 “田恬小姐，您看您直接叫楚总名字是不是不太妥当。” 在楚氏集团停好车把人送到28楼总裁办时，见楚晟先一步踏进办公室门，吴特助斟酌许久后，终于忍不住悄悄提醒了一下苏小恬。 在吴特助看来，不管楚总与这位田恬小姐的关系是什么，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直接叫楚总全名总归不太好。 万一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楚总听到心里肯定百般不是滋味。 苏小恬被人眼神和善地提点，一愣后，朝吴特助露出感激的眼神。 不明白她与楚晟关系的人，听见她直呼人家名字，估计会觉得有些不礼貌。吴特助是为她好。 关上办公室的门，苏小恬朝已经坐在总裁椅上的楚晟不怀好意一笑，然后对着打开文件准备办公的楚晟正色道： “楚晟，虽然我们实际是平等关系，但我想了一下，按我们现在的外在条件看，我直呼你姓名有些不合适，这样吧，以后我直接叫你……叔叔？” 三岁半的苏小恬称呼楚晟为叔叔时，他觉得理所当然。 可当十八岁的苏小恬也叫他叔叔，明明也是正常不过，不知为何，听到苏小恬言语间的委婉意思，楚晟却一下觉得自己好老。 …… 上午九点的时候，楚晟把苏小恬留在办公室就去参加高层会议了。 c市的突发事件如今已经处理完毕，后续随访也进行得十分良好，因为买通内贼作案的对手是国外品牌销售分部，公司保住了信誉不说，互联网的发酵下许多原本对国产车有偏见的国民也因着爱国热情愿意开始尝试购买。 新业绩弥补了损失，ch4款汽车销售业绩突破公司预期。 “未来十五年新能源汽车发展依旧会给力，从环保的角度讲，各国都提出了碳排放指标，我国更是加大了对新能源汽车的支持力度，把它写入了十四五计划，未来五年会大力发展……” “公司研发部的ch5继续跟进，争取实现更理想的快充以及更有效的能源利用率……” 会议结束后，被长了奖金又畅想了一番未来的高层们干劲十足离开了会议室。 吴特助正收拾文件准备撤离，忽然被楚晟喊住。 他原本以为楚总叫他是有什么秘密任务或者重要事情需要交代，没想到等了十秒，楚晟却拧着眉头朝他问道： “怎么样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显年轻？” 第15章 狗男人(含入v公告)…… 吴特助望了眼老板三十九却不输二十九岁顶流颜值明星的脸，再摸了一把自己脑后愈发稀少的发丝，嘴角专业的笑容差点儿挂不住。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楚总但凡有些人性，都不该向他问出这样的问题。 “嗯？” 然而当楚晟一个询问的音调再次响起，吴特助的专业让他不得不回答出让老板满意的建议。 “老板您的脸多一分过于成熟，少一分过于稚嫩，已经是万千少女追求的极致颜值，真的要说您身上有哪一出稍稍显老的话，应该就是您的穿着。” “穿着？” 楚晟接手楚氏集团那会儿，因为年纪轻少不得被一些职场老手轻视，在他强硬自己手腕的同时，也顺便给自己定制了最沉稳的衣着，在视觉与手腕上同时给合作方以可以信任的感官。 多年下来，楚晟习惯了这样的穿着，也懒得花费时间在挑选衣服上。 在他看来，有多余的时间还不如想想企业规划或者投资项目。 但此时听到吴特助的建议，楚晟却认认真真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定制西服套装。 虽然西装的面料一看就给人高级沉稳大气的感觉，但不得不说，纯黑的颜色以及单调简约的款式在年轻人眼里可能过于老气。 “吴特助，中午去商场给我选两套时尚些的西装，顺便重新定制一下我的四季服装，风格上年轻化些。” 驰骋商场多年，他楚晟早已是商家争相合作的对象，更是对手不敢小觑的猛将，曾经加分项的外表，在足够的实力面前，作用微不足道。 “好的。” “顺便给田恬小姐准备几套日常衣服。” 吴特助原本正心伤，瞧见楚总说话的时候眼神无意间落在总裁办公室方向，他内心的酸楚随即消散： 那是楚总的亲闺女无疑了，楚总忽然叫自己买衣服，肯定是觉得身上这身给人冷漠疏离的感觉，他只不过想跟自家闺女亲近些，能有什么错？ 可怜天下父母心。 楚总放心，老吴肯定让你成为可亲可爱的好父亲！ …… 为了成全老板一片“爱女”之心，吴特助没吃午饭就亲自冲到了楚氏附近的商城，给楚晟购入了三套日常休闲风西服。 虽然没有楚晟试衣，但吴特助清楚楚晟的各个尺码，也学过服装搭配，对于减龄穿搭，手到擒来。 “楚总，这是您和田恬小姐的服装。” 完成任务后，吴特助欣慰地下楼去吃午饭，只不过他一边吃着，一边又泛起疑惑： 前几天老板为什么要叫他送三岁半的儿童服装以及玩具生活用品进楚家？ 是田恬小姐养父母家有孩子需要，还是楚夫人心善给孤儿院的捐赠…… “叮咚” 既然楚总没说，那他就不要深究吧。 听见手机提示音，吴助理甩开脑海里的疑惑，开启24小时上班模式。 …… “叔叔，你怎么忽然换衣服了呀？” 苏小恬吃完午餐玩了一会儿手机，抬头就见楚晟改头换面从总裁办的休息室出来。 不得不说，楚晟有一张令人心动的脸。 原本穿着黑色死板西装的他已经是吴彦祖级别英俊，如今忽然换上休闲风西服，那英俊瞬间就多了份小鲜肉的帅气。 黑衬衣与深灰色的西装依旧保留了他沉稳睿智的熟男风，但衬衣系扣处细长条的亮蓝条纹以及深灰色西装略休闲的领口镶边设计，愣是在这份成熟上添加年轻别致的视觉效果。 加上天生的衣架子以及看得出时常健身的身材，这身衣服令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 苏小恬确实有被惊艳到了一瞬。 但仅仅只是一瞬。 毕竟一想到曾经的自己可能就是因为楚晟的颜值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苏小恬心里多少的心动都冷却了。 呵，一次不够还想二次叫本姑娘沦陷，美得你！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楚晟换好衣服走出门的时候，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居然就因为苏小恬嫌弃他老，就真的交代特助去买了一身衣服，还特意换了。 直到见证苏小恬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楚晟抿了抿唇，又下意识正了下衣领，心道偶尔换个风格也还不错。 但他没想到的是，苏小恬惊艳过后紧接而来的不是收回自己说的话，而是再次朝他投来更为嫌弃的眼球。 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中午吃饭的时候衣袖上溅到了油渍。” 找了个借口佯装自然坐下后，楚晟打开手机，用前置摄像头给自己拍了个自拍发送到吴特助手机上。 “我穿这身比之前难看？” 老板又不说人话了！ 前置摄像头大杀器下素颜这样的配置还嫌不够，其他人还要不要活？ 吴特助见到老板的信息后，庆幸自己已经吃完，要不然他可能自卑得要吃不下饭，继而下午没精神影响工作效率。 “怎么会，您穿上这身后比顶流yw之类还多了一份别样的魅力。” 吴特助除了会拍马，也有出众的敏锐洞察力。 听到老板的问话，他就知道肯定是田恬小姐对老板这改变表露出抗拒。 颜值在线，服装到位，那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吴特助把自家总裁的图片放大缩小，缩小放大眯起小眼睛仔仔细细观摩了一阵后，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原谅他平时看习惯了老板的冷脸，都没想到，这“父女间”最重要的相处关键，不只是表面上的亲和，更重要的是源自内心散发出的亲近。 “老板，也许你可以放松些露出微笑，让自己的气质与这套衣服更搭。” 微笑？ 楚晟接收到吴特助的信息后，抬头瞥了一眼窝在沙发里还在兴高采烈研究手机功能的苏小恬。 见苏小恬在他的目光下感应到似的移动视线，楚晟还没思考，嘴角就往上一咧。 然而叫他没想到的是，面前的苏小恬居然在他的微笑下瑟缩了一瞬，看起来被吓到的样子。 至于由衷的赞美神色……半点没出现。 是哪里不对劲？ 虽然告诫自己想这些不过就是浪费时间，但拿起文件飞速浏览的间隙，这个问题始终在楚晟脑海里挥之不去。 下午去会议室跟楚氏旗下商场合作的mz化妆品牌签约后，楚晟在回办公室的途中，鬼使神差又喊住了吴特助。 “楚总，有什么吩咐？” 吴特助跟在楚晟后面走，走到一半人家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专业又积极地上前准备为上级分忧，忽然却见楚晟朝他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阴测测的笑容。 吴特助的小心脏跳漏了半拍，心道自己好像没犯什么大错，为何楚总要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 心里警铃滴滴滴响起，吴特助为始终没能发现自己的错误而低垂下脑袋。 正想顶着压力问一句楚晟“他做错了什么？” 却听上级语气正常只是略带疑惑发问： “我笑得不好看？” 吴特助的求生欲想要驱使他违背意志回答一声“好看”，然而他的第六感却拉住了将要吐出的彩虹屁。 就他跟着楚总多年经验来看，楚总此时说话的语气里根本没有生气，仔细听甚至带了点儿礼贤下士的请教意味。 请教他笑得好不好看…… 虽然这个情况不该发生在心里只有工作的楚总身上，但吴特助还记得自己今天中午建议他尝试微笑。 窝草！ 难不成这就是楚总尝试出的放松微笑？ 怪吓人的。 糟了，楚总不会用这样的笑容朝人家田恬小姐笑过了吧…… 吴特助内心扶额，心想楚总这肯定是常年冷冰冰不用表情一下子面部肌肉适应不了笑容才会出现这样的偏差。 “楚总，不要心急。”我理解您想要尽快亲近田恬小姐的心，但现在看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您其实可以每天早晨对着镜子练习一下微笑，等您的脸部肌肉习惯了笑容，您的笑容定会变得自然又充满亲和力。” 每天练习？ 亲和力？ 楚晟听到吴特助的建议后，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亲和力这样的东西，没必要浪费时间。 转身进入办公室，瞅见苏小恬还在那儿玩手机，他抬脚走过去，把苏小恬的手机给没收掉。 “充电宝都用了两个，眼睛不需要休息？” 苏小恬玩了一天手机，眼睛确实有些累，但楚晟不许她出办公室，她在这里超级无聊。 楚晟书架上的书籍又全是什么财经类，她根本看不下去。 “那我去睡觉好了。” 没事干的苏小恬也没跟楚晟抢手机，撇了撇嘴走进楚晟的休息室，打算先给眼睛休息下，等眼睛不累了再继续玩。 不过她刚进休息室的门，就瞥见楚晟的男士购物袋旁边，居然还陈列了好几包女装购物袋。 是买给她的衣服。 哼，老男人不爱她，还算有责任心，知道照顾她。 苏小恬眼神发亮往购物袋里伸去，等提起一条从未见过的设计新颖的裙装，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起： “天呐，二十年后的设计好新潮！” 还有这材料，她见都没见过！ 苏小恬惊叹着二十年的服装变化，把购物袋里属于自己的那些裙子一条条都取了出来。 “楚晟楚晟，你帮我拍个照片，我想看看裙子的整体效果！” 休息室里只有自带卫生间里的半身镜，苏小恬对着镜子左照右照都觉得不满足。 本不想打扰楚晟的，但耐不住内心对这些裙装的渴望。 清甜的少女音响起在安静的办公室，楚晟一抬头，就见之前对着他几乎眼含排斥的苏小恬笑容恣意甜美，穿着一袭纯白色的连衣裙朝他发出撒娇般的请求。 楚晟见过三岁半的恬恬对着他撒娇的可爱模样，却不知道妻子少女时期娇娇憨憨对着人撒娇也能叫人心间发软。 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楚晟拇指与食指的指腹迟疑摩挲了两秒后，他打开手机开启了摄像头。 “哇，我穿着这条裙子真漂亮！” “我再去试试其他的！” 楚晟刚拍完，手里的手机便被苏恬抽走查看照片。 臭美。 听到苏小恬毫不掩饰夸赞着自己，并迫不及待放下手机去休息室换衣服，楚晟摇了摇头，捡起桌面上的钢笔继续批阅文件。 “楚晟楚晟，你看我这条好看还是刚刚那条好看？” “再给我拍一张好不好。” 一次又一次拿起手机后，望着苏小恬乐悠悠在办公室摆pose，以及手底下堆成小山的文件，楚晟无奈拿起电话，给吴特助下达了“购买全身镜立刻送到总裁办”的命令。 …… 五点，公司下班时间到。 按楚晟往常的习惯，都是要继续留在公司办公的。 但苏小恬在办公室待了一天，早就坐不下去。手机好玩，但她见到那些裙子后，心里便痒痒的。 “楚晟，你们公司是五点下班的吧，那你收拾收拾我们去吃晚饭吧？” “吃好晚饭呢，你陪我去逛街。” “我想看看二十年后的世界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还有你给我买了衣服但没配鞋子包包哎，家里除了两双运动鞋都是高跟，而且这运动鞋我穿着嫌老气。” 面对苏小恬兴致勃勃的话语，楚晟想要继续打开文件的手迟疑下来。 苏小恬忽然失忆，对这个世界的变化好奇理所当然，家里的衣物、包包、配饰等确实不适合现在的她。 只是陪女孩子逛街，楚晟表示，他自打出生就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喂，你别说结婚十九年，都没陪老婆逛过一次街吧！” 大概是楚晟凝眉拒绝的眼神太明显，联系这男人对妻子没什么感情，苏小恬一下就猜中了过去残酷的事实。 确实没陪逛过，他工作忙，苏恬也没要求他过。 在苏小恬忽然消失的笑容里，楚晟回忆了下曾经自己对妻子的疏忽，发现心里的各种借口，徒然变得苍白无力。 “走吧。” 楚晟收回了朝文件伸出的手，推开办公椅，去休息室拿上今天吴特助送来的购物袋，然后招呼抱着手臂一脸鄙夷的苏小恬离开。 狗男人！ 结婚十九年，整整十九年啊，居然连一次陪逛街都没有过，那什么约会，看电影肯定更是没影。 苏小恬恨恨地想，要不是现在她年龄不达标，绝逼是要拉着他去扯离婚证的。 “今晚去吃花记私房菜？ok，老爸你等我，我马上到！” 楚闵昊四点四十下课后往家里赶，才到家检查确认别墅里的佣人已经全部离开，正准备进厨房做菜，忽然接到父亲大人的电话。 作为一只叛逆许久的神兽，楚闵昊进厨房那都是出于无奈。 听说可以去外面吃大餐，他勾起跑车钥匙就吹着口哨往外走。 “姐你这一身穿着简直仙女下凡哇，站我们学校那都是校花级别。” “姐你多吃点，这家私房菜的菜品据说是宫廷秘传，难得吃一次还挺好吃的。” “姐，你今天跟老爸去公司无聊不？” 解放了双手，一天都没带娃的楚闵昊感觉浑身轻松。大概是苏小恬见到他一声没叨叨，吃饭觉得有些冷清的楚闵昊反而不习惯地开始找话题。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小恬想到一会儿要去逛街，暂时放下了对楚晟的愤懑，开开心心吃饭，顺便跟楚闵昊扯几句，顺便听听现在的各种变化。 一顿饭后，三人刚走出私房菜馆，听说苏小恬要去逛街，楚闵昊兴致勃勃地自荐： “姐，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我熟悉十八岁少女的穿搭。” 苏小恬对比了下楚闵昊与楚晟一个活力四射一个冷硬刻板的脸，也觉得带着楚晟逛街还不如让楚闵昊跟着。 “好……” 然而苏小恬的回答刚说出口，眼前一阵晕眩袭来，她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恬恬？！” 楚晟眼疾手快把忽然晕厥软倒的苏小恬接入怀里，楚闵昊更是吓得慌乱无措：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晕倒了呢！爸，我们送她去医院吧！” 第16章 被现实一冲击，虚幻破灭…… 楚晟没有回答，但也是紧绷着脸脚步飞快把人抱进了车子的后座，准备让楚闵昊开车送人去医院急诊。 然而楚闵昊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才行驶不到五分钟，楚晟怀里的苏小恬忽然就缩小成了三岁半。 连裙装都变迷你那种。 楚闵昊开车的时候担心后座的苏小恬，时不时就透过后视镜瞄一眼。 当他意外瞥见苏小恬跟动画片变身一样，身上一阵迷雾紧接着成年少女的身体缩小成三岁半，还迷迷糊糊睁开眼像是刚睡醒的奶猫样子，一时间差点儿踩错油门。 知道跟亲眼看到那冲击力真的，叫人心跳都漏半拍。 但是……从三岁半到十八岁，接下来不应该就是从十八岁到三十九往年长变化吗，怎么他老妈又缩小了？！ 在往前二十米处的红灯口，楚闵昊停下车子，缓解自己的情绪，也百思不得其解。 “叔叔，恬恬怎么没睡在软软的大床上呢？” 三岁半的苏小恬显然并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睁开眼见自己在车子上，她好奇地抬起头，隔着玻璃朝车窗外张望。 “叔叔，外面有彩色的灯灯，好漂亮哦！” “叔叔是要带我去游乐场吗？” 见证苏恬变身，楚晟瞳孔微缩，内心也十分震惊。 不过到底经历过风浪，楚晟也只怔楞了一秒，便恢复了神色。 “哥哥还得回家写作业，要不等周末哥哥或者叔叔有空，再带你去？” “恬恬想要哥哥跟叔叔都去可以吗？” 在苏小恬看来，去游乐场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她遇到开心的事情，就想要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分享。 面前的叔叔和哥哥，目前就是苏小恬最最亲近的人，所以苏小恬想要他们跟她一起玩耍呢…… 孩子的想法都写在她纯真明亮的眼神里，楚晟原本想要推脱的，但他发现拒绝三岁半比拒绝十八岁还要困难。 “叔叔会挤出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楚晟答应苏小恬之后，回家跟楚闵昊分工轮流带孩子。 楚闵昊带娃之际，楚晟完成未完成的工作，免得工作积压。一到九点，楚闵昊把苏小恬交还给楚晟，一个给孩子洗漱，一个完成作业。 生活过得充实又紧凑。 …… “楚晟，我怎么在床上了？” “已经早上了？！” 十八岁的苏小恬兴奋地正要去购物，忽然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早。 望着自己身上又换了一套的睡衣，她皱着眉头坐起身，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我昨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忽然晕倒，我身体出状况了？” 不过没买成衣服包包虽然失落，苏小恬也担心自己的健康，所以没等楚晟回答，又朝他发问。 楚晟听到动静睁开眼皮，就见三岁半的苏恬再次消失，十八岁的少女恬回来了。 他所有所思几秒后，跟苏小恬交代实情： “昨晚上你晕过去之后五分钟，忽然变回了三岁半模样，我担心继续外出会有突发状况，直接带你回了家。” “回家后你三岁半的状态看起来十分正常，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今天我想带你去做个全面检查。” …… 在经历了母上大人忽大忽小的改变后，这天早上见到十八岁的苏小恬，楚闵昊已经接受良好。 吃完早餐，楚闵昊规规矩矩上学，楚晟则带着苏小恬去了a市设备最顶级的福康私人医院。 实际上，这家私人医院是楚晟这两天紧急收购。 今天早上才正式完成交接仪式。 没办法，前两天楚晟就有带着苏小恬去体检的心，但他担心苏小恬的身体与正常人有区别。 万一在不熟悉的医院被检查出三岁半的身体，三十九岁的身体机能，消息被传到网络，苏恬很可能被陷入舆论。 而这家私人医院出了名的为顾客保密。 不过楚晟为了保险起见，觉得只有自己成为医院的掌权人，那才能把检查结果握在自己手心。 “楚晟，你说我身体会不会真的出问题啊？” 在所有人都正常的情况下，自己的身体出现变异，苏小恬即便面上镇定，心里却是一直有些不安的。 毕竟三十八岁可以忽然缩小成三岁半，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有可能一瞬间会忽然老去成为六七十老太婆？ “不会变成老太婆，即便真的会变，你也一直会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好你。” 苏小恬站在ct室门口即将进去检查，大约是紧张蔓延上心头，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算你还有点良心在。” 都说病弱的时候心里最为脆弱，苏小恬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楚晟沉稳的话语有给她带来安心。 不过想用一句话就抵消姑奶奶今后十几年的青春耗损，门都没有！ 感动归感动，算账还是要算的。 …… “身体十分健康。” 在得到了多张检测报告后，苏小恬看着报告单上各种正常指标，稍稍松了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刚才在等检查报告的时候，走廊上走过一家子哭红了眼的病患家属。苏小恬从他们的哭音中得知，这家的男孩才17岁就因为连续熬夜心梗猝死。 意外和明天，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所以既然还活在当下，既然还能照耀到温暖的阳光，就好好珍惜每一天吧…… 不管几岁，快乐万岁。 与其用宝贵的时间来悲春伤秋，倒不如活得痛快恣意。 想通了的苏小恬，把心里的不安驱散，打算有一天就过一天，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的馈赠。 “楚晟，反正都请假了，干脆现在就陪我去逛街吧？” “我还要工作。” “可万一一到晚上我就缩小，以后岂不是都逛不了街了……拜托，你就陪陪我吧……” “不行。” “要不然我一个人逛也行，你告诉我银行卡密码。” 苏小恬连支付宝都还不会用，加上她不稳定的状态，楚晟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去逛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生还有没有意义了！工作能有老婆重要吗？” 在楚晟过去的十九年婚姻里，显然他是把工作放在老婆面前的，但他在苏小恬面前却说不出口。 因为此时的苏小恬，为了逛街眼神奶凶奶凶，一副你不把我放第一位后果自负的模样。 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女，楚晟还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走吧。” …… “楚晟，你说我要不要重新办张银行卡啊，要不然去消费人家会不会以为我盗卡。” “虽然我现在缩小了，但我嫁给你的时候应该有自己的嫁妆吧？结婚十九年，夫妻共同财产是不是也挺多，我可以想买就买吗？” “楚晟你了解最近的穿搭时尚吗，一会儿我要是搭配太老土你得提醒我！” 开车去商场的路上，苏小恬叽叽喳喳个不停，像只自由的鸟儿，在蓝天轻盈地滑翔，连音调里都透露出愉悦。 楚晟眼角余光瞥见笑得像是可以发光的少女，心里莫名又涌现出一些对妻子的愧疚。 他一直以为苏恬跟他一样，挺享受一个人的日常。 平时两人相处间，也不见她脸上有什么愁眉不展。 但见到苏小恬咧开了嘴角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笑意，他才知道，自己的妻子真真开心起来，居然是这番模样……他在这么多年婚姻里，居然都不曾逗她开怀过。 “想买就买，不用省。” 把车子停在商场后，楚晟带着苏小恬按下电梯按钮，顺便给苏小恬放心购的保证。 “这可是你说的哦！” 苏小恬望了一眼电梯墙壁上的楼层分布图，率先按下顶层5楼按钮， “先吃饭，吃饱才有力气逛街。” 听到苏小恬斗志昂扬的声音，楚晟下意识低头朝手表望了一眼：时间十点40分。 “不是先逛再去外面吃饭吗？” “一小时怎么够！你没看商场这么大吗，来了当然要好好逛一逛啊……电梯门开了，快走，现在吃饭不用排队！” 楚晟刚想说“买衣服不就是看中刷卡这样简单”结果一个迟疑手腕就被苏小恬拽着往外拉。 “就吃这家吧！” 楚晟还来不及阻止，苏小恬就已经带着他进了kfm。 “这是垃圾食品，我们还是换一家吃吧？” 因为已经身处店内，楚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店员的面说这样的话，他只能低下头靠近苏小恬的耳朵悄声劝告。 然而苏小恬根本不想听话： “以前我老爸就爱管着我，现在你还管！我已经成年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店里出了好多新品，我想尝一尝也不行吗？也不是要天天吃。” 楚晟能说什么呢，人家就想尝个鲜…… “咦，为什么大家进店都不排队直接找座位啊？” 苏小恬见楚晟不再反对，勾起嘴角往里走。进到店里，却发现奇怪之处。 “现在都网上直接下单，下单后根据提示码领餐。” 哇，这么方便！ “那网上要怎么点餐啊，楚晟你操作给我看看，用我的手机。” 楚晟一看苏小恬机灵的小眼神，就知道人想要套出她花钱的密码。无奈地抿了下唇，楚晟一步一步给苏小恬演示下单流程。 “要吃哪个就点哪个，最后确认付款就行，付款现在都支持刷脸，你对着自己手机，支付就可以成功。” “现在的脸也可以吗？” “你不是可以解锁手机？” 楚晟说完这话，忽然怔楞住。 按理说，三十九岁苏恬的脸设置的密码，十八岁的苏小恬是解不开锁的，这道理跟网络上有些女生妆前妆后手机识别不了一个道理。 但苏小恬却轻易解锁了自己的手机。 楚晟想到苏小恬第一次变身身上宽大的睡衣，又回忆起变成少女恬后每次变身衣着都随之变化，忽然觉得也许苏小恬身上带着什么“系统”在完善她的改变。 楚晟已经通过日常的沟通试探出自己的妻子只是身体发生了变化，灵魂出现记忆错乱，从她一些日常小细节看出，人还是这个人。 如果妻子的变化是因为被什么未知系统入侵的话，楚晟觉得，也许自己找到这个线索，就可以试着破解把自己的妻子变回来。 “恬恬，你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梦想吗？” 楚晟没傻到直接问苏恬“你身上有没有系统”，因为他觉得就算苏恬愿意告诉他，系统也会阻止苏恬透露。 “梦想？” 好好吃个饭为什么要问她这样高端的问题…… 苏小恬啃着手里的炸鸡，喝一口快乐神仙水，撑着下巴想了想，没想出答案。 记忆里她不过一个高三学生，每天只知道学习，虽然对未来有过憧憬，可也没执着要成为什么。 小提琴？ 她爸爸告诉她学琴是为了陶冶情操。 舞蹈？ 不过是想要强身健体加塑身。 考上重点大学？ 按她的成绩上个好学校不难，谈不上梦想吧…… “先吃吧。” 从苏小恬迷茫毫无欲望的眼神里，楚晟看不出什么端倪，于是便把这个猜测放进心底，暂时搁置。 …… “先生、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吃完东西后，楚晟跟着苏小恬来到4楼服装区。 楚晟对于现下流行确实不怎么熟悉，见店员热情上前，便扫了眼店里的服装，对店员说： “给她搭配几身合适的衣服日常穿。” “好的。” 从楚晟与苏小恬进店那刻，销售佘小苗就知道她今天业绩要飙升。 毕竟楚晟手腕上的手表价值300万+，一个袖扣10万不止，而且单从楚晟的气场就可以看出，这是个久居上位者。 听到顾客直接说几身而不是一套，佘小苗心里笑开了花。 虽然要选择适合顾客的，但适合中她可以挑选价值高昂的几套啊，反正那位小姐一看就适合最好的……人气质在那呢，再高贵也扛得住。 利落为苏小恬选好五套衣服，佘小苗带着亲和的笑容把苏小恬往更衣室引。 “楚晟，你看我穿这身好不好？” “好。” “那这套呢？” “好。” “这件又如何？” “好。” “叔叔很忙吗？” “还好。” 女顾客身上试穿的每件衣服都挺好看的，但气场强大的那位叫楚晟的男士，眼也不抬在那儿打电话，回答的态度实在敷衍。 不说女顾客再次进更衣室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佘小苗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先生，冒昧一问，跟您一起来的是您小女朋友吗？” 因为苏小恬进门就直呼楚晟名字，对话间也是平辈关系，即便后来称呼楚晟为叔叔，佘小苗也以为那是年龄差情侣之间的爱称。 加上楚晟今天上半身休闲风白纹错织浅灰衬衣搭配藏青色西裤时尚皮带，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佘小苗就斗胆问了一句。 楚晟正巧挂断电话，听到店员的询问，没有回答。 毕竟苏小恬是他妻子的答案，明显年纪不对等，容易引人多想。 佘小苗见顾客没否认，为了业绩大胆进言： “刚才见您小女友换衣服的时候您一直打电话，她似乎心情就有些不好，我个人建议您购入一套本店新款情侣装，要知道，虽然有时候女孩子不说，但她们内心还是想要跟爱人来一次情侣装体验的呢！” “您如果愿意跟那位漂亮的女士穿上情侣装，那不就是在行动上告诉她，您心里有她吗？” “想来她知道肯定会高兴的。” 楚晟顺着店员的手指望去，就见店铺男女装交界处的一个展柜里，一对男女模特相携穿着一套设计、印花略有差异的同款白色t恤加收裤脚浅蓝牛仔裤。 情侣装…… 楚晟想起他与苏恬一起定制宴会礼服的时候，曾经一位旗袍大师用苏恬旗袍的边角料给他做了一条领带。 把领带交给他的时候，那位有些年纪的大师说： “旧时候男士佩戴女士旗袍边角料做的领带，就是无声胜有声的秀恩爱。” 当时他嫌领带太花哨没戴，回想起来，那天晚宴的苏恬好像确实情绪不太好。可他即便注意到了，却因为公司忽然有事，根本没询问苏恬不开心的原因，也没跟她说什么体己话，留给她的只有一室清冷。 “包起来吧。” 越是回忆，楚晟越是觉得，自己曾经以为的合格丈夫形象，充满了他自己带了滤镜的美化。 被现实一冲击，虚幻破灭，那形象也就坍塌成了一个渣男模样。 结婚十九年，他把苏恬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不了解她的兴趣爱好，甚至都没让她活得开心。 “还来得及改正。” 望一眼店员已经打包好的情侣装，楚晟在自己内心默默地告诉自己，并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 …… “楚晟，需要我帮你拎一点儿吗？” 苏小恬试衣服的时候见到楚晟的不配合确实有些不开心，但再看一眼身上的衣服，她就重新快乐起来了。 楚晟却以为苏小恬习惯了把不开心藏心里，更加愧疚地坚定了洗心革面的心。 “我拎得动。” 手里塞了十几个服装购物袋，外加两双板鞋、两双凉鞋、一双拖鞋，四个包包，以及各种胸针、别针、项链、手表、挂饰……楚晟拎得动但拿起来其实有些困难，但为了让苏小恬开心，他不能说。 “楚晟，今天一天都没去公司要紧吗？” “不要紧。” 晚上回书房加班，吴特助会把文件全部送到家里。 “那就好，不然我要不安了，呵呵。” 苏小恬没心没肺地假模假样，但眼里看到楚晟双手拎着n多购物袋连胳膊下都夹了个包包的样子，忍不住沁满笑意。 楚晟呢，见到自己的付出终于把人逗开心，心想加班到凌晨也值得了。 却不想两人回到家，苏小恬把一天战果分享给楚闵昊看时，楚闵昊眼疾手快勾起其中一个购物袋里的情侣装，声音充满惊喜： “爸，这是你给我跟姐买的亲子装吗？” 第17章 担心你害怕，给你挡挡…… 苏小恬买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自己试穿过的，此时见到楚闵昊手里两套陌生款式，眼含疑惑： “楚晟，这是你买的……亲子装？” 楚晟放下东西还来不及找到那个衣服袋子，就被自家儿子抢先瞧见并打开，明明是情侣装的衣服，还被误以为是亲子装。 “肯定是啊，老爸他的t恤都是运动款只在健身时候穿，而且这裤子浅蓝嘻哈风，不就是我的style吗？姐，我们明天一起穿怎么样！” 楚闵昊还没跟老妈一起穿过亲子装呢，此时拿起衣服一脸兴奋劲，不但跟苏恬相约，还对着楚晟乐道： “没想到老爸出门还能记得给我带衣服，谢谢爸！” 曾经楚晟出差回家手里都空空如也，楚闵昊对于父亲带礼物这个念头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积灰不抱希望。 却不想成年之后，他爸爸第一次陪妈妈逛街，居然能想起给他带衣服。 楚闵昊想，肯定是他最近做菜辛苦了，老爸买来奖励他的。 付出总是会得到回报的！ 楚闵昊感动着，激动地朝楚晟发表获奖感言： “爸，这还是你第一次亲自买衣服给我呢，还是我喜欢的款式，就冲爸的鼓励，我会把下厨这件事坚持下来的！” 前几天在对老妈的愧疚下信誓旦旦承包厨房的楚闵昊，今天因为放学要做晚餐拒绝了兄弟打篮球的邀约后，下完厨，内心就开始动摇。 此刻面对老爸的奖励，他瞬时就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于是打算洗心革面继续努力。 楚晟…… 原来他不仅不是一个好丈夫，还不是一个好爸爸。 他一直以为自己辛苦工作给妻儿创造优渥的生活条件，儿子的吃穿住行有苏恬看着还有管家照顾着。 衣服这样的小事，他背后的人都会给孩子安排妥当不用他操心。 但没想到儿子的话里，父亲给孩子亲自买件衣服的心意，才是他特别想要的。 甚至因为这简简单单一套衣服，儿子还愿意把下厨这件他原本不是很喜欢的事情继续做下去。 “你喜欢就好。” 面对儿子捧住了衣服就仿佛捧住了幸福的表情，楚晟想解释的话语，在嘴里转了个弯，最终吞了回去。 只有苏恬，望一眼楚晟身上比前几天都年轻了一个度的服装，若有所思后差点儿噗嗤发笑。 “快吃饭快吃饭吧，万一我一会儿变小了呢！我闻到酸菜鱼的味道了！” 苏小恬发话了，父子俩也不再耽搁，合作把厨房里的菜端出来后，又给苏小恬布好碗筷。 “姐，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做酸菜鱼，你看看味道正不正。” “牛！第一次能做出这个味，你是天生的厨师！” “嘿嘿，一般一般，姐你喜欢就多吃点儿。” “你也吃哈。” 听着对面母子俩青春活泼的话聊，夹起一块儿子做的酸菜鱼，不知为何，楚晟脑海里飘过一段bgm： 我是一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o__o "… “吃饱。我去沙发上看电视了哈，你们慢慢吃，我怕一会儿晕倒。” “姐，我也吃完了，我给你切水果。” 楚闵昊觉得老妈变十八岁真好啊，不会一进门就唠叨他的成绩，还会时不时夸奖他，感觉人生都充满了美好。 不过如苏小恬所说，晚上六点的时候，她准点变身，在沙发上又成了软萌可爱的三岁半恬恬。 “爸，妈又变身了。” “知道了，你陪她玩，我把碗收拾一下，九点交接。” 今天一天没上班，晚上八点还有视频会议，显然九点是完不成工作的，所以楚晟打算先把孩子洗漱完，然后加班。 这又是充实美好的一天呢！ …… “楚晟，我昨天果然看着电视变身了吗？” 第二天早六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床上的苏小恬没了前几天的惊讶，慢条斯理伸了个懒腰，套上她新买的可爱kitty拖鞋，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先去到浴室洗漱。 因为她还没想好今天穿昨天买的哪套衣服，一会儿还要费时间好好选呢！ “嗯。” 昨晚熬夜到两点还没睡醒的楚晟，努力撑开眼皮，然后开始整理地铺。 …… 楚晟原以为满足苏小恬一次逛街第二天可以好好工作，然而当苏小恬掌握了支付宝、v信等消费手段，加上她看到外面有着天翻地覆变化的世界，整个人兴奋得根本停不下来。 “楚晟，现在的电影好像比二十年前精良很多哎，我昨天看到商场三楼的电影海报，刚刚搜索发现电影花絮里特效好厉害的样子，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我今天工作比较忙，下午还有个会议。” “那我自己去看可以吗，我感觉白天不会变身的，而且我会自己扫码付钱了。” 虽然苏小恬这么说，楚晟还是不放心，上次三岁半恬恬在家就是两天后忽然变身的。 万一苏小恬一个人出去，看电影看着看着就忽然晕倒呢…… 楚晟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苏小恬在没有人看管的情况下忽然晕倒，不是被人送医院的路上变小就是大庭广众上演特效，就觉得头皮发麻。 “你可以试着看看往年的老片，手机上不是有影视app吗？” 楚晟企图说服苏小恬放弃，然而苏小恬并不想听话： “手机上看哪有电影院震憾，说了你忙我可以自己去，实在不行你派人跟着我好了啊！” 面对叛逆少女苏小恬，楚晟只能再次选择妥协： “上午九点的场次，下午你得跟我回办公室。” “没问题。” …… 说起来，这还是楚晟第一次进电影院。家里装修的时候就建有放映室，但他难得看，而且一般只看纪录片，对那些情情爱爱或者搞笑幽默根本不感兴趣。 “楚晟，电影票到手，我们去买点爆米花跟可乐吧！” “昨天才喝过可乐，碳酸饮料还是少喝健康，再说你不是才吃过早餐……” “不喝可乐的话，用其他饮料代替也可以啊，你看现在的饮料好多品种哦，芝芝莓莓、蜜桃养乐多、杨枝甘露……看起来都好好喝的样子，每种都想尝一尝呢！” 楚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苏小恬又打开了饮料新世界大门，瞳孔里闪着光，恨不得把所有新品尝一遍的样子。 苏小恬的记忆残留在二十年前，作为丈夫带妻子见见世面是应该的，等她新鲜劲过去再限制她的不健康行为好了！ 楚晟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这么说后，任劳任怨去排队给苏小恬买东西。 …… 决定来电影院的时候，楚晟原本想带着手提电脑处理文件的，但苏小恬觉得有人在旁边工作影响她看电影，加上楚晟怕突发事件他需要紧急带人离开，没空出来的手拿电脑，于是便没有带。 此刻，昏暗的电影院内，手机设置了静音的楚晟，在等待电影上映的几分钟等候时间内，因为晚上没睡饱，眼皮不免有些重。 但他的意志力又不允许自己睡着。 毕竟苏小恬还得看着，谁知道她会不会忽然晕倒…… “啊！” 正当楚晟昏昏欲睡靠咖啡续命的时候，剧情才进行到三分之一，旁边的苏小恬就开始尖叫。 当然跟她一起尖叫的，还有前后空旷座位上零星抱团的几个观众。 喝到嘴里的咖啡被苏小恬的叫声刺得差点儿喷出来，楚晟抿紧了唇把咖啡吞咽下去后，咽喉部的异物感叫他忍不住轻咳。 等缓过劲，楚晟回头望一眼用爆米花桶挡住眼睛的苏小恬，百思不得其解： “你既然怕鬼为什么还要选择看恐怖片？” “怕鬼为什么不能看恐怖片，没看到这是白天吗？而且这里人多！” 苏小恬听到楚晟压低了声音的疑问，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在记忆里，看恐怖片就是要跟其他人一起尖叫才刺激啊……难不成大家都跟楚晟似的，面无表情在电影院看吗？ 苏小恬跟着思绪想象了一下那画面，觉得那样才恐怖好不好。 “嘤嘤嘤……亲爱的……宝宝好怕怕哦……” “宝宝不怕，让我抱着你看。” “早知道看刚才那爱情片了，我的心脏！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到恐怖画面我就这样用手帮你挡住好不好？” “画面过去了吗？” “还没。” 楚晟听到苏小恬的回答后顿时无语，抬头望一眼对他来说有些无聊的恐怖片，原本打算打开手机邮箱看看文件振作精神，没想到耳际悉悉索索地传入周围两对小情侣的对话。 第一对情侣的女生，听声音就知道胆子其实挺大，在那假装害怕呢，可男方却宠溺地将计就计抱住人家在情侣座上秀恩爱。 第二对女生是真怕，但男生嘴上说着对不起，实际一点儿诚意也没有，明明恐怖画面过去了，他还捂着人家女生的眼睛，那嗓音里透着害羞与暗喜。 他们是来看电影的吗？ 不，他们不过就是找个不一样的地方来谈恋爱的。 楚晟看着小情侣们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设问句。 然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就朝苏小恬方向转移，瞳孔里多了一丝探究： 会不会，苏小恬想要来看电影实际是想…… 楚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在第二次恐怖画面出现的时候，他的手却不由自主朝苏小恬眼前伸去。 可楚晟意料之外的是，苏小恬举爆米花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他的手没捂住苏小恬的眼睛，然而撞到了她手里的爆米花。 “干嘛，不是嫌弃零食说不要，怎么……现在想试试看？” “汗，想吃就告诉我啊，我又不小气，还想趁着我不敢看电影的时候偷吃，用得着？” 想要去捂住人家眼睛却被撞，这是件尴尬的事情。 但楚晟没想到苏小恬压根没往男女暧昧上想，居然以为是他想要偷吃零食。 他，楚晟，a市顶级豪门掌权者……有朝一日被怀疑偷吃！ 其实这样的误会比真相被发现的尴尬也少不到哪儿去，可他此刻却解释不出口。 “喏，我放中间，我们一起吃。” 在苏小恬“我很大方你随意”的坦荡荡眼神中，楚晟明白了，苏小恬真的就是纯粹想要在白天看个她害怕的恐怖片。 虽然奇奇怪怪，但毫无别的用意。 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 这样的认知叫楚晟三十九年来第一次生出巨大的羞耻感，他感觉自己耳垂有些发烫，大概是生理性红了。 可他却不能在苏小恬面前用自己略凉的手指去缓和这样的热度，好在电影院里光线昏暗，是楚晟幸运的遮羞布。 “谢谢。” 苏小恬把爆米花放中间后就不关注楚晟把视线重新投向大屏幕。 楚晟默默吃了一块爆米花，嘴巴里有甜度蔓延，他的心却渐渐染上几分苦涩。 这样的苦涩滋味他从未感受过，仿佛叫他的心脏不适到想要挣扎脱离这样的奇怪感受，即将摆脱那些叫他难受的滋味时，心脏却又不舍地把这份独特滋味扒拉了回去。 “啊啊啊！” 苏小恬再一次的尖叫声中，楚晟甩掉这份怪异感，再次伸出手去。 他也不想的。 可苏小恬的爆米花被她放在了座位中间，她一时间找不到东西挡眼睛，吓得用可乐杯去挡。 可乐杯杯身小，根本挡不住苏小恬的眼。 但楚晟的手再次伸到苏小恬眼前时，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他视线里，苏小恬没被杯子挡住的那只眼睛，忽然自己紧闭上了！ 此时此刻，楚晟恨不得拿锤子敲一敲自己的脑袋，问问自己为什么今天会这么蠢，蠢到觉得没东西挡住苏小恬的视线她会害怕。 “楚晟你干嘛？！” 苏小恬在楚晟第一次伸手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怪怪的，但楚晟这人平时跟冰块似的，完全不像是会在人害怕时给依靠那种，所以苏小恬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这回楚晟又伸手，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尤其苏小恬朝楚晟方向看过去，正巧看到前排一男生的手也挡在女生面前，而那男生另一只手还揽着女生肩膀，显然情侣关系。 窝草！ 楚晟这家伙难不成对她起了贼心？ 苏小恬脑海里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内心也无端生出排斥感来。 “担心你害怕，给你挡挡。” 不过苏小恬望进楚晟的眼里，人家坦坦荡荡一派绅士风度的样子，而且楚晟的手虽然伸了过来，却悬空距离她的可乐都隔开了10厘米的安全距离。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楚晟这人十九年都没喜欢上成年后的她，按时间算当初那个苏恬嫁给楚晟的时候也青春美貌，要真的能喜欢，早就喜欢了吧？ 尽管苏小恬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但心里始终存了个心眼。 离开电影院的路上，她认认真真地跟楚晟道： “刚才我想了想，如今我也就刚刚成年，而且对你也不是很熟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不太好，所以今天晚上你看你能不能睡客房？” “你晚上三岁半一个人睡可以吗？” “当然可以。” 苏小恬信誓旦旦地保证，却惹来楚晟嫌弃的一撇： “但三岁半的你不是这样说的，第一天你就跟我说一个人睡会害怕。” 苏小恬听到楚晟的话，又羞又恼下意识反驳： “那不是我说的！” 楚晟却在苏小恬的气恼下，神色悠悠： “要是我想对你做什么，早几天就做了，我不是个会强迫女人的人，你可以放心。” 楚晟的话深沉冷静，他之前也确实没对自己有过冒犯之处。 苏小恬想，暂且相信他一次。 如果他真的敢对自己做什么，那她大可以报警告他强迫。就算不能把楚晟弄进牢狱，她也要叫楚晟脱层皮。 反正跟楚晟结婚的人是以后的她，不是现在的她。 撕破脸她也不会心软的。 …… 苏小恬眼里一闪而过的漠然映进楚晟余光里的时候，他的心脏再次感受到那种苦涩难受的滋味。 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楚晟忽然想，平时自己看家人的眼神也是这般冷漠吗？ 跟他结婚十九年的苏恬每次见到他的淡漠，心里会不会也有过这样的艰涩……如果有的话，仅仅一天他都觉得难熬，苏恬又是怎么坚持十九年的呢…… 楚晟内心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翻滚，但他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意识到自己的冷淡可能伤人，楚晟暗暗做下决定，今晚回家，他就抽时间练习吴特助建议的微笑。 争取早日实现面部表情自由！ 第18章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于是当天晚上，把三岁半苏小恬接过来洗漱完毕后，楚晟给孩子放了电视，自己去浴室洗漱。 对着浴室半身镜擦头发的时候，楚晟尝试着勾起一个笑容。 之前没看到过自己的笑容，楚晟只当吴特助说的有些不自然是稍稍僵硬，此时自己对着镜子笑起来，他才明白，为什么当时苏小恬会瑟缩害怕了。 镜子里的他，真是笑得比昨晚电影里的反派大佬还要阴险的模样……那笑容甚至能叫人忽视他的颜值，直接把人吓住。 “放松。” 楚晟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里的毛巾伸出双手开始给自己的脸颊揉捏按摩，企图把那些固定面部肌肉揉散重铸。 然而三十多年习惯形成的脸部线条，岂是一下就可以改变。 楚晟给脸颊按摩了五分钟毫无效果之后，目光不经意瞥见苏恬放在台板上的柔肤面膜。 皮肤柔和之后脸部线条会不会也稍稍柔和些？ 用一张试试？ “呜哇……叔叔快来……这里有怪物……” 楚晟撕开面膜包装刚尝试着把东西贴在脸上，房间里就传来苏小恬急吼吼带着害怕的声响。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看了恐怖片，加上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匪夷所思，所以听到苏小恬说有怪物，楚晟来不及思考，就冲出了浴室。 “恬恬不怕，叔叔在。” “怪物在哪儿，叔叔赶走它！” 坐在啵啵床上的苏小恬捂着眼睛，在被楚晟抱住后，还不敢睁开眼，只含着哽咽抽抽搭搭小声回答： “电视机里……白雪公主在树林……路上都是怪物……呜呜……太吓人了……呜……” 楚晟听到苏小恬的话，朝电视机里望了一眼，就见苏小恬说的黑漆漆长着眼睛的怪物，在白雪公主跌倒后，全部变成了正常的大树，连大树后面的眼睛，都呈现出它们原本的面貌……实际就是兔子、小鹿、松树之类的小动物。 “恬恬不怕，那不是怪物，是白雪公主太害怕了，误以为大树跟小动物是怪物呢……你瞧，现在小动物们还在安慰白雪公主呢……” “真的吗？” 苏小恬停止了抽泣，在楚晟沉稳镇定的解释里得到安慰，但也并没有直接把手挪开脸颊，只悄悄张开一个指缝，小心翼翼把视线往外探。 “真的不见了，都是可爱的小动……呜哇……怪物走开，不要吃恬恬……呜呜……” 楚晟眼见着苏小恬张开指缝后露出的小眼神重新恢复神采，但没想到苏小恬前半句话还没说完，在转头看向他之际，嗓音里的害怕比刚才更加惊恐。 他是怪物？ 糟糕！ 苏小恬母亲在她一岁时就突发恶疾去世，家里只有爸爸的她，说不定没见人敷过面膜，加上刚才才被电视剧情吓到，所以他脸上仅仅一张白色的面膜，就让苏小恬误以为电视里的怪物出来了！ 想到这里，楚晟一把撕下脸上的面膜纸，又扯了纸巾胡乱把自己脸颊上残留的精华抹掉，这才放柔了嗓音轻轻对苏小恬说： “恬恬别怕，刚才那不是怪物，是叔叔……做的面具，只是还没上颜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看。” 恬恬最爱追根究底，楚晟实在是不好意思回答“为什么敷面膜”，“面膜有什么用”，“恬恬可是试试吗”此类问题，于是随口编了谎话。 但苏小恬却对楚晟嘴里说的面具开始感兴趣： “恬恬知道面具，小猪佩琪也做过面具，恬恬想跟佩琪一样做一个蝴蝶面具，叔叔可以教我吗？” “现在有些晚了，恬恬先睡觉，叔叔明天给你做面具好不好？” 楚晟看一眼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十点，这个时间在做手工的话，孩子缺少睡眠对身体不好。 然而苏小恬却在楚晟把她放在啵啵床上后拉住了他的衣角，一双刚哭过的眼睛湿漉漉像晨间嫩叶上的露珠晶莹，嗓音里带上叫人难以硬下心肠的委屈： “最近叔叔都没跟恬恬一起玩，每次见到叔叔洗完澡都要睡觉觉了……” 楚晟心说白天的时候都是我在陪你玩，楚闵昊也就放学跟你一起玩两三个小时。 但他又知道，三岁半恬恬跟十八岁苏小恬记忆是不连贯的，所以苏小恬的印象里，他就是个只知道工作没空管她的无情家长。 好难。 “小孩子一定得早睡才能长高高，不然就要跟小矮人一样啦，恬恬想当白雪公主一样的漂亮女孩现在就必须睡觉了哦……不过恬恬睡着后，叔叔可以把面具做好，然后明天恬恬亲自给面具上颜色怎么样？” 听到叔叔愿意给她做蝴蝶面具，她还可以自己上颜色，苏小恬终于露出甜美的笑容： “要跟小猪佩琪的蝴蝶面具一样哦！” “保证一样。” “叔叔困了的话，明天跟恬恬一起做也可以，叔叔晚安。” 小孩子的睡眠往往就是一沾枕头就睡，楚晟为苏小恬盖好被子后，拿出手机搜索“小猪佩琪面具”，然后用两倍速看完，截图了小猪佩琪的蝴蝶面具，开始给苏小恬搞手工。 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明天晚上他又有视频会议，再说今天白天的工作都还没处理完。 …… 苏小恬在早六点准时变身后醒来，刚想跟往常一样喊楚晟一声，就见到自己床头一个蝴蝶形状的面具，虽然面具还没全部上色，但细节处却已经用彩色亮纸剪出各种大小的圆形与星星图案贴好，蝴蝶触角头上还镶嵌了小女孩都会喜欢的毛绒花边。 面具后面的弹力绳线上也沾上了丝带做的彩色小蝴蝶，整个戴起来的话，从后面看还有着多彩蝴蝶花环的感觉。 这是楚晟跟三岁半苏小恬做的半成品手工吗？ 苏小恬的视线在手工与眉眼带着疲倦的楚晟之间来回扫了一圈后，撇了撇嘴，动作轻巧来到卫生间开始率先洗漱。 “怎么没叫醒我？” 楚晟醒来的时候，苏小恬已经洗漱完毕正打开更衣室的门。 “叫了，你睡得跟猪一样没听见。” 随着苏小恬话落，更衣室的门也被她啪嗒一声合上。 楚晟一边收拾地铺一边想： 最近熬夜加班太累了……但把我形容成猪也太过了吧，世界上有这么帅的猪？ …… “楚晟，昨天我还有一个电影想看但是你没时间，我感觉最近变化挺有规律的，你能不能让我去看？” “今天上午我要去谈合作。” “那正好啊，我又不能跟你一起去，要不我们就各自行动？” 9拾光 “不行，再观察两天，你实在无聊就追追往年的影视剧，或者玩玩游戏都可以。前提是留在办公室，我会让吴特助看着，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楚晟想，如果留在办公室的话，万一发生特殊情况他已经交代吴特助第一时间通知他。 想来凭吴特助的专业水准，有了之前各种细节，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声张。 没办法每时每刻看着苏小恬，楚晟还是希望苏小恬在他掌控范围内，免得外出忽然变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发不可收拾。 …… “小哥哥，你枪法好厉害哦！” “恬恬，过来舔包。” “小哥哥，前几次我都在舔包的时候被打死，请问这个有什么技巧吗？” “跟我组队你不需要技巧，躺赢就可以。”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啊，教教我好不好？” “一般人很容易在舔包的时候被突击，我这里有个大部分人都不会的舔包技巧，那就是提高舔包的速度。” “哇，那一定是超级厉害的技巧！” “呵呵，是比较实用的，你要记好：首先你打开设置，关闭自动拾取侧面镜和自动装备瞄准镜，然后子弹方面，七点六二步木仓进一弓单168，五点五六步木仓进一弓单258，不需要捡太多……” “哇，小哥哥懂得好多！” “恬恬不要夸我，我会骄傲。” …… 楚晟拒绝了合作方的吃饭邀约回公司的时候，打开办公室门，就听见苏小恬嗓音甜甜在跟人游戏连麦。 语音的那头，一个渣男音的男性自恋地跟苏小恬教授游戏技巧，那一句“呵呵”尾音上翘给人几分撩拨感。 “哥哥教了你这么多，不介意加个v信吧？”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渣男凭借着一点儿游戏皮毛就打算勾搭苏小恬。 也不知靠这招在游戏里勾搭了多少女生！ 楚晟的脚步不知不觉站定在苏小恬的身旁，正犹豫着要不要干出点不绅士的行为阻止苏小恬被渣男带入歧途，却见苏小恬给渣男发了张张飞特效图过去，并用变声器猛男音娇羞地说： “小哥哥给我号码，我马上加！对了，哥哥介意人家其实是男孩子吗？” 对面的渣男音在苏小恬的一波骚操作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小恬的戏精情绪却还没发挥够，在那男生消失之后，居然还用猛男音在办公室里没出戏的投入样： “呜呜，人家是真心想要加你啦……” 楚晟听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时候，苏小恬又忽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哈咯咯咯”的狂笑。 还算会保护自己。 楚晟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放下手里的文件后，他问苏小恬： “午餐想吃什么？” 然而苏小恬却朝他挥了挥手免打扰的样子： “随便，我开局了不要跟我说话。” “我们在哪里降落？” “这片区域吧，咦，队伍里居然有女生。” “小姐姐枪法好厉害，老玩家？怎么以前都没遇到过。” “那边有人，小姐姐小心！” “谢谢提醒，弟弟。” 楚晟没想到女孩子打游戏居然会这么受欢迎，才送走一个渣男音，换局游戏又来一个小奶狗。 这个弟弟可不像家里的弟弟，那是真的同龄异性！ 苏小恬没有额外要求，楚晟便通知吴特助按周三菜单直接送两份午餐上楼。 在等餐的时间段内，往常利用缝隙时间批阅文件的楚晟，这次却有些看不下手里的数据。 毕竟苏小恬实际上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家妻子在她面前被人撩，是个男人都不能无视。 尤其楚晟听得出，这个小奶狗纯澈的嗓音带着点儿不冒犯的讨好，苏小恬与他对话没有刚才对着渣男音甜丝丝，但其实音色里少了疏离。 “苏小恬。” 楚晟觉得自己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于是用家长教育孩子的语气喊了苏小恬一声，意思是叫她适可而止。 然而十八岁的苏小恬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夫妻责任感，在听到楚晟的警告后，还以为自己影响到了人家办公才被喊话，于是利索地给手机插上了耳麦，还直接搬场地挪到了休息室并关上了房间门。 完全听不到苏小恬的游戏动静后，楚晟紧了紧手里的钢笔，顿时觉得椅子上仿佛长了钉子，叫人一下都坐不住了。 可楚晟想到昨天一不小心惹得苏小恬疏远他，他又克制住了自己想要闯入破坏的冲动。 只在吃饭的时候，对苏小恬道： “喜欢玩吃鸡？公司里正巧也有很多员工喜欢这个游戏，今天下午我叫几个员工带带你？” “他们不用工作吗？” “有些部门闲得很，轮流带你一小时，不会影响他们工作。” 楚晟说完话，就拿起手机给吴特助发信息。 吴特助接到楚总信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难得没有直接听命反而给楚总确认了一遍： “在公司员工中挑选擅长吃鸡游戏的好手带田恬小姐玩游戏，四人轮一小时，工资三倍算？” 但事实就是他没看错，因为楚总给他秒回了一个“马上去办。” 于是这一天，楚氏旗下吃鸡达人们收到了入职以来最令人心动的加班命令：正常工作时间里插一小时休息跟人打游戏，还是工资三倍那种。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给人时间放松还有工资拿，反正总的工作时间又没变，而且公司加班还可以报销晚餐。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公司忽然出现这样的反常现象，午休时间的工作群都炸了： “上面怎么会有这样的通知，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今天见到有个长得超级好看的小姐姐跟总裁进了专属电梯，不会就是叫人跟她玩游戏吧？” “我还在停车场看到他们坐同一辆车回家呢，她跟总裁什么关系啊？” “肯定不是小三关系，我昨天在楼梯间抽烟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他们走过对话，好像说楚少下课直接回家，三人要一起吃饭什么的，你说要是那关系，楚少能接受那女孩一起吃饭？” “我近距离看到过一眼，那女孩子跟楚少长得好像！” “是总裁亲戚吗？怎么每天跟总裁到公司不见人上学啊，是不是国外的学校还没开学？” “我也好想成为总裁亲戚，想打游戏还有人陪玩。” “也不是没可能哦，玩得好后说不定还能因为游戏结缘，那不就是总裁亲戚了吗？” “少做梦，听说总裁就是为了防止人早恋才让公司员工陪玩的，小心得不偿失。” “楼上说的是真的，我刚才看到陪玩删选结果了，里面除了几个中年大叔其他都是女员工。” “踏踏实实工作，好高骛远的人是没前途的。” 消息下达后会有八卦早在吴特助预料之中，不过一人能抵三人用的吴特助，在公司各部门群都有小号潜伏。 每当看到楚总八卦舆论不对劲，他总是能及时用半真半假似是而非的话语正确引导舆论，让上级没有后顾之忧。 “干得好。” 睿智的上级总是能洞察属下的一举一动，赏罚分明。听到楚晟这句表扬，吴特助就知道，自己这个月的奖金落实了。 …… 苏小恬在楚晟的安排下确实安静了几天，但颇有游戏天赋的苏小恬在一群大佬的带飞下，才过一周，就因为局局能吃到鸡对这款游戏失去了兴趣。 “恬妹子，不玩吃鸡的话，我‘王者’也很溜的，要不要一起？” “小田，你很有游戏天赋啊，去‘王者’我收你当徒弟，带你上分？” “恬恬如果不喜欢激烈游戏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玩种田基建，或者虚拟养成游戏啊？ 苏小恬玩游戏虽然刚起步，但学习能力很强，几天下来已经从刚开始的略菜，到后来一枪爆头犀利了。 因此跟她玩游戏的公司员工们一点儿不觉得带新人心累，反而一个个玩得很起劲，有特有成就感。 加上陪玩有加班工资，他们已经把这看成了难得的福利。 不过苏小恬却不是网瘾少女，她之所以一直练习这款游戏，不过是第一次上线的时候遇到个自大家伙，在那逼逼逼鄙视女生，还对她出言侮辱。 所以苏小恬废寝忘食练就一身本事后，就在刚才，成功把又一次遇上的那家伙爆头，泄了心头之恨。 心里舒坦了，她也想休息了。 毕竟虽然只是白天玩游戏，但一直低着头玩手机脖子也会僵硬，身子也不舒服。 她想出办公室走走。 “楚晟，你看我最近变身是不是很稳定，所以让我出去透透气吧？听说最近a市有那个什么歌星的演唱会，我想去听一听……我都二十年没听演唱会了！” “时间、地点？” “今天下午一点hh体育馆。” 楚晟今天下午有个十亿的合作要签约，而且对方签约完就要飞m国，所以签约不能推迟。 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楚晟征求苏小恬意见： “能不能换个时间？” “不能，一般的演唱会都是在晚上，你也知道的，我参加不了，难得蹲到一个白天的，肯定不能错过啊！” 听到苏小恬的回答，楚晟陷入了思考： 苏小恬说的没错，她最近变化的时间确实挺有规律，每周一到周五，早六点晚六点变身，其他时间都是三岁半。 虽然自己想要一直看着她，但显然苏小恬已经有些厌烦没有自由空间的日子，对他的态度日渐不耐起来。 而且他时不时有工作，作为一个集团掌权者，他需要为手底下的几万员工负责，偶尔空出点时间可以，但也不可能为了苏小恬一直任性。 “挑几个女员工跟你一起去，五点之前回来。” “好嘞！” 楚晟的同意，直接让无精打采的苏小恬重新焕发活力，脸上笑容洋溢起来了，连嗓音里都带着春天里小鸟儿享受自由的欢快。 “买不到票找吴特助，他可以搞定。” …… 当天下午五点见苏小恬平平安安归来后，楚晟放下了担忧的心。见苏小恬老远就开始跟他打招呼，走路都连蹦带跳的兴奋模样，他内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但很快楚晟就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他没想到仅仅一场演唱会，苏小恬就成了追星少女，一口一个“我老公真帅”，“爱豆我想给你生猴子”…… 感觉头顶绿油油的楚晟，觉得不能再放任少女无所事事。想到苏小恬那变身少女的时间正巧就是学校上学的日子，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 “听说了没，今天高三年级转来了两个美女转校生！” “我知道我知道，论坛里有人拍到了两位美女前后脚进教导主任办公室，一个青纯初恋脸，另一个没拍到正面照，但是侧颜就足以杀人，不知道是不是有混血血统。” “我接到消息，清纯那个进了火箭班a班，侧颜杀那个成绩好像不太好，进的是重点班d班。” “学霸与花瓶学渣吗？” 校园八卦开始讨论的时候，楚闵昊因为昨晚忍不住打了几局游戏正在自习课补眠。 “楚闵昊，你在学校就是这样读书的吗？” 当他睡得正香之际，耳边却忽然传来老爸来自地狱般冰冷毫无情绪的声音。 第19章 以后她就是你同班同学了 老爸？！ 是不是还在做梦……他老爸可是连家长会都从没来参加过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出现在学校呢？ 虽然这么想着，楚闵昊还是求生欲极强地一下坐了起来，并把脑袋转向声音来源方向。 然后他瞳孔一缩，就看到自家老爸真的真的出现在了他教室门口。 而且除了老爸，自家十八岁青春貌美的姐姐妈居然也在。 “你们怎么来了？” 今天没有家长会，他在学校最近都很规矩，老师就算要叫家长也会提前知会他的！ “送田恬来上学，以后她就是你同班同学了。” 虽然楚晟觉得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学习的天赋，家长不能只看成绩经常给孩子压力，但亲眼见到孩子在学校课上睡觉，他还是不能容忍。 在楚晟看来，你努力了却考不好，你用尽方法还是不能进步，那可能真的不是学习的料。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这样的孩子可以开发其他方面的兴趣，把学习当成陶冶情操、修身养性。 这也是他之前看到楚闵昊成绩差没有多加干预的原因，他曾经想的是孩子长大后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特长，比如之前楚闵昊就展现出惊人的厨艺天赋。 可他没想到楚闵昊在学校却连基本的学习态度都没有。 “以后我会每天向你班主任咨询你的学习情况，你自己看着办。” 恨铁不成钢的楚晟留下一句话后，跟苏小恬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去赶飞机了。 楚闵昊耳朵里徘徊着“你自己看着办”这几个字，心头却阴云密布雷电交加： 老妈虽然会叨叨，但只要他一个求饶的眼神或者表现出烦躁，都会留给他适当的安静空间。 可老爸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一旦他选择干预，那自己就真的没有自由了！ 尤其现在的班主任曾静美刚从硕士毕业对学生还充满着积极向上的热情，眼里每天都燃烧着一把火想把他们班往上拉。 老爸跟老师咨询情况的话，班主任绝对会把他的一举一动坦诚相告的。 如果他在学校犯点儿什么错，今后的零花钱准要被克扣……他堂堂楚闵昊，总不能靠朋友们接济过日子。 万一没钱还，人家心里说不定要骂他孙子。 那简直有损他在兄弟们心中的形象啊！ “同学们，这是刚转学到我们班的田恬同学，今后大家要互帮互助，好好相处。下面有请田恬同学做个自我介绍。” 正当楚闵昊45度角忧伤望天的时候，班主任带着苏小恬进了教室。 “哇哦，没想到论坛说的是真的，我们班果然转来了一位美女转校生！” “我之前看到那火箭班的转校生照片了，有一说一，还是咱们班这个好看。” “刚昊哥是不是叫人家姐姐，说实在的，美女同学跟昊哥长得真像，跟双胞胎一样！” “真的哎，可没听说昊哥有姐妹啊。” 同学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楚闵昊的前桌兼兄弟张瀚转过头来，满脸兴奋朝他咨询： “昊哥，你跟这位美女同学什么关系啊，是不是你表姐妹？” 楚闵昊抬头望见兄弟张瀚眼里亮晶晶蠢蠢欲动的眼神，直接抬起手把他脑袋拍回去： “不准打她主意，不然兄弟没得做。” 想当老资后爸，兄弟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哥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小三不管男女，都为人不耻呢……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刚转学来的田恬，姓氏田是田野的田，名字恬是恬静的恬，今后请多多关照。” 苏小恬做完自我介绍后，曾静美见楚闵昊身旁正好有空位，于是大手一挥： “田恬同学是楚闵昊亲戚吧，那就先坐他旁边好了。”在新班级有个照应，也可以尽快融入班集体。 “好的老师。” 苏小恬朝班主任半鞠躬后，背着书包乖巧地坐到了楚闵昊的旁边。 见到苏小恬瞄一眼课程表就往外掏课本，楚闵昊好奇地凑到她旁边问： “姐你不是跟着老爸在公司吗，怎么忽然来学校了，昨天也没跟我吱一声，刚才吓到我了。” 见苏小恬不说话，他又把脑袋凑近一些： “姐你入学测试拿了多少啊，怎么也被分配到了重点d班？” 虽然他们班叫叫重点班，但其实是最不被老师看重的班级，学校成绩最好的学生都在火箭班，较好的那批也去了培优班。 而重点d班还是四个重点班里成绩最差的班级。 之前他老妈批评他的时候明明提过她读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考重点大学轻轻松松……难不成都是吹牛吗？ “姐，你今天怎么不理我，是不是考砸了心情不好……” “叮铃铃” 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苏小恬终于转过头。但她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只撇撇嘴，挤出一声： “以后上课不要叫我，你很聒噪。” 自己好心关心苏小恬却被嫌弃，楚闵昊心里生出些气闷。 他想反驳一声“若你不是我姐，我才懒得管你”，但话才到嗓子眼，楚闵昊又觉得这话似曾相识。 仔细一回想…… 那可不就是曾经他与老妈的日常对话吗？ “昊昊你今天作业做完了没？”“昊昊你这次考试成绩有些不理想啊，尤其是数学，怎么会是零分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没写？”“昊昊妈跟你说话呢，怎么不搭理妈？” “我正烦着呢，不要管我！” “哎你这是什么说话语气呢，有你跟妈妈这么说话的吗”“你要不是我儿子，妈才懒得管你。”“所以你为什么考零分了啊，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有事，你跟妈说说看？” 老妈管得多了他就烦，有时候忍不住就会顶嘴。 老妈虽然会生气，但每次到后来还是会软下语气责怪的话变成对他的关心。 …… 将心比心，楚闵昊忽然想，他仅仅被苏小恬怼了一次就气闷，那老妈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换做是他的话，能在一次又一次被顶嘴受气后，迅速调整心态，坚持不懈地关心人吗？ “楚闵昊，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曾静美领着田恬来班级的时候就见到楚闵昊在自习课睡觉，刚才又扫到楚闵昊跟前桌讲话又缠着新同桌问东问西。 虽然重点d班的学生们成绩吊车尾，但曾静美也不能看着这帮孩子堕落。 她觉得自己管不了他们毕业后的去向，至少在班级里，还是得拉一把他们的。 接手重点d班的这两个星期，她已经把每个孩子的档案都分析过一遍。曾静美知道楚闵昊这孩子在小学初中阶段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忽然在高中失去了学习的兴趣，但曾静美觉得如果这孩子能在高中的最后一年用用功的话，说不定还能考上个大学。 “楚闵昊，最近一周老师见你在学校都没什么精神，你愿意跟老师说说原因吗，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开学的那周楚闵昊上课也不爱听，但整个人神采奕奕活力四射的，曾静美从上周就觉得楚闵昊最近情绪不太对。 今天看到他自习课都趴桌上睡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忍不住问出了口。 她想，学生家里发生什么事情的话，肯定会影响到孩子。她虽然是个外人，但如果有能帮到孩子的地方，那也会尽力的。 “没发生什么事情，是我昨晚写完作业没控制好自己打了游戏，老师放心，以后我自习课不会睡觉了，我保证。” 开玩笑，他家里发生的事情能跟人说出来吗？ 说出来老师也会以为他态度不端正在扯谎。 倒不如老老实实交代，说不定老师能看到他改过的心，在他老爸前来咨询之际给他留条命。 “之前几天精神不好也是因为玩游戏吗？” 当然不是！因为他回家不但要做菜还要带孩子，外加写作业，就是因为没打游戏精神才萎靡的。 一天不打游戏心里就不快落！ 但楚闵昊不能说。 “楚闵昊同学，老师有看过你的资料，发现你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成绩在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学校稳定的前五名，高中时期成绩却一落千丈。” “开学那几天老师就联系过你的母亲，想要问问你的情况，那时候你的母亲非常自责，说她找过各种原因，也想过跟你沟通，但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孩子忽然不想学习了。” “据我所知，你父母在家从不吵架，也没有离异倾向，从你母亲的话语里，我感受到她很爱你这个孩子，如果家庭方面没有问题的话，是不是你在其他方便受到什么刺激了呢？” “比如高一打架被记过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或者你是否在校园遭受凌霸？” 虽然打架有隐情是真的，学校似乎也有关于他的不好言论，但那些楚闵昊根本没在意啦…… 他之前只是因为， “老师你刚才说，我老妈她……很爱我？” “你妈妈当然爱你，虽然她没直接表达，但老师从她的言语里都能听出她对你的在乎。据说因为找不出你忽然成绩下滑的原因，你又拒绝沟通，你妈妈还特意报了教育心理学培训班来了解少年期的叛逆问题。” 楚闵昊震惊了。 当初他觉得生活灰暗的时候确实拒绝与父母的沟通，那阵子母亲有些焦虑，时常出门，他还以为母亲烦了他故意躲开潇洒去了呢…… 没想到是去学教育心理学。 所以之后他老妈才变得唠叨起来的吗，那些唠叨其实是为了尝试跟他沟通，了解他的心理变化吗？ 可即便再好的医生，遇到不配合的病人，也只能束手无策吧？ …… 在老师的点醒下，楚闵昊顿时觉得前几年的自己真的是无病呻吟。 父母感情缺失怎么了，至少他们都忠于婚姻对孩子也有责任心。 母亲让自己上进，那不是每个父母对孩子的期许吗？ 为什么当初的自己就一头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呢……还跟个二傻子一样整天给老妈甩脸色，她也不欠自己什么！ 楚闵昊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太混球了。 眼眶里渐渐湿润，他想要立马跑到老妈面前去跟她认个错，说自己脑子被驴踢了，居然看不到妈妈对他的付出，还以为家长自私自利不爱他。 实际这个家最自私自利的家伙，可不就是他自己？ 但楚闵昊的脚还没抬起，就想起自家老妈现在出意外了。 无论是三岁半的苏小恬，还是十八岁的恬恬姐，她们记忆里都没有与他一起生活的痕迹。 他想要与之道歉的那个妈妈，现在消失了！ 在回教室的路上，楚闵昊的心脏酸涩胀痛的难受。他不经想：如果老妈一直不变回来，是不是自己都没机会跟她好好道歉了…… “喂，楚闵昊，你怎么焉儿了吧唧的？不就是刚才没理你么……姐就是叫那个教导主任气到了。” “再说上课时间老师还在讲台上，本就不该说话啊！” “难不成被老师骂哭了，怎么眼睛红红的？曾老师看起来不像是会凶人的那种班主任啊……” 被楚晟安排来学校，苏小恬其实没什么意见。 她记忆里，这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在学校上高中，每天与课业为伴的日子虽然枯燥但也过得挺充实。 最近她浪了十来天，每天不是影视剧就是游戏购物，这样的日子难得过一过觉得恣意，过久了好像也有些乏味。 找不到人生目标的时候，人都会迷茫。 苏小恬也不例外。 楚晟给她找点事情做，苏小恬就应下了，心想就当重新体会一把校园，一般人还没这个待遇呢…… 在苏小恬的记忆中，校园生活那是青春美好的。 她那个时候，成绩好、长得好、家势好，在学校就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里的天之骄子，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但进a市一中的第一天，她就被那个思想迂腐的秃头教导主任给气到了。 当时她跟另一个转校生一起参加的入学测试。 按她的记忆来说，一套入学试卷根本难不倒她，但关键是……她算漏了一点，二十年过去，教材早就已经改版了几次！ 就语文来说，那课内文章、背诵默写、甚至个别汉字的拼音笔顺那都是她没接触过的。 高二卷的试卷难度，跟她那个时候也有差异，很多她没学到的知识点，都出现在试卷中。 像语文、英语、历史、政治这样的课程，里面的主观题明显比二十年前更加深奥。 特别是政治，后面的大题都需要联系时事……她哪里知道近几年的发展情况？ 当然语文后面的400字命题作文“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因为偏题，苏小恬更是拿了超级低分。 “高考改革，实行3+1+2制度，所以做这个入学测试呢，就是为了摸底，不仅让老师对你们有数，也让你们自己心里有个数，接下来该报哪个班。” “我们现在选语数外+历史+四选二的呢算是文科班，选语数外+物理+四选二的呢是理科班。但由于你们这届高二的时候还没有实施改革，所以我校原有的文理科班除了个别同学改选科目，大多数学生保持原样。” “如果你们选的科目与语、数、外、历、政、地或者语、数、外、物、生、化有冲突，可以自己去同等级班级教室旁听。” “同等级？” 苏小恬不过是对这样的考试变革与分班制度有些疑问，没想到教导主任瞥一眼她手上新做的指甲忽然就对她甩起了脸色： “为了提高学生的学习效率，也考虑到成绩差的同学跟不上好学生的思维，所以我们学校设立了不同等级的分班制度。” “像这位温玥心同学的成绩，就足以进到我们高三最好的理科a班火箭班，而像你这样的成绩，也就只能去成绩平平的重点d班了。” 那教导主任语带鄙夷地嫌弃苏小恬的成绩，苏小恬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她真的没考好。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教导主任一边给她们两人排班级，一边还要在那数落她的外貌： “学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把心思用在别处的人，成绩怎么能上去呢，瞧瞧你跟温玥心同学的区别，人家染发吗？人家做指甲吗？今天回去就给我把指甲洗掉。” “主任，我的头发天然深栗色，遗传了我奶奶的y国血统。” 苏小恬不过是解释了一下莫须有罪名，没想到那秃头主任忽然就跳脚： “老师说话你插什么嘴，就算你头发是天然的，指甲能是天生的吗？别以为老师男的就看不出你化妆，跟你说，把时间浪费在外貌上的女孩子学习是上不去的，这都不用我证明，你瞧瞧自己的成绩就知道了！” “现在的家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女儿搞得花里胡哨也不管管，还要我们做老师的费心……” 草！ 本小姐成绩差是在意外貌的关系吗？要不是本小姐记忆缺失二十年，今儿绝对让你说不出这样的话！ 还有，说教归说教，扯家长干什么……是在讽刺她爸爸的教育？ 苏小恬低垂下眼眸，瞥了眼干干净净的九根手指以及那个小清新风格的左手小拇指指甲盖，又想起今天出门只做了基础护理外加抹了个透明润唇膏，严重怀疑这个教导主任就是看不惯成绩差的学生，见到差生就想鸡蛋里挑骨头！ “主任，这位同学肯定不是故意的，我想她回去肯定会听从您的教导，把指甲洗干净，您就不要生她的气啦……” 苏小恬心里郁闷的时候，没想到那个转校生还来插一嘴。 看起来是为了她说话，其实就落实了她爱美爱漂亮导致成绩难看的事实。 多管闲事！ 苏小恬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这个转校生心里就喜欢不起来，不……不但不喜欢，她甚至无端冒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厌恶。 这股子厌恶作用下，当教导主任拿她对自己作比较的时候，苏小恬内心烦躁地简直想要掀翻教导主任的桌子。 “曾老师，这个女学生就放在你们班吧，你带人去熟悉一下班级。” “恬恬，考得怎么样？” 当教导主任结束了长篇大论把苏小恬交给曾静美的时候，去各种缴费加领取校服、书本的楚晟也回到了教导处。 “田恬同学考得不太理想啊，题量减半了的各科卷子，温玥心同学总分900考了825分，田恬同学只得513，有三门没及格。你是田恬的家长？回家后要好好管教一下孩子了啊！” 苏小恬原本就心里烦躁，听到教导主任在楚晟面前还要对比她跟那个温玥心的成绩，心里就更加不爽了。 不就是学习成绩吗！ 就算落后了二十年，本小姐努力起来，照样能考年级前三……不，年级前三那都是她意思意思的成绩，她这回得考个年级第一出来，才好堵住这教导主任的嘴！ 到时候她非要举着成绩单，给自己画个美美的妆，然后把成绩单拍到这人脸上，告诉他爱美只是女孩子的天性，不过分就根本没问题。 …… 苏小恬心里憋着气，对楚闵昊说话就难听了点，没想到小伙子居然还跟她变扭上了。 “姐中午请你吃饭，人长得这么高，心怀也要大一些知道吗？” “我没有怪姐，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刚才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件错事，心里难受。” “哦，既然不是我的关系，那中午aa吧？” “别啊姐，你都说好了肯定要请我，不许耍赖！” 见到楚闵昊心情缓解都能蹭她饭吃了，苏小恬嫌弃地撇了撇嘴：“就请一顿。” 此时课间过了大半，四个班级上厕所的女生陆续回教室，苏小恬打算趁着人少，去解决下生理问题。 然而才走到一半，苏小恬无意识往校园展望的一眼，居然看到那个温玥心急匆匆往前跑忽然撞进楚晟的怀抱。 窝草！ 楚晟这家伙不是赶飞机早就离开了？还有那温玥心怎么回事，课间去楼下干嘛，走路不看路的？ 第20章 叫他明白现实的残酷…… 在苏小恬疑惑的时间里，楚晟已经把人直接推开。 哼，算你识相。 苏小恬收回视线往厕所赶去，一边走一边想：虽然楚晟跟她没关系，但楚晟是三十九岁自己的丈夫啊…… 两人没离婚，作为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她帮忙监督也是应该的。 要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楚晟身上粘，以后她变回去，头顶绿油油的话多难看？ 毕竟刚才那什么温玥心的，她亲眼瞧见人是见到了楚晟后拐了个弯故意往他身上撞的。 如此明目张胆碰瓷，真是不要脸。 解决完生理需求回教室的时候，楼底下小道上已经不见了楚晟与温玥心的身影。 苏小恬撇撇嘴，回教室摸出手机在抽屉里给楚晟发了个信息： “时刻记得自己是有妻子的人，不然本小姐分分钟找男朋友给你看。” …… 楚晟离开楚闵昊教室后，原本打算直接出校门取车，但走到楼下忽然肚子疼。就算是集团掌权者，他也是个正常有三急的人。 所以楚晟只能半路停留了几分钟。 因为赶时间，楚晟洗完手后就急急往外赶，在校园的小道上争分夺秒走出了竞走的速度。 “叮咚” 高中校园的面积还是有些大的，楚晟走到一半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消息声。 他想着应该是吴特助发来的，于是低头看了眼。 正在这时，好巧不巧地，忽然迎面跑过来一个白裙少女。 楚晟下意识往旁边让，但人家好像也是这样想的，在往同一个方向让路的时候，因为双方都是过快的速度，眨眼间楚晟与那个白裙少女就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抬起头来后，一个劲跟楚晟道歉，那纯净空灵的嗓音，宛若雪山之巅的清泉般纯净。 声音有些耳熟，但楚晟望着那少女的脸，记不得在哪儿见过，于是在推开人后礼貌点了点头准备走人。 毕竟走路要靠右，是这少女鲁莽在先，他不用道歉。 “你不记得我了吗？” 然而楚晟刚绕了一步打算走人，这白裙少女的声音却响起在他旁边。 楚晟脚步一顿，回想了下： 哦，刚才教务处好像是她……不是重要的人。 在这样的判断下，楚晟没回头迈开脚步开始加速往前走，毫不留恋。 身后少女好像又说了什么话，不过耳畔的风太响，楚晟没听清楚，依稀是什么“超市”“红巾”…… “叮叮叮咚咚咚” “楚总，我已经到达机场，您到哪儿了？” “马上赶到，你先确认下文件，万无一失。” “ok，还有25分钟，楚总路上注意安全，机场贵宾室见。” 那头吴特助以为楚晟没看到信息，于是打了电话过来。楚晟被这个电话一打断，刚才脑海里似乎要想起什么不重要的东西又被大脑自动屏蔽了。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手机里又冒出信息，楚晟赶时间便没有看。 等楚晟匆匆赶到机场与吴特助汇合后，在飞机延误的通报声中他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苏小恬给他发了信息。 “记得是有妻子的人”，“分分钟找男朋友给你看”？ 见到苏小恬无厘头的话，楚晟微微皱眉。 他楚晟向来是有责任有担当的人，结婚十九年就算是饭局上合作商身边陪着女人还想塞他女人的情况下都能推得一干二净，从不沾花惹草洁身自好，出个差难不成还会失信于婚姻？ 倒是苏小恬，失去了记忆后恣意妄为得很，前几天还当着他的面在游戏里跟男生互动，昨天更是过分地喊着别的男人“老公最帅，老公我要给你生猴子”。 该担心的应该是他吧！ 这个念头升起，楚晟脑海里就浮现出苏小恬进学校后路过各班窗口那些探头探脑眼里发光的男学生形象。 好像……什么地方都不安全…… 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楚晟神色凝重。 “楚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一旁的吴特助身为为老板排忧解难小能手，从楚晟一个眼神就知道有事，于是小心翼翼试探着询问。 “没事。” 不过楚晟并不想把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幼稚的担忧分享给属下，只在登机前，给自家儿子发了个信息： “看好恬恬，别让她与学校男生过于亲密。” 楚闵昊生物课上昏昏欲睡之际感觉到裤袋里手机震动，瞬间精神起来。 趁着生物老师转身在黑板上板书之际，迅速把手机藏进抽屉打开信息。原本以为是小伙伴们的午间游戏邀约，没想到发信息的是自家老爸。 叫他看着恬恬姐，阻止她与其他男生亲密接触？ 楚闵昊见到这信息的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苏小恬刚进教室那会儿班级里群狼环伺的场景。 老爸很有先见之明嘛…… 楚闵昊原本想直接回复一条“明白”，转瞬又想： 这多好的谈判时机啊，他之前在老爸面前犯错，下月零花钱岌岌可危。反正这信息他无论如何都得执行，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挽救下他的未来口粮？ 于是他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华光，手指在课桌里翻飞： “听说老爸在公司一向赏罚分明，那我帮忙办事是不是也有奖励？” “奖励没有，倒是可以将功补过。” 登门槛效应：先提出一个高一点的要求，然后再适当降低要求，别人就比较容易接受那个低要求。 楚晟经常给楚闵昊来这招，楚闵昊见的多了，自然也会活学活用。 他本来也没打算要奖励，听到老爸允许他将功补过，楚闵昊忍不住在课桌里比了个代表胜利的yes。 但楚闵昊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老爸紧接着给他发来“上课玩手机，如果办不好，下个月零钱不是减半而是清零”，而讲台上的老师转过身见到楚闵昊半低着脑袋脸上表情变换不停，瞬间就明白了底下学生在开小差。 “楚闵昊，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对这题有把握，站起来解一下吧。” 楚闵昊听到生物老师的话，表情瞬间僵硬，等他抬起头来一看，瞳孔更是地震。 只见沈老师写完上一题的解题思路后，投影屏幕上的ppt一转，出现一道生物题。 那题目上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愣是一头雾水： 根瘤菌、圆褐固氮菌、幽门螺杆菌、硝化细菌的代谢类型及在生态系统中的地位依次是（） 1、自养需氧型，2、异养需氧型，3、自养厌氧型，4、异养厌氧型，5、异养兼性厌氧型，6、生产者，7消费者，8、分解者 这是一道选这题，题干下面提供了四个选项，依次是： a.2-7、2-8、4-7、1-6 b.2-7、2-7、4-7、1-6 c.2-8、2-8、4-8、1-6 d.2-7、2-8、2-7、2-6 这个知识点讲解的时候大概自己正好在开小差或者玩游戏或者睡觉吧？ 楚闵昊觉得今天有点背。 因为生物老师往常见到他走神最多幽幽看他一眼，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他也就稍稍玩了一小会儿手机，就被叫起来答题。 虽然身为学渣，但跟每个青春期男孩子一样，楚闵昊也是要面子的。 被叫起来答题，就算不会，他也不会直接说。 这道选这题不能用平时“三短一长选长，三长一短选短”的方式蒙，那就选概率最大的c吧！ 楚闵昊假装淡定选出答案后，朝班级里的同学看了一眼。 见大多数同学脸上表情迷茫，小部分还在犹豫，前排学霸看不清表情但没人摇头，他定了定神： 选对了吧选对了吧？ 然而答案终究叫楚闵昊失望。 “楚闵昊同学听课还需要更专心点啊，像这样的题目都答不上来的话，下周的月考怎么办？” 被老师当面批评，楚闵昊面上风轻云淡，实际心里还是火辣辣有些害臊的。 尤其今天的同学里，还有他亲爱的姐姐妈。 “坐下吧。” 在生物老师的赦免声中，楚闵昊一边往下坐一边把视线往苏小恬方向看去，就是那么巧的，见到了苏小恬眼里的失望。 这样的眼神楚闵昊在老妈眼里见过不知道多少次，曾经每次他都选择忽视。 但今天在班主任那里明白老妈的真心后，楚闵昊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无所谓。 豪门圈子里的贵妇们大多无所事事，所以美容、聚会、喝茶的时候就闲不住喜欢八卦攀比。 在楚闵昊觉得父母不爱他把他当成接班工具人的时候，他乐得看父母失望，幸灾乐祸父母的无奈。 可此时，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每次考砸的时候，老妈在那些攀谈中都接不上话，当别人问起他的成绩时，老妈都窘迫回答不出，心里就酸涩难受。 “怎么又焉了吧唧？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的吗，你这样被老师一说就丧可不行啊，脸皮厚一些，少年。” 苏小恬平时只在吃早饭和晚饭的时候见到楚闵昊，因为听说楚闵昊第一天下厨就展现惊人天赋，加上她以为的基因遗传，想当然觉得楚闵昊这家伙学习成绩很好。 虽然同在d班，但小说里也有学霸伪装学渣，或者考试意外等。 苏小恬原本还想着自己有不懂的地方就问问楚闵昊，但生物课一道题就叫苏小恬知道，现实与小说还是有区别的。 楚闵昊的学习确实不行。 虽然那一瞬间她有些失望，但自己班里的同学不能问，她还可以去请教老师啊，不过麻烦点而已。 “不就是学习差看不懂题目吗，在学习方面没天赋的话你也还有厨艺特长……” “田恬同学这你可就错了，咱昊哥可不是没有学习天赋。曾经昊哥小学初中那也是学霸来着，只是高中他没心思学习成绩才落下。” “之前接手我们的班主任，大概觉得我们无药可救吧，我们上课睡觉她都不管的，只要没声音就成。也就是现在曾老师来了，成天跟大家伙说心灵鸡汤，时不时拉同学去办公室谈话，大家怕了她的叨叨，这才勉勉强强听听课。” 苏小恬说话的时候，楚闵昊的前桌张瀚趁着下课也来凑热闹。 不过他嘴上说怕了曾老师叨叨，实际语气里还带着些尊敬。 毕竟在张瀚嘴里，曾经的班主任他都叫“灭绝”，而他们重点d班的人，连考试都无所谓了，哪里还会怕老师叨叨。 实际不过就是一群少年少女在被无数人放弃后，忽然有一个人拼了命地想要拉他们上去，他们多少有些感动。 但之前课业拉下太多，老师上课讲的即便比火箭班浅显也慢很多，大多数人都是听得一知半解的。 加上曾经形成的坏习惯一下子也不能全部改掉，就算没睡觉，他们也经常集中不了精神。 所以对于楚闵昊上课解不开题的情况，张瀚非常理解。 “不过昊哥你居然会下厨？那上次来我家还叫我这个菜鸟给你煮面，你不厚道啊！还有还有，昊哥你都好久没放学留下跟我们一起打篮球了，今天约不约？” 楚闵昊确实好久没打篮球了，但他今天心情有些糟糕。 他觉得自己可能应该好好学习，这样成绩稍微提高点的话，说不定老妈以后知道了会高兴些。 而且他还得回家做饭给恬恬姐吃，老爸不喜欢他们叫外卖。 “约，我很久没看过篮球赛了。” 不过楚闵昊还没说话，苏小恬已经帮他决定。 虽然苏小恬今天立下宏志要考年级第一，但她觉得学习是一张一弛的事情，加上楚闵昊那病怏怏的样子她也是真的看不下去，所以想要让他恢复点精气神。 “来不及吧？” 苏小恬想看篮球赛，楚闵昊没有拒绝的道理。 但他心里时刻记着自家老妈会变身的事情，所以并没有盲目应承，而是用眼神示意苏小恬不可乱来。 “学校不是4点40下课吗，篮球赛40分钟而已，回家路上叫个外卖，难得一次没关系。你爸又不在。” 苏小恬大概也猜到家里天天做饭吃的原因就是楚晟，毕竟他是个连买可乐都要说道的养生达人。 虽然事实也是家里的菜少油少味精也干净，但特殊情况嘛…… 在苏小恬的鼓舞下，楚闵昊最后还是答应了张瀚的邀约。 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在竞技中忘却烦恼。 “姐，刚才我投篮的样子是不是超帅？” 一场篮球赛下来，楚闵昊果然又成了精神小伙，一甩有些汗湿的刘海，已经能在苏小恬面前耍帅。 “帅呆了！” “真的吗？” “那必须滴。” …… 篮球赛散场后，两人一路往家赶，到家的时候，外卖正巧也送到了。 “楚闵昊你先吃，我想起来变身后不能写作业！今天发了两张考卷四份练习，我才写完一份。” 要在曾经，苏小恬在课间或者自习课都能把作业搞定，但现在她记忆缺失后作业难度加大。 曾经分分钟完成的题目，现在为了答题就得查资料，理清不会的知识点，大大降低作业效率。 “等等！” 被苏小恬一喊，楚闵昊脑海里一个激灵，想起比作业更棘手的问题： “姐，你先洗澡，老爸今天出差，如果你变成三岁半，我不方便给你洗！” 苏小恬刚拎着书包上楼，就被楚闵昊喊住。 等听清楚闵昊嘴里说的什么意思，苏小恬差点儿原地摔倒。 自打她有意识以来，每天都是早上六点醒，晚上六点晕。因为不涉及晚上的活动，加上她问过楚晟自己变小那时衣服的问题，以及上厕所等问题，知道自己变身不会走光，自己也可以自理生理问题，她便没再纠结。 有些东西，苏小恬以为自己忽略就可以当做没发生，但在特殊情况下，总有一个憨憨出来喊醒她。 “知道了！” 苏小恬懊恼地应了一声后，随手关上房门。 只是赶时间洗澡的时候，她想到楚晟这家伙居然给三岁半的苏小恬洗澡，心里就别扭得慌。 “楚晟这家伙看起来不猥琐，应该就是没办法才给三岁半洗的。毕竟之前自己老是变身，交给外人也不方便。” “那虽然也是苏恬，但那是三岁半的苏恬，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小恬你就继续当做不知道吧，反正你也没记忆啊！” 苏小恬之前没想到回家还得六点前洗澡的问题，等她洗完澡擦干头发换好短袖套装睡衣，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她就晕了过去。 “姐？” 楚闵昊吃完饭打开书包做了10分钟练习卷，见六点还差一分便给苏小恬发了信息询问。 苏小恬大概来不及打字，于是语音给他说已经洗完穿好衣服。 六点整一过，楚闵昊见二楼主卧的房门没打开，于是忍不住上楼敲了敲门。 “哥哥，我怎么一个人在房间里，叔叔呢？” 五分钟后，楚闵昊正打算进去看看情况，主卧的门意料之中被打开，然后冒出一个头发湿漉漉的小脑袋。 “恬恬，你头发还湿的，哥哥给你吹头发。” 如果老爸回来发现恬恬感冒，非打死他不可。 头顶的吹风机呼呼地响，苏小恬感觉头皮有些烫，于是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推开了楚闵昊，眼里委屈巴巴： “哥哥吹得恬恬头痛痛，恬恬想要叔叔给恬恬吹。” 小奶娃喊着要叔叔，但楚闵昊又变不出老爸来给她吹头发，眼看着她的眼眶里有泪水要打转，楚闵昊赶紧关小了吹风机又把它拿远：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不知道恬恬受不住这样的温度，哥哥把吹风机拿远一些，咱们慢慢吹好不好？今天叔叔不在家，如果恬恬的头发不吹干，一会儿感冒就要打针可痛了，比刚才还要痛很多很多！” 听到楚闵昊跟自己道歉，又得知叔叔不在家，苏小恬回忆了下记忆里好像打针确实超级痛的感觉，于是只能松开她推拒的小手。 “哥哥，叔叔去哪儿了呀？” “你叔叔他出国办事去了，就是要像佩琪一样乘坐飞机，然后过几天才能回来。” 苏小恬印象里她爸爸好像有时候也会不在家，于是她没有纠结这问题，反而疑惑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朝楚闵昊投去好奇的小眼神： “哥哥，恬恬觉得自己好奇怪，好像很久没有饿肚子了，但是今天恬恬的肚子又饿了！” “哥哥，恬恬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 听到苏小恬前面的问题，楚闵昊还纠结了一下该怎么跟小朋友解释她肚子不饿好几天的问题，不过显然三岁半的苏小恬逻辑思维没那么清晰。 她并不关心为什么，只在乎自己想吃东西了。 “哥哥马上给你做，我们先下楼好不好？” 虽然买了外卖，但少女苏小恬点菜的时候是给她自己吃的，楚闵昊想到那份加了辣的黄焖鸡，摇了摇头觉得实在不适合小朋友，于是点了点头牵起苏小恬的手下楼。 …… 没逃过做菜的命运，好在不用做饭，而且苏小恬指定番茄炒蛋一道菜她就已经满足。 所以几分钟的时间，楚闵昊就招呼苏小恬开饭了。 “哥哥，这是什么啊，哥哥在画画吗？” 苏小恬现在吃饭已经很乖，加上今天的番茄炒蛋直接用勺子吃很方便不需要楚闵昊帮忙，所以苏小恬吃饭的时候，楚闵昊打开了练习就在旁边做作业。 “这是哥哥的作业，哥哥是大孩子，每天上学老师都会布置作业，要做完才行，不然老师会批评。” 之前楚闵昊都是在房间做作业，苏小恬没有看到过，此时听楚闵昊这样说，她乖巧地点点头，然后眼里充满认真地询问： “恬恬每天让哥哥跟我玩，哥哥是不是被老师批评了……以后哥哥做作业的时候，恬恬在旁边画画写字好不好？” “真的吗？！” 楚闵昊听到苏小恬的特赦，心情立马激动起来。 如果苏小恬可以自己玩自己的，那他岂不是相当于恢复了自由，可以…… 不，不能老是想着打游戏。 也许他可以玩一小时的游戏，然后稍微看点书？ 都说二十一天才能形成好习惯，显然楚闵昊的游戏习惯还没戒掉，但在今天多重刺激下，他已经有了些积极向上的心。 “对了哥哥，刚才我在房间看到一个粉色书包，那是谁的啊？” 不过楚闵昊的自由畅想还没完成，三岁半的奶娃音又闯进他的脑海，然后叫他明白现实的残酷。 十八岁的苏小恬，她的作业还没写！ 如果他不帮忙的话，也许苏小恬明天就要面临老师的批评，还有班主任的教育。 自己一个大男生被说几句就算了，苏小恬怎么可以！ 第21章 莫名可爱 内心咆哮着，楚闵昊万分痛苦做下决定，他得帮苏小恬的作业也完成了。 把碗筷放进洗碗机之后，楚闵昊抹干净桌子，给苏小恬准备好蜡笔以及数字练习就开始写作业。 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楚闵昊的翻书声以及两人的笔尖摩擦纸页的声音。 楚闵昊昨晚一份练习的时候，也会抬起头来夸夸苏小恬的画作。 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苏小恬画得没兴趣了，就在旁边搭积木玩，却真的乖巧懂事没有打扰楚闵昊的意思。 只是到九点半的时候，苏小恬眼皮开始打架，出声询问了楚闵昊一句： “哥哥的作业为什么这么多呀，恬恬有些困了，但恬恬一个人不敢睡。” 楚闵昊听到苏小恬的话，抬头看一眼客厅里的挂钟，才发现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这么久。 “哥哥的作业完成了，正巧哥哥要去你的房间，那恬恬在房间里睡觉，哥哥就在房间里看着你好不好？” “好。” 楚闵昊收拾完作业就拎起书包牵起苏小恬往楼上走。 苏小恬的小手在他手心软软糯糯温温暖暖的，比楼道上橘色的灯光更叫人觉得柔暖。 “恬恬睡觉需要哥哥讲故事吗？” 今天晚上小恬恬一晚上都没打扰他，楚闵昊都忽然不习惯起来。 “可以吗？” 果然小女孩心里还是希望大人陪她玩的，只是见到楚闵昊要忙所以特意收起了自己的渴望。 “当然可以！” “那哥哥给我讲一个哪吒闹海的故事好了。” “不用换一个？” 这故事他都讲了几十遍了，不会厌吗？ “不用换，我喜欢听哥哥讲哪吒闹海。” “那好，哥哥就讲这个故事。从前有一位大将军叫做李靖……” 十分钟后，楚闵昊眼见着苏小恬的眼皮已经上下打架怎么都撑不开，心想人应该是要睡着了，于是打算从床边离开去到书桌旁。 没想到他才刚站起身，衣角就被一只小胖手抓到，然后苏小恬刚才还打着架的眼皮，忽然就鲤鱼打挺般睁开： “哥哥，恬恬一个人睡害怕，你可以跟叔叔一样睡在恬恬的床边吗？” “床边？” 楚闵昊被拉住衣角后低头，瞧见苏小恬轻轻咬着下唇，可怜巴巴的样子： “就是……恬恬是女孩子不能跟男生一起睡觉觉，恬恬一个人睡又有些害怕……” 楚闵昊听完苏小恬的话，立马反应过来： “所以我爸这么多日子，都是打地铺睡觉的吗？” “对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苏小恬是个聪慧的小女孩，见到楚闵昊满脸震惊的样子忽然就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所以她理所当然应了前半句，后半句就带上了些内疚。 “没有，这样挺好的。” “恬恬说的没错，女孩子确实不能跟男孩子一起睡，恬恬懂得保护自己，是非常棒的小朋友。” 楚闵昊说着，环顾一圈主卧。 在昏暗的床头灯下，空旷的卧室尽头黑黝黝的，那些个沙发远远看去都带着黑影，难怪恬恬要害怕了。 于是楚闵昊找出楚晟的地铺铺好，又开启了书桌的台灯，摸了摸恬恬的小脑袋： “哥哥今天就在这里打地铺睡觉不会离开，恬恬先睡，哥哥还有一点作业要赶，等一会儿就睡了。” 得了楚闵昊的保证，早就困得不行的苏小恬秒睡。 看着小恬恬婴儿肥的脸颊在昏暗的橘红灯下泛起柔和的光晕，楚闵昊刚才一直忍着的笑意这才蔓延至整个脸庞： 没想到老爸居然被赶下床，难怪他这么多天总是睡不饱的样子，哈哈！ …… 苏小恬一觉醒来，习惯性朝床底下一看，发现床边一只脚伸在被子外，半个脑袋斜到地铺边的楚闵昊，微微一愣。 看来楚晟没骗她，三岁半的苏小恬一个人不敢睡。 见楚闵昊睡得香甜，苏小恬轻手轻脚去到浴室洗漱，然后利落去更衣室换上昨天刚领的校服。 a市一中早上7点10分上自习，苏小恬打算赶早去学校补作业，能补一点是一点，所以苏小恬踢了踢还在呼呼大睡的楚闵昊，喊他起床： “上课要来不及啦，还不起来？” “妈，让我再睡五分钟。” 楚闵昊睡得正香，就听到耳边有人喊他，这熟悉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自家老妈。 于是他习惯性得懒了下床。 但意识在脑海里一转，又想起老妈不见的事情，于是他瞬间坐起身，然后抬头朝声音方向望去。 见对面是十八岁的苏小恬，楚闵昊眼里有微微的失落，但很快被他掩饰： “姐你都洗漱好了吗，哎呀昨天我忘记设置闹铃了，没做早饭！姐你等等我，我两分钟搞定，冰箱里还有速冻水饺，我开个火很快的。” 楚闵昊说着飞奔朝自己卧室而去。 苏小恬见到他急吼吼充满活力的样子，无奈笑了笑，然后低头给他整理地铺，拎起书包经过楚闵昊房间的时候，楚闵昊真的只用两分钟就搞定了洗漱并且已经换好衣服。 魔鬼速度。 “姐我先去开锅，然后上楼叠被子，你在客厅先等一等我！” 楚闵昊打开门见到苏小恬，随意撸了撸自己的头发，然后就飞一般冲下楼梯。 “楚闵昊！被子我给你叠好了，今天我们路上买早餐吧，我想早点去学校。” “哦哦。” 楚闵昊听到苏小恬的话，立马刹住车，然后勾起书包和车钥匙，像条金毛一样乖乖等在门口。 等苏小恬走到楼梯下，他还积极地抢过苏小恬的书包，甩在自己肩膀上。 “楚闵昊，这个家是不是有管家之类的平时有需要可以帮忙？” 苏小恬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也察觉到每次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别墅里会有人来打扫护理之类。 而且楚家住别墅后其实还有一栋楼，但苏小恬偶尔路过的时候却见里面根本没人住。 她猜测出之前这里是有很多佣人的，只是自己总是要变身，被人发现不好楚晟才把家里的佣人当临时工使。 “有的，管家叫李叔，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会让他处理。” 楚闵昊不是想干预苏小恬的事情，只是管家李叔在楚家办事多年，楚闵昊怕他直接接触会看出什么来。 他老爸说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佳状态就是只有他们父子两人知道。 “嗯，你让他帮我准备初一到高三的所有科目书籍，我的知识停留在二十多年前，现在的教科书版本变化太大，我需要补习。” “没问题。” 楚闵昊应下后，想起昨天他还误会老妈吹牛逼，顿时倍感愧疚。 “姐，二十年变化确实很大，你不要有压力，就算考得不好我也不会看不起你的。” 楚闵昊吃完手里的糯米饭团正一本正经安慰苏小恬呢，没想到被苏小恬翻了个白眼： “对姐这么没信心吗？只要姐肯努力，年级第一都能给你拿下。” “哟，口气真大啊，吹牛也不打个草稿，还年级第一，你知道我们霄神六门总分多少吗，去年他高烧都考了721！” “我可是听说某人入学测试9门只有500多，哈哈，就这水平还敢吹牛？” “花瓶果然是花瓶，比起昨天进我们班的温玥心同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人家直接进的火箭a班还谦虚说自己侥幸呢！” “哎你们几个女生怎么这样说人家，也许人家就是开开玩笑呢。”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苏小恬没想到自己跟楚闵昊上楼的时候会碰到火箭a班的人，虽然凭着她现在的成绩说这样的话确实给人不可能的感觉，但这群人说话的口气也真的叫人受不了。 她记得二十年前自己学校的学霸，听到差生这么有志气，就算觉得不可能也会适当给予鼓励的啊！ 莫欺少年穷。 就算她现在脑海里的知识贫瘠，也不能断定她以后就一定不如她们吧？ “你们几个人中，高二期末考得最高是年级第几？” “哟呵，你难不成想要挑战？我们三个去年期末考的排名分别是年级31，年级35和年级47，那都是年级前五十的存在哦……” “她刚来我们学校，大概还不知道年级前五十有多难吧。” “我们学校呢，理科12个班级，总共668个人，你现在就在600名开外，而我们都是前五十的优等生，中间可是有550多人的差距呢！” “跟她说什么啊，她一个好几门不及格的人，怎么可能考到前五十，我们班最低分总分都有600+了。” “对对对，跟她废话还不如多看几个单词呢！” 这些个女生真的是过分，楚闵昊在旁边听得拳头都要捏出青筋了。往常他是不屑于跟女生扯皮的，今天实在是忍不住： “我们俩好好在聊天呢，还不是你们自己要插话，一点礼貌也没有，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优等生，我记得我校的校训是要厚德载物吧，你们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品德，小心翻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就算翻船也有你们给垫底。” “你说谁是狗呢？” “谁接话谁就是呗，怎么，还想打人啊？我可是记得你再被记过就要被退学的，来啊，谁怕谁！” 楚闵昊见到火箭a班的人这么嚣张，眼里升起熊熊火光。然而他还在犹豫值不值得为这几个口无遮拦的女生动手，苏小恬就伸手拦在了他身前： “你们早上吃的是臭豆腐吗，怎么嘴里一阵一阵难闻的味道往外冒？” 卢倩雯是三人小团体的头头，昨天在论坛见到学校一群男生在那舔狗般磕这个女生的颜值，她就看不过去。 卢倩雯觉得，要是人家有才有貌跟温玥心同学一样虚怀若谷那被人追崇还是值得理解，但面前这个女生，空有一副好相貌成绩难看还喜欢吹牛逼，她说句讽刺的话班里还有男生无脑维护，简直不可理喻。 听到人家讽刺自己几人嘴巴臭，卢倩雯下意识就想反驳。 然而可怕的是，她旁边不知道谁，这个时候居然放了个无声的屁，真的是奇臭无比。 以至于卢倩雯想要反驳的话在敌我双方同时的捂鼻行动中，戛然而止。 看着火箭a班的几人在过道里呆若木鸡，楚闵昊眼疾手快就扯着苏小恬跑到了安全范围。 虽然刚才怼人表面上赢得了暂时性胜利，但苏小恬知道这些人内心里还是看不起差生。 所以远离毒气弹后，苏小恬朝身后喊话： “这学期末如果我的年级排名在你们上，到时候你们三个敢不敢绕着操持跑20圈，边跑边喊‘我不该看不起人’？” 卢倩雯抬头，就见苏小恬朝她露出鄙夷的眼神，高高在上仿佛女王。 也不看看自己的成绩，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就是一张脸好看了点，居然还想挑衅她！ “有什么不敢的，但你要是没考过我，你得穿上毛驴服在操场跑20圈大喊‘我不该吹牛’。” 卢倩雯一说话，就感觉周围有臭气往鼻孔钻，但他们火箭班的人，腹有诗书气自华，怎么可以像重点d班的人一样逃窜？ 所以她坚定地站在那里，屏住了呼吸给苏小恬那头一个“我等你超越”的鄙夷眼神。 “成交，希望你说话算话。” 苏小恬本来就打算打脸教导主任，这条路上多个打脸目标而已，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听到对面接受挑战，苏小恬朝楚闵昊勾了勾手，往教室走去。 “刚才谁放的屁？” 平时这样的事情，卢倩雯为了维护友谊是不会当面问的，但今天这屁简直叫她丢人。 “对不起，我早上多吃了几个萝卜丝饼，我先去厕所了。” 三人中的王嘻嘻见到卢倩雯脸都黑了，顿觉害臊。感受到身体里又即将要爆发的洪荒之力，她脚步如风，朝厕所遁去。 一旁的周璐璐怕小团体内讧，赶紧把战火转移到苏小恬身上。她知道卢倩雯看不惯苏小恬，刚才就是她先出口嘲讽的。 毕竟她爸妈都在卢倩雯家的公司工作，她时刻都得讨好人家。 “雯雯姐，这女生太嚣张了，就她今天吹牛的架势，我觉得她到时候失败了肯定会耍赖的。不过我刚才给对话录音了，一会儿我就把东西放论坛，到时候全校都知道这女生吹牛不打草稿还自取其辱。” “这是我们私下的赌约，闹到论坛就不必了。” 苏小恬消失后，卢倩雯逐渐冷静下来。想起刚才苏小恬最后朝她看的那一眼，总觉得人家眼里的自信太过耀眼。 难不成人家其实是有真材实料的？ 抱着这样的不安，听到朋友说要把事件挂论坛的话，卢倩雯下意识阻止了。 然而卢倩雯前脚刚踏进教室，周璐璐就阴奉阳违把苏小恬挂了。 周璐璐想，知道刚才事件的不是还有班里的男生与苏小恬他们吗，要是卢倩雯问起，大不了甩锅。 谁叫那个苏小恬长得这么好看，讲话还特别令人讨厌呢…… “姐，刚才那些女生真是过分……不过你跟她们那样打赌有没有把握啊？” 虽然知道老妈当年的的确确是学霸，但楚闵昊当年也是学霸。 他浑浑噩噩两年后，被老爸逼着写作业就发现，自己溜掉的知识太多，整张试卷大部分都看不懂，即便是简单的选择题都要翻过书过一遍知识才能做出来。 后来他上课不睡觉稍微好一些，但由于之前欠下的太多，涉及到高一高二的很多题目依然是宛若猛虎，叫他招架不住。 “时间上来说确实有些难度，但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少？” 楚闵昊没想到自家老妈还有这样冲动的时候，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也乱打赌。 “姐你尽管冲，要是最后失败了，我代你去受罚！” 楚闵昊不想打击苏小恬的自信心，但又怕万一苏小恬挑战失败会受罚。他想象不了自家老妈被侮辱的场面，所以脖子一横打算亲自上阵。 听到楚闵昊的豪言壮语，苏小恬笑眯了眼： “不用你帮我受罚，你要是真想帮我，就跟我一起学，毕竟一个人孤军奋战总是有些寂寞。” 其实苏小恬一个人学习也不会被人影响，只是听张瀚说楚闵昊曾经也是个学霸，这孩子最近又总是帮她，苏小恬见楚闵昊仿佛有了些想要上进的心，便想带带他。 楚闵昊没懂苏小恬的心，可想到苏小恬时不时要变身没办法独自完成作业，如果苏小恬成绩上去了，作业水平上不去的话总是惹人怀疑。 为了掩护老妈的身份，也为了维护老妈的体面，楚闵昊还是点点头郑重应下了。 “咦，我作业怎么……” 苏小恬提早来学校是为了完成作业的，但她打开练习册却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已经全是字。 而且那字乍看之下，她本人都怀疑是自己写的！ 苏小恬十分确定自己昨天没变身记忆也没有做作业记忆，加上这字细节上看还是能看得出与她本人写的有些区别，所以她含着疑惑朝楚闵昊望去。 “快月考了，最近老师管得严。”我怕你吃批评才代笔的。 “这字迹？”| 苏小恬明白了楚闵昊的话，但她望一眼楚闵昊的笔迹，明显锋芒毕露跟她完全两个调调。 “曾经仿写过签名，比较有天赋。” 说起这个，楚闵昊还是有些得意的，在他看来，要不是十八岁的苏小恬字迹还较为稚嫩，他能模仿十成十。 苏小恬听到楚闵昊的话，心里升起的感动大打折扣： “臭小子，居然敢糊弄二十年后的本姑娘！原本想请你多吃几顿饭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苏小恬趁楚闵昊不备直接用手肘给他来了一招封喉杀，压低了嗓音给未来的自己立威。 “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快松手，我呼吸不过来了啊啊……” 苏小恬也没真想叫楚闵昊受伤，见他求饶便直接放了手，然后打开试卷和练习开始检查。 毕竟楚闵昊做的题她没有知识输入，那就是表面功夫。 但如果她能看着解题步骤把题目理解吃透，知识存入到她自己的识海，那么谁做的题都无所谓。 …… “吆喝，没想到你来真的啊，居然把初高中的课本都买来了，堆得这么高，你看得完吗？” “哈，雯雯姐，她居然连《师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的翻译都搞错，就这样还想跟你比，我看她语文估计连及格都困难吧！” 火箭a班的教室在一中求知楼最靠近厕所区的五楼501室，一般来说就算是急着上厕所，这群人也不会经过重点d班教室的。 卢倩雯之所以带着朋友刻意路过，完全就是因为她昨天见到论坛里有人把她与苏小恬的打赌给曝光了。 卢倩雯质问了两个朋友以及那个为苏小恬说话的男生，得到的答案都说不是他们挂的。 按正常逻辑，如果苏小恬没有把握打败她，那就不可能把这样的赌约曝光给自己添麻烦，所以卢倩雯心里的不安升级，打算来重点a班探探虚实。 当她们路过重点a班窗口的时候，那么巧，苏小恬正在订正语文作业。 上面大量红色的叉叉，以及那醒目的59分，叫卢倩雯放松下来。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楚闵昊上完厕所回来，就见到三个讨厌的女生又跟苍蝇似的在苏小恬面前嗡嗡，顿时内心的火气如岩浆喷发。 “怎么，走廊是你家的？” “嘻嘻，瞧他这么生气，估计也是知道那个女生的成绩见不得人嘛……” 不等楚闵昊反驳，那三人就结伴离去，只在走廊上留下一串阴阳怪气的得意笑声。 “昊哥，怎么回事啊？” “昊哥，刚才我论坛刷到个帖子，难不成你们真的跟火箭a班的人挑战了？” “握草，我以为那是绿贴。” “火箭班那群人确实讨厌，每次见到我们都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去，关键我们也没吃他们家大米欠了他们东西。”| “不管怎么样，田恬同学有勇气挑战火箭班，无论输赢，哥都崇拜你！” “田恬同学，赢不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们去帖子里闹一闹，版主准会把帖子删除。” “没错，他们要是敢来挑衅鄙视，我们班级56张嘴巴，拼学习拼不过，把他们骂回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小恬没想到自己就跟火箭班来个打赌，重点d班一群人都围了过来同仇敌忾，就连刚进班级时看她眼含嫉妒的女生，居然都站她这边信誓旦旦要给她撑场子。 莫名可爱。 第22章 三个hot贴 而且这群同学也不是嘴巴上说说的。在给苏小恬打抱不平后，他们就各自回到了座位。 相比较前两天的闹腾，这次还没到早自习，教室里就明显安静下来。 因为他们学习差不代表情商差，就苏小恬那课本堆满了桌子的架势，一看就是来真的。 这两天他们也看在眼里，这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子，进班级没什么其他心思，一心就扑在学习上了。 课间她除了上厕所从不玩闹，午休时间都在看书做练习，就连课间操半路上还在背课文单词。 “其实田恬同学脑袋特别灵，刚才我见她背英语课文速度好快，几乎是读一遍，分句背一遍，分段一遍，完后全文就可以背诵了！” “她真的好用功，明明都完成回家作业了，来到学校居然还要重新边做边看复习一遍，这就是老师说的巩固记忆吧？” “考试的时候考到做过的题目我都做不出，可能就是因为没复习一遍的关系！” “我见她每次做题的时候手边都有个本子，好像是记错题的。曾老师好像也建议我们搞个错题本，但我答应了却根本没记过。” “之前我忍不住问她下课为什么不休息，她居然说做题比玩游戏有趣，眼睛盯着屏幕比书更累，而且解决难题带给她的成就感不比赢得游戏差。” “虽然但是，昨晚我钻牛角尖耗费20分钟把练习里的数学大题解出来的时候……心情确实特别好。” “我说，我是说如果，我们也努力努力会不会出点成绩？” “可我去年期末才考了263分，这样的成绩我老妈都放弃我了，说高中毕业给我托关系找个工作。” “我期末也只有271，爸妈根本不管我，以后估计就上个专科混混。” “我连200都没，我爷爷嫌我丢人打算把我送出国镀金。” “……” 同学们嘴巴上安安静静，实际还是控制不住闲散的心，于是干脆就默契地在班级群里聊天。 聊着聊着，忽然全体开始丧。 “现在开始也不晚啊，同学们都要向田恬同学学习，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现在离高考可还有一年时间呢，我们班级里的同学就没有天生脑子笨的。” “敢不敢跟老师也打个赌，这最后一周你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学习复习，如果月考成绩比往常的成绩有进步，那以后就尝试保持这样的干劲为自己的未来拼一把？” “不负青春，不负自己。” 舞草！ 谁放老师进群的？！ 为什么班主任会突然出现在群里，那他们平时上课瞎聊难不成老师也监视着吗？ 要不要重新建个群或者把老师踢了？ 但这样会不会太伤老师的心，再说万一老师一生气逐个叫人谈话怎么办，重新建群也不能保证老师不会出现啊！ “好。” 正当群里静若寒蝉之际，平时都不说话的楚闵昊居然接了老师的话。 也对，老师说话没人接，曾老师会心寒。 “+1” 哦，楚闵昊自己下了水，作为兄弟的张瀚只能一起上刀山下火海舍命陪君子。 “其他同学呢，一星期都不敢赌吗？” 曾老师又发话了……他们该不该接话…… “是不是男人，赌不赌一句话的事情，别磨磨唧唧，一起上啊兄弟们！” 这是张瀚被拖下水后忍不住想要拉人下水同甘苦的声音。 青春期的男孩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挑衅，再说努力一周而已，他们还不信了自己就坚持不住。 “跟。” “+1” “+2” “看不起女生是不是，姐妹们干了！” 班花最讨厌班级里的男生大男子主义，听到张瀚话语里只带男生，她就不乐意了。 班级里最有影响力之一的班花喊话了，女孩子们也跟着应下赌约。 剩下的同学们看这已经是大势所趋，就算心里稍稍有些怂，也只能随大流。 …… “张瀚，化学卷子第12题你会吗？” “不会，昊哥，要不你去问问化学老师，学会了过来教我。” “草，张瀚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我不敢。” 自打上高中，楚闵昊就再也没上办公室问过老师问题，这回答应了苏小恬要好好学习，就打算去试试。 拿着试卷来到三楼办公室门口，他其实生出一种想要退却的冲动。 但他兄弟还等着自己的答案呢……做兄弟就得讲义气。 办公室的门打开着，楚闵昊给自己鼓了鼓劲后终于抬起脚步踏入了这个陌生又似乎充满了威严的地域。 “老师，这题的第三问你能讲得细一些吗，这第二步到第三步之间有没有省略什么步骤，我不太理解。” 楚闵昊进门后，就发现化学老师身旁有人。 只看背影就知道，那是他姐姐妈。 怪不得苏小恬不在座位上，原来早就跑来问题目。那他要不要直接回去，一会儿问她？ 但让苏小恬给他讲解的话，自己会不会占用她的复习时间？ “这么简单的步骤都不懂吗，你基础这么差？” 正当楚闵昊迟疑之际，就听得那头化学老师皱紧了眉头，声音里带上几分不悦。 握草，基础差怎么了，基础差就不能问问题了？ 你那是什么语气，这样会打击到我姐姐妈的知道吗！ 楚闵昊热血少年一个，遇到跟苏小恬有关的事情就沉不住气，听到苏小恬被嫌弃，比自己被老师鄙夷还难受。 当即，他攥紧了那单薄的练习卷，大踏步往前就想把苏小恬拉出办公室。 反正苏小恬不读书他爸爸也会护着，就算老爸靠不住他当厨师也不会叫老妈吃苦！ 楚闵昊忿忿不平着，眼看就要够到苏小恬的手，他面前的化学老师居然口嫌体正直又开始给苏小恬讲解题目起来。 而且解题的时候特意放慢了速度，讲几句还要停下来问问苏小恬理解没。 “谢谢周老师，之前我学的高二课本没这个知识点，自己理解起来有些一知半解，老师一讲我才恍然大悟。” “你之前生活在偏远地区，那里还在用98年的教材吗？” 化学老师一问，苏小恬与楚闵昊都愣住了。 不过周老师显然并没有需要苏小恬回答的意思，在苏小恬的沉默下，他已经脑补出苏小恬贫困却坚强不屈走出大山探索知识的艰辛路。 “告诉老师你们学校的地址，老师工资微薄，但捐几本教材的钱还是有的。” 苏小恬哪里知道什么偏远地区的学校地址，面对老师的善意，只能扯谎： “今年资助我的叔叔已经给我以前学校捐钱捐书了，那里应该已经换了新教材，谢谢老师关心。” 听到苏小恬的话，化学老师眼里露出欣慰的笑意，语气更是慈父般温和： “孩子，以后多来问问题，基础差不要紧，老师觉得你的逻辑思维挺好的，好好用功肯定可以考上好大学。” “谢谢老师，我会好好用功的。” 苏小恬出了办公室，留下楚闵昊在化学老师面前目瞪口呆。 教他们的老师里，数化学老师脾气最差。平时作业不交，化学老师点名的时候都会在班级里毫不留情开骂。 上课点名做不出题，那也是一顿臭骂跑不掉。 所以刚才张瀚叫他来问题的时候，他十分不情愿。 毕竟谁愿意找骂呢？ 少年人的自尊心吃不消。 但就在刚才，楚闵昊的脑海里刷新了对化学老师的看法……他们化学老师居然是面冷心热类型的。 “杵在那干嘛，哪题不会？” “第十二题。” “这题我记得上周讲过，楚闵昊你上课又开小差？” 那节课楚闵昊没走神，只是化学老师讲的这题也涉及曾经的知识点，他高一高二基本不听课，可不是跟苏小恬差不多，一知半解的。 要是以前，听到化学老师语气不善给他按莫须有罪名，楚闵昊早就甩下一句“不想讲就算了”走人，然后惹得老师在办公室骂骂咧咧。 但见识过周老师本质的楚闵昊，却第一次尝试着为自己辩解： “老师，那节课我听了，只是之前两年太混，基础不扎实，您讲课的时候说太快好些我没有理解……” “没理解当时我问懂了没，怎么不举手？” 全班没人举手，如果他举手，那岂不是丢人……再说那会儿楚闵昊上课听讲不过是给曾老师面子，顺便应付老爸作业检查。 他觉得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 但现在，他不仅答应了苏小恬好好学习，还参加了曾老师的班级赌约，遇到不懂的问题，还是要尽尽力的。 “你看这题的题干：金属镍有广泛的用途。粗镍中含有少量fe、zn、cu、pt等杂质，可用电解法制备高纯度的镍，下列叙述正确的是（已知：氧化性……” 周老师四平八稳的声音响起在办公室，讲题的时候，楚闵昊又发现他的语速比平时慢上一拍。 “听懂了吗，没懂的话告诉我哪里不理解，我再跟你讲讲。” “理解了。” 这回周老师把每个选项排除的原因都详细给他说明了一遍，楚闵昊甚至知道那是高二第几章的知识点，就算不懂自己都可以去翻书了。 “还有其他问题吗？” “其实这题也不是很理解，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原本打算问完一题就走人的，但周老师太热情，楚闵昊就把自己懵懵懂懂解答的题都问了一遍。 在楚闵昊没东西可问真的准备走人的时候，周老师居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浪子回头金不换，好好学习。” 楚闵昊听到周老师的鼓励，又想起自己曾经对老妈的误会，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看人看事情太表面太武断，做事也太冲动了。 明明可以好好沟通的事情，他非要自以为是。 以至于现在成绩落下了，还辜负了这么多的关爱。 楚闵昊，加油！ 虽然老妈现在不能回家，但你如果趁着这段时间把自己变回那个优秀的孩子，说不定老妈看到会很高兴呢…… “啊！” 楚闵昊脑海里装着对未来的憧憬往外走时，忽然，他对面就冲过来一个抱着试卷的女孩子。 大概是人家走路没看路，楚闵昊也没专心，两个人就在办公室与教师的墙边差点撞在了一起。 而女生似乎因为紧急刹车，她的脚还站在楚闵昊前方10厘米处，整个人却往后仰倒往下。 因为曾经被学校女生碰瓷过，楚闵昊对于这样的意外基本就是任其发生。 毕竟他能站稳，如果女生不能站稳肯定是人家自己的问题。 然而楚闵昊刚抬脚，他就不经意望见一双天山雪泉般纯净清澈的眼睛，而那少女鸦羽般的睫毛一眨，里面带起的惊慌失落竟叫楚闵昊的心跳漏了半拍，一双手更是情不自禁伸出想要揽住那少女的细腰。 “楚闵昊！” 不过更奇怪的是，远处教室门口苏小恬不悦的话音钻进楚闵昊的耳朵，他心里的异样感消失，忍不住想要去扶少女的手都下意识抽了回来。 “对不起，刚才差点儿撞到你，你没事吧？” 叫楚闵昊目瞪口呆的是，这个少女的腰肢柔韧性非比寻常，大概是练过舞蹈的，明明头都压到腰下了，她居然跟弹簧似的弹了回来，并没有让自己仰天摔倒在地。 少女的声音空灵清澈叫人舒心，关怀的话语宛若冬日暖阳叫人不设防，楚闵昊却没心思去搭理陌生美少女的搭讪，见到苏小恬皱着眉头隐含不悦的样子，楚闵昊甩下一句“没事”就飞奔至教室。 “姐，你叫我什么事情？” 楚闵昊小跑过来，眼里没有什么春心萌动全是对自己的关心，苏小恬放下心来。 要说之前见到温玥心只是无端讨厌的话，现在苏小恬对她就生出一些防备。 毕竟这个女生太奇怪了，她两次撞见都是见到温玥心故意往男生怀里撞。 刚才看似故意躲开楚闵昊以至于差点儿摔倒，实际要是她不忽然加速的话，根本不会发生相撞的事件。 “以后离这个女生远一点。” 苏小恬说的话，即便楚闵昊不清楚原因，现在的他都是必听的。 “明白。” 于是他朝苏小恬举起两根手指放在侧边额头一点，宛若领军令状似的给苏小恬来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 楚闵昊回教室后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 然而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楚闵昊发现他跟苏小恬一进校园，校园里许多人就开始背后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些人怎么这么奇怪？” 楚闵昊因为要防范男生打苏小恬主意，就特意记了几个对苏小恬蠢蠢欲动想要表白却被他眼神逼退的男生脸。 昨天这些男生还不死心的模样假意站在小道上想要偶遇，今天里面却有好几个见到苏小恬露出鄙夷的眼神。 雾草，暗恋失败还要因爱生恨不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枉费我之前还喜欢你，看来是我太肤浅！果然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外表，像温玥心这样的女神才是值得喜欢的，你不配。” 苏小恬正听着英语听力呢，前面就忽然冒出个人巴拉巴拉给她来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心里也怪憋屈。 “有病吧，谁稀罕。” 苏小恬甩了甩脑袋没理会继续听英语，楚闵昊却皱起眉头觉得蹊跷。 登录校园论坛一看，不得了。 短短两天时间，自家姐姐妈又被挂了。 一条#人美心黑转校生，见死不救人品败坏#的帖子被顶到论坛首页前三，评论已经翻四页。 楚闵昊点进去一看，上面就出现一张图片。 图片里他的动作似乎是要去扶住那个陌生女同学，但视线却望着自家教室门口的转校生，而照片远处的苏小恬，此时正皱眉不悦。 图片之下，那个帖子的主人用义愤填膺的语气阐述“事实”： “今天我路过三楼走廊之际，就见火箭a班的温玥心同学意外差点儿撞到重点d班的楚闵昊。” “当时温玥心惊慌之下后仰，我想作为任何一个男生都会像楚闵昊那样去扶一把，但就在楚闵昊出手之际，那个挑衅卢倩雯的转校生居然喊住了楚闵昊，要不是温玥心有舞蹈功底，可能就要仰头一跤。” “曾经我表妹淘气玩水这样摔跤之后就脑震荡了，见到转校生田恬这样喊停人家救人的行为，我觉得实在没有道德。” “人有一张漂亮的外皮有什么用，里面如果都是恶毒嫉妒，那简直叫人倒胃口。” 这帖子发布一分钟，里面就出现十多条评论： “真的假的，我看她不像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这个转校生这样恶毒。” “之前我听火箭班的人说她吹牛不打草稿，夸口要超越唐弈霄成为高三年级第一就觉得这女生狂妄，现在看来她不止狂妄还没道德。” “她不是入学测试分数低到只能进重点班吗，哪里来的自信？” “温温学姐遇到这样的人这是倒霉，还好我们温温学姐身体柔韧。” “女神不愧是女神，就那样的弧度居然还能自己起来吗，太厉害了！这腰杀我” “只凭一张照片就恶意猜测不太好吧，也许事实根本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原本几楼都还是意见各半呢，楚闵昊就见楼下冒出一个自称温玥心朋友的女生发出一条道歉留言： “大家不要猜测了，心心说不关田恬同学的事情，都是她不小心差点撞到人的，人家不帮忙是正常，帮忙是情分，她不想道德绑架田恬同学，所以大家都散了吧。” 这留言看似在帮苏小恬解释，实际就是石锤了苏小恬恶毒见死不救的罪名，以至于这楼往下，全是对苏小恬的讨伐，以及对那个温玥心的赞美。 本来就不关苏小恬的事情。 原本就是那女生跑太快才差点儿撞到啊，就算摔跤，不都是她自己为自己的冒失买单？ 再说不扶人的是他楚闵昊，要骂也该骂他才对，怎么都在骂不相关的人，下面这群人都疯了吧…… “昊哥，你看到了没，我刚刚进论坛发现恬恬姐她又被……” 楚闵昊正在编辑回击话语呢，没想到一进教室就碰到大嘴巴张瀚。尽管楚闵昊迅速捂住了他的嘴，还是被苏小恬发现了端倪。 不过苏小恬却根本没被这帖子影响情绪，还拉住了楚闵昊打算回击的手： “你反应越大人家越高兴，说不定指着你的留言就说亲友团下场把你往地板上摁。不搭理它，过几日就沉下去了。有回复的时间还不如多背几个公式。” …… 在紧张的学习中，一周的时间过得尤其快。 转眼周五到来，楚晟出差回到了a市。 因为不放心妻儿，楚晟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公司，反而支开了吴特助，连衣服都没换就一个人驱车来到了a市一中门口。 此时距离一中下课的时间还差20分钟，按理说楚晟就该打开手提处理些公司的积压文件，但他给楚闵昊发了个信息后就直接打开了曾老师的v信对话框，询问起苏小恬一周近况。 “老师，田恬同学转校到d班还适应吗，这周我出差在外都没跟他们好好沟通，如果学校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可以直接告诉我。” 楚晟出差的国家，时差与国内正好相差12小时，谈合作的几天双方就投资价位、双方权益问题做了激烈讨论并修改方案忙得不可开交，他白天的时候苏小恬都三岁半，虽然也跟楚闵昊通过电话，但楚闵昊都报喜不报忧。 楚晟怀疑楚闵昊为了零花钱隐瞒了自己什么，于是打算从老师这里找切口。 “田恬同学转到我们班后挺适应的，班里的同学都很喜欢她，她在学习上也很用心，是个十分自理好学的孩子，您可以放心。” 曾老师的这话叫楚晟安心，但没想到楚晟马上又收到一句， “关于学校里的留言您如果听到什么，也请不必放进心里，我相信谣言止于智者，清者自清。” 楚晟听得出，这是曾老师对苏小恬的维护，怕自己不小心听到关于她不好的流言生气。 立马回复了一句“好的。”楚晟便皱着眉头登录了学校论坛搜索“田恬”“转校生”等关键字。 没想到一搜索就出来三个hot贴。 第一个是正常学生对转校生的猜测与反应，除了里面一些颜狗的追捧话语叫楚晟不适外，没有对苏小恬的不利留言。 但第二个与第三个帖子里，却几乎都是一边倒对苏小恬的嘲讽谩骂。 第23章 过于巧合 主要就是讽刺苏小恬自不量力，唾骂她品德败坏。 好，很好。 不愧是他媳妇，一进学校就搅动风云。 至于那些个嘴巴不干净多管闲事的家伙，既然这么喜欢曝光别人，那他必是要让他们自己尝尝这样受人瞩目的感受的。 微敛起眼神，车顶笼罩的昏暗阴影里，楚晟的指尖在键盘翻飞。 …… “昊哥昊哥，论坛出大事了！” “张瀚你好吵，自习课不抓紧复习又在开小差，你不是答应了曾老师的吗？” “不是还有两分钟下课了吗，这节课已经把目标练习做完了。” 楚闵昊听到兄弟在那狡辩，头也没抬继续刷题： “两分钟可以背好几个单词了，赶紧看书去。” 在楚闵昊的威逼下，张瀚拿着手里的劲爆消息，依依不舍打开了英语单词页，但心里却激动得压根背不出。 等下课铃终于响起的时候，他再次忍不住回头给楚闵昊报喜： “昊哥，咱们学校挂恬恬姐的那两个帖子忽然抽了，全部变成了实名制，论坛现在都疯了！” “什么？” 听到关于苏小恬的话题，楚闵昊手里的笔瞬间停了下来。都来不及打开自己手机登录，直接抢过张瀚的手机就开始翻看论坛。 a市一中的校园论坛，之前都是匿名制度。每个人在里面发言都可以畅所欲言。 但此时，挂苏小恬的那两个帖子，楼主的昵称直接变成了他们在真实生活中的姓名。 底下的评论昵称虽然没曝光，但发言id却变成了一人一个专属数字，以至于论坛里的戏精顿时无处遁形。 楚闵昊打开第一个嘲讽苏小恬不自量力的帖子，就见那帖子的主人明晃晃写着周璐璐三个大字。 而高达900多层的留言里，周璐璐这人居然一个人就发言了40+楼。 其中部分是她顶着随机数字id讽刺谩骂的，虽然评论里的很多人都赞同楼主觉得苏小恬吹牛不打草稿，但就数这人骂得最凶最口无遮拦。 而叫人意外的是，她骂就算了，还要伪装成重点d班的人上前维护苏小恬，那语气里是令人厌恶的狂妄自大，话语里居然还故意唾骂火箭班引起帖子里很多火箭班的人心里不适，以至于盖起高楼在那互怼。 此时周璐璐被曝光后，火箭班的人放学看到真实情况，均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周璐璐，你什么意思，我们火箭班的人在你心里就是鼻孔朝天的四眼怪、百无一用的臭穷酸、迂腐顽固的老古董？” “人家田恬想要超越霄神确实不自量力，你在帖子里骂霄神算几个意思？” “霄神是我们班的骄傲，是我们的荣耀，你要是不想待在火箭班我马上跟教导主任说，相信教导主任也不希望一个班级吊车尾来膈应a市第一的学神。” 卢倩雯原本还以为那帖子是苏小恬与楚闵昊狂妄自大发的，结果居然是自己朋友。 “我不是叫你不要声张，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还有，你明知道我最崇拜霄神却在那里张口就骂什么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你周璐璐再也不是我卢倩雯的朋友。” “雯雯，你怎么可以这样绝情，我都是看不过苏小恬为你出气才挂她的啊，反正她又考不过你，挂了就挂了……至于霄神，我不是故意的，那都不是我的心里话，我也很崇拜他的！” 周璐璐慌了。 她不能失去卢倩雯这个朋友，要是她爸妈知道自己惹得老板女儿不愉快，打骂就算了，她的零花钱肯定要被扣。 她不想跟贫困生一样过咸菜馒头的日子，更不想出门逛街没人帮她付款…… “雯雯，你原谅我吧，我以后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然而卢倩雯觉得朋友一次不忠终身不用，尤其这周璐璐侮辱自己的学神，简直就是践踏她的信仰，叫她厌恶至极： “走开，现在你在我眼中比苏小恬还令人讨厌，以后都不要往我眼前冒。” 感觉自己手腕被拉住，卢倩雯根本没有心软，直接一甩就把周璐璐的手掀开。 “雯雯……呜呜……雯雯我错了……” 周璐璐在火箭班哭得涕泪横流，班级里却没有一个人过去安慰她。因为现实里的周璐璐看起来再可怜巴巴，同学们也忘不了论坛里她挥舞爪子不分敌我乱咬人的恶毒形象。 “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去安慰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要背后咬你一口。” “她都是装出来博取同情的，再说侮辱霄神，罪不可赦！” …… 挂苏小恬吹牛的帖子因为周璐璐的精分以及侮辱学神自骂火箭班，已经叫吃瓜群众大开眼界。 挂苏小恬恶毒的帖子此时更是腥风血雨。 原来楼里温玥心亲友团与周璐璐一般精分操作，表面说着不要道德绑架同学，实际切换昵称在评论区带节奏，言语间没有周璐璐泼辣，但着实叫人觉得两面三刀。 而发出照片的楼主，忽然被爆出惊天大瓜。 “窝草，我说怎么这人走个楼梯还开摄像机，原来是个猥琐男偷拍惯犯！” “好恶心，居然长期开启摄像头走楼梯拍女生小内内，快去举报让他滚出学校吧！” “我真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心里发毛。” “啊啊啊，我们学校怎么会有这样的猥琐男，就算是打马赛克的图片都已经叫我心里不适了。” “已经有人报警了，没想到学校会出这样的渣渣。” “所以之前照片里的田恬是不是觉得这男人眼神奇怪才露出厌恶表情，并不是在阻止楚闵昊帮助别人？” “有可能，说不定那时候温玥心往下倒那角度差点儿被偷拍，田恬同学正巧看到大喊一声把他吓得转移了镜头。” “仔细回想确实就是这样的！” “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都误会田恬同学了！” “说起来最近路过重点d班发现他们好像一个个都变了，平时打闹的声音基本没有，仔细看大家好像都在学习，据我所知平时期末他们也没这样用功。” “你说田恬同学之所以夸下海口，是不是为了激励同班同学好好学习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太善良了吧，宁愿自己背负骂名都要带着同学积极向上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自打火箭班的人上门挑衅后，重点d班的人团结一致对外还忽然改过自新了，我最近去办公室问问题总能见到他们班的人。” “田恬同学真是人美心善！” …… 猥琐男偷拍事件在学校掀起了一阵飓风，在对猥琐男的讨伐中，因为同学们的大开脑洞，短短几分钟时间，苏小恬被彻底洗白。 “姐，你真是幸运锦鲤，上次我们学校论坛抽抽还是两年前，听说自打学校请高手修复之后就再也没出现同类问题，没想到今天又抽了。” 楚闵昊兴奋地拿起手机给苏小恬看，苏小恬面对舆论变化却连表情都没变： “你爸是不是今天回a市？” 两年都没抽的论坛忽然抽了，一抽就抽诋毁她的帖子，还附带曝光了一个猥琐男生，这也太巧合了。 背后有人帮她。 苏小恬得出这样的结论后，见楚闵昊不知情的样子，立马推测出是楚晟干的。 毕竟苏小恬实际上是楚晟的妻子，打狗还要看主人，但凡楚晟有些维护妻儿的心，都不会坐视不理。 楚氏的团队公关部可不是吃闲饭的。 “姐你怎么知道，爸刚给我发了信息，说他在校门口等我们。” 两人说话间，很快来到了楚晟停车的地方。枝繁叶茂的树荫下，楚晟坐在低调的黑色卡宴中悠闲翻看着手机。 “楚闵昊，你开车。” 楚闵昊拎着苏小恬的书包刚瞧见父亲的身影，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听到楚晟冷硬不容置喙的低沉嗓音从微微撤下玻璃的逼仄车厢传出。 不对劲。 老爸之前见到他上课睡觉时的警告好像都没眼前的声音冷酷。 楚闵昊警觉心起，假装帮助苏小恬打开车门的刹那，眼神瞬间朝楚晟那头试探扫去。 这一下，果然被他发现了端倪。 他老爸居然在逛他们学校的论坛。 而且看的帖子貌似就是挂苏小恬的那个！ “爸，你不是只叫我……” 楚闵昊想起几天前那条“办不好零花扣完”的短信，又想起此时离下个月只剩下4天，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企图为自己辩解，毕竟楚晟交给他的任务确实只是看住苏小恬不能接近其他男生而已，可话说了几个字，楚晟的死亡视线就朝他凝视过来，叫楚闵昊的苦涩只能往肚子里咽。 老爸简直专治啊啊啊！ 以前老妈管钱的时候从来不会克扣他的零花，生怕他在外面吃不好不够花，现在老妈账户被老爸接手，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再说学校这么多人，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他要怎么管嘛…… “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你在学校安心学习就好。” “我……” 楚闵昊上车后放好书包才发动汽车，老爸就一改刚才的冷漠无情的态度说话，虽然调子还是淡淡的，他就是能从里面听出几分柔和。 想到周老师面冷心热的性格，楚闵昊心道也许是他误会老爸了。 然而他一个字刚从嘴巴里溢出，后视镜里就出现老爸转头对着苏小恬说话的身影。 所以，刚才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了……了…… “刚才看到有人说你这学期想要考过年级前31，要不我帮你请个家教吧？” 苏小恬周一到周五都在学校，每天六点变身，家教匆匆过来也只能教她半个多小时，而且还有暴露风险。 “不用了，你真的要请家教的话，我建议你给楚闵昊请，在周末补课就行。” 苏小恬虽然对于改版的教材一时间无法补全，但她发现因为自己有老教材知识体系的支撑，学习漏掉的知识比新手上路高效很多。 短短一周而已，她的英语体系差不多已经被修复。 以这个速度，就算其他课程比英语难一些，离期末还有三个月时间，超过卢倩雯应该不在话下。 “真的要给我请吗？” 虽然答应了苏小恬要好好学习，但楚闵昊想起自己已经好多天没有开过一次游戏了。 他觉得学习一张一弛也不错啊，平时双份作业已经很累，周末不该给他放松一下吗？ 特别是这次月考前的试卷特别多，六门课发了6张卷子外加一张英语报纸，两份练习……双份作业叠加下他一天铁定是写不完的！ 原本打算挤一挤空出个大半天放松，但他还没计划好怎么利用来之不易的空闲，家长又给他安排完了！ “好好补课，表现好零花钱就不扣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爸，我一定好好用功！” 游戏再好玩，能当饭吃吗？ 不管怎么样，一号先领到零花钱再说！毕竟月考之后就是国庆七天长假，没钱寸步难移。 为了吃口饭，他真是太难了！ …… 周五的路段比较拥堵，尽管学校提前两节课放学，楚闵昊到家的时候也已经三点四十。 苏小恬与楚闵昊没有浪费时间，到家就拿出书包里的卷子开始刷题。 当楚闵昊抬起头来一看时间，居然已经五点三十。 “要糟！” 最近一周他跟苏小恬总是吃外卖，都忘记老爸这个养生主义者了，说好了要承包晚饭的，他居然在老爸回家第一天没准备。 “啊啊啊，姐你先写，我去厨房煮晚饭。” 楚闵昊站起身朝苏小恬急吼吼一叫，放下手里的水笔就往厨房方向跑，不过他的脚步才迈出，就发现厨房门紧闭，里面的灯却亮着。 仔细一看，木格子推拉门的玻璃里，映出的是楚晟优雅烹饪的身影。 他他他，没看错吧……一向喜欢奴役他的老爸，居然没叫他亲自下厨给他们做晚餐了！ 果然勤奋的孩子有饭吃，书中自有米饭香。 楚闵昊感动得两眼泪汪汪正想跟苏小恬分享自己的开心一刻，却发现苏小恬扔下笔飞速朝楼上跑去。 “开饭了，恬恬你干嘛去？” 已经做好三菜一汤的楚晟推开厨房间的门，就见到平时吃饭最积极的苏小恬飞奔离开。 楼底下就有厕所，如果是生理问题不该跑二楼。 难不成是……女性特殊期来了？ 之前他忽略了这个问题，所以家里有没有备用的姨妈巾也并不清楚，想到苏小恬可能需要帮忙，楚晟急急忙忙放下手里端着的菜盆跟楚闵昊说了句“你先吃”就往楼上赶。 楚闵昊走进厨房帮忙端菜，转身就见楚晟追着苏小恬上楼去了。 懵逼了一下后，他回过神来： 姐姐妈是不是去洗澡……那老爸这是上去干嘛…… 楚闵昊觉得自己应该叫住楚晟，但一声“爸，你别去”卡在嗓子眼里却有些犹豫。 毕竟人家实际是十九年的夫妻，还是生下他的父母，他一个做儿子的，管爸妈闲事是不是不太好？ 可苏小恬现在才十八岁，跟老爸又不熟…… 也就是楚闵昊脑海里天人交战的几秒钟，楚晟已经消失在旋转楼梯。 当自己不知道吧！ …… 因为是回自己的卧室，在楚晟的想象里苏小恬此时应该就在厕所，所以他没敲门直接就转动门把手进屋了。 事实上，苏小恬也没有冒失到不关门就脱衣服，毕竟就算楚晟不在，家里还有个楚闵昊，她还是很有安全意识的。 主卧大门没关，但苏小恬的浴室门关得严严实实。 “恬恬？” 在浴室听到楚晟的声音时，苏小恬略微惊诧到手里的衣服脱到一半动作都一滞。 他们父子俩现在不是应该在楼下吃饭吗，楚晟这家伙现在上楼干嘛？ 楚晟并不知道苏小恬所想，见里面没有声音，更怀疑苏小恬真的遇到紧急情况却不好意思跟他开口。 毕竟现在的苏小恬是十八岁的少女，跟他之间也没有原来熟。 “恬恬，需要我帮忙吗？” 怕苏小恬害羞，楚晟可以压低了嗓音朝里面询问。在浴室的苏小恬被楚晟这样一问，却吓了一大跳： 帮忙……她洗澡需要楚晟帮什么忙？ 现在她又不是三岁半！ 把脏衣服扔进脏衣篮，苏小恬一边推开淋浴浴室的门，一边朝外面喉，嗓音里是前所未有的羞恼： “楚晟你变态吧，本小姐有手有脚你赶紧给我滚！” 当浴室的花洒开启，空气里传来淅淅沥沥的密集水流声，楚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傻事。 一股子羞臊从楚晟心里冒出，顺着那些轻微的水花声响又蔓延到他耳际，叫楚晟这个活了三十九年的男人，耳根子都泛起热度。 原来只是洗澡而已……但他出差前，苏小恬从来没有在晚饭前洗澡过，他怎么知道人忽然改变作息…… 在没有人的空间里抿了抿唇，楚晟抬起脚步往外走。 只是耳根上的热度，仿佛跟他有仇般，他都深呼吸好几下都没下去。其实这也没什么，但不知为何，楚晟居然怕儿子看到，都走出房间了，还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感觉耳根子彻底凉了下来，楚晟才重新整理了下并没有皱纹的衣衫，往楼下走去。 “爸，你去哪儿了，快来吃饭。” 虽然楚晟表现得风轻云淡，楚闵昊还是看出来老爸情绪不对。 不会真看到了吧？ 可好像没有尖叫传出。 大概是楚闵昊不经意露出的探究目光刺激到了楚晟，以至于刚调节完情绪的他又觉得无比尴尬。 “吃你的饭，别多管闲事。” …… 老父亲的镇压还是十分有效的，一顿饭下来，父子俩又回到了食不言状态，全程没有言语交流。 曾经的楚晟还挺喜欢这样的清冷氛围，此时却不知为何觉得餐桌有些过于安静。 “爸，还有一分钟到六点了，也不知道恬恬姐吹好头发没，你要不要上楼去看看？我之前六点零五分进门，有几次她头发都还湿着。” 在楚闵昊的催促中，楚晟放下了碗筷，重新往楼上走去。 临到主卧门口，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坦然直接进门，而是朝手腕上的手表看了一眼，确认时间超过六点里面也没声响，才打开房门。 与刚才昏暗的卧室不同，此时卧室已经开起敞亮的顶灯。 楚晟一进门，就瞧见了倒在沙发上的苏小恬。 大概是吹头发吹到一半，眼见着时间要到所以她关掉了吹风机安安静静闭着眼睛蜷缩在沙发上，像只不小心睡着的小奶猫。 走近苏小恬身边，楚晟伸手摸了一把苏小恬的头发丝，感觉发根还潮潮的，于是揽过苏小恬把她的脑袋放置在自己的大腿上，重新开启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苏小恬的发丝遗传了些她外婆的基因，深栗色发量多又带着点儿大波浪微卷，不像三岁半的短发造型，此时十八岁的苏小恬长发过肩。 吹风机中档的风力下，温热的风吹过楚晟撩起的苏小恬头发，带来一阵阵暖热也时不时掀起几缕调皮的发，钩缠住楚晟的指尖。 怕她头发打结，楚晟时不时便在吹到一半用手指给她顺一顺发丝。 随着发丝的干燥，那些蒸发在周遭空气里的水蒸气，夹带着丝丝缕缕的洗发水清香，也钻进楚晟的鼻尖。 不是婴幼儿沐浴洗发一体露的草莓香，而是熟悉的味道。 结婚十九年，他好像……还没这样亲密地给苏恬吹过头发罢？ 当苏小恬的头发吹干，楚晟低头望一眼乖乖巧巧躺在他身边的女孩，忽然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为她整理了下额间的刘海，动作细致又带着点儿独特的柔和。 到底为什么会忽然变化呢…… “叔叔！” “你回来啦？恬恬好想你，恬恬好多天都没见到你啦！” 楚晟低头思索的时候，五分钟的时间过去，苏小恬在一阵朦胧的白雾中又变成了缩小版的三岁半恬恬。 “叔叔也想你，叔叔还给你带了礼物呢，恬恬要不要下楼去看看？不过恬恬可能有些饿了，得先吃饱饭再拆礼物。” “嗯嗯，恬恬真的好饿，恬恬还有些口渴，叔叔抱恬恬下楼喝水好不好？” 因为许久未见，仿佛怕楚晟消失掉似的，今天的恬恬格外粘人。 “好，叔叔抱。” “恬恬还想跟叔叔一起搭积木，玩过家家，最近哥哥都很忙，恬恬很乖都没有打扰他……可是恬恬今天特别想玩，叔叔陪我玩好不好？” 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乖巧的恬恬，胖嘟嘟的小手臂圈着楚晟的颈项，小脑袋靠在他颈窝里轻轻蹭，委屈巴巴撒娇。 虽然楚晟还积压了几天的文件需要处理，但奶娃娃没有他陪玩就失去了全世界的样子，叫楚晟硬不下心拒绝。 “恬恬想玩，叔叔肯定陪。” 第24章 考试风波 “啊啊啊啊，好紧张，我一个学渣为什么会因为等成绩紧张！” “昊哥，恬恬姐，你们就不紧张吗？” 假期过后的周二，高三年级就进行了十月份的月考，考试周期只有一天，当天晚上全体老师加班就已经把试卷批改完成，只是还没公布。 这天早自习，张瀚同学手里捏着语文书却根本念不下去，一颗心全部都在之前的考试成绩上。 “去去去，别转过头来打扰我姐看书。” 楚闵昊挥手把张瀚赶苍蝇一般赶回去，实际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手里的背诵段落，往常他读两遍就能记住，今天都读了八遍了…… 这还是他高中以来第一次关心成绩。 “别紧张，只是一次月考而已，背不出语文就刷数学题。” “哦哦。” 不过苏小恬冷静的声音成功安抚了楚闵昊的纷乱心绪，加上数学题需要分析思考，他真的马上就沉浸到了题目之中，忘却了考试成绩的相关事情。 …… “曾老师来了！” “她手里带着试卷！” “好紧张，不知道我有没有进步一点点。” “看她今天脸色一般般，不会我们考砸了吧？”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整个高中都没上周那么努力过，只是落下的知识太多，就算老师们放慢了讲课进度，我听着还是有些吃力。” “谁说不是呢，我一周都没摸游戏app了！” “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复习到12点好吗，中考都没这样拼过，就算考砸了我也认了。” “做题的时候以前我都是蒙，这次我还每个选项分析过的，虽然也不确定对不对，但大致能知道有些说法是错的了，不管考几分，我都感觉自己真的有点点进步，好像没以前浑浑噩噩了。” “我应该也没考太差吧，就算不能及格，稍微进步几分总是有的，我做对了一道化学大题！但我对语文没信心，作文好像偏题了。” …… 大概是上周付出的太多，所以重点d班的同学对成绩前所未有的关心，见到曾静美脸上没笑的时候，心里更是齐齐生出忐忑。 “昨天的月考成绩已经出来了，下面报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取自己的语文试卷。” “要一个一个领取这么郑重吗？” “往常都是直接课代表发的。” “啊，我死了，我肯定考砸了。” 在重点d班同学一片议论中，曾静美的眼睛扫过所有人的忐忑不安，渐渐浮现欣慰： 知道紧张成绩了，那说明这些天是真的用心了，只有付出良多才会懂得珍惜。 “卜少阳。” “王琪伟。” “张瀚……” 几乎每一个同学，上去领试卷的时候都手心出汗，领完试卷则眉眼舒展。 “怎么样怎么样，你考了多少分？” 楚闵昊还没领到自己的卷子，见张瀚已经拿到，忍不住拿笔尖敲了敲张瀚的后背，让他透露些信息。 张瀚对楚闵昊向来是毫无保留，转过身就喜笑颜开扬起他那上面带着许多红色勾子的试卷： “我考了79分！虽然没及格吧，但高二期末我只有43分，说起来多了近一半呢……哎早知道我作文字写端正点，再多写一百个字凑字数，那肯定能上80啊！” 张瀚考了79，楚闵昊心里为朋友高兴的同时，也更紧张了。 他做大哥的，要是考不过小弟，会不会有些丢人。 “楚闵昊。” 当曾静美终于报到楚闵昊的名字，他原本故作镇定支着脑袋的手一滑，整个脑袋差点儿磕到桌面。 “到。” 楚闵昊举起手喊了一声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正式拘谨，于是扯了扯自己的校服领带，他把一只手插进裤袋，才迈开漫不经心的步伐朝前走。 不过来到曾静美面前接过试卷的时候，楚闵昊还是伸出了双手去接。 看到分数的一刹那，楚闵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身面对周围各种探究目光后，他还不能平复心绪于是干脆把试卷卷了起来再回座位。 “昊哥，你考几分，怎么神神秘秘的？” 楚闵昊一坐下，张瀚就扭过脑袋过来切磋交流。楚闵昊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把试卷摊开在桌面上为自己立威。 “雾草，哥你真牛逼，居然考了109分，我刚才问了语文课代表才108分，你这是要崛起啊！” 被张瀚一顿马屁，楚闵昊心里升起一股暗爽。 虽然才109分，比起他巅峰时期语文满分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但这也是他高中以来最高的成绩了，之前他基本都选择瞎填，作文白卷……现在想起来，当年真的中二，也太浪费光阴。 “田恬。” 当班级最后一张试卷被领取，曾静美脸上原本压抑着的笑意终于如烟花绽放： “这次语文考试，试卷难度比期末卷略大，原本我也挺担心的，但看到大家的成绩并做好统计后，恭喜大家，全班每一位同学……真的是每一位，都有多多少少的进步。” “跟老师的打赌，你们赢了。” 曾老师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班级里的同学见了，也跟着一起鼓掌，即为老师开心而开心，也为自己真的突破了自己，由衷喜悦。 “这次我们班语文最高分121，虽然没有火箭班尖子生那么厉害，但在我们重点班已经是语文第一，另外，这次我们的语文班级平均分比期末高了足足10.5分，这离不开每个同学的辛苦付出。” “另外，各门功课的分数也已经全部汇总，我们班级综合平均分，超出了隔壁三班1.2分，恭喜你们！” 曾老师的喜讯一个个往外冒，当听到这次综合平均超过隔壁班的时候，重点d班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里面冒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要不是曾静美用手势示意别激动，班级里的欢呼简直要掀翻教室顶。 “另外我在这里还要分享两个好消息，这次我们班的恬恬同学，英语得了年级组第一名，满分150分。而楚闵昊同学则成为此次月考进步最大的学生，足足比上次年级排名前进了271名。” “哇！” “田恬同学好猛！” “昊哥牛逼！” “老师田恬的总分排名多少啊？” 听到班级田恬同学的英语满分，大家的下巴差点儿掉了下来，心里纷纷猜测，之前人家卢倩雯来找茬的时候田恬同学可能是故意，让人轻敌。 也许田恬同学真的是个隐藏的学霸，只不过入学测试出了点儿小问题，以至于失手或者压根没用心。 “田恬同学英语考了高分，但理综成绩只有181，加上数学119，总分574刚进学校200名红榜。因为没有参加高二期末考，所以进步榜单没有她。” 其实理综181，数学119，这些分数在重点d班已经算好了，只是想要挤进全校优秀名单，还差了很多很多。 曾静美并没有在成绩上浪费许多时间，跟大家说了几句后，便开始让同学们打开试卷，开始分析题目。 一节课的时间眨眼而过，所有同学都拿起笔认认真真听着曾静美对题目的分解，等下课铃响起，他们都有些意犹未尽。 好些人还没等曾静美离开，已经拿起卷子冲向讲台，向她询问没有理解的部分。 曾静美原本还担心这一周过后孩子们会获得自由般重新散乱，结果她都没出声说些激励的话，这群孩子自己就有了自主上进的心思。 …… 而火箭班第二节 的英语课上，英语潘老师正对着火箭班的一群优等生发火： “这次月考是怎么回事，全班55个人，140分以上就只有3个，满分才一个！隔壁火箭b班140分以上都出现了2个，真以为分到a班就高枕无忧了？你们连自己学校的人都比不过，以后怎么跟全省各个学校的学霸比？” 被老师一顿批，许多平时被夸习惯的学生就有些不服气： “老师，这次月考的英语卷难度比期末大很多，课外阅读里有个完形填空知识点根本还没教到。” “对啊，我问过霄神那是下个月的知识点。” 潘老师一被反驳，心里更气了： “那个完型填空0.5分，你们考到149.5分的人还有谁？期末出卷简单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回家面子上好看。学校给你们面子，你们有在暑假好好用功回馈吗！考得这么差不好好反思还觉得老师说错了是不是？人家重点班都有人考了英语满分！” 潘老师说完，直接把英语课本都甩讲台上了，只听“嘭”一声响，教室里再也没有忿忿不平的声音，落针可闻。 “潘老师说的对，上个月我确实没那么用心，我回家还摸了暑假玩到一半的游戏，都没尽力复习。” “其实我也是，我看书看烦躁了还刷小视频，有点静不下心，这次老师点醒了我。” “其实我有空的时候完全可以提前预习的，我比曾经懒惰了。” 英语课结束后，火箭班部分人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打算重新整理情绪开始拼搏，但也有部分人生出质疑： “重点班有人英语满分，偏科这么严重的吗，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高一高二单科满分也没重点班的人什么事情啊！” “我问了重点班的朋友，说是重点d班的转学生田恬拿了另一个英语满分。” “啊，那不是跟卢倩雯打赌的女生吗？” 因为之前的帖子闹得纷纷扬扬，大多数火箭班的同学都对田恬这个名字有所耳闻，此时听到英语满分居然是她，一下充满惊讶。 “她其他科目成绩怎么样？” 卢倩雯之前就对田恬那个自信嚣张的眼神感到略微不安，此刻听到同学议论说那人拿了英语满分，手心都紧张出冷汗来。 难不成自不量力的人是她自己，人家才是真大佬，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狂妄的话吗？ “其他科目听说一般般，比不上我们火箭班的平均水平，应该是偏科吧，卢倩雯你不用紧张。” 卢倩雯才想放下心来，忽然斜对面新转来的温玥心同学若有所思地挑起长睫： “咦，田恬同学进步这么快的吗，才短短一周，英语就从不及格到满分啦！” 她纯真清澈的话音，带着点儿对同学进步飞快的敬佩，却叫卢倩雯心里生出许多疑惑。 一个人，真的有可能在一周把自己的英语从不及格提高到满分吗？ 带着这样的问题，卢倩雯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迈开脚步匆匆往教务处而去。 “王主任，请问可以给我看看转校生田恬同学的入学测试卷吗，尤其是英语卷。” 王主任对于火箭a班的学生大多都能认出来，此时见卢倩雯眉宇间夹杂凝重，不由问道： “怎么忽然想看田恬同学的卷子，是她出什么问题了吗？” 卢倩雯没见过卷子并不能断定，被王主任问起，只能说出自己的怀疑： “这次月考英语卷，火箭a班的人都觉得难，只有霄神考了150，但田恬同学却也拿到了满分，我本以为她偏科，但听说她入学卷英语不及格……” 一个差生忽然考出高分总是惹人怀疑。 王主任听到卢倩雯的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学生可能作弊了，毕竟在王主任的印象里，那孩子不像是爱学习的好学生。 他没有拿出田恬的入学测试卷，反而直接调出了田恬的各科成绩，觉得确实不是正常差生会考出的样子后，紧接着又调出学校监控。 但巧合的是，平时月考这样的统一考试都会开启的教室监控，田恬所在的班级却出现马赛克根本看不了。 王主任见到这一幕，眉头一锁又开始调英语卷开封前在办公室的监控。 画面里，田恬确实有去办公室问问题的画面，却没有她盗取试卷的证据，只是监控也有死角，王主任没有因此排除田恬作弊的可能性。 “喂，项老师，来我办公室一趟。” 项老师是监考重点d班英语的择优班英语老师，王主任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询问考场情况。 “你监考重点d班英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项老师没做他想，回忆了一下就直接汇报： “也不算什么异常，就是感觉这次监考重点d班，他们的考场比往常都安静，而且看起来考得蛮认真的，我走了一圈，没人白卷也没人睡觉，这群学生在曾老师手里或许真的能起来。” 项老师汇报完就去忙工作了，王主任听到他的话心里却越发凝重： 这群差生平时吊儿郎当，去年派了教龄十年有丰富带班经验的张老师去管都没管好，今年一个新上任的应届生毕业新手才一个月就把这群猴子镇压了？ 监控损毁，集体不对劲，还出现了忽然的英语高分…… 不会是这班人今年胆大到集体作弊了吧？ 要是出现这样的教学事故他不管的话，以后闹到高考被其他学校老师抓到，那损害的不仅仅是学生的名誉，而是整个一中的名声了！ 王主任这样想着，立马又调出重点d班这次考试的成绩，当发现这班人集体进步时，瞬间炸了。 就这帮整天想着玩的差生，没有一个老师愿意接的班级，短短时间就全部改邪归正了？ 说出来谁会相信，反正他是不信的。 王主任一摔鼠标，竖起了眉毛就朝重点d班方向奔。卢倩雯见了，下意识也往那头跟去。 大约是教导主任的样子太凶神恶煞，沿路经过其他教室时被一些学生瞧见，纷纷议论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有些甚至趁着难得没有体操的20分钟课间段直接追着看热闹。 “王主任怎么这种要杀人的样子？” “是去抓作弊考试吗，他一向最痛恨作弊。” “可一般有人作弊也是叫到办公室，然后查清楚直接通报批评的呀……” “他朝重点d班那里去了！” “我听说重点d班有人考了150满分英语，是不是那个抄了？” “别开玩笑了，就d班考场那些人，她抄谁能抄得到满分，肯定是像我一样偏科了。” “那王主任这是干嘛？” “我怎么知道，去看看。” 王主任到达重点d班的时候，身后已经浩浩荡荡跟着许多人。 但他此时没有心思斥责后面那群好事者，反而拎住一个上厕所回来的d班学生，让他把曾静美叫来。 “昊哥，怎么回事，王主任到我们这里干嘛，看着像是来找茬的。” 张瀚同学雷达似的发现了情况，马上转头朝楚闵昊报告。 楚闵昊却根本没时间搭理他： “管他做什么，我在跟姐pk刷题，你别打扰我，输了我要请她吃饭的！” 楚闵昊同学自打失去了零花钱自由，就变得格外珍惜自己手里的钱，不但不乱买东西了，连请客吃饭都变得抠门起来。 毕竟他也不知道哪天会断粮，所以本能求生欲促使他生成了存钱计划。 “曾静美老师，关于重点d班考场监控被破坏，你班全体学生成绩暴涨，尤其田恬同学从入学测试84分忽然考到150，你有没有什么解释？” 曾静美老师忙着在分析同学们的语文薄弱点，半路就被自己学生叫到了班级，还说王主任找。 正一头雾水呢，就听到王主任语气不善的质问。 “解释？王主任您这是什么意思，监控坏了就找人修，难不成你怀疑我们班的学生破坏公物？” 曾静美老师其实察觉到王主任的意思，但作为班主任她是亲眼看到这群孩子们努力奋斗的样子的，在她看来，同学们没进步才是不对劲。 至于田恬的成绩，虽然不清楚英语情况，但就语文来说，这孩子潜力很大。 第一次课堂测验的时候，曾静美就发现，田恬同学许多答案与标准答案有区别，但实际又不能说不对。 她虽然给了，但秉着严谨的作风还特意请教了学校资深教师，结果康老师给出的解释是，17年前的教材上，田恬同学的答案才是正确的，只是现在教材改版，有些内容出现了微调。 后来与化学老师聊天她才知道，田恬同学出生偏远地区，之前用的教材太过落后。 对于一个被环境耽误的天赋孩子，曾静美每天看着她像海绵一样努力吸收知识，积极适应坏境，连带着班级里的孩子都被她的勤奋感染，心里早就把她当成宝，哪里能容许别人污蔑。 “至于田恬同学，她入学测试不适应考砸了，现在的英语成绩才是她真实水平。” 曾静美平静地说完自己的解释，王主任却觉得这个应届毕业小年轻不知轻重： “曾老师，你知不知道你的纵容会害了这帮孩子，成绩差虽然丢人，但集体作弊传出去，那可是要影响整个学校的！” 9拾光 曾静美听到王主任的话，却是被气笑了： “王主任，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说，你这样随便给这帮孩子按莫须有的罪名，我56个孩子的未来被你一句话抹黑，你担当得起吗？” “雾草，王秃子居然污蔑我们集体作弊！” “劳资的成绩时起早贪黑自己努力得来的好吗？” “难不成我们平时成绩差就不能有进步吗，他这是什么逻辑！” “失心疯见不得我们差生好吧，别看平时逼逼叫我们向上，实际心里早就放弃我们了，每次他路过我们班眼神都看烂泥一样嫌弃。” 在吃瓜群众的哗然与d班学生的心酸愤懑中，苏小恬却放下了手中的水笔，挤开一群围在门口的人，然后朝对峙中的王主任冷声道： “万事都要讲究证据，如果我们能证明自己没作弊，那王主任是不是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朝我们重点d班以及曾静美老师郑重道歉检讨自己的失职，并保证不会为难曾老师？” “你们怎么证明？” “在哪里被怀疑就从哪里洗白自己，下次月考就由教导主任亲自监考我们重点d班，然后监督教师批改试卷，到时候我们班的成绩如果还是呈上升趋势，而我仍旧能保持单科第一，那就说明，作弊根本是不存在的，监控损坏也都是巧合。” 王主任手里确实没有能证明他们作弊的证据，一切都是他认为的合理推测，此次来重点d班也有诈一诈真相的用意。 只是重点d班的学生不承认，连曾静美都执拗抵抗，叫王主任也琢磨不透真相。 “如果你们下次考砸了，我会给你们集体记过处分，并扣除曾静美老师本学期奖金，这样，你们还挑战？” 王主任把选择权交还给重点d班的师生。 在他看来，如果自己赢了，重点d班真的作弊，那他们到时候受到处罚明白了作弊的严重性后，肯定不会再乱来。 如果真的如曾静美说的，那都是他们真实的成绩……不过一个道歉，换来一整个班级的进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他们敢赌，他就敢应。 第25章 再遇 “我相信我的学生。” 在王主任的威逼下，曾静美老师率先站了出来，虽然奖金对她来说很重要，但比起学生的未来，这又算得上什么？ 再说她的学生们努力一把，再次进步的几率很大。 “赌就赌，谁怕谁！” “我们的成绩就是自己考出来的，我们能进步一次，就能进步第二次！” “别老拿有色眼镜看人，如果我们考好了，记得给我们道歉。” “一个月后见真章，等着瞧！” 重点d班的人见田恬为了维护他们跟王主任杠上，又见班主任为了他们赌上自己的奖金，心里那点儿不自信都被一腔热血压到了边角，一个个争先恐后表态。 毕竟他们才努力了一周都能进步的话，再努力一个月，说不定还能考出比这次更出人意料的成绩呢！ 想想平时狗眼看人低的王主任会跟他们当众道歉，心里就充满了动力。 “我等着。” 瞧见重点d班的人团结一致想给他好看，王主任心里气恼的同时，那股子担忧倒是渐渐放下。 放完话转过身，望着一群只知道八卦不关心学习的其他班学生，王主任凶狠地朝四周瞪了眼，爆发出王氏咆哮： “都杵在这干什么，一寸光阴一寸金，还不给我回教室好好学习！” 看热闹的学生作鸟兽散了，只是校园论坛里对这事又开始了止不住的讨论： “没想到王主任怀疑人家集体作弊，他是不是得了幻想症或者电影看多了，虽然人家重点d班成绩是上升了些，也在正常范围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估计是田恬同学忽然考高分惹来红眼病了吧……” “我听说王主任去重点班的时候身后跟着卢倩雯，是不是她打的小报告？” “我最讨厌打小报告的人了，没有证据瞎说，会害死人的好吗！” “你们觉得重点d班能不能行？” “这个可不好说啊，虽然上周这些人在努力，但成绩到他们这个份上，骨子里就是有惰性的，只是记过处分他们会怕吗？” “我理解，这个就跟减肥一样，虽然心里想，但实际坚持下去真的难。” …… 八卦学生议论纷纷的时候，重点d班的学生却已经回到了座位拿起课本。只有苏小恬跟曾静美还站在教室门口。 “老师，刚才我其实应该先征求你们意见的，但情势所逼我一下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我对班级的人也有信心……” 如果只是个人战，输赢她苏小恬都可以承担。 这次关系到大家，率先起头的苏小恬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 “老师明白，你为我们班的学生争取了一个月时间，我也相信他们可以再次进步。” 曾静美拍了拍苏小恬的肩膀，叫她不要有负担，接着又朝班级里拿眼神往这边偷瞄的人问道： “你们说，自己能不能行？” “能行！” 苏小恬转身，就见所有同学齐齐出声，发出震耳欲聋的保证。那一双双望过来的眼睛里，没有对她的一丝埋怨，反倒充满了信赖。 真是一群可爱的同学。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周的国庆节，大家可要抓紧时间复习哦！” “好……” 曾老师留下一句话也离开了教室，留下重点d班的同学忽然有气无力的应答声。 他们怎么忘记了，接下来一周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国庆长假。 “其实国庆长假人挤人一点儿也不好玩，还不如在家看书。” “我基础差，要想进步的话，确实该趁着别人玩耍的时候追击。” “做题也蛮有成就感的，我的游戏你要等我啊啊啊！” “人争一口气，曾老师这么好，我不能害她被扣奖金，她对我们好有什么错！我要告诉她，我值得她的信任！” 听到周围同学明明超级舍不得假期却坚定自己目标的样子，苏小恬拿出自己抽屉里的笔记本，对大伙道： “我这里有上周整理出的英语笔记，包含了高一高二高三的重点，你们需要的话，我让楚闵昊去打印？” 学霸的笔记！ 这样高端的东西，有朝一日也能落到他们手里了吗？ “要要要！” “我也要！” “每人一份吧，钱我出！” 楚闵昊接过苏小恬手里的笔记，听到张瀚的话，不由挑眉： “昨天不是还跟我说月光没钱了吗，怎么今天忽然这么大方？” 张瀚听到楚闵昊的话，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我跟我妈汇报了这次成绩，原本以为她会嫌弃，没想到她看出了我的进步，大手一挥给我转了奖励金！” 雾草，还能这样吗？ 楚闵昊听完张瀚的话，高中第一次，主动给楚晟编辑了信息，把自己的成绩发送了过去。 虽然好久没玩游戏没氪金，但之前他老爸不在的日子，他们每次都吃外卖，学校里苏小恬请客的时候，晚上都是他请，有一次他还叫了“珍宝斋”，说是要存钱实际没剩多少money。 如果老爸能跟张瀚妈妈一样给力，以后他还需要担心自己的零花钱吗？ 一节课过去，楚闵昊的手机安安静静。 两节课过去，楚闵昊的手机还是安安静静。 “姐，两节课前我给老爸发了信息他还没回复我，你说爸是不是工作太忙没看到？” 中午楚闵昊跟苏小恬一起吃饭的时候，眼睛盯着毫无反应的手机，忍不住跟苏小恬吐槽。 苏小恬正在用勺子喝紫菜汤，听到楚闵昊的话，没做思考就道： “不应该啊，两节课前他还发信息问我考得怎么样，只是我忙着做笔记没理他。” 楚闵昊听了，眼含惊诧后试探着说： “姐，我帮你回复考试成绩吧，你看你吃饭挺忙的。” “好啊。” 苏小恬对楚闵昊没有什么戒心，直接面部解锁就把手机递给了楚闵昊，专心吃起饭来。 楚闵昊捏着苏小恬的手机，干净利落把她的成绩编辑并发送了给楚晟。 只见他都还没放下手机呢，对话框就出现了楚晟的秒回： “进步很大，想要什么礼物吗？” 楚闵昊捏紧屏幕死死盯着楚晟的两个信息的发送时间，又打开自己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信息发送时间，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老爸不是没看到，而是看到后马上给姐姐妈发信息了……而且同样都是进步，他上赶着要奖励都没人搭理，姐姐妈那里他却是追着想奖励！ 老爸也太偏心了！ 楚闵昊哭丧着脸的样子实在可怜巴巴，苏小恬看着他焉了吧唧吃不下饭的样子胃口也跟着变差，于是叹了口气安抚： “丧什么丧，他问礼物你直接开口，就当姐帮你要的。” 楚闵昊一听苏小恬霸气的发言，刚才的失落瞬间一扫而空： “谢谢姐！” 还是他姐姐妈最疼他，见不得他被金钱困扰。 楚闵昊感动得两眼泪汪汪，欢欢喜喜给楚晟发送短信： “礼物的话，就给我跟楚闵昊各加一个月零花好了。” 那头还是回复得很快，但因为这次的转账是前后都有，所以楚闵昊决定，就不计较老爸的偏心了。 哼！╭(╯^╰)╮ …… 吃完饭后，楚闵昊带着资料去超市楼上的文印室了，苏小恬懒得上去，就带着耳机站在超市台阶旁的树叶下听英文纳凉。 没想到这么巧，视线里又出现温玥心这个讨厌的女生。 本想眼不见为净，没想到她还没转身，好家伙……这女生前脚还走得稳稳当当，后脚就脚软往前方摔去。 想到这女生一会儿往楚晟怀里摔，一会儿朝楚闵昊撞，苏小恬本能就觉得情况不对。 抬眼朝超市门口仔细一看，一个高高瘦瘦带着全框眼镜也遮掩不住人家颜值的男生就在温玥心辐射范围。 不过那男生似乎根本不在意路人的动静，耳朵里跟她一样塞了个耳麦，走路时没多少焦距。 “啊！” 旁边温玥心的尖叫声响起时，他都只是淡淡斜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绕着往前走。 温玥心作为学校新晋女神之一，追捧者良多。 此时超市门口的男生见到她有难又没人扶，争先恐后就往她那头挤，一个胖嘟嘟的男生直接垫在她身后的地上，另一位则伸出手抢住了温玥心的腰。 苏小恬看到温玥心面上甜甜朝那两个男生道歉，实际转身往超市台阶下追眼镜男的时候，眼里闪过嫌弃。 “唐弈霄！” “刚才我差点儿摔你面前你没看到吗，之前我问你问题你也是不愿意搭理，是不是我有哪里惹你讨厌，你告诉我啊……” 唐弈霄的前路被人挡住，他心里闪过不悦。 这个女生他有印象，成绩排年级第五，却拿着一道中难度的题目来问他，旁边年级第二好心想给她讲题，她却不理人。 既然不是真心问问题，他自然抬眼都懒得。 刚才更是，虽然他眼神没焦距，但不代表他瞎。好端端走路却往他面前摔，这样的套路他见得多。 献殷勤的人那么多，不需要多他一个。 “哪里都讨厌，离我远一点。” 唐弈霄说完，意识又自动被耳际的英文带入原版小说的场景，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只脚跟还精密跟着记忆往实验室走去。 温玥心不是树濑熊转世吧，怎么这么爱往男生身上撞，难不成有肌肤饥渴症？ 苏小恬靠在树荫下，见到这一幕，恶心得不行。 她想，自己让楚闵昊远离这女生果然是对的。 “姐，我打印好资料了，咱们回教室吧。” 苏小恬心里才吐槽完，肩膀就被人从后面一拍。听到楚闵昊的声音，苏小恬下意识朝温玥心的方向看去，不过那里此时已经没有人。 …… “啊，终于放假了！” “别忘记我们都答应好曾老师的。” “放心吧，我带上了所有试卷和五三加田恬同学的秘密笔记，一天都不会浪费！” “记得每天班级小组群打卡啊，要是没有自律性，我们一起连麦学习，大家互相监督。” “明白。” 为了防止假期倦怠，班级里的人在企鹅群里商量好，以小组为单位，分组学习，每天打卡。 没有打卡汇报学习进度的同学，就得轮流承包三周的班级卫生。 因为苏小恬的特殊性，她没有参加任何一组。不过重点d班的同学只以为她有自己的学习计划，加上苏小恬在班级里已经自律到令人发指，成绩也已经成为班级第一，也没人担心她拖后腿。 “姐，学校的试卷这周发的好多啊，我算了下每天都要做一轮语数外物化生，老爸还给我安排了三天的补习，真要命！” “高三了作业肯定多啊，其实我挺享受做作业的感觉，只可惜我今晚之后可能要一周不能上线。” 好想有这样的觉悟！ 楚闵昊内心泪流满面，事实却是不得不笑着接住苏小恬遗留的双份试卷，慢慢消化人生中最繁忙的长假。 “做仔细点，不然国庆上去那一个早上我改错题可能来不及。” 上楼洗澡的时候，苏小恬不放心特意交代了一句。 不过不等楚闵昊回答，厨房里的楚晟已经接话：“我会给他检查好，你不用操心。” 苏小恬跟楚闵昊相处久了，就真把他当成了自家弟弟，因此言语间便亲昵些。对于楚晟，大概因为这男人跟自己有些尴尬的关系，苏小恬一直对他亲和不起来。 听到楚晟说要帮楚闵昊检查作业，也觉得父亲帮儿子理所当然，没有一点儿感激，只淡淡“嗯”了一声。 不过洗完澡变身三岁半的恬恬，倒对楚晟很有好感。 “叔叔，今天又是你做的菜菜对不对，叔叔做的珍珠丸子太好吃啦，恬恬还想来一颗！” “叔叔，你今天有空跟恬恬玩吗，昨天恬恬看到佩琪做了一个城堡，恬恬也想做，家里有没有纸箱子呢？” “叔叔，你跟恬恬讲一个睡美人的故事可以吗？” 一个晚上的时间，小恬恬都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丝毫不浪费。到点睡觉的时候，她还拉扯着楚晟的衣角，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叔叔，恬恬会不会跟睡美人一样睡着了就要一百年才能醒过来啊？” 楚晟以为孩子是听了故事所以小脑袋里奇思妙想，便自然而然回答： “恬恬又没中女巫的魔法，怎么会睡一百年呢，明天早上恬恬就可以见到叔叔啦。” “可是……可是恬恬最近好像也中了魔法，恬恬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太阳公公了……” 楚晟出差回来后就发现小恬恬比往常更加粘人，原本以为是好几天没见到他的关系，此时听到她这样说，才发现是因为小恬恬内心充满了不安。 她即便小，即便没有时间观念，但长期处于夜晚，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可楚晟却没办法像跟十八岁苏小恬坦白那样把事情说给她听，毕竟她现在才三岁半，心智不成熟。 “恬恬放心，恬恬中的不是女巫的魔法，所以不会睡一百年，明天早上恬恬就可以看到太阳公公啦……不过这个事情，恬恬不能告诉其他人，这是我们的秘密，知道吗？” “真的吗？” 听到自己明天就可以看到太阳，而且也没中坏女巫魔法，小恬恬高兴地笑眯了眼。 短短的小卷发随着她喜悦的抬头，像鸟儿的羽毛般在洁白的枕巾上滑动，看起来毛茸茸一团，可爱极了。 “当然是真的，明天天气预报是晴天，叔叔留在家里陪你去院子里玩，对了，院子里的桂花开了，我们还可以一起采桂花，做桂花糕呢……叔叔做的桂花糕可香，恬恬明天一定要尝尝。” 听着楚晟描绘的美好明天，小恬恬终于闭上眼睛安心睡着了。 只是这个家里的两个大人，一个还在奋笔疾书，一个才开始打开电脑处理来自国外分部的文件。 …… 六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转眼，国庆长假离开学就只剩一天。 做了三天作业又早中晚不同时段补习了三天的楚闵昊，感觉自己像是一条缺了水的鱼，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叔叔，哥哥是不是生病了啊，他只吃了一个鸡蛋就趴桌子上好像没力气的样子。” 恬恬虽然最近都不跟哥哥玩，但哥哥还是恬恬心里很重要的人。见到哥哥没精打采不对劲的样子，小恬恬心里本能就升起许多担心。 楚晟听到恬恬的话，拿眼角瞥一眼咸鱼瘫的楚闵昊，嘴角扯了扯： “他没病，只是懒虫作祟，听说这个懒虫最怕饿肚子，所以哥哥才不吃东西。所以叔叔觉得，也许哥哥下个月的零花钱不用给了。” 楚闵昊一听楚晟的话，噌一下就坐得不能再端正。 虽然他已经收到了进步奖励金，但最近几天在家，十月份的零花还没到位，谁知道他老爸心狠起来能到什么地步。 “恬恬，叔叔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哥哥没得病，你看，哥哥吃饭可香了，精神也特别好。” 楚闵昊说着，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巴里塞，几下把腮帮子填得鼓鼓囊囊。 “哥哥，你慢点儿吃，这样容易咽到。” 小恬恬见哥哥精神起来了，心情也跟着愉快： “哥哥，你作业做完了吗，叔叔答应恬恬去游乐园玩，恬恬想要哥哥一起去，哥哥有空吗？” 楚闵昊小时候跟着学校同学去过游乐园春游，也跟着妈妈去过游乐园，但跟老爸一次都没去过。 他老爸真的有点偏心啊…… 每次他想要一家人去游乐园，老爸总是工作工作，永远都忙不完的工作。刚开始他还期盼呢，后来都懒得问“爸爸去不去”的问题了。 “一起去吧。” 楚晟放下筷子抬眸，就见到楚闵昊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样子。 印象里，儿子小时候也有几次想要叫他一起去玩，只是那时候公司一些元老倚老卖老闹事，想要把他赶下ceo位置，还联合对手公司对付他。 他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平息内斗，把那些蛀虫彻底踢出楚氏。 等稍微空闲下来，当他回头，儿子似乎已经不需要他的陪伴。 当年的他觉得这都是孩子的成长必经之路，因为楚晟小时候也不会依懒父母干什么，他自己甚至没有父母陪伴去过一次游乐园。 可如今跟三岁半苏小恬生活的日子里，楚晟渐渐发现自己当年的观念跟正常父母都不太一样。 孩子是需要陪伴的。 他给儿童楚闵昊的时间却少之又少，除了给予抚养费，简直跟机器人没区别。 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楚晟对楚闵昊已经习惯了家长威严的命令，好像连正常交流都不太会了。 就像他看到儿子进步明明心里挺开心，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夸，夸了怕他骄傲，不夸好像才正常，犹豫许久那鼓励的话语最后还是被他默默删除了。 只在见到苏小恬手机里明显儿子发言的短信后，才一本正经给两人都转了奖励金。 “谢谢爸！” 楚闵昊刚抱怨老爸偏心呢，就得到了来自楚晟的邀请。 知道自己在七天长假里得到了一天休息，楚闵昊眼里什么失落都没有了，整个人充满了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恬恬，哥哥带你去玩小火车、旋转木马、挖掘机、蹦蹦床……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哥哥跟我们一起去，恬恬可以戴上叔叔给恬恬做的超漂亮的蝴蝶面具吗？说不定游乐园其他小朋友见了都会羡慕恬恬呢！” “当然可以啊，哥哥先去帮忙准备水瓶、小零食、湿巾、纸巾类，恬恬去上个厕所我们就出发。” “好哎！” 看着家里一大一小乐悠悠的样子，楚晟眼里浮上一丝笑意。 以后空闲的日子，也许可以多多组织些家庭出游。 …… “楚闵昊同学？”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上次那个……” 楚闵昊开开心心跟家人出游，没想到在游乐园门口还能碰上温玥心……一个姐姐妈让他远离的女生。 “走路不长眼差点儿撞到我的那个女生，我知道，以后见到我离远些，免得你再摔我不扶，别人还要道德绑架说我恶毒。” 第26章 小姐姐 楚闵昊一家人来到游乐园后，他就带着业务不熟练的楚晟与小恬恬开始了游园。 把一圈适合孩子玩的项目都玩了一遍后，苏小恬却忽然指着一个成人鬼屋游戏兴奋地说想要进去玩。 连楚晟都劝不住。 这天的天气有些热，苏小恬不想喝温开水眼巴巴瞅着游乐园里小朋友手里那种饮料渴望，楚晟实在看不下去，这会儿已经带着孩子去排队买饮料了。 国庆人多，游乐园里也人挤人的。 楚闵昊怕一会儿再排队还要浪费时间，就一个人先跟着一长排人买票，头顶着太阳t恤都有些汗湿正难受呢，人非要往他眼前凑，可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上次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会被人偷拍，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心里一直都有些过意不去。这样……你是要玩鬼屋吗，我买票请你当赔罪好不好？” 楚闵昊白眼。 就算他最近穷也富贵不能淫好吗，几张鬼屋票就想收买他，简直侮辱他对姐姐妈的感情！ “听不懂人话吗，叫你滚呐！” 温玥心纯净美好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楚楚可怜小白花，此时小白花被毫无素质的男生凶巴巴叫滚，后面排队的几个少年一下就被气炸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听你意思人家就是不小心差点儿撞到你，这不还没撞到吗，你凶人家干嘛，有病吧？” “小姐姐你都不用道歉，就算有人拍照关你什么事情。” “叫人滚也太没素质了，这是公共场所又不是你家开的游乐园，要滚你自己滚，别在这里碍人眼。” …… 楚闵昊早就猜到会有人看不过去，但亲耳听到这些人多管闲事他还是觉得神烦。 不过少年们身后一个编织辫带墨镜、黑色背心工装裤的英气小姐姐倒是十分明事理，见到这么多人怼楚闵昊，她耿直开口： “你们几个，没搞清事情就阿巴阿巴张嘴怼，这样就是有素质了？还买不买票，不买别杵在那儿浪费他人时间好不，没见太阳那么大！” 小姐姐说话嗓音里有些沙哑的味道，音调淡淡的却莫名有气场。 其中两个少年一听就弱势了下来，匆匆往售票窗口挪动，只有她前面那个手臂刺了青龙的少年似乎受不住自己在美女面前被怼，伸出手就想往人小姐姐肩膀推，嘴里还骂骂咧咧： “劳资说话有你什么事？” “住手！” 楚闵昊想着小姐姐是为了他出头才受到波及，一看情况不对就想上前挡住那咸猪手。 出人意料的是，他还没挡到，小姐姐不但敏捷避开那手，右手仅仅伸出三根手指，就把那壮硕少年的手腕捏住来了个反关节擒拿。 “痛痛痛……啊……你放手！” 听到壮硕少年杀猪般的喊叫，周围围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偷偷捂着嘴巴笑起来： “没想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看来这年头不学点儿防狼术都不能出门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想对女孩子动手，刚才还说别人没素质，我看这人自己就是败类。” “我已经拍视频曝光他了，天啦太可怕了，这样的男人以后准是个家暴男！” “小姐姐好帅，刚才那一下简直了！” “请问您是哪里学的防身术，可以推荐给我吗，我也想学，不知道我这个年纪学还来不来及……” 楚闵昊目瞪口呆的下巴还没合上，帅气小姐姐就被人簇拥起来。 看着小姐姐超熟练拿出名片给上前请教的女孩，嘴角自信潇洒的笑容，楚闵昊感觉自己的心房像是撞进了一头小鹿，一下一下毫无规律乱撞。 “请问那名片还有吗？” 拿到武馆名片的几个女孩子心满意足离开了，楚闵昊鬼使神差，也跟着开口讨要。 “楚闵昊，你票买到了没？” 名片是要到了，可楚闵昊还没来得及问人家名字，楚晟的声音就响起在楚闵昊身后不远处。 “买到了。” 楚闵昊回头应了一声，刚想转头问一句，结果那小姐姐拿到票已经离开。 不能当着老爸的面去追，楚闵昊紧了紧后槽牙，心道： 看小姐姐发名片的样子，这家武馆肯定就是她自己家开的，等有空他去武馆蹲点，总能找到人。 青春期男孩子躁动的荷尔蒙叫楚闵昊对这个陌生小姐姐有些留恋，不过很快他就想不起这件事了。 “啊啊啊啊！不要靠近我！” “哥哥不怕……叔叔告诉我……里面的鬼都是工作人员叔叔阿姨假扮的！” 楚闵昊虽然来过游乐园多次，但从没跟人一起玩过鬼屋，他原本以为这就是逗逗人笑的，没想到一进来就被鬼屋里阴森的布置以及烘托氛围的诡异音乐带入场景了。 尤其走到半路旁边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长发白衣鬼像贞子那样朝他爬过来，那动作专业得在此场景下叫他分辨不出真伪之际，他喉间控制不住开始尖叫。 旁边传来苏小恬淡定的声音之际，楚闵昊为自己的胆小羞愧了一秒钟，但他一抬头就发现苏小恬的眼睛早就被楚晟捂住。 “叔叔快跑，这里好可怕，黑乎乎的！” “别怕，叔叔保护你。” 楚闵昊只听到苏小恬柔弱又带着点儿激动的矛盾声音响起，紧接着他老爸抱着孩子忽然就不管他的死活往前冲了。 “老爸你不能抛下我啊啊啊！” 楚闵昊想要追上楚晟的脚步，结果一脚踩到地上的机关，一只机械爪子骷髅手直接禁锢了他的脚。 旁边的长发女鬼越爬越近，楚闵昊瞪大了眼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把脚上那爪子掰开。 但当他扁着嘴巴朝下一个房间走，里面早就没了楚晟与苏小恬的身影。 雾草，好无情！ 居然真的丢下他走了……呜呜…… 这个房间比刚才那还要昏暗，而且空气里还传来老旧木头被人踩到的子嘎子噶声，楚闵昊心里毛毛往前挪，只动了三步，头顶破旧的木板忽然断裂。 他惊得抬头一看，瞳孔里就出现一个舌头有黄鳝长没有眼珠只有眼白的黑鬼直直从头顶的缝隙里往下钻。 楚闵昊瞧见他枯瘦如柴的指尖里还带着暗红色的类似血迹的东西，忽然就想起自己曾经看到一本小说。 里面有个鬼屋超级恐怖，所有人都觉得惊喜刺激好玩，只有主角知道，那都是真的鬼。 呜呜呜…… 大概是亲眼见到过老妈变身，这个世界的科学发展观在楚闵昊脑海里就不是那么坚定。 加上高一的唯物主义政治他都还没复习到，此刻见到不知真假的妖魔鬼怪，楚闵昊一开始脑补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他想要后退，可第一个房间的长发鬼在身后缓缓靠近，他又不敢往前。下意识靠墙寻求庇护的时候，楚闵昊身后的墙却忽然被触碰到机关。 墙体旋转一百八十度后，楚闵昊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另外的房间。 这里没有吱嘎吱嘎的老旧木头声，可房间中央一个明眼人都能见到的水池里面装满了黑水，正滴答滴答往外溢。 楚闵昊死死盯着此刻还平静的水面，总觉得里面马上就会有东西要出来。 可离开房间的门在水池的另外一头，他感觉自己的脚有些重，重到迈不开。 趁着水面没动静，赶紧跑啊！ 楚闵昊在脑海里这么对自己说，可实际情况是，三秒钟过去了，他就挪了一步。 而房间里的水鬼已经开始露出水面。 “啊啊啊啊！救命！” 楚闵昊不想一直尖叫的，可他面前的水鬼明明还在前方踟蹰，身后却忽然冒出一双手臂，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楚闵昊情急之下用手肘顶开身后那人往前跑，可太过紧张之下，他居然被地上的黑水滑倒了。 身后响起“桀桀桀”的阴笑声，楚闵昊心慌之下往后一瞧，一个身材娇小却罩着大黑袍的白面女鬼，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身手利落往他身上扑。 这女鬼动作比刚才那些敏捷就罢了，它居然还伸出舌头在暗黑色的嘴巴边一卷，想要把他吞吃入腹的样子。 太可怕了！ 要不要这么逼真！ 游乐园不怕别人被吓出心脏病吗……哦对了……心脏病不给买票……呜呜呜…… 楚闵昊身形不稳被扑倒了，眼睁睁看着那女鬼朝他低下头来。 “你他妈生前是饿死鬼还是艳鬼，赶紧从劳资身上下来，不然劳资离开这里告你性骚扰！劳资告到你们鬼屋倒闭没工资啊啊啊！” 楚闵昊想把人直接推开的，可他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不知是自己吓得腿软还是那女鬼力气太大，居然挣扎不开。 而旁边那水鬼怔楞了一下后又开始朝楚闵昊这里爬，整个房间在阴森森诡异音乐里，简直就像是阴曹地府。 “咔哒” 不过楚闵昊的狠话才落下，旁边转他进来的门又来了一百八十度旋转，然后刚才排队处帮他说话的身手敏捷小姐姐忽然被传送了进来。 雾草！ 小姐姐怎么来了，他现在这样被鬼压着鬼叫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怂？ 见到来人，楚闵昊内心莫名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羞耻心。在这股子羞耻心的助威下，身体的潜能被激发。 利用女鬼转头朝门口看的空隙，楚闵昊奋力一推，终于掀开了女鬼站起身来。 “小姐姐快跑，那女鬼力气贼大还会扑人！” 也不知是不是来人打扰了女鬼进食的剧情，女鬼被掀开后居然恼羞成怒般朝帅气小姐姐猛扑。 那尖锐的爪子闪着黑色的暗光，楚闵昊见了心都提了起来。 这鬼屋不会真的是“鬼屋”吧，为什么他看着女鬼真的要害人的样子！ 楚闵昊这么一想，脚又软了一分，但他眼前那女鬼的爪子分明是朝着小姐姐的脸抓去。 不！万一真的是“鬼”，它害小姐姐破相了怎么办？ 女孩子最是爱美，他一个男生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心里害怕，但楚闵昊想救人的心还是战胜了恐惧。身体里重新恢复力量，楚闵昊抬起长腿就朝女鬼来了个回旋踢。 只听“噗通”一声，刚才还像钢铁怪一般的女鬼就被楚闵昊一脚踹进了黑水里。 “我们走！” 楚闵昊心有余悸拉起小姐姐的手逃难似的离开了。 暗室里那个爬了一半的水鬼工作人员见到两人离开后刚才另一个鬼从水池站起踩着黑色脚印从另一个门离开，心有戚戚地喊： “兄弟，你是新手吗，以后表演不要太入戏，离客人远一点儿哈，这样的跌打伤不一定能补贴，不值当！” …… 大概是手里牵着想要保护的人，楚闵昊在接下来的房间里可谓是鬼挡杀鬼的凶狠架势，以至于那些鬼都不敢太过靠近，意思意思就给过了。 “弟弟，可以放开姐的手了。” 重新见到阳光的那刻，楚闵昊呼吸到阳光的味道，瞬间觉得胸腔里所有的压抑都被冲散。 原来闯一闯鬼屋真的可以解压。 就是方式对于他这样的人前半段不是很友好！ 楚闵昊才在心里感叹呢，耳边就响起小姐姐独特略有些沙哑的嗓音。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里面太可怕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楚闵昊说着，赶紧放开了女孩子的手，只是掌心残留的温热提醒他刚才不小心牵过人家手后，楚闵昊的心又失控般跳动了几下。 他，这是要恋爱了嘛~ 楚闵昊身为青春期男孩子，荷尔蒙不太稳定。 此时心头一阵一阵乱跳，叫他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小……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那个……我可以加你个v信吗？” “我叫姜初妍。” 姜初妍是个大二工科生，平时在京市读大学，只有长假与寒暑假会回家。前几天见了高中同学，跟着父母走亲访友，难得空暇下来，又被表妹拉着来玩鬼屋。 不过两人在鬼屋里失散了。 姜初妍对于楚闵昊，实际是认识的。 也不是现实里认识，就是她表妹昨晚住她家，好久没见两人兴致勃勃聊了几小时，表妹还分享给她最近学校的各种八卦，她无聊就跟着吃了吃瓜。 所以刚才楚闵昊与温玥心对峙的时候，因为两人超高的颜值，她一下就认出来了。 那女生一看就是绿茶，也就那些无知男生偏偏吃这一套还为她说话。 姜初妍推断，帖子里那所谓女方亲友就是女生自己小号自导自演恶意引导评论，不然为什么那田恬学妹洗脱罪名后，这个叫温玥心的也没表示一下。 “微信就不加了，你还高三吧，好好学习。” 姜初妍觉得男孩子挺可爱的，但她个人认为高三的孩子，还是不要影响人家高考了。 再说她学业挺忙的，也不喜欢异地恋。 姜初妍情商不低，楚闵昊此时又耳根发红，手脚局促，说话结结巴巴……为了断人家念想，她直接就拒了。 “表姐！” “你才刚出来吗，之前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我以为你先出来，刚才还到处找你。” “我被卷到另一个密室了，差点儿被鬼攻击，这里面太逼真，我差点儿给鬼卸掉手腕。” 姜初妍说到此处转头望了眼还在原地呆愣的楚闵昊一眼： “说起来还是你同学帮忙解的围。” “同学？” 重点d班班花姜米娅往表姐身后一看，就见班里的楚闵昊像一只无精打采的傻鸽子呆愣在地上，一点儿没有平时的恣意张扬。 “肯定跟我一样逼着自己学了六天出来透透气。” 姜米娅喃喃自语间，刚想跟楚闵昊打个招呼，就见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 楚闵昊其实也不是故意消失的，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生出想要追求的心思，还没表露意图呢，就惨遭人家婉拒。 被打击之下，他脑海空白了一片。 等反应过来，实际他是想要追上去做个解释先来缓兵之计的，毕竟他现在高三不可能一直高三。 可没想到抬头就见到姜初妍被班花揽住了胳膊，十分亲密的样子。 而楚闵昊斜对面20米处，他老爸还抱着缩小版的苏小恬在等他。虽然现在苏小恬还带着面具，但万一班花跟他打招呼，然后她好奇之下想看呢？ 谁知道三岁半恬恬会不会忽然不想戴面具了！ 为了老妈的安全，楚闵昊只能先撤离并带老爸他们远离。 楚闵昊想，都已经知道班花跟姜初妍认识了，以后想要再见肯定不难。 …… “老爸，刚才我在里面被吓到了，然后伤到了一个扮鬼的工作人员……“ “但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女鬼居然扑到我身上还低头想要咬我的样子，太吓人了，我推开她，她居然还想攻击另外的人……我当时觉得这人可能有问题，一个冲动就把人踹工具水池里了。” 楚闵昊离开鬼屋后，心绪平静下来。 见到楚晟后，他还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老爸说了一下，因为楚闵昊虽然觉得那工作人员太凶悍，但又想万一那只是鬼屋效果，给人刺激感呢…… 他跟姜初妍都没有真的受伤，如果是误会的话，他伤人就不应该了。 楚晟听到楚闵昊的话，眼里露出些鄙夷： “怎么胆子这么小，见个人扮演的鬼还会被吓到，以后害怕就多念念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说完，楚晟抱着孩子领着楚闵昊来到鬼屋负者人处。 “对不住，据我儿子说他刚才在鬼屋水房里遭到了工作人员扮演的小鬼攻击，然后把人踢到了水池里，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工作人员受伤？” 楚晟向负责人说明后，负者人也怕里面的工作人员出意外没被人发现，于是亲自进去询问情况。 只是水池镜里穿着隔水服的水鬼说被踢的不是他，而负者人吆喝了一圈也没人说自己受伤了，于是负责人只以为水池的浮力保护了员工。 “没人受伤，先生不用担心，有时候个别客人极度害怕的时候难免有一些应激反应，不过我们里面的器材，道具都不会真的伤人，员工也做过培训，一般都能应付。” “据我一个员工说那可能是个新手，对客人靠太近了才引起客人误伤，也有他冒失的错，所以大家相互理解就算了。” 负责人想也许就是新人犯了错才不敢站出来要赔偿的，不过既然不说，那肯定也不是重伤，不碍事那种。 闹大了对鬼屋的营业不利，所以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楚晟听负者人这么说，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应该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员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故意靠近恐吓顾客，楚闵昊成为了试验品，过激反应把人踢到了水池里。 属于正当防卫，可以不负责。 “员工培训还是得再加强，不然以后出现事故对鬼屋声誉也不好。” “您说得是。” 楚晟说话的时候，负责人总有种上级领导训话的感觉，听到他的建议，忙不迭就答应下来。 等人带着一大一小两孩子离开，负者人脑海里灵光一闪，才想起这个他觉得有些面熟的人到底是谁。 雾草，那那那……不是财经新闻里的楚氏集体掌权者楚晟吗！ 天哪，他居然会到我们鬼屋玩，难不成楚氏集团有意投资游乐场，先来体验一下？ 啊啊啊啊！这群没分寸的居然差点儿伤到人家楚氏集团太子爷，如果人真的受伤，那卖了鬼屋也赔不起呐！重新培训，一定要好好训练，扑倒人这样的事情可再也不能发生了！ 再说员工这样自己也危险，谁知道以后的顾客有没有应激反应更剧烈的…… 鬼屋负者人内心情绪翻涌的时候，他没看到，自己身后一个小门里，有个浑身湿哒哒的陌生身影趁没人注意狼狈离开。 第27章 排山倒海 “楚闵昊，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啊！” 七天后重新变回十八岁的苏小恬，早上起来就觉得楚闵昊今天特别亢奋，在厨房里烹饪早餐的时候居然还哼着小调。 上学路上，苏小恬没忍住，好奇开口询问： “难不成这七天发生了什么好事？” 按理说不应该啊，早上的时候她略微一问得知七天里楚闵昊整整六天都在学习，最后一天去完游乐场回家还背书复习了。 七天没有玩游戏，只单单去个游乐场就这么高兴，过一晚上了这喜悦还能持久到第二天？ 不简单，不简单。 “没有的事，我只是想着开学了心里高兴。对，我好久没像现在这样渴望开学过，想朋友，想老师，想同学，更想吸取更多的知识。” 听听，这是楚闵昊嘴里会说出来的话吗？ 苏小恬撇了撇嘴，虽然不信，但也没继续追问。 毕竟谁心里会没有点小秘密，就算是最亲密的人，相互间有些隐私也正常。 苏小恬不问了，楚闵昊却还挺不自在的。 他老妈最爱追根究底了啊，他原本以为因为自己的大意，这次要被连环夺命追问了呢…… 其实他还挺想找人倾述一下自己的情感，但又怕跟老妈说出来被她反对。 不管是以前的老妈还是现在的老妈，好像都希望他好好学习。 他没想因为这心动放弃学习，但家长大多是不信的，而且他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因为追爱浪费时间。 还有就是看昨天小姐姐的意思，不是很想跟他做朋友。 所以楚闵昊纠结了一晚上都还没跟班花询问姜初妍的信息，早上兴奋也只是睡了一觉鼓足了勇气打算早自习亲自去问问，显得有诚意点。 不过还没问，心里就好紧张怎么回事。 楚闵昊，又不是去表白，也不是去跟本人要，紧张毛线啊？ 苏小恬下车的时候，就见楚闵昊表情十八变，像极了六月的天气，微风十里艳阳天骤风骤雨下闪电。 不过她没猜到楚闵昊的心思，面前就冒出一个同班同学。 “楚闵昊，你昨天没看到我吗，我还想跟你打个招呼呢，转眼就不见你了。” “恬恬姐，你昨天有没有跟楚闵昊一起去游乐园啊？” 苏小恬刚进班级的时候，班花顿感地位受到威胁，本能对苏小恬就生出些不喜。 但因为班级荣誉感，有段时间她顾全大局抛开了自己对同学的成见。 后来相处着相处着，班花觉得人家一心学习根本就没有跟她比美的心思，班花回过头不禁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内心十分无力。 然后不知怎么的，班花被激将发参加了班级赌约。 在拼命的学习中，班花忽然重新找到了学习的乐趣，觉得整天化妆得来的赞美好像也没学习得到的满足感强烈了。 正当她一心渴望知识之际，天降田恬同学的神仙笔记本。 每天捧着那笔记本翻看学习，班花感觉自己都要爱上田恬同学了！ 因为她表姐也是学霸，可表姐给她讲课她就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但田恬同学的笔记，真的是从基础到重点，从点到面，完全像是为学渣量身定制一般，即便是她这样基础不好的人，居然也可以看懂并得到许多感悟。 就像是，表姐在一座高桥上给她递来一根绳索，但她抓住了却还是爬不上去，田恬同学直接在她面前建了一座阶梯，自己往上爬的时候居然好心邀请她一起上！ 以至于现在班花看到田恬心里没嫉妒不说，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心目中的女神看待，尊敬又崇拜，还有点想要亲近的热切。 “昨天我没有去。” 三岁半是去了，但她也没有三岁半的记忆，所以苏小恬这话也不算扯谎。 “田恬同学一定是留在家里看书复习对不对，相比较田恬同学，我太没有自制力了，才坚持六天就想给自己放假，我昨天不该放纵自己的！” “田恬同学，以后我一定像你学习，对学习一刻都不能松懈！” 班花在听到苏小恬的话后，内心对她的崇拜立马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就是她跟田恬同学的差距啊！ 难怪田恬同学能从不及格考上单科满分，因为田恬同学的觉悟太高，她望尘莫及。 好在还来得及。 班花眼里闪烁着激动、佩服、懊悔种种情绪，最后终于归结为坚定。 “米娅，你这样想很好，加油。” 虽然苏小恬这七天一天都没能学习，但她不能打击同学向上的心，面对班花的奋进，她给予了适当的鼓励。 在苏小恬激励下，班花整个人打鸡血似的，一阵风吹过就已经往前跑了个没影。 看情况是赶去教室发奋图强了。 可可爱爱。 看着班花朝气蓬勃对学习充满热情的样子，苏小恬自己也受到了许多感染。 新的一个月，要继续加油鸭！ 迎着校园清爽的晨风，苏小恬嘴角微微扬起。 不管什么时候变回去，只要活在当下，就该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 “姜米娅，我问你一个问题。” 楚闵昊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呢，姜米娅一个人跟苏小恬吧啦吧啦几句就风一样跑走了。 不过当着苏小恬的面确实不好意思问，所以楚闵昊憋了早自修又憋了两节课，直到苏小恬去厕所了，他才摸到班花身边。 “什么问题？” 姜米娅现在一心只有学习，趁着下课正消化上课的内容，就遇到楚闵昊问询，言语间不经意带着一丝不耐。 抬头见楚闵昊手里连本练习册都没带，预估人家要问的不是学习有关，更是干脆低下头继续理解物理老师上课讲的重点。 “你可以给我你表姐的v信号码吗？” 楚闵昊见班花忙忙碌碌，干脆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问了出来。 不过班花似乎并不想告诉他： “问我表姐v信干嘛？” 楚闵昊急了： “昨天我看你表姐好像身怀武艺，身手特别厉害，我想加个v信以后有机会可以讨教学习。”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追捧武术强者很正常，班花听得是这个原因，没多少怀疑直接回道： “哦，我表姐的武艺都是跟我爷爷学的，你需要学习的话我给你张姜家武馆名片，至于我表姐，她昨天下午就赶飞机回京市了。” 班花说着同样熟练从文具盒里摸出一张崭新的名片给楚闵昊，然后捏起笔继续运算刚才上课有些含糊的题。 “她在京市上学吗？” 京市离a市可有些远，飞机三小时的路程呢，他想要去找人又要不惊动家人比较困难，而且现在好像没时间出远门。 “对啊，我表姐青大的，去年高考全省前50，虽然没高考状元一样风光，实际也是我这种学渣只能仰望的了。” 姜米娅说起自己表姐，手里的笔不由停滞： “表姐一家都是知识分子呢，我姑姑姑父都是a师大教书的，表姐以后找对象估计也是高学历……明明基因这么近，表姐就文武双全，我除了好看却一无是处。” “大概表姐的光芒太大了，以至于我之前觉得反正比不过就有些不爱学习，但曾老师跟我说，学习是为了自己学，不需要在意他人的言语。现在我尝试着拼命之后，发现我虽然没表姐聪明，但其实也不算太笨，嘿嘿。” “哎呀不说了，快上课了我知识点还没理清。” 在班花不耐烦的挥手中，楚闵昊行尸走肉般回到了自己座位。 难怪人家不愿意给他v信，她肯定知道自己是学渣，觉得两人没可能！ 他现在a市一中年级三百名的成绩，连一本线都够不上，距离青大简直是跨越山海的距离。 “怎么了，我才上个厕所的时间，你就失了魂一般？” 楚闵昊太不正常了，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叫苏小恬看不下去，所以苏小恬没有坐下就拿起书本，反而朝着楚闵昊认认真真询问了下。 “姐，你说里高考就这么几个月了，我有没有希望考上青大。” “想上青大？” 苏小恬的拖长音很快把楚闵昊的精神集中到她这里。 “嗯嗯，姐你说有可能吗？” 看着楚闵昊苦哈哈扒拉着她的袖子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苏小恬眉毛一挑，笑了： “如果你一天到晚魂不守舍那这辈子都考不上，但如果你从今天起摈弃一切杂念朝着这个目标奋进，以你的智商跟记忆力，还是有五成机会的。” 苏小恬说完，又瞅了他一眼，老神在在： “就算失败了，不是还可以读高复班吗？” 楚闵昊却摇摇头： “不可以上高复班！” 他未来女朋友直接上的青大，他肯定也要直接上才配得上，再说现在他都担心这大半年里未来女朋友被人抢走了，高复班加一年的话，危险岂不是更大。 五成机会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他必须拼一拼。 楚闵昊说完，迅速拿出书本开始用功，那凝眉打算恶战题海的架势，看起来比班花还要猛。 而班级里其他同学，一改假期上来收不住心的样子，一早上也都在按自己的学习计划努力，有做笔记的，有刷习题的，也有相互问问题的。 教室里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氛围，仿佛一片缺水的小树林，下过一场雨后，疯狂吸取水分，蓬勃生长不肯放弃生命。 苏小恬回想第一次站在班级门口，玻璃窗里这群同学慌慌张张收起自己的小说、游戏、化妆工具把早自习当游击战的场景，觉得恍如隔世。 …… “啊啊啊，为什么时间过得这样快，还有半小时就要考试了呢！” “我语文背诵还有些不熟，得再临时强记下。” “昊哥你知道这题怎么做吗，快教教我，数学老师好像说这是必考类型！江湖救急！” “while，在一段时间里，在什么期间，when，这时……” 大概是大家真的忘我投入到学习中去了，所以学习的日子也变得飞速起来。 在本学期第二次月考即将到来的时候，重点d班的同学仿佛还没穿好婚纱的新娘子，听到外面迎亲队伍的锣鼓声，一时间都焦急起来。 不过考试不等人，在考前十五分钟的时候，他们还是匆匆带上了些资料往各自考场奔赴。 因为这次月考实际也是本学期的期中考，考试不局限隔壁班级互换座位，而是根据上次月考排名安排的考场。 这是一中大型考试的标配。 原本的重点d班基本就是在最后一个考场，但自打上次班级里有些人进步后，d班个别人已经走出最后考场开始朝着考场前排号出征。 苏小恬与楚闵昊分别在六号考场后，朝着五楼的第四考场出发。 当她来到第四考场，也就是火箭a班教室外面的时候，发现a班的很多人都还没离开座位。 “霄神要出来了。” “啊，霄神可是我的偶像，我居然有幸能进火箭a班考场，一整个暑假的复习不是白复习的！我要看看自己的位置是不是霄神的座位。” “霄神的座位，我也要看看！ “让我也看看，让我也看看，我要蹭霄神的学霸气场啊啊啊！” 苏小恬脚跟还没站定，忽然前方走廊原本就拥挤的地方，一群来第四考场的学生追星一样疯狂朝教室门口标着座位号的告示那冲去。 而正在此时，这群学生追捧的霄神拿着笔袋也出现在教室门口。 “霄神出来啦！”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那群女生又瞬间转移目标，一个个大头鹅似的伸长了脖子往前挤。 有几个大胆的，甚至想要法不责众趁乱去磨磨蹭蹭学霸气，迷信自己摸到学霸就可以考得更好。 “让让，让让！霄神要去第一考场了。” 大概是早有预料，唐弈霄的兄弟挡在他面前为他开出一条可以走人的道路。 可这届第四考场居然出现了几个大力女，默契一推挤，唐弈霄前面瞬间就出现了空档。 苏小恬原本正看戏呢，没想到眼尖就见到讨厌的温玥心假意被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就朝唐弈霄身上靠。 雾草，这人不贴男生会死吗？ 苏小恬觉得平时第一次，见识到一个女生身上出现猥琐男气质。 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苏小恬此时也在包围圈附近，见到唐弈霄因为左右后方全是人，根本退无可退，她出手如电就是一个排山倒海。 温玥心被推开了，而往后倒的温玥心又用她自己的身体把部分女生往后推了推，一时间，唐弈霄身边空出了一个小范围的安全地带。 “你干嘛？” 追星的女生情绪都是不稳定的，苏小恬曾经亲眼见到有些粉丝失智之下干出发疯似的撕逼行为。 眼见着自己眼前一个个女生仿佛群狼见到反抗的猎物露出凶狠的獠牙，苏小恬一扬手，跟五四抗议一般举起手里的语文资料卷，声音义正言辞带着为革命冒险牺牲的精神： “同学们，有一个崇拜的人是一件可以让你感到幸福的事，毕竟看见他你就有学习的动力，每天进步一点点你的明天就会更好。” “但崇拜一个人也需要正确理智的方式，你们崇拜他最好的样子就是跟他一起成为优秀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他造成困扰。”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考得更加好，我建议你们排队进入教室，减少拥堵时间，然后在剩下一点点时间里再巩固一下自己最薄弱的环节，说不定你们在考试中就可以多拿一分，就现在，赶紧进考场！” 苏小恬说话的语速极快，但她清晰的吐字高昂的声音叫在场每一个人都听清楚她刚才说了什么。 “大家好好加油，听这位同学的。” 学校同学对唐弈霄的追捧对他来说只是妨碍，曾经的他见到同学们靠近只想躲开，连话都不想说。 毕竟他不说话整天不理人这些人都这样疯，他实在怕自己一说话会引来燎原大火。 只是这次，他面前这位女生帮助了他，还冒着被众人怼的风险维护他，说出了他心里一直没说的话……唐弈霄第一次觉得有人这么理解自己。 灵魂上生出共鸣，唐弈霄觉得自己不能置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学与不顾。 “学神跟我说话了！” “学生鼓励我加油，呜呜呜……” “对不起霄神，刚才我们不是故意的，大家都让让，霄神还要去考场。” “大家也进考场吧，一个个来，刚才那样确实很危险。” “谢谢田恬同学点醒我们，大家一起加油，好好考试，争取成为霄神那样优秀的人！” 所有人都拾回了理智，因为受到了偶像的鼓励，他们进入教室的时候一个个脸上红光满面，充满了幸福又干劲十足的坚定微笑。 “霄神讲话真好听，我这次一定要好好考，如果能再进步，年级排名就可以靠近他一点儿了。” “还好有田恬同学提醒，刚才有人差点儿撞到霄神。” “啊，我语文还有几篇课文没看透，我得再翻翻书。” “那个错句分析我还有几道没看，天哪，刚才差点儿忘记了！” “果然好人才有好报，你看今天坐霄神座位的是田恬同学呢，她一定也是霄神的迷妹，所以这么拼命学习放话说要考第一。她也许是死忠粉想要与偶像肩并肩！” “这才是正确的崇拜方式啊，我之前居然误会她狂妄，她有什么错呢，她不过就是太崇拜霄神！” …… 为期一天的考试紧张又快速地度过了。 考完最后一门课，其他班级的同学都像是被打开笼子的鸟儿，撒欢儿飞向天空去寻找自由。 就连火箭班的学生，也难得放下了书本，兴致勃勃开始跟同学们对答案，然后讨论今天晚上怎么放松一下。 只有重点d班的人，一个个窝在教室里，拿出习题开始狂刷。 “大家说好不要对答案，一定不能对知道吗，我怕今天晚上睡不着。” “听说期中考试卷难度要简单，我怕成绩好了排名反而低，好紧张……还是刷刷习题镇定一下。” “今天一天没刷五三，都不习惯了。” “老师说21天养成好习惯好像是真的，我刚才考后紧张想要找点儿事情，没想到第一时间抓的不是手机游戏而是单词本，背了那么多，希望成绩给力点。” …… 十分钟后，曾静美来到教室跟学生说了一下放学事项，并把各科老师交代的作业分发下去。 “数学才发了一份练习，连试卷都没有吗？” “英语老师居然没布置作业，不行，我得自己给自己列个任务。” “这周作业少，我们小组正好可以利用多余时间查漏补缺。” “其他班级这周肯定放松，正是我们追击奋发的好机会！” 原本她还有些担忧考试后没有了赌约在身的学生会失去目标而迷茫倦怠，没想到这群孩子超乎她想象的自觉。 曾静美想，不管这次成绩怎么样，能见到大家依旧积极向上的模样，就算扣掉自己的奖金，也值了。 …… 不过付出大多数时候都是有回报的，尤其是在学习上，还用对了方法的情况下。 “曾老师，你们班这次进步也太大了吧，综合平均都超过重点b班了！” 办公室里，英语老师见到成绩出来，第一个跑过来跟曾老师道喜。 “都是陈老师教的好，我们班英语平均分超过了择优d班，大大拉高了综合平均分。” 之前跟王主任打赌后，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觉得曾静美太傻，有些怕得罪王主任，私下都不敢跟她太亲近，怕被殃及。 曾静美理解职场的生存，并没有怪他们势利，反而很感激他们没有把情绪带到工作中。 她甚至在日常班级巡查时发现，一些老师表面上嫌弃她傻，实际这个月上课比之前还要用心，课后还特意留在班级给学生解惑答疑。 大家心里都是愿意相信这群学生的，同学们的努力各科老师都看在眼里。 即便生活所迫，老师们教学的初心都烙印在他们心灵的净土上，只要学生们努力付出，真心求学，总可以勾起他们教学的热情。 “曾老师谦虚了，我看他们的语文也超过了择优d班，只是数学和综合还有欠缺，不然可能会更好。” 英语老师说完，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跟着开口： “这班学生很有潜力啊，曾老师说的对，任何时候都不能随便放弃学生。” “今后还要多辛苦各位。” “曾老师客气了，学生进步，我们绩效奖也拿得多，今年过年说不准能实现海鲜自由哈哈……” 老师们说着，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个月办公室的冷寂，终于被重点d班孩子们的成绩冲散，消失在微风里。 第28章 道歉 “我觉得这次我们班应该是有进步了，刚才我路过办公室，里面曾老师和各科老师都在笑。” “能笑肯定是进步了，要不然扣奖金的事情谁笑得出来！” “但我还是有些不安，啊啊啊，让我再刷几道题目冷静一下。” 期中考第二天，重点d班的学生坐在教室里，心情比前一天越发紧张。第一节 英语课的时候，他们露出渴求的眼神想要让英语老师透露下成绩，英语老师却卖关子说班主任会来宣布。 这不，第二节 语文课上课铃响起，重点d班的学生已经探着脑袋朝门口张望。 “同学们，我们赢了！” 这一次，曾静美没有故意藏着掖着，一进教室就给所有人通知了这个好消息。 “全体进步，综合成绩超过重点b班在年级排第十。英语、语文单科平均超过择优d班排年级第八。这次复习时间太短，老师觉得你们再拼一拼，数理化生再冲一冲，期末还能有更大的进步。” 重点d班一听就是十二个理科班级里的老末。 听起来只是超过了两个班级，但实际上，现实里做起来真的特别特别难。尤其是他们基础不好，复习的时候不像其他人只是查漏补缺，班级里大多数都是重新建立知识体系，一点一点从高一开始恶补。 第一次跟老师打赌的时候，因为是月考，考试内容大部分是这个月的知识点，他们还觉得可能性很大。 这次期中考虽然考的是半学期的内容，但明显也增加了高一高二的知识点，班级里大多数人复习的时候，他们其实都是心慌的。 怕自己做不到，怕自己拖班级后腿，怕自己辜负老师的期待。 但教导主任太过分了，他们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前路不明，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好在田恬同学在开路的时候给他们留了点路标，好在到路中央的时候，田恬同学又给送来语文笔记本给他们充饥。 而且一路上小伙伴们都互相鼓励监督，老师们也前所未有的耐心亲切，叫迷茫的基础差的他们抛开恐惧奋力往前后，真的获得了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陈伊美。” “田佳程。” “姜米娅。” “张瀚。” …… 这一次，老师给下发语文卷的时候，还给每人打印了一张写着各科成绩的小纸条，而且每一张纸条上，还都有曾老师亲自写下的不同或祝福、或鼓励、或表扬的话语。 “这次考试语文进步巨大，老师看到了你的付出，真棒！” “田佳程同学的数学进步了16分，有望突破90，老师看好你哦！” “张瀚同学的综合排名前进了56呢，生物再补补，下次肯定能取得更大的进步！” …… 每一句评语，都是老师对比了前后的成绩后认真写下的。 据说昨天月考后全体教师加班批改试卷，批改完成已经九点多。正常回家路程加上洗漱睡觉都要十点多了。 曾老师早上都要带早自习，来得比很多学生都早，她却还要牺牲睡眠时间对比分析班里同学的成绩，再用心写下这些话语。 明明就是极其简单的话，明明也不是特别特别厉害的成绩，但自己的辛苦付出被人肯定，自己的努力被成绩证明，重点d班的同学却不约而同红了眼眶。 他们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 他们的有些成绩，甚至超过了择优班的学生！ 眼角有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班花姜米娅无措地扯了纸巾擦拭，没怕把眼妆擦花，却怕泪水把这张小纸条打湿。 张瀚同学的眼泪也滚得汹涌，不过粗汉子没纸巾，直接就拿肩膀擦汗似地揩掉了。 楚闵昊眼里也沁出泪花，但他不想在苏小恬面前哭，于是仰起脑袋瞪大了眼打算让空气风干这些湿意。 班级里同学情绪都有些失控，但谁也没有嘲笑他人泪湿眼眶的样子。 因为这是胜利的泪水，是喜悦的泪水，是每个人都可以感同身受的心情。 曾静美也特别能理解孩子们的感受，所以她特意空出了几分钟让他们平复心情后，才开始讲解试卷。 “铛铛铛铛……” 当运动员进行曲的旋律在教室门口的音响里响起的时候，专心致志听课的重点班同学忽然想起： “成绩出来了，我们赢了，你们说今天教导主任国旗下讲话会不会临阵脱逃？” “对啊，我差点儿都忘记教导主任还欠我们一个道歉！” “要是他忘记了，我就去论坛挂他，让他体会下群嘲的滋味。” “他不承认的话我要写信给校长信箱投诉他。” 一群刚才还泪湿眼眶的少年少女，一想起一向鼻孔看人的教导主任要跟他们道歉，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说话的时候腰杆子直了，口气硬气了，连眼神都带着雄赳赳气昂昂胜利之师凯旋的锐气。 而当他们飞速下楼来到楼底的时候，一群人又齐刷刷朝年级前200红榜看去。 因为班主任说他们班的田恬同学进了年级前一百，楚闵昊也进了前两百名，只是她没具体说，让他们来感受下红榜。 这个红色榜单，曾经他们路过都是敬而远之。 毕竟每一次走过，那里都没有属于他们班同学的位置，加上他们偶尔好奇看一看，有些人还拿鄙夷的眼神朝他们释放恶意，那感觉并不好受。 但是今天，他们已经一雪前耻。 他们班的同学，不止一个冲上了这个曾经对他们来说很遥远的榜单。而且他们相信，不久的将来，班级里还会有其他同学能够到榜单。 “我看到了！田恬同学在第81的位置，她这个成绩都够排在火箭b班了。” 班花的眼睛最尖，第一个看到了密密麻麻榜单上的田恬成绩。 “那个叫卢倩雯的女生这次退步了呀，才考42名，说不定田恬同学下次就追上了，不用等到期末，哈哈。” “估计卢倩雯看到这个成绩榜要心急了，我好期待下个月的考试。” 张瀚见了也幸灾乐祸咧开嘴角， “昊哥也很厉害啊，这进步真的坐火箭一样，虽然没恬恬姐猛，但已经排139了，这个成绩在去年都够到一本线了。离高考还有一个多学期，以昊哥这样的进步速度我感觉青大、华大都不是梦啊！” 楚闵昊听到张瀚这样说，心里对未来也多了份憧憬： “你小子这次进步也很大啊，努力努力也是可以考一本的。” 虽然目前来说一本对于张瀚好像有些遥远，但曾经他的成绩连三本都不敢想，可仅仅一个月时间，他已经能够到去年三本线了。 所以不可能什么的话，他对着楚闵昊，居然说不出来。 “我努力一把拼拼看！” 努力一把拼拼看！ 随着张瀚的话落，重点d班其他同学心里也点亮了一个叫他们一想心尖都跟着兴奋的目标。 一个目前说出来有些痴人说梦，但他们却敢为之试一试拼命的目标。 “心急什么心急，咱们雯雯这次考试感冒了没发挥好，只不过进了前一百而已，从低分到高分一次进步多容易你们以为高名次之间竞争也这么容易吗？上升的空间小了，年级一百名后可以靠努力爬，年级前一百名可还得算上天赋。” 周璐璐这一个月的日子过得实在太惨了。 她回家被父母混合双打就算了，自己的零花钱也被减少到只够一日三餐。这就算了，因为上次帖子的事情她被全班孤立，没人愿意搭理她。 这一个月她都低调行事，在班级成员尤其卢倩雯身边默默付出，辛苦一个月才换来卢倩雯的原谅。 这一回，看着重点d班的人在公共场合揶揄卢倩雯，周璐璐为了稳住友谊立马就出来维护朋友了。 “课间操要迟到了，我们赶紧走吧？” “期末考试见真章，其他人我不信，田恬同学说她可以我觉得她就可以。” “不要理他们，大道理一堆我们说不过，还是实际行动证明比较有信服力。” “对对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不过周璐璐没想到自己才开怼，平时那些中二病暴躁差生却一点儿不准备搭理她。 看不到重点d班爆粗被人指责没素质就算了，其他班同学听了那些差生的话居然还颇为赞同： “谁说田恬同学没天赋呢，也许她只是被原生环境耽误的天才，单科2门第一呢，感觉她是有计划在复习。” “昨天我听到田恬同学的发言了，真是感人肺腑，她肯定是因为心中有了目标，在朝霄神迈进！” “啊，这样为了偶像努力的人，真的浑身闪闪发光叫人忍不住喜欢啵啵。” “我也要像田恬同学看齐了，我也想离霄神更近一步！” …… “什么嘛，那田恬到底给这群人吃了什么药，大家都要这样维护她！明明就是一个大放厥词的狂妄女生而已。” 周璐璐听到没人应和自己，气得在原地跳脚。 然而她身旁的卢倩雯却摇了摇头，口罩上一双疲惫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她很厉害，接下来的日子我也要拼了……”不然去操场跑圈也太丢人。 “雯雯，这次考试你感冒了才下降名次的，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考试意外很正常，你瞧葛松涛跟温玥心这次也考砸了，从班级前五到班级垫底呢……” 周璐璐在一旁劝慰卢倩雯，不过卢倩雯淡淡瞥了眼榜单后，直接迈步朝操场走去，只留下一句： “去年期末霄神高热还是考的年级第一，真正有实力的人，不会被感冒影响。” …… 每次期中考后的升旗仪式，早操过后都会有教导主任的激情演讲，这次也不例外。 原本重点d班的人还怕教导主任觉得丢面子会耍赖或者一句“对不起”敷衍了事。 但他们错了，错得离谱。 教导主任不仅早就准备好了道歉稿子，还把自己后秃的头发剪了，整个脑袋亮蹭蹭的，站在主席台上，惹人注目到耀眼，一点儿不怕丢人的样子。 “同学们，相信大家都听说了我跟重点d班之间的打赌。” “一个月前，我听说重点d班田恬同学成绩突飞猛进，心下疑惑查监控发现监控被弄坏，而在我询问监考老师之后，得知重点d班整个班级一改往日考场作风变得认真乖巧，又查到他们整个班级成绩全员进步后，我个人因为隔壁学校班集体全体作弊被曝光受到社会谴责杯弓蛇影，没做彻底调查便对他们进行怀疑。” “当时重点d班的学生被我污蔑，班主任曾静美老师并没有畏惧上级权威而妥协，为了还所有学生一个公道，他们与我定下赌约。如果这次期中考他们再次取得全体进步，如果田恬同学再次拿到单科第一，那么我就必须对他们公开道歉。” 教导主任说道这里，郑重地朝向重点d班的方向，然后弯腰鞠躬： “对不起，是我冤枉了你们。” 教导主任说完，抬起他锃亮的光头又道： “这是我事业上的失误，也是我鲁莽行事该有的教训，当我见到重点d班全体，在这次取得惊人的进步，见证田恬同学取得两个单科第二时，我觉得仅仅一个道歉或许太少。” “为了表达自己真诚的歉意，今天早上我去校门口剃掉了自己的头发。希望以后我看到自己的光头，能引以为戒改掉自己的错误习气，希望以后同学们每次见到我这个光头，都能以重点d班学生为榜样，力争上游。” “古人云，书山有路勤为径。我们大多数的孩子，生下来智商都是差不多的，只要肯努力，即便重点d班这样基础差成绩差的孩子，也可以成为逆袭择优班的黑马。” “我相信很多高三的差生会因为觉得时间不够就彻底放弃自己，但现在，请你们看看重点d班，用事实向我们证明了，任何时候的努力，都不会白费……” 重点d班的人没想到教导主任不但道歉了，还激情澎湃拿他们举例在那里吹捧勤奋的力量。 虽然这就是事实，但第一次被学校领导在主席台上这样反复表扬，他们还怪不习惯的。 “田恬姐，这次其实多亏了你的英语笔记和后来的语文笔记，要不然我们单科要超过择优d班根本不可能。” 受到全年级瞩目，迎着各种惊叹目光回到教室后，重点d班的人个个满面红光，但他们激动归激动，并没有把全部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当初打赌都是我提的，如果害大家被全体记过被误会，我会良心不安，给你们笔记分享学习心得是应该的。而且主要还是你们自己的努力换来的进步，如果给你们笔记你们不看不学不在意，那么再珍贵的笔记它也只是几张纸而已，所以谢谢你们没有辜负自己就可以。” 苏小恬承受不住那么多人的感激，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因此不敢揽功劳。 不过重点d班的人却并没有因她的话而理所当然接受她的谦虚： “田恬同学，我自己清楚，自己就算再努力，进步是可以进步，但短时间不会有这样大的提升，你的笔记派上了大用处。” “当初你不提赌约的话，教导主任说不准直接给我们定罪了，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我们当初一个星期的努力，当场测试的话心态不稳很有可能考砸，那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提。” “真的超级感谢你的，呜呜呜，刚才我给老妈发信息，她看到我成绩夸奖我了……我高一期中考考砸后我妈第一次表扬我……” 看着围在身边一群千恩万谢的人，苏小恬欣慰又无奈： “如果你们真的感谢我，那就趁胜追击，用更好的成绩回报我……毕竟我手里另外几科的笔记已经在写了，我的笔记可只借给奋发努力的人。” “还有，今天教导主任给高三洗脑了一遍，我刚才见到许多同学都燃起斗志，以后他们也跟你们一样拼命的话，你们前进的道路敌人可就更猛了，所以现在开始，打起120分的精神，继续加油吧！” 被苏小恬一提醒，重点d班的人纷纷回到座位： “雾草，教导主任好阴险，他一定是故意的。” “没事，我们还有田恬同学的笔记，只要我们的努力不比他们少，胜利还是属于我们。” “不比他们少怎么够，我们一定要第一努力，可以被模仿，不能被超越。” 见到班级的同学都埋头苦干，楚闵昊也默默拿起了笔： 这次过后，他前面138个同学肯定也会更加刻苦，而他的敌人除了本校，还有其他学校的优等生……真的要做到第一努力才有把握考进青大呢…… 姜初妍学姐，等我！ …… 其中考后便是家长会，这一次，重点d班的所有人都没有藏藏掖掖自己的成绩，而是大大方方给家长透露了。 虽然孩子们的成绩比起很多好学生还有很大差距，但每一个家长，拿到那份成绩单的时候，都看到了孩子的进步。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次孩子会取得好成绩，这一个月我家张瀚在家每天学到十一点，非要我催才肯上床睡觉，以前除了打游戏他哪有这样的干劲？” “我家婷婷也是，国庆假期和周末都不出门玩了，我进门见她玩手机还想骂她玩物丧志，结果每次都是在跟同学互相背诵，或者做习题。” “就算这次考砸了，我都不舍得骂孩子了，这个月真的是有努力，高中三年加起来恐怕都没有这一个月努力的多啊！” “明天这个家长会我请假也是要来参加的！” 在苏恬变小前，楚闵昊的班级群楚晟都是屏蔽的。班级群里所有的消息都由苏恬一个人接收处理。 楚闵昊的家长会，楚晟更是没有参加过。 但自打苏恬变小，楚晟就不得不关注起了班级动态。尤其苏小恬进入重点d班后，他更是每天都会点开那个红色点点，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今天的班级群十分活跃，楚晟午休时间见到的时候，家长们已经聊了99+。 往常这个群的消息量一般只有老师群发消息的时候每个家长来个“收到”，此刻那些家长却仿佛被点燃了群聊技能，一个个争先恐后表达自己的激动。 楚晟下拉一瞅，原来是期中成绩出来了。 这次楚闵昊怎么没来他这里邀功呢？ 苏小恬也没个信息。 楚晟没有加老师私信，也不好意思在群里问成绩，于是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给楚闵昊发过去。 “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信息石沉大海。 挺好的，儿子上课没看手机。 过了十分钟，楚晟又给楚闵昊发了个红包，表示这次考得好不好，他都看到儿子的努力了。 然而红包一个小时都没人领取。 下课都不看手机了？ 所以到底考得怎么样啊……虽然也不是要紧的大事，但其他家长好像都知道了，楚晟觉得自己忽然消息闭塞还挺不适应。 但拿起手机编辑信息想发给苏小恬，又怕苏小恬嫌他打扰她学习…… 楚晟捏着手机看了十秒钟，最后沉默地放下，决定等母子俩回家再询问看看。 “小吴，明天下午一点半到四点是什么行程？” 不过手机屏幕变暗的时候，楚晟还是按下办公室专用电话，给吴特助去了个电话。 “明天下午两点跟km集团有个合作要谈。” “跟那边接洽一下推到后天。” 吴特助听到楚晟的话，却难得地迟疑： “km集团的老总脾气古怪，这次的合作好不容易接洽成功，如果推后，他们可能会退而求其次先接洽陈氏集团。” 毕竟说好的洽谈时间推了，人家多少会觉得不尊重。 “明天没时间，合作黄了就黄了，再找其他合作方。” 其他合作方没有km集团的实力啊楚总。 吴特助内心吐槽一声，但听到楚晟坚决的态度，也只能挂了电话去争取。不过吴特助的电话还没拨打出，km那头却先来了电话。 跟说好了似的，也是要求把合作推到后天。 所以老总们，明天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要集体休假，上亿的合同说推迟就推迟，都不怕合作黄了。 吴特助一头雾水的时候，楚晟终于收到了楚闵昊的回复。 看着儿子发来的双人份成绩单，楚晟眼含欣慰回复：“听说你们明天家长会，到时候我会过去参加。” 然而楚晟难得主动，楚闵昊却泼过来一盆凉水： “老爸忙的话不来也行。” 楚晟见到这十分正常、乖巧孝顺却又显得他可有可无的信息，只能咬紧后槽牙： “不忙，明天正好有空。” 第29章 叫家长 虽然嘴巴上说着“忙的话不来也行”，但楚闵昊见到老爸说“不忙”的时候，心里还是冒出些难以言喻的欣喜。 毕竟他老爸怎么可能不忙，老爸365天天天都很忙，国内放假还有国外的生意……但是明天，他特意空出时间来参加自己的家长会了！ 虽然有可能是因为苏小恬，但这也是老爸第一次参加自己的家长会…… “考出好成绩这么开心？” 苏小恬不知道楚闵昊的心情，见他吃吃饭忽然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还以为楚闵昊是因为成绩进步才高兴。 “开心。” 楚闵昊吃着午饭，听到对面苏小恬的询问，下意识就回答了。 但话音落下，他心里又升起许多对老妈的愧疚。 难得这次成绩上升，如果老妈在的话，她肯定也会为自己开心的……还有，之前他考那么差，老妈来参加家长会，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都怪自己胡思乱想中二病严重，居然浪费了大好的时光蹉跎。 他本该年年考取好成绩，让老妈脸上有光，说起他都是骄傲的…… “姐……” 楚闵昊想问，你还会变回老妈的样子吗？ 但叫出口，他又清楚地知道，苏小恬自己也不清楚情况。 “我以后会考得更好。” 他对着苏小恬说，实际又没有看着苏小恬，只紧了紧手里的筷子，默默地期望，等老妈有一天回来的时候，自己能成为老妈期待的优秀的儿子。 “姐相信你。” 苏小恬觉得楚闵昊这孩子真的是天气做的，刚才还好好开心着呢，瞬间又整个人充满了莫名的忧伤。 这股子忧伤还没收敛，使劲外放以至于她都吃不下饭了。 “以你的进步速度，考上青大指日可待。” 为了安抚楚闵昊这个多愁善感的孩子，苏小恬不得不放下重量级糖衣炮弹，叫他振作精神。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姐看好你。不过这段时间你不要想东想西，一心学习就可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嗯！我可以的。” “哈啊哈，哈啊哈~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正当楚闵昊与苏小恬对话的当口，学校校园广播站的每日午间休闲放松节目在一曲经典歌曲中又开始了。 大概是期中考过后，主持人今天的话题居然是许仕林考试救母： “高考现在仍旧是每个学生的敲门砖，寒窗苦读十二年，迎来高考。那怎么样我们才能考出理想的成绩，离梦想更进一步呢……也许我们可以像许仕林学习……” “许仕林出生后不久，母亲就被关在雷峰塔下，他唯一可以救出母亲的方法呢，就是金榜题名。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为了救母，他也是用十多年积累知识，即便被人嘲笑，即便困难重重，他还是无所畏惧发奋图强，最终考取状元。” “如果‘雷峰塔倒，西湖水干，白素贞才能出塔’，‘我就掘地三尺，让雷峰塔倒’，命运有时候不可掌控，但我们就得像许仕林那样，不轻易妥协，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广播里激励人心的话语还在娓娓道来，楚闵昊却get到了与其他人不一样的点。 古有许仕林考状元救母，那是不是只要他成为高考状元，老妈就可以变回来了？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但却像是大树一样瞬间扎根在了楚闵昊心里，比考青大的信念还要深一些。 …… “啊，怎么这么快就一点半了，两点家长会，我妈居然这么早就到校门口了！” “怕堵车才提早到的吧，我爸还有五分钟到达，居然叫我去接他……哼，他一定是不知道我在哪个教室。” “说起来你们不信，我爸居然去了高二年级找我，然后过了十分钟找遍整幢楼都看不到我的身影才来问我今天是不是逃课了……” “这样说起来我还是也去校门口接人吧，我妈记性差，加上高三换了教室也可能找不到班级，毕竟学校好几栋楼乱找费时间。” “一起吧，顺便带上小笔记，等人的时候复习巩固知识点。” …… 班级里的许多人都商量要去接人了，苏小恬与楚闵昊却还坐在教室里争分夺秒学习。 “昊哥你不去校门口吗？” 张瀚拎上英语课本走到门口，回头招呼楚闵昊。 “不去了，我爸上次来过认识路。” 说是这样说，楚闵昊还是不由朝外面望了一眼，不过随后他就兀自摇摇头：他老爸这个人不会浪费时间，就算来也是两点准时或者提前五分钟，才一点半不可能出现。 如果公司出现意外事件，说不准原定的行程都会发生变化，所以到底会不会来其实还不一定，倒不如跟姐姐妈一样淡定在教室里学习。 “恬恬姐呢？” 虽然苏小恬是楚晟带来的，楚闵昊也叫苏小恬姐姐，但张瀚听说苏小恬只是楚远房亲戚。 所以他不清楚苏小恬亲生父母会不会来。 应该会来的吧，恬恬姐可考了两门单科第一呢…… “家长不来。” 苏小恬听到张瀚的话，手里的笔滞纳了一瞬。 她的爸爸，还在国外疗养，要大半年后才能回国。 如果她现在是正常39岁的身体，想爸爸了，她还可以飞机飞过去看望他老人家。 可昨天晚上跟爸爸视频的时候，望着他花白的头发，她却只能用特效跟老人家聊天，连声音都地压低了才能交流。 当初楚晟说她可能会在某一天变回39岁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极度抵触的。 毕竟没有一个女生可以接受自己瞬间老去。 但每次跟爸爸视频的时候，苏小恬还是会生出一种想要变回来，亲自去看看父亲的冲动。 毕竟，那是养育自己十多年的父亲，如果一直不能变回去，说不定老人家回国了，她还得躲躲藏藏避开，免得自己身体忽大忽小突兀的变化会使得老人家心脏受不了。 时光不等人，苏小恬其实有些怕子欲养而亲不在。 “恬恬、闵昊。” 不过不等苏小恬感伤，她身后就传来楚晟沉稳醇厚的嗓音。 “爸，你这么早就来了？” 楚闵昊转头，就见他老爸今天一身正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站在教室后门口。 “叔……叔叔好，叔叔再见。” 张瀚同学有些受不住楚晟威严的气场，乖巧打了个招呼后便消失在教室，去接自己家长去了。 “怕堵车就提早出发了，你们曾老师还邀请我做学生家长代表发言，我提前来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是因为我这次考了班级第二吗？” 亲眼见到楚晟出现在班级，楚闵昊还是十分高兴，尤其听到楚晟还被邀请发言，他心里更是有种荣誉感升起。 “是因为田恬考了第一，加双单科满分。” 不过楚晟冷冷的话语直接把楚闵昊的一点点小骄傲压了下去，叫他得意不起来。 果然老爸是因为姐姐妈来的家长会吧…… 他这点儿成绩，说出来确实没什么好炫耀的，放在老爸朋友圈都是拿不出手的那种。 “不过爸希望有一天能因为你被邀请上台发言。” 只是楚闵昊才不好意思低下脑袋，居然就收到了来自老爸的鼓励。 倏地抬起头来，望见老爸眼里对他的期许，楚闵昊一时之间居然都忘记了说话，只觉得心头酸酸涨涨，那感觉无以言说。 “好。” 过了好一会儿，楚闵昊才缓解情绪吐出他对楚晟的承诺。 “恬恬，最近学得累不累？” “这次单科考了两个满分，有没有想要的奖励？” 但他回头的时候，老爸已经转身跟苏小恬说话了，那语气里对比跟他的严肃，多了好几倍的柔和，跟重女轻男似的。 “不累。” “不想。” 他姐姐妈却淡淡不想搭理人的样子，仔细听的话言语里还带着似有若无的不耐。 哦吼！ 我姐姐妈这冷冷淡淡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曾经老爸眼里只有工作的机器人模样……不，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就是楚闵昊感叹的几秒钟，苏小恬已经开始收拾书桌，手里拿上试卷、习题等从座位上起身。 “姐你上哪儿去？” 苏小恬倒是没有不理人，而是回头朝楚闵昊抛了个卫生球： “家长们都来了，开家长会我们又不能留下，不得先找个地方复习？” 虽然大多数人都在走廊上从玻璃窗探看教室里的动静，显然准备一直呆着的样子，但苏小恬却不打算浪费时间。 她就是心中有了一个目标就会全力以赴直到胜利的人。 即便现在生活有诸多不确定，但失去目标的话她会感到不安迷茫，还不如一直抛出杂念，奋力向前。 所以如今，没什么事情可以阻挡她学习。 “姐，我也去！” 楚闵昊立马反应过来，家长会可有个把小时，他也是有梦想的人，就该牢牢跟紧苏小恬的脚步，一起前进不能落后。 趁其他人还在玩耍，趁图书馆还有空位，就该去提前占座！ 儿子与苏小恬都离开了。 他们离开的脚步那么匆匆，居然都没想到要跟他打声招呼…… 一个人站在教室狭窄的过道上，楚晟感觉十一月的微风吹进来，颈项间居然都已经能感知冷意。 叫他脑海中不禁回荡苏恬曾经刷某音手机里飘出的那悲情bgm：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只是，他这支寒梅飘出的冷香，只有他一人独自欣赏。 …… “姐，这里有位置！” 楚闵昊跟苏小恬来到图书馆的时候，图书馆里已经有了很多人，很多火箭班的，也有不少择优班和重点班。 看来教导主任的激情演讲下，大家学习的热情比楚闵昊想象的还要高一些。 不过楚闵昊眼尖，在扫荡了一圈后发现图书馆光线最好的角落，居然还有一个空了三个座位的桌子。 “姐快过来，我给张瀚这小子也占个座位，要不然只能去操场观众席那看书了。” “好。” 这就是长得高看得远的好处了。 苏小恬自己找了一圈没找到的位置，楚闵昊一下就落实。 给了楚闵昊一个“你真可靠”的眼神后，苏小恬高高兴兴来到空位前，不过他们俩人才拉开座位，忽然周围一圈在图书馆学习的人都朝他们看过来，目光透出不赞同。 “请问这里被人占座了吗？” 虽然图书馆是公共场所，占座其实也没有道理，但楚闵昊刚才有想要占座的心，苏小恬总不能说占座都是无赖吧……会把楚闵昊一起骂进去，因此只能礼貌询问。 “占座是没有，但这是霄神的专属学习位置。” 为了大家一同的崇拜对象，那是他们特意空出来的给霄神的安静复习环境。 “专属？” 苏小恬想说，学霸居然还有这样的待遇，连图书馆没人坐的位置都要被空出来。 不过她还没开口质疑，旁边就响起一道清冽如雪的纯澈声音。 “坐吧，不会打扰到我。” 苏小恬回头一看，就见唐弈霄习惯性戴着耳麦目无焦距靠近，在那个放着水瓶与试卷的座位上就坐，显然刚才上厕所或者有事离开了一下。 不管是不是专属，唐弈霄发话了，苏小恬他们落座，便再没有任何人反对。 仔细听的话，周围还传来一片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声： “啊啊啊，原来坐霄神旁边不会打扰他学习的吗，早知道我就坐了！” “那会不会是粉丝福利啊，我记得田恬同学好像是霄神头号粉丝，上次为了让霄神不被人撞，她都发飙了。” “我记得这个事情，她让我们理智追逐崇拜之人的模样，闪闪发光叫人喜欢啵啵，真是个一心为了霄神考虑的死忠粉。” “你看她坐下后连头不抬，眼神死死盯着试卷紧张又克制的样子，真的我拍马不及，要是我坐那里肯定仍不住想要看看霄神学习的模样或者问问他问题，那样不就打扰到霄神了吗？” 而其中某个粉丝，居然还偷偷拿出手机，选了个唯美的角度，把这和谐宁静的一幕给拍下来发到了论坛，配文：这样的偶像与粉丝，真好。 因为霄神在一中超高的人气，这照片帖子瞬间被顶到了hot，下面的粉丝反响很大，有些人甚至偷偷磕起了cp： “以前第一次见田恬同学照片的时候觉得她很高冷，但这张照片里的田恬同学看起来好柔和，肯定是因为跟偶像坐在一起的关系！” “明明都只是盯着试卷看，但他们身上一致的专注，竟叫我觉得有些甜。” “如果田恬同学真的能考进年级前三的话，她跟霄神还是有些般配的。” “郎才女貌，田恬同学有颜值不就可以了吗？” “楼上这么一说，我真的磕到了。” 楚晟在教室里被抛弃后，就坐在了苏小恬的座位上无聊地逛论坛，见到这几周没有苏小恬的八卦，正打算退出，却冷不防就点开了苏小恬最新绯闻楼。 看见底下评论里许多学生留言说自己妻子跟一个学生般配，楚晟嘴巴里简直要喷出一口绿色气体。 毫不犹豫上了小号，楚晟的手指开始在手机键盘上翻飞： “只不过一张照片就脑补出这么多，你们怎么不去当编剧？” “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天天在论坛八卦，学习能上去才怪，奉劝你们赶紧关掉手机拿起课本。” “一点都不配好吗，什么眼神。” 然而楚晟一双手再快也快不过一群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群嘲： “楼上羡慕嫉妒恨吧，我猜你不是霄神唯粉就是田恬暗恋者，睁着眼睛说瞎话，图片上他们本来就很配。” “虽然我觉得霄神只爱学习就好，但有一说一，他们在一起的图片确实有岁月静好的感觉。” “如果我们霄神有对象的话，肯定是田恬同学这样人美心善愿意追逐他脚步支持他的人。” “红眼病吧，见不得人家好。” 面对一群人的猛怼，楚晟这才觉得自己切小号回复的行为十分幼稚。 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举报理由很简单：造谣生事。 不过网站处理举报的速度出乎楚晟意料的慢，等家长会开始，那帖子还明晃晃飘在论坛第一页。 楚晟想要退出论坛眼不见为净，但眼睛却不听话死死盯着，后来实在受不了，干脆趁着老师讲话的时候直接自己给处理了。 “刚才的帖子肯定是那个红眼病举报的，真讨厌。” “我不管，我就是要磕，图片我已经保存了，除非有人能进我手机偷走。” “实不相瞒我也保存了，看着这照片时刻可以提醒我要好好学习追逐偶像脚步，叫人很有动力。” 只是楚晟没想到这群学生居然还偷偷保存了下来，人这么多，而且这照片实际距离里，男女生根本就没有互动，楚晟觉得他如果为此大动干戈，说不定会引起恐慌，因为犯罪被拘进局子里。 上次因为监控追踪那个猥琐男也就罢了，这群孩子也没干坏事，他不能违背原则干出这样的事情。 心里有气不能发，楚晟的嘴角硬生生被抿成地平线，没有一丝温度。 他想直接赶去那个图书馆把苏小恬与楚闵昊叫出来，但此时班会课，他还有演讲……再说那样行动好像更显得他幼稚无理取闹。 毕竟人家只不过在好好学习，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那些谣言不过是外人眼里的错觉……他连这个都要管的话，太专.制霸道不讲理，可能会被嫌弃疏离。 以后妻子变回来看到那样的他，说不定都得跟他离婚。 毕竟十九年来，妻子一直都信任他，支持他，不会理睬外界的谣言碎语，他作为丈夫，就应当还以妻子信任才对。 可……现在苏小恬失忆了啊！ 她十八岁的年纪身上没有妻子苏恬的责任感，面对优质少年心动也很正常……还有，那群人为什么说苏小恬是人家粉丝？ 楚晟想起苏小恬曾经追星的模样，当着他的面都能喊出“爱豆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这样的话，坐在教室的椅子上，简直跟坐在钉子上一般想要离开。 “楚闵昊，苏小恬跟那个男生为什么会有八卦？她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粉丝？” 不敢当面质问苏小恬，怕引起苏小恬厌恶，楚晟没办法只能迂回向楚闵昊刺探情报。 不过楚闵昊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机不离身的叛逆少年，楚晟的信息基本石沉大海，除非午餐、放学。 捂着额头，楚晟只能一个人默默消化那些突然冒出的绿意。 …… 而楚晟才退出的论坛里，比刚才那帖子更劲爆的消息，瞬间就引起了所有八卦人员的注意，讨论度甚至比风云人物霄神的帖子还猛： “听说了吗，火箭班温玥心与葛松涛被叫家长了，刚才有人见到教导主任黑着脸关上了办公室门。” “温玥心怎么了，难不成主人又怀疑人家作弊？虽然人家第一门没考好，但也不应该啊，主任上次还说以后没有证据不会胡乱冤枉人。” “不是怀疑人作弊，是两人疑似早恋被抓，才叫家长的。” “不能吧，葛松涛虽然常年年级第二，但长得真是不敢恭维，我没有说丑人不能恋爱的意思，但温玥心跟他我不能想象啊！” “据说有人拍到了两人语文考试后进小树林的照片，树荫里好像看背影是在kiss。” “雾草，这么劲爆吗？那怎么之前没消息！” “都说教导主任现在有情况都先调查认真，加上教导主任监考了一整天的重点d班，当天处理没有那么快。” “不至于吧，温玥心口味那么重吗，我原本对她挺有好感的，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怎么回事。”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你们没发现吗，这次温玥心语文考砸了，之后几门都好好的，葛松涛却反过来。他往常都年级第二，这次考到200名开外去了都……不是被亲心猿意马会是什么？” 在校园八卦四起的时候，教导主任办公室内，气氛却剑拔弩张： “你说，是不是你勾引的我儿子，我儿子年年考试700+以上，就算考不过唐弈霄，也是重点大学尖子生，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分心，你是不是故意的！” “葛松涛妈妈，您先不要激动，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也许照片是错位拍的，我们先问问清楚。” “妈，不是她的错，我见她伤心去安慰她的，那只是意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考试考不出来，不关她的事情。” 葛松涛妈妈被教导主任压下去的气在儿子的话语中又腾地升高到半天里。 虽然这样的事情大多数男孩子的错多一些，但男孩子想占便宜女孩子还不会躲吗，她儿子不是会勉强他人的人。 “贱人！” 自家儿子什么模样，眼前这个女孩子什么颜值？ 葛松涛妈妈都问过老师了，两人成绩相当，不存在什么崇拜，而且她进教导处半天，那女生对儿子的眼神里只有厌恶没有一丝爱慕。 既然这样，她就一个人伤心去好了，凭什么要祸害她儿子！ 想到儿子成绩忽然掉落，不但没有丝毫愧疚还一直护在那女生面前，回家也魂不守舍的样子，葛松涛妈妈理智奔溃。 “你到底为什么要勾引我儿子，我儿子哪里对不起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凭什么祸害人家，你简直恶毒无耻！” 大约是气愤到极致，葛松涛妈妈在众人毫无防备之下伸手就给温玥心甩了一巴掌，觉得不解气，又拿脚往那里踹。 要不是教导主任觉得在办公室打架不好，及时拦住了人，此刻办公室估计已经成为大型撕逼现场。 第30章 谁丑谁尴尬 “我没有……我根本没勾引他……我早就说了自己不喜欢他……” 面对葛松涛妈妈的踢打，温玥心却只捂着被扇红了的脸颊，柔柔弱弱无助地哭泣，辩解自己没有干坏事。 大多数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温玥心这不加反抗随时都要被风吹倒的模样，成功叫在场其他人不约偏向她。 “妈，真的不关玥心的事，她早就跟我说清楚，是我死缠着她，昨天也是我追上去安慰她的，那什么亲吻更是意外，只不过是她低着头我安慰她，然后她没见我靠近忽然抬头两人才碰到的！都是意外，我们没早恋，是我一厢情愿。” 教导主任听葛松涛解释完，抬头见葛松涛妈妈还一副气炸的模样，对比温玥心的乖巧无辜，就有些觉得家长无理取闹， “看来都是葛松涛的错，考砸也不关温玥心的事，那这样，葛松涛你向老师保证，以后不能再去骚扰温玥心同学。” “王主任……” 葛松涛明显就不想答应，毕竟他之前也根本没骚扰温玥心，顶多就是给她解解题。 昨天是看到温玥心出了语文考场捂着脸浑身悲痛欲绝的模样一个人跑进学校小树林，他不放心才去安慰的。 但看王主任这意思，以后都禁止他靠近，连说话可能都不能说了。 对于冥顽不灵的同学，王主任自有自己的手段： “我看这次葛松涛同学考到200多名去了，可能两人在一个班级上课难免看到会引起诸多不便，这样吧，葛松涛同学暂时先调到火箭b班。两个班级的师资力量是一样的，火箭b班的学习氛围也很好，这样做对两人都好。” 葛松涛妈妈却不平： “凭什么要我家儿子调b班，我儿子明明说了没纠缠她，是她抬头撞到我儿子的嘴……别听她说的什么不小心，电视机里我瞧得多了，小白莲就总是用这样不经意的手段来勾引人，虽然不知道她图我儿子什么，但你们不能被小白莲骗了啊！我看就该把这个作风不正的女孩子给开除了！” “妈，你不要无理取闹了，调到b班就b班。” “算了，这方面总是男孩子占了便宜，是我家葛松涛不对，就按主任说的吧。” 葛松涛妈妈没想到儿子老公都不站她这边，气得直接抬手给了儿子一巴掌： “还没找对象就向着外人，以后你娶了媳妇还不把我赶出门……好好好……我为你们老葛家考虑，你们都当我无理取闹是不是，以后这样的糟心事不要找我，我就当生了个白眼狼！” 葛松涛以为妈妈不过说的气话，却发现这是压到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回到家他妈妈已经跟父亲提出离婚。 她没要房子却带走了家里所有的存款、现金。 平时葛爸爸的工资就只够家里日常开销，连房贷都是跟葛妈妈一起还，现在老婆走了，虽然离婚还没彻底离掉，但已经没人帮他一起顶住生活压力。 加上家里没人做饭、没人洗衣、也没人搞卫生，日常加班的葛爸爸只能把各种劳动分配到儿子手里。 葛松涛瞬间感受到家里不一样了。 平时只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现在除了学习还要承担家务不说，他老爸还让他勤工俭学自己攒学费。 因为房贷压力下家里除了温饱钱已经没有多余。 “供你吃供你喝让你好好学习你却分心想恋爱，现在你妈被你气跑，没钱也是你自己作出来的，还想好好学就自己想办法。” 葛爸爸对葛松涛心有积怨，平时说话也没好气起来。 生活的重压与学习的任务双层压下，葛松涛每天累得倒头就睡，再也没有心思去想什么爱不爱的。 后来再偶然见到校园里仍旧漂漂亮亮纯净无暇的温玥心时，他甚至对比两人前后的变化生出许多怨愤。 因为心里没有爱意冷静下来思考下，葛松涛也渐渐觉得当天的事情好像早有预谋，只是他没有证据。 …… 葛松涛与温玥心的恩怨被学校八卦了一阵，因为两人再没有水花便渐渐淡了下去。 “运动会报名还有人填表格的吗？虽然学习重要但这是大家发挥班级团结力的时候，班级荣誉需要全班努力啊！” 在天气渐凉的时候，全校运动会也悄悄来到。 往常对热闹最积极的重点d班，这一次报名的人却寥寥无几。 “报名了就得日常花费时间训练，我这个月的计划有些来不及。” “我也不想多花时间在其他事情上。” “现在我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被利用起来，运动会有什么好玩的。” …… 体育委员张瀚同学快哭了，因为学校规定每个项目都是需要人报名的，每班每人还最多只能报两个单人项目。 “恬恬姐，要不你帮我说一句，大家最听你的话了。” 无奈之下，张瀚只能求助现在班级的团宠田恬同学。 苏小恬其实也不想报名，但班级每人报名确实也说不过去，于是她放下练习册把张瀚手里的表格拿了过来，直接给自己报了“100米”跟“200米”然后举起表格朝班级的同学道： “学习适当也需要一张一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大家可以适当报几个适合自己的项目，就当锻炼身体。再说我们班要是运动会排最后一名，脸上也没光。” 重点d班的同学很久没听到“最后一名”这个词了，乍然一听顿时觉得，此时的他们已经不适合这名号。 “不行，我们班好不容易起来，就算是运动会也不能去到最后。” “我们得跟‘最后’这个词说byebye。” “运动会成绩太差的话，曾老师也脸上没光，张瀚把表格拿过来，我先选。” “我去，让我先吧，我擅长的不多。” …… 重点d班报名的时候大家都没兴趣的样子，但真正的运动会来到，一群人却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活力。 “姐，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帅不？” 因为运动会有入场式，每个班级都会走方阵，想到这也是高中生涯最后一个运动会了，同学们干脆都自费统一了服装，打算留个美好的纪念。 而其他班级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隔壁重点c班甚至早早定制了王者角色装，打算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大出风头，来场现场cosy秀。 “昊哥不好了，我刚才换好服装出门，发现火箭a班这次跟我们一样都穿汉服，这倒是问题不大，班级汉服款式颜色还有不同……但a班那个现任班花温玥心的衣服，居然跟恬恬姐一模一样！” 重点d班购买的汉服，男女生都统一汉唐古风重工刺绣上白下蓝交领款给人清爽感，唯独苏小恬举班牌大家为了让她醒目靓丽，给她单独选了红白搭配的齐胸襦裙。 偏偏这么一改，居然还能撞衫。 “撞衫就撞衫，谁丑谁尴尬。” 楚闵昊听到不以为意，苏小恬却皱紧了眉头： 几天前她明明听说火箭a班的班服是五四新青年风，怎么忽然就改成汉服了？ 一般这样的事情，班级里的文体委员都会互相沟通不会出现撞衫的事情，重点d班的班服是早就定下，这么看来那个温玥心是故意。 虽然楚闵昊说的不错，撞衫不可怕，谁丑才尴尬。 但事实上苏小恬不会因为自己讨厌人家就评价说这人丑，相反，她与苏小恬的颜值不分伯仲，只是风格不同。 走方阵这样的事情都是按班级号走，重点d班就是最后一个班级。 如果温玥心先上的话，后来出来的她可能就要被人diss，说出什么“田恬的衣服怎么跟温玥心一样啊”“田恬跟温玥心撞衫”这样的话，而不是说温玥心撞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不管是不是巧合，苏小恬都不想跟温玥心穿一个款式的衣服。 跟讨厌的人穿一样，这会叫她心里膈应得慌。 “楚晟，半小时内能给我送一套名族风古装汉服过来吗？” 犹豫了几秒钟，苏小恬还是忍不住给楚晟去了个电话，并说明了详细情况。 “半小时可以搞定吗？老爸会不会选衣服啊……” 听到苏小恬给老爸电话，楚闵昊也就明白了原来苏小恬不喜欢撞衫。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他同学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就只剩苏小恬还穿着校服，他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你们看，隔壁班的田恬怎么不换衣服啊？” 隔壁c班盛装出行，自然关注其他班级的动态，见重点d班平均偏高的颜值穿着古风服饰在一个个班级里十分引人注意，便时不时投来比较的目光。 然后便发现了苏小恬的异状。 “我听说是买的衣服跟温玥心撞衫了，你们也知道火箭班先走方阵，估计田恬还在犹豫要不要换。” “这么巧撞到了吗，其实两人都高颜值，穿姐妹装也没什么。” “呕，是我也不想跟温玥心这小白莲撞衫，也就那群男生整天吹捧她什么初恋脸。” “听说温玥心的衣服是班级文娱委员选的，应该不是她故意的，田恬其实也不必这样计较，不过一个方阵撞了就撞了。” “你个直男知道个屁，要是我知道会跟别人撞，我宁可穿校服也不要换了！” 隔壁班级讨论得如火如荼时，重点d班的班级区域前，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对不起，田恬同学，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撞衫的，是我们两个班级信息没沟通到位，我穿校服去走方阵就好，你把衣服穿起来吧……” 温玥心带着那空灵清澈叫人讨厌不起来的少女音出现在苏小恬面前，话音里带着内疚焦急与抱歉。 “温玥心你少来这里惺惺作态，连头发都编好古装发型了你要穿校服上？我看你就是故意来这里给人找不自在的吧？” 班花姜米娅见了温玥心那柔柔怯怯仿佛被人欺负狠了的样子，却是打心眼里讨厌。 这女人心机很深啊！ 原本重点d班先买的服装，如果田恬换了说不定会有人说温玥心故意，但现在她矫揉做作来重点d班面前示弱。 如果重点d班的人说好，叫她换……到时候有的是人说他们班级的人不讲理，唯我独尊。 反之，温玥心不仅可以光明正大故意穿那一身，还会得到许多谦让明理的好名声。 而且不管结果怎么样，她这样可怜巴巴上这里说话，边上一圈人估计都误会是重点d班为难她了。 忒不要脸！ “姜米娅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刻薄，咱们玥心刚刚才听说跟你们班田恬同学撞衫的事情，一听说就来这里了，我拦都拦不住，头上之前就弄好了，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阴暗。” 姜米娅没想到自己才一揭露真相，温玥心带来的人就如一条狂犬在那吠。 “对不住啊，是我们刻薄得没有经过你们同意就先买了跟你们一样的衣服，惹得你们班温玥心楚楚可怜即将梨花带雨，不过你们不用谦让了，买都买了就穿吧，我们重点d班呢，其他没有就是备用衣服还有的多，不劳烦你们费心。” 呵，想激怒她们抹黑他们班级的名声，想挑事引起他们动粗惹来教导主任的责罚？ 没门，现在他们班已经不再是曾经中二病暴躁易怒的重点d班了，他们已经是经过知识洗礼，被曾老师关爱点化的钮咕噜d班。 “啊，我朋友说话比较直，希望你们不要误会，她只是心直口快想要帮我解释，既然你们已经有备用的衣服，那我们就先离开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在姜米娅开口后，温玥心匆匆说了几句就走了。 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但离开时她一脸受伤被误解的感伤样子，就……一言难尽，跟广播说“重点d班的人真难沟通，我们好心来和解却遭阴阳怪气驱赶”似的。 “啊啊啊，恬恬那女生真的无耻，我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婊里婊气的女生，难怪葛松涛要被她坑了！” “恬恬你的备用衣服来得及吗，广播里已经开始放音乐了，虽然高一到高三60个班级，可实际很快的。” 见到姜米娅替自己生气，脚底下的塑胶跑道都被她砸了好几脚，一张洋溢着青春气的脸颊也被气得红扑扑可爱，苏小恬忍不住伸手拿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 “不用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衣服能到，我找的人……还算靠谱。” 也就是苏小恬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朝姜米娅比了一个ok的手势，苏小恬匆匆朝操场旁边的洗手间而去。 “恬恬，这是你要的衣服，洗手间里现在没人，你直接进去换吧，还有，我怕你不会盘发带了个跟妆师过来，先把衣服换好我们抓紧时间。” 苏小恬没想到楚晟会亲自来送衣服，接过他手腕上挂着的红色衣衫时，她还楞了下。 不过留给她的时间确实不多，如果还要搭配衣服弄发型就更急。 所以苏小恬朝楚晟说了句“谢谢”就径自进了厕所里面换装。 衣服款式有些复杂，不过苏小恬之前就试穿过班级里的汉服，所以对这衣服的穿搭差不多了解。 等换好衣服出来，跟妆师又帮她调整了一下后，那身重工织锦的红衣软缎便如仙衣披在苏小恬身上，衬得她仙气飘飘。 然后跟妆师把她的栗色长发往后编织束好，又给她戴上这一身异域风情服装的浅金色配饰后，苏小恬整个人更宛如一位从沙漠夕阳的金色阳光下牵着白马出现的红衣少女，神秘又迷人。 “叔叔你怎么还没走？” 苏小恬全部收拾好后，拿起手机跟校服就直接往重点d班方向走，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一回头却发现是楚晟。 苏小恬这话颇有些过河拆桥的感觉，不过楚晟这些日子差不多都已经习惯被嫌弃。 “今天不忙就打算留下看看你们运动会，学校应该没规定家长不能旁观吧？” 苏小恬听到楚晟睁着眼睛说瞎话，却没戳穿： “不忙的话就留下看看好了，不过班级座位都是安排好没有多的，你要看的话，也许只能在旁边站着。” 含着些作弄的话语响起在楚晟面前，他却并没有因为苏小恬的揶揄生出想离开的念头。 毕竟他查过了，运动会这样的场合，就是青春校园小说男女主产生缘分的必发地之一。 虽然苏小恬对那什么霄现在还没感觉是吧，但万一……失忆的少女春心萌动呢！ 那什么霄的长得比他年轻，学习好像也不错。 看学校里这么多女生疯狂崇拜就知道他稍稍有那么点魅力……苏小恬年纪小，还不懂成熟大叔的优点，任性起来他怕自己头顶有片草原。 儿子不靠谱，时不时就得自己亲自监督点。 “小心。” 学校的塑胶跑道边缘，都是人工植下的草坪，苏小恬回头跟楚晟说话的时候，脚底不稳整个人的身子有些斜过来。 楚晟下意识就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帮她稳住身形。 “干嘛，以为我软脚虾吗，我可以自己稳住的好吗？” 大概是开学后老见到温玥心这厮往男人怀里蹭，苏小恬本能对这个行为就有些抵触，刚才她虽然一脚没踏稳，但苏小恬也是有舞蹈功底的，这点儿斜度她轻轻松松就可以自己平衡。 楚晟冲过来接住她的时候，她因着那些抵触心里脱口就怼了楚晟，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太敏感。 “谢谢。” 变扭地跟楚晟道了歉，苏小恬甩开他的手就头也不回往前走了，脚步看起来气呼呼的。 “恬恬姐快快快！” “这是你的班牌。” 苏小恬来到重点d班区域附近的时候，就发现全班除了她都已经站好方阵，而此时高一年级20班都已经走完方阵回归自己区域，高二的方阵队伍都要开始进场了。 “来了来了！” 苏小恬应着话在微风里跑起来，宽大的红色裙摆随着她的脚步一圈一圈荡开又聚拢，聚拢又晕开，仿佛开在五月里的牡丹花色泽艳丽，玉笑珠香。 耳际与颈项上的浅金色配饰随着她步伐的起伏碰撞出独属于金属的清脆响动，合着她清爽的嗓音，叫人想起清风竹楼下的手工铃铛。 “前面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三理科重点c班的方阵，他们华丽奇异的服饰，新颖颇具造型感的手拿武器，给我们呈现出大片般的精彩画面，他们的口号是‘王者造型出我手，运动王者就是我。’看来对运动会团体冠军很有自信。” “雾草，这个班级的造型好华丽，那些服装看起来真的跟游戏觉得一模一样哎，我也好想亲自穿一穿。” “很费钱吧，但是真的好看。” “当然要是穿这些衣服的少年稍稍再帅一些就更好了！刚才我见到霄神穿古装了，一身书卷气，气质高华，超超超帅的！” “哎你们看，那最后一个班级的颜值整体都好高啊，尤其是队伍举牌子的那个女生还有第一排的几个，直接出道都行了！” 在高一高二年级学弟学妹的议论中，重点d班的方阵终于出现在了主席台前。 “最后一个方阵，是高三理科重点d班。他们身着古风书生衣，手拿蓝皮卷，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他们的班级口号是‘有志者事竟成，重点d班冲冠军”。看来也是对第一势在必得的样子，相信这一届的运动会，会很精彩。” “田恬学姐！我知道那是田恬学姐，就霄神的头号粉丝，田恬学姐你今天美爆了呀！” “以前看重点d班的人不顺眼，但自打他们上进之后，感觉整体气质都不一样了。” “对对对，尤其那个楚闵昊，曾经我觉得他身上痞里痞气的，帅也是帅，但今天看到他穿古装还捏着书卷，妈呀我血槽空了！” “同样是穿古装，火箭a班的人还学习更好些，但重点d班反倒给人更优雅的感觉哎……当然霄神第一优雅。” “其实重点a班的温玥心也很漂亮啦，只是感觉今天她穿的古装气质不合她，所以看起来就比田恬那身要low一些。” “说起来田恬拿身衣服我网上都没见到过哎，那些配饰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不知道哪里能买到。” “别想了，那衣服我见过，yk坊镇店之宝价值千万，独此一件……曾经我扒拉着橱窗看了一整天，就是没钱入……” 已经走完方阵回到班级区域的温玥心听到旁人的议论，视线扫过苏小恬那一身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的衣服，下嘴唇差点儿被自个儿咬破。 第31章 还怪好看的。 运动会开始了。 因为重点d班现在的班长是每天轮流制度，所以轮到当班长的班花与体委张瀚手里拿着运动会名册，井然有序提醒运动员们场次。 负责后勤的组织委员劳佳佳也已经在男生的帮助下把矿泉水、作文稿纸都准备齐全。 “同学们，擅长运动的同学都参加报名了运动会，但其他同学也要为班级出一份力，广播站的运动新闻稿已经开始征集，大家可以把这个当成锻炼自己写作能力的机会。为了节约稿纸，大家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打好草稿，然后交给今天上午没有项目的姜米娅与楚闵昊审阅通过后再誊写到稿纸上。” “如果不会写，大家可以参考我收集到的去年校运会报刊上的各个模板……切记只能模仿不能抄哈……录取一篇班级积分就可以加一分，每班每天上限10分，相当于两个一等奖，我们一定要争取！” “啊，运动稿我还没写过，真的要写吗？” “我，我尽量试试。” 往常这个项目基本就是文科班和火箭班的加分项，重点d班去年运动会得第三，就是因为没有这个每天10分的文稿分。 之前他们是懒得写，现在愿意写了，但是怕自己写了也没用。 不过这没信心的话语被马上要去检录处报道的苏小恬听到，她顿时停住了脚步： “任何事情都要勇于尝试，试了就还有机会，不试就注定失败。想想这一个多月你们创造的奇迹，多给自己点信心。不是总想感谢我吗，我马上就要去参加女子一百米预赛，上午还有两百米预赛，希望能在广播里听到你们给我的鼓励加油。” 给他们神仙笔记本的恩人发话了，觉得感激就给她写通讯稿。 他们能怎么样呢……只能拼命写啊！ 一篇不能录取，就写十篇；十篇不能录取，就写一百篇，就算不能录取稿件，也要尽到自己的一片心意。 “啊啊啊，恬恬姐要开跑了，报名女子一百米的人好多啊，我还看到那个讨厌的温玥心了，不过她在第二场次。” a市一中的高一高二都是自己搬着椅子围在操场边缘的，不过高三学生就可以坐在主席台左右两边的阶梯看台上。 一百米跑道，也就是在他们正前方十来米的地方，虽然重点d班坐的区域是赛道最后，但视力好的同学也是可以看到开跑处的。 “之前训练的时候我见到田恬同学跑过一百米，特快，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拿冠军，大家赶紧写稿子，现在写激励加油的，一会儿说不定还可以写获得名次的。” “同时参加比赛的同学也跟着写，每一个参加运动会的同学我们都要写……” “放心吧，我们都明白。我下午的掷铁饼，你们记得跟进。” “哈哈哈，少不了你。” …… 重点d班的同学说干就干，趁着人还没跑，都已经往主席台广播那边送了一波稿子。 原以为稿件都会石沉大海，没想到广播开始诵读了一篇高三文科班的稿件后，忽然就播放了他们的。 “枪声即将响起， 你们的征程也将开始， 跑道，是你们勇气的选择， 赛场，是你们比拼的机遇， 冲刺向前，一马当先， 不为鲜花围绕，只有执着的信念燃烧梦想， 不为掌声响起，只为不负运动精神，不负青春！ 高三重点d班来稿。” “啊啊啊，这是我跟昊哥写的，我们班的，稿子被选上了，天哪！肯定是现在去的稿件不多，趁着人家还没动笔，我们再努力一把！团结就是力量，众人拾高。” 张瀚同学参考了百度20篇稿件形式加入了些自己的想法，又听楚闵昊改了几个词句，没想到稿子就被读出来了。 他十分庆幸自己这次写稿件的时候把每个字写得端端正正，因为刚才送稿件回来的组织委员说初审稿件时字迹潦草或者有修改的都被刷掉了。 也就是张瀚同学激动的刹那，一百米跑道起点的枪声响了起来。 重点d班的人立马把视线往跑道上，嘴里更是激动地开始为苏小恬加油，那嗓音飙的，比旁边所有班级都响，都不怕喊破喉咙，就怕苏小恬听不到。 此时的苏小恬已经换下古装，身上只着一中校服，但那么多同色同款的身影中，她一头栗色长发在金色的眼光下就是那么显眼，她略带异域风情的漂亮脸蛋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重点d班的人甚至听到其他班级的人，加油加到一半，话语被他们带偏也跟着喊起“田恬加油”。 楚晟一直没有离开，但他不能跟楚闵昊一眼进去赛道最后接苏小恬，于是收敛自己的气场，默默坐在重点d班苏小恬位置上，在心里给她打气。 见到苏小恬在小组赛第一个跑到终点，在无人的角落，他的嘴角小幅度地扬起。 傻坐在这里好像很没诚意，要不去给苏小恬买点零食饮料？ 同班同学给苏小恬加油挺卖力的，他作为家人也得感谢一下吧？ 于是，重点d班开始闷头写稿件、给第四小组其他同学加油、陆续参加另外项目各自繁忙的时候，楚晟一个人离开了座位，去到学校超市给重点d班买吃食。 “哇，重点d班班主任掏钱还是班费啊，你看超市老板开了三轮车过来一箱一箱给人班级送饮料跟零食！” “啊啊啊，为什么我班只有矿泉水？” “吃什么零食，一会儿打扫不方便，区域卫生还得扣分。” “我怎么听出酸不溜秋的意思。” “写你的稿子吧，重点d班有两篇稿子都被读出来了，这才开场半小时，我们班居然还没选中一篇，都是重点班，我们还是文科，加加油啊啊啊！” 苏小恬回到班级休息区没见到楚晟还以为人忙工作离开了，没想到这人却是去给重点d班买东西去了。 “跑得累吗，我给你带了你喜欢的可乐，还有爆米花。” 跟苏小恬相处的时间太少，楚晟其实也不知道她具体喜欢什么，但好几次出门她都爱喝可乐，加上上次看电影也买了爆米花，他就在给班级送去的零食饮料里，留出了这两样，怕苏小恬去拿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谢谢，不过你不是不喜欢我喝吗？” 苏小恬接过楚晟手里的可乐，打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可乐的气泡密密麻麻在口腔里破碎带来一阵刺激口感，叫她心里溢出一个爽字。 “运动会，难得喝一次。” 苏小恬坐在她的椅子上仰头喝可乐，浅金色的阳光下，她白皙的颈项暴露在空气中，上边缠绕一丝栗色的微湿碎发，衬得那颈项比鸡蛋白还要滑嫩。 楚晟脚步微移看似给苏小恬挡住些阳光，实际把其他人的视线一并遮掩。 “啊，要是冰的就更好了，这样的天气喝冰可乐肯定更爽……” 虽然十一月了，但运动会这天天气回暖，加上一早上都在跑来跑去，苏小恬觉得怪热的。 “姐，我这里有冰的，要不要？” 苏小恬话音刚落，去抢完零食与饮料的楚闵昊就乐颠颠出现在苏小恬面前。 不过苏小恬的“要”还没说完，楚闵昊手里的冰可乐就被楚晟抢了过去： “女生喝冰的不太好。” 苏小恬听到楚晟的话，气笑了： “不是说难得一次没关系吗？” 但楚晟这次却十分坚持，怕苏小恬不肯妥协直接开了那冰可乐，皱着眉头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递给苏小恬一个眼神，仿佛在说“我喝过的你要吗”…… 苏小恬见此，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浊气，瞪了他一眼，低头写稿子不理他了。 “爸，你公司今天不忙吗，一会儿要不要留下跟我们在食堂吃饭？” “爸，你觉得我写得这篇稿子怎么样？” “爸，一会儿我跑两百米，你要给我加油哈！” 楚闵昊倒是热情，只是楚晟瞥一眼不想搭理他的苏小恬，嘴角的弧度再也翘不起来。 “恬恬姐，昊哥要两百米了，但是我肚子有些疼，你帮我去送水接人吧？” 上午一百米预赛后就是两百米预赛，张瀚原本是要去给兄弟助威的，结果刚才喝了一瓶饮料后忽然想大厕，忍不住那种。 没有办法只能拜托苏小恬。 “没问题。” 苏小恬报名的女子两百米安排在下午场，上午的一百米决赛在男子两百米之后20分钟，她完全有时间给楚闵昊加油助威。 反正两百米对楚闵昊来说小意思，也不用她扶着，主要就是班级同学给运动员送温暖举动，表示大家对运动员付出的感激支持。 她原本就想去的，只是楚闵昊见楚晟在就拉了张瀚。 但苏小恬表示楚晟叔叔挡在她身边，无论写稿还是吃东西，都有种被家长监督的变扭感。 她恨不得飞奔到操场给楚闵昊现场助威去。 机会来了，苏小恬即刻抓住。 拿上水跟汗巾，苏小恬转头朝楚晟一笑： “叔叔，这里是不是挺无聊的，您要是忙的话可以先离开，不用管我们。” 楚晟却假装听不懂苏小恬的话： “不无聊，刚才闵昊邀请我吃食堂，听说一中的食堂伙食挺好，我却没有尝过，正好试试。” 刚才他都跟吴特助交代好了事情，如果现在回去，尤其是被赶回去，太丢人。 再说刚才他观察了一下女子一百米预赛，苏小恬很有可能那冠军，他想亲眼看一看她拿下第一个金牌的样子。 “随你。” 苏小恬见楚晟纹丝不动，便撇撇嘴拿着东西离开班级去朝跑道旁而去。 “霄神加油！” “霄神霄神你最棒！” “霄神居然也在两百米，刚才我在一百米没见他，以为他这次没报短跑。” “啊，如果霄神报一百米的话，说不定冠军就是他了，听说他是为了给班里的体委机会，想要拿下两个短跑第一才分开的，你也知道他长跑也是强项，听说他还报了3000米。 “霄神就是牛，文武双全放在古代就是双科状元候选人！” “可不是，高二拿到奥数全国赛一等奖，高三上来就参加国家生物竞赛拿奖，关键人家人长得好看体育还好，简直是学霸中的战斗机，全校的偶像！” 苏小恬来到操场两百米终点处的时候，周围一圈女生，明明不是一个班级的，却一致都在兴致勃勃讨论唐弈霄。 苏小恬可是曾经宣扬要超过年级第一的人，听他人说起唐弈霄的战绩，也不由对他生出些钦佩。 但苏小恬却没有因为人家的优秀就灭自己威风。 毕竟在她看来，高考主要还是看综合成绩排名，而且高考题不像竞赛题这么难，数学、生物之类，她要拿满分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语文、外语、化学其他科目一起拼，考过唐弈霄看似艰巨但也有一定几率。 她苏小恬可不是还没结束就会放弃的人。 “楚闵昊加油！拿个第一给姐看看！” 大约是胸腔中一股力争上游的劲头，苏小恬不顾其他人的眼光，拿起水瓶当话题，就朝赛场起点处大喊。 “嘭！” 只是不巧，枪声正好响起，楚闵昊大概率没听到她的嚎叫。 “霄神冲啊啊啊！” “加油！” “霄神我爱你！” 而随着场上运动员的起跑，不止跑道旁边的男女生，操场周围的观众席上，除了个别人还在给自家班级运动员加油，其他人包括高一高二都在一致助力唐弈霄，那声势浩大得仿佛顶流歌星演唱会现场。 苏小恬的“楚闵昊加油”完全被掩盖在一大片呼喝声中，而且由于旁边的声音太过震耳欲聋，苏小恬感觉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加油声了…… 最后苏小恬干脆闭上了嘴巴，只拿眼神直直盯着跑道。 近了，近了…… 楚闵昊与唐弈霄速度不相上下！ “冲啊啊啊啊！” 眼见着跑道最前方两道挺拔的身影齐齐跑向终点线，苏小恬才激动地举起了手里的矿泉水瓶，扯着嗓子喊。 “谁赢了啊？” “感觉同时到的。” “霄神好像快了那么一丢丢。” “那个楚闵昊跑得也好快，刚才我一时间竟不知为谁加油好，就被两个奔过来的美男给迷了眼。” “他也挺帅的，不过我还是觉得霄神厉害。” 周围的一圈人都非常激动，纷纷举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往两人那里挤，仿佛所有人都是火箭a班的助力者般。 “让让，让让。” 苏小恬无奈地看着被一起围住的楚闵昊，心里想着自己要不要就站在原地等楚闵昊突围。 然而她还没决定好，身后一个胖嘟嘟的女生忽然发疯似的往前一挤，苏小恬整个人就跟公车上被挤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孩子一样，随着人群被迫往前。 “霄神，喝我的水。” “喝我的喝我的！” “霄神，拿我手里的！” 耳边一阵尖叫声响起时，苏小恬抬起头刚想瞧一眼楚闵昊的位置，忽然就发现自己手里的水被抽走。 嗯？ 苏小恬疑惑地往前聚焦视线，想说楚闵昊怎么不等自己递过去就拿水，没那么口渴吧……结果就发现自己面前此时正站着从包围圈刚突围到一半的唐弈霄。 而楚闵昊这家伙还在唐弈霄身后。 “谢谢。” 苏小恬来不及抢回唐弈霄手里的水，头顶就传来唐弈霄的感谢。 然后苏小恬还看到唐弈霄当着所有女生的面，转开了矿泉水瓶盖当场喝了一口，并朝包围圈女生扬了扬开口： “大家回去吧，我已经有水了。” 偶买噶！ 那是刚才从她手里拿走的……她要给楚闵昊的水！ 苏小恬惊呆了，但她此时正巧就站在唐弈霄面前，而且一圈女生都是给他送水的，作为八卦里唐弈霄头号粉丝，唐弈霄误会也是正常。 “啊啊啊，差点儿霄神就喝到我送的水了，奈何我挤不进去！” “田恬同学真幸运，我也想要偶像喝到自己的水呢~” “刚才我看到田恬同学都快被挤扁了，为了给偶像喝水她也是拼了……” 等女生们回过神来，自己班级的运动员貌似都已经各自走回去了，场上唯二的两个帅哥，一个手里已经有水，另一个却貌似幽怨瞧着前方。 雾草，我的心要化了！ 怎么可以这样忧郁看着人家~ 其实……我们的水也是可以给你的啦…… 一部分女生因为没送成功失落地往回走，但另一部分的女生眼里却重新闪闪发光，再一次往前挤去。 “楚闵昊同学，需要喝点儿水吗？” “楚闵昊同学，刚才你跑得也好快，跟霄神不相上下呢！” “楚闵昊同学，期待你们的决赛。” 唐弈霄解决了围观女生后朝苏小恬点点头就离开前往班级区域。 苏小恬原本正思考手里的水没了怎么办呢，忽然发现楚闵昊那头已经不需要她的水了…… “滚，劳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离我远点！” 不过楚闵昊并没有唐弈霄理智，见一群女生蜂拥上去，如狼似虎的疯狂样子，他直接粗鲁一咆哮，震得所有女生都愣在原地一秒，然后作鸟兽散。 “有喜欢的人就有喜欢的人，这么凶干嘛？” “对呀，刚才要不是他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我才懒得理他。” “还是霄神最好，对粉丝从来不发脾气。” …… 在一群女生的抱怨声中，楚闵昊终于走到了苏小恬面前： “姐，你不是给我送水的嘛，怎么把水给别人了……你不会真的粉上那唐弈霄了吧？” 苏小恬摇摇头： “意外意外，倒是你，刚才说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 楚闵昊吼叫的时候纯粹下意识防御，现在回过神才想起，自己说的话被老妈听到了。 不能承认！ “我那是策略，我要是不那样说，就我这样的颜值加才华，这群女生迟迟不散，怪烦躁的。一劳永逸，哈哈哈……” “请高三女子一百米决赛人员前往检录处报道……” 楚闵昊的语气仿佛“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苏小恬来不及深思，广播里已经在催人。 原来刚才被那群女生一耽搁，高一女子一百米已经开跑，此时高二的正在待命，高三组已经开始检录。 “姐先走了，争取拿个金牌回来。” “姐你加油，我先去给你准备矿泉水，一会儿来陪跑。” 楚闵昊见苏小恬没空追问，也不再追究苏小恬送错水的问题，咧开嘴角朝她扬手再见。 “不用陪跑，就终点等我好了，低调。” “no ploblem.” 楚闵昊避开一百米决赛跑道回到休息区，才拿了矿泉水打算返回，就被楚晟拦住了去路。 “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看到恬恬给你的水被人拿走了？” 经过上次图片cp事件，楚闵昊大致已经明白老爸的心里想法。怕老爸觉得自己被戴绿帽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楚闵昊只能解释： “不是姐故意要给他送水的，姐被人挤过去，然后人家误会了……爸你不知道刚才那些女生有多猛，我差点儿都被她们掀翻了，还好我……咳咳……我来不及先离开哈，一会儿姐看不到我一个人会失落的！” 楚闵昊风风火火走了，留下楚晟一个人待在原地，跟一群少男少女一起，莫名不搭。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田恬加油，田恬加油！” “冲鸭！！！” “啊啊啊，她成功了，她真的做到了，她真是太棒了！” 好在苏小恬比赛开始，楚晟的心就跟重点d班的人一起开始随着场上苏小恬的步伐上下起伏，最后在她第一的成绩下，飞向天空莫名舒畅。 “叔叔，田恬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她体育也这么好！” “叔叔，我觉得今天你要满载而归，田恬跟楚闵昊肯定都能拿奖牌回家呢……” “叔叔之前的服装是您送来的吧，多亏了您，今天田恬同学真是全场最漂亮的举班牌员了！” 虽然一开始在楚晟强大的气场下同学们都不敢跟他讲话，但小零食吃着，饮料喝着，大家一起为运动员牵挂，没多久同学们就忘记了隔阂。 尤其苏小恬取得第一的成绩已成事实，欢呼声中，大家更是畅所欲言。 自家孩子老婆被夸赞，自己的功劳被肯定，面对一群心思纯净的小同学，楚晟眉目微微舒展：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跑步这么快。” “应该会满载而归。” “她今天确实漂亮。” 苏小恬回到班级区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楚晟和善回答着班级众人的话语，夸奖她漂亮的时候，语调微扬透露出一丝骄傲。 “给。” 裙子的事情确实是楚晟帮的忙，苏小恬原本还没想好怎么感谢他，听到他们的对话，直接把手里的奖牌塞进了楚晟的手掌心里： “金牌送你。” 这也算是她奋力拼搏得到的珍贵留念了，当成礼物送楚晟，不值钱但有意义，不枉费他来看了一上午嘛…… 苏小恬话落，觉得自己机智想正问问楚晟的感想，她面前的楚晟盯着那金牌看了一瞬后就忽然抬头，朝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苏小恬不是第一次见楚晟笑，但却是第一次见楚晟笑得这样自然……仿若千年雪山之巅终于漫上阳光，冰雪初融下有雪水叮咚吟唱春日的温柔…… 还怪好看的。 “以后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比冷着脸惹人喜欢些。” 不小心被惊艳到了那么一瞬，脑海空白刹那的苏小恬发现自己讲完话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妥。 什么叫惹人喜欢？ 她叫楚晟笑给谁看……为什么听起来有种让他笑给自己看，惹自己喜欢的……意思…… “还是不要笑好了，你原来那样就挺好。” 为了防止楚晟多想，苏小恬决定收回自己的话，但不知为何……还是觉得意思怪怪的。 好难…… 第32章 仿佛对他有些敌意 “爸，我去排队买饭吧，你也没饭卡不方便，你先去找个位置坐下，我跟姐买好了就来。” 对于老爸要跟他吃食堂的事情，楚闵昊原本就是说说的，只是没想到老爸真的会答应。 这还是他爸爸第一次来学校吃，楚闵昊心里有些小激动。 尤其感觉到周围似有若无的目光，他更是觉得心情飞扬：毕竟能跟孩子来吃食堂的爸爸，肯定就是非常关心孩子的爸爸，而且他老爸长这么帅，同学们眼里的羡慕他都get到了。 “爸，咱们学校食堂的菜是不是还可以？” 楚闵昊嘴上这么说，实际表情还是有些自豪的，因为他之前参加篮球赛去隔壁实验中学吃了一顿，顿时就觉得平时在他眼里平平无奇的一中食堂那叫一个好吃。 “虽然比不过老爸你的厨艺吧，实际所有事情真是没有对比就没伤害，我跟你说爸，之前我……” 楚闵昊正拿着筷子激情演讲呢……忽然他们桌子上就出现3杯饮料……是食堂角落自动售卖机出品的可乐、雪碧、美年达。 一般给楚闵昊带饮料都是张翰同学，但楚闵昊敏锐感知觉得不对劲，于是倏地抬起头。 没想到给他们三人带饮料的居然是学校素来独来独往的唐弈霄学霸。 “唐弈霄你干嘛？” 楚闵昊对于姐姐妈的绯闻对象，本能就有些排斥，所以说话语气不善。 唐弈霄却没在意楚闵昊的语气，反而认认真真解释了一下： “抱歉，刚才操场上我似乎误会了，这是赔礼。” 虽然唐弈霄基本不逛论坛，但周围人的八卦时不时钻进他耳朵，他多少是知道些的。 尤其当初苏小恬还当着他的面发表激情演说，对他十分维护。 在运动场被一群女生包围的时候，见到苏小恬这个他有些熟悉的女生捧着水被推到他面前，唐弈霄着急离开就顺势拿了她的水喝当借口，却在低头的时候看到她眼里的错愕与尴尬。 搞错了？ 唐弈霄立刻会意到自己的失误，但那时女生们还没离开，万一他说点什么，可能不太妙。 于是唐弈霄就记下了自己的误会，刚才见到三人在食堂的身影，他特意去买了饮料过来道歉。 之所以三杯：那矿泉水是要给楚闵昊的，他害人没喝到；他又让田恬同学身处尴尬局面；楚晟是长辈，顺带。 “没事，谢谢你。” 跟唐弈霄所料一样，苏小恬这个女生胸怀宽广一下就原谅了他，唐弈霄心里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苏小恬对面的叔叔却忽然抬头朝他看过来。 怎么形容那眼神呢…… 无端叫他脊背下意识挺直防备，仿佛对他有些敌意。 唐弈霄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于是朝楚晟点了点头，道了声“叔叔再见”便离开了。 他却不知道，因着这一声“叔叔”，楚晟刚才浑身的气焰都被压下。 情敌叫他叔叔！ 楚晟埋头吃饭，瞬间觉得饭菜也不香了…… 所以为什么老婆会变成十八岁？明明原来两人同岁，看起来十分登对，现在却无端要差20多岁！ …… “爸，你要回公司了吗？” 吃完饭后，运动会要12点30开始，午休时间楚闵昊与苏小恬回教室复习，楚晟就不想打扰他们，加上工作也忙就提出回公司。 “对，下午好好比赛，再拿两个奖牌回家。” 楚晟拍了拍楚闵昊的肩膀鼓劲，朝苏小恬露出微笑后转身走了。 “姐，你有没有发现老爸今天笑了……而且我还看到了两次！” “哎，老爸以前笑起来怪渗人的，每次我看到心里发毛觉得自己干坏事被发现了，今天我居然觉得老爸笑起来很正常。” “我时常怀疑老爸脸部面瘫，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楚晟走后，楚闵昊跟着苏小恬往教室走，嘴巴里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显然还沉浸在家长来看他比赛还一起吃饭的愉悦中。 不过苏小恬觉得他啰嗦直接给自己戴上了耳机。 …… 下午的时候，苏小恬发挥良好，继续给班级的积分添砖加瓦。 楚闵昊在决赛200米前见到班花手机朋友圈都是班级运动会照片，心思一动朝班花夸下海口： “一会儿等我拿下200米金牌，记得给哥拍帅点儿！” 大概是爱情的力量，预赛输给唐弈霄0.1秒的楚闵昊这次居然超过唐弈霄拿到了第一，还是在唐弈霄也创200米记录的前提下。 而班级其他人员在运动会表现也十分突出，张瀚、陈梁柯、方萍萍等都在各自擅长的短跑，标枪，跳远……项目拿到了不同奖牌。 广播站的稿件虽然没拿到最高分但相较几个重点班也名列前茅。 等到第二天下午只剩下一个女子接力赛的时候，重点d班稳稳居上排在第一，只要接力赛拿下前5，这个总分第一就非他们班莫属。 “冲啊啊啊啊！” “大家太给力了，这次一定要拿下第一给班级争光！” “短跑一百米两百米我看过了，我们班女生虽然不多，但接力赛的几名都是较快的，别说前五，拿下第一也不是问题，田恬同学接最后一棒，她冲刺比较快。” “比赛前接力赛的几人先练习下接棒动作，避免半路掉棒。” 胜利在望的时候，重点d班所有人都兴奋起来，班花组织大家练习，有空的人趁着还没截稿打算辅助加分，每个人都为了班集体的荣誉充满斗志。 “我去上个厕所。” 苏小恬刚才跑完200米后一直在给班级审稿，接力赛前就打算去解决一下让自己处在一个更好的轻松状态。 她一个人来到操场旁边的厕所，却发现上午好好的，忽然女厕前就多了一块维修告示牌。 苏小恬当时没在意，便走上了体育楼的二楼厕所间。 二楼厕所间十分清净，苏小恬随开了个隔间门就进去上厕所，然而她上完厕所还没拎起裤子，厕所就传来有人进入的声响。 “进去了吗？” “嘘。” 随之而来是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苏小恬耳力好，听到这话本能就生出些警惕。 然后她耳边又传来有人拎着水桶脚步沉重的声响以及水桶里的水在起伏中撞击水桶边缘的水花声。 苏小恬悄无声息提起裤子之后，又暗暗把厕所间的卡口打开，等厕所门口出现黑影以及来人吃力把水桶托举的喘气声，苏小恬用力一脚猛地把厕所门踢开。 “啊！” 随着水桶倒地发出“哐当”一声响，厕所门外也传来女生凄惨的叫喊声。 但这些女生在意外发生后第一时间没有跑，说明她们狠了心想要找茬，并且不怕她告发。 苏小恬皱紧了眉头，根据声响判断出门外有三个女生，怕自己不敌，苏小恬直接按下了手机的快捷通话按钮，然后开启了免提、录音把手机放口袋，趁人还没围过来又率先走出厕所隔间。 毕竟在隔间里对抗没后路可退也没工具可以利用。 也就是苏小恬刚走出厕所隔间的刹那，她就见到三个女生另一人手里还有一个水桶，其他两人一个手里拿着抹布，一人还在湿哒哒的地面往上爬起。 “给我上，把她嘴巴堵住，再扒拉开她的衣服拍些照片，免得这小妮子到时候想去告发我们。” 哦吼，看这女生说话利索的劲就知道是惯犯。 不用对她们客气！ 时间紧迫，苏小恬想到自己还得赶去参加班级女子接力赛，心下一狠趁那些女生还没过来直接往后一个空翻并顺势拿起厕所间拖厕所的拖把。 “姐……她是不是会功夫？” 那抹布的女生显然被苏小恬的后空翻镇住了，一下子都不敢上前。 拿水桶的女生眉眼一狠却十分利落把原本要扑到苏小恬身上的水往地面浇去。 “别被她唬住，她虽然会翻跟头但手脚力度一般般，显然就是练过舞而已，我们三个一起上，把她擒住！” 苏小恬没想到这领头女生挺有脑子，一下就看穿她不会武功，但她没工夫，现在手上却拿着工具呀…… 虽说双方决斗拼的是武力，但苏小恬坚信只要摧毁人家的意志，对面的三人也可以变成纸老虎： “站住，没看到我手里的拖把吗，这可是厕所拖过厕所槽的拖把，看上面黑黝黝臭烘烘的样子，你们就没想它这臭气是由何而来吗？是没洗干净的粑粑呀……三个花季少女的脸颊如果沾到粑粑这样的东西，以后谈恋爱亲亲的时候对方都会闻到臭味吧？” “赶紧给我退开，不然老娘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怕，我可保证不了自己会手下留情。” 苏小恬举起拖把对着三人乱晃，原本几人还面露凶相，结果苏小恬这么一说之后，那拖把上面未干的水被甩出去，几人却不约而同往后退，显然有被影响到。 明白了她们的士气已经被打散，苏小恬嘴里一吼，把拖把当成金箍棒朝三人方向直接冲。 刚才三人逼迫过来的时候脚下已经踩着水，此时心急下想要躲开，三人中有两个直接就脚底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苏小恬见了，趁胜追击，把拖把往那还站着的女生脸部一顶，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女生便僵尸一般朝后倒去。 “恬恬！” 时间不等人，苏小恬本想先放过几个女的到时候再找她们算账，结果门口的救兵已经赶到。 “楚晟，怎么是你，我刚才按错了吗，不管了……我要赶去参加女子接力赛，这几个女的刚才想要凌霸我，你给我看管下，顺便报警。” 刚才苏小恬就想报警的，只是她觉得楚闵昊赶过来会比较快，就急急按了亲情网，可能把662按成了661。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楚晟今天正巧在附近谈生意，散场的时候见时间差不多正巧苏小恬他们快放学，就直接来了学校想等他们一起下课回家。 结果刚登记好家长信息朝运动场走，想看看比赛比完了没，就接到苏小恬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本就蹊跷，楚晟接起电话听到没有苏小恬的声音，而传来几个女生的声音后，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第一次踩着皮鞋在校园里狂奔，楚晟却根本没心思估计形象问题。 通过苏小恬在对话里提到的厕所，楚晟第一时间朝运动场旁边体育楼底楼的厕所奔。 见到底楼女厕旁边被踢到角落的维修牌以及敞开着的女厕，楚晟又抬脚往二楼赶，生怕他脚步太慢苏小恬被欺负。 好在门开了，里面出来的苏小恬完好无损。 …… “姐，你怎么上个厕所到现在才回来？快快快，已经开始检录了。” 苏小恬回来的还算及时，并没有耽误比赛。 四个女生在她们每个人的位置待命后，枪声一响，第一棒开始迈开脚步奋力奔跑。 “姜米娅，加油！姜米娅，加油！” 第一棒的班花姜米娅同学不愧是从小在武馆长大的孩子，即便没有武术天赋，那运动天分还是有几分在的，只第一棒就跑出了水平，在七组选手中处于优势。 第二棒的女生虽然没姜米娅快，但也保持住了第一的排位，没落下来。 第三棒女生把接力棒交给苏小恬的时候，虽然稍稍有落后一点点，但苏小恬觉得这样的距离她稳定可以赶超。 在苏小恬的极速奔跑下，她的马尾在脑海后规律地晃动，耳边传来风过耳际的呼啸声。 近了，近了！ 周围的加油声变得模糊又高亢，苏小恬眼里只剩下终点线那雪色的白。 然而正当苏小恬的脚只离终点剩下区区三四米的距离，她却忽然感觉自己脚底踩到什么滑滑的东西。 “田恬！” 脚底不受控制的偏移感传来的时候，苏小恬整个人也因为惯性朝前扑去。 膝盖被摔破了，但她顾不得上面的疼痛，只想爬起来继续奔赴终点。 苏小恬摔倒后再起来的速度很快，但是再快，也落在了其中三个班级后面，只在小组中得到第四。 高三文理科共20个班级，这样的成绩综合排下来的话，是没有加分的。 “恬恬，你没事吧？” “田恬同学，你有没有受伤？” “哎呀你手好像擦破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苏小恬跑到终点的时候就知道因为自己，班级失去了运动会总分第一，但没想到那些围上来的同学眼里一点儿没有对她的埋怨，反而一个个都上来关心她的伤势。 “我没事，回去差点儿碘酒就可以，也不痛……就是我的失误可能这次不能得第一了。” 苏小恬心里还是很愧疚的，她之前就见到大家对这个第一十分期待，还有人畅想要把第一的锦旗挂在班级荣誉角，因为这是他们这学期第一个荣誉。 “没事，重在参与，反正去年我们也没拿第一，今年的总积分还比去年高呢，都是你两块金牌的功劳。” “对啊，要是你不在，我们连第二都没有。” “你都受伤了还说什么冠军不冠军的，你才是我们班级的宝贝，那劳什子锦旗也不能当饭吃，真不用去医务室吗？” 但同学们生怕她愧疚一个比一个急着为她说话，话语里都是浓浓的关心，叫苏小恬眼眶一酸，里面冒出些滚烫的热泪。 “哈哈哈，我还以为我们班不能赢了呢，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们的。” “说起来重点d班的田恬太心急了，原本可以拿第一的，结果就摔了。” “接力赛摔跤也是常有的，估计太想赢没控制好速度，脚跟不上吧？” “管她呢，反正现在是我们赢了，好险，总分就差1分。” 苏小恬知道自己不是心急，但此时她眼睛朝刚才摔跤的地方扫过，那里根本就没有东西。 是什么人要害她呢…… 刚才在厕所就有三个女生忽然来找茬，难不成就为了班级第一的荣誉？ 可刚才说话的人明显是火箭a班的，厕所那群女生却面生的很。 正当苏小恬蹙眉沉思之际，广播里却忽然传来唐弈霄那清冽纯净的独特嗓音： “喧嚣的运动场， 你们是游走的火焰， 热情而耀眼。 红色的百米道， 你们是离弦的箭矢， 迅疾而锋利。 无论是输是赢， 无论是哭是笑， 你们运动时的拼搏精神是世间最美好。 高三重点d班来稿。” 当广播中重点d班的名字被报出来时，积分榜单前的火箭a班人员以及原本心里稍稍有些遗憾的重点d班人都呆住了。 之前广播里好一阵没有他们班的稿子，而一直被念的几个文科班以及火箭班的稿件早就到了10分满分，所以重点d班也没报什么希望。 而且刚才接力赛的时候广播停了一阵，他们还以为今天已经截稿。 但此时，广播里却报出了他们班的稿子……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班与火箭a班相差的一分被补上来了！ “我们也是第一！” “田恬同学你不用不开心，我们也得第一了！” “天哪，我就说我们写了这么多稿子怎么今天下午就一篇没选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 “田恬同学说的对，不试就注定失败，试了可能会成功，属于我们的成功被我们得到了！” 重点d班所有人在广播声中欢呼起来，庆祝他们来之不易的第一名。 而学校广播站也宣布了此刻截稿。 苏小恬被身边的喜悦感染，跟着同学们一起欢呼起来，心情就像是风雨过后映出彩虹，五彩而斑斓。 …… 主席台上，此时唐弈霄身边，火箭a班的班长钱项婉却怒目瞪着唐弈霄，一脸忿忿不平： “唐弈霄，你怎么回事，我们班总分第一，你这样一搞，重点d班不就追上我们了？干嘛要让我们班跟那种差生班级并列第一啊，听着就膈应！” 唐弈霄看着钱项婉怒气冲冲毫无平时端庄的样子，没什么表情淡淡道： “要不是连续读两篇重点d班稿子听起来怕人误会，我倒是想要继续……”那样火箭a班可是并列第一都没了。 “唐弈霄，你还有没有班级荣誉感，大家都在为班级争第一拼命，你却来这里给班级拖后腿，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叫田恬的小妖精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面对班长的指责，唐弈霄低垂了眉眼，嘴里出口的声音却格外冷硬： “班长说的为第一拼命，就是压住其他班级过审的稿子不念，专挑稿件书目已经满分的班级朗读吗？” “你……” 钱项婉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会被发现，面对唐弈霄无情的揭露，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明天主动向广播站辞职，不然学生会会给你通报批评……还有火箭班班长的职位，也辞了吧。” 你这样品性的人，不适合当同学们的榜样。 唐弈霄面无表情离开了，钱项婉听到他的话，脚底一软，如被烈日烘烤的雪人受不住高温在某一瞬间倏然软倒。 她听懂了唐弈霄话里的意思，如果她不主动辞职，唐弈霄就会跟老师告发她。 他们班主任虽然也希望班级争第一，但平时就是公正明理的人，绝不会赞同她之前的举动。 如果班主任知道班级的第一含有水分，说不定还会觉得难堪，并把这份吃不进吐不出的卡刺感记在她这个犯错人身上。 所以她只能以自己不能胜任压力大为由辞退自己的职务。 钱项婉想到此，心里一阵一阵的悔意汹涌而上： 不就是一场运动会吗，她为什么忽然就这么执拗，他们火箭班原本的长项就是学习，她何必要事事拼第一最后自己落不了好呢？ 主动承认自己能力不足辞掉班长的话，她以后如何面对班级同学，面对老师跟对她寄予厚望的父母？ 这对于好胜心强的人来说，无异于挖心啊！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钱项婉再怎么悔恨，也只能无力得倒在地上，等待现实给她重重的一击。 …… “姐，老爸给我发信息说要来看我们比赛，我以为他能赶上接力赛的，没想到还没到，我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现在到哪儿了。” 班级集合领取荣誉散场后，楚闵昊想起老爸给他的信息有些久了，却没见人影，于是摸出手机想要联系楚晟。 苏小恬却拉住了他： “跟我走，我知道他在哪儿。” “嗯？老爸已经通知你了吗，他没进校门还在外面？” 楚闵昊疑惑的话音刚落，前方学校校园道路上，突兀就响起了警车独有的警笛声。 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感觉。 第33章 人为刀俎 苏小恬走后，楚晟直接关上了厕所的门，把三个女生的出路堵了。 “你，你想干什么？” 在地上摔了一跤的女生头子戴松艳见到苏小恬跑了，声音里有些气急败坏，但面前这个男人气场太过强大，她说话的时候又本能带了点儿外强中干的胆怯。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们喊人了啊！” 不过到底是惯常凌霸人的女生，嘴上说着威胁的话，大概也知道在这里喊人运动场上的人听不清，她干脆学苏小恬退后去拿拖把想要把这个逼近的男人赶出去顺便脱逃。 不过她的拖把才拿到手，对面男人的已经拎起苏小恬留下的那个黑乎乎的拖把把她两个重新站起来的小姐妹再次击倒，下手狠辣不留情。 “啊，我跟你拼了！” 戴松艳此刻已经管不了姐妹们了，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厕所，反正厕所外面的监控已经被她们搞坏，只要她逃走，到时候来个死不承认她觉得学校也对她没办法。 然而她终究是低估了那个男人的武力。 明明苏小恬也是这样乱挥逼退她们几人的，可拖把到她手里仿佛变成了儿童手里的玩具金箍棒，没有一点儿杀伤力。 她才抬起手一挥，那男人都没用那个恶心的拖把，直接看准空隙就一脚把她手里的防御工具踢掉了。 戴松艳感觉自己随着拖把往后倒去，脚底一滑，整个屁股又摔了个底朝天。 好汉不吃眼前亏，戴松艳见面前的男人靠近，脸上的凶悍瞬间就消失，开始学起电视剧里小白花的柔柔怯怯： “叔叔，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放过我们……我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干了错事，而且那个田恬也没受到任何伤害，反倒是我们自己被搞得一身狼狈……” “叔叔，只要你放过我们，我可以给你很多钱，5万够不够？” 大概是见到楚晟听到五万眼睛都不眨，戴松艳又开始加价： “10万！” “叔叔，这年头挣钱不容易，你想想你家孩子也没受到什么伤害，我们把这事揭过你就可以白拿10万块钱，何乐而不为？” 戴松艳觉得自己开得条件已经够诱人了，毕竟她小姐妹的父母工作一年才十多万，她随随便便就拿出十万，就算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西装革履，这白捡的钱谁不要？ 然而戴松艳满怀信心等着人答应呢，自己的手就被男人反绑在了身后，用的绳子还是她口袋里备好的。 眼看着男人动作利落没一分钟就把她们三个女生三叶草形状反绑在厕所，戴松艳再也装不下去柔弱： “他妈的你赶紧给姑奶奶松绑，要不然我告你非礼啊！” 戴松艳没想到自己的软硬兼施之下，这男人却一直听不懂似的，在她这句话说完之际，居然还从厕所角落找来了三块臭烘烘的抹布，来堵她们的嘴。 泛着怪异味道的抹布被强制塞进戴松艳口腔那一刻，戴松艳想到苏小恬说起的关于厕所拖把那段话，一瞬间瞳孔紧缩，心脏都要爆炸。 她脏了！ 她居然吃了擦过屎尿的抹布……呜呜……她不干净了…… 然而这还不是叫戴松艳最绝望的。 在她沉静在自己口腔酸臭味的恶心感之际，她校服口袋里的手机还被这个男人搜了去。 “惯犯，喜欢拍人照片威胁？” “居然还用他人照片勒索？” “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知道这是犯法吗，敲诈勒索三万元以上巨款或多次勒索或有其他严重情节，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等着坐牢吧。” 戴松艳惊呆了。 她明明就是给平时看不惯的女孩子找点儿麻烦，也没伤到人，拍照也只是撩开衣服连内衣都没给人家解开，怎么欺负人玩玩的事情就要坐牢了呢？ 至于那些钱，不过是家里罚她零花的时候她随便找人要点，那连她的一个月零花钱都不到，就算是巨款了吗？ 三到十年！ 坐牢！ 怎么会这样？！ 戴松艳想到电视剧里监狱里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变态、狂躁症，想到自己可能会在冷冰冰湿冷的监牢里度过几年，没有漂亮衣服，没有好吃的，更没有自由……整个人都入坠冰寒深渊。 “唔唔唔……呜呜……唔唔唔……” 不要抓我去警局，求求你，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戴松艳是真的怕了。 尤其见到楚晟拨打110动真格地跟警方叙述刚才发生的所有情况，并报了地址之后，戴松艳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屑钱财，是真的要把她绳之以法。 因为剧烈挣扎，戴松艳口腔里的抹布在她的吱吱呜呜中溢出酸酸苦苦的污秽朝她喉间淌去，戴松艳一边打恶心一边伸出脚想要勾住楚晟祈求他的原谅。 可面前的男人非但没有露出任何的心软，还提起她们带来的水桶开始放水。 当深秋的冷水一桶桶被浇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当她们无论怎么求饶对方都置若罔闻，当无助绝望蔓延对方却拿着证据丝毫不想放过她们…… 戴松艳才终于体会到，曾经那些在她手下吃亏无助害怕的受害者们，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要浇水了，好冷，呜呜呜…… 深秋的水灌湿了她们的长发，打湿了她们的衣物，模糊了她们的眉眼，叫被绑在地上的三个女生瑟瑟发抖，浑身麻木。 只是面前的男人跟曾经的她们一样，对待被施虐者根本没有同理心。 他的眼里虽然没有什么嘲笑，但身上散发出的对她们的浓浓恶意，令几个女生在冰冷无助中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希望警察快点儿来结束眼前的这一切。 “滴嘟滴嘟”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戴松艳觉得自己眼皮沉重脑袋昏沉的时候，她的耳边，终于响起了警笛的轰鸣。 警察来救她们了！ 不……好像是来抓她们的…… 身上已经没人再继续灌水，但那些湿冷却还在持续不断带走她们身上的热量，戴松艳想要撑开眼皮，可眼睛睫毛上都是水珠她一睁开就酸涩难忍。 “我们是警察，有人在里面吗？” 戴松艳听到门外响起警察充满正义的声音，她先是一阵惊喜，紧接着又是一抖，心情十分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刚才这几个女生在这里凌霸弱小，我制服她们期间她们还想往我身上灌水企图迷住我的眼睛逃跑，还好我躲开及时她们自己给队友反倒浇湿了一身。” “这一地湿哒哒的，我正想拖干净，免得有人进来会滑倒。”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说的不全是真的，他也在凌霸我们，我们身上的水是他扑的！ “唔唔唔……呜呜……” 别相信他，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哎吆我说怎么我打扫的水桶找不到了，原来是被这几个丫头偷拿的，先生你放下吧，我来拖……天煞的，这些学生一个个不好好读书居然在厕所整人，警察同志赶紧把人抓到局子里省一省，这群祸害在学校，好孩子都不能安生。” 大概是因为警察在场，戴松艳感觉自己身上又恢复了些力气给自己辩解。 不过警察还没说话呢，学校保洁员先进了厕所，嚷嚷几句后开始哼哧哼哧拖地，关键拖地的时候也不帮忙把那些臭抹布拿下，显然对几个女生极其厌恶。 “警察同志，这是犯罪人员的手机，里面有她们凌霸勒索犯罪的证据，请务必保管好，还有，我手机上录音了几人想要凌虐我亲戚的对话，方便的话我把录音发给你们。” 而几个警察里的女警员原本对楚晟的话有些怀疑，毕竟现场看几个女生反倒像是被施虐的一方，只是她正想把戴松艳嘴里的抹布解下，眼前却忽然出现戴松艳手机里各种被欺辱的女生图片。 有些是厕所被浇水的，有些是校外巷子被殴打的，有些是小树林被要求磕头钻□□的，而最多的图片是每个女生被掀开了衣服的狼狈照片，尽管尺度没露点，对于青春期孩子来说也足以叫人觉得羞耻。 而除了照片，里面还有戴松艳以照片威胁人家转账的各种对话以及转账记录，从那些受害者语气里就可以看出曾经这几个女生是有多恶劣。 “对不住，刚才她们围攻我家孩子时说要拍照片，我怕自家孩子被拍了什么不好的画面，想要删除照片才冲动打开了她的手机……没想到后来这人又说想要拿钱摆平这事，被羞辱气愤之下查看了她的聊天记录，只想要看看这些女生有没有拿钱遮掩过那些脏污……却没想到她们居然还敲诈……” 随便翻看他人手机确实不对，但这些女生的行迹实在恶劣。 女警察自己也有孩子在学校读高中，她为人父母随便带入一下就能理解这位家长的心情。 “先生只是见义勇为、正当防卫，还为我们提供了意外得到的证据，我会对此事做好记录，先生不用担忧。” 原本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处5日以下拘禁或者五百以下罚款，不过此事人家本来也是受害者，还帮助警方抓获了犯人，结合实际情况的话，免除罚款都是可以的。 毕竟公民帮公安局抓犯人还有奖励呢！ “谢谢警察同志，有任何需要配合的地方，我一定配合。” “是我们该感谢先生英勇出手才对，不过确实需要先生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还需要了解详细情况。” 戴松艳以及两名从犯被解开绳索后又被铐上了冷硬的金属手铐，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干，她们的眼睛虽然酸胀但终于可以睁开。 可当她被带到厕所外面，围观的学生没有人对她们有什么同情怜悯，一个个都目光鄙夷不说还朝她们指指点点。 “听说凌霸同学被叫警察了，没想到我们学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刚才我好像听见里面谈到勒索敲诈了，这几个女生可能要坐牢。” “似乎不是第一次凌霸同学，这次被抓也是活该，坏事做多了总有一次会暴露，迟早的事。” “勒索敲诈估计好几年牢狱，这些女生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青春美貌去坐牢，大好的年华就得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度过了。” “但凡她们懂点法，有点良心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无尽的难堪与羞耻感蔓延到戴松艳的心头，这一刻，她真是恨死了曾经无法无天的自己，恨自己无知更恨自己无良，终被自己作死。 …… “恬恬、闵昊你们俩先回家，警局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放心等我回来。” 在苏小恬变身18岁那几天，楚晟就发现苏小恬除了衣服能随变身调节了，苏小恬的十八岁与三岁半身份在警局都有了正常信息可以调取，这也是当初他给苏小恬办理转学能那么顺利的原因。 不过身份信息正常了，他却不能叫警察看到苏小恬六点变身，因此楚晟乖乖跟着警方走的时候，给前来的楚闵昊与苏小恬交代了一句，便叫他们离开。 警方也没有为难人，见苏小恬受伤在也怕她刚才被伤害情绪不稳定，想着人证物证都有，就随他们回家了。 …… “艳艳，妈妈的宝贝艳艳，你怎么样了？” 戴松艳被警方拘留的时候，接到电话的家长也急急来到了警局。 不过此时的戴松艳几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已经被吹干，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听到自家妈妈的声音，悔恨交加的戴松艳眼睛里止不住地流泪，但她却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话，只无助地喊着妈妈。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啊，我家艳艳虽然学习不好，但本性善良，平时遇到路边的野猫还会去喂猫，怎么会去欺负同学呢？” 女警没想到这女孩在家长面前是个乖巧的样子，也不废话，直接给她妈妈放了她欺辱同学的音频，以及她女儿手机里勒索他人的截图给她看： “不管戴松艳在家里表现怎么样，她都犯下了构成刑事案件的勒索罪。你们可以聘请律师，通知你们呢，主要是她现在经济还没独立，如果到时候需要赔偿你们做好准备。” 戴松艳妈妈听到音频里女儿的话语以及见到女儿干坏事的证据，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女儿会干出这样的事情，可事实却就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呢，我女儿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艳艳你告诉妈妈，这不是你，这不是你！” 看着妈妈崩溃的样子，戴松艳却不知怎么跟妈妈说，去喂野猫只是她听说暗恋之人喜欢善良的女孩，她是去做样子的…… 说不出口，辩解不了，她只能捂着嘴巴干流泪，希望妈妈不要因此讨厌她。 戴松艳悔恨交加之际，她爸爸却还没明白事情的不可挽回性。 “那个女警察，你直接告诉我，要告我们女儿的人是谁，我们私下和解。我戴广兴的女儿不可能坐牢的，我老戴丢不起这个人，陪多少钱都好说！” 戴广兴财大气粗的声音叫戴松艳心安，她伸手抹了一把泪，心里生出些希望朝楚晟的方向望去。 她爸爸可以救她。 爸爸说有钱使得鬼推磨，她也许不用坐牢了！ 也许十万人家不看在眼里，只是钱没到那个点呢……十万不动心，百万甚至千万呢？ 戴广兴也跟着警察的所指朝楚晟方向望去，只是当他的视线接触到楚晟那冷硬俊美的脸颊， 他刚才的豪横却再也泄露不出来。 “楚……楚楚楚总！” 戴广兴是做轮胎生意的，他的工厂生意还行但比起豪门却还差那么一个度。前几天他费劲心思各种请人吃饭才终于联系上楚氏掌权人楚晟的特助，得到了一个引荐机会。 跟楚氏集团合作，意味着他的轮胎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的邮件才发送到吴特助邮箱人家还没回复，这边自家女儿已经得罪了人。 “我家艳艳凌霸的人……是是是楚总……令郎？” 楚晟没有说话，但戴广兴已经知道，能劳烦楚晟亲自来警局做笔录的人，就算不是楚晟儿子，那也是他极为重视的人。 如今他女儿犯事犯到老虎头上，他这个土柴狗想救人那是没门。 几千万？ 恐怕几个亿人家都不会善罢甘休。 再说他厂子也赔不起几个亿…… 可戴松艳是他老戴唯一的女儿，看着长大十八年的女儿啊！ 戴广兴瞪大了眼，脑海里噼里啪啦像是炸了锅，叫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心口一股子气恼上涌之下，他一个回转就给了戴松艳狠狠一巴掌： “这么大还不清楚有些人你惹不起吗，成天在学校干的什么事情，胆子大到招惹楚总家孩子，现在好了，你老爸倾家荡产都救不了你！”| 戴广兴说着说着，自己也流下了泪来。 因为他骂着自家女儿，却想起曾经女儿闯了祸，都是他拿钱摆平，而且女儿做错事害怕的时候，他曾经还哈哈笑着说“有什么事情老爸给你兜着，别怂。” 他最初只是见女儿胆小想培养她的胆量，但后来却一而再再而三纵容女儿犯错……也许都是他的纵容毁了女儿…… “我们没你这样的儿子，老婆，回家生个二胎吧，这个儿子已经没救了。” 戴广兴眼角滑落泪水的时候，隔壁犯事的桌子上一对夫妻痛哭流涕。 二胎？ 这个念头出现在戴广兴耳边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心动。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老婆也身体挺好，其实他们也可以要个二胎当没这个女儿啊…… 然而戴广兴抬头望见自家女儿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满脸绝望的眼神，他却慌了： “爸爸妈妈不会放弃艳艳的，就算艳艳要坐牢，爸爸妈妈也会等艳艳出来，你一辈子都是我们的女儿！艳艳你不要想不开……你还年轻，坐牢三年出来只有21，我们还可以读书、恋爱，只要你以后改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都是爸爸的错，爸爸误导了你……以为有爸爸在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其实爸爸一点儿用都没有，对不起！” 短短一天时间，戴松艳觉得自己仿佛在人间与地狱之间走了一遭。 她体会了曾经那些弱者收到的欺辱，品尝了同学对她这种行为的厌恶，明白了钱不是万能的，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牢狱。 刚才的一瞬间，她还差点儿被父母放弃。 戴松艳在刹那间，其实内心生出一种死志，觉得她这样被人讨厌嫌弃的人，其实存在这世界似乎也没了意义。 坐牢听起来就很可怕，而且出了牢狱那罪名也会伴随她终身，连她喜欢的人听到她的名字说不定都会恶心她。 还不如就这样死了…… 可她父亲的话又把她从地狱边缘拉了回来，她爸爸说他会等她出狱，他们会一直等她。 她还有家人。 戴松艳的眼泪里抑制不住流出许多泪水来，内心涌出的悔恨更是浸透她的四肢百骸。 她之前为什么不多读点书，还以为那些小打小闹没多大事情，以为她不发照片唬唬人就算有良心？ 她为什么这么不孝，害她父母人到中年还要背负女儿坐牢的名声？ 她为什么嫉妒心起要去招惹田恬这个女生，仔细想想人家根本没惹到她，不过旁人一句话的挑拨，她却失心疯似的冲动。 她错了…… 但现在悔恨还来得及吗？ “艳艳，回头来得及。妈妈会一家一家去跟人赔礼道歉，爸爸会把你勒索的钱财都加倍退回去，只要你改过自新，法律原谅你了，大不了我们换个城市生活好不好？” 戴松艳的母亲显然也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也来不及悲伤了，只希望女儿不要想不开。 “妈，我错了……” 想到自己犯下的错还要父母去认错道歉，想到那些人的家人可能会拿着扫把驱赶自己的父母，戴松艳心里就一阵一阵苦涩懊悔恨不得掐死曾经那个嚣张跋扈的自己。 “我会好好改正的……对不起……妈……对不起……” 戴松艳哽咽着朝父母道歉，一家人哭成一团，楚晟却生不起什么怜悯之心。 成年人就要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果那女孩子真的能改过自新那是最好，不能的话，以后也肯定会再次自食其果。 第34章 礼物 “叔叔，你回来啦？” 楚晟在警局处理完事情后，回到家苏小恬已经变成了三岁半。 一开门就见到小娃娃朝自己奔跑过来，楚晟因为苏小恬被欺负憋闷了几小时的心情瞬间得到缓解。 “恬恬吃饭了没？” 牵起小恬恬往屋子里走，楚晟声音轻缓问了一句。 “恬恬吃过了，叔叔吃了吗，菜菜都冷了，叔叔是不是要用微波炉热热菜菜呀？” “恬恬真聪明，连微波炉会加热的功能都知道了嘛……叔叔还没吃，自己热一热就好。” 楚晟低头朝小恬恬露出柔和的笑容，只是那笑意还没彻底扬起就忽然散开： “哥哥没给你处理伤口？” 楚晟没想到平时变身连发型都可以改变的苏小恬，这次身上的伤口却依旧存在。 虽然只是普通的擦伤，但破了皮至少也是要消毒的。 “爸，你可冤枉我了，我倒是想给她包扎啊，但是恬恬知道你会回家后就说要等你来包扎，碰都不让我碰。” 楚闵昊说起这个事情还挺受伤的。 因为高三课业繁忙，每次回家还得处理双份作业，额外补习后为了争取进步，他开始利用一切时间学习，陪伴小恬恬的时间自然就没多少。 随着楚晟每天晚上加上周末的一段时间陪伴下来，三岁半的恬恬对楚晟就变得依懒起来。 以至于刚才小恬恬醒来，发现自己受伤都不肯让他帮忙消毒，非要等到楚晟回家让他给处理。 “恬恬你这样可不行，受伤了就该及时处理伤口，现在是小伤没大问题，但如果你有什么紧急情况，也像今天这样固执的话，出了什么事情，叔叔会担忧的知道吗？” 楚晟听到了楚闵昊的话，明白了缘由后，第一次对苏小恬说了重话。 毕竟今天才见到戴广兴把女儿宠坏，他也实在担心苏小恬今天对他的依赖被纵容，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比如他不回家就不愿意吃饭，他不在不愿意睡觉…… 以前楚闵昊小时候，他只需要忙工作，家里的事情都有苏恬帮忙，连孩子都由苏恬管教他都不需要为孩子操很多心。 楚晟一直以为，楚闵昊小时候乖乖巧巧的样子就是他的天性。 也是等到自己管孩子，需要陪伴孩子玩耍，需要照顾孩子情绪，需要担心孩子成长性格的时候，他才发觉这十几年来，他以为的简简单单带孩子，实际苏恬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 尤其后来孩子叛逆，他居然还觉得可能是苏恬管得太多引起孩子反感，嘴巴轻轻松松就许了孩子一套公寓独立。 他满以为孩子十八岁成年了，有自己想法很正常。 但通过今天戴松艳的事情，他才发现，并不是所有孩子都跟他自己一样，十八岁就有足够的判断能力，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当初他轻易答应楚闵昊独立的那个星期，可能苏恬每天每天都在担心楚闵昊跟戴松艳一样走入歧途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发生不可预测的事情。 虽然小恬恬的眼神忽然湿漉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但在楚晟的话落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叔叔不是讨厌恬恬，是担心恬恬对不对？” “对。” 楚晟蹲下身来，摸了摸小恬恬柔软的小卷发，奖励她的懂事。 得到夸赞的小恬恬眼里的委屈也一下就消失了，她开心地甜甜地笑起来，蹦蹦跳跳往提着医药箱的楚闵昊身边跑，等在楚闵昊面前站定后还回头朝楚晟说： “叔叔吃饭，哥哥给恬恬处理伤口。” 楚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小恬恬一样这么容易沟通，但此时见到孩子不再执拗，乖乖任由楚闵昊上药水，他的眉眼都不自觉防松。 …… 运动会后，所有班级又重新进入了学习状态。 不过戴松艳的事件发生后，学习的课余时间，论坛里还是有着小范围的议论。 “我听说戴松艳去整田恬同学，是因为听到有人造谣霄神喜欢田恬同学，然后她因爱发狂。” “雾草，霄神真是倒霉，居然被这样的女生暗恋，这行为就跟私生饭一样不好好崇拜他，却想搅乱他的生活。” “对呀，不说这霄神喜欢田恬没有证据，难不成霄神以后都不能恋爱不成？” “之前论坛的照片我也看了啊，虽然比较好磕，但我觉得霄神眼里只有学习，对田恬同学没什么特别表现。” “运动会接水应该也只是随便拿了一瓶，毕竟他之后也没等人直接走掉了，田恬同学跑一百米得冠军的时候霄神也没起来加油，一直在座位上写稿复习之类。” “你们观察这么仔细的嘛，哈哈，是不是暗地里跟我一样有在磕cp？不过磕归磕，咱们可不能像戴松艳那样不理智。” …… 唐弈霄偶然听到苏小恬被凌霸是由于他的关系，因为赔礼过后消失的内疚感又生了起来。 没想到就是接了瓶水，会给田恬同学带去这样的困扰。 他想要给田恬同学说声抱歉，但发现自己没有人家联系方式，但主动去找人说不定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他更不能上论坛为田恬说话，这样说不定三人成虎直接把没有的事情都给坐实了。 思来想去，唐弈霄利用学生会职务之便，直接从田恬入学档案里获得了她的电话号码。 幸好他们学校没有规定不能用手机，只是上课不能玩。 唐弈霄拿到田恬的电话号码后，趁着午休就给人家发了个短信： “你好，我是唐弈霄。冒昧取得了你的电话号码，就是想跟你说声抱歉，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行为会给你带去麻烦。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我给你复印了自己的学习笔记与学习心得等放学会寄去你入学时提供的地址，希望对你的学习有所帮助。” 苏小恬午休的时候听到手机震动还以为是楚晟给她发信息，但没想到打开手机就看到来的不是v信而是好久没用的短信信息。 陌生号码，本以为是推销，没想到删除之前却见到唐弈霄三个字。 唐学霸的笔记与学习心得！ 虽然苏小恬自己也是个学霸，但学无止境，每个人总是会有些知识空缺，就比如她也会遇到难题，会有不理解的知识点会需要去问老师。 唐弈霄却愿意把他的笔迹分享给她。 苏小恬在一中这么久，自然是听说过唐弈霄的战绩，语数外、物化生，一个知识全才，即便个别科目不能得到满分，但也是每门拔尖综合可以甩开第二名很多的天才。 天才的笔记本，绝对可以丰富她知识体系的宝贝！ 苏小恬见到短信内容的瞬间，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仿佛一个江湖剑客遇到武林第一，人家愿意把绝世剑法倾囊相授。 “你不怕我得到了笔记将来超过你吗？” 但激动归激动，苏小恬又觉得两人其实算是对手，自己白拿人家东西好像不太好。 发完又想自己目前区区五十名开外的成绩，人家哪里需要担心自己被超，问这话似乎有些不自量力的感觉。 不过唐弈霄却并没有轻视她，反而回复了一条： “怕，所以接下来会更有动力学习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学霸的善意玩笑，但苏小恬心里却有种被高手尊重的开心： “不用快递了，你在教室吗，我亲自去拿……不过这么大的礼，我得想想怎么感谢，毕竟戴松艳的事情跟你真的没关系。” 苏小恬发完这条信息，怕到手的笔记本就没了，于是又厚脸皮补上一条： “我已经出发，你没反悔吧？” 唐弈霄没想到苏小恬根本没介意被他拖累，心里松了一口气后见到她回复的后一条短信，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我在实验楼三楼，资料也在。” 回复完信息，唐弈霄瞥了眼对面教学楼的走廊，见到一抹奔跑的身影在楼梯口上了三阶楼梯又倏地往下奔，嘴角的笑意微微扩大。 田恬同学真的很爱学习，难怪进步起来这么猛。 “田恬同学？” 苏小恬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就见唐弈霄手里拿着各种器皿在那有条不紊操作。 怕打扰到人家，苏小恬特意在教室门口等待，想一会儿他空闲了再进去，不过唐弈霄似乎察觉到有人，直接把一个红色液体的玻璃杯放在了实验台上，招呼了她进去。 “这是我复印的资料，因为想去快递，已经打包好了，你回去自己拆开再看吧。” 苏小恬进去之后，唐弈霄就弯腰把放置在脚边的一包看起来就挺沉的资料递给了她。 双手接过后，苏小恬感觉自己手里真的沉甸甸的。 那都是学霸的心血啊！ “太感谢你了！我刚才想了想，虽然我学习目前还不如你，但对于学习也有自己的一点儿心得，正巧我手里有多余一份复习资料，所以给你带来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这个月，苏小恬就已经把所有科目的知识都整理好，赶巧手里有多余一份，她想着自己平时周末也不能变大，在学校食堂请客又觉得对不起这份笔记的珍贵，于是拿来作互相交流之用。 唐弈霄作为一个热爱学习的学霸，自然不会嫌弃苏小恬的笔记。 毕竟唐弈霄对于苏小恬的入学测试早有耳闻，他认为如果是自己处于人家的基础，要在两个月进步这么大，也是有一定难度。 所以他珍而重之接过了苏小恬手上的袋子，觉得没有什么回礼能比这样的东西更有意义。 “也谢谢你，我会好好看的。” 唐弈霄接受了苏小恬的回礼，按理说苏小恬就该回教室了。 但身处实验室，想到刚才唐弈霄一个人在这里做实验，苏小恬好奇地问： “你有实验室钥匙？” 苏小恬也不想问的，只是新教材更新后，物化生课本上比曾经她学的时候多了许多实践性的实验课。 加上苏小恬那个时代的实验室，条件比起20年后自然简陋的多。 课本上的理论知识她可以靠自己查漏补缺，但实验这一块真的靠脑袋靠想象都不太行。 但高一高二的实验课她根本就没上到，即便脑海里通过知识已经明白了实验流程与结论，实际却没操作过。 苏小恬是真的想要把书本上的实验都实践一边啊！ 但是她转学太晚了，目前的物化生成绩还没得到很大提升，根本够不到学校竞赛班的资格，也没机会在课堂外做做实验。 眼前冒出一个可以自由利用实验室的特殊人员，她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想来做实验？” 大概是苏小恬眼里对知识的渴求太强烈，唐弈霄一下子看出了她的想法。 “可以吗？” 苏小恬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挺冒昧的，而且实验室是学校资源，她也不清楚唐弈霄能不能借给她也用用，会不会被学校老师批评，倒底还是怕连累人，所以苏小恬问出话后又接着道： “应该不可以，实验室也不是你家的，我这么问太傻了。” 苏小恬说着，抱起资料就往门口走，不过她的脚才跨出两步，就被唐弈霄叫住： “我每周二、四中午都会来实验室，你可以在我过来的时候一起，分开做不同的实验，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我。学校老师问起，我可以说你是我助理。” 事实上，除了唐弈霄学习成绩好可以为学校拿奖之外，他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消耗学校资源，不过是因为新一批的实验器材都是他老爸捐赠的，自家捐的东西，用起来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多一个苏小恬，唐弈霄觉得也没什么，比起整个学校的消耗，苏小恬能用的不过九牛一毛。 “真的吗！太感谢你了！” 苏小恬惊喜地差点儿原地跳起来。 因为物化生的实验没有实践操作真的没有灵魂，就像是机器人知道各种食物数据却根本不能真正体会酸甜苦辣一般。 不过这样的话，苏小恬就又欠了唐弈霄一个人情。 苏小恬想，11月25的感恩节就要到了，到时候她得给唐弈霄也备一份礼物。 …… 苏小恬没把这件事瞒着楚闵昊，所以11月24日星期三的下午，放学后她就拉着楚闵昊去逛街了。 因为时间紧迫，苏小恬挑礼物没有曾经逛街时那么慢悠悠，直接直男式杀到高档文具用品店，直接买了两只钢笔。 一支用来送唐弈霄，一支笔则是感恩节活动那天学校会组织学生互赠礼品，苏小恬用来交换未知礼物的。 “姐，你不买贵点的礼物吗，蹭实验室送支钢笔会不会太寒酸？” 楚闵昊原本当然是排斥苏小恬单独跟唐弈霄去实验室的事情，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没什么，到时候被人看到……尤其是发到论坛说不定他老爸又会觉得他办事不力。 可是唐弈霄这人吧，也怕苏小恬被误传绯闻，所以答应苏小恬后居然还顺便让她叫上了楚闵昊。 楚闵昊高一高二不是基本就没上课吗，实验课自然也没好好听，因唐弈霄的关系可以补实验，还有学霸的免费提点，他去过一次就对人家生出真心实意的感激。 而且楚闵昊相处下来，觉得唐弈霄这人坦坦荡荡眼里除了学习根本放不下其他，三个人做实验就没其他除学习外的多余交流。 这样的一个人，他是真的讨厌不起来。 此次感恩节在即，他也是打算另外送一份表达感激的。 “我倒是想送贵的呀，但是我上学以后楚晟给我禁卡了，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跟你是一样的，要不是有两次的进步奖励金，这钢笔我都买不起。再说这钢笔8800，对于学生来说也不算便宜，我觉得作为礼物太贵了他也许还不肯收。” “再说感谢这样的事情，并不是送一次礼物就还上人情的，这只是一种表达，以后唐弈霄有什么需要，或者我能帮助他的，我自然也会帮忙。” 苏小恬这么一说，楚闵昊就觉得在理： “原本我想送限量版球鞋的，要么我先送他个耳机，我看他平时听英语挺需要的，给买个备用的总不会错，千把块也不算太便宜。” 毕竟他还得送姐姐妈跟爸爸礼物，奖励金不够花啊！ 原本还得送曾老师的，只是学校规定教师不能收礼，曾老师也提前交代过学生送的话她会原样退回，让他们不要破费。 张瀚那小子不用另买，到时候请他吃个饭…… 哎，自打老妈不管钱，一朝回到解放前。 干嘛都得精打细算，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楚闵昊了，他现在是葛朗台昊，买什么都想能省则省。 楚闵昊想，等暑假到了，他一定要去老爸公司实习，让老爸额外开点儿临时工工资给他，或者给他点儿创业基金，不然大学也这样的话……以后总是不太方便。 …… 因为出门买礼物，回家的时候苏小恬没来得及洗澡刚到家三分钟就变成了三岁半。 “叔叔，我今天醒过来怎么身上不是香喷喷了？” “之前恬恬睡得久了，叔叔不是趁恬恬睡着就给恬恬洗澡澡了吗？” 楚晟回家没见到人就给两人去了电话询问，得知苏小恬是为了买感恩节礼物，尤其中间还有给唐弈霄的，楚晟内心就生出许多嫉妒来。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给学校捐点器材让苏小恬可以随时去实验呢，瞧瞧儿子都因为可以做实验的事情为唐弈霄说话了！ 苏小恬回到家，楚晟见她为了礼物的事情忙得连坚持了两个月的洗澡都没顾得上，心里就更憋闷。 但他面对三岁半什么都不知道的恬恬却不能说出他的心声。 “今天叔叔忙，所以还没给恬恬洗。不过恬恬很久没感受洗澡，有没有想在浴缸跟小鸭鸭玩一玩呢？” “想！” 天气凉了以后，苏小恬就没有在院子里玩水了。 听到楚晟说可以在浴缸跟小黄鸭玩水，她兴奋地就想朝楼上跑，不过短短的小脚丫还没迈上楼梯，后领就被楚晟拉住： “恬恬今天还没吃饭，不饿吗？” 楚晟这么一说的时候，苏小恬的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 “啊，今天怎么连饭饭也还没有吃！真好，我想吃叔叔做的菜菜了！” 一日三餐被十八岁苏小恬包揽后，三岁半恬恬感觉她要好久才可以品尝一次晚餐，今天忽然可以洗澡还可以吃美食，她觉得心情都要飞起来。 再多的烦恼都可以被小奶娃的开心笑容治愈，在陪伴小恬恬的几个小时里，楚晟回归了愉悦，暂时忘却了烦恼。 不过夜深人静等小恬恬睡着，楚晟看着主卧桌面上被排列整整齐齐的两个礼盒，他的心情瞬间又变得低落。 顶不住心里的酸涩味道，楚晟小心翼翼打开礼盒看了眼。 当见到两个礼盒里是一模一样的价值不高的钢笔，楚晟感觉自己心里的酸涩味稍稍淡化了些。 送唐弈霄的不是独一份的礼物，而且只是表达普通情感的钢笔。 不过盖上礼物盖重新给礼物还原蝴蝶结后，楚晟的视线盯着这两个盒子，又渐渐陷入暗沉。 他平时也需要签字，也用得上钢笔啊，怎么苏小恬不给他买一支？ 尽管知道苏小恬没有妻子的记忆，但因为事实就是如此，楚晟心里还是有种发泄不了的憋屈……作为苏恬最亲密的丈夫，他怎么能没有礼物？ 楚晟内心不平静的时候，他的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裤袋，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丝绒盒子，是他今天提早下班亲自去给妻子挑选的手链，款式是复古风，年轻年长都适合佩戴。 望着窗外沉静如水的微凉夜色，楚晟掏出这个礼物盒把它托举到眼前。 丝绒盒子银灰色的布面在月光下晕出浅浅的光晕，楚晟的瞳孔却渐渐失焦，霎时间觉得物是人非。 结婚十九年的感恩节，苏恬都有给他准备小礼物，而他也会通知秘书准备回礼。 这是他们夫妻的默契。 今年他感觉到自己亏待了苏恬，想要弥补这么多年的疏忽，第一次亲自用心选购为苏恬准备的礼物，可回到家，人家眼里早已没了他…… 楚晟这么想着，独自来到更衣室，打开自己的饰品柜。 见到里面各种别致的袖扣、手表、皮带……都是苏恬在大大小小的节日送他，而他曾经都没有特别珍视，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报应！ 这肯定是老天爷觉得他这个丈夫太不称职所以给他的惩罚。 楚晟骨节分明的手一样样抚过那些年苏恬特意送他的礼物，然后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结婚才十九年，他总还有一两个十九年可以活，以后的每个节日，每个纪念日，他都要空出时间来陪妻子，为妻子亲自备好礼物，让她开心……才不枉苏恬忍了他这个木头人十九年。 第35章 绯闻 苏小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桌子上多了一个礼物盒。 见楚晟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她指了指丝绒盒子，脸上洋溢着清晨舒爽的笑容： “这是给我的吗？” 是给苏恬的。 感恩节，顾名思义就是感谢一个人自己的帮助。楚晟心里主要还是感激妻子多年来对这个家对自己的付出。 曾经他或许觉得那也是夫妻的责任，心里多少带点儿理所当然，就像他为了家族没日没夜工作也不曾抱怨过辛苦一般。 只是妻子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亲身体验过后，发现带孩子有时候比起工作还要费更多的心……而他之所以能没有后顾之忧工作，那全是因为有个苏恬在背后默默奉献。 “是给你的。” 妻子变小了，那也还是妻子，还是这个人。 楚晟想，如果以后苏恬能变回来的话，看到他送的礼物不知道会不会喜欢。 “呐，这是我给你的。” 楚晟低垂了眼帘心思恍惚之际，他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深蓝色礼品盒，包装像那两钢笔挺简单的，只用一根同色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我也有？” 见到礼品盒的时候，楚晟从昨天晚上到清早的忧伤瞬间就消失了，嘴角更是抑制不住扬起欣喜的笑容。 他没有被忘记。 苏小恬也给他准备礼物了。 即便失忆了，在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他的存在地位的，看盒子体积来说，他的礼物还大一些呢！ “当然，今天是感恩节嘛，这段时间你帮了我挺多，上次运动会要不是你送衣服来，我就跟人撞衫了，还有戴松艳的事情也多亏了你处理……” 说起来，楚晟帮助她的事情好像一时间也说不完，所以苏小恬说了一句就转了个弯： “看看我送的你喜不喜欢？” 苏小恬送的东西，无论什么，楚晟想他都会喜欢的。 到底是什么呢…… 打开盒子的时候，楚晟还是满怀期待。 尤其是昨天的失落铺垫下，今天骤然收到礼物的喜悦使他打开礼盒的时候那种期待的感觉更是比正常还叠加了好几倍。 只是当深蓝色的盖子掀开，里面出现一张张面膜的时候，楚晟还是有瞬间的懵逼。 苏小恬为什么送他面膜？ 美白抗衰老！ 她是嫌弃自己太老了不成？！ 瞳孔微微缩紧，面膜上的字眼仿佛惊雷劈到他的脑海，叫他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整个脑海都有些混乱。 “你……你不喜欢吗？” 楚晟的笑容凝滞在脸颊，捧着盒子不说话的样子，叫苏小恬感到了不对劲。 明明是感恩的礼物，如果人家收到会不开心就真的尴尬： “对不起，我上次无意间见到浴室里少了张面膜，以为你也想要护肤，才专门给你选了男士专用的。我想着你平时不用面膜可能不知道男女的皮肤存在差异，适合皮肤的才是最好的……原本我也想送个贵重点的，我的卡不是被管制着吗，手表之类买差的怕你不习惯……” 苏小恬知道楚晟上次给她送的那套衣服值钱。 运动会午休时分班级同学议论说那衣服在论坛被鉴定，价值千万。她还去看了眼。 原来衣服上那闪亮的金线都是真金丝制成，衣服上的绣工更是随着yk坊上一任坊主的意外生亡成为绝技。 如今会这种绣工的弟子有是有，但能绣出那样生动逼真程度的人当今社会已不存在。 所以原本价值十几万的绣衣，短短时间升值千万，而且有价无市。 楚晟随便出手送她衣服就是这么贵重，苏小恬按理自然是要送个至少几百万的手表回礼的。 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她想着楚晟缺的应该也不是钱，只是家人的心意。 心意自然就是送他喜欢或者需要的，苏小恬回忆了一下后，好不容易才想到可以送面膜这样称心的东西。 原以为人人都爱美爱年轻，没想到楚晟居然会不喜…… “喜欢，我很喜欢。” 苏小恬这么一说，楚晟终于想起曾经苏小恬故意叫他叔叔后，他觉得两人现在的外貌相差巨大，鬼使神差用了浴室里一张面膜。 那一次还一不小心把三岁半恬恬吓到了，最后以给小恬恬做了个蝴蝶面具才收场。 虽然回忆起来还是略心酸，但逻辑上一梳理又觉得这礼物确实是苏小恬的一片心意，所以楚晟内心复杂了一瞬后，在抬起头的刹那收拾好自己杂乱的情绪，眼里含些感动： “你有心了，刚才我只是惊讶你的礼物居然如此贴心。” 楚晟想要伪装的时候，苏小恬也看不出破绽。 “你喜欢就好，我差点儿以为送砸了……那我下楼去啦……” 苏小恬每天的时间有限，所以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加倍珍贵，见楚晟没有不开心，她便抛开这件事，开开心心拎着书包和礼物下楼了。 感恩节是每年11月第四个星期四，正巧是唐弈霄在实验室的日子，苏小恬就没有特意去火箭a班，而是与楚闵昊一起在实验室把礼物交给了他。 唐弈霄显然没有意料到会额外收到苏小恬与楚闵昊的礼物，因为没有准备回礼，他一个平时沉稳淡然的学霸，在那天中午居然不好意思地略有些无措。 “对不起，我……只准备了学校任务的那份，其他人都没准备。” 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每当过节唐弈霄就会收到许许多多的礼物，从课桌到桌脚，大大小小的礼物堆满了他的周围。 他挺忙的，根本没功夫拆开那么多礼物，也没时间一件件礼物按原地址送回去，尤其很多都是匿名。 唐弈霄觉得有一就会有二，所以高一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他就上了论坛言明自己不会打开任何一份堆他桌边的礼物，并请所有人自发拿回去，不然他会扔进垃圾桶。 三天内许多人默默找回了礼物，也有一些人觉得唐弈霄只是客气，不过最后当他们亲眼见到礼物被一个干净大垃圾袋裹着放置于火箭班教室外墙角，一些舍不得的人还是回去拿了，另一些觉得丢了就丢了的……往后的节日却也没再送礼物了。 这样的清净对唐弈霄来说反而求之不得。 只是眼前的苏小恬与楚闵昊显然不是那些无端崇拜他的同学，经过几次的相处，他们一起做实验，一起学习，唐弈霄感知到了这两人的天赋，也在交流中得到了许多感悟。 私心里，唐弈霄已经把人当朋友了，只是他除了学习，并不太在意其他事情，就连学校的任务交换，都是吩咐了管家帮忙准备的。 感恩节，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西方节日，没什么好在意的。 但唐弈霄没想到自己的同伴不是这样想，他们不但给他准备了礼物，还当面送到他手里。 拒绝不了，只收不出十分不好意思。 尤其听说这礼物还是两人昨天放学亲自去买的，他更觉得情谊深厚。 “谢谢，但我没准备礼物，今天放学你们有空吗，我请你们吃饭。” “啊，不用了，这只是我们用实验室的谢礼，在实验室学到的知识，可是这些身外物买不到的呢！” “对对，唐弈霄你不用客气，你帮了我们大忙，这个只是意思意思，要请吃饭的话明天学校食堂好了，不用去外面。” 苏小恬六点就会变身，他们可以在外面逗留的时间有些，当然不能答应人家吃饭的邀约。 毕竟每逢节日餐厅客流量就大，万一上菜慢了吃到一半怎么办？ “那行，明天中午我们食堂一起吃。” 唐弈霄见两人推辞，不但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这两人不愧都是爱学习的志同道合之人……中午吃食堂本就是要去的，在原有的每日必须活动上就可以还礼，这真是节约了时间又照顾了他的情绪。 …… “楚闵昊，看准你姐的包装盒，今天去换礼物的时候，务必要把你姐的礼物给带回来。” 一中感恩节特别活动，就是每个学生带着自己准备的放着一张“感谢有你”纸条的不论贵重的礼物，在那天下午各年级班会课前十分钟，按入场顺序把礼物放到千人座礼堂各个位置上，之后班级排队在抽奖箱子里抽一个座位号，得到座位号的人就可以按照数字领取匿名摆放在那里的礼物。 全场由各年级教师监督指挥，学生们也不敢乱来。 主要是为了生动有趣之余让学生们过一个不一样的感恩节，在未知的惊喜中加深感恩节的主题印象，让学生们充满感恩的心。 每个人拿什么礼物都是看运气。 但得到礼物后，一些人也会看着包装互换。比如去年楚闵昊就觉得自己得到的那个芭比粉包装过于亮眼，就在会场外跟张瀚换了一份。 打开后，楚闵昊得到了一本纯黑色笔记本，张瀚把公主音乐盒送给了他妹妹。 楚晟给楚闵昊发来任务的时候，他是非常不情愿的。 毕竟自家兄弟可以换礼物，但谁知道今年得到苏小恬礼物的人会是谁？ 万一人家不愿意换，他还能去抢不成…… “老爸管得也太多了。” 昨天楚晟打电话问东问西的时候，楚闵昊就察觉到他老爸情绪不好。大概是因为自己开窍了，楚闵昊多少能理解老爸的感受。 所以苏小恬给唐弈霄买好礼物，楚闵昊还暗示了姐姐妈。 好在姐姐妈原本就没忘记老爸，留下了给老爸买礼物的钱。 只是现在楚晟明明都已经收到苏小恬礼物了，他还霸道得要管其他礼物，楚闵昊就觉得太过了。 唐弈霄的礼物是谢礼，学校交换的礼物是任务。 楚闵昊看来，这些礼物没什么好多心的，姐姐妈跟唐弈霄更是清清白白没什么多余交流。 “v信转账xxxxx元。” 然而楚闵昊的吐槽，抵不过楚晟的财大气粗啊…… “老爸的担心非常有必要，虽然现在唐弈霄没念头，但保不齐什么时候感情变质了呢？” “礼物确实不能交给他人，谁知道收到姐姐妈礼物的人会不会是猥琐男，整天看着那礼物心里有不干净的念头！” 他可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帮助爸爸保护妈妈，是每个孝顺子女都应该做的事情。 确认收款后，望着自己账户多出来的许多零，因为送礼已经囊中羞涩的楚闵昊心情舒畅地露出“为了老爸两肋插刀”的微笑。 …… 高三年级一千人，整个感恩节活动进行的非常紧凑，前半小时换礼物，后十五分钟还有教师代表的“感恩主题教育”。 每个学生领到奖品后，就随机坐在号码牌的座位上。 楚闵昊领到的牌子是第二排，他放礼物的位置却在整个千人大厅的最后一排，距离有些远，人有些多，楚闵昊隔着一张张不同的脸往后瞄，稍稍有些分辨不清具体的位置。 好在老师一开口说解散，他就速度朝大厅后排跑，在所有人都还没挤住过道前，来到了他放礼物的那一排。 当然钱不是好拿的。 即便这样，楚闵昊来到后排的时候，那些座位上的人都已经站了起来，还移动过。 不过苏小恬包装的礼物盒简单，楚闵昊也早就记住了是跟唐弈霄那个一样的黑色盒子蓝色丝带。 学校送礼物包装黑色的不多，他凑近后犀利地一扫，就见到一个女生手里捧着。 “那位同学，你能不能跟我交换一下礼物？” 楚闵昊的颜值与声音都是极有辨识度的，他的声音一起，最后两排还没离开的女生们齐齐朝他看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在问： 你说的同学是不是我？ 楚闵昊刚想用手指一指出那位女生，然而当人转过身，楚闵昊就发现，这女同学不是别人，居然是苏小恬非常讨厌的温玥心。 姐姐妈叫自己远离，自己跟她说话会不会让姐姐妈误会？ 但姐姐妈肯定也不想自己的礼物落在她手上啊，礼物被讨厌的人用，想想心里都会不舒服吧？ 楚闵昊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不情不愿说道： “温玥心，你愿意跟我换礼物吗？” 楚闵昊自认为自己说话很正常，但他勉强的脸色在其他人看来却误会成了别扭害羞。 “是楚闵昊哎，他不是平时对女生爱答不理吗，怎么忽然找温玥心换礼物啊，他是不是喜欢温玥心？” “温玥心长得好看，许多男生都暗恋她的，虽然楚闵昊长得帅，但也很正常啦！” “可上次温玥心差点儿摔了楚闵昊也没扶……“ 四周的窃窃私语传来，楚闵昊瞬间恼火了： “你们哪只眼睛瞧见我喜欢她，我不过就是想要跟她换个礼物，重点是礼物好吗？” 但楚闵昊的反驳在很多人看来只是恼羞成怒。 “你就说愿不愿意换？” 楚闵昊听到那些议论真是想要封了这些人八卦的嘴，更想直接甩袖子走人免得谣言四起把他跟苏小恬讨厌的人组cp惹苏小恬生气，免得自己名声受损万一被姜初妍听说不喜。 但他来都来了，话都说了，而且拿了老爸的钱自然是想要办好事情的，所以只能速战速决。 “楚闵昊？” 不过温玥心还没答应呢，唐弈霄的声音却忽然插入。 作为学校风云人物之首，全校大部分人都崇拜着的学神，唐弈霄的话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然后舆论的风向后开始变化： “哎你们看，温玥心的礼物盒子跟霄神居然一模一样，他们好有缘哦！” “啊，不会是情侣礼物盒吧，如果是的话，里面的东西那会不会是情侣用品！” “天啦噜，温玥心也太幸运了吧！” “可刚才楚闵昊想跟温玥心换礼物哎，你们说温玥心会选恣意帅气的楚闵昊，还是选矜贵俊美的霄神？” “要是我的话，我表示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想要。” “但现在明显只能选一个啊，温玥心不换礼物就是想跟霄神有缘，跟楚闵昊换礼物就偏向那边嘛……” 楚闵昊原本正盯着温玥心手里的礼物盒呢，随着唐弈霄的话音，也忍不住转了头。 当他与众人一样见到唐弈霄手里一模一样的礼品盒时，楚闵昊疑惑地问： “霄哥，那是中午那个礼盒吗？” 怎么班会课还带着……莫不是老爸担忧成了真，唐弈霄对姐姐妈真的起了什么心思！ 楚闵昊瞪着眼睛脑补时，唐弈霄却摇头否定： “不是，刚才座位上拿到的。” 唐弈霄不会骗他。 楚闵昊听到他的回答，视线就忍不住在温玥心的手里与唐弈霄的礼盒中间游走，最后率先选了唐弈霄： “霄哥，你快看看里面是不是钢笔！” 楚闵昊问出这话的时候眼神急切，仿佛那东西对他特别重要。 唐弈霄见了，作为朋友不可能置之不理，于是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给拆了。 “一模一样。” 唐弈霄见到中午同款的钢笔，心想楚闵昊急着与温玥心换礼物，大概也是想要苏小恬的钢笔吧…… 他的猜测才出现，就见楚闵昊眼里出现喜色朝他大喊： “快看看里面是不是我写的‘感恩有你’？” 今天中午楚闵昊写纸条的时候，苏小恬顺便叫他多写了一张放进自己的礼盒。 因着温玥心手里的盒子也是一样，楚闵昊担心巧合过多。 毕竟同一家店铺买东西，选了一样的礼物跟礼盒情况也不是没有…… “是你写的。” 唐弈霄指点楚闵昊做实验的时候见到过他做的笔记，因为楚闵昊一手字潇洒飘逸又带着锐气极为好看，他记性又好自然没忘。 此刻楚闵昊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问询，仿佛找到失而复得的宝贝，唐弈霄见了便笑着点头。 “啊啊啊，霄哥真是太有缘了！霄哥我跟你换礼物吧，反正中午你已经得到一份两只一样的多没意思，跟我换好不好？” 想到不用跟苏小恬讨厌的人换礼物就可以完成老爸的任务，也不会因为那样跟温玥心这人有任何绯闻，楚闵昊简直开心到想要原地跳起来。 事实上他也跳了起来，直接一个手撑座椅背就大长腿一跨来到了唐弈霄面前，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叫人看了都忍不住恍神。 “怎么回事？” “楚闵昊怎么到唐弈霄那里去了啊，他不是要跟温玥心互换礼物吗，难道他不是喜欢温玥心，真的只是想要那礼盒？” “有可能，他刚才只是搞错了东西吧……” “啊，亏我刚才以为温玥心幸运呢，原来是楚闵昊搞错了。” “可霄神与楚闵昊换了的话，楚闵昊可就拥有与温玥心同款礼盒了啊，会不会是楚闵昊心思灵活一箭双雕？” “雾草，楚闵昊心机boy啊，直接切了霄神与温玥心的缘分！” “你说霄神会不会同意。” “会吧，霄神眼里只有学习。” 众人都觉得楚闵昊是因为跟温玥心换礼物人家似乎不情愿采取的迂回措施，然而唐弈霄利落跟楚闵昊换好礼物后，楚闵昊都没回头瞧一眼温玥心的表情，就揽着着唐弈霄的肩膀亲昵离开了。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楚闵昊的态度看起来真的不是为了温玥心。” “他只是为了一份礼物吗，所以跟霄神换好就走了？” “心心，你快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说不定楚闵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假装不在意呢！” 温玥心觉得朋友说的在理。 她这么大个漂亮女生放在这里，楚闵昊刚才看她的时候眼神闪烁明明就想跟她换礼物的，直到唐弈霄出现才改变策略。 这个男生很傲娇啊…… 温玥心自恋地想着，笑容浅浅温温柔柔打开了礼物盒。 只是一模一样的礼物盒子里，出现的不是什么钢笔，而是一个暗黑色系的修正带。 对学生来说挺实用，只是温玥心一点儿不喜欢。 “啊，不是情侣盒子，只是包装一致。” “好可惜，我原本觉得能跟楚闵昊用情侣用品也挺不错，而且那钢笔好精致，看着有点贵的样子。” 众人的讨论挺大声的，楚闵昊与唐弈霄顺着人群走绝对可以听到，但他们俩都不关心的样子。 “虽然但是，我什么我觉得楚闵昊是为了唐弈霄呢？” 也不知谁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说了句话，八卦女们眼神一闪，忽然之间就觉得自己get到了事情的真相： “啊啊啊，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刚才楚闵昊说他中午给了唐弈霄一样的钢笔！” “所以他怕有人跟唐弈霄用一样的笔，特意来找回的？” “那他为什么要把笔送出去啊……” “可能心里变扭接受不了自己弯了的事实，两1相逢必有一o，我仿佛看到了他挣扎的内心世界，噢……可怜的楚闵昊。” “那那那，他选择找回钢笔，是想通了？” “绝逼想通了，我耳边还回响起刚才他朝霄神撒娇的‘好不好’……血槽已空！” 第36章 自食恶果 楚闵昊开开心心跟唐弈霄离开后，回到教室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可以跟老爸交差了，而且他还亲手斩断了唐弈霄与苏小恬的缘分把礼物拿回来了一半。 到时候回家不能告诉老爸这是从唐弈霄手里拿来的，要不然老爸铁定要吃醋。 楚闵昊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就给楚晟发了个圆满完成任务的信息，却不想一抬头张瀚就用难以置信的复杂眼神望着他，叫他一见那眼神心里就是一哆嗦：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昊哥你不会是真的吧！肯定是假的，反正我是不信的，昊哥你告诉我那是人家捏造的对不对？” 不是张瀚歧视同，实在是楚闵昊在他心里就是大哥形象……他觉得就算楚闵昊是同，那也该是上面那个吧……唐弈霄那家伙看起来文文弱弱怎么可能降服他昊哥！ 楚闵昊听到张瀚的胡言乱语一时间还听不明白，直到他就着张瀚的手机看到了论坛的高楼。 “有病吧这些人！” “劳资性取向女女女好不好？！” 楚闵昊觉得自己为了完成老爸任务真是牺牲太大，差点儿被传与温玥心的绯闻不说，回来自己又被传成了同，还是在下面那个。 他楚闵昊阳刚帅气一精神小伙，看起来不man吗？ 二话不说，楚闵昊就登录了小号开始给自己洗白，然而学校的八卦女孩这次吃起瓜来比磕甜糖cp还要猛。 他一个留言瞬间会被十几个留言淹没。 眼见着帖子被盖成了好几页的千层高楼，楚闵昊丢下了手机就往班花那边跑： “姜米娅，你要好好学习，千万不要去论坛吃瓜，如果吃瓜的话，千万不要跟你亲戚八卦，明白吗？” 姜米娅正低头看书呢，忽然听到楚闵昊的话，有些一头雾水。 什么瓜？ 为什么不能跟她亲戚说，关她亲戚什么事？ 姜米娅好久没上论坛吃瓜了，听到楚闵昊的话却不由升起一些好奇心，她嘴上答应了楚闵昊，实际等楚闵昊一回座位，难得打开了论坛。 当姜米娅见到论坛被hot的帖子点进去看后，一时间八卦因子在体内死灰复燃，差点儿陷在里面出不来。 好在两个月养成的好习惯唤回了她的理智，自律在她内心已经扎根，所以姜米娅翻了几十楼赶紧点了叉叉退出论坛。 不过退出论坛，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楚闵昊也太倒霉，不过被误会是同也比误会跟温玥心有关系好啊…… 有一说一，楚闵昊与唐弈霄站在一起真的还蛮有cp感的，主要是气质相差大还都那么好看，唐弈霄平时不爱交朋友，都独来独往……身边忽然冒出楚闵昊状态亲密这可不就是耽美文绝佳人设？ 哈哈哈！ 姜米娅知道那些人大多数都只是yy一下，毕竟人家眼里有没有情意才是实证。 大概都是学习压力大随便拿个趣事放松一下没什么恶意。 不过楚闵昊忽然跑过来跟她告诫是为什么……看他的样子对她没啥感觉，话语里还特别强调不能叫她亲戚知道。 她亲戚…… 楚闵昊知道的貌似只有姜初妍吧？ 想到之前楚闵昊特地跑过来问过初妍姐的情况，得知人家青大优等生就有些失落，之后便埋头苦学成绩坐火箭一样升，运动会还特意叫她给拍好看的照片发朋友圈…… 姜米娅瞬间就悟了。 楚闵昊居然对她姐一见钟情还默默暗恋上了！ 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心里有事情憋着就不能安心学习呐，为了学习万事皆可抛。 她只答应不告诉亲戚楚闵昊被传绯闻的事情，没有保证说自己会隐瞒发现的真相……真是聪明。 于是趁着还没上自习课，楚闵昊也没朝这边看，姜米娅悄咪咪给姜初妍发了个信息： “姐，你今年有恋爱意向吗？” 信息到了自习课下课才回复过来： “学业忙成狗，大概毕业再说，怎么……不会是听到长辈要给我介绍对象吧？” “没有没有，就是我发现班上有个帅哥暗恋你，为了你准备考青大呢？” 那头姜初妍听姜米娅的消息后，脑海里回响起当初游乐园的记忆。 是那个小弟弟吧…… “怎么发现的？” 在姜初妍的询问下，姜米娅手指翻飞噼里啪啦就打了一段文字过去，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把事情和盘托出了。 额…… 也不是她主动要说的，初妍姐姐问起她才说的。 如果楚闵昊要怪，就让他怪初妍姐好了，反正他肯定不舍得怪…… 姜米娅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后，心里略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悄悄叮嘱姜初妍： “姐，我刚才答应人家不说的，不小心说漏了嘴，这谣言你就当做不知道哈！” “ok。” 想到小弟弟怕她误会来叮嘱，转头就被妹妹卖了，姜初妍嘴角微勾，眼里含上笑意： “这事你装作不知道吧，好好学习。” 初妍姐让她当不知道，姜米娅就当做不知道了。只是回头见楚闵昊奋笔疾书的模样，略感欣慰。 喜欢女学霸，还喜欢人在异地的女学霸，难怪这么拼。若是真的考上青大，追上我姐，记得给我包大红包哈！ 关上手机，姜米娅挑了挑眉，深藏功与名。 …… 十二月来临的时候，重点d班的同学们都已经裹上了冬装。 但天气的寒冷却一点儿没浇灭他们学习的热情。 在整整努力了两个多月后，在学霸的笔记助力下，他们脑海里的知识越来越多，超过了整个高一高二的总和后，做卷子做练习越发有感觉起来。 曾经面对试卷的迷茫少了，曾经对着知识的无奈少了，他们从发现学习的乐趣，到开始享受答对题目的成就感，从只为争口气到真正主动学习，日子过得充实又有活力。 “啊啊啊，为什么现在每次考试前我都会紧张呢，好怕自己考砸。” “大概是学了这么多，不想辜负自己的努力吧……” “以前考前都知道自己考不好，紧张个屁，现在想要进步几名，开始有压力了，不过曾老师说有压力才有动力，只要不是紧张到影响注意力就行。” “让我再刷几题冷静一下。” 十二月一号那天，高三最后一次月考来临了，这次月考过后，便是期末考。 尽管只是月考，但重点d班的学生还是很重视，就像士兵不会轻视每次战争。 好在学习中的努力大多数时候都是有回报的。 这次除了个别同学成绩稍稍有些起伏，全班百分之九十都又有进步。 “是我不够努力，这个月有些懈怠了，不行，我回去就让我妈把电脑搬出自己房间，我不能再考前玩游戏了！” “我考试的时候忘记检查了，粗心大意失了大题的好多分。” “我这个月努力攻克数学了，英语稍有懈怠，看来两边都要抓，两边都要顾，时间还得再挤挤，更有效率学习。” 不过没有进步的或者稍稍退步的同学却并没有像曾经那样轻易放弃，反而总结了自己的缺点，打算期末再战。 曾静美见到孩子们脸上的不服输与坚定，脸上俱是欣慰： “同学们，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曾老师，是不是恬恬同学考得很好，这次几门单科第一啊？” 见大伙儿都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曾静美也就不再绕圈子： “这次我们班的田恬同学只考了一门单科第一，但是她的综合总分考了全校第21，还有我们班的楚闵昊同学，更是一如既往进步速度，考到了年级49！” “田恬牛逼，昊哥牛逼！” “啊啊啊，什么时候我能考到前200进光荣榜就好！” “还有一个月，田恬同学的另外三门笔记出的晚我还没看完，下次期末我肯定可以再上升几名的！” “田恬同学考了21，那是不是超过那个什么卢倩雯了，我记得她们几个月前打了赌的对不对？” “对对对，下课我们就去看看那卢倩雯考了多少，上次考得好像退步了，说不定就超过了。” “我记得田恬姐与她打赌的时候期限是期末，看来这次就可以提前赢得赌局。” “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当初那些高傲自大的火箭班同学认输的模样了！” …… 大家都很兴奋，苏小恬却依旧低头忙着看书。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寒假的人，即便这两次考得好，下学期被人赶超还是有可能的，她能做的就是提前进步，到时候再补回来。 毕竟按照现在的成绩，期末她的预期就是考进前十，争取前五。 不过在课间操下课的时候，苏小恬还是跟着同学们一起，去楼下的红榜单前看了看各个学霸的排名，知己知彼。 “霄神还是第一啊，第二名跟他差了11分，总分738，我感觉明年的高考状元非他莫属。” “那也不一定，我听说b市高级中学和d市一中也有学神，他们奥数比不过霄神但是其他单科也很猛，具体还是要看明年。” “月考成绩确实不好说，不过我相信霄神，等明年高考给我们惊喜。” 苏小恬听到其他同学的议论，更觉自己要考第一还有很多实力强劲的对手，心里一阵紧迫感。 要是自己也有正常同学的时间就好了！ 人家都希望生活有24+小时，最好48小时，但她的要求真的不高，12小时往上再多一两小时都好啊！ 可惜生活了两个多月，苏小恬的时间一直都是这样紧，她无奈的同事只能一分钟当两分钟用，逼迫自己在学习的时候高度集中精神，让学习事半功倍。 “你们看，火箭班卢倩雯这次名次进步了，但她排在年级23，比田恬同学差了3分。” “都说高考差1分都会差几十名，卢倩雯这次是真的输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当初论坛上的赌约。” “虽然不是跟我们班打赌，但之前我上论坛见到那事情经过还是挺气愤的，火箭班就是有些人鼻子长在眼睛上面时常看不起我们差生，有些嘴巴上不说，但眼神就叫人不适。” “我也希望卢倩雯遵守约定，叫其他火箭班或者择优班记住，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什么好高傲的。” “对啊，社会上还有许多读书不行做生意很有头脑的人呢，我老爸也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个人都是平等的，火箭班那高人一等的风气真的得改改。” …… 在学生们的议论中，月考后的国旗下讲话开始了。 教导主任依旧慷慨激昂把学生们学习的热情调了起来，他又强调了一遍“骄傲使人落后，虚心使人进步”让孩子们不要因为这次的成绩对期末考放松警惕。 教导主任讲话完后，各班按次序退场。 卢倩雯本想随着班级同学一起回教室，在半道上却被楚闵昊拦住了。 “卢倩雯，还记得当初你跟我姐的约定吗？看过成绩榜单了吧，你输了。” 卢倩雯当然看到了，她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确实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人家田恬真的是有实力才说那样的话，毕竟按照一学期提高这么多看，想要超过霄神很难，可也是有万一的可能。 另一方面，她从小生活在夸赞中，自尊心特别强，从不喜欢跟人低头。这次输掉她认，对田恬一个人道歉还好，当初双方打赌却是要在操场上便跑便喊认输的话。 那不就是在全校人面前丢大脸吗？ 卢倩雯觉得这简直就是古时候犯人游街被人丢臭鸡蛋一样令人无法接受。 “记得。要跑20圈，课间时间不够，放学后我会来操场跑的。” 卢倩雯纠结矛盾之下，一时想不到办法避开，只得先拖延。 楚闵昊撇撇嘴，并没有很强硬地说了句“放学见”就回教室了。 卢倩雯松了口气。 然而一天的时间过得这么快，太阳仿佛才升起就要落下，当放学的铃声响起，卢倩雯感觉黑云压顶，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雯雯，要不我们悄悄溜走吧，先躲厕所，等人都走完了我们再出学校。” 周璐璐也怕丢人，见卢倩雯不像往常一样收拾书包，就明白她是不想去操场。 卢倩雯听到周璐璐的话，却没什么好气： “当初叫你别发论坛的，如果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操场跑几圈就跑几圈，现在呢……全校都等着看我们笑话，我刚才往窗外瞧了眼，出校门的人都没几个，肯定是想要去操场看我们热闹呢！” 周璐璐听卢倩雯这样说，心里也很委屈： “对不起雯雯，当初那个田恬考重点d班我哪里知道她是故意考砸的，按正常来说那都是不可能逆袭成这样的，是她太阴险了，故意引我们上钩。” 卢倩雯却白了周璐璐一眼： “她要是故意考砸，上个月期中考就碾压我了，还需要一次次考试慢慢来？是我技不如人。” 虽然卢倩雯怕丢人，但对于田恬的逆袭却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 周璐璐经过上次的绝交事件心里不想认同却不敢得罪卢倩雯，于是憋屈接受了卢倩雯的白眼，然后弱弱建议： “那我们躲不躲啊，雯雯，我不想操场跑圈大喊大叫啊……” 周璐璐觉得如果她们真的去跑了，好事者肯定会把她们的丑样发论坛，到时候那黑历史洗都洗不掉，以后毕业了人家一顶帖，往后的学弟学妹还会知道曾经有那么几个人被打脸啪啪响。 那她以后还怎么回母校参加校庆，怎么在亲戚面前自夸，怎么成为同龄人眼里别人家的优秀孩子？ “躲。” 卢倩雯也怕。 她不是想要赖账，只是觉得先躲厕所的话，一会儿操场的人走完了，大不了她再去跑。 这样看到的人少，她也不会觉得太丢人。 然而卢倩雯决定的还是太晚了，等她们三人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的时候，发现重点d班楚闵昊带头的三个男生已经把她们班级前后门都堵住了。 “哟，课间操的时候不是说记得吗，怎么这会儿就想溜？” “火箭班的人原来都说话不算话吗，还自以为读书多，看来这书都读到外太空去了。” “诚实守信可是我华国的美德呀，三位同学都是火箭班的优等生，想来这样的美德应该是会坚守的吧？” 楚闵昊与张瀚等人在门口你一唱我一喝，卢倩雯三人都没说话，火箭班其他没离开的人却是坐不住了。 “卢倩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责任，别害得我们火箭班风评被贬。” “周璐璐你居然还拾掇人别躲厕所，当初挂论坛吐槽的时候戏这么多，把我们当猴子耍，现在别又害我们被人骂啊！” “就是，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每天安安静静学习不好吗，非要整些幺蛾子出来，惹了事情又不顾班级名誉，忘记老师说的吗，你在外面干了坏事，人家不点名说你，说的是火箭a班的人怎么怎么！” “如果我是教导主任就好了，真的一点儿不想跟这样的同学当同班，咱们火箭a班就该是闷头学习的地方，不该出现这样的害群之马。” 被同班同学这样说，卢倩雯的心里难受得仿佛被针扎了一样。 想来要强的她，面对周围人的指责，眼眶里也抑制不住泛出哇凉哇凉的泪花： “我去跑，我去跑！是我心高气傲做了错事，我不该连累班级名声，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卢倩雯说着，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就推开面前的人冲出了教室。 周璐璐见王嘻嘻着急追了出去，眼里闪过埋怨： 要不是卢倩雯磨磨唧唧，现在她们怎么会被堵住？哭哭哭，就知道哭，大小姐平时不是很能耐吗！ 周璐璐心不甘情不愿跟了上去，见到卢倩雯却露出焦急的神色： “雯雯，你没事吧，班级里的同学们真是太无情了，咱们被欺负不帮忙就算了，都事不关己想要撇清的样子，叫我心都寒了。” “这样无情无义的同学说的话，咱也不能放心里啊，雯雯你跑慢点儿，我跟不上了……” 周璐璐安慰着安慰着就体力不支似的慢了下来。 她心里想的是到时候主犯卢倩雯跑完，时间也差不多要吃晚饭了，那重点班的人不会不吃饭专门在操场看着她们吧…… 能少跑几圈也是好的，免得第二天大腿疼到走不上楼梯。 但周璐璐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 “叫周璐璐那个，之前帖子是你挂的吧，打赌的时候就你闹得最凶，怎么现在受罚软绵绵像烂泥了？跑不动就走20圈，哥看着你直到走完为止。” 争一口气的日子，尤其今天讲解试卷回家作业少，楚闵昊特意带了复习资料与英语听力过来，打算把惩罚进行到底。 为了让苏小恬见到他们的战果，楚闵昊还在看台设置了手机支架，拍摄下她们跑圈的样子。 “哥，我们轮流看着吧，这样还能利用时间学习。” 跟楚闵昊一起来的张瀚两人，也十分上道带了复习资料，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好。” 被重点d班三个人监督，还被威胁不喊“道歉的话”明天v博热搜就是她们三人，周璐璐就算再想抵赖，最后也只能妥协。 毕竟学校有传闻楚闵昊家势非凡，买个热搜的话，她们的丑闻就不是校园丑闻，而是全国丑闻。 “我不该看不起人，我不该看不起人，我不该……” “大声点儿，听不见呐。” 周璐璐细若蚊蝇的喃喃显然不能让人满意，所以低头刷题的楚闵昊慵懒的嗓音便通过张瀚带来的喇叭响起在操场， “需要借你扬声器吗？” “我不该看不起人，我们不该看不起人！我不该看不起人……” 操场上三个女生在落日的余晖里接受惩罚，操场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尽情八卦： “活该！” “楚闵昊这人真绝，连喇叭都带了，好有体育老师的架势。” “他对女生向来不心软，周璐璐居然想要在他面前偷懒可不是白费心思。” “解恨，当初论坛里这个周璐璐骂我们差生骂得最难听，还两面派恶心冒充差生骂火箭班挑起事端，要不是论坛抽了我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心思恶毒的女生呢！” “心思不恶毒能把田恬同学挂论坛吗，她当初肯定是觉得人家超不过想要羞辱田恬同学的，这下也不过就是自食其果罢了。” …… 等看热闹的人因为时间关系一个个离开，等终于跑完20圈，周璐璐感觉她的小腿麻木到似乎已经跟身体分离。 “够了吗？” 见到卢倩雯与王嘻嘻跑完没等她就回去了，楚闵昊三人却依旧守着她直到她完成惩罚，周璐璐心里羞恼又愤恨，用嘶哑如破风箱的声音回头嘶吼。 但吼完见到楚闵昊抬头朝她冷冷瞥来的一眼，想起这位曾经校霸打人的名声，她又只能认怂，把语气调整为低声下气： “够了的话，我能不能回家了？” 第37章 最喜欢 卢倩雯原本以为自己打赌输了还在好多八卦同学面前边跑边喊形象全无第二天会被挂论坛群嘲，所以早上起来后她下意识拿起手机想要跟老师请假。 但信息发送前，她想到自己的偶像霄神高烧不退都坚持上学，又想到高三的时间每一天都那么珍贵，过一天少一天，最后还是删除了那请假信息。 不过在去学校的路上，卢倩雯精神紧绷忍不住打开了学校论坛，打算让自己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叫卢倩雯没想到的是，论坛里确实有人挂了昨天她们受罚的照片，但里面骂她嘲讽她的人却极少。 “卢倩雯这人还行，至少愿赌服输了，跑20圈挺拼命的，喊道歉也很认真，我在现场看了。” “希望她吸取教训以后不要看低他人。” “对比周璐璐跑20圈用了2小时，卢倩雯受罚真的算不拖沓了。” “上次帖子好像也是周璐璐发的，我觉得卢倩雯就是眼瞎，找了那样的闺蜜。” “昨天我不小心拍到了周璐璐精分表情，看来这女生上次论坛精分还没意识到错误呢！” “雾草，这变脸速度，赶紧@卢倩雯擦擦眼睛啊，迟早被这塑料闺蜜害惨。” 卢倩雯瞧见前面的议论心头的大石才放下，就见其中一条评论里忽然出现周璐璐昨天教室门口与操场上的变脸。 一张照片对着她的背影看不清眼神但脸上还残余掩不住的怨恨，一张对着她充满了关心但眼神特写里面居然冷漠厌恶。 卢倩雯昨天情绪不好压根都没注意周璐璐，此时见到旁人眼里的她，才忽然意识到，周璐璐这人对她根本没什么真心。 拿捏手机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泛出微微苍白，卢倩雯心里有种被背叛的难受但最后还是决定狠下心。 “周璐璐，以后你不再是我朋友了，这次我说真的。” 来到学校后，卢倩雯就走到周璐璐桌边说了她的决定，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经过上一次论坛事件的绝交后，再绝交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困难，心里没那么受伤了。 周璐璐自然是不愿意，死死缠着卢倩雯质问。 等卢倩雯翻出论坛里的照片并狠心怼了周璐璐后，面对卢倩雯的奚落，周璐璐终于不再掩藏自己的内心： “你说你把我当朋友，那我昨天被楚闵昊他们逼着跑完20圈的时候你在哪儿，你根本就把我当成随意使唤的丫头，成天高傲自大没把我放眼里，像你这样的人，哪里找得到真心的朋友！” 周璐璐昨晚就听爸妈说要跳槽，虽然还没确定，但十有八九是成了的。 原本还想等事情落实再跟卢倩雯疏离，现在两人撕破脸到了没法挽回的地步，她也不想再卑微去讨好，热脸贴冷屁股了。 然而卢倩雯听到周璐璐的话眼里却生出些心寒： “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看我的，朋友之间说话难道还要跟陌生人一样客气吗？” “露露，昨天其实是……”我磕破了膝盖雯雯带我去医务室了没有先离开。 一旁的王嘻嘻想要解释，但卢倩雯见到周璐璐眼里对她的嫉愤已经不想再挽回这样的友谊，所以拉住了王嘻嘻直接回了座位。 …… 火箭a班打赌三人组的闹掰没有给重点d班带来什么影响，他们惩罚过了几人就彻底放下这件事，继续沉浸到学习中去。 不过在期末考来临前，学校却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他们费心费神。 “班里有没有人想要报名元旦文艺汇演的啊？” “不想，没时间。” “啊啊啊，为什么我想好好学习的时候学校就有这么多事情，千万别组织舞蹈跟合唱类，我要为期末拼命了。” “我还有好几门课没系统复习，错题集也要重新翻看，真没时间，不用考虑我。” 看到班级里那群曾经最爱热闹的同学此时面对文艺汇演表格一脸头痛的样子，姜米娅又好气又好笑。 “同志们啊，这是班级任务哎，不练也行，咱们班上有没有人有些才艺可以直接就上的，比如钢琴、小提琴、古筝类都可以的嘛！” 班花姜米娅也很无奈，她对音乐那是一窍不通，五音不全，练舞蹈也没天赋，唯一擅长的只是甜点。 但甜点展示又不能上文艺汇演…… 可即便她这样说了，班级里的同学们还是低着头忙碌，不是很想为班级贡献的样子。 班花想，要么她随便选篇诗歌去诗朗诵一下，过场总是要走走的。 不过正在她纠结无奈之际，苏小恬却举起了手： “我报名吧，我会舞蹈。” 苏小恬的学业也很忙，但是她忽然想起偶然看到的楚晟身份证上的生日正巧就是元旦。想起上次感恩节的面膜他好像不是特别喜欢，苏小恬想要么趁着元旦给他跳个舞。 在家里跳太暧昧不适合，元旦文艺汇演正好就可以。 而且还可以省下逛街选礼物的时间，反正文艺汇演不管报不报名都是要参加的，她有舞蹈功底，听着音乐随便来一曲自由发挥也可以啊。 “太好了，田恬我爱死你啦！” 就冲苏小恬的颜值，姜米娅觉得她随便在舞台上甩甩袖子都美成一幅画了，对得起文艺汇演的名头。 激动地跑过来给苏小恬一个大大的拥抱后，姜米娅填写完表格就去交任务了。 只是没想到在学生会办公室会遇上火箭a班的温玥心。 “霄神你看看这张表格有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可以现在改一下，省得来回跑了。” 眼见着讨厌的温玥心借口询问身子朝唐弈霄越靠越近，那一头及腰长发因着重力关系已经从她肩头滑落即将要落在霄神的脸颊旁，姜米娅适时用力敲了敲门，然后拿一双1000瓦的眼睛朝两人方向看去。 “哎呀，火箭a班的温玥心，这次月考年级第10的学霸居然连一张表格都要请教霄神的吗？” 唐弈霄手里一堆的表格正在往电脑输入，听到声音从表格里抬起头来，就发现温玥心靠得很近。 他皱着眉头不着痕迹退开了些，瞥见温玥心表格上没什么要改的，直接伸手扯了过来，然后十分赞同点点头回答： “这位同学说的对，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温玥心被唐弈霄怼后，尴尬地站直了身，没有说什么话，但她一双纯净清澈的眼里仿佛沁满了被误解的委屈。 只是办公室里的一个已经又开始埋头处理数据，另一个站在门口根本就只想看她的笑话。 不过即便没人欣赏温玥心的楚楚可怜，她却还是孤芳自赏地自始至终都维持那副样子出了办公室。 “元旦文艺汇演表格直接交给你吗？” 姜米娅朝温玥心弱柳扶风离开的样子撇了撇嘴，然后直接迈步进了学生会办公室。 “对。” 唐弈霄没有抬头，只拿手指点了点旁边的桌面示意放下就可以离开。 姜米娅对唐弈霄虽然也有着些学渣对学神的自然崇拜，倒也只是路人粉的状态，没什么想要留下的念头，放下表格她就转身朝门口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姜米娅又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于是疑惑地回头。 当她视线聚焦到唐弈霄桌面上一个小黄鸭卡通便当盒的时候，瞳孔微缩。 这不是她感恩节做了曲奇饼干的包装盒子吗，难不成当初被楚闵昊拿到，然后又被交换给了唐弈霄？ 姜米娅扶额，当初感恩节第二天还有人在猜测那个流落到唐弈霄手里的粉色包装盒是哪位小姐姐的，所有人都认为那人真是全校的幸运儿。 当初听了一耳朵的时候姜米娅还吐槽说“什么幸运儿，说不准霄神转头就扔垃圾桶了”，却没想到那个幸运儿是自己，而且礼物也没被扔。 “还有事情吗？” 原本今天学生会办公室有两人值班的，另一位却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没来，作为下学期才能交接职位的学生会会长，唐弈霄只能一个人把事情处理了。 完成工作抬起头，却发现刚才怼人的女生呆呆站在门口。 也没有像其他花痴女生一样看他，反而像是在看办公室里的什么东西。 “没……没有，我这就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嘭”一声随手关上，那月牙眼女生的身影慌乱消失在门口。 唐弈霄顺着女生的视线往办公室一搜索，视线里就出现了那个小黄鸭曲奇便当盒。 那天值班的时候肚子有些饿，便当盒里的饼干没打开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唐弈霄想着反正是楚闵昊给的，就吃了。 至于为什么吃干净了也没丢，还特意把盒子洗干净了…… 唐弈霄感受到口腔里因为那曲奇饼干自然分泌出的唾液，心道大概是这饼干太好吃了。 明明他当天留了一块饼干回家给家里的顶级厨师尝试，人也按原口味把曲奇做了出来，但唐弈霄就是觉得厨师做的饼干里缺了点儿什么。 难不成…… 饼干是刚才那女生做的吗？ 没人知道唐弈霄嗜甜，他在日常也会克制自己的食欲，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被外欲控制的自律之人。 此刻他瞧一眼饼干，却生出一种想要追回那女生的冲动。 不过再望一眼办公室被碰上的门，那股子冲动又被理智压制。 非亲非故，人家没有给他人做东西的义务，况且他不会做，不代表他不清楚做美食需要耗费许多时间。 听楚闵昊说，最近重点d班的人都在冲期末考，连班级文艺汇演都没人愿意报名，还是他老姐因为私人原因报了一个舞蹈。 唐弈霄视线偏移瞧见报名表格上的田恬字样，心下了然： 这个女生大概就是重点d班的文娱委员，名字好像听楚闵昊提过一嘴，叫什么呢……姜米娅。 唐弈霄把名字记住后，伸手把饼干盒子放进了书包，然后若无其事开始录入桌面上新到的文艺汇演表格。 …… “楚晟，元旦你生日对不，我报名了学校的文艺汇演，到时候你来看吧，当给你的生日礼物。” 在文艺汇演前一天，苏小恬给楚晟编辑了信息发送。 楚晟接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公司会议室开会，因为季度销量下降，他正对着下面的各部门主管问责，声音平平淡淡却莫名叫人不敢吱声那种。 销售主管见到楚晟散发的比平时更森寒的气息，压力山大想着下个季度要加班加点拼命干活不然可能要被炒鱿鱼了…… 结果楚晟冷脸问责的中途手机震动了一下，然后他的视线转移，浑身的冷气忽然就是一收。 然后众目睽睽下，楚晟拿起手机回复了什么，紧接着那股子冷气不但收了，而且瞬间消散转化成了春风化雨般的柔和。 尽管表情还是那个表情，但销售主管就是觉得楚晟之后责问之际浑身的气场都是带着点宽容的。 “楚总刚才接到谁的信息了，忽然这么……愉悦？” 会议结束后，销售主管还是有些懵，仿佛刚才从死亡边缘得到了赦免般焕发新生的不可思议。 “我瞥见发信人备注的是苏恬，楚总老婆。” 销售主管当时就震惊了。 听说过楚总与夫人感情和睦夫妻恩爱，但豪门表面夫妻多的是，他原本不以为意。但今天亲眼见到楚总对妻子的在乎，忽然就相信：豪门也有真正的爱情了。 …… 苏小恬给楚晟发完信息后，就把手机放裤袋里，然后带上耳际收拾书包下楼了。 “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子开过来。” 因为最近接连下雨，校门口两边的路面积水严重，一不小心就跟踩地雷一样会溅起水花，楚闵昊就跟几天前一样提出先把车子开过来省得走几百米路把苏小恬裤子都弄湿了。 毕竟从楚晟嘴里得知，女孩子着凉好像对身体不好，楚闵昊想着一个人打湿也比两个人好。 “好。” 苏小恬对于楚闵昊的保护，心里暖暖的并没有拒绝，听着伞面上滴答滴答的雨水声，她脑海里记忆着刚才翻看的唐弈霄的生物笔记本难点。 “嘟~” 只是苏小恬沉浸在知识点里的时候，忽然减速的马路上开过一辆速度超快的摩托车，而正巧那摩托车前方几米中央似乎有人，于是车子的主人似乎为了避免撞到行人就朝马路边缘逼近。 苏小恬站在马路边上，听到车子的引擎声抬头的时候，那摩托车已经朝这边飞速滑过。 说时迟那时快，苏小恬想要退后一步免遭殃及，可人的反应速度与摩托车速度一比还是太慢。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感受到自己的雨伞被一股巨力碰撞，然后在惯性作用下，她整个人朝前扑倒摔去。 没被摩托车撞伤，但她跪地的时候膝盖磕到了翘起的石板，一股麻木感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肿痛。 “姐！” 苏小恬听到楚闵昊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在不远处，但她此时疼得有些站不起来。 缓了大概十几秒钟的样子，那股子剧痛才变得稍稍减轻。 这个时候，楚闵昊的已经丢下车子朝她这边奔过来，怕她痛，扶起她之后都不敢乱动。 因为楚闵昊的弃车，校门口一下子还造成了小型交通拥堵，连保安都赶过来查看。 好在苏小恬适应了一会儿后能站起来了，只是感觉膝盖肿了。 “先回家吧。” 苏小恬听到一圈的喇叭声皱了皱眉，楚闵昊却把伞塞到她手里然后一下把她抱了起来。 “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很快的，我们去拍个片。” 因为怕碰到苏小恬的脚，楚闵昊直接采取了公主抱的架势把苏小恬送到了车子里。 好在雨势不是很大，苏小恬的脚虽然被淋湿了些但没有湿透。 “先不要告诉你爸爸。” 苏小恬刚才发信息的时候楚晟说他还在工作，她感觉自己的脚应该没有很严重，于是交代了楚闵昊一声。 楚闵昊此时急着去私人医院，也就听了苏小恬的话，打算一会儿看情况再处理。 来到医院后，楚闵昊直接报了自己名字给前台。 听到是老板儿子来医院，医院最顶级的专家立马就位给病患做伤口处理，拍片看情况。 好在如苏小恬说的那样，并没有很严重，只是最近几天不能做剧烈用力的脚力运动，走路慢慢走就行。 医生给苏小恬包扎了一下隔着裤子被蹭破的皮后，开了药膏与纱布，交代楚闵昊回家一天换一次纱布，用药三天，还叮嘱伤口不能碰水。 “我就说没什么事情吧，回家。” 被楚闵昊搀扶着往外走，苏小恬脸上已经能说说笑笑了。 不过他们才走到医院门口，还没来得及取车呢，楚晟的车子就抢先来到了俩人面前： “怎么受伤都不电话我，要不是医院通知我都不知道！” 才四十分钟时间，雨势就比刚才更大了一些，楚晟出车子的时候，却着焦急得连伞都没打，直接冒着雨往医院门口冲进来。 等他站定在苏小恬面前，平时纤尘不染的西装肩膀后背已经被雨水打湿成斑驳一片，额头脸颊也有水珠往下淌着，完全没了大集团掌权人的强势。 他却一点儿没在意，只拿眼神扫视了苏小恬上下一遍，见她手上没有伤口，视线往下移动的同时焦急询问： “伤到脚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大碍，只是明天不能给……大家跳舞了。” 楚晟听到苏小恬的话没有全信，又递眼神给儿子，等确定苏小恬真的是没有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又吐槽似地回话： “不能上就让闵昊给你顶上，文艺汇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回家。” 楚晟说着，跟楚闵昊一样小心翼翼把苏小恬抱了起来，然后吆喝楚闵昊给苏小恬打伞开车门，父子携手把人送到车子后座。 因为路上和医院耗费了些时间，这次苏小恬在车子里就变身了。 第一次在变身之后感觉身上部位疼痛，三岁半恬恬下意识翘了翘自己的小短腿，然后眼眶里的泪水就悄无声息面条一样挂了下来。 “叔叔，恬恬的膝盖好疼，是不是梦里有怪物咬恬恬？” 楚闵昊的车子留在医院了，此时他开着楚晟的车，而楚晟则跟苏小恬坐在后座。 苏小恬六点变身之后昏迷了5分钟，楚晟知道她会变化，怕她朝车里倒去，此时正扶着她的肩膀。 三岁半醒来后顺势就靠在了楚晟怀里委屈巴巴。 “不是怪物咬恬恬，只是恬恬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床磕到膝盖，叔叔已经带恬恬来医院包扎好，过几天恬恬就不痛啦……不过最近几天恬恬醒来不能乱动乱跳，走路也要慢慢走好吗？” “好。” 三岁半恬恬不敢动了，见到楚晟扯下口袋巾给她擦眼泪，她努力忍住了疼痛感，抿住了小嘴巴，让自己不能哭。 “恬恬要做勇敢的孩子，佩琪摔破了脚都没哭，恬恬也不能哭。” 不过说完话，三岁半恬恬又抬起她湿漉漉的眼，用小小声的奶娃音对楚晟说： “叔叔，不哭还是很痛，恬恬可以吃个草莓蛋糕吗？” 三岁半的苏小恬爱吃甜甜的糖果、冰淇淋、蛋糕一切甜食，楚晟却怕她蛀牙、虚胖、体弱平时饭后对她的甜食有管制。 大概心情因为受伤低落，肚子也饿得慌，小恬恬对甜食的渴求就增大了些，本能朝楚晟放软了口气开始撒娇，小眼神水汪汪软乎乎的期待样子，简直可以萌化世间万物。 “一会儿回家吃完饭叔叔给你做蛋糕吃。” “yeah！恬恬最喜欢叔叔啦！” 听到有蛋糕吃，三岁半恬恬开开心心拍起手来，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楚闵昊听到小恬恬的话，语气里却含了柠檬一样酸： “恬恬不喜欢哥哥吗？” 苏小恬想也没想： “恬恬也最喜欢哥哥啊……” 楚闵昊满意了，楚晟却认真教导小恬恬说： “恬恬啊，‘最’这个词呢，就是‘第一’的意思，你最喜欢叔叔，就不能最喜欢哥哥。” 听到楚晟的话，三岁半恬恬犯难了。 为什么最喜欢就只能喜欢一个呢，她不能最喜欢叔叔又最喜欢哥哥吗？ 想了半天没想到好办法，三岁半恬恬只能苦恼地皱了眉： “叔叔和哥哥恬恬都很喜欢，那恬恬不要‘最’了，是不是可以两个都喜欢了呀？” 虽然恬恬最近亲近叔叔，但恬恬觉得她最喜欢叔叔的话，哥哥也许会伤心的呀……恬恬喜欢哥哥，怎么可以叫哥哥伤心呢…… 第一喜欢，还是留给出差的爸爸好了！ 第38章 怎么可以不赏脸? 三人回到家已经六点多，楚晟与楚闵昊身上的潮意也在汽车的暖气下都蒸干了。 小恬恬身上虽然披着薄毯，裤脚却还有些潮。 交代楚闵昊简单煮面条当晚餐后，楚晟先带着孩子回房间擦身换衣服。 吃过晚饭，楚闵昊回到书房写作业，小恬恬当小尾巴看着楚晟在厨房忙碌。 “叔叔，我可以帮你搅拌吗？” 大概是已经不饿了，小恬恬对草莓蛋糕的渴望暂时减弱，一双葡萄般晶莹剔透的眼睛被手工制作吸引，见到楚晟挽起袖子打鸡蛋使用电动搅拌机的优雅模样，她忍不住也想尝试一下。 楚晟做事向来不喜欢他人干预，以免影响工作效率。 但这本就是做给恬恬吃的东西，小主人有权提出要求。他也不忍心拒绝孩子想要探索奥妙的眼神。 “恬恬可以帮忙，不过到时候如果味道差了一点点，恬恬不能哭。” “嗯嗯！” 楚晟虽然这么说，但不会真的把有难度的任务交给小恬恬，最多就是把着她的手，给搅拌几下鸡蛋，又让她浸泡了草莓，给草莓脱下绿色的小裙子等…… 但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亲子互动，也叫三岁半乐得不行。 草莓小蛋糕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眸比平时将要品尝甜点还要闪亮一百倍。 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叔叔，我把这份草莓蛋糕给哥哥送去，哥哥学习一定累坏了！” 按照往常，小恬恬分草莓蛋糕行动上很大气，实际小眼神都是依依不舍恨不得所有蛋糕都能进她一个人的肚子。 这次，她却来不及自己先尝一块就迫不及待想要去送草莓蛋糕。 “叔叔帮你端到走廊你再自己拿好不好？” “不好，恬恬想要自己拿。” “恬恬自己拿可能会摔，叔叔就帮你拿楼梯那段，或者叔叔抱你上楼你拿在手里好不好，恬恬忘记了吗，你的膝盖受伤呢……” 楚晟也没想到小孩子时不时就冒出自己的想法，来点儿小叛逆，就像刚才厨房里他把着手做的挺好，孩子就想推开他打算自己来，以至于一个不小心打翻了一次现在厨房一团糟还需要他回去收拾。 “那叔叔抱着恬恬，恬恬拿着蛋糕。” 小恬恬显然也没忘记自己逞强把厨房搞乱的事情，所以在楚晟的劝导下，小眼睛心虚地闪了闪，点头答应了楚晟。 “哥哥，哥哥，快来尝尝我跟叔叔做的蛋糕。” 敲开楚闵昊的门后，小恬恬就扬起一张红扑扑的小脸颊，小眉毛神采飞扬，整张脸都写着“快夸夸我”“恬恬是不是最棒？”| 楚闵昊心领神会，赶紧拿了勺子挖了一块塞进嘴巴： “啊呀，今天的蛋糕怎么这么好吃，比我之前吃过的都香，这是为什么呢？” 楚闵昊脸上的疑惑取悦了三岁半恬恬，以至于她嗓子里瞬间爆发出得意的咯咯笑： “因为恬恬也帮忙做了！” 不过小恬恬说完，两根小食指碰一碰又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恬恬把厨房弄脏了，地上都是面粉……” 楚闵昊见到她脸上鼻子尖都蹭到面粉的样子，就知道小恬恬的厨房之旅不太顺利，怕打击到她的信心，楚闵昊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因为恬恬还小啊，等恬恬像哥哥那么大才能在厨房帮忙做出美味的食物呢，哥哥小时候见妈妈做菜也总是帮倒忙的，有一次哥哥偷偷帮妈妈端菜结果把她忙了好久的饺子掉地上了……” 可他妈妈只顾着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都舍不得骂他。 幼时的记忆涌上心头，楚闵昊第n次想要锤暴当初误会妈妈的自己，明明妈妈爱他的细节都在生活里，他当时却脑子被纸糊一样愣是觉得父母不爱他，只把他当工具人。 楚闵昊悔过的时候，门口的楚晟听到他的话，心里也不好受。 刚才恬恬把面粉撒得到处都是的一瞬间，他强大的理智都差点儿克制不住骂人。 他带孩子不过短短两个月就时不时被搞得头大，苏恬却一个人操心了楚闵昊十八年，而且楚闵昊看起来就比小恬恬皮多了…… “叔叔，你怎么啦？” 小恬恬并不知道两个大人因为一个蛋糕引发的深思，听完哥哥的安慰后，心里的愧疚少了，她想起自己的那份蛋糕还在等着，急匆匆跟楚闵昊说了再见就出了门。 “没什么，叔叔带你下楼吃蛋糕。” 感受到门口楚晟忽然低落的情绪，小恬恬歪了歪脑袋，顺着楚晟的意思下楼后，她咽了咽口水，然后屁颠屁颠把第二份蛋糕递给了楚晟： “叔叔不爱吃甜食是不是骗恬恬的，恬恬把自己的蛋糕分叔叔一半，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每次楚晟做蛋糕就做两份，恬恬与楚闵昊一人一份，自己却不吃。 小恬恬问起他就说自己不爱，可小恬恬想起昨天晚上的电视机里看到一个广告，广告里那个姐姐以为妈妈爱吃鱼尾巴，长大后爸爸却告诉她，妈妈那是想把最好的留给姐姐吃。 大人的话有时候是善意的谎言。 恬恬就想，叔叔是不是其实也爱吃蛋糕，所以刚才才在门后偷偷难受…… 楚晟他对食物没什么偏好，没给自己做蛋糕纯粹是觉得饭后吃甜食不利于健康。 小朋友吃点甜的怕蛀牙可以随时刷牙防蛀，他吃甜食万一发福可不像年轻人保持身材容易。 不过面对恬恬的关心，他心里还是一阵一阵发暖： “叔叔没有骗恬恬，叔叔饭后不爱吃甜食是怕自己会变成大肚子胖叔叔，这蛋糕恬恬自己吃吧……” 苏小恬听说楚晟没骗她，又感受到叔叔好像不难受了，便没有推辞直接开开心心吃起蛋糕来。 只是吃完后她又后知后觉询问正在厨房打扫的楚晟： “叔叔，恬恬吃蛋糕会变成大肚子胖恬恬吗？会不会很丑……” 大概是想象了一下自己变丑的西瓜肚样子，小恬恬十根手指都拽紧了衣角，似乎在以后吃与不吃之间十分纠结。 “不会，恬恬还是小孩子，有点儿婴儿肥才可爱。当然甜食确实不能多吃，所以叔叔才规定每周只能吃一次。” 楚晟说完，想到明天自己生日，他又补充： “不过有特别的节日可以破例，等叔叔收拾完厨房，恬恬跟叔叔做做伸展运动消食，身体健健康康就没事……恬恬的膝盖还疼吗？疼的话今天就早点刷牙咱们不做运动了。” “不疼！” 小恬恬听到楚晟的话，心情又变得美好起来，见楚晟拿着抹布在打扫，她忍不住又询问， “恬恬可以再帮叔叔干活吗……这次恬恬会小心点的。” 楚晟实在是怕刚打扫差不多的厨房又被打乱，但他又不忍心孩子的劳动积极性被破坏，最后扫了一眼厨房，终于找到孩子可以做的劳动： “等叔叔忙完了，恬恬帮叔叔倒垃圾做叔叔的小帮手怎么样，不过走路要慢一点，医生叔叔交代要小心。” “好啊好啊！恬恬喜欢帮叔叔干活，恬恬今天一定慢慢走！” …… 带完孩子又加班工作到深夜，楚晟醒来的时候，十八岁的苏小恬已经洗漱完毕打开更衣室的门。 “膝盖还疼吗？” 楚晟利落起床整理完地铺，就朝更衣室里的苏小恬询问。 虽然三岁半说不疼了，但短发的三岁半与长发的十八岁苏小恬也许痛感是不一样的，楚晟不放心再次确认。 “比昨天好多了，但还是有些肿胀，今天本来要参加元旦文艺汇演跳舞的，我让唐弈霄帮忙给我改成了古筝。” “唐弈霄？” 想到苏小恬去医院都不告诉他，现在却主动叫人帮忙，楚晟心里又莫名冒出些酸溜溜柠檬味。 不过苏小恬却没在意随口解释： “对啊，他要明年才辞掉学生会职务现在是学生会主席呢，意外受伤不能跳舞我就跟他沟通了下，他刚才跟我说如果有其他才艺可以换，我就报了古筝。” 苏小恬说得合情合理，楚晟却还是……好气……并有种自己帮不上忙的无力感。 因为一中是公立学校，学生会主席可以全权插手文艺汇演，他一个学生家长却不行。 “走吧，下楼吃早饭，我送你们去学校。” 怕苏小恬继续夸奖唐弈霄厉害，楚晟只能转移话题，顺便体现自己的价值。 文艺汇演定在下午12点40开始，不过楚闵昊的车子还停在医院，所以早上是由楚晟送苏小恬两人上学。 “楚晟，一会儿乐器商店停一下。” 车子行驶到半路的时候，苏小恬忽然朝楚晟这么说，楚晟眼里划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照她说的停了车，并特意出车子跟着她一起进了店，怕她腿脚不方便万一需要帮忙。 等见到苏小恬在乐器店买乐器，楚晟一双眼睛都沉了下来： 难不成昨晚的事故是有人有意为之？要不然准备了古筝表演为什么还要nb。 “我也不清楚，以防万一。” 苏小恬见楚晟凝眉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轻轻松松解释一句后把东西塞进书包。 “姐，你去乐器商店干嘛，是买古筝谱吗？” 楚闵昊却并不知道苏小恬的打算，以为苏小恬对古筝不是特别擅长，于是自荐道： “其实我也会乐器，我电吉他弹得可好了，如果你古筝不擅长的话，我让霄……唐弈霄再改一下，反正是我们重点d班的人表演不就可以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电吉他，我记得……为你请的是钢琴老师。” 苏小恬还没开腔呢，楚晟却凝眉朝楚闵昊发出质问。 楚闵昊脑海警铃炸响，怕自己零花钱又要被削赶紧认错： “对不起老爸，我对钢琴不感兴趣，听说钢琴老师会吉他就拜托他改了课程，反正钢琴与吉他都是乐器嘛，我就没跟你们说……但我也会一点儿基础钢琴的，只是没那么专业！” 楚晟觉得钢琴老师不会这样不负责任随意改课程，肯定是请示过苏恬才同意楚闵昊的，但他清楚归清楚，却不能放任孩子这样欺骗长辈： “虽然都是音乐，但你隐瞒家里就是不对。下个月零花减半。” 楚闵昊不要难受，虽然零花钱减半，但是一月份只有二十多天上学，而且期末考考到好成绩的话老爸可以给奖励金……天无绝人之路，你的零花还有希望增加。 好好学，书中自有黄金屋！ 听到楚晟的话，楚闵昊咬紧了后槽牙拼命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顿时学习的动力更足了。 …… 下午12点半，全校同学搬了椅子按班级区域规划去到了学校为元旦文艺汇演搭建的舞台前。 这是一场露天的文艺汇演，大概新年新气象，连日的阴雨天后便是明媚的艳阳天。 “今年高一的学生挺有趣啊，居然还有穿越剧，沙雕女主角好可爱。” “哇哦，高一（七）班的女生好靓丽，这不是某音里的《燕无歇》吗，我还没看过完整版的呢，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跳得很有韵味啊，估计练习了很久，哎……想当年我们高一的时候对文艺汇演也是兴致勃勃花了很多精力的。” “啊啊啊，是去年的校花高二（3）班詹伊美，她和她搭档跳的伦巴还是一如既往火辣辣得好看！” “听说今年的两个美女转校生也报名了文艺汇演，而且曲目也都是舞蹈，不知今年文艺汇演之后的校花评选，谁能得到第一啊！” “我听说高三重点d班改曲目了，好像是恬恬学姐受伤不能跳舞。” “啊，好可惜，上次田恬运动会的古装惊艳到我了，我真想亲眼见见她穿古装跳舞的样子。” “不跳舞但她没取消节目，好像是换了古筝，美女怎么样都好看啦，我还是很期待的！” 各班同学对文艺汇演各个项目评头论足好不热闹之际，高三火箭a班的温玥心出场了。 一袭翠绿色的舞衣随着民族乐的响起缓缓进入观众们的视线，她手指轻盈灵动地几下变化，就叫人感受到舞台上飞来了一只美轮美奂的绿孔雀。 音乐悠扬，温玥心时而俯身低头，时而扬臂飞舞，明明只是简单的舞台，观众却仿佛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灵动生机。 轻步曼舞如彩蝶蹁跹花丛，疾飞高翔似云雀飞翔蓝天。 即便是不懂舞蹈的人，见了她的舞姿，也能在心灵上引起些共鸣，仿佛可以随着她的轻笑心情舒畅，又下意识跟着她的忧愁心尖纠紧。 等一曲结束，场下的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温玥心知道，她成功了。 她的舞蹈盖过了前校花的风头……至于田恬……已经没有竞争力了。 “奇怪。” 在现场许多人为温玥心欢呼鼓掌的时候，重点d班班级里，班花姜米娅和楚闵昊等人却不由自主生出些疑惑。 明明他们内心里很讨厌温玥心的，按理说对于讨厌的人，都会自带厌恶看不惯她的行为，但刚才温玥心跳舞的时候，他们却不由自主沉浸在那舞蹈里，似乎在那一瞬间，都忘记了曾经的种种，觉得她真是美好。 “啪” 楚闵昊更是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感到震惊，为了防止自己被外界的表象诱惑，为了站在姐姐妈这头也为了给姜初妍守住内心，楚闵昊甚至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坚定信念。 人都有欣赏美的本能，楚闵昊原本以为自己那是男性本能犯了觉得自己愧对姐姐跟心上人才唾弃自己，但他给自己扇了一巴掌后再次回想起刚才的文艺汇演情况，却感觉温玥心那孔雀舞跳得还没前校花好看。 楚闵昊也不确定这是他主观判断还是客观判断，但这一刻，他又一次坚定了以后远离温玥心的信念。 不仅仅因为苏小恬讨厌，而是觉得这女生有些邪门。 …… “有请高三重点d班田恬同学，为我们带来古筝曲目《victory》。” 因为田恬同学在论坛名声响亮，她的名字一被报出，现场就响起一阵掌声，没之前温玥心表演完时响，也颇有声势。 “加油。” 此时楚晟已经来到了现场，因为运动会的渊源，重点d班的同学对于这位同学家长的到来还是挺欢迎的。 “田恬加油，不过比赛第二，重在参与。” “对对对，不要有压力，要不是你我们还得浪费时间排练呢，你是为了大家奉献，所以尽力就好哈。” “就算你瞎弹我们也不会介意的，你负责美就可以了，田恬全场最漂亮！” 因为知道苏小恬原本报名的曲目因为意外受伤被取消，同学们都怕她心里有压力，在她上场前，拼命为她打气。 苏小恬感受到同学们的关心与鼓励，朝众人嫣然一笑： “其实我乐器也挺擅长的，不用担心。” 苏小恬没有脱下羽绒服，直接套着就朝舞台那边走去。楚闵昊则跟着苏小恬，想要到时候给她拍几张美美的照片做个纪念，顺便一会儿为她拿衣服。 来到舞台下的时候，苏小恬听到主持人已经在报她的名字，这才脱下了外套，着一身喜庆的红色古装踩着台阶往舞台准备好的古筝那里走。 苏小恬偏爱古装，古装也偏爱她。 这一身比运动会偏厚一些的古装，明明没有那时的异域风古装华美，但穿在苏小恬身上，却还是叫人眼前一亮，只叫人想起那句“我花开时百花杀”。 “筝~” 苏小恬简简单单坐在那里，便美成了一幅仕女图，叫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只等她以手抚琴流泻出高山流水之音。 然而叫众人不解的是，苏小恬只起了一个音，她便抬起了手来，关了古筝前的麦朝主持人说道： “这古筝被人动了手脚，一会儿我弹到高音便会断弦，学校有备用的古筝吗？” 主持人听到苏小恬的话，尴尬极了，但现场是元旦文艺汇演，几千双眼睛盯着，学校领导也在场，他不得不扬起微笑： “这古筝学生会今天早上已经检查过，不会有问题，学校并没有备用的古筝，同学请严肃对待这场文艺汇演。” 主持人是学校音乐岑老师，见苏小恬用坚持执拗的眼神看着她，鉴于苏小恬刚才顾忌文艺汇演还关了麦对她说话，岑老师叹了口气，朝苏小恬面前而去，亲自为她试音。 然而变故发生就在一瞬间，当音乐老师扬手用力一抚，从低音达到最高音之际，原本好好的琴弦在她的手底下居然真的崩断，仿佛一根被剪刀咔擦一声剪断的橡皮筋，琴弦往两边叛逆弹落，宣誓分离。 “这……怎么会这样……” 音乐老师也懵了，学生会办事这样不靠谱的吗？怎么把出问题的琴给搬上舞台来了，如果早点发现的话，她家里就有古筝，可以带来求援啊！ “怎么回事，为什么乐器坏了？” “啊，田恬同学也太倒霉了吧，昨天意外摔伤膝盖，今天上台乐器坏了，难不成老天爷不舍得让她为我们跳舞吗！” “好可惜，我超期待今天田恬同学压轴曲目的。” “既然重点d班没法表演了，是不是就该到校花校草评选投票环节了？” 主持人见到古筝弦断，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直接宣布进行下一环节还是想想办法。 毕竟学校附近古乐坊也有卖古筝的，她与乐坊老板认识，借一把古筝人家肯定会同意，只是来回要一段时间现场同学可能等不及。 “老师，我书包里还有乐器，我可以换个乐器演奏自己的曲目吗？” 正当主持人犹豫要不要拖延时间为重点d班表演者争取机会之际，她旁边的女生却附耳对她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换个乐器演奏，当然可以！ 总比现在不尴不尬的场面好啊，瞧瞧底下都议论四起了： “刚才呢，出了点小状况……学校的古筝可能见到天仙下凡配不上人家美貌，自残了。” “好在还有乐器想与田恬同学同工演绎，有请田恬同学为大家带来《victory》。” 楚闵昊见到舞台变故的时候，怕苏小恬尴尬已经从其他班小弟那里摸来电吉他。 此时见楚晟从苏小恬书包里摸出一把唢呐递给苏小恬，顿时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他老妈这么多才多艺的吗，会舞蹈，会古筝就算了，还会唢呐？ “楚闵昊，既然都准备好了，一起上台吧，咱们给全校来嗨一场？” 楚闵昊正懵逼呢，苏小恬却朝他发出邀请。 这曲子他确实会啊，但他还没跟老妈排练过，能合作成功吗？ 不过楚闵昊也就闪过一个念头，等他回过神早已站在了舞台中央苏小恬的身旁。 开玩笑，老妈都邀请他了，怎么可以不赏脸？ 第39章 背后之人 主持人岑老师想说你们报名了才一个人，但现场都出意外了，她心想孩子们估计也是好心想要挽救文艺汇演，于是也没阻止。 音乐重新响起在空气中的时候，苏小恬就着唢呐就起了调，紧接着楚闵昊合着她的唢呐也开始弹奏电吉他。 唢呐浑厚雄壮的乐声一开场，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像是进了除尘器，瞬间被屏除了其他杂音，心尖都为之一震。 而楚闵昊的电吉他在唢呐强势穿透力下，并没有喧宾夺主，反而像是一个为之呐喊加油的拉拉队，把唢呐的整个感染力提高到全场沸腾的状态。 明明在场大多数人都不懂音乐，但这首纯音乐的victory却在他们的心里激荡起四溅的火花，汹涌的浪潮。 听着听着，观众们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挥舞起双手，有些感性的同学，眼角甚至落下滚烫激动的泪珠。 也不知音乐是什么时候停下的，现在所有人只觉得听完那音乐整个人的心都得到了洗涤。 “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型战场，所有人士兵都无畏向前冲锋，他们不知道有没有胜利的希望，但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家国需要他们。” “这让我回想起曾经看到始皇的话‘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定我大秦万世之基；朕亡，亦将身化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当时看到就很震憾，现在听到心里更生出一种想要早点报效祖国的豪迈。” “我在音乐里看到前方都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是手拿棍木仓的战士们眼里无畏无惧愣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黑暗中破出光明，我觉得那黑暗就像是高考面对的敌军，看似千万大军压境，但只要我努力还是可以考到心仪的学校。” “……” 在场的观众听到如此震憾人心的音乐后，每个人感想都颇深，当主持人宣布元旦文艺汇演最后一个环节校花校草投票，大多数人脸上还残余着兴奋与激动。 手里的笔拿起落下，大部分人手里的名字都出奇一致。 “原本我想投温玥心的，但最后那一刻我再回味孔雀舞却没有了之前的迷恋，我脑海里全是那唢呐声，余音绕梁。” “我也是，明明看孔雀舞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一定要投温玥心，但选校花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田恬的盛世美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舞蹈美还是美的，但唢呐更打动我的心。” 投票结果还没出来，但温玥心耳朵里已经传来各种背叛的声音。捏住了手里给自己投了一票的选票单，温玥心纤长的指尖扣到手掌的软肉，那里硬生生被扣出几道血痕。 …… 而此时学生会办公室，主持人曾老师、教务处王主任以及苏小恬几人则在讨论文艺汇演乐器被破坏事件。 “当时这位田恬同学发现古筝被破坏后就关了麦告诉我，我原本没信，但我手指一抚琴，高音处那弦就忽然断裂。刚才田恬同学表演唢呐的时候我查看过，琴弦是被利器磨损过。” 岑老师客观叙述了她眼里的事实后，楚闵昊当即怒不可遏： “这是有人想要破坏我姐的演出！你们一定要查清真相，这个背后之人太可怕了，我怀疑昨晚我姐姐被摩托车差点儿撞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不查出来的话，我姐姐可能有危险！” “楚闵昊同学你先不要激动，万事都得讲证据，我们先来看看你说的摩托车事件，毕竟两件事可能只是巧合。” 古筝被破坏的话顶多是破坏学校公共财物，如果故意伤人这事件又得闹大，上次戴松艳凌霸事件就已经使得一中形象大跌，很多舆论都说不敢让孩子上一中，教导主任压力大啊！ 为了搞清楚事实真相，教导主任只能先调查校门口监控。 监控画面里，楚闵昊与苏小恬分别后，旁边突兀出现的摩托车车速确实挺快，不过它并不是有意朝苏小恬那边靠近，按照原本的行驶轨迹，是一直往前的，之所以拐歪，只是因为有个撑伞的学生过马路，而那时候红绿灯正巧跳转。 按正常人的思维来说只会觉得放学路段同学赶着回家冒失了些，而摩托车超速有错也不是故意撞到苏小恬的伞。 摩托车虽然快，但监控还是可以见到他的车牌。 教导主任觉得事情在自己手里处理比较放心，还特意拜托警察局的朋友帮忙调查。 经过五分钟的等待，那头的警务人员就说查出的车牌号车主，只是因为家里人出事比较心急开了快车，他有记得在学校路段车子偏移，但以为自己没撞到人。 听说车主知道有人因他受伤后，还保证说可以提供医药费，并愿意上门道歉。 “摩托车刮到人家的伞，车速快的下雨天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摔倒，看起来倒也是正常的。” “楚闵昊同学刚才推断的有人谋害可能太过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学生们嫉妒间做出的不理智破坏学校财物事件。” 相比较伤人行凶，王主任就得不理智嫉妒做了错事相对影响小一些。 所以听到警察朋友那边的结果，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先查查学生会的人再说吧。” 楚闵昊与楚晟却没有因为初步证据随意下决断，觉得事情还得继续调查再看结果。 “那是当然。” 学生家长都来了，王主任也不可能随意含糊此事，再说他也想要查找肇事者让人赔偿学校损失。 “主任，学生会检查乐器的相关人员我都已经叫到隔壁办公室，我跟你们一起去盘查。” 学神唐弈霄办事效率很高，在王主任调查监控联系警察朋友时，他已经把学生会负责乐器搬运、乐器检查、场地布置时能接触到古筝的人都集合过来。 因为苏小恬演奏古筝是今天早上报备的学生会，所以事情调查起来也没那么复杂。 经过一番盘问与监控查询，他们锁定了乐器检查人员火箭b班姚苗苗说的同班同学赵大伟。 据姚苗苗说，今天上午接到霄神吩咐后，学生会两个男生就一起去学校乐器室搬来了古筝放在舞台旁边的储藏室。 之后古筝与其他乐器都在她的视线范围下，不存在被破坏的情况。 乐器放置到储藏室前她还当着那两人的面仔细检查过琴弦，因为她办事仔细对各种乐器都有涉猎才被分配到这样的任务。 “去年就是我负责这个项目，做得没有一丝错漏，所以组织部才把这样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我怎么会辜负部长信任呢……” “储藏室虽然少了段监控，但肯定不是我做的……啊……那个时间段，我同桌找过我，说传达室有我的快递，他帮我看了会儿东西。那快递现在还在我教室呢！” 唐弈霄听到姚苗苗的话就带着人去取来姚苗苗的快递，并询问了保安室姚苗苗取快递的时间。 按照时间证明姚苗苗说的是事实，虽然还不能解除姚苗苗嫌疑，但他们还是及时拦住了正要出校门的赵大伟。 “你们干嘛拦着我，我要回家了！” 赵大伟在校门口的时候还十分抗拒矢口否认，被带到学生会办公室面对一群人的质疑与王主任的盘问，他额头冒出冷汗，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的话，快递才到传达室，你怎么就预知一样去通知同学了呢？” 根据传达室大叔的话语以及监控，快递送到传达室后，只过了几分钟姚苗苗就到了。 而快递到达后与姚苗苗取件的间隔里，并没有火箭b班或者其他班级的人偶然见到姚苗苗快递顺便去好心通知的人。 除非赵大伟就是寄件人，所以手机里有快递进度通知，因此快递一到他就行动，以便出现正当理由支开姚苗苗，让她没有起疑。 “赵大伟，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没做什么事情碍着你吧，上次你请假我还借你笔记本呢，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在姚苗苗对峙赵大伟而赵大伟死不承认的空档，唐弈霄已经就着快递信息联系了快递卖家。 由王主任的警方好友帮忙，几人很快查出快递确实是赵大伟所购。 人证物证俱在，赵大伟终于颓然倒到了学生会办公室的椅子上奔溃：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也知道自己会对不住你，所以才买了你一直说想买的新款手机想补偿你……” 姚苗苗家境贫寒，手里的手机还是9键基本电话款，连上网功能都没有。赵大伟好几次都见她望着其他人手里的手机露出羡慕神色。 原本想着不过是破坏古筝的罪名，相对于几百块维修费，姚苗苗该知道几千块的手机更值钱，却不想姚苗苗没贪墨手机直接把他供认了出来。 其实姚苗苗拿到快递后压根没看就塞进了课桌。 姚苗苗想，如果她知道里面是价值大几千的手机，可能真的会有那么一瞬间会心动承认错误。 但最后肯定也会招供出赵大伟： “虽然手机值钱，但我读了那么多书，还能不明白人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吗？我是羡慕你们有智能手机，但我爸妈拼了命工作把我送学校，我又怎么会为了一时自私辜负父母的期望，手机高考后我自己兼职去挣钱就可以买到，哪里需要你的算计可怜？” 破坏学校公物少不得会被请家长记过，她不可能让父母为她丢脸。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的。” 面对同学的怨愤，赵大伟似乎很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仿佛自己就是苦情剧男主为了爱独自承担一切但不能言说一般。 “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苦衷？你倒是说说自己有什么苦衷要弄坏学校的古筝，害我姐不能表演？” “你说，昨晚摩托车撞人事件是不是你干的！” 楚闵昊见坏人一副他最无辜最可怜的模样，气得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揪起了赵大伟的羽绒服领子，因为力气太大，那羽绒服都被扯破了个口子，一时间灰色的鸭绒像秋天的杉树叶一样飘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古筝是我弄坏的，其他我可没干啊，别什么名头都往我身上扣！” “那你说我姐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她？你跟她根本就不认识，却处心积虑想叫她在元旦文艺汇演出丑，是什么居心？” 楚闵昊质问赵大伟的时候，被赵大伟差点儿诬陷的姚苗苗却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赵大伟喜欢卢倩雯。” 这句话就像是一团乱码被找到了线头，苏小恬立马就根据这个线索开始推测事情真相： “是卢倩雯跟田恬同学打赌失败被逼着跑圈认输，觉得丢脸心里不甘想要偷偷报复田恬同学让她也丢一次脸让你做的，还是你自己觉得心上人受辱私下报复？” “是我自己做的，不关卢倩雯的事，是我自己！” 虽然赵大伟的话语口口声声说是他做是事情，但他闪烁的眼神，反复重复的话语，都有些掩盖事实的心虚。 “去把卢倩雯叫过来对峙一下，不管是不是，都问问清楚。” 经过上次冤枉田恬的事件，王主任最近办事越发仔细。 争取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可能的坏人。 “你们叫我过来干嘛？赵大伟，你怎么也在？” 卢倩雯来到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一脸懵逼的模样，见到赵大伟痛哭流涕过的样子，表情更是惊讶。 然后她眼睛一扫看到桌面上被破坏的琴弦以及一圈目光带着审视的老师学生，皱起眉头： “是为了调查田恬同学表演事故的事情？琴弦断裂不是意外是人为？” 自己忽然被牵扯进案件，而且办公室里还有赵大伟这个自己的追求者，卢倩雯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被带来这里的原因： “这件事是赵大伟干的，然后你们怀疑我指使的他？” 其他人还没点头呢，卢倩雯就被气笑了： “我卢倩雯虽然曾经跟田恬同学有过不和，但也不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 她这样说着，视线偏移看向从她进来就一直用眼神默默望着她，眼神里还各种苦楚仿佛为了她愿意承担一切的赵大伟： “赵大伟，田恬同学的琴弦是你弄坏的吗？” 赵大伟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喜欢卢倩雯，只是卢倩雯并不喜欢他，除了学习就只崇拜霄神。 他知道卢倩雯喜欢学习成绩好的人，一直都努力学习只是他只分到了火箭b班。 此时听到卢倩雯发问，他如捣蒜般点头并朝办公室里所有人嚷嚷： “是我做的，是我一个人做的，不关卢倩雯的事情，要罚款要记过冲我一个人来。” 卢倩雯却和在场所有人一样，听出了赵大伟话音里的不对劲。 这台词真是像极了电视剧里为主角顶罪的炮灰，可赵大伟维护的主角好像是她！ 卢倩雯瞪大了眼，觉得事情十分不对劲。 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做出伤害田恬同学的事情。之前的事情已经以打赌认输划伤句号，田恬他们没有继续找茬嘲讽，她也知道了自己的错。 “赵大伟，为什么你好像在保护我的样子，你是不是给人利用了以为是我指使的你？” 虽然卢倩雯不喜欢赵大伟，但她也尊重感动于赵大伟对她的喜欢，不希望他原本纯粹执着的喜欢被人涂抹上脏污色彩。 卢倩雯话音落下，赵大伟的单眼皮下瞳孔就是一缩。 卢倩雯为什么好像一点儿不知情的样子，他真的是被利用了吗？ 但赵大伟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后，心里又自我否认： 不会的，这件事就是卢倩雯让他做的，也许自己刚才的话比较引人误会，卢倩雯是暗示自己承认的逼真点？ 虽然被心上人彻底放弃的念头让赵大伟心里泛酸，但他觉得这都是他自己愿意的，如今事情暴露，与其让两个人都被记过处罚，还不如由他一个人承担。 于是赵大伟低垂下眼帘，呐呐地说： “是我自己自作主张做的，我见到你被欺负被逼着跑圈心里一直不舒服，想要替你找回场子，原本是想弄坏人家伴奏带的，早上听说表演节目换了古筝就弄坏了田恬表演的琴，想叫她弹奏到一半琴断无法演奏丢脸。” 赵大伟原本以为自己为卢倩雯背锅她就算不喜欢自己不表现出来也会心生感激，记住他为她付出这样多，然而他才认下所有罪，卢倩雯的巴掌就朝他脸上框了过来。 “你说你喜欢我，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喜欢的吗？不是说会好好学习追赶我的脚步，以后跟我一起考重点大学？” “赵大伟，我真是看错你了！” “没想到你的喜欢就是这样自我感动，打着为我着想的名号去报复同学，我被惩罚那是自己当初嘲笑同学自己没本事被超过的结果，我自己都认了需要你去帮忙报复吗？” “你这样会被记过处分的啊，被全校通报批评的事情传到你家，你父母怎么看你，邻居怎么看你这些你都不想想的吗？” 虽然不是邻居，但卢倩雯与赵大伟也是一个小区的。 初中到高中五年，就算没有男女间的情愫卢倩雯也把人当熟人看，此时听他承认犯傻，一时间气得不行，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赵大伟被卢倩雯一巴掌却也打傻了，脱口而出： “雯雯姐你手机有被人用过吗？” 苏小恬其实还想听下去的，只是手表上的分针走得太快，她怕自己再看两人互动一会儿会在这里变身吓到人，于是赶紧站了出来： “卢倩雯，琴弦是赵大伟弄坏的，但我觉得他应该是被人利用了，有人用你的手机给他发了信息引导他干坏事，所以他才问你刚才这话。” 卢倩雯正纳闷赵大伟什么意思，就听到苏小恬的解说。 “我手机没被人偷啊，其他人要用我手机不得知道我手机密码？” 如果卢倩雯真的是唆使人肇事的幕后之人，铁定不会说这样的话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 毕竟赵大伟的话里就是有人用卢倩雯手机指示他干的事情，之前他为了保护卢倩雯打算一个人抗下所有，但卢倩雯的言语行为使他产生了怀疑，才问出那句“手机有被人用过吗？”的话。 卢倩雯脑子不笨，说完也意识到什么，于是赶紧打开手机翻看各种通讯软件里的聊天记录，但都没有找到与赵大伟的“作案”聊天记录。 “赵大伟你赶紧说清楚点，到底怎么回事？” 怕赵大伟继续犯傻，卢倩雯直接就上狠话点醒他： “你觉得我是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然后让朋友背锅的阴险小人吗，如果我是这样的人，也就不配你的喜欢，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再说最后一次，这件事不是我指使你的，你要相信我。” 赵大伟觉得如果真的是卢倩雯做的，即便是为了做样子，她也不必演到这个程度……而且以赵大伟对卢倩雯的了解，她确实不是这样的人…… 之前他恋爱脑上头没仔细想，现在却觉得卢倩雯手机发给他的信息，风格都与平时说话不一样。 “昨天下午第二节 下课后，我收到一条你手机号码发来的v信消息，上面说了你这段时间被惩罚后一直伤心难受，被班级里的人暗地里排斥，连学习都被影响，还说你心里对田恬有怨，恨不得她也像你那样被全校人看笑话才好。” 原本赵大伟也怕事情败露连累卢倩雯想要彻底删除信息的，但这条信息里“卢倩雯”流露出对他的好感，说只有他才是可以信任依赖的唯一男生…… 被心上人这样暗示，赵大伟觉得即便卢倩雯不喜欢他，他为她付出一切也愿意了！ 于是删除那条信息之前，赵大伟给截图发送到了自己的私密邮箱，那里保存着这么多年他与卢倩雯交流的点点滴滴。 卢倩雯见到赵大伟的私密邮箱后，心里是有许多触动的。 她没想到赵大伟对她的感情如此深，深到一次随意的招呼他都保存下来，还在上面写心情备注，一记就是五年。 见到王主任的眼神似乎朝这边瞅，想到学校禁止早恋，怕赵大伟头上多一笔记过处分，卢倩雯赶紧把那信息复制粘贴到备忘录，才展示给王主任看： “赵大伟收到的就是这条信息，但我手机上却没有，我怀疑是有人动了我手机然后删除了。” 卢倩雯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深深锁紧，因为她想起那节课下课她没有出教室，手机就放在抽屉里。 如果有人陷害，那必定是她亲近的人。 她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教室平时没有开监控，如果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话，她其实就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口说无凭，其他人可能只看证据说话。 指使人的消息是从她手机上发出，即便找人恢复数据似乎也没什么用，毕竟人家既然删除了聊天记录，肯定也擦干净了手机指纹。 即便田恬等人愿意凭借刚才她的行为相信她的话，但她能堵得住学校八卦同学的悠悠之口吗？ 原本她在学校的名声就不好，这次洗不掉罪名的话，高三在舆论下，就很难过了啊…… 卢倩雯抿紧了嘴唇，心里一阵一阵发寒。 “我前闺蜜周璐璐知道我手机密码，但我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她做的，希望王主任请她过来协助调查，我知道她家电话地址。” “不用去她家，一般人干了坏事，总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我猜她还在学校等消息。” 卢倩雯心里被大石压得喘不过气之时，却没想到曾经被自己嘲讽的田恬同学居然简单相信她，还站出来为她说话了。 第40章 这不可能! 这一瞬间，卢倩雯只觉得田恬同学真是上天派下来的小仙女，只轻轻一句话就能叫她心头发暖。 “谢谢你田恬同学，没想到我曾经这么对你你还能相信我，谢谢！” “啊，放开我，放开我！” 正当卢倩雯感动于苏小恬话语之际，办公室门口却响起一阵女生的尖叫。 原来是门口偷听到一半知道事情不对想要逃跑的周璐璐被楚晟发现，然后被拎着后衣领推了进来。 “周璐璐，你果然没走，我问你，是不是你用我的手机发消息给赵大伟让他去报复田恬同学的？” 周璐璐在惯性作用下一个往前差点儿扑到在地上，好不容易站起身就面对卢倩雯的质问。 “雯雯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见到熟人被带进学生会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结果呢，不止我一个人没走。” 王主任听了半天的事情发展，见主要嫌疑人都已经到场，他坐在办公室主位上开了腔： “周璐璐，你在昨天下午第二节 下课后干了些什么，有没有去过卢倩雯的座位？” “王主任，昨天下午我是去过卢倩雯座位，但我就问了她同桌王嘻嘻一个问题马上回座位了，最近卢倩雯不喜欢我，班级同学都排斥我，也就王嘻嘻愿意给我讲解题目，总不能因为我去问了问题，你们就要把罪名挨我身上吧？” 周璐璐的表情十分无辜，话语里也根本不承认自己干了什么。 “雯雯说她根本就没发信息给我，而你又知道她手机密码，如果不是你会是谁？” 赵大伟已经相信了卢倩雯的话，此时想到周璐璐居然利用卢倩雯害他，一时间气得心火旺盛，伸出手指就指着周璐璐反驳，因为情绪过于起伏，手指尖都剧烈颤动。 周璐璐却伸手轻轻柔柔推开了赵大伟的手，眼里沁出眼泪： “大伟哥，我也不相信雯雯会干出利用你报复田恬同学的事情，这里面一点是有什么误会，你别激动！既然有人偷偷利用雯雯手机发信息，那肯定是有指纹留下的啊，你们查过了吗？” 眼见着赵大伟眼里浮现“难到不是她”的疑惑，卢倩雯就知道周璐璐这次是铁了心要害她。 既然她嘴巴里都说起查指纹的话了，想来手机上的指纹早就被她弄掉。 “卢倩雯，你说不是你发的信息，那还有什么人知道你手机密码吗？或者你能证明你离开座位的时候手机不在身上吗？” 王主任把问题重新抛给卢倩雯，叫卢倩雯知道事情有些棘手，王主任心里已经偏向于相信周璐璐的话，但一时间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干的。 “没有人能证明，昨天下午我离开座位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马上回来了，当时见到周璐璐似乎从我座位上离开还告诫王嘻嘻不要再离她。最近一段时间我跟周璐璐绝交后，她肯定对我心有不满。” “我认为我不能证明自己没发信息，但周璐璐也不能证明自己没发，她也有肇事动机。” 卢倩雯说完，周璐璐却上前想要拉住卢倩雯的手，被避开后，周璐璐委委屈屈擦了擦眼角的泪，回头朝赵大伟说： “大伟哥，会不会是你记错了，雯雯姐压根没发信息给你？” 周璐璐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她觉得只要赵大伟一个人抗下所有，即便卢倩雯不被记过处分，她要是想要报复，也可以暗暗利用舆论把卢倩雯锤死。 到时候给卢倩雯按下“利用暗恋着脱身”“妄图嫁祸闺蜜”等名头，平时清高的卢倩雯就会变成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跳到黄河洗不清的恶人。 而她自己呢，说不定还可以趁着被诬陷的可怜模样博得同学们的怜悯，缓和与其他人的关系。 运气好些的话，卢倩雯说不定还会因为她帮忙洗脱罪名，继续当她冤大头。 最近好几款包包上新她都没钱买呢…… 赵大伟听到周璐璐的话，确实想要一个人抗下所有，因为他也发现了，现在的证据对卢倩雯更加不利。 “都是我……” 赵大伟想要说那对话记录是他p出来的，就是想要嫁祸人脱罪的，可卢倩雯却一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大伟，你还想被人利用吗？清者自清，今天不能调查清楚我们就报警，我相信某些人智商还没那么厉害，会没有一点点蛛丝马迹暴露！” 周璐璐没想到卢倩雯居然没有见好就收，但她也没在怕的，反正手里上的信息都被她删除了，依据卢倩雯的证词，她离开座位不过一分钟，自己落在她座位上的时间，是根本没办法编辑那么长一条短信的。 “把手机给我。” 就在周璐璐有恃无恐之际，一直没说话的楚晟却冷声开口。 他这一句话气场十足包含了上位者的强大气场，周璐璐还没反应过来呢，手居然已经把口袋里的手机递了过去。 当事时，周璐璐第六感就觉得此事蹊跷。 要她手机干嘛，莫非这个人是电脑黑客？ 尽管周璐璐办完事情已经删除了相关信息，她自己也做不到把数据恢复的事情，但一山还比一山高，她到底也害怕现实里存在什么技术人员可以把她删除的信息重新变出来。 于是在手机即将被楚晟拿住的时候，周璐璐反应十分迅速地手指一歪。 手机瞬间从她指缝里掉落，随着重力加速度直直朝地面砸去。 “嘭” 周璐璐为了保护自己，砸手机的时候十分有技巧，以至于她的手机掉落到地面的时候，注定黑屏了无生机。 “呀！” 见到楚闵昊扑过来想要捞起手机却没接住的激恼模样，周璐璐心里得意极了。 当然得意的同时也伴随许多心痛。 毕竟她父母被忽悠跳槽后才发现现在的工资待遇实际还没曾经好，家里要还房贷，周璐璐失去了卢倩雯的帮衬这个月过得相当拮据。 她手里已经没有零花钱可以再买这样一款高档手机，但她刚才砸那么狠，说不定手里的钱连维修费都不够。 “卢倩雯，把你的手机给我。” 然而周璐璐的得意不过三秒，她对面刚才朝她发号施令的男人却冷冷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还伴随一点显而易见的讥诮，仿佛在说“你以为砸了手机我就没有办法了？”…… 周璐璐接收到这样的信号后，心里就是一颤。 数据都毁了，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周璐璐心慌意乱之际，见到卢倩雯听话地往那头递去手机，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她手机上的信息是没办法拿到了，但她发送给卢倩雯过，卢倩雯手机里还有原始数据。 如果这男人真的可以恢复数据，拿到卢倩雯手机也是一样的！ 周璐璐此刻终于体会到百密一疏的慌乱，眼见着那男人就要拿到卢倩雯手机，她几乎想也没想就往前扑，想要阻止这个男人的行动。 然而这次她没有这么好运成功，还没靠近这个男人半米，手也没够到手机的时候，周璐璐就被男人一脚踹倒在地。 小腹传来剧烈疼痛，周璐璐龇牙咧嘴先发制人： “啊，田恬家长打人了，田恬家长打人了！好痛啊，穷苦人家的学生就活该被污蔑被欺辱吗？” 周璐璐伏在地面上痛哭流涕阵仗大得像是要被谋杀。 门口一群偷听的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但他们还来不及帮忙叫救护车也没顾得上发论坛讨论，办公室的门却被唐弈霄从里面打开了。 “进来围观吧，刚才不过是田恬家长正当防卫，办公室有监控，我们都是目击证人。” 唐弈霄可是一中学神，所有人的偶像。 只他一句话，门口原本听信了周璐璐喊叫的人全都镇定下来：霄神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周璐璐先理亏的。 “别装了，刚才你扑向我老爸抢手机，他那一脚顶多踢出点淤青，不至于肋骨断裂一样吧，你知不知道自己爬在地上特别像毛毛虫，怪难看的？” “你继续装也可以，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叫警方带你去验伤就好，不过事先声明，这正当防卫医药费我们不会掏的。” 也就是楚闵昊对周璐璐说话的当口，楚晟当着王主任的面就把卢倩雯手机里被删除的聊天记录恢复了。 从时间上看，很明显这就是周璐璐先在自己手机上编辑好信息，然后在课间发送到卢倩雯手机，之后就是复制粘贴删除。 按原来信息被删除的情况，王主任推断周璐璐是为了利用时间差排除自己的作案嫌疑。 但很可惜，她顾了东墙漏了西墙，没考虑周全。 因此遇到信息技术大牛这点儿手法就成了她致命的破绽。 “周璐璐，你陷害同学又利用同学破坏学校公共财物扰乱学校文艺汇演，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不可能！” 这才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啊，就算是计算机大佬也不可能在这样断的时间把数据修复吧？ 周璐璐满脸的不敢置信，王主任却朝她露出极度失望的神奇： “周璐璐，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你发送到卢倩雯手机上的信息已经被彻底恢复，发送时间就是昨天下午第二节 课，而你更是复制粘贴把自己编辑的信息发送给赵大伟，指使他犯下错误。像你这样心机深还不知悔改的学生，我真是见都没见过！” “我会向校长请示给予你补偿修琴费用以及留校察看处分，若是高考前你再犯下任何错误，那学校将会开除你的学籍。” “至于你赵大伟，念你认错态度良好，也是被人利用，此次应当记过处分并向被你加害的姚苗苗以及田恬同学道歉，其他再写一份800字检讨交到教务处。” 被石锤了，周璐璐心灰意冷。 但她转眼一想，也不过就是留校察看而已，并不影响她高考啊……只除了刚才那手机和古筝的维修费有些难搞而已。 周璐璐破罐破摔地想，反正她之前都已经得罪同学遭受很多不好的舆论了，再多一些貌似也无妨。 周璐璐心里骂着王主任无情，面上却不敢再得罪他免得直接被学校开除没有学校要她： “对不起王主任，都是我鬼迷心窍才犯下的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的心被嫉妒蒙住，我失去了理智……呜呜呜……其实事后我也非常后悔，但是我太害怕受罚了，才没有坦白从宽……对不起……” 周璐璐前一秒还在挣扎不服呢，后一秒就开始忏悔认错。 这前后的变化太快，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不怎么相信她是真心悔过。 尤其是那群看热闹的学生，一边现场转播办公室处理实况，一边发出浓浓的感叹： 周璐璐不愧是变脸戏精，不但网络上一人分饰正反角色，连现实里都能秒速切换，实在是恐怖！ “滴嘟滴嘟” 周璐璐原本以为楚闵昊说的报警是诈她的，可没想到自己才装模作样认错校园里就响起了警笛声。 “王主任，您不能让他们带我走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会赔偿琴弦维修费用的……” 当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一脸肃穆进办公室的时候，周璐璐这才终于慌了， “楚闵昊，我不过就是让赵大伟弄坏了根琴弦，犯得着报警吗！我根本没伤到田恬啊！” “王主任，您刚才不是已经做出对我的处罚了吗，求求您帮我说说话，不要让他们带走我！” 周璐璐觉得自己可以承受学校处分的结果，但真的不能接受被带到警察局。 毕竟她父母思想顽固，觉得孩子在学校犯错虽然丢人，但去警察局简直罪不可赦。 周璐璐觉得自己如果被定罪，那父母可能会为了面子跟她断绝关系！ “王主任，我错了，我真的不应该这样做，王主任，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不要去……呜呜呜……放开我……放开我！” “小同志，我们只是请你回去配合调查，如果你没有触犯刑法真的只是犯了点儿小错，我们不会拘留你的。” 刚进办公室的年轻警员因为不了解事情经过，见周璐璐一副弄坏了琴弦就要被抓十分不配合的样子，试图安抚她。 可没想到周璐璐根本不领他的情，一双爪子胡乱挥舞把警员的脸颊都抓破了。 最后警员忍无可忍终于冷了脸，一招擒拿手把周璐璐给拿下，并毫不留情给她铐上手铐： “再反抗我告你袭警，要是不想先吃三年牢饭你给我老实点！” 周璐璐听到“袭警”“三年牢饭”几个关键词，疯狗一样的挣扎终于像被打了镇定剂一样软绵下来，老老实实跟警员上了车。 还是怕时间关系，楚晟交代楚闵昊开他的车送田恬回家后，自己则打算跟着警方去协助调查。 “楚先生，毕竟是要高考的孩子，手下留情。” 之前戴松艳的事情，毕竟是凌霸多位同学不能挽回，但此时，王主任见到周璐璐似乎真的有认错的心，想着这孩子学习成绩不错，如果就此坐牢真的可惜。 于是在楚晟离开之前，即便心里也不喜这孩子的行为，他还是上前说了句话。 “只是再去调查一下之前的摩托车伤人事件，如果与周璐璐没有关系，她愿意改过自新，那相信法律会给她机会。” 对于伤害自己家人的外人，楚晟一点儿没有怜悯之心。 跟王主任说了句客套话后，他就随警员坐进了警车。 …… 警务人员来得快，去得也快。 学生会办公室的赵大伟、周璐璐被带走后，卢倩雯觉得这件事多少与她有关，也跟着去了警察局。 唐弈霄则还要留下处理校花校草评选活动，于是没有跟随。 王主任见事情差不多解决，其他他也干预不了，叹了口气往自己办公室而去，剩下几个学生见没有热闹可看，抬起脚步离开。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学校论坛在此时却热闹翻天： “我一直跟着现场直播吃瓜，原本以为是姚苗苗结果是赵大伟，但我没想到后续扯出卢倩雯，最后居然是周璐璐！” “说起来田恬同学最惨，也没干什么事情就因为太优秀被人嫉妒迫害。” “不过我挺奇怪田恬同学怎么好像预知有人要害她一样，居然还在书包里放唢呐？” “听说是昨天放学被摩托车撞，导致不能舞蹈，因为怕不是巧合，以防万一。事实证明有时候就是需要谨慎些。” “所以周璐璐可能还雇凶伤人了？” “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得看公安局调查结果，之前好像有消息出来说可能是意外。” …… 不过田恬受害事件的帖子被hot不久，因为学生会投票出结果了，很多人又纷纷去围观校花校草评选结果。 “啊啊啊，校花第一果然是田恬女神，我满足了！” “没想到田恬同学的票数比温玥心同学高出了近一半，我还以为至少不相上下的。” “汗，我听了田恬同学的唢呐后，时不时脑海里就冒出那段旋律，我感觉脑容量不够已经想不起其他节目了。” “哈哈哈，我也是，一直是田恬与楚闵昊同学的身影挥之不去。” “温玥心的舞蹈美则美矣，比起那段唢呐还是少了那么点儿震憾与感动。”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没办法啊，校花又不能投两个！” “你们怎么光关注校花啊，不看看校草评选结果的吗？” 原本以为今年的校草一如既往就是霄神，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于是论坛瞬间又炸了： “哎难道你们也投票楚闵昊了吗，我以为只有我投了！” “要是知道大家都投楚闵昊的话，我就投霄神了啊，我明明更喜欢啵啵霄神多一点。” “哎，原本校花田恬，校草霄神的话我就又可以磕一磕‘甜糖’cp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今年居然双校草！” “三人行，你们说哪个更像电灯泡？” “对不起，我忍不住想磕‘好糖’cp！明明重点d班只有田恬同学报名了，楚闵昊同学却不想两人荣登校花校草登对而毛遂自荐登上舞台！” “雾草，上回楚闵昊同学那句‘好不好’明明让我觉得他是下，但此刻我却觉得他好man！” “哈哈哈，楼上你们够了啊！” …… 在论坛八卦人员吃瓜磕cp好不热闹的时候，独自回家的温玥心刷到这条信息却是气得把手里的手机都砸了。 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舞蹈，满以为可以顺利得到全校师生的热赞，结果那些人却说她是普普通通的鱼，评价田恬的才是熊掌！ 田恬的唢呐有什么好听的，不过就是哇啦哇啦的噪音而已，你们懂不懂欣赏啊！ 温玥心对校花的名头特别有执念，此刻得知自己与之无缘，而且还落后人家大几百票，心里的失落感瞬间侵袭她的脑海，叫她理智全无。 她伸出脚一下一下踩着地上的手机，仿佛把手机当成了取代她得到校花的田恬，狠狠使劲踩着。 只不过踩到一半，她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 苏小恬与楚闵昊离开学校后，就上车一路往楚家大宅而去。楚闵昊为了防止苏小恬想到刚才的事情不开心，还一个劲转移话题。 “姐，你唢呐什么时候学的，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唢呐呢！” “小时候跟我外公学的，不过外公去世我一个人吹觉得没意思，就没吹过……如果高考结束你有空，我们或许可以再合作一曲。” “好啊好啊，今天跟姐一起演奏真是尽兴，我好久没这样开心了！” 楚闵昊满口答应，完了又跟苏小恬说： “姐，今天老爸生日，所以你才邀请他去观看的对不对，趁着老爸还没回家，你说我要不要试着做个蛋糕给他个惊喜？” 虽然苏小恬一会儿可能变身吃不到蛋糕，但她也没扫楚闵昊的兴致： “好啊，到时候给我留一块，我可以早上当早餐吃……” 苏小恬笑着回答楚闵昊的时候，她眼尾好像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便下意识转过头去。 原本以为是同班同学，却见到一个面生的长相堪称丑陋的女生。 那女生似乎遇到了烦心事，伸出右脚使劲往地上跺着，一张布满痘印的脸颊涨得通红，门前的大龅牙黑黄黑黄简直像是长期吸烟患者。 “楚闵昊，你在学校见过这个女生吗？” 苏小恬并不歧视丑女，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会有闪光点，但对于这个陌生少女，她却本能生出许多厌恶。 “没见过，大概是高一新生吧。” 楚闵昊朝后视镜里一瞧，漫不经心摇了摇头。 车子很快驶过，苏小恬也就把这茬忘在了脑后，只是她不知道，那少女惊慌失措带上口罩后的眉眼，与温玥心有那么几分相似。 第41章 他怎么可以辜负纯真小奶…… 一行人来到警察局后，警方就昨晚田恬被摩托车撞击事件进行了盘问。 “周璐璐同志，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李凯的人？” 周璐璐以为自己被带来警局是要追究她恶整田恬破坏学校公共财物的事情，但警察一上来却问了一个不相干问题。 “什么李凯，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因为有了之前警员的警告，周璐璐到了警察局老实多了，坐在冷硬没有温度的金属椅子上，面对一盏晃人眼的白炽灯整个人没了之前的撒泼样子。 “昨晚你们学校放学后4点45分，一名男子在校门口附近路段超速行驶撞伤了田恬同志，你与他确定不认识吗？” 周璐璐听到警察的问话，瞬间懵了： “什么意思，你们这是怀疑我派人去撞人了？你们怎么能污蔑人呢，我根本不认识叫李凯的人！” “可是我们调查监控显示你与李凯当天晚上6点前后出现了医院附近一家便利店，这难道只是巧合？” 周璐璐见到警察把她与一名男子在便利店购物架前同框拿东西的画面照片扔到她眼前，她的心就是一凉： “我上便利店只是妈爸加班没回家，最近手头紧叫不起20起送的外卖才去便利店买泡面吃啊！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叫李凯，当时便利店架子上只有一包我爱吃的口味，我见到那人拿了就请他让给我而已！” 田恬同学前脚被撞，后脚她就与这个摩托车男子在便利店相遇，第二天她还心机深沉利用他人破坏田恬的表演…… 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成章，正常人都觉得那是她雇凶伤人没达到预期效果后继续使坏……但周璐璐知道，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 终于体会到被误会被强加罪名的含冤气闷感，周璐璐只觉得胸腔有一口黑血想要吐出来。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要这样陷害她！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这都是巧合，我虽然看那个田恬不爽，但也只是因为她叫我丢脸，我报复过去也只是想让她出点丑，根本没想过要伤人啊！” 周璐璐说到这里，情绪较之前激动起来： “再说最近我爸妈克扣我的零花钱，我也没钱雇人伤害他人啊……电视剧里这样雇凶伤人得好多钱了吧，我手头就几百块钱，真的不是我！” “警察同志你们去审审那个叫李凯的，如果他说是我指使，肯定就是污蔑……我之前根本没见过他！” 见到周璐璐急切想为自己辩解，眼神里全是冤枉的神色，警方却没有立刻下结论。 毕竟之前他们看过周璐璐在学校办公室的变脸监控，他们认为，这个女孩子的口供还有待认证。 不过经过一番调查审问，他们也追查了李凯的账户、行踪，发现这次摩托车事件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李凯没有犯罪动机，也没有收到任何指示，那次碰撞只是无心意外。 “对不起对不起，当天我家里人忽然高血压发作我叫了救护车但不放心之下就飞车往家里开，没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了！” “听说警察说楚先生昨天带人去医院了，请务必把账单发给我，一切医疗费用我来承担。” 楚晟来警察局就是想要见见这个李凯，毕竟王主任的警方朋友只是口述，他不亲自看看不放心。 不过见到李凯本人也了解到警方收集的证据后，楚晟放下心来。 因为这个李凯虽然开的摩托车，但他摩托车价值几十万，本人也有高薪工作，家里有车有房，依据调查看这人平时也作风良好，周末还会去做义工那种，不像是为了钱伤人的坏人。 而且他道歉态度良好，凭借楚晟看人小几十年的经验，也找不到他言语微表情的破绽。 “楚……楚楚总！您怎么也在警局，楚总我们公司化妆品pj又出了新款，正想跟您公司旗下商场谈谈合作不知道能不能有幸给个详谈机会？” 周璐璐爸爸周梁山赶来警察局的时候，忽然见到楚晟，立马就认出这位就是上司想要拿下合作的商场所有者。 这个季度他们销售一部正和销售二部打架，这个季度的业绩直接关乎他能不能升职。 作为被挖过来还在上司考察期的员工，周梁山觉得这简直是瞌睡掉枕头下来才能叫他遇见了预约都约不到的楚总。 然而他还来不及高兴，旁边的警务人员就告诉他： “这位先生是周璐璐的父亲吗，您面前这位楚先生，就是周璐璐此次破坏学校公物差点儿影响人家演出的同学的家长。” 他女儿周璐璐在学校得罪了楚晟的孩子？！ 这样的信息被周梁山接收到之后，他瞬间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 “事情调查清楚了吗，我女儿平时懂事听话，怎么会去害同学呢？” 大概是看过监控，周梁山面前的警察很难把懂事听话四个字与变脸戏精周璐璐联系到一起，于是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 “这里有周璐璐认罪的视频，周先生可以亲自看一下，顺便做好向学校补偿的准备。还有，楚先生的律师刚才过来，说要控告周璐璐网络暴力，您可以为女儿请辩护律师了。” “什么，周璐璐还网络暴力，难不成还是楚总的孩子？” 周梁山转过身来的时候，楚晟已经朝警察局门口而去，但此刻他却再也没有勇气上前去说什么合作的事情。 “没错，据悉之前周璐璐就曾经网络暴力这位叫田恬的女同学，此次又变本加厉想要破坏她的演出，楚先生才忍无可忍。” 事实上，楚晟当初没有告周璐璐只是因为周璐璐在论坛挂苏小恬的帖子不够网络暴力量刑标准。 此时周璐璐企图伤害苏小恬，但破坏学校公务这罪名因为维修古筝琴弦价格太小不能起诉，楚晟才翻出了之前的旧账。 也是周璐璐自作孽不可活，那帖子此时的浏览次数刚过五千，可以构成网络暴力罪名。 对于屡次伤害家人的女生，楚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容忍度可以宽恕他人，他恨不得把人弄离苏小恬身边，免得这个女生以后再对苏小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毕竟从刚才这个女生的认错态度看，虽然她此刻犯的错误还轻，可事实上谁也不清楚她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 …… 楚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 不过这次他已经吃过助理为他送来的晚餐。 “楚总再见。” 朝小吴点了点头，楚晟打开了别墅的大门。穿过一条玻璃顶覆盖的长廊式道路，他渐渐靠近住别墅大厅门。 只是往常充满了小恬恬欢声笑语的大厅，此时却一片漆黑。 大概是最近苏小恬的倒霉事太多，楚晟心里莫名就升起一股子慌乱，怕变成三岁半的孩子又出什么事情了。 他急急忙忙打开门，焦急喊了声“恬恬”结果话音刚落，整个大厅忽然变得灯火通明。 然后楚晟视线里，原本色彩简单的大厅里，此时挂满了彩色的气球，而电视机背脊墙上方，居然好出现了happy birthday字样的英文气球，以及漂亮的彩灯。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就在楚晟惊诧于坏境的巨大改变时，厨房间门口，又响起楚闵昊与三岁半恬恬的合唱。 随着声音的靠近，楚晟面前，楚闵昊手里端着一个裱花精致的蛋糕朝他走来，旁边还有拍着小手痒意着一脸喜悦的小恬恬。 “爸，生日快乐。” “叔叔，生日快乐！” 楚晟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他忙着处理周璐璐的事情回家的时候完全都忘记了。 此时却见提早回家的孩子们居然短短时间被给他准备了那么大的惊喜，一时间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今天不用学习吗，蛋糕等爸爸回家自己做不就好了？” 楚晟的内心明明是感动的，但他嘴里却下意识说出了略带冷淡的话语，叫人听起来仿佛责备。 “爸，今天文艺汇演没有作业，而且一会儿我会挤出时间完成学习任务的，您就别费心了。” 要是曾经不理解家长的楚闵昊，听到楚晟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会甩门而去，毕竟楚晟刚才的态度十分“好心当成驴肝肺”，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感悟，楚闵昊的心已经没有曾经那么狭隘。 他还明白了沟通的重要性，所以听到老爸训斥的一瞬间，想到的就是认真解释。 “叔叔，原来今天是你生日呀？” “刚才哥哥在面包进烤箱时给气球打气，恬恬也有帮忙哦……” “恬恬还给叔叔画了一幅画送给叔叔，希望叔叔天天开心！” 楚晟庆幸于楚闵昊没有误解他的意思时，三岁半小恬恬蹦蹦跳跳从客厅茶几上取来一幅合影画，小小一团的身影奋力把图画举起了给他看，邀功似的细数自己为他准备了什么。 楚晟蹲下身来凑近孩子的画作一看，原来小恬恬给他画了一幅全家福。 “这是叔叔、哥哥跟小恬恬吗？” 楚晟指着画作上的两男一女简笔画正想夸夸孩子居然已经会画小人，结果恬恬却小眼睛一扭摇了摇头： “叔叔你看不出来吗，恬恬是短发，图片上的阿姨是长发。” 楚晟听到小恬恬的话，脱口而出： “阿姨？” 楚晟想，三岁半恬恬出现后，他们家就没出现过女人，恬恬嘴里的阿姨是从何而来。 不过他的疑惑才冒出，小恬恬就用“你真笨”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一板一眼解释： “阿姨当然是叔叔的新娘，哥哥的妈妈啊！” “叔叔不是说阿姨有事出门不能回家吗？以前恬恬想妈妈的时候就会自己画一个想象中的妈妈。” 小恬恬说到这里，小眼神里又带上淡淡的忧伤： “阿姨出门好像很久了，恬恬想，叔叔跟哥哥肯定也很想她，今天叔叔生日，恬恬才送叔叔画的。” “这样叔叔就可以看着画，没那么想阿姨了……” 楚晟与楚闵昊听到小恬恬的童言童语，一时间都心情复杂。 尤其是楚晟，曾经他每个生日苏恬都会亲自为他准备蛋糕布置好晚餐，但他好几次还因为公司加班晚回家，等开门进来的时候，苏恬都在沙发上睡着或者已经回房睡觉了。 而那些饭菜自然都冷掉被浪费了，至于蛋糕，因为他不喜甜食，最多也就意思意思尝一点。 见到苏恬变成三岁半还能为他准备礼物顾虑他的心情，楚晟心里忽然就十分不好受。 因为在苏恬生日的时候，他明明也会厨艺，但从来只会带回助理准备的蛋糕与礼物。 原本他觉得自己有助理提醒从未漏掉妻子一个生日就是有心，但此时再次回想，又觉得当初的自己真的什么事情都想当然。 礼物，当然是用心准备的最暖人。 就像楚闵昊为他亲手做的蛋糕，能带给他蛋糕店不一样的温馨；就像小恬恬亲手绘的图画，里面都是对他浓浓的关心，不是钱可以买到。 “叔叔，你眼角怎么湿了？” “是不是恬恬画得不好看，惹你生气了？” 听到小恬恬懵懂内疚的话语，楚晟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在小朋友面前露出窘态，楚晟来不及扯纸巾，直接拿手指抹掉了眼角的略微湿润，这才摸了摸小恬恬的头顶，放柔了声音说： “叔叔没有生气，叔叔是感动的。谢谢恬恬为叔叔准备的礼物，下次恬恬生日，叔叔也亲自为你画一幅图画送给你！” “恬恬不要画，恬恬想去动物园看小猪、小羊、斑马、小象……” 不过小恬恬的回答，叫楚晟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又欠缺考虑。小恬恬说的对，送礼物应该考虑当事人的喜好，送她喜欢的。 “好，等哥哥放假，我们一起去。” “好耶！” 楚闵昊也想妈妈了，但他手里端着蛋糕呢，也不能擦眼泪，于是只能抬起头来瞪大了眼叫眼泪风干。 好在小恬恬欢快的奶娃音及时止住了他的悲伤，让他终于能低下头来： “爸，蜡烛要烧到尽头啦，赶紧吹蜡烛！” 小恬恬听到楚闵昊的话，也想起来还有蛋糕要吃呢，于是拉着楚晟的手，使劲往上提： “叔叔快！” “叔叔，记得许愿啊！” 望着小恬恬闪闪发光的小眼神以及跃跃欲试的渴望样子，楚晟一扫刚才的忧伤，直接把孩子抱在了臂弯里： “恬恬跟叔叔一起吹吧。” 小恬恬当然想吹蜡烛啦，她恨不得每天都可以过生日吹蜡烛吃蛋糕。刚才楚闵昊做蛋糕的时候她就悄悄问过自己什么时候生日，听说还要很久很久，得等到冬天过去春天也过去的夏天，小恬恬刚才都差点儿愁哭了。 但现在叔叔生日邀请她一起吹蜡烛，小恬恬觉得，自己好像也过了一次生日。 她心里就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恬恬想要吃蛋糕不蛀牙不变丑宝宝！” 叔叔许愿的时候，小恬恬也跟着低下头来。她想，自己一起吹的蜡烛，叔叔肯定是把愿望分给了她一半。 所以恬恬昨天吃了蛋糕今天再吃一块，肯定不会蛀牙的！ “哥哥，你做的蛋糕真好吃！” “叔叔你快尝尝啊，哥哥刚才看了好久的动画片才学会的，他说第一次做！我觉得哥哥真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哥哥，我看了小猪乔治画恐龙先生好多遍，我画的恐龙也不太像……” 听到小恬恬的超级无敌彩虹屁，楚闵昊的屁股都要翘上天了，不过当着楚晟的面，他也不敢太飘： “还好还好，等恬恬长大了，做出的蛋糕肯定也会像哥哥一样美味。” “嗯嗯，那恬恬要多吃点，快点儿长大！” 小恬恬说完，就拿起勺子给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因为小胖手不够精准，嘴巴又小，蛋糕的奶油一个不小心就蹭满了她的嘴唇边缘，使得她看起来像长了白胡子。 楚闵昊见了，心里忽然就生出一股子冲动，然后脑袋还没思考呢，就伸手往自己的蛋糕块上用食指一沾。 下一秒，恬恬的小鼻子上也沾上了奶白的蛋糕。 “哥哥，你为什么往恬恬鼻子上涂蛋糕呀，蛋糕不是用来吃的吗？” 小恬恬觉得这样涂蛋糕好浪费呀，她都舔不到鼻子，那里的蛋糕最后就只能擦掉了！ 面对小恬恬忽然的皱眉，见到她超萌超萌伸出舌头想要舔奶油偏偏舔不到的遗憾样子，楚闵昊只能解释： “刚才哥哥是送祝福给恬恬，希望恬恬以后每天的脸颊都带着甜甜的笑容呢！” “啊，原来是这样吗，那恬恬也要送祝福给叔叔跟哥哥，让你们也每天都挂上甜甜的笑容！” 小恬恬对于楚闵昊十分信任，此时听到他这个说话，眼里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狠狠用小手摸了蛋糕上很多的奶油。 “叔叔快蹲下来，恬恬想送给叔叔超多的‘甜甜’快乐！” 楚晟没想到儿子这么坑，而且他站着都能躺枪。 看着小恬恬手里半个手的奶油，以及一双亮晶晶闪烁着纯真友善的小眼睛，内心抗拒着，楚晟还是没有抵抗力地蹲下了身来。 然后，在小恬恬“咯咯咯咯”的喜悦笑容里，楚晟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以及两边脸颊都被小恬恬粉刷匠似地涂满了彩色奶油。 “叔叔，恬恬把好多甜奶油都送给你了，以后你要多笑笑，天天开心知道吗？” “叔叔知道了。” 面对小恬恬认认真真的祝福，楚晟郑重答应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凑近的楚闵昊见了他此时比小丑还要搞笑多彩的脸颊，却“噗嗤”一声笑出声，差点儿连嘴巴里的蛋糕都喷了。 面对罪魁祸首的嘲笑，楚晟朝他投去一个不善的眸光，紧接着，在楚闵昊还没缓过笑的时候，他冲着无辜纯真的小恬恬建议道： “哥哥给小恬恬做了这么好吃的蛋糕，小恬恬今天是不是也该送点儿甜甜的祝福给哥哥呢？” 楚闵昊一听，笑声戛然而止。 他想要立刻逃离现场，然而手里的蛋糕还没吃完不说，小恬恬还朝他露出一个叫人不忍拒绝的期待眼神。 “哥哥快过来，叔叔有的甜甜快乐你也不能少，恬恬知道，好东西是要分享的！” 小恬恬说完，又用小胖手抹了一把蛋糕边缘的奶油。 虽然她的奶油蛋糕一下就变丑了，但为了能让哥哥跟叔叔开心，丑丑的蛋糕也没关系！ 在小恬恬的天使召唤令下，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劳。 于是楚闵昊只能顶着楚晟“有难同当”的目光，在小恬恬的小刷子下被迫承受蛋糕刷脸的快乐。 脸颊上一片胡乱涂抹的油腻，鼻子下巴也全部沾上了奶油。 楚闵昊想，他此刻的样子，比他爸爸的小丑脸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 “哥哥，你喜欢恬恬给你抹的奶油吗？” 正当楚闵昊站起身想要扯些纸巾把奶油擦去时，小恬恬宝宝却用她的小手肘碰了碰楚闵昊的裤腿，眨巴着她无敌可爱的纯真眼眸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喜欢，当然喜欢，谢谢恬恬。” 小姑娘听到楚闵昊的话终于扬起笑容满足地笑眯了眼。 盯着孩子这样幸福开心的样子，楚闵昊伸出去取直接的手也不好意思再动。这奶油人家小恬恬刚给抹上了就擦，说不定恬恬以为他不喜欢。 他怎么可以辜负纯真小奶娃真心真意的喜爱！ 尤其在恬恬眼里，奶油涂得多就是她的祝福多，瞧瞧她今天为了感谢自己的蛋糕，特意给了自己比老爸都多的奶油。 “叔叔、哥哥，生日是不是要拍照留念一下啊？” “刚才哥哥端着蛋糕，叔叔吹了蜡烛，好像都忘记了！要不恬恬给你们拍照好不好？” “恬恬也想学乔治，给叔叔、哥哥拍照！” 楚闵昊听了小恬恬的话，脚底一软： “恬恬还小，应该还不会拍照吧，等以后长大了再拍好不好？” 可恬恬却摇了摇头很有信心地说： “乔治才两岁半就会拍照啦，恬恬觉得自己学一下应该也可以。” “叔叔说，要勇于尝试！” 刚才坑了老爸，楚闵昊没想到到头来自己也要被坑，于是只能无力接受现实： “好吧，哥哥给你拍。” 楚闵昊想，反正恬恬小盆友就算学会了拍照，但她也不懂发朋友圈啊，大不了放在手机里，设置成私密相册。 然而楚闵昊不知道的是，楚晟教恬恬拍照的时候，直接就把他的照片分享了出去！ 第42章 心里有些激动 楚闵昊给小恬恬拍完照十分钟后上楼接收到张瀚的私信，“昊哥你大冒险输了吗，怎么搞这么狼狈？” 楚闵昊闻言打开v信，才发现自己的丑照被发了朋友圈已经激起留言无数： “昊哥你这个造型非常有型啊” “谁这么big胆居然给昊哥弄成这样？” “昊哥你参加死对头的生日聚会了？被这样整” “昊哥你跟谁打赌输了不成，这也太惨了点……哈哈哈，原谅我不厚道笑了……” 短短十分钟，38个赞外加十几条评论。 楚闵昊严重怀疑原本好些没看朋友圈的人被@过来点赞吃瓜了…… 他火速删除了朋友圈的这条信息，可一想到自己在朋友们心中俊美英气的形象被毁灭，心里就忍不住的憋屈。 但此刻他下楼的话，老爸的脸颊说不定已经被洗干净了。 而且即便老爸没洗干净，他还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成？老爸现在还是掌控他零花的长辈啊…… 啊啊啊啊，等高考结束一定要实现财富自由！ 楚闵昊在内心咆哮了一句后，认命翻开了复习资料……毕竟现阶段还是韬光养晦丰富自己的知识比较现实。 他悠悠叹了口气，开始庆幸自己目前还没加上姜初妍朋友，心上人看不到自己的丑照，他好歹还能芶一苟。 …… “楚晟，昨晚你去警察局处理周璐璐事件，结果怎么样？” 苏小恬醒来又是一早上的六点。 洗漱完吃了楚闵昊留给她的蛋糕后，上学路上，她一边翻书一边询问楚晟昨晚的处理结果。 “昨晚上调查后发现摩托车事件确实不是周璐璐指使，雨天放学混乱加上那人家人高血压发作可能是个意外。但我还是以网络暴力罪起诉了周璐璐，我怕她呆在学校对你不利。” 楚晟说完，又补充了句： “如果控告结果不能拘禁她到高考，我会劝她父母为她转校。” 在商场杀伐果断这么多年，楚晟心里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冒犯他人的人零容忍。 他不是王主任，需要考虑学校名誉以及人家的前途。 在楚晟看来，如果这个女生在干坏事前多想想自己的未来，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她的未来自己都不在乎，旁人有什么义务去怜悯。 “嗯，谢谢。” 苏小恬也没什么圣母心为人家求情，周围少一个想要害她的人，楚晟也没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只是行驶公民权利她觉得就ok。 …… “恬恬姐，你当校花啦！” “恭喜昊哥，喜提校草头衔。” “话说昨天你们的表演真是嗨翻全场，文艺汇演结束我都想叫你们签名了……后来怎么样了，查出是谁弄坏你的古筝了吗？” “我昨天在论坛吃瓜，可不就是周璐璐那变脸戏精嘛！这人真是没完没了，希望她被抓就不要放出来了，听说她还陷害了同学，草……就没见过这样阴险的女生。” “田恬同学你前天晚上被撞是不是她搞得鬼啊？” 面对围过来一圈的同学，苏小恬简单解释几句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座位了： “同学们离期末只剩二十一天，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不过我没什么事情，大家主要还是要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学习上好吗？” 因为苏小恬的学霸笔记，班里的人对她多有感激，因此她的话一出那可比值班班长、纪律委员还有力度。 原本因为文艺汇演事件杂乱哄哄的早自习，瞬间又变回原来的各回各位，读书声声充满朝气。 …… 不多久，周璐璐事件就出了后续结果。 因为周璐璐网络暴力影响不大，最终只判了她拘禁15天。不过楚晟还没出面，周璐璐的爸爸就为了不得罪楚氏集团把周璐璐转学到了a市离一中较远的私立高中。 虽然判决下来的那天学校论坛的帖子里有些人觉得苏小恬家做的太过，但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周璐璐咎由自取。 “转学就转学了呗，也没叫她辍学，她走了我才安心，要不然什么时候被阴了都不知道。” “我们火箭班有这样的女生我想想都害怕，她要是不转学我还膈应。” “赵大伟原本也不至于害人，都是她利用人家感情。” “害群之马走了多好，别圣母心泛滥，说不定你们不知道的时候她还戏精骂过你们呢！” 论坛上微微掀起了些风浪，但三五天八卦者们也没精力与时间再讨论这些。 因为期末考试要来了，这一场虽然不是高考，但关系大家能否过个好年。 …… “啊啊啊，我怎么每次考试都这么紧张，好怕自己考砸了！”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弄得我不紧张也跟着紧张，赶紧再看看错题本，说不定就能多拿几分，临阵磨刀不快也光！” “听说今年的期末考不会降低难度，因为怕高三假期里放松。” “大家记得看清题干，仔细检查不放过每一个能做出来的题！ 楚闵昊也挺紧张的，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期末考前20，但年级前50名的竞争风云变幻，他在努力的时候其他人也在拼命，而且对手都是成绩不错基础扎实的。 “楚闵昊，你紧张个屁啊，你现在已经是全校进步最快的学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考砸了也还有半个学期可以回血。” 正当楚闵昊考前略有些烦躁转着他的水笔时，旁边的苏小恬看出了他的紧张，一拍他肩膀，直接就开训。 “一个期末考就紧张地看不进去书，以后三四五月联考，六月高考你还不得紧张得尿频or拉肚子？镇定点，这都是小场面。” 楚闵昊之前就觉得自己考前缺点什么，心里不踏实。 直到苏小恬说话，他才想到，每次考试前老妈都会给他加油打气，即便他成绩吊车尾也不放弃。 “嗯，我明白了。” 得到了苏小恬的鼓励安抚，楚闵昊果然没那么紧张了。 尤其这次两人进的一个考场，考场第一的位置还有他朋友唐弈霄学神坐镇，楚闵昊觉得身边附近坐着家人朋友，考试的时候都格外安心。 ……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仿佛眨眼而过。 期末考试结束那一天，有些人忍了两天聚集在教室里对答案，有些人直接收拾东西回家了。 各个年级组的教室们，却还在加班加点批改试卷。 “组长，我这里批到两张满分作文卷，你给看看能不能过。” 语文组里，负责火箭c班与d班的陈老师与语文组长也就是火箭a班与b班项老师一起负责批改最需要耗精力的作文卷。 而为了保证作文的公平公正，每个学生的作文都需要两位老师共同审核通过。 听到两张满分卷，语文组长项老师一下激动了： “两张？” 他瞬间露出了笑容，心里想着是不是唐弈霄与火箭a班某个语文出众的孩子。 不过凭着他过人的眼力，他一下就认出这两张卷子笔迹的主人，一个确实是唐弈霄，另一个却不是火箭a班的学生，而是这一学期在考试中杀出的黑马——田恬。 “曾老师，你重点d班的田恬了不得啊，这次语文作文又是满分。这孩子的文笔老练不说，她的作文总给人一种超脱这个年纪的豁达，你真是捡到宝了。” 曾老师埋头批改选择题与填空之际，听到语文组长的表扬，顿时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 “这孩子就是被曾经的学习环境耽误了，我确实捡到了宝贝。” 曾静美回答着，心想作文都满分了，田恬的语文可能又要拿单科第一。心里美滋滋地，曾静美批改试卷的效率都高了起来。 当她眼里手底下一叠叠的试卷中出现很多熟悉的笔迹，她扫一眼那些卷子的情况后，心里就更放心了。 这一次试卷难度加大，但孩子们发挥依旧有所进步，这次班级的平均分估计可以再创新高吧！ …… 此次数学组批改试卷的老师大多有些发愁，因为数学期末卷出得太难了，以至于这次批改试卷错误率升高很多。 最后每张卷计算总分的时候，因为错题扣分多，连计算量都增加，以至于语文组提前结束的时候，数学组的分数才统计到一半。 “哎，回家晚一些我倒是不介意，只是这一张张卷子的成绩看得我真担心明年的高考，你说就是稍稍加大些难度，怎么一个个都像是丢了魂，扣分扣这么多呢！” “钱老师说的是，刚才我拿到一个低分很多的卷子，按平时这叠卷子就是重点b班的水平，我打开一看却是第八考场的。” “别说了，平时130以上的分数随随便便几十个，这次我统计了好几叠卷子就才摸到一两个，我感觉学生们这回要哭了。” 正当好几个老师唉声叹气的时候，择优a班金老师却忽然激动地扬起手上的一叠卷子里其中两张： “我这里有两张满分和一张149分！” 其他老师纷纷露出了然的笑容： “啊，金老师手里的卷子是第一考场的吧，唐弈霄肯定又是满分！火箭a班的孩子总是不会叫人失望。” 只是其他老师的话音才落下，金老师却朝所有人点了点头又大大摇了摇头： “只有一张满分是唐弈霄也就是火箭a班的，其他两张卷子，都是重点d班的！一张田恬，一张楚闵昊。” “田恬数学确实挺好，我都忘记她已经去第一考场了，不过楚闵昊也考了这么高吗？ “我去，重点d班出了两个高分！” “那第一考场其他卷子呢，145分以上有几个？” 面对其他老师的惊叹与追问，金老师眼神复杂地瞅了眼桌上的其他试卷，然后如实相告： “145分以上就只有这三个，这次的最后一个大题出得是竞赛题大题难度，少部分火箭班学生能答出第一问，几乎没几个学生可以答出第二问，能做出第三问的人，我统计到现在就只有这么三个。” 听到金老师的话，数学老师们觉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高考本来就是淘汰制度，历来能上青大与b大的又才多少人，组长出题也是用心良苦。” “这次考差点儿难免打击他们信心，但也可以给学生敲响警钟，免得一个个过年在家都玩得忘记复习，让他们沉浸在紧迫感之中也是好的。” “有时候给他们点压力也好，现在的孩子许多心里承受能力较低，日常考差了一两次后，即便高考不如意他们至少也不会接受不了。” “也有道理。” …… 尽管各科老师批改试卷统计成绩的时候已经知道田恬与楚闵昊的优秀，但成绩真正汇总那刻，见到年级排名，他们才真的震惊： “田恬这孩子也太猛了吧，上次不是才年级20多吗，怎么一下就成年级第二了！” “楚闵昊也孩子也是，太惊人了，他这一学期真是直接从年级垫底爬到了年级前十啊！” “重点d班杀出了两匹黑马啊……” “除了这两人，其他重点d班的孩子也很不错啊，在进步率表格中，前面50几乎都是这个班级的。” “曾老师你过年绩效奖肯定要拿到手软了！” “曾老师你也太会带孩子了吧，这群孩子在你手里怎么完全改头换面了似的，一个个根本不像是差生，仿佛被蒙尘的珍珠等着你擦拭完就发光呢？” 教师群里，高三组的老师们都惊叹着，羡慕着，只有重点d班上学期的班主任张老师在电脑面前后悔莫及。 当初他接手这群孩子的时候，一个个皮得跟猴子似的，班级纪律乱糟糟。学生们上课不是看小说、玩游戏就是睡觉。 就那个叫楚闵昊的年纪前十，当初还因为打架斗殴被记过。 这样的班级，他觉得分明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拿谁手疼。 于是他也不在乎几百块班主任奖金了，直接放任他们随便学习生活，只要不惹大事他就不管不问。 等一年期到时间后，学校新来老师之际，他立马以资历为由把这帮差生塞给了新上任的曾静美。 之前见曾静美一个个找孩子谈话，家访，每天最后一个下班整理□□，分析学生试卷的时候他还暗地里嘲笑过，觉得曾静美想把他们这群扶不起的阿斗拉起来真是异想天开。 然而只不过一个学期，他就被啪啪打脸了。 “曾老师带学生确实有一套，明年的市优秀教师提名我会把她也记上去，其他班级的班主任要向曾老师好好交流下带班经验，互补互助，才能让高三年级明年的升学率再创新高。” 当王主任公开在教师群表扬曾静美的时候，张老师对着自己班级里的一堆烂成绩，狠狠给自己打了一个大耳刮子。 就刚才见到自己带的重点b班成绩居然在年级垫底，他心里还在骂这群学生不争气，没天赋烂泥扶不上墙。 可曾静美却拿着重点d班综合成绩排到择优c班前的年级第七佳绩告诉他，不是孩子天生成绩不好基础差带不起来，而是他作为班主任不够用心，没让孩子们升起想要拼搏努力的信念。 明明离高考只有一个学期了，他们班的孩子却还在班上嘻嘻哈哈自由散漫，根本没有点紧迫感，也根本不在意成绩差。 张老师打了自己一耳光后，一双眸光浑浊的眼睛，渐渐湿润流下泪来。 他忍不住扶住了自己的额头，沉闷地第一次在无人的办公室哽咽。因为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他早已忘记自己曾经教学的初心，直到刚才才想起，自己刚毕业来到学校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也曾发誓不放弃每一个孩子…… “这么多年，我都干了些什么啊……难怪教书十几年没有一次评得上优秀教书，我确实不配，不配呐……” 有功夫嫉妒他人，为什么不把时间花费在怎么教好学生上呢！ 闷闷哽咽了半小时后，张老师再次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睛因为泪水的滋润变得清晰明亮了几分。 朝成绩单上落下愧疚的一眼后，他拿起笔，第一次开始认认真真分析起所有学生的成绩，并给自己订好了假期家访计划，准备在寒假把所有学生家走一遍。 像张老师那样受到冲击的老师还有很多，虽然他们没有张老师悔不当初，也从曾静美老师身上得到了很多感悟。 “学生们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我原本准备了十张练习卷打算让学生隔天做一张，但现在我打算多加一倍。” “我觉得自己布置的任务也太轻了，孩子们自己没多少自觉性，还得我们逼着他们进步啊！” “我问了曾老师，他说班级学生有专门的学习打卡小组，我回头也让他们建一个，每天总要留几个小时学习才行，学习这样的事情，三天不写手生的呀！” …… 试卷批改完之后的第三天，一中学生陆续回校拿成绩报告。 苏小恬与楚闵昊两人早早来到学校红榜前，视线一扫，就瞧见他们两人的成绩。 “姐，你也太猛了吧，直接年级第二了啊！” 苏小恬望着唐弈霄下面的名字，嘴角也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不过她并没有骄傲，毕竟按照变身规律，她一整个寒假都要消失，底下的那些火箭班学生努力大半个月，说不定就把她超过了…… “你也很厉害啊，目标前二十却一口气考到了年级第十。寒假好好努力，我相信下个学期你肯定还能进步。” 来自姐姐妈的鼓励叫楚闵昊信心倍增： “嗯，我都已经做好寒假计划了，这个寒假我要巩固技术再攻略知识漏洞，安排得满满当当。” 不过明天跟小恬恬约好去动物园，所以要放松一个白天。 “说话算话，等我回来我会检查的，在这里就先谢过你帮我完成寒假作业了……” 两人说笑着朝教室走的时候，整个教室都洋溢着过节般的氛围。 “昊哥昊哥，昨天我老爸收到曾老师给发的成绩短信了，我考了年级176名，刚才你在红榜末尾有没有瞧见我的名字？” “看见啦，恭喜你！” “也恭喜昊哥跟恬恬姐，你们简直太牛逼了，居然考得这么好！尤其是恬恬姐居然已经考到霄神下面了，刚才我第一眼见到差点儿惊得发出土拨鼠尖叫。” 自己考出好成绩就够令人激动了，自家大哥大姐居然已经成为妥妥的学霸，这真叫张瀚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大家都取得了理想的成绩，我提议，晚上一起去撸串好不好，ktv唱歌也行……难得放假我们顺便庆祝下？” 楚闵昊倒是想啊，但他老妈身体不允许： “不了，我今天晚上就要开始寒假冲刺计划，撸串、ktv、游戏什么的，一切都安排在高考之后。” 张瀚听到楚闵昊一个“不”字，原本正想劝，听到他后面半句话，立马生出无限崇拜之情： “昊哥，我刚才的懈怠思想真的要不得，谢谢你点醒了我，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今天晚上我也不庆祝了，我的寒假我也要安排学习计划！以后每天我跟你学习打卡互相监督好不好？” 班级里的各个同学原本也正在商量寒假怎么稍稍给自己放松下，一听到楚闵昊与张瀚的约定，瞬间都冷静下来。 “学霸都在努力，我们凭什么想玩，看来我们的觉悟还是太低了！” “我也要加入寒假学习冲刺，不能因为懈怠重回新手村。” “啊啊啊，我听说隔壁重点c班、b班、a班纷纷建立了学习小组群要在寒假里学习打卡奋起直追，我们真的不能玩了！” “听说之前他们都觉得我们班进步是侥幸，但一次又一次的事实面前，他们终于生出了恐慌感与羡慕，所以打算模仿我们的学习模式了。” “同志们，寒假给我拼起来，我们重点d班只能往前进，不能往后退！” “拼了！” 曾静美来到教室的时候，就见一个个学生挥舞着拳头宛若五四游.行的新青年，一个个眼神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这群孩子，现在都不用她费心就能自觉学习进步了呢…… 曾静美眼里含着欣慰的笑意，抬手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 “同学们，排队准备一下，出发前往大操场进行国旗下期末讲话与颁奖典礼，这次我们班除了田恬与楚闵昊，还有好几个超级进步奖等着你们拿呢！” 往年的期末国旗下讲话都是重点d班昏昏欲睡恨不得跳过的环节，此刻他们却一个个红光满面兴奋地排起队，仿佛一支打了大胜仗班师回朝准备接受圣上嘉奖的精兵队。 “昊哥，不知道进步奖有没有我，我已经好几年没拿奖状了！” “肯定有你小子的，你这学期可是从垫底到了176，超过好些个火箭d班的优等生了！” 楚闵昊笑着安抚兄弟，实际心里也有些激动。 他又何尝不是好多年没拿奖状了呢…… 第43章 楚闵昊的心意 随着激动人心的运动员进行曲响起，重点d班的人雄赳赳气昂昂迈开整齐的步伐。 这一次的国旗下讲话由校长亲自主持，在校长的肃穆男低音中，所有人静静聆听他的教导，直到他开始宣布各年级前十名优秀学生以及各年级进步最大的十名学习积极分子，和各种单科第一的名单。 “田恬同学也太猛了，入学的时候只考到了重点d班，没想到现在居然考年级第二了！” “当初她说要赶超第一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她吹牛不打草稿太狂妄，现在我才明白人家是有这个实力与天赋的。” “我倒是更惊讶于楚闵昊同学的逆袭，当初他可是彻底的学渣，除了一张脸好看那是什么都烂，可如今不但成绩坐火箭一样飞，就连浑身的痞气都消失了！” “你说的对，现在看楚闵昊上台领奖觉得他整个人都仿佛闪闪发光特别吸引人！” “雾草，你们刚才听到了吗，重点d班包揽了10项学习积极分子！” “难怪我们老师给加了一倍的作业量，这次被重点d班碾压，老师们肯定觉得我们把他们脸都丢进了，想找回场子。” …… 国旗下讲话结束的时候，重点d班的同学们却久久没有离去。他们捧着“优秀班级”的荣誉在操场上合影留念，获奖的同学们也意气风发纷纷自拍分享给家人自己的喜悦。 就连没获奖的同学，也与有荣焉地在那蹭喜气，一个个信心满满说下一个得奖的或许会是自己。 “老爸，儿子终于考进年级前十了，下学期争取给你拿个年级前三回来！” 楚闵昊手里握着荣誉证书，让张瀚同学帮忙拍照。 “昊哥给我也拍一个，我老妈肯定高兴坏了！之前过年亲戚家孩子谈起成绩的时候我妈总是默默插不上话，但我觉得今年妈妈肯定能说一说我的进步！” 张瀚同学给楚闵昊拍完照片，满眼的憧憬。 “没问题，我给你多拍几张，方便你妈修图发朋友圈炫耀！”一中的进步奖也不是好拿的，文理科一千多人里取十名进步最大的呢，所以张瀚同学的奖状也是来之不易。 “恬恬我给你也拍一个好不好，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要把你照片印出来放我房间书房桌面上，以后我一见你，我就满是动力学习了！” “印出来太夸张了吧，我只能许你做手机屏保。” 班花姜米娅现在已经是苏小恬头号小迷妹，听到苏小恬说可以用她照片做屏保，瞬时乐开了花：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在一群人的喜悦欢快中，楚闵昊的手机终于发出他渴望已久的震动。 楚闵昊想，铁定是他老爸收到他的好消息打算给他奖励了！所以他是直接要转账奖励呢还是转账奖励呢，还是转账奖励好呢…… 楚闵昊眼神发光打开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这次他老爸忽然走温情路线了。 “爸爸一直都知道你有天赋只是不小心走到了岔路上，现在你能回归学习的康庄大道，爸爸觉得十分欣慰。只要你肯坚持，成功终将属于你。之前爸爸不会表达，总是冷冰冰给你转钱，以后不会了。爸爸会试着跟你沟通，跟你一起成长，做一个更合格的父亲。” 一大段文字汇成一句话“谈钱伤感情”。 楚闵昊呆愣了半天，发现原本该有的奖励金没了，一瞬间抱住脑袋想要嘶吼： 老爸你保持原来的作风就好，我现在喜欢冷冰冰的转账啊喂！ “昊哥我妈妈给我包了个大红包，说让我攒着以后高中毕业可以买车自由玩耍！” 楚闵昊听到小弟张瀚的话，截图保持对话的手指僵硬了下。等见到张瀚零钱账户显示一大串的零，他内心涌起一股股的羡慕。 他做大哥的，居然还没小弟有钱！ 心酸jpg。 “楚闵昊。” 祸兮福之所倚。正当楚闵昊艳羡张瀚同学的账户余额之际，刚才与苏小恬聊得欢快的姜米娅不知何时凑到了他身边。 “有事吗？” 尽管情绪低落，对于心上人表妹楚闵昊却不敢怠慢，甩掉眼里的各种情绪，他略带和煦笑容地询问。 姜米娅显然很享受楚闵昊的识时务，听到他问，悄咪咪地递过一个消息： “我表姐回a市了，约我晚上书吧看书，你来不来？” 过年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总喜欢唠叨还喜欢给人做介绍，姜初妍觉得烦，于是打算避开亲戚的追问。 理由十分合理，她想要帮姜米娅补课。 姜米娅最近学习成绩进步飞速，家里父母终于也觉得女儿可以考上好大学，听到姜初妍的心意，立马化身挡箭牌，把一众亲朋好友对姜初妍的“关心”通通挡住。 姜米娅也喜欢跟姜初妍在一起，加上过年家里客人来来往往多，她便欣然同意。 想到恩人田恬的弟弟如今还在痴痴暗恋，姜米娅悄悄给他递来一根橄榄枝。 “你你你……”知道了！ 楚闵昊十分震惊，他满以为自己的心意隐藏很好，姜米娅却不知何时早已知道。 听到姜米娅说要带他跟心上人见面，楚闵昊激动到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来： “你的恩情我记住了，今晚几点，哪个书吧？” “晚饭后7点，凤鸣路‘小雅书吧’。”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楚闵昊与姜米娅正接头呢，苏小恬跟其他同学合影完脚步轻松走了过来。 因为苏小恬是楚闵昊的亲妈，他下意识就想要隐瞒自己的恋情，毕竟自古早恋被棒打是家常便饭。 虽然他已经年满十八，但现阶段高中学习为主，楚闵昊很怕苏小恬会反对，到时候陷入两难。 “没什么，我们正商量寒假复习计划。” 姜米娅不清楚其中情况，但也察觉楚闵昊似乎不想说，只以为楚闵昊怕田恬告密家长，于是没有多加干预，反而询问： “田恬寒假会在a市吗，如果在的话，我们可以相约一起买年货买新衣。” 虽然制定了寒假计划，但过年总不可能一步不踏出家门，所以姜米娅迫不及待邀请起来。 她甚至想，目前楚闵昊与表姐也不可能直接进入男女朋友关系，其实书吧叫上田恬同学或许更有意思。 不过叫姜米娅失望的是，苏小恬告诉她，她过年会离开a市直到开学。 “我寒假挺忙的，老家信号也不好，所以假期不能联系同学们了，到时候你跟班里的人说一下。” 姜米娅听说过苏小恬从偏远地区长大的消息，因此对她的说辞没有怀疑，虽然舍不得，她还是拥抱了苏小恬，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 “反正开学还能相聚，别愁眉苦脸的，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帮我监督楚闵昊好好学习呀！” 苏小恬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变化，直接把变身当成了睡觉，因此没什么感伤地捏了捏姜米娅红扑扑的脸颊，对她短暂道别。 “没问题，刚才我还拉他进学习小组了。” “什么学习小组？” 苏小恬不经意问起的时候，楚闵昊的背脊都僵硬了，生怕姐姐妈察觉什么然后报告给老爸，斩断他的情缘。 “就我青大的表姐、我还有楚闵昊一起组队学习。” 意识到楚闵昊求生欲极强在那朝自己使眼色，姜米娅微微一笑朝张瀚招手： “张瀚你要不要加我们的学习小组晚上来书吧学习呀？” 张瀚同学当然想，但他过年得跟着父母回乡下老家陪爷爷奶奶一起过年，所以只能拒绝： “我不能去了，但我会拿着资料与作业，在远方跟你们每天打卡互动的，到时候回来惊艳你们！” “我可以加入吗？” 姜米娅听到张瀚的拒绝无所谓地挥挥手刚想回头，却不料想来独来独往的唐弈霄忽然主动提出加入。 楚闵昊当时内心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觉得唐弈霄在的话，他整个人会学得更加自在，面对两个女孩子会减少很多紧张；另一方面，他又怕唐学神光芒太盛吸引姜初妍的注意。 毕竟唐弈霄的魅力他在学校那是看在眼里，他特别怕姜初妍吃唐弈霄这一口。 “可……可以。” 然而楚闵昊还在挣扎的时候，面对唐弈霄的申请，班花姜米娅受宠若惊般点了点头。 毕竟姜米娅虽然不迷唐弈霄，但学神在一中每一个人心里都是有非凡地位的。 被学神主动问询，简直就是本能觉得荣幸，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楚闵昊，一会儿把地址时间发给我，我最近又整理了一些学习资料，可能对你们有用。” 楚闵昊原本还有些幽怨，听到唐弈霄的话，心里又生出些不好意思： 唐弈霄会有什么坏心思呢……他连自家姐姐妈这样的美女学霸都不动心，心里就只有学习！ 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到时候争取不就完事了？ 再说自己现在都跟唐弈霄一样是校草了，为什么还这样不自信呢！ “好嘞！” 楚闵昊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再面对唐弈霄，脸上终于能带上笑容。 …… 对于儿子晚上要出门跟同学一起补习功课这件事，楚晟并没有反对。为了支持楚闵昊寒假复习，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在家长期办公的打算。因为现在的楚晟意识到，钱是挣不完的，但儿子的未来还需要他的守护。 不过见楚闵昊晚主动下厨房烹饪曲奇、牛轧糖、黑森林等，他还是忍不住询问： “怎么不在路上买点儿，书吧里应该也有点心饮品供应吧？” 楚闵昊下厨房，当然是为了叫心上人看到他的优点，但面对老父亲的疑惑，他却不敢直言。 “学校年级第一给我们带资料了，我做点点心去还人情。” 楚晟听到楚闵昊的回答，没有防备点了点头：人情这东西，确实只有心意才能抵扣上，他楚晟的儿子知恩图报是好事。 躲过老父亲的追问后，楚闵昊悄悄呼出一口气把自己做的东西分别装进四个一模一样的卡通打包盒，给小恬恬留了一份，然后才拎上复习资料出发。 七点差5分的时候，楚闵昊准时到达姜米娅说的书吧。 本以为女孩子出门多多少少会晚几分钟，没想到他到门口电话询问的时候，姜米娅表示她们俩已经在书吧里。 已经在了！ 楚闵昊刚想推开门的手略有迟疑，维持着将要往前的步伐，他拿手机的手从耳边撤回到面前，然后修长的手指把相机打开，点击转换成前置。 就着书吧门口的广告牌灯光，楚闵昊对着手机把自己脑袋宛若重置面部密码般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等确定自己发型酷帅，脸上也没长痘，表情十分亲和……他才关闭了手机相机。 “楚闵昊？” 当唐弈霄的声音响起在楚闵昊身后，然后楚闵昊的肩膀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度，楚闵昊觉得刚才那种紧张得有些情怯的感觉，才缓缓褪去。 “霄哥你来啦！” 就着唐弈霄拍他肩膀的势头，楚闵昊干脆直接把手搭在唐弈霄肩头，仿佛找到了支撑般，往书吧迈进的时候整个人都没那么忐忑了。 “哇，进来的两个小哥哥都好帅啊！” 虽然书吧里比较安静，但楚闵昊与唐弈霄的到来还是带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楚闵昊平日不喜欢女孩子们过度热情，今天进门收到的赞美却给他增添了许多信心。 “楚闵昊，这边。” 其实姜米娅没打招呼的时候，楚闵昊的视线已经锁住了她身边那个一如记忆力那么帅气的小姐姐。 不过怕小姐姐反感，楚闵昊只悄悄盯了一秒钟后把视线转移开了。 等到姜米娅打招呼，他才装作才看到似的朝那边也挥了挥手，推着唐弈霄一起走过去。 “这是什么，楚闵昊你半路买的糕点吗？” 大概是热爱制作西式甜点，姜米娅一眼就瞧见了楚闵昊手里的东西，等人落座后，她好奇地把眼神往那瞅。 大家平时一个班，姜米娅的行为并没有惹来楚闵昊的厌恶。 当然他不敢厌恶甚至此时觉得姜米娅不亏是神助攻，他都没主动说呢，就已经替他展开话题。 “咦，瞧这包装都没logo，看起来像是手工制作。” 姜米娅心思简单，只觉得这甜品应该是楚闵昊家里的厨师做的，楚闵昊带出来借花献佛。 只是她还没说完呢，楚闵昊脸上就扬起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容： “这是我出门前自己动手做的，你们要尝尝吗？吃不完也可以带回家。” “雾草，楚闵昊你居然会下厨！” 姜米娅惊呆了，压低了嗓音悄悄感叹。 就连之前只在礼貌微笑后就低头看书的姜初妍都忍不住把眼神望过来，似乎听到姜米娅的话同样惊奇。 “男人会下厨很正常，我老爸也会下厨，厨艺很好。” 楚闵昊进来后，就发现姜初妍对于帅哥防御力相当好，没有多看他，但也没有很注意唐弈霄，眼神一直都恰到好处给人礼貌疏离缺不过于冷冰的感觉。 虽然姜初妍对他没有表现特别，但楚闵昊却特别安心。 觉得姜初妍这样的性格，说不定等他毕业真的还有机会……追起来难但总比被人抢先追走好。 目前最要紧的，是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方便到时候相遇互相产生好感！ 大概是期末考的成绩给了楚闵昊信心，他这次想到考青大已经不在彷徨：“不过其中有些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你们将就尝一尝。” 怕姜初妍不喜欢他太殷勤，楚闵昊还指着唐弈霄解释： “今天报名的时候霄哥说要带资料给我们学习，他的资料跟我姐的一样都是珍稀宝贝，我觉得无以为报才特意做的，顺手多做了两份。” “谢谢。” 唐弈霄以为楚闵昊从日常相处中得知他的嗜甜喜好，心里有些感动，不但主动把资料拿出来，还特意交代： “遇到不懂的可以问我。” 按他平时的习惯，楚闵昊不问他可是不会主动揽任务的。 姜米娅分不清楚闵昊是为了讨好表姐还是感谢唐弈霄，但她作为一个西点爱好者十分愿意与同行交流经验，于是不客气地收下了。 “下次我也做自己擅长的带给你们尝尝。” 姜初妍本来不想拿楚闵昊的东西，但学习小组里的其他两人都自然接收了，如果她不要反而显得突兀，于是她接过了楚闵昊递过来的透明袋子，从善如流朝楚闵昊道： “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 楚闵昊得到姜初妍这一句，觉得厨房忙活两个小时太值得了。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尝尝看？如果我做得比姜米娅差的话，下次我可以请教一下她，再改进。” 虽然第一次做需要看视频稍稍浪费了些时间，但楚闵昊觉得这也可以当做假期里的一张一弛。 一会儿他复习的时候抓紧时间提高效率肯定可以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楚闵昊做的东西也挺香的，还没打开包装盒唐弈霄就闻到了一股甜香。 说实话他也好奇楚闵昊能不能做出姜初妍的味道，所以楚闵昊话落，他就直接打开了楚闵昊装曲奇的透明小熊盒。 “两种不一样的味道，各有千秋，都很好吃。” 唐弈霄觉得挺神奇的，明明他家里的大厨是米其林三星级别，可做出来的曲奇，比不上姜米娅做的，也比不上楚闵昊做的。 到底他们的曲奇里，加了什么特殊配方呢…… 口感不同的曲奇，配方还能凑巧撞在一起不成？ 唐弈霄好奇的同时，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曲奇津津有味吃起来，只是咀嚼的时候内心还是觉得姜米娅那款更合他的心意。 当然楚闵昊这份也很美味让他有些停不下嘴就是了。 想了想自己对厨艺一窍不通的手，唐弈霄边吃边把目光投向楚闵昊，平生第一次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他这位朋友学习天赋过人，会电吉他还会美食，真的太有才华了！ 楚闵昊不知道学神居然也有艳羡别人的时候，听到唐弈霄的夸赞，嘴角微微上扬的同时期待着姜初妍的评价。 “好吃。” 当楚闵昊得到姜初妍由衷发出的感叹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心口仿佛炸开了烟花，噼里啪啦炸得他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楚闵昊你很有一手啊，真的是第一次做吗，每一样很nice哎！如果你第一次就做成这水平的话，我真的要羞愧到钻进地缝里去了！” 姜初妍发表评论后，把每一种点心都品尝了一遍的姜米娅更是给予楚闵昊高度评价，要不是现在还需要复习，她真是恨不得亲眼瞧一瞧楚闵昊的厨艺天赋。 “对不起，本店是不能自带食物的，请你们马上把零食收起来，不配合的话请立即结账离开。” 不过几人正吃得开心，书吧的前台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桌子旁边，示意他们朝书吧规则那里看。 姜米娅瞧见那一系列“本店最低消费20元，不能吸烟，不能大声喧哗”下面一行括号里小字写着不能自带零食、饮料，一时间觉得挺尴尬。 但她打开的小份黑森林才用勺子挖了一口，而透明盖子已经被她扔进垃圾桶。这个时候要收起东西显然不方便……总不能把楚闵昊的心意丢了吧？ “《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二十六条规定，经营者不得以格式条款、通知、声明、店堂告示等方式，作出排除或者限制消费者权利……” “根据《餐饮业经营管理办法（试行）》相关法律规定，餐饮经营者如果设置最低消费，可处违法所得3倍以下罚款。我建议你们店的店长及时把那牌子撤下，不然可能随时会引来举报。” 不过姜米娅的尴尬只维持了一瞬间，唐弈霄学神就已经凭着自己的博大知识给她化解了局面。 “对不住对不住，我看其他店都这样写就给写上了，没想到居然是犯法的。我马上把店铺规定取下来，重新制作一个收费详情，一定请教过专业人员再重新挂起来！” “这位顾客，希望你们手下留情不要检举我，小本生意不容易。你们尽管吃自己的零食，不论消费不消费，坐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店长十分识时务地过来和解，唐弈霄也没有为难人家。 想到还要在这里学习几小时，他们四人还每人点了一杯饮料算作正常消费，毕竟占用了店铺空间与环境。 “唐弈霄你好厉害啊！” 等唐弈霄吃完手里的黑森林，给自己擦嘴的时候，听到对面姜米娅朝他投来浓浓的崇拜之音，他略有些不好意思低垂下眼帘： 刚才他出口只是因为自己的黑森林也吃到一半不想丢而已…… 第44章 心里美滋滋 楚闵昊带的甜点确实好吃，姜初妍尝了块曲奇和牛轧糖后原本准备停嘴，见其他两人吃的满嘴香的样子，鼻尖又钻进黑森林甜美的巧克力与樱桃味，最后还是没忍住把小块蛋糕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楚闵昊见到心上人喜欢他做的蛋糕，心里美滋滋的。怕每天投喂给女生甜食会引来她们担忧发胖产生反感，楚闵昊决定每周隔个几天给几人准备小零食。 快速解决完一般甜点后，几人默契地打开自己的复习资料开始学习。 因为傍晚浪费了时间，楚闵昊学得尤其投入。 姜初妍翻看着文献偶尔眼睛酸涩抬起头来的时候，就能见到楚闵昊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只黑色钢笔在练习卷上刷刷刷快速答题。 偶尔遇到难题的时候他的眉心会微微皱起一个小褶皱，迎刃而解那小褶皱又会消失变成愉悦的眉飞色舞。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与旁边唐弈霄形成鲜明的对比，没有那么沉稳冷锐，但叫人看了就觉得朝气蓬勃活力满满…… 收回目光继续看书的时候，姜初妍伸手捏一颗牛轧糖放在嘴里咀嚼，粉红色的草莓牛轧糖看起来可爱，吃起来也有种甜甜的绵软滋味。 口腔里的水果甜香蔓延开来的时候，姜初妍在看繁复深奥的文献，似乎都没有了冗沉感。 …… 楚闵昊因为精神高度投入，并没有察觉到姜初妍短暂的视线停留。 等他“刷刷刷”完成好几张练习又干了一份五三习题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晚上9点50。 “啊，时间过得好快，我才完成两份半数学卷子就九点五十了呀……” 姜米娅察觉旁边的人陆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才发现书吧都快打烊了。瞥一眼楚闵昊与唐弈霄完成的卷子足足是她两倍，姜米娅眼里露出羡慕的神情。 “你们做练习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她完成的两份半卷子上还有不会做空出的题目呢，人家写得完完整整却还比她快了那么多。 姜米娅想到自己做数学卷子日常时间紧，顿时觉得人与人差距真是太大。 “我之前基础不好的时候做练习也很慢，有时候还得回去翻书查公式，你寒假多练练，等会的题型多起来，做作业的效率也会高的。” 唐弈霄体会不到姜米娅的苦恼，一直以来都是扫一眼题目就会做，这些寒假作业里没有竞赛题，对他而言只是日常打发时间。 楚闵昊却十分理解姜米娅的烦恼，想着今天能见到心上人还多亏了姜米娅的帮忙，他抱着感恩之心宽慰姜米娅。顺便递给她一份上学期的错题本。 “这是我之前基础差的时候遇到的错题，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姜米娅忙着整理，姜初妍就顺手帮她接过了。 随手一翻楚闵昊的错题本，姜初妍发现楚闵昊的字漂亮洒脱不说，里面的错题整理得十分用心。 哪里易错，哪里是关键点都浅显易懂地标注了出来。 这本题集给姜米娅这样基础不扎实的学生，简直是雪中送炭级别。而且她还发现自己往常给姜米娅讲题的时候，习惯性都漏过了许多思考步骤，而她觉得简单不用细讲的地方，恰恰正是姜米娅难以理解的。 下次给米娅讲题还得再细致点，多给她举些形象的例子或者讲解的语言还得更简化…… 姜初妍通过楚闵昊的笔记本了解了一点差生做题思维后，心有感悟地帮姜米娅把笔记塞到她书包里。 “谢啦，下次请你吃饭。” 姜米娅当然知道自己能得到楚闵昊的分享，除了人原本不错外，主要还是她帮楚闵昊拉了红线。 回了一句只有他们俩能意会的礼尚往来后，姜米娅心满意足背起书包拎着楚闵昊的小零食往外走。 楚闵昊与唐弈霄也已经收拾妥当，来到门口发现两个女孩子不同路，楚闵昊喊住了前面正要分开的两个女生。 “你们怎么回家啊？” 姜米娅与姜初妍正在挥手道别，听到楚闵昊的话，她回头含笑回应： “这里的公交直达我家小区门口20米，不用担心。” 姜初妍闻言挑了挑眉也直接回答： “我家离这里五分钟路程，你见过我身手吧，不用担心。” 说是这样说，楚闵昊还是觉得这么晚了两个女孩子单独回家叫人不太放心。 于是他用手肘碰了碰唐弈霄，问他： “霄哥你开车来的不，你送姜米娅回家，我送她表姐回家，你觉得怎么样？毕竟是女孩子，两人还都这么漂亮，万一路上碰到什么事情怎么办？” 唐弈霄确实见过公交车美女遇到猥琐男骚扰这样的新闻，抬头朝姜米娅望去，见她明眸皓齿一身娇俏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整个人宛若黑色夜幕里的白天鹅醒目惹眼，认真点了点头。 或许，他正好可以半路上问问姜米娅的甜点诀窍，说不定以后就可以让厨师做给他吃。 楚闵昊见唐弈霄同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送给他一个“哥们靠谱”的眼神，然后朝姜米娅俩人喊： “你们先别走，姜米娅……唐弈霄正好跟你顺路，他说要送你回家。” 说完，楚闵昊又几步跑到姜初妍旁边，小心翼翼开口： “初妍姐，我知道你身手好，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送你一段，反正也就五分钟不会耽误什么。” 楚闵昊平时说话那个张扬肆意，在姜初妍面前却宛若一只被驯化的小奶狗，乖乖巧巧的模样，那眼里的忐忑闪烁简直叫人拒绝不了。 “行。” 姜初妍想，就当这是男孩子的绅士风度好了：“我刚才见你开车过来的，车停哪儿了？” 楚闵昊没想到自己开车过来的事情都被瞧见了。 他回想了下自己开车的样子，觉得应该没有在姜初妍面前露出什么丑态，才忐忑地提议： “一直学习补课，我好久没看过a市夜景了，你家只有五分钟路程，我陪你走一段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放松刚才紧绷的神经？” 走路五分钟路程的话，开车不是只有一分钟左右！ 楚闵昊觉得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他绝对不能放过。 于是在姜初妍问起的时候，绞尽脑汁编造借口，眼神也模仿三岁半小恬恬求人时候的纯澈渴求模样。 虽然楚闵昊个头大，但好看的人暗暗撒起娇来，放软的语气里带着诚挚的恳求，紧抿的唇瓣显露适当的紧张，不会叫人反感，只会让人心软。 “走吧。” 姜初妍早就通过姜米娅知道了楚闵昊的心思，此时听到他的提议自然也明白他的用心。 但眼前这个男孩子的目光太纯粹了，即便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带着热切与光，她也生不出排斥感来。 尤其回想姜米娅说的，人家为了跟她考到同一个大学，上个学期拼了命的学习，成绩从年级倒数逆袭到年级第十……姜初妍就觉得，至少楚闵昊对她的喜欢，是真心真意赤城至极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有天赋的男生高中会变学渣，但从刚才她翻过的笔记本就知道，人家逆袭的路上默默吃了很多苦。 姜初妍觉得就算现阶段自己不想回应这份感情，也万不能打击这男生，无论怎样，等人家高考结束再说。 礼貌地笑了笑，姜初妍迈开脚步带头往前走。 a市的冬天阴冷带着湿气，在京市呆了半年也略有些习惯京市干燥的姜初妍略微觉得有些冷。 之前从家里出来可能刚吃晚饭胃里暖和不觉得，现在出了书吧，脖子里被灌进一股子冷风，姜初妍下意识紧了紧脖子。 晚上降温这么厉害的吗？ 前几天回家后姜初妍就在家里窝着，丝毫不清楚外面的状况，此时她却有些后悔自己没准备一个围巾了。 “初妍姐，你等我一下。” 就在姜初妍吐槽a市湿冷的天气时，身旁的楚闵昊却忽然朝她喊了一声后，脚步飞一般朝人行道奔去。 “喂，你过马路这样很危险啊！” 虽然是绿灯，万一有汽车违反交通规则呢！ 姜初妍见到楚闵昊迅捷的身姿却没有欣赏的心思，一双眼左右望着，生怕有车子不老实。 见到他安全到达对面，姜初妍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这是干嘛去，不是要送自己回家吗，哪有半路上跑路的？难道忘记上厕所去借厕所了…… 姜初妍低着头在原地搓手取暖，倒没有怪楚闵昊浪费她时间，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觉得十八岁的男生果然不够成熟还带着孩子气，说风就是雨。 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楚闵昊就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套崭新的围巾帽子和手套。 “初妍姐，晚上天冷，你快带上围巾！” 视线里出现楚闵昊的球鞋时，他关怀带着气喘的嗓音也传到姜初妍的耳朵里。 天气寒冷，楚闵昊跑得又急，姜初妍瞧见他的耳朵根好像都被冻得通红。 “回家就还剩四分钟的路程，你干嘛还要跑一趟……” 姜初妍皱了眉头，话音里带着点儿不赞同。 “怕你冷。” 然而楚闵昊脱口而出的三个字，以及他眼里仿佛说着“多冻着你一分钟我都不舍得”的眼神，却叫姜初妍心尖发烫。 空气忽然沉默下来。 楚闵昊见刚才还朝他轻笑着斥责的姜初妍收敛了笑容撇过头不看他，内心却有些焦急。 “初妍姐……我没别的意思，我……们不是约好了明天一起学习的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只是怕队友感冒。” 楚闵昊见姜初妍不动，心一横，直接抬手把围巾围在了她颈项上。然后等她错愕抬头的瞬间，又不容置疑把帽子手套塞她手心。 “买都买了，不戴也是浪费。” 怕姜初妍抬手就把围巾丢了，楚闵昊又语速飞快补充： “其实我今天遇到几个难题没搞懂，要是你觉得收我东西不好，你可以教我题目就当礼尚往来？” 楚闵昊一副不想给姜初妍增加心理负担更怕她讨厌的小心翼翼模样。 感受着颈项上传来毛绒织物带来的暖意，以及手心里绵软的触感，姜初妍盯着那喜气洋洋的正红色帽子手套，没在犹豫利索给自己戴了起来。 头顶与耳朵都被包围，双手也一下被格挡在湿冷空气外，望着还怔楞的楚闵昊，姜初妍朝他报了个号码： “138xxxx0389。这是我手机号码和v信号，不急的问题可以v信问我。”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楚闵昊听到这串数字的时候仿佛得到了通向青大的入学通知书，整个人都激动地想要原地一本三尺高。 不过心里激动到心花怒放，实际他却宛若傻子般呆呆在原地怔楞住了，要不是眼里有春花绽放，人家都要以为他没听见。 楚闵昊哈士奇般傻傻的模样叫姜初妍真想摸摸他因为速跑微微翘起的头发，只是手心接触到毛绒的触感，姜初妍还没抬手就回过神来。 “走啦。” 她淡淡地说了一声，率先往前面行去，手套只用大拇指部分勾住牛仔裤的口袋，背影看起来还是那么英气。 后面的楚闵昊反应过来之后，才慢半拍地嘴角咧开一个傻傻的弧度，脚步轻快往前赶。 快要跟上的时候，他又特意压低了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朋友的相处模式。 不过在相对安静的街角，楚闵昊快速把那串数字输入后，直接按下了拨号键。 当舒缓的英文曲调响起在姜初妍的裤袋里，楚闵昊又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不是怕你骗我，我是怕刚才没听清楚记错了。” 姜初妍还没说话呢，楚闵昊求生欲极强地又解释了一通，样子依旧呆呆的，与姜米娅描述中的活力少年大相径庭。 因为在意，所以紧张吗？ “不用那么拘谨，我又不吃人。” 街角的路灯投下温柔的黄色暖光，姜初妍见楚闵昊捏紧了手机死死盯着那个号码似乎要把它铭刻到心坎上的模样，放软了口气。 什么意思？ 初妍姐这话什么意思，是嫌弃他刚才态度太过死板了吗……啊啊啊，来见人之前就该学学爱情专家怎么处理各种场合约会的！ 所以他现在该怎么回答，浪漫又撩人的真心话他居然一句都不会！ “哦。” 当意识到自己又呆板地说出一个据说是聊天死亡音的字后，楚闵昊在内心狠狠捶打了不解风情的自己，然后企图找话题缓和一下氛围。 “初妍姐你这么优秀，肯定很多男生追你吧……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要死…… 明明想随随便便聊点过年话题的，为什么一出口就把心里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抛出来了！ 一般情况下，如果女孩子意识到对面男生这话的目的，是不是马上会陷入尴尬或者直接就拒绝了他？ 比如“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这样问？”又比如“追我的人是比较多啦，但我目前没恋爱的打算！”或者直接发好人卡“你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祝你找到合适自己的人。” 楚闵昊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讲好话的时候脑海一片空白，此时设想姜初妍的回复脑海却像是计算机噼里啪啦快速给出许多答案，还都是bad结束的回答。 “目前还没考虑恋爱，课业繁重分不出心。” “课业繁重？” 姜初妍没有直接婉拒他，就算是没看出来他的心思也好，不想伤害他也好，楚闵昊都觉得心里吊起的石头被缓缓放下。 没直接拒绝也许就是还有希望呢！ 不能再问这样傻逼的问题了……赶紧转移话题。 楚闵昊藏在裤袋里的拳头微微一松，然后状似好奇询问姜初妍话里的意思。毕竟高中的学生都向往大学的无忧无虑，据说大学还可以有更多社团活动也可以自由恋爱。 老师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好好学习，到大学就轻松了！” 然而姜初妍却说大学课业繁重，连恋爱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她不想恋爱找的借口。 说不定是没碰到喜欢的人。 总之半年里一定要坚持这样的想法啊初妍姐！ 楚闵昊在内心呐喊，脸上却努力只露出好奇宝宝的神色。好在姜初妍也没注意他的表情，只目视前方往前走： “想要混日子当然轻松，但真正想要掌握知识为未来做准备的话，那就不太轻松了，主要还是要看个人以后的规划。” 楚闵昊与姜初妍肩并肩走着。 大概是姜初妍围着红色毛线围巾又带着帽子的关系，此刻她身上少了几分锐气，多了份柔和。 “你想好以后报什么专业了吗？” 楚闵昊哪里想过专业不专业的问题，他如今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考青大，最好是省状元。 目前来说省状元的目标离他还是有些远，毕竟他在学校也才排到年级前十，而实际高考与他竞争的还有全省几十所高校的学霸。 “还没想过，其实我并不清楚有什么具体专业，但我想只要高考分数高，以后我可以系统比较下，然后想一想自己想要报什么专业。” 说是这样说，楚闵昊大约是需要报金融相关专业的。 毕竟他老爸还等着他若干年后继承家业，而公司管理也不是刚进去就可以完全掌握的。 以他老爸的性格，估计会让他从底层做起，了解整个公司的运作再慢慢学习管理，这个过程大约需要好几年。 当然他老爸现在才三十九，离退休时间还有二十年。 也许他未来又有自己的想法，会选择单干。至于公司交给专业人员打理好像也可以…… “你说的也对。” “初妍姐你家住哪个小区啊？” 楚闵昊朝前面望了眼，发现没几句话的功夫，好像5分钟路程就走了一半，他心里不舍得这么快分离，一边问一边特意放慢脚步。 恨不得把五分钟当成五十分钟走。 对于楚闵昊来说，能跟姜初妍肩并肩走着，呼吸同一处地方的空气，即便不说话，那都是美好。 “前面拐弯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我家在市区那片还没拆迁的老小区。” 那片小区楚闵昊是知道的，闹市区路段，政府早就想要拆了搞建设，只是赔偿问题谈不妥，毕竟市区寸土寸金，赔偿少了有些人家不同意，赔偿多了政府压力大。 “其实那里居民楼都有些老旧了，像我家里电路都时不时会坏掉，厨房的碗筷都必须放在密封橱柜里，不然半夜可能会爬出蟑螂来……” “我感觉这一片拆迁没那么快，等我大学毕业挣钱买了房子，就先把爸妈都接出来住。” 拆迁等了好多年都没等到，姜初妍已经不对它寄予厚望，反倒更倾向于用自己的努力换来更好的生活条件。 所以其他人散漫的时候她不能懈怠，其他人放纵的时候她逼着自己好好学习。 “初妍姐你真孝顺。” 听到姜初妍的设想，楚闵昊惭愧极了。 因为他出生到这么大，只从父母手里拿东西，在姜初妍为了给父母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努力拼搏的时候，他都还在中二病差点儿把自己整成纨绔。 其实姜初妍觉得自家这情况挺尴尬的，要拆不拆的状态，说不定等拆迁她都老了。 一般人听到她的话，都会生出羡慕又嘲讽的复杂情绪。 没想到楚闵昊却眼里闪着光，只看到她的优点。 姜初妍从姜米娅嘴里就知道，楚闵昊是个富二代，而且今天也见到他的车子不下百万。 姜初妍刚才故意说出自家的糟糕情况，其实是想提醒楚闵昊，两人之间差距实在有些大，而她并不适合他。 算了。 先当普通朋友处着，人家到底能不能考上青大，以后会不会变心还说不定呢…… 不过她发现自己的暗示对于一腔热枕的楚闵昊无效后，也就没有执着了。 “这……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啊……” 正当楚闵昊与姜初妍边走便聊，而楚闵昊刻意放缓脚步之际，街边酒吧里忽然勾肩搭背走出一对男女。 “我带你回家啊。” 眼见着其中那个微醺的男生色眯眯扫视醉酒女人，并编造谎言带着女生往隔壁酒店大门走去，姜初妍几个大步向前，给了那男人一个过肩摔。 “回你妈的家！” 姜初妍原本以为这男人是个酒囊饭袋轻易被她撂倒，然而等男人的拳风打过来，她才知道刚才只是人家没有防备。 “小美女想要破坏爷的艳遇，也行，其实爷更吃你这款劲辣的。” 那男人出手如电，拳风犀利，饶是姜初妍学武多年，居然也有些不敌，手臂被打到的地方突突地发麻。 “爷爷爷，爷你大爷啊！” 不过姜初妍防备之际，楚闵昊却冲了过来，趁着那男人只攻不防，直接一个回旋踢踢中人家侧腹部，把人直接踢到了两米开外。 第45章 自古极品都难搞。 见到那男人被踢倒之后眉眼戾气起，似乎还想干架的样子，姜初妍怕楚闵昊对战受伤，立马掏出手机： “想报警？” 男人的酒被楚闵昊踢清醒了些，见到姜初妍拿出手机就猜到她想干嘛，于是腾起一个飞踢把姜初妍的手机踢翻在地。 楚闵昊见男人靠近姜初妍，怕她敌不过这男人，随即过来支援。 一时间，三人战成一团。 男人名叫赵武，是a市职高的校霸。今天跟着哥们出来酒吧喝酒的时候遇到一个被人欺负的女生。 原本他不想多管闲事的，但那女生朝他望过来的眼神叫他心脏嘭嘭嘭地乱跳，赵武听到那无助的求助二话不说就把女生给护住了。 听说女生家庭条件差在酒吧兼职卖酒，刚才那客人性骚扰惹得她反感，赵武愣是凭着拳头叫人家不敢造次。 之后那女生双眼闪着崇拜的眸光陪他喝酒，喝着喝着他对着女生一双秋水明眸不知不觉就起了色胆。 浑身的血液莫名沸腾，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面前这个女生。 于是喝完酒后，赵武第一次主动带着女生想要去开房，可没想到半路被打断。 说来也奇怪，只是被刚才红围巾女生一个过肩摔，赵武身体里的热度瞬间就消散。 回过头见到对面英姿飒爽的美女，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又爱上了别人。 赵武觉得今天的自己格外渣，但难得遇到身手这样好的女孩子，他内心又忍不住兴奋。 忍不住挥舞拳头想要一边较量一边撩妹，结果旁边杀出个程咬金。 “别打了，我赵武不是会勉强人的男人，既然小辣椒有男朋友，我就不会打主意。” “都是误会，刚才我还在酒吧救了这个女生呢……我刚才只是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准备先给她开个房间放下！” 赵武面对男女混合双打，渐渐招架不住。 他并不想去警局，最后只得言语妥协。当然说到误会的时候，他掺杂了些半真半假。 毕竟鬼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精虫上脑会想要跟那女生去开房。 赵武把一切归结为酒能乱性，现在酒醒恢复到正常思维，人也不畜生思想了，重新成了人。 不过显然姜初妍与楚闵昊并不信他的话，见他攻势变弱反而出招越发凌厉起来。 楚闵昊想的是，管你是不是故意，你伤到了我心上人还想毫发无损离开，做梦吧！ 姜初妍则是纯粹觉得人渣不能轻易放过，免得不知何时又要伤害其他女性。 “住手！” “不要打了！” 然而正当楚闵昊与姜初妍联合把赵武打得鼻青脸肿正要擒住他防止人落跑之际，他们身后却响起刚才那喝醉酒的女生的声音。 楚闵昊听到这空灵纯净宛若天籁的少女音，眉头就是一蹙。 他一不小心救了姐姐妈讨厌的人？ 刚才那女孩子散落的头发低垂遮住大半张脸，他居然都没注意是认识的人…… 但一般人，即便是遇到讨厌的人，见到人家可能被拐去酒店诱女干，大约都是会暂时放下厌恶的。 楚闵昊想，姐姐妈知道他的蠢事，估计也不会怪他。 内心胡思乱想之际，楚闵昊与姜初妍身边，忽然就扑上前一道白色身影，直接朝着摔倒在地的赵武扑去，仿佛见到儿子被打奋力守护的亲娘。 “所以你刚才装醉，是自愿陪他去开房的？” 虽然楚闵昊说话直了些，但刚才这女的一副烂醉如泥分不清路的样子，现在却脚步匆匆扑过来嘴里的话也有逻辑，姜初妍也觉得他得出的判断是正确的。 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臂，听到这女生居然自甘堕落，姜初妍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才对这样的人提供帮助。 “不……不是的……我刚才头晕乎乎的脑袋空空，因为赵哥救了我，所以我对他十分信任……” “赵哥也肯定不是要带我去开房，只是给我找个落脚点而已……” “听到没有！” 赵武被打得浑身酸疼，但他因为心虚，根本不敢报警说有人打他。此时听到温玥心为他辩护，立马龇着破损的嘴角为自己辩护。 “我刚才救过她，对她没有恶意！” 赵武想，反正现在事情没成这两人也拿他没办法，于是耿着脖子耀武扬威起来。 只是楚闵昊却不想放过这个对姜初妍动嘴又动手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我想警察会调查清楚的。” 赵武听到楚闵昊这话正想直接跑，没想到忽然周围就响起警笛轰鸣的声音。 “雾草，你小子什么时候报的警，我没犯法，我根本没碰她！我刚才还救了她的，别抓我……你们放开我！” 被一群持枪警察迅速包围，赵武僵硬地举起双手。等警察一拥而上制住了他，他又觉得憋屈在那乱吼。 “有什么事情跟我们回警局交代吧！” 温玥心简直要被楚闵昊气死了。 自从上次为了竞选校花施展大范围魅惑技能花费了大量积分导致系统反噬差点儿脸部变形回不来后，她就不再局限于遇到的那三个极品气运者，开始对周围学校的人以及各种偶遇的人下手。 可惜的是与这些人接触能获得的积分勉勉强强只能维持她面部与智力的短暂日常，连魅惑技能都施展不开。 温玥心原本打算获得足够的积分后，等自己的脸颊能永葆青春，她不需要再一个城市一个城市捕猎，再找个喜欢的人谈场没有目的的恋爱。 但此时每天早上醒来都担心自己毁容的她，已经考虑不了那么久远的事情。 享受过无上的追捧再回到被每个人嫌弃的生活，是她无法承受的事情，所以这一天，她终于听从了系统的蛊惑，打算用更透彻的方式，获得更快捷的积分。 反正这个时代世人对女性宽容多了，其实她也不必纠结处不处的问题！ 只要自己够漂亮，还怕以后没人要吗？ 温玥心抬头看了看城市广告牌上各种好几段恋情依旧被追捧的女星，觉得她之前真的太保守。 于是这天晚上她特意引诱了赵武这个职高校霸兼富二代型男，为了马到成功她还花费了不少积分勾起人家的欲望。 然而好好的即将成功的计划，居然被半路破坏。 眼看着事情不能成功，而脸颊因为积分透支又出现火辣辣的塌陷感，温玥心也顾不得暴露不暴露，直接扑到了赵武的怀里，这才阻止了她差点儿当众变脸的惨剧。 面对楚闵昊无情揭露的时候，明明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温玥心还是觉得羞耻得仿佛衣果跑被人围观，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面上柔柔弱弱解释的时候，温玥心的内心其实在呕血。 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倒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吸了别人气运有副作用，自打她来这个城市，就好久没有成功过了。 原本温玥心想要转学回去或者去其他城市发现新目标，但是系统告诉她，这个世界五个极品目标，有四个都在这座城市。 如果她去另一个目标所在的京市，也不一定可以成功。 自古极品都难搞。 温玥心也觉得好难啊！目前花费掉了她积累的所有积分不说，现在每天都在掉脸皮的边缘忐忑。 这次期末考试她为了这张脸，都没用技能，直接掉到年级三百名开外去了！ 学校论坛还专门被人创建了个帖子嘲讽她的成绩忽上忽下，暗讽她作弊有一套。 连曾经迷恋她的年级第二现在也遇到她就绕道，整天埋着头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这次好不容易物色到一个品级不错的猎物，她都打算一口气夺人气运不再像曾经那样心慈手软只蹭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可路上还要被截胡。 “请问这位女士，你跟着这位赵武同志去酒店是自愿还是非自愿？” 温玥心从来没进过警察局，此时被面容肃穆的女警盘问，她一张脸瞬间煞白。 这叫她怎么回答，刚才她跟楚闵昊说自己是自愿的时候，人家眼里就差没跳出“恶心他妈哀悼恶心死了”这样的字眼。 可她总不能现在改口说是被逼的。 赵武这人也是有背景的，自己可以悄悄通过接触吸收他的气运，却不能跟他硬碰硬来。 如果自己现在指控赵武，说不定会遭到赵家报复。 毕竟酒吧监控里，她跟赵武肯定是相谈甚欢状态，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拍到撩拨他的画面。 “我当时喝醉了，只觉得旁边的人可以信任，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后来被一阵打闹吵醒才听说赵武要把我带到酒店。” “但当时酒吧里赵武哥哥还救了我免于性骚扰，所以他可能只是不知道我家在哪里随便给我找个地方落脚。” 温玥心打算含糊字眼，既不得罪赵家，也显得自己不是故意。 为了效果逼真点，温玥心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泪水，让人觉得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就是一个可怜的被牵连者。 “据调查你家家庭条件一般，但你一身穿戴价格不菲，可以冒昧问一句，你的这些东西是哪儿获取的吗？” 警察却没有轻易相信温玥心的话。 从监控看，虽然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但仅凭温玥心的穿戴，她就觉得事情蹊跷。 她怀疑这个温玥心不是在“卖”就是在勾引富二代，哪样都不是好女孩该有的表现。 凭借经验，女警觉得一般女孩子听说有男生意图诱女干她，即便事情不确定，也不会像另外两个见义勇为同志说的，事后扑上去为人家求情…… 正常女孩的反应，难道不是后怕地质疑对方，确定对方没有企图后才会安心吗？ 温玥心听到女警的话，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的裙子是b家新款，一件她上周勾引隔壁学校校草时，人家表达心意送她的裙子。 只是校草花钱被父母发现，然后寒假被扣在家里出不来，没办法继续成为温玥心的养分。 温玥心平时操纯净青春美少女人设，用清纯初恋脸迷惑男人，一般都不会接受人家的钱，让人觉得她的心跟她的人一样美好。 只是最近屡屡受挫后，她心情不太好，见这条裙子看起来低调又漂亮，便拿来穿了。 也是今天出门的时候大意，居然忘记裙子不合她卖酒女人设的事情。 “这条裙子是我朋友见我过年没新衣服穿送给我的，平时我就穿校服，也不知道这裙子贵，如果知道的它价值不菲的话，我肯定不会接受这样贵重的礼物。” 温玥心柔柔怯怯地解释，不过女警对她仍旧将信将疑的态度，只公事公办把她说的话都记录在案。 等调查到温玥心衣服确实是他人所送，才解除了对她“涉黄卖身”的怀疑。 只是因为听说送人衣服的孩子家为这几千块的衣服大吵一架，而那傻男生居然不肯说出送的人是谁，至今还被勒令在家学习，女警对温玥心态度好不到哪儿去。 觉得这女生看起来纯净无辜，实则谁沾谁倒霉，说不定就是电视剧里的黑心白莲花或者专门勾引男人的拜金女。 …… 而门外。 来警局保释赵武的人也到了。 但赵武哥哥并没有武断为弟弟说话，弄清事情来龙去脉后，不但逼着赵武给姜初妍道歉，还亲自鞠躬希望姜初妍能私下和解。 为了表达赵家的歉意，赵武哥哥直接给姜初妍开了五百万赔偿金支票用来和解，但不是羞辱人的那种，而是郑重表达请求： “我家赵武日常人来疯，对你出言不逊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希望姜初妍小姐大人大量可以原谅他的鲁莽，他这次可能是被设计又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怕姜初妍不同意，赵武哥哥还承诺： “等过了年我就把这小子送到军校去训练，好好吃几年苦，他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赵锌赋来的时候，楚闵昊就知道要把赵武送到监狱里不容易。 因为赵家除了上头有人，还拥有a市最好的律师事务所。赵武虽然口嗨，但实际并没有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我不要你的钱，赵武该怎么处置，法律说了算。” “《刑罚》明确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式强制猥亵妇女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赵武对那位小姐的情况我不了解，但是他对我口出恶言，还在我阻止其犯错后试图暴力性骚扰我。” “如果我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而我朋友也懦弱逃离的话，也许先生此时见到的就不是这样轻巧的局面，他可能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因为并不是所有女生都像那位温玥心小姐，心里承受能力这般好。” 赵锌赋来的路上就接到消息说这位叫姜初妍的女生家里条件相对较差，除了那没拆迁的房子在a市没有其他房子。 听说她家里的父母一直在攒钱，还是凑不够新房子的首付。 这五百万对于他赵家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姜初妍家却是一笔巨款。可没想到这个女孩对于天上掉下的钱财，居然不屑一顾。 赵锌赋看得出来，姜初妍拒绝这钱的时候，眼里没有贪心并不是想要加钱。 她真的是想要把赵武绳之以法，觉得这个祸害不好好给点教训以后恐怕会干出不是人干的事情。 赵锌赋转头瞧了一眼只长肌肉不长智力的蠢弟弟，心道要不是送军校前不能有犯罪记录，他真就直接把人放局子里了。 自家哥哥瞥过来的视线宛若死神审判，叫赵武的心一个咯噔。 他不要坐牢啊！ 五年以下……他家魔鬼老哥不会被面前的女生说服，打算把他踢进牢狱吧…… 家里现在哥哥一人掌家，如果他发话的话，就算叔叔婶婶、爷爷奶奶求情，说不定都没用了！ “哥，我答应你去军校，我愿意在军校苦训成为特种兵为国出力，为百姓谋安康！你不要放弃我啊，我真的是喝多了酒，都是那个温玥心一停不停说好话敬酒我才糊涂的。” “哥，那女人设计我，一定是故意的……我在酒吧还见义勇为呢，她反抗的话我不会强迫人的！” 赵武说着，再次鞠躬朝姜初妍苦苦哀求： “对不起姜初妍小姐，刚才我喝醉了被女人打心里就冒出一股想要扳回面子的冲动，嘴里说的都是胡话，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看我身手这么好，与其在监狱里度过，还不如把这身力气用到该用的地方！我跟你保证，开年就去军校报道，以后每年都给你看自己在军校的成绩，以后再也不任性妄为了！” 赵锌赋第一次见到自家弟弟有这样的觉悟之心，终于不再旁观他的悔悟，而是对姜初妍说： “拜托了，如果姜初妍小姐不屑五百万的话，我赵家愿意拿出一千万做慈善给偏远地区建希望小学，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弟弟如果未来没有变好，到时候惹了什么事情，不用其他人我亲自把他送局子大义灭亲。” 赵锌赋说完，又直接给姜初妍开了张一千万的支票，对她说： “姜初妍小姐可以亲自完成这次捐款，希望可以给赵武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姜初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她原本是很坚定要把人送局子里改造的，但赵武的认错态度良好，他还愿意进军校改造，除此之外赵家为了消除赵武的恶劣事件，还愿意做善事。 姜初妍心里合计了一下，一千万建希望小学的话，可以让许许多多原本可能辍学的孩子有一个美好未来。 军校改造可以让赵武以后为国效力。 总体来说的话，好像是比直接送人进监狱好很多。 心里已经答应下来，姜初妍也怕赵家反悔： “犯事可是有五年追诉期的，我会保留下监控以及刚才的录音，希望赵武说到做到，每年都给我汇报学校生活一次，希望你能成为优秀毕业生。” 赵家兄弟没想到姜初妍防备心挺高，就刚才他们的承诺都给暗地里录音下来。 不过两人也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尤其赵武，听到姜初妍好像不会追究他的过失了，感激涕零地一个劲朝姜初妍道谢： “谢谢你愿意给我悔改的机会！” “今天真的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 “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其实通过对话知道楚闵昊与姜初妍不是男女朋友后，赵武对于这个想要送他进监狱的女孩子就微微有些悸动。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属性，人家打他他觉得挺爽的，人家坚决送他进监狱不惜拒绝巨额赔偿的时候，他心里居然也觉得这小姐姐真帅。 但他即便没脑子也知道现在人家对他印象极差，说不定他露出什么心动表情小姐姐直接翻脸无情坚定要送他进牢房。 所以偷偷压下了心里的怪异情绪，赵武对姜初妍说： “姜初妍小姐，我们加个v信吧，以后我在学校得了奖，方便跟你汇报。” “得了，还没进军校就在幻想得奖，初妍姐你直接给个邮箱好了……要不直接加我v信，我也是这件事的受害人。” 草。 赵武就知道，楚闵昊与姜初妍虽然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但这小子对姜初妍铁定有心思。 感觉姜初妍不到毕业不会原谅他…… 所以为什么老天要安排他与姜初妍有这样尴尬的相遇，是不是他前世造了什么孽？所以今生才遇到自己动心的女生，人家就要讨厌他！ 都是那个温玥心害的！ 赵武得到了姜初妍的邮箱，但邮箱地址就可以看出不是会经常用的。他当然也加了楚闵昊的v信。 但他十分担心在未来某一天，在他还没忘记这份心动或者姜初妍还没原谅他的时候，不小心吃到这两人的狗粮。 “赵哥你没事吧？” 赵武被姜初妍与楚闵昊两人混合双打，此时脸颊身上还隐隐作痛，显然是多处淤青需要处理。 本来紧急自己的未来，忧心自己的情愫他心思不在伤口不觉得，被温玥心一提，顿时觉得浑身都犯疼。 “嘶，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赵武瞪了温玥心一眼，心里觉得十分纳闷。 在酒吧的时候为什么他就认为温玥心好看呢……明明她看起来那么普通，比起英气小姐姐姜初妍差了好几倍。两人站在一起，他都觉得黯淡无光那种。 当时一定是自己脑子进了水吧！ 第46章 悄悄话 赵锌赋带着赵武去处理伤口先离开了。 楚闵昊出事的时候通知了管家，此时管家已经把他的车子开到了警察局门口。 “初妍姐，我送你回去吧，这里打车不方便。” 姜初妍也没想到回个家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警察局离她家远，听到楚闵昊这样说，她便点了点头。 “楚闵昊同学……” 正当楚闵昊给姜初妍打开后车厢门之际，他身后却传来温玥心那空灵清澈的声音。 “这里不好打车，我家太远了，你能不能看在同学的份上顺道送我一程？” 楚闵昊现在一听到温玥心的声音就觉得烦，他都没有回头，直接拒绝： “不好意思不顺路，顺路也不想送。” 楚闵昊说完，头也不回绕过车子来到另一边后座，直接上了车，连眼神都没留给温玥心半个。 温玥心站在一月底的湿冷空气中，无情的东北风宛如风刃刺痛她颈项上的肌肤，又把冰冷蔓延到因为钓男人穿得单薄的衣裙里，使得她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 “阿嚏！” 剧烈的温差惹得温玥心打了个喷嚏，但温玥心却一点儿不想要再次进入警察局大厅。 她哆哆嗦嗦拿出手机，颤抖着冻得通红的手指打开app叫车服务，看着自己的单子被接，但却还需要在冷风里等待30分钟，温玥心气得瞳孔里都是阴测测的怨毒。 “宿主，刚才检测到本市第4个极品气运者，你怎么不出手？” 温玥心在冷风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脑海里的系统却还要朝她发出指责般的念叨。 温玥心高二那年跟着同学去看流星雨的时候意外获得系统。 当时的她还是个满脸痘痘，长有龅牙的丑女，后来拥有系统后，她想方设法跟男生接触，通过吸收学校各个帅哥学霸的气运，慢慢改善了脸部皮肤以及牙齿状态。 同学们只以为她脸上的痘痘得到了药物治疗，牙齿矫正美容过，实际在那带着口罩的一年里，只有她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不过她原本所在小城市的身带气运者很少，而且品阶都不高。 尤其她发现自己轻微接触人家，那些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多出现头晕、疲劳、无力，睡个觉或者休息一段时间都可以恢复。 但她如果跟人亲密接触的话，获得的积分会又快又多对人造成的影响就会扩大。 当初她离开小镇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学校校草被她勾引两人在楼梯口偷偷亲了嘴，结果校草当天就摔下楼梯脚骨摔伤需要三个月才能恢复。 校草妈妈是个泼妇，即便校草证明是他自己不小心，她还是逼着温玥心转了学。 当年的温玥心对校草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是丑陋的时候暗恋的人，她并不想让他再次受苦，于是同意了。 当然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积分多了之后，系统能力增强，检测到了极品气运者的存在。 极品气运者身上的气运可以彻底改变她的容貌，使之拥有长期效应。温玥心过了十多年的被人嘲笑生活，又享受到变美之后同学们艳羡的眸光，她再也不想回到从前。 毅然决然转校来到a市后，她就随着系统指示接触到三个极品。 可她没想到极品不愧是极品，那意志力都不是一般的高。 原本她只要使用魅惑技能都不会失手的情况，面对这三个极品气运者，居然屡屡受挫。 原本她还想着放长线钓大鱼使得他们心甘情愿主动上门给她送气运。 后来她越来越没有耐心直接都打算抢气运了……然而即便她鬼屋扮鬼往人家身上扑，都会被莫名其妙打断。 而且频繁使用积分，一个不小心就把曾经积攒的积分给用完了！ 温玥心曾经也是个成绩不错的学生，但这半年她每天想着怎么接触男人，哪有心思学习。 现在连她的成绩都是用积分获得短暂智力升级在考试里左右逢源的。 最为校园被人追捧的女神，成绩太差自然降格……所以她逼不得已之下才做出伤心的模样吸引了年级第二的注意力。 可惜的是年级第二的气运比不过极品气运者，不过一个接吻，接下来的考试就发挥失常考砸了。 不过温玥心并没有什么歉意。 她觉得相对于曾经校草的断腿，她只轻轻啄了人家一下已经是手下留情。 这都不算最糟糕，真正叫温玥心失了理智的都是那选校花的大范围魅惑技能。 她实在没想到，系统的积分美容居然是有反噬的。 明明她以前虽然丑，但那痘痘用遮瑕膏遮掩一下还是会淡化些，而且牙齿龅牙也没有黑黄恶心。 可积分效用失去的时候，温玥心回家偷偷看了眼镜子，连自己都被自己丑哭了…… 也是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当天晚上她就按照系统指示在街上找了几个陌生人假装不小心撞到人，虽然被骂了几句“丑八怪多作怪”但总算保住了自己的脸。 而后为了广撒网，温玥心更是找到了酒吧卖酒工作，给自己维持日常面容也物色合适的猎物。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品级优质的，温玥心是抱着一击即中的目标想要拿下他的。 为了一次性多获取积分，她甚至在系统的蛊惑下打算放弃自己的初夜。 可倒霉运总是如影随形。 她都没招惹楚闵昊了，楚闵昊居然还要破坏她的美丽计划。 池塘里的鱼跑了，自己还莫名其妙要在警察局受辱。 心情糟糕的时候，系统不给个安慰就算了，一个劲催她催她，以至于温玥心好几个月失败的精神压力下，忍不住爆发了： “你不是没看到刚才什么情况，我难不成刚勾引完他弟弟，就当着他的面勾引他吗？至少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吧！” “而且我现在没积分没积分没积分啊，虽然现在这张脸够漂亮，但那些极品气运者好像对颜值抵抗力都很强，不用技能拿不下，用了技能也够呛！” “系统你就没有更高级点的技能吗，不会是忽悠我消费积分吧？” 温玥心此时哪里还有柔弱小百花的模样，这尖锐的声音响起在她脑海里，连系统都被震得抖了抖。 “宿主，越是难得到的东西效果越好，你想象一下以后每天早晨想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变丑的心情，想象一下以后自己的魅惑值、身材、颜值都达到巅峰，想出道就出道，没有男人可以抗拒你的魅力……” “到时候就算是影帝、顶流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你的努力与痛苦最终会成为你戴上皇冠的垫脚石啊！” “本系统与您绑定之后，一切都为您的美貌与智慧服务，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伙伴，本系统怎么会忽悠你呢，如果宿主达不到永恒美貌，系统也不能达到永恒存在的目标呐！” 系统见自己“真挚的言语”安抚了温玥心的情绪，又对温玥心抛出甜蜜诱饵： “其实想要加强技能效果也不是不行，一种方式是你用成倍的积分兑换成倍魅惑力。” “还有其他方法不成？” 介于现在积分所剩无几，温玥心听到系统的话，立马追问起来。 “有，就是你得需要花费自己的寿命兑换技能。” 寿命！ 温玥心暗暗警告自己，那还是慢慢来吧，如非必要还是不要用寿命为好，她想要漂亮也想要长寿。 “美女，是你叫的车吗？” 温玥心在冷风里哆嗦的时候，叫的车子终于出现在她面前。 “是我叫的。” 温玥心对于这种没有气运的普通人，一般都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车子让她多等了五分钟。 不过还来不及投诉，司机就开始朝她求情： “美女不好意思啊，路上出现了个追尾，我穿过小道才能赶来的……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心地一定善良又美好。说起来美女你长得好像比电视明星还要好看，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吗？” “但你年纪好像挺年轻，还是高中生吗……美女要不你给我签个名，万一哪天被星探发现成名了，我还可以留个纪念。” 司机一个劲的夸赞让温玥心一晚上的憋屈都舒缓过来，她脸上终于起了个浅浅的纯真笑容，然后接过司机的笔，真就在上面签了个名字。 不过看着页面上规规矩矩的娟秀字迹时，温玥心又想，她是不是该花费点时间练一练自己的签名呢…… 往影视圈发展确实是个不错的路子，那些极品都是个顶个的帅，按照系统的评判标准，娱乐圈的帅哥即便不是顶级气运者，那肯定也是优质货。 要不然芸芸众生这么几十亿，为什么就那么些人能出名？ 估计都是气运加身的关系。 温玥心脑海里思索的时候，车子停在了她与母亲租住的小区里。付款后，她一开车门，又是一阵刺骨的晚风往衣服里钻。 “阿嚏！” 沿着昏黄的路灯往里走，她嫌弃地避开路面上一个一个高低不平的小坑，然后踏上没有灯光的楼梯往楼上走。 走到二楼半的时候，温玥心视线里出现了一点儿微光。 “心心，是你回来了吗？” 然后她就听到自家母亲疲惫的嗓音里喊出她的小名。 但温玥心并不想理这个把丑陋遗传给她的妈妈，眼睛里闪过怨恨，她默不作声往楼上走。 等来到门口见到她母亲穿着一件破了洞的旧棉袄笑嘻嘻望着她，她眼里的戾气更重： “不是叫你别穿破衣服了吗，白天出门的时候不还穿着去年买的棉衣，为什么又要换上这件，扔掉不行还是你天生就爱穿破烂？” 女人面对女儿的嫌弃，温凤娟眼里闪过受伤，但她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收起脸上的笑容，从门口的湿巾里扯出一张给自己擦干净手，她才给温玥心递去一件保暖又崭新的羽绒服： “在家里又没人看见，虽然破了个洞，我一会儿补补就好……明天我去外面会换回来的。哎别说这些了，你赶紧进屋，妈妈给你熬了姜汤。” 以为女儿是去外面补习的温凤娟，只以为温玥心是嫌弃去年那件羽绒服，特意下班后给女儿去商场买了件据说是最新款的衣服。 要两千多。 这衣服的价格都抵得上她半个月的工资了，可她只有一个女儿，见她出门不想穿旧衣服，终归是怕人冻着。 温玥心接过了那件看起来还算漂亮的羽绒服，但听妈妈说着“补补再穿”的话，她真是连一分钟都不想跟她多呆： “已经这么丑了，还不知道打扮，老爸当年就是嫌弃你黄脸婆才不要你的，你怎么就不要懂得改一改呢！” “瞧瞧你穿着这件破棉袄，肚子上的游泳圈都显出来了，还站在楼梯口，嫌不够丢人吗？” 温玥心说着火大地直接进了房间门，并用力一甩门，把温凤娟的声音隔绝在外。 “宿主一定要好好挣积分哦，要不然以后就会变成你老妈的样子，明明才四十岁却苍老得像是五六岁一样，出门人家都以为那是你奶奶……” “烦死了，你能不能别说了！” 温玥心拼命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但系统的话语却是直接响起在她脑海，叫她想屏蔽都不行。 “宿主，我也是为了你好。” “行了，我明天继续去挣积分，你不用催我明白！” 温玥心做了保证后，系统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温玥心身上一阵一阵的开始发冷，也没有力气起来洗漱，但她只是紧紧裹住了被子，明明知道自己一喊那头就有人给自己端姜汤送感冒药，她还是倔强地不肯说话，宁愿自己被头晕难受折磨。 …… “楚闵昊，明天早上九点你有时间吗？” 楚闵昊刚上车，姜初妍就忽然朝他提出邀约。 还没跟姜初妍单独约会过的楚闵昊，听到这话心里简直飞出一只激动的小黄莺，叽叽喳喳在那鸣叫得欢，似乎连尾羽都要翘起来的模样。 “有，当然有时间，我寒假了嘛！” 虽然假期需要学习，但姜初妍第一次提出约他，怎么样都得空出时间来啊，就算熬夜学习把学习计划填上他也要赴约。 姜初妍听到楚闵昊的回答，捏着那支票的手微微放松：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拿到那么多钱，到现在还有些不真实感，我对于捐款建希望小学又不懂，所以想请你帮忙。” 楚闵昊最近总是被老爸克扣零花钱，手头紧了之后，也好久没见过巨款。尤其是一千万的巨款，因此还是有些理解姜初妍的局促。 “一千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去银行取款可能还得预约，不然人家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 楚闵昊说着，直接问开车的管家： “李叔，赵家给了一千万赔偿，我朋友想要把这钱捐款建希望小学的话，应该怎么操作呢？” 管家李叔大概了解事情的经过，闻言对姜初妍生出许多敬佩： “初妍小姐真是高风劲节，路见不平还视金钱如粪土，这事搁我老李面前我都要心动呐！” 夸完人，他又对楚闵昊的问话开始作答： “其实少爷可以回去问问楚总，楚氏旗下就有专门的慈善基金‘甜橙爱心基金’，用来改善偏远地区教育。因为有专业的人员在操作，加上楚总时不时会检查，所以每一笔慈善项目都有清单可以查询来去。” “甜橙爱心基金？” 姜初妍是听说过这个慈善基金的，当初她高中毕业去偏远地区支教一个月，那里的孩子就跟她说，他们的书本、书包和营养餐都是“甜橙爱心基金”提供。 当时她还说，这个名字取得真是朗朗上口，一般人都记得住。 没想到居然是楚闵昊家的！ 所以楚闵昊还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是超级富二代？ “那我回家问问我老爸，看看怎么才能把这笔钱用到实处，不枉费初妍姐你受了伤。” 楚闵昊说着，脸色焦急追问管家： “李叔，我让你带的跌打药膏带了吗，刚才那混蛋出手可一点儿没手下留情，我想隔着羽绒服，初妍姐肯定也被打伤了，回家得擦药膏。” “带了带了，少爷说的那样着急，我还以为您受伤了……不过你们现在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不用了不用了，我只是手臂可能被打伤了，但凭我多年习武经验，没大问题。” 姜初妍不想麻烦别人，刚才她叫楚闵昊明天过来也是因为自己拿着大笔钱去银行觉得不安全。 楚闵昊有车，而且还有身手，所以她才找他帮忙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钱在姜初妍看来也有楚闵昊一份赔偿，她觉得两人一起处理比较好。 只是管家问完话她又想起来： “楚闵昊你有没有受伤啊，刚才对战这么混乱……” 被心上人关心，楚闵昊心里甜滋滋的。即便手臂也微微有些酸涩，但此刻也变成幸福的感觉了: “没有没有，你不用担心，我身手好得很，刚才要不是他求饶，我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楚闵昊吹完牛，又腼腆补充一句： “当然也是因为有初妍姐你的配合，初妍姐你刚才勇斗恶霸的真是帅呆了，我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姜初妍想起曾经游乐园里楚闵昊还跟她要名片说要学习武术，嘴角忍不住生出笑意： “我没想到你身手居然这样好，今天幸亏你送我回家，不然我可能要被揍趴下。” 揍趴下倒不至于…… 楚闵昊想起那个赵武看姜初妍的色眯眯眼神，尤其警局里还跟姜初妍要联系方式，心里生出些后怕。 “初妍姐，那个赵武对你心怀不轨，身手又确实不错，以后万一他约你出门，你一定要先联系我，绝不能单独赴约知道吗？” “你也知道人心易变，尤其他这种危险分子，万一军校都教不好他，回头他想要报复你呢！” 虽然依照赵家的家风不会放任赵武胡来，但是大家族出个纨绔再正常不过，对于姜初妍，楚闵昊不想有任何万一。 车窗外斑驳的灯光快速略过，闪烁的光晕错乱打在楚闵昊精致立体的五官上，给他的肌肤朦上细碎的斑斓。 在黑暗与光斑交织的画面里，楚闵昊的眼神却带着执着的光芒，持续闪着触动人心的光亮。 那一刻，姜初妍感觉逼仄的车厢里仿佛连空气都稀薄起来。 人心易变，那你会变吗？ 姜初妍心头也不知为何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不过面上，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个“好。” 说完，姜初妍把头瞥向窗外的风景。 夜里的a市各处还闪烁着霓虹，街边的常青树上还有为迎接新年挂上的红色彩灯，看起来喜气洋洋。 也不知爸妈睡了没…… 姜初妍甩掉自己心里的杂乱，开始给自己转移注意力。 几分钟后，管家李叔就把姜初妍送到了老旧小区门口。 姜初妍挥手朝楚闵昊说再见，但楚闵昊却下了车，直接追上了她的脚步。 “你还有事吗？” 楚闵昊其实就是想要把人送到楼梯口，毕竟这个小区夜间灯光不好，看起来阴森森的，刚才两人遇到危险，他不把人送到门口不放心。 “你忘了拿伤药膏，李叔说这个特别管用，你回家试试。” 但刚才车厢的沉默叫他觉得姜初妍好像又对他生出些疏离，怕惹人不喜，他赶紧找了个借口。 “谢谢，我家就是这栋楼，那明天见。” 两人说话的时候，姜初妍就拿出钥匙打开了小区第一栋楼底下的铁门。接过楚闵昊手里的药膏朝他再次挥挥手，她像朋友一样跟他道再见。 “明天见。” 铁门合上的时候，姜初妍视线里还残留楚闵昊傻傻笑着回应她的模样。 怎么对战坏人的时候那样锐利酷帅，一到她面前就傻得可爱呢…… 姜初妍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然后顺着声控灯往楼上走。等到五楼的时候，她拿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 “丫头，你刚才跟小年轻出去约会啦？” 原本以为家里的父母都睡了，没想到此时客厅居然还亮着。 “什么约会？” 姜初妍没想到父母会提到楚闵昊，换好鞋子后假装去窗台边拿晒好已经收进来的雪地靴，实际目光朝楼下瞥去。 见楚闵昊家的豪车居然还在，她一把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 “就是你一直没回家，手机又关机了，我们担心你就给米娅打了电话，她说她同班男同学送你回来的。” 姜米娅你个大嘴巴，同班同学就同班同学，为什么要加个“男”。 心里吐槽了表妹一句，姜米娅面上若无其事的样子： “刚才路上我觉得冷，去买了套新围巾帽子，耽误了些时间。” 大半夜她不想父母为她担心，于是简化了今天的事情。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爸妈就先睡觉了，你也早点睡，不要熬夜。” 不过姜爸姜妈嘴上说着“知道了”，实际关上房间的门，却一脸激动： “哎哟你说闺女是不是恋爱了，买个围巾帽子哪会这么久？” “那围巾帽子还是大红色的，我记得闺女往常就买黑色围巾，看起来确实有问题。” 夫妻俩默契地点点头又说悄悄话： “闺女长大了，有些自己的隐私也正常，我们心里知道就成了，也许刚有苗头，等确定了我们再问，免得她羞臊。” “刚才我听到车子开进小区的声音了，小伙子家条件应该不错，虽然我没见到那车什么牌子，但那车子直到闺女上楼才开走，小伙子是个有心的。” “哎，真希望哪天闺女主动把人带来给我看看，自己没亲自看过还是稍稍有些不放心呐！” 第47章 简直大型社死现场 楚闵昊回家的时候小恬恬已经睡下，不过从主卧门缝的灯光里他知道老爸还在加班工作。 毕竟忙着带娃的话，工作时间就得往后挤，这几个月他老爸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轻轻敲开主卧的门后，楚闵昊压低声音把晚上发生的事情跟楚晟说了。 楚晟对于儿子送补习同学回家见义勇为的事情，并没表现出什么疑虑，直接上阳台给吴特助去了个电话后，让楚闵昊明天直接跟吴特助安排的人接洽就行。 老爸没多问，楚闵昊悄悄松了一口气。 回头瞧一眼睡得香甜没有被打扰到的小恬恬，他踮着脚尖悄悄掩出主卧，不过在主卧门即将关上的时候，里面居然传出他老爸淡淡的关心： “明天给你安排两个保全人员吧？” 毕竟也是大集团的少当家，补习时间有些晚，回家路上还是存在一定危险的，但看儿子学习积极性挺高的，也许儿子跟他不一样，希望一群人一起学习更有氛围。 楚晟思忖了一番后，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过楚闵昊听到他老爸这话，差点儿跳起来： “不，不用了！有保全在我同学学习起来可能会不自在，今天我吃多了甜点想要消食才走了一段路，以后我都开车……这样就算有歹徒也没可趁之机了！你看我勇斗恶人也没受伤，男孩子就是需要磨练才好。” 楚闵昊信誓旦旦说着，心里焦急地希望父亲大人收回成命。 他一点儿也不想自己跟同学尤其是姜初妍相处被保全看在眼里，万一两个保全大嘴巴，又看出点什么…… 那他老爸不是全知道了！ 楚闵昊觉得他的爱情还在萌芽阶段，可不能暴露……至少……至少也得等到他有能力独立的时候…… 没办法，自古棒打鸳鸯的父母太多了，楚闵昊不想要冒险。 “随你。” 楚晟见楚闵昊一副防备的架势，心里感叹一句儿大不由爹。 他早就从管家嘴里知道了楚闵昊对一个叫姜初妍的女生似乎有好感，但两人目前没什么进展。 女生是个青大学霸，而儿子能拼了命地学习，除了苏小恬的督促外，其实还有想要与那女生考一个大学的心思。 一个可以让自己儿子上进的女生，楚晟觉得自己也没反对的必要。 再说儿子都还没追到手呢……他操心也未免过早。 …… 楚闵昊并不知道自家老爸已经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关上门后还暗喜自己竟然过关了，嘴角飞扬。 洗漱完还觉得脑海激动睡不着觉，楚闵昊又打开了复习资料开始奋斗。 等十二点出现困意，他倒头就睡，次日清晨六点睁开眼，整个人并没有疲惫，反而一想到等会儿要去赴约，精神气爽得不行。 给家里人做完早餐后，他还利用剩余时间拿出书本进行温书，让自己学习与情感两不误。 楚闵昊想，如果学习下降的话，万一被父母发现自己的小心思，到时候他们拿这个当理由阻止早恋的可能性非常大。 虽然他已经十八岁，但在父母眼里，他也许还是个不成熟的孩子。 为了防止以后被棒打鸳鸯，楚闵昊认为他有必要让自己不拖自己后腿…… “哎，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楚闵昊背完英语语法，又做了一张数学练习卷后，楼梯上出现小恬恬活泼可爱的身影。 “哥哥，哥哥！你今天不能跟恬恬去动物园了吗？” 楚闵昊上前去给小恬恬当护栏，牵着她的手使她安全到平地后，才放开自己的手。 听到小恬恬的话，楚闵昊一拍脑袋： 糟糕，忘记他还有跟小恬恬的约定了！ 按道理说，他答应小恬恬在先，但他也不想第一次跟姜初妍单独约会就泡汤啊！ 出尔反尔放人家鸽子的话，姜初妍对自己印象肯定就一落千丈吧…… “恬恬，这段时间你白天会一直在，不会睡觉觉了，哥哥明天再跟你去动物园好不好？” 楚闵昊说完，抬起头来朝楚晟道： “老爸，咱们去动物园的行程能不能改天……” “你忙你的，我带恬恬去吧。” 楚晟昨晚就知道楚闵昊的打算，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一边给恬恬拿早餐，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恬恬小盆友一直盼望的是一家人一起去的，此时听到叔叔说两个人去，她眼里就升起一点点小委屈。 但她已经等去动物园等了好多好多时间，今天天气又好，她也不想再等。 于是吃早餐的时候，恬恬小盆友表现得就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连最爱吃的小包子都只吃了一个便没拿了。 楚闵昊哪里看得进恬恬这个委屈巴巴的样子，尤其她说吃不下的时候，那小眼神对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叫楚闵昊心里怪内疚的。 “哥哥其实是跟一个朋友要去做好事，因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许多小朋友吃不好穿不暖，也不能有故事书看，更没有玩具玩……哥哥的朋友她打坏人的时候得到了一些钱，我们想要去帮助那些困难的小朋友，恬恬能理解吗？” “哥哥的朋友是英雄吗？” 听到楚闵昊的解释，小恬恬眼里的委屈渐渐消失，转换成懵懂的好奇。 “是啊，她昨晚上赶跑了坏人，今天还要去帮助小朋友，是个女英雄。” “哇！” “恬恬还没见过英雄呢，恬恬可以一起去见见这个女英雄吗……恬恬也想帮助没有故事书看的小朋友！” 小恬恬看过的故事书里出现过很多英雄救人，但现实里她还没见过。此时听到楚闵昊说起，她一双小眼睛就闪闪发光。 动物园和女英雄，好像先看女英雄也不错！ 小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要狗带。 奥no！ 小恬恬怎么可以去见初妍姐呢……她去了不等于老爸也会去？老爸跟小恬恬都去……那不是相看未来儿媳妇吗！ 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楚闵昊内心里是疯狂拒绝的。 可显然他在家并没有什么家庭地位，就在他瞪圆了眼睛想要组织语言规劝小恬恬的时候，楚晟直接下了决定： “既然恬恬想看女英雄，那我们一起去吧，有我在捐款的事情也不会有纰漏，恬恬想要帮助贫困山区孩子的话，我个人也可以资助些，尽尽心意。” 楚闵昊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趁着上厕所的时候悄悄捶打自己的小心脏，然后给姜初妍发去一条信息： “我一个人搞不定捐款的事情，所以请了人帮忙，一会儿去接你。” 当对面发送过来一个“好”字的时候，楚闵昊盯着那字，心中忐忑。 一会儿他该怎么跟姜初妍解释老爸的身份呢……老爸会不会看出来他对人家女孩子有意思？ 啊啊啊啊！ 楚闵昊也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信息已经发送了，恬恬也已经准备好出发，他此时总不能装肚子疼说不去。 …… 姜初妍原本以为楚闵昊说的带人来帮忙，那人可能是楚氏负责“甜橙爱心基金”的员工或者主管类。 但她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带着楚闵昊送的围巾出了门，见到楚闵昊的时候，却发现人家表情不太对劲。 怎么说呢…… 好像一个犯了错被班主任叫家长的学生，满脸紧张与不安。 “楚闵昊，你怎么了？” 可昨晚她睡前还问过楚闵昊，他明明说家里人很支持他们的见义勇为，没有怪他回家晚。 “你好，是姜初妍小姐吧，我是楚闵昊的爸爸。因为我家里的小朋友想要见见楚闵昊嘴里的女英雄，也想要做好事，所以今天我们就冒昧一起过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姜初妍听到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声响起在楚闵昊车子的驾驶座时，她才明白楚闵昊这模样到底是为什么。 “叔叔您好。” “我怎么会介意呢，有您在的话，办事应该会更加顺利。” 姜初妍匆匆瞥了眼楚闵昊的父亲，下意识就把眸光收了回来，心里无端升起一股子紧张。 你紧张什么啊，人家叔叔只是来帮忙的。 而且楚闵昊跟自己根本还没关系，又不是见家长，把人当成普通同学家里的长辈不就好了？ 姜初妍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紧闭的唇瓣下，牙齿却紧紧咬合着。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她才深呼吸吐出一口气。 “漂亮姐姐，你就是哥哥说的女英雄吗？” 正在这时，后车厢里忽然传出一道小女孩清甜欢快的奶娃音，随着车窗被降下，姜初妍就见一小女娃头上扎了小冲天辫绑了小蝴蝶结朝她方向探头探脑，软萌软萌的。 “漂亮姐姐，恬恬的小辫子好看吗，恬恬特意让哥哥帮忙扎的。” 见窗户外的小姐姐半披着的长发旁边也扎了辫子，小恬恬拍着胖嘟嘟的小手眼神闪闪： “漂亮姐姐的头发好长啊，以后恬恬也要留长长的头发，扎漂亮的小辫子！” 面对自然熟的热情小孩子，姜初妍心里的紧张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见楚闵昊给她打开后座车门，显然是叫她坐后面，而楚闵昊会坐副驾驶，她心里更加踏实。 “你叫恬恬吗？你的小辫子很可爱，你的人更可爱。” 坐到小恬恬身边后，见到孩子坐在安全座椅上乖乖巧巧的样子，一张蛋白样娇嫩的脸颊泛着粉粉的光泽，宛若一个洋娃娃，姜初妍心都被萌化了。 小恬恬还是第一见到女英雄。 她睁大了眼睛好奇地往姐姐那里看，但发现英雄跟她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漂亮姐姐，你有超能力吗，会不会像超级飞侠一样可以飞起来呀？” 姜初妍听见小恬恬的童言童语，又瞧见她眼里的疑惑，顿时忍不住笑了： “我当然不会飞啊，我跟恬恬一样都是人，想要飞的话，就得借助飞机这样的交通工具。” 于是恬恬好像明白了，原来普通的人也可以当英雄，并不一定是电视里有超能力的那些。 “恬恬知道飞机！恬恬在小猪佩琪里见到过他们一家人乘坐飞机去澳大利亚……澳大利亚有披撒、有烧烤、还有回旋镖！” “哇，恬恬知道的可真多。” 姜初妍对于这个与楚闵昊有七分像的小女孩特别喜欢，样子可可爱爱就算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比她见过的同龄小朋友都要聪明些。 于是忍不住在车子上跟她聊了聊天。 等回过神的时候，他们的车已经来到了楚氏“甜橙爱心基金”所在办公楼的门口。 “初妍姐姐，这里就是我们要办好事的地方吗？” “应该是吧。” 姜初妍没来过，但见车子停了，觉得八九不离十。 “楚总，楚少。” 甜橙爱心基金负责人听说今天楚总亲自莅临，一大早就候在门口迎接，此时见到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停下，立马殷勤上前。 原本姜初妍以为自己手里拿着那支票还得预约银行，然后办理很多程序花费几天才能完成这项捐款，没想到他们才刚到甜橙爱心基金，ch银行的行长就亲自过来了这边。 姜初妍的一千万简简单单就捐了出去，她甚至都没见到一张红色钞票。 也好，看见一串数字在银行转来转去没多大感觉，要真的有千万现金放在她面前，说不定她还真的会有些舍不得。 “初妍姐姐，我们是不是已经干完好事了呀？” 为了满足小恬恬的办好事目标，在姜初妍捐款一千万的时候，楚晟以个人名义捐了五千万回报社会。 “当然啦，因为小恬恬的爱心，很多很多读不起书的孩子都可以开开心心上学，长大了为祖国做贡献。小恬恬也是个小英雄了呢！” 姜初妍算是见识了楚闵昊家的财力，随随便便就是五千万捐款。 但她也开心，楚家这样的豪门好像跟她印象里的不太一样……楚闵昊没有少爷架子，小恬恬更是善良有爱心。 “真的吗，我跟姐姐一样都是英雄了吗……哈哈哈，我是小英雄咯……咯咯咯，恬恬变成小英雄咯！” 三岁半恬恬开心极了，不过笑着笑着，她又拉了楚晟的手问： “叔叔，恬恬什么时候可以跟佩琪一样上学啊，佩琪都上幼儿园了，恬恬也想要跟幼儿园小朋友一起玩。” 向来，楚晟对于三岁半恬恬的要求是有求必应的。 但上学这个事情，他却答应不了。 因为所有上学的时间，小恬恬都会变成十八岁……她想要上幼儿园这个要求，几乎成了不可能。 不过当着姜初妍的面，楚晟不可能直接跟小恬恬解释她需要“睡觉”的事情，于是楚晟想了半天，编织了个暂时的善意谎言： “恬恬的实际年龄还需要到明年夏天才能上幼儿园，恬恬想要跟小朋友玩的话，叔叔可以帮你报幼儿绘画班或者幼儿英语、学前教育班。” “哇，真的可以吗？恬恬也可以拥有小伙伴了吗！” 三岁半恬恬听到楚晟的话，瞬间笑眯了眼。她开心地在原地蹦蹦跳跳不断拍手，整个脸颊都兴奋得像是抹了胭脂。 楚晟这才想到，小恬恬来到他们家几个月，一直都是两个大人陪着她，她可能也会需要小朋友，也会感到孤单。 说不定因为发现自己总是需要睡觉，小恬恬心里还有许多不安，觉得自己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 “当然是真的，今天下午我们去动物园，明天叔叔带你去你感兴趣的学前班感受一下，喜欢哪个就报名。” 之前见楚晟在车子里不苟言笑，对待下属时候又威严冷肃，姜初妍原本还以为楚闵昊爸爸是个冷漠严肃的家长，没想到他对小恬恬说话的时候，不仅特意蹲下身，还非常有耐心，愿意放下繁忙的工作陪孩子。 只是因为之前没想到要带孩子跟小朋友玩，眼里居然还有愧疚。 姜初妍想，楚闵昊的家应该跟她家一样，是个非常温馨的家庭吧……虽然还没见到阿姨，但从家庭氛围就知道，阿姨肯定也是个亲和之人。 “楚闵昊，叔叔对待孩子好有耐心哦……恬恬真可爱，我要是能有这样一个小妹妹就好了……” 楚闵昊并不知道姜初妍脑补了什么，但他十分庆幸，认识姜初妍是在他结束中二病之后。 带她见老爸，也是在老爸认识到自己的冷漠以后。 楚闵昊想说，那不是小妹妹，是我老妈……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跟她成为家人。 因为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妈妈。 只是有些话，他现在并不能告诉姜初妍，所以听了姜初妍的话，他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说： “你喜欢恬恬的话，可以经常来找她玩。” 反正姜初妍放假的时候，他老妈都是小恬恬状态，很有空……小恬恬看起来也喜欢跟姜初妍玩。 “初妍姐姐，你去过动物园吗？” “去过，但姐姐去的时候是好几年前，听说动物园扩大改建了，现在里面多了许多新动物呢……” “动物园里有狮子吗？” 小恬恬看过动画片，但动画片的动物园管理员是狮子先生，可恬恬又知道她生活的世界里，动物好像是不会说话的。 所以恬恬很好奇，如果狮子先生不能说话，那它现在是管理员还是野生动物被关在栅栏里…… 姜初妍不知道恬恬的好奇的点，见她眼神亮晶晶像是两颗刚洗干净的水晶葡萄，她告诉恬恬： “当然有狮子，当初我去动物园的时候啊，狮子被关在笼子里，可现在听说动物园里的狮子，都可以在草原上自由奔跑了呢……反倒是我们得坐在有栏杆的车子里，才能悄悄看狮子先生是怎么生活的。” “哇！我想看狮子，我想看狮子！” 小恬恬听到姜初妍的解说显然十分兴奋，一边叫嚷一边朝楚闵昊追问： “哥哥，你也去过动物园吗？” 楚闵昊自然也是去过的，虽然小时候爸爸总是忙，但是妈妈会满足他很多要求。 只是动物园这段经历不太美妙。 “你哥哥去过动物园，只是刚进动物园没多久，因为铁笼子里的狮子朝他的后背方向扑过来，被你哥哥正好看到，然后他吓得尿了裤子还嚎啕大哭……后来还是有个小女孩给他递了棒棒糖，说狮子关在笼子里出不来，他才不哭的。只是裤子湿了没办法只能回家。后来他再也没去过动物园。” “家里相册还有照片留着呢，回家带恬恬去看。” 楚晟虽然没参与楚闵昊的各种活动，但每次回家，苏恬都会跟他分享孩子的成长。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随便听听妻子的念叨，但此时发现，自己居然还能把她说的话都复述出来。 仿佛他也参与过一般，因为有照片以及苏恬的绘声绘色，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爸！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楚闵昊惊呆了。 他没想到老爸一个没带他出去玩过的忙碌家长，居然会知道他的糗事，而且还当着他的心上人面说出来！ 简直大型社死现场。 楚闵昊有些不敢回头看姜初妍的表情，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心上人面前树立的英雄救美形象，瞬间就被“吓尿小屁孩”的场景给颠覆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家里也有照片……所以当年我给棒棒糖的小男孩居然是楚闵昊你吗？真巧！” 姜初妍很久没翻相册了，此时听到楚晟的话，脑海里忽然冒出动物园游玩照片里的小男孩面容。 仔细回想一下，还真的跟楚闵昊很像！ 她妈妈以前翻相册的时候还总是打趣说，这小娃娃长得粉雕玉琢惹人稀罕，被狮子吓坏了哭得太惨……当时那棒棒糖其实不是姜初妍主动想给的，是她妈妈见小男孩哭得停不下来，心头发软才让姜初妍去哄的。 雾草！ 楚闵昊一听姜初妍的话，更想哭了…… 缘分是挺有缘分的，但为什么第一次见的缘分居然是这样的画面？他心上人家里居然还有他平生第一大丑照存在。 而且未来岳父岳母可能对他印象深刻！ 所以以后他如果追求姜初妍成功，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第48章 哥哥的妈妈，什么时候才…… “哇，哥哥姐姐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吗？” 小恬恬听到哥哥糗事的时候，都忍不住咯咯笑了，但很快她就发现哥哥好像很不开心。 小恬恬想，如果自己尿裤子被很多人看到，肯定也会觉得羞羞。 她真的很不应该嘲笑哥哥！ 所以恬恬小盆友赶紧用自己胖嘟嘟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觉得自己笑不出来的时候，她甩了甩脑袋努力忘记哥哥尿裤子的事情。 “不算认识，就是正巧遇见过。” 姜初妍听到楚晟回忆往事的时候不经意就说出了脑海里的想法，但此时她也发现了楚闵昊的窘迫。 于是应了小恬恬一句后，她赶紧转移话题： “恬恬一会儿去动物园一定要跟紧叔叔跟哥哥，不要离动物们太近，也不要随意给动物喂食，看到动物在睡觉的话还不能大声叫喊……” 姜初妍给小恬恬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但小恬恬听后眼睛里却冒出一团乱码…… “跟紧叔叔，不能……近……不能……” 小恬恬原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顶顶聪明的小宝宝了，她看小猪佩琪都可以记住佩琪说什么，可没想到今天听大姐姐说动物园注意事项，明明之前能记好几个的，等姐姐说完，她一下子忘得都差不多了！ “叔叔，恬恬记不住……恬恬是不是太笨了……” 小恬恬觉得自己有被打击到，幼小的心灵都收到了冲击，以至于她问楚晟自己笨不笨的时候，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都沁出晶莹的泪花，仿佛不能接受自己原来是笨小孩的事情。 姜初妍没想到自己的话会打击到恬恬小可爱，见小家伙忽然不自信了，连忙拉着小恬恬的小手手给她传递能量似的解释： “是姐姐说的太多太乱了，恬恬还是小孩子，当然一下子记不住。其实姐姐小时候也记不住这么多，只要恬恬紧紧跟着叔叔或哥哥，他们肯定会保护好恬恬的。” 姜初妍说完，见恬恬的眼泪挂在眼尾要落不落但面部表情已经不再备受打击，她忍不住伸手给她揩掉眼角的晶莹，然后给她一个大大的鼓励： “其实恬恬是姐姐见过的小朋友中超超超聪明的孩子呢……恬恬要相信自己，平时遇到困难也不能否定自己，来……跟姐姐说‘我是最棒的！’” “我是最棒的。” 这次小恬恬抓住了大姐姐说话里的重点，于是她小心翼翼跟着大姐姐一起念。 见到大姐姐眼里的赞赏，小恬恬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大声点，自信点，来跟姐姐再喊一遍……我是最棒的！” 姜初妍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为了叫小恬恬领略气势，还特意右手握了拳头，对着小恬恬比划。 小恬恬拿小眼神朝姜初妍的拳头那瞄了一眼，然后伸出右手有样学样，认认真真宣誓： “我是最棒的！” 说完，为了给自己肯定，小恬恬还对着楚晟与楚闵昊又比了下拳头： “恬恬是最棒的！” 连着喊了三遍，小恬恬忽然觉得自己胸腔里充满了磅礴的自信，一双眼睛里也不见了失落，满是亮闪闪的眸光。 都说自信的小女孩最闪亮。 尤其小恬恬握紧了小胖拳，鼓起了腮帮子上的婴儿肥，一口一个奶娃音往外蹦，这信誓旦旦的模样简直要萌化姜初妍的心。 楚闵昊也太幸福了吧，家里居然有这样可爱的小妹妹！ “啊，初妍姐姐，恬恬记不住，但是你可以跟恬恬一起去动物园玩啊，这样恬恬有哪里不会的，姐姐教恬恬不就可以了吗？” 楚闵昊听到小恬恬的话，瞬间忘记了原本的尴尬。 都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如果姜初妍跟他们一起去，一会儿他在动物园好好表现，是不是就可以扭转自己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 “不好意思哦小恬恬，姐姐很想跟你一起玩，但下午姐姐要去养老院当义工，所以下次有机会姐姐再跟恬恬一起玩好不好？” 恬恬知道好孩子说话要算话。 就像早上，哥哥答应恬恬要去动物园却又想要改天的时候，她心里就怪不舒服的。 恬恬想，姐姐先答应了别人的话，那肯定不能陪自己了。 “好。” 所以恬恬乖乖巧巧应了一声，只是趁着大姐姐还没离开，她又赶紧问： “姐姐，义工是什么啊？”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喜欢探知世界。 姜初妍听到小恬恬追问，柔和了眉眼跟她解释： “义工……” 她原本想说义工是指在不计报酬的情况下，基于道义、信念、良知、同情心与责任，为改进社会而提供服务，贡献自己个人时间与精力帮助弱势群体的好心人。 但基于刚才的事情，她觉得这样复杂的解释孩子听不懂，于是简化地说： “义工就是没有超能力却也能帮助其他人的英雄。” 小恬恬听到姜初妍的话，顿时激动起来： “姐姐以后还去当英雄的话能不能叫上恬恬，恬恬也想去当没有超能力的英雄！” “好啊！下次你哥哥空的话，可以让哥哥带你一起去，小恬恬在旁边跟老人家说说话，多朝老人家笑一笑，就可以给大家带来很多欢乐了。” 姜初妍拒绝去动物园的时候楚闵昊还有些可惜，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姜初妍与小恬恬就已经约好了下次见。 亲爱的小恬恬不愧是神助攻！ 老爸跟你简直两个极端。 “那初妍姐下次去之前跟我打声招呼。” 楚闵昊恨不得分分钟挽回自己在姜初妍心中已经跌到地面的形象，对于这样“献爱心”的机会，他当即表示会好好把握。 “好的，那晚上书吧见。” 姜初妍原本想就此分别，去附近公交站坐车回家，毕竟去动物园的路跟她家不顺路。 “姜初妍小姐，一起吃个午餐再回去吧？” 但楚晟却叫住了她。 姜初妍想，大概是出于礼貌才叫的她吧，于是摇了摇头： “我爸妈今天休息，在家做了午饭等我回家吃呢，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楚晟也是楚闵昊化身小尴尬后才反应过来儿子已经长大，而且面前的女孩子是他心仪的对象，他之前说儿子糗事似乎不太好，所以才特意邀请姜初妍的。 不过女孩子拒绝了吃饭邀请，他也不想勉强。 “那我们送你回家吧，你跟闵昊是朋友，我们送送你应该的，恬恬也喜欢你。” …… 一家人把姜初妍送到家后，就去找了个餐厅吃饭。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他们才来到了a市新扩建的动物园。 “哇！哥哥，动物园好大啊，你以前是在哪里看见的狮子呀？” 只是吃完饭的恬恬，忘记了哥哥的难受，一来到动物园，首先想到的就是大狮子，这叫楚闵昊捂住了额头，忍不住忧伤： “老爸，以后您别在恬恬面前提这种事情了……我不要面子的嘛……” “咳咳，”楚晟听了楚闵昊的话，赶紧帮忙转移话题，“恬恬啊，那个姐姐不是说了，现在的狮子不关在笼子里了，我们去买票，一会儿在车子里就可以通过窗户见到大狮子、大老虎、大狗熊……” “哇，连熊大熊二都有吗？” 小恬恬最近已经开始从小猪佩琪转移视线，对其他动画片也感兴趣起来，即便每天只有一点点电视时间，她依旧知道很多动画片里人物的名字。 看着小恬恬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已然不记得“哥哥吓尿”的事情，楚闵昊终于有勇气面对小娃娃： “动物园里的狗熊不叫熊大熊二。” 小恬恬见过的狗熊只有熊大熊二，所以听了楚闵昊的话，小眼珠滴溜溜一转想不出所以然，于是她伸手牵住楚闵昊的小手指摇了摇，好奇地问： “那动物园的狗熊叫什么呀？” 楚闵昊哪里知道动物园的狗熊名字，但他今天刚才小恬恬面前丢脸，此刻觉得绝对不能说“不知道”显得自己无知，于是他认认真真回答说： “他们应该还没有名字，恬恬可以自己给他们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然而楚闵昊这话一出口，旁边路过一个十岁所有的小男孩就停住了脚步，拦在他面前用一种“大人就喜欢骗孩子”的眼神瞅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朝小恬恬露出友好的微笑： “妹妹，别听这个大哥哥的话，上次我来的时候问过饲养员叔叔，狗熊的名字叫球球跟壮壮。” “哇，小哥哥你知道的好多啊！” 虽然小恬恬没有怪楚闵昊，但他还是在这样一句恬恬对其他人的夸赞中感受到了小恬恬的嫌弃。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楚闵昊昂首四十五度角望天，觉得他跟动物园可能气场不太搭。 “小哥哥，那你见过大狮子吗，狮子凶不凶呀？” 转眼，小恬恬就已经跟路过的小男孩熟稔地讨论起动物园的情况来，虽然手还牵着楚晟的，但心思早已转移到了小哥哥的动物园游览记里。 “不凶啊，我们都乖乖坐在车车里不动，不把手伸出去，狮子就不会过来的……上次我看到狮子懒洋洋在草地上晒太阳呢……不过我爸爸说如果惹了狮子它也是很凶的，所以我们一会儿不要叫它。” 小恬恬这时候终于回忆起姜初妍的话： “刚才有个大姐姐也说不能大叫！” 小恬恬煞有介事的样子软萌软萌的，特别叫人有保护欲，所以陌生小哥哥就牵住了小恬恬的手，认认真真跟她保证： “小妹妹你怕的话，一会儿躲在哥哥身后看。” 楚闵昊还在那里忧伤呢，楚晟这边也忽然不太舒服起来。 虽然小恬恬是个三岁半吧……但她实际上是楚晟的老婆。 这话放在一般三岁半与十岁小朋友之间听起来十分正常，所以楚晟并不能翻脸把恬恬拉回来阻止她跟其他人交流。 毕竟刚才在甜橙爱心基金的时候，楚晟就意识到恬恬需要跟同龄小朋友接触，体会团体合作交流。 可听到有其他男孩子说要站在自家妻子前面保护她，一副骑士保护公主的样子，楚晟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太难了！ “恬恬，躲叔叔或者哥哥身后就好，小哥哥还太小，可能保护不了你。” 楚晟这话一落，旁边小男孩的妈妈就自然熟地开口： “嗨呀，你们这群男人哪里能保护孩子，那车子的不锈钢笼子才能真的保护人呢……要真是两个活人站小孩面前，那都得给狮子撕成碎片，狮子可是大草原之王，连老虎都能打得过！” 小恬恬听了，立马长大嘴巴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但一双眼睛比之前更闪亮了： “阿姨，你知道的好多啊！” 楚晟原本是打算拉着小恬恬离那小男孩远一些的，没想到因为小男孩妈妈，小恬恬乐颠颠地就跟人家更亲近了。 以至于之后就一起坐在车子里参观了野生动物园，还一起观看了动物园表演，更是一起吃了小零食，买了纪念品。 终于要到分别的时候，小恬恬跟小男孩还依依不舍告别，要不是双方没有手机，说不定这就是长期发展朋友的架势。 “叔叔，以后我能不能去凯凯哥哥家玩啊，刚才他告诉我他家住在zz小区。” “还是不要去玩了吧，叔叔不认识这个小区。恬恬想要朋友的话，明天我们去看看学前班寒假班，也许恬恬可以认识很多好朋友。” 刚才分别的时候，小男孩舍不得自家恬恬居然想要亲亲恬恬的小脸颊，要不是恬恬还记得他的教导避开了，楚晟这就算是戴了绿帽。 虽然才十岁，但也是男孩子，还是比恬恬大的男孩子。 楚晟觉得这个从小就会撩妹的小男孩，不值得交往。所以即便他可以导航，也不愿意恬恬去找人家玩。 “叔叔，恬恬想要上厕所。” 听到很多好朋友，小恬恬心里轻微的难受就消散了。不过她小肚子酸溜溜的，特别想上厕所。 “恬恬等一下，叔叔马上带你去。” 小孩子的尿意可是不能久憋的，游乐园不像家里，厕所比较近。 所以楚闵昊与楚晟两人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一个手里拎着纪念品动物雕塑与孩子的水瓶纸巾类，一个抱起孩子开始狂奔。 “恬恬你忍一忍啊，不要尿出来。” “就在前面10米了，坚持住。” 好不容易跑到厕所门口，两个大男人又想起自己是男的，不能进女厕。 “恬恬，女孩子在外面上女厕所，你一个人可以进去上厕所吗？” 楚晟想，他跟楚闵昊进去可能会被当成变态。 “恬恬可以的。” 小恬恬信誓旦旦保证着，拿上楚晟给的纸巾就进去了。 可进到里面，她才发现，厕所里有好多门。 她看到一个红色点点门想要进去，可那门推不开，里面还有阿姨说有人在。 恬恬又尝试了绿点点的门，门可以推开。 可是恬恬看到里面根本没有马桶。 “呜呜……呜呜呜……” “叔叔，恬恬找不到厕所，里面只有一个水洞洞，恬恬要忍不住了！” 听到小恬恬的哭声，楚晟脚步一顿就想冒着被当成变态的风险进去帮忙，好在厕所里有位女士听到后赶紧上前帮了把。 “小妹妹别哭，没见过厕所蹲坑吧，阿姨来帮你好不好，这里就是厕所……在外面这样上厕所卫生。” 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温和慈祥的女声，楚晟皱紧的眉毛这才放了下来，胸腔里一口浊气也缓缓呼出。 “恬恬不哭了，应该是解决了吧？” 楚闵昊也是急出一身汗，要不是旁边有女士进进出出，他都忍不住也想进去看看了。 “哎，老爸你应该出门给恬恬包个尿不湿的。” 楚闵昊想，虽然恬恬也大了，会自己上厕所了，但出门在外，也不是随时都有厕所，可不得包个尿不湿…… 然而楚晟却斜了他一眼： “恬恬她在家里不习惯包尿不湿，而且我们家里也没有尿不湿这个东西……” 楚晟想，就算有尿不湿这样的东西，但他没包过，其实也不会用。 “哎，不习惯也得包啊，我小时候要是能包一个，也不至于尿裤子……” 一不小心又说到自己的丑事，还是楚闵昊自己嘴滑说出来的，他赶紧转移话题： “其实也不能怪老妈，都怪我觉得自己会尿尿了就不肯包……其实我小时候去游乐园也遇到过意外……当时您总是很忙，我跟老妈加保姆出门，可半路吃了哇哈哈就想尿尿。” “老妈想带我去女厕所，可我死要面子不肯去，后来甩开了她进男厕，才发现男孩子尿尿的地方好高，跟家里妈妈给我准备的坐便器根本不一样。” “当时妈妈跟保姆两个女的也是不好进男厕所，还好我遇到一位哥哥，把我抱了起来……呵呵……” 楚闵昊说起这个的时候还有些感慨，毕竟一转眼他就长大了。 而记忆里年轻漂亮的妈妈，也变成了中年妇女，虽然依旧貌美，总是多了些岁月的痕迹。 特别因为他这几年的叛逆，妈妈好像都生出了些许皱纹。 现在进去厕所无助的人变成了妈妈，在外焦急的人变成了他，他才发现自己幼年时期就有些调皮，总是给妈妈惹麻烦。 楚闵昊感叹的时候，楚晟心里却涌出更多的愧疚。 楚闵昊的幼年时期他没有参与，说起楚闵昊糗事的时候他还能带着笑意，可此时真实遇到孩子的特别情况，他才发现，自己欠苏恬的，可不止之前想象的那么一点点。 那时候的苏恬，一个豪门千金……带着孩子上厕所也许焦急地差点儿闯进男厕……那时候的苏恬，面对孩子的尿裤子，也许得抱起孩子往百米远的动物园门口走，一手一身全是孩子的尿。 毕竟孩子无助的时候，找的总是亲近的妈妈。 那时候的苏恬，明明应该恨他的无情寡淡，可回到家一个人跟保姆收拾好一切，安抚好孩子情绪后，却还能讲趣闻一样把孩子的经历分享给他。 而他，居然没生出什么歉意地，理所当然地听着，说不定那时心里还有些烦这个妻子打扰了他的工作…… “叔叔！” 恬恬上完厕所后，终于开开心心出来了。 “叔叔，原来外面的厕所跟家里不一样啊，真的多亏了阿姨帮忙。刚才我在里面差点儿忍不住啦……” “其实公共厕所最里面也是有马桶的，那是给残疾人或者不方便的人用的，恬恬刚才着急没发现而已。不过蹲坑上厕所更卫生，恬恬以后要学习一下，或许幼儿园就会需要。” 那位女士看起来挺喜欢恬恬的，抱着她洗完手还给小恬恬擦干了才牵着她往外走。 “谢谢您的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楚晟郑重给人道谢，那位女士却只是笑着摆摆手： “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不过带着女娃娃出来啊，还是有个女的方便些。” 不过那女士说完，又怕自己说错话，于是朝小恬恬说了句再见就离开了。 楚晟与楚闵昊，却因为她这话，心情复杂。 “叔叔，哥哥的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然而小恬恬却并不知道两位男士的心情，听到女士提起女性长辈，便含着童真问起“苏恬”。 因为小恬恬感觉，她都来叔叔家很久啦。 叔叔说哥哥的妈妈出门，她想着就算很忙很忙，阿姨也应该要回来了吧……一直不回家，叔叔跟哥哥该想阿姨了。 “叔叔也不知道。” 楚晟原本心里正愧疚，听到苏小恬的话，不知为何，鼻腔一酸，眼眶居然沁出几分湿意。 但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在孩子面前出丑。 所以他抿紧了嘴唇，愣是生生把泪意憋了回去。 楚闵昊听到小恬恬的话，心里也是难受得慌，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家妈妈还能不能变回来。 虽然小恬恬可爱软萌，虽然苏小恬不会对他唠叨还鼓励他学习，可他现在居然异常想念那个会对他念叨的老妈。 想要回家就听到她嘀咕一句“怎么回家这么晚？” 第49章 野心 动物园回来后，楚闵昊开始了他的学习奋斗日常。楚晟则带着小恬恬查了许多学前班、绘画班、舞蹈班的资料。 “恬恬你看，你比较喜欢上哪种课程呢？” 学前班主要是培养孩子适应幼儿园的生活，有生活类教学、日常故事儿歌，还有团体游戏。 绘画、舞蹈、跆拳道之类的就单一点，不过可以发掘孩子的天赋，陶冶情操外加锻炼身体。 “恬恬都好喜欢……学前班是不是叔叔陪恬恬一起上课的呢？” 听到小恬恬这话，楚晟就知道孩子心里既想要去交新朋友，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不安，想要身边有家长陪护。 “那我们就去一个家长可以陪同的学前班。” 楚晟并不清楚苏恬什么时候可以变回来，他想着万一小恬恬的状态要维持很久的话，他也不可能一直把人关在家里。 长期不接触外界，以后小恬恬心里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 昨晚上联系好了“康康学前教育”后，第二天早上楚晟就带着小恬恬出门了。 “哥哥，恬恬要去上学啦，你在家要乖乖的哟！” 出发前，小恬恬学着大人的样子在门口叮嘱楚闵昊，惹得楚闵昊笑得合不拢嘴。 “哥哥在家做作业，回家给你检查。” 虽然小恬恬不认识哥哥的作业，但她能看出哪些写过哪些没写过，因此对于楚闵昊的保证，她拍了拍小胸脯表示没问题。 …… 作为一个好奇宝宝，小恬恬来到学前班后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感。 因为旁边有家长看着，刚开始她还有些局促，后来渐渐融入班级后，没多久就在班级里交上了新朋友。 “楚先生是全职爸爸吗？” 楚晟还是第一次带孩子来这样的地方，大概因为入目都是软糯的小团子，加这段时间感悟颇多，他身上少了些生人勿近的冷漠，所以班级里唯一一个男家长，无聊之下升起了跟他聊聊天的念头。 “兼职，这段时间在家办公。” 旁边的男家长听了，一拍大腿笑道： “我想也是，看您就是一副职场精英的样子，应该不是全职带娃。这是你家二胎吧？” 楚晟刚想回答说不是，那男人没等他应答，自顾自说开了。 “这个班前几天就开班了，当时我一来就发现只有我一个男家长，怪变扭的。但是我老婆公司忙没时间带娃，我又是自由职业所以基本就是我白天带娃，老婆回家晚上帮忙。” “其实以前我也有稳定工作，但我主职业的工资没老婆高，加上我还有兼职绘图，所以为了房贷压力我就放弃了主职，让老婆顶着。” “大概是社会偏见吧，明明宣扬男女平等，我带着孩子很正常，但一来这里，那些人背地里就说我吃软饭……其实她们都知道带孩子比上班轻松不了多少，每天带孩子，做家务，还要完成工作累成狗……却还要说我，有时候真的半夜里眼泪都要流出来……” “老婆的事业正是上升期，其实我那时候也是，但我怕自家老婆在家带孩子被生活磨掉了菱角，没告诉她直接放弃了升职机会选择背后支持她……但最近我老婆回家好像总是嫌我烦，我前几天还看到有个开着奔驰的男人送她回家……” 楚晟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并不是想要聊天，他只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又没有人可以倾诉，直接把他当成了树洞。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楚晟还没来得及给男人一点安慰呢，忽然他们身后就传来一道情绪克制又激动的女声。 男人转过身去，还不及说话，就已经泪流满脸： “老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出差吗……” 男人慌慌张张擦干眼角的泪花，仿佛怕自己懦弱的一面被他人看到给老婆丢人。 他老婆却不管不顾紧紧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便抱也便流泪： “提前结束工作，我就来看你们了……那天送我回家的只是我上司，看我加班晚外面又有大雨顺路，车上还有他老婆在呢……” “倒是你，当初辞职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前几天你前领导正巧见到我，谈起你的是说可惜，我还被蒙在鼓里。我对你态度不好只是对你心有愧疚又不知该怎么说……” 楚晟没想到自己在学前班还能吃到一波狗粮，默默地转过身去，他把目光投向在一边玩耍的小恬恬。 什么时候，苏恬变回来的话，他一定也要好好跟她说说话…… 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错了，错得离谱。 告诉她一个家应该由两个人共同承担，他不想再当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人了，他想要了解她的辛苦与付出、喜好与欢乐…… 想问问她，为什么可以默默守护他十九年。 是不是……因为爱他…… 但楚晟对于最后一句，却又没什么勇气真的说出口。 因为楚晟总觉得，就他之前那个混蛋样子，苏恬除非瞎了眼，不然也不可能爱上一个挣钱机器。 苏恬又不缺钱！ 不过楚晟觉得以前怎么样都没关系，他们还有未来。只要苏恬能回来，他一定会改正自己的错误，努力给她一个幸福的下半辈子。 “公主，你愿意嫁给我吗？” 正当楚晟心有感悟之际，他面前一群过家家的孩子，居然已经在进行婚礼现场模拟。 而此时扮演公主的正是他家带着花环拿着魔法棒的小恬恬。 “我愿意。” 随着小恬恬开开心心答应，楚晟的心里如遭雷击。 而在楚晟被电击到的时刻，那扮演王子的小男孩还不管不顾要去亲小恬恬。 “哎呀，你不能亲恬恬的！” 小恬恬抗拒的声音义正言辞挽救了楚晟悲凉的心，不过那小男孩却并不放弃： “为什么呀，王子都是要亲亲公主的，睡美人、白雪公主都要跟王子亲亲的呢!” 小恬恬显然也想到了许多故事里的插图，虽然有些困惑，但她很快找到了破绽： “因为王子跟公主都是大人啊，我们只是假装大人。我叔叔说了，小孩子亲亲要得病的。” “可我爸爸妈妈就经常亲亲我，我也经常亲亲爸爸妈妈。” 小男孩觉得小恬恬骗人，而其他小孩子好像思维还跟不上这两个扮演王子公主的小伙伴，还不能加入两人的争吵，于是只能眼巴巴看着王子公主陷入争吵。 好在学前班老师听到了孩子们的吵闹，及时过来阻止，并科普了亲吻病的危害。 “恬恬宝宝说的对，我们过家家的时候呢，可以假装亲亲，小杰可以送恬恬宝宝一个飞吻，不一定非要亲人家的……人体身上呢有很多细菌，细菌会让宝宝们生病……” 大概是受到了老师的表扬，得到了老师一个贴在额头的红苹果，两节课下来放学的时候，小恬恬走出学前班那是迈出了六亲不认的雄赳赳步伐。 “叔叔，恬恬今天表现好不好？” “非常好。” 楚晟感动极了，觉得小恬恬的行为直接挽回了他的面子，让他的头顶免于青青一片。 不过正当楚晟庆幸之际，小恬恬又趁着楚晟把她抱起悄悄凑近他耳朵说： “叔叔，刚才老师好像说不能亲嘴巴，那是不是可以亲亲脸颊的？” 小恬恬想，她之前亲了叔叔跟哥哥的脸颊，好像真的没生病。 然而楚晟却又直接否定了小恬恬的好奇： “其实人的脸颊上也有很多看不见的病毒，亲了容易得病，小恬恬的嘴巴只用来说话、唱歌、吃美食就可以……亲亲这样的事情，等小恬恬长到比哥哥大再说吧……” “要比哥哥大就可以亲亲嘴巴了吗？” “是新娘跟新郎才可以，其他人都不可以的。” “为什么呀？” 小孩子的为什么往往就是一个接一个，楚晟没办法解释太多，干脆告诉小恬恬： “小时候亲亲会生病，长大了亲亲会生孩子。” 见小恬恬似乎还想就这个问题询问相关生孩子的事宜，楚晟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哥哥在家做了好吃的，我们赶紧回家吧？” “好呀好呀，吃好吃的！” …… 一个寒假，就在恬恬的探索与欢笑中度过。 开学那一天，十八岁的苏小恬终于又在晨曦中重新出现。 “楚晟，今天要开学了吗？” 苏小恬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询问地铺上的男人。 “对。” 见楚晟睁开眼睛就开始整理地铺，折叠被褥，苏小恬也起身进浴室开始洗漱。 哎，一个寒假真的“一眨眼”就没了，她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青春美少女……从来没有假期。 不过苏小恬也只是随便吐槽一下，事实上，一想到自己又可以朝着目标奋斗，她每一天都充满了动力。 毕竟她这青春都是意外得到的，能在其他同龄人四十的时候重温青春时期的生活，她愿意珍惜每一个瞬间。 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苏小恬给自己梳理好头发，便走出了浴室。 换上一身冬季校服，她急匆匆往客厅赶。 “楚闵昊，你寒假复习得怎么样啦？” 苏小恬见到厨房里出来的楚闵昊，轻巧伸手从他手上的盘子里捡起一个小笼包，然后小鸟一样轻巧落在餐桌旁，把食物塞进嘴巴。 “当然突飞猛进，三月份的联考，我应该可以超过你，哈哈！” 见楚闵昊信心满满的样子，苏小恬撇了撇嘴，还有一个月呢，鹿死谁手未可知，你别得意。” 说是这样说，苏小恬因为缺少了二十天的时间，心里还是升起许多紧迫感。 于是去到学校后，所有人都看到，寒假归来的苏小恬好像比上个学期更加勤奋了！ 从前她学习的时候他们有时候还敢去提问，现在就感觉她周围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隔绝场，所有人事都被隔绝在外，班里的同学想问问题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打扰。 只是在苏小恬这样的强化追击下，第一次联考成绩，年级排名还是下降了。 “重点d班的田恬上次考上年级第二果然是运气好，你瞧她这次只考了年级23，倒是楚闵昊比较厉害啊，一个寒假，居然考年级第三去了。” “上学期冲那么猛，该不会是骄傲了吧……还是温玥心厉害，你瞧她这次不声不响考了年级第二。” “看来温玥心寒假里卧薪尝胆奋起直追了呀！” “联考可是比期中期末考更接近高考难度的，温玥心能考年级第二真的很厉害了，毕竟超越霄神是多么困难，大家都懂。” 听到那些闲言碎语，苏小恬并没有被影响到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比别人少了大半个月复习，稍稍落下点也是正常的。 反倒是楚闵昊，对着那些议论一脸不忿： “他们知道个屁，要不是姐你寒假没办法学习，这次年级第二肯定还是你！” “卧薪尝胆？他们那是没看到温玥心寒假在酒吧勾搭富二代，就她这样还拼命学习？我看都是狗屎运还差不多。” 也不知怎么的，楚闵昊的话就被传到了火箭a班里去。 温玥心的闺蜜武艺婷顿时就炸了： “重点d班的楚闵昊也太恶心，自己考不到年级第二就在那里红眼病，咱们心心家庭条件差，去打临时工清清白白在他眼里就是勾引人……有本事眼红下次就考咱们心心前面啊？” 虽然温玥心曾经与葛松涛的事情在火箭a班同学眼里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但火箭班的人都是崇拜学霸的。 如今温玥心的考试成绩考到年级第二直逼霄神，他们对她的印象也变得良好许多。 “重点d班这群人，稍微进步点就在那里嘚瑟，实际整体平静还不是在我们下面很多很多。” “对呀，也不知谁给他们的信心在我们火箭班面前趾高气扬的。” “我们班的同学考年级第二才是正常的，他们那就是红眼病啊，别理了，免得到时候又来跟我们打赌闹变扭小家子气。” “我们就该跟温玥心同学好好学习，埋头苦干出其不意把人压下去，这才是真强者。” 温玥心重新感受到周围人对她的褒奖，感受到一群人对她的赞美与崇拜，上个学期积攒的怨念不甘都一下子消散开来。 在一片维护中，温玥心低头浅笑露出纯净如朝露的微笑： “我只是运气好，很多不懂的地方还需要像大家学习呢……” 温玥心清浅如春风拂过嫩柳的笑容，谦虚和善的低柔轻语，终于叫那些曾经在葛松涛事件里对她有所鄙夷的人，重新对她升起好感。 那不过是巧合。 温玥心这样美好的人，是葛松涛太贪心了。 接受到同学们目光中的关爱与男生们点点滴滴许久未有的情愫，温玥心内心的虚荣心终于得到满足。 低垂下眼帘，温玥心忍不住想： 原本以为优异的成绩只是美女门面，但现在看来，顶尖的成绩貌似可以叫更多的人喜欢她。 温玥心这样想着的时候，脑海里闪现上学期见到的一中学子对唐弈霄的崇拜，简直跟粉丝追星一样疯狂。 她想，之前怎么没想到。 如果她的考试成绩超越唐弈霄，那她不就是一中新的学神，无论男女同学，都将对她奉之以崇拜？ 校花头衔丢了，她可以给自己再找一个更强更厉害的连田恬都得不到的名头啊！ 温玥心眼里燃烧起熊熊的野心，嘴角更是勾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宿主，想要超过唐弈霄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可能得花费两倍积分来获取学神光环加持。” 温玥心对系统的话却不以为意： “我想过了，之前对待唐弈霄、楚闵昊等人都太矜持，其实我可以直接把人约到没人的地方，直接出其不意。虽然楚闵昊的身手不错，但我用技能加持也有拿下他的把握。” “宿主说的对，想要更大的利益就得冒更大的风险，我提前预祝宿主名利双收的那一天。” 虽然这样说，但见识过楚闵昊的身手后，温玥心还是对他颇有忌惮，所以首先把目标定在唐弈霄身上。 毕竟唐弈霄的气运如果被吸食，那他考试发挥肯定就不会那么好，到时候超越他肯定就更加轻而易举。 至于怎么约，温玥心想到一个办法。 …… 唐弈霄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这天他吃完饭打算去实验室的路上，忽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上次吃了我的曲奇觉得好吃吗，还想不想再尝尝？我在实验楼天台等你。” 唐弈霄想起自己曾经把手机号码交给姜米娅，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姜米娅主动给他做了饼干？ 难不成是为了感谢他给她额外讲解难题…… 唐弈霄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脚步转了个弯，他朝着手机里提示的地点而去。 然而他兴致勃勃地上楼，打开实验楼顶层的小门，却发现楼顶站在的，并不是姜米娅，而是自己班级的温玥心。 唐弈霄的眼里露出迷茫。 难不成当初交换的感恩节礼物是温玥心做的？ 他毕竟没有跟姜米娅确认过，只是从人家当初的反应判断而得的结论。后来补习的时候，因为楚闵昊的殷情，姜米娅也只做过一次甜点。 虽然雪花酥也是很美味的叫他难忘的味道，可他没尝过姜米娅做的曲奇。 “唐弈霄，你来啦~” 面前的温玥心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十分欣喜，一边说着一边朝他所在的方向轻飘飘走过来，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温玥心给唐弈霄发短信的时候还怕自己约不到人，此刻见到唐弈霄来得这么快，她暂时放弃了武力。 毕竟以后还是同学，非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撕破脸。 再说美女能动魅力就不能动武力，那样会显得她太粗暴。 “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雪花酥，你尝尝？” 温玥心说着，浅浅底下了她的眼睫，给人温柔又害羞的纯真印象。她知道，在这样的状态下，男生最是没有防备。 唐弈霄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仔细去瞧温玥心的模样，而是为了验证什么般，伸手接过了温玥心手里的礼品袋。 也不知温玥心是不是故意，他伸手去拿的时候明明避开了她的手指，可这女生愣是忽然转手，以至于两人的指尖不经意摩擦到了一点。 唐弈霄忽然被滑腻的触感侵蚀，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这被毒蛇缠住的滑腻感是怎么回事，上次碰到姜米娅的手指，明明是温温软软像糯米团子一般的，难不成不同的女孩子差别这样大吗？ 唐弈霄诧异的时候，温玥心却在那儿沾沾自喜。 “系统，学霸的气运果然厉害啊，只是通过手指吸收那么一刹那，感觉就有亲葛松涛一半的能量了。” “宿主说的没错，学神的气运转化成的积分，不是普通学霸可以比拟的。而且唐弈霄不仅仅是学神，他还是颜值与财富并举，品德与才华皆优的极品。” “若是你今天能得到他一个拥抱，三个月的美貌都不用担心了……假说你能直接上嘴，未来高考状元都可能是你的。” 系统蛊惑的声音在温玥心旁边响起，她的眼里也渐渐浮现野心与欲望。 “那如果我睡了他，是不是可以维持好几年的美貌？” 系统听到温玥心终于上道，它抑制不住跟着激动起来： “睡一次就管十年，不过一个极品气运者只能睡三次，毕竟吸收太猛的话，很快会被吸干。” 温玥心可不管人家会不会被吸干，她只听到系统的关键词，睡三次可以美丽三十年。 温玥心想起a市总共有4个极品气运者，一瞬间心都要飞起来了。 只要睡两个极品气运者，她就可以得到60年的美貌……实在得不到两个，能美到48岁也差不多了。 她一定要搞定这些极品气运者！ 温玥心想，怪不得之前她一个个接触普通气运者通过海量接触获取一点点积分的时候系统会唉声叹气，原来这就是普通与极品的区别。 “系统，我感觉唐弈霄已经心动了，他刚才碰到我的反应真是纯情极了，完全不知所措的那种，你等着，我今天就先拿下他的吻。” 唐弈霄被接触的刹那，浑身都感到不适。 但为了确认当初送曲奇的人是谁，他还是忍着恶心感打开了温玥心的礼品袋。 鼻子闻了闻，他就露出失望的神色。 正想说话，却见温玥心忽然伸手给了他一个壁咚，而且人踮起脚尖后一张脸朝他越靠越近。 要说之前的恶心感唐弈霄还勉强能忍的话，鼻尖钻进的劣质香水味冲击他的嗅觉神经，叫他本能就生出抗拒。 以至于一个膝跳反应，唐弈霄就直接给对面温玥心来了个膝盖撞击。 当温玥心捂住小腹龇牙咧嘴倒在天台的时候，唐弈霄皱紧了眉，说出的话没什么温度： “是你先骚扰我，我才正当防卫的，刚才那一击没伤到要害，别装了。” 温玥心原本一计不成想来个苦肉计，奈何唐弈霄这人简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情怀。 见到她这样一个大美人痛苦倒在地上，不过来扶一把不说，连愧疚的意思都没有。 而且叫温玥心火大的是，她站起身刚想着要不要直接打一架把人亲了，一转眼的功夫，唐弈霄已经消失在她眼前。 “唐弈霄，我是会吃人吗，你用得着跑那么快？上次你还吃了我曲奇呢……” 温玥心想着人还没走远想要挽留住，然而没想到她这话刚落，楼梯下传来唐弈霄清清淡淡的嗓音： “买了甜品店的东西说自己做的，你脸真厚。” 第50章 不正常 温玥心气得差点儿再次倒地。 唐弈霄这人狗鼻子吗，吃都没吃就知道那是她从甜品店买来的！ “宿主，你不追吗？” 温玥心听到系统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肚子里的火气更旺：“我倒是想追啊，你看人都没影了我还追得上？” “那宿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温玥心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听系统说话，她又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学校里动手不太方便，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得实施校外计划了。” …… 唐弈霄离开天台的时候就把那个陌生号码给拉黑了，然而他没想到放学前，自己又收到一条陌生信息： “想知道送你曲奇的人是谁吗，放学后来xx酒店404，我告诉你啊~” 唐弈霄被陌生短信最后的波浪线给雷到了。他现在已经确定送他曲奇的就是姜米娅，所以这短信显然就是温玥心给他发来的。 想到楚闵昊说起的温玥心在酒吧钓富二代的消息，唐弈霄直接就报了警。 他想，温玥心成绩好好的非要干这样的堕落事情，还是得交给警察同志好好教育一番才对。 …… 温玥心也不确定唐弈霄会不会来，但为了那十年的美貌积分，温玥心觉得赌一赌也是应该的。 只是可怜了她寒假的打工钱，一下就消费了个精光。 “五星级酒店的房间一晚上真他妈贵，之前应该多从那些人身上得些钱财的，以前的我真是太傻了。” 温玥心原本想把自己的第一次开在总统套房留下美好印象的，结果她全部家当也只够她在一个普通标间开一晚上。 “唐弈霄这个人看起来还是挺保守的，也许一会儿他睡了我之后还能对我负责呢……听说唐家可是a市豪门。” 温玥心吸收了唐弈霄的一点点气运后，打算直接用双倍积分施展魅惑技能，一次性拿下唐弈霄，换来十年美貌。 她沐浴完毕穿上自己精心准备的性感睡衣在房间给自己擦身体乳时，听到房间响起敲门声，眼里就迸发出激动与欣喜： “系统，他来了！” 温玥心一想到今晚的计划会使得自己得到十年的美貌，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来。 然而温玥心打开房间门，才发现外面站着的不是唐弈霄，反而是上次审问她的那个女警。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温玥心对这个女警很有敌意，但见到她一身绿色军装心里又发怂，所以皮笑肉不笑地发问。 原本以为女警是敲错门，温玥心心里还在咒女警是来抓奸的，结果那女警却冷着脸对她说： “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失足少女需要教育，特地过来查看，请温玥心同志配合调查。” 失足少女？！ 温玥心懵逼了…… 这个警察什么意思，拐弯抹角说她在这里卖吗？ 还有，谁报的警？ 温玥心发懵了瞬间想清楚怎么回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弈霄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她都这样奉献了，居然不识抬举报警……她温玥心清纯绝美、娇娇俏俏的一个美少女主动朝他发出邀请，就算不心动也不能这样对她吧！ 无论温玥心心里怎么抱怨，最终还是被再次请到了警察局。 “警察同志，我只是跟同学开个玩笑，没有真要他来的意思。” “那你说说好好一学生不回家，去酒店开房间干嘛？” 女警上次对温玥心就有不好的印象，此时再次审问，心里眼里都差不多已经相信了报案人员的说辞。 “我……我只是从小没睡过酒店，心里好奇才开了房间的，我发给唐弈霄的短信里也没什么x暗示啊！” 女警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不但心思不正，还颇有智商。就她发给同学的信息里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但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分明看到这个女孩子穿得不伦不类还眼含谷欠望。 女孩子独居穿这样倒是不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但她发了短信后在酒店等人的模样可不就叫人起疑？ “据报案人员说，你屡次约他出去，第一次企图在阳台上对他动手动脚，被他正当防卫阻止。这次又想约他，而且是酒店这样敏感的地方，我们进门的时候你的穿着也不像是跟同学正常聊天的模式。” “如果当时来的是你约的男同学，青春期的男孩子看到你这样的穿着，难道不会下意识觉得你在勾引他？” 温玥心被女警逼问得烦躁，忍不住冷了脸： “穿什么是我的自由，约不约人也是我的自由，我一个成年人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有什么错？就这样你们都要抓我……那你们有本事把全世界暗恋他人的女生都抓了啊？” 女警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女生真的不自爱。 明明资料里她在学校成绩优良人缘也不错，但偏偏要在高考前干出这样的事情，还说得每个暗恋者都跟她一样乱来似的。 当她没年轻过吗？ 女警觉得这女孩子就跟娱乐圈那些私生饭跟踪狂差不多，已经失去理智。 …… 卖y的证据不足，但温玥心骚扰唐弈霄是事实。最后警方只能给教育了一番，并罚款了500，把人给放了。 警察局一日游并不好受，尤其温玥心被抓的时候匆忙，她的羽绒服里只有一件吊带真丝睡衣。 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温玥心叫不到车子，也不想让认识的人来警察局接她，只能穿着皮鞋光着小腿裹紧羽绒服往家里走。 一路吹了40分钟的冷风，温玥心到家的时候，浑身一阵一阵发冷。 因为不肯喝母亲的姜汤，她半夜直接发高烧病倒，这一烧就烧了三天，差点儿感染肺炎，去医院挂了五天水才好全。 为了付医药费，温玥心连自己的零花都搭了进去。 回到学校后，因为连食堂都吃不起，愣是啃了一个月的咸菜馒头…… 第二次联考成绩出来后，学校论坛又掀起一股子议论风暴： “上次谁说田恬同学考年级第二只是运气好的？瞧她这次不是又考回来了吗？” “就是，田恬同学上次成绩下滑，只是因为寒假在家帮忙没时间学习罢了。” “温玥心上学期还下滑到老后面去了呢，你们怎么不说她成绩不稳定？” “就是，我觉得温玥心学习一点儿也不努力，好几次我路过火箭a班门口，她都在那里照镜子玩，跟班级其他同学都不一样。” 苏小恬的拥护者们见到她这次的成绩，终于扬眉吐气为她鸣不平。而温玥心见到论坛里对她不怎么友好的言论，心情则抑郁不已。 虽然她上次吸收了些唐弈霄的气运，但只是接触一瞬间的手指，也不能维持她现在的状态多久。 加上上个月重感冒看病，还要补上学校的作业，她晚上根本没时间出去。浑浑噩噩一个月，临到考试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积分又不够了。 勉勉强强考了年级前50，这次彻底被田恬、楚闵昊等人踩在脚下。 “宿主不要气馁，距离高考可还有两个月呢，这两个月你抓紧时间……不然到时候极品气运者离开a市……”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在系统的催促中，温玥心不得不打起精神。 因为上次被警察警告不能再靠近唐弈霄不然下次去警局就要拘禁处理，温玥心开始转移目标到了楚闵昊身上。 可她跟踪了很多次，发现楚闵昊这人总是跟田恬形影不离，放了学也不去外面玩，每次都直接回家。 “系统，这人不好下手啊！” 温玥心看着楚闵昊与田恬上车甩下一车尾气，她跺了跺脚颇有些气急败坏。 “a市不是还有两个极品气运者吗，你要不要试试其他两个？” 温玥心看了看自己所剩的积分，想到以及即将来临的第三次联考，点了点头。用自己的积分兑换了另外两个气运者之一的楚晟定位。 “运气不错，今天楚晟在a市皇家ktv与客户谈合作，据检测，皇家ktv有陪酒服务，我觉得你今天可能可以马到成功。” …… “楚总，您可真难约啊，我都约了您三次，您再不赴约，我都要以为楚总看不起我徐某人了。” 家里小恬恬需要人照顾，楚晟确实很久没有出来应酬。 这次要不是与徐氏集团的合作关系公司一个大项目，他也想推了。只是就如徐总说的，推掉多了伤和气。 “我自罚三杯。” 楚晟听到徐总的话，也没狡辩的意思，直接拿起酒杯给自己满上，当着他的面一一把面前的白酒都喝了。 “楚总好酒量！” 9拾光 见到楚晟自罚的如此有态度，那头的徐总脸上的不爽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爽朗的大笑。 “徐总，您要的酒来了。” 正当徐总爽朗笑着不再计较楚晟的屡次推脱，包厢的门被打开了，门口进来的，是一个清纯宛若朝露，眼神清澈明净的美妙少女。 这是徐总原本不满楚晟让ktv给安排的陪酒女，在包厢只陪酒，在外可以自愿那种。 说实话，这女生进门的瞬间，连久经商场的徐总都有些惊诧了。 他实在没在这样的场合见过这般清纯纯净之人，叫人不禁想到人家是不是家里有困难被迫出来的。 “徐总，您都有我们了，难不成还想要这个小妹妹过来么？” 包厢里另外两位陪酒是这边的老人了，心里都知道过去陪楚晟只有被轰走的份，倒是陪着徐总，她们就算不能傍上人家，今晚的小费也少不了。 徐总被唤回了神，眼神一闪： “小楚啊，听说最近令夫人出国探病大半年未归，想来你一个人多少有些寂寞，今儿个哥哥做主就给你叫了个小姑娘，陪你解解闷。” 这个解解闷的意思，徐总觉得是个男人都能懂。 不过楚晟却一如往常朝他摆了摆手： “近来家里有亲戚暂住，忙得不可开交，倒是没时间寂寞。” 楚夫人离家，家里出现小女孩，这个事情在徐总看来就是私生女暴露惹怒了楚夫人……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徐总表示非常理解： “那这姑娘楚总不要的话，徐某……” 在楚晟看来，无论那女孩是不是情愿，既然她选择进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世界上的不平事太多，他不能所有事都管。 而且面前这个徐总，素来讲究你情我愿，如果女孩子不愿意，他肯定是不会强迫的。 然而楚晟还没说话，进来的女孩子忽然脚步一迈就扑到了楚晟身边坐下，在楚晟蹙眉想要挪开距离之际，她还朝楚晟端起桌上一杯酒，笑盈盈道： “楚总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商场里替您挡了拖把的红领巾呀！” 楚晟的记忆力其实非常好，之前女孩进门的时候他没正眼瞧不认识，此时女孩子一说，楚晟顿时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而且这个女孩子，好像还是儿子学校的校友。 既然有这样的巧合，想起自己还欠这女孩一个人情，楚晟不得不破例留下了女孩子。 酒过三巡，徐总带着其中一个陪酒女去了ktv楼上开好的房间，离开前塞给楚晟一张差不多的房卡： “楚总，今晚玩得开心点，合作愉快。” 朝徐总点了点头，楚晟转身朝包间走去的时候，虽然身上一股酒气，但表情一贯的冷肃： “家里有困难的话直接电话吴特助就可以，上次的忙还没感谢你，你不用客气。” 温玥心听到楚晟的话，娇羞地低下了头： “上次的名片我出门就丢了，没想到后来还能再见到您。” 楚晟不管温玥心语气里含着的欣喜，直接拿出支票朝她冷冷淡淡问： “需要多少钱？” 在楚晟看来，既然这个人做好事不需要回报，那这次就真的是遇到困难了，他正好趁着这次还了这个人情。 然而温玥心的目的根本不是钱，所以她摇了摇头强装倔强地说： “如果，如果您真的要给我钱帮助我度过难关的话，那……那您就要了我吧……” 温玥心这话的意思是她没什么能报答楚晟的恩情，就想要以身相许。 楚晟听到她的话，却只是又问了一遍： “需要多少钱？” 怕温玥心固执，他还强调： “我有妻儿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别想着做小三这样的方式报恩，要是你想要回报，毕业后来楚氏上班，可以从工资里扣。” 温玥心心想，谁要去给你打白工，要是真想要钱，肯定直接拿了呀…… 在温玥心看来，钱可以挣，但她现在的美貌，用钱可能也挽救不回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在收集气运的道路上，她只能往前。 再说此刻，既可以收集气运又可以获得金钱的话，那不就是最好的情况吗？ “楚总，我不会叫你负责的，我只是想要感谢你……当然其实我也很仰慕您，如果能把第一次给您的话，我不会后悔的……我发誓，这件事只会有你跟我知道。” 温玥心低下头娇羞地说着，手指更是害羞又含着紧张地掀开自己的衣领，仿若一个想要把自己最珍贵礼物贡献给神明的圣女。 楚晟抬眼见到温玥心这幅样子，却用更冷漠的声音直截了当： “十秒钟内你不说要多少钱，我就走了……毕竟你看起来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楚晟还以为温玥心因为生活的压迫如今已经改变了心性，变得贪婪……毕竟如果家里真的有困难的话，应该也不是温玥心这样的表现。 温玥心一听到楚晟这话，却有些着急： “楚总你不要走，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忙，只是……只是觉得白拿你的钱，以后工作还有好几年……” 温玥心说话的时候，看出楚晟眼里对她越来越多的冷漠，仿佛要把她的热情冻结成冰。 她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系统，为什么这些极品男一个个都跟木头似的，我都说不用他负责了，还是第一次，他居然也不为所动？” “宿主需要使用道具吗？” “要……双倍积分换取加强魅惑！” 因为经历了太多的失败，温玥心这一次打算来点系统说的加强版，毕竟直接拿下楚晟的话，她失去的积分马上就可以成百倍地挣回来。 “楚总~” 楚晟见温玥心执迷不悟正想离开，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 楚晟此时已经有些怒火，觉得今天想还人情真是浪费他的时间，他狠狠扯回西装布料想要迈步离开之际，抬起视线不经意接触到温玥心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脚有些迈不开。 心脏处传来一阵一阵剧烈的心跳，仿佛曾经他第一次跟苏恬亲密的时候跳得那么快。 这是怎么回事？ 理智上，楚晟升起许多疑惑。 毕竟他见多了美女，也遇见诸多美女想着法想要倒贴的情况，但他一向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也对这些眼里充斥贪婪的女人生不起什么谷欠望。 但他今天，刚才还能对这个温玥心的刻意勾引无视呢，怎么这会儿心跳剧烈得仿佛不受控制。 心里更是升起一股子想要把人就地解决的情谷欠。 不应该啊？ 难道情爱这样的事情，还能间歇性不成……或者……之前这女人趁他不注意给他下了药？ 楚晟站在原地，任凭自己额头冒出冷汗，也未动分毫。 不像是中药，曾经他被人算计中了药后身体燥热也不会心跳那样剧烈，仿佛瞬间爱上了面前的女孩子。 这种感觉……似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有过。 “楚总，您怎么啦，是不是酒喝得有些多，我陪你去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吧？” 对方空灵婉转的声音钻进楚晟的脑海时，楚晟觉得自己仿佛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要是正常情况下，楚晟大概会以为自己酒后乱性有些把持不住，但因为生活里出现苏恬的异常变化，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正常的贫困生就算急需钱，不该自该堕落。 正常的美少女，不该让他出现这样前后反常的心跳加速。 温玥心……这三个字貌似还出现在苏小恬学校论坛里好多次……仔细一想，好像苏小恬被挂那次就是因为“温玥心差点儿撞到楚闵昊”…… 随着楚晟的回忆，他脑海里又冒出原本不怎么在意的八卦“温玥心葛松涛亲吻被叫家长”“温玥心勾引富二代”…… 怪不得刚才听到这个名字觉得耳熟。 楚晟脑海里纷乱繁杂的线条被一根根理清后，他忽然剥开云雾想到一个词“海王系统”。 楚晟猜测，温玥心身上带着某种系统，需要她攻略各种人物才能得到什么好处。 心里觉得八九不离十，此刻楚晟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伸向温玥心的手。 “楚总，您怎么好像站都站不稳了，我来扶您。” 眼见着温玥心眼里没有了刚才的羞涩带着吃人的目光朝他走过来，楚晟情急之下颤抖着手朝酒桌上的玻璃瓶而去。 只听“嘭”一声响，在温玥心震惊的眼神中，楚晟用破碎的玻璃划破了自己的手。 鲜血往下流淌带来的痛楚终于使得楚晟获得了人身自由。 他摔门而出的刹那，直接朝ktv管事处跑去，仿佛身后跟着什么怪物。 “快，306包厢里那个女人不对劲，你马上把她抓起来。” 楚晟拿出手机想要报警，但手机页面刚按亮，来自楚闵昊的电话响了起来： “老爸你快回家，老妈她变变变……回来了！” “什么，好我马上回来！” 楚晟没想到大半年不变身的苏恬忽然回归，他心有余悸的同时又忽然涌起许多欣喜。 他老婆回来了！ 他有机会跟她道歉了！ “刚才那女人伤到了我，你们赶紧去抓人，记得报警！” 楚晟想着温玥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是能抓到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于是他顾不得其他人的目光，直接撒开了脚往外跑，仿佛一个奔赴幸福终点的毛头小子。 第51章 怎么回事 见到楚晟慌慌张张往外跑，皇家ktv的管事急了。 楚晟可是楚氏集团掌权人，在他这里被员工刺伤的话，他整个ktv都可能给倒闭。 不敢耽搁，管事亲自带着几个保全前去306包厢，然而他们到达的时候，里面已然没有人。 “快给我找，一定要把人抓到！” 管事气急败坏地吩咐保全人员，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毕竟这样的娱乐场所报警的话，管事也怕影响生意被老板责罚。 他目前的想法就是围住ktv各个出口，在里面暗中先查探一番。 他手里有温玥心的照片，已经彩印给门口各个接待，一见到这个女人他们就会拖住人。 管事想的很理想，他觉得就温玥心这样有辨识度的样貌，瓮中捉鳖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管事不知道的是，温玥心花费完了所有积分后，因为楚晟的逃脱，她整张脸在瞬间变成了丑八怪。 当时温玥心从ktv的金属面装饰边角看到自己倒映在上面的脸颊，捂住脸就崩溃地冲了出去。 沿途的保全人员拉住了可疑的温玥心后，见到她的脸本能地放开了她不说，还直叹“丑八怪居然穿得跟那个美女一样，恶心人”。 温玥心被保全人员的话刺激得差点儿晕厥，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留在ktv于是赶紧脱身了。 等管事把ktv搜索了里三遍外三遍都没抓到人的时候，他才恶狠狠跺了跺脚，打通了警局电话。 只是管事报警的时候，都已经是ktv散场的凌晨三四点。 …… 另一头，楚晟听说自家妻子变回来了，连手上的伤口都来不及包扎，就急匆匆让等在车上的助理开了车往家赶。 “楚闵昊，你妈呢？” 来到楚家门外的时候，他更是不顾下属看见就迈开了长腿往里面跑，毫无平时的沉稳模样。 打开主宅的大门，见到楚闵昊在客厅杵着，整个大厅静悄悄的，楚晟蹙起眉头，直接询问。 楚闵昊听到门响声，见到自家老爸手上鲜红一片，有些血迹干涸了，但手掌心上还有部分往外冒血珠，他瞪大了眼： “老爸你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你妈呢？” 楚晟却根本不顾自己的伤口，直接又问了一遍。 不过当他走近楚闵昊所在的沙发，不等楚闵昊回答，已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熟悉容颜。 “她怎么还在昏迷？” 楚晟纳闷又冒出些焦急，因为往常三岁半与十八岁切换的时候每次准点就晕倒分钟，但他从ktv 赶回来的路上都不止20分钟了，楚闵昊发给他消息到现在苏恬却还在昏迷。 这叫楚晟以为妻子身体因为不停变换出了什么意外，一时间眉眼间聚起担忧，他几个大步就来到苏恬身边打算查看下情况。 然而楚闵昊却尴尬地说： “老爸，妈妈没事，刚才小恬恬说自己玩，让我好好学习，结果我抬起头她一个人去厨房喝水……喝的不是平时小恬恬自己的吸管杯，而是我今晚做啤酒鸭的时候没倒完的啤酒罐。” 见到楚晟眼神犀利忽然朝自己扫视过来，楚闵昊赶紧解释： “就喝了一点点！我倒了大半，现在罐头里还有小半呢……可能是孩子的身体承受不了酒精才忽然变回来的……呼吸均匀，应该是醉了……” 见楚晟凝视他的眸光还带点儿迁怒，楚闵昊哭丧着脸： “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我做菜一定收拾干干净净……再说老妈应该是没事的，变回来不是挺好的嘛……” 虽然愧疚，但楚闵昊心里对于老妈回来这件事，还是充满欣喜的。只是他心里又忐忑不安地想： 这段时间轻松愉快的生活，会不会因为老妈回归又消失了……毕竟照顾孩子也是老爸无奈之举，变回老妈后，他爸爸还能这样顾家吗？ 但他转而又想： 管老爸怎么样，以后他好好对待老妈不就可以了吗，反正现在的女人离了男人照样能过，以后他就是老妈的贴心小棉袄，再也不会叫她伤心担忧就是了！ 想通了之后，盯着楚晟还是有些不善的眸光，楚闵昊走到电视柜下面，拿出家里的医药箱。 “老爸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你怎么弄成这幅狼狈样，万一老妈醒了看到怎么办？” 楚闵昊去拿东西的时候，楚晟探了探苏恬的呼吸，又抚了下她的额头，见她呼吸平稳，没有热度像是睡着的模样，渐渐平静下来。 他想，如果真的是酒精造成的，那可能等苏恬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今天陪客户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酒瓶，原本想包扎的，接到你信息就先回家了。” 楚闵昊走近老爸也发现了楚晟身上的酒气比老妈身上还要浓，于是他一边给楚晟消毒一边责怪： “下次小心点，瞧你手上划破那么大的口子，再开估计要缝针了……” 楚闵昊小心翼翼给楚晟处理着伤口，苏恬呼吸平稳躺在沙发上，大厅里静悄悄的，楚晟却觉得心里踏实无比。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老爸，你抱老妈上楼去睡吧，也不知她什么时候会醒……啊你的手受伤了，要不我来，你就在前面给我开个门好了。” “我来好了，你继续去复习吧，离高考没多少日子了，好好考，考出个好成绩你妈也高兴。” 楚晟的左手虽然受伤了，但楚闵昊包扎的严实，他觉得没啥问题，于是直接把苏恬抱了起来。 原本以为39岁的苏恬会比十八岁的重一些，但此刻抱在怀里，楚晟才发现，苏恬她身子骨瘦得过分了些。 平时那些成熟的装扮下看起来匀称的身材，实际却没有多少分量。 以后他下厨，得看着苏恬多吃点儿…… 楚晟想，苏恬大概就是为这个家操劳忧心的多了，才吃不好的……虽然现在流行以瘦为美，但太瘦了抵抗力容易下降。 楚晟打开房间门后，直接用脚一踢，就把房门给踢上了。 他抱着苏恬往床边走，来到床前的时候，微微俯身把人放下。正打算给苏恬换个睡衣盖个被，结果刚才一直乖乖巧巧躺着的苏恬忽然闭着眼睛坐了起来，迷糊着眼睛往床边就是一呕。 一瞬间，房间的大床上，苏恬的衣服上、床底的拼木地板上，全是苏恬的呕吐物。 “苏恬，你怎么样？” 楚晟以为苏恬要醒过来，却不想她吐了一口后又睡了过去。 怕苏恬嘴里难受，楚晟端了水给她嘴里喂了一口，然后看着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带着伤的楚晟开始清理。 脱掉苏恬的外套后，楚晟把她抱到自己的地铺上，然后拎起同样沾染了脏东西的床单，覆盖了地上的污渍直接上手又裹又擦。 接着就是丢垃圾，拖地板…… 忙活了半天后，楚晟觉得苏恬身上也带有一丝酸涩味道，于是拿了毛巾来给她擦脸。 感受到苏恬39岁的面容比18岁少了许多胶原蛋白略微带了些眼角细纹，楚晟眼里没有嫌弃，反而升起淡淡的心疼与安心。 “苏恬，辛苦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那么混蛋了……你快点醒过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楚晟给苏恬擦完脸后正起身想去浴室搓毛巾，睡在啵啵床上的苏恬却迷茫着眼视线没有聚焦地一把拉住了楚晟的手，脸上不见了刚才的宁静，忽然变得慌乱无措： “楚晟，不要……儿子……不要……” 她看起来那么紧张，抓住楚晟的手指用力到过分苍白，然而楚晟看得出苏恬此时还没有真的清醒。 “苏恬，你是做噩梦了吗？” 楚晟做到了新铺好的床垫上，抬起手一下一下拍打苏恬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然而苏恬却根本听不到他说话一样， “温玥心！” “不要……” 随着苏恬突兀叫出温玥心的名字，楚晟手上苏恬的手指也仿佛被无尽的悲伤压迫般，用力到都扣进了楚晟的皮肉。 要不是楚晟穿着毛衣，此刻估计已经被抓破皮。 但楚晟却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而是被苏恬忽然的泪流满面震惊了。 为什么苏恬梦里会叫温玥心的名字？ 为什么苏恬叫着“不要”的时候仿佛陷入了无法想象的绝望，似乎她的世界里整个天地都被黑暗覆盖找不到一丝光明一般。 难不成苏恬这一系列的变化实际跟温玥心有关？ 想到今晚上在皇家ktv遇到温玥心的诡异事情，楚晟一边给苏恬擦拭眼泪，一边整理思绪。 明天等苏恬醒了问一问她怎么回事吧…… 楚晟这样想着，把重新陷入沉睡的苏恬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然而他洗干净毛巾出来的时候，床上的苏恬又成了三岁半的模样。 苏恬…… 他的老婆刚才真的只是被酒精刺激才变回来的吗……所以现在，酒精消化呕吐过后，39岁的苏恬又消失了？ 楚晟呆坐在自己的地铺上，望着窗外凉凉的月色心里也略感忧伤。 他还以为今晚可以睡床上了呢…… 不过感叹完，楚晟眼里又少了些曾经的迷茫：既然苏恬的变化跟温玥心有关，等逮捕到那个女生，说不定他老婆就可以彻底变回来了！ 第52章 追踪 第二天6点，三岁半的小恬恬又成了18岁的模样。 两个高三生匆匆忙忙吃早餐赶着上学后，楚晟却开车来到了警察局。 “楚先生，您的伤怎么样？” 楚晟前脚到达警局后，皇家ktv的老板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也来了。 “没有大碍，人抓到了没？” 楚晟迈开脚步往警局大厅走，顺便打探下昨晚之后的情况。皇家ktv的老板黄海雷听到后面露愧色： “管事说昨晚就赌了各个出口抓人，但里外找了3遍到散场愣是没找到，后来警方调查了监控，听说目前还没头绪。” “楚先生，您来了，正想派人去找你询问现场情况。” 两人正说着话，警察局负者这个案子的警员赵莉见到楚晟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楚晟配合。 楚晟想要把温玥心逮捕归案，自然不能说全部的实话，毕竟警方都是信奉科学的代表，他说温玥心可能有系统估计会被当成精神病。 于是楚晟组织了一下语言： “当时我跟徐氏企业徐总在皇家ktv306谈合作，中途徐总觉得两个大男人在里面没氛围就请了几个侍应生过来活跃气氛。温玥心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徐总喝醉了去皇家ktv楼上的酒店休息，温玥心这个女生却想要把第一次卖给我。我是个已婚男人，怎么可以做出背叛家庭的事情，于是我出言羞辱了她，原本以为能骂醒她，却不想她忽然发疯袭击我……” 那些空酒瓶有温玥心倒酒的痕迹，指纹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万一警方日后能证明那是他自己弄伤自己，楚晟想，大不了就说自己醉了产生的幻觉。 总之当下把温玥心逮捕归案才是重中之重。 楚晟半真半假面无表情简单叙述了经过，女警听到后，当时就震惊了。 转头一想，却又觉得十分合情合理。 毕竟楚晟是谁，a市顶级豪门，那温玥心原本就是个喜欢勾引富二代的女子，此刻见到钻石王老五，可不就想趁机霸占吗？ 拍照要挟、带球跑上位、豪门丑闻贩卖……无论哪一样都可以为温玥心挣到很多钱。 女警一边记录一边想，现在的有钱帅哥出门也是十分危险呐！ “楚先生放心，我们一定把温玥心逮捕归案，到时候还你一个公正。” “莉莉姐，我找到线索了！” 就在赵莉打开办公室的门请楚晟可以出去时，协助办案的小超神色震惊慌慌张张朝办公室而来。 “莉莉姐，怪不得皇家ktv的人都找不到那个温玥心，你猜怎么着，那温玥心居然是个披着美人皮的丑八怪！” “瞎说什么，世界上怎么会有妖怪？” 赵莉拿笔尖敲了下小超的脑袋，想让他说话靠谱些，小超却着急解释： “不是真的换皮，我怀疑她是个精通化妆技术的丑女，平时生活里的美貌全凭一手出神入化化妆术，昨天我们之所以追击不到她，就是因为她卸妆了！” 小赵怕赵莉不信，赶紧拿出手提电脑展示给赵莉看他的监控调查： “莉莉姐你瞧，当时这是温玥心捂着脸逃出306的监控画面，之后她拐了弯去了监控看不到的地点，根据保全人员的口供，他们在那个没监控到的地方遇到了一个长相极丑的穿着与温玥心一眼的女人！” “莉莉姐你再看这里，这是ktv外面监控拍到的这个极丑女人的画面，你看她的身材是不是跟温玥心一模一样，虽然脸部乍一看天上地下的区别，但仔细看，其实五官还是有些相似的。” 小赵说着，还调出了温玥心初中时代的入学档案照片给以力证： “莉莉姐你瞧，温玥心本来就是丑八怪，她之所以转学估计就是怕以前同学议论。虽然之前没现在丑得可怕，但也许那丑样是她化妆加持出来的。” 现在网络上的美妆大佬厉害的确实很多，有些可以男扮女装毫无违和感，有些可以丑女变美女叫人认不出来。 虽然网络上的人可能还有借助特效的功劳，但现实里出现一个美妆高手也不是不可能。 “立即追踪这个龅牙女！” 楚晟在一旁听着，也惊呆了……他原本只以为温玥心是有海王系统，没想到她一张脸都是假的。 警方的人没亲眼见过，他却是近距离瞧见过的。 温玥心那出水芙蓉的清纯样子，可不像是化妆画出来的……倒是可能是海王系统给的奖励？ 不管怎么样，能抓到人就好。 …… 然而抓捕温玥心并没有楚晟想象的那么容易，即便警方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面容与“伪装”面容，等他们顺着道路监控追踪到天桥以及附近时，在一个鱼龙混杂的没有监控的小区，温玥心跟丢了。 “没有她的消费记录。” “她仿佛从监控里凭空消失了一般！” “是不是又画了我们不熟悉的装扮，务必要把人找出来，这个女生太危险了。” “莉莉姐，我去她以前的学校、现在的学校、常去的店铺都问过，找不到她的人。” “附近的车站、地铁、码头也都问过一遍，无论哪个模样人们都没有印象。” 按理说温玥心美女的模样还是丑女的形象，那都该是极有分辨率的，所有人都没有印象，总不能真的消失吧…… 正在警方对温玥心的行踪一头雾水的时候，因为他们的调查，一中论坛却炸开了锅： “雾草，你们相信吗，之前有个警察来火箭a班找温玥心的闺蜜，问她温玥心有没有联系她，那个警察居然说温玥心的脸是假的，真实模样长这样！” 随着某一学生拍到的温玥心真实模样照片曝光，转眼间帖子被盖起了前所未有的高楼。 “我的眼睛不干净了！” “天哪，温玥心居然是这样的丑八怪吗，我以前居然暗恋过她，我隔夜饭要吐出来了！” “是不是骗人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真的，警察来了又走了，让我们见到哪个模样的都要立刻报警，说温玥心涉嫌伤人，证据确凿。” “听说是她想卖身人家不愿意后伤人，我没想到温玥心居然是这样的人，不知廉耻。” “啊，其实我早就觉得温玥心这个女生水性杨花，一会儿勾引楚闵昊，一会儿引诱葛松涛，上次我还看到她约霄神。” “我上次还见到她在酒吧卖酒，勾搭其他男性呢，但我说了没人愿意信。” “其实过年的时候我外省的表弟说他们学校有个温玥心，勾引校草害人腿残被迫转校，当时我以为是同名，但现在看来是一个人也不一定。” “啊，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的女生，简直刷新我三观，恶心他妈痛哭恶心死了！” 往常校内的消息也就学校的人八卦一下，但因为温玥心伤害的人是豪门楚氏的掌权人，各个媒体闻风而动直接就把八卦普及到了整个网络。 一夜之间，温玥心靠着她的丑陋与无下限黑红网络，各个营销号与头条全是她的爆料： “丑女靠极致化妆术勾引富豪意外伤人” “夕日校园女神居然披着假脸最擅长勾引富二代” “懒□□扮演天鹅钓凯子”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暗恋的人是什么真实模样！” …… 温玥心在天桥下度过一晚上后，就准备开启猎捕模式，然而还没走远就听到警车滴嘟滴嘟的声响。 “系统，楚晟这人报警要抓我，他是想要把我送进监狱！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温玥心崩溃极了，虽然她总是嫌弃自己母亲，但自家母亲每天辛苦工作从来没有一天叫她睡大街，饿肚子。 昨天晚上她一个人摸黑在天桥下呆了一晚上，又饿又冷之际，看到手机上她妈妈给她打的无数个电话，却不敢接听。 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回家，然后被警察抓。 温玥心觉得自己不能坐牢，坐了牢她就完了。 原本想要第二天想想办法，但她不过才起身，四周就想起了警笛声。 “这些警察不是传说中最会迟到的吗，为什么赶上我的事情，总是第一时间就来呢！” 温玥心焦急地抱怨着，在清晨上班高峰的道路上，眼神焦急浑身紧绷。 “宿主，建议使用寿命兑换积分，系统可以为你开放特殊道具逃生……是否使用5年寿命兑换道具‘借脸’。” 极度的慌乱之下，温玥心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她想着现代医学发达，正常的人活到七八十都没问题，反正她也不想老了变丑，觉得少个五年寿命就少个五年，于是果断选择了“是”。 于是在系统的指挥下，温玥心一路狂奔。 在人流较大的菜市场大妈掩护下，她脱掉了原本身上捡到的旧衣服，在九转十八弯的小区里，她随手偷了件人家觉得发潮想要晒晒太阳的外套。 最后走出小区的时候，温玥心的装扮大变之外，她的脸也换上了另一风格叫人完全认不出的容颜。 从鼻梁骨架到下颚，比整容都夸张的巨变。 “系统，你好厉害啊！” 看到追踪自己的警察在她面前擦肩而过却不认识她，朝她问询“有没有见过这个女生”却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温玥心内心激动到颤抖。 然而温玥心才在人家的玻璃反光中欣赏自己的新脸，觉得这张脸虽然没有之前清纯但意外妩媚漂亮之际，系统却忽然对她说： “系统为你变化的脸只能维持一个月，如果宿主不想被捕，一个月内需要集齐足够的钱财避开人脸本尊逃离华国。” “人脸本尊是什么意思？” 温玥心惊呆了，她想不到自己5年寿命只买到了一个月的幸存机会。 “宿主脸上的这张脸，其实是其他女性的脸，系统并不能创造容颜，这是复制过来的模样，一个月后就会失效。”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到了国外还是那副丑样子，还需要继续物色对象对不对？” “没错。” 系统无情的回答徘徊在温玥心的脑海，叫温玥心第一次对绑定系统生出了后悔与厌恶。 “国外没有极品气运者的话，我一辈子都要这样不停找男人了？” 温玥心英语并不好，她考试全靠积分。 想到自己要去陌生的国度混日子不停找男人，想到国外会驱逐没有绿卡的外国人……温玥心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但系统又告诉她，因为她偷取了他人的气运，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效果反噬后，时间一长，她的脸不但会变成之前那般丑陋，而且会渐渐腐蚀成恶鬼样…… 第53章 有何目的 “不，我不能去国外，不能去国外！” 温玥心想到自己需要去到语言不通的地方，展开未知的生活，而且那里还没有极品气运者，就觉得崩溃。 她茫然在街道上游荡，等徒步走了一个半小时，发现自己无意识已经回到了家门口楼下。 而她平时勤奋工作的母亲，此刻没有去上班，正与几个警察说话。 “警察同志，昨天不是说24小时内不能报警失踪吗，怎么今天突然来了……” “我女儿昨晚上一直没回家，你们能不能帮我找找……” 温玥心看到当年被他父亲抛弃都没流泪的母亲，只不过因为她一夜没回担心她出事，跟警察说着情况便潸然泪下。 “不……温女士，我们来这里是想看看温玥心回来过了没，她涉嫌卖身未遂伤人，我们正在缉捕她……” 大概这样的消息对温凤娟来说简直晴天霹雳，她听了警察的话，原本对着警察尊敬的脸庞徒然出现怒容，一双手更是颤抖着指向警察： “你们骗我，你们一定是骗子，你们是不是从哪里听说我女儿不见了想要敲诈我，赶紧给我滚！” 警察想要跟温凤娟解释，但一想软包子一样的温凤娟却忽然拿起了门口的扫把，居然对着警察就开打，宛若悍妇： “给我滚，我不要再看到你们，我女儿会自己回家的，不需要你们骗子帮我找！” 在温凤娟的驱赶下，警察无语地离开了。 温玥心躲在角落里，却发现警察走了之后，她母亲居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医院症断书，泪流满面地边撕边喃喃自语： “我该死，心心一定是不小心看到了这症断书怕我没钱治病才犯傻……我都活了大半辈子……傻孩子为什么要为了我想不开啊……” “心心，你现在在哪里啊……呜呜……” 温玥心震惊了，她没想到妈妈居然得了重病，而且偷偷没告诉她不说还一直坚持工作。 如果不是她现在不小心听到，这个傻妈妈估计会默默存够她上大学的钱，然后在某个夜里独自离开吧…… 温玥心回过神的时候，不想自己居然已经泪流满脸。 “我不能去国外，不能去国外。” “楚晟为什么要冤枉我，我只不过就想睡了他，根本就没有伤害他，分明是他自己干的！” “有钱人真是太卑劣了，楚晟这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想要把我监狱给我莫须有罪名啊……” “太狠了……既然他无情，为什么我不能更无情呢？” 温玥心失魂落魄地走在街道上，随着嘴里喃喃自语，她的眼里渐渐被更浓郁的黑暗覆盖。 …… “楚闵昊，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放学回家的时候，楚闵昊与苏小恬刚出校门，前面就来了一个他熟悉的女生。 “初妍姐，你不是去京市了吗，怎么会忽然来a市？” 楚闵昊震惊极了，问话的时候瞳孔都忍不住微微一缩，觉得姜初妍在这样的时间找他真不可思议。 不过对面的女生显然不想过多解释，只淡淡瞥了眼楚闵昊身旁的苏小恬，然后欲言又止。 苏小恬虽然没讲过姜初妍，但也听到过楚闵昊寒假与她们一起补习的事情，她甚至通过楚闵昊细微的表情，明白楚闵昊对人家的心思，只是没说破。 此时虽然也诧异人家女生为什么忽然来找人，但出于对楚闵昊隐私的尊重，她直接说： “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家好了。” 楚闵昊觉得不能拒绝姜初妍的要求，但他同样不放心苏小恬一个人回家，尤其最近楚晟还叮嘱过他不能放苏小恬独处，于是赶紧给老爸发了个信息。 “姐，你在保安室等一下，老爸马上过来接你，我跟初妍姐出去一下，她看起来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帮忙。” 楚闵昊原本想直接带姜初妍去学校附近的店里问问她什么事情，但姜初妍似乎并不乐意： “去zz咖啡吧。” 虽然这家店不在学校附近，但也不远，而且跟他回家方向还是顺路。 “好。” 楚闵昊想着姜初妍也许是怕学校附近人多不方便才这样打算，没有多问就开车带她朝zz咖啡馆方向驶去。 一路上，姜初妍都没怎么说话，但楚闵昊看得出她似乎神情十分紧张的样子。 “初妍姐，你不是在京市吗，怎么忽然回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楚闵昊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姜初妍家遇到了经济问题，而姜初妍想找他借钱但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家里是出了些问题。” 楚闵昊听到姜初妍这样回答，赶紧宽慰她： “出了什么事情，如果需要钱的话你跟我说，我虽然没有现金但手里有一套老爸给的公寓，便宜出的话一下就可以凑到很多钱。” 车子来到目的地后，楚闵昊找了个车位停了下来，见隔壁的人迟迟不回答，他不禁急了： “初妍姐，你不要怕麻烦我，就算是普通的朋友，如果遇上难事我也会帮忙的，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也不用告诉我具体事情，直接跟我说需要多少……大不了你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 还在副驾驶的“姜初妍”实际是温玥心再次利用系统变脸出来的，此刻她听到楚闵昊说的“多少钱”“打个欠条”之类的话，顿时就想到自己与楚晟发生冲突的那个晚上。 当时楚晟也是仗着自己有钱用怜悯施舍的口气跟她说差不多的话，然而转眼就污蔑自己伤人要抓她。 温玥心想，要是楚闵昊知道隔壁的人是她，估计也会跟楚晟一样立马翻脸无情把她送警察局吧…… 内心冷笑一声，温玥心抛开了内心最后一点儿负罪感，给“姜初妍”换上一个温柔多情的浅笑： “虽然家里有点事情，但不是大事，看把你紧张的……楚闵昊，你是不是喜欢我？” 按道理，楚闵昊觉得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问，他肯定得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但没想到面前的人这样问他之后，他的心跳居然正常。 而且……觉得今天的姜初妍表情跟平时真的很不一样。 之前他以为人家遇到急事才与平时不同，可刚才她却说没有大事，居然还露出类似妩媚的眼神。 “我们去咖啡厅说话吧？” 楚闵昊觉得自己真是奇怪，这个时候，姜初妍出现在a市对他说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是她忽然发现喜欢上他一时情感爆发才拉他出来，刚才他听到姜初妍的话，难道不该直接说“是，我喜欢你”？ 可他居然转移话题！ 楚闵昊想，自己到底那根据不对啊，万一人家觉得自己喜欢她的立场不坚定，失望后悔呢？ 楚闵昊神游的时候，忽然发现从来都对他保持点儿距离的姜初妍居然主动牵起了他的手。 当手心里传来娇嫩软滑的触感，楚闵昊下意识就是一缩。 等自己的手被抽回，楚闵昊又在脑海里疯狂捶打自己： 楚闵昊你今天傻了吗？ 这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事到临头居然怂了呢……你这样初妍姐多尴尬！ 然而还有叫楚闵昊觉得更尴尬的。 当他回头瞧见“姜初妍”略带受伤的表情，不知该如何解释时，“姜初妍”居然一个往前就张开双手朝他拥抱过来。 按理说之前拒绝“姜初妍”的牵手已经很不好了，可当他被忽然拥住的时候，楚闵昊发现自己居然又一次推开了人家。 身体反应居然在大脑还没阻止就发生了！ 这这这！ 楚闵昊……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身体出毛病了？ 你这样还算一个喜欢女生的男生吗……难不成你精神上喜欢姜初妍，身体上对女生有排斥！ 楚闵昊内心举着大锤疯狂敲打自己，但最后还是否定了： 曾经鬼屋里拉着人家手出来的时候明明不想放开的……等等……之前姜初妍的手明明有些老茧……怎么刚才接触她的茧子不见了？ 楚闵昊这样想着，抬起双眸下意识朝对面露出受伤表情的人看去，然后越想越就得奇怪： 初妍姐不像这么冲动的人啊…… 初妍姐今天说话、做事各种都非常奇怪，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变了一个人？！ 与楚晟一样，经历过母上大人玄幻变化的楚闵昊，如今的想象力比一般人更为发散。 他想到姜初妍与平时完全不同的言行举止，忽然想难不成姜初妍被魂穿了？ 但这个想法穿过他脑海之际，不知为何他识海里突兀冒出曾经看到的《画皮》情节。 不是魂穿……魂穿的人不会贸然过来接触他…… 温玥心！ 楚闵昊想到老爸之前提醒他碰到温玥心的话千万小心，说她身上诡异，那张漂亮的脸不像是化妆出来，可能是有什么海王系统云云，顿时觉得眼前之人的行为如果放在喜欢勾引人的温玥心身上，那就相当合理。 “初妍姐，你真的没遇到什么烦心事吗？” 楚闵昊对于老爸说的话很是上心，不敢轻举妄动之下，他把手伸进裤袋里开始拨打110，嘴上却装出没发现的样子，拖延时间想要看看这人有何目的。 温玥心却在楚闵昊的再三拒绝中失去耐心，趁着楚闵昊这个极品气运者在她眼前，她猛然把人推到树干上，踮起脚尖就想扑上去来个强吻吸取庞大气运实施下一步计划。 然而温玥心没想到自己顶着楚闵昊暗恋之人的脸，他错愕之下居然把她推了开来，完全柳下惠的样子。 第54章 反噬 温玥心不傻，她立马就想到楚闵昊或许是看出什么来了，毕竟刚才牵手拥抱的身后，楚闵昊虽然排斥但即便推开她都小心翼翼的。 “系统，刚才吸收的气运不够的话，直接再加上我的寿命一起吧！” 温玥心想到之前两倍积分的效果都被楚晟躲开了，狠一狠心，又命令道：“直接上3倍积分效果，我不容许失败！” 系统对于温玥心的决定没有什么异议，直接为她开启迄今为止最大的魅惑技能。 于是在楚闵昊的110号码才拨通还没说什么话的时候，在楚闵昊差点儿控制不住厌恶想要爆发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体与理智仿佛不受控制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见到温玥心朝他靠近想要躲开却躲不掉了！ 喂喂，虽然你顶着我心上人的脸，但你内里是变态啊离我远点吧，别过来恶心我了！ 楚闵昊觉得自己精神上想要呕吐出来了，但实际上他感觉自己像是灵魂脱离控制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居然朝温玥心伸出手。 雾草，我难不成成为提线木偶了不成，这个温玥心好邪门啊啊啊啊！ “楚闵昊，我说什么你都会做对不对？” 虽然温玥心没有再次做出强吻这样的恶心事情，但楚闵昊却觉得温玥心靠近他对视他眼睛说话的时候，他好像整个理智都在被一遍遍催眠。 明明心灵深处的灵魂呐喊着“不对”“不对”“不对”，实际上他却眼睁睁看到自己痴痴呆呆点了点头。 楚闵昊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子看不见的枷锁封印，即便嘶吼得再厉害，反抗得再剧烈，在封印压制下最后的效果就如同五指山下的孙悟空一般无能为力。 温玥心，你个变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闵昊看到自己像个傻蛋一样跟着温玥心重新上了车，然后在架势座位上静静等待温玥心的下一步命令。 “一会儿见到楚晟迎面而来的时候，你就直接开车朝他撞去，记住，狠狠地撞，我要楚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温玥心狠毒又阴冷的声音飘入楚闵昊的耳朵之际，楚闵昊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上被一条毒蛇带着湿冷黏腻的恶心触感缠绕，叫他仍不住背脊发凉。 温玥心，你个疯子！ 快放开我！ 我不会去撞击自家老爸的，你别做梦了！ 楚闵昊的灵魂在枷锁下龇牙咧嘴宛若一只被捕猎的野生凶兽，然而他再怎么嘶吼，都发现自己的灵魂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楚闵昊感觉就像是精神分裂一般，此时温玥心强制从他身体里拉出一个木偶人格，把他这个主人格禁锢。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根本不能控制住身体的掌控权，只能看着温玥心一脸阴笑着下了副驾驶座位，然后悠闲地躲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似乎想要亲眼见证他谋杀亲父的场景。 楚闵昊觉得自己刚才还是低估了温玥心的能力，他其实应该在发现温玥心这个人之际直接跑的。 都怪他轻视了温玥心身上系统的能力！ 可此时后悔似乎为时已晚。 当他的灵魂以一种游离状态见到楚晟开着车载着苏小恬出现在视线里，当他亲眼见到自己直接加速开车朝着老爸的车子横冲直撞过去，当他视线里的苏小恬忽然瞪大了眼以一种无法相信的眼神直视着前方车子里的他，瞳孔里露出惊慌、恐惧以及绝望……楚闵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炸开。 不！ 他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破人亡！ 那是他世界上最亲的人啊，他怎么能做出亲手伤害他们的事情！ 温玥心的系统虽然厉害，但他爸爸都可以从里面靠意志挣扎出来，为什么他不可以？ 也许只是之前他的反抗不够猛烈。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他，无论是温玥心的系统生出的控制枷锁还是他被迫出现的副人格，那都不是真正的主人。 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的真正主宰，只应该是他自己！ 他可以的，他一定可以的。 楚闵昊尝试着不再胡乱挣扎，反而在枷锁的禁锢下尝试着冷静下来，放空自己。 当脑海里快闪过从小到大母亲为他付出的一切，当脑海里升起宁可自己毁灭他也不能伤害自己父母的强烈念头时，楚闵昊感觉自己的灵魂忽然就涌现出巨大的力量。 然后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楚闵昊仿佛一个拥有无穷内力的壮士，把所有内力集中在手腕，最后朝着那枷锁猛地发力。 虽然枷锁被震碎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似乎受了些伤，但当他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的视线终于变得正常。 也是那时候，楚闵昊发现楚晟的车子旁边正好有车开过根本不能避开他的撞击。 刹车已经因为强速加持失去效用。 看着父母双双惊诧又慌乱的脸颊，楚闵昊在最后关头，选择急转弯朝旁边电线杆处撞去。 因为此刻楚晟拐弯的话他的车子就会撞到他老妈那侧造成母子伤亡，而他改道的话，死伤的只会有他自己。 楚闵昊觉得父母养他这么大，他除了只会惹老妈生气也没好好孝敬过她，此刻原本就是因为他意志不坚定才被控制，不管是为了尽孝心还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都该由他承受结果。 额头因为惯性被重击之际，楚闵昊失去意识前，他的眼角流下苦涩的泪水： 他真想见到老妈变回原来的样子，然后亲自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啊……可惜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温玥心没想到楚闵昊居然在最后关头清醒了过来。 眼见着楚晟从车子上下来朝楚闵昊的车子冲去，苏小恬流着眼泪不顾形象哭喊楚闵昊的名字……温玥心心里既气愤又害怕。 楚晟一天没事，她就一天有危险。 尤其现在因为她害死了楚闵昊的话，楚晟更加不会放过她。 温玥心早就听说过许多豪门秘闻，说的是有些得罪豪门圈的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传言男的基本被砍断了手脚丢进了黄浦江，女的不是被轮就是被卖更狠毒点还会被做成人彘。 不管听到的是真是假，但楚晟的儿子若是因她而死，温玥心觉得楚晟这样原本就没什么情感的怪物，真的有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被找到的下场，已经不是坐牢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会一辈子生不如死，受尽折磨…… 温玥心曾经在一本野史里看到过人彘的样子，没手没脚甚至没眼珠子，看起来就超级可怕。 “系统，赶紧再给我变个样子，姜初妍的形象太扎眼了，我要马上动身出国！” 温玥心趁着楚晟此刻沉浸在悲伤中没有见到她，赶紧迈开脚步往她计划的路线离开。 感受到脸颊在初夏的温热暖风里变化，温玥心忍不住安慰自己： 她身怀系统，楚晟肯定抓不到她的！ 然而温玥心跑着跑着，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越来越缓慢，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迈一大步都要喘一喘。 这是怎么回事？ 温玥心心里有不详的感觉浮起，随即她站定了脚步，下意识在把视线瞥向巷子里老旧的防偷窥涂层玻璃窗。 当暗绿色镜面里出现一个满脸腐烂溃败，发丝花白干枯，手指宛若枯枝的不人不鬼样老妪之际，温玥心吓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妖怪！镜子里有妖怪！” 然而温玥心才吼了两句，就发现自己的嗓音不再空灵清澈，反而如破风箱嘶哑沧桑刺耳时，她瞬时意识到，刚才那个妖怪……就是她自己。 “系统，不是说长时间积分为负数才会反噬吗，而且你说的反噬是脸部溃烂，可我的头发与皮肤怎么会瞬间成了这个模样，这是怎么回事！” 温玥心曾经以为那个满脸痘痘加一口黑黄大龅牙的自己就已经是她的接受极限，但当她看到窗户里人间恶鬼的丑样，才发现系统说的反噬远远超出她的承受力。 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不仅仅因为衰老，更因为她怕起身会见到丑陋的自己……直接被自己丑死。 “原本是积分为负数一天后才会慢慢反噬脸烂，但宿主使用了自己的寿命用来加强技能，现在这幅模样，只不过是宿主寿命尽了。” “什么！” 温玥心听到系统的解释，顾不得此刻到底在哪里，直接用她破风箱的嘶哑嗓音在那尖叫： “我的寿命怎么可能尽了呢……我才18岁，就算我用了15年寿命，那不是还有四五十年可以活吗，你骗我的对不对……一定是骗我的！” 温玥心崩溃的声音响起在无人的巷子里，宛若恶鬼哭泣，听起来恐怖又带着绝望的挣扎。 她脑海里的系统却用戏谑的口吻说着残忍的话: “你当每个人都有七八十好活吗……吸收他人气运身有罪孽，原本就是个短命鬼，使用两三个技能一下子用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温玥心听罢，心里一阵一阵发凉。 但在去往黄泉的路边，她还是想要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系统，你不是说我们一条船上的吗，你一定可以救我的对不对，我帮你搞了这么多积分，你救救我……只要你救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可惜温玥心的低声下气并没有取得一丝丝怜悯： “连一个极品气运者都搞不定，我凭什么要花费自己的能量救你……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物色到了新的比你更优质的宿主。” 随着系统冷冰无情的机械音说完这句话，温玥心就听到自己脑海里响起解除绑定的倒数计时。 “不！不要！系统你不要走！” 她疯狂地吼叫起来，声音里带着不甘于怨愤，然而无论她怎么惨叫挽留，那个诱惑她走上歧途的系统始终没有回应。 仿佛随着倒计时消失，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温玥心瘫倒在水泥地上，最后的力气也因为疯狂的嘶吼挣扎慢慢流失，她想要呼叫路人救救她，又觉得人家看到她这个鬼样跑都来不及怎么会愿意驻足。 “心心，心心你在哪儿啊……” “心心，妈妈的病是被误诊的，你快回来啊，我们离开a市回老家好不好？” “心心你没有伤人对不对，妈妈相信你，你赶紧回妈妈身边来吧……” 在温玥心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她耳畔忽然传进自家妈妈的声音。声音里有着她一向看不惯的软弱也充满了对她十几年如一日的关心。 妈…… 温玥心想不起自己有多久没叫她了，此时想要在闭上眼之前喊一声，却发现自己干枯如柴的嘴唇颤抖着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55章 大结局(上) 不过即便温凤娟认不出温玥心，也没听到她在地上说了什么，但温凤娟寻找女儿之际见到地上瘫倒了一个老人家，还是抱有恻隐之心给医院打了120. 经过医院的电击抢救，温玥心没有被救回来，但也稍稍回光返照了那么一段时间。 于是在最后的弥留之际，温玥心想到这辈子最对不起也最不放心的人，让医生把正打算出医院去继续寻找女儿的温凤娟叫到了她的病床前。 “妈，我就是心心。” 温玥心开口第一句话，就把温凤娟给怔住了。 “我好心救你，你一把年纪怎么还想要讹我呢！我根本没钱，你还是赶紧联系你的家人吧，我女儿不见了，忙得很，我要走了……” 温玥心平时总是讽刺妈妈苍老，此刻却被当成一把年纪的老太婆，心情十分复杂也十分悲凉。 但此刻她已经没有精力跟温凤娟顶嘴，趁着温凤娟还没走出病房，赶紧喘着气跟她证明： “我总是嫌弃你那件带了破洞的大红棉衣，还嫌弃你给我泡姜汤，我对你说的对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管我’，最后一次离开家，我还嫌弃你特意给我做的韭菜瘦肉饺难吃……” 温玥心越说，越觉得自己对自家妈妈真的太过分了。 以至于说到最后，她苍老嘶哑的嗓音里带上了哽咽不说，浑浊沧桑的眼眸里也含上了泪水。 温凤娟原本心里还想着现在的老人家真是没救了，为了讹钱就开始编……但听到后来，即便床上的人与她女儿天差地别，她还是由不得不信。 毕竟她家又没摄像头，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她女儿，为什么连两人相处的日常都了解这样清楚。 “女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一下子老了不说脸都烂了呢……” 温凤娟看着病床上垂垂老矣比她还要苍老30岁般的老婆婆，又觉得这样的病实在闻所未闻，于是她眼里溢出无尽的悲伤，颤抖着手抚上温玥心那双： “心心……我可怜的心心，是不是你出了意外附身到了这个老婆婆身上……你跟妈妈说，妈妈怎么样才能救你……” 温凤娟身上还有迷信思想，觉得温玥心既然能附身来见她，那可能就是阎王爷不收女儿，她女儿还能活。 她想着是不是自己该去庙里捐香油钱，然后她女儿就可以回来了…… 温玥心当然看出了母亲的思想，但此刻她已经没精力抱怨母亲的愚昧，也无法对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流着眼泪开始交代后事，免得她离开后老妈被人骗了，或者离了她失去精神支柱活不下去： “妈，我出了意外，不能再陪着你了……之前一直帮助你的张伯人挺好的……等我去了，你就跟他好好过日子吧……” 其实温玥心妈妈离婚很多年，人勤快长得也不丑。之前在工作中碰到了中年丧妻的张伯，两人挺合得来，人家也给了温凤娟很多帮助。 温玥心知道这事，但因为有过一个抛妻弃女的爸爸，温玥心对中年男人尤其抵触，所以她从中作梗阻止了此事。 不过那张伯此时还没找另一半，也时不时偷偷帮助温凤娟，想来对她妈妈还没死心…… “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不是很讨厌老张……只要心心能回来，妈妈一辈子单身也没有关系……心心你只要告诉妈妈，怎么才能救你……就算用妈妈阳寿换你活，妈妈也是心甘情愿的……” 温玥心见老妈不为所动，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着嗓子只想要她这个女儿，心里跟着泛酸难受。 她从没有像此刻后悔曾经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她当初没鬼迷心窍，大概还能再做好几年妈妈的女儿……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有也不会留给她这样满身罪孽的人。 感觉自己呼吸又开始逐渐困难，手上的力气也似乎被渐渐抽离，温玥心强忍着心里的悲凉，喘着气骗温凤娟： “妈，你能救我的……唯一办法……就是跟一个好男人结婚……再生个孩子……我……我会投胎……”如果还有投胎的机会，我会再到你肚子里，重新当你的孩子，改过自新好好爱你。 温玥心没说完整句话，就丧失了全部的力气。 她的眼眸无力地塔拉下来，被温凤娟捧在手心的苍老手指也没了生机。 “心心！” “我的心心！” 温凤娟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整整哭了半小时后，脑海里闪过温玥心的话，忽然又没那么悲痛了： “我家心心不会骗我的，她一定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只要我再生个孩子就可以投胎到我肚子里！” “心心都可以附身到老婆婆身上了，怎么就不可能重生呢……” 匆匆给温玥心办理后事之后，温凤娟就联系了老张跟他说了自己的意愿。因为温凤娟怕自己身体不好不能怀二胎，还改掉了自己总是吃隔夜菜、总是吃不营养咸菜配饭等习惯。 当温凤娟41岁年尾终于生出一个可爱健康的女儿，虽然那孩子已经不记得她，温凤娟还是觉得，女儿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楚闵昊出了车祸后，就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救治。因为撞击剧烈，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缝合伤口。 半小时后，手术室的医生出来，等在外面的楚晟与苏小恬就紧张地上前询问情况。 “额角的伤口已经缝合，没什么大问题，但病患撞击后头部还有淤血没有散开，如果24小时能够醒来就问题不大，如果醒不过来就有一定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苏小恬听到医生的话，心里顿时难受得仿佛有人拿着钝刀在一下一下往她心尖捅。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楚闵昊跟他分开的时候还笑呵呵地跟她说话，然而她坐着楚晟的车回家的时候，前面楚闵昊居然开着车忽然朝他们的车子撞击而来。 那时候苏小恬就看到楚闵昊的眼神十分不对劲，仿佛没有灵魂的呆滞傀儡一般。 正当她眼睁睁见到楚闵昊直直往楚晟方向撞击，而楚晟为了防止拐歪后楚闵昊撞击目标变成她，连躲都没躲之际，楚闵昊的眼里突然出现神采脸上也紧接着浮现惊恐…… 最终楚闵昊出了车祸受伤了，她跟楚晟却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楚闵昊好好跟姜初妍出去的，他为什么会半路来撞我们……我们也没反对他的初恋啊……他为什么要来撞我们，是不是被催眠了……是谁要害我们……姜初妍哪儿去了？” 之前苏小恬跟楚晟心里只有楚闵昊的安危，现在听到医生说伤口缝合好了，只是还要等24小时，苏小恬终于醒过神来思考问题。 “恐怕那不是姜初妍，而是温玥心变的，闵昊可能是被控制了身不由己。” 楚晟自己就经历过被温玥心身上诡异的力量控制着差点儿脱不开身的情况，所以听到苏小恬的疑问，他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她。 因为楚晟坚信自己的儿子能醒过来，他不希望未来苏小恬对儿子的心上人出现什么误解导致家庭不和睦。 “温玥心？！” 苏小恬听到楚晟回答的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可能。 因为她见到的姜初妍那么逼真，人家跟温玥心的脸型骨骼都不一样……但随即她又觉得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毕竟她自己还从监控里见到过自己三岁半变18岁的情况。 “警方抓到人了吗？” 苏小恬觉得温玥心太可怕了，如果她可以随时换脸的话，想要报复楚晟或者他们一家，简直防不胜防。 苏小恬这么想着就警惕地朝四周看去，见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她又紧张地扯了扯楚晟的手臂： “手术室里醒麻醉的半小时楚闵昊身旁有几个人……那些人里会不会有温玥心变的人……” 在苏小恬心里，温玥心此时就已经是变态杀人狂，她实在怕人会为了消灭自己作案的证据直接杀人灭口。 不过苏小恬的话才问出，楚晟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涉嫌伤害楚先生的温玥心找到了，只是她已经死亡。温玥心死因非常奇怪，得了一种目前从未出现过的速衰症，体征从十八岁少女直接过度到老年状态，我们见到尸体的时候都不敢认。” “医院里温玥心的母亲证明了那尸体是她，我们已经取样去检测基因，等结果出来才能彻底确认，这段时间楚先生还是注意安全……因为我们通过监控发现那个去见您儿子的女人不是真的姜初妍，是温玥心化妆假扮的，而且她很可能拥有催眠术，如果那个死去的老人只是温玥心的阴谋……她也许还会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 楚晟听说这件事后直接给警局汇了一笔钱，让他们不要等3-7天了，直接加急做3小时亲子鉴定推断那人是否是温玥心。 在楚闵昊出了手术室来到vip病房后，楚晟见时间马上要到6点整，他把楚闵昊交给赶到医院的管家李叔，匆匆带着苏小恬来到贴了膜的轿车里。 楚晟的打算是在苏小恬变身后，他去没有监控的地方绕个圈，然后带着小恬恬再回来。 儿子还在危险期他不放心，医院里的vip包间有家属床，到时候他让恬恬在家属床睡觉，他可以在床边守一晚，等儿子醒过来。 苏小恬看出楚晟的打算也很赞成，只是她刚坐到车子后座，脑海里就忽然出现一阵刺痛感。 怎么回事，平时她变身根本不会有感觉啊……再说离整六点还差3分钟…… 第56章 大结局(下) 正当苏小恬疑惑之际，脑海里居然响起一个陌生的电子音： “田恬你好，我是拥有无尽能力的梦想系统，想要变美变聪明吗，想要金钱财富吗，想要健康长寿吗……只要你绑定了我，就可以实现一切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听到系统这个词，苏小恬本能就有些排斥。 毕竟伤害楚闵昊的温玥心，貌似身上就带着系统。 她甚至有一瞬间，猜测这个系统会不会是因为温玥心死亡而分离出的…… “绑定系统的话，系统还可以帮助您的亲人度过难关哦……第一医院的楚闵昊，现在还处于危险期，系统检测到他有90%的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如果田恬女士愿意绑定，系统可以让楚闵昊提早醒过来哦……” 系统检测到苏小恬的排斥感，声音里立马带了一分诱惑，生怕苏小恬不愿意接纳它，从而失去绑定机会。 毕竟系统想要绑定的宿主如果灵魂上不愿意，系统是没办法获取宿主吸收的气运的。 苏小恬猜的没错，这个系统就是强制解绑了温玥心的系统。 它好不容易甩掉没用的温玥心，找到一个身边有两个极品气运者的女孩，当然不愿意放过机会。 系统作为世界上出现的bug，实际是不能存在的。 它内心时时刻刻担心自己被天道清理，所以才想出寄宿人体吸收气运的办法。 系统感知到自己如果拥有了无尽的气运，到时候就可以游离天道之外，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代替天道。 它通过三千世界无数宿主的积累，已经积攒了数不尽的气运，温玥心也不过就是小小一个被它利用的蝼蚁。 原本温玥心死后它应该迅速遁逃去到下一个世界，但系统又舍不得这个世界的五个气运者。 毕竟往常一个世界就一个气运者，这个世界却融合了五个。 系统的气运已经积攒到只差一点点，它望着这五个极品气运者，就仿佛一个沙漠旅行者见到一汪清澈明净的水源，恨不得一下饮个痛快。 只要再寄宿一个女生，攻略2个极品气运者，它就可以永存了啊！ 这样的想法久久徘徊在系统意识里，加上系统莫名有种不妙的仿佛天道已经察觉到它的担忧，系统就做出了决定： 穿越世界难免弄出细微动静，往常天道没发现那还好，万一天道已经察觉，说不定这次穿越世界就是它被天道捕捉之时……还不如直接换个寄宿者，在这里成神独立得永生。 系统做好决定后当即锁定了苏小恬，只是系统可以强制脱离精神衰弱的宿主却不能强制绑定宿主，以免双方精神力打架造成宿主智障不利于它的寄宿。 因此系统对苏小恬抛出各种诱惑，就希望苏小恬能成功被它引诱。 在系统看来，苏小恬虽然长得漂亮，成绩好，对世界上的权利也没什么贪欲，但楚闵昊出车祸之际她的情绪波动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对亲情十分在意。 系统最擅长攻击人的弱势，诱导宿主签下灵魂契约，此时它对苏小恬也是志在必得。 当然系统刚才说的90%成为植物人风险纯属心理攻击，因为楚闵没有与同样极品气运者的楚晟相撞，身上的气运就不会互相消磨给他造成巨大创伤，同时楚闵昊之前避开了温玥心的亲密接触，只损失了一点点小气运……这样的损失不会给他带来生命危险。 “怎么样才能与你绑定？” 苏小恬听到系统的诱惑后本能觉得它在说谎，而且就算系统说的是事实，苏小恬原本也会等24小时后楚闵昊真的没醒来，才会考虑系统的话……但不知为何，苏小恬心里忽然就有个声音告诉她，让她马上答应系统的话。 这个声音苏小恬耳朵听不到，系统也察觉不到，可苏小恬却对它独独冒出十分信任的感觉，叫苏小恬一个念头就问出了刚才的话。 系统听到苏小恬上钩，一时间喜出望外。 毕竟这个叫田恬的女生，不但身边有楚闵昊与楚晟两个气运者，连唐弈霄都对她很有好感…… 系统觉得只要它跟人家签约，到时候想不想攻略还不是由它说了算？ “很简单，看到现在你意识里出现的文字了吗，你用自己的意识在里面‘是’的选项上点击，我就可以跟你灵魂绑定。” 看着苏小恬跟每个签约者一样懵懂无知地点击按钮，系统便仿佛看到了这个漂亮灵魂上的钥匙般，兴冲冲转动钥匙，进入属于苏小恬的灵魂通道。 “啊，真是一个干净纯洁的灵魂，好久没遇到这样的灵魂了……不过再干净的灵魂，等她吸收气运，也会变成黑黝黝的一片吧……桀桀桀……” 系统暗自感叹着来到苏小恬灵魂深处，满是期待再一次挟天子以令诸侯似的捆绑苏小恬的精魂以便操控她为自己办事。 然而当它打开苏小恬灵魂通道最后一个小门，里面白光一闪，它都还没关门，身后的门就自动给合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忽然有种被瓮中捉鳖的感觉！ 系统觉醒的意识忽然生出一股子危机感，但它想要回头却发现那自动合上的小门无论在手里的钥匙下还是在它的强力破坏下都打不开了。 “不可能！” 虽然苏小恬的内心纯净度高，此刻也还没有被污染败坏，这门却也还没到坚不可摧的地步，它身上汇聚了这么多的气运，区区一个人类的灵魂之门，又怎么可能困住它？ “没什么不可能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就在系统幻化的黑色斗篷无脸人在苏小恬灵魂深处使劲扭着门把手惊疑不定之际，它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虚无缥缈的男声。 男声？ 苏小恬分明是个女生，怎么她的灵魂里会有男声呢！ 虽然那到男声听起来含着浩然正气，系统却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意识更是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是谁？” “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系统说这话的时候，因为身有积聚的庞大气运护体，气势还牛逼哄哄……它觉得苏小恬里面的声音，或许是跟它一样的bug，如果不能合作，大不了撕逼一场……谁输谁赢也未可知…… 它甚至兴奋地想到，也许它赢得了撕逼后，都不用再利用苏小恬直接就能升级成为游离三千世界永生不灭的存在。 然而还不等系统行动，离它不远处一个浑身闪耀着金光看不出面容的人徒手一挥，系统就见到一张同样闪闪发光的网子，呈现铺天盖地的架势朝它网过来。 按理说系统是由邪恶意念本源生成，无形无体，这样的网子朝它铺来，即便抓到了它，它一个念头便可以如水般蒸发再次恢复自由……可这个网子网住系统之后，它却直接一阵无力。 “这是什么东西？” 系统中气十足的嗓音变得软弱不堪，它想要用自己积聚的气运挣破一个出口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机会，然而它刚驱动那些气运，却发现气运仿佛被拐卖的儿童忽然找到家长，一个个撒欢着根本不听它的话，纷纷朝那金袍人飞去。 一个冒着金光的网子，一个连气运都主动靠近的人…… 想到刚才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系统整个被困在网子里，拥有的意识忽然就生出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 “你……你难不成……就是天道？！” 尽管这个答案听起来荒谬至极，系统觉得天道一个牛逼哄哄的大佬不可能存在在苏小恬的灵魂里，可除了这个答案，系统却已经想不出其他。 “没错，我就是天道……而困住你的这张网子，就是专捉恶徒的天网。” 系统一听，瞬间背脊发凉：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在一个普通人类灵魂里？” 它颤颤巍巍说着话，意识却分裂成无数小点刺探天网的破绽，不放弃地想要逃离。 可随着它的刺探，包裹它的天网却越缩越紧，直接把它黑袍人的形象都挤压没了，它整个身体直接就成了巴掌大一团黑气被强制带到了天道的掌心里。 “当然是为了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啊……” 天道悠悠地叹息一声，直接五指并拢然后用力。 “不！天道霸霸你不要灭杀我，求求您啦！我也是您孕育出来的生命啊，我身上甚至已经有了三千世界里那些气运之子都无法比拟的气运……您管理三千世界一定很忙吧……您完全可以雇佣我当您的助理呐……” 感受到意识被一股无尽的力量撕扯分离，系统痛苦得宛若一个被凌迟处死的死刑犯，毫无形象地谄媚求饶起来，完全没有他往日的嚣张肆意。 然而天道面对系统的求饶，冷声无情开口： “那些气运之子都是我好不容易挑出来带领世界发展的好苗子，因为你的捣乱害得我不得不加班加点维护世界稳定，我特意在这个世界设了五个气运之子诱你入瓮，又怎么可能放过你浪费心血。” 对于天道来说，气运之子就像是人身体里的益生菌，可以帮助他维持正常生活，而系统则是感染的病毒。 系统不断在他身体里搞破坏，如今已经过了潜伏期对他的健康开始造成影响，若是放任不管，说不定他整个人都将面临死亡。 对于这样的病毒，他又怎么可能姑息。 天道话落，手里金光大盛。在系统凄惨的嘶吼声中，那些黑气最终被金光灭杀，不留一丝活口。 系统灰飞烟灭之后，天道回头看一眼乖乖巧巧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三岁半小恬恬，无情的眼眸中居然升起一丝慈爱的暖光： “小恬，坏人被打跑了，叔叔要离开了。” “那金叔叔还会回来吗……” 三岁半小恬恬虽然才认识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叔叔一个小时，但她却觉得叔叔特别亲切，而且这位叔叔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厉害，他会变魔法，还是个惩奸除恶的大英雄！ “大姐姐，你是谁啊？” 就在小恬恬对天道依依不舍的时候，十八岁的苏小恬忽然出现在灵魂空间。 虽然望着天道生不出排斥感，但十八岁的苏小恬还是惊诧看着里面的一大一小略有些不敢置信……因为之前她进来的时候里面都是空无一人，而她往往一落地便回陷入沉睡。 她知道那是三岁半醒来掌控了身体……这大半年来，她们两人就像是彼岸花的花与叶，彼此没见过对方……此刻三岁半却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懵懂地朝她说话。 “她就是小恬你呀。” 就在苏小恬不知该如何回答三岁半的疑惑之际，她面前那个浑身冒着金光的人却朝她与三岁半分别伸出手轻轻一点。 在一阵光晕中，苏小恬见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这片洁白的空间，而她与三岁半也双双陷入了昏迷。 她只记得，昏迷之际……她脑海里忽然出现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然后迷迷糊糊中，一个可可爱爱的奶娃音拉着她的手朝她甜甜撒娇说着“姐姐，你抱抱我”…… 苏小恬感觉自己好像受不住她的软软糯糯小嗓音，伸出了手去，可拥抱在怀里，那孩子却幻化成了跟那陌生人一样的闪闪金光，还钻进了她的心里。 彻底失去意识之际，苏小恬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心，脑海里徘徊陌生人那含着笑意的话语： “她就是小恬你呀……” 也不知沉睡了多久，苏小恬的意识才回笼过来。 然后，她就听到耳边响起楚闵昊那夸张的带着惊喜又激动的话语： “爸！妈醒了！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