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长征的故事》 担架上拔河 担架上拔河 1935年 2月,为掩护中央纵队渡过湘江,红三军团五师十五团团长白志文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击中了右肺,进入中央纵队休养连的伤员班被担架抬着随队前进。 除了白志文外,当时的伤员班有 5 个人:被炸伤了左胸的团长李寿轩,被炸断了一条腿的师政委钟赤兵,被炸伤了一只脚的师长张宗逊,被炸伤了腰椎的团长文年生,在一次战斗中伤了左腿的团长姚喆,都是伤势很重的重伤员。 部队渡过金沙江后,彻底把敌人甩在了金沙江的对岸,行军途中歌声笑声也多了起来。虽说伤员班的人员都是团以上干部了,但也都是 20多岁的小伙子,躺着几天不说话,憋得实在难受。 “ 白团长,唱支歌子吧?躺得心烦 ……” 李寿轩团长侧躺在担架上对白志文说。听了李团长的话,白志文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 十月里来秋风凉,红军准备远征忙,星夜渡过于都河,新田、古陂打胜仗! ” 白志文一唱完,立刻就喊: “ 姚团长的江西民歌唱得好! ” 钟政委、李团长马上响应,逼得姚团长唱了起来: “ 送得哥哥前线去,做双鞋子送给你,鞋上绣了七个字,红军哥哥万万岁! ” 听他们这么一闹,伤员班的同志们都扯开喉咙唱了起来。直到大家唱得都没了词,姚团长提议到: “ 能搞点体育活动就好喽!躺着不动,全身酸疼。 ” 白志文灵机一动,顺手把一只拐杖伸到他的担架上说: “ 咱俩拔河比赛! ” 姚团长抓住了白志文的拐杖,双方较上了劲。白志文因为肩上有伤,不敢用劲,被姚团长一下子拽下了担架。担架员急忙把白志文扶上去说: “ 首长,摔坏了,我们可负不起责任。 ” 白志文说: “ 为了不使担架员同志为难,到了宿营地,咱俩再拔,三局二胜! ” 第二天,部队到了一个村子里宿营后,他俩又赛上了,最终还是姚团长把拐杖夺了过去。 织毛线活比赛 织毛线活比赛 1935 年 4 月 27 日 ,贺龙、任弼时等率领红二、六军团胜利渡过金沙江。朱总司令闻讯,立刻领衔发去贺电。 喜讯传开,炉霍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高兴之余,大家心里又犯难了:战友就要到了,他们历尽艰辛,远道而来,总该有份礼物表表心意吧!可当时四方面军的同志,在川康一带的雪山草地转战数月,除了身上褴褛的衣衫外,哪里还能拿出一件像样的东西?又过了 3 天,总供给部传来一个通知:让各单位派人去领羊毛。原来,自从得到即将和二、六军团在甘孜会师的消息后,朱总司令和总部其他首长一起就怎样做好迎接二、六军团的工作作了具体、周密的安排。朱总司令考虑到二、六军团的同志从南方过来,不久就要进入人烟稀少,气候多变的草地,迫切需要御寒的衣物。他指示供给部门,迅速把以往缴获的羊毛分到每个指战员手中,动员大家织袜子、手套、毛衣、毛裤,作为会师的见面礼。 在朱总司令的倡导和带动下,红四方面军从上到下开展起一个热火朝天的织毛线活比赛。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实践,一件件成品从官兵们手中源源不断地产生并交了上来。朱总司令看后十分高兴,经常表扬一些织得快、技术好的同志,还组织各单位推荐一些质量较高的毛线织品,让大家互相传着学习。 红二、六军团转战湘、鄂、黔、滇、康 5 省后,于 6 月抵达甘孜。会师那天,当红军总部和四方面军的指战员郑重地献上早已准备好的2万余件羊毛织品时,二、六军团的同志们深受感动,眼里含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泪水。 高原运动会 红军在炉霍期间,为了活跃长征途中的部队生活,鼓舞士气,朱德总司令倡议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运动会。在这次运动会上,最别出心裁的项目,要数朱总司令提议增设的烧牛粪比赛了。 这次运动会内容十分丰富,有球赛、赛跑、跳高、跳远、跨越障碍,有刺杀、投弹、骑兵表演,也有识图、测距、识别和利用地形地物。整个比赛场上,掌声、笑语,刺杀的吼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其势犹如云水翻卷,风雷激荡。 运动会从 5月1日 开始一直到 5 月 3 日 ,仍还在进行。 5 月 3 日下午 ,进行了最后一个项目:烧牛粪比赛。这是朱总司令建议增设的一个项目。因为部队不久就要进入草地了,朱老总根据自己的经验,得知茫茫草地不但无粮可补,有时连柴火也难找到,只能用牛马粪作燃料,用来烧水作饭。他对大家说: “ 别小看这烧牛粪,不懂门道还真烧不好。 ” 这个项目的比赛规则是,看谁先点着升起火苗。比赛开始了,随着点火的信号声响起,数千名红军战士几乎在同一时间划着了火柴。一会儿,宽阔的平地上到处冒起了青烟。青烟越拉越长,越滚越大。数千条烟龙汇合在一起,翻动飞腾,直上青天。一直在观看比赛的朱总司令和徐向前总指挥,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他们高兴的是,广大红军指战员又掌握了一项草地生存的本领。 马背上的小红军 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大将之一陈赓,是个屠刀面前不眨眼的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可是,他却有三怕。一是怕同小孩子开玩笑,二是怕看到小孩子生病,三是怕听小孩子哭。 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居然会有这样的三怕?这是怎么回事呢?听了下面的故事,您就明白了。 在长征的时候,正是雨雪纷飞的季节。太阳早偏西了。陈赓在行军中看到了一个掉队小红军。这个小家伙,看来不过十二岁,一口四川腔,圆溜溜的脸,一双大眼睛,两片薄嘴唇,鼻子有点翘,穿着一双破草鞋的脚板子,冻得又青又红,正慢慢地朝前走着。 陈赓靠近他身边说:“小鬼,你过来骑一会儿。” 小鬼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盯着陈赓那满脸胡子的瘦脸,微微一笑说:“老同志,我的体力可比你强多了,你快骑上走吧。” 陈赓用命令口吻说:“上去,骑一段再说!” 小鬼用倔犟的语气说:“你要我同你的马比赛啊,那就比一比吧。”小鬼把腰一挺,做出一副准备跑的姿势。 “那,我们就一块走吧。” “你先走,我还要慢慢走,等我的同伴呢。” 陈赓无奈,从身上取出一小包青稞面,递给小鬼说:“你把它吃了。” 小鬼把身上的干粮口袋一拉,轻轻拍了拍,说:“你看,鼓鼓的嘛,比你的还要多呢。” 陈赓终于被这个小鬼说服了,他只好爬上马背,一个人朝前走去。不知为什么,陈赓此时心情总是静不下来。他的脑子里,出现一连串孩子的影子。从上海滩上、广州沿街直到香港码头,他所打过交道的那些娃娃们,都向他的眼里直涌上来。 走着走着,陈赓突然喊了一声:“不对,那小红军把我骗了!”他调转马头,狠踢着马肚,向着原路奔跑了回去。 陈赓有着丰富的革命实践经验,他这一声突然的大喊,是因为他明白了小红军其实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候。他用开玩笑的口气和陈赓说话,实际上是为宽慰首长的心,不愿拖累同样是筋疲力尽的首长。 当陈赓寻找到这个小鬼时,已经晚了。 陈赓把小鬼抱上马背时,有一件硬物触到他的左手。他顺着摸出来一看,原来正是小鬼那个鼓鼓的干粮袋,里面只有一块烧得发黑的牛膝骨,上面还留有几个牙齿印。 陈赓全明白了。可是这时,小鬼已经停止了呼吸。 陈赓一手紧搂着小鬼已经冰凉了的身体,一手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陈赓啊陈赓!你这个大笨蛋,你这样怎么对得起阶级小兄弟!” 这就是陈赓同志为什么怕同小孩子开玩笑,怕小孩子生病,怕听小孩子哭的缘故。 长征小故事500字1 那是深秋的一天,太阳偏西了。由于长时间在荒无人烟的草地上行军,常常忍饥挨饿,陈赓同志感到十分疲惫。这一阵他掉队了,牵着那匹同样疲惫的瘦马,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忽然,看见前边有个小红军,跟他一样,也掉队了。 那个小家伙不过十一二岁。黄黄的小脸,一双大眼睛,两片薄嘴唇,鼻子有点儿翘,两只脚穿着破草鞋,冻得又青又红。陈赓同志走到他跟前,说:“小鬼,你上马骑一会儿吧。” 小鬼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盯着陈赓同志长着络腮胡子的瘦脸,微微一笑,用一口四川话说 :“老同志,我的体力比你强多了,你快骑上走吧。” 陈赓同志用命令的口吻说:“骑一段路再说!” 小鬼倔强地说:“你要我同你的马比赛啊,那就比一比吧。”他说着把腰一挺,做出个准备跑的姿势。 “那,我们就一块儿走吧。” “不。你先走,我还要等我的同伴呢。” 陈赓同志无可奈何,从身上取出一小包青稞面,递给小鬼,说:“你把它吃了。” 小鬼把身上的干粮袋一拉,轻轻地拍了拍,说:“你看,鼓鼓的嘛。我比你还多呢。” 陈赓同志终于被这个小鬼说服了,只好爬上马背,朝前走去。他骑在马上,心情老平静不下来,从刚才遇见的小鬼,想起一连串的孩子。从上海、广州直到香港的码头上,跟他打过交道的那些穷孩子,一个个浮现在他眼前。 “不对,我受骗了!”陈赓同志突然喊了一声,立刻调转马头,狠踢了几下马肚子,向来的路奔跑起来。等他找到那个小鬼,小鬼已经倒在草地上了。 陈赓同志吃力地把小鬼抱上马背,他的手触到了小鬼的干粮袋,袋子硬邦邦的,装的什么东西呢?他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块烧得发黑的牛膝骨,上面还有几个牙印。 陈赓同志全明白了。就在这个时候,小鬼停止了呼吸。 陈赓同志一把搂住小鬼,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陈赓啊,你怎么对得起这个小兄弟啊!” 长征小故事200字2 一九四五年秋天,红军进入了草地。由于三个小同志得了肠胃病的关系,所以指导员就让炊事班长照顾他们。 三个病号一天只走了二十里路,到了宿营地,班长就到处挖草根,和着青稞面给他们做饭。不到半个月,青稞面全吃光了。饥饿威胁着他们。虽然班长到处找野草、挖树根,可光吃这些怎么能吃饱呢?班长眼看着他们瘦了下去,整夜整夜的合不拢眼。 有一天,班长在河边洗衣服,忽然看见了一条鱼跃出水面,他急忙找出一根缝衣针,弯成了个钩,让三个同志吃上了新鲜的鱼,喝上了鱼汤。可有一位小同志注意到在他们吃鱼的时候,班长从来不吃东西。后来,这位小同志发现班长在吃他们吃剩下的食物,眼泪就禁不住流了下来。 眼看就要走出草地了,班长却饿晕过去了,三个小同志急忙去钓鱼,做汤,可班长还是为了他们而牺牲了。 长征小故事3 我读过一个故事叫《一袋干粮》。它讲述了一个13岁的小红军小兰在随部队一起前进的时候,好不容易得到了一袋干粮,却在过一座桥时为照顾一位伤员不慎把自己的那袋干粮掉入河中被水冲走了。为了让大家有足够的干粮吃,她坚持没告诉战友们,装成没事发生一样,拔了许多野菜塞入挎包,让挎包塞得鼓鼓的。不久她的身体不行了,在护士长发现她吃野菜和挎包中“干粮”的事后,大家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于是大家每人自愿地分一点干粮给她,让她体会到了家的温暖……故事虽小,内涵不小。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小故事却让我们看到红军战士们的优秀品质——不怕苦、坚强、无私、热心……小兰,她只是一个13岁的小女孩,却有大人一样坚强的意志,却知道体谅他人。在她没有粮食之际,她大可伸出双手向战友们要一些,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沉默,自己吃苦。此刻,她脑海里想的只有战友,而忽略了自己的困难;而对伤势严重的伤员们,她大可丢下他们,轻松地自己上路,可她没这么做,她细心照料每一个伤员,没有怨言,没有后悔。一个小女孩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我伟大的红军队伍的优良品质了。 长征小故事4 长征途中,有位女战士叫小董,才13岁。爬雪山是每人发一个辣椒,怕冷的人就嚼一口。小董怕辣,没带辣椒。小董刚爬到山半腰,就冷的瑟瑟发抖。队员一直喊:“同志们千万别坐下,坐下就起不来啦。到了山腰,小董实在又冷又累,但还是坚持着,终于到了山顶,小董看队员们都滚了下去,一滚就是几十丈,她也一坐了下去,一滚,100多丈。终于成功的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雪山。 爬雪山过草地的故事 [人物档案李布德,四川营山人。1918年6月出生,1933年9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曾任红四方面军第九军战士、文书等职。参加过平津、太原战役、抗美援朝等。1988年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奖章。] 1936年2月,我在红九军当文书,虽然只有16岁,但已参加红军三年多了,经历过很多生死考验,但第三次过草地前翻越“万年雪山”党岭山,使我至今难以忘怀。 党岭山位于现在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境内,主峰海拔5400多米,积雪终年不化,气候变化无常,时而狂风漫卷,时而暴雨倾注。当地群众中说:爬上党岭山,如进鬼门关;若无大圣胆,难以再生还。先头部队白天翻越党岭山时,因狂风暴雪袭击,损失比较大,所以我们决定夜间行军。这天,我们来到党岭山脚下,只见山势悬崖叠峭,冰封雪锁,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黄昏时分,部队出发了。我们连行进在大部队中间,连长在前头带队,我跟着指导员断后。队伍借着残月微光,踩着前面趟出的冰雪路,一个紧跟一个,踏着蜿蜒崎岖的雪路向上摸索行进。开始行军时,大家情绪还十分活跃,又说又笑,行军速度较快,掉队的也少。越往上爬,积雪越厚,天气越冷,空气也越稀薄,人的体力消耗越大。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战士,一瘸一拐,一步一喘,慢慢掉下队来,停在路旁。指导员赶忙上前去对他说,来,我搀着你走,停下来就会冻死的!随即,从这位小战士身上摘下长枪,背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继续前进。 夜越来越深,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战士们个个都变成了雪人,整个队形好似一条银蛇,在雪山上缓缓移动。又有一个战士掉队了,指导员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咬咬牙,再努把力,坚持就是胜利。说着,又要帮这位战士背枪。指导员身上已经扛着两支长枪了,不能把他累垮啊。我抢上前去,把枪拿过来,背在了自己身上。枪虽不重,但当时我年小体弱,而且又累又饿,多背一杆枪,顿时感到眼冒金星,每迈一步都像要用出全身的力气。这时,突然听到指导员说:小李,抓住马尾巴。话音未落,马尾巴就递到我手里,我紧紧抓住马尾巴,踩着马蹄印,跄跄踉踉走了一段,人借马力,才缓过劲来。 越往上爬,山势越陡,道路越滑,好多战士的双脚都冻得失去了知觉,甚至走一步跌一跤。有的战士摔进了深谷,有的战士滑入了雪坑,还有的战士硬挺挺冻死在路旁。接近山顶时,战士小张突然摔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指导员急忙把他抱在怀中,伸手一摸,浑身冰凉,赶快拿了床棉被盖在他身上。 一会儿小张苏醒过来,看着指导员和战友们焦急的脸庞,气息微弱地说:指导员,你们走吧,别让我连累了队伍。指导员紧紧抱着小张的脸,哽咽地说:别说傻话,我们就是抬也要把你抬下山。大家互相搀扶着艰难地站立起来,又迈开了前进的脚步。就这样,我们战胜了严寒、饥饿和死亡威胁,翻过了风雪弥漫的党岭山。 金色的鱼钩故事 1935年秋天,红四方面军进入草地,许多同志得了肠胃病。我和两个小同志病得实在赶不上队伍了,指导员派炊事班长照顾我们,让我们走在后面。 炊事班长快四十岁了,个儿挺高,背有点儿驼,四方脸,高颧骨,脸上布满皱纹,两鬓都斑白了。因为全连数他岁数大,对大家又特别亲,大伙都叫他“老班长”。 三个病号走不快,一天只走二十来里路。一路上,老班长带我们走一阵歇一阵。到了宿营地,他就到处去找野菜,和着青稞面给我们做饭。不到半个月,两袋青稞吃完了。饥饿威胁着我们。老班长到处找野菜,挖草根,可是光吃这些东西怎么行呢!老班长看我们一天天瘦下去,他整夜整夜地合不拢眼,其实,这些天他比我们瘦得还厉害呢! 一天,他在一个水塘边给我们洗衣裳,忽然看见一条鱼跳出水面。他喜出望外地跑回来,取出一根缝衣针,烧红了,弯成了钓鱼钩。这天夜里,我们就吃到了鲜美的鱼汤。尽管没加作料,可我们觉得没有比这鱼汤更鲜美的了,端起碗来吃了个精光。 以后,老班长尽可能找有水塘的地方宿营,把我们安顿好,就带着鱼钩出去了。第二天,他总能端着热气腾腾的鲜鱼野菜汤给我们吃。我们虽然还是一天一天衰弱下去,比起光吃草根野菜来毕竟好多啦。可是老班长自己呢,我从来没见他吃过一点儿鱼。 有一次,我禁不住问他:“老班长,你怎么不吃鱼啊?”他摸了摸嘴,好像回味似的说:“吃过了。我一起锅就吃,比你们还先吃呢。”我不信,等他收拾完碗筷走了,就悄悄地跟着他。走近前一看,啊!我不由得呆住了。他坐在那里捧着搪瓷碗,嚼着几根草根和我们吃剩下的鱼骨头,嚼了一会儿,就皱紧眉头硬咽下去。我觉得好像有万根钢针扎着喉管,失声喊起来:“老班长,你怎么……”老班长猛抬起头,看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里的搪瓷碗,就支吾着说:“我,我早就吃过了。看到碗里还没吃干净,扔了怪可惜的……” “不,我全知道了。”我打断了他的话。老班长转身朝两个小同志睡觉的地方看了一眼,一把把我搂到身边,轻声说:“小声点儿,小梁!咱们俩是党员,你既然知道了,可不要再告诉别人。” “可是,你也要爱惜自己啊!” “不要紧,我身体还结实。”他抬起头,望着夜色弥漫的草地。好久,才用低沉的声音说,“指导员把你们三个人交给我,他临走的时候说:‘他们年轻。一路上,你是上级,是保姆,是勤务员啊,无论多么艰苦,也要把他们带出草地。’小梁,你看这草地,无边无涯,没个尽头。我估计,还要二十天才能走出去。熬过这二十天不简单啊!眼看你们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衰弱,只要哪一天吃不上东西,说不定就会起不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去向党报告呢?难道我能说,‘指导员,我把同志们留在草地上,我自己克服了困难出来啦’?” “可是,你总该跟我们一起吃一点儿呀!” “不行,太少啦。”他轻轻地摇摇头,“小梁,说真的,弄点儿吃的不容易啊!有时候等了半夜,也不见鱼上钩。为了弄一点儿鱼饵,我翻了多少草皮也找不到一条蚯蚓……还有,我的眼睛坏了,天色一暗,找野菜就得一棵一棵地摸……”我再也忍不住了,抢着说:“老班长,以后我帮你一起找,我看得见。” “不,咱们不是早就分好工了吗?再说,你的病也不轻,不好好休息会支持不住的。” 我还坚持我的意见。老班长忽然严厉地说:“小梁同志,共产党员要服从党的分配。你的任务是坚持走路,安定两个小同志的情绪,增强他们的信心!”望着他那十分严峻的脸,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竟扑倒在他怀里哭了。 第二天,老班长端来的鱼汤特别少,每个搪瓷碗里只有小半条猫鱼,上面漂着一丁点儿野菜。他笑着说:“吃吧,就是少了点儿。唉!一条好大的鱼已经上了钩,又跑啦!”我端起搪瓷碗,觉得这个碗有千斤重,怎么也送不到嘴边。两个小同志不知道为什么,也端着碗不往嘴边送。老班长看到这情况,收敛了笑容,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说:“怎么了,吃不下?要是不吃,咱们就走不出这草地。同志们,为了革命,你们必须吃下去。小梁,你不要太脆弱!”最后这句话是严厉的,意思只有我知道。 我把碗端到嘴边,泪珠大颗大颗地落在热气腾腾的鱼汤里。我悄悄背转身,擦擦眼睛,大口大口地咽着鱼汤。老班长看着我们吃完,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嘴边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是我的心里好像塞了铅块似的,沉重极了。挨了一天又一天,渐渐接近草地的边了,我们的病却越来越重。我还能勉强挺着走路,那两个小同志连直起腰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老班长虽然瘦得只剩皮骨头,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还一直用饱满的情绪鼓励着我们。我们就这样扶一段,搀一段,终于走到草地边上,远处,重重叠叠的山峰已经看得见了。 这天上午,老班长快活地说:“同志们,咱们在这儿停一下,好好弄点儿吃的,鼓一鼓劲,一口气走出草地去。”说罢,他就拿起鱼钩找水塘去了。 我们的精神特别好,四处去找野菜,拾干草,好像过节似的。但是过了好久,还不见老班长回来。我们四面寻找,最后在一个水塘旁边找到了他,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我们都着慌了。过雪山的时候有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战士用惊人的毅力支持着自己的生命,但是一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要挽救老班长,最好的办法是让他赶快吃些东西。我们立即分了工,我去钓鱼,剩下的一个人照料老班长,一个人生火。 我蹲在水边,心里不停地念叨:“鱼啊!快些来吧!这是挽救一个革命战士的生命啊!”可是越性急,鱼越不上钩。等了好久,好容易看到漂在水面的芦秆动了一下,赶紧掣起钓竿,总算钓上来一条两三寸长的小鱼。 当我俯下身子,把鱼汤送到老班长嘴边的时候,老班长已经奄奄一息了。他微微地睁开眼睛,看见我端着的鱼汤,头一句话就说:“小梁,别浪费东西了。我……我不行啦。你们吃吧!还有二十多里路,吃完了,一定要走出草地去!”“老班长,你吃啊!我们抬也要把你抬出草地去!”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你们吃吧。你们一定要走出草地去!见着指导员,告诉他,我没完成党交给我的任务,没把你们照顾好。看,你们都瘦得……”老班长用粗糙的手抚摸我的头。突然间,他的手垂了下去。 “老班长!老班长!”我们叫起来。但是老班长,他,他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我们扑在老班长身上,抽噎着,很久很久。 擦干了眼泪,我把老班长留下的鱼钩小心地包起来,放在贴身的衣兜里。我想,等革命胜利以后,一定要把它送到革命烈士纪念馆去,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来瞻仰它。在这个长满了红锈的鱼钩上,闪烁着灿烂的金色的光芒! 半碗青稞面 在荒无人烟的草地上,红军战士只有可怜的一点青稞面做干粮。 周恩来副主席和战士们一样,绝不多吃一点青稞面,还教育战士们,为了能走出草地,北上抗日,一定要特别爱惜粮食。战士们听了他的话,都把仅有的青稞面装在粮袋里,拴在腰上。 青稞面越来越少了,战士们只能用一点青稞面掺在野菜里煮汤喝。 战士吴开生的青稞面吃完了,已经饿了两天,周副主席知道后,就让警卫员把自己省下的青稞面给吴开生两碗。他看着吴开生蜡黄的脸,语重心长的说:“这是革命呀!”吴开生流着眼泪说:“我只要有一口气,就要跟你走出草地,革命到底!” 这天晚上又是狂风暴雨,用被单做成的帐篷自然挡不住风雨的袭击。战士们都淋成了落汤鸡。周副主席命令战士们都到他作为办公室的帐篷里去休息。 大家怕影响他工作,都不肯去。 他冒这大雨亲自来了,说:“你们不去,我心不安。”周副主席的话像火烤暖了战士们的心。 这样走了几天,草原仍然无边无际。青稞面吃完了,野菜吃光了,军马也杀掉吃了。战士们只好烧皮带吃,甚至把随身带的纸张咽下去充饥,红军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周副主席命令把仅存的半碗青稞面全部分给大家泡水喝:“那您吃什么呢?”警卫员急了。 周副主席两只大眼睛放出了严峻的光芒,清瘦的脸上肌肉抖动着,“有同志们活着,就有我。只要多留一个战士的生命,就给革命事业增加一份力量,拿出来分掉!” 这掺上一点青稞面的热水,分到战士们的手中。 战士们流泪了,这不足半碗的青稞面,是周副主席的心意和生命啊! 战士们又上路了,在茫茫的草地上。 行进着摧不垮的钢铁红军。 飞夺泸定桥的故事 1935年5月,北上抗日的红军向天险大渡河挺进。大渡河水流湍急,两岸都是高山峻岭,只有一座铁索桥可以通过。这座铁索桥,就是红军北上必须夺取的泸定桥。 国民党反动派早就派了两个团防守泸定桥,阻拦红军北上;后来又调了两个旅赶去增援,妄想把我红军消灭在桥头上。我军早就看穿了敌人的诡计。28日早上,红四团接到上级命令:“29日早晨夺下泸定桥!”时间只剩下20多个小时了,红四团离泸定桥还有240里。敌人的两个旅援兵正在对岸向泸定桥行进。抢在敌人前头,是我军战胜敌人的关键。 红四团翻山越岭,沿路击溃了好几股阻击的敌人,到晚上7点钟,离泸定桥还有110里。战士们一整天没顾得上吃饭。天又下起雨来,把他们都淋透了。战胜敌人的决心使他们忘记了饥饿和疲劳。在漆黑的夜里,他们冒着雨,踩着泥水继续前进。 忽然对岸出现了无数火把,像一条长蛇向泸定桥的方向奔去,分明是敌人的增援部队。红四团的战士索性也点起火把,照亮了道路跟对岸的敌人赛跑。敌人看到了这边的火把,扯着嗓子喊:“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我们的战士高声答话:“是碰上红军撤下来的。”对岸的敌人并不疑心。两支军队像两条火龙,隔着大渡河走了二三十里。雨越下越猛,像瓢泼一样,把两岸的火把都浇灭了。对岸的敌人不能再走,只好停下来宿营。红四团仍旧摸黑冒雨前进,终于在29日清晨赶到了泸定桥,把增援的两个旅的敌人抛在后面了。 泸定桥离水面有好几丈高,是由13根铁链组成的:两边各有两根,算是桥栏;底下并排9根,铺上木板,就是桥面。人走在桥上摇摇晃晃,就像荡秋千似的。现在连木板也被敌人抽掉了,只剩下铁链。向桥下一看,真叫人心惊胆寒,红褐色的河水像瀑布一样,从上游的山峡里直泻下来,撞击在岩石上,溅起一丈多高的浪花,涛声震耳欲聋。桥对岸的泸定桥背靠着山,西门正对着桥头。守城的两个团的敌人早已在城墙和山坡上筑好工事,凭着天险,疯狂地向红军喊叫:“来吧,看你们飞过来吧!” 红四团马上发起总攻。团长和政委亲自站在桥头上指挥战斗。号手们吹起冲锋号,所有武器一齐开火,枪炮声,喊杀声,霎时间震动山谷。二连担任突击队,22位英雄拿着短枪,背着马刀,带着手榴弹,冒着敌人密集的枪弹,攀着铁链向对岸冲去。跟在他们后面的是三连,战士们除了武器,每人带一块木板,一边前进一边铺桥。 突击队刚刚冲到对岸,敌人就放起火来,桥头立刻被大火包围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传来了团长和政委的喊声:“同志们!为了党的事业,为了最后的胜利,冲呀!”英雄们听到党的号召,更加奋不顾身,都箭一般地穿过熊熊大火,冲进城去,和城里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激战了两个小时,守城的敌人被消灭了大半,其余的都狼狈地逃跑了。 红四团英勇地夺下了泸定桥,取得了长征中的又一次决定性的胜利。红军的主力渡过了天险大渡河,浩浩荡荡地奔赴抗日的最前线。 强渡大渡河 1935年5月上旬,中央红军长征从云南省皎平渡巧渡金沙江后,沿会理至西昌大道继续北上,准备渡过大渡河进入川西北。蒋介石急令第2路军前线总指挥薛岳率主力北渡金沙江向四川省西昌进击;令川军第24军主力在泸定至富林(今汉源)沿大渡河左岸筑堡阻击;以第20军主力及第21军一部向雅安、富林地区推进,加强大渡河以北的防御力量。企图凭借大渡河天险南攻北堵,围歼中央红军于大渡河以南地区。 大渡河是岷江的一大支流,河宽300米,水深流急,两岸是险峻的群山,地势险要,大部队通过极其困难。 5月24日晚,中央红军先头部队第1师第1团,经80多公里的急行军赶到大渡河右岸的安顺场。此地由川军2个连驻守,渡口有川军第24军第5旅第7团1个营筑堡防守。 当晚,红1团由团政治委员黎林率第2营到渡口下游佯攻,团长杨得志率第1营冒雨分三路隐蔽接近安顺场,突然发起攻击,经20多分钟战斗,击溃川军2个连,占领了安顺场,并在渡口附近找到1只木船。 25日晨,刘伯承、聂荣臻亲临前沿阵地指挥。红1团第1营营长孙继先从第2连挑选17名勇士组成渡河突击队,连长熊尚林任队长,由帅士高等4名当地船工摆渡。7时强渡开始,岸上轻重武器同时开火,掩护突击队渡河,炮手赵章成两发迫击炮弹命中对岸碉堡。突击队冒着川军的密集枪弹和炮火,在激流中前进。快接近对岸时,川军向渡口反冲击,杨得志命令再打两炮,正中川军。 突击队迅速登岸,并在右岸火力的支援下奋勇冲杀,击退川军的反扑,控制了渡口,后续部队及时渡河增援,一举击溃川军1个营,巩固了渡河点。 随后,红1军团第1师和干部团由此渡过了被国民党军视为不可逾越的天险大渡河。 年龄最小的11岁女红军 在红军女战士队伍中,有一位年仅11岁的小姑娘,只见她身背一条线毯、腰别一把横笛,手拄一根木棍,一路歌唱、吹奏为大家鼓劲,她就是长征中年龄最小的女红军——王新兰。 王新兰,1924年出生于四川宣汉一个富裕家庭,她的叔叔王维舟是着名的中共早期党员。在叔叔的影响下,王新兰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先后加入共产党。王新兰7岁时,因为人小,不易引起白匪注意,党组织常让她传递秘密文件。 1933年红四军入四川,王维舟领导的“川东游击军”改编为红四方面军第三十三军,他任军长。当时王新兰只有9岁,虽然年幼,但在家人的熏陶下,也领悟了不少革命道理。红军要长征了,家里只留下王新兰和多病的母亲。看到王新兰终日如坐针毡的样子,15岁的姐姐、红军女战士王新国看出了妹妹的心事,知道她希望跟着红军一起走。于是,在姐姐王新国的鼓励下,王新兰鼓足勇气报名参加红军。 深明大义的母亲对此感到特别欣慰,只是担心王新兰年龄太小,红军不收。 时任红四军政治部主任的徐立清接待了她们。当他见到王新兰扎着两个羊角辫、个头还没有步枪高时,便微笑着问:“你这么小能干什么?” 王新兰惟恐红军首长把自己看小了,便大着嗓门说:“我什么都能干!” 徐主任见她率真的样子,哈哈大笑:“哦?什么都能干?那就说说你能干些什么。” “好!”听首长话有松口,王新兰的劲头更足了:“我会写字,会跳舞,会吹奏,还会唱歌!”说着她还用手在地下写了几个字让徐立清看。 这时,姐姐王新国也在旁边帮腔:“首长,您就收下我妹妹吧!您别看她年龄小,可她已经为党工作好几年了。”她如数家珍般把王新兰几年来为党传递情报的事讲给徐立清。徐立清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嗯,不错,不错。”专心听王新国说完,徐立清转而对王新兰说:“小妹妹,不是红军不要你,只是你的年龄太小了……” 一听又没希望了,王新兰发起了小孩脾气:“小?小怎么了?哪个天生会打仗,还不是一点点学起来的。我虽然年龄小,可学东西还快呢!” 看王新兰参军的决心很大,徐立清最终同意了:“好吧,那你明天就过来吧!”王新兰当即兴奋得跳了起来。随着一声“是”,王新兰拉着姐姐就往外跑。徐立清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她们喊:“你妈妈同意吗?”“早就同意啦!”一句愉快的回答从门外飘了进来。 几兄妹把母亲托付给地方苏维埃组织后,第二天一大早,王新兰就到红四军报到了。王新国被分配到红四军政治部宣传委员会工作,王新兰则安排在委员会下属的宣传队当宣传员。一到宣传队,姊妹俩就开始编演节目、书写标语。长征路上,王新兰和战友一起穿山越岭,爬冰卧雪,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大罪,从不叫苦叫累,也从不掉队。 不过,王新兰确实太小了,爬雪山,她是靠拉着马尾巴才攀上去的;过草地,她有些时候也不得不趴在红军大哥哥的肩膀上。尽管这样,王新兰只要有机会,就会立在风口、站在路边,为战友们送歌献舞,加油鼓劲。 小红军王新兰愣是用稚嫩的双脚走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路,随同大部队胜利到达陕北。 长征中的巾帼英雄 六十一年前,中国工农红军一方面军开始长征。在这支铁流劲旅里,有一支特殊的队伍——30名红军女战士。她们的非凡经历和行动,向世人表明了中国女性的坚强和伟大。 1935年10月的一天,我们来不及做什么准备就匆匆出发了,离开了革命红都瑞金,离开了那深深依恋的土地和人民。我们噙泪而别,踟蹰而行,一步三回头,深情地凝望那为之流血牺牲、奋斗多年的根据地。 刚出发时,我和王泉媛、钟月林、危秀英、陈慧清、李桂英、刘彩香等几名女同志分在卫生部。贺子珍、康克清、邓颖超、蔡畅等是一些首长的夫人,她们另在一起。共计有30名女同志。当时叫战略转移,卫生部带的物品较多,有药箱、担架,连x光机也带出来了,行动非常的迟缓。由于我们转移属隐蔽行动,白天不能走,只能夜间行进。天公也不作美,连下阴雨,衣服湿透,道路泥泞,常常摔倒,只能在泥水里连滚带爬。走了一个多月,来到了湘桂边境。由于战事频仍,伤员越来越多,我又被调到担架连任政治战士,负责抬运和照顾伤员。 一次,我们在翻越一座大山时,遇到敌人飞机的轰炸,一个抬担架的民夫吓跑了。我看到一副担架孤零零地放在路边,另一个民夫在担架旁急得不知所措。而担架上是一位胸部负伤的团级干部。不能扔下伤员。我忘记了自己体弱有病,抬起担架就走。山很陡,我只得跪着爬行,膝盖磕破了,肩膀磨出了血,火辣辣的疼,但不能停下,落下队伍是很危险的。下了山之后,我却再也支持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民夫和担架上的伤员再也看不下去了,说:“女人干不得这个,还是找个男人来。”但荒天野地,去哪里找男人?我吐完血,抬起担架继续追赶队伍。在长征路上,像我一样抬担架的,还有好几个女同志。 照顾伤员也是一件很难办的事。由于缺医少药,一些伤员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我们以女同志特有的细心和耐心,精心地护理伤员,帮他们擦洗伤口,换药,狗埂r恍┥饲岬模糇殴展髯约夯鼓茏咭欢危械闹厣嗽保揪屠氩豢<堋h缰映啾荆且晃缓苡判愕耐懦ぃ谡蕉分斜淮蚨狭艘惶跬龋浅m缜浚窃诿挥新樽淼那榭鱿陆氐闹v芏骼锤敝飨甘疚颐牵欢ㄒe摺v映啾臼俏颐翘e抛咄瓿ふ鞯摹i嗽蓖境艘淌苌送吹恼勰ィ钩3h碳ざ觥n颐浅艘だ砩嗽保挂锎肓甘场s惺背锊坏搅甘尘偷枚龆亲印 在长征中,我们女同志还要克服生理上带来的麻烦。爱美是女性的天性,由于连连征战,我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头上长满了虱子,一到宿营地,有空就捉虱子。我们嫌麻烦,干脆剪成光头。休息时,一些调皮的红军战士偷偷将我们的帽子揭掉,大喊:“尼姑,尼姑!”取笑我们。长征途中,有几个女同志还经受了分娩的痛苦和磨难。周子昆的爱人曾玉是第一个遭受这种不幸的女性。她是1928年参加湘南暴动的共产党员,曾随毛主席、朱德参加了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斗争。在江西苏区时就已怀孕,长征出发时本没有她,她是怀着身孕偷着追上红军长征队伍的。一路上,我们精心照护着她。翻越老山界时,我见她走路很吃力,就搀扶着她爬山。爬过山不久,她就生产了。没有吃的,我们就采来豌豆苗熬汤给她喝。蔡畅大姐知道后,把自己仅剩的一点小麦面拿来放在豌豆苗里一起熬面糊糊给她们母子喝。在长征路上生产分娩的还有贺子珍、陈慧清。而最遭难的要数贺子珍大姐了。她生产后不久又遇到了一次空袭。那天傍晚,我们正在一个树林里休息,敌机来了,我们赶忙跑到路边的沟里躲避,一颗炸弹正好落在贺大姐身边爆炸,贺大姐倒在血泊里。我当时离她只有一米多远,赶忙跑过去,只见贺大姐遍体鳞伤,脸色苍白,不省人事,我们赶快组织抢救。这时,毛泽东同志赶来了,他俯下身,深情地注视着妻子。我们在一旁不禁落了泪。毛主席把他自己的担架留下来,给贺子珍同志用。事后我们得知,贺子珍大姐身上中了17块弹片,一直到后来去世,脑颅里仍残留着几块弹片。邓颖超大姐在江西苏区时就患有肺病,身体极度虚弱,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吴仲廉同志是一双小脚,爬山走路从不落后,真不敢想象她是怎样用一双小脚走完二万五千里的。 长征路上,我们与千千万万的红军一样,爬雪山,过草地,冒酷暑,趟江河;啖草根,嚼树皮,历尽艰辛,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在翻越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时,只见满山遍地全是雪,连棵借力爬山的草都没有,常常走一步退两步。山上空气稀薄,憋得脸发青,我亲眼看见一个个战士倒下去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下山时,我再也坚持不住了,往地上一躺,滚到了半山腰,才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赶路。过草地也如此,千里草地就像一块大“魔毯”,一时乌云翻滚,一时又大雨倾盆,好像随时要把我们吞没似的。草底下是一片终年不干的积水,河沟交错,泥潭深不可测,水像生了一层红锈一样,散发着腐臭气味。走路得寻着草根,要不然陷进泥潭,很快就把你吞没。我们在草地上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个星期,才走出了草地。 长征艰苦的生活,恶劣的环境,既是对一个革命者生死的考验,也是信念与意志的磨练。当时我们抱定了一个信念,跟着共产党走,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 我们30名女同志,除了3名同志途中留在当地开展革命工作外,其余27名同志都走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尽管我们这些姐妹后来有的客死异乡,有的漂泊流离,与党失去了联系,但她们中没有一个叛党变节的,至死保持了对党的忠诚,保持了一个革命者崇高的革命气节和坚强意志。她们不愧为20世纪中国女性的杰出代表。 这30名女同志,健在的尚有9名,她们是:广东的谢小梅、廖似光,江西的王泉媛、危秀英,南京的李桂英,北京有我和刘英、谢飞、钟月林。 一个红小鬼的长征故事 我是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团长征路经贵州时参军的一个“红小鬼”,现已是84岁的耄耋老人,虽已过去70年了,但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艰苦转战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特别是过草地的情况,至今记忆犹新。我们红六军团长征中走了两段草地,第一段是从西康色达到四川阿坝,走过了渺无人烟的干草地;第二段是从阿坝到甘肃哈达铺,走过了连鸟兽也难以见到的水草地。 1936年6月,红二、六军团和红四方面军会合后,中央军委电令正式成立红二方面军,二、四方面军分左、中、右三路从甘孜北进。我们红六军团当时在原西康省的甘海子,于1936年7月初出发,经西康色达县绕道青海省南部到四川阿坝。本来计划10天的路程,整整走了20天。由于部队刚通过了几座雪山,指战员们体力消耗严重,又缺少粮食,当我们第一次进入渺无人烟的茫茫草地后,虽然这里还只是干草地,但已面临到不少难以克服的困难。行军中,草地露营,经常遇到大风和雨雪袭击,气候恶劣,又没有粮食,指战员们有时连野菜也找不到,还有的战士因吃了毒蘑菇而致死。军团首长心急如焚,把马杀了给战士们充饥,但杯水车薪,部队天天在饥寒交迫的困境中行进,而且还要和突然来袭的敌人骑兵作战。不少同志,在这第一段草地行军中就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经过20天的艰难行军,到达四川阿坝,在阿坝部队稍事休整补充,准备过大草地(水草地),这也是红军长征路上最艰苦的一段行程。在这里首先是补充粮食,我们军团想尽办法筹集到一批青稞麦,加工成炒面发给每个人,作为过草地的全部口粮。我们于7月30日开始进入水草地,第一天就遭到暴风雨和冰雹的袭击。这里的气候,真如神话一般,变化莫测。本来万里无云,突然一片黑云会在头顶出现,于是大雨冰雹猛落下来,无处可躲,把大家打得浑身湿透,有人头上还被冰雹打起了包包。就这样,我们天天都在茫茫的水草地里艰难地跋涉,行进中每个人都要小心翼翼地沿着前面部队踩出的路前进,稍不小心就会陷进泥沼,活活被草地吞没。 水草地行军,我们军团遇到的最大困难仍是缺粮。前段过干草地,指战员们饿着肚子走路,体力普遍下降,大家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通过环境非常恶劣的水草地,再加上缺粮,极度困难。当时我们的战斗口号是“走出草地就是胜利”。因此,我们军团行进中,只要一休营,大家都不顾疲劳,“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去找吃的,有的挖野菜,有的捉鱼虾,有的拣死牛死马的骨头砸来煮水喝。总之,“为吃奋斗”,为争取活着走出草地干革命。 我们红六军团在这茫茫的水草地中整整走了9天,每天不仅要为“吃”奋斗,而且还要为“宿”担忧。我们宿营时的所谓“帐篷”,都是指战员们用自己的床单支撑起来的,既不遮风,也难御寒,更挡不了大雨夹着冰雹的袭击,有时碰上整夜下雨,大家只能背靠背地蹲在水里等待天明,有的体弱有病的同志支持不住而倒下,当场死去。我当时是红十八师三营七连的卫生员,我们连的二排长,江西人,是党支部委员,原来身体很好,打仗勇敢,很能干,行军中他经常帮助体弱有病的战士背枪,有时把两三个战士的枪都背上,叫“背架枪”,全连同志都很喜欢他。一天晚上经雨淋后,第二天他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咬紧牙关挣扎也无济于事。指导员和我要搀他走,他不要,战士们要背他走,他也不要。他说:“我不行了,你们难道想要多牺牲几个人吗?能多活着一个人走出草地就多一份革命力量牎”当天我们连是后卫,部队已经走了,指导员要照顾整个连队,就要我等一下二排长。我蹲在二排长身边,两人眼望着远去的部队,这时二排长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我讲:“卫生员,你快走,等会儿你赶不上队伍了。”又指指身上还剩有一点炒面的干粮袋说:“炒面我用不着了,你拿上,你还小,一定要活着走出去……”看着二排长慢慢瘫倒在草地上,我已泣不成声,连连呼叫“二排长牎二排长……”可他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我们可爱的二排长为了中国革命的胜利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长眠在茫茫的水草地上。 饥饿寒冷压不倒红军的英雄气概,艰难险阻挡不住红军前进的步伐。8月8日我们终于走出了水草地,到达四川省的包座。从这里往前又走了十几天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山间隘路,通过了“八里卡子”“腊子口”等天险,才到达了甘肃的哈达铺。 经过雪山、草地,经过几个月的艰苦转战,我们红六军团与其他军团一样,牺牲了很多优秀指战员,就拿我们连队来讲,原来有100多人,到走出草地时仅剩下17人。虽然人员减少了,但大家锻炼得更坚强了。“走出草地就是胜利”。指战员们情绪高涨、精神饱满地高唱着“大踏步,向前进,解放大西北……”勇往直前,奔赴抗日前线。 长征是中国工农红军用鲜血和生命谱写的感天动地、气壮山河的壮丽诗篇,过草地只是其中一节。无数先烈出生入死,前赴后继迎来了中国革命的胜利,美好的今天来之不易。我们要牢记历史,学习先烈们,学习当年红军指战员不畏艰险、勇往直前、无私奉献的革命精神,继承、发扬光大他们的革命精神,努力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得更加美好、更加繁荣富强。 编后 李荣春,1922年3月出生,贵州赫章人。中共党员,离休老红军。1936年2月跑40里路到七星关找到红军,在红六军团当了一名卫生员,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到陕北。1937年1月在流曲镇入党。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后,在三五九旅当译电员、参训队班长等转战晋西北、晋察冀和陕甘宁边区。 1986年红军长征胜利50周年时,牵头组织重走长征路,调查编写《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团战史》,任编写组长。在王震、肖克等首长的大力支持下,经过一起工作同志的共同努力,该书于1994年正式出版,使这支英雄部队有了一本单独的史书。 编辑李荣春同志口述《难忘草地70年———一个“红小鬼”的长征故事》一文,我始终带着景仰与崇敬的心情,70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对于一场艰险卓绝的艰苦转战,一个古稀老人始终以一种平和的语气向你娓娓道来,可是其间的惊心动魄、荡气回肠又使人激奋不已,久久难以平静。历史渐行渐远,思考却越来越深入。“走出草地就是胜利”,不仅仅停留在“原来有100多人,到走出草地时仅剩下17人”的感动与悲切。正如文中所言,“长征是中国工农红军用鲜血和生命谱写的感天动地、气壮山河的壮丽诗篇,过草地只是其中一节。无数先烈出生入死,前赴后继迎来了中国革命的胜利,美好的今天来之不易。我们要牢记历史,学习先烈们,学习当年红军指战员不畏艰险、勇往直前、无私奉献的革命精神,继承、发扬光大他们的革命精神,努力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得更加美好、更加繁荣富强。” 草地夜行 茫茫的草海,一眼望不到边。大队人马已经过去了,留下一条踩得稀烂的路,一直伸向远方。 干粮早就吃光了,皮带也煮着吃了。我空着肚子,拖着两条僵硬的腿,一步一挨地向前走着。背上的***和子弹就像一座山似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唉!就是在这稀泥地上躺一会儿也好啊! 迎面走来一个同志,冲着我大声嚷:“小鬼,你这算什么行军啊?照这样,三年也走不到陕北!”他这样小看人,真把我气坏了。我粗声粗气地回答:“别把人看扁了!从大别山走到这儿,少说也走了万儿八千里路。瞧!枪不是还在我的肩膀上吗?” 他笑了起来,和我并肩朝前走。他比我高两头,宽宽的肩膀,魁梧的身材,只是脸又黄又瘦,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 “小同志,你的老家在哪儿?”他问我。“金寨斑竹园!听说过吗?” “啊,斑竹园!有名的金寨大暴动,就是从那儿搞起来的。我在那儿卖过帽子。” 一点不错,暴动前,我们村里来过几个卖帽子的人,爸爸还给我买了一顶。回家来掀开帽里子一看,里面有张小纸条,写着“打倒土豪劣绅”。真想不到,当年卖帽子的同志竟在这里碰上了。 我立刻对他产生了敬佩的感情,就亲热地问他:“同志,你在哪部分工作?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我吗?在军部。现在出来找你们这些掉队的小鬼。”他一边说,一边摘下我的枪,连空干粮袋也摘了去。“咱们得快点走呀!你看,太阳快落了。天黑以前咱们必须赶上部队。这草地到处是深潭,掉下去可就不能再革命了。” 听了他的话,我快走几步,紧紧地跟着他,但是不一会儿,我又落了一大段。 他焦急地看看天,又看看我,说:“来吧,我背你走!”我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一下他可火了:“别磨蹭了!你想叫咱们俩都丧命吗?”他不容分说,背起我就往前走。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黑暗吞没了。满天堆起了乌云,不一会儿下起大雨来。我一再请求他放下我,怎么说他也不肯,仍旧一步一滑地背着我向前走。 突然,他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小鬼,快离开我!”他急忙说,“我掉进泥潭里了。” 我心里一惊,不知怎么办好,只觉得自己也随着他往下陷。这时候,他用力把我往上一顶,一下子把我甩在一边,大声说:“快离开我,咱们两个不能都牺牲!……要……要记住革命!……” 我使劲伸手去拉他,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他陷下去了已经没顶了。我的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多么坚强的同志!为了我这样的小鬼,为了革命,他被这可恶的草地夺去了生命!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黑暗笼罩着大地。“要记住革命!”--我想起他牺牲前说的话。对,要记住革命!我抬起头来,透过无边的风雨,透过无边的黑暗,我仿佛看见了一条光明大路,这条大路一直通向遥远的陕北。我鼓起勇气,迈开大步,向着部队前进的方向走去。 一袋干粮 这个故事,发生在很多年以前,红军叔叔长征的时候。 在红军部队的医院里,有个小红军叫小兰。小兰才 13 岁。她的爸爸、妈妈都被地主逼死了,她也被地主拉去干活,受尽了地主剥削和打骂。 后来,红军来了,小兰跑到部队,说什么也不离开红军啦。红军长征的时候,小兰跟着部队走进了草地。一说草地,小朋友们准会想到公园里那长着绿茵茵小草的草坪,又平坦又好看。红军叔叔过的草地可不是那样的,那里荒凉极啦。地上除了野草就是烂泥坑,走几十天也走不完。一路上看不见一间房子,找不到一个老百姓。只有几只老鹰在天上飞旋。这天,走着走着,前边出现了一个小村子。红军叔叔一看,可高兴啦。小兰也乐得又蹦又跳。 有了村子就能找到粮食了。 部队进了村,小兰把伤病员安置好,就拿着米袋找粮食去了。可村里一个老百姓也没有。小兰在村里走着走着,看见一个打麦场。场上堆着一堆麦秸,上面还有没有打干净的麦粒。她把麦秸捶了又翻,翻了又捶,东一粒,西一粒地捡起来。总共不到一小碗。这点东西能吃几顿呢?不行,还得找! 小兰刚走不远,正好碰见一个大个子红军,扛着一袋沉甸甸的东西走过来。小兰一看,哟,这不是在我们医院养过伤的那个大个子吗? 小兰忙问:“哎,你在哪儿搞来这么多的粮食呀?” 大个子红军放下口袋说:“嘿,是小兰呀,我这粮食是在地主院子里挖出来的。你找到多少粮食了?” 小兰把口袋一伸说:“喏,都在这儿呢!” 大个子红军接过米袋掂了掂,笑着说:“小兰,听说还要走 20 多天的草地,这点麦子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明天再找嘛!”“来,把我的给你一点吧!” 说着,他捧着麦子就要往小兰的米袋里放。 小兰赶紧米袋藏在背后,摇摇手说:“不要,你们人多,自己还不够吃呢。”大个子红军胳膊长,一把夺过米袋,一边往里倒,一边亲切地说:“没关系,我们每人少吃一口,就省出来了。” 小兰又在别处找到了一些麦子,炒熟了,碾成了麦粉,放在了米袋里。心想:这些麦粉我一顿吃一把,再拣点野草野菜,能吃它 20 来天,走出草地没问题。对!还要省出一点给伤病员吃 。第二天早上,部队出发了。小兰扶着伤员,紧跟着部队,小心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前边出现了一条小河,河上用树干临时搭起一座桥,桥下的河水“哗哗”地流着。小兰把肩膀上的米袋背好,紧紧扶着伤员说:“同志,该过桥了,慢慢走!” 谁知道,走到桥中间,那个伤员忽然咳嗽起来了,脸涨得通红,身子直发抖,脚底下一滑,身子一歪,小兰连忙使劲扶住了他。可小兰肩膀上那袋麦粉却掉到了河里。米袋在水里滚了几下,就冲走了。小兰愣住啦,她小声地叫了一声:“哎呀,这可怎么办呀?”伤员看她望着河水直发愣,就问:“小兰,什么东西掉到河里了?”小兰连忙摇摇头:“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掉。咱们走吧!” 这时候,看护长从后面走过来了。小兰告诉她伤员咳嗽得很厉害。看护长双手扶住伤员说:“好,到前面找医生看一看。”她见小兰好象有点什么事儿的样子,又问:“小兰,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没有。嗯……”小兰把刚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长征路上战胜疾病的故事 长征中,战斗十分频繁,敌人前堵后追,我们边战边走,少有休整机会,加之环境气候恶劣,营养医药缺乏,发生的伤病较多。小病能扛就扛,大病如伤寒,高烧多在40摄氏度以上,如不及时医治,死亡率是很高的。 中央红军的随军医生傅连暲等同志,在医药极端困难条件下采用土办法治疗伤寒,收到奇效。一是用冷敷退烧,将毛巾浸了冷水,裹在头上和身上。二是喝浓茶,茶里含有鞣酸能止血,还含有咖啡因,能强心利尿。把茶煮得浓浓的,每2小时喂1次,经过这样的治疗,很多人都好了。王树声和邵式平同志过草地时得了这种病,康克清同志过雪山时也得了这种病,由于病人具有共产党人的坚强意志,加上冷敷喝浓茶调理医术的传播,居然都好了,不能不说是奇迹。 周恩来同志到了毛儿盖后,由于营养缺乏,又过度劳累,他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了。这次病来得非常凶猛,连续几天一直发着高烧,不能进食,医生最初当作长征路上的多发病——疟疾来治,但几天后高烧仍不退,而且发现肝部肿大,昏迷说胡话,吃了些药不见效。又由王斌、李治、孙仪之等医生诊治,经仔细检查和观察,诊断为阿米巴感染,引起肝脓肿。为了证实这个诊断,他们决定做1次穿刺检查,李治找准部位,1针下去果然抽出许多脓液。病因明确了,但在当时情况下根本不具备手术条件,只能用治痢疾的易米丁药物和冰块冷敷肝区的办法。李治从国外资料上看到一种治肝脓肿的办法,就是依靠病人自身推动力促使脓液自然流到结肠内排出体外。几天后,周恩来便排出许多脓液,体温开始下降,接着加强营养,增强抵抗力,逐渐恢复了健康。 1936年8月初的一天,贺彪医生正随红二方面军红4师行军在草地上,总指挥部有同志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贺彪说:“贺老总病了,关政委让你马上返回总部组织抢救工作……”贺彪安排了一下工作,立即带上急救包,同来人一起连夜骑马赶往。第二天上午到了总部,见到贺龙身体已极度虚弱,面色苍白,双颊凹陷。贺彪凭经验让贺老总警卫员备好两大壶冷开水,再设法搞到点醋,然后他认真观察贺老总的病征,并询问贺老总的饮食情况。警卫员们说他每天只喝点青稞野菜汤,其它基本上没吃什么。贺彪又问是否吃过生食物?贺老总想了想说:前天行军吃了一小点羊肉。后来了解那块羊肉已经变质。贺彪把了贺老总的脉搏,确诊为中毒性痢疾。即让贺老总先用冷醋水服下“甘汞”和“列曹尔清”,再喝下大半碗冷醋水,他向贺老总讲清药是用于肠道灭菌消炎的,冷醋水是帮助腹泻的。吃药喝水后还会有几次腹泻,把肠道中有害物排出体外才康复得快。他嘱咐贺老总要用手勤揉腹部,促使肠道蠕动。几次服药后,到宿营地时,贺老总腹痛消除,安然入睡了。第2天早晨,贺老总醒来对贺彪说:“腹部不痛了,肚子饿得很。”大家听说贺老总基本痊愈,都十分高兴,贺彪也松了一口气。 草地行军,红二方面军总部抵达噶曲河边时,参谋处长郭鹏单骑沿河察看地形,为总部机关寻找宿营地。不料遭到敌人骑兵袭击,落马跌入河中。当大家听到枪声,纵马赶到河边时,只见他的坐骑在河边嘶鸣,却不见人影。大家急忙沿河边找,在百米外的下游将昏迷不醒的郭鹏从水中抢救上来,送二方面军卫生部救治。郭鹏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昏迷不醒。贺彪医生检查他的伤情,发现身上有几处弹孔,还有一颗子弹留在髋关节处。由于河水浸泡,伤口全部感染……郭鹏的伤势很重,如不及时抢救,将有生命危险。 在草地实施手术的难度很大。贺彪找了一块干燥平坦的地方,将一块布铺到地上,使郭鹏躺在上边,先对其伤口进行清洗、消毒、包扎,然后跪在地上,为郭鹏做腰椎麻醉,麻醉成功后,贺彪便站起来洗手、消毒、清点手术用品,再跪在地上做手术,经过2个多小时,终于将子弹头取出。手术成功了,又一个战友在长征中战胜了伤病。 披着袈裟当红军 人物小传:天宝,藏族,原名桑吉悦希,1935年参加红军,同年入党,是最早的藏族党员之一。“天宝”是毛泽东给他取的汉族名。 在四川省,天宝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不仅当过喇嘛,当过红军,当过西藏自治区、四川省的党委书记,而且他的汉名还是毛xx亲自取的。 1917年2月,天宝出生在四川省马尔康县党坝乡,原名叫桑吉悦希,这个乡是藏族聚居区,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男孩都要送进寺院当喇嘛,藏语叫“扎巴”。桑吉悦希有三兄弟,他是老大,很小的时候就进寺院当了喇嘛。 党坝乡位于阿坝地区东南部,交通十分不便,平时很少有外地人来。桑吉悦希所在的寺院很小,只有22个喇嘛,没有活佛,桑吉等小喇嘛跟着老喇嘛学藏文、经文。 如果不是红军的到来,桑吉也许就会当一辈子喇嘛。天赐良机,1935年,红四方面军撤出川陕苏区,转移到阿坝地区一带,等待同中央红军会师。 “方头圆脑”,“灭族灭教”,“共产共妻”……国民党散布的谣言,在藏民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他们对红军误会重重,纷纷逃到山上藏了起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桑吉胆子大,加上又是喇嘛,就想留下来看护寺院。老喇嘛心里没有底,还是让桑吉随大家躲上山去。 藏民们在树林的掩护下,偷偷观察着红军,看他们到底有没有三头六臂。有比较才有鉴别,他们发现这支队伍和国民党兵截然不同:不进寺院,不住民房,对藏民态度友好,尽管言语不通,也笑嘻嘻打着手势想同藏民交流,还把土司头人的东西分给穷人。 胆子大些的年轻人,蹑手蹑脚摸下山,慢慢试着接触红军。他们惊奇地发现,同国民党宣传的恰恰相反,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打土豪,分田地,处处为穷人着想。渐渐,红军受到了藏民的欢迎,有的送茶水,有的送鸡蛋,有的强烈要求参加红军。 看到朋友参加了红军,穿上军装很神气。18岁的桑吉也心动了。他们能当红军,我为什么不能当红军呢?他来不及同父母商量,急迫地报了名。 在参军的藏族青年中,桑吉懂藏文,算是知识分子,因此被任命为副队长,专门为红军筹集粮食。刚参加红军不久,他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第一批藏族党员。 1935年8月,桑吉随左路军长征,这是红四方面军第一次过草地。不久,他调到藏民独立师政治部任青年部部长。 丹居藏民独立师是红军于1935年冬天建立起来的,原为当地头人的武装。红四方面军总部和川陕省委决定继续保留和发展这支队伍,从红军中派了很多骨干充实进去,扩建成一个独立师。 独立师的同志多为藏族,身材彪悍,尤擅骑射,大多有百步穿杨之功。他们的任务是担负全军的警戒,警戒线东西长一百多公里,南北宽四五十公里。作为青年部长,桑吉忙得脚不沾地,要在这广阔的地区来回跑,师长、政委经常带着他下基层。 红军第三次过草地前,红四方面军总部要求每个战士准备15斤粮食。草地不产粮食,人也少,几万大军来回过,粮食吃得差不多了。桑吉带着队员到处筹粮,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他耐心细致的宣传,一些寺院把积存多年的青稞和茶叶都捐了出来。 长征结束后,中央党校成立了一个少数民族班,桑吉悦希被任命为班长。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同志经常到党校来讲课,基本保证每周有一位中央首长来作报告。 有一次,毛xx到党校讲课,学员被主席旁征博引,深入浅出的讲课吸引住了。刚一下课,学员自动列队欢送。看到少数民族学员围拢过来,毛xx把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亲切地说:“今天我讲的话,你们听懂没有?听懂多少?”学员们拼命点着头,表示听懂了。 毛xx走到桑吉面前停了下来,校领导介绍说他是班长,毛xx幽默地说:“了不得嘛,当了领导,还带‘长’哟!”桑吉有些不好意思,紧张得满脸绯红。见此情况毛xx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紧张嘛,你叫什么名字?”得到回答后,毛xx又问:“桑吉悦希是什么意思?听说藏族的名字很有讲究。”桑吉有点害羞,挠着后脑勺说:“桑吉”的意思是佛祖,“悦希”是宝贝的意思,是父母求活佛给取的。 毛xx一听,乐了:“了不得,了不得!又是佛祖,又是宝贝的!”然后对着大家说道:“你们大家都是党和红军的宝贵财富,是上苍,也是你们的佛祖赐给我们红军队伍的宝贝。” 毛xx的兴致很高,想了想,又对桑吉说:“长征时我到过你的家乡,那里的藏族同胞对长征的胜利是有贡献的。汉族有句古话,叫物华天宝,和你那个‘桑吉’差不多。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天宝吧!” “好!”毛xx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少数民族和汉族学员一起鼓掌,连声叫好。 “天宝”这个名字在中央党校和延安传开了,从此,这个幸运吉祥的名字就伴随了天宝一生。 七根火柴 天亮的时候,雨停了。 草地的气侯就是奇怪,明明是月朗星稀的好天气,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浓云像从平地上冒出来似的,霎时把天遮得严严的,接着,暴雨夹杂着栗子般大的冰雹,不分点地倾泻下来。 卢进勇从树丛里探出头来,四下里望了望。整个草地都沉浸在一片迷蒙的雨雾里,看不见人影,听不到人声。被暴雨冲洗过的荒草,像用梳子梳理过似的,躺倒在烂泥里,连路也给遮没了。天,还是阴沉沉的,偶尔还有几颗冰雹洒落下来,打在那浑浊的绿色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浪花。他苦恼地叹了口气。因为小腿伤口发炎,他掉队了。两天来,他日夜赶路,原想在今天赶上大队的,却又碰上了这倒霉的暴雨,耽误了半个晚上。 他咒骂着这鬼天气,从树丛里钻出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一阵 凉 风吹得他连打了几个寒颤。他这才发现衣服完全湿透了。 “要是有堆火烤,该多好啊!”他使劲绞着衣服,望着那顺着裤脚流下的水滴想道。他也知道这是妄想——不但是现在,就在他掉队的前一天,他们连里已经因为没有引火的东西而只好吃生干粮了。他下意识地把手插进裤袋里,意外地,手指触到了一点粘粘的东西。他心里一喜,连忙蹲下身,把裤袋翻过来。果然,在裤袋底部粘着一小撮青稞(kē)面粉;面粉被雨水一泡,成了稀糊了。他小心地把这些稀糊刮下来,居然有鸡蛋那么大的一团。他吝惜地捏着这块面团,心里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昨天早晨没有发现它!” 已经一昼夜没有吃东西了,这会看见了可吃的东西,更觉饿得难忍受。为了不致一口吞下去,他把面团捏成了长条。正要把它送到嘴边,突然听见一声低低的叫声: “同志——” 这声音那么微弱、低沉,就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他略略愣了一下,便一瘸一拐地向着那声音走去。 卢进勇蹒跚地跨过两道水沟,来到一棵小树底下,才看清楚那个打招呼的人。他倚着树杈半躺在那里,身子底下一汪浑浊的污水,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挪动了。他的脸色更是怕人,被雨打湿了的头发粘贴在前额上,雨水,沿着头发、脸颊滴滴地流着。眼眶深深地塌陷下去,眼睛努力地闭着,只有腭下的喉结在一上一下地抖动,干裂的嘴唇一张一翕地发出低低的声音:“同志——同志——” 听见卢进勇的脚步声,那个同志吃力地张开眼睛,挣扎了一下,似乎想坐起来,但没有动得了。 卢进勇看着这情景,眼睛里像揉进了什么,一阵酸涩。在掉队的两天里,他这已经是第三次看见战友倒下来了。“一定是饿坏了!”他想,连忙抢上一步,搂住那个同志的肩膀,把那点青稞面递到那同志的嘴边说:“同志,快吃点吧!” 那同志抬起失神的眼睛,呆滞地望了卢进勇一眼,吃力地举起手推开他的胳膊,嘴唇翕动了好几下,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不,没……没用了。” 卢进勇一时不知怎么好。他望着那张被寒风冷雨冻得乌青的脸,和那脸上挂着的雨滴,痛苦地想:“要是有一堆火,有一杯热水,也许他能活下去!”他抬起头,望望那雾蒙蒙的远处,随即拉住那同志的手腕说:“走,我扶你走吧!” 那同志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看来是在积攒着浑身的力量。好大一会,他忽然睁开了眼,右手指着自己的左腋窝,急急地说:“这……这里!” 卢进勇惶惑地把手插进那湿漉漉的衣服。他觉得那同志的胸口和衣服一样冰冷了,在左腋窝里,他摸出了一个硬硬的纸包,递到那个同志的手里。 那同志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打开了纸包,那是一个党证,揭开党证,里面并排摆着一小堆火柴,干燥的火柴。红红的火柴头聚集在一起,正压在那朱红的印章的中心,像一簇火焰在跳。 “同志,你看着……”那同志向卢进勇招招手,等他凑近了,便伸开一个僵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一根根拨弄着火柴,口里小声数着:“一,二,三,四……” 一共只有七根火柴,他却数了很长时间。数完了,又向卢进勇望了一眼,意思好像说:“看明白了?” “是,看明白了!”卢进勇高兴地点点头,心想:这下子可好办了!他仿佛看见了一个通红的火堆,他正抱着这个同志偎依在火旁…… 就在这一瞬间,他发现那个同志的脸色好像舒展开来,眼睛里那死灰般的颜色忽然不见了,发射出一种喜悦的光。那同志合拢了夹着火柴的党证,双手捧起,像擎着一只贮满水的碗一样,小心地放到卢进勇的手里,紧紧地把它连手握在一起,两眼直直地盯着卢进勇的脸。 “记住,这,这是,大家的!”他蓦(mo)地抽回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力气举起手来,直指着正北方向:“好,好同志……你……你把它带给……” 话就在这里停住了。卢进勇觉得自己的臂弯猛然沉了下去!他的眼睛模糊了。远处的树、近处的草、那湿漉漉的衣服、那双紧闭的眼睛……一切都像整个草地一样,雾蒙蒙的;只有那只手是清晰的,它高高地擎着,像一只路标,笔直地指向长征部队前进的方向…… 这以后的路,卢进勇走得特别快。天黑的时候,他追上了后卫部队。 在无边的暗夜里,一簇簇的篝火烧起来了。在风雨、在烂泥里跌滚了几天的战士们,围着这熊熊的野火谈笑着,湿透的衣服上冒起一层雾气,洋瓷碗里的野菜“嗞——嗞”地响着…… 卢进勇悄悄走到后卫连指导员的身边。映着那闪闪跳动的火光,他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那个党证,把剩下的六根火柴一根根递到指导员的手里,同时,以一种异样的声调在数着: “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