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你的信息素》 第1章 电梯叮了一声，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魏荣华刚刚抬手，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青年眼角带了红晕，明明清冷至极的眸子平白多了水光。 “顾清，霍哥喝多了。”魏荣华把人丢下，脸上带了不耐烦，“你照顾吧。” 说完魏荣华离开，忍不住回头，见房间里安静的omega帮沙发上醉醺醺alpha脱去外套，显得格外小心。 魏荣华不想走了，点支烟靠在门边：“值得吗？” “嗯。”顾清淡淡道。 魏荣华有些来气：“初中一年，高中三年，大学三年。你顾清欠他什么了？就跟在他屁股后面？” 顾清站在沙发旁，眼神淡然，像是在看上面的人：“欠的太多了。” 他声音很低，魏荣华没有听清，干脆摔门离开。 房间里只剩霍舟平稳呼吸声。 霍舟的外套被顾清褪下，上面沾染不知道多少omega的信息素，让顾清有些不适。 但他表情没变，解开霍舟身上的衬衫，让霍舟好受些。 高大的alpha躺在沙发上，不是身为omega的顾清可以抱动的，只能把卧室的毯子抱过来，尽量让他睡得舒服。 初中一年，高中三年，大学三年，都围着霍舟打转，值得吗？ 当然值得。 顾清拉开抽屉，里面放着小小的瓶子，里面装满米粒大小的药丸。温水吞服，顺滑的糖衣进入喉咙。顾清按了按心脏的位置，他可以活下来，全靠霍舟。 从小他就有基因缺陷病，爷爷找了无数医生，都没有结果，直到发现跟顾清同龄alpha的信息素。经过多方对比，他的信息素是治疗顾清基因病的药。 可惜这个虽然年轻，但已经足够优秀的alpha，不是顾清跟爷爷两个人可以支配的。 顾清转学到霍舟所在的初中，漂亮清冷的omega出现在校园的时候，引起不少争论。 但争论最多的，还是他的舔狗属性。 顾清到封城一中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在霍舟身边。 即使霍舟烦到想出手打一个omega，顾清还是在他左右。 想到之前的事，顾清难得有些愧疚。 是他给霍舟带来太多麻烦。 一夜无话，霍舟醒过来见自己在沙发里，本能皱眉。 等他洗澡出来，白粥跟早点已经摆好，霍舟见顾清眼下的乌青，皱眉：“昨天是应酬。” 顾清嗯了声，把炒好的菜放桌子上，像是习惯霍舟的说辞。 “有些omega就是不自爱，喜欢往别人身上蹭。”霍舟语气带着不屑，眼神却看着顾清，“臭死了。” 顾清神色如常，安静吃完早餐，淡淡道：“今晚我们聊聊？” “聊什么？”霍舟皱眉，“不是跟你解释了吗？那些omega跟我没关系，你别闹。” 顾清有些说不清，但他一晚上没睡，不想跟霍舟争执，乖顺点点头。 这让霍舟感到舒爽。 毕业在即，霍舟有很多东西需要忙，吃过早餐匆匆离开。 魏荣华已经开车在等他。 “嫂子没跟你闹？”魏荣华状做无意问道。 “他不是嫂子，说过多少遍了？”霍舟烦躁抽烟，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魏荣华嗤笑：“他都跟你这么多年了，从上大学都跟你出来同居，还不是嫂子？” 霍舟没回答，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虽然他们孤a寡o住在一起，但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又不喜欢他，顶多觉得他伺候我伺候的好。”霍舟慢悠悠吐了烟圈，“那么贱的omega我还是第一次见。” 霍舟开窗通风，见搬家公司的车进他们小区，随意道：“给我和顾清找个新房子，现在房子太小了。” 顾清跟霍舟上了同一所大学，在顾清的建议下，两人大一就搬出来住。 霍舟跟顾清都是足够优秀的alpha跟omega，刚到学校的时候，还有不少人想追他们，谁知道人家俩直接同居，还让不少学长学姐扼腕。 魏荣华听他这么说，干脆道：“反正你也不喜欢他，要不然直接搬走，以后别联系了。” 霍舟眉头皱的厉害，过了半晌：“不行，他离不开我。” 是，谁都知道顾清离开不霍舟。 顾清太爱霍舟了，爱到没了尊严。 七年前，封城一中。 瘦弱漂亮的omega在讲台上自我介绍。 像顾清分化这么早的omega不多见，越优秀的omega跟alpha会越早分化。 整个班级里也只有霍舟一个alpha。 所以在顾清选择当霍舟同桌的时候，连班主任都微微吃惊。 “他是alpha，你们坐一起不太合适。”班主任如是道。 顾清眼神却像有了光彩：“很合适，真的很合适。” 还在睡觉的霍舟被清冽的声音唤醒，抬眼就看见身边的小omega漂亮的让人胆颤。 “你好，我叫顾清，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一向狗脾气的霍舟鬼神神差点头，但后面霍舟才知道顾清的当朋友是什么意思。 早餐有顾清买，打球帮他抱球衣，就算是逃课也会给他望风。 两个人谣言四起，都说他们在谈恋爱。 就连霍老爷子都惊动，差点把他们两个分班。 最后还是霍舟皱眉，说算了。 初中升高中，顾清依旧是霍舟身边的跟班，不少同学都知道霍舟身边的舔狗是个极好看的omega。 还有人起哄让他带出来看看，但霍舟没照做。 自己的舔狗，不能让别人看见。 车停在新开的公司门前。 魏荣华开口：“今天已经开始招人了，一会你看看简历？” “嗯，留个位置给顾清。”霍舟随口道，“他肯定还要跟来。” 高中一个暑假就是这样，霍舟报名夏令营去山里特训。 最后顾清找过去的时候，整个人可怜的很，那是顾清头一次主动抓住他袖子，让他不要走。 干净冷清的omega像是受到巨大惊吓，小脸惨白，当场不少alpha差点因为他的模样暴动。 最后霍舟把他按怀里，这才阻隔不少alpha的视线。 但特训就是特训，里面又都是alpha，顾清肯定不能留在这。 霍舟帮他擦掉鞋上的泥泞，狠狠心：“一会我让管家送你走，不准再来。” 霍舟怕他不听话，又加了句：“要是不走，我下学期转学，你永远也找不到我。” 顾清被他的话吓到，只能点头，可怜巴巴道：“那能把你穿过的衣服给我一件吗？” 这个特训营里，很多alpha都比霍舟年龄大，他听过这些成年alpha说的浑话。 什么有些小omega只有抱着喜欢的alpha衣服才能睡着。 霍舟当时差点骂顾清不知检点。 但还是把外套脱下来，宽大的外套罩在顾清瘦弱的肩膀上，小脸更加可怜，一步三回头，让他早点回来。 当时霍舟就知道，顾清爱他，爱惨了。 * 顾清把霍舟的衣服叠整齐，虽然大部分他不会再穿，毕竟是霍家公子，根本不会记得自己有多少件衣服。 顾清笑，也因为这样，才让他有机会收集到许多信息素吧。 他仔细清理房间每一点信息素，这是他做惯了的事，也因为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但这次收集到一半，顾清顿了顿。 不需要收集了，他以后不用霍舟的信息素就能活下去。 在霍舟身边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代替霍舟信息素的办法，总不能一辈子凑在霍舟身边。 初中开始，霍舟就讨厌自己，但是他心很软，就算是讨厌，也没有说明白。 如果识相点，早就该离开，但他想活下去，不管霍舟再讨厌自己，也要留下。这一打扰就是七年时间。 好在事情有转机，他研究出来的药物，可以代替霍舟的信息素，除了一点点副作用之外，别的问题都不大。 以后的时间他再也不会打扰霍舟。 顾清顺手把剩下的家务做完，房门被敲响，是搬家公司的人准时到了。 他行李并不多，只是各种专业书跟资料装满几个箱子。 在这里的三年时间，顾清每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让霍舟讨厌。也很少留自己的东西在客厅，本来就是偷偷在霍舟身边，哪能侵占太多地方。 虽然霍舟不会在乎，他像所有的天骄之子alpha一样，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更不会知道角落里的小老鼠，靠着他的信息素多活了这么多年。 顶多在顾清舔舐霍舟衣服上信息素不小心被霍舟看见，暴怒骂他不要脸之外，剩下时间根本不在意他做过什么。 顾清原本想当面跟霍舟道别，道谢。 但霍舟并不想听，也许自己偷偷离开，才不会继续给霍舟添麻烦。 自己离开，霍舟应该会觉得很轻松吧。讨厌的小跟班终于识相自己离开。 房门彻底关上，隔绝了房间里的阳光。 * 霍舟公司，会议室。 霍舟手机闪了闪，被他强行按掉，会议在最重要的时候，他没心情看别的东西。 直到深夜，酒宴散去，魏荣华按着太阳穴抱怨：“这些人谈生意太能喝了，连着四五天，都不累吗？” 魏荣华说完，见霍舟不搭话，心下奇怪。 魏荣华扫了一眼，只见霍舟手机上的短信让他出一身冷汗。 【顾清：我搬出来了，以后不会打扰你，很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第2章 霍舟第一次意识到顾清有多喜欢他，是在初三毕业那天。 封城一中的学生，要么家世好，诸如霍舟，魏荣华，家里在京市都说的上话。要么像顾清这样，早早分化成omega，受到联邦政策保护。 他们不用担心高中，甚至大学的事。 这些潜规则顾清并不知道，所以显得格外努力。 初三的狂欢他没有参加，乖顺的抱着霍舟的衣服，在旁边看着他们玩。 霍舟没怎么在意这个小跟班，眼神不由自主跟过去。 见他傻乎乎的被一个满身酒气的alpha喊走，手里还不忘拿着他的外套。 那个alpha比霍舟大五岁，但被霍舟按在洗手台，头破血流半天起不了身。 就这样了，顾清还抱着他衣服，眼神倒是没有害怕，只是仅仅攥着怀里的衣服，像是有人要跟他抢一样。 这场狂欢是在救护车警铃下结束，霍舟头一次展现出顶级alpha的实力。 没有人会指责他，不管因为他爆发出的强悍，还是他姓霍。 那个意图侵犯未成年omega的alpha直接被送入监狱，关于顾清的流言没人敢提起。 顾清通通不知道，他眼里只有霍舟的衣服。 霍舟当时就明白，顾清这个人喜欢他。 * “祖宗，大哥，霍总。连着加班一周了，你就算不休息，也要让员工休息吧？”魏荣华头一次觉得自己跟着霍舟开公司是个错误决定。 同样是a，那也是有区别的。霍舟这种顶级alpha，是他这种普通a也比不上的，都说霍舟应该去军部，他身体跟精神的强悍在联邦至少排名前几。 魏荣华一个a都撑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加班，更不要说满公司的beta。 霍舟眼神冷漠，隐隐的戾气就要藏不住。 “你们下班。” 魏荣华顿了顿：“要不我找顾清问问？” 这个名字一提起，霍舟办公室的电脑又遭殃，魏荣华只能先离开，让员工先下班。 顾清搬走一周了，这一周没有任何消息。 按照以前顾清的习惯，两天不见霍舟就会打电话过来，又或者直接杀到霍舟身边。 魏荣华甚至都跟前台交代过，如果来个漂亮清冷的omega，直接放行，一句话都不要问。 但他没来，像是完全消失在霍舟的生活里。 魏荣华跟霍舟都知道，他没消失，只是不再主动联系霍舟。 魏荣华一根烟抽完，打算直接去找顾清问问，他这招欲擒故纵，就不怕霍舟生气？到时候要哄人的还是他顾清。 霍舟从办公室里出来，满身不耐烦，如果来个性格火爆的alpha，他们能直接打起来。 “去拳馆。” 拳馆的人叫苦不迭，霍舟太强了，他们都不是对手。 “这么大火气？”拳馆老板以前是霍家下属，军部退下来的，霍舟也要喊声周叔。 霍舟没说话，魏荣华那边已经把事情说完了。 周叔笑：“好端端的突然搬走，总要有个理由吧？不是你做什么混账事了？” 顾清跟霍舟的事霍家人知道一点，他们不怎么在乎，年轻气盛的alpha有omega很正常，反正是年轻时候的乐趣。 理由？ 霍舟皱眉，他最近什么也没做。 “我送你回家那几天，身上有别的omega信息素。”魏荣华立刻回答。 酒场就是这样，他们防也防不住，但真碰那些欢场上的omega，别说霍舟了，魏荣华都觉得脏。 周叔一脸了然：“就是这了，肯定是吃醋。小清那么喜欢你，见你喝醉回来，还有别的omega味道，他能不生气？哄哄就行了。” “他不配。”霍舟语气淡淡，凌厉的眼角带着不屑，“看看他能装多久。” 这话让魏荣华跟周叔顿了顿，也是，顾清怎么可能主动走，就是小omega的手段而已。 拳馆发泄后的怒气，在回到家之后又冲到顶端。又没人，连杯热水都没有。霍舟在黑暗中咬牙，直接给顾清打电话。 * 顾清很少住宿舍，搬进来的时候还有点尴尬。 好在研究生宿舍是两室一厅，他跟隔壁师兄也只见过一次面，很和善的alpha。 一周的时间，他忙的脚不沾地，原本就是提前保研，导师没觉得他才大三，各种资料已经塞过来让他整理。 搬家，看资料，吃厚的跟砖头一样的理论书。 顾清总觉得自己时间太少，根本做不完这些事。 电话响的时候，他刚泡上泡面，也没看清是谁的电话，接通后那边久久没有声音，顾清试探道：“霍舟？” 霍舟嗯了声，又是长久的沉默。 “你没什么想说的？”霍舟声音有点干涩。 “没有吧，以后不会给你添麻烦了。”顾清淡淡道。 霍舟被气的厉害，不就是身上有别的omega味道，他都解释过，怎么还在闹。 电话直接被霍舟挂掉，顾清默不作声，继续啃资料。 他习惯霍舟的反复无常，这不是什么大事。 泡面香味出来，顾清刚吃几口，宿舍门被敲开。 隔壁住着的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指指客厅里放着的饭菜：“一起吃吗？你总吃泡面，不太好吧？” 师兄眼神带笑，让顾清有点不好意思。客厅里还有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是个omega。 “咱们认识一下，前几天太忙了，都没有自我介绍。”师兄伸手，“我叫林经宇，马上就毕业，所以你看不到我。这是我未婚妻。” 林经宇是个脾气很好的alpha，已经跟他青梅omega订婚。 按他的话是，他科研没什么天赋，跟着导师混混学历，以后好进公职。 见顾清没那么紧张，林经宇才道：“你跟传说中很不一样。” 刚说完，那个可爱的女孩子用戳戳他：“别乱说。” 顾清大概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笑笑没多说。 他笑的时候也极淡，让女孩子不由的想知道这样的omega到底有什么样的信息素。 而且他这样的性格，是怎么跟在霍舟身边那么多年？ 霍舟那脾气冷的像个冰山，真的想不出来顾清怎么能主动靠近。 这顿饭吃完，顾清已经知道他最近整理的资料到底有什么用处，心里大概有了章程。 虽然导师最近还在外地出差，但他自己心里也有数了。 林经宇这次回来，好像就是要交代这些事，收拾完餐桌，他就带着未婚妻离开。 “其实导师不太喜欢你。”林经宇迟疑下，“他很欣赏你的那篇论文，但不喜欢你的风评。” 顾清淡色的唇抿了抿，他是被系里直接塞过来的。 从保研到现在，还没见过自己老师，几次交流也只是邮件往来，根本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你跟传闻中很不一样，老师会看出来的。”林经宇笑，“加油吧，老师的研究方向很厉害，要不是我想结婚了，肯定不会走的。” 宿舍重新变得安静，顾清揉揉脸。 那篇论文写出来之后，他直接被系里谈话，塞到学校最负盛名的导师名下，提前保研。 老师在专业领域是著名大牛，能在他手下当学生顾清自然兴奋。 但来来回回通邮件已经一个月，老师的面都没见到。 要不是林经宇提点，他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顾清叹气，他的名声确实不好，如果是巴巴的跟在一个alpha身边也就算了。但那人姓霍，难免会让人觉得自己想一步登天。 以后不会了。 顾清拿出米粒大的药丸吞服，心脏半个小时的不适让他蜷缩起来，直到熟悉的alpha气息在胸口散开，顾清才浅浅睡去。 还是直接吃他的信息素比较方便。 第二天顾清恢复平常，更加用心整理导师需要的资料，现在虽然还见不到面，总有能见到的时候。 但该上的课还是要上。 顾清习惯性买了两份早点，忽然意识到根本不用了，干脆自己喝袋豆奶走到教室。 往日闹哄哄的教室这会倒是很安静。 主要是中间坐着的那人气场太强，在整个联邦都少见的alpha，更别说这会整个人冒着冷意，让在场不少alpha都感到不适。 霍舟余光盯着顾清的脚步，等他坐到自己身边，讨好的把牛奶跟面包递到他手边。 顾清走的很慢，还没靠近霍舟就闻到一股豆腥味。 是他最讨厌的豆奶！ 顾清没有停留，掠过霍舟身边，在角落找个位置，准备偷偷整理资料。 他的动作太专注，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 天啊，顾舔舔不舔了？假的吧？他选修这节课不就是因为霍舟？ 两个人真的闹掰了？ 整堂课的气氛异常诡异，主要目光都在顾清跟霍舟身上。 偏偏这两位神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霍舟身边的魏荣华才感受到这位强大的alpha隐藏自己的怒火，一旦爆发这栋楼的人都要遭殃。 下课铃刚响，魏荣华立刻道：“顾清，有空吗？” 周围人支起耳朵，想听顾清的回答。 “不太有空，怎么了？” 刚刚收到导师邮件，让他今天之内必须把资料全都整理好，顾清已经准备好逃所有的课，专注整理资料。 魏荣华冷汗直流，加了句：“跟霍舟吃饭，去吗？” “抱歉，没空。” 第3章 京市大学论坛爆炸了，最醒目的帖子就是【顾舔舔不舔了！】 有人绘声绘色把公共教室发生的一幕发到内部论坛上，帖子里很多人都不相信。 那可是顾舔舔好吗，谁不知道他就爱跟在霍舟身边，上次霍舟出国交流一周，他直接跟到机场了啊！ 虽然当众被霍舟赶走，但可见他有多舔狗。 当时的霍舟眉头皱的让在场所有人吓得瑟瑟发抖，顶级a发脾气，那是要出动警卫队的程度。 “让你跟了吗？” “你有什么资格跟在我身边？” “不见我会死吗？” 这是霍舟经典三句反问，还被不少人做成表情包，基本都在嘲讽顾清舔狗行为。 现在告诉他们，顾清不舔了？谁都不信。 教室里的魏荣华跟霍舟也不信。但那句抱歉，没空，确实是顾清说出来的，迅速离开的人也确实是顾清。仿佛有什么避之不及的事情。 魏荣华根本不敢看霍舟的表情。 回到公司，魏荣华还在说：“你到底说了什么话，让顾清直接走了？” 霍舟目光都在合同上，理智跟发疯悬在一根线，他要理智，不能因为小玩意儿影响自己。 “说他烦。” “这话你没说一万遍，也有一千遍了吧。他真的不舔你了？”魏荣华还是不敢置信，但最近的事，似乎让他不得不相信，就连顾清也有坚持不下去的一天。 在某种程度上，真让他不相信爱情了！ 霍舟那页合同的字像是会跳动，挤的脑袋疼，随口道：“舔吧，小手段而已。” 魏荣华琢磨一会，也觉得顾清还会再跟过来。即使顾清当众拒绝霍舟，根据他以往的经历，绝对还会再回来。 顾清不知道外面的讨论，他时间真的太少，原本这些资料就是头一次接触，里面很多词汇需要专门去查。导师突然提前要整理好的文件，实在有点措手不及。 忙了近十几个小时，总算卡在晚上八点的线发到导师邮箱里。他很珍惜在这位导师手底学习的机会，自然会拼尽全力。 邮件发送，顾清才觉得头有点晕，一整天他就喝了包豆奶，其他全靠咖啡给命。事情忙完才觉得饿的心里发烧。 微信滴了声，从来没给他发过消息的导师竟然给他定位个地址。 【王教授：来这里见几个人，对项目有好处。】 是本地饭店地址，王老师已经出差回来了？顾清回了个好，啃两口饼干，算是垫垫，又打车去酒店。 一天连轴转，下车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顾清掐掐手心，总算清醒点。 到了才知道这是实验室对接公司的酒局，上次得林师兄也在，让他先坐下。 王老师打量顾清片刻，不冷不热道：“坐吧，资料整理的慢了。” 顾清没吭声，他指甲掐着手心，勉强维持清醒。只是外人看来就太冷了，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王老师见此脸色更差，心里有些不耐烦。 实验室跟公司对接挺常见的，有些研究出来的方向在实用方面很好，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一般相处都会很融洽。 但毕竟公司是给钱的一方，这家公司别看只是分属公司，上头却厉害，王教授这才作陪。 顾清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来，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一天靠着咖啡提神太费心神，胃里已经在造反。 “这就是王教授的小徒弟吗？长得可真好，看向不像个omega，倒像是弱alpha。”分公司经理开口，眼神在顾清身上打转，倒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可多少有些轻视。 王教授见有人提顾清，笑着道：“是啊，我小徒弟顾清论文写的不错，跟你们总公司霍舟还认识。” 顾清淡淡看王教授一眼，总算明白他来的意思。原来实验室对接的公司竟然是霍家分公司。怪不得让他过来。 那经理果然变了神情，看向顾清的眼神更加不屑，却不敢多说什么，跟实验室提的条件也没那么严苛。就算顾清只是霍舟的舔狗，那也是出名的一号舔狗，这个面子必须要给。 那是霍家少爷，说句不好听的，霍舟身边的一条狗，都要重视。 酒到憨时，顾清按住胃，脸上冷的厉害。 林师兄低声道：“实验室都是这样，有门路自然要用好，你别介意。” 林师兄话语间有些苦涩，但顾清这会什么都听不到，下车之后原本就难受，现在滴水未进，头都是懵的。 “既然是顾同学，要不然喝杯酒吧，我还从来没见过霍少身边的人。”分公司经理笑着拿起酒杯，酒杯刚起，就有人开口。 “霍少好像就在隔壁，是不是能见一面。” 这句话落地，所有人都看向顾清，见他神色淡淡，眉头带些不耐，一时竟不敢当面嬉笑。 顾清被林师兄提点，勉强打起精神：“我还是喝酒吧。” 竟然是喝酒都不想去找霍舟解围，看来他这条狗也不怎么得主人欢心。 辛辣的白酒倒的满满当当放在顾清面前，他一口喝到喉咙的时候，余光看见霍舟从门口走过，两人有瞬间的对视。 顾清低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错不错，好酒量。”分公司经理见顾清神色冷淡，像是喝白水一般，顺手又倒满。谁不想看清冷至极的omega醉态百出。 顾清手刚放到酒杯前，整个人被熟悉的味道笼罩，骨节分明的手指夺走他面前酒杯，直接甩到分公司经理脸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避之不及，分公司经理已经被保镖捏着下颌往喉咙里灌白酒，保镖们神色冷淡，丝毫不觉得几万一瓶的白酒有什么心疼。 霍舟目光凌厉，靠在椅背上，手臂揽在顾清身后：“点烟。” 顾清动作熟练，从他口袋拿出打火机，幽蓝火苗晃的在座所有人心里发慌。 三瓶白酒灌下去，分公司经理想吐又不敢吐，两股战战，趴在桌子上装死。霍舟狠劲踹了下桌子，再没给这经理半点眼神。 “去医院。”霍舟没碰顾清，让他自己跟过去。 但顾清这会实在站不住，想了想：“你先走吧。” 霍舟面如黑炭，眼看怒火就要爆发，拦腰拖着顾清离开，直到外面细雨打到脸上才冷静。 酒店包厢剩下的人神色各异，也当这事从未发生，只是公司给实验室的条件愈发丰厚，让王教授脸色好转。 私人医院。 顾清算是这里常客，但来看胃病要追溯到好几年前了。 “顾同学，有事喊我们就行，明天早上喊你起床。”护士小姐姐柔声道，她就睡在病房隔壁，这里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听见。 病房空荡荡，只有顾清一个人。 霍舟自然不会跟过来，他能送顾清过来，已经仁至义尽。这种蠢货omega，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那么多白酒就不会拒绝？霍舟站在病房门口，见里面安置妥当，转身离开。 “霍少，您有空吗？”医生见霍舟要走，连忙道，“是顾同学的事，他今年发热期要来了，这是体检报告。” 顾清在医院每份报告都会习惯性发到霍舟邮箱一份，这是多年的习惯，这会霍舟在就直接给他看了。 “跟我没关系。”霍舟随口道，“他想怎么解决都行。” 话是这么说，但人人都知道顾清就算再难受，也不会随便选个人渡过发热期，顾清像是最老派的omega，为喜欢的人忍受每发情，热。即使联盟法律健全，他完全可以匿名找到匹配度高的alpha安抚他，这种情况在如今的社会很常见。 霍舟翻翻报告，各项指标，除了腺体激素活跃过高之外，别的都没问题。 医生有些无奈，试探道：“您的易感期也要来了，强行压制对身体不好。您跟顾清非常契合。” 霍舟皱眉：“不用。”他不喜欢被所谓的发，情热，易感期支配。至于顾清要怎么办，跟他没关系。他那么喜欢自己，还能找别的alpha安抚？ * “帮我找个alpha吧。”顾清嘴唇淡的几乎透明，眼睛带些不好意思，“麻烦了。” 顾清听完医生的话，直接有了这个回答。每年发情热太难熬了，之前跟在霍舟身边做跟班，顶级alpha任何alpha的信息素都太敏感，稍有不慎会让他进入易感期，所以顾清从未找人安抚。 现在情况不同，顾清自然想随大流，怎么舒服怎么来。自己度过发热期至少在房间关上一周，他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找个alpha只需要半小时就可以解决。反正都是匿名的，谁也不认识谁，顾清觉得很方便。 医生跟护士张大嘴巴，再三确定顾清的说法。 顾清，要找alpha帮他安抚发热期。如果这不是属于病人隐私，恐怕瞬间会传遍整个医院。 “你的发热期是在下周三开始，那周二下午来医院。我们会尽快联系合适的alpha。”医生说完注意事项，目送顾清离开。 周二上午匹配到的alpha大致资料发到顾清邮箱，只能看到那个alpha的健康情况，其他信息完全隐藏。 正在开会的霍舟，邮箱里静静躺着一份抄送邮件。 【顾清先生匹配成功，附件为首次接受alpha安抚注意事项及匿名alpha体检报告，确认请回复。】 第4章 人类世界经过漫长的发展，分化出六种性别。在男女性别的基础上，又分为男女alpha，beta，omega。 其中alpha跟omega会产生特有的信息素，他们之间互相吸引，抵抗不了对方信息素的吸引，从而诱导繁衍。 可惜的是男性omega生育几率要低于女性omega很多倍，因此男性omega实际是这个社会的少数。 他们不如正常男性beta跟alpha强壮，又没有女性beta跟omega的生育能力，这些先天因素让他们一度成为社会上备受歧视的存在。 但上天是公平的，男性omega在艺术，音乐方向，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活跃在世界范围的音乐家，画家，基本都是男性omega。社会又开始追捧男性omega的美貌跟特别。 不管外界如何变化，a跟o之间的吸引那是绝对的，没有一个a跟o可以拒绝对方信息素的诱惑。 alpha一年四次的易感期跟omega一年四次的发热期，更会把这种诱惑升华。匹配度高于百分之九十的alpha跟omega，在这个时间闻到对方的信息素，可以分分钟开房上床领证。 这是不可抗力的天性。 听说a跟o交合的那一刻，是天堂也带不来的快感，足以让圣人沉迷，让智者叹息。 但总有单身alpha跟omega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医院便提供匿名找安抚对象的服务。 如果一定要类比的话，那就等于单身alpha跟omega每年打四次疫苗，就可以避免发易感期跟发热期影响自己工作。 顾清从来没有被alpha的信息素安抚过，只能从文字努力理解这些快感。他吃过别人的信息素，还从未被信息素安抚过。 对于十三岁就分化的omega来说，已经太少见了。以前的发热期都是硬抗下来，至少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周，才能缓解身体带来的自然反应。 顾清仔细阅读邮件上的注意事项。 前后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准备好围巾或者腺体贴，如果讨厌对方的味道还可以拿瓶香水。 他到医院的时候刚拿上号，就见前边等待区已经有几个omega。他们没什么交流，跟排队看病没什么区别。 喊到顾清的名字，敲门进到看诊室，里面的医生面前放了个针剂。顾清知道针剂里面就是那个陌生alpha的信息素，打到他腺体里就可以。 医生知道顾清是第一次来，解释道：“你们彼此不会见面，等你打完alpha的信息素，然后提取腺体两人信息素的融合剂，这个融合剂可以帮那个alpha渡过易感期。”互惠互利，前后只需要十分钟，非常方便。 顾清点头，坐下来准备接受陌生alpha的信息素。 * 霍舟公司。 会议开了六个小时，上午的会议一直开到下午，终于把方案完善好，这是新公司第一个项目，霍舟想做到尽善尽美。 霍舟捏捏鼻梁，凌厉的五官让他显得有些可怕。 “去吃饭吧？要是顾清在就好了，肯定送饭过来。”魏荣华随口道，他还挺想顾清做的饭菜。 霍舟没搭理他，刷新下邮箱，看看有没有需要处理的事，新公司事情繁琐，好在只用忙这一阵，起步就好了。 【顾清先生匹配成功，附件为首次接受alpha安抚注意事项及匿名alpha体检报告，确认请回复。】 看见这封邮件，霍舟起初没意识到什么，但里面的内容让他气血翻涌，一瞬间属于alpha的气息爆发，身边的魏荣华首当其冲，被这股突然来的怒气压制的根本站不起来。 “冷静，霍舟你冷静点？！”魏荣华已经开始结巴，霍舟身上带着的检测器发疯般显示警告。 安保人员迅速冲进来，他们训练有素，但也扛不住霍舟的怒气。 灭顶一样的窒息笼罩在所有人的心里。 整个公司乱作一团，员工alpha跟omega能跑多远跑多远，剩下的beta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霍舟凭借惊人的自制力强行把这股灭顶的气势打断。 “吕院长，你现在去ao安抚门诊，暂停所有工作。快去！”霍舟声音低沉，转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赤红的眼睛表示这个顶级alpha刚刚经历了暴怒。 * “暂停？为什么？”医生有些奇怪，针剂他都拿到手里，差点开封口。挂掉电话，医生对顾清歉意一笑：“抱歉，院长那边说今天ao安抚门诊要先暂停工作。” 顾清疑惑：“发生什么了？” “不清楚，但院长亲自吩咐，肯定有原因。你是先等一会，还是重新预约时间？”医生又翻翻顾清的病历，这位他认识，鼎鼎大名的顾清。 但医生没有把突然中断的原因归结在他身上。 “大约要等多久？”顾清看看时间，一会他还要正式见导师，那边不能迟到。 医生带着歉意：“不太清楚。” 从医院出来，顾清有点遗憾，只能明天再来一趟。他发热期就要来了，不能再拖下去。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说实话，我不想让你过来。”王教授擦擦眼镜，语气并不客气，“我这边被塞的关系户不止你一个，以后有什么活好好做就行。不为难你，能毕业就行。” 王教授还在外地出差，就听说系里给他塞了个学生，保研的师生是双向选择，但毕竟是系里塞的人，很难拒绝。正好他最近手底下学生试验出问题，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新学生，用这份人情给出问题的学生兜底。 他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不是只会做学术的教授。但对自己喜欢的学生跟不喜欢的学生，是两个样子。顾清直接被他归结为后者，但说不定实验室以后还要找他背后的人帮忙。 顾清神色淡淡，这跟他想的完全不同。来王教授手底下自然是想学东西的，现在看来应该就跟王师兄一样，挂个名头，混个毕业证就行。 见王教授不愿多说，顾清干脆申请单独做实验，反正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研究，上次的论文也是独立完成。只是大学没毕业不能独立发表论文，才找到主课教授帮忙。 原本以为被塞到王教授这里是好事，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他的方向是实用基因，分子重塑。其实跟王教授做的很有共同点，但显然王教授的项目不会让他参与。 这点事没有让顾清太沮丧，他开始研究分子重塑也是给自己做救命的药丸，接下来的时间只要把做出来的东西加以改进就行。 不管有没有人带，他都要是继续的，只是过程会艰难点，再说他还有爷爷在。 上次林师兄还在鼓励他，没想到他是另一个林师兄。 顾清还没走，就见王教授其他学生过来，王教授对这三四个学生的态度截然不同，认真问了最近的进度，给不少指点。 “你好，我叫全舒。”全舒打量这个出名的顾清。 漂亮，精致，眼睛狭长带着淡漠。就算在omega里面，顾清的相貌也属于最顶端那种。很多人说他不应该来学术氛围这么浓厚的学校，应该去隔壁影视学院，一定能在娱乐圈有片天地。 这话完全是嘲笑，说他靠脸就行。 “顾清。” “谁不知道你啊。”全舒还未开口，一个学姐语气嘲讽，“咱们可不一样，你凭着霍少就能一步登天，我们这些普通人还要自己做研究。你一个人能完成整个实验，谁信？” 学姐继续道：“全舒你别理他，像你这样努力的omega不多见，离那些没底线当舔狗的人远点。” 前几天饭局上霍舟给顾清撑场子的事传遍了，哪个新人没被灌过酒，他顾清特殊，有人罩着。没办法，谁让顾舔舔会舔，直接舔了最牛的人。 顾清看一眼她，显然没放心上，这些年难听话多了，没必要因为这种事生气。 他们说着，霍舟就抱怀在门口听，霍舟这会心肝还被气的生疼。 厉害了啊顾清，竟然还敢找别的alpha安抚发热期。让吕院长暂停ao安抚门诊，霍舟就来找顾清。车开的飞快，魏荣华都不敢坐。 这些人数落顾清，霍舟不觉得生气。他们说很对，顾舔舔就是舔狗，就是凭着自己一步登天，这也没错啊。 “顾清。”靠在门边的霍舟突然开口。 所有人下意识看过去，这个alpha的声音磁性低沉，足以抓住所有人的耳朵。 全舒只看了一眼就愣住，门口的alpha抱胸靠在旁边，眼神漫不经心，剑眉星目，个子足有一米九，他需要仰视才能看清这个alpha。 全舒耳朵瞬间红透，这么有冲击力的alpha他还是头一次见。 顾清走过去，明明是omega，竟然只比alpha低半个头：“怎么了？” “研究需要经费吗？”霍舟随口道。 顾清满头问号，谁研究不需要经费？这句话一出，连王教授都看过来。 “给你单独赞助一个亿，应该对得起一步登天这个词。”霍舟低头看着顾清，语气漫不经心，这个钱对他来说不多。 整个实验室都出现骚动，一个亿对整个实验室来说不算什么，毕竟随随便便机器都要好几千万。但这种只给一个人赞助一亿的事，从未发生过。 顾清认真看了几眼霍舟：“去吃饭吗？我请你。” 这句话以前顾清说过很多次，基本都是顾舔舔的口头禅，霍少什么没吃过，还用得着他请？ “走吧。”霍舟抬起下巴，还是那个顾舔舔，没变。 在实验室所有人目送下，顾清坐上霍舟的豪车扬长而去。 晚饭是顾清亲手做的，地点在他们之前住房子里。完美的鲈鱼汤，弹口味足的荤菜，还有霍舟最喜欢的甜点。 酒足饭饱，霍舟准备追究顾清找安抚alpha的事，就见他收拾好餐桌，长舒口气。 “霍舟，谢谢你最近的帮忙，以后不用了。” 顾清有些为难，但还是说出最后一句：“怕你误会，我还是说明白。我不当顾舔舔了，不舔了。” 第5章 在很长一段时间，顾清的生活只有两件事，霍舟和他的信息素。高一暑假，有人跟他说霍舟要转学到京市，离开封城。 顾清茫然了很久，直到同学看见他，才知道他哭的有多厉害。 封城的夏天带着干燥，碧绿的葡萄叶光影斑驳，霍舟看见树叶下的顾清，瘦瘦小小，满脸眼泪。 “哭什么。”霍舟问道。 顾清泪眼模糊，语气迟疑：“我要死了。” 这句话让霍舟异常愤怒，紧紧握住顾清的手腕：“什么叫死吗？你懂什么？” “你走的话，我就要死了。”高一的顾清很想坦白真相，求求霍舟不要离开，救救他。 但顾清不能说出来，这种事太过奇怪。这种觊觎别人信息素的事，实在太过冒犯霍家，冒犯顶级alpha。 霍舟冷静了很久，解释道：“我不转学，是我母亲去世。要回京市祭拜。” 顾清没想到是这种事，眼泪挂在脸颊上，显得有点傻。 “这才是死。”霍舟冷声道，“我去两个月，两个月就回来。” 两个月我也会死，顾清抿嘴，但那是霍舟母亲的葬礼，一定要去的。 霍舟看出他的表情，强硬抬起他下巴：“或者你可以跟我去京市，去吗？” 未成年的alpha让未成年的omega跟他回家参加母亲葬礼。 整个高中都在谈论他们的关系，有人问起来，顾清就说：“是我想去的，一定要跟过去。” 没有人怀疑他的说法，毕竟顾清眼里只有霍舟。 现在的霍舟想不明白，一个两个月不见他，就说自己要死的omega，说不舔了，不当顾舔舔？怎么可能。 顾清说完那话，他第一反应是不信，心里甚至没有愤怒。 霍舟靠在椅背上，抬头看抿唇的顾清：“为什么。” 不等顾清回答，霍舟直接道：“从今天起再也不看见我，你也愿意？” “嗯。”顾清，“以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有这样的人在你身边，确实很不好。” 外人看他们之间的模式，基本都是顾清追着霍舟在走。 黏人又无趣的omega其实是一种负担，顾清想到霍舟之前的话，心里多了点愧疚，他走的越快，对霍舟越好。 以前在死亡面前，顾清眼里只有霍舟和他的信息素，等找到解决的方法，才意识到这些年他的日子过成什么样。 没有朋友，没有社交，像个透明人一样。属于他的称号只有霍舟的舔狗。对这些名声，顾清并不介意，他抓住霍舟这块浮木，活下来，这很重要。 霍舟手指蜷缩，紧紧盯着顾清的脸，想看出来他是不是在说谎。 “我想有自己的生活了。”顾清坐下来，背脊紧绷，“谢谢你同意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 在顾清眼里，霍舟其实是个很大方的人。 换位思考，自己身边有个这样没底线的舔狗，估计早就想赶人，初中跟着，高中跟着，大学还要住一起。 就算是追求者，这样的追求者也太过夸张，一点界限感都没有。 可是霍舟就是默许了，不管霍舟是不是因为享受被舔的感觉才同意自己在身边，但他救过自己的命。霍舟这样的好人不多见。顾清偷偷给他下了个定义。 “你是个好人。”顾清一锤定音，让霍舟头懵懵的疼。 夜晚寂静无声，霍舟紧紧盯着顾清淡色的唇，看着冷酷异常，俊美无暇的侧脸足以让任何omega心动。 顾清看的多，眼神只有淡漠。 “知道了。”霍舟缓缓道，这三个字像缠绵在唇齿间，慢悠悠吐出，又带了未尽的意思。 顾清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上门，莫名松口气，刚刚的压迫感让他整个人感受局促。 还好霍舟跟往常一样，很冷静，很alpha。 * “你这是怎么了？房子东西全砸了？”魏荣华语气震惊，霍舟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最近却有点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房子里面没有一件完好的物品，龙卷风刮过停车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可见昨天的霍舟发了多大的火。 霍舟西装革履，双手插着口袋：“嗯，想换个装修。” 魏荣华哑口无言，这才意识到霍舟把这个房子买下来，之前不是要换个大房子吗？ 见霍舟还要出门，魏荣华下意识问：“你干什么去？” “医院。” 霍舟穿好外套，看看白色的墙壁：“顾清就在对面？” “是的霍少。”alpha安抚医生从未想过，霍少会来ao安抚门诊，还采集了信息素给隔壁的omega。 “这件事保密，他再来找alpha安抚，就通知我。” 霍舟看见送过来的融合剂，里面融合他跟顾清的信息素，可以帮他渡过易感期。 “扔了吧，我用不到。” 霍舟有非同一般的自制力，他在易感期甚至可以自由活动，这样令人咋舌的定力让不少军部的人都赞叹。 要知道越顶级的alpha，易感期越敏感。霍舟却硬生生强压下去，让同龄人只能望向其背。 连霍舟的父亲霍恒一将军也从未在这方面骂过他。 霍舟从房间出来，就见吕院长在门口等待，吕院长是个温柔的omega，见到霍舟有些害怕。 “将军想见你，他今天正好来体检。”吕院长声音很轻柔，不像能当医院院长的性格。 霍舟到病房的时候，顾清也在。 顾清明显很尴尬，他刚刚接受匿名alpha的安抚，那是从未觉得的舒缓，疲惫的旅人喝下一口甘泉就是这种感受。 他甚至觉得心脏的难受都缓解了些，原来被alpha安抚是这样快乐的事。还没好好品味这份快乐，顾清就被霍将军的手下喊过来。 “你们两个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霍恒一将军左腿微微有些坡，这会正在例行检查，他声音都像发号施令。 霍舟：“他保研，我开公司。” “联邦政府，军部。你选一个。”霍将军直接命令，看向顾清语气缓和些，“在哪个教授手下，我找人打招呼。” 吕院长见霍舟脸色不好，小声道：“孩子们有自己的打算，不用管吧。” “开公司就是打算？”霍将军语气严厉，盯着霍舟，“说话！” “小弟不是想去军部，让他替我。”霍舟说完，吕院长显然楞了下。 霍舟口中的小弟就是她的儿子。今年两岁，嘴里已经天天念叨要去军部，替父亲分担。 这位吕院长算是霍舟继母，原本是私人医院护士，照顾霍将军照顾的好，领证结婚。这是两年前的事。吕院长神色复杂，但什么话都没说。 “他能跟你比？”霍将军毫不留情，根本不管吕院长惨白的脸。 跟霍舟说不通，霍将军刚看向顾清，就被霍舟严严实实挡住：“顾清的事更不用你管。” 说着直接推顾清出门，神色淡漠：“你该走了。” 军部的车送顾清到学校，霍将军手下道：“军部跟联邦政府是霍将军经营一辈子的地方，如果霍舟少爷不去，那这些东西都要便宜别人。还请顾同学帮忙劝劝。” 顾清有心想说，我哪劝的动，再说我跟霍舟以后又不会联系。但霍将军手下已经离开。不愧是军部的人，就是雷厉风行。 “顾清同学，刚刚是军部的车？”全舒目光灼灼，他刚下公交，就看见顾清跟车上的人说话，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霸气的车啊。 被全舒突然一问，顾清下意识皱眉：“嗯。” “真羡慕顾清同学，听说你发表的那篇论文数据资料，都是军方实验室帮忙跑的数据，这种机会真难得。”全舒扣扣书包背带，满脸的仰慕，“能有军方的人指导，一定很不一样。而且指导之后，论文名字都不挂上。” 顾清迟钝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你们觉得我那篇论文不是自己写的？” 这话说完，全舒顿了下。 顾清点头：“明白了。我会解释的。” 第6章 十月的京市树叶飘黄，顾清按部就班上课，去实验室，时间突然变得空起来。以往大多数时间都在霍舟身上，单是整理霍家送来的换季衣服都需要一周。 以至于大学三年，他从未仔细看过校园的景色。 两侧高大梧桐树落叶纷纷，顾清干脆坐到长凳上，整理从r国传来的最新数据。 “好好看的omega，想要联系方式。” “咱们学校还有这样的同学啊。” 顾清听到过路同学的小声说话，扯扯驼色围巾挡住微红的耳朵尖。 “你好，我是经管系的大二的学生，请问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可爱的女beta大胆开口。 顾清抬头，神色淡淡，红色的耳朵却让人看出他的不好意思：“微信可以吗？” “可以！”女孩子兴奋道，难道在这个秋天她要恋爱了吗？看见微信名字，女同学下意识念出来，“顾清？你是顾清？” 后面的声音几乎带着震惊，连带着身边的朋友眼神都带了错愕。 顾清这个名字在学校几乎是传说般存在，他除了上课之外，几乎不在学校停留，就算在学校也只会跟霍舟在一起。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看着冷漠的厉害。 “是同名吗？”女同学小声喃喃。 顾清笑：“是我。”说着，顾清收起东西，神色微敛，没什么表情。 等女同学反应过来，忍不住跺脚，她刚刚太没礼貌了，怎么可以只凭传说就那么对待同学呢。 顾清刚到实验室，在门口遇到全舒等人。 “早上好啊。”全舒笑着打招呼，他身边的人下意识拉住他，跟这种蹭论文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刚开始知道顾清在r国刊物上发表论文，京市大学的研究生跟教授们也震惊过，那篇论文的价值确实很高，也很有前瞻性。 但数据来源都是军部，军部那什么地方？科研设备都是最先进最高端的。能进军部的助手都能吊打一大片学校教授。而顾清的那篇论文基本都是在军部实验室完成，论文上的名字却是独立完成。 一个大三的学生，以前的名声就是美貌舔狗，突然独立完成一篇有数据有内容的论文？ 所有人第一反应是不信，最后知道军部实验室归霍舟父亲霍恒一将军管，这下基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少人心里发酸，要真的能舔狗舔出来一篇一作国际论文，他们也想舔。可惜了，谁能有顾清那么厚的脸皮，跟在霍舟身边七年。 王教授初看论文有惊艳，之后面对顾清就有多反感。 “顾清，你来一下。”王教授很少来这么早，这会语气有些严厉，显然就是在等他。 “这份材料是我最近托人在找的。”王教授看向材料的时候带着不舍，托朋友找了一个月的材料，终于到手里，没想到竟然还是靠这个学生的面子，“替我谢谢霍将军，特意送过来。” 这个材料在民用方面很难找到，需要的手续繁琐不说，能不能找到还是一回事，但今天一大早，军部就有人把手续跟材料准备好送到他实验室。还特意说了，以后麻烦王教授照顾顾清。 昨天见到霍将军，顾清就没说几句话，也没讲过自己的老师是谁，可第二天就送来一份大礼，让顾清有点汗颜。 “嗯，一会我跟霍将军说。” 他话音刚落，王教授表情奇怪：“你能随时联系到霍将军？” 就算是他们学校校长，想跟霍将军通话都要预约，顾清竟然能直接联系？ 见顾清表情疑惑，王教授摆摆手，毕竟拿人手短，不好再对这个学生有什么冷脸。 “你最近的进度给我看看。” 这样的大牛主动要进度，足以让顾清心情起伏，好在他做实验数据随时会整理，可以马上拿出来。 王教授刚开始看的时候还有点漫不经心，但仔细演算之后，眼神犀利看向顾清：“这个方法是怎么来的？军部人教的？” “不是，我跟军部的教授跟研究员接触不多。”顾清终于能说出这句话，“这次要做的实验，基本是对上次论文补充。” 顾清说话条理清晰，言之有物。 论文，实验，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王教授通过这次谈话，心里已经有数。 这让王教授难得窘迫，但转念一想当时系里都不信这是顾清自己独立完成的论文，对眼前的学生确实不公平了。 “王教授怎么跟顾清聊那么久啊？” “全舒你去问问？”学长学长推着全舒，想让他上前。 全舒开口：“霍将军送来的材料肯定很珍贵，所以教授会对顾清好点吧。” 话也没错，那份材料让王教授发愁很久，现在不仅拿到了，手续都不需要去跑，省了实验室多少事。众人看向顾清的眼神又有些不同，多少重新审视。 一上午时间过去，王教授已经完全改了心境，他很久没遇到这么有天赋，基础知识又这么扎实的学生。 明明才大三，但所有知识都吃的很透，实践能力又很强，几乎是泡在实验室长大的感觉。再想想他之前那样对顾清，也是偏见作祟。 像顾清这样的学生，稍微展现点才能，都能洗清外面的谣言。 “有理有据，论点分明，很有想象力。你先去忙，我再看看这份数据。”王教授这么评价，他甚至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顾清点头，从王教授身边离开。 昨天全舒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想好怎么洗清名声，论文，学术，最骗不了人。他用不着大张旗鼓，只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但没等他找到机会，霍将军送来的材料，直接开了个窗口。 下午四五点，王教授从办公室出来，对学生们道：“下周学术交流，让顾清做主导。” 之前就知道王教授是个圆滑的人，他想捧一个学生，自然有很多方法。特别是碰自己欣赏的学生，机会多的很。 “就以他发表在r国杂志的论文为例，让他给大家打个样。”王教授说的简单。但打个样的意思，明显是让他领头，整个实验室都不敢相信。 这个交流会是京市几个大学的研究所一起凑起来的，让顾清在这里露脸最合适。 顾清点点头，神色依旧淡漠。 但其他学生不淡定了，忍不住开口：“是因为霍将军的材料吗？他才大三啊！就能给我们领头？” 王教授刚想解释，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来的人竟然是校长助理，整个人气喘吁吁：“王教授，你学生顾清收到一亿现金的研究赞助。钱都到学校账了，你怎么没说啊。账面突然多出那么多钱，财务室都吓死了。” 王教授？？？我也不知道啊，那个霍舟不是口嗨？ 第7章 京市大学礼堂门口拉了个鲜艳的横幅，研究生交流会。 横幅下面，李副官擦擦头上的汗：“王教授那边材料给就给了，不用担心。霍将军说，你搬走也不影响这件事。” 顾清迟疑片刻，点头：“我找到后，会送到军部。” “不用。”李副官立刻制止，“这样客气，将军反而不高兴。” 虽然因为这件事已经对霍舟少爷发过火，问他好端端的，顾清为什么要搬走？是不是他做了什么混账事。 “旁的没什么事。”李副官事情也多，特意跑来一趟，是怕电话里说不清。见交流会就要开始，李副官点头离开，忍不住道：“将军很早就认定，你最适合当霍舟少爷伴侣。” 霍恒一将军原话是，霍舟的狗脾气，只有顾清忍得了。但霍将军事务繁忙，又冷脸习惯了，只有身边亲近的人知道这个想法。 这会顾清都被李副官突然的话吓到。 “我以为，我只是顾舔舔。”顾清语气十分自然，“反正结束了，其实也该享受没有霍舟的生活。” 李副官心里叹气，都说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顾清大概就是例子吧。他现在醒悟，应该不算晚。 “是，你很优秀。以前注意力都在霍舟身上，看看周围的人挺好。”李副官说完这话，目送顾清进礼堂。 按照顾清昨天跟霍将军说的话，他搬出霍舟少爷那时间不短了。但霍舟少爷从未提起，更没有表现出一丝留恋，可见顾清这些年的感情跟喂狗差不多。 顾清跟李副官谈完，心里难得轻松。霍将军送给王教授的材料确实珍贵，这分明是看在他照顾霍舟的份上，霍将军给的简单，他却不能接受。 就希望r国那边可以尽快寄过来，他还管给军部。 顾清刚进后台，就见十几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顾学弟，刚刚那是军部的人吗？你跟他很熟吗？” “那个大叔也太帅了吧，军部的人气势看着都不一样。” “没记错的话，他昨天还出现在联邦新闻里？姓李？还坐在会议第一排对不对？” 这些话越说越羡慕，普通人能跟军部有一点点联系，就够吹半辈子了，更不要说军部的高官。他们这些做研究的，能跟军部搭上关系，毕业根本不用发愁。 “只是说几句话，联系不多。”顾清垂眼，翻翻放在后台的资料，刚翻几下察觉不对。 这些资料他早早拿进来做准备，今天交流会他要开头，又是讲自己的论文，肯定有很多人提问，所以资料绝对不能有错。 顾清把厚厚一沓资料随手放边上，这才抬头看周围的学长学姐们：“李副官是霍将军的新闻发言人，昨天是代替霍将军出席会议。” 提到霍家，就见角落有个男beta瞳孔微缩，看着有些怯懦，顾清不认识他是谁，但已经心里有数。 顾清一个同门师兄适时开口：“顾清，还有两分钟交流会开始，别紧张。” 这个师兄名叫酆昭，大大方方的男alpha，明显在帮顾清解围。 虽然在实验室他也不怎么跟顾清说话，毕竟是同门，当着周围好几个学校的研究生面前，不想让那些人多说。 “嗯。”顾清点头，只从资料里把他论文原件拿出来，剩下的都扔到后台，显然要脱稿讲。 注意他动作的人皆是一愣，脱稿不是不行，但他论文里面的数据太多，免不得要旁边资料辅助，只拿原件的话，怎么面对一会刁钻的提问环节？ 全舒赶紧跟上去：“这些资料你不要？” “不用了。”顾清语气淡淡，卡着时间上台。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只好坐台下看着，希望顾清不要太丢人，否则王教授的面子都要没了。 几束光打在台上，顾清拿着单薄的论文放在投影仪下，白衬衫袖子微微卷起，眼神清冷。 他刚出现，整个礼堂安静下来。 知道京市大学让大三学生做交流会开场的时候，大多数人心里都打个问号，等他的论文发到手里，才开始重视。 能在r国刊物发论文，已经足够说明水平。别看那是个欧洲小国，但在分子重塑研究领先全世界，又有集合全世界中立科学家的圆桌沙龙。可以说是科研人员的天堂。他们那的刊物天然比其他地方高一个档次。 而顾清的论文有十分有意思，对于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来说，他能有经得起推敲的数据，都足以让人侧目。 其他学校的研究生自然要打听这么厉害的人是谁，为什么以前都没听说过。 这一打听，顾清的名字又成他们话题中心。 从初中就喜欢霍家少爷霍舟，好好的一个omega，没名没分住到霍舟房子里，从大一住到现在。都这样人家霍舟也不承认他们是一对，对外称单身。能有这么厚脸皮的omega实在少见。 顾清看着有多清冷，背地里就有多舔狗。 这是外校研究生打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然，那些顾清论文全是靠霍舟背后军部关系作假写出来的小道消息也有，更有甚者觉得这篇论文完全是顾清求霍舟帮他找的代笔。以霍家的本事，简直轻而易举。 今天看见军部的李副官都来礼堂门口，不少人已经确信这个说法。 所以等顾清大致讲完论文内容之后，坐着的学长学姐们语气充满□□味。 能在这个交流会的，至少都是研究生，哪个不是整天泡实验室，累的一身是病不说，做出的成果还没顾清手里论文漂亮。他们天然对作弊的人感到不爽。 顾清说了近一个小时，喝口水才道：“接下来可以提问。” 他站的笔直，微微出了些汗，衬衫扣子被解开两颗，皮肤白的让人愣神，顾清感觉台下有道目光压迫感十足，台下没有灯光，看不清是谁的眼神。 “顾学弟，这篇论文是你独立完成，没有军部的人帮忙吗？”举手的学姐扎了个马尾，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直接说出大家的想法。 顾清似乎站的有些累，靠在讲台边，纤细的腰线被衬衫勾勒出线条，台下许多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这样的顾清，霍家少爷为他做再多事也应该。 “没有。”顾清语气依旧淡然，丝毫没感到被冒犯，“就算请人替我写可以发表在r国刊物的论文，我也出不起那个买断钱。” 台下哄笑，紧张的气氛瞬间被缓解。是了，这样的论文，谁会舍得给别人？如果想偷偷买断作假，怕不是天价。 接下来的提问就正常许多，但更让人诧异的是，顾清完全脱稿，所有数据都在他脑子里，完全不用翻资料，所有的公式理论顺手拈来。 不仅如此，他的实践经验跟理论知识一样扎实，让不少学长学姐都备受启发。 等顾清回答完所有问题，丝毫不见任何疲惫，眼中闪着让所有研究生熟悉的光芒。那是在好不容易得来数据的欣喜，也是对自己成果的自豪。 “很多年前，化学家发生冰的新形式，在室温和气压相对低的情况下，保存冰的形式存在的氢水合物的结构和特性。他们把这项发现用于保存跟运输氢，这样避免氢运输储存爆炸的可能性。”顾清笑，“这个成果的应用已经是很常见的了，但它说明在人类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分子重塑有着无限可能。这种研究很让人着迷。” 顾清淡色的唇微微弯起，台下做笔记的人手指一顿。漂亮到绮丽的omega，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顾清带来的完美开场，让人心神荡漾。谁说他是靠别人做的实验？写的论文？在场的人都在为他们之前的念头羞愧。明明比他们年龄都小，理论跟实践却丝毫不逊色，甚至在经验上还要优于他们。这样优秀omega足以让所有人折服。 礼堂的侧门开了条缝隙，霍舟慢慢走出去，点了根烟靠在礼堂外墙，等魏荣华把车开过来。 他来京市大学是为了接收王教授实验室退款。 京市大学财务室也是头一次接到这样的活，人家实验室都是求爷爷告奶奶要捐赠，要拨款。这次却直接把钱退回去，因为数额太大，只能让捐赠本人来签字。 霍舟烟燃了一半，眼前全是顾清在台上的模样。 跟在家做饭的时候不同，叠衣服的时候也不同，更不像被自己冷眼看过去的委屈。 自信，张扬，漂亮。这些词还能形容顾舔舔？ 霍舟冷笑出声，恶狠狠看一眼礼堂侧门，心里暴虐的气息根本藏不住。刚想离开，侧门动了下，让霍舟停住脚步，只见里面走出一个不认识的omega。 “是霍舟同学吗？”全舒惊喜出声，“霍舟同学是来看顾学弟的吗？”全舒想出来透口气，台上的顾清太有压迫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心底酸涩，没想到出来就碰到顾清。 听到顾清名字，霍舟看这人一眼：“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全舒心中更加高兴，咬唇道：“我以为你们是情侣，他都住你家。” “不是。”霍舟随口道，眼神已经带着不耐烦，“不住我那。” 全舒见霍舟真的要走，心里鼓起莫大的勇气：“如果霍舟同学单身的话，我能要个联系方式吗？” 那天在实验室门口看见霍舟，全舒就明白顾清为什么会当舔狗。这样的alpha，谁又不想当舔狗呢。 霍舟眼皮垂着，斜斜看这人一眼。 “当狗，你也配？” 第8章 “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脱稿的？” “那些数字在我脑子里走一遍就溜走，绝了。” 顾清身边围着不少人，特别是高马尾学姐，她性子直来直去，否则不会直接问那种问题。 “你好，我叫戈晓菲，刚刚冒犯你，抱歉。”戈晓菲道歉也很直爽，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直接说比背地说要好。”顾清收起论文，厚厚的资料就在手边，十分显眼。 隔壁学长眼睛亮了：“顾学弟你能让我看看资料吗？刚才你讲的时候，有些东西我没记下来。” 本来就是交流会，借资料看很正常，学长这句话提醒不少人，瞬间看过来。他们明白顾清那篇论文的价值，就是因为太明白，才对这些资料那么感兴趣。 顾清瞥眼资料：“不行。” 他话音落下，没等大家失落，继续道：“这些资料数据被人改过，不太准。学长需要的话，我可以发电子版到你邮箱。”顾清语气淡然，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在他要上台的时候资料被改，明摆着要让他丢脸。 “幸好你记得数据，能完全脱稿，不然今天过后名声全完了。”戈晓菲说出后果。 本来顾清名声就不好，今天演讲的数据如果漏洞百出，那不就更坐实他论文作假？不开玩笑的说，在坐的虽然都是学生，但也是一个圈子的人。以后再想洗刷论文作假的名声，那就太难。 “原来你脱稿不是为了装逼。”这句话幽幽出来，竟然有点好笑。 “习惯了。”顾清扫视一圈，把这些资料随手塞到后座男beta手里，“既然喜欢改资料，那送你。” 男beta根本不敢接，他刚想反驳，就见顾清神色冷冷淡淡，明显已经看出他的想法。 顾清开口：“跟霍舟走的近就这点不好。” 总有些人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找他麻烦，顾清说习惯了，一点都不夸张。这种事他经历过太多次，一眼就能看出发生过什么。 男同学再也扛不住这样的压力，哭着想跟顾清道歉，他就是鬼迷心窍，想看顾清出丑，要是知道他有真才实学，肯定不会有小动作。 但顾清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愤怒，只是像看个垃圾一样看着他。 戈晓菲下意识道：“那你离霍舟远点啊。” 顾清点头：“已经离远了。” 等顾清离开，在场的人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回过神之后，眼神都在偷换顾清资料的男同学身上，他今天会因为嫉妒换顾清的资料，明天就会换同门的资料。跟他一个学校的人已经离他很远，生怕被认作是同样的人，可想而知，这次交流会回去之后，他的研究之路差不多就到头了。 谁敢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他导师听了今天的事，恐怕都会为他羞愧。 男beta泪流满面，想找刚刚跟他说话的omega，那个omega明明信誓旦旦的说顾清就是草包啊。 顾清对这些并不了解，从礼堂出来，他直接回了实验室。刚刚跟学长学姐们聊天，他受到不少启发，需要把想法记录下来。 实验室门刚打开，里面红着眼的全舒让他微微皱眉。虽然都是同门，但顾清跟他们交流并不多，干脆假装看不到。 顾清换好防尘服，刚进无菌室，就见外面的全舒肩膀一抽一抽，看样子直接哭了。他这个视角正好能看到全舒微红的鼻子，顾清为了不尴尬，抱着数据换个方向，继续把数字记录好。 他一做实验就会忘记时间，手机闹钟响了几遍，顾清才想到这是需要提醒霍舟吃晚饭的闹铃，竟然忘记删掉。 顾清捏捏鼻梁，换好衣服走出去，发现全舒竟然还在。他做了至少四个小时的记录，全舒哭了四个小时？ “我先回去了。”顾清淡淡道，“你也早点回寝室吧。” 顾清放包纸巾在他旁边，其实心里很尴尬，他不喜欢哭，接触最多的霍舟也不喜欢哭。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顾清，你不喜欢霍舟了吗？”全舒忽然道，抓住顾清袖口。 “嗯。”顾清垂着眼，后退半步，不习惯别人靠这么近。 全舒紧紧盯着顾清，这个人只要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师兄师姐们是，教授现在也是。甚至交流会上他只要说话，别人下意识都会附和。明明他人品那么不好，可别人都喜欢。 顾清见他不说话，有点不耐烦道：“你要是喜欢霍舟就去追，跟我没关系。” “我没有。”全舒下意识反驳，他不想让顾清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当狗都不配，这是霍舟亲口说的，身为一个长相还可以的omega，他从来没受到过这种侮辱。 顾清慢慢抽出纸巾放到全舒手边：“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喜欢霍舟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擦擦眼泪，哭没什么用。” “那怎么样才有用？”全舒喃喃道，“连你都放弃了吗？” 顾清有心想说我不是放弃，而是从来都没尝试过，但懒得解释，索性点头：“嗯。” “但他不拒绝你，证明你不一样。他还说，你一定会继续当顾舔舔，只是时间问题。”全舒咬牙，那么多人，只有顾清靠的最近。 顾清神色怜悯：“想多了。”两种假设都想多了。 回宿舍，顾清又煮包泡面，干脆利落把手机闹钟跟备忘录全删掉。 早上六点喊霍舟锻炼，晚上八点提醒吃饭。周一送洗西装，周六跟他回霍家看霍将军，周日拆信件处理请帖。月初拿霍舟的卡付霍舟上月账单，月中挑下个月新款衣帽。甚至霍舟各个俱乐部电话都能接到他这，逢年过节各地的礼物都是他代收代回。 顾清删了近百条备忘录，一条条看过去，他都想找个这样的小跟班，日子过的一定很舒心。最近的备忘是【每年冬至去定和巷吃羊肉火锅。（不去会生气；提前订位置）】 离冬至就剩两天时间，霍舟这次想发脾气也找不到人。 泡面咕嘟嘟的响，顾清飞快吃完，顺手接收r国传来的资料。 见那边头像闪动几下，顾清忍不住打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一周没吃药，身体还好好的。” “那就好，随身带着药。最近两个月爷爷要进实验室，有紧急的事打实验室电话。” 顾老爷子一进实验室，轻易不会出来，整个研究所都是封闭的。顾清都习惯了，回个好的，让爷爷注意身体。 “你需要的材料我让老友的孙子给你带国了，等两天应该就会给你打电话。” 顾清看着屏幕，再次问了句：“爷爷，我们不能打电话吗？” “最近不行，好孩子听话。爷爷去忙了，身体有问题随时跟爷爷说。” 爷爷头像重新变成灰色，顾清忽然觉得有点冷，在宿舍转了一圈才发现屋里的暖气坏了，暖气片滴答滴答漏水。这个冬天格外冷，已经预告好久寒流来临，顾清此刻真切感受到宿舍被子都暖不热是什么感受。 第二天起床顾清就觉得头有点疼，比头疼更可怕的是，胸口熟悉窒息感又来了。直到把药丸吞咽下去，熟悉的心脏疼痛来临，窒息感才消失。 昨天还跟爷爷说一周没发病，现在又开始。这就是基因病，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走，甚至病理都搞不清楚，但能缠着你一生。 所以顾清从心底感激有霍舟的存在，偷吃他的信息素，再模拟他的信息素制作药丸，他才能活了这么久。 顾清昏昏沉沉走到教室，直接趴到桌上休息，昨天宿舍太冷根本没休息好，这会教室暖气充足，再加上发了低烧，难免昏昏欲睡。 以前在大家眼里，顾清只要出现，衬衫永远整齐，头发永远一丝不苟，跟霍舟差不多。这会他脸颊微红，黑发翘起一点，来教室就趴在后排睡觉，莫名有种属于大学生的活力。 霍舟见他这样，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最后顾清被手机铃声吵醒，好在已经下课，周围同学也走的七七八八。 “定和巷吗？明天羊肉火锅不用留位置。”顾清顿了顿，“稍等我问一下。” 顾清努力睁开眼，带了几丝不清醒，见霍舟快出教室，赶紧喊道：“霍舟，明天冬至，定和巷的羊肉火锅还要留位置吗？” 教室里只剩顾清跟霍舟两个人，看着空荡荡的。 霍舟挑眉，他知道顾清忍不了太久，超过一周已经是奇迹，这不就找借口约自己吃饭。 “你觉得需要留吗？” 顾清眼神疑惑：“你想吃就留，看你的意思。” 听顾清说这么‘卑微’，霍舟心情好了：“还是老位置，晚上八点到。” 霍舟小时候，每年冬至都会跟霍将军跟霍夫人去定和巷，那时候霍夫人身体还好，能跟他们一起出门。 这个习惯在顾清跟霍舟高二那年重新捡起来，就算他们当时在封城，也会坐飞机来京城定和巷吃羊肉火锅，再飞回去。 到今年冬至已经是第五个年头。 霍舟看一眼家里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是冬季新品，有他的，也有顾清的。今天吃完火锅，顾清应该就会回来收拾。 晚上七点半，霍舟已经坐到订了五年的包厢里，顾清竟然没提前来。 “霍少，按预定的上菜吗？” “嗯。”霍舟看看时间，“八点准时上菜。” “好的霍少。” 八点钟，羊肉汤底滚开，奶白色浓汤香味十足。周围伺候的服务员见霍少面如黑炭，害怕道：“霍少，菜上齐了。” 霍舟咬牙：“这是一人份的菜品。” “是啊，您电话里预定的就是单人餐啊。” 好个顾清，好的很。 第9章 顾清从暖不热的被窝被捞起来，还没发觉事情有什么不对，声音罕见带了迷茫：“怎么了？” 他眼睛睁不开，明明已经吃过退烧药，但想没用一样。身边的寒冷让顾清更是本能想找温暖的发热体。 霍舟手掌一顿，顾清发烫的脸颊贴在他手心，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亲密。 恶心。 霍舟心里这样想，已经把顾清抱起来对身后的人道：“他发烧了。” 走的时候顺便把顾清的羽绒服带上，霍舟没看到从他口袋调出巴掌大的一管药。 “烧了两天，以前都说过他生病一定要来医院，怎么还是不听话。” 霍家私人医院，赵医生无奈道，他也算认识顾清六七年，最清楚顾清的身体情况。他身体太弱，每年换季都是顾清遭罪的时候，好不容易这几年好点，今年又开始了。 “他现在长本事，还听话？”霍舟刚把烟拿出来，深吸口气直接扔垃圾桶里。 赵医生随口道：“霍少就没看着点？” 说完赵医生知道自己说错话，平日里只有顾清照顾霍舟的份，这位大少爷怎么会关心人。霍舟冷冷看赵医生一眼，半晌没吭声。 顾清期间睁开眼看看熟悉的环境，又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 “天啊，终于醒了。” 魏荣华先开口，赵医生说过很多遍，顾清只是睡着，没事。但魏荣华就怕霍舟一个不耐烦，再把顾清从床上拉起来。 不过想想最近的事，魏荣华竟然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两人的关系。顾清竟然敢放霍舟鸽子，简直是头条新闻。 “学校那边你放心，已经请过假了。” “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说要送个重要的东西，他在来的路上。” “王教授让自己学生们一会看探望你。” 霍舟刚进来就见魏荣华围着顾清喋喋不休，忍不住道：“闭嘴。” 顾清躺在床上，洁白的床单显得他愈发脆弱，连唇色又淡了些：“谢谢。” “你也闭嘴。”霍舟想到昨天的单人火锅就生气，直接闭上眼懒得看他。 “请问这是顾清的病房吗？”一个alpha声音响起，顾清听出来是师兄酆昭，应该是师兄师姐们过来探病。顾清往外看了看，他从来没有被探病的经历。 门外保镖又问了几句，确认身份后才让这四个人进来。全舒在最后面，显得有些没精神，见到病房里的霍舟，更是吓得把手里水果都掉到地上。 这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他身上。 周学姐问道：“怎么了？” “没事。”全舒一边说，一边远离霍舟，这哪像没有事的样子。所有人心里升起疑问，眼神在全舒跟霍舟身上来回转动。 顾清淡淡看着他们的动作，嘴角有抹莫名的笑意，全舒看见他的笑，瞬间想起顾清的话。 “这些手段我都见过，明白怎么回事。” 全舒连忙开口：“顾学弟，你现在好点没，王教授很担心你，让我们来看你。” “还好，谢谢。”顾清语气平静，若不是脸上没什么血色，真要以为他没事了。 场面顿时冷下来，病人都说自己还好，似乎真的没什么话聊。主要还是顾清跟这些同门们不熟悉，尴尬的很。 全舒小声道：“最近研究生圈子都在讨论你，没想到竟然病了。” “顾清。”霍舟忽然开口，“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不想闲聊可以让他们滚。” 身为或霍少，从来都是别人捧着，这种社交场合不需要掺和。 顾清顿了顿，他心里承认霍舟说的对，可他又没有拒绝的资本，以后都是同门。 “没有，他们都是很好的师兄师姐，有什么不想聊的。”顾清靠在枕头上，只觉得从心口开始，有种不妙的感觉。是熟悉的压迫感，身体里所有器官在抗议。 王教授的学生们没想到会被霍舟直接说滚，顿时有些难堪，还在顾清站在他们这边。 “你说话好听点，什么叫滚？我们是来看学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周师姐脾气一向不好，她还要继续说，被全舒扯了扯袖子。 全舒为霍舟辩解道：“算了，他说话就这样，别生气周师姐。” 这话在魏荣华听来怎么都不顺耳，仿佛霍舟这个omega跟霍舟关系很好一样，就算是解释，轮得着他来？ “顾清还病着，不能被太多人打扰，改天再来看吧。”魏荣华站起身，笑着送客。本来气氛这么尴尬，酆昭等人也知道不便久留。干脆顺着魏荣华的话直接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一刻，周师姐的声音从外面出来：“全舒师弟，你跟霍舟认识吗？怎么还帮他说话。” 顾清撇撇嘴，开口道：“我想出院。”他必须出院，刚刚摸了羽绒服外套，药竟然没在口袋里，他必须回去。 “病好了吗？”霍舟冷声道，眼神垂在顾清身上，看不出来焦距在哪。 “但我想回去了，很多事情没做。”顾清直接下床，时间不多，药还在宿舍。 霍舟单手把他塞到被子里，语气压抑愤怒：“就那么不想看见我？以前要死要活在我身边，现在变得还真快。” 霍舟动作十分粗鲁，带着难言的怒火，顾清总觉得自己背上肯定青了一块。要是平时也就算了，顾清不想跟霍舟起冲突，但今天不同。 “抱歉，我一定要回去。”顾清垂眼，整个人却被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 话音刚落，顾清意识到熟悉的窒息感已经从胸口蔓延到身体，他有点难以呼吸。像是被埋在海洋球下面，整个人想拼命呼吸，却被无穷无尽的压迫感阻挠。 顾清难受的厉害，但神色如常，看不出端倪。时间不多，半个小时内必须拿到药，不然小命就没了。 他想活着，他不想死。 魏荣华见他们两个，一个想走，一个不让走，干脆出门抽根烟，懒得看小情侣打情骂俏。 顾清知道霍舟的脾气，他身体没好，不可能让他离开。甚至要在医院住到身体完全康复，一点症状都没有，才能出院。理由是病没好不准出去，省的把病传染给他。 霍舟的决定他反抗不了，大多时候也懒得反抗，在哪对他来说都一样，只要活着就行。 可这次不同，他必须回宿舍拿药。 又或者，另一个药就在身边？顾清目光移动到霍舟身上，专注的看着他的脖子，或者说腺体。 顾清专注的目光看的霍舟心里发热。 霍舟直接把他仍回床上：“看我干什么？”不都离开了，还用这样灼热的眼神看他，不要脸。 “没事，让我不出院也行。”顾清缓缓开口，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霍舟心中升出一种熟悉的感觉，顾清不会要说那句话吧。 “把你外套给我。” “把你外套给我。” 熟悉的话落下，霍舟冷笑一声，死死捏住顾清的下巴：“我就说了，你离不开我是不是，要外套，那么喜欢我？” “让我不跟着你也行，把你外套给我。” “我不去也行。” “我做饭。” “我打扫！” “好不好啊。” 最后一句都是，把你外套给我，标配是顾清目光灼灼的眼神，按魏荣华的话说，谁都拒绝不了他的请求。甚至想把自己的外套也给顾清，不是因为什么喜欢不喜欢，就是纯粹的一个alpha拒绝不了这样的omega。 但顾清只要霍舟的外套，别人的都不行。 霍舟死死按住顾清，冷声道：“说不好的不当顾舔舔？把我自己扔到定和巷，还想要外套？直接搬走，还想要外套？一亿现金你都不要，就要个外套？” 霍舟把最近的怒火都宣泄出来，这会甚至想不符合人设的放声大笑。这就是顾舔舔，爱自己到骨子里，永远不会改。 这样的压迫感顾清竟然还闲适的想，要不然再凑近点，他说不定可以直接吃到霍舟衣服上的信息素，也不用要外套了。 霍舟看着顾清表情轻松，瞬间松开手。差点忘了，顾清很喜欢自己靠近他，越近越好。 顾清脸上的遗憾被霍舟捕捉到，一时气结，明明是自己质问他，怎么顾清还享受起来。 “那个，外套？”顾清再次强调。 霍舟不耐烦的厉害，手指刚放纽扣上，病房门被敲响。 “顾清在吗？” 门口的混血alpha高大英俊，身高跟霍舟差不多，眼睛碧蓝幽深，嘴角笑温和的很。他双手插兜，黑色风衣让他显得有些神秘。 顾清跟霍舟同时看过去，混血alpha手掌从口袋伸出，带出巴掌大的药瓶，随即立刻掉落到口袋。 “在，我在。”顾清忍不住眨眼，他永远不会认错那是什么药。 混血alpha笑，跟顾清眼神对视中有种神奇的默契。 “我跟小朋友说几句话，麻烦您出去一下。”混血alpha客气对霍舟客气道。 霍舟张张嘴，就听顾清道：“是，你先出去，我们有很重要的事。” 关乎性命，他好喜欢活着的感觉。顾清没意识到，他看向混血alpha口袋的眼神，跟他看向霍舟外套的眼神一模一样。 霍舟摔门离开，看着自己解开一颗扣子的外套，直接扯下纽扣砸到玻璃上，玻璃啪嚓一声裂成无数块。 第10章 “电话里有人说你在医院，就从机场直接过来。”混血alpha给顾清倒杯温水，“先把药吃了。” 顾清乖乖吃药，摩挲巴掌大的药瓶，看着对一团塑料非常眷恋。 “谢谢。” 这些药应该是爷爷让他带过来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救他的命。 “记得要随身带药。”混血alpha这才伸出手，“我叫安科，祖父跟你爷爷是同事。” 安科很早就听过顾清的名字，一个从三岁到十三岁，都住在无菌室的男孩子，一直是r国圈子有名的人物。但他不走科研这条路，只是听祖父说起过几次，每次提起来都是满满的心疼。 顾清：“我爷爷身体还好吗？” “很好，他们新项目至少要两个月。所以春节可能要我陪你过。” 见顾清脸上微微惊愕，安科笑：“这是祖父给我的任务，他们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肯定已经过完春节，他们怕你一个人孤单，就让我带你出去玩。” “不会，我不是小孩子了。”顾清有点不好意思，但眼前的alpha太过温和，他们明明以前没见过，这会也不尴尬。 安科下意识揉揉顾清头发：“嗯。”他知道为什么那群老爷子很喜欢顾清，这样可爱的小朋友确实很招人疼。 * 顾清刚到实验室，接到李副官的电话。 “你怎么弄到材料的？霍将军挺生气的。”李副官叹气，“你们两个是吵架了吗？以后真的不来往了？” 顾清顿了下，才意识到李副官说的你们俩，指的是自己跟霍舟。 “嗯，抱歉。”挂了李副官电话，顾清对霍将军还是有点愧疚，不管他跟霍舟的关系怎么样，霍恒一将军对他都很好。但断就断的干干净净，不耽误自己，也不耽误霍舟。 实验室还是跟之前一样，顾清单独一个小组，其实真正做起来有点吃力，不过好在他在完善之前的实验，没有开新项目。 只是现在实验室的气氛有些诡异。他刚进门，就见所有人看向他，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周师姐问道：“顾清，你真搬出霍舟家里了？” 看着大家八卦的眼神，顾清点头：“嗯。” 他住院的这段时间，这件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市大学，按理说学术氛围浓厚的学校就算讨论八卦也不至于这么轰动。谁让主角是顾清跟霍舟，谁让那一个亿的现金让许多人心动。分手费都这么多，怪不得顾清坚持舔七年。 大多数人对顾清还是祝福，他上次在交流会大出风头的事许多同学都知道，这样优秀的人为情所困，简直让人扼腕好吗。同时许多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打听霍舟联系方式，如果舔霍舟能舔出来实验室，舔出来一亿经费，他们也愿意啊。 酆昭师兄笑笑，让大家不要问了，眼神停留在顾清身上。他没见过顾清的时候，也信过那些传言，但真正接触才知道顾清多有意思。 “好了，都过去了。” 顾清似乎想到什么，忽然笑笑：“嗯，过去了。” 临近年底，在校学生心思都活络起来，圣诞热热闹闹过去，就迎来元旦，顾清一直埋头在实验室，等酆昭问他元旦有什么打算，这才意识到元旦来了。 往年他会跟爷爷打会电话，然后跟着霍舟参加霍家宴会，忙着忙着元旦就过去了。今年时间空下来，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酆昭见他眼神茫然，开口道：“要不我们去爬山，新年第一天，看看日出。” 酆昭话还没说完，顾清电话响了。 “抱歉。”顾清低声道，走到一旁才接通，“霍叔叔，有什么事吗？您怎么亲自打电话。” 一般都是助手跟副将打过来，直接听到霍恒一将军的声音，让他微微错愕，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过了四五分钟，顾清带着歉意对酆昭道：“不好意思，元旦我有点事，不能去爬山。” 霍将军亲自打电话让他明天去霍家宴会，顾清拒绝不了。整个联邦能让霍将军亲自邀请的人都不多。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吧。”酆昭眼神带了笑，一个alpha对omega这样示好，酆昭以为总能得到点反应，但顾清神色淡淡，像是什么都没察觉。酆昭失笑，从实验室离开。 * 时间在四年前，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全校第一的顾清考砸了。 所有科目的老师惊慌失措，这是他们学校最好的学生，所有科目都能考满分的尖子生，突然门门考砸。 成绩出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全校五百多人，顾清排在四百多。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差成绩。 班主任苦口婆心：“阿清，考试那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理科竟然不及格？英语低空飞过？” 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顾清眼神跟着走进来的霍舟，神色都变得惊喜，嘴里回答班主任的问题：“没有啊，就是我成绩变差了。” 高中一共三年，前两年顾清都能包揽第一，临到几个月考试，他说自己成绩变差？班主任气的脑袋疼，转而看着霍舟，压了压火气：“就算你以后考不上名校也没关系，但这作业不能不交。” 霍舟漫不经心：“知道了。” “知道你倒是交作业啊！”班主任是个五十多的老头，个子很矮，就爱念念叨叨，“你学学顾清，他作业写的多及时。” “写的及时名次不是跟我差不多。”霍舟嘴角带点嘲讽，但他话音落下，班主任急眼了，瞬间抓住顾清。 班主任仔细研究名次，语气充满震惊：“顾清！你是不是故意考的差，好跟霍舟差不多？” 霍舟刚想说，别把锅扔我身上。但扫过名次脸色越来越难看。顾清只比他高一名，各科成绩参差不齐，但总的来说跟霍舟不相上下。 “没有，就是成绩不好。”顾清揪下衣角，不敢看眼前暴怒的两人。马上要高考，他肯定是要跟霍舟一个学校的，活着比成绩重要多了。 顾清的借口没人相信，反而是越琢磨越觉得他就是故意考的跟霍舟差不多。 班主任觉得自己十分需要速效救心丸，这么好的学生，怎么就挂在霍舟这棵树上。他身为beta理解不了什么信息素，但此时皱着脸劝道：“你上了大学就知道，什么样的alpha没有，这么早喜欢一个人没结果的。好孩子，你好好考试，名牌大学的alpha都比霍舟好。” 这种话不应该被老师说出来，可他就是讲了，一想到自己得意学生要为霍舟这个大少爷故意考低分，他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霍舟听得眉头只跳，伸手拎着顾清领子直接出办公室，一路上被无数人围观，直接把顾清带天台上。 “你是傻，逼吗。”霍舟猛的吸口烟，动作有点生涩，但他觉得自己不抽烟压压怒火，就会被眼前的omega气死。 “没有因为你才考的差。” 霍舟把烟往地上一扔：“闭嘴智障！” 天台风有点大，顾清干脆蹲下来，抬头看向霍舟：“别生气啦，我考的不好而已。” “真有本事，真会控分。正好控到高我一名？怎么不干脆在我下面？”霍舟被气到不知道说什么，谁有顾清这么厉害，精准控分？不仅精准控分，还很了解他的学习进度，知道要控到什么范围。 顾清小声嘟囔：“在你下面不是不可以。” 他声音太小霍舟根本听不到，见他满脸不在乎的表情就明白，谁都管不了顾清，反正手在他身上长着，想考多少就考多少。谁还能逼着他好好做题？ 霍舟在天台吹了两个小时冷风才平静下来。高考对他来说不重要，高中毕业直接进军部不是不行，反正老头子的东西都是他的，成绩怎么样根本影响不了他以后。 但顾清不同，他出身平凡，真去了不入流学校哭都没地哭。 “我不上大学。”霍舟很少跟顾清说自己以后做什么，这会干脆让顾清死了这条心，“高中毕业直接去部队，你考成什么样跟我没关系。” 霍舟努力不看顾清的表情，余光却捕捉到他鼻头微红。 “不上大学？”顾清拼命眨着眼，似乎要藏住眼泪。 见他还在消化这个消息，霍舟直接下楼，根本不理这个智障。霍舟可以理解喜欢，他爸妈之间的喜欢给他做过表率。但不能理解搭上自己前程的喜欢，有必要因为他耽误一生？ 这份喜欢太傻气，他觉得自己走路有点不稳，努力不回头看天台上的人。 第二天顾清没来上学，听说是高烧三十九度，根本起不了床。 霍舟什么都没说，但班主任不停看他一眼然后叹气，仿佛在骂这是什么蓝颜祸水，是耽误他好学生的绊脚石。霍舟努力让自己不发脾气，等顾清病好之后，应该就能清醒了，知道自己不是他人生的唯一。 一周后，顾清病好回来，他眼中满是期盼站到霍舟面前：“我都查过了，能考到军校的话，我就能跟你一起进部队了！我会努力的！” 瘦小单薄的omega，要为他考军校。 傻气。 第11章 顾清头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参加霍家宴会，以前都跟在霍舟旁边，算不上招待客人，也不用被人招待。 “顾清少爷，您来了。”管家朝他招招手，“怎么来的这样晚，路上冷吗？” “还好，李伯最近身体怎么样。”顾清略有些僵硬的寒暄，但显得很真诚。李伯是李副官的父亲，在霍家庄园几十年，平日里就很温和。 李伯点头：“还不错，快进门吧，客人们到的差不多了。” 顾清张张嘴，有心想说自己也是客人，特意说出来有些奇怪。 大厅灯火通明，算不上奢华，布置的有些别致，暖色灯光打在人脸上，格外有种过节的感觉。这是霍舟母亲生前设计的装饰，去世至今从未被动过分毫，五年过去依旧不过时。 被霍家邀请的人大多是军部跟联邦政府的同僚，零零散散的亲戚，商界有名的大亨，算起来少说有七八十人。再加上来往的服务生，看着热闹的很。 顾清进了大厅就往角落走，先去看望霍恒一将军，就可以当隐形人了。 顾清刚上二楼，碰见下来的霍舟，霍舟穿了正装，黑色西装让他显得愈发冷峻，瞥了顾清一眼，开口道：“父亲在忙，等会再去。” 都这么说了，顾清只好先下楼，正巧跟霍舟同行。 “你们两个还是形影不离。”说话的人眼中带着调侃，是霍家宴会的常客，第一年对顾清颇为不屑，五年过去倒是笑脸相迎，“年轻人感情就是好。” 霍舟有一瞬间僵硬，顾清连忙解释：“您误会了，只是凑巧同路。” 说着顾清就往旁边退，霍舟皱眉看他动作，眼里都是审视。 傻气。 宴会氛围很好，大家真的是来过节的一样。顾清知道大厅哪个角落最舒服，直接窝到沙发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奶酒。没过会家里佣人送来毛毯，顾清更是舒服的想直接睡着。 顾清刚闭上眼，脸颊被冰冰凉凉的玻璃杯贴住。 “刚才看着就像你。”安科歪头看他，顾清身穿白色衬衫，外面的灰色马甲显得他脖颈修长，漂亮的像副画。 “安科，你怎么也在。”顾清有些惊讶，他知道安科是医药行业，但能被邀请到这个宴会的产业都是联邦翘楚。 “公司有几个药品专利还可以。”安科坐到顾清对面，两人干脆在角落闲聊。直到宴会正式开始，顾清跟安科才走出来。 大厅中间，站着的是霍将军跟霍舟，两人如出一辙，表情严肃的很，稍微往后是吕院长跟霍家小儿子。他们两个显得无足轻重，霍将军简短的致辞里也没有提到他们。 顾清在人群后面，默默看了会吕院长不甘的表情，把剩下的奶酒喝完。如果霍家人给你定了界线，那是不能超过的，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恐怕会很惨。 宴会正式开始，宾客三三两两闲聊。霍将军眼神放在顾清身上，顾清下意识藏了酒杯，干脆塞给安科：“我过去一下。” “你来的时候正好有事。”霍恒一将军示意顾清跟霍舟跟过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 顾清深吸口气，和霍舟一左一右跟着进了霍恒一将军书房。这个角度顾清忽然发现，霍将军的鬓角有几缕白发，这个发现让顾清下意识跟霍舟对视。显然霍舟也看见了，嘴唇紧绷，随即垂下眼，看着烦躁的很。 霍将军坐到椅子上，认真审视霍舟跟顾清，开口道：“霍舟，你做错什么了？” 一句话让霍舟握紧拳头，他做错什么？他什么都没错。是顾清态度转变，明明一切跟之前相同。 “霍将军，跟霍舟没关系，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顾清轻声道，“感谢您的照顾，我搬出去只是小事。” 这个小事让霍舟挨了几天的骂，霍恒一让霍舟反省，做错什么事让顾清那么生气。 但这会顾清语气平和淡然，甚至带着迫不及待的解脱。 听到这种语气，霍将军已经明白，微微点头：“知道了。” 话到这里差不多结束，见他们两个离开，霍将军又道：“你无父无母，如果受委屈了，记得给这里打电话。” 顾清鼻子一酸，不敢再看霍恒一将军，轻轻嗯了声，立刻推门出去。 庄园外面已经点燃烟花，硕大的烟花炸在天空上，映衬出顾清带了泪光的眼睛。顾清干脆趴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抬头看灿烂转瞬即逝的烟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舟站在他身边。两个小时，盛大的烟花晚会终于结束，庄园里宾客们大声喊着倒计时。顾清眼中的泪光终于只剩下温和：“都结束了。” 太多事情都结束了，新的一年，他不再被基因病困扰，新的一年，他要离开熟悉七年的环境。 顾清站直身子，轻声道：“新年快乐。”等霍舟再看过去，顾清已经走到人群中，跟大家互相祝贺新年到来。 霍舟脑海里只有一句话，都结束了。 全都结束了吗。 * 三年前。 “我查过，能考到军校的话，就能跟你一起进部队了！我会努力的！” 霍舟听完这话，头是懵的。他从来没遇到这种人，明明自己说的够明白了，他怎么就不知道退步。 他漂亮，聪明，有着让人着迷的气质。这样的omega却死心眼。 霍舟难得被噎的说不出话，接下来的一个月顾清成绩恢复如初，还是熟悉的年纪第一不说，每天五点起床开始晨跑。 军校不光考文化课，还要考体力。顾清现在跑一千米都气喘吁吁，不练习的话肯定考不上。霍舟看他跑了一个月，还是慢得厉害，眼神充斥着不耐烦。那一个月霍舟像□□桶，谁点都炸。 直到顾清跑步灌了冷空气，开始咳的停不了。班主任劝他别跑了，身为一个omega，他不需要有多好的体力，就算是锻炼，也要循序渐进。 班主任一边说，还一边看霍舟，很明显是让霍舟来劝。整个学校都知道顾清只听霍舟的话。那么优秀的omega，只有看霍舟的时候眼睛是闪亮亮的。 早上五点顾清戴了口罩，一边咳一边做拉伸，他坚持二十九天了，不能放弃。最后口罩被霍舟扯下来，让顾清喝姥姥炖的雪梨汤，可以止咳润肺。 “说吧，怎么才能放弃。”霍舟很想抽烟，但顾清咳嗽的样子又在他眼前晃。 顾清：“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顾清捧着保温盒，小口小口喝着，过了会道：“我只跟你当好朋友，又不会打扰你。这样也不行吗？” 好朋友？有捧着他外套才能睡着的好朋友吗？alpha跟omega之间，又有什么纯友谊。 霍舟看着顾清，冷声道：“就算我有omega，谈恋爱了，你也要跟着？” “这不影响什么，我只跟你当好朋友，过命的交情那种。”顾清看半天没找到勺子，不能吃里面的雪梨块，不过语气还是很认真，“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绿茶omega，只要你谈恋爱，我绝对不会打扰，并且送你们最真诚的祝福。” 霍舟觉得眼前的人简直无可救药，别叫顾清了，应该叫顾舔舔。霍舟从保温盒下面的暗扣里拿出勺子，让顾清继续吃。 等保温桶里的雪梨汤喝完，霍舟开口：“我不去部队了，准备上京大。” 没等顾清惊喜出声，霍舟撇嘴：“老头子说我妈是京大毕业，让我必须考上。”他妈妈去世一年的时间，自己跟霍恒一没什么交流，为数不多打的电话，都是霍恒一催他考京大，或者考别的学校，反正要认真读书。 最近已经闹的双方开始冷战，姥姥姥爷都劝不住。姥姥姥爷说他们霍家人都是倔脾气，一点都不像裴裴。裴裴就是霍舟母亲闺名。提到她，霍恒一跟霍舟态度才好点。 “我给你补习啊！你看啊，现在是十二月份，离明年高考正好半年，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考上的！”顾清之前的目标大学就是京大，如果霍舟能考上那就太完美。 霍舟想到班主任在他耳边的念叨，哼声：“这样就开心了？” “当然，我肯定是能考上的，只要你专心学习就行。”顾清已经开始念叨要从哪里开始给霍舟补习，他对霍舟学习进度太了解。 霍舟靠在长椅上，随口道：“考不上怎么办。” “没事，我考差点就行了。”顾清说完，直接被霍舟拎着耳朵。 霍舟气不打一出来：“还不承认上次是故意考砸？！” 霍舟的转变不仅让姥姥姥爷惊讶，远在京市的霍恒一将军罕见夸了几句，知道是顾清帮他补习后，干脆在学校附近买套公寓，让他们专心补习。 当时霍将军的原话是：“霍舟不好好学习，小清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来教训他。” 京市无数人做着巴结霍少的美梦，却不知道霍将军心中早就定好霍舟的伴侣。即使顾清无父无母，出生贫苦都无所谓，他们霍家还用得着看家世？ 那年的跨年夜顾清跟霍舟打开窗看了会隔壁邻居放的烟花，很快继续埋头做题。 好像什么都没说。 至少没说结束。 第12章 魏荣华知道顾清跟霍舟彻底结束，是在跨年晚上，震惊的他没敢说话。那天霍家宴会，他跟霍舟看了很久角落里的顾清，那会顾清正在跟混血alpha聊天，两人相谈甚欢，根本没注意这边的眼神。 这种情况从未见过，以前宴会上顾清肯定在霍舟身后，有时候困的想睡还跟着，直到被霍舟骂走，才到客房休息，或者找个安静角落眯一会。 魏荣华心中升起不敢置信的念头，直到听到走廊里顾清那句结束了。 他没敢往前走，不用想就知道霍舟脸色有多难看。 元旦过完，魏荣华才敢找霍舟聊这件事，两人坐到常去的饭店包厢，还没点菜，就听经理小心翼翼问了句：“先生，最近两个月的消费您都没有结，请问什么时候有空算一下？” 要是单霍舟跟魏荣华吃饭也就算了，开公司以后公司聚餐偶尔也会来，两个月的数字不算小。 霍舟顿了顿，从身上摸张卡扔给经理：“刷吧。” 以前都是顾清管这些事，霍舟有点头疼，估计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没结账。 霍舟刚看魏荣华一眼，魏荣华立刻摆手：“别找我，这些事太麻烦，不如招个助理。” 说完这话，魏荣华觉得有点不对味，找个助理也不会像顾清那样尽心尽力。别说结账这种小事，以前霍舟哪里不是被顾清打理的很好。 结账这事闹的霍舟脸色更黑，魏荣华更不敢提跨年晚上那句‘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吃完饭刚回公司，霍舟第一件事就是让人事部找助理。正好赶上公司招实习生，人事直接加个助理的职位，把招聘信息推出去，他们公司现在不算大，只在业内有些名气。所以投简历的实习生学历都不算好，人事刚想筛掉这一批人，突然在简历里看见京市大学的学历。 在读研究生，照片看着也算清秀，专业虽然不对口，简历看着不错。 全舒暗暗握拳，他果然收到霍氏商贸的工作邀请，以他的简历给这种一两百人的公司递简历肯定会成功。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明明那天霍舟都说他当狗都不配，他也愿意凑上去。 但顾清都能成功，他为什么不行。认识霍舟之后，他了解过顾清跟霍舟很多事。一开始霍舟也不愿意顾清在他身边，可架不住顾清伺候人伺候的好，久而久之霍舟图方便，就把顾清留身边。 他也会伺候人，做饭特别好吃，作为一个omega，家务做的很出色。顾清能做的，他都能做。反正顾清已经退出，他现在补上去，肯定很合适，但是有件事全舒想找顾清请教。 顾清穿上防尘服实验室没多久，全舒在外面敲玻璃。顾清看了一眼，轻轻摇头，显然不打算出去。换衣服消毒进来不容易，没必要因为不熟悉的人再来一套流程。 中午顾清刚出去，周师姐连忙道：“顾学弟，舒舒等你一早上了，有事你们说吧。” 见全舒眼睛红红，顾清直接开口：“那会做实验，不方便。” “也是，防尘服穿脱都不方便。”周师姐随口道，“舒舒下次你别赶在试验的时候找人啊。” 全舒点头，小声开口：“顾学弟，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我请你。” “不用，有事你讲。我下午还有课，最好长话短说。”顾清看看时间，给全舒两分钟，如果张嘴是霍舟的事，他转身就走。不怪顾清看人太准，毕竟这种情况他遇到过许多次。 全舒显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口，拉顾清到角落：“顾学弟，你能给我点霍舟的资料吗？我已经是他的实习助理，害怕工作做不好，你最了解他，能告诉我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 顾清看他一眼，懒得说话，直接推门离开。全舒想过顾清可能会不开心，甚至恶语相向，可这种反应完全没预料到。眼看人要走远，全舒忍不住道：“顾清，你是不是怕我代替你。才不告诉我他的事！” 顾清回头无奈道：“联邦有个法律叫个人信息保护法，有空的话你可以了解下。” 全舒瞬间愣住，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只能傻愣愣看着顾清背影离开。 终于摆脱了全舒，顾清松口气，谁愿意去撞那个南墙谁就去，千万不要牵连到他。 现在让他烦心的是另一件事，到底去哪吃饭。再有一个小时就要上课，去学校食堂吃饭最方便，但他从来没去过。顾清硬着头皮走进食堂，好奇打量片刻，正好是饭点很多地方需要排队。 “顾学弟？”酆昭刚进来就看见顾清站在门口，声音有点惊讶，在他的意识里顾清这样的omega，应该从来不会到食堂才对，“想吃什么，我请你。” 今天什么情况，两个人要请他吃饭，顾清眨眨眼：“不用，酆昭师兄能推荐好吃的吗？” 酆昭眼里带了笑，带顾清走到二楼：“上面干净点，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虽然是这么说，顾清还是跟在酆昭身后，仔细看他怎么点菜。跟外面买东西差不多，顾清放心了。 不过一碗汤被他端的小心翼翼，酆昭干脆接过去：“我来吧，你找个位置坐下。” 东西端齐之后，酆昭下意识道：“这不会是你第一次来食堂吧？” “嗯，以前没过来。”霍舟吃不惯食堂饭菜，从初三开始他跟霍舟吃的都是霍舟姥姥姥爷送去的食物。到了大学顾清开始学做饭，至今顾清都没进过几次食堂。 顾清吃饭慢条斯理，腰背挺直，普通的食堂被他吃出大餐的感觉。酆昭忍不住笑：“跟你一起吃饭真有压力。” 见顾清有些不解，酆昭摆摆手：“走吧，我送你去教室。” 没等顾清拒绝，酆昭挑眉：“你这节课是我代课。”他已经研二，没事的时候会帮老师代课。 最重要的是这节课不仅有顾清，还有霍舟。酆昭想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顾清跟霍少爷不再联系，如果是真的，他估计要笑开花。 一节课过的风平浪静，顾清眼神都在讲台，没有看霍舟一眼，彷佛根本不存在。酆昭下课的时候心里放心七八分，这两个绯闻对象应该是断干净了，对彼此像空气。反而是霍舟身边的魏荣华一直在看顾清。 “顾师弟，我讲的还可以吧。”酆昭下课就走到顾清身边，伸手想帮他拿背包，顾清楞了下摇摇头。 “讲的很好。”顾清跟酆昭并肩走出去，完全么没注意到魏荣华欲言又止的眼神。 等教室人走的差不多，霍舟才道：“他那时候选修这节课是因为我。” 霍舟语气平淡，却像隐藏在深海的巨兽，缓缓在辽阔的海域上飘荡，只等一个时机，就会让周围飘散血红的气息。 魏荣华硬着头皮建议：“你要是离不开顾清，那咱们就追回来。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是他离不开我。”霍舟闭上眼，这话他说过许多次，这次却没有以往的底气。这几日睡梦里，都是顾清那句结束了。又或者是高中时期，他闯入顾清家中，见他正抱着自己衣服深深吸气。两种梦境交织在一起，让霍舟不敢睡觉。 “走吧，我今天就有新助理了。” 刚到公司，人事就把新助理领过来，没等人事介绍，霍舟眉头紧皱：“换人。” 全舒浑身僵硬，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就要换人？ 人事立刻带他走，反正是总裁助理，一切都要总裁看的顺眼。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全舒不敢置信，他人生中最挫败的事都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顾清，另一个就是霍舟。 “要有个原因吧？你是不信任我的工作能力吗？”全舒拼命解释，他不能接受就这么走人。 人事怜悯看着新来的实习生，好心提醒：“公司都是霍总的，还需要别的原因？” 霍舟本来心里就有火，开口道：“不接受追求者在身边。” “那顾清呢？他怎么就能在您身边，我向他请教了怎么照顾您，您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全舒的厚脸皮让人事有点惊讶，现在的omega都这么奔放？自己招聘来一个什么人啊。 但全舒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为爱情所向无前的勇士，他为了爱可以做很多事。他不卑微，他有最好的理由，爱情。 霍舟看向全舒：“向他请教怎么照顾我？他还跟你说了？” 霍舟觉得自己要气疯了，好一个顾清，真厉害，自己走了还有接班人是吧。桌子上的文件被霍舟扔到地上：“自己都没成功，还来教别人？他有什么脸？他配吗？” 办公室的声音传到外面，整个公司胆战心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偷偷摸摸往里面看。 全舒咬牙：“对，顾清能照顾好，我也可以。” “会个屁，现在给我滚出去！”霍舟气的没法说话，抓着车钥匙直接去京大。 还在实验室的顾清直接被霍舟拉到门外，引来不少人瞩目。 “来我公司做助理，工资随便说个数。” 第13章 霍舟掌心很烫，触碰到顾清手臂让他下意识躲开，这种滚烫来的不正常。 “碰都不想碰我？”霍舟眼睛带着血丝，质问眼前的人。 顾清抿唇：“你易感期到了。” 往常霍舟的易感期来的没有这样迅猛，他几乎忽略这件事，但现在滚烫的皮肤跟发红的眼睛，都证明他的易感期即将爆发。 顶级a公众场合爆发易感期，跟当街耍流氓没什么区别。霍舟脸色变化：“送我回家。”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他易感期什么时候爆发，如果赶在开车途中，一定会酿成大祸。顾清立刻从他手里拿走车钥匙，顿了顿：“去我宿舍吧，只有我自己在住。” 到时候把他关在宿舍，自己出门就是了。 霍舟深深看一眼顾清，开口：“你要留下来。”他本能知道，顾清肯定会走。 霍舟又加了句：“帮我准备食物跟水，在客厅等我。” 易感期的alpha都是这样，蛮不讲理，顾清手底下已经在跟霍家庄园李叔发消息，嘴上却道：“好，我们快走吧。” 就近住宿舍是最好的选择，不到五分钟就能到。霍舟眼睛变得血红，这就是从来没找omega安抚过的alpha，他把自己多年的欲望压抑下去，爆发时总会来的迅猛。 “你有没有想过去医院找安抚omega？”顾清提议，“上次我找了安抚alpha，效果很好。”他从来没有那么舒服过，遵循身体自然安抚，确实比强压欲望好受的多。 霍舟闭上眼，脑子里一闪而过私人医院里原本要给他顾清的信息素，那时候他让医生扔了。这会听顾清说安抚alpha效果很好，霍舟抬抬嘴皮：“你喜欢就好。” 这话颇有些阴阳怪气，顾清摸不清头脑，在冰箱搜刮不少东西放到卧室：“暂时先吃这些，我再去买别的。房间防护措施已经开启，不用担心信息素泄露太远。” 霍舟两只手指夹起面前的薯片跟方便面：“吃这些垃圾？” 顾清脸一红：“朋友的。” “你还有朋友？” “室友，我师兄。”顾清咬牙，“别问了，快闭嘴吧。” 霍舟抬眼看他，顾清少有这么顶嘴的时候，霍舟倒是没发火：“去吧，给我两天时间。” 他冷静的不像要爆发易感期的alpha，只有靠近他才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 顾清一步三回头，随口道：“时间来不及，你自己换床单吧，柜子里有干净的。”现在的床单被套都有他身上的味道，如果霍舟不喜欢就换。 宿舍门被关上，李叔正好赶到，身后的人带了全套物资，高热量食物，压抑性药物。 “李叔，这里就交给你，我走啦。”顾清压低声音。 没等李叔回答，里面传来霍舟压抑的怒吼：“不准走！” 看来属于alpha的易感期已经正式到来，顾清随口：“没走。” “但你想走。” 两人对话十分小学生，李叔笑：“霍少，顾清少爷在外面也没事，而且你易感期可能会影响到他。” 没过一会，从门缝递出霍舟的手机：“帮我跟公司打个招呼，如果有空的话去处理下那里的事。” 在李叔的笑意中，顾清无奈接下，这种情况应该要工资对不对？ 霍舟易感期来的突然，顾清只好开霍舟车去他公司暂时坐镇。 “你怎么来了？”魏荣华有些惊讶，“霍舟不在。” 魏荣华刚安抚好公司同事，毕竟他们大老板怒气冲冲离开，让公司上下议论很久。 顾清叹气：“他易感期。” 怪不得脾气来的快，人也走的快，不过魏荣华楞了下：“他去找你了？”不然顾清怎么知道易感期的事，但最奇怪的是，一个易感期的alpha去找他熟悉的omega，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怎么也解释不通啊。 除非说霍舟控制alpha欲望的能力已经达到最强，魏荣华再次感慨，这样的人真的应该进军部。自己算alpha的佼佼者，控制力连霍舟百分之一都没有。 “李叔在照顾，他让我来公司说一声，手机也在我这。”顾清用指纹解锁，点开邮箱，“来的路上大致看了下，需要紧急处理的事就这些。” 顾清虽然没来过公司，但知道霍舟做事的习惯，大致翻一下就知道他需要怎么处理。 魏荣华眼神闪烁，开口道：“我手头还有事，估计没时间处理。” 见顾清皱眉要反驳，魏荣华立刻加了句：“临时的事，你暂时不知道。” 这些都是屁话，魏荣华是想帮帮兄弟，最近霍舟身上发生的事太古怪。如果再发现不了兄弟的不对，他也没必要自称霍舟朋友。 顾清抿唇，魏荣华已经拉着他给同事们介绍：“这位叫顾清，暂时管理公司，你们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行。” 他们这家公司没什么人知道顾清名字，但见一个漂亮omega替霍总管理公司，心里已经在疯狂喊老板娘好好看啊啊啊。 公司的事对顾清不难，顺着霍舟以前处理文件的进度就行。 但坐到霍舟办公椅怎么都觉得不对劲，顾清扫了眼上个月财务报表，被其中一亿转账吸引目光。 一亿转到京市大学，没过一天又被转回来。之前的一亿科研赞助竟然走的霍舟公司公账？ 顾清下意识看那月利润，霍氏商贸十二月的利润九千多万，他这是把十二月利润全给自己了？自己还贴了点？ 这样开公司，一定会被倒闭吧？ “顾先生，这里有个离职协议需要您代签一下。”人事敲门进来，她身后跟着的人满脸不敢置信。 全舒哭了两个多小时，人事部好说歹说才劝好，但心里早就不耐烦。人家霍总说的那么不耐烦，怎么全舒还能觉得自己可以留下？嘴里还讲别人可以他也可以，他们人事部终于商量好双方协议辞职，早点让他离开。 顾清抬眼，眼神微微错愕：“全舒？” 全舒面容有些扭曲：“为什么你坐在霍舟位置上？你不是从他家搬出来了吗？不是不喜欢他了？” 他辛辛苦苦混进霍舟公司，被人看不起，被霍舟骂，现在还要被辞退。 但顾清呢？这么简单就坐到霍舟的位置上？！自己的离职协议，竟然还要他批准？！ 这几个反问让顾清有点头疼，但alpha的易感期是隐私，魏荣华关系近也就算了，总不能满世界喊霍舟易感期来了所以不能到公司。 “来这里帮忙。”顾清对人事道，“需要签什么文件，都给我吧。” 人事心里早就升起八卦，仔细想想听到的对话，已经拼凑出来事实！原来霍总有omega，最近应该是闹矛盾，全舒小贱人就想趁虚而入，可完全没想到人家霍总跟顾先生之间是可以直接代替管理公司的关系！ 霍总的手机都在顾先生的手里，这是怎么样的信任？ 人事立刻打起精神：“顾先生，这位全舒先生来公司目的不纯，就是冲着霍总助理位置来的，所以要辞退他。”有人想抢你的alpha，顾先生快有点反应！ 顾清脸色不变，反而说道：“既然是霍舟的助理，辞不辞退还是听他意见。” “霍总说让他滚，顾先生您放心吧，霍总在外面应酬都不让别的omega近身。上个月还因为这件事跟合作商闹矛盾呢！” 合作商带来的omega硬是往霍总身上凑，那么娇娇软软的omega被霍总一脚踹开还嫌弃自己身上有omega的味。 谁见过这么直男的alpha啊，当时大家说霍总是不解风情，那么可爱的omega都踢。现在人事知道了，人家霍总有这么漂亮的omega，根本不可能看上别人好吧！ 第14章 逼仄的宿舍床铺，让霍舟勉强能伸直长腿，躺了整整两天，易感期还没过去，甚至来的愈发凶猛。 头上微薄汗水稍稍打湿枕套，让枕套上属于omega的气息更加明显。 霍舟干脆起身，把柜子里的新枕套，新床单换上，但烦躁并未减少，整个房间似乎都有顾清的味道。 当然这是瞎扯，房间里特殊的ao屏障，能很快过滤掉别人的气息，他在住进来一个小时后，基本都是充斥自己的信息素。否则顾清不敢让易感期的alpha住自己的宿舍。 “想到真周到。”霍舟睡着之前想的就是这句话。 顾清已经忙得什么都不想，上课，实验室，霍舟公司，三点一线，全程无休。就连宿舍都被霍舟占着，好在李叔帮他在学校附近安排酒店，否则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遇上全舒有点尴尬，别的都挺好。 全舒跟他认识的那些霍舟追求者差不多，看样子是放弃了。 有时候顾清觉得霍舟肯定会单身一辈子，毕竟他根本不让任何omega靠近。每次看霍舟微信，都有一连串好友申请，头像看着就赏心悦目。还有无数未读消息。 除了工作群，霍将军，魏荣华跟自己的微信置顶之外，下面发消息的人大多都是omega，有约他吃饭的，有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旅游的，看的顾清大开眼界。 可惜霍舟是个从来不回微信的人，自己跟他的聊天记录，几乎是自己单方面聊天，霍舟不回复，只打电话。 要不是为了工作，顾清懒得翻他微信，看着聊天记录，就感觉自己真是顾舔舔。 顾清敲敲宿舍门，李叔带来的人和医生还在客厅守着，见顾清过来，连忙站起来：“顾清少爷，有什么事要吩咐？” “没事，霍舟还没好？”他不想连轴转了，到底霍舟什么时候能恢复。 医生点头：“还没有，至少需要三四天。” 顾清干脆隔着门道：“霍舟，你把我书架第二层第五本书拿出来。”让霍舟住宿舍，他把需要的东西基本都收拾走，但还是忘了这本书。 过了半分钟，霍舟把书递出来，顾清看着他手腕青筋尽显，显然在极力忍耐。 “谢谢。” “等会。”霍舟开口，半侧着身看向顾清，“公司怎么样。” 他半裸上身，穿了条宽松的运动裤，腰间腹肌正好被顾清看眼里：“还好，你快点出来吧。” 霍舟紧紧看着眼前的顾清，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淡淡道：“已经好，等我十分钟。” 霍舟再出来已经洗完澡换上衣服，医生跟佣人立刻去检查身体，发现霍舟身体所有特征都很正常，显然已经度过易感期。明明上午的时候霍少腺体发热严重，没有omega安抚，他至少再熬三四天。 医生见多识广，下意识看看顾清。不可能吧，看一眼自己的omega都能度过易感期？这种情况也有，但都是老夫老妻ao，匹配率又特别高的那种，alpha意志力还要特别强那种。 不过医生知道霍少脾气，什么都没敢说。可下次给霍将军体检，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霍将军，他这个儿媳妇应该还是稳的，不用再发愁了。 等霍家医生跟佣人们离开，霍舟坐到沙发上，开口道：“上次说的事，你考虑一下。” “什么事？”顾清看着整个宿舍被霍家人收拾的很干净，心情有点好，顺手把手机递给霍舟，“我先上课，有事以后说。”他来拿课本就是为了上课，霍舟怎么样跟他没关系。 顾清刚出门，见霍舟跟在他身后，霍舟：“我也有这节课。” 哪有易感期刚过就去上课的alpha，谁不是借着病假玩几天。但他们两个没见过几次易感期，不知道还能那么做。 两人一前一后到教室，让大教室同学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顾清又开始舔了？ 顾清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霍舟干脆坐他身边。 见顾清眼神奇怪，霍舟道：“没课本。”顾清无奈，只好把书放中间，同样来上课的魏荣华自觉退出教室，假装从来没出现过。 一节课上完，两人没有交流，霍舟就像真正蹭课本的。 他们倒没什么反应，整节课的人眼神都在他们身上，顾清认真听课，半点没注意一直盯着他看的霍舟。 “助理的事。”霍舟刚起个头。 顾清开口：“霍舟，我已经拒绝两次，你不懂吗？” “哪两次。” “第一次说你易感期打断，第二次说上课打断。成年人的不回答就是拒绝。”顾清把书收起来，周围吃瓜群众耳朵都竖起来，他们头一次在顾清嘴里说出来拒绝。 霍舟皱眉：“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去。”顾清把自己行程表在霍舟面前晃晃，“谢邀很忙。让让。” 霍舟下意识让开，顾清直接离开，他真的很忙，同时还有点小爽。拒绝霍舟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后座同学小声道：“他不喜欢你，所以不去啊。” 霍舟回头看那同学一眼：“不用强调他不喜欢我。” 顾清从教室出来，直奔实验室，上个实验基本已经收尾，王教授正式让他参与现在实验室主要项目。 这个项目能开始也是因为霍将军送来的材料。 王教授看着自己的五个学生，酆昭，周雪珂，全舒，顾清，还有个快毕业的丁晔。丁晔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做事踏实，这是他参与的最后一个实验，这个项目做好了他不愁好工作，所以最为上心。 王教授交代事情的时候，顾清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是行业里的大牛，别的还不说，专业知识这方面简单几句话就能让人受益匪浅，而且他科研经历非常丰富，随便都能举出很多例子。 “前段时间跑了那么久，终于能坐到实验室里，国内科研就是这样。”王教授颇有些感慨，“关系人脉一样不能少，主要是咱们的项目是真正利好大众的，我认为科研价值非常高。” 工作分配到顾清这里并不算多，主要考虑他还是大三，课业比较重要，王教授笑着道：“既然到我门下，拿不到奖学金就太丢人了。” 别看王教授笑着说，但也是给顾清目标，必须把基础知识学扎实。 顾清还是头一次参与到团队试验里面，笔记刷刷刷记了很多。丁晔看了眼，笑道：“你基本功都在，不用慌，至于协作方面，很快就能上手。” “丁晔说得对，不用慌。你论文跟数据我仔细看了，问题还是在团队方面，这份修改意见你看看，当个参考就行。”王教授把写满批注的论文还给顾清。上次给王教授的时候，还是一片空白，现在完全变样，顾清惊喜得很，他没想到已经发表过的论文，还能有这么好的意见。 王教授也是爱才心切，又是自己学生，批注写着写着就多了，不一定是改错，还有很多同类型实验的参考案例，都给顾清标注的有。 这次会议开完，顾清眼睛闪亮，自己做实验跟团队一起做实验完全两种感觉。他爸爸就说过这种话，那时他还住在无菌室里，只能通过玻璃看隔壁实验室里人来人往，爸爸跟爷爷总是团队中心，但又是团队的一份子。 “为了庆祝咱们开个好头，老师请客，咱们去吃火锅。”王教授见学生们都很认真，笑呵呵道，“但过了今天，除顾清以外都不准请假，这个项目必须做得漂亮。” 周师姐先欢呼起来，拉着大家一起出发。 顾清在人群中间，清冷的神色带了笑意，酆昭看的愣神走到他身边：“说起来咱们还没加过微信，可以吗？” 不仅酆昭没加过，剩下的师兄师姐都没有，酆昭开了个好头，剩下的人自然过来要联系方式。从这会开始，顾清才算真的融入这个实验室。 冬天最适合吃火锅，顾清还算能吃辣，脸被热气熏得微红，嘴唇红彤彤带了一点油渍。 霍舟刚进门就看见这样的顾清，白天压抑的易感期在这瞬间忽然袭来。顾清下意识回头，见霍舟眼神深邃，像是无穷无尽的海域中，那头凶猛的巨兽在做最后的隐忍。 再眨眼霍舟已经消失在门口，像是根本没出现过。 霍舟拼尽全力坐回车里，给医院打电话：“上次顾清的信息素还保留着？” “送过来，马上。” 外面冰天雪地，霍舟下意识摩挲车前幼稚的装饰，是个趴在草地上的小兔子，上次因为这个装饰他还凶顾清，说这种装饰根本不适合alpha。 顾清刚拿走，他又给按回去。 “来都来了，不准走。” 霍家私人医院一路闯红灯送来omega的信息素，上次顾清去医院打alpha安抚信息素的之后，医生从他腺体里抽出属于alpha的安抚剂，可以让alpha渡过易感期。 细长的针剂打在霍舟胳膊上，不疼，是让人想哭的舒适感。像是游子找到了家，像是雪地里行走遇到的火焰，又像是春天的第一滴甘露。 怪不得顾清说打安抚剂很舒服。 霍舟垂眼，听见车窗被敲两下，窗前站着是从火锅店出来的顾清。 “你没事吧？”顾清捂着耳朵，出来忘记戴围巾，太冷了。 霍舟缓缓摇下车窗，把旁边的围巾递给顾清：“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顾清眼神迷茫，已经想回火锅店了，刚刚他以为霍舟出什么事，才跟出来看看。 “来都来了，不准走。” 第15章 “什么？” 霍舟盯着顾清看会：“没事了。” 顾清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干脆回到火锅店，霍舟看着手中的围巾，不动声色。原来真的不粘他了。 见顾清回去，霍舟干脆回霍家庄园一趟。 吕院长愣了下：“霍将军没回家，在军部。” 她坐在客厅中间，浑身僵硬，身边是她以前的朋友，看样子是来庄园聚会，打扮十分华丽。以主人身份在这座庄园里宴请客人足以让所有omega铭记一辈子。 霍舟点头，吕院长快步上前，低声道：“我不会把弄乱这里的东西。” 这话让霍舟微微皱眉：“随便你。” 军部哨岗士兵见到霍舟的车牌，随即放行，冬日军营整齐肃穆，霍舟往外看一眼，今年的气氛跟往年不同。 军部营房里，李副官见霍舟到来，惊奇道：“怎么想到来军部，霍将军正在吃饭，一起去？” 晚饭是四菜一汤，霍舟尝了口就知道，这些饭菜就是从普通士兵大锅饭里单独盛出来。即使霍恒一是将军，也没有特殊的地方。 “以前让你来都不来，今天怎么回事。”霍将军今天心情还算好，医生把今天的事都告诉他。 霍舟垂眼：“没事。” 一顿饭吃过，霍将军带着霍舟在军部里四处走走，路上不少人看向霍将军眼神都带着尊敬，但表情又严肃得很。 等霍恒一将军睡下，霍舟才问李副官：“我爸他身体最近不太好？” “对，腿上的老毛病又犯了。今天能走这么多路，也是因为霍少你来。”李副官轻声道，语气带着深深不安。 霍舟知道，以前就算霍恒一腿不方便，但走路健步如飞，根本不像今天这样，速度比往常慢许多。 “霍少跟顾清少爷有空的话多来看看将军，他也想见到你们。”李副官不由说的多了些，眼神却在外面。 “军部有事？”霍舟直接问，“气氛跟部署都不对。” 李副官眼神闪过欣赏，霍少从小就有天赋，一眼就能看出来军部的异常。 “是机密，不能说。除非霍少决定投身军部，接替霍将军。” 霍舟垂眼，这让李副官眼皮跳了跳，往常他这样说霍少肯定直接反驳，今天竟然什么话都没有。 “让我想想。”霍舟脑海中闪过霍恒一的白发跟不康健的腿脚。 李副官更是脸色大变，小时候的霍少还经常说要来军部，还坚决不进霍将军的部队，慢慢长大后竟然是不提这件事。将军不吭声，他们更不好相劝，怎么霍少自己想通了？！ 霍舟不是个爱给别人画饼的人，既然他说要想想，那就真的在认真考虑。李副官按捺住激动：“现在将军身体不好，联邦政府很多人都起了心思，霍少你也明白，边界是不太平的。没将军坐镇，那些人随时蚕食边境。” 一直以来，霍恒一将军是整个联邦的战神，有他在周围没人敢有异心，联邦内部势力也不得不假装团结。事实上联邦政府已经运行四百多年，它的制度腐朽陈旧，有着许多与新时代不符的可笑规定。 因为霍恒一将军的存在，这些人的心思才被按下去，才有现在联邦繁荣景象。 十五年前跟隔壁邻居那场大战，不是霍恒一将军大获全胜，现在的联邦人民衣食住行都会受到邻国的牵制。你仗打输了，他们想让你生产什么就生产什么，要你的人才技术资源，衣食住行要看别人的脸色。 了解那段历史的人，谁不说一句还好没输。还好有霍恒一将军在。 他也是在那场战争中伤了左腿，从此落下残疾。 李副官想着以前的事，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将军不想让军部学联邦政府那样有潜规则的世袭制。父亲是议员，儿子，孙子都会是那个党派的议员，这样的社会是在倒退。” “但你不一样，你身体素质跟精神强度在整个联邦属于顶尖alpha，所以军部需要你。”李副官努力把自己想说的话变得简短，“并不是真的让你继承霍将军的衣钵，而是需要你来担这个责任。” 以前霍舟不想来军部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说这么多，霍舟都主动提了，李副官恨不得把现在的形势都告诉他。 “霍舟，怎么还没走。”霍恒一将军声音响起，让李副官激起一身冷汗，只见霍将军披着军服，眼神锐利，显然是阻止李副官继续说下去。 霍舟抬头看向自己父亲，他身量比父亲还要高，行走间步子也要比霍恒一大。 “回去吧，想好了再来。”霍将军淡淡道，让李副官送人离开。 霍舟走的时候，雪花如鹅毛般飘下。霍舟忽然想起来，顾清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兴奋得半宿没睡着，自己半夜起床见他蹲在阳台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要看。顾清是南方人？ 霍舟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遇到自己之前他在哪生活，经历了什么通通不知道。只听说他无父无母，被人送到封城一中。 还在睡梦中的顾清门被敲响，霍舟浑身雪花把他直接冻精神了。 “干嘛？”顾清顺手给自己裹个毯子，坐在沙发上又昏昏欲睡，“下这么大的雪？” 霍舟把外套脱了放在门口，身上寒气散点，才走进客厅：“嗯，霍恒一让我把这个给你。” 一枚褐色的勋章，顾清放到手里：“有什么用？” 霍舟看他露出的脚丫，眼神微眯：“等你们实验室有成果，你就懂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见顾清要关门，霍舟下意识拦住，缓缓道：“深更半夜让alpha进你房间，不怕有危险？” 顾清打个哈欠，朝他眨眨眼：“你又不喜欢我，能有危险吗？” 霍舟上下打量他，嗤笑：“确实。” 过了会霍舟又问：“来封城一中之前，你在南方生活？” 这问题特别莫名其妙，顾清想了想，r国对于联邦来说已经够南了吧，随意点头：“是啊。” 问无可问，霍舟想想家里的衣服：“明天我让人把冬季新衣送过来，你的尺码我用不上。” 顾清困到睁不开眼睛：“买过了。” 霍舟遗憾退后半步，顾清立刻把门关上，直到第二天醒过来，手心里的褐色勋章才提醒他，昨天霍舟真的过来说了好多废话。 磨磨唧唧，一点都不alpha。 第16章 实验室很热闹，跟顾清想象完全不同。 前期收集到的材料都在实验室，他们这些学生要做的事就是动手测试，记录数据。王教授在旁边指导，随便几个材料拿出来都能跟他们讲出相关案例，抽空还让顾清记下相关课题的学术论文，让他找来看看。 听到顾甲这个名字，顾清愣了下。 王教授感慨：“这可是咱们联邦很厉害的大牛，我到他面前要喊前辈，连老师都没资格叫。” 见大家想继续听，王教授继续道：“r国你们也知道怎么回事，各国把自家顶尖科学家送到那就为了找出新能源。那的材料，实验仪器都是最齐全，最顶尖的。二十年前有幸去学习过两个月，不愧是科研圣地。” “顾甲教授就是科研所的负责人，他从火星土壤中分解出来的实用能源，现在全球都在用。而且他儿子顾润钰二十五岁带团队，学术论文更是数不胜数。顾润钰夫妇两个在r国科研所都属于顶尖人物，人也不傲气，跟他名字一样温润如玉，很多人觉得他会是继顾甲之后r国研究所的领头人。”王教授说到这，叹口气，“可惜了，他们夫妇俩都因为实验英年早逝。” 顾甲跟顾润钰的名字在座的学生们都不陌生，但这些事还是头一次听说，竟然是因为做实验去世的。 “他们夫妇俩就没留下孩子吗？他们的孩子一定特别厉害。”周师姐忍不住问。 王教授点头：“留了，可惜那孩子生下来就有基因病，只能呆在无菌室。顾润钰穷极一生都在帮他找解决的方法，可惜没能成功。现在估计还在无菌室生活吧。” 顾清抿唇，眼神微垂，那边王教授已经开始说正事。 实验刚开始王教授基本全程带着，这种待遇在京大实验室里都罕见，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导师不多。 剩下的工作说的上枯燥，酆昭见顾清神色依旧如常，叹气道：“我还是老了，学弟看起来一点都不累。” 大家笑，丁晔学长调侃：“小清这是刚开始，让他做个几万组对比数据就知道什么叫头晕眼花。” 这是在说之前的经历，顾清在旁边听着，也觉得有趣。 “为什么不用超导体微处理器。”顾清下意识道，发现周围学长学姐眼神都变了。 丁晔面露羡慕：“我们也想啊！借不来！” 超导体微处理器是现有最先进的处理器，比平常微处理器效率高一百四十倍，不过高效运行的条件比较苛刻，就算借过来他们也要会用。 “你是不是在军部用过？”酆昭都有点羡慕，超导体微处理器只有五台，一台在军部，另外四台都在r国研究所，顾清能接触到的只有军部了。 顾清迟疑下，听学长们解释他才知道这个仪器很难接触到，只能点头。这已经让在场所有人吃柠檬一样，但只是调侃，别的没有多想。 全舒忽然道：“可惜你搬出霍家，不能再用了。” 众人忽然安静，就连一向偏心全舒的周雪珂都忍不住皱眉。顾清的事已经翻篇了，都是同门，有必要提以前的事吗？ 顾清看全舒一眼，淡淡道：“现在国内除了军部以外又多了一台超导体微处理器，在安氏生物公司，需要的话可以借。” 安氏生物公司这个名字太陌生，反而是一旁看资料的王教授眉头跳了跳，开口：“生产耐药细菌的生物公司？” 很多慢性病吃药时间长之后，会对药物有耐药性，而这个安氏生物培养的这种细菌让慢性病患者不再有耐药性的困扰，药品一推出几乎颠覆医疗行业。 顾清平息了火气，点头：“我哥在里面工作，说需要什么可以去借。” 安科知道国内大多实验室会让学生去借实验仪器，找需要的材料。他怕顾清是实验室最小的会被使唤跑腿，早就说过需要什么直接打电话给他助理。原本顾清不打算说这话，但几次三番被全舒烦，顾清干脆怼回去。 全舒抿唇，离开霍家他还能借到那么厉害的仪器？这怎么可能。 “那种仪器，你哥说借就能借？他是不是在骗你。” 周学姐都想拉住全舒，导师还在呢，他说这种话干什么。不过全舒讲的也没错，那种仪器说借就借。怎么也要是安氏生物高层了，顾清的哥哥能借到？ 顾清垂眼，轻轻转手里的笔，随口道：“公司叫安氏生物，我哥就姓安。” 接下来半天的工作，基本没人说话，除了全舒憋红的眼角，别人神色已经恢复自然。这样一来效率倒是大大提高，顾清记录做的飞快，完全看不出只是大三的学生。 直到王教授看时间差不多让他们下班，大家才松口气。 顾清走到外面更是长舒一口气，酆昭看的忍不住笑出声：“刚怼的那么过瘾，这会怎么了？” “烦。”顾清拉拉衣领，又忘记带围巾。 “不要烦，是他话多。”酆昭眼神带着笑意，以前顾清在他眼里，就是清冷漂亮的omega，今天更有趣了，“我也不喜欢矫情的omega。” 顾清听他说omega，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跟一个alpha并肩去食堂吃饭，脑海中闪过霍舟那句话，跟alpha相处，不怕有危险？ “我先回宿舍。”顾清点头，利索离开。酆昭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只能目送他离开。 顾清还没到宿舍被安科喊出去，是r国特色菜馆，顾清捧了菜单也挑不出来想吃什么，他在r国只吃过科研所的工作餐。 安科听完顾清今天在实验室的事，笑的眼泪都出来：“来，我把实验室的出入卡给你，下次直接甩卡给他们看就行。” “别说了。”顾清捂住耳朵，“难为情。”他在r国科研所相关的人身边，总是会小孩子气点。 安科问了顾清忌口，迅速点菜：“本来想带你回忆小时候的味道，看来只能回头一起去r国吃科研所。” 回国之前安科祖父就让他多照顾顾清，但公司刚开，事多如牛毛脱不开身。手头东西缓了缓就来找顾清吃饭，没想到还听个笑话。 “那个全舒不必在意，这种人习惯欺软怕硬，最近应该会消停。”安科又说了几点注意事项，还让顾清收好试验数据，这都是实验室整人常用手段。 顾清点头：“好，谢谢安科哥。” 安科眼神又带笑，在公司忙那么久，见到顾清淡然有趣倒是能真正放松，安科从皮夹拿出安氏生物实验室出入卡放到顾清手边：“拿着吧，以防万一。我的卡不会有人拦你。” 要知道安氏生物实验室的设备是安科通过他祖父的关系，从r国科研所弄来的，里面的设备谁不感叹一句昂贵，这卡顾清拿的有点不安。 “不用，王导师很厉害，他实验室的东西也很齐。”顾清是推开了，但眼神还在卡上面。谁不想拥有一个先进的实验室，那是每一个科研狗的梦想。特别是顾清这种从小在r国研究所长大的，更明白其中的价值。 安科见他这个模样，更想笑了，餐厅灯光打在顾清睫毛上，一闪一闪透出几丝可爱，干脆把卡塞到他上衣口袋：“别说了，吃饭。” 角落里，绿植后的镜头亮了几次，穿黑衣的狗仔消失在寒风。 深夜，霍舟还在公司，夜晚的灯显得有点凄凉，他想喝顾清煲的汤，思绪忽然转到这，霍舟又开始烦躁。 直到魏荣华大气都不敢喘给他打电话：“霍舟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霍舟点开最大的联邦新闻网站，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铁青。 安氏生物科技在国内最近非常火，无非是因为他们研究出来的几款特效药，几种突破性的细菌。但现在并不为大众所知，可现在大众知道了。 这个新闻网站头版头条在深夜突然换成英俊的alpha在往精致的omega上衣口袋塞卡，两人脸上带着笑意，暧昧气息铺面而来。 霍舟认识这个omega，正是刚跟他说结束了的顾清。 霍舟深吸口气，压抑不住的怒火简直要让打过抑制剂的信息素爆发出来，他的信息素很少外泄，源于霍舟惊人的意志力，此刻却压抑不住。 新闻点进去，上面篇幅先是介绍安氏生物到底有多厉害，他们的药有多牛，多赚钱，没等大家感叹这样年轻英俊的alpha竟然还很有钱。 下面的篇幅笔锋一转全是在讲安氏生物总裁安科的花边新闻，从他国外的omega讲到国内的omega。就差明摆着告诉大众，这是个花心又滥交的alpha，人品不行。 深谙媒体作风的霍舟嗅到这篇文章的目的，通过抹黑安科生活作风，借而让安氏生物名声受损，常见的手段了。 理智回笼后，霍舟鼠标正好挪到新闻标题上《安总裁夜会小情人，黑卡包养足见深情》 去他，妈的理智。 霍舟车开的飞快，怒气冲冲到研究生宿舍楼下。 凌晨两点，宿舍早就锁门，宿管阿姨不耐烦摆手：“门禁了，不知道时间吗？不准进！” 第17章 顾清还没睡醒，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喂。”顾清开口，听那边没人回应，刚想把电话挂断，霍舟声音传过来。 霍舟看看时间，刚好早上六点钟：“霍恒一让我去接你回家避避风头，十分钟收拾好行李，在宿舍楼下等我。” 顾清这才爬起来，声音疑惑：“怎么了？” “我在路上，你去看新闻头版。” 电话盲音传来，顾清才醒过神，他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突然避风头？ 直到师门群里发来的链接让顾清目瞪口呆，说他是安科小情人，还被包养？就连王教授都私聊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随着清晨来临，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这条新闻。 如果不是版面上两个人颜值过高，商界八卦都会被划过去。 霍舟昨天半夜被宿管拦住也没硬闯，一路过来理智已经回笼七八分，不出意外白天肯定会有八卦记者找上门。霍舟干脆回附近的房子，开始联系人撤新闻，时间卡在早上五点半，霍将军起床的时候打电话跟他讲了这件事。 最近安氏生物在国内十分火热，上次霍家宴会安科有资格到场，就是因为他们技术就是太炙手可热，同时也让暗地的蟑螂们盯上。 五分钟说完这件事，霍舟提议让顾清先搬到霍家庄园，霍将军当然不会反对。 大雪停了，风吹起寒气直往顾清脖子里钻，又忘记拿围巾。顾清刚想折返回宿舍，就见霍舟已经在宿舍外等着。好像还跟宿管阿姨对视？ 顾清这一愣被霍舟看见，大步上前打量他两眼，直接把围巾给顾清戴上，顺手接过他行李箱：“走吧。” 冬季早上六点多，天暗着，校园没什么人，雪被踩的吱吱作响，显得愈发寂静。霍舟步子很大，走的稳重又快速，顾清想快步跟上，身边霍舟又放缓脚步。 两人坐到车里霍舟道：“跟学校请假，等安科处理完你再回来。” 话音刚落顾清手机又响。 “清清，你在宿舍吗？先不要出门，我让人去接你。”安科声音传来，从新闻传来他一直在忙，看天快亮了给顾清打电话，要把他保护起来。 顾清取下围巾，看看身边的霍舟，开口道：“我暂时会住到霍家。” 安科又叮嘱几句，最后说：“晚上哥去看你。” 见他挂了电话，霍舟指尖点点方向盘：“想想怎么交代，到家慢慢说。” 看他这个动作就知道，霍舟这会非常不高兴。顾清扭头看窗外，干脆把耳机戴上，这意思很明显，没必要跟你说。要不是霍将军开口他不会坐霍舟的车。 霍舟没说话，干脆把自己那边窗户打开，车开的不算慢，冷风呼呼往车里面灌。 “你干什么？”顾清眼里充满不敢置信，利索围上围巾，努力往霍舟后面躲。那么大的风，霍舟是不怕冷，他怕啊。 见顾清的动作，霍舟嗤笑，慢悠悠关上车窗，神色带丝玩味。 到了霍家，见门口的警卫换一批就知道霍将军回来了。 整个庄园稍显匆忙，霍将军早上突然回家，连吕院长都不知道这回事。厨房操持一桌子早餐，中西餐都有，霍将军又让厨房煮两碗云吞，这下都明白霍少跟顾清少爷也要回来。 冬天早上进门先吃两口云吞，喝几口热汤，顾清只觉得身心舒畅，眼神带了笑意：“谢谢，很好吃。” 一小碗云吞没多少东西，霍舟跟顾清暖暖身子坐到餐桌旁。 霍家早餐正式开始，吕院长先给霍将军盛了白粥，又忙给霍腾倒牛奶，低声道：“快吃完了去学校。”往日几个月都不回来，这一来也不是为他们母子，吕院长不敢明说，只能把火悄悄发在霍腾身上。 顾清看她一眼，没了胃口，筷子刚放下，盘子里多了个蟹黄包，小小的，一口一个。夹蟹黄包的人若无其事，好像做这事的根本不是他霍舟。 霍舟见顾清还不动筷，瞥了一眼：“怎么了？” 见他不吃，霍舟干脆夹过去一口吃完。他们霍家就没有浪费粮食的说法。 早餐过后，霍将军带着霍舟跟顾清去书房，才说起昨晚的事。 “安氏生物刚来国内，他手里技术太好，有人想吃这份利益所以故意整他，这只是警告。”霍舟给顾清解释，“他手里有耐药性的细菌，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颠覆医药行业，顾清淡色得唇瓣紧抿。从数据上来看，许多慢性病困扰病人一生，根据病人体质不同，在三五年后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耐药性，从而要更换剂量更大的药物。或者那些药物会对病人免疫。而安科的安氏生物带来的耐药性细菌，可以避免以上情况的发生。 安氏生物的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医药行业多少人瞄准这款即将上市的好东西，威逼利诱都用过，想要安科手里的股份，想吃这部分利益。 霍将军道：“必须快速把药物上市，拖下去会有更多人盯上他。” 可想而知这种耐药细菌正式上市之后会带来多少利润。越是挣钱，那些人越不甘心，真的让安科做成，他们那些人还怎么分钱。这些人要是分不到钱，宁愿这块肉烂在锅里，不让它问世。 昨天深夜上线的新闻头版只是警告，这些人掌控媒体喉舌，笔尖随意颠倒黑白。如果安科顶不过这些压力，就真的要如他们所愿。按照那些人往常的作风，应该会找安科身边的人下手，照片里的顾清就是最好动手的对象。 霍将军开口：“放心，你在这里住几天，外面知道什么意思，不敢再找你麻烦。” “但是他们会继续找安科的麻烦？”顾清眉头紧蹙。 “嗯，耐药细菌牵扯利润太大，他要是这关都过不来，真正上市之后问题会更多。”霍将军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话音落下，霍舟扭头盯着顾清的脸，不转一瞬看着。 顾清顿了片刻：“他家人跟我爸妈认识，以前都在r国。” “技术从r国带出来？”霍将军坐直，r国算是如今全球一片净土，里面的科研所能心无旁骛发展技术，如果耐药细菌是从r国带出来，倒是可以解释安科为什么会有这么高水平的技术。 “嗯。”顾清点头。 了解完情况，霍将军坐车回军部。顾清跟霍舟从书房出来，脸色都不算好。顾清主要是在想耐药细菌的事，他是躲起来了，安科那怎么办。 他没留神，霍舟跟着进客房，眼眸微敛：“安科昨天给你的是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顾清不知道霍舟在讲什么。 “那张卡。”霍舟靠近，紧紧盯着顾清，双手插口袋摩挲下皮夹。 顾清懒得理他，窝在小沙发里，头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累：“你出去吧。” 出去？顾清现在真厉害，都敢赶他走了。 霍舟不是听话的人，看了一圈，客房除了床只有顾清的那个小沙发能坐，干脆站着道：“他为什么给你卡，就算是旧相识，还有见面给卡的？”皮夹在口袋被霍舟捏的有点发热，他也有卡，很多卡。 说到卡顾清想起另一件事，直接伸手：“你的卡给我。” 霍舟愣了下，皮夹递到顾清面前，所有卡都在。他的角度看着顾清宽大的领口白色肌肤若隐若现，刚挪开眼，顾清确认卡号，已经拨通银行电话。 “嗯，换支付密码，换预留手机号。”顾清迅速报一连串数字，霍舟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顾清刚说完，银行应该是查了信息：“先生，您说的卡号是霍舟先生的吗？” “对。”顾清道，“他在你们银行开的卡，需要去柜台办理这些东西？” “不用的先生，您方便的话我们随时可以□□。”银行客服迅速道。 霍舟按住顾清手腕：“为什么要换密码跟手机号？” 客服那边也支起耳朵，想听听原因。 “你银行卡都是我设的密码，手机号也是我的。”顾清叹气，“不怕我偷你钱？” “随便。”霍舟拿过电话，“不用来了。” 手机挂断直接扔床上，霍舟继续追问：“还没说安科给你的什么卡？比我的卡还厉害？” 顾清看霍舟一眼，指着手机道：“拿回来。” 两人僵持不下，顾清眼神带了不耐烦，闷声道：“跟你没关系，我都要烦死了你还烦我。” 霍舟冷着一张脸，摔门离开。从今天凌晨两点到现在，都为他的事连轴转，现在问个问题都不回答，就应该把他扔回宿舍楼，让那些狗仔烦他。 寒风吹到霍舟脸上，他在花园里冷静半小时，这才上楼，就听见顾清声音传来。 “哥，你来我接我走吧。那些事不应该你一个人承担，我帮你。”顾清声音听不出刚刚的烦躁，平静许多，“安科哥，我能帮你，相信我。” 电话挂断，顾清拉着行李箱出来，刚好撞到满脸寒霜的霍舟。 “我先走了，谢谢霍将军照顾，但那些事是我跟安科的，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 第18章 是我跟安科的麻烦，是我们要面对的。 霍舟很想问到底发生什么，能让眼前的人变得这么陌生。霍舟手指无意识捏住顾清手腕，见他低着头，连看自己都不敢。 “小清，霍少，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吕院长送霍腾上学回来，柔弱的omega声音，在这个家显得有些突兀。 看样子她想说些家常，霍舟嘴唇动了动，先一步出门。 吕院长没敢留人，反而慢慢走到顾清身边，轻声道：“小清我是喜欢你的，能进霍家不容易。他们这种家庭既然给咱们这种家世平凡的omega机会，就一定要挤进来，即使缝隙再小，也要咬牙进来。你明白吗？” 吕院长柔弱的声音让顾清后退半步：“不用了。” “咱们是一样的，为了进来不择手段。这个家里谁都能看不起我，你不行。” 顾清拖着行李箱，欲言又止，干脆淡淡笑下：“至少我不会故意泄露自己信息素，让救了自己的alpha反而被污蔑。” 这话骂到吕院长最在意的地方，她脸色五彩斑斓，强忍怒意。 顾清抬眸看着院子里的霍舟，他很怕变成吕院长，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事实上他就是在利用这个好心的alpha，把他当药，当救命稻草。 顾清走过他身边，霍舟顺手接过箱子，开口：“怎么了？” “没事。”顾清低声，“谢谢。” 门口安科派来的车已经到了，霍舟帮他把行李箱放好，目送狠心的omega离开。 车里的安科看看他们俩，等顾清坐到自己身边，又指了指车外的霍舟：“不告别？” 安科手里还有很多文件，显然是抽时间来接他。 “不用。”顾清平复心情，车子启动他才发现霍舟的围巾还在他身上。 顾清下意识往后看，霍舟出来的快，只穿件深色毛衫站在外面，目送他离开，眉头皱的厉害，脸色更是冷冽。 “等一下。”顾清推开车门，把围巾还回去，“再见。” 车上，安科一直看着他，见顾清情绪低落，安慰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他，谁没点年少轻狂。” 药的事只有顾清跟他爷爷顾甲知道，大家都以为顾清是有了药之后才回国生活。顾清只能笑笑：“是我欠他的。但凑太近不好，会让人误会。” 特别是霍舟最近做的事，一点点挑开顾清的情绪。今天彻底在吕院长这小小爆发。 安科忍不住揉揉顾清头发：“小朋友，别想了。” 安科把顾清接到他京市临时的住处，难得不好意思：“来之后也没找个正经房子，有点乱。” 房子不算小，大居室的三室一厅，东西略微简单了点。 安科让顾清先放行李，他继续回邮件。背地的那些人想整他，挫他的锐气，更想在许多繁琐的申报程序上卡他的文件。很多东西都需要安科亲自处理。 “这个写法是r国研究所写法，你换成这样。”顾清扫了一眼，是某种药物成分申请资质表，顾清迅速在旁边纸上写出r国跟联邦两种规格的差异。不是对材料了解颇深的人，至少需要扒着专业论文一点点分析。 安科现在审阅的表格，是安氏生物实验室研究员做出来的申请资质，已经被联邦打回来要求重写。后面更有几百份文件，差不多都是同样的问题，安科都怀疑联邦政府的人是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挑毛病。 顾清对r国跟联邦的规格名称都清楚，改的速度极快。 过了半小时，安科眼中带着惊喜：“你都会？我这些资料都是从r国带回来，全都需要更改，你能做吗？” 按理说r国研究所的材料规格跟名称才是国际通用标准，安科带过来的文件都没有问题，国内很多医药公司用的也是这种标准。但到了安氏生物，全给打回去，要求改成联邦标准。 事情不算大，但耽误的都是时间。就像霍将军说的，安氏生物最重要的是把耐药性药物上市。晚一天就会有很多变故。 安科带着顾清到安氏生物办公室，对实验室的几个教授助手道：“这是我弟弟顾清，他对r国规格很熟悉，你们一起做文件。” 顾清看着年轻的厉害，而这边教授助手至少都是研究生毕业，等安科刚走，其中领头的罗典道：“你大学还没毕业吧？进过实验室吗？”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材料大学基本都接触不到，这会安总突然送来个漂亮的omega添乱？ “嗯，大三。”顾清拿出改好的资料，“这是我更正过的，学长可以检查下。” 最近几天这些助手改资料改的头疼，一眼扫过去就知道顾清订正的很准确，两种不同的规格差异都有标注。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顾清把背包放下来，已经准备工作。 他在霍舟公司管过一段时间，熟悉公司流程，实验室的东西更不在话下。上手速度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快，不管多冷门的材料，只要问到顾清都能迅速说出来差异。 几百份文件小山一样堆在那，顾清面无表情，下笔神速。 罗典看着他的速度，忍不住感叹：“现在的新人都是怪物吗？” 想想他大三那会，天天不是泡网吧就是睡懒觉，直到大四匆匆忙忙考研，导师整天看他都在想当初为什么会收他。 而这位小学弟大三啊！太怪物了吧。 有顾清带动，剩下的人当然不好动作太慢，隐隐以顾清为中心，几乎拿不准的东西都去问他。 顾清算着时间，截止下期审核还有三天，他们十几个人必须在三天内修正完所有文件，再进行系统性审核，复审。 时间太紧张了，顾清脑子里计算这些事，手底下没停。 罗典拍拍他：“你手机响了好几次。” 顾清道声谢，这才接通霍舟电话，手边的杯子空了许久，顾清一边接水一边问：“怎么了？”他对霍舟有点愧疚，语气软了些，声音又有点哑。 霍舟顿会才道：“你那边情况我知道了，我找人帮你。” 安科毕竟是国外回来，不如霍舟那边的人了解情况。别的不说，就让魏荣华一个人过来，都能打通很多关系。 顾清靠在茶水室边上，想了想道：“不太行，你代表霍家。” “霍家怕吗？”霍舟闭上眼就是顾清那句，他要跟安科共同面对，想得美，说什么他都要插一脚。 顾清挂了电话意识到自己欠霍舟越来越多，不能让霍舟平白出力。 从茶水室出来，顾清直接去安科办公室，见他刚开完会，神色疲惫。 “怎么了？” 安科咽口咖啡，碧蓝的瞳孔透出愤怒，低声骂了几句英文，这才回答：“没有制药厂敢接我们单子，就是那些狗屁文件做完，药也做不出来。” 安科向来是个温柔的人，这会被气的厉害。顾清没想到那些人会做那么绝，条条路都给堵死。 “他们说可以坐下来谈，这不就是要股份。”安科闭眼，让自己平静点，“怎么了？实验室有事？” 顾清缓缓道：“我找你也因为股份。” “我想从我在安氏生物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中，分出来三十给霍舟。” 霍舟带着魏荣华先来，魏荣华在安氏生物一路笑脸盈盈，底下小声道：“把咱们公司精英带这干什么？不过了？公司合并了？” “话多。”霍舟整理衣领，黑色风衣显得他愈发英俊冷冽。 霍舟道：“他们公司刚来国内，需要你们帮忙融进联邦文化。” 说到联邦文化魏荣华差点笑出声，给钱托关系再告诉他们自己上面有人，这些文化他最拿手。 刚说完，霍舟跟魏荣华看见电梯口等着他们的顾清跟安科。高大混血的alpha跟漂亮淡然的omega站一起，很养眼。 安科先上前一步：“谢谢霍总来帮忙。” 安科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头雾水，他们总裁什么时候跟赫赫有名的霍家人有关系，能请他来帮忙？ 刚刚让他们各部门的高层下来迎接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总裁是不是忙昏头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但还真让他们接到人了？ 霍舟点头，对安科旁边的顾清道：“走吧，一会来的公司员工你都认识，马上就到。” 他们刚想上电梯，顾清电话响了，所有人都看过来，顾清硬着头皮接完对霍舟跟安科道：“我导师的电话，他说我师兄师姐们一会就来。” 话音还没落，铃声又响，这次再挂电话，顾清嘴唇轻抿：“霍将军讲，军部实验室的人会来协助。” 整个安氏生物的高层上电梯的时候都有点飘。 顾清的导师，听语气怎么也是个教授级别的人物，他的学生们不用说肯定不错。这也就算了，军部实验室又是什么情况？！ 霍舟跟顾清没跟着上电梯，他们有话要说。 “我先跟你说个事。”顾清开口，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股份的事，垂眼片刻，再抬头正好撞进霍舟幽深的瞳孔。 霍舟本能觉得，现在顾清一讲这种话肯定不是他爱听的。他们还在沉默，一群西装革履的员工走近。 “我们霍氏的人来安氏生物干什么啊？休假的我都被喊出来，要不是五倍工资真不想动。” “帮霍少夫人解决麻烦。” “超好看的小清在安氏生物上班？！” “你说呢？这可是咱们霍总媳妇儿好吗？别说让全公司精英帮忙，霍少自己本人都要来！” 第19章 电梯里尴尬气氛持续上升，霍氏商贸的员工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说点骚话竟然全被霍总跟霍总夫人听见了！ 顾清清清嗓子，在电梯即将到楼层的时候，开口道：“你们误会了，我跟霍舟是朋友吧。” 他也不确定霍舟愿不愿意继续交他这个朋友，只能这么说。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霍舟浑身散发冰冷的气场直接走出去，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看向电梯里低着头的顾清：“顾朋友，出来啊。” 等他们两个并肩离开，电梯里的员工面面相觑，如果他们的恋爱没有谈成功，一定因为霍总脸太臭。 霍氏商贸员工来了后极大缓解安氏生物的压力，这些员工在京市经营多年，人脉比刚来京市的安氏员工要广，很多地方一眼就看出来问题出在哪。 安科用人不疑，干脆请魏荣华帮忙带着团队去做各个部门公关。他跟霍舟则去跑联邦政府的工作。 至于军部研究所跟王教授送来的研究生，都交给顾清，让他带着人处理实验室的事。 霍舟指了指自己车：“开我的车，进联邦政府没人敢拦。” 说完又看向顾清：“有事记得给我跟霍恒一去电话，欠王教授的人情不用担心，霍家不会亏待他。” “你先去忙。”顾清心想，我也不会亏待你，“回头再说。” 他们都不是做事拖拉的人，安科顺手揉揉顾清头发：“辛苦你了，本来不想让你累着的。” “没事，应该的。”顾清笑笑，跟安科的对视中有不一样的默契。 霍舟挡在两人中间：“该走了。” 安氏生物，刚到国内一个月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其中对耐药细菌的介绍，颠覆整个医药行业。 顾清想过许多人会来分这个蛋糕，却没想到那些人跟饿狼一样，死死咬着不放。更没想到联邦内部已经腐朽成这个样子，连表面的公正都不要，各方各面都在卡这个药物上市时间。 这个药物对民众到底多有用，他们完全不提，就算药物不上市他们都不在乎，那些病人死活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新闻报道上只提了寥寥数语，更多的内容是攻击安科私生活混乱，引导民众八卦他生活，而不是注意他带来了什么。当然也有人在问安科，他耐药细菌的技术从哪来的，出自哪个实验室，这些问题没人知道。 * 顾清忙了整整两天，全靠咖啡续命才能撑住。酆昭递过来面包：“先吃点，已经在收尾了。” “谢谢，让你们也跟着跑过来。”顾清心里已经在算，等事情结束怎么给师兄师姐们发工资，不能让他们打白工。 “这么好的实践机会，我们都想来的。”周雪珂眼里带着兴奋，“看看这实验室，我毕业了要是能过来工作，那就爽了。” 别的不说，履历上写这么一笔也非常不错。 安氏生物实验室的教授跟助手几乎都是从r国过来，虽然不是什么大研究所，可他们的经验跟知识够他们消化很久。 还有另一边穿着深绿色外衣的军部研究员，做实验都带着军人的飒气，工作台面利索的让周雪珂等人有些羞愧。在王教授手底下他们自我感觉不错，跟这些大佬们一比，才知道自己真是半瓶子晃荡。 几百份文件，在三方人努力下，用了两天两夜终于进行最后的审核。做完这些，在文件程序上就没有任何问题，联邦政府的人想找麻烦都挑不出刺。 此时气氛轻快些，连军部的人都松口气，打量了下顾清，霍恒一将军两次帮这个小辈的忙，军部都好奇是什么样的人。 安氏生物的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安总亲自带过来，霍少又出人出力，以后在科研圈子里，都会记得这号人物。 他不张狂，知识扎实，实验熟练，淡然的根本不像这个年龄的人。要知道他才大三，刚刚二十岁的就有这样的人脉跟能力，要是他们恐怕已经飘了。 这么一想，对顾清的佩服又多了点。 第三天上午，几摞文件整整齐齐放到会议室，进行最后的审核，实验室所有人神色轻松，而且魏荣华跟霍舟那边也有好消息。他们药物上市又往前走了一大步。 “下午把文件送过去就行，那里面也有自己人，文件审核通过，允许制药的证书就能下来。”安氏生物的秘书长安迪道。 他是欧洲人，中文非常流利，这几天顾清在里面带着人做文件，他在公司里调动人帮他们解决文件以外的麻烦，跟顾清相处的不错。 顾清点头，就听外面有人急匆匆跑过来。 “联邦政府来人了，说要抽查咱们的文件。” 按照正常流程，安氏生物自己检查完，进行封存后送到联邦政府，检测文件机构全程监控，走到那一步基本都不会有问题了。 怎么这会来人？根本不符合流程。 霍氏商贸留下的员工立刻道：“不能让他们检查，如果出什么问题，肯定会让我们改，改来改去耽误时间不说，送到联邦政府还会被打回来。” 这些小手段纯粹恶心人，能拖一天时间就拖一天，好给那些人腾出来施压的时间。来个不懂行的人，这些程序上琐碎的事都能耽误十天半个月。 所有人精神紧绷，明白霍氏商贸的人话里面意思。 但前台已经领着人联邦政府的人到了另一个会议室，毕竟是联邦的人，前台说一句不配合，又是麻烦。 顾清看着桌子上的文件，沉了沉心：“你们继续处理，尽快把文件封存。只要贴上封条，他们也不能拆。” 说完，顾清对安迪道：“一起去看看来的人是谁，再让人联系安总跟霍总，告知这里的情况。” 小会议室，联邦政府的人坐的笔直，看起来人模狗样。 顾清一进门，几个领头的alpha眼睛瞬间亮了，顾清穿着白大褂，衬的脸愈发精致。 “你们公司没alpha了？让个omega来跟我们谈？” 话音落下，联邦政府的人嬉笑起来，眼神都在顾清身上转，那小腰，那脸，就不应该进实验室，该在床上。 顾清神色冷淡，没因为这些话生气，开口道：“还请出示领邦政府的证件，我们好做个登记。” “登记什么？”邹跃光拿出自己证件，赫然写着联邦药品审评局副局长：“看见没，小美人你叫什么？” “别玩了，过来是检查文件的。”后面的alpha也拿出自己证件给顾清晃了一眼。现在安氏生物管事的人基本都不在，他们必须趁这个时间拿到文件，再挑点毛病出来。 拖下去安科跟霍舟都要回来，这两个人难缠的很，现在还在联邦药品管理局总部坐着，硬是磨好许多程序。 邹跃光只好办正经事：“你们要送去的审核文件都拿过来，我们先帮你们看看，有问题直接就改了，省的送过去再打回来。” 他说的话像是好心，但心里什么打算大家心知肚明。 顾清垂眼，低声对安迪说了几句，没过两分钟，几摞文件被搬过来。联邦政府的人心中一喜，看顾清的眼神像看傻子，选这个时候来安氏生物，真是来对了。 邹跃光随手翻了一下，看都不看上面的字，指着道：“这些，这些，都有问题，要改。” 说着拿自己带的钢笔随意在整齐的文件上圈圈改改。 安氏生物不少人想上前拦着，这么改，就算本来能用的文件都要重新做。但顾清不动，大家都不能说什么，毕竟安总出门前让大家都听顾清的。 联邦政府的人约莫挑了一小时的刺，见安氏生物领头的顾清没脾气，动作愈发嚣张。邹跃光喝口咖啡，手底原本整齐的文件被改的乱七八糟，最后手一抖，半杯咖啡全倒在文件上。 不少安氏生物的员工眼睛发红，做了那么久的文件，就被这群人给毁了。 “哎呀，不好意思，手抖了。你们应该有备份吧。”邹跃光得意，心想这个omega什么都脾气都没有，也不知道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温顺。 顾清坐在会议室上位，轻轻靠住椅背，眼神没什么波澜：“你们改的就是备份。” 话音落下，在场人除安迪外都傻眼了。改的是备份？ 顾清看看时间，开口：“反正有咖啡渍，扔碎纸机里吧。” 邹跃光哪能不明白，他们都被眼前的omega给耍了！对一堆没用的文件改了一小时，还是可以直接扔碎纸机的文件？！ 刚刚劝邹跃光的alpha抬头，张口道：“我当时是谁，你就是倒贴霍舟那条狗？” 顾清神色如常，甚至带了点轻松：“那你呢？仲岳，跟药品管理局局长侄女谈恋爱，利用裙带关系走到现在。可惜局长侄女不止带了你一个裙带，对吗？” 顾清看完霍舟发来的短信，轻轻扣上手机，继续道：“邹跃光，你爸是联邦政府高级议员。现在妻子是你第五个领证的后妈，马上要换第六个了，而且以前都是你爸秘书。邹议员挺费秘书啊，也还好，反正这些秘书你也用得到。” 第20章 小会议室气氛诡异，安氏生物跟霍氏的员工想笑不敢笑，而另一边联邦政府的人脸色铁青。偏偏这些都不能反驳，谁让顾清说的是实话。 顾清无辜摊手：“想聊八卦吗？还有更多。”他表情淡淡，桃色消息在他嘴里说出，更显得讽刺。 仲岳几乎咬碎牙齿，语气带着愤恨：“还请顾先生配合联邦政府的工作，我们来检查文件，是为你们好。” “那是自然。”顾清站起身，“把剩下的备份都拿过来。” “要的不是备份！是原件，你们下午要送去的原件！”邹跃光再也忍不了被戏弄，他什么时候被omega戏耍过，还是在这么多同僚面前。 可想而知等他们回去之后，什么费秘书，什么他也能用到这种话，就会传遍内部，他爸肯定不会放过他。如果这件事再做不成，那就真的完了。 顾清又坐下：“好啊，稍等会，文件太多搬过来需要时间。”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要还看不出来顾清是拖时间，那邹跃光就是傻子。 邹跃光耐心就要告罄，秘书长安迪带人把文件搬来，只是搬文件的人有些不同。他们穿着深绿色外衣，明显是军部的制服。 文件被放的很整齐，上面赫然贴着联邦政府的封条，这些封条证明安氏生物已经核对好文件，直接贴上之前领过的封条。除非文件搬到联邦政府来拆，其他任何人动，都是违反规定。 邹跃光眼里冒火，恨恨道：“我们走。” 眼看联邦政府的人气势汹汹冲过来，又灰头土脸离开，小会议室爆发欢呼。 太好了，他们终于把家给看好，没让这些人过来捣乱。 军部领头的助手走过来，眼中带着欣赏：“空城计不错。” 顾清笑笑：“还有多少文件没检查完？” “一小半，检查完的都搬过来了。我叫孔海沣，看过你写的论文，非常有意思。”孔海沣主动伸手，算是认可顾清这个人。 顾清微微惊讶：“你导师是景连忠，景教授？” “嗯，上次你到军部实验室，我跟老师去r国开会了，没见到你，欢迎你再来。” * 联邦政府，安科有些坐不住。 “真不回去？”安科看向旁边的霍舟，他们经过几轮长时间谈判，全靠alpha强大的精神力支撑，换普通人早要睡晕过去。 霍舟又发条短信，手指摩挲下巴：“相信他。” 安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想到联邦政府的人故意挑这个时候去安氏生物，还是大意了。 两人手机短信同时响起：“人走了，放心。” 顾清发的，很简洁，又让人安心。 霍舟笑的有点得意，嘴上道：“几个傻，逼，都说顾清应付的过来。” 说的轻松，普通人见到十几个联邦政府官员，那还不是让查什么就查什么。顾清不卑不亢处理完，还让那些人拿不到把柄，谁不夸几句。 霍舟所在的办公室门又打开，意味下一轮的谈判来临，联邦政府的人几乎是车轮战，三天里派了第六批人，硬是没从霍舟这找到好处。 连安科都忍不住闭目养神，霍舟仍然精神奕奕，飞快从对面话语中找到漏洞加以反驳，测试对方心里底线，再说出自己的要求。 专业的让安科觉得这人不愧姓霍。 一场谈判，对面四五个人在霍舟的淡定中败的溃不成军，只能咬牙办完一份又一份手续。 等到下午三点，摆在面前的就剩最后一份协议，也是最重要的协议。 耐药性药物生产许可证。 现在安科手里的耐药性细菌已经相当成熟，只是要大规模做成药物，必须有联邦政府许可证。 这份证件又必须得到文件检测通过证。 安科看了看表，顾清他们先把文件送到审核机构，里面全是设定好的机器进行核对，几百份文件核对完需要至少半小时，最后出具一份文件检测通过证。 再把通过证送到他们这，才能办理耐药性药物生产许可证。 联邦政府五点下班，能在两个小时内完成吗？如果今天不把许可证拿到手，明天的政策只怕又会改。 安科闭上眼，他已经很累了。 另一边的霍舟还在看手机，这些事对他没什么压力，他过来只是为帮顾清。 下午四点，全部的文件贴好封条送到检测机构，顾清跟安迪看着文件进到机器里，这才稍稍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联邦政府的人笑着道：“没必要盯着看，你们去休息会，检测好了我们喊你。” 顾清抬抬眼，吓得工作人员一愣，不敢再提。 这个检测机器顾清知道，设定好所有程序、使用者的要求，几乎不会出错。设计出来的原因就是害怕检测文件的人有私心，故意卡申请者的文件。检测完他们的文件，大约需要三十三分二十秒，如果超过这个时间，那就是出了问题。 下午四点三十二分整，运作的机器突然卡顿，周围所有电器一起熄灭。安迪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工作人员无奈道：“停电了，明天再来吧。” 说完就要赶他们走。 “停电？什么年代了还停电？r国研究所制作的清洁能源是吃干饭的吗？”安迪这么理智的人都受不了这种荒唐的说法。 顾清指尖轻颤，知道是这些人故意用蹩脚的借口耽误时间。 “开启检测机器备用电源。”顾清开口，声音清冷的像是在生气，眼中闪过一丝察觉不到的不耐烦。 “我用这机器七八年了，什么时候有过备用电源？这么精细的机器你懂吗？”工作人员皱眉，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顾清：“启动器的侧面匣子放着备用开关，用于机器出故障的时候强行启动，再输入初始密码，系统内设定的电路程序3 al可以使用备用电源。” 所有人不敢置信看向顾清，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顾清见工作人员已经傻在原地，瞥他一眼：“还不快做？” 下午四点四十分十秒，折磨安氏生物很长时间的文件通过证终于到手。 安迪车刚停稳，他已经准备好用秋名山车神的速度狂奔到联盟政府大楼，顾清却没上车，看着由远及近的直升飞机。 飞机上的人朝顾清伸手，顾清没犹豫，借力坐到副驾。 霍舟下意识摩挲顾清掌心几秒，戴上墨镜：“坐稳了。” 直升机螺旋桨吹的安迪头发凌乱，整个人也是凌乱的！顾清什么时候安排的直升机？还是霍少给他开？ 没看错的话，那是霍家私人飞机？这么拉风的事不能带他一个吗？！ 飞机速度让顾清下意识握紧座椅，霍舟看他一眼，见他唇色惨白，开口道：“没吃饭吗？” 顾清疑惑看他一眼，霍舟轻咳声：“我饿了。” “一会请你吃饭。”顾清声音带着感激，他心脏跳的有点快，只觉得霍舟身上信息素因为飞机加速变得非常明显，让他耳根红了一下。 飞机停到联邦政府楼顶的停机点，顾清下飞机腿有点软，不是害怕，是霍舟信息素充斥小小机舱，让他又有点晕。霍舟借他个肩膀才能勉强站住。 “信息遮挡喷雾你没带吗？”顾清咬牙，确定霍舟就是故意的。 霍舟斜眼看他：“是你对我信息素太敏感，别人就没事。” 他们很早就知道顾清对霍舟信息素敏感，一般霍舟把自己喷的严严实实再出门，省得让身边的顾清手脚发软。 顾清有心想甩开身边的人，但实在没力气，下一秒又被霍舟抱起，双脚离地。 “没时间了，这样快。”霍舟勾唇，把人按在自己胸膛。 顾清看着时间，还有八分钟，他们必须赶到办公室，把耐药性药物生产许可证给办好。 顶级alpha全力速度是谁都比不上的，就算怀里有个人，还是在三分钟后到了办公室。 顾清听到联邦政府人员咬牙的声音，再不满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快一步。顾清从霍舟怀里出来，看向安科：“哥，你带遮挡剂了吗？” 安科看一眼面如红润的霍舟，把遮挡剂递给顾清。顾清接过喷雾冲霍舟从头到脚全都喷的严严实实。 好家伙，刚开封的喷雾已经空了。 下午五点，耐药性药物许可证正式到手。 顾清抿唇，似乎从这张单薄的证件上看到爸爸的影子，那时候爸爸一边做实验，一边告诉他原理。复杂的公式顾清听不懂，却牢牢记住。 爸爸说过这是可以救命的药物，可以挽救很多生命，很多家庭。他没能救活自己，却想救很多人。 顾清直到从联邦政府大楼走出去，跟安科对视一眼。 安科开口：“霍总，这次多亏你帮忙，不然再有两个月证件都难下来。” 听到这话霍舟觉得不对，看着一旁抱着证件低头的顾清，随口道：“嗯，打算怎么谢。” 顾清下意识往安科身后躲了躲，显然让安科来说。 “安氏生物股份，分给你百分之三十。”安科从顾清包里拿出早就拟好的文件，“霍总可以看看，签字就生效。” 霍舟没接，不敢置信看向顾清，刚刚还在心里的欢快直接消散。 “我帮你是为了股份？” 顾清没回答，勉强道：“股份很多人想要。” “我跟那些人一样？” 第21章 “当然不一样。”顾清认真道，“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紧绷的气氛瞬间风平浪静，安科提起的心又放回去，同样是a，他感受到霍舟身上的压迫感。可想而知顾清没顺好这头炸毛的狮子会发生什么。 他们三个在安氏生物门前下车，已经有彩带礼花欢呼等着。别看只是薄薄的纸张，只有这里的人才明白，经历多少磨难才把许可证到手。 “去吃饭，去玩，公司全都报销！”安科开口，眼角的喜色藏不住。 见他被人团团围住，霍舟肩膀碰碰顾清肩膀：“走吧，你欠我一顿饭。” 顾清摸摸包里的合同，点头要离开，被身后的人喊住：“清清你有什么忌口，我记下来。” 安迪没注意霍舟的表情，从人群中出来，继续道：“你可是大功臣，别想着早走。” 这里热闹的很，顾清抬头看看，又瞥一眼霍舟：“算了，我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聚。” “不行，这次庆功宴，你可是主角。” “要不是你这些事不可能办那么顺利。” “打发药品管理局的人那会，小清你太帅了好吗。” 员工们听了，说不什么都不让他离开。顾清有些无措，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夸奖，脸颊染上薄薄红晕。 “你们都不知道，小清在检测机构，看一眼联邦政府那机器，直接说出型号说出用法，太强了。”安迪吹的天花乱坠，引起更多惊艳眼神。 霍舟站在人群外面，头一次体会这种感觉。 以前都是他被众人簇拥，顾清抱着他衣服在旁边看。不管球场还是热热闹闹聚会，顾清不远不近跟着，不打扰，也不埋怨。 好像手里有他的衣服就够了。 霍舟滚了滚喉结，顾清看向他，对周围人道：“这次还有事。” 顾清拨开人群走到霍舟身边：“走吧，我请你吃饭。” 长久的沉默，霍舟轻轻推顾清往人群中间：“以后再说。” 员工们小声欢呼，拉着顾清一起商量去哪吃饭，他完全是人群中心。 霍舟靠车旁边，点燃香烟，烟雾寥寥里面的顾清似乎很不一样。他还是神色淡淡，却异常鲜活，他是焦点，是看一眼就挪不开的发光体。 魏荣华也点根烟凑过来，神色疲惫。在外面跑了三天不眠不休，谁能跟霍舟一样那么有精神。 “人设崩了啊，说好不喜欢顾清。这下闹的惊天动地，人人都知道你霍少想吃回头草。”魏荣华语气带着调侃，经过这事他对顾清也有几分欣赏。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顾清这么厉害。 霍舟罕见地沉默，竟然没反驳。 庆功宴订在京市最大的酒店，包了两天让安氏生物跟霍家来帮忙的人玩，酒水管够，吃饱喝足可以直接上楼睡觉。 顾清被推让喝了不少果酒，霍舟靠近他都觉得身上有淡淡果香，不同以往的冷淡，似乎多了酒精的热烈。 顾清干脆躲到角落，轻笑：“原来聚会是这种感觉。” 这话在霍舟耳朵里，霍舟顿了顿，心里有点不耐：“只准这一次。” 顾清没听见，还在回味嘴里的果香，闭上眼就要睡着。熟悉的窒息感却又从心脏压迫而来。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手指僵硬，要是往常肯定能隐藏住不适，不让人看出异常。这会酒精麻痹知觉，让他没时间做出反应。 霍舟皱眉，刚想上前，顾清被箭步赶来的安科抱在怀里。 “清清药在哪，带了吗？”安科语气带了焦急，好在这里人不多，没人发现异常。 安科急切翻找顾清口袋，终于在上衣口袋找到小小的药瓶，拿出米白色药丸喂给顾清。 吃下的一瞬间，顾清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眼角渗出一滴泪。这就是副作用，必须忍受片刻却剧烈的疼痛。 顾清昏睡前恍惚想，吃霍舟的信息素就不会这样。 安科眉头紧皱，见有人想来问情况，开口道：“没事，清清太累了，我带他回房间。” 这些话糊弄别人可以，看了全程的霍舟自然知道不对，拦着安科道：“给我。” 安科客气回应：“我弟弟是omega，霍少是alpha，不合适。” “你就不是alpha？”霍舟又问，“他吃的是什么药。” “私人问题，跟霍少无关。如果霍少再拦着，他会更难受。”安科揣测霍舟态度，说出这话。 果然霍舟退让半步，只是紧紧跟在安科身后，显然不让安科跟顾清离开他视线半步。 睡着的顾清显得年龄格外小，皮肤嫩的不像话。他睁开眼却让人注视不到这些地方，只当他是个清冷漂亮的omega。做什么都冷冷淡淡，偶尔看你一眼，会让人心跳加速。 巴掌大的药瓶被安科收到顾清口袋里，显得格外珍视。霍舟眼神停留片刻，想上前要一粒找人查查这是治什么病的药。 霍舟垂眼，干脆给赵医生打电话，让医院来人检查。 安科心知这种基因病谁来也没用，开口阻拦：“不用，他很快就好，只是最近累着了。” 这种情况应该是酒精引起发病，还好顾清不是个好酒的人，否则每次小醉之后都要吃药缓解。 霍舟冷冷看他一眼，继续打电话。 医院接到电话，迅速让医疗小队往酒店赶，不过就像安科说的一样，怎么检测都没发现问题，似乎真的只是精神疲惫，睡一觉就好了。 这么一折腾，霍舟心里愈发冷，再三确认顾清没事，才让赵医生他们离开。 安科脸色还好，知道霍舟是为清清好。 关上房门，安科指了指天台：“去抽根烟？” 冬夜寒风对霍舟跟安科这种alpha来说不算回事，烟抽上后，安科才道：“清清从小生活的环境很纯粹，但也很枯燥。我原本以为他去封城之后，会体验普通小孩的生活，没想到遇到个你，变得更枯燥了。” 安科声音被风吹的有点单薄，让霍舟有点不爽，好像顾清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他。 “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离清清远点，对大家都好。你拿安氏生物的股份，我们接受你帮忙接受的也安心。” * “你对我好，我接受的不安心。”高三的霍舟抬眼看着书桌对面的顾清。 顾清抿唇，笔尖在草稿纸上打转，就在霍舟以为他不会回答，顾清开口：“你已经给我很重要的东西。” 这话让霍舟脸色愈发难看，微敛着眼眸，直接换了衣服：“朋友聚会，今天不看书。” 顾清刚想跟着，霍舟开口：“不许跟着。” 似乎怕顾清偷偷过来，霍舟继续道：“敢跟过来，以后就滚吧。” 霍舟平生头一次喝醉，身上的omega味道让顾清退避三舍，可过了会只能帮他清理干净，是自己应该的。 被霍舟身边的人鄙视也好，被送霍舟回来的的omega打量也好，顾清应该的。 不过高三也就这么一次，之后的时间霍舟正儿八经跟着顾清学习，他本来头脑就聪明，顾清讲题思路又清晰，等春期开学再考试，霍舟已经能赶上进度。再过几个月，成绩甚至能跟顾清一较高下。 年级第一跟第二，被他俩牢牢霸占，并甩开第三名很多分。 顾清记忆里这是很快乐的时间。他跟霍舟走的近，收集信息素方便，小命被保护的很好不说，开始升起其他的心思。 诸如快乐，安心等。 快乐是短暂的，顾清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高三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陌生的酒店房间让顾清愣住，这跟高三毕业那天又重叠。 成绩很好的他们头一次去酒吧毕业狂欢，漂亮的omega去了陌生环境是瞩目的存在。各型各色的alpha，beta，甚至还有omega，都想凑近顾清，想把这个纯粹又清冷的omega身上染上酒色，染上媚色。 顾清拒绝太过明显的alpha，却倒在小兔子般的omega手里。等霍舟找过来，顾清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围着，面前酒瓶空了几个。 等再醒过来就是在酒店房间。 早上，17岁的霍舟推门进来扔了几片醒酒药，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冷冷盯着头发凌乱的顾清。 “昨天做了什么，记得吗？” 16岁的顾清眨眨眼，捧着客房服务送来的蜂蜜水，蜷缩在被子里：“有个omega，他很可怜，说我买他的酒就有钱照顾生病的妈妈了。” 这话让霍舟冷笑一声，忍住怒吼，酒吧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编故事，剩下的那个人特别会编。顾清信这种话是蠢吗？自己让他在角落喝蜂蜜水，他去跟人喝酒？ 霍舟觉得自己头气的发懵，脖子后的腺体更是火辣辣的疼。这种看着清冷的omega哭着要他信息素的时候可不清冷，明明醉得手脚僵硬还哭着要。 纯粹是个傻子。 “起床，姥姥姥爷喊咱们回家。”霍舟扔下合身的衣服，转身就走。 16岁的顾清这会已经品出自己昨天晚上可能是被骗了，谢谢还没说出口，就见霍舟脖子上斑驳的咬痕，让他一时忘记要说什么。 高三的事，现在大三了顾清还记得，17岁的霍舟腺体被咬的谁看了都要说一句惨，也不知道是哪个omega那么狂野。 第22章 霍舟跟安科在天台上打了一架，两个a打起来谁都拦不住。 签合同的时候顾清忍不住看他们俩的脸，利索签下自己名字，再把合同推给霍舟：“公司很快就会盈利，按季度打钱到你账户上。” 虽然给霍舟耐药性药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霍舟没有对这项药物的经营权，只能分钱。 看着他签完字，顾清总算放下心。 说实话这份合同分量不轻，但能弥补霍舟就行，毕竟被不喜欢的人缠了那么多年，辛苦霍舟了。顾清要谢的不止帮安氏这件事。 霍舟现在还满脑子安科那句话，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离清清远点，对大家都好。 等打完了，安科拍拍衣服上的灰又道：“要是喜欢他，就放下大少爷架子。” 这两句话一直在脑子里转，导致现在霍舟盯着顾清看。一直等司机开车来接他，冷声道：“以后别喝酒。” 顾清随口答了句，这才跟安科在办公室坐下来。 “抱歉，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安科低估了那些人贪婪的心，怪不得顾甲教授让他小心。 顾清摇头：“结果是好的就行，这么好的技术不应该再封存。” 安科知道这个道理，安慰道：“十五年限期差不多都到了，你父亲留下来的技术，可以慢慢问世，” 耐药细菌技术，在十五年前，顾清五岁的时候就趋向成熟，可惜因为r国协议规定，保密级别的技术用于民用至少需要十五年的时间，保证技术成熟稳定。当时顾清父亲顾润钰一直觉得可惜，他没等到技术问世那天。但这些宝贵的财富全留给他儿子顾清，足以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r国研究所有很多这样的技术，在顾清爷爷顾甲的运作下，找了老同事的孙辈安科成立安氏生物公司，安科帮不愿意，或者不能露面的科学家们把这些技术一一上市。选择的第一个产品就是顾润钰的耐药细菌。 没想到刚来联邦，就被找这么大的麻烦。 剩下还有很多事需要安科处理，顾清直接回学校，不打扰他。 短短三天，感觉像过了很久。他再到实验室，受到极其热情欢迎。丁晔学长忍不住道：“谢谢小清，给这次机会帮忙。” 顾清有点愣住，不知道发生什么，就算安氏生物给了丰厚的酬劳，也不应该这么兴奋吧？ 丁晔连忙给他解释：“因为有这次在安氏生物实习的机会，我之前没敲定那个公司，直接发了offer。” 那家公司怎么说也是业内十强，之前一直犹豫，现在终于确定要他。这可比收到安氏生物的报酬重要的多！ “恭喜，他们公司的方向跟师兄你研究方向很一致。”顾清由衷为丁晔感到开心。 剩下的学长学姐们就是纯粹觉得三天还能有工资很高兴。 唯独全舒站在一旁，他当时找借口没去，跟王教授去开会。谁能想到这件事影响那么大，甚至会议上都有人提一嘴这件事，说军部研究所，王教授的学生都去帮忙。 当时王教授表面不显，私底下却十分开心。 顾清看着他们笑笑，已经换了衣服准备工作，他们之前实验中断现在还要捡起来。 那些夸奖跟荣誉并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研究出成果的人。他也可以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 顾清的稳重带动实验室的人，王教授一回来就能看出来学生们气氛变得不同，谁不想自己科研项目有成果，谁不想为全人类做出微小的贡献。 再跟霍舟见面是今年最后一节大课，接下就要期末考试，寒假正式开始。 霍舟坐到顾清身边，开口：“姥姥姥爷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来京市后每个寒假他们都会回封城看姥姥姥爷，他们最近身体不太好，顾清最近多打了几次电话，也没听老人家提起这件事。 “他们知道你搬走了。”霍舟道，“去不去随便你。” 下课后顾清喊住霍舟，轻轻叹气：“我买点礼物寄回去，年前就不去了。”他准备年后再去看两位老人，但不跟霍舟一起。 霍舟点头，看样子真的不在意。转头坐到车里，霍舟重重砸下方向盘，给姥姥打电话。 “姥姥，顾清过年不回来。” “嗯，你跟姥爷劝吧。” “好我先回家。” 霍舟车停在学校附近的房子下，如果是以前，顾清早买好菜在里面做饭。自己只要回去，顾清开心收起他外套，让他坐下休息。 现在窗户里面一片漆黑，冷清的让他不想进。 研究生宿舍，顾清接到霍舟姥姥电话，下意识想起老人家煲的汤，很久没喝到了。 “姥姥，您怎么突然打电话，吃饭了吗？”顾清窝在椅子里，是很舒服的姿势。 “寒假实验室很忙。” “没骗您，真的。” “想喝，不用您送过来，我年后回去吧。年后您单独给我煲汤喝。” 挂了电话顾清嘴角忍不住带笑，刚到封城一中那会，他什么都不懂，只会跟在霍舟身后。 霍舟对他恶声恶气，霍舟姥姥就护着他，教他怎么削铅笔，怎么在霍舟生气的时候顺毛，有空还带他跟霍舟去乡下集市。 所以他欠霍舟太多了，一条命，还有姥姥姥爷，甚至还有霍将军。 刚放寒假，学校就空的厉害，同门都回家准备过年，王教授也准备回老家。顾清手里的论文还没改完，干脆不出门。 最后一包泡面吃完，才裹件羽绒服出门买食材。顾清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看书看的有点晕，刚下楼就看见霍舟从车上下来。 他换了辆黑色的大越野，帅是挺帅的，应该不好停车。顾清脑子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霍舟冲他招手。 “来车里拿点东西。” 顾清本能走过去，快走到才停下脚步，现在不用听霍舟话了。 霍舟大步向前，拦腰抱起顾清，扔到后座，后座堆了小山般泡面速食薯片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等顾清反应过来，越野车门重重关上，已经启动了。 “去哪？！”顾清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霍舟挟持。 霍舟没理他，继续开车。等顾清手脚并用想到前排，悠悠开口：“回家过年。” 第23章 顾清最后还是坐到前排，看着迅速后退的风景，忍不住道：“开慢点。” 高速公路上许多回家的车，顾清看了会又闭上眼。 霍舟见他困的厉害，开口：“睡会，晚上九点多到家。” 顾清最近在宿舍过的没日没夜，真有点发困，但不好真把霍舟当司机，勉强打起精神 “下不为例。”哪有把人扔车里就开走的道理，顾清刚开口，霍舟从后座拿包薯片扔给他：“吃吧，别说了。” 霍舟过会又补充：“姥姥特别想见你，又怕给你压力。你可真厉害，让姥姥姥爷那么喜欢。” 这些话顾清不想听，干脆把帽子一带，薯片是霍舟喜欢的番茄味，他不想吃。 顾清总觉得番茄火锅吃番茄味薯片之类怪怪的，干脆扔回去，随便拿包海苔。 一包海苔没吃完，顾清睡过去，等再睁眼车已经开到封城市区街道上，不到五分钟就能到霍舟姥姥家。 霍舟姥姥跟姥爷早在门口等着，见顾清跟着下车，惊喜的不行。 “不是说不回来，姥姥还难过好久。”霍姥姥拉住顾清的手，可见的开心，嘴里说着两个人怎么都瘦了。 家里老佣人摆好饭菜，就等霍舟回家。 霍舟知道两位老人的习惯：“姥姥姥爷你们先睡，我们吃过饭也休息，明早再聊。” 老人四五点就已经吃过饭，按照平常的时间这会已经睡了。一家人不用客气，顾清跟霍舟送两位两人回去休息，他们才坐到饭桌。 这个位置从顾清第一天来霍姥姥家蹭饭就在坐，到现在位置都没变。 老佣人端好饭菜，就退到一边。 餐厅灯光昏黄，都是熟悉的样子，屋子里有淡淡药草香，肯定是霍姥爷没事做，在摆弄他的中药。 顾清抿唇，没吃多少东西，到卧室想起来自己没带睡衣，他直接被扔车上，浑身上下就带个手机。 刚刚姥姥姥爷也看出来，只是没吭声。 还在发愁要怎么办，房门被轻轻敲响，霍舟拿着全新的睡衣跟明天要穿的衣服过来。 “谢谢。”顾清接过衣服，但霍舟不松手。 霍舟欲言又止，沉默会才道：“晚安。” 晚上顾清睡不着，霍舟最近的反常他看在眼里。有些摸不透他到底怎么想的，以前那么讨厌他，自己离开难道他不应该很高兴？ 还是觉得缺了这个跟班不太方便。 原本在车上睡了好几个小时，这会脑子事情又多，等再睡着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 全家人早已起来，霍舟坐在姥爷身边，在跟姥爷下象棋。 顾清凑过去，脸有点红，小声道：“怎么不喊我起来。” 霍舟没回答，反而看看姥爷。 “来，姥爷给小清把把脉。”霍姥爷朝顾清招手，“以前把脉知道你先天不足，养了那么久，怎么还有问题。” 顾清顿了下，肯定是霍舟跟霍姥爷说他不舒服的事。 顾清只能乖乖伸出手，霍姥爷医术很高，平常少有人请的动他，近些年岁数大，更是没人敢来打扰。 两只手都把过脉，霍姥爷眉头皱下，随即开口：“没事，最近不要熬夜，是不是吃垃圾食品了，不用吃药，在家养养就好了。” 顾清松口气，把袖子放下去，没看见自己这件白毛衣跟霍舟黑毛衣是同款。 姥姥姥爷还是跟之前一样，问问他们最近情况，明明网上沸沸扬扬什么安氏生物，什么论文科技炒的很厉害。 他们也只问两人最近吃的怎么样，照顾好身体之类的话。 下午两位老人去遛弯，顾清跟霍舟坐到花园里，这会有点太阳不算冷。 霍舟指了指外面的杏树：“结果好几次，都没吃到。” “姥姥做了杏儿酒。”顾清随口道，“我送霍将军那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安科给顾清打电话，也是问过年的事，听他说跟霍舟回去了，安科那边没说什么。 挂了电话霍舟脸色冷冽，抓住顾清手腕：“你跟他什么关系。” 顾清挣脱下，垂眼：“我哥。” “骗子。” “我想问你个事。”顾清盘腿坐直，手腕还在霍舟手里，挣脱不开。 霍舟下意识看过去，见顾清神色淡淡：“问。” “在你眼里，我跟吕院长是一种人，对吗？” 平静到几乎静谧的暖阳午后，顾清这句话让气氛降至冰点。 “当年私人医院有alpha闹事，释放信息素让整个医院的omega陷入危险，提前让他们进入发热期。吕护士长先反应过来，护着很多年轻omega，所以发热期最严重。”顾清慢慢道，讲着他们两个都知道的事，“霍将军正好在医院，迅速控制住闹事的alpha，却对吕护士长束手无策。” 霍将军那么强的控制力，竟然被当时的吕护士长信息素诱惑，因为那次有了霍舟弟弟霍腾。 最后查出来，吕红影在看见霍将军出来的时候，利用药台上的药剂让霍将军对omega信息素敏感百倍。她趁乱，趁着霍将军救她的时候要嫁入霍家。吕红影抱着霍将军的胳膊说，如果霍将军不救她，她会死。 这是霍恒一将军生涯中唯一的污点。 也导致霍舟跟霍将军关系冷淡。 “别说了。”霍舟眸底冰冷，“那种omega有什么好说的。” 顾清笑下，手腕终于挣脱：“出事那年咱们大一，你对我说，我就是第二个吕红影，是一样的omega。” “也许我是吧，想要霍家的东西，想留在这。”顾清看一眼房子。 初中一年，高中三年，他在这里汲取太多温暖，温暖到以为可以永远留下来。也以为身边的霍舟可能不怎么讨厌他，毕竟他有对自己好的时候，嘴上很差，心里可能是在乎的。 一切都是可能。 “你就是第二个吕红影，讨好我姥姥姥爷，讨好霍恒一。太有心机了，比吕红影还有心机。” 大一，愤怒的霍舟把顾清按在他们刚租好的公寓沙发上，咬牙说出这段话，再咬上顾清腺体。 疼的让顾清想哭，但他没哭，只是垂着眼，跟现在一样。 第24章 “回来一天就要走，等不忙的时候要回来陪陪姥姥。”霍姥姥把吃的东西塞到顾清手里，心里是舍不得的。 顾清点头，来的时候带个手机，走的时候带个手机跟一堆食物。 从飞机场离开，顾清没回头，他知道霍舟就在身后，一路上两人没交流。 直到飞机慢慢滑行，顾清注意力又放在还没写完的论文上。手机回了王教授消息，说自己会在年后交初稿。 从封城回来，顾清谁都没讲，只在大年三十早上给r国研究所去个电话，跟爷爷简短问候几句。 研究所宿舍里暖气修过后热气很足，顾清穿件毛衣赤脚在书桌前查资料。有个数据怎么也查不到，只好去市区图书馆看看。学校图书馆早在寒假的时候已经关闭，他能在宿舍住下，也是临时批的条子。 大年三十的图书馆格外冷清，特别是枯燥的资料区。只有顾清一个身影，路过报刊读物附近。吕院长的照片正在上面，是很久之前的报纸。吕红影作为omega英雄接受采访，她在医院面对危险，挺身而出保护其他omega的事迹，一度让她成为榜样。当年霍将军要是对这样的正面人物始乱终弃，名声必然受损。 所以她得逞了。 换来的是有名无实的婚姻，顾清路过报纸，只是扫了一眼。 如果没猜错，今天霍将军会去封城，跟霍姥姥，霍老爷，霍舟一起过年。霍家庄园里吕院长带着霍腾守着年夜饭，默默吃一些，年复一年，直到她忍受不了。 顾清没权过问吕红影这样做值不值得。 但他不是第二个吕红影，他不是霍舟心中那个卑劣的人。 带着厚厚的资料书回宿舍，顾清全心投入论文里，反复计算，推演，让顾清笑了下。每次写下公式，都能给他带来快乐。是沉浸在分子世界的兴奋，似乎可以抓住某点微小的点，这些点链接在一起，拼凑起他想要的结果。 顾清换件更松快的上衣，袖子挽起来，眼中的兴奋几乎藏不住，白纸上结果漂亮的不可思议。 直到同学们陆陆续续返校，顾清论文已经改了几稿，王教授他俩在邮箱里激烈的讨论，最后定下最终稿。 “小清已经写完论文了？咱们放假前才把实验做完啊。”周雪珂师姐震惊了，她寒假就顾着玩，完全把论文的事抛到脑后，以为同门就算勤快，也只能写完初稿。 顾清进度完全出乎大家意料，这样也好，顾清做完自己的事，王教授更有时间解决他们的问题。 看着顾清在王教授帮助下投稿成功，已经收到自动生成的回复消息，实验室同门投来羡慕的眼神。人家才大三啊，这都已经第二篇论文了。 王教授笑着道：“小清在寒假找出来的方法，改变分子数量调整新材料可塑性。你们也知道，咱们的目的是设计出能自我修复的新型材料，具体应用在假肢跟无人机机翼上。小清的发现至关重要。” 其中也有王教授的启发，顾清不敢贪功，主要还是导师原本就有研究方向。 没有比实验有进展更让人兴奋的了，但平时他们枯燥无聊的数据能让脾气再好的人生出点火气。偏偏顾清不会，再复杂难搞的东西他都能冷静对待。 很符合导师说的钻进去，沉下心了。 顾清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审核消息，少说也要大半个月，不能着急。其余时间继续后面的实验，他自己那部分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剩下的部分他做多了，别人就出不来结果。 顾清很自觉，没怎么插手。继续看王教授，爷爷丢来的各种文献。 相比起来，爷爷发来的东西更有价值，王教授这边又切合联邦实际应用。就这些东西足够填充时间。顾清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更忙了。 王教授都劝他有点业余爱好，不用时间咬那么紧。 从王教授那出来，顾清见到霍舟出现在面前，有些吃惊。他以为上次见到霍舟已经是最后一面。 霍舟愣了下，眼神深邃，跟身边魏荣华点点头，走到顾清身边：“新年好。” “新年好。”顾清开口，手里厚厚一摞资料被霍舟接过去。 “送你回去。” 顾清手腕很酸，但还是拒绝道：“不用了，你还在忙。” 那边的人显然在等他，霍舟单手抱起资料，淡淡道：“走吧。” 霍舟像是真的送他来宿舍，放下资料直接离开，脚步匆忙。 出了顾清宿舍，霍舟握紧拳头，深深看一眼顾清的窗户，这个窗户他看了近一个月。看它灯亮灯灭，顾清封城回来他就在看，看到现在已经能记住这个窗户上哪点有斑驳，哪一块色彩不够均匀。 终于走进来，让他动了动指尖想碰触身边的顾清，明明近在咫尺，又像遥不可及。 魏荣华看霍舟的样子，忍不住叹气：“追啊，喜欢就追。” 上次霍舟大费周章替顾清解决麻烦，身边的人几乎都看出来，霍舟心里未必没有顾清。 “你们两情相悦，就别墨迹了。”魏荣华给霍舟递根烟，“追顾清对别人来说，那是很难，对你应该简单。” 霍舟皱眉，弹了下手指，他也觉得自己追顾清很简单。就算顾清生气也只是一时的，只要他喜欢自己，什么都好办。 “怎么追。”霍舟向来要什么有什么，追人对他来说平生头一次。 魏荣华也有点懵：“送花请吃饭？” 两人相顾无言，魏荣华试探道：“顾清喜欢什么？投其所好？” 霍舟愣住，他不知道，顾清在他面前没有喜好，衣食住行都按照他喜欢的来。霍舟胸膛闷闷的，抽口烟，干脆转身回宿舍敲顾清的门。 见顾清换了件跟他同款的白毛衣，霍舟脸色好看不少，干脆道：“晚上一起吃饭吗？” 顾清摇头：“做好饭了。” 宿舍传来一阵泡面香味，霍舟径直走进去，把煮好的泡面倒垃圾桶里。 “身体很健康？吃这些东西？” 霍舟身高对顾清来说有些压迫感，顾清下意识后退。 最后晚餐在一家新开的苏菜馆，符合霍舟的口味，顾清随口报的几样菜都是霍舟喜欢的。 菜没上齐，霍舟貌似随口道：“你喜欢这吗？” “还行。”顾清没什么喜好，有什么吃什么。 霍舟点头，拉起顾清手腕走出去。这动作莫名其妙，点了菜，付了钱，不吃了？ 霍舟吹了外面的风认真道：“你喜欢吃什么，我们去买。” 这问的顾清有点不解，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自己喜欢吃什么。在r国研究所，他吃的是研究所食堂，到了封城是姥姥做的饭菜，来京市自己做饭。特别喜欢什么，还真的没有。 “都行，你吃什么我吃什么。”顾清开口。霍舟眼中闪过笑意，就知道顾清还喜欢他。 可霍舟打定主意，要让顾清今天吃自己喜欢的东西。顾清知道霍舟的脾气，随手指了家饭店，一顿饭终于解决。 二月份的夜晚已经没那么冷，校园不少情侣并肩走着。 顾清跟霍舟在回宿舍的路上，霍舟手里被塞了张传单，情侣春游报名，去的地方就是京市附近的景点，没什么意思，但重点是情侣一起。 霍舟没扔，仔细看了俗气粉红色传单上的字，开口：“要不要一起去？”他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下意识看向顾清。 “什么？”传单只给了霍舟，顾清没看见。 “没事了。” 眼看宿舍就要到，霍舟停下脚步，身后的顾清没留神，直接撞上去，一股好闻的气息在霍舟鼻间。 霍舟干脆握住顾清手腕，原本想问他要不要谈恋爱，话在舌尖转了弯：“最近心情很不好。” 这话让顾清微微惊愕，霍舟这种alpha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要是别人对顾清这么说，他肯定扭头就走，心情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这人是霍舟，就算不当跟班，这人还是他救命恩人。 顾清耐着性子，想到别人怎么安慰人的：“要聊聊吗？” “要。”霍舟滚了滚喉结，指向长椅，“聊会。” 顾清心里在想自己没看完的论文，耳朵里听着霍舟说的话，等霍舟差不多说完，他已经把那些论文类型差不多梳理一遍。 “就是公司的事，不是很赚钱吗？”顾清随口道，已经拿出手机，把自己梳理的顺序记下来。 霍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眼神都在顾清眨动的睫毛上，他听自己说话一项很认真，甚至会记下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清这么好。 可余光看见屏幕上的字让他血液发冷，跟他在一起还在想别的事，自己在他眼里已经到这种地步？ 正说着，顾清手机闹钟响了，提醒他要吃药。这种药外面有层糖衣，不怕霍舟发现自己的药跟他信息素很像。 顾清拿一粒吃掉，霍舟皱眉：“是什么药？” 不管医院检查，还是姥爷诊脉，明明没发现顾清身体有什么大问题。 霍舟认出来这粒药就是上次安科喂顾清吃的那种。 顾清手指一颤，以前他做什么霍舟都不在意，突然的发问让他有点不自在。 “维c。”顾清随口道，把药放起来。 霍舟伸手去拿，这下顾清才慌了，急忙道：“你干什么？” “看看你吃的什么药。”霍舟脸色冰冷，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似乎在某个时间点，眼前的人要脱离他的世界。 这种感觉已经让他不爽很久，现在连一瓶药顾清都要瞒着他，他还不配看看顾清吃的是什么东西？ 强烈的恐惧感笼罩住顾清，嘴唇有点颤抖，如果被霍舟知道这是什么药就完了，霍舟怎么突然在乎自己吃什么药。 他整个人被霍舟圈起来，在这一刻顾清感受到alpha的力量，完全没法抗衡。 霍舟半搂着顾清，让他坐自己腿上，禁锢住顾清上半身，似乎闻到顾清信息素的味道，是一种极淡的淡海味，冷冽，清澈，却让人沉迷。 顾清怎么也想不到一瓶看起来很普通的药，值得霍舟这么大动干戈，冷静道：“什么药跟你没关系，放开我。”顾清想要挣脱，偏偏被霍舟按着动弹不得。 “咱们认识七年，我离开后，一时不习惯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反正你也讨厌我，对吧。”顾清慢慢跟霍舟分析，他最近感觉出来霍舟态度变化，早就想说这话。 霍舟皱眉，手掌一松，认真看向顾清：“没有讨厌，想跟你谈恋爱。” 顾清惊愕抬头，正好磕在霍舟下巴，剧烈的动作让他信息素越发浓烈，淡海味笼罩霍舟全身。霍舟彻底松开手。 只见顾清站了起来，轻轻拍下衣服上的褶皱，轻声道。 “我不想谈恋爱，特别是跟你谈。” 第25章 粉红色宣传单压在文件下，霍舟随手签了个字，浑身散发冷气，公司没人敢问一句。 魏荣华有点头疼：“顾清怎么想的，他肯定喜欢你啊，你愿意跟他谈恋爱了，他还拒绝？” 这也是霍舟不解的地方，明明做了那么多事，都为接近他。好像之前的喜欢都是假的一样。霍舟垂眼，心情愈加烦躁，他心里的不安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深，好像顾清真的会消失在他生命中。 魏荣华看了霍舟半天，开口：“要不就算了吧，顾清说的也对，估计一时不适应，你想要什么omega没有？比他漂亮的，比他乖巧的，多的是。” 办公室的烟味久久没散，霍舟干脆在办公室休息室住下，懒得再回学校看顾清窗户，好像自己真的很在乎他一样。 昨天表白是仓促了点，可这份怒气早在心里憋了很久。 为什么有些人说追人就追人，说放下就放下。 就算他再不承认，心里那份感觉骗不了人，顾清已经走了，跟他来的时候一样。 来的热烈，去的利落。 夜晚，霍家庄园。 霍舟跟在霍将军身后，在花园里站定。 “最近一个月都睡在办公室？” “嗯。”霍舟想抽烟，但霍恒一在，只能忍住，他一直在想为什么，从天黑想到天亮，都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一个月的时间，他也想学顾清那样，洒脱一点，反正心动的人不是他。 可时间越久，霍舟的梦里却是越来越多的顾清，全都是他的背影。 等反应过来霍舟才意识到，顾清很早很早就在说离开，只是自己一直没当回事。 以为他会回来，会转身。甚至在一个月前施舍般要跟他谈恋爱，但顾清依旧那么冷静，跟他说不可能。 “你说，他为什么突然走。”霍舟很少很霍恒一这么聊天，但实在不知道该跟谁讲。 霍将军没回答，反而道：“这个庄园是给你母亲建的，但她不喜欢。总是陪着我住军部家属营区。说庄园离军部太远，不想让我来回跑。” 提到母亲，霍舟皱眉。 “她为我做出牺牲，我自然也要回报她。所以每次回家属营区，我都是头一个，她不会做饭，那就我做，但她会主动刷碗。”霍将军眼神罕见温柔，“她那双手你知道的，弹钢琴的，不应该碰那些东西。” 住营区条件艰苦，不能带佣人。他们独处的时候又不想让警卫员打扰，一个将军，一个钢琴家，慢腾腾学做菜，学做家务。 “这些年顾清对你怎么样，你心中有数，你对他呢？”霍将军沉声，语气还带着怀念妻子的温柔。 霍舟皱眉：“他喜欢我，他想做的。” “现在不想了。”霍将军直接道，让霍舟立刻闭嘴。 是啊，他不想了，顾清短短时间里，眼里再也没有一丝留恋，只会客气的说谢谢，你好。 霍将军把霍舟喊回来，说了这些话后匆匆离开。 霍舟似乎明白什么，等回过神，已经在顾清回宿舍必经路上等着。见他跟同学并肩回来，霍舟下意识皱眉，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那些同学显然认识大名鼎鼎的霍舟，下意识看眼顾清。这两位的绯闻人尽皆知，也明白两人已经分开，没什么联系。 顾清路过霍舟，微微点头，客气的像陌生人。直到顾清消失在视线，霍舟手中的烟燃到尽头。 一个月没见，顾清比之前更冷淡。 霍舟有点委屈，还有愤怒。为什么他抽身可以这么快，见他像是陌生人一样。 霍舟狠狠吸最后一口烟，熄灭扔垃圾桶里。 第二天顾清起床，门口放了束带着露水的鲜花，没留名字，这束鲜花没有零零碎碎的陪衬花跟枝叶，十几朵硕大的花枝扎成一束花看着有些怪异，但又灿烂的很。 犹豫片刻，还是把花拿进来，放到清水里。 实验室最近的项目进展到最后阶段，这周就能出结果，顾清很兴奋。 他是头一个到实验室的，做好实验前的准备，同门陆陆续续到齐，王教授也比平常早来了会。 如果他们的试想成功，那将会有一种新型材料产生，可自我修复，拥有超高回弹性的材料。单说自我修复这一点，新材料的应用就有无限种可能。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都很有前景。 下午三四点，实验材料终于取出来，在漫长的等待中，经过各种测试，终于得到让整个实验室欢呼的结果。 真的做出来了，当初的推演结果就让他们兴奋，现在真正的新材料在手边，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别看做实验到现在也就三个多月，但前期漫长的准备期，也有大半年的时间。 王教授夸奖一圈，最后着重道：“还是多亏小清，最重要的材料是你的关系弄来的，推演的时候，也是你灵机一动，有了新方法。” 顾清笑：“大家的努力，导师给的方向就很准确。” “毕竟我在这个领域有几十年的经验。”王教授立刻让学生进行后续测试，再把测试结果上传到新材料网上，申请注册新材料，并命名为w5-95新型材料。 东西是出来了，但后续的事情更是繁琐，实验室包括王教授在内，一共六个人，愣是忙到凌晨三点多，这才顺利收尾。 剩下的东西到明天早上再来就行，而且申请注册的消息也已经回复，明天让人专门送过去检测，确定是从未发现的新型材料，就可以正式注册了。虽然离正式实用还有一段距离，但这已经很厉害。 顾清揉揉发酸的脖子，感觉背后有人在看他一样，转身却没什么发现。 回到宿舍，宿舍门挂着一盒小蛋糕，还是没有落款。 来路不明的事物顾清不敢吃，虽然可惜蛋糕模样精致，还是扔到门口垃圾桶。 收尾几天时间，实验终于全部做完，王教授给大家放了个长假，说是长假，其他人肯定抓紧时间写论文。这个时候大家不由羡慕顾清，他早早把论文写完，论文质量又足够高，不需要太多修改。 王教授放的这个长假对顾清来说，真的是假期了。顾清突然没事做，还有点不知所措。 “假期准备做什么？”学长丁晔问道。 顾清开口：“看看文献跟专业书？” 丁晔不由感叹：“太魔鬼了，学弟你还是休息休息，以后有的忙，趁着时间出去转转。” 这个建议顾清没采纳，京市附近的景点，他跟霍舟在大一的时候已经逛过一遍。大多时间爬爬山，又或者在酒店发呆，没什么好玩的。 但算着时间，他发热期要到了，应该去预约信息素安抚。 一年四次，上次在十二月，现在三月份，又到接受安抚的时间。 发邮件给医院之后，很快得到回复，让他下周一去医院，匹配信息会在周一前发过来。 医院那边犹豫片刻，还是霍舟去了个电话。 霍舟皱眉，翻翻邮箱：“我这边怎么没收到邮件。” “顾先生去年取消了跟您的邮件共享权。”医生似乎怕霍舟生气，说的很小心。 “周一我过去，不要让他知道。”霍舟发现自己心态变化。 上次不想顾清知道他接受的信息素自己的，是害怕顾清因为这是误会自己在意他。 而现在，顾清如果知道信息素是他的，只怕会直接拒绝。 虽然他还没问过，但心里隐隐有这种感觉。毕竟那个人像是没心一样，这个月过的别提多开心。别人失恋还有个难过期，他放下明恋七年的人，竟然没有一点难过。 霍舟又抽出那张粉红色传单，传单上活动日期早就过了，在某个周末很多大学情侣去山上露营。 他的计划里，表白成功后，也会带顾清一起去，顾清肯定很开心。 传单又被放回抽屉，霍舟迫不及待等周一到来。上次打入顾清信息素时那种感觉，他还记得。 他从来不知道易感期有omega安抚是这种感觉，想到那刻的感受，霍舟薄唇抿成直线。 下午，两人匹配信息发到各自邮箱。 顾清收到资料后，怎么看都觉得不对，跟医院再三确认：“匿名匹配信息素安抚对象，是随机的吧？” 医院客服回答：“是的，是随机的。” 虽然对方的资料不显示具体信息，但身体各项数据还是有的，顾清一眼认出来，匿名对象是霍舟。 如果你跟在一个人身后七年，事无巨细照顾他，也能一眼看出来这些数据属于谁。霍舟每次易感期不都是自己熬过去，怎么也需要去安抚门诊。 霍舟的信息素对他来说诱惑力十足，要是在以前有这种机会，他一定开心。 但他现在有药了，不需要卑微请求他的信息素。 顾清回复邮件，请医院换个匹配对象。就算是匿名，他也不愿意再占霍舟便宜。再说霍舟的态度奇怪，如果让他误会自己是故意的，那就不太好。 邮件发送不到两分钟，医院打来电话。 “顾先生，您对匿名匹配对象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系统显示你们匹配度很高。”医生擦擦头上的汗，不知道这两位少爷在做什么，让他们中间的人吓得够呛。 顾清开口：“感觉不合适，他身体数据。” 顾清又看一眼，想从霍舟身体数据上挑毛病，但无论哪项数据都堪称完美，只好道：“不合眼缘。” “可匹配信息上根本没有对方任何长相的信息啊？”医生疑惑，就算是不合眼缘，也要看到本人再否认。 不管怎么说，病人既然要求了，医院只能照做。 霍舟咬牙挂掉医院电话，不合眼缘，隔着屏幕都能不合眼缘吗？！ 不用他信息素，那要用哪个男人的？！ 第26章 周一，医院安抚门诊。 顾清腺体打入针剂，跟上次完全相同的感觉，舒服得让人闭上眼。不得不承认ao的相性之处天生契合。顾清心里默默这么想。 也是他表情淡淡，让人看不出端倪，明明旁边打过安抚针剂的omega已经忍不住露出迷醉的表情。而他就像打了防疫针一样，客气跟医生说了谢谢。 “麻烦你们临时帮我换了人。”匹配好的人，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要换掉，确实加重他们的工作量。 医生表情有一丝尴尬，连忙道：“没关系，不麻烦。” 除了改霍少身体数据有点麻烦之外，根本没启动匹配机器，想到霍少咬牙切齿，把自己数据改成平平无奇的alpha那会，医生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 偏偏顾清放着数据那么高的alpha不要，就选了数据修改后的alpha。 这让医生有一瞬间心疼下霍少，霍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而从顾清腺体里抽出的信息素放到恒温箱里，被霍舟带走。 霍少脸色差的，医生以为他会直接推开门把顾少按在小隔间里直接临时标记。 顾清还在回学校路上，忽然看见师门微信群的消息，是周雪珂发的。 【周雪珂：怎么办教授电话打不通，我们的样品还在实验室取不出来。】 说着配了几张图片，正是他们实验室门口，前边站着几个联邦政府的安保人员，手里拿着特制的散弹，枪。 为什么联邦政府的人过来？ 【丁晔：你跟全舒学弟别怕，我马上就到。】 不仅是丁晔，酆昭也回了消息。 翻了上面的聊天记录顾清才看明白，联邦政府的人以w5-95新材料过于特殊，要过来保护，不许任何人靠近。 可今天明明是送样品去检测，否则这个新材料不会得到业界认可。这种小事，王教授交代周雪珂跟全舒去办，只是跑一趟，回头等检测结果出来就行。 这分明不是保护，而是故意阻拦他们检测。 这些消息都是在半个小时之前，等顾清到实验室，酆昭都被拦在门外，打王教授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全舒看见顾清，眼前一亮：“顾清你来了！你快跟这些人说说！” 顾清皱眉，他又不认识联邦政府的人，有什么脸面搭上话。 “我不认识他们。”顾清话音落下，背后传来还算熟悉的声音。 “不认识这些安保，总认识我吧？”邹跃光慢悠悠过来，“你求求我，求好了，让你进实验室。” 邹跃光显然是这些人上司，从安保手里接过枪抵着顾清脑袋：“上次你跟安科，把我害得很惨，这下落到我手里了吧？” 现在耐药性药物上市，整个安氏生物赚得盆满钵满，邹家人早就眼红得要滴血。不能朝别人发脾气，就把怒火发泄到辈分最小的邹跃光身上。 还有邹跃光他爸的事成为联邦政府内的一个梗，费秘书整个梗已经跟着邹家。气的他爸拿皮带又抽了邹跃光一顿，新仇旧恨，让邹跃光看见顾清就咬牙切齿。 枪在顾清太阳穴，吓得周雪珂尖叫才出声，特别是全舒死死抓住酆昭衣服，根本不敢看。 反而当事人顾清面无表情，双手插兜。 “废物。” 这话说的邹跃光脑门青筋直跳，下意识开了□□保险，继续抵着顾清脑袋：“一条霍家的狗还敢叫，听说人家霍舟一个月没见你了。怎么不寻死觅活去找他啊？” □□开了保险，只要邹跃光按下扳机，顾清立刻命丧当场，单是想想这种画面，丁晔等人已经有些腿脚发软。 就连酆昭这种alpha都忍不住额头冒汗，只有顾清神色如常，开口道：“你背后的人只让你拦住王教授学生，不让他们进实验室。给你权利杀人了吗？在京大杀人，你猜邹家会不会保你。” “你？！”邹跃光咬牙，在学校杀人肯定不同，杀的还是王飞平的omega学生。那人圆滑的厉害，不然怎么能在现在的联邦政府体系下有自己的实验室。 □□被顾清轻轻推开，眼神带了不耐烦，废物a。 顾清看向同门，走到一边：“教授去哪了？” “找一个老朋友聊天，电话微信邮件，什么都没回复。”周雪珂立刻道，“我们没有那位教授地址，没办法上门找人。” 全舒开口：“顾清你去哪？这么着急的事你怎么不在。” “闭嘴。” 顾清看看实验室，四周被堵得严严实实，门跟窗户都有人守着，样品就在里面。 “送样品去检测，什么时候送都行，为什么一定要拦着。”顾清开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不仅他这么想，酆昭是同样的想法，他们教授只要回来，就算联邦政府的人也不敢这么无礼，到时候再送样品检测也不迟。 为什么要拖延这一会的时间？根本不符合常理。 除非他们还有图谋。 顾清垂眸，对着邹跃光平静道：“废物a，你们什么时候走。” 任何一个alpha被喊废物a都会怒不可遏，更别说邹跃光这种脾气本来就差的alpha。 “你骂谁呢？老子今天就不走了，咱们看看谁能耗得过。”邹跃光想要冲过来，却又顾及顾清刚才的话。 顾清点头，开口：“看来只有一天的任务。” 他这种简直是钓鱼，偏偏这么直的钩邹跃光也咬。 酆昭眼神里满是欣赏：“既然这样，咱们回去吧，等联系到王教授再说。” “今天是联系不到了。”顾清分析道，“这一天他们肯定要做什么。”可是他手里信息太少，猜不到联邦这些人的用意。 全舒跟着酆昭的话：“回去吧，反正咱们在这也没用。那些人拿着枪很吓人。”全舒语气柔软，衬得顾清倒是一点omega气质都没有。 “一天时间，他们什么也做不了。”酆昭笑。 这话极大安慰剩下的人，只有顾清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众人的目光又在他身上，明明他年龄最小，却像大家的主心骨。 丁晔刚要说话，手机响了几声，接通之后丁晔有点兴奋：“是我任职那家实验室，说有个大牛来了，让我去见见。” 他拿到实验室的工作后，一直没有后续，具体入职时间没有说。今天终于来消息了，丁晔压低声音：“是艾麒教授，今天有他的一个材料发布会。” 这个名字一出，让顾清微微愣神，以前r国研究所出来的学生，但在r国研究所待了不到三年，就走出去了。 按理说r国研究所里的科学家应该完全中立，不参与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当初顾清爷爷偷偷把他送回来没有公布身份，也是有这层顾虑。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顾清爷爷守旧，不代表别人也守旧，这位艾麒是铁杆联邦政府派系的科学家。号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联邦，在整个联邦非常有声望。 这是比王教授还要高许多级别的大佬。 跟这样大佬见面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而且还是新材料发布会，丁晔自然是要走的，特别是刚刚都说了，这边已经没什么事。 最大的学长已经走了，剩下的全舒跟酆昭也说要走，只有周雪珂气得跺跺脚。王教授让她送样品检测，这么简单的事都没做好。 顾清看看周雪珂，开口：“教授让你跟全舒一起送样品，他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顾清看着实验室门口荷枪实弹的安保，回到宿舍。手里文献根本没看几页，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丁晔大段文字跟图片发到群里。 那些文字显得语无伦次，只有最后那句话让顾清眉头紧皱。 【丁晔：艾麒教授发布的新型材料，跟我们实验室研发的材料一模一样，名字也叫w5-95。】 这句话显得有些绝望，在所有媒体见证下，艾麒发布他的新型材料，一时间所有社交网站都在吹这个材料有多牛，应用范围有多广泛。 过了许久，周雪珂才颤抖着发条消息：“不可能，都是教授，艾麒怎么敢抢咱们教授的东西。” 抢科研成果这种事，只有没品的大佬抢手下研究生的份。 虽然王教授跟艾麒差的有点远，但怎么也都是有独立实验室的人，他怎么敢这么做？而且艾麒是怎么拿到他们实验室资料的？ 顾清看着视频直播，里面削瘦的艾麒介绍这款新型材料，在最后的时候才添了句，这个材料是跟京大王教授实验室合作完成。 可满场的欢呼给的都是他艾麒。 接下来还有几种科研成果，艾麒亲自介绍，一种比一种厉害，相比w5-95来说，名头跟价值更加响亮。 恐怕等这场直播结束，能让人记住的肯定不是这个叫w5-95的新材料。 但是整个实验室，所有人的论文都白写了，研究都是别人的研究，他们这些论文只是废纸。 是报复，也是警告。 顾清缓缓站起来，打开窗户，让夜晚的风倒灌进来，春天的风还是有些冷。 只是个小材料，就算抢了，也只是在艾麒华丽简历上添一小笔。他甚至还留了后路，告诉大家这是跟王教授实验室合作。 顾清闭上眼，捋清这里的关系。 艾麒跟联邦的关系那么好，这是在报复王教授上次帮安氏生物的事。他只要抬抬手，就能让一群要写论文的研究生几个月的努力白费。 这一切的起因是因为他，他牵扯了整个实验室的人。 顾清趴在窗台，目光没有焦距看着前方。 没注意对面宿舍阳台上站着高大的alpha，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霍舟没见过这样的顾清，给对面的人发条微信：“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大写的红色感叹号没让他表情有丝毫波动，仔细往上面看还有很多消息同样被这样拦截，这个alpha每天发消息过去，并不会有回应。 原来发消息别人不回，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对面的omega，你的麻烦交给我了。 第27章 王教授从艾麒实验室走出来，脸上带了苦笑。 司机刚想问，王教授摆手：“开车吧，开慢点，我想点事。” 昨天联邦政府喊他开秘密会议，不准对外说，手机上交。 等会议散了才知道他实验室的研究成果，竟然成了跟艾麒实验室联合研究。换了级别小的教授，王教授肯定不会同意，但这人是艾麒，联邦科学联合会主席。 人家摆明了整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艾麒给他两个选择，要么以后继续吃这种哑巴亏，要么以学术不端为由开除顾清。 学术不端，一个大三的学生被扣上这种帽子，这辈子科研的路就断了。可是不断他的话，其他学生路也要断。 王教授以为他自己已经够圆滑，能在联邦有些脸面，守住那一亩三分地，没想到联邦内部的风还是刮到他头上。谁让联邦看不惯霍家，看不惯安氏生物，这些他们动不得，就来动势单力薄的顾清。 王教授好说歹说，同意开除顾清，但学术不端这个理由还是算了。被大牛开除后，已经很难有教授再愿意要他。 等车子开进校园，王教授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不想断了几十年的研究，他就是个市侩的人，当初用顾清在霍家的面子去拉投资，就能看出来端倪。 让谁来选，谁都知道怎么做。 王教授心里愧疚，面上不显，看着实验室等结果的学生们，指了指顾清：“小清留下，其他人回去吧。” 顾清点头，白衬衫显得他很单薄，可脊梁挺拔，看起来冷然得很。 这样的苗子，原本应该在这条路上走很远，可惜太拔尖，太出风头了。 王教授让顾清坐，顾清看出来，现在的王教授又跟他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心里已经有数。 半个小时谈话结束，顾清走出实验室，从没觉得阳光能这么刺眼。 开除他一个，保全所有人，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何其无辜，顾清垂眼，手里的文献还有熬夜写的批注。 接下来投稿的论文会被撤回，他这段时间所有努力付之东流，以后就算研究成果回来，也跟他毫无关系。 不到一天的时间，顾清被王教授开除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大，毕竟顾清是风云人物。大三上学期被王教授收入门下，下学期又给开除，不少人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什么。 顾清深吸口气，迅速收拾研究所宿舍的东西，他本来以为会在这至少三年时间，买了实用的坐垫跟新窗帘，还有乱七八糟东西。 现在要搬出去，东西都成累赘。 收拾到一半，刚放好的书跟本子哗啦啦散一地。 顾清眨眨眼，半蹲下来，手碰到满是笔记的书，忍不住握拳。头埋膝盖里，蹲在地上许久没有起来。 散落地上的书，被一双大手捡起，收拾的动作很不熟练。 顾清被声音惊到，见给他捡书的人竟然是霍舟。 霍舟什么都没有说，先把地上书整理好放箱子里，顾清干脆坐到地上，看着霍舟来来回回走。 “别收拾了，越收拾越乱。”顾清打开手机，想找一款游戏沉迷会。 可他手机上什么娱乐软件都没有。 霍舟开口：“我学。” 顾清干脆站起来，有他动手，东西收拾得快很多。霍舟车就在下面，大越野塞满顾清的东西。 钥匙交给宿管阿姨，霍舟见他没什么表情，开口道：“有天晚上我来找你了。” 顾清疑惑，他怎么不知道。 “被阿姨拦下来，问我知不知道门禁时间。” 顾清有点想笑，扭头看窗外，霍舟还有吃瘪的时候。 “接下来住哪。”霍舟见他笑了下，这才问道。 “出去租房。” 霍舟皱眉：“先住之前的？” 顾清还没拒绝，霍舟继续道：“反正我不住，你住两晚也行。” “不用，安科哥给我找房子了。” 霍舟没吭声，按顾清说的地址走，离学校很近的公寓，两室一厅，他们到的时候安科也在。 “对不起。”安科没想到那些人能小心眼到追究一个学生的责任，“没保护好你。” 这种话让霍舟眼神冰冷，没人注意时又恢复正常。 顾清摇摇头：“算了，谁也没想到。” 接下来几天安科跟霍舟每天都来，顾清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手机多了几款热门游戏。 霍舟看他打射击游戏，忍不住开口：“现实里打靶不准，游戏里怎么也打不准。” 顾清气到把手机给他，让他打。 没想到熟悉十分钟还真让霍舟成功吃鸡，顾清怀疑人生一会，干脆利落卸载游戏。 霍舟看的想笑，指了指自己煮的面：“吃点吧？” “别，我不想被毒死。”顾清说什么都不吃，宁愿叫外卖。 霍舟尝尝面条，确实很难吃。 他们在这躲清静，学校对顾清讨论已经闹翻天，论坛上只要有顾清的名字，一定瞬间几十个回复。有人说他就是论坛经验书，合理使用顾清的名字，一定能在论坛混个眼熟。 所有人都在想，被王教授这样的大佬开除了，他以后怎么办？ 顾清这个专业一定要读研的，京大这样顶尖院校是没老师敢收他，其他学校更不用说。 顶着被开除这个名声，没什么好老师愿意带他。 原本这事情已经平息的差不多，王教授手底下四个学生齐齐写了论文，论文还在审核，已经被艾麒这样的大佬夸奖。听说会艾麒大佬会跟王教授一起联名推荐。 这些名字听听就让同专业的人眼馋，听说r国研究所来联邦交流的教授都看好他们的论文，来京大其中一个行程就是跟这些学生们说说话。 再看顾清，简直天壤之别，他到底做了什么，让王教授这么嫌弃？ 乱七八糟的传言纷纷而至，一时间，顾清名声比之前更差。 连学校领导都派人去王教授那问，顾清到底做了什么，如果特别严重的话，用不用开除。 但王教授说算了，学校才没有追究，这事是王教授的学生亲口说的。 更是激起千层浪。 外面吵的沸沸扬扬，公寓倒是一片祥和，顾清已经彻底放弃游戏，重新捡起文献，没有丝毫惊慌。 按他的话说，只是一个小坎坷，如果因为这些人耽误科研之路，那就我一帆风顺也走不长远。 旁人遇到这种事，自怨自艾还来不及，哪像顾清这种omega可以迅速重整旗鼓。霍舟听到这话，眼睛闪了闪。 清晨，顾清刚拿起笔，霍舟推开公寓门，颇不耐烦放下豆奶：“豆腥味，难闻死了。” 顾清喝一口，继续看今天要看的内容。霍舟扭头离开，他还要事要忙。 而此时的京大，正在迎接几个大人物。 军部研究所的景连忠教授带着他爱徒孔海沣一起来京大交流，这也就算了，r国最大研究所副所长赵田教授一同过来！还有几家著名的生物公司高层，同时到场。 这都是需要京大校长都要作陪的人物啊。 在学校转了一圈，特别是几个实验室，两位大佬在众人簇拥中简单看了看，又问了几个问题。 跟在身后一起迎接的学生们暗暗激动，能跟这种大佬说几句话，他们这辈子都值得吹嘘。 走到王教授实验室，京大校长笑着道：“这是我们学校最出色的教授之一，他最近发布的新型材料在业内引起不错反响。带的几个学生都写了论文。” 周雪珂等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机会。虽然知道对不起顾清，但此刻能接触到景教授跟赵教授，已经把那些愧疚抛到脑后了。 周围人眼神艳羡，他们怎么就没个好导师，带他们出风头。 谁料赵田教授咦了声：“你就是王飞平教授？我记得小清也在你门下，是吗？” 小清？ 大家反应过来，这说的是顾清？！ 赵田教授怎么会认识顾清？！ 见大家惊愕，赵田教授主动解释：“小清算是我一个晚辈，当初他选这个专业还是我推荐的。这次来联邦匆忙还没跟他说。” 被r国研究所副所长认定的晚辈？那个声名狼藉的顾清？他但凡把自己跟赵田教授的关系说出来，都不会有这样的名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军部的景教授开口：“小清？是顾清？说起来我来京大的目的之一，也是找他。” 角落里来交流的安氏生物偷偷举手：“那个，其实我也是来找顾先生的。” * 顾清电话铃声响起，刚接通，那边就是结结巴巴的声音：“顾清，你快来学校，快点，两个大人物都在等你！” 这电话莫名其妙，顾清推演公式的笔没停：“你是？” “校长秘书，你快来会议室，快点。”电话那边的人快急死了，偏偏顾清淡然的很，随口嗯了声。 好在公寓离学校也近，但赶到会议室，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会议室门刚打开，里面所有人目光都在顾清身上，里面的人内心五味杂陈，特别是王教授跟他的学生们。根本不敢抬头。 顾清见里面许多熟悉面孔，就连穿着军装一直冷脸的孔海沣都朝他笑笑。上次军部派去安氏生物帮忙的几个军人，其中就有孔海沣，跟顾清相谈甚欢。 霍舟则坐在旁边朝他挑眉。 更重要的是，赵伯伯怎么也在？他不是在r国吗？别看赵伯伯已经快六十岁，但他是爷爷的学生，按辈分算，他应该喊伯伯。 “我想收顾清当学生” “既然他没导师，就到我门下吧。” 军部景教授跟r国研究所赵教授几乎同时开口，这两位大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势在必得。 霍舟站起来，拉起顾清手腕让他坐自己身边。 在场的人反应过来，这种场面，怕不是是家长们替孩子找场子来了。 顾清看看身边的霍舟，见他突然朝自己眨眨眼，让顾清有点想笑。 这不会是霍舟安排的吧？ 第28章 顾清有点无奈，不明白霍舟要做什么，在霍舟又要拉他手腕时轻轻躲开，摆明要拉开距离。 京大校长送两位大佬离开，那边安氏生物高层尊敬递给顾清一份聘书，想要聘请这个大三的学生去他们实验室任职。 等这些人离开，校长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看看欲言又止的王教授，就知道这事肯定会宣扬开。 一个被教授从自己名下开除的学生，惹的两个大佬亲自过来证明他的优秀。单是这件事，王教授在圈子里就要被笑话一阵。 把珍珠当鱼目，不是他该干出来的事。 反而是顾清跟霍舟晚上要跟大佬一起吃饭，就连京大校长都忍不住感叹，顾清跟在人家霍舟身后，还真的跟来个好前程。 校长这么想了，其他学生跟教授们更是忍不住叹息，像这种科研环境，怎么可能有好东西做出来。 顾清一个被开除的人，直接被霍家救起来，让这样的两位大佬同时为他背书，哪个实验室不抢着要。 以前说顾清舔狗，这真的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是的，现在所有人认为，这两位大佬是霍家请过来，专门给顾清洗白的。 王教授自然也这么想，就算校长还在，也忍不住道：“顾清，就算你背后有人，有必要当众这么打你导师的脸？把这两位请过来，就为了证明我眼光有问题？” 既然你顾清想去哪个实验室都行，你就去，何必把人找过来。 王教授对顾清是有愧疚，但这些愧疚不至于让他颜面尽失。 “他们来这，我并不知情。”顾清淡淡道，没解释他跟赵田教授的关系。他说再多，这些人还是觉得自己是占霍家便宜。 霍舟冷眼看着王教授等人：“他们过来是为了顾清，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大家都看出来，是你把人找过来，给顾清撑场子啊。”全舒咬牙，从一开始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顾清可以不劳而获，他那么不要尊严竟然能换来霍舟全心全意帮他。 自己要有这种资源，肯定比他顾清强。 见全舒说话，顾清垂眼，把背包里早就打印好的文件拿出来。 “王教授实验室新材料提前偷跑，教授你不敢查，我查了。”顾清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让校长侧目。 顾清扔出几份文件：“把新材料公式跟数据拿出来的人就是你爱徒全舒，这是跟艾麒手下交易的视频截图。最后一份是新材料网站传输的数据，可以证明王教授实验室是第一个传资料的实验室。” 所有文件清清楚楚。 分别证明了谁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谁应该为这件事负责。 最后的文件更是给王教授足够证据，可以起诉艾麒实验室，告他们偷实验成果。 这些东西证明顾清清清白白，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他却要为莫须有的罪名背锅，还差点断了科研之路。 艾麒那边的人固然针对顾清，但内部不出问题，艾麒又有什么办法。 校长皱眉看完全部资料，眼神死死盯着全舒，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学生，竟然为了陷害同门，把自己老师的实验成果给别人？ 他们京大竟然有这样的学生，简直是耻辱。 顾清拉上背包拉链，看向这里面的人：“我不需要霍舟，也能证明清白。” 说完，顾清从霍舟身边走过，淡淡道：“谢谢，下次不用了。” 等会议室的门再次关上，校长满头怒火，合着今天被大佬找上门打脸，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人家顾清就是无辜的，清白的。 王教授更是嘴唇颤抖看着新材料网站上的资料，明明这些资料已经被艾麒实验室的资料覆盖。所以他找不出自己最先上传的信息。 这种最原始的资料在新材料网的服务器里，而这些服务器在r国，连霍将军都没权限调动数据。 顾清怎么能拿到？ 他到底有什么背景，能轻轻松松拿到r国服务器最原始的资料？ 整个京大开始肃清，第一个被开除的自然就是全舒，他今年研一，不仅研究生路断了，大学学位也被吊销。学术不端这个词对他来说是轻的，作弊，让实验室跟着受连累。 同时在他宿舍也看见艾麒实验室给他offer，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王教授看着自己学生，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从这次以后，他在京大的研究经费只怕不会那么好批。 听说他在校长办公室亲手写了检讨书，这事才算揭过，堂堂的教授写这种东西，已经没什么脸面再见老朋友们。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霍舟大张旗鼓找两位大佬给顾清撑场面，可真正让这些人受处罚的，是顾清本人。 离开霍舟，他顾清照样优秀。 不少人心里默默想着，再看顾清的表情已经不同。可他经历那么大的事，还是神色如常，半点没耽误他上课，看书，读文献。 赵田要离开联邦，才抽时间又跟顾清吃顿饭。 “你爷爷很忙，但也挂念你。在学校出那么多事，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赵教授看着有些疲惫，这些天连轴转让他有累。 顾清摇头：“小事，我可以处理。” 听他这么说，赵教授不赞同：“这次我能知道，也是霍将军让我跟景教授来京大给你背书。可这种事还用的着他们说？你电话打给赵伯伯，能让你受委屈？” 他们又说了会话，赵田看着比他还高的顾清，叹息道：“要不回家吧，r国科研环境要比这里好很多倍，有我们这帮老骨头在，谁敢欺负你。” 顾清顿了顿：“我还有一年毕业，毕业后再说。” “也行，读研回r国读，肯定抢着教你。别在这找什么乱七八糟的教授。”赵教授想到之前的事就生气，特别是那个艾麒，一个被他们研究所不要的人，这里倒是当成宝了。 当晚赵田教授就要乘专机离开，顾清在机场送人时，见霍舟也在。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霍舟，索性当没看见。 来送人的还有景教授学生孔海沣，孔海沣穿着军装，挺拔英武，让顾清不由多看几眼。 “怎么？好看？”孔海沣开玩笑道。 顾清点头：“好看。” 他一直觉得军装好看，高三差点跟霍舟一起考军校，他还想过自己穿军装什么样子。 孔海沣道：“考军部研究所，你就能穿了。” 顾清多看他几眼，孔海沣只能说实话：“你两篇论文我导师看了，他说很有意思，让我问问你意见，愿不愿意考到他那。” 顾清犹豫片刻：“如果看在霍将军的面子上，不用勉强收我。” “不是勉强，你那篇没发表的论文，初审的教授里，有我老师。他很看好你。”孔海沣又笑，“如果你没真才实学，教授也不会同意去京大帮忙。” 所以不止看在霍家面子，也有他论文的作用。 顾清有些开心，但还是道：“等大四我再忙考研的事。谢谢景教授愿意认真看那篇论文。” 见他们还要聊下去，霍舟干脆站到中间，挡住两人视线：“差不多散了吧。” 霍舟又看向顾清，“我送你回家。” “好。” 这句好让霍舟楞在原地，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顾清竟然对他说了好。 在以前他从来不会在意的字，此刻却显得格外珍稀。这几日别看他是在顾清身边，但顾清基本不会回应他。 能在身边，也是趁虚而入，在顾清伤心的时候走到他身边。 霍舟不会怀疑，要是进门帮顾清收拾书本的人是其他任何一个，顾清都不会拒绝。 现在顾清生活恢复正常，霍舟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在过往的七年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车里放了轻柔的音乐，似乎在说回忆过往，在他们的气氛中显得有些尴尬。 顾清刚想说话，霍舟开口：“别说谢谢，最近听烦了。” 顾清只好把话咽下去，等车停稳，顾清道：“以后不要送花，也不要送蛋糕。” 在研究所宿舍收到花，顾清还不确定，但他搬家了，还是能收到。 不是一天一束，而是算着花期。在前一束花要凋谢之前，新鲜漂亮的花枝又会放到门口。 还是那种，没有点缀，没有落款的花束。 应该就是霍舟了。 “我想送。”霍舟扭头看顾清，“知道为什么吗？” 顾清张张口，不想回答。 “因为我在追你。” 霍舟觉得这些话似乎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但说起来却异常顺畅：“以前没想过喜不喜欢这件事，因为你就在身边，睁开眼是你，闭上眼也是你。” 过了会，霍舟才接着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走。” 所以他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反正身边的人永远不会走。 第一次顾清说离开的时候，他不信，第二次他还是不信。现在霍舟终于明白，人心是会冷的。 爱他如顾清，也会离开。 霍舟牵住顾清手，放到自己心脏上：“给我机会，好不好？” alpha心脏跳动让顾清手心有点热，更多的还是愧疚。 他是做了很多，但那些是交换，自己付出的是精力跟尊严，换来的是命。 顾清觉得是值得的，他想活着，想有健康的身体，不想从出生到死，都在无菌室里生活。 那些精力跟尊严他不怕牺牲。 活着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甚至某种意义上，自己还是亏欠霍舟。他对自己越好，这种亏欠就愈发明显。 顾清的沉默在霍舟看来是思考。 “你什么都不用做，这次换我追你。” “欠你七年时间，我会还。” 顾清叹气，抽出手：“别还了，不需要的。” 顾清犹豫了会，还是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做什么，都是没意义的。抱歉。” 第29章 夜凉如水，霍舟本来应该为这句话愤怒，甚至顾清都做好他发脾气的准备。 谁知道霍舟推开车门，利落点根烟，见顾清想下车，抬手道：“别过来，让我缓缓。” 显然是气急了，又不想把这股气发到顾清身上。 烟抽的又急又凶，缓缓进入肺里，辛辣刺激，让霍舟缓解心口的疼。 被喜欢的人拒绝是这种感觉。 顾清按住车窗，轻声道：“霍舟，你没有对不起我。” 这让顾清有点烦躁，让他压抑住烦躁的是愧疚，两种情绪交织，顾清有种逃走的冲动。 他甚至不知道霍舟为什么会喜欢他，是习惯，还是喜欢听话的小跟班。 等霍舟烟抽完，给顾清打开车门：“你别说话，很气人。” 顾清心想我不止说话气人，做的事让你知道，恐怕不止是气人了。他会用别的方法补偿眼前的alpha，比如上次的股份，金钱。 却不能用莫须有的感情来补偿，对谁都是不尊重。 顾清从车里出来，朝霍舟客气点头，不带留恋离开。 几分钟后，霍舟的视线里，公寓灯打开，以alpha的视力也看不出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 霍舟闭上眼，给不会回应的微信又发了条抱歉。 车子启动，魏荣华电话正好打过来：“你可真行，把景教授跟赵教授喊过来，就为了给顾清找场子？连陷害他的人都被开除，圈子里都传遍了。” “不是我，陷害顾清的人，是他自己找的证据。” 等他们两个见面，魏荣华已经让酒吧开了两瓶酒，他刚从外地回来签了个大单子，急需放松。 霍舟让几个omega离开，没碰酒杯，反而抽烟越来越凶。 魏荣华说起正事：“最近怎么回事，对公司越来越不上心？” 别看公司开了不到半年，不说两人的人脉，就霍舟眼光毒辣已经能在业内站稳脚跟，说是商贸公司，但内里什么单子都做，基本什么赚钱投什么，其中利润让外人看了咋舌。 最近霍舟明显心思不在公司上。 “追顾清，也要把钱赚了啊。”魏荣华对赚钱十分感兴趣，他家在联邦内部有实权，但他是个编外。 提起顾清，魏荣华又说他最近被陷害的事，忍不住道：“要不是你，顾清现在肯定还在被骂，他怎么就不领情呢。” 在魏荣华看来，顾清甚至有种把人用过就扔的感觉。上次安氏生物不说，这次实验室有麻烦，又是霍舟找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霍舟眉头皱的更深：“安氏生物处理完，安科给了我股份。至于这次的事，没有我顾清照样能解决。” 等霍舟大概把事说一遍，惊愕的变成魏荣华。 “但外面都说是因为你啊？” 顾清在别人眼里，就是被呵护着的omega。他只要送上尊严，就能得到一切。 漂亮omega的便利，谁听了不暧昧笑几声。 霍舟神色变得难看，魏荣华知道自己说错话，很早以前霍舟就不喜欢别人这么说顾清，提起来只讲顾清是跟班。尽量不让人想什么权色交易。 可这种话谁信，一个a一个o，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他们在清晨黎明傍晚夜色，经过无数次信息素交融。 天骄之子alpha跟漂亮omega的故事，大家听的多了。 “我只是找两个教授过去，但顾清才是真正解决事情的人。”霍舟开口，“按照顾清给他们的证据，如果王教授愿意，他可以直接起诉艾麒实验室，并且一定会成功，但他不敢。” 怎么传来传去，又变成他帮顾清解决麻烦。 魏荣华琢磨片刻，咋舌：“顾清还真厉害，不过有你在这，他的光芒自然会被遮住。” 从很早开始，提到顾清，必然会提霍舟，提他这些年是怎么巴结霍舟。霍舟听的烦躁，不许别人再提。 现在他更是不爽，爱跟巴结又不一样。 顾清又不是巴结他，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只是爱而已。你爱一个人，就会想看着他，对他好，即使那个人偶尔给你一颗糖吃。 以前霍舟不理解，现在体会的淋漓尽致，甚至还在这种苦涩中品出奇怪的甜。你喜欢他，走路时影子不经意交合都会心里发甜，所以他在走顾清以前走过的路也是甜的。 既然是自己选的，为什么要强调付出就要获得回报。 所以魏荣华这会说顾清太狠心，霍舟反驳：“他只是暂时不喜欢我了，有什么错？” 魏荣华索性闭嘴，默默喝酒，安慰人都不是这种套路。霍舟现在说的好听，但愿意听的人早走了。 “你是这么认为没错，看看学校论坛怎么说的吧。”魏荣华把论坛点出来，让霍舟看学校怎么说顾清的，就差明摆着讲他是靠霍舟上位。 霍舟沉默片刻，问道：“五月份的联邦科研会如期举办吗？” “嗯，怎么了？”魏荣华按按太阳穴，差点要睡着。 “送几份邀请函到京大，确保邀请函到顾清手里。”霍舟又接了句，“别让人知道这是通过我的关系给的。” 他知道顾清的实力，霍舟记得顾清在小礼堂侃侃而谈的自信，挽起的袖口跟眼神发亮的神采。 给他舞台，他就会发光。 国际上最大的交流会自然是r国全球科研会，也是在五月中旬，但r国的科研会大多数人摸不到边。 于是把目光投到国内联邦科研会。无数青年才俊在这崭露头角，结识大牛。有真才学识的，甚至可以一夜成名。 但联邦科研会的邀请函十分难得，各个学校，实验室教授分到之后，能到外面的邀请少之又少。 只要能进去，已经是迈入核心科研圈的信号。 “让景教授带他去不行吗？”魏荣华奇怪道，何必兜那么大一个圈子。 霍舟摇头：“对他不好。” 魏荣华看向霍舟，过了会才道：“要是以前，你肯定把邀请函塞顾清手里。”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 什么名声不名声，反正跟他霍舟没关系。 霍舟脸色一僵，现在塞顾清手里，只怕直接扔回来。而且他不想让顾清再被误会。 霍舟最后道：“对了，我打算把公司股份给你跟顾清。” * 最近京大最热闹的事就是联邦科研会，按照惯例，京大一共十张邀请函，这些邀请函分给谁是有数的。但京大的教授一般都有自己的途径，会议方会亲自送邀请函到他们办公室。 今年不知道哪里来的校友，又送过来五张，多出来的五张让不少人都眼馋，能进交流会看看也行啊。 r国全球交流会他们去不了，联邦科研交流会去见一下世面也够厉害的。 这五张里面京大校长送出去四张，最后一张邀请函他心里明白，是有人特意给顾清留的，留的人没说来历，他自然不会随便猜测。 顾清拿到邀请函，微微吃惊，送邀请函的校长助理道：“你是咱们学校唯一一个，大三就发表论文的学生，前途无量，所以校长特批给你。” 理由也算充分，顾清看看上面烫金大字，至于被邀请人处是空白，自然可以随便填名字。 顾清收下邀请函，向助理道谢。 别的学生能收到定然欣喜若狂，也就只有他一如既往的淡定。 受邀的所有人都在准备要给交流会投递的论文，五月下旬交流会开始，要在这之前把自己论文题目跟摘要发给联邦主办方审核。 审核通过后，才有下面的事。 顾清也不例外，去科研交流会他抱着学习的态度，这么大型交流会不太多。 论文题目跟摘要审核一般还算好过，顾清没怎么放心上，主要精力是在安氏生物实验室。安科专门给他安排个清静的地方，原本问过顾清要不要助手，让他拒绝了。 这种交流会最好能带着自己科研成果过去，有实际的数据跟材料，更能探讨出前景。顾清埋头在这上面，心情倒是越来越好。他喜欢这种心无旁骛，专心钻研的氛围。 顾清最近研究方向是新型聚合物的稳定性。这个方面太大，顾清只写了几个猜想，这些猜想虽然大胆，都具备逻辑性。 其中各种物质的组合让顾清带点兴奋，把邮件同时发给发给爷爷，让爷爷帮他找出问题。有些弯路可以走，但如果方向错误，就很难拉回来。 还是有个导师方便，顾清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摇摇头，反正京大的实验室他不想进。 不过军方实验室倒是有些心动，他跟军方研究所的人都接触过，很好相处，他们又有军人做事利落的特性。 上次跟景教授聊过后，他感觉景教授跟爷爷是一个类型的学者。对科研有着极大热情，跟他认识其他联邦学者非常不同。在景教授身上他能看到像霍舟国科学家一样的热爱。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顾清感到兴奋。 如果当年真的跟霍舟一起考到军校，好像也不错。 刚想到霍舟，顾清就在公寓楼下见到人，霍舟靠在车门前，显然是在等他。 霍舟头发剪短许多，五官看着格外凌厉，原本就十分有气势的侧脸，此刻更是让人心惊。他单是站在那，就能吸引所有omega的目光。 顾清脚步没停，霍舟已经快步上前，伸手拦着许久没见的人。 “你怎么来了？”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见到霍舟，顾清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霍舟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顾清：“给你的，签字就生效。” 文件袋里的东西不算厚，顾清并不想看。 “不要，谢谢。” “东西都没看就拒绝？”霍舟穿了黑风衣，刚想点烟，又给扔回车里，笑着道，“万一是结婚协议书呢。” 顾清神色冷淡：“拒绝加倍。” 霍舟干脆拆开给他看：“公司股份，老板喜欢吗？” “我要去军部了顾清。”霍舟手臂虚虚搭在顾清肩膀，低头道，“帮我保管好财产，行吗？” 第30章 霍舟把自己公司股份全权转让给顾清，按照一个季度的盈利，足以让所有人心脏骤停。 “虽然军部没有不准拥有个人私产的规定，但你知道霍恒一那人，他肯定不准我一边当霍总一边进军部。”霍舟耐心解释。 顾清皱眉：“那也不用给我。” “除了你，还能给谁？”霍舟拿出合同，笔放在自己手心，“我明天就去集训，只有你了。” 军部集训，至少封闭三个月时间，只有全国最顶尖的a才能参加，里面的残酷没人能说出来。等从集训出来，所有的alpha都会焕然一新。 原本这次集训早在高三就应该进行，但霍舟考进京大，计划中断。不过现在以顶级高校学生进入集训，霍舟直接会被授予军衔，虽然等级比较低，但已经比士兵起步要高。 顾清开口：“魏荣华不行吗？还有你别的朋友。” “魏家什么样你不清楚？他明面上给我打工，家里那些人还不会找上来，如果股份给他，还会剩什么？”霍舟的理由让顾清无法拒绝，“其他人，你相信他们？” 见顾清还不想答应，霍舟叹气，头微微低垂：“你就这么讨厌我？” 这样的霍舟让顾清有点懵。 无论什么时候，霍舟从来不会质疑自己，更不会低着头，这会透着说不出来的落寞。 顾清瞟了他一眼：“那再签份合同，我保证不动公司一分收益。” 两人进到顾清租的公寓，迅速拟好合同，霍舟没看内容直接签下名字，这个动作让顾清顿了顿。 “公司不用你管，每月按时给你账户打钱。剩下的事有魏荣华做。”霍舟看着顾清，开口问道，“交流会准备的怎么样？” 霍舟知道他的事并不稀奇，顾清点头：“还算顺利。” 联邦主办方还没给他发确认邮件，但以顾清的感觉来看，不通过的几率比较小。主要是研究进度很快，毕竟安氏生物那么多好用的设备，顾清可以随便用。 见顾清一心在借来的书上，碍于他在，才没翻书。 霍舟无奈笑笑，起身准备离开，想了想道：“集训的新军装想看吗？”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但顾清显然眼神闪亮，他当然想看。 霍舟压低声线，显得有些示弱：“把我微信加回来，回头给你发。” 如果不是霍舟说微信的事，顾清已经快忘了，在加顾清微信跟看新军装对比起来，顾清选择后者。 如愿以偿拿到微信，霍舟坐到车里，深深看向公寓大楼，顺手把顾清微信置顶，如果他来求助，自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既然顾清那么想让他离开，不如干脆点。 * 霍舟去军部的消息，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霍家的根基在军部，谁都知道霍恒一将军打下的基业就是霍舟的。否则霍少这个名号也叫不出来。 联邦政府，邹跃光脚放在桌子上，被这消息吓得跳起来：“霍舟去集训了？至少三个月？” 确定消息后，邹跃光咬牙切齿，就alpha那种资质，以前在军部就没有能跟他打的，等集训出来只怕会更加恐怖。 “既然这样，咱们去看看他小情人，没有霍舟撑腰，他还敢牙尖嘴利？”新仇旧恨在霍舟回来之前都弄完，等霍舟出来也没办法，还能真的找他们麻烦？ 霍舟进集训的第二天。 顾清终于收到联邦科研会主办方的邮件，上面大写的拒接让顾清皱眉。再次审核自己发过去的论文题目跟摘要，怎么看都没问题，为什么会拒绝？ 顾清改了几个方向，不管题目还是摘要写得更加严谨。 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拒绝。 会议在五月下旬，而他们所有的审核都要在四月初完成，否则就算有邀请函，也没进入再参加科研会。 他被主办方拒绝的消息不经传开，暗地里笑话的人自然不少，一个大三的学生去这种规格交流会，拒绝也正常。 说这种话的人不在少数，顾清没在意，他只是在想，自己研究方向是不是出了问题。 但明明爷爷都说他的方向跟论文都很好，批改发过来，是做好模型就能发论文的程度。 有趣的是，之前偶然加过的一个学妹发消息安慰顾清，说她跟宿舍的室友都是他小迷妹，不管别人说什么，都相信他，觉得一定能过关的。 顾清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是去年的时候，他那会刚做好药，如释重负放下一切，正好被这个学妹搭讪。 他看的出来这个学妹只是单纯鼓励，不由笑了笑，回了个谢谢。 已经到三月下旬，最后一封邮件发过来，顾清头次感觉拆邮件都能让他皱眉。 如果这次再不通过，就没有时间再修改论文了。 顾清跟安科说这些的时候微微松口气：“还好最后一次通过了。题目跟摘要通过后，论文意外通过得特别顺利。” 两人在饭店包厢，聊了聊近况。 安科笑：“没通过也不要紧，跟着安氏生物一起去就行。” 话是这么讲，但顾清能凭自己实力挤进这种规格的科研会，非常了不起。 而顾清也收到霍舟发来的照片。 镜子里的alpha身穿制式军服，帽子没有戴得很正，领口微微敞开，锁骨显露无疑，还能看出衬衫下结实的肌肉。 “抱歉，最近很忙。”霍舟发了消息。 顾清明显看得出来，照片里面的霍舟肌肉更结实了，都是男人，谁不想有这么漂亮的肌肉。 “没事。”顾清发完，又看看照片里面的人，犹豫再三还是没保存下来。存着霍舟的照片太奇怪了。 但下面的一张让顾清不由得愣住，照片里面的军人alpha，把最上面的一颗纽扣系上，站得笔直，眼神微垂，像是居高临下注视屏幕前的人。 仿佛这样有冲击力的alpha，就在你面前站着，深深凝视着你。 顾清还没反应过来，保存键已经按下。 照片发完，霍舟又要开始新一轮训练，战友不由得调侃：“你家omega吗？还发照片给他看，太甜蜜了吧。” 这些战友都是全国各地最拔尖的alpha，自然谁都不服谁，也没因为霍舟的身份高看他一眼。 但这个月的训练下来，霍舟已经是这个狼群的头狼。 无论什么项目，霍舟都能拿第一，格斗技术练教官都要凭借技术跟实战经验才能勉强压制。最近的进度来看，恐怕都要换教官了！ 能干翻教官的头狼，他们谁不佩服！整个集训营里，都会喊霍舟一句大哥。 还是霍舟觉得这个称呼太匪气，让他们叫霍少尉就行。 以前是霍少，现在是霍少尉，气质截然不同。 霍舟带好作训帽，回到刚刚那个战友的话：“还不是我家的。” 别看都是alpha，训练之余也喜欢八卦，不由得震惊：“少尉这样的a他都看不上？这是什么omega？” 周围人一听，还有omega会拒绝霍舟，下意识睁大眼睛。 霍舟双手背后，开口道：“他以前追我七年，但我对他不好。”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这话说出来霍舟才觉得沉重：“现在想追回来，他已经不理我了。” 这么一讲，战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你发照片有用吗？” 霍舟看着走过来的教官，嘴角勾起：“学过兵法吧。” “这招叫□□。” 堂堂的霍少，如今都用起□□这样的手段，偏偏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这让周围的alpha们暗暗骂句艹不要脸，忍不住又问：“有用吗？” “有吧，没用的话就卖惨。” 顾清看着霍舟最后一条消息：“以前讨厌喝豆浆豆奶，现在天天要喝，豆腥味真的难闻。” 霍舟多讨厌豆制品他知道，讨厌到看眼就要皱眉的程度。 现在天天要喝，顾清暗戳戳回了句：“习惯就好。” 回消息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多是霍舟说集训的趣事，又问顾清最近在做什么。 等霍舟发了晚安顾清才发现，他们最近在微信上的聊天，比前七年微信互发的消息都多。 顾清刚要放下手机，之前安慰他的学妹又发消息过来，连着好几个感叹号。 许晓晓：“顾师兄，您看见研讨组委会副会长发的消息了吗？！” 不等顾清问怎么了，许晓晓那边又发了几张图。 图片是社交平台上副会长发的一段话。 【安教授：现在的小年轻，大学都没毕业，找关系要邀请函想参加联邦研讨会，论文摘要发了好几次，组委会看他可怜才勉强过了。我要是他都不好意思来。】 这段话下面附了几张截图，虽然打了码，但跟没打差不多，发件人清清楚楚写着京大顾清。 像这样级别的教授，基本都不在社交论坛上发声，关注他的还是圈里面的人，跪舔的人立刻在评论区内涵起来。 就差明摆着说顾清有问题，是走后门要的邀请函。 还有一个月研讨会就要开了，这种规格的交流会，就算是圈外的人都会稍微关注。 不多时，整个圈子都知道联邦科研会的副会长挂了人。 顾清眨眨眼，手机忽然进来一条短信。 【夜色会所三楼，只要你来，安教授会给你亲自道歉。我是邹跃光。】 发完短信，邹跃光搂着身边的omega，半点没亲近的欲望，只要想到一会要来的人，他已经在兴奋了。霍少的omega，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就在整个圈子都在分析安教授的用意，但明显看的出来，顾清肯定是得罪人了，不然不会被这么直白挂出来。而且他们这种级别的教授，私下在自己朋友圈点点也就算了，竟然在公共平台挂出来，有种要整死顾清的感觉。 手段未免太下作，不少人都在为顾清担心。要是以前他还能找霍舟帮忙，现在霍舟又不在，他怎么办？ 就在众人惋惜顾清这么有天赋的学生竟然得罪安教授时，顾清已经申请好社交平台账号。 顾清的认证很直白，让社交平台都愣了下，加速给他通过。 顾清第一条消息，发了自己被拒绝的论文题目跟摘要，直接艾特安教授。 【安副会长您好，图片里面是我第一次发的论文题目跟摘要，很早就想请教主办方，到底论文题目跟摘要哪里出了问题被主办方拒绝。还请指教。】附的图片清晰明了，正是他邮件里的内容。 他的行为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顾清这是什么意思？直接要跟安教授对线？还是学术对线？ 人家安教授什么级别，他什么级别？这么讨论学术，还不是被吊起来锤。 虽然学术界看不惯安教授这种官僚风气的学者很多，但都顾及面子，哪能这么跟人杠啊。 安教授原本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毕竟是邹家公子请他帮忙卡一个学生的申请。 可最后一次他还没来得及拒绝顾清，审核邮件的下属竟然大呼这个学生是天才，想法特别有趣，还有理论支撑。 等他知道的时候，通过的邮件都发过去了！就连论文的申请都同意了！还一口一个天才的喊，气的安宝方想骂人。 眼看要把邹跃光的事办砸，安宝方干脆把顾清给挂出来，凭自己的影响力，他还能怎么办？ 最让他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顾清竟然还敢质问他原因？！ 顾清坐在电脑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没有丝毫畏惧。 第31章 “邹少，这个学生胆子为什么那么大？他道歉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杠？”安宝方不敢置信，给邹跃光打电话。 他脸都要丢完了，堂堂的教授学者，竟然被个学生直接质问，以后这张脸还要不要，本来以为举手之劳的忙，怎么就走到现在的地步。 安宝方这种身份，真在社交平台上跟顾清撕起来，不管输赢那都丢人。 赢了也说他胜之不武，毕竟跟个大三的学生计较，输了就更不用讲，以后肯定要背个欺负小辈，学术不精的名声。 邹跃光在夜色会所，竟然笑出声：“他一向胆子大，你就跟他对线啊，挑他论文里的毛病，我就不信他论文还真的天衣无缝，连个毛病都找不出来。” 邹跃光一脸兴奋，在安氏生物顾清耍他的时候，邹跃光这份仇就记下。上次在京大竟然敢喊他废物a，也就是仗着霍舟是他靠山嚣张点。趁着霍舟不在，总要让他知道这联邦里谁说了算。 邹跃光让人把音乐关了，找台投影仪把两人社交平台都投影到墙面上，随时刷新。 “你们都知道霍舟的小情吧？就那个没有名分跟他八年那个，看看没了霍舟他怎么身败名裂。”邹跃光推开身边的omega，专心看投影。 身边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邹少玩的什么新花样。 安宝方心里已经把邹跃光骂死了，要是早告诉他这个学生很难缠，他会那么放松？这事过后他脸上都挂不住。 原本随便就能打发的事，演变到这种地步，让安宝方恼羞成怒。 普通学生被拒绝一两次也就放弃了，谁像一样发那么邮件？ 安宝方心里暗骂打开他看都没看就拒绝的邮件，仔细看了几眼后，脸色铁青。 一个大三的学生，是怎么写出这么严谨的摘要？设想很大胆的，还有理论补充，不是有邹跃光插手这件事。顾清第一封邮件都会通过的。甚至还会看看他论文正文，明面上夸几句。 安宝方虽然攀附邹家，但能有教授这个头名，当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而其他地方，圈子里无数人看着手机，电脑。有些实验室一边做实验，一边让学弟学妹们念进度。 虽然大家没表现出来，但希望顾清能赢。 他现在的处境很大程度代表大多数研究生的感觉，明明努力了，认真了，还要被这种利益抱团的官僚主义人欺负。 主要还是顾清发出来的论文题目跟摘要，很多研二研三的同学都自认写不出来。天才的脑子跟普通人真的不一样。 特别是跟顾清有过接触的学生，默默希望顾清能得到公道。 其中一个人就是当初几个高校交流会认识的戈晓菲，那个梳着高马尾，很洒脱的beta。 上次顾清脱稿演讲的事，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当时戈晓菲就知道，顾清肯定还会有所成就，但没想到过个年，得来的竟然是顾清被王教授开除的消息。之后被查出来，王教授实验室真正有问题的是别的学生，好不容易还了清白，大家还说是霍舟帮的忙。 戈晓菲跟周围人说过，顾清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好吗？他自己可以解决这些麻烦，但没人相信。 在众人默默关注下，安教授终于回应顾清的疑问。 【安教授：想法很新颖，但理论知识存在一定漏洞。】 接下来的图片就是安教授手写的公式推算，毕竟是教授，他手写稿子给不少人启发。如果这么看，拒绝顾清虽然苛刻了点，但也有道理。 当然在外行人看来，只会大呼很厉害，但根本看不懂。 所有人都觉得安教授找的理由虽然勉强，好歹是用专业知识赢过顾清。 就连安宝方也松口气，能从顾清的东西里面找出漏洞，实在太难了。 不过刚刚写公式的时候，安宝方有点恍惚，找到当年想进学术界的一点影子。那时候他的梦想还是去r国，谁不想去呢。 r国是称之r国，实际并非是一个国家，许多年前地球资源匮乏时，集全球之力把最顶尖的科学家送过去，共同研究新能源的地方。 久而久之，那里成为一片净土，科学家们的净土。 安宝方当年梦想过去那里工作，也许不如联邦风光，但里面的科研技术是为了造福全人类。 安宝方摇摇头，自己想的太多了，还是把顾清这个麻烦解决了再说。 就在安宝方以为顾清不会回应时，顾清的平台账号贴出几篇文献，发文语气也极淡。 【顾清：安教授，您用的公式，会在本月发的r国期刊上，证明这个公式推演结果是错误的。顺便说一句，在之前这个公式是否能应用在业界就存疑，您不应该用。】 别看顾清说得客气，但直接质疑安宝方的专业程度，让屏幕前的安宝方头上冒着一层冷汗，下意识回复：“这个月的期刊还没发行，你怎么拿到的？！” 这句话也问出所有人的疑惑，这个刊物一般是在月底发行，现在大家手里都没有。 顾清还没回答，眼尖的人在顾清发的图片上看见样刊两个字。 谁会有样刊？要么杂志社，要么本期的内容作者。 【顾清：新的推演公式正好是我所做，只是个小念头，所以审核比较快，有幸占了小小篇幅。具体的内容，在后续给主办方发的论文中具体有说明。如果安教授读过学生的论文，已经能看出来。】 等顾清这段话发完，主办方的邮箱要爆炸了。 关注此事的学术大佬开始质问联邦科研会的公正性，为什么要卡这么好的论文？还有些对八卦热闹不感兴趣，一心想要看看顾清的论文，这种突破性的研究，谁不想学习一下。 此时的安宝方知道自己完了，原本想捏软柿子，就是顺手的事，怎么就捏到铁板，这个铁板还带刺，把他扎得头破血流。 再看看办公室下属们的眼神，安宝方手已经麻了，被一个学生这么说，岂止是颜面扫地那么简单。 “铃铃铃。”桌子上电话响起。 安宝方在下属提醒之后，才接起电话。 “因为这次的事影响恶劣，你不太合适做联邦科研会副会长的位置，老安，太不小心了。” 整人的方法那么多，偏偏选了最直白的，这不是安宝方脑子不够用，也不是蠢。就是自大而已，觉得自己挥挥手，学生就能走投无路。 但是，学术不会骗人，知识不会骗人，科研成果同样不会。 顾清有真才实学，他永远不会被埋没。 他自谦说占了小小的板块，但不看看顾清只花了多少时间，又有了新进展。能在r国期刊上有篇幅，足以在联邦科研界横直走。 所有人都明白，不管以后别人怎么说，顾清俨然是科研界的新星。 关于他私生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可以忽略不见，这么有能力能远见有天赋的人，谁还关心他追谁喜欢谁。 只要他专业能力够强，足够耀眼，其他东西都是不值一提的花边新闻而已。 没人会在乎。 不值一提的花边新闻参与者霍舟正给顾清打电话，声音低沉：“生气吗？” “生什么气？”顾清开口，罕见停下手头工作，准备去煮泡面吃。 霍舟知道这件事后，抽空给顾清打电话，靠在训练场的器材旁：“那些人故意为难你，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顾清顿了顿，才道：“我没想过。” 过了很久，霍舟揉揉眉心，没说你等我回来这种话，他知道顾清可以解决这些麻烦。 “学术界需要大清理，他们跟联邦政府勾结很深。”霍舟开口，“但认真做学术的人还是有，我给你几个名字，等科研会上，可以着重跟他们聊聊。” 等挂了电话，霍舟看看联邦政府方向，眼神变的深邃。 霍舟又拨个号码：“喂，邹跃光一条腿不想要了，打断吧。” 在夜色会所包厢里，所有人战战兢兢，邹跃光把房间里能砸的全砸了。 “什么老东西，连个学生都打不过，算什么东西。”邹跃光嘴里骂得十分难听，堂堂的教授在他嘴里，已经变得难听至极。 可周围根本没人敢拦，谁不知道邹跃光什么脾气，这会拦就是不想活了。 邹跃光醉醺醺走出会所，满脑子都是顾清骂他废物a的样子，想多了非但没有屈辱的感觉，竟然还感到一丝兴奋。 邹跃光随手抓住旁边人的领子：“喂，经常想一个人，是为什么？他骂你，你还觉得兴奋。” 穿着西装的粗壮男人开口：“喜欢他吧。” 这句话让邹跃光愣了片刻，满脸不敢置信：“我喜欢顾清？不可能。” 听到顾清名字，粗壮男人干脆利落把邹跃光拖到巷子里，杀猪般惨叫喊出来后，邹跃光一条腿已然断了。 粗壮男人又打电话过去，邹跃光疼得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接着，剩下的腿也没保住，硬生生直接打折。 霍舟挂点电话，面若寒霜。还敢喜欢顾清？他配吗？ 此刻的顾清不知道小巷子里凶残的一幕，废物给他发的短信，顾清早就忘了，没必要为废物生气。 他眼睛发亮，颇有点不敢置信：“r国全球交流会？让我去？” “对的顾先生，主办方看见您公开的论文跟课题，立刻提交申请。您的论文实在太有趣了。”打电话的工作人员没忍住，语气变得欢快，随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正经道，“您有时间吗？主办方会负责您来r国所有路费跟花销，还请您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回复我都可以。” “我们都很期待您的到来。” 第32章 跟r国邮件一起发过来的，还有联邦大大小小实验室的邀请，都想找顾清交流，学术不是闭门造车，多交流才会有想法。 如果顾清有导师的话，肯定要过一下导师的面子，可现在谁都知道王教授把这样的学生给开除了，只能找到顾清本人。 原本大家害怕顾清不理人，天才总要有点脾气。 但渐渐众人发现，只要关于学术上的讨论，顾清基本都会回邮件。 不回复的大多都是想要私人联系方式跟表白的内容。 “我就说吧，顾清不是那样的人，他真的很好。” 戈晓菲跟同门说道，手底下的工作没停。以前有些人还不信，现在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能让r国期刊特意加速给顾清审核这一项，放在别人身上就不可能。 四月底，期刊终于到大家手里，而顾清说的占了小小篇幅，简直是在自谦好吗？在他的公式前面一页，仔细介绍了顾清在这项研究上，到底有了什么样的进展。 能花这样的篇幅介绍，可见期刊编辑对顾清有多看好。 这让不少联邦做研究的学生都有些自豪。以往这种学术天才根本不会出现在联邦好吗？ 再加上配图里面的顾清实在让人赏心悦目。明明只是随便拍一下他做实验的样子，却足以当海报用。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戈晓菲拿到期刊，飞快翻到顾清那一页，看完所有内容之后，视线在最后一行字停留很久，忍不住喊出声。 “r国全球交流会，邀请了顾清？！” 这句话让他们刚进门的导师都吓一跳，要说联邦科研交流会在整个联邦是第一档的交流会。 那r国全球交流会就是全球最高规格，连他去都要找门路，有新的科研成果才敢过去献丑。 顾清直接受邀？！ 邀请这些年轻人过去，证明r国的研究所都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啊。 只要顾清过去，证明自己的优秀，r国大大小小研究所恐怕会向他抛去橄榄枝，邀请他去那边读研。 能去r国，谁还想留在联邦？！ 这几乎是全球所有教授学者们的想法。 不止这一个实验室有这种想法，所有看到期刊的人基本都是这么想的。 前脚联邦科研会还要以顾清那篇论文不切合实际为由，拒绝他的论文，现在同一篇论文，却成了顾清进入r国全球交流会的入场券。 一天一地，让不少联邦学者自惭形秽，但是联邦内部的环境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深深知道里面的腐败跟交易，却没有办法改变。 此刻只能惋惜没有早点跟这位科研天才早点认识。 更多人加入声讨这次联邦科研会主办方的队伍里，让他们给个说法，而且他们能拦住一个顾清，是不是还有更多顾清被拦在门外？ 等顾清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上千学者联名要求彻查主办发跟审查组了。 这还是安科跟他讲的。 顾清有些吃惊：“那个安教授不是已经被撤职了吗？” 安科见顾清是真的不懂，笑：“你在联邦这么久，竟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上次安氏生物的事，顾清隐隐知道一些，但具体的没有了解过，这些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安科见他不明白，心里感慨，在r国科研所顾清就被保护的很好，七年前来了联邦这个大泥潭，竟然也意外有了保护。 可如今顾清已经彻底脱离霍家这个庞然大物，在联邦的学业还有一年，必须知道这些东西。 “这次由学者们抗议的反腐败活动，你的事只是□□，这次的抗议迟早会来的。”安科虽然去年才到联邦，但他公司跟联邦政府联系颇多，知道里面乌七八糟的事，“高层科学家成为财阀，门阀的传声筒跟牵线木偶。真正想做学术的人必须依附联邦政府两家，不然经费拨不下来，项目不给你批，几乎寸步难行。” 见顾清不说话，安科话收了些：“放心，联邦也不是那么烂，还有霍将军。最近你就没见他，是因为他跟那两家人的争斗几乎到了白热化。只要霍将军在，联邦就有救。” “再说你还有一年就毕业，等毕了业就回r国，这些跟你都没关系。” * 霍舟拿了个颗石子在手里，他最近在戒烟，手里有点不习惯，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听顾清说话。 顾清垂眼，语气有些不敢置信：“我爸爸说联邦很好，比r国好很多。” “你去过r国吗？”顾清靠在椅子上，“就是一个岛，四面都是海，大大小小都是研究所，吃穿住行都是岛外运过来。” 霍舟第一次听顾清说小时候的事，之前就怀疑过顾清是从r国来的，现在证实这个想法。 “你爸怎么描述联邦的？” 顾家都是联邦人，在顾爷爷年轻的时候被调到r国科研岛，顾爸爸是在岛上出生，直到去联邦考察，才知道故乡的景色是那么漂亮。 那都是很早以前了，爸爸一边做实验，一边跟他讲。 说他跟妈妈就是在联盟遇到，柔情似水的西湖边坐着漂亮的女孩子，女孩子被摩肩接踵的行人挤得有点厉害。 那天爸爸没看西湖，只顾看女孩子。 之后跟着考察团又去爬杭市的天目山，天目山脚又看见那个女孩子，才知道她是本地随行人员之一。 等回到r国，爸爸才想起山明水秀，地大物博的联邦是那么壮阔。 他决定回联邦一趟，带走联盟的漂亮姑娘，成为自己妻子。 所以在顾清长久的记忆里，对联邦的印象都非常美好。那是他从未去过的故乡，是他爸爸妈妈相遇的地方。 霍舟轻声道：“这里是很好，很快会变得更好。”谁都不想看见他们的故乡跟土地变成这样，充斥着丑恶跟交易。很多人，在为这件事努力。 挂了电话，已经到凌晨，顾清下意识看眼通话时间。 以前他跟霍舟天天见面，都没连着说过五个小时的话，为什么现在见不到，反而话越来越多。 明明每次只是发几条微信，霍舟说打字太累，就变成通话。 顾清迷迷糊糊想着，没看见霍舟发来的晚安就进入梦乡。 梦里是r国的海岛，但就是他对r国却是白色，铺天盖地的白色，医院是白色，实验室是白色。 他在一片白色中出生，然后再住进一片白色的无菌室里。 住了整整十三年，直到踏入故乡联邦的土地，才有真实感，他的生命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才有了真实感。 清晨，顾清揉揉头，怎么又想起以前的事。 而且现在回r国也不会再住进无菌室，他有药了，可以在r国任何一个地方行走。 但幼年的记忆总是会带来阴影。 顾清笑笑，这几天开始收拾去r国的东西，五月中旬会议就要开始，他现在收拾东西过去刚刚好。 最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看看爷爷，从去年开始，爷爷跟他的消息只存在邮件跟微信联系。 装药的瓶子被放到背包的最外侧，米粒大的药让顾清手顿了顿。每次看见这些药，就会想到霍舟。 三四天后，顾清在登机口检票，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直到乘务员提醒手机关机，顾清才想起，霍舟还不知道他离开的事。从这里到r国至少飞一天一夜，期间霍舟发消息怎么办。 顾清稳稳神，没那么巧，这几天霍舟都很忙，连微信都不怎么发，不会那么巧的。 在知道顾清已经飞往r国全球交流会后，整个京大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要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现在顾清的名字，俨然已经成为所有人心中的榜样，不少人看见顾清在图书馆借书的记录，纷纷抄下来，准备跟着学霸的步伐，看完学霸看过的书。 可真的抄下来，几乎让最刻苦的学生都觉得羞愧，平均一周看五本书这种进度，几乎除了上课睡觉吃饭之外，基本都是在看文献看书里面度过。 这不是学霸，明明是学神啊。 不知不觉中，京大里刻苦读书的学生更多了，顾清已经成了大家心中的标杆，偶尔有嘴碎说他私生活的，都被人怼回去。 你要是有那样的本事，霍家也会捧着你好吗？ 追人怎么了？追人犯法吗？别说顾清现在已经不追霍舟了，就算还追，关你们这些人屁事。 霍舟还看不上顾清，眼睛到底长哪了？要是有个长得好看又学霸的omega追他们，立刻，马上答应好吗？ 所以霍舟再进京大，经历不少目光洗礼，大家都想看看，他到底为什么看不上顾清？ 确实鼎鼎大名的霍舟长得帅了点，肌肉馋人了点，现在穿着军装更是能引起无数人眼热，那又怎么样？顾清又不差什么，谁没看见顾清穿白衬衫的模样，精致淡然，没闻到他信息素，就已经让人沉迷。 霍舟皱眉，看看时间，确定顾清这节课结束了。但班级里人都快走光，也没看见顾清出来。 他这周拼命完成所有训练，又跟教官比试中，样样拿了第一，这才拿到外出的机会。从训练基地一出来，霍舟直奔京大，竟然没看到人。 而顾清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霍舟想到这个可能性，气势瞬间压得人喘不过气，隐隐约约信息素就要迸发，隐藏在肌肉下的力量让人看着害怕。 “请问你是来找顾清学神吗？”走慢一步的同学连忙问道。 霍舟缓缓扭头看向说话的人，眼神锐利让那位同学腿有点软。 “顾清学神去r国了，你不知道吗？”同学声音越来越低，直到霍舟离开，才忍不住大口呼吸。 太可怕了，以前霍舟就气势就够可怕，现在变得更加锋利。 去往r国的飞机上，顾清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第33章 r国机场有一种很流畅的美，有人说到处充满物理学的极致漂亮。 倒也没有，只是这里的设计是最符合实用性跟先进性，但物理学是美的，所以意外成为r国景点。 来接待顾清的人好奇道：“好多人来机场都会拍照，你怎么不拍？” 主办方负责接待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omega，整个人小小的，还要努力帮顾清拿行李，被顾清婉拒。 顾清听到这个提问，笑笑没回答，哪有到自己家还拍照的。 住进主办方安排的酒店，顾清手机才打开，有几个霍舟的未接电话，还有微信上发的定位。 消息是十几个小时之前的。 顾清手抖了下：“你去京大了？” “嗯。”霍舟回复得很冷淡，顾清不打算理他，手机刚放下，铃声就响了。 “我去找你。” 顾清无端从霍舟的语气里听出委屈：“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见他还要说，顾清干脆手机按扩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霍舟说话。等霍舟说的差不多，顾清才道：“嗯。” 就差明摆告诉霍舟，是你要来找我，又不提前跟我讲，不怪我。这种态度让霍舟有种吐血的感觉，总觉得顾清在渣他，但没有证据。 两人时间都不多，霍舟这边已经要开始最后的考核，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但却想看看霍舟用全力，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顾清也要准备会议上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晚上跟爷爷约好时间，要去见爷爷了。 这七年时间，他们聚少离多，大多时间都通过视频通话。 今年更是连视频都很少见，顾清从行李箱拿出一方砚台，这是爷爷喜欢的东西，但凡跟故乡有联系的东西，爷爷都喜欢。 只是他必须在r国这个岛上，算起来，爷爷从二十多岁来到这，已经五十多年没回过家。 顾清特意收拾了头发，换身新衣服，务必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晚上六点，研究所的车过来接他，司机让顾清眼前一亮：“王伯伯，怎么是您？” “小清过来，王伯伯当然要来接你。”王伯笑着道，“顾老很想您，已经在宿舍等您了。” 说是宿舍，但顾甲的宿舍是一栋两层别墅，平时他很少回来，用途只有晚上回来休息。 顾清更是头次过来，他出生后立刻被挪到无菌室，没机会见到家是什么样子。 别墅门前草坪看着很整齐，只是没种常见的蔷薇月季之类的花，显得空荡荡的。 “小清？都这么高了。”顾老声音传来，语气带着惊喜，但他坐在轮椅上，只能等顾清过去。 顾清一愣，随即小跑过来，紧紧抱着面前的老人：“爷爷我好想你。” 顾老轻轻拍着顾清，开口道：“回来就好，以后我家小清就健康了。”顾甲眼中带点热泪，他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孙子，只是为了他好，必须留在霍家人身边。 孩子吃的苦他都知道，就因为知道，才越发心疼，但为了孩子好，只能让他离开自己。 顾清抱着爷爷的手有点颤抖，他终于见到爷爷了。 等他们进了客厅，顾清见着爷爷的轮椅，抿唇道：“爷爷，您的身体？”他走之前，爷爷的白发没有这么多，他精神奕奕，不像个六十多的老头。更不用坐轮椅，气息看着都虚弱。 顾老安慰：“人都是会老的，去年爷爷病了一场，就坐上轮椅了。走的能走的，只是累点。” 顾清从未想过这件事，在他的记忆里，爷爷永远不会生病，爷爷永远是他最大的靠山。 见孩子要哭，顾老忍不住笑：“都二十的大孩子了，怎么还哭。” 这话有些矛盾，说他二十，又说他是大孩子。顾清眨眨眼，努力把眼泪退回去。 “这次交流会很有价值，你过去玩玩挺好的，都是些年轻人。”顾老说道。 但顾清知道，爷爷口中的年轻人，只怕要是院士级别。 不过顾清还是点头，听爷爷继续说。 “最近爷爷还是很忙，参加完交流会就回去吧，等爷爷忙完去找你。”顾老话音刚落。 顾清就道：“爷爷，我想留下来，可以吗？” 他眼神坚定，似乎考虑很久：“我想在这陪您，如果您再生病，我想照顾您。我生病的时候都是您照顾的，现在知道您身体不好，怎么可能再走。” 顾老眼神带了欣慰，摸摸顾清的头：“但爷爷想让你见见更精彩的世界，而不是局限在这个小岛上。这里科研环境是好，但太疯狂，太偏执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顾清有些不明白，顾老很快止住话题，笑着道：“这些年爷爷让你没事不要回来，你也很听话，是个好孩子。” “我考研，考到这里也不行吗？”顾清手指微微蜷缩，他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不想让他来r国。 顾老摇头：“联邦是有点小问题，很快就能解决。相信我们国家的纠错能力。” 吃过饭，司机送顾清回酒店。 看着孩子背影，顾甲提着的一口气才瞬间松下，原本打起精神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老。顾甲身边的助手立刻把轮椅变成平躺，早就准备好的车飞速去医院。直到车上把氧气插好，老人呼吸才平稳许多。 顾老被推进病房里，医生皱眉看着，他怎么都不同意顾老出院，这对他身体折损太大了。 顾清坐在酒店床上，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回忆一遍。 爷爷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所以去年才说自己很忙，一直没打过视频电话，就怕自己听出什么，担心他，再回r国。 r国海风在夜里显得格外渗人，不远处的海滩因为涨潮被海水淹没，黑压压的海水似乎要吞噬一切。 等到白天，它们再褪去可怕的外衣，变得可亲起来，吸引人去追捧它，亲吻它。 直到r国全球交流会开始，顾清再也没见爷爷一面。 反而是在交流会上见到赵田伯伯，上次在联邦替他解围的人教授，身为r国岛上最大研究所的副所长，又是顾甲先生的学生。 单是这两层身份，赵教授身边就围着许多人，顾清没有往前凑，他在外不会公布自己是顾甲孙子的身份。 反而是赵教授见到他，让顾清站自己身边，笑着道：“最新一期的期刊上，小清可是推演出新公式，论文正文也很有意思。” 赵田只讲顾清的研究成果，旁的什么也没讲，他们俩十分有默契。 也没人多想顾的姓有什么问题，毕竟在座大多数人都以为顾甲的亲孙子还在无菌室待着。 不可能出现在这。 提起顾家，里面的唏嘘可就太多了。 顾甲就不用说，当年二十多岁就被联邦派来做能源研究，那时候全球各地派来的科学家至少几千名，在r国岛上成立大大小小几百个研究所。 唯独顾甲带领的团队先一步研发出新能源，这些事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顾甲的孩子顾润钰就在岛上出生，一生下来身边都是什么学者，教授，院士。他的教育环境让人咋舌，在顾润钰十几岁的时候就没让人失望，等二十多已经能独当一面。 可惜的是顾润钰新婚没多久，实验失败，离仪器最近的顾润钰被里面的放射物影响。 刚开始没有检查出来问题，一年后，顾润钰妻子生产时难产而死，原因竟然是没出生的婴儿被顾润钰遗传，有了基因病。 这个基因病影响婴儿母亲，更影响婴儿本身，婴儿只有处在特殊压力环境下，才不会因心脏收□□息而死。 妻子没了，孩子因为他得罕见基因病，有可能永远走不出那间白色的屋子。 顾润钰本身却没什么事，从那之后，他一切研究都是为了孩子。他想让孩子健康，让他带着孩子母亲的愿望，变得健康。那时候很多人说顾润钰有点疯，直到顾润钰死在孩子七岁那年，这些讨论才结束。 而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没救，就算顾甲先生亲自出手也没什么办法。 顾清静静听着大家闲聊，想说他爸爸才不疯，而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有时候顾清对爸爸说，白屋子挺好的，我也不喜欢出去玩，不用研究药物了。 但爸爸却摸摸他的头发：“我想让你看看故乡的风景，有机会的话，最好再去西湖边，我跟你妈妈就是在那遇见的。” 然后爷爷跟爸爸就进行新一轮的研究，他们想让他活着。 所以活着很重要。 活着对他，对他爸妈，对爷爷来说，都很重要。 窗外天空湛蓝，云朵看起来轻飘飘的，顾清看见玻璃上的自己，活着，很健康。 真的是，太好了。 霍舟就在这会给顾清打电话，他集训终于结束。正好算着时间，自己这边是夜里，顾清那应该是白天。 刚听到顾清声音，霍舟愣了下：“你哭了？” “没有。”顾清轻声道，“谢谢你。” 这句谢谢没头没尾，霍舟皱眉：“在交流会被欺负？” 顾清回头看看目光殷切的众人，他想进哪个研究小组，在场的人都会热烈欢迎，这哪是被欺负。 顾清笑：“没有，就是心情好。” 霍舟没信，反而问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再有一周的时间吧。”顾清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在想怎么用这段时间，问清楚爷爷身体到底出什么问题。 霍舟嗯了声，刚挂电话，就让人给他订去r国机票。 他察觉出顾清真的在不开心。 以前总觉得顾清对什么都淡淡的，怎么会有不开心这种情绪。但人怎么会没情绪，只是他把自己的情绪埋的深，让人很难触碰到。 霍舟心里闷的厉害，他到底错过多少次顾清难过的时候，又有多少次在难过的时候撒了盐。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第34章 顾清在交流会上认识不少人，给他最近的研究拓宽思路。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爷爷，来r国四天，只有刚下飞机时见过一面，再去别墅，里面也空荡荡的，连佣人都没有。 “小清，今天晚宴要参加吗？”打招呼的人从小在r国岛上长大，父母都在小研究所工作，名叫罗禄。 顾清走出会场就被罗禄喊住，罗禄是个alpha，比顾清稍高一点，眼睛带笑看着眼前的omega。 会议刚开始罗禄就注意到这个气质特殊的omega，要说有书卷气的omega也不少，但像顾清这样清冷淡然的人，却是极少有的。 之后跟顾清接触下来，顾清的知识底蕴压根不亚于r国出生的年轻人，更是出乎他意料，没记错的话家乡联邦学术跟r国比相差很远。 顾清停住脚步，摇头：“不去了。” “这里晚宴很不一样的，跟联邦那种只会喝酒的晚宴不同。”罗禄顿了下，立即道，“咱们没有奇怪的交际，就是谈论学术而已。” “联邦也还好。”顾清下意识解释，他跟着霍舟参加过不少晚宴，哪有只会喝酒。 罗禄没说话，带着点r国特有的清高，审视顾清会：“那我带你去r国逛逛？” “不用，谢谢。”顾清想去研究所一趟，看爷爷在不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很不安，特别是来到岛上，好像有人在监视他一样。 r国并不大，说是国已经是称赞，实际容纳的人也就十几万，还包括在岛上生活的居民。 在这种地方转一圈，并不耗费时间，而且这里随处可见自行车，随便骑一辆，骑到哪放到路边都行。连押金都不用，可能这就是人少的好处。 顾清还没出发，在r国落地的霍舟给他打电话。 见到霍舟出现他面前，顾清还有点疑惑：“你过来干什么？” “看风景。” 说是看风景，霍舟的目光都在顾清身上。 来r国的手续并不好办，毕竟这里都是大大小小的研究所，顾清刚想到这，自己心里笑了下。 再难办的手续在霍舟手里，会有办不成吗？ “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导游？”霍舟只带了个背包，浑身的肌肉像是重塑一样，比之前更加健硕，看着并不夸张，但一眼就知道十分有力量。 他站在没什么人的机场，几乎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顾清这才意识到霍舟的alpha吸引力有多么强烈。 “没兴趣。”顾清能来接他，已经是抽时间了，晚宴结束他这次交流时间就到此为止。 再有两天时间就要回联邦，他时间不多，必须查出爷爷到底生了什么病，至少要见到爷爷一面。 霍舟认真看着顾清，手指碰了碰他眉头：“除了咱们乱七八糟的感情关系，咱们是不是认识七年时间。” 突然提起这个事让顾清有点疑惑。 “七年时间，勉强当我是个老友，能不能把你心里的麻烦告诉我。而不是每次我要猜，猜错再给你办砸了。” 霍舟这话带着特有的霸道，好像他真的可以解决所有的麻烦一样。 刚经过高强度的训练，又跟几个教官交手后的霍舟，直接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此刻却不显疲惫。 站在顾清面前，显得格外可靠。 “老友的请求，也要拒绝吗？”霍舟压低声音，凑到顾清耳边，声线带着磁性，让顾清耳尖红了片刻。 就算不想承认，此刻霍舟在他面前，确实让顾清有点安心。 跟霍舟说的一样，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至少有七年的交情，信是信得过的。 “我爷爷生病了，准备去医院找找看。”顾清解释，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你先休息，一会再说。” 霍舟哪能让他自己走，如果可以，他不想错过顾清任何事情。 海岛的道路很干净，两人骑着单车往医院走。 “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你有个爷爷。”霍舟问道，看似随意，但等着顾清回答。 顾清抿唇：“嗯。” 霍舟不明白嗯是什么意思，但显然顾清不愿意说。 自行车靠在马路边，两人走进医院，顾清有一瞬间僵硬，通片的白让他有很不好的回忆。 去前台问肯定是不可能的，以顾甲的身份，谁都问不出来消息。问的多了还有安保人员会控制住他们两个。 顾清从大厅看过去，指了指后院，像是随口问道：“那边是疗养院吗？” “是的。”前台护士笑笑，别的话没有多说。 之前家里无功而返，现在医院也是，只有最后的研究所，顾清不太愿意进去。 他自己也就算了，先不说他能出来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现在身边还跟着霍舟，一个谎要用很多慌来圆。 比如为什么他爷爷是顾甲，他还要隐姓埋名去封城一中。 比如他的基因病又是怎么好的，用了什么药。 “电话短信，联系不到你爷爷吗？”霍舟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找自己亲人，还这么麻烦。 顾清摇头：“他不让我找，说在忙。” 一个并不大的海岛，他却连自己爷爷都找不到，甚至无从下手。 “其实是生病了？不让你知道？”霍舟心里一紧，顾清从来没有这样的表情，像是走丢的小孩，在陌生的地方不知道去哪。 霍舟觉得顾清爷爷太狠心了，把顾清一个人扔到家乡也就算了，现在他都找过来，也不愿意多见。 顾清没说话，指了指医院后的疗养院：“能带我进去吗？” 这种疗养院的守卫比普通医院守卫更加森严，如果顾清自己肯定进不去，但换做霍舟不同。 他是顶级alpha，身体素质在人类中都是顶尖，更不要说从小霍恒一将军就对他精心指点。否则这次集训，霍舟也不会成长那么快。 霍舟看一眼周围布局，点头：“可以，那边是摄像头死角。但要晚上再来。” 这会□□，怎么都不方便。 顾清知道不能急这么一会，跟霍舟暂时回酒店。到酒店才知道这里竟然没有空房了。 “最近交流会，岛上估计都没空房。”酒店前台笑着道，“实在不行，只能买个帐篷住海边，反正我们岛上气候温暖，晚上也不怎么冷。” 而且霍舟是alpha，一点夜风抗的住。 这个岛本来就小，容纳的人口不多，酒店自然更加少。 顾清有点纠结，如果他有别墅的钥匙，还能带霍舟回家住，可爷爷根本没给钥匙，指纹锁也没有。 他们都没想到，竟然会被房间的事难住。 “晚上咱们还有事，我先在你房间睡会，一会买帐篷到外面。”霍舟拍板决定，好像真的只有这个办法。 再说这会顾清不困，也就是霍舟睡觉而已。 两人刚上电梯，前台眼睛都亮了，在小岛上当酒店前台是安逸，但见到的人太少了。像这么般配的ao，她还是头一次见。 房间已经被保洁换过床单，顾清还是有点尴尬：“你洗漱休息会吧，我在旁边看看书。” 说是旁边，就是床旁边的沙发，这个房间就二十平左右，自然没什么多余空间。 霍舟看着顾清僵硬的肩膀，下意识弯弯嘴角，推门进浴室。 浴室里面摆着顾清常用的洗漱用品，都是顾清身上淡淡的味道。 可这些气味都不如顾清的信息素。 霍舟莫名想到这点，他不觉得自己是重欲的alpha，明明有很多东西比omega的信息素更重要的东西。 可这会热水淋下，一想到外面坐着顾清，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甚至即将要到的易感期都要破土而出。 霍舟强压绯意念头，擦着头上的水，看到沙发上的顾清。 就一眼让霍舟愣住。 以前他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似乎顾清永远都在等他。之前根本不在意的场景，到现在看来，竟然无比奢侈。 顾清感觉到旁边沙发下沉，看向身边的人：“不去睡吗？” “去。”霍舟手指有点颤抖，在这瞬间，好像真的回到过去。霍舟下意识握住顾清手腕，眼神深邃可怕，让顾清一时没敢动。 等顾清把手抽开，霍舟才醒过神，指尖都是顾清的体温。 霍舟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但这么小的房间，他能躲到哪。躺在床上，他还能感受到顾清呼吸平稳，让他安心。 直到霍舟沉沉睡去，顾清才摸下心口，把米粒大的药吃下去。 如果不是他用力抽开手腕，似乎要被霍舟的信息素迷惑。应该是发热期要到了，上次去安抚门诊是在三月初，现在马上五月底，也差不多了。 房间寂静得很，顾清扛过药物的副作用后，迷迷糊糊也睡过去。 等睡醒，顾清被放在床上，沙发的人变成霍舟。顾清刚起身，霍舟就看过来，眼神锐利，显然已经休息好了。 “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咱们晚上十二点过去。”夜黑风高好动手，桌子上是霍舟画的医疗跟疗养院平面图，从哪进都已经标注好。 顾清看一遍，记在心里，声音带着刚起床的绵软：“不用，已经睡好了。” 霍舟还在回味，顾清又恢复清冷：“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走吧。” 今天的酒店有点不同，他们用餐区显得有点冷清，大多人都在酒店顶楼的晚宴区。 霍舟看看时间，刚晚上八点，开口道：“交流会晚宴你不去？” “不去。”顾清看看窗外，顿了下，“去吧，你看那是谁。” 霍舟看向外面，为什么联邦的人也来了，还是邹，孟两家，这两家联邦蛀虫，为什么会出现在交流会上。r国交流会明明是完全中立的存在。 第35章 名义上中立的交流会竟然还邀请学术界以外的人，这是谁邀请的？ 顾清跟霍舟对视一眼，跟着进了里面。 邹，孟两家，这几年里肆意敛财，收买手下，几乎要把联邦政府变成他们的一言堂。等大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控制住大多数产业。 以前的霍将军不在意，一心都在应付外地，回头才发现这些蛀虫，最近已经在收拾他们。 让霍舟抓紧时间进军部也是因为这件事，有霍舟在，霍将军很多事可以放开做。 “应该是秘密参加。”霍舟皱眉，“r国交流会跟晚宴一向不准录像跟私人拍照，他们就算来了，这个秘密也能守住。” 顾清知道这些人，之前的王教授，还有拿了王教授科研成果的艾麒研究所，安氏生物的事，都跟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人抱团想要控制联邦的医药行业，指缝的肮脏都能让人反胃。 “要去晚宴吗？”顾清问道，这会时间还早，他们完全来得及。 “不去了。”霍舟给霍将军发条短信，“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不会得逞。” 霍舟说完，看向顾清：“重要的是你爷爷。” 这句话让顾清有点不自在，小声说句谢谢。 见顾清态度软化，再也没有之前的抗拒，霍舟心里一喜，手掌握住顾清：“咱们之间还要说谢谢吗？” 从酒店出来，霍舟这种若有若无的亲近让顾清微微皱眉。 “顾清？！” 罗禄震惊的声音传来，不敢置信看向顾清：“你有alpha？” 他在顾清身上明明没有发现被标记过的样子，这才主动亲近，再看向顾清身边的alpha，气势十足，个子足有一米九，眼神凌厉让同为alpha的罗禄有点胆颤。 “不是。” “是。” 顾清跟霍舟回答截然不同，但霍舟先一步把人搂在怀里：“我是他的alpha。” 等罗禄走远，霍舟立刻放下手：“帮你解决麻烦，奇怪的追求者谁都不想要吧？” 这话说完，顾清脸色发白，霍舟知道自己说错话，解释道：“我没说你。”七年纠缠，还有谁比顾清更像奇怪的追求者。 顾清摇头，显然不想再聊。 从酒店走出来，前面不远就是沙滩，霍舟垂眼，不想再沉默。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霍舟说着，在月光下，竟然显得有点温柔，“为什么要坐我旁边。” 七年前的事，顾清有点不想回答。 他去封城一中，为的就是霍舟，但这能说吗？他是霍恒一的儿子，自己跑过去要跟他交朋友已经够让人瞩目。 见顾清不回答，霍舟从心里泛滥出一丝甜意。他故意提起当年的事，希望顾清能回忆起喜欢他的记忆。 当初霍舟不知道顾清为什么喜欢他，也不知道顾清现在又要离开。 但他知道，不能让眼前的人走，如果去年顾清离开，没让他悔悟。近半年的反省霍舟总算明白。 也许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他们要在一起。 顾清看着他，他又何尝没看着顾清。 只要想到，也许他们可能是一见钟情，心情也跟着美丽。 霍舟抓紧身边人的胳膊，顾清只比他低半个头，只要垂眼就能看见顾清紧闭的双唇。 霍舟按捺心中的绮念，声音带了一丝沙哑：“走吧，去找你爷爷。” 顾清没法解释为什么会找到霍舟，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弄明白，为什么偏偏是霍舟。 但没办法，天上地下，只有霍舟一个人能救他。 两人走到医院附近，疗养院在医院后面，有个侧门可以进入。 说是侧门也能通过一辆救护车的距离，守卫身形挺拔，霍舟轻声道：“应该是退伍军人。” 从部队出来的兵，精气神都不同。 顾清点头，跟在霍舟身后，监控死角两人都记得很牢，霍舟先翻上墙，还没回身拉顾清的手。他也跳上去，虽然动作没霍舟利落，倒也不用帮忙。 霍舟笑笑，按计划走进疗养院里面。 疗养院跟前边医院很不同，静悄悄的，来往护士脚步也很轻。 霍舟指了指监控，顾清轻声道：“没事，不会怪我们。”他只要能进来，看到爷爷就行。 疗养院分三层，房间不算多，顾清知道爷爷的级别，只往最豪华的房间找。霍舟看着他动作，跟在顾清身后。 直到顾清看见急救室门前的赵田教授。 赵教授没想到会在这见到顾清，没来得及说话，顾清眼睛已经红了。 “里面是我爷爷？” 霍舟头一次听见顾清这种声音，像是哭了，但又强忍伤心。 眼看顾清想要闯进去，霍舟立刻拦住。赵教授没办法，只好承认：“对，里面是顾老，小清别哭。” 赵教授手忙脚乱，无比心疼眼前的孩子，他们这样的身份，也免不了生老病死。顾老的病已经有段时间，急救室也进了三四次，不少人对他身体心里有数。 急救室灯一直亮着，顾清呆愣坐在椅子上，他想过最坏的结果，但真正面临还是不敢相信。 怪不得爷爷不给他打电话，总说忙，甚至不让自己留下来。 顾清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直到霍舟指尖在他脸颊上擦掉眼泪，顾清才意识到自己哭个不停。 他不知道在哭什么，脑子是空白的。 他都想好了，大学毕业后就到爷爷身边，陪着他做研究，陪着爷爷在这里生活。 但时间不等人，根本没有等到他计划的时间。 霍舟看着肩膀颤抖的顾清，帮他挡住来来去去的目光，顾清头抵在他胸膛，眼泪让霍舟心疼。 虽然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但这些疑惑跟顾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没事，爷爷一定会没事的。”霍舟安慰道，“前几天你不是见过，我们请最好的医生过来。” 顾清眼睛发红，深吸口气：“嗯，会没事的。” 顾清站起来看着急救室的门，霍舟怀里突然空荡荡，有些不适应。 半个小时后，急救室门被打开，床上的老人紧闭着眼，又被推进icu。 医生看见顾清的时候惊讶片刻：“是小清吗？都长这么大了。” 顾清勉强笑笑：“我爷爷生的什么病？” 问到这医生没回答，拍拍顾清肩膀：“顾老一会就醒，你们聊吧。” 顾老醒来，看见顾清在旁边，叹口气笑道：“还是让孩子找来了，不想让你担心的。” “爷爷，你病多久了，对不起我没在身边。”顾清紧握顾老的手，显得有些无措。 “老了毛病就多，疗养院什么都不缺，你回来能给爷爷治病吗？”顾老安慰，“原本想身体好点了，咱们再见面。” 聊了大概十分钟，顾清红着眼从病房出来，爷爷的血管老化，是常见的老年病。生病还能治，人老了怎么治？顾清垂着眼，半天没恢复精神。 霍舟看着赵教授，上次顾清在学校出事，霍家请赵教授帮忙解围，却没想到原来赵田教授跟顾清早就认识，关系还很熟。 赵教授也在打量霍舟，开口：“小霍先带小清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说着身后的人给了张通行证，既然顾清都知道顾老的病，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之前赵教授就想让顾清回来陪陪顾老，有家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只是顾老一直不同意。 回到酒店，顾清还在愣神，上次父亲的死亡，他没有亲眼目睹。 只知道有七八天的时间，爸爸没出现，有人跟他说爸爸住进医院了，去世了。现在看着爷爷躺在病床上，顾清意识到，看着亲人生病，比他想象中还要难过。 “记得我妈妈吗？”霍舟开了罐啤酒，放在顾清手边。 顾清有点呆愣，干脆坐地毯上，轻轻抿口。 “她身体一直不好，我十二那年就住到医院，基本不能出来。”霍舟声音低沉，“所以我被送到姥姥姥爷那上学。” 从那之后，霍舟只有每个寒暑假才能见到妈妈，刚开始妈妈还能带着他去医院花园转转，后来插着呼吸机，拉着他手，眼里都是不舍。 “她得癌症，我当时问霍恒一，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连我妈的病都治不了。”霍舟想到当初的混账话，有点想笑。如果能救他母亲，霍恒一恐怕会拿一切来换。 顾清看着霍舟：“很多病根本治不了。” “嗯，治不了。”霍舟轻声道，“但我们可以陪着他们，你爷爷的病要养，咱们就好好养，别难过。” 不知不觉，一罐酒喝完，顾清已经睁不开眼。 霍舟笑笑，把人抱到床上，如果不让他喝酒，估计今天晚上顾清会睡不着。 床上的人皱着眉，似乎有解不开的难过。霍舟下意识抚平他眉头，忍不住亲在顾清鬓角。 他无比庆幸这次跟顾清来这里，霍舟不想顾清独自面对这一切。 天蒙蒙亮，酒店门被敲开。 来的人竟然是赵教授的助手，霍舟刚从狭小的沙发上起来，还没睡醒：“怎么了？” 助手压低声音：“小清在吗？让他来医院一趟。” 霍舟瞬间皱眉：“怎么了？” “顾老去世，就在十分钟前。” 霍舟回头看向床上的人，顾清已经清醒，两眼无神看着门外，死死盯着赵教授的助手。 “不可能，我爷爷，不可能去世。” 顾清没穿鞋就要往外跑，他不信，爷爷很厉害，爷爷怎么可能就这么去世。顾清推开门口的人，想要快点去医院。刚下楼就听见来参加交流会的人，每个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顾甲，顾老，去世了。 第36章 顾清一身黑衣，静静看着面前墓碑，在这块墓碑后面，是他爸爸妈妈的。 另一种意义上的全家团聚，顾清勉强笑笑。 身后无数人盯着这个好看的年轻人。 顾老去世，全世界为之震惊，这位在教科书上的人物，去世得太突然了。顾老研究所倒是披露一些事，其实老人家在去年开始，身体就不大好，但一直没说。 今天去世的看似突然，其实早有预兆。 就算如此，能接受这个消息的人也不多，全世界各地的人都过来送顾老最后一程。 而顾老的后人，也让无数人关注。 顾清放下花束，意味这场葬礼就此结束。 顾清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在他的计划里，他病好了，欠霍舟的恩情还完了，就能回来。 在独自生活的七年里，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霍舟怎么想他。顾清都知道，忍忍就过去了，他在很远的一个小岛上有家。 有爷爷的地方，就是家。 现在家没了。 顾清眼里透着迷茫，看着格外脆弱。 即使在他最难过的时候，也不会有现在的感觉，四肢冰冷，心口冰冷。 甚至在一瞬间里，顾清在想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孤零零的活着世上，好像也没有意义。 “你竟然是顾老的孙子。” 罗禄在交流会上认识顾清，以为他就是联邦过来的学生，当时还惊讶过顾清知识的扎实。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顾家人。 别说罗禄没想到，在交流会上认识顾清的人都面带惊讶。 恐怕没有顾老突然去世这事，顾清还是很低调。 顾清勉强笑笑，没有再理。身后的霍舟帮他举着伞，刚走几步，霍舟往身后看看，似有似无的目光让霍舟觉得很不舒服。 顾老去世的事，让整个岛上都蔓延沉重气息，当初成立整个岛的时候，顾老就是第一批过来的学者。 他的离开，无疑是巨大损失。 顾清不管去哪，都有人安慰他，让他节哀。 反而一贯瞩目的霍舟成了顾清的陪衬，霍舟没说什么，跟在顾清身后。 “吃饭。”霍舟把做好的面放到顾清面前。 他们两个现在住到别墅里，顾老的一切都是顾清继承，别墅钥匙自然也到了顾清手里。 之前顾清还以为，他会在这里跟爷爷生活。 现在别墅依旧空荡荡的，里面没有主人常用的物品，从头到尾，它都称不上是家。 霍舟见顾清没动，用筷子挑两根面条凑到顾清嘴边：“张嘴。” 这动作才让顾清回神，接过筷子吃了几口意识到，这是霍舟做的饭。可现在已经晚了，面条已经放到嘴里，吐也不是，咽下去又怕有毒。 顾清没有瞧不起他，但霍舟什么时候进过厨房，又什么时候真的做过饭。 霍舟故意嗤笑：“吃吧，尝尝。” 话说得肯定，霍舟却有些紧张，他尝过的，味道还可以。 顾清尝两口，眼睛软了些：“跟你姥姥做的很像。” “嗯，让她老人家教我的。”霍舟放下心，才坐下来跟顾清一起吃饭。 提到姥姥，顾清兴致又下去点，勉强吃小半碗，就放到一边。 吃过饭顾清要去洗碗，被霍舟拦下来，另一个手开了视频：“姥姥跟姥爷找你。” 霍舟姥姥姥爷也听了顾清爷爷的事，眼里都是心疼。 “好孩子，让霍舟陪你散散心，或者回来，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顾清心里一暖，不由叮嘱：“您两位也照顾好自己，多去检查身体，没事出去多走走。” 这些话都是他想对爷爷说，而没有说过的，到现在知道多后悔。视频打了两个多小时，到两位老人睡觉时间才给挂掉。 顾清缓缓神，再看桌子上已经收拾好干净，厨房也很利落。别墅除了他也就霍舟，是谁收拾得不言而喻。 顾清见霍舟忙前忙后，忍不住道：“你别收拾了，我可以自己来。” 刚把两人衣服从洗衣机拿出来的霍舟笑：“记不记得你怎么照顾我的？” 那因为我居心不良。 顾清有种想把真相说出来的冲动，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现在这世上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药的成分是什么，如果他不说，没有人不知道。 见顾清沉默，霍舟擦擦手坐他身边：“原来收拾房间那么辛苦。” 但他一收拾好多年，高三时租的房子，大学附近的公寓，都是顾清一个人做家务，做饭，还要被自己严厉相待。 顾清不敢看霍舟现在的眼神，只能换个话题：“你什么时候走？” “你呢？”霍舟反问。 霍舟知道现在全部京大学生都处在震惊的阶段。 之前顾清来这里参加全球交流会就已经够让人惊讶了，谁都知道顾清度过这层金之后，在联邦的地位都会水涨船高。 然后又传来顾甲顾先生去世的消息。 最后去r国参加顾老葬礼的人传消息回来，说顾清竟然是顾老的亲孙子。 当时所有人脑袋都是问号。 这怎么可能？！ 仔细想想，又是可能的，顾清的天赋在全世界都少见。除了他昏头追霍舟几年之外，展现出来的天赋跟自信，别说在omega中少有，就算是顶尖的alpha也望尘莫及。 顾清只要回去，必定会被这些人围观，霍舟有些不爽，在他知道的消息里。竟然还有人想追顾清，说想沾染科学的甜美气息。 他回去的时候，自己肯定要陪着。 顾清有些摸不准，等爷爷遗物处理完，就可以离开，甚至这套别墅也要收回。本来就是研究所给配的，爷爷不在，房子自然也会收回去。 “明天收拾一下东西就可以走了。”顾清想了想，他发热期快到了，必须回去。 既然收拾东西，自然要去研究所，爷爷大半生都献给研究所。 顾清跟霍舟刚踏入这个让许多人敬仰的地方，就感觉格外不同，这里的一切都为研究准备，装饰几乎等于没有。 这里气氛完全不同。 顾清推开爷爷办公室，属于研究所的资料都被收回去，能让顾清看的，只是顾老的私人用品。只用两个纸箱就能装完。 纸箱最上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顾清爸妈跟爷爷的合照，另一张相框有些磨损，是顾家三代人。背景是无菌室，爷爷跟爸爸都穿着白大褂，抱着小小的顾清。 霍舟拿起来，只觉得那时候的顾清软的厉害，念上面的字：“清清三岁生日快乐。” 三岁的清清白嫩嫩的，眼睛清凉，笑得软乎乎。 跟现在差别也太大了。 霍舟不由自主笑，帮顾清拿起纸箱，路过无菌室的时候霍舟顿了顿，看看照片的背景又看看顾清。 顾清点头：“嗯，这就是我生活十三年的地方。” 要说怀念绝对没有，但如果上天让他做个选择，是选永远在无菌室里，爸爸妈妈爷爷都能活着。还是像现在这样。 顾清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但老天没那么好心，不会给他选择题，只会毫不留情剥夺他的一切。 刚想再看，霍舟挡住他视线：“走吧，咱们回家。” “回家？”顾清下意识问道。 “嗯，姥姥跟姥爷还在等你回去。” 顾清有心想反驳，但话到嘴边舍不得说。 两箱东西搬回别墅，别墅里应该没什么东西，顾清还是转了一圈。 二楼他从未来过，一共有四个房间。前几个都空空荡荡，只有书房还有用过的痕迹，从里面也没拿出什么东西。但是都很干净，应该是岛上的佣人定时打扫。 打开最后一个门，是朝南的房间，正午的阳光正好洒在里面。 霍舟见顾清愣住，才往前走两步。 是婴儿房，淡蓝色的墙纸，柔软的小床。旁边是还没开封的盒子，从婴儿用的奶嘴，到一两岁用的学步车。他的玩具摞起来，估计比他现在都高。但都堆到毯子上，估计是等他出生后慢慢拆。 顾清指尖有点凉，忍住颤抖推开柜子。 柜子是整整齐齐的小衣服，有一部分已经拆开洗好，另一部分稍大一点，全是新的。 这是他爸妈，他爷爷给他准备的房间，玩具，还有衣服。 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已经被家人的爱包围。但这些东西他一次也没用到。顾家就变得天翻地覆，他甚至都没机会走进这个房间。 顾清努力平缓呼吸，从玩具堆里拿出来一个拨浪鼓：“走吧。”顾清已经走出房间，霍舟还没动。 霍舟蹲下来，把属于顾清的玩具全都收拾起来：“是你的都东西都要拿走。”不仅是玩具，柜子里的衣服，顾清爸妈给他准备的小毯子，一切装饰，都被霍舟装起来。 “成年人要选择全都要。”霍舟故意逗顾清，“对不对？” 顾清没想到霍舟还会玩烂梗，头扭到一边，但显然是开心的。 整个别墅里其他东西不多，倒是顾清以前婴儿房的物件收拾出三四个箱子，全都拿出来才发现，每一个东西都是家人亲手挑的。 很适合小孩子，角落里还放着育婴指南，里面还有翻开过的痕迹。 顾清甚至可以想象，他的母亲一边看育婴指南，一边给他买好多玩具。 顾清忍不住笑笑，心里那些悲切倒是少了，干脆盘腿在沙发上拆玩具，名其名曰是拆开之后不占地方。 霍舟看他一眼，哼笑，陪他一起玩。 少说三十多盒玩具，大的小的都有，霍舟拿出一个小毛驴样式的玩偶，打开开关，听到里面传来温柔的女声。 “哎呀，刚刚给宝宝录的话都被你按掉啦。”女声有点委屈。 男声安慰：“等宝宝出生你再说也可以，我们一起说刚刚最后一句话，好不好？” “宝宝，我们永远爱你。” 第37章 自从听过那段录音，顾清一直坐在沙发上，眼睛无神，像有万千思绪在脑海里转，可要问他想了什么，又答不出来。 霍舟刚要拿走他手里的玩具，被顾清下意识躲开。 “夜深了，休息吧。”霍舟眼里都是心疼。 如果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拥有这么好的家人，也就不会难过，偏偏让顾清在失去一切后告诉他，你的爸爸妈妈那么爱你。 顾清被霍舟强制性抱到床上，顾清没吭声，只把被子蒙着头，怀里紧紧抱着小玩偶。 房间寂静无声，霍舟站在窗台等了很久，知道床上的人并没有睡着。 第二天赵田教授看见顾清，还楞下，叹气道：“节哀，现在你身体变好，才是你爷爷想看到的。” 霍舟现在也知道顾清以前发生过什么。他的基因病，经过顾甲跟顾润钰两人，才让顾清能走出无菌室。他以前总觉得顾清只是看着瘦弱，爱生病了些，但却没想到他身上还有那样的病。 好在现在已经痊愈。 赵田教授过来自然是有事情，他拿着厚厚的文件，里面全是顾老生前的研究成果，除了跟研究所共同完成的科研成果之外，还有不少私人专利。 早在顾老身体出问题就已经找律师一一归档，继承人自然是顾清。 律师是特意从联邦请来的人，几十年的遗产处理经验，事情都处理得清楚明白。 “这些成果，有些还没十五年权限，但大多数都能准备上市，把字签了，这些都是你的。”律师是个beta，看着相貌平平，顾清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察觉到顾清的目光，高波律师眼神带了叹惋：“你父亲的遗产，也是我处理的。” 顾清目光微垂，笔尖划过纸张，这页纸显然报废了。 “抱歉，还有备用的吗？”顾清声音淡淡，显然极力忍耐。 他不知道签这些字有什么用，只是按照霍舟说的来做，也许在别人看来是惊天财富，可他宁愿这些东西从不属于他。 高波开口：“你可以仔细看看，在r国你也有房产，是顾老前几年购置的。原本打算等你大学毕业当作礼物。” 不止是房产，甚至还有几家商铺，顾老把顾清以后的生活都规划好了，可惜顾老没能看着顾清毕业。 这些遗产单子确实过于长，顾清粗略过一遍，就收起来。 交接完所有遗产，顾清在r国之行也要结束。 他原本只是来参加全球交流会，再看看爷爷，谁知道那一面，却是最后一次见面。 回联邦的飞机上，两人刚走进头等舱，里面已经坐了几个眼熟的人。 “小舟，你也回去。”邹家掌权人笑着道，“这次来也没说上几句话。” 邹，孟两家人甚至还朝霍舟笑笑。联邦两大家族掌权人来r国，这事怎么都透着古怪，在交流会当晚，他们两个也没出席。 孟家人拿出张名片递给顾清：“顾老许多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如果想上市的话，还请考虑孟氏集团。” 现在谁都不敢小瞧，顾清像是怀抱金砖的娃娃，谁都知道他手里东西值多少钱。当初一个耐药性药物的上市，就能让很多人挣得头破血流，更不要说顾清手里还有更厉害的技术。 顾清点点头，但没接名片，神色透着冷淡，黑色墨镜更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霍舟嘴角弯了弯，别看顾清这会看着高冷，其实眼睛有些肿，霍舟把墨镜给他戴上，隔绝别人视线。 四个人话不投机，顾清更是干脆戴了耳机，相比起来，霍舟的态度都算得上好。 一路无话，倒是霍舟对顾清的殷勤，让邹，孟两家掌权人侧目。这两人的关系他们了解过，不是说霍舟并不喜欢顾清？ 现在态度大变，难道是因为那些专利？ 霍舟瞥他们一眼，就知道那些人的心思。 下飞机霍家的车已经等着，先送顾清回公寓，这才把霍舟带走。 霍舟刚拿完军部集训的第一，就飞到r国近半个月，他刚进军部大门，就被下了处分。 霍将军冷眼看着霍舟：“以后跟千岩联盟打起来，你也要直接走吗？” 霍舟自知有错，虽然他跟军部请假，但请假时机不对，该罚。 受了军部的罚，还有霍恒一的罚。 晚上霍舟走到顾清公寓门口，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神色自然点，背后被霍恒一用鞭子沾水生生打了三十鞭。 普通人早就奄奄一息，也就霍舟身体素质好，还能再来找顾清。 房间里顾清正在整理从别墅带回来的玩具，上次没有拆完，这会继续拆。 霍舟进去就闻到泡面味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顾清家见他煮泡面。 “我叫外卖，别吃泡面。” 顾清无所谓，反正吃什么都差不多。 玩具已经被拆了大半，玩偶扔在飘窗，摆件塞到各个角落。等拆了大半，空荡荡的公寓倒是有几分温馨。 东西刚拆完，外卖就到了，顾清没着急吃饭，而是把盒子也收拾整齐，放到杂物房不准备丢。 霍舟把饭菜摆在桌子上，手臂活动有些僵硬，顾清随口问：“怎么了？” 他还没见过霍舟这个样子。 霍舟装作无所谓：“被我爸打了一顿。” 霍将军打人那是真的打，顾清见过，下意识道：“疼吗？” “疼，还没上药。”霍舟几乎已经是明示。 顾清抬头看他：“医院离这不远。” 卖惨失败。 霍舟心里记一笔，筷子放顾清手边：“算了，反正怎么疼你也不心疼。” “你说得对。”顾清吃口菜，语气轻松。 话这么说，吃饭过顾清还是催他去医院，现在天气渐渐热起来，伤口不好好处理，肯定不行。 霍舟坐到顾清沙发，一动不动，见顾清有点不耐烦，这才悠悠道：“你陪我去。” 霍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会做这样的事。 但他知道，顾清绝对不会拒绝，不管他们现在关系怎么样，顾清还是关心他。 顾清下楼开车，他不知道霍舟伤得怎么样，不好让他乱动。 到医院看着霍舟背部几乎皮开肉绽，让处理伤口的护士都倒吸一口凉气。 “伤口还好包扎过，不过包扎的太简单了。这是谁打的啊，皮鞭沾水是往死里打。”护士感慨道。 霍舟倒是面色不变，抬头看顾清：“记得我上次挨打吗？” “都因为你。”霍舟像是感觉不到疼，又或者是忍耐力太强。 这话带了点幽怨，让顾清愧疚更多。 高三暑假，霍舟带他去军部家属营区，顾清长得好看，一出现吸引在场所有同龄alpha的目光。 他们在营区跟着大人打靶，练拳击，顾清刚举起枪，就有同龄人握着他手，说要手把手教。没等顾清反应过来，霍舟跟那人打起来，打的惊天动地，让刚开完会回来的霍将军气得够呛。 年轻人打架也正常，偏偏事情解决后，那个摸顾清手的alpha阴阳怪气说都是顾清的错，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这下又打起来，直到霍将军出手才把人分开。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军部都知道霍舟天赋体格不逊于霍将军，对他去军部充满期望。 但霍舟被霍将军结结实实打一顿，这事才算结束。 霍舟这第二顿打，估计也因为他。顾清心里默默想，用钱到底能不能弥补对霍舟的愧疚。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能转账。实在不行用专利换也可以。 霍舟那边见顾清不说话，下意识挑眉，他就是故意的。 他也许做过很多混账的事，可现在悔过也是真心，现在想想，在很久之前，他就把顾清放在心上。 只是以前太轻易得到，才让他意识不到心里的感情。 正想着，顾清蹲下来跟霍舟平视。 “我想把专利给你几个。”顾清认真道，“作为你在r国帮我的报酬，还有这些年缠着你，是我不对。这些我都可以还。” 霍舟满脸不敢置信，刚刚顾清想了半天，就在想这个？！ 用钱打发他？！ “顾清。”霍舟猛的直起身，眼里带着怒火。他上半身赤，裸，躺着的时候还没感觉。这坐起来，才看出他身上肌肉匀称，极富爆发力。 更别说霍舟又带了怒气，让人不由担心顾清安全。 顾清抬头看他：“别生气，咱们都可以谈。” “我想跟你谈的不是生意，是感情。”霍舟身边气压极低，刚刚还在为顾清陪着他来医院开心，这会又因为身边的人，心情低落到谷底。 还在上药的护士躲到一旁，总觉得面前的情形看起来有点不对。 顾清衣衫整齐站在赤，裸半身的霍舟面前。 怎么看都像冷酷无情的渣男，在用钱打发被骗财骗色的小情人。 霍舟伸手要穿衣服，顾清连忙拦住，从护士手里接过药：“你先出去。” 见顾清亲自给他上药，霍舟乖乖躺好，但生气还是气的。 “本来我就有错。”顾清隐下信息素的事，只道，“现在想明白，谁被不喜欢的人缠了七年，都会反感。所以想补偿你。” 顾清动作轻柔，霍舟感受他带着手套的指尖在伤口滑动，一时忘了说什么。 顾清还以为他听进去，继续说：“我不是想用钱打发你，只是想给你补偿，给钱我心里才能安心。就当是你七年青春损失费，可以吗？” 后面的话顾清故意说得俏皮，想让霍舟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还。”霍舟深吸口气，“我自愿的。” “如果真的讨厌你，不可能让你在我身边七年。” 霍舟一锤定音：“咱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说欠，也是我欠你这份感情。” 第38章 顾清没想到霍舟已经逻辑自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话都说出来。 好在药已经涂完，顾清让霍舟自己留下拿药，自己先出去。 他需要冷静一下。 霍舟的话从另种意义上说得没错。 走廊里很空，顾清站在窗边，等霍舟出来。 “你爷爷的事很抱歉。”吕院长声音让顾清微微皱眉，她声音听着真诚，谁都挑不出毛病。 顾清却不愿意跟她多说，吕院长却道：“上学的时候，我们课本里都有顾老的名字，没想到我竟然认识他亲人。” “抱歉，我不想聊这些。”顾清打断她故意拉关系，看着窗外。 原本还算平稳的情绪，在看见吕院长后起些波澜。 他不想跟这位扯上一点关系，有任何相同感都会觉得恶心。 霍舟走出来，正好看见吕院长直愣愣盯着顾清，大步向前把顾清搂身后：“在说什么。” “没事，小舟没事多带小清回家，外面都说你们分手了，还准备给你介绍对象。把小清带回去让那些人绝了心思才好。”吕院长笑得温和，很想一个温和的长辈。 顾清推开霍舟离开。 要是在以前霍舟不明白顾清为什么有这种反应，现在立刻追上去，半点没给吕红影眼神。 如果能回到以前，他肯定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说出那么混账的话。 说顾清跟吕红影是一样的人，简直是在侮辱顾清。 他对自己的感情，被侮辱成为了财势攀附，无法想象当时的顾清是什么心情。 霍舟追到外面，拉住顾清手腕：“我想跟你解释。” “不用了。”顾清淡淡道，“你刚刚也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过去了。” 霍舟眉头紧皱，强行让顾清看着自己眼睛：“我道歉。” 顾清想反抗，却没成功，ao之间的体力差距让他逃不开。 “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霍舟没管医院里别人的目光，虽然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可他必须说出来。 “咱们也许有个错误的开始，但还有机会再来一次。”霍舟把顾清手腕握到手里，眼神深邃，“再来一次，结局肯定不是这样。” 顾清看着这么真挚的霍舟，有点为难，他要是再坏一点，对自己恶言恶语，事情就好办了。偏偏霍舟不那么做，衬得他好像很无情。 顾清的沉默让霍舟心里一点点变冷。 他不期待顾清马上给他回应，但从追到r国到现在，似乎顾清的感情封闭得很紧，从未有一丝外泄。 如果不是知道顾清那么喜欢他七年，他都要怀疑自己在追的人，是不是完全不在意他。顾清眼神让他心里难受，是种说不出的憋屈。 有种满身力气却打进棉花里。 但凡顾清埋怨两句，说什么我追你七年，你不搭理我，现在回头已经晚了。可这些话顾清也是没有的，甚至只带愧疚。 都是男人，霍舟可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爱，没有喜欢，那不只剩愧疚吗。 眼看顾清的对不起还要说出来，霍舟捂住他嘴，紧紧扣住顾清的腰，信息素释放在他附近。 被霍舟信息素影响，顾清只有抓紧他衣服，才勉强站稳。 最近原本就快到顾清发热期，被霍舟这么刺激，反应比以往都要强烈。 顾清从未想过霍舟会用这么流氓的手段，在这之前霍舟知道信息素对他影响有多大，为了不影响日常生活，霍舟都把自己信息素控制的很好。 这会显然是故意的。 “你干什么呀？”顾清觉得霍舟有点疯。 在医院门口他做这种事，自己喊句耍流氓霍舟至少要被关到警局半个月。 也就是霍舟控制力强，才没把信息素释放到更远的地方。 霍舟没回答，薄唇动了动，他竟然像那些没出息的alpha一样，想用信息素让面前的omega臣服。 他太明白自己信息素对顾清吸引力有多夸张，只要他愿意，可以把顾清绑起来关到屋子里，在那释放信息素，让眼前的omega在欲海里沉沦。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这么做，霍舟看看顾清，眸色幽暗晦涩。 在人类皆知的潜规则里，ao之间匹配率越高，他们被对方信息素吸引的可能性就更大。 有时候霍舟都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跟顾清匹配率高得惊人，这才让顾清见他第一面，就对他的那么喜欢。 这种只靠信息素吸引太过原始跟本能，霍舟觉得不理智。 怎么会有人像小野兽一样，因为信息素就喜欢上别人。 顾清可能就是这种小野兽。 但只靠信息素吸引长久不了，顾清喜欢他七年，必然是喜欢他这个人。 他用信息素引诱太下作，他做错了，错得离谱。 “我送你回去。”霍舟低头，手却还扣在顾清腰上，眉头皱的很深。 顾清后退半步，平缓呼吸：“不用。” 他实在怕了现在的霍舟，宁愿他跟以前一样冷淡。 等顾清坐上出租车，这才摇下车窗：“霍舟，有些事不是你想挽回就能挽回，咱们都向前看。” 怎么向前看。 霍舟没问出这句话，心里却无数次重复，他不能向前看了。 这些天他从胸有成竹，变成现在这样。 失去后他才明白，原来在自己长久又无趣的规划里，一直都带着顾清的影子。并非是顾清央求着自己带他，而是无意识中，顾清跟他的人生早就分不开，也离不开。 而这个离不开的人是他，并非一直要牵他手的顾清。 黑夜白天，他等了很久，终于确定了那个人不会回来，确定那个人真的走掉。 强壮如霍舟病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顾清刚下课，面前站着怒气冲冲的魏荣华。 魏荣华直接拦着顾清去路，就差指着顾清骂，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omega。就这样霍舟还拦着不让大家告诉顾清，说怕他内疚，看顾清淡然的样子，像是内疚？ “你知道他病了吗？”魏荣华不顾周围人目光，直接把顾清拖到角落，“他病了一周，你连看都不看一眼？” 顾清眼神疑惑：“你说霍舟？” “除了他还有谁？你可真厉害，那时候装的小可怜，让霍舟不忍心，追他缠他，现在呢？说走就走？” 原本魏荣华觉得这只是顾清的手段。毕竟顾清当初为了留霍舟身边，做过的事可让他大开眼界。 “没有说走就走，我补偿过了。”顾清抬头，“让他好好养病，下一个更好。” 顾清在霍舟突然释放信息素时就已经放下这些事。 他不能再留在霍舟身边，即使以朋友的名义也不行，这样对他们两个都不好。除了让这段关系纠缠不清，别的没什么帮助。 霍舟恨他也好，讨厌也行，总之不要这样下去。既然当渣男要当得彻彻底底。顾清不想再为这段没结果，注定要暴雷的关系付出精力。 魏荣华看着顾清，还是那么清冷，说话永远淡淡的，除非霍舟要走要离开，他才会抬眼看看然后说些好听话。 每一次，霍舟都会被好听话糊弄。 “难道霍舟死在病床上，你都不去看？” 魏荣华还隐隐羡慕过霍舟身边有这么好看的omega，永远跟在身边，不管霍舟怎么对他，都不走。 现在明白了，这大概就是罂粟，让你迷恋，让你离不开。 他倒是潇洒走了。 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爱他人的痛苦。 提到死，顾清眼睛闪了下，明白这是魏荣华故意说气话。 “不去。让让挡路了。” 第39章 霍舟病得厉害，一直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 他似有似无的梦里闪过太多画面，有刚见顾清时的惊艳，也有顾清走向他的莫名其妙。 彻底醒过来，人削瘦不少，棱角更加分明。 “醒了，快来看看霍少。” 周围声音嘈杂，霍舟看了一圈，静静让医生检查。 医生小心道：“醒了就行，发烧内火严重，输几天液再看看情况。” 床边照顾的人不敢说话，护士只好小声说霍将军之前来过，但军部有事就先回去。 霍舟眼睛抬了抬：“还有谁来过？” 护士说了几个名字，唯独没有顾清的。 “知道了。” 霍舟闭上眼，心里发笑，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期待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人心肠冷得很，却还想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平时看着越健壮人，生起病更难好，俗话说病来如山倒，霍舟现在明白什么意思。 魏荣华推开门，缓些之前的气愤。 他刚从顾清那回来，原本以为能把人带过来，谁知道顾清根本不为所动。话里话外，已经跟霍舟彻底撇清关系。 “你去找顾清了？”霍舟慢慢削手边的苹果，削完没胃口吃，这才想起来在r国他经常给顾清削苹果，短短半个月时间，竟然已经成习惯。 魏荣华没掩饰，劝道：“换个人喜欢吧，你霍舟喜欢谁不行？” 当然行，单是霍舟名字叫出去，就有无数omega前赴后继贴过来。 但又不行，除了顾清都不行。 霍舟缓缓开口：“我已经申请入驻联邦政府。” 联邦政府跟军部之间的斗争已经白热化，就看谁能压得过谁，如果霍家赢了，联邦政府的蛀虫们就被扫地出门。 如果那些人赢了，整个联邦会变得那些人想要的样子。 为了以后几十年的安稳，谁都不会放松。 霍舟明摆着是军部一派的人，他从军部调到联邦政府跟深入虎穴没区别。 魏荣华脸色变了：“上个入驻联邦政府的军部士官已经死了。霍将军同意你去？” “我不去没人去。”霍舟正色，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就是没他想见的omega。 谁不知道那里危险，可不派人入驻联邦政府，等于自断一臂，很多消息都听不到看不到，到时候危险的不止他人一个。 他既然去，就抱着必胜的心。 “现在挺好的，至少没牵挂。”霍舟随口道，“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以前人人知道他跟顾清的关系，难免拿顾清做文章，所以霍舟想让顾清进军部实验室。现在想想，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还在为他们和好之后的事做打算，实在太早了。 霍舟上次去军部集训，更多是测试他现在的能力，看过不够格带着手下入驻联邦政府大楼，成为里面明晃晃的钉子。 谁都想铲掉他那种钉子，只要霍舟钉得够死，迟早会找到那些人的把柄。 霍恒一将军没有逼迫霍舟必须做这样的事，但霍舟上次见到霍恒一的白发，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唯一让人担心的只有顾清，现在倒好不用担心了。霍舟心里宽慰自己，手里苹果已经切成小块。 魏荣华见他下了决心，别的话也不好说，只能希望这些事赶紧结束，同时分分霍舟的心。 别再想顾清了，那个人不值得。 * 京大，顾清刚走出教室就被人拦着：“您好，请问顾甲真的是您的长辈吗？” 顾甲的名字连小学生都知道，他的生平几乎人人都背。 谁能想到顾清竟然是他的孙子。 “嗯。” 顾清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拦着，静静听眼前的人由衷赞美爷爷后，忍不住笑：“好好学习，他就会开心。” 这种话很有顾老风格，眼前的人连忙点头，连带着对顾清都很敬重。 他们要是顾老的孙子肯定早就说出来，难为顾清这样低调，凭着自己的能力照样在学术界小有名气。 低调的学神都不敬仰。 听说顾清最近又发表论文，前瞻性让不少大佬都在讨论。 现在的顾清跟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位面的学生。 顾清从学校出来，就去安氏生物，安科给他安排一间单独的实验室供他使用。 最近的安氏生物又在带头生产新药物，是安科他祖父的一项成果，这次上市新药物比之前简单很多。吃了上次的亏，他这次已经打点好一切。 顾清上次去r国见过安科祖父，还跟当年差不多，身子依旧硬朗。 想到这，顾清神色暗淡，加快动作分散注意力。 忙到□□点，顾清才刷卡下楼，办公室已经没什么人，只有大会议室似乎还在开会。 外面乌云将至，明显要有一场大雨。夏天的雨总是又急又大，顾清脚还没迈出，就被身后的人拽回来。 “要下暴雨了。” 话音刚落，瓢泼般大雨倾盆而至。 顾清转头看身边的人，是个英俊的alpha，好像还在说什么，但雨声太大全给遮盖住。 那个alpha见顾清神色淡淡，好像反应过来，凑到顾清耳边道：“你傻不傻，那么大的雨还要出去。” 顾清不习惯跟人这么近，立刻错开，像是躲避什么细菌。 alpha脸瞬间红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顾清摇头，雨水溅到鞋子上，一会时半会回不去，干脆去大厅等雨小点再说。 “你好，我叫元建，刚刚冒犯了。”元建主动伸手，顾清回握下，元建都没感受到他体温，手已经抽开。 元建看着旁边的omega，心里有些窃喜，跟他爸过来谈生意，他还觉得无聊。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好看的omega，比他以往见过任何一个omega都特别。 淡漠的不像个omega，如果不是问信息素太冒犯，他真的很想知道对方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顾清没注意身边的人，注意力都在刚刚做的数据上。 他最近跟孔海沣联系比较多，孔海沣毕竟是军部景教授的得意弟子，很多疑问在讨论中也能解决。 “霍舟去联邦政府了，你知道吗？”孔海沣忽然发来这条消息，让顾清有点措手不及。 顾清回复：“很久没联系，不清楚。” 剩下也没什么多余的话，顾清关掉手机屏幕，深吸口气。 看来病已经好了，应该没事。 “那个，我能要一下你联系方式吗？”元建咽下口水，莫名有点胆怯，按理说他这种alpha根本不需要有胆怯这种心理。 面对顾清，却有种莫名不自信。 看顾清的样子应该就是安氏生物的实习生，元建给自己打气，手机已经拿出来。 “抱歉。” 顾清刚说完，安科声音传来：“小清，你还没走？” 跟着安科一起下电梯的还有位头发半白，笑容满面的中年人，极有气势。 顾清走过去，安科介绍道：“这位是元家制药集团的总裁元金洪先生，这是我弟弟。” 元金洪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口中赞叹：“安总弟弟也一表人才，不像我家不成器的孩子。” 说着，元建已经站在元金洪身后，对顾清更加好奇，没想到竟然是安科弟弟，他想要联系方式的心更热切了。 外面雨已经下了点，安科低头道：“既然遇上，一起去吃饭？” 不等顾清拒绝，安科道：“你安心吃饭就行，别的不用管。上次去你家，半箱泡面，胃再给吃坏了。” 这么说顾清心动了，省得回家还要做饭。 到饭店跟安科说的一样，顾清只是过来蹭饭，别的应酬都跟他没关系。 别人见此，自然不好打扰，更是恭恭敬敬，就怕顾清吃得不舒心。 元建眼神跟着顾清筷子，恨不得顾清吃什么，他就跟着尝尝。这点动作落在安科眼里，微微皱眉。元金洪却不阻止，似乎还很满意儿子的做法。 等饭局散了，元建还不舍得走，安科那边已经带人离开。 安科想到元建的眼神，叮嘱顾清：“元建那个人太孩子气，不太适合你。” 说完见顾清微微惊愕，安科放下心：“算了，不管他。” 顾老去世安科没能回去，一直是他心病，于是对顾清更加好。那会正值新药上市关键时候，他实在走不开。 顾清知道安科担心自己，笑道：“没关系，最近这样的人很多。” 这话让安科更担心。 车停在顾清公寓楼下，安科跟着下车又叮嘱几句。见他衣领不整齐，下意识扶正：“有事记得跟我讲。” 顾清笑笑，目送安科离开，另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下车的人赫然是元建。 这些场景都被拍成照片放到霍舟在联邦政府的办公桌上。 拍照的人都是霍舟手下，很信得过。 霍舟一一看过去，认出来里面的人是谁，目光在安科给顾清整理领子，元建要联系方式的画面上停住。 霍舟目光深沉，把这些照片放到抽屉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唯有剧变的信息素，让同楼层所有alpha感到紧张。 联邦政府的人默默嘀咕，自从大楼坐进这位煞神，全楼的alpha都不好过。 只要霍舟不高兴，他们这些alpha别想舒服，时时刻刻要被这种同类的气场压制。反而那些omega兴奋的不行。 每次军部入驻联邦政府的士官士兵都很帅，这次格外英俊。路过时总要往里面偷看几眼。 霍舟办公室，下属面面相觑：“霍上校，还需要派人跟着顾清吗？” “嗯。”霍舟随口道，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 就是之前暗恋自己的人开始新生活，没什么值得生气。手中好好的钢笔突然折断，霍舟若无其事扔到垃圾桶。 “继续汇报公事。” 第40章 元家。 元建刚溜进家里，客厅坐着的元金洪开口：“元建来书房一趟。” 这话让元建脖子缩了缩，每次去父亲书房就没好事，这次又要因为什么事骂他？ “你认识顾清？”元金洪坐下来，他老年得子，对元建一向纵容。 元建摇头：“今天在安氏生物第一次见。” 说到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今天饭局上他对顾清太过殷勤，不少人都看出来，原本以为父亲要斥责他这点，谁料父亲的话出乎意料。 “以后跟顾清搞好关系，这是他资料。”元金洪从文件袋里拿出顾清的信息，年纪身高学校都有，这让元建有些惊愕。 “如果你能娶到顾清，我就接你妈妈来元家。”元金洪承诺道，眼神死死盯着儿子。 果然元建脸色变了，他是在元家过好日子，但他妈妈按照父亲的话说，一个酒色场混的女人omega，不配进元家。 平时他只敢偷偷接济，现在父亲竟然说，娶顾清能接他妈妈来元家生活。这让元建握紧手里的资料，原本他就对顾清有兴趣，现在更是暗下决心。 * 顾清打开伞，最近雨很多，他已经养成随时带伞的习惯。 从学校到公寓，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因为下雨走了快十五分钟。眼看要到家，公寓楼下的人让顾清微微皱眉。 顾清刚放下伞，那人就上前：“顾同学，您再考虑一下，钱不够可以商量，总要有个沟通的机会。” 这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公寓楼下等顾清，想买顾清手里的专利。那可是顾老的手笔，只要买到一个，冲着顾老的名声都能发大财。 眼看他还在说，挡着顾清的路不让他走。 顾清干脆拨通电话：“警察先生您好，我在京大附近的公寓楼，受到骚扰。是的，我是omega。对方是beta。” 挡路的人傻眼了，没想到顾清能做得这么绝。 挂了电话，顾清冷淡道：“上次提醒过，如果再来一次我就报警。对了，建议你在这等警察过来，骚扰omega之后逃走是重罪。” 顾清从那人手里拿过名片：“名片收下了，警察过来没看见人，我会把名片给他们。” 他动作干脆利落，气得眼前人脸色通红。这人堵了顾清好几天，学校，教室，商店，而这次顾清同他说话最多的一次，竟然是威胁！ 不到十分钟警察赶到，骚扰omega这种事十分严重。 顾清看见警察身后的霍舟，表情微动，但霍舟只是插口袋看警察处理，像是顺路过来。 了解完情况，这位拦顾清许多次的人被扭送到车里。 “抱歉，说好送您去联盟大楼，还让您跟着跑一趟。这件事比较重要”警官对霍舟十分客气，霍舟点头表示赞同。 警官又安慰几句顾清，让他遇到这种事最好第一次就报警。 顾清点头道谢，转头上楼。 眼看顾清消失在视线，警车里另一个人才惊声道：“这是顾清？！” 说完他又道：“不可能啊，顾清会对你这么冷淡？” 这话正好戳到霍舟雷点，霍舟猛地关上车门，眼神带着戾气：“闭嘴。” 那人看看霍舟，又看看顾清离开的方向，笑的痞气，身上衣服皱巴巴的，给霍舟递根烟：“以前咱们在家属营区，他可是跟你形影不离。我碰他下就被打你的头破血流，没想到人心易变啊。” 这话就是故意在气霍舟，他刚办完要案，就被霍舟拉过来处理这件事小事，放谁谁不气。他们小时候脾气就不对头，虽然现在因为联邦政府的事握手言和，姚世龙肯定要刺霍舟几句。 不过心里还是好奇，到底为什么，能让这两人分道扬镳。 警车开到联邦政府门前，姚世龙整理好衣服，又变成精锐刑警队长模样，嘴里还在八卦霍舟跟顾清的关系。 “顾清终于想明白了，他那么好看，不应该在你一颗歪脖树上吊死。” 见了联邦政府的官员，姚世龙才正经起来。 “他们想通过一项法案，你只要投反对票就行。”霍舟冷声道，他去警局找姚世龙，又听说顾清那边报警，才让姚世龙绕过去看看情况。 原本心里就藏着火，姚世龙还在这乱说。 承担怒火的自然就是眼前这些蛀虫们。 这项法案说起来简单，那就是开放联邦去r国的航班限制，以前过去都要军部审核，或者有特殊通行证。 特殊通行证十分难办，大多数人要通过军部。 联邦政府其中孟家人想把限制解除。 “以前不让普通人去r国，是因为那时候里面有很多机密项目，关乎全人类发展，现在机密项目几乎没有。还保持航班限制，不利于联邦跟r国学术交流。”孟家人如是说，看起来很诚恳。 霍舟缓缓道：“五十多年前，地球资源已经到匮乏边缘，这才有了r国计划，让全世界有才识的科学家潜心研究，不受体系限制，才有航班收紧的政策。现在外星资源开发出来，就要卸磨杀驴？” 如果真的是为学术交流，这样的证件军部肯定会批。孟家人为首的派系，他们现在想开放限制，只怕是冲着买空r国技术去的。 让这些眼里只有资本的人买到利国利民的技术，只怕全联邦都会被他们这些技术绑架。 这条例看似简单，实际埋着无数坑。 孟家人知道跟霍舟说不通，以前霍恒一就够难缠，现在多个霍舟，几次试探下来。谁都没从霍舟手上占到便宜。 让他成长起来，只怕会是比霍恒一更讨厌的人物。 霍舟神色冷淡的，看看在场十一个投票的官员，他们只要有半数以上同意法案，那么这项提议就会通过。 警务部门一向对这个不在意，他们只想守护好大众生命财产安全，对这些神仙斗法不在乎。 霍舟这次出面，就是让姚世龙这一票倒向他们。 半个小时不记名投票结束，孟家人咬紧牙关，如果入驻联邦大楼的不是霍舟，这件事会这么难办？ 票数统计，五比六，提议法案失败。 霍舟语气没有起伏：“按照联邦法律，下次再进行同法案提议，至少间隔半年时间。希望这半年里，你们可以改变愚蠢的想法。” 霍舟利落离开，军用皮鞋踩在地板上，同样踩在孟家人脸上。 天知道他们多馋r国那些技术，这些条例简直是阻碍人类发展！如果把技术给他们，不用一年，不对，不用半年时间。他们就能让全人类享受到先进技术的便利，当然也能从中敛财。 霍舟已然是联邦大楼中最强硬的钉子。 “孟议员，要不要让他出车祸。”手底下助手低声到，这种事他们不是没干过。 每一个派来联邦大楼的军部士官，不是扛不住压力，就是死了残了。 对霍舟应该可以故技重施。 孟议员冷笑：“蠢货，先不说霍舟是顶级alpha，派去的人说不定会被反杀。再者霍舟跟霍恒一巴不得咱们再次动手，就可以彻查相关所有人。” 同样是科技公司，安氏生物的发展让孟家如坐针毡，安科手里新技术层出不穷，再拖下去以后他们这些老牌科技公司都会成为历史。 家族给他试压，必须买到更好的技术代替，又责问他孟家底下那些实验室，怎么一个能用的新技术都没有。 这些压力让他只能跟邹家一起去r国一趟，去了才知道，那里遍地是黄金。不过那些人满口实验条例，什么实验时间不够长，所以不能用。在孟议员看来都是借口。 他急需新技术，什么方面的技术都可以！ 霍舟回到办公室，姚世龙已经离开，他过来只是投个票，没别的事。 霍舟皱眉紧皱，给霍家私人医院拨过去电话。 “他还没预约安抚门诊？” 赵医生回答：“没错，按理说小清一周前发热期应该就到了，但一直没来预约。” 如果没预约安抚门诊，要么自己扛过去，要么有了alpha。 后种可能赵医生没敢说，只道：“霍少，您易感期压制很久，要不要帮您预约？还是打抑制剂。” “抑制剂。”霍舟冷声道，“帮我查他在市内，国内，有没有别家医院预约记录。” 那毕竟是霍家的医院，如果顾清不想跟他有一点联系，很有可能换医院。 赵医生记下后，嘱咐道：“这已经是第二支抑制剂，最好是不要用。”当然也不要自己扛过去，不管哪种都不符合ao人类正常生理现象。 赵医生凭着医生的使命感讲完注意事项，才挂掉电话。 其实相比霍舟这边，他更担心的是顾清。 要说霍舟压抑那么多年的发热期，顾清又何尝不是。 他们两个在某种意义上都抑制得太久，霍舟身体还强壮些，顾清近些年还好，那也是养出来的。 顾清也没什么医疗团队，要是出事那就是大事。 赵医生默默祈祷顾清已经在别的安抚门诊找过陌生alpha，也不要自己扛过去。 发热期的事顾清同样疑惑。 按理说他从r国回来，应该就会进入发热期，上次霍舟那么一刺激，他发热期应该来得迅猛才是。 但等他回到家里，身上症状正常，什么异常都没有。 这段时间忙起来把发热期的事给忘了。过去就过去了，他不想追究原因。想法闪过，顾清淡色的唇变得紧绷，如果爷爷在，肯定会不赞同。 顾清摸摸腺体，把白色药瓶拿出来，随手放到一边。 还是应该去安抚门诊找个alpha。 第41章 顾清戴了帽子跟墨镜去医院，不想让人多注意到他，但姣好的相貌还是让人侧目。 再看他要去的是安抚门诊，这个门诊只有单身ao才会来。不少alpha都心动。这么好看的单身omega，谁不想搭讪。 顾清从来不知道看个病还有这么多麻烦。 走进门诊室顾清才松口气，把病历递给医生。 医生翻了几页，惊讶道：“都是在霍家私人医院看诊，他们那医疗技术很好，为什么不继续。” 最重要的是隐私性也好，至少不会被围观。 顾清笑笑，没回答。 医生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想探究别的事，这是位女omega医生，动作很温柔：“我可以检查你腺体吗？” “可以。”顾清扯扯衣领，洁白的脖颈暴露出来，同是omega的医生都愣了下。 “先去做这几项检查，发热期推迟有很多种原因，不要怕。”医生开几张单子，让顾清去检查。 这些检查顾清轻车熟路，除了需要排队之外，跟霍家医院没什么区别。 检查结果两天后出，顾清正要走被人喊住。 “刚刚看着就像你。”元建有点紧张，来医院看他妈妈，竟然能见到顾清。 这些天元建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父亲想让他追眼前的omega。 按照父亲的脾气，眼前的omega要么有权有势，要么家财万贯。等元建看完顾清的资料才知道。 那些东西跟顾清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顾清继承了顾家两代人的研究成果，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元家重回行业前列，而不是继续给孟家，安氏生物做生产。 他父亲想让他娶的不是顾清，而是他的“嫁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元建关心道，刚想看顾清手里的单子，被顾清遮住。 “小问题。” 顾清点头，不愿多说，他跟元建又不熟悉。 之后医院发来报告，一是给他预约好陌生的alpha，二是全身检查没什么大问题。还是让他按时吃饭，说身体偏瘦。 顾清放下心，看眼桌子上白色药瓶。 这种药生产出来，他跟爷爷就知道有副作用，除了吃过药心口生疼之外，还有未知的副作用没有显现出来。 但为了活命没办法，爷爷说过，如果可以吃霍舟的信息素，再给实验争取点时间。他不愿意再偷偷摸摸像吸血虫攀附霍舟，等霍舟知道真相会用什么样的神色看他，顾清心里明白。 没人会纵容小偷在自己身边。 爷爷听完只是沉默，说他们俩继续改进药物，争取让副作用消失。 现在吃了大半年，看起来还算正常。 这次发热期推迟顾清有点担心是药物的原因，现在看来暂时没问题。 放下心后，顾清觉得轻松许多。 手机又接到元建的消息，上次在医院碰到之后，元建一直约他出去听音乐会。顾清对音乐会不感冒，直接拒绝，没想到他还是不死心。 七月份，期末考匆匆结束，顾清虽然许多时间泡在实验室里，成绩依旧名列前茅。他也要准备大四实习的事。 再开学就是大四的学生，课不多，主要任务就是有个实习经历。 对别的学生来说可能很难，但顾清手里接到的邀请足以让任何一个毕业生羡慕。 安科的意思是，他正好独立出来，以后就在安氏生物的实验室，自己带队都行。 顾清觉是个考虑方向，可众多邀请中，有个奇怪的信封印着大写的联邦政府，邀请他去实习。 说是最近联邦政府有许多跟r国有关的法案，希望他可以去协助，毕竟他从小在r国生活对那里比较了解。 这份邀请原本要拒绝，但后面夹了张纸条，里面有项法案跟爷爷之前在的研究所相关。 很有可能会把研究所迁回联邦，这件事爷爷之前也想过，毕竟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是该回祖国了。按照爷爷的话来说，这是个慢活，必须一步一步来。安氏生物就算他们老朋友们商量后，先回来探探路。贸然全搬，恐怕会有问题。 别的事也就算了，顾清有点好奇，到底谁推选他去联邦政府实习，选的法案正是他会感兴趣的。 毕竟那是爷爷的心血，老人不在了，也不能让他毕生心血出问题。 顾清接了邀请，下周要去报到。 在联邦大楼工作，大多都要穿正装，顾清从衣柜里翻出去年霍舟送来的西装还没拆封。 现在穿着竟然还有点宽，不如去年合身。 顾清身材修长，整个人显得挺拔，除了过瘦之外，每一处透着精致。 其实衣服上什么配饰也没有，但就让人感觉不同。 顾清这是第二次到联邦大楼，拿着邀请直接去七楼报到。 一起被招进来实习的学生有五位，正装都穿得板正，显得很紧张。 “你想去哪个部门实习？”顾清旁边的beta问道。 顾清摇头：“不太清楚都有什么地方需要实习生。” beta笑笑：“你这么好看，又是京大出身，肯定会好部门挑走。” 见顾清还是不懂，beta大致介绍联邦大楼的情况。 可以简单把联邦大楼分为外政跟内政两部分。 外政主管外交跟军部，这部分的官员跟霍家亲近，基本很少有乱子，也是全联邦最稳健，最可靠的地方。 “当然了，外政的人只有少数留在这个大楼里办公，基本集中在十五跟十六楼。留在这里的人以十六楼的霍舟为首，跟内政的人博弈。”高柯介绍道。 内政主管联邦内部事情，但他们跟外政的人团结不同。其中分不少派系，现在邹家跟孟家略占上风。不管上面坐着的人是谁，话语权都在这两家话事人手里。 联邦大楼一共十六楼，除了最上面两层之外，其余几乎都是内政的人。 高柯继续道：“这些需要实习生的部门，集中在内政四个职位，外政一个。过去大多是打打下手，不会让我们参与重要的事。” 毕竟只是实习生，能来打下手已经出乎许多人的意料，能坐在这里的五个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简历审核无数次，又面试笔试很多次。 听高柯说面试跟笔试，顾清没吭声，这些步骤他都没做过。 “也有不需要这些麻烦事的，联邦直接递邀请，这种情况也就是旁边那两位来的原因。”高柯提醒，“是邹家跟孟家的小辈，不要得罪了。剩下的omega那个跟我们一样，也是考进来的。” 顾清有心解释，可这会还是默默闭嘴，对高柯道：“谢谢。” 旁边传来嗤笑：“高公子别装了，不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你才那么殷勤？高议员最近政绩不错，怎么没给你邀请，让你苦哈哈的考试？” 说话的人是个alpha，指了指自己铭牌对顾清道：“邹全琨，小美人跟着我吧，肯定去轻松的部门，简历还好看。” 话音没落，等待室的门被人踹开。 霍舟双手插兜，穿着军部制服，目不斜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内政官员，对霍舟的行为敢怒不敢言。 从来没有外政的士官让他们总吃哑巴亏，霍舟是例外。 内政官员果然一眼看中顾清，顾清形象在这五个人当中最为优秀，放在人群中看过去，眼睛都会放他身上。 “这人外政部要了。”霍舟开口，站到顾清身边，“走吧。” 内政官气的要死，这根本不符合程序，而且是他先看上的实习生。 霍舟眼神一瞥，内政官瞬间闭嘴，敢怒不敢言说的就是他。 “这哪是挑实习生，明明是挑小情人。”邹全琨嬉笑，他听说过霍舟的名字。 圈里少有凭自己能力考上名校，开公司也赚一大笔钱，不管霍舟脾气怎么样，在圈里就是别人家小孩。进了军部，又到外政部任职都是凭他自己考试考上的。 邹全琨早看他不顺眼，因为霍舟他在家挨了多少骂。 霍舟停住，转身一脚踹在邹全琨小腿，哪有人能挡住alpha的力量。邹全琨直接跪在地上，面容扭曲。 “侮辱军部，这算轻的。”霍舟声音冰冷，硬质的军制皮鞋让邹全琨根本站不起来。 来报到第一天就跪下，邹全琨脸色铁青，对内政官怒声道：“还不快扶我起来，眼瞎了吗？” 电梯里，顾清站在霍舟身后，认出来这是顾清那天给他拍照发的军装，确实很帅。 想到手机里那张照片是该删掉，老是把这事忘了。 两人走出来，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顾清皱眉，这里还有人知道他之前的事？ “哇，霍上校说会来个厉害的科学家，但没说这么好看啊。” “你大三就发过期刊吗？太牛了。” “这次跟r国相关的法案，真的拜托你了。我都看不懂里面任何文字或者数字。” 见顾清被人团团围住，霍舟轻咳一声，那些人才散开，只留下有些怔神的顾清。 霍舟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最近的工作，拜托你了。” 顾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傻傻跟霍舟握了下手，一触即离。怎么还喊他科学家，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跟霍舟认识以来，只要在他身边从未得到这样的尊重。顾清不是个矫情人，他之前只想活着，活着后才会想其他的东西。 霍舟余光看着顾清在自己旁边坐下来，唇角弯了弯。 如果再来一次，他想跟顾清重新认识。既然没有如果，那他就创造一次。 第42章 “这是宿舍，实习期间暂时住在这。”霍舟下属张昂道，“对面房间是咱们霍上校的，有什么时候直接找他就行。” 张昂跟霍舟在军部集训时认识，从集训出来跟着霍舟到联邦政府，十分忠心。 顾清拿着发下来洗漱用品，没想到入职之后还要住到联邦大楼后面的宿舍。 从电梯下来的霍舟看看顾清跟张昂并肩站一起，眉头微皱，开口：“外政部跟其他部门不同，需要离联邦大楼很近，随时处理问题。”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一人间刚刚好。顾清放下行李铺床，床单刚拿出来霍舟上前帮忙。把旁边站着的张昂吓一跳，他们霍上校这么热心的吗？ “谢谢。”顾清道声谢，剩下的东西显然不让霍舟再碰。 见这里气氛奇怪，张昂摸摸头不明白怎么回事。 在宿舍休整半天，顾清回联邦大楼投入工作，有他的参与关于r国许多特殊情况外政部也能正好掌握。 现在联邦政府跟r国之间的条例太过老旧，需要大量改进。 霍舟抬头见顾清写得认真，开口：“r国为什么成立你应该知道，现在新能源已经开发出来，所以r国许多东西需要收回来。但那边自由惯了，全都收回来有难度，这才需要我们来做这些事。” 当初顾老在的时候还好说，他一呼百应，只要他主动回来，那就没问题。可惜病症根本没给他太多时间，顾老一走那边人心更散，研究所跟科研人员也在r国岛上生活几十年，贸然回来谁都不知道这里情况怎么样。 顾清抬头看他：“但现在的环境，不适合回。” 他也算接触联邦科研界的人，那些人排外不说，还想搞学阀。如果以前举家搬迁到r国的联邦学者再回来，势必触动他们的利益。这种情况下r国的研究所不愿意回来也正常。 霍舟点头：“所以这些蛀虫必须清除。” 只有把联邦内部滋生的腐败敲掉，才能迎接他们回来。 国内诸如邹家，孟家之流，他们是想要新技术，但不想让大量的学者回来。 说白了想要技术，不要人。 又或者你们回来发展不能挡住我们的路，否则那就不要回来了，要回来只能并入我们公司旗下。但那些都是学术界大佬，不是哪一家公司可以完全吃下的。大佬们回来，国内的科研势必百花齐放。 对邹家之流来说他们来说最好的方案就是，让r国跟联邦开通交流，他们去拿技术，人就不要回来。 这种想法何其恶毒。 但那些学者们，他们联邦政府不接回来，还有别的国家政府虎视眈眈等着抢走。科技发展决定国家命运，真的让在r国的联邦学者心寒，那就完了。 这些事顾清也是接触外政部的文件才知道。 怪不得他爷爷不让他回r国，想必爷爷是想联邦，回到他的故土。 霍舟双手撑在顾清桌子上，目光微垂看着顾清的眼睛：“所以，我们做这些事的目标是，让r国咱们的学者们回来，还学术界风清云朗。” 虽然不能让整个风气变好，至少诸如王教授，或者安宝方那样的教授少一点。再多给研究生，博士生机会。 顾清入王教授门下之前，见到的第一个学长好像叫林经宇，他研究生几年匆匆混个证书潦草结束学习生涯。如果有机会谁不想好好做研究，谁愿意跟这个攀关系跟那个讲人情。 霍舟以前从不跟顾清说这些事，他只是做了决定自己去做。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顾清抬头，对上霍舟视线。 “安氏生物。” 霍舟开口。 之前安科跟顾清只是想弄一张证书，资料齐全，手续齐全，药物有严谨的实验流程。还不是需要大费周章，甚至让霍舟出手。 “还有呢？”顾清又问。 霍舟这才站直身子：“霍恒一老了，不能让他总当咱们的一片天。” 顾清这么天分的学生，却遭受许多不公平对待，霍舟看出症结，也明白霍恒一在忙的是什么。 所以霍舟决定进军部，进联邦大楼。 听着霍舟的话，顾清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变得愈发渺小。 他想做的事那么大，他却只想活着。不得不承认，顾清羡慕霍舟这样的人生。 很精彩，很英雄。 顾清轻声道：“很厉害。” 霍舟凑近：“所以你会帮我吧？” “尽我所能。” 在联邦大楼的工作比顾清想象中还要充实，而且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所有人都在为共同的目标努力。 说实话，第一次来这栋大楼，顾清印象并不好，以为这里的人都懒懒散散，只看利益。 原来大楼最顶层还有一群这样有朝气的人。 顾清下意识笑笑，又吃颗药，继续投入工作，直到桌子被敲响。 “走了，去吃饭。”霍舟说道，“带你尝尝联邦食堂。” 之前几顿饭都是助理们送到办公室，大家匆匆吃饭继续投入工作，罕见闲了点。 顾清指了指外面等他的同事：“跟他们约好了。” 霍舟歪头看他，军装外套搭在手上，白衬衫随着他动作贴到腰身：“带我一个？” 他都这么说，根本拒绝不了。 好在外政部的职员们根本没察觉不对，霍舟虽然惯是冷脸，但一直是外政部最可靠的上司。 “你都不知道，之前外政部被内政部欺负得抬不起头。自从咱们霍上校过来，那叫一个扬眉吐气。”张昂介绍道，“我们来得晚还好说，之前坚守在联邦大楼的前辈人见到霍上校跟亲人一样，有人撑腰了啊。” 顾清在这几天，隐隐知道点事。 联邦大楼一共十六层，除却上面两层，其他都是人家内政部的人。 原本两个部门就不和睦，他们肯定人多欺负人少。 外政部基本都是军部出来，大亏没有，小亏不断，自从霍舟来了之后，根本不跟这些人讲道理，有事直接拿脚踹。 时间长了，根本没人再敢说什么，毕竟军靴的滋味可不好受。 霍舟当然不是只会用暴力解决事情的人，但在这，暂时不需要内政部的人讲道理。他们两个部门关系对立，屁股决定脑袋，道理是讲不通的。 顾清看着前面被人簇拥的霍舟，下意识笑笑，他最会给人出头了。 “想吃什么？”霍舟等着顾清过来，“我排队去拿。” 话说完顾清看向霍舟。 霍舟摸摸鼻子：“这里饭菜不错。” 但在以前，他根本不吃食堂的饭菜。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折腾顾清，想看顾清给自己做饭，最好是复杂到需要在厨房很长时间那种。 等他回家就有饭菜飘香，现在霍舟反省过来，用这种方法扣顾清在家，是他不对。 顾清没理他，随便挑了几样，心里还在算刚刚看的那份文件。霍舟拿瓶饮料放他手边：“酸奶可以吗？” “厉害啊顾秘书，人家都是秘书给上司端茶倒水，这边怎么掉了个边。” 顾清抬眼见上次被霍舟踹的邹全琨面露嘲讽，好像抓到什么把柄一样。邹全琨穿了奢侈品牌的西装，连手腕的表都是最新款。 不少暧昧眼光看过来，仿佛顾清跟霍舟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顾清仔细一看，这些基本都是内政部的人。 而外政部的人已经站起来，显然邹全琨只是借这个理由找事而已。 顾清悄悄松口气。 霍舟顺手拿起自己的酸奶，直接砸到邹全琨头上。 “不会说话就闭嘴。” 这动作力道极大，纸质酸奶瓶直接散邹全琨一身，滴答滴答往下淌。 第二次了，霍舟就不怕的吗？ 邹全琨气得发抖，身边人迅速帮忙清理，这个邹家人也是，怎么就不长记性。联邦大楼里所有人，最不能惹的就是霍舟，难道他还没明白过来？ 全场寂静，没人敢说话。 反而是霍舟身边坐着的顾清，轻轻戳开酸奶，塑料声很小，但还是让所有目光放在他身上。 顾清像是没察觉不对，喝完酸奶把纸瓶往旁边一丢，正好是邹全琨脚边的垃圾桶。 两个alpha都要打起来，就他顾清根本不在意。 外政部的人哄堂大笑，太有意思了，以前只有霍舟一个人能治这些狗孙子。现在又多个顾清，损的没边了！ 他这边的淡定把邹全琨衬的像个小丑！ 不，比小丑还要可笑！ “你信不信我撤你的职？”邹全琨跳脚，昨天他表哥邹跃光提醒过，不要惹这个顾清，但他没信。 不就是个omega，他算什么东西。 顾清托着下巴：“你在内政部打杂，我在外政部当上校秘书。请问怎么撤职？”说到上校秘书，霍舟嘴角翘了翘。 邹全琨咬牙，但他又不能反驳，他现在确实在内政部打杂！ “刚来就当秘书，还不是靠脸上位。你们omega不都是这样？！”邹全琨这话让在场许多omega赶到不适。 内政部跟外政部都有omega职员，简直内涵在场所有人。 顾清缓缓站起来，手指提着邹全琨腕上的新款手表，口道：“很喜欢？” “这是最新款，价钱是根本想象不到。” 说到这个表邹全琨有些得意，他好不容易让他爸掏钱，全球限量十块，据说里面有个新材料特别牛，他不懂这些。 就知道贵，有面子。 顾清冷淡点头：“谢谢光顾，里面延伸材料正好是鄙人研究成果之一。如果看起我这个omega，可以把表砸了。” 全球限量的表，砸了？ 顾清疯了吗？ 这些话像巴掌一样，火辣辣扇在邹全琨脸上，刚刚还看不起人家，现在他珍重的新表，就是人家的科研成果之一。 要砸他真的不舍得，可不砸似乎显得特别珍惜。 就在邹全琨犹豫的时候，顾清把吃过的盘子放到归置箱里，径直往食堂外走。外政部的职员反应过来，随便扒拉几口饭菜，冲着顾清方向跟过来。 外政部隐隐的夸赞声传来，邹全琨脸色铁青，他绝对饶不了这两个人！ 霍舟轻笑声，看着被人群包围的顾清，眼里闪过笑意。 霍舟路过邹全琨身边，轻声说了什么，只见邹全琨迅速退后，像是看到什么毒蛇一般。 当天下午邹全琨立刻辞职滚蛋，不管他爸怎么说，他就是不去上班。这可是联邦大楼的实习机会，几千人几万人争着抢着来，他竟然说不去就不去？这样的窝囊废实在不堪大用。 而外政部却是一片和谐，霍舟进门晚了点，见他们都围着顾清，心里有点不爽，但还是道：“今天下午茶我请了，想吃什么去张昂那报。” 外政部传来欢呼，霍上校请客！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 他们不知道十分阔气的霍上校走到顾秘书身边，低声道：“秘书先生，你可真帅。” 第43章 甜品送过来，霍舟拿了份放到顾清面前：“京市最出名的甜品，你尝尝。” 不说味道，单是甜品外表就很精致。 香甜的味道最能治愈工作已久的身心，顾清尝一口有点明白为什么朋友圈的学妹学弟们喜欢去吃。 顾清尝一口，抬头看霍舟：“你不吃？” “我不喜欢。” 霍舟嘴唇动了动，他不喜欢吃，所以从未让顾清尝过。 眼看霍舟脸上带了愧疚，顾清叉子放下，认真道：“别多想，我要是想吃可以自己买。” 他们两个说话像是打哑谜，周围人根本听不懂。 可顾清跟霍舟却明白彼此在说什么。 张昂凑过来，面带好奇：“上校，你到底跟龟孙邹全琨说了什么？他吓得直接辞职了。” 能来联邦大楼工作，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简单。邹全琨急匆匆离开，跟霍舟刚刚那话肯定脱不了关系。 别说张昂，就连顾清都有点好奇。 顾清下意识问：“他们家是不是也有八卦？”之前邹全琨表哥邹跃光的八卦，就是霍舟告诉他。 霍舟挑眉笑：“秘密都说出来，还怎么威胁他？” 这话说的没错，张昂不再问，跟着人出去吃下午茶。留下的霍舟小声对顾清道：“邹全琨好赌，外面欠了两个亿，他爸不知道。” 两个亿？ 顾清眼里有点震惊：“谁借给他这么多钱？” 说完顾清反应过来，这不是借给邹全琨，而是借给他爸。 他爸是现在邹家话事人，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邹议员，权势滔天。两个亿对邹全琨来说很多，对他爸来讲，不过是放放权的事。 这位邹议员顾清跟霍舟在r国见过，脸上总带笑，活脱脱的笑面狐狸。有什么话他都不会主动说出来，而是让孟议员出头。 要今天给邹全琨没脸的人是其他任何一个职员，那走的就不是邹全琨，而是别人了。 只有霍舟这种身份可以压一压邹全琨。 不就是拼爹，他们都不差。 顾清笑笑，他以前没有这样的经历，跟同事一起出头，一起享受胜利的甜品。这种感觉好像他融入集体一样，不再是永远孤单单在书房，又或者厨房里。 霍舟心里有点酸涩，下意识扭过头看向窗外。过了片刻霍舟才站起来，投入接下来的工作。 到了下班时间，外政部的大家还没走。顾清一出来，大家都看着他。 “今天欢迎新同事，我们去聚餐！” 所有人开始起哄，看着十分开心。 顾清下意识看向霍舟，霍舟点头：“他们就是找机会聚餐。” “走吧，反正下班也没事。” “对啊对啊，顾清一定要来啊。” 顾清肉眼可见他们的开心，这种开心有些感染他，顾清自然不是个扫兴的人，微微点头。 见顾清同意，众人又传来欢呼。 一群人热热闹闹出去，霍舟跟在后面全程没说话，把主角的位置留给顾清。 大家原本以为来个这么漂亮的omega，应该是大家保护他，没想到竟然给他们出口恶气。 邹全琨之类的二代，经常炫耀奢侈品，名车名表换着戴，戴就戴吧外政部也不是仇富的人。但总来炫耀算怎么回事，说他们外政部都是穷酸，根本买不起。这种话说多了，谁心里都有火气。 今天可好，这手表里的材料都是他们外政部实习生设计的好吗？ 他们忌惮邹全琨的身份，不能随便出头，为了外政部只能忍了这股气。可自从霍舟来了，他们就扬眉吐气，再也没被人欺负过。 今天顾清跟霍舟更是一柔一刚把邹全琨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别提多解气了。 夏天的风带着轻柔，他们在烧烤店坐下来，顾清刚坐下，张昂刚想在他身边，就被霍舟拎走。张昂只能委委屈屈坐到顾清对面。 “听说你爷爷是顾甲？真的假的啊。” 同事们一边烧烤，一边问着，态度很自然，只是惊讶顾清爷爷的身份，倒不是真的想攀关系。 顾清说是，引来一阵惊呼。 这下看顾清的眼神更敬佩了，怪不得霍上校说什么都要顾清过来帮忙，他这样的身份跟资历，别说实习生了，直接来外政部入职都够格。 张昂直接说出来：“等你毕业就考外政部吧，咱们继续当同事。” 这么一说，大家才想起来顾清还是个大四的学生，可他的工作能力不比工作很多人的职员差，甚至更加认真细致。 霍舟开口：“看他选择，他以后是要当大科学家，进课本的。” 众人恍然大悟，对啊，顾清毕业之后肯定要考研考博，现在大四的学生都这么厉害？话没说出来，不少人看向霍上校，他们怎么忘了，霍上校也只是大四的学生啊！ 老了老了，现在的学生简直可怕。 张昂一拍桌子，震惊道：“对啊，上校跟顾清都是京大的，你们是校友吗？” 平时工作忙，大家也没忘往这地方想，现在倒是好奇看着两人。 霍舟暗暗嘴角，笑：“嗯，同学。” “怪不得这么优秀，不愧是京大。”张昂夸赞直白的很，让在场不少人想笑。 闲聊会，大家各自吃喝，霍舟也被拉去灌酒。 张昂终于找到机会，凑到顾清身边挤眉弄眼：“既然你们是同学，我想打听霍上校一件事，小清能说吗？” 这个样子实在怪异，顾清甚至往后缩了缩，知道张昂没恶意：“什么事？” “听说咱们霍上校的媳妇儿也是京大学生，小清有没有听过什么八卦？”张昂自认为声音说得很低，却不知道霍舟耳朵动了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顾清整个人一愣，解释：“没听过，他是单身吧。” “他单身？不可能！”张昂斩钉截铁，小声道：“我们在军部集训的时候，霍舟动不动就打电话，发微信。还发自己穿军装照片给他媳妇儿，说这叫色，诱。” 顾清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想到手机里还没删掉的军装照片，只觉得手机发烫。 霍舟听张昂越说越没边，直接把他推走，重新坐到顾清身边。 两人气氛有些尴尬，霍舟开口：“也不知道色，诱成功没。” 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霍舟身上带了点酒气，一向冷冽的眼睛这会像带着深邃，谁看过去都会沉迷。 顾清耳根红透，等身边没人，立刻拿出手机。 躺在相册里许久的照片被他偷偷删掉，等照片消失，他神色恢复正常，还是冷冷淡淡，谁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霍舟没看到他删照片，只觉得从头到尾顾清都清冷得很，不管别人说什么似乎都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夏天星光铺满天际，点点灯光让大排档显得格外热闹。 顾清认了识这里所有人，跟所有人换了联系方式，还有不少人排队跟顾清合照，说等以后顾清成大科学家了，他们合照可以打印下来当传家宝。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顾清没拒绝，只是没想到最后排队等着合照的人竟然是霍舟。 霍舟有点紧张，捏着手机道：“拍一张？” 前边那么多人都拍了，只拒绝霍舟似乎有点不好。 见顾清点头，霍舟迅速靠近，两人都是不常拍照的人。 可他们两个相貌不挑角度，随便拍拍都很好看。两人看向镜头，快门按下那刻霍舟靠近了点。 不少女同事看了忍不住吐槽：“也就是霍上校跟小清长得好，这角度也太死亡了。” 照片里面的两人一个冷峻，一个人冷清，却格外登对。 霍舟看着顾清道：“合照发你了。” 顾清顿了顿：“不用。” 手机果然响了下，但顾清没拿出来，看着并不在意。霍舟见他吃了口凉了的羊肉，刚想阻拦，手又顿下来。 “那你会存下来吗？”霍舟随口问道，却不知道顾清自己心虚。 他之前存霍舟军装照片，纯属夜晚的鬼迷心窍，立刻答道：“不会。” 霍舟反而点开照片，当着顾清的面把两人合照设成屏保。 顾清下意识又吃口眼前的东西，也不知道吃的到底是什么，反正装作没看到就对了。 他们这边气氛不同，旁边的张昂察觉不对。 张昂看看顾清，又看看自己大哥霍舟，忍不住把霍舟拉到一旁，悄声对霍舟道：“霍上校，你不应该对小清那么亲密。 这会也就是张昂喝的有点多，才敢对霍舟这么说话。 霍舟挑眉：“为什么不能？” “你可是有媳妇儿的人！”张昂立刻道，“集训的时候，你不是说喜欢人家喜欢的不得了。” 霍舟拍拍傻孩子张昂的头，眼神带了点怜悯，一看就没见过别人谈恋爱。 眼看张昂还要再问，霍舟只好道：“那个没追到。” 当时集训的那会，霍舟就说过他媳妇儿很难追，当时集训的人还不信，以为凭着顶级alpha的魅力，迟早会追到手。 原来彻底没戏了。 张昂瞬间放心，立刻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上校你是渣男，要脚踩两只船，同时追两个omega。” 说完之后张昂还觉得不对，又补充句：“难道之前那个omega彻底没戏了？他为什么看不上霍上校您啊。” 霍舟被问得头大，只能盯着看手机的顾清，咬牙道：“是我的错，这次不会再犯错了。” 当天晚上霍舟梦里满脑子都是张昂那句话。 彻底没戏了，彻底没戏了！ 霍舟暗骂一声，谁说没戏，戏还大着呢。看下手机屏保，上面的两个人怎么都觉得相配。 怎么会没戏，他连在两人以后在哪结婚都想好了。 第44章 顾清头上带着细汗，胃疼得厉害。 很长时间胃都没疼过，过了好大会顾清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胃病又犯了。 再早之前是刚到联邦那会，吃什么都不舒服，霍舟姥姥跟姥爷养了很久才养好。说他从小肠胃就不好，平时要注意饮食。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列了长长的单子。 太长时间过去，顾清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顾清费力穿上衣服，走的时候还忘记把白色药瓶带上。准备自己打车去医院，只是胃疼得有点犯恶心。 单是打开门，就让他有点站不稳，一头栽过来。 原本以为等着他的是冰冷的地板，没想到竟然倒在面前人的怀里，那人的气息十分熟稔，让顾清有片刻安心。 “顾清，顾清？！”霍舟皱眉，见顾清紧紧抓住他衣袖。 刚刚听着门外有动静，霍舟立刻出来，就看见顾清差点倒在地上。 霍舟不再迟疑抱着顾清往楼下跑。 睡梦中的赵医生被吵醒，一听说是顾清病了，马上赶过去。 顾清也没昏迷，感受到身边人的焦急，车子似乎开得飞快。 “没事，慢点。”他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力气，胃疼的时候真的很难捱。 车子在医院里还没停稳，顾清就被放到担架，迅速推到急诊室。 霍舟皱眉看着里面的身影，手里拿着顾清外套，焦急等顾清症状缓解。今天看见顾清吃凉了的羊肉就应该阻止，明知道他那胃要时刻注意，还由着他乱吃东西。 这个念头刚闪过，外套里的白色药瓶掉到地上，啪一声让霍舟醒过神。 白色药瓶霍舟以前见过，还借着药瓶朝顾清发过火。 霍舟顺手把药放进顾清外套口袋。 这到底是什么药，顾清竟然不离身。 急诊室门打开，赵医生先跟霍舟道：“没事，急性肠胃炎，打几天点滴。注意饮食。” 年前去姥爷也说过这样的话，看来顾清什么都没照做。 顾清被推出来，已经睡着，赵医生连忙解释：“用的药物里面有助眠作用，天亮就醒了。” 折腾这一圈已经凌晨三点，霍舟点头：“辛苦大家了。” 他跟着进了病房，上次来这里，他还满心以为自己跟顾清好好的，不过是他闹脾气。 现在想想，从那时候顾清就已经决定离开。 顾清再醒过来，下意识想抬手，被霍舟按住。 “别动，在打点滴。”霍舟开口，声音沙哑，显然一夜没睡。顾清晚上很不安稳，霍舟要时刻看着他手腕不要滚针。 原本护士过来想要替霍舟，被他阻拦。想到别人会触碰顾清手腕，霍舟属于alpha的占有欲就作祟。 “谢谢。”顾清道。 霍舟把小米粥端过来：“吃点东西吧，昨天晚上没正经吃饭。” 喝了凉饮料，再加上烧烤，普通人也就算了。顾清这种拿泡面当饭吃的习惯，可不就要进医院。 顾清想接过勺子，被霍舟阻止。两人眼神交汇，顾清开口：“我可以自己吃。” “但我想喂你。” 霍舟不让步，两人仿佛不是在争勺子，而是争很重要的东西。 “听说你天天吃泡面？”霍舟这句话说完，顾清脸红了片刻，干脆躺下，但香甜的粥就在眼前，顾清确实饿了。 肚子咕咕叫让顾清脸上的冷清再也绷不住。 霍舟把人拉起来：“我喂你，这是惩罚。看你以后还吃不吃泡面。” 顾清没办法，只好坐直身子，小声抱怨：“做饭太麻烦了。” 那以前为什么天天做，还一天三顿。 这话霍舟没问，只想抽自己两巴掌，还能为什么。不是自己说外面饭菜吃不惯，顾清想跟自己住一块，必须每天做饭。 不管自己回不回来，他都必须做，必须拍照给他看。无数次满桌子的饭菜从热到凉，只有顾清一个人坐下吃。他都是知道的，以为没关系，自己那时候忙，等忙过就可以陪他。 现在想想，不就是折腾人吗。 霍舟眼睛有点热，当时不珍惜，现在后悔，后悔有屁用。 一碗粥吃过，顾清摇摇头：“可以了。” 外政部那边霍舟已经知会过，不少同事想来看顾清，被霍舟拒绝。 私人医院这边知道他跟顾清之前事情的人太多，要是他们过来，说不定会听些风言风语，这样对顾清不好。 顾清不知道霍舟想那么多，喝过粥之后准备继续睡觉。但忽然想到什么，见霍舟拿着空碗出门，下意识往外套口袋摸摸，见白色药瓶好好的放在这，心里才松口气。 修养一整天，顾清苍白的脸上多些血色，精神看起来不错。 赵医生道：“再观察一天，明天下午就能出院。但以后不能总吃泡面，注意身体。” 顾清点头，道了声谢。 他们正在说话，门口吕院长也过来，笑着道：“怎么又病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来霍家私人医院碰见吕红影并非巧合，她现在毕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工作都在这里。而且霍舟都在，吕红影肯定是要出面的。 上次见到吕红影后，顾清心情不好很久。 见顾清跟霍舟都不搭话，吕院长脸色僵硬片刻，只好又去了别处。 等病房只剩顾清跟霍舟，这才显得尴尬。 “对不起。” 霍舟忽然道。这声道歉他早就应该说的，但一直没机会。 顾清偏头看他，见霍舟目光一凝，眼底带着晦涩：“很抱歉之前把你跟吕红影扯一起。” “都过去了。”顾清随口道，他不太想提以前的事，对他来说都过去了。 “但我想道歉。”霍舟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有点想拉顾清的手，最后还是只放到旁边，“其实你给我感觉很奇怪。” 这是霍舟头一次说出这种话，并非是找借口，而是他心底的感觉。 “我还是好奇，为什么你刚转到封城一中，就会喜欢我。” 霍舟相貌英俊，放在人群里面是最显眼的alpha，有人喜欢他很正常，想顾清这么喜欢也不是没有。 可顾清给他的感觉有些怪异，要说谈恋爱，顾清从来不主动，要说不喜欢，为什么要步步跟着他。 顾清轻声道：“你是很好的人。” 没承认喜欢，也没否认喜欢。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霍舟勾勾嘴角：“这个确实。” 这句话说完，霍舟忍着难道：“当时真的是一时气话，你知道我爸妈。我从未想过霍恒一会娶别人，那个家会多个女主人。” 现在提起这事霍舟还是愤怒。 一直以来霍恒一对妈妈的去世表现十分悲痛，强硬的霍将军只会为他妻子落泪。可不到三年的时间，霍恒一就要娶别人，而且还是未婚先孕。 在知道吕红影怀孕的时候，孩子已经六个月了，这个时间的孩子几乎成型，必须生下来。 当时霍舟愤怒霍恒一对母亲不忠，口头上说得好听，私底下早就找了情人。之后他愤怒吕红影的卑鄙，借着自己所谓omega英雄的名头嫁到霍家。 但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不应该把这件事迁怒到顾清头上。 甚至在那天晚上咬了顾清腺体，霍舟永远记得顾清红着的眼睛，像是要哭一样。 顾清有点记不清当时的想法，但他是难过的，很想问问霍舟是不是真的那么看他。 他也不想成为一个卑劣的人。 他也想有的选。 “算了。”顾清捂住耳朵，“你不要对我好，最好跟以前一样。” 霍舟见他想躲，追问：“以前是我错了，不懂得珍惜。你可以不理我，对我不好，这都是应该的。” 可能生病的人就是容易脆弱，顾清很想跟以前一样大度，告诉霍舟都过去了，别提了。 但事实是，他也会委屈，有时候甚至自暴自弃，但他是真的想活着。 他的爸爸跟爷爷为了活着付出那么多，他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顾清把这一切归结为贪心，既想偷偷吃霍舟的信息素，又想霍舟对他好一点，至少不要把他跟吕红影对比。 也是在那晚顾清明白，不可能的，在霍舟心里他跟吕红影一样。 之后顾清就不贪心了，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至于霍舟怎么对他，那是霍舟的事。 但现在霍舟在为这件事道歉。 迟来的道歉不会让以前的顾清好受点的，但却让现在的顾清松口气。 等这些思绪捋清，霍舟从来不欠他，在霍舟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帮过自己很多次，所以他不需要为以前的事有负罪感。 而他们也可以有新的开始，这是霍舟一直提醒他的事。 长时间地沉默过去，顾清终于从过往厚重的壳子里面走出来。 “我们就当重新认识，之前的事不提了。” 说完顾清轻咳声：“你想追就追，我还能拦你吗？” 霍舟有些震惊，顾清这么轻易原谅他？就这么简单？ 霍舟没忍住抱住还在病床上的人。 “你也太好，太心软了。难道不应该让我吃完你吃过的苦，惩罚我几年再说原谅的事。” 他罕见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口头的道歉太单薄，甚至显得有些无力。也不期望顾清马上能原谅，他会用事实证明自己在改，在放下所谓的大少爷架子。 他现在道歉，只因为自己应该道歉，并不是乞求原谅。 可顾清却给他意外的结果。 为什么眼前的omega那么好哄，好哄到让他想踹一脚之前的霍舟。 被抱个满怀的顾清轻轻把人推开：“只是能追，又不是追上了。” 霍舟嘴角带着下不去的笑：“对，没错，你说得都对。” 第45章 “小清回来了！” “都是我不好，不应该选那家烧烤店的。” “下次咱们换个地方，一因为那不卫生。” 顾清回联邦大楼被同事团团围住，就差拿着花篮迎接了。顾清透过人群看着后面站着的霍舟，不好意思笑笑：“是我胃不太好，烧烤很好吃。” 等大家散了，霍舟才走过去：“走吧，有棘手的法案等着咱们处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霍舟特别喜欢咱们这个词，好像这个词一说出来，他跟顾清的关系就很近了。 从顾清到外政部，基本都在解决r国跟联邦之间的事。 主要冲突就是，想把以前属于联邦的学者科学家们都接回来，但内政部现在主要负责人不想他们回来。 那些科学家跟学者对回来也抱着犹豫态度，毕竟最早一批去r国的学者是五十多年前去的，现在一家三代都在r国岛上出生长大，不清楚回来后会不会过得不好。 而外政部所有人想促成这件事，毕竟现在属于联邦的r国学者现在都不想回来了，再等个几年，就算不被邻国千岩联盟抢走，也很难请他们再回来。 只要把这些科学家跟学者们接回来，联邦的科技文明会进一大步。 安氏生物的技术来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人家只从r国拿到一点点技术，就能创造这么大的公司集团，如果把属于他们的科学家全接回来。 整个联邦会往前进一大步。 最近他们处理的事情基本都跟这个相关。 上次关于解除通航的法案被霍舟按下去，现在内政部又提起一件事。他们要解除r国岛上的交易限制。 就差光明正大说，他们想买进r国那些研究所的技术。 现在想买技术也可以，但每买一项，都要通过联邦内政部跟外政部同意，价格不能垄断。 内政部现在的意思是以后买技术不需要审核，定价应该自由点。 这个法案提出来，顾清脸色变了变：“定价自由点，这意思是他们怎么定价都行？” 奢侈品跟高端产品也就算了，如果购买的是制药技术，那药物卖上天价怎么办？ 安氏生物现在生产的几种药物几乎卖出白菜价，一是安科跟顾清不想赚这种救命钱，二是联邦价格垄断制度在这。谁都不能卖的太过分。 现在内政部是疯了吗？想要定价的自由。 这次参与投票的人一共十五个人，顾清跟在霍舟身后走进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个高大青年。 姚世龙见到顾清笑道：“好久不见。” 这话带着笑意，给顾清的感觉很熟悉，见到姚世龙正脸，辨认出来：“怎么是你？” 他认识姚世龙，是个跳脱的alpha，没事就喜欢逗顾清，还当着霍舟的面问顾清要不要当他媳妇儿。结果当然是这两个alpha打一架。 “听说你终于想开，不在一颗树上吊死。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姚世龙眼睛微眯，带着玩世不恭，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身警服，可能普通omega都要报警了。 霍舟直接把顾清拉自己身后：“姚世龙正常点。” 姚世龙嗤笑声，见他们两个胳膊紧贴，随口道：“投完票请你吃饭。” 这个你自然指的是顾清。 “不去。”顾清开口道。 姚世龙犹豫片刻，坐到顾清身边：“有事想请教你。” 他们以前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谈不上太差，姚世龙这么说顾清有点犹豫。 霍舟见他们凑到一起，脸色发黑，拿着椅子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 会议正式开始，偷偷打量他们三的人也换了表情。 “看来霍上校已经做好准备。”孟议员开口，这次的议案就是他提的，也是最近孟家人逼的没办法。 都问他要新技术，但新技术是凭空弄来的吗？国内那些实验室没个结果出来，艾麒实验室更是拿了许多钱却不做事。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把目光盯在r国那些研究所里。 可是联邦之前的政策，想买那些技术又必须通过审核，审核出来定价也是要联邦众议员坐在一起定。 孟家跟邹家自然是想越高越好，可旁边虎视眈眈的内政部高家等人，说什么都不会看着他们赚钱，肯定要来破坏。再加上外政部等人，到最后价钱又是便宜的要死。 所以他必须把这次的法案通过，让联邦人可以自由去r国买技术，不必接受审查，那定价自然就是公司内部的事，谁都管不着。 在场一共有十五张票，其中外政部四张票，警界两张。 剩下的九张票都在内政部手里，但内政部也有高议员跟孟，邹两家不对付。 能确定的反对票现在是七张，剩下的八张可能都是赞同票。 到时候法案肯定会通过。 关于法案的利弊在座的人都明白，心知肚明大家诉求是什么。 可是外政部列出来的资料让赞同票的人都不敢说话，这个新来的外政部实习生，把法案的利弊讲得清清楚楚，逻辑清晰，令人折服。 顾清最后道：“我就在r国出生，其实这些法案倒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把属于联邦的学者跟科学家接回来，就用不着这些东西。” 原本只是关于小法案的赞同跟反对，顾清直接把高度拉到最终目上。 确实，如果内政部的人不阻拦人家回来，还用考虑现在这些有的没的？ 大家被顾清噎看了下，有个议员嗤笑：“他们都走了四五十年，你想让他们回来，他们还不想回呢。” 不少人低声赞同，觉得他说的没错。 如果那些人不是真心回来，不是真心为联邦，回来又有什么用。 “我爷爷叫顾甲。” 顾清似乎知道他们要说这句话，轻轻勾了个笑，慢慢道：“不少人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我爷爷说他毕生心愿就是能回祖国。 这话说完，谁都还能怀疑在r国的联邦学者跟科学家想回来的心情。 就算心里有再多话也不敢说，说了就是质疑顾老。谁也不敢担这个罪名。质疑那位先生，全世界的科学家都要对他们笔诛讨伐。 顾清把投影仪的文件收回来，坐到霍舟身边。 霍舟忍不住凑近：“做得漂亮。” 讨论环节反对派大获全胜，剩下的人缩着头根本不敢说话。这还是他们心虚，虽然顾清什么都没说，可那双眼睛扫过他们，简直是在骂人。 孟议员见此，认真看一眼顾清，他身上很有顾家人的气势，单是站在那，就能让人敬重。 “投票吧，-票数才能决定法案是否通过。” 如果法案通过，孟家，邹家就能借此发财，不通过的话，这两家的气焰会被打压。 可以说投票结果至关重要。 所有人目光都在投票结果上面，一向稳重的唱票人只觉得手微微发抖。内政部跟外政部的争斗中，任何结果都至关重要，至少对各自党派的气势很有影响。 “票数是，八比七，法案不通过。” 唱票人念出结果，让孟议员气得站起来，旁边的邹议员虽然没说话，但脸色同样地难看。 最近已经第二次了，以前霍舟不在的时候，他们想提什么法案都会通过。 现在做什么都举步维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霍恒一那个狐狸，他不亲自处理这件事，就是在迷惑他们。 原本以为霍舟毛头小子好整的很，但渐渐孟邹两家发现，他的能力根本不亚于霍恒一！ 眼看他们拂袖离开，外政部的人小声欢呼。 高议员走到霍舟跟顾清身边，微微点头：“谢谢霍上校的指点，以后投票这种事，我们稳赢。” 十五个投票权都掌握在十五个重要的人手里，是人就有弱点。 在霍舟的建议跟帮助下，高议员成功拉拢几个人过来，帮他们投了反对票。 顾清颇有些惊讶，原来霍舟在私下还做了这么多事。 意识到顾清的眼神，霍舟故作骄矜，朝高议员点头：“以后还要多多合作。” 姚世龙看他这样，嗤笑道：“啧，孔雀开屏了。” 霍舟眉头微跳，帮顾清拿起文件：“咱们回办公室。” 这一说姚世龙立刻站起来：“不行，说好的顾清跟我去吃饭。” “不可能。”霍舟怎么可能让姚世龙跟顾清去吃饭，当年对姚世龙动手动脚的样子，他永远都忘不了。 “他跟我吃不吃饭，你管得着吗？”姚世龙打量霍舟，“你追人追上了吗？没追上老婆还跑了你很骄傲？” 姚世龙句句戳到霍舟痛点上，霍舟干脆反问：“你呢？你老婆天天不回家，你也很自豪？” 但这顿饭到底没让顾清单独跟姚世龙去吃。霍舟说什么都要跟着过去。 火锅店，两人同时涮了片羊肉放到顾清碗里。 霍舟跟姚世龙目光对视，谁都不肯让。 顾清无奈的很，他感觉的出来，姚世龙对他没什么别的想法，这会只是跟霍舟较劲而已。 顾清吃下霍舟给他涮的肉，开口道：“找我想问什么事？” 听顾清这么问，姚世龙干脆挪了位置，坐得离顾清很近，显然不想霍舟听他们说的悄悄话。 “怎么才能让我家omega回家。”姚世龙轻声道，“他已经三天没理我了，你们都是omega，帮我分析分析？” 不是姚世龙身边没有别的omega，但那些都太大嘴巴了，姚世龙今天看见顾清就觉得他是个能守秘密的人。 另一边的霍舟见姚世龙故意凑那么近，刚想发脾气，就见包厢门被推开。 进来的俊秀omega看看顾清跟姚世龙的位置，带着不敢置信：“不好意思，打扰了。” 包厢门再被关上，姚世龙立刻出门去追。 隔了很远顾清都听到他们的说话。 “老婆你误会了！” “老婆我错了。” 没想到姚世龙看着那么硬汉，竟然这么会求饶。 等再转头顾清碗里放满煮好的食物，霍舟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看吧，让他离别人老婆那么近。” 等等，他把心里的称呼说出来了。 第46章 姚世龙跟那个omega回来的时候包厢里气氛尴尬。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老婆叶园。”姚世龙手还没放到叶园腰上，就被叶园躲过去。 顾清跟霍舟朝他点点头，眼可见叶园应该还是有气的。 对这种事顾清没什么经验，霍舟更不是会在乎别人情绪的人，整个包厢气氛有点诡异安静。 反而是姚世龙像是收了爪子的狼，在叶园面前有点手足无措，斟酌半天才说话。 “这算我发小霍舟。”姚世龙指到顾清的时候顿了顿，“顾清。” 他这点停顿被在场所有人看出来。 叶园手微微锁紧，但还是笑着道：“久闻大名。” 还好推门进来的服务员打破这里的寂静，姚世龙连忙接过菜单：“老婆你想吃什么。” 见他这动作，霍舟嗤笑一声，继续给顾清夹菜。 顾清推开道：“吃不完了。” 点完菜服务员还没走，看着叶园激动道：“叶影帝你好，我是你粉丝，能不能签个名。” 见叶园看过来，服务员立刻道：“我保证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其实叶影帝结婚这事，粉丝们都知道，但影帝调低，谁不知道他的alpha长什么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帅。 “可以。”叶园一说话，顾清才觉得他声音有点耳熟。 叶园是联邦出名的电影明星，也就是顾清跟霍舟不关注娱乐才不认识。 服务员离开叶园笑着道：“我声音跟你有点像。” 顾清跟叶园两个人声音都带着淡漠，乍一听确实有几分相似，但认识的久了就能听出其中得区别。 但是顾清根本没开口，叶园怎么知道的？旁边的姚世龙脸色变了，根本不敢说话。 “咱们走吧。”霍舟稍微想想明白怎么回事，立刻想把顾清带走。 “等等。” 姚世龙跟叶园同时道，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姚世龙有点为难：“先别走。” “我还有事。”霍舟皱眉，语气带着冷意。 “那把顾清留下来。” 姚世龙话音落下，房间里叶园跟霍舟脸色都变了变，显然十分不爽。 叶园深吸口气，缓了好久才缓下来，努力让自己冷静。 “我还以为咱们还可以再谈谈，这么看好像没必要。”叶园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抽空去趟民政局，离婚。” 说完他戴上墨镜，直接离开。 拿着离婚协议书的姚世龙整个人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想到叶园会跟自己离婚，虽然他们两个结婚之后聚少离多，但感情一直很好。 还在喝水的顾清默默把杯子放下，怎么突然目睹离婚现场了。 “所以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顾清终于问出疑惑，姚世龙怎么一定让他留下来。 姚世龙扒拉下头发显得很烦躁：“你帮我跟叶园说说，我不喜欢你。他声音跟你很像只是巧合。” 顾清罕见表情带了震惊，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自己。 他还没反应过来，叶园又从外面推门进来，显然已经完全没有冷静可言。 “你有病是不是？追是你追的我？把我当你白月光很好玩是吗？那为什么要结婚？老子一个影帝跟你你亏是吗？” 叶园完全没了之前俊秀模样，整个人跟炸毛一样，他长得又好，发起脾气只会让人觉得可爱。但他能回来，就是对姚世龙还有感情，不然不会这么问。 离婚协议书估计也是气狠了。 姚世龙没法解释，他确实因为叶园声音像顾清才注意到这个小明星。 “你有病吧？” 叶园的话证明霍舟的猜想，看姚世龙的眼神跟看垃圾一样：“高三那年你就在想顾清？” 怪不得每次看见顾清，姚世龙态度都那么怪异。 连结婚对象的声音都很像顾清。霍舟想想就生气。 “我能插一句吗？”顾清弱弱举手，他在旁边吃瓜吃的够多了。 他态度温和，声音清冽，就连叶园也对他心生好感。顾清的模样去闯荡娱乐圈都差不到哪去，怪不得姚世龙心里的白月光永远都是他。 霍舟直接挡住姚世龙的视线，对顾清道：“他们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不，你让他说。”姚世龙反驳，姚世龙跟老婆闹矛盾很久了，就在他点开顾清在公开场合发的视频之后，一直阴阳怪气。 这让姚世龙实在心虚，叶园声音是有点像顾清，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他早就忘了因为这个才认识的小明星。 在联邦大楼见到顾清之后，他就想单独跟顾清相处，让他跟老婆解释解释，没想到霍舟跟过来一直打岔，让他根本问不出来。 顾清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心里觉得好笑。 他上次跟姚世龙见面已经是三年前，说话不超过十句，这里面还有霍舟跟姚世龙打架时候他劝的话在里面。 要说姚世龙喜欢他，绝对不可能。 “叶先生，我跟姚先生根本不认识，这里面估计有误会。”顾清解释道，“刚刚姚先生在问怎么哄你回家。” 虽然这件事跟他没关系，顾清稍微想想就知道叶园刚刚进来肯定是误会了。 有顾清开口，姚世龙跟着道：“我让他过来就是想跟你解释。” 顾清跟霍舟把包厢留给他们夫夫两个，直接出门。 但这会回去又不好，只能在门外等着，好好的饭没吃完，倒是出来吹夜风。 “他们会和好吗？”顾清随口问道。 “应该。”霍舟见顾清目光停在隔壁的冰淇淋上，“等会。” 霍舟再回来手里拿了半个冰淇淋：“胃不好，只能吃一半。” 顾清当然是喜欢这种东西的，欢喜接过来：“小时候看动画片，很好奇冰淇淋是什么。” 在无菌室的时间枯燥无味，爷爷跟爸爸一心扑在给他研究药物上，很少会注意到这种事。 之后来了联邦，他更没机会。 但顾清刚吃两口，霍舟犹豫下：“要不然别吃了，刚刚吃过火锅，再吃冰淇淋不好。” 要是在以前霍舟根本不会说这么多，直接把冰淇淋拿过来扔了就是。哪像这样，想对顾清好，还带了小心翼翼。 顾清不是不听劝的人，遗憾收起冰淇淋，他确实不能多吃。 “对不起。”霍舟忽然道，“我不太会照顾你。” 照顾也照顾得丢三落四，刚刚不应该去买冰淇淋，买过了才知道对顾清不好。 想到以前顾清对他的体贴，霍舟心里一会不是滋味，一会又沉浸在回忆里。原来照顾人是这么难的事，但顾清坚持七年。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姚世龙跟叶园终于出门，叶园带着墨镜跟口罩，遮得严严实实，但明显心情很愉悦。 “顾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吧，刚见你就觉得很有缘分。”这是实话，叶园直觉一向很准，顾清看着就是个好人。 顾清楞了下，他最近微信加过的联系方式，比他之前很多年都多。 姚世龙也比个手势：“谢谢了，回头请你们吃饭。” 误会解除，不管姚世龙还是叶园都很高兴。 顾清看着有点好奇，明明刚才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这么快就能谈好？ 听到顾清的疑惑，叶园惊讶道：“谈恋爱基本都这样，你谈恋爱难道不是吗？”说着看看霍舟，他以为顾清跟霍舟是一对。 “我没谈过恋爱。”顾清开口，这让在场人都愣住。 特别是姚世龙盯着霍舟看，最后忍不住笑出声。 “刚刚还嘲笑我老婆不回家，原来你根本都没追到人？哈哈哈哈哈。” 霍舟拳头硬了，咬牙道：“关你屁事。” “那你们这七年都在干嘛？”姚世龙阴阳怪气道，“以前人家小清追你，你不理他。现在小清走了你又贴回去，贱不贱啊。” 这话也只有姚世龙敢说，叶园更是震惊地看着他们两个，眼睛一转：“小清，我认识很多帅气alpha，回头给你介绍啊。谈恋爱很有意思的。” 顾清看一眼旁边气急败坏的霍舟，耳根红了一瞬：“不用，现在挺好的。” 说完他还是那个清冷的顾清，只有叶园发现他眼神软了片刻，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干脆拉着姚世龙回家。 姚世龙临走前还对霍舟道：“回头我跟小园孩子都生了，你不会还没追到人吧？” 说完一脚油门离开，再等一会他怕霍舟气到爆炸。好笑是好笑，但小命要紧。 顾清看着他们想笑，原本还在皱眉的霍舟转头看见顾清浅浅的笑，愣了片刻。 他很少有这种发自内心清浅的笑。 笑的让霍舟心砰砰跳，躁动的信息素也安抚下来。 顾清其实在想叶园那句话，谈恋爱很有意思。以前爸爸说他跟妈妈恋爱的事，跟叶园现在的感觉差不多。就连严肃的霍将军谈到霍舟母亲，态度都会软化。 他们身上都带着鲜活的活力，好像谈恋爱真的是件会让人很开心的事。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顾清把化了的冰淇淋扔到垃圾桶。霍舟还在原地看他，好像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 两人气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回到宿舍都没推门。 最后霍舟小声道：“你请我进屋喝杯茶？” 好像送人回家后，都要这么说，那就能趁机留下来多聊会。 顾清还没回答，隔壁正在峡谷奋斗的张昂推开道：“上校想喝茶我这有啊，我给你泡。” 张昂话音刚落，就见顾清跟霍舟同时看向他，谁都没说话推开自己的宿舍门回去睡觉。张昂摸摸头，不明所以，这两个大佬干什么啊，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第47章 孟家，孟议员急得团团转，他一会还要见元家的人，元家有几个医疗场，他必须跟谈好条件。 上次孟议员提的法案被驳回，显然让整个内政部有些急躁，主要还是高议员那边逼的紧。霍家父子又步步为营，简直要把他们所有想捞钱的法子给禁制掉。 现在整个孟家都指着他赚钱，如果赚得让本家不满意，下次议员选举，他肯定会被另一个孟家人换掉。 这就是代价，他能身居高位是家族给他带来的荣耀，所以必须给家里揽利益。 说来说去，都怪霍家人。 特别是霍舟，难缠得厉害。 “许久不见，孟议员怎么看着憔悴了。”元金洪笑着道。 孟议员见他这么说，只能干笑：“最近事情比较多。” “身居高位，事情自然多，能者多劳嘛。” 看着元金洪表情，明显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以前元金洪在他屁股后面要制药订单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 靠着孟家订单才有他元家现在的规模，现在跟安氏生物合作之后，竟然敢这么对他。 孟议员懒得跟他说这些，直接道：“我要一个实验室。” 外面多少实验室没有，偏偏孟议员私底下说，必然是要私密性强，没人知道的。 元金洪皱眉：“具体做什么实验。” 见孟议员不愿意说，元金洪慢慢道：“安全性保密性，您想注重哪方面，总要讲一下。” “都需要，里面清理干净你的人就不要靠近了。”孟议员扯扯领带，肥胖让他满头是汗。 不用多说里面的实验肯定不能让人知道，必然是联邦法律明令禁止的那种。元金洪不想再沾上这种麻烦，表情犹豫。 孟议员直接道：“是邹议员需要，给不给你看着办。” 这哪是要实验室，分明是在警告元金洪，既然当初上了这条船，就不要想着离开。 “安氏生物的制药配方弄来了吗？”孟议员又问道，他们对安氏生物那些配方眼馋很久，只要能过来，他们就可以一起赚钱。 元金洪权衡利弊，开口道：“只知道制作工艺，具体的配方还没搞过来。”安氏生物的人很小心，就算在元金洪的厂里面依旧谨慎，没让他得手。 “动作要快点，再打听打听他们下一个生产的药物是r国哪位科学家的，我们先去r国把技术谈过来。”孟议员做梦都是技术技术技术，可是从来都没得到过实用的。 现在已经到八月份，明年一月联邦议员就要重新选举，他不想被赶下台。必须要做出成绩出来，否则先让他下台的人就是孟家人。 听到孟议员这么说，元金洪顿了顿，一回家就把元建喊过来。 见他眼神闪躲，元金洪又问道：“追顾清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到顾清之后，元建再也没见过他，顶多在微信上聊几天，但顾清忙得很，回复的并不多。 见儿子不说话，元金洪就知道事情没有进展，这个儿子跟他妈真是一模一样，只可惜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不然说什么都不会接他回来。 “你妈最近是不是在医院。” 元金洪这一开口，让元建皱眉。 “是。” “公立医院到底不如私立医院条件好，你想把她转过去吗？”元金洪循循善诱，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想要元建妈妈得到治疗，那他必须做出点事出来。 元建嘴唇颤抖，有点不敢置信元金洪的话，可想想他就是这样的人，做事根本不择手段。 “顾清根本不喜欢我，我们话都没多说几句。”元建直接说出来。 元金洪更加不耐烦：“他是个omega，你是个alpha，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如果拿不下顾清，你自己看着办。实在不会去找邹家那几个小子，他们最懂。” 不到半天时间，元建就接到通知，他妈妈被私人医院接走，至于医院地址在哪谁都不告诉他，如果想知道的话，要去问元金洪。 元建心里发冷他明白过来，他爸爸是用他妈妈来威胁。 可是想到顾清那天看他的眼神，元建心里有数，他又怎么可能追到顾清。 * 顾清把最后一份文件改完，看见元建发来的微信。 【元建：小清今天有空吗？我朋友新开了一家餐厅，东西做得不错，一起去尝尝吧。】 他已经拒绝过好几次，但元建还是发消息过来，顾清当做没看见，随手把手机放一边。 倒是让过来的霍舟看个正着，霍舟脸色一黑：“你要跟他去吃饭？” 顾清没回答，把文件放好，这才开口：“不去。” 两个人让霍舟立刻变了脸色：“我说呢，你肯定不去。之前他好多消息你都没回复。”顾清没想到他就扫了一眼，能看到那么多消息。 但走出联邦大楼，刚刚发消息的人正靠在红色跑车在等顾清。 元建显得有些局促，他问了周围的不少朋友，都说是男人都会喜欢跑车，他这才临时买了一辆过来。 其实元建也是第一次开这种豪华跑车，他从小跟着妈妈过普通人生活，根本没想过买这种奢侈品，这次也为了追顾清才特意提了辆。 刚停着就有不少人跟他搭讪。 这让元建信心倍增，顾清一定也会喜欢的吧。 “小清，终于又见到你了。”元建走上前，眼神带着热切，让霍舟看得非常不爽。 霍舟拦着他道：“你谁？” 两个人都是alpha，但霍舟气势明显更强，元建在他旁边显得毫无气场。 顾清见霍舟故意压人，开口道：“你好，是来找人吗？” “找你。”元建松口气，“小清，我想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这会正是联邦大楼下班时间，元建这一说，外政部同事们眼睛都亮了。 “开着跑车来接人，这是在追清清吧。” “天啊，这个alpha也挺帅的。” “浪漫，男人的浪漫就是跑车！” 霍舟听的脸色发黑，但他又不能替顾清做主，只能在旁边听着。 元建在顾清拒绝之前先开口：“就算看在安总的面子上，咱们也吃顿饭吧？” 安氏生物跟元家的厂一直有合作，最近还签了不小的订单，这些事顾清都知道，安科从来没瞒过他。 “好。”顾清想着也没什么事，就一顿饭而已。 “不行。” 这话刚喊出来，周围不少人看过来，眼里充满奇怪。怎么上司还在打扰下属谈恋爱啊，再看看人家元建其实也不错。 霍舟气的厉害，但只能道：“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上司要保证下属安全。” “你多虑了，我父亲跟小清哥哥有合作关系，不会有安全问题。”元建笑着解释，他总觉得顾清上司对顾清很有占有欲，这种同类中的直觉，让元建努力不气弱。 顾清垂了垂眼，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就回来。” 虽然有顾清这句话，霍舟还是带了不高兴，立刻道：“回来给我发消息。” 顾清又想笑，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看着顾清跟元建坐上红色跑车，霍舟几乎要把手机捏碎，直接又定下两辆跑车，不就是跑车吗，他没有吗？车库那么多车顾清又不是没开过。 坐上车后，元建的紧张才显现出来。 “你要不要看跑车升尾翼。”元建说话里都透着局促，“买的时候都说这款车尾翼升起来很帅。” 顾清点点头，他还在想霍舟的表情，不过他今天跟元建出来是想确定一件事。 但元建操作有点失误，怎么都升不起来，他这边急得满头汗，下意识看向顾清。顾清还是跟之前一样的表情，没有对他有任何嫌弃，这才让元建松口气。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元建把菜单递给顾清，“是朋友推荐的一家店，说这里很不错。” 其实元建不知道带omega去哪吃饭，就是买跑车的时候邹跃光问他要追谁，元建随口说了顾清的名字，那边就推荐了这家店。 在以前邹跃光他们根本看不上自己，这次也是买跑车才能跟他们搭上话。 顾清随便点了两道菜，这才道：“你这是追我吗？” 顾清问的直白，让元建有一瞬间不自在，但还是点头。他从见到顾清第一眼起，就很喜欢他，总觉得他身上有种不同的感觉。 可越接触下来，元建就知道顾清有多优秀，并不太敢打扰他。 “是，单身alpha追单身omega，这很正常吧。”元建努力让自己不紧张，匆忙找话题，“上次在医院看见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做个检查。”顾清淡淡道，他看着元建给他夹菜倒水，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他不是一个别人稍微靠近他就会多想的人。 那最近跟霍舟相处起来，莫名心跳加速是为什么？ 顾清放下筷子，想跟元建说明白：“这顿饭我请吧，就当帮安总谢谢元家把安氏生物订单排到前边。” 原本的约会被顾清说成商务合作，元建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但这件事他说什么都是要成的。 “可我把这个当约会。”元建开口，认真看着顾清，“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是我命定的omega。” “呦，土包子表白都这么肉麻。”邹跃光跟邹全琨走出来，目光都在顾清身上。 顾清这才发现，餐厅里只有他们几个客人，安静得有点奇怪。顾清微微皱眉，看着元建站起来跟他们介绍。 但邹跃光跟邹全琨直接把元建推开，他们才不想跟这种妓，女生的脏东西多说一句。 要不是听他说今天要请顾清吃饭，邹跃光跟邹全琨根本不会理他。 没想到他这个私生子竟然还能请到顾清，也是让人大开眼界。邹跃光推荐的餐厅早就清场，没想到元建还真把人带来了。 这让邹跃光跟邹全琨都带着兴奋，他们是堂兄弟，从对方眼里都看出彼此在想什么。 动不了霍舟，还不动不了他的omega？ 顾清语气淡淡，手指轻轻敲下桌面：“元先生说什么，似乎跟你们没关系。” 这让还在解释的元建有些惊讶，他这是被omega给保护了？ 邹全琨推开元建，坐到顾清对面，见他手指漂亮得让人想触摸，开口道：“你说一个这么漂亮的omega，何必牙尖嘴利。只要你愿意会比现在过得更轻松。” 自从上次在联邦食堂被顾清当场嘲讽，邹全琨就记下这个omega，之前邹跃光就在他那吃过亏，没想到还真有点本事。但一个omega就该被alpha艹，就该安抚alpha的信息素，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用。 “我愿意什么？”顾清语气还是淡淡。 邹全琨笑：“当我的舔狗，就跟你舔霍舟一样。” 说着邹全琨掐住顾清下巴，ao之间的体力差距让顾清挣脱不了：“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床上他怎么对你的，我都可以。” “你胡说什么！”元建气愤道。 元建也想明白为什么邹跃光跟邹全琨会出现，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让顾清陷入这种境地。但他们说的话是真的？顾清真的不知检点，谁都可以？ “我堂弟可没胡说。”邹跃光干脆坐到顾清身边，目光的□□让顾清感到恶心，“他当舔狗比谁都厉害。” 顾清握紧手指，面上还算淡然：“我是舔狗，你们喜欢舔狗。那你们又是什么？” 元建有点插不进他们说的话，但有点不敢置信顾清明明那么清冷，他怎么会是舔狗。他要是舔狗，为什么还对自己的示好视而不见。 “喜不喜欢你不好说，但想艹，你是真的。” 邹全琨言语下流，似乎在等着什么。 顾清只觉得心里好像有团火，从他的手心开始散发灼热，直到腺体都难受得厉害。这种感觉不陌生，是突然而来的发，情热。 水有问题。 他从进门开始，菜没有怎么吃，水倒是喝了两杯。 但他忍耐力极强，并没有表现出来。 怪不得邹全琨跟邹跃光来了之后那么多废话，只怕在等他发，情热失态，再借机下手。 这跟邹全琨想的没错。甚至邹跃光跟邹全琨都把退路想好了，反正顾清是元建约出来，就算出事都可以推到元建身上。 他跟邹跃光不过是见义勇为，帮顾清摆脱发，情热而已。 说不定以后还能落个锦旗表彰。 但时间都过去半小时，怎么顾清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的omega发情那动静可大着，难道药没下上？他们明明看着顾清喝了两杯水。 整个餐厅只有他们四个人。 顾清懒得搭理他们，心里在抑制让他想闭上眼的发，情热。但顾清知道只有他这会显示出不同，那他就完了，现在要尽快回家才行。 “你们聊完了吗？我就先走了”顾清语气淡淡，听不出跟平时有什么区别。 反正不是第一次忍受发，情热，顾清压抑欲，望竟然有点轻车熟路。 邹全琨跟邹跃光对视一眼，根本不可能，他们买的药还是最强力的那种，为什么顾清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他根本就没喝下去？ “不行。”邹跃光下意思拦住人，“天这么晚，omega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还是我送你。” 邹跃光面对顾清的时候有些兴奋，努力让自己这句话听起来平静。 “你送我？一个废物alpha？”顾清语气当然不算好，直接站起来，眼看他们还想拦。 不能让任何人碰到他，顾清知道自己浑身发烫，只怕一碰就会察觉他异常。 眼看他们气氛紧张，元建尽力挡在顾清面前：“我送你。” 元建忽然道：“霍舟是不是来接你，他快到了吧。” 这话也是突然说出来，即使跟邹家这些二代们玩的不好，元建也听过霍舟的大名，是这些人唯一忌惮的同辈。 果然霍舟名字说出来，不管是邹全琨还是邹跃光都不敢向前。 顾清也没回答，但显然是默认的意思。 终于从餐厅出来，顾清手指已经掐的流出血迹，也就是趁着夜色才没被人发现。 “我不知道他们会过来，抱歉。”元建知道这是自己惹的祸，只想道歉。 顾清掐着自己手心，他现在不能打车，甚至不能直接找个酒店。omega信息素外泄，很容易引起alpha骚乱。 更别说邹跃光跟邹全琨还没走远，万一让他们发现了，那就完了。 他要么去医院，要么找个alpha临时标记，其他的别无选择，顾清立刻做决定。 “能送我去医院吗？”顾清拼尽全力才说出这句话。 如果不是淡海味的信息素在元建鼻间，他都要以为顾清什么事都没有。 元建结巴道：“好，我现在就送。”他隐隐察觉出顾清有点不对劲，但没敢多想。 他打了几次火才把跑车启动，顾清就在副驾，其实外泄的信息素很少，只要他注意点根本闻不到。 但顾清明白，他上次发热期根本没打alpha信息素，以为过去就过去了，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现在只是尽力控制住，必须马上去医院。 车子眼看就要到医院，元建电话响了，里面的人连连道歉：“抱歉元少，下午你托我找你母亲下落，可元先生也就是您父亲吩咐过，谁都不能告诉您。除非您按照他说的做。” 电话那边也好奇，他们元家父子两个在干什么，但还是如实道：“元先生说如果您不听话，就要减少用药。” “不可以！”元建厉声道，下意识看眼车后面，“不行，她生病很严重，不能减药。” “这个就全看您了。” 那边人直接挂掉电话，元建从未觉得父亲这么狠心，明明他到元家之后要什么给什么。 现在为了让他追顾清，怎么什么都做的做出来。 顾清身上那些技术真的那么值钱吗？ 现在人在他副驾，信息素还在外泄，他要是做什么是不是也顺理成章。 顾清明显感觉车偏离道路，并不是往医院方向。而旁边的alpha满头大汗，似乎在想什么。 “放我下车。”顾清心中警觉，他已经尽力控制信息素，如果不是离这么近根本闻不出来。 “我很喜欢你。”元建咽了咽口水，“顾清，我们能在一起吗？” 车速渐渐减速，在无人的道路上行驶。好像顾清只要回答错了，就会万劫不复。 顾清没想到只是出来吃个饭，就会遇到这种事。 “如果我说不能，你要做什么。”顾清冷声道，他的声音让元建清醒片刻。 可是爸爸那边的压力，还有妈妈那边的事。让元建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他好不容易才进到元家，拥有现在的一切。 如果因为这件事让爸爸不高兴，那他跟妈妈就完了。 元建也想跟邹全琨他们一起，买跑车，买游艇，但他觉得自己比那些人又好点。如果顾清嫁给他，肯定过得很好。 “你在发，情期，信息素外泄勾引我，小清你说我们会做什么。”元建开口，都不自己在说什么，“而且邹跃光也说了，你也不怎么清白。当那个alpha的舔狗，反正你不是第一次被标记。我会对你好的。” 元建在赌，他隐约觉得顾清有点不对劲，就算没事凭借ao身体差距，有些事也能做。 红色跑车彻底停下来，这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甚至监控都没有，隐隐有腐烂的臭味飘过来。 元建指着周围道：“这就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我不想再回来。” “我不嫌弃你跟过别的alpha，咱们在一起，我就救你。”元建最后道，只等顾清的意见。他看得出来顾清发，情热渐渐严重，眼角眉梢更加精致，在夜色里格外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信息素外泄很少，甚至让人捉摸不到。 顾清冷笑声：“救我？你想标记我？” 他现在的发，情热除了用药物之外，最快的方面就是找个alpha临时标记，这么拖下来，只会发狂失去神志。 到时候发生什么，不是他能控制的。 “嗯，我临时标记你，我会负责的，等你恢复了咱们马上结婚。”元建说着，他不会嫌弃顾清被别人标记过，一定会顾清好的。 看着顾清愈发红的嘴唇，元建手指动了动，想去触碰这片殷红。 顾清看着元建，嘴角扯了抹似有似无的笑，轻声道：“可以。” 这句可以让元建欣喜若狂，他就知道omega发，情热时意志力最薄弱。所有人都说过这个时候让omega做什么都可以。 顾清慢慢靠近，直接拧开车钥匙，按了个按钮车门瞬间打开，靠在车门的元建没防备被顾清直接踹下去。 下一刻跑车呼啸离开，车轮直接碾在元建腿上，顾清根本不在意后面的惨叫，把车速开到最快直接往医院方向跑。 这种跑车他跟霍舟玩过不知道多少次，再熟悉不过里面的构造，元建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车就已经被顾清开走。 顾清紧紧握着方向盘，直接把车停在霍家私人医院门口，跑车的大马力声音让不少人看过来。他的异常马上被发现，赵医生赶到的时候顾清正趴在方向盘。 见有人来了，顾清竟然还能支撑起精神，抬头看见是熟悉的人，才淡淡开口：“我被喂了发，情药，需要治疗。” 赵医生听见这话简直腿发热，一个omega被喂这种药还能自己开车过来，这要多强大的自控力，简直跟霍舟有的比。 “怎么不打电话让我们过来，或者让霍舟去接你。”赵医生声音有点颤抖，一边进行急救，一边问道。 只要出个闪失，顾清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发，情期的omega出现在公众场合，必然会引起□□，特别是顾清这种让人沉迷的信息素。 顾清跟霍舟的信息素都很特殊，在全球的信息素表上都找不到相同类型的。越是稀有的信息素越对人有吸引力，幸好顾清自控力强，才没让信息素外泄太多。 否则，否则顾清会被所有被吸引的alpha包围。 见赵医生后怕的手抖，顾清按了按因发，情热微红得眼角，反而安慰：“放心，我没事。” 见霍舟赶过来，明显带着暴怒，但此时只能隔着窗户看里面的顾清。 顾清还是清冷的厉害，坐到隔离房打点滴，甚至还有空跟他打招呼。霍舟简直要气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omega，他都不知道怕吗？ 第48章 顾清住院这几天，邹家几个产业被查，有两个小辈直接被关到监狱里，在那里面他们还会享受霍舟给他们的“优待”。 不管邹家人怎么求情，他们都出不来。 跟这件事同时发生的还有元家刚认回来没多久的私生子，他好像是被人用车碾断双腿，那地方僻静得很，他又没带手机。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过路的车把他送到医院。 但那双腿是废了，以后只能靠轮椅活着。 京市整个联邦圈子都没想到霍舟会这么狠，把人整得不敢吭声。 邹家，邹议员脸色难看，他儿子被都关到监牢里，每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还要发照片给他跟他夫人看。 这种手段也只有霍舟做得出来。 不就是给个omega下药，他至于这么发狠？ 另一边元金洪更是阴沉着脸，唯一的儿子竟然被碾断双腿，还是那个omega干的。 alpha能被omega弄成这样？简直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这个仇记下了，早晚会让顾清血债血偿。 而最后坐着的孟议员什么话都不敢说，自己的盟友们都有事，只有他家独善其身。单是这点就够扎眼了，让其他两家非常不爽。 邹议员冷笑道：“元金洪，你想脱离邹孟两家，依靠安氏生物，现在结果呢？” 这话说到元金洪火头上，儿子出事也就算了，就连跟安氏生物的订单也出问题。 安科一听是顾清出事，立刻跟元金洪终止订单。眼看白花花的钱到别的厂手里，工厂是可以替代的，但技术却独一无二。 人家安氏生物离开元金洪的厂只是一时半会生产的药物少了，但迟早会有新的制药厂代替。可元金洪离开安氏生物那些订单，可就没有别的代替品。 “要是邹议员能管好你儿子，就不会有这件事。”元金洪见邹议员还在冷嘲热讽，心里当然不爽，把烟直接掐灭，眼神带着不善。 孟议员看看他们两个，只能当中间人：“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想办法止损。” “你有什么好止损的？说好的你孟家找技术，现在技术呢？你跟r国谈好了吗？”邹议员居高临下，话里话外都是孟议员的错。 他们三个根本谈不成，以前一起赚钱的时候还行，自然和和气气。现在钱赚得少，利益分配也成问题。 元金洪是最先开溜的一家，剩下的两家也早就互相看不顺眼。 但他们都是老狐狸，最开始发泄怒气之后，又变得和和气气开始商量对策。 “霍家那个小子太过分了，霍恒一都没他这么敢做事。”邹议员平复心情，开口道，“但现在关键的不是他们。” 这三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端倪。 “说起来我家孩子跟你家邹全琨是为了咱们三家着想，这才去接触顾清，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元金洪也笑着道，“顾清的爷爷是什么身份，你们应该都知道。” 他们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更加生气。 给顾清这个omega下药倒不是让邹议员跟元金洪生气的原因，原因则是没成功没到手。 要真能把顾清弄到手，付出这些代价也值得。 元金洪坐直身子，缓缓道：“记得让安氏生物在国内站稳脚跟的耐药性药物吗？这个技术就是顾清的爸爸开发出来，他爸死了之后，技术转移到顾清身上。” 这对邹议员跟孟议员来说都是最新消息。 原来让安科发大财的东西，竟然是顾清的？怪不得当时顾清也在其中做了工作。 想到这他们心里更加狂热，如果早知道这样，肯定让自己家儿子去追顾清，这要是联姻成功，以后他们家还愁没有新技术？ 孟议员又道：“不仅是顾清父亲的科研成果，他祖父是谁，你们都知道。” 也就是顾清低调，他从来没说过这种事，更没有把遗产的事情公开。否则国内投机分子早就像苍蝇一样围上来。 孟议员当时给顾清递过名片，但也知道顾清跟霍家关系匪浅，也没想过合作的事。 那时候他注意力还在r国那边，没必要死盯着顾清一个人。 现在局势不同，r国那边的路几乎被霍舟跟外政部堵死，不如就从顾清这里下手。 邹跃光等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给父辈开辟新思路。 监狱。 “不可能，我爸说让我好好在牢里待着？”邹全琨满脸不敢置信，昨天他爸还说一定会尽力救他，今天怎么就变了口风？ 来的人解释道：“邹议员让邹少在这安心待着，吃些苦对邹家好。” 吃苦？还要吃苦？ 他最近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头。 明明没对顾清做什么，那些激发信息素的药他应该也没吃啊？否则离开餐厅还能神色如常？ 不仅是邹全琨一个人接到这个消息，邹跃光更是脸色苍白。 但现在都晚了，根本没人能救他们。 * 医院，霍舟坐到顾清病床边，慢慢削着苹果。 “邹家人跟元家人想见你。”霍舟切了苹果，递到顾清嘴边。 顾清顿了下，手接过去。 见此霍舟有点遗憾，他本来还想喂顾清的。 “不想见。”顾清咬口苹果，香甜的汁水在口齿蔓延。 霍舟听着他吃苹果，竟然有种口渴的感觉。 “已经让他们回去了。” 这跟霍舟想的完全不一样，霍舟知道自己下手有多狠，以为邹家人肯定会疯狂报复，但现在竟然服软，俗话说反常即有妖，里面肯定有蹊跷。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霍舟见顾清吃完，殷勤递上纸巾。 他这些动作让顾清觉得自己是残疾人，好笑道：“我自己可以拿。” 而且今天再检查一遍身体就可以出院，不需要那么仔细。 赵医生带着顾清去做检查，还说道：“上次全身检查也是去年的事了，顺便做个全面的检查可以吗？” 顾清也有过这种想法，原本不打算打扰霍家私人医院，赵医生看出来，继续道：“不管你跟霍少关系怎么样，医院又没错。医院开门做生意，你把自己当普通病人就可以。” 这话赵医生早就想说了，顾清身体近几年才养得好了，赵医生也算看着顾清长大，自然会更尽心点。 “好。”顾清心里暖流涌过，知道赵医生是为他好。 见顾清表情舒缓，赵医生继续道：“那你跟霍少真的分开了？” 这个事医院一直在讨论，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说，跟顾清接触多的人都觉得那些话言过其实。 人家俩的关系跟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按赵医生的看法，就不应该理别人说什么，主要还是看顾清跟霍舟的想法。 “嗯。”顾清躺到医疗机器里，话语间有点不自然。 他去见元建，想试试跟别的alpha一起吃饭是什么感觉，但一顿饭下来顾清心情毫无波动。 赵医生别的没有多问，但在他看来，霍少早就心动了，他也希望从小看到大的两个孩子可以走到一起。 “这次检查的项目比较多，要一周后才会有结果。” 顾清点点头，他不着急，反正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出院的时候霍舟跟在他身后，颇有点寸步不离的感觉，好像一转眼，眼前的人就会不见。 他们刚回联邦大楼，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 联邦大楼的十五十六楼，内政部的人很少踏进来，两个部门的人本来就不和睦。不是必要时候，两个部门的人甚至都不见面。 所以内政部的邹议员跟孟议员同时出现在十六楼办公室，别说普通职员，就连顾清跟霍舟都微微诧异，下意识觉得他是来找麻烦。 谁料这两个人见到顾清竟然还十分客气：“之前一直想见顾同学，只是没机会，我这次来是特意替邹全琨赔礼道歉。” 这件事大家隐隐知道是邹全琨冒犯顾清，甚至还让他住院了，可没想到邹议员竟然亲自过来道歉，这样的诚意已经足够了。 顾清淡淡看邹议员一样，随口道：“邹议员都亲自过来，我道不道歉好像区别不大。” 被顾清这么一刺，邹议员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身居高位很多年，谁敢对他这么说话，可偏偏眼前的顾清还不能得罪。 “还是顾同学大度。”高柯笑。 他们这么风风火火上来道歉，道完歉人就走了，时间倒是不长，但让整个联邦大楼都知道道歉的事。 上次跟顾清一起进联邦大楼实习的高柯见到顾清后，还在问候他。 顾清知道高柯的父亲就是上次跟霍舟外政部一起投票的高议员，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态度也缓和些，只说没事不用担心。 高柯又问道：“马上就要开学，大四你还留在联邦大楼吗？” 按照顾清的情况，他只要申请留下，肯定可以的，全看顾清自己。 “应该不留，我要处理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 顾清跟高柯刚说几句话，两人同时发现霍舟目光扫视过来，看似不经意，但眼神一直往这边瞟。 等高柯离开，霍舟漫不经心走过来：“你跟他还认识？” “说过几句话。” 顾清讲的简单，这让霍舟有点抓心挠肺，他很想跟之前一样，明令禁止顾清跟别人接触，以前的顾清肯定立刻同意。 那时候仗着顾清喜欢他，好像做什么都行。 现在却连张门票都不敢送，马上就七夕了，霍舟做了很多攻略才买了七夕游园会门票，说那里最有谈恋爱的气氛。 可门票却迟迟没有给顾清。 “他们都不是好人，不要理他们了。”霍舟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边瞟着顾清边道。 顾清看他一眼：“那你就是好人？” 这话让霍舟立刻闭嘴，过了五分钟又凑过去：“我当然是好人。” 眼看他们腻腻乎乎，不少人都暗暗发笑。 暑假过了大半，顾清收到学校发的邮件意识到，再有半个月他就要开学，也就意味在联邦大楼的实习就要结束。 霍舟收到顾清递上来的辞呈还有点恍惚，总觉得顾清在他办公室已经工作很久。 “一定要走？”霍舟问道。 顾清道：“我还没毕业。” “大四课也不多，可以继续过来。”霍舟眼神看着顾清，想等他的回答。 这里关于r国的文件，顾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剩下东西也不多，他跟外政部邮件联系就行。 走是肯定要走的。 见顾清摇头，霍舟就知道劝不动了。 明明最近跟顾清相处很好，为什么他还要走，而且发生得这么突然。 联邦大楼例会结束，霍舟看着满面春风的姚世龙，心里有点不爽。 “问你个事。”霍舟拦着姚世龙道，“有空吧？” “没空也要说有空，难得看你笑话。”姚世龙递给霍舟一根烟，“邹家那事你也太狠了，就不怕邹议员报复？” “他要是打你老婆主意，你的选择会跟我差不多。”霍舟没抽烟，颇有点烦躁，两人边走边聊。 姚世龙嘲笑道：“还老婆，你有老婆吗？” 作为过来人，姚世龙看出的来霍舟肯定在烦。 特别是最近他老婆叶园跟顾清没事还聊天，知道顾清实习结束就要回实验室，应该是去安氏生物工作。 霍舟不爽也是正常的。 霍舟看着姚世龙：“你怎么追叶园的？” 这话一问，姚世龙脸色有点难看：“我那路子你行不通。” 见霍舟好奇，这才道：“他是小明星，我包养了。”剩下的话没说，反正之后他们结婚，而且感情很好。 霍舟想到自己包养顾清，估计会把顾清气得永远不理他。 这个想法立刻扔出去，暑假实习人在自己面前还没追上，这要是不在身边，霍舟就非常不爽。 而且他买了两张游园会的门票，一直不敢给顾清，游园会也就算了，但那个时间有些特殊。 原本霍舟想循序渐进，但自从发生元建那件事，他心里一直不安，总想快点把人划到他的领域。最好能一直保护他，再也不离开。 不是这种想法，霍舟也不会来找姚世龙帮忙。 “想让我教你也可以，车库那跑车给我一辆。”姚世龙把烟抽的差不多，故意道。 从小到大他从没在霍舟身上讨过便宜，现在终于有机会找回来。 霍舟冷眼看他：“你有什么办法？” “先给车。” 霍舟没怎么挣扎，点头：“可以。” 想到霍舟那些好车，姚世龙兴奋了，朝他摆摆手：“一会发你手机上，特别实用。” 等霍舟坐到办公室，抬头看一眼正在交接文件的顾清，心里暗骂姚世龙，拿个车都那么慢，为什么追omega的方法还没发过来。 顾清拿着文件过来，见霍舟一直看手机，下意识问：“在等谁消息？” “没有。”霍舟赶紧把手机屏幕合上，两人合照立刻显现出来。 正是那天他们去吃烧烤照的照片。 这还没完，姚世龙发的消息又弹出来。 姚世龙：“追人的秘诀就三个字，不要脸。” 这显然是拿到车之后给霍舟发的秘诀，可这句话被顾清跟霍舟同时看见。 顾清似笑非笑看向霍舟：“不要脸？” “怎么会，他追叶园用的这种烂招，我不可能用。”霍舟说得心虚，但脸上绝对正经。 顾清打量他，把手里文件递过去：“剩下的尾巴处理好了，你看看。” 他做事一向仔细，说处理好了就完全没问题。 霍舟把文件放边上：“明后天周末，想过做什么吗？” “在家休息。”顾清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事要做。 霍舟把早就准备好的两张游乐园门票拿出来：“这周末游乐场有游园会，去吗？”霍舟用的虽然是问句，但明显带着期盼，而且票都买好了。 “我要说不去呢？” 顾清看着门票，故意这么说。 “那就不要脸？”霍舟轻轻拉顾清手腕，竟然有种撒娇的意味。高大英俊的霍舟做这种动作，总觉得好笑得很，看来他跟姚世龙学到精髓了。 顾清被霍舟勾的手心发热，赶紧甩开：“看情况吧。” 说是看情况，但第二天晚上八点，顾清出现在游园会门口。 这才知道今天是游乐场特别举办的活动，七夕游园会。看着门口全是情侣，顾清有种转头回去的冲动。 他一向不注意这种节日，完全没想到霍舟在这个时间约他。 顾清站在门口格外引人注目，不少人都看向他，这么好看的omega身边竟然没有人跟着，已经有人在跃跃欲试想去搭讪。 顾清刚想回家，手里被塞了个兔子面具，顾清抬头看眼前的alpha，虽然他带着狐狸面具，但一眼就认出来是霍舟。 “不想要这个。”顾清指了指兔子面具，“我才是狐狸。” 这是他头一次在霍舟面前提要求。 霍舟心里正紧张，他很怕顾清直接走，听到顾清的话立刻把自己的面具拿下来。 另一个兔子面具霍舟也不嫌弃，干脆戴上。 但他身形高大跟兔子面具根本不相称，顾清看了几眼，从摊位上挑个狮子面子递给他。 两人这才走到游乐场里面，顾清同样紧张，刚刚他是打算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留下来。 点点夜灯挂在树梢，偏粉色的灯光让整个游园会显得格外浪漫。里面人多的很，稍微不注意两个人就会被人流分开。 好几次他们都要回头等人，看着周围情侣都是手牵手。霍舟想到姚世龙的那三个字，咬咬牙拉住顾清手掌：“不拉手的话会被分开。” 说完这句话霍舟扭过头，但手心的温度让他心情早就暴露。 “想吃棉花糖吗？”霍舟看过游园会必买项目，其中就有粉白色像云朵一样的棉花糖。 顾清有点嫌弃，棉花糖看着是好看，但太奇怪了点，应该只有小孩子喜欢。 可霍舟都说了，他只能点头。 两人身量比一般人都要高，拿着傻气的棉花糖被不少人回头看。 明明是浪漫的游园会，愣是让他来逛出尴尬的感觉。 顺着人流往游园会里面走，霍舟终于停到鬼屋面前。 做攻略的时候网上也介绍过，别看鬼屋比较俗，但很多胆小的omega都会往alpha怀里钻，最适合情侣之间培养感情。但他们之前在鬼屋发生过一件事，现在进去总觉得尴尬。 霍舟看眼顾清，虽然他脸被面具遮住，可霍舟想也知道他应该没什么表情。 顾清指了指鬼屋，有点一言难尽，为什么霍舟还喜欢这种东西？ “你想去玩？你忘记咱们高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高中同学约着去鬼屋玩，扮演鬼的工作人员手刚搭到霍舟肩膀上，手臂直接折断，工作人员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鬼屋。 身边不明所以的人还在夸这个鬼屋的演员特别敬业。当然最后顾清跟霍舟赔钱完事，之后再也没有来过。 顾清说完高中两个字，明显觉得霍舟有点紧张。 察觉到身边人突然紧绷，顾清倒是放松不少，坐到不远处的长凳上，见霍舟坐下来，顾清忽然道：“其实我们可以不学其他人。” 周围人来人往，大多都是情侣，十指相扣又或者挽着胳膊，看着甜蜜得很。 唯独顾清跟霍舟坐到凳子上，中间距离可以再坐一个人。 “反正我们跟他们也不一样，没必须学他们吃棉花糖逛鬼屋。”顾清托着下巴，转头看霍舟，眼睛明亮亮的，在粉色的灯光下波光流转。 “嗯，我们不用学。” 两人盯着手里的棉花糖，顾清小声道：“要不然尝尝？” 那么软乎乎的东西会好吃吗？不都是小孩子才喜欢的吗？ 霍舟把手里的棉花糖递到顾清嘴边：“试试。” 这个棉花糖比人的脑袋都大，顾清有点无从下口，只能伸出舌头想卷点尝尝。 霍舟整个人僵住，顶级alpha的好眼力让他看见顾清粉色舌尖轻轻一挑，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在这会游园会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爱恋。 偏偏做出这种动作的人还没什么察觉，似乎仔细品尝了棉花糖的味道。 “只有甜味，就是糖。”顾清回过头见霍舟盯着他看，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让顾清耳根红了片刻。这种眼神实在让人有些难为情。 霍舟立刻转头，掩饰似的猛吃一口棉花糖，轻声道：“很甜。” 真的很甜，他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糖。 “好像游园会的棉花糖就是格外甜，对吗？”霍舟开口，他以为等不到顾清的回应。 顿了会，顾清才道：“嗯，是格外甜。” 第49章 游园会回来，顾清跟霍舟之间的关系在一个微妙的阶段。 逻辑清晰如顾清都捋不清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叶园看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笑，给顾清指点迷津：“这还不好定义？你们在暧昧啊，暧昧最让人捉摸不透。” 说完叶园又发：“霍少为了跟姚世龙学技巧，还搭了辆跑车。” “什么技巧？”顾清问道。 问完顾清想到姚世龙发的那三个字，不要脸。三个字换一辆跑车这也太值了点。 顾清跟叶园聊了会，才发现自己脸颊有点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难道真的是在暧昧？ 他明显不讨厌霍舟靠近，甚至还试过跟别的alpha接触，并没有什么结果。 顾清没想到自己会跟霍舟走到这一步，下意识摸摸药瓶。 以前顾清庆幸有救命药，那他就可以离开霍舟。现在倒是庆幸另一件事，也是有了这个药让他离开，才能有现在平等的关系。 这是他多年来一直没有的东西。 不过顾清很快把这些事抛脑后，等开学之后，他会正式在安氏生物工作。 最近的一些猜想跟实验都可以进行，他在联邦大楼工作的时候也没有闲着，笔记本记了不少灵感，都等着实践证明。 顾清收到霍舟消息，新学期开学他们都要去报道，霍舟提前过来接他。 两人刚出现在校门口，就引来不少瞩目。 “哇他们两个也是新生吗？太帅了吧。” “有可能是学长？” “两分钟！想要他们的资料！” 新生们议论纷纷，顾清跟霍舟也忘了今天是新生报到期间，不小心走了正门。 从人群里刚走出去，就有个alpha大着胆子走到顾清面前：“你好，我是今年刚来的新生，可以要你个联系方式吗？” 新同学总是这么大胆，顾清都惊讶下，还没摇头，就被霍舟拦住。 “不行。” “为什么？”新生看着霍舟，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明显没有标记过，既然是单身那别人就可以追求。” 这话让霍舟眉头直跳，也就是新生不知道霍舟身份，否则谁敢在老虎头上动土。 新生一脸殷切看着顾清：“学长，你加我微信也是多个选择，对吗？” 学弟的说法让顾清扶额，他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吗？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直白？ “不了，抱歉。” 顾清点头，回答得体面又冷漠，让新生沮丧得很，只好目送顾清离开。 等顾清跟霍舟走了之后，负责迎新的学长学姐，忍不住给新生竖个大拇指，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就是京大的新生吗？太牛了，做了他们都不敢做的事。 顾清跟霍舟送完材料，霍舟还是一脸不爽，想到还会有更多人追求顾清，让他愈发面色难看。 遇到魏荣华的时候，魏荣华还看看霍舟，再看看顾清：“你们又和好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都在忙国外的业务，基本都在国内，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魏荣华也是赶在开学才回来。 这是他们最后一年大学生活，虽然他们的大学过得非常不一样，跟周围同学早就拉开距离。 魏荣华上次见到顾清，语气非常不好，所以这会面对顾清还有点紧张。 但见顾清还跟之前一样，微不可查的松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次会那么生气。 “嗯，我们是朋友。”顾清这句话说完，霍舟跟魏荣华都有点不自在。 但魏荣华总觉得，他似乎更插不进霍舟跟顾清之间。 虽然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但最亲密无间的永远都是他们两个，有时候魏荣华不明白，明明都是alpha，为什么顾清眼里只有霍舟一个人。 要说这是命运安排，魏荣华有点不爽，从小他就因为命运这两个字过得很不一样。 顾清还要去交一下资料，霍舟跟魏荣华在原地等他。 “你家里的人最近找事了没。”霍舟随口问道，视线还在顾清身上。 “小问题，解决了。”魏荣华有点沉默，目光同样看向顾清。 过了会魏荣华又问道：“你跟顾清怎么和好的？” 霍舟勾唇笑笑：“大概靠不要脸。” 不得不说姚世龙那招确实有用，魏荣华只觉得有点说不清的感觉：“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表白？” 这个话让霍舟愣住，他还没考虑过这件事。 魏荣华抬抬下巴，让霍舟看顾清那边，他正在被人搭讪。 “如果不表白的话，他可能会被别人抢走。”魏荣华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明明他很看不上顾清倒贴的样子。 可如果顾清能开心，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你就的觉得顾清在你身边太理所应当了，所以一点都不着急。” 这句话说完，魏荣华直接离开，把空间留给顾清跟霍舟。 他终于明白顾清那次对霍舟那么冷漠，他会很生气，从小到大就是他们在一起。如果他们两个分开了，自己心底那点小心思，说不定会全都冒出来。魏荣华低头笑下，该把握机会的时候不把握，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 霍舟若有所思看着魏荣华离开方向。 “你在看什么？魏荣华呢？”顾清一过来就见魏荣华不见，总觉得魏荣华对他有意见。 “走了。”霍舟语气有点莫名，又问道，“你觉得魏荣华怎么样？” 当年在封城一中，除了自己也就魏荣华是最出风头的alpha，那时候还有很多同学羡慕顾清能跟学校最厉害的两个alpha关系很好。 顾清被问的莫名其妙：“很好啊。” “那如果封城一中没我，你会不会喜欢上魏荣华？”霍舟追问，语气带着不高兴。 顾清有心想说，如果封城一中没你，我就不可能过去。 “不会，肯定不会。” 听到顾清这个答案霍舟高兴了，嘴角勾着笑：“那就好。” 霍舟还是头一次发现魏荣华有这种心思，但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他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再靠近顾清一步。 顾清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但自从游园会之后都是这样，懒得理他。 开学之后两人关系还是不温不火，霍舟心里却一直是魏荣华那句话。 什么时候跟顾清表白。 以前就是他下手晚了不说明白两人的关系，这才出了岔子。 他这些除了工作之外，脑子里就是顾清。 顾清却完全相反，暑假在联邦大楼实习，他才知道现在联邦内需要补全的科技是哪个方面。 比如许多药物明明可以升级，有更好的疗效，但联邦内部却迟迟不动手。不仅是药物，许多医疗器械更是如此，早在好几年前，r国就更新了标准，但为什么国内迟迟不动手。 听到顾清的疑问，安科笑了：“刚回联邦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心里跟你是一样的疑惑，为什么国内的器械根本不更新。” 明明更新的医疗机械跟药物更加便宜，生产速度更快。 这都是科技进步的产物，为什么不用呢。 “就因为更便宜，生产速度更快。”安科语气有点无奈，“反正国内生产这些机械的公司只有孟家，用新技术利润就会很薄。不仅如此，他们公司的所有机器都要升级，这都是钱。既然费时费力赚的钱还不多，他们干脆就用老技术，反正国内没有竞争者。” 顾清想到孟议员跟邹议员两人，他们两个都是联邦官员，竟然一点都不为民众考虑，而是想着自己口袋。 安科见顾清皱眉，笑着安慰：“所以你爷爷跟我爷爷，让我来联邦开公司。” 现在安氏生物早就已物美价廉打出名号，他们在用小小的撬杆撬动联邦巨大利益集团。这也就是为什么第一次生产的药物，会迎来那么大反弹。 顾清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技术似乎变得非常不一样。不再是单单的专利纸张，而是可以改变整个联邦的东西。 “那我手里的技术，要拿出来吗？” 安科摇头：“先不着急，慢慢来，就算是拿出来，也需要把那些技术融入日常生活，这也是安生生物实验室要做的事。” 他们会慢慢把r国里联邦科学家的研究成果，慢慢推广在实际应用领域。 顾清点头，他会这么做的。 不过刚刚安科的话提醒他：“我爷爷早就在规划这些事吗？” “嗯，他说虽然r国工作许多年，但始终不是家乡。他跟他的老朋友们很想找机会回报祖国。”安科写了个电话号，“这是我祖父的联系方式，关于你爷爷的事都可以问他。” 顾清收下电话号，见安科盯着他看，表情有点疑惑。 安科最后只是笑笑：“你爷爷真的是个英雄。” 这句话很多人都说过，顾清却觉得安科这句话别有深意，但他明显不想继续讲下去。 所有的情况都说明一个问题，把联邦的科研人员从r国接回来才是最要紧的。 国内只有安氏生物远远的不够，应该再有许多像安氏生物一样的公司。 这是顾清在联邦实习之后，又来安氏生物感受最深的事。 但完全没想到霍舟当天下午就出现在安氏生物。 “这次科技前沿的展会，就由你们安氏生物举办，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霍舟出现在安氏生物不少人都在看顾清。 上次霍舟为安氏生物解围，到现在还被许多人津津乐道，当然大家也都知道霍舟那次是冲着谁来。 当时还以为两人都是学生，就算再有能力也有上限，但不过半年时间，两人俨然已经是联邦大楼跟安氏生物的顶梁柱。 霍舟口中的科研前沿展会，主要面对的大众，只有让大众知道未来科技生活是什么样的，才会去向往。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掌握高科技的高层藏着掖着，让原本对大众的展会变得枯燥无聊，也看不出有什么成果。 之前的展会都是由国内艾麒实验室主办，也是上次联邦科研会的主办方。 如果上个会议是科研界内部的会议，科技前沿展会受众就是普罗大众。 这次从艾麒实验室手中把主办权要回来，自然是霍舟出力。 他们要把这次面对大众的科技前沿会办得与众不同，也让在r国还在观望的联邦学者跟科学家们看到希望，那接下来把他们接过来的工作就会好做很好。 顾清跟安科知道这件事多重要。 等霍舟说完，安科清清嗓子：“既然外政部跟安氏生物要合作，顾清就作为两方的交接人，霍上校有什么事就可以跟顾清说。” 顾清不敢置信看向安科，他这动作也太快了，根本不跟自己商量的。 可看着周围人的眼神，一脸理所当然是什么意思？ 安科的秘书长安迪更是低声道：“你们俩合适啊，好交流。” 这种话简直是欲盖弥彰，像是在掩饰什么。 * 坐上霍舟的车，顾清问道：“为什么要去艾麒实验室？” 在安氏生物敲定科技前沿会方向之后，霍舟就带着顾清出去。 “前几年的资料必须拿一下。”霍舟看看副驾的顾清，勾着笑，“我要是不陪你去，东西很难拿到手。” 顾清点头，直到霍舟车停到艾麒实验室门口，这里的一切让他微微吃惊。 之前顾清就听说过艾麒的名字，上次王教授的科研成果就是艾麒实验室抢的，给王教授提的条件就是必须把他开除。 可想而知艾麒实验室就是孟家跟邹家的后花园，他们这里做的一切，都那两家有关。 而艾麒实验室在公众的名声又很好，在大众眼里，艾麒代表联邦最高科技水平，他们实验室出品的东西非常受欢迎。 顾清他们至少现在不能跟艾麒实验室撕破脸，不然谁脸上都不好看。 但这些事先不说，顾清看着艾麒实验室惊讶得讲不出话。 “这个实验室是仿照我爷爷那个研究所建的？”顾清忍不住道，反正外形特别相似。 霍舟点点头，轻声道：“进里面你会更惊讶。” 艾麒的事顾清听说过，他曾经在r国爷爷那个研究所待过一段时间，只比爷爷晚去了两三年时间，但很快他又从r国回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顾清走到艾麒实验室里面，一切都让人觉得熟悉得可怕。 很多实验室有相似之处，可像这样完全一模一样的建造，就让人毛骨悚然。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里完全仿照你爷爷研究所的布局建造，进了艾麒的办公室，还有会惊喜。”霍舟低声道。 他们刚进门，就有人迎接，客气道：“霍上校跟顾先生是来拿资料吗？来这里吧。” 没有意料之中的刁难，但拿着资料数量明显不对。 那么大的展会，资料竟然只有不到二十张，显然是有问题的。 霍舟开口道：“剩下的东西呢？你们办科技前沿会就用这点东西？” “当然不是，具体的内容跟流程回头发到您跟顾先生邮箱里。”负责接待的人笑容倒是满面，可态度却耐人寻味。 顾清翻了翻资料，这几张纸倒是大概介绍了科技前沿会是个什么样子，见霍舟还想再说，顾清直接拦着，对接待人员道：“可以了，等你们的邮件。” 艾麒实验室的人没想到顾清这么好说话，笑容有点得意，顾家人就这样？他们boss竟然还让他多注意顾清有什么反应，这显然是个软柿子。 霍舟看一眼顾清，知道他另有打算，什么都没说。 眼看他们要走，接待人员接了个电话，笑着道：“我们boss请你们两位去说说话。” 口中的boss指的就是艾麒实验室的创始人艾麒教授，他今年七十六岁，比顾清爷爷年龄都大，是在联邦数一数二的人物。 如果按照大众对联邦高层好感度来说，能跟霍恒一将军争争前一。 也就是霍恒一将军出了吕红影的事，算是有了污点，好在之后娶了吕红影这才挽回名声。 走进艾麒的办公室，顾清才知道霍舟那句会有惊喜是什么意思。 就连他办公室都跟爷爷在r国的办公室一模一样，连里面桌子都完全相似，这种相似已经到了恐怖的程度。 艾麒头发花白看着十分可亲，只有眼睛细长浑浊，盯着人看的时候非常不适。 艾麒看着顾清，并未站起来，笑着道：“你就是顾老的孙子？不错，果然有你祖父当年的风采。” “您二位是旧相识？”顾清跟霍舟坐下，随口问道。 艾麒脸色一僵，摆摆手：“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清从未听爷爷提起来过艾麒这个名字，在r国也没什么人知道。 原本艾麒想用长辈身份说几句话，但看顾清跟霍舟并不像能听话的样子，说多只怕自讨没趣。 艾麒笑笑：“旁的没事，就是科技前沿会面向大众，一直不好做，你们要加油，相信年轻人肯定会有好想法，把这个会推向大众。” 这种场面话说了几句，艾麒才让顾清跟霍舟离开。 等走出来，霍舟开口：“当年他很想留在r国，但你爷爷把他赶出去，这件事一直算是秘密。” “你怎么知道的？”顾清问道，“还有他那个办公室，跟我爷爷的完全一样。” 霍舟道：“霍恒一说的，他不喜欢艾麒，说艾麒才是国内科研氛围的主导者。现在的情况有他一大半责任。” 既然是霍将军说的，那自然没问题。 霍舟见他不说话，笑着问：“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了吧？” 不管是孟议员，邹议员，还是艾麒，哪个都不好惹，都不想联邦在r国的科研人员回国。他们要越过这些人，把人都接过来，这件事并不简单。 顾清扣上安全带：“不怕，爷爷一直想让我留在联邦，他也是想回来的。我一定完成他的心愿。” 可惜的是等爷爷走了之后，他才知道爷爷竟然是这么想的。因为他的病，爷爷从来不会要求他做什么。 “对了，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不强求他们的资料？”顾清扭头问道。 艾麒实验室给的资料实在少，这几页纸明显是在敷衍人，而且说剩下的资料邮件发过来，那东西也未必能用。可顾清就轻轻放过根本不继续要下去。 霍舟扬了扬眉毛：“就算硬要资料，艾麒也不会真心实意协助，既然这样也不就不强求。” 霍舟完全说中顾清的心思，他不是自大以为可以办出怎么样的科技前沿会，但如果按照艾麒实验室给的东西，那绝对会掉进坑里。 这次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看出来艾麒实验室就在等着看他们笑话。 他们还在回公司的路上，安科的秘书长安迪给顾清发消息，让他看网上刚刚放出来的采访。 媒体采访艾麒，问他最近科技前沿会的准备情况。 艾麒笑呵呵地说这次交给年轻人办了，就是新兴的安氏生物，还是联邦外政部指定他们举办，既然如果艾麒说相信外政部的眼光。 这段采访出来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么大的展会不交给老牌的艾麒实验室，而要指定一个新公司？ 等再刷新看评论，下面开始指责安氏生物是不是贿赂了联邦外政部，才能压过艾麒实验室？ 要在以前，这种什么科技展会又或者会议，根本不会引人注意，大众的焦点很少在这个上面。 能有现在的影响力都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叶园跟顾清聊天的时候还在说：“我以为只有娱乐圈会用这种手段，你们高大上得科研圈也有这种硬吹实绩，用资历压人的吗？” 虽然叶园说的很娱乐圈，但顾清对比一下，现在跟他说的情况差不多。 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科研圈确实有这种情况，吹的天花乱坠，落到实处根本不实用。 顾清笑笑，转头跟霍舟道：“那在咱们就谢谢艾麒帮咱们预热了。”他们还害怕没人关注这次的展会，既然艾麒帮忙，那当然要谢谢。 他很少有这么清浅的笑，霍舟握紧方向盘，忍住想亲亲顾清额头的冲动。 接下来的时间顾清从继承的专利里面挑出来几个，都打算用作这次科技前沿会，在展会当天放出来。 但这些专利的研究成果需要顾清再做实验，做出比较完美的成品。 这样一来工作时间大大增加，除了去京大上必要的课之外，基本都泡在实验室里。 有时候还会有新想法，跟霍舟吃饭的时候随时拿出笔记，看得霍舟很无奈，很想把他本子没收了。 偏偏这个时候姚世龙还在烦他。 距离上次游园会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他跟顾清之前没什么进展，连姚世龙都发消息嘲笑他，说他追老婆动作太慢。 霍舟压住火气，他有另一件事想问顾清。 上次顾清发热期都是自己熬过来，这次发热期又推迟半个月，检查结果也没问题。 反而是自己易感期就要来了。 尝过顾清信息素味道，他就不想硬熬，但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眼看顾清吃过饭要回实验室，霍舟下意识抓住他手：“我想跟你说件事。” 顾清看看他们的手，眼神疑惑。 霍舟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别扭半天才道：“我易感期要来了。” 之前的易感期都是熬过来，顾清没听出来霍舟的暗示，点头：“那你要休息几天？我工作跟谁对接。” 听着顾清的话，霍舟满脸不敢置信，自己都易感期了他难道不应该关心自己身体舒不舒服？反而问工作跟谁对接？ 霍舟话没说出口，就见顾清嘴角的笑，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 “那你加油。”顾清轻声调侃，“加油哦。” 第50章 霍舟易感期过完出来，一身神清气爽，不过最近的易感期越来越难熬。明明知道有更美妙的感觉等着他，他却只能嗅嗅顾清忘车里的外套，靠着外套度过易感期。 赵医生都想建议他们互帮互助，不要浪费医疗资源。 看他们ao相处起来比他们beta之间都要单纯，简直愧对易感期跟发热期的名头。 霍舟再出现在安氏生物门口，顾清还愣了下，想到那天自己让霍舟加油，他满脸不敢置信。 “回来了？”顾清看着高大挺拔的霍舟，有些羡慕他的身材。 “嗯。”霍舟目光不转一瞬地盯顾清，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花来。 仅仅是几天不见，总觉得想念得很。 原来这种念头叫做想念。 他们这次见面还有正事要说，科技前沿展会名头已经出去了，不少人都在等着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到底能做出什么名堂出来。 霍舟道：“带你见个人。” 车长驱直入军部，最后停在军部实验室门口。 这不是顾清头一次过来，他之前米色药物研究，还借用过这里的实验室。 但这次的意义不同，上次他是借用实验室，这次则是要跟军部实验室的人谈合作。 顾清下意识有点紧张，他是了解景连忠教授的能力，是联邦内部少有潜心研究的学者，他学生孔海沣更是青出于蓝，顾清到现在还跟孔海沣跟景教授有联系。 “军部很少参与这种展会，他们会同意吗？”顾清说完知道自己这是傻话，就算冲着霍舟，景教授也会参加。 霍舟笑，径直带着顾清走进去。 景教授就在里面看资料，见顾清跟霍舟过去，这才放下手中东西，微微点头，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 “科技前沿展会的事我听说了，除了前几届办得还算吸引人之外，最近的几次我们看着都枯燥。”景教授不爱说废话，直接讲出自己的想法，顾清立刻记笔记，把景教授说的细节记下来。 等话音录下，顾清才道：“这次展会是安氏生物主办，我们这的教授一是年轻，二是在国内没有声望。所以想请您坐镇。” 外面现在的非议主要来自顾清说的那两点，不光大众迷信经验老到的科学家，业内也是这么想的。 经验丰富的科学家可以帮后辈走很多弯路。 等顾清说完，见景教授罕见笑笑：“早就等你提了。” 景教授答应不奇怪，但这么爽快却少见得很。顾清立刻看向霍舟，意思是你早就沟通好了？ 霍舟立刻摆手：“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今天过来只是充当你司机。” “别想了，我知道你们想把展会做成功的目的是什么。”景教授认真道，“你们以为，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希望联邦科学家跟学者从r国回来吗？” 那里面的人也有他的老朋友老同学，人老了就想回故乡，谁都不愿意魂归他乡。 特别是顾老的事一出，那些老朋友们回来的心情更加迫切。 但联邦政府不提，他们总不好自己搬回来。 离开联邦几十年了，这里的环境他们不熟悉，自己回来只怕举步维艰，安氏生物就是例子。 顾清眼里带着惊喜，忍不住握紧拳头：“谢谢您。” “不用谢，你们把展会办好，把老朋友们都带回来就行。”景教授摆手，显然要继续忙。 说着，景教授又看向顾清：“你爷爷为了这件事做过很多努力，他要知道你也在做这件事，肯定会很高兴。” 顾清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几乎是他过来一趟，直接就解决了。 他很少有这么呆愣的时候，霍舟看得有趣，逗他道：“不敢相信？” “不只是不敢相信，我到现在可能才明白，回故乡对很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顾清认真道。 接触这件事越久，他就明白很早之前爷爷就在为回联邦布局。 他竟然无意中接过爷爷之前的做的事，这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 景教授的加入对整个安氏生物来说都是个好消息，一下子就像有了主心骨，不少看衰这次展会的声音小了很多。 毕竟这位景教授大家都认识，做事低调，但成果斐然，谁都要敬重几分。 按照艾麒实验室的作风，他们肯定不会建造这种场馆，顶多出个最平常的体育场，然后让各个高科技公司跟招聘摊位一样，在每个摊位介绍自己最新研究。 整个会场布置的十分臃肿，别说普通人，就算业内的人很不想进来。 毕竟里面有用信息是在太少，想来投资的公司总觉得没什么价值，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忘了科技前沿展会，还包含了拉投资的功能。 别说投资商了，就算普通人来的也很少。 在顾清主导下，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模式，虽然是面对大众的展会，他想让大众看明白大家要展示的是什么，同时内行人又能看出点门道。 他跟霍舟认为，这才是科技前沿展会应该展现的东西。 距离展会开始还有一个月，很多人都忘了这件事，毕竟一听跟科技学术有关肯定觉得枯燥无聊。 但大学生严小美刷公众平台的时候发现一件事。 她粉的影帝叶园，竟然神神秘秘消失了四五天，这四五天里完全没有通告，这对敬业的叶影帝来说根本不正常。 粉丝们都在问叶影帝去哪了，是不是跟对象补蜜月了？ 问了好多次，甚至都上了热搜，热搜名字就是叶影帝去哪了。 最后团队才出来回应，影帝跟一个月后的科技前沿展会合作，要拍个先导片。 严小美愣了，他们影帝是很厉害，但是跟这种科技展会合作，也太不搭了吧，是什么野鸡展会吗？ 可粉丝们一扒都倒吸一口气。 这个科技前沿展会前几届的主办方是艾麒实验室，这个逼格？ 今年虽然换主办方了，但请了军部的景教授坐镇啊，谁敢说这是野鸡展会。 拜粉丝们所赐，不等安氏生物跟顾清说话，粉丝们已经把这个展会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看得顾清有点脸红。 但这个办法是他想出来的，现在舆论也是他引导的，何况粉丝们还没说错。 霍舟翻翻评论，他们俩都是不常看社交软件的，只知道这些人在夸，那就是好事。 顾清无奈道：“没想到唤起大众关注科技展会，还要利用明星。” 不过叶园好歹是影帝，逼格是在的。 他们这边的讨论大家都不知道，可是已经引起社交媒体的讨论。 特别是叶园的后院会，不知道多高兴自己偶像能接到这种规格的工作。 严小美更是把前几届展会视频资料全看一遍，看得她都想睡着了，那些数据她根本看不懂啊，整个展会乱糟糟的，太无聊了。 算了，反正有逼格就行，他们大不了看偶像的脸就行，至于展会内容不重要。 不得不说，严小美的想法代表了很多粉丝们共同心声，有趣就不要想了，枯燥且有逼格是可以的。 但同时又好奇影帝团队说的先导片又是什么。 就算再无聊他们也会看下去的！ 严小美又等了一周，终于等到先导片发布，叶影帝粉丝群体庞大，路人粉也多，不少人好奇打开视频。 反正这个视频不到五分钟，再无聊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视频最开始，是叶影帝穿着休闲衣服走到展会门口。 展会的场馆极富科技感，流畅的线条跟银白主体让人无处不感受到科幻感。普通人进来后，第一感觉就是惊叹，而内行人却在好奇，这样奇特的建筑到底是怎么建造出来，建造的几根柱子好像是特殊材料。 视频到这里还在正常范围里，可是叶影帝刚往前走几步，他似乎到了全息场馆，他走进去按照指示设定场景，瞬间周围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一切都太真实了，像是身临其境。 这让看视频的人不经感叹，全息游戏他们都玩过，但不用头盔就能进入全息世界，这怎么可能？ 难道以后人们走入特定房间，可以把房间模拟成不同的世界？ 这个想法一出，所有人屏住呼吸，恨不得叶影帝在这个房间多待一会，好好看看全息房间是什么样。 但叶园没有过多留恋，他像个逛展会的普通人一样，去下一个展位。 这些展位每一个位置都很大，根据自己展示的产品风格，展位风格也很不同。 接下来的展位很简单，展位中间放着一个机器人，这个机器人懵懵懂懂看着叶园。 “哥哥，你好好看呀。” 叶园笑了下，还没说话，这个机器人眨眨眼：“哥哥你手指受伤了，我给你治疗可以吗？” 叶园眼神带着诧异，他昨天头一次削苹果割到手指，这就被发现了？ 大家看出来，这是个可以随身携带的医用机器人，可以放到家里，小毛病都能治，它被传输许多复杂的常见病病例，并且连接到医院网络上。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提前检测ao信息素水平，提前让ao知道自己易感期发热期什么时候到来。 这个产品让屏幕前的ao们全都眼前一亮，要是能拥有一个这样医用机器人就好了。 叶园手指换药之后，没有过多停留，马上去了下一个展位。 而这个展位让叶园眼睛亮了，飞行汽车。 准确说是飞行跑车！带着尾翼的跑车悬浮在空中，人坐上去后纹丝不动，设定好自动驾驶，立刻绕着整个会场开始飞行！ 从场馆上空看着下面一个个展位，像是漫天星辰落在地面上，在地面上闪闪发光！ 就在大家意犹未尽想看看下一个场馆是什么的时候，视频已经结束，后面写着全程视频没有用任何特效。 没有任何特效？也就是说普通人进到里面，也能有叶影帝这样的效果？！ 原本以为枯燥无聊的视频瞬间引燃全网，叶影帝只是逛了三个展位而已，就有这样的效果。 而相同品质的展会一共有一百多个。 尽管科技前沿展会的主办方再三强调，不是所有展位都这么有趣，但三周后的展会门票还是被一抢而空。 大家对科技不是不感兴趣，只是对那些他们看不到摸不着的科技不感兴趣而已！ 一时间这次展会成了大热门，多少人都想买票进去看看。可惜这个展会一人一票，绑定身份证，黄牛票都买不到。 因为这事，叶园跟姚世龙请顾清跟霍舟吃饭。 叶园最近资源不断，原本已经是国内顶级影帝，又因为这件事更多高端品牌找上来，就算他不接那些资源也已经证明身价，这一切都要感谢顾清。 “要不是你找我拍这个视频，肯定不会那么有排面。”叶园举起果汁，眼里都是兴奋。 顾清笑：“是我想借你名气的。” 他们两个相谈甚欢，倒是让霍舟跟姚世龙看着有点不爽。 “可以了，你俩都别客气。”姚世龙打断道，对叶园道，“我说明白，年底留两个月补蜜月旅行，你要是再敢接通告，我就敢公开。” 叶园偷偷翻个白眼，果然alpha就会拖后腿，他是要赚钱养家的人。 看他们的对话，霍舟有点眼馋，人家都要去度蜜月了，自己牵顾清手腕还要偷偷摸摸。 这样的日子他真的受够了。 可顾清太忙，天天忙着展会，还有他自己在展会的几个展位，都需要顾清来操心。 霍舟只能强忍着表白的想法，他想郑重地跟顾清表白，就像他们重新认识一样，一切都要正式郑重。 这顿饭已经是顾清少见悠闲时间。 最近他的名字频频出现在业界口中，再加上他去年以大三学生身份在顶刊发文的经历，谁都知道他就是顾家合格的接班人。 饭局散了，叶园跟姚世龙携手离开。 顾清刚想回公司，收到顾清叶园的消息：“陪陪你alpha吧，再不陪他眼神都要看你看穿了。” 这消息让顾清耳尖发红，正好被霍舟看到眼里。 霍舟表情有点危险，是谁发的短信，顾清看完竟然不好意思。 他知道最近不少人加顾清联系方式。 因为展会的事，要对接很多研究所，不少人趁着机会凑到顾清眼前。别人不知道他们什么心思，霍舟看得明明白白，那哪是要谈合作，分明是想靠近顾清。 霍舟眉头紧皱，压抑住不高兴：“我送你回去？” 再不高兴也要忍着，他可以等，反正顾清身边只能有自己一个人。 顾清把手机放起来，抬头时霍舟已经收敛表情。 “要不，不回去？”顾清开口，“去逛街吗？” 第51章 见霍舟不说话，顾清干脆道：“那算了，我先回公司。” 原本顾清就是突然说出这句话，见霍舟没反应，干脆把话收回去。 “等等。”霍舟顺手握住他手腕，“去，现在就去。” 这话太过迫切，顾清反应再迟钝也听出他话里的开心，不过是普通的逛街，他没必要那么开心吧。 但两个人走到街上，周围人来人往，根本不知道要买什么东西。 顾清跟霍舟很少逛街，需要什么东西跟管家或者公司助理说就行，真的走在商场里，只是一层层转，倒是没什么店铺能让他们走进去。 电动扶梯缓缓上升，霍舟想跟顾清并排站，但又怕当着后面人的路，只好站在顾清身后，虚虚圈着前面的人。 顾清下意识转头，发现这个高度他跟霍舟正好平视。 以前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现在平视倒是看出不同。 霍舟眼睛很好看，只是太过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这会看着他眼睛微挑，睫毛浓密细长，竟然比一般omega的眼睛还要好看，要不是他气势太强，也许这双眼睛就能被人夸赞。 “看我干什么？”霍舟轻声道，眼看已经到电梯最上方，眼前的小傻子还没反应过来。 霍舟干脆半搂着顾清腰，轻轻一提把他带到平地上。 顾清睁大眼睛，算了，刚刚还想夸霍舟漂亮，这动作能被称漂亮吗？ 霍舟又问：“还没说，看我干什么。” 见他硬是追问，顾清垂眼：“那不看了。” 霍舟发现顾清生来就是克他的，简简单单三个字就让他非常立刻换了心情，哼笑：“看吧，让你看。” 说着跟在顾清后面，随便他去哪。 顾清有些窘迫，他说的逛街，真的来商场了又没什么要买的东西。 “两位帅哥来抓娃娃吗？我们电玩城有最新款的正版娃娃，还有全国限量版的玩偶，机会特别难得！” 电玩城的销售人员看准顾清跟霍舟，立刻上来推销：“看你们两位特别聪明，一定能抓到很多娃娃的。” 顾清跟霍舟面面相觑，他们两个别说抓娃娃了，就连玩偶都没怎么碰过。 但销售人员却像是看准了一样，觉得这两个特别能消费。 “这可是情侣必玩项目，这位alpha，不想给你的omega抓一堆可爱的娃娃吗？” 说着把手里的蓝色娃娃递到顾清手里，软软的触感让顾清有点惊讶，这个娃娃也太软了吧。 顾清一瞬间的表情被霍舟捕捉到，立刻决定就抓娃娃了。 现在娃娃机都是手机扫码充值，霍舟直接冲了最高金额一千块让销售人员乐开花，果然是有钱人！ 顾清有点尴尬，下意识看看周围的人。 霍舟跟顾清刚在娃娃机面前站定，就听身后有个女孩子开心尖叫一声。 “你也太厉害了吧！又抓了个熊兔兔！”女孩子开心地往男朋友怀里扑，顾清跟霍舟同时看过去。 见那个女孩子身上背了个带子，带子斜跨挂满抓到的娃娃。这对情侣俨然是电玩城的焦点。 霍舟指了指女孩身上的带子，问销售人员道：“为什么我们没有带子。” “您好，需要抓到三个娃娃以上才能给带子的，她男朋友给她抓了十几个娃娃”销售人员笑眯眯道。 霍舟总觉得被嘲讽到。 最后销售把卡通本子递给顾清：“你们每抓到一个娃娃就可以集齐一个印章，如果这个本子的娃娃都抓完，可以送一个巨型玩偶。祝你们玩得愉快！” 顾清拿着卡通本子的时候很尴尬，小声对霍舟道：“咱们走吧，这是小孩子玩的吧。” 刚说完，身边走过一对ao，年龄比他俩还大。 霍舟看着别的情侣都是两人一起操作，这机器又小，只能两人挤到一块，心里痒痒。 “钱都冲了，试试？”霍舟一咬牙，“我喜欢玩偶，你就陪陪我？” 看着冷峻高大的霍舟说自己喜欢玩偶，而且面前机器的玩偶蓝粉蓝粉的，顾清有点一言难尽。 霍舟半圈着顾清，这才看清这个娃娃机里面的玩偶，一时脸色有点僵硬，但话都说出来了，只能咬牙：“我就喜欢这个，咱们抓吧？” 顾清忍笑点头，还没见过霍舟这么窘迫的样子。 他俩在ao之中个子都算高挑，在娃娃机面前手臂挨着手臂。秋□□服不厚，透着衬衫的布料，只觉得两人体温彼此传染，手臂带着滚烫。 霍舟操作摇杆，顾清操作按钮，眼看娃娃就要抓下来，爪子突然一松，又掉回去。 这个动作让顾清跟霍舟立刻对视一眼，他俩的感官多敏锐，立刻发现这种爪子的不对劲。 霍舟摸摸下巴：“写这种机器的程序应该很简单。” 顾清也道：“刚刚的角度很完美，只出错在爪子突然松开，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他们抓了一次察觉出来，这机器肯定有问题，可想想也正常。 要真的一抓就能上来，商家还赚什么钱啊。 顾清跟霍舟干脆在场地转一圈，约莫算出来娃娃机的规律。 “大娃娃机大概十五次，会有一次爪子是紧的，掉不下来。”顾清分析道，“小娃娃十次左右，肯定有一次紧爪子。错过那次机会就要再抓十次。” 当然规律是规律，除了知道规律后还要一定的技巧，否则到了那次紧爪子的机会还是抓不到。 但对顾清跟霍舟来说知道规律后就行，十几次足够他们熟练技巧，保证一次抓住。 顾清站在粉蓝娃娃机面前，认真道：“咱俩数着，验证一下猜测对不对。” 这个粉蓝娃娃算是这里面，算是这里面的大玩偶。 加上第一次抓的次数，顾清又操作了十四次，终于把粉蓝娃娃抱出来。 顾清抿唇，眼里带着兴奋看着霍舟：“给的你。” 霍舟接过丑萌丑萌的娃娃，闷笑道：“厉害啊清清。” 这个称呼让两人同时愣了下，霍舟掩饰似的，轻咳道：“你想要什么娃娃，我给你抓。” 顾清：“不用了。” “还有好几百块，抓完吧。”霍舟立刻道，“那个可以吗？” 霍舟指着不远处的娃娃机，里面都是偷笑的小狐狸，看着莫名跟顾清很像。 那个娃娃机前边还站着一对情侣，但显然没抓上来，遗憾离开。 霍舟立刻上前，招呼顾清：“你听说过垫刀吗？” 见顾清有点疑惑，霍舟解释道：“反正机器是十四次可以抓到的一个娃娃，刚刚他们前几次没抓到，就是给咱们垫刀。” 霍舟说得光明正大，果然这次只操作四次，小狐狸抱枕立刻被抓出来，说明已经前面的人抓了十次没抓到就走，太可惜了。 “这样不好吧？”顾清用小狐狸抱枕挡住自己，总感觉在作弊一样。 两人偷偷笑了下，没想到他们两个要用这种技巧来抓娃娃，让联邦大楼跟安氏生物的人知道，估计要笑死。 知道规律之后，顾清不好意思地跟在霍舟身后，不过十分钟，刚刚的销售人员送来挂娃娃的带子称赞：“你男朋友太厉害了，已经抓了三个娃娃。” “不是男朋友。”顾清反驳道。 刚刚进门的时候忘记反驳，顾清一直记着这件事。 “没事，不是男朋友也很快就是了。” 霍舟终于明白为什么人都爱听好听话，眼前的销售说话就很合格。 两个小时过去，霍舟跟顾清把店里所有娃娃都抓了个遍。 先开始是用挂娃娃的带子，顾清斜跨着带子，半根带子都挂满玩偶，引来店里多少羡慕的眼神。 最后带子也不够用，干脆用了个小推车。 顾清一直拿着小狐狸抱枕挡脸，耳朵红得厉害，就这样还被人拉着夸赞。 “哇你家alpha太厉害了吧，跟我家a完全不同，抓了那么久只有一个小娃娃。”路人omega抱怨道，望向顾清的时候满满都是羡慕。 这样的对象太有男友力了！ 顾清在电玩城已经被误会习惯了，懒得再解释这不是他男朋友，只好笑笑。 见到他这么小，路人o眨眨眼，立刻捂住心脏：“太好看了太好看了。你是不是什么明星？总觉得看你很眼熟。” 顾清没回答就被霍舟拽到自己身边，皱眉道：“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霍舟最近发现了，无论什么人都想跟顾清交朋友，他不看好点，一会他俩都能互换微信。 那个路人omega没想到顾清男朋友醋劲这么大，故意道：“看好你家omega，像他这么好看这么高挑的omega，我愿意跟oo恋。” 路人o还想说话，被他家alpha直接捂住嘴，显然气得要死。 他俩吵吵笑笑离开，顾清看得也觉得有趣。 真的跟叶园说的一样，谈恋爱确实很有意思，顾清下意识看向霍舟，随后扭头道：“钱还没花完吗？” 霍舟收回再次偷偷充钱的手，正色：“花完了。” 从电玩城出来，两人抱着成堆的娃娃格外引人瞩目，他们一个俊朗冷冽，另一个清冷漂亮。 这样的两个人抱着软乎乎的娃娃，简直是行走的回头率。 直到把抓来的娃娃塞到车里，顾清立刻松口气，虽然承认这些娃娃的手感确实很好，可也太多了吧。 转头见霍舟还不上车，顾清道：“怎么了？” 只见霍舟面色沉重，好像发生什么大事一样，指了指卡通册子：“咱们忘记集印章，换玩偶了。” 顾清想到电玩城门前那个巨大的玩偶熊，足足有两米高了，下意识后退半步，立刻道：“你去拿！我不去！” 第52章 巨大的玩偶熊被放到顾清书房里，也就只有书房有地方放这么大的东西。 顾清想了半天，做不好决定。 书房是他常用的地方，抬头看到这个玩偶总会分心，放卧室吧，起床第一眼睡觉最后一眼都是它，客厅就更不行了，来个客人还会问。 霍舟看他那么纠结，就差笑出声，最后还是放到书房，总好过别的地方。 软趴趴的小狐狸抱枕扔到沙发上面，顾清无意中总会摸几下，不得不说手感就是好。 霍舟放玩偶熊的时候正好看见书房还没拆完的玩具。 都是上次从r国带回来的。 这些都是顾清的回忆。 “怎么不拆完？”霍舟随口道。 顾清也说不清楚，一直把玩具堆在那。 从r国回来他精神都不算好，直到忙起来才没想乱七八糟的事。每次看到这些玩具都能想到爸妈对他的爱，索性就没拆了。 霍舟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些难过。 以前的顾清从来不知道他妈妈会那么爱他，知道后这份思念就会更深切。 顾清不自觉抱着小狐狸抱枕，眼神有点茫然。 “那你陪我拆？”顾清都觉得这些话不像他说的，可确实说出来。 霍舟眼中闪过笑意，看着还有一小半的礼物，这才发现礼物放的位置跟在r国别墅一模一样。 见霍舟发现这点，顾清慢慢道：“随手摆的。” 当然顾清自己都不信是随手摆的，怎么可能那么凑巧。 这上面的礼物基本都拆了，只剩下面一层。 霍舟没有动手，看着顾清坐地毯上慢慢拆开，每一份礼物都是精心挑选，可见顾家对当时还未出生的顾清是多么期待。 最后一个玩具是拼图，顾清把拼图拿出来。刚想把盒子扔了，觉得有点不对。 盒子似乎有些重量，霍舟目光在他身上，瞥一眼盒子：“中间的纸板是不是能拆开。” 拼图拿出来，盒子后还有两层纸板，写着拼图的玩法。但盒子太沉了，根本不是纸板的重量。 顾清稍稍用力，从两层纸板中掉下来一本笔记。顾清手顿了下，笔记扉页是爷爷的字迹。 顾清跟霍舟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出蹊跷。 而这本笔记里，夹着一幅画，画里面层层机关，好像是个秘密实验基地，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画的背面，写了两行小字。r国，应该被取缔，没有道德法律限制的科学不是科学。 被人们誉为所有科学家梦想之地的r国，竟然被顾老这么说。 这个图要是传出去，恐怕会让整个世界震动。 霍舟脸色变化，立刻道：“记好这张图，然后烧了。” 不管是霍舟还是顾清，都记忆力惊人，只要他们想记住自然永远不会忘。 顾清反应过来，立刻跑到厨房，直到这张图被烧得干干净净，两人才开口。 “r国有问题。”霍舟分析道，“所以你爷爷从来都不想你留在那。” 顾清没说话，但赞同霍舟的看法。 这么看来他那么早被爷爷送到联邦不只因为他的病？ 如果想要霍舟的信息素，大可跟霍将军联系，以爷爷的身份跟名声霍将军应该不会拒绝。 可却宁愿把他送到联邦这点就很可疑。 爷爷一直想让大家都回联邦，难道不只是思念故土那么简单。 顾清把笔记拿出来，忍不住问道：“爷爷要给我提示，为什么要把笔记藏起来？” 甚至藏起来也藏得这么隐蔽，要不是他把这些玩具都带回来，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 爷爷到底是在防着谁？ 没有道德法律限制的科学不是科学。 这又说得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暂时埋在心里。这次科技前沿展会结束之后我们还要去r国接人，到时候再查。”霍舟下决定，“不管那张图画的是什么，都会查出来。” 不仅是联邦要接在r国的学者跟科学家，当时把自己国家科学家送到岛上的不止联邦。比如联邦隔壁邻居千岩联盟也送了不少人过去，他们也是要接人回去的。用不了几年时间，r国岛上就会没什么人。 顾清明白霍舟的意思，只能在脑海里一遍遍记住图上的内容，笔记本被他放到书柜最深处，现在还不是调查这些事的时候。 眼看科技前沿展会就要召开，筹备了好几个月，这才是最关紧的事。 但这次之后，顾清总觉得梦见自己似乎置身在那幅画里面，好像里面的东西他都见过一样。 被人带着过了层层关卡，里面所有铁门都有特定的密码，输错一个密码，他都会被关到漆黑的两道门之间。 最终进入这个实验室的最深处，里面大概有十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带了呼吸机的人，他们都在忙着做实验，知道有人进来也不抬头。 但所有人似乎都带着狂热，直到那些人发现带来的人是顾清。 这才忍不住笑出来。 顾清从梦中惊醒。 他可以确信自己记忆里从没有去过那个实验室的经历，可这个梦是那么清晰，甚至那些密码他都记得住。 顾清看看时间才早上五点，就算今天展会要开始，他也不用起这么早。 但满脑子都是刚刚的梦，再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七点往公司走。 七点钟刚到安氏生物，顾清以为自己已经到得够早了，谁知道公司同事大半都到了。 特别是负责展会的同事来的比他还要早，看起来紧张得要死。 安科无奈道：“这次展会要是不成功，根本对不起咱们。” “肯定会成功。”霍舟上了电梯，走到顾清身边，“一定会的。” “大佬们快看社交平台！”有个员工忍不住道。 他平时就爱刷这些东西，这会为了缓解紧张，随手看了看，就看到关于他们展会的消息！ 原来展会还没开门，刚到七点，门口就已经聚集大量游客，他们都在等着上午十点展会开门。 所有人都想当第一批进入的游客好吗！ 他们因为那个宣传片已经等了那么久，还有一部分科技迷，因为五分钟的视频讨论几个月。 就差把视频每一帧都截图下来分析。 严小美不想分析什么科技多厉害，她只想看看叶影帝的盛世美颜，好奇看了科技迷的分析贴才知道她们家偶像碰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千万。 千万都是说少了，要是这个展会敢几千万卖一件东西，那展会肯定瞬间被搬空。 别的理论路人们可能不懂，但说钱就最能表现东西的珍贵程度。 反正严小美是抢到一张票她刚开始只冲着叶影帝来的，但现在已经变了想法，她也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厉害的，说不定也能体验一下空中飞行器？ 跟严小美一起来的是她男朋友，她男朋友一直不喜欢她追星。 知道严小美拿着他俩身份证抢了两张票的时候，还以为又是什么演唱会门票，原本不屑一顾。 可看到收到的短信之后，严小美男朋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大家都在讨论的科技展门票吗？女朋友怎么抢了这个！要知道科技展就十天时间，这十天的门票刚发放，不到一分钟内全都抢空。 可严小美不仅抢到了，还抢到第一天的！ 原来追星还有这种好处吗？ 严小美嗤笑，她抢票可是一流好吗。 于是他们两个就在展会门前排队，等着作为第一批游客进到里面。 跟他们想法一样的人太多了，以至于科技展会门前排起长队都成了热搜。 不少搞直播的已经举起摄像机给大家直播这里的情况。虽然展会里面不允许拍照跟摄像，但外面可以啊。 安氏生物的员工们看着科技展会前热闹的场景，这才放下心。 对手就等着他们门可罗雀，到时候好嘲笑他们，说这种新兴科技公司根本没什么用。 借此还能咬一口联邦外政部走后门让这种公司当主办方，简直是笑话。 可现在的场景，让谁都没话说。 甚至已经有人在说，感觉新兴科技公司就是有创意，贴合年轻人的想法，比之前艾麒实验室那种枯燥无聊的好玩多了。 看着大众对这次展会的评价，艾麒脸色铁青，指着视频道：“之前你们不是说，大众特别是年轻人，对这种科技展会完全没有兴趣吗？为什么人家就能办成？！” 被骂的人根本抬不起头，艾麒站起来：“一天过去了，就没有人揭发展会上名不副实吗？” 说到最后，如果不是让游客感受到高科技，办得再花里胡哨也没用。 可一天下来，只要去过的人都不说出什么不好，甚至还有人痛哭流涕，说看见一种新型人造骨骼，如果上市的话他妈妈就能重新站起来，重新走路。他恳求半天，请求那家公司一定要快点把新型人造骨骼上市，他甚至愿意为这件事给公司捐款。 当然那个公司没接受这部分钱，可却给他们极大的信心，证明他们做的东西是真正有用的。 一个个消息传到媒体那，自然大肆报道，毕竟没抢到票的人都愿意看这些消息，谁发得早，谁的新闻浏览量就高。 艾麒看着展会方向，又看看顾清这个名字，心里升起冷笑，他们顾家人除了会挡路之外，还会做什么。 当然他这边的心情根本没人会顾及到。 顾清跟景教授他们正在庆祝这次展会的成功，虽然只进行了一天时间，可游客们的热情却让他们感受到大众的心声。 谁不喜欢科技快速发展，谁不想有更便利的生活。 他们这些在实验室寂寞又辛勤的努力是有用的。 霍舟看着顾清，他眼睛在亮，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这样的顾清让人着迷，让他心神荡漾。 第53章 科技前沿展会办了一共十天，每天来这里的游客没有一个是自己想出去的。 很多人还打电话到安氏生物问他们能不能延长时间，因为好多项目都没有体验过。 反正进了里面之前，大家都为未来科技生活有更多期待。 按照一个媒体上的话说，他们的想象力在这个场馆里完全是没用的，总有能超过想象的东西被展示出来。 而且每一个科研成果所在的实验室都被他们记住。 这下大众才明白，原来他们联邦不止一个艾麒实验室很厉害，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实验室在努力，他们的成果并不比艾麒实验室差。 只是经费少，只能尽量节约成本。 而且这次展会他们原本都没打算参加，还是展会负责人顾清联系到他们，说之前在一个三线杂志上看过他们的论文。问他们有没有实际的成果可以拿来展示，刚开始的时候这个小实验室还不敢相信。 一般这种展会都有门槛，根本不会让他们这种小实验室上门，以前求着都不能进来，这次竟然收到邀请？ 不管怎么样，这个小实验室还是来了。 来了之后才知道有多值得，他们的成果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因为设计大胆，实用性也不行，已经有人来投资当金主爸爸了。 相信以后他们的科研之路会更加顺畅。 这样的小实验室不止一个，一百多个展位，各有各有的收获。 可以说这次的展会让主办方，参展方，游客都很满意。能有这样的结果，简直罕见。 在大家的请求和要求下，安氏生物跟联邦外政部开了个会，决定把展会时间再延期十天。 消息一出，无数人等着在开放售票后抢票，严小美跟她男朋友就是其中一个。上次他们是买了一天的票，但是根本不过瘾啊！这次一定要再买到，他们还想去玩！ 像他们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想而知这次的抢票只会比上次更加艰难。 而顾清的名字也被大众知道，媒体采访的时候，记者小声惊呼。 顾清在镜头里也太好看了点，他仿佛天生契合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仅记者这么觉得，直播的观众们更是眼睛只能看着顾清。 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直播采访而已啊！他们还以为会看见头发花白的老科学家，怎么会这么年轻！不仅年轻还好看漂亮，他就算去拍展会宣传片都行啊。 记者也是这么想的，开口竟然特别不专业，没问展会相关的话，而是道：“上次展会宣传片您可以亲自拍啊。” 顾清愣了下，往镜头方向看了一眼，把镜头旁的记者跟屏幕前的观众心脏骤停片刻。 太好看了，真的太好看了。 顾清淡淡道：“叶影帝更合适点。” 完蛋，冷淡的时候好想侵，犯他。 霍舟看到这条评论，脸色黑了几分，直直走到镜头前顾清身边。 顾清抬头看霍舟，轻声问：“怎么了？” “还要去准备资料，不能采访太久。” 霍舟都出现更是让观众都不知道看谁好，他们的互动也太让人心动。 但是听高大alpha说完，漂亮omega竟然对记者道：“抱歉，还有工作要做。” 说完这句话就见他们两个并肩离开。 背影都让人喊配一脸。 原本展会的事就很火热，他们两个的出现更是让颜狗们狂欢，怎么会有这么配对的人啊！ 他们两个看着这么默契，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顾清跟霍舟刚到后台，就见叶园冲他们挥手：“看看，你们采访片段已经被做成动图开始有cp粉了。” 这也能有cp粉的？ 叶园旁边的姚世龙撇嘴：“差不多行了，霍舟一看就是故意把人带走的。” 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被姚世龙点醒后，顾清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不习惯接受采访。”顾清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是帮霍舟辩解，再看霍舟偷笑，干脆闭嘴。 今天是展会最后一天，所有他们都到齐了，安科更是忙得厉害。 因为这次展会，安氏生物又接到无数订单跟合作，之前不跟元建家合作之后，他们确实没有合适的制药厂。 但现在一点都不发愁，更多人愿意上门跟他们合作。 没办法，像安氏生物这种有口碑有技术的公司，谁不想当合作商。 而且这次的成功明显看得出来，以后跟安氏生物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叶园作为嘉宾一会要在结束的时候说几句话，姚世龙负责这次展会全程安保，他肯定在场。 至于顾清跟霍舟，原本是不用上台的，但安科执意让他上去说几句话。 毕竟这次展会的重头戏还没说出来。 顾清的身份是最合适的。 霍舟反倒是闲人一个，只用给顾清递递水，拿拿毛巾就行。 这让霍舟想到很久之前自己在球场上打球，顾清就是这么做的，给他买水拿衣服毛巾，现在反而换了角色。但他很愿意，别人抢了这个位置，霍舟还不高兴呢。这一想，顾清当时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但凡自己以前早点下手，他跟顾清可能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其实顾清知道，霍舟为这次展会做的事不比他们少，但是周旋联邦政府那边，都是霍舟在做，才会有这么顺利的展会。 可他不知道霍舟这会已经在想俩人的孩子。 “谢谢。”顾清看着旁边的人都在忙，偷偷对霍舟道。 见霍舟疑惑，顾清又开口：“给我们搭了舞台，明明是你跟外政部给的机会。” 霍舟好笑道：“不值得道歉，我的职责。” 顾清完全没想到是这个回答，霍舟说我的职责竟然让他有点心动。 展会结束的时候，中间的大屏幕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严小美小声惊呼拉自己男朋友的衣服：“看，叶园！” 就算是严小美男朋友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影帝在镜头里确实很有魅力。 叶园朝大家招招手，笑着道：“很荣幸受邀成为这次结束的主持人。” “科技前沿展会找到我的时候的，还有点惶恐，毕竟我只是个小演员，可以说完全跟科技沾不上边。”叶园先是自嘲下，让不少人笑了声，但叶园这样落落大方，实在很让人有好感。 但转而叶园语气严肃起来：“我在说自己跟科技完全沾不上边的时候。我的朋友顾清却皱眉，神色很冷淡，仿佛我说错什么话。他讲科技跟每一个人都有关，不管多前沿的科技，多么保密的技术。它最后目的一定是服务于人，服务于大众。不然它出现的就没有任何意义。” “之后他给我展示了最新科技下拍电影有多便利，对一部好的作品影响有多大，以前一部大片耗资几个亿。但有了新技术之后，完全可以压缩到更低，让更多人可以享受到这种科技的便利，是他们的使命。”叶园认真道，“这是顾清的原话，明明那么冷淡那么好看的人，他的愿望是宏伟的，是让人敬重的。接下来就请这次活动的主办人顾清说几句话。” 不仅是现场的观众能看到屏幕，展会最后的演讲也在网上同步直播。 叶园的话让不少人都在暗暗握拳，是啊，他们总觉得那么高端的科技离他们很久。就算最近十几年基本没有高科技东西出来，大众也以为很正常，现在才知道是不正常的！谁不想让生活更便利呢。 科技停滞不前，就是不对的。这种想法为什么之前就没有呢？ 叶园刚下去，顾清走到镜头前。 如果说叶园天生契合镜头，在镜头前自如得很。 那顾清不一样，他出现在镜头前太突兀了，那么好看的人，他不应该在小小一方屏幕里。 顾清嘴角挂了礼貌的笑，眼神还是淡淡的，看着他一切都会平静下来。 “叶园其实说得夸张了，我应该没说过那么大志向的话。”顾清道，“而是转述另一个人的话，顾甲，也就是我爷爷。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科技发展最终目的，就是让人类更好地生活。” “在联邦外政部霍上校的努力下，给安氏生物机会，让我们展示未来生活会是什么样。”顾清浅浅笑了下，“我爷爷走之前就想重新回到联邦，把他这些年的成果让大众享受到，可惜他没等到那个时候。” “其实很多人好奇安氏生物为什么可以异军突起，拥有那么多先进技术，我们也借此向大家公布，这些都是我们联邦在r国的科学家们研究成果。我想，如果能把他们接回来，联邦的未来科技生活，会更加美好。” 最后一句才是这次展会的最终目的。 让顾清来这些话，也因为他爷爷是顾甲，顾甲孙子的话能不相信吗？ 热热闹闹的二十天展会结束，社交媒体上都在讨论这件事。 所有人恍然大悟，是啊，当初把那么多科学家送到r国岛上，是解决能源问题，现在问题早就解决，是时候把人都接回来啊！ 想想展会上未来科技生活可能会加速进度，谁不愿意啊。 顾清看着这些消息，手指微微蜷缩，忍不住对霍舟道：“你看，我们快成功了。” 是的现在舆论已经在这了，如果外政部直接在联邦大楼提案，接这些科学家跟学者们回来，已经是大势所趋。 “很棒。”霍舟下意识揉揉顾清头发，这次没忍，直接把眼前的人抱在怀里，心脏贴着心脏，“我们清清，真的太棒了。” 第54章 展会结束后，请求联邦政府接联邦在r国科学家的声音越来越多，不只是大众的呼声，科学界都是同样的想法。 但联邦最大的艾麒实验室，却没有一点声音。 以往不管什么事，他们都在最前头，这次的事情倒是一言不发。 艾麒看着联邦外政部的提案，还是在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而他的下方坐着的正是孟议员：“今天递上来的，已经公布出来，舆论都在往外政部方面靠。” 因为有之前的造势，大众都觉得科学家们回来最好。 这也是个尝试，毕竟那么厉害的人才你们不要还有别人要呢。 但这不是艾麒跟孟议员的等人想要的结果。 艾麒脸上皱纹丛生，大概翻了个这个提案，原本这么详细的内部文件他不应该看。但孟议员都亲自送上门，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艾麒目光在r国上面久久不能移开，脸上还是带笑，声音却是冰冷的：“当初多少人挤破脑袋去r国，现在觉得那里清贫，想要回来了？ 在r国那个岛上，什么东西都需要别的地方运过去，别说没什么钱，就算有钱也不能享受。 反而是他回国之后，有了这么大的实验室，有了手下不知道多少公司。连联邦内政部最高官员孟议员都是他的人，为这些东西他放弃那么多东西，现在这群人又想回来？ 艾麒把提案扔到垃圾桶里，开口道：“之前你的提案都被外政部打回去，这次投票的时候总不会还让他们得逞吧？” 这话在艾麒这已经足够严厉，但孟议员心里真的没底。 “以前投票我们都占优势，但姓高的拉拢了几个过去。咱们底下公司收益不如以前，那些人都不满所以倒向姓高的那边，也是在威胁人。”孟议员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说实在的他有点怕眼前的人。 艾麒在公众面前一直和蔼可亲，但只有跟他接触的人才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孟议员是不敢在艾麒面前多说一句。 只要他愿意，自己随时都会下台，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再拨点钱，这些钱要是还买不通，你自己看着办。”艾麒说完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孟议员从旁边的小门出去，这里监控森严都是自己人，不怕他堂堂议员竟然来艾麒实验室这件事被曝光。 不到半小时那些钱到账，孟议员让人去办。 希望这些钱可以让那些墙头草稳稳心，但孟议员还有话没问出来，最近几年艾麒实验室研发的东西越来越差，这才是他们下面公司收益不好的主要原因。 以前还好，反正国内的科技公司产品都差，他们依旧能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多了个安氏生物，就已经把他们生存空间挤兑不少。 因为展会的事，又有几个实验室崛起，等他们的产品上市，孟议员他们那边的公司收益会更加不好。 这些还都是小头。 要是等联邦那边的人都全回来，他们这边公司可以提前宣布破产。 没看现在股市上，只要跟艾麒实验室沾边的公司股票都一片惨绿，基本都不看好他们。 而这些事的解决方法很简单，只要艾麒实验室拿出真正的好东西出来就行。 艾麒难道就没有新进展吗？ 孟议员只能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并不敢说出来。 等把钱打过去，还没几分钟，办事的属下黑着脸过来：“孟议员，那些人都不收，说要跟您亲自谈谈。” 他们这些交易全走的海外账户，国内很难捕捉到踪迹，以前给他们钱都收了，这次怎么回事。 孟议员沉思片刻：“视频电话接过来。” 这意思就是要谈了。 想他们在最风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整个联邦大楼都听他的。 现在霍家一步一步抢占上风，霍恒一不出来但背地里没少揭发内政部腐败证据。 霍恒一在暗，霍舟在明，闹得他们根本不得安生。 这也就算了，怎么突然出来个顾清，跟着一起添乱。 视频电话接通，那边的人面面相觑，许久才开口：“孟议员，我们是真的不想做了，这会反对科学家们回来，哪都不占理。” 以前大众不知道也就算了，偷偷把事做了，现在这件事被摆在明面上，谁要反对岂不是明摆着说他们有问题。 就以霍家人的手段，迟早会把他们一一收拾。 没看见最近抓了多少贪污腐败的官员，谁都不想顶风作案。 孟议员心里冷笑，看着他们说得冠冕堂皇，淡淡道：“既然上了这条船，想下去那么容易？” 视频电话那边的人脸色难看，孟议员这已经是明摆着威胁他们。 “总之这个提案非常重要，就算挨骂，也要反对。要是让那些人回来，国内的公司就会有大变局，你们都是靠这个吃饭的，也不想这样吧？” 这个视频被顾清跟霍舟放了好几遍，确实没有问题，心里已经放心了。 顾清道：“那几个人就甘愿帮忙录视频？” 从孟议员的手下给那几个议员打钱开始，这些人就被霍将军的人监视住，霍舟立刻全程监控，看着他们拒绝收钱，还要求跟孟议员视频通话。 这样一来证据就都有了，他们这些交易实在让人恶心。 按理说这种视频通话都有加密技术，不可能被录音或者保存，存下来也是一堆乱码。 但谁让孟议员他们内部的视频通话技术太老旧，轻易被军方研究所破解，这才成功录下证据。 可想而知，只要把这个视频公布出去，那孟议员一家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唯一遗憾的是他全程没有说过艾麒的名字。 否则可以把艾麒一起调查。 “就是这样，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录下来。”霍舟解释道，这张大网终于可以收紧一点。 在r国科学家回来之前，这些事全都会解决。 顾清点头，想到艾麒那个人，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见藏得很深。 这些话说完，霍舟焖的粉蒸排骨也做好了。 他早上提着两袋食材敲顾清的门，顾清还有点恍惚，下意识说了句：“我不做饭。” 霍舟当时有点不好意思：“我给你做。” 原本顾清已经做好接手的准备，可没想到霍舟切菜准备食材像模像样，甚至拿来一个厨房秤，调料比例严格按照菜谱上来。 除了上锅蒸的时候霍舟明显松口气，别的都挺好。 等霍舟跟顾清讲完内政部那边的事，排骨也蒸好了，霍舟又做了三个菜加一个汤，连米饭都蒸得粒粒分明，闻着就香。 明明前几个月煮面都煮得很难吃，现在却做出一桌子菜，顾清忍不住多看几眼，有点想问他私下到底学了多久。 霍舟看出他的意思，把筷子塞顾清手里：“先尝尝，尝尝再说。” 做菜说色香味俱全，不管味道怎么样，霍舟这一桌子菜不说味道怎么样，模样绝对合格。 顾清筷子放到排骨上，还没用力肉已经脱骨。 霍舟从来没觉得能这么紧张，第一次拿枪，第一次跟人对拼，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 全都没顾清这一筷子让他紧张。 “还不错。”顾清笑，顺手给霍舟夹了块排骨。 再平常不错的动作却让霍舟有点愣住。 说实话做饭不难，就是繁琐，从择菜到切菜做菜，太繁琐了。在厨房一墨迹就是一上午时间，他自己做才知道这不简单。 而之前顾清做饭的时候他怎么说的。 难吃死了。 就这几个菜？ 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顾清做菜比他精致很多，他却恶语相向。到他这里，只是简单的四菜一汤，顾清竟然还鼓励他。 一顿饭吃得有点沉默，主要是霍舟沉默。 顾清倒是吃的还挺开心，毕竟不用做饭又能吃到家常菜，他已经很满足了。 吃完饭霍舟没让顾清动手，自己迅速去洗碗刷锅。 等这些殷勤事做完，霍舟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还有一周就是你生日，准备怎么过？” 以前的生日都是他们回封城姥姥姥爷那，但今年显然不行。无论是工作上的事，还是他们最近的关系，都不合适再回去。 “不怎么过。”顾清道，“跟平常一样。” 顾清说完看向霍舟，见他若有所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真的不用过，最近工作这么忙，也没时间。” 最近是收网的重要时间，明天提案就会正式开始投票，到时候整个联邦大楼迎来大清洗，这样的情况下别说生日了，再大的节日也会压下去。 霍舟点头表明自己知道的了，剩下的话什么也没说。 就跟顾清说的一样。 第二天是投票的日子，顾清收到霍舟消息，说他们马上进会议室，可以时刻关注电视跟网站，一有结果会马上曝光。 整个安氏生物的员工都心不在焉。 这次提案关乎东西太多，如果能接回来联邦的科学家，首先受益的肯定是安氏生物。他们很多产品专利都是在r国的科学家所有，只要他们回来，那他们安氏生物的实验室马上就能填满。 技术也能更进一步。 不仅是安氏生物，很多小实验室已经准备好钱，只等着科学家跟学者们回来就立刻抢人。把这些科学家们奉为座上宾。 很大程度上会改变孟家，邹家在联邦两家独大的局面。 安科的助理安迪坐立不安，忍不住问顾清：“这次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顾清还真的不清楚，他没有多问霍舟要做的计划，但以霍舟的能力总不会出错。 只是顾清有点奇怪，为什么邹家在这事上却隐身了。 明明他比孟议员手头权力更大，这些事也是他来做的，但这件事却一点踪影也看不到。 顾清稳稳心神，等着出结果。 联邦政府早上十点进的会议室，现在已经下午两点，还是没有结果出来。 就在众人喝几杯茶换换气的时候，第一个新闻发出来了！ 这次投票八比七，请求接回联邦科学家跟学者的提案被驳回！ 结果出来全场哗然。 不仅是安氏生物里议论纷纷，公众更是觉得奇怪。 为什么要反对科学家们回到联邦，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刚开始还只是有疑惑。 最后要求联邦政府彻查，到底是谁投的反对票。 顾清也不敢相信，明明他们做了完全的准备，为什么票数还是反对票更多？投票里面的人，到底又有谁被买通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最乱的就是联邦政府，门前聚集了很多过来抗议的人，觉得投票不公平。 霍舟跟姚世龙全都在忙这件事。 要知道这次提案被驳回之后，一年的时间都不许重新提起。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但对想回国的科学家们来说，简直是一次打击，证明了国内是不欢迎他们的。 安科跟顾清也在安抚在r国的长辈们，说这件事肯定还有问题，让他们不要着急。 特别是顾清爷爷研究所的副所长赵田教授，跟顾清写邮件的时候直说了。 他们这些老伙计都觉得，既然联邦不欢迎他们，他们不如就在r国这个岛上过完一生，反正都是老骨头，不想动了。 赵田手下的人都是业内大佬，他们都这么说，很多研究所也在效仿。 一时间这个投票让顾清跟霍舟之前做的努力全都白费。 安氏生物大部分员工也都是从r国过来的，此时脸色也不算好看。他们还等着接回自己的长辈，但提案不通过，什么都别想了。 顾清总感觉哪里不对。 投票三天后，联邦外政部宣布，因为抗议投票有问题的人太多，他们决定公开投票结果，看看到底是那八位议员投了反对票。 这也属于程序中的一环。 巧的是那八位名单刚公布出来，一个视频在网上突然流传开。 正是孟议员买通其他议员的视频。 里面还有他们交易的细节，孟议员的口气让看视频的大众简直气得要死。 那么利国利民的提案，就因为孟议员的一己之私给毁了！ 而且大家一查才知道孟议员名下有多少公司，不让科学家们回来，就是因为只要回来就挡着他们赚钱了！ 还在为投票结果沾沾自喜的孟议员正在办公室喝茶，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 霍舟带着军部的兵，眼神冰冷看着孟议员：“孟议员你做的好事大家都知道了，竟然还能这么安心喝茶吗？” 孟议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霍舟手下张昂念完他的罪状，孟议员吓得腿脚发软，差点跪下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别说自己，就连整个孟家这次全都完了。 第55章 孟家所有资产都被清查，不仅如此，就连跟他交好的元家厂子全都被封。 跟他合作密切的公司没有一个幸免于难，既然当初一起赚钱，既然出事了，自然要共同承担。 就算这些公司不想承担也没办法，霍舟总有办法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元建有点茫然，他好日子过了没多久，怎么又要搬走。 现在的别墅不能住了，他爸元金洪被捕入狱，说是跟孟议员合伙不正当竞争。现在也不能叫孟议员了，他早被撤职，这次跟元金洪一起进监狱。 元建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裤腿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而他爸爸被抓之前狠狠打了他一顿，现在浑身都疼。 边打还边说，为什么他没有成功弄到顾清，当时要是把顾清追到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元建觉得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他这两条腿就是追顾清造成的。 他怎么能想到顾清一个omega竟然能把他从车里推出去，不仅如此直接碾到他腿上，还不给他叫救护车。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有路人看见他才把他送到医院。 那时候他的腿早就动不了，从此落下终身残疾。 这一切到底为什么，明明他被爸爸认出来之后，人人都喊他元少，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才是。 现在他行李全都被从别墅扔出来，什么值钱东西都不带，买的跑车还有奢侈品全都被扣押，以后统统会拍卖。 元建当初来这个别墅的时候，带了一个行李箱，现在从别墅出来，多了个轮椅，而他的妈妈也早就断气。 想到这，元建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只能艰难推着轮椅离开，一辆卡车飞驰而过撞到他身上。等卡车司机惊慌失措下来的时候，元建已经断气了。 他这边的事没人知道，甚至轮椅突然出现在卡车司机视野死角，谁也没办法。而且元建死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迟迟在停尸房没人认领。 这些事跟顾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甚至都忘了有元建这号人。 因为孟议员的事，牵扯了联邦大楼不知道多少官员，上上下下进监狱快一百多号人。 当时在提案上投反对票的全都停职接受调查。 但最让顾清跟霍舟没想到的是，那八张反对票里，竟然没有邹议员的。 要知道邹家跟孟家一直同气连枝，他竟然会赞同科学家们回来？ “他一定提前知道这件事。”顾清皱眉，“所以在投票的时候改了意见，但是来不及通知别人。” 霍舟接着道：“又或者不想通知。” 他们分析后同时看向霍恒一将军。 霍恒一坐在书桌前，眼神闪过欣赏：“都没说错，内奸就在外政部，已经被处理了。投票前一刻内奸才知道咱们的计划，只通知了邹议员，他知道后却放任剩下的人投反对票。” 因为有视频在霍舟手里，不管孟议员怎么投票，他的政治生涯都结束了。而且他结束得越惨烈，邹议员就越安全。 别看平时他们和和气气一起赚钱，真的到这种时候，卖队友比谁都快。 霍将军说完，少见夸赞道：“几个月不见你们成长不少。有了这次的事，原本要延期一年的提案下周就可以重新投票，这次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最近这段时间，霍将军一直没出现过，顾清跟霍舟都明白不能问，也就揭过那个话题。 等霍将军说完，顾清看看时间应该回家，霍舟也没拦，只说陪着顾清下楼。 刚到楼下顾清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味，下意识看向霍舟。 霍舟笑：“今天是你生日，忘了吗？” 顾清还真的忘了，最近事情太多，要不是霍将军喊他来庄园谈事，估计这会还在公司忙。 “还站着干什么？马上就开饭了。”霍舟姥姥走出来，眼里带着笑，“看你们不愿意回家，我跟你们姥爷只好来找你们。” 顾清转头一看，霍舟姥爷正在客厅看电视，霍将军也从楼上走下来，显然是要一起吃这顿饭。 他们特意赶回来，都是给顾清过生日的。 饭桌上，霍舟姥姥姥爷，霍将军。 顾清跟霍舟并排坐到一侧，只觉得脸红得厉害，他都忘了的事，还让大家这么费心。 满桌子饭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全在照顾他的口味。 “上次霍舟给我打电话，问你爱吃什么，可把我给气的，你俩一起长大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霍舟姥姥佯装生气，“不过老老实实学了粉蒸排骨怎么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顾清只能道：“挺好吃的，下次让霍舟再做一次给您尝尝。” 说完霍舟忍不住低声笑：“行，你说做就做。” 饭桌上气氛温馨，霍将军眼里也带着笑意，他跟裴裴就这么一个孩子，当然希望霍舟能好。 而且他也只认这么一个孩子。 所以今天给顾清过生日，那两个就没必要留在这，庄园那么大，他们只要不在这，去哪都无所谓。 刚要动筷，姥爷开口：“看看，生日蛋糕忘记了。” “没事，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吃蛋糕。”顾清立刻道，有这样一顿生日宴他已经很满足。 正说着，屋里灯熄灭，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霍舟推着三层生日蛋糕出来。 蛋糕非常精致，上面写了祝清清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上面插着21生日蜡烛。 证明今年是第二十一个生日，蜡烛在此时显得格外温馨。 “这是霍舟亲手做的蛋糕，学了好久呢。”姥姥笑着道。 顾清不由站起来，有些无措，忍不住看着霍舟：“谢谢。” “这是你生日，谢什么？”霍舟的声音在烛光的映衬下竟然有点温柔，“快许愿吧。” 顾清在大家的注视下许下今年的心愿，他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平安健康。 对他来说，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等再睁开眼，顾清眼里有点泪光，大家都装作没看到，给他切蛋糕。 这顿饭吃完已经快到深夜，餐桌上他们其实很有得聊，霍舟姥姥姥爷就不用说了，看着两个孩子长大，也是看着霍将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早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等大家喝茶消食，顾清手里被姥姥塞了热茶，两人在一旁说话。 “不管你跟霍舟以后什么关系，你都是姥姥的孙子，不用顾及别的。”姥姥轻声道，这话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想分手就分手，但不用离开姥姥跟姥爷吧。” 初三见到顾清的时候，姥姥永远记得那个瘦瘦小小，但格外漂亮的小孩子，什么都没吃过什么都没见过，但格外清冷淡定。 有时候姥姥就在想，什么样的家庭会养出这样的小孩，别的小孩尚且有好奇心，就他什么脾气也没有，太让人心疼了。 霍舟送顾清去客房的时候还在问：“姥姥跟你偷偷说什么呢？” 一边说还一边看他，看得霍舟心里毛毛的。 两人在客房门口停住脚步，顾清道：“跟你有关的。” 跟他有关？ “姥姥说咱俩之间什么关系她都不在意。”顾清靠在门边轻声道，想看霍舟的反应。 谁知道霍舟根本不接招，反而勾勾唇，直接问：“那你想要咱俩什么关系？” 顾清跟霍舟对视几分钟，同时扭过头，耳根有片刻的红晕。 “这是礼物。”霍舟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塞到顾清手里，赶紧走开。 顾清只觉得心跳加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礼物被包装得很精致，什么时候霍舟还有这种小心思了。 是一根男士手链，非常简约的白金链子，戴在手上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所以顾清也就没发现手链上刻着顾清的名字。还有祝他永远快乐的字。 不过单是看品牌就知道价值不菲，顾清刚给戴到手上，立刻取下来，仿佛这根白金手链很烫手一样，最后干脆放到上衣口袋里，仔细放好。 他这个生日过得很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霍将军跟霍舟已经离开，他们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家里就剩姥姥跟姥爷，但他们这会脸色难看，霍将军一走，吕红影就带着孩子出来，还以主人自居。 顾清下楼的时候，吕红影笑着道：“小清睡得还好吗？怎么起的这么晚，快来吃饭吧。” 这完全是招呼客人的态度，看看姥姥跟姥爷的脸色就知道，刚刚吕红影也是这么对他们的。 如果只是自己也就算了，但到姥姥跟姥爷这，顾清心里升起怒气，从她身边走过去，坐到姥姥跟姥爷身边。 “姥姥姥爷，你们好不容易来京市一趟，我带你们去吃这里的早点吧，特别有名的。”顾清笑着道。 “好，我们都听小清的。” 这个庄园原本就是为霍舟母亲裴裴设计的，现在让吕红影反客为主，怪不得姥姥跟姥爷会生气。 顾清随便挑了霍舟车库的车，让司机先带着两位老人出门。 吕红影正在餐桌上吃饭，她确实看不惯那两个老人，霍恒一前妻的父母，为什么还要过来？吕红影一边喂七八岁的霍腾，嘴角带着笑。 “我跟姥姥和姥爷去外面吃早点，大概十点钟回来。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希望你带着你的东西，能躲哪就躲到哪。”顾清双手插兜，眼神带着冰冷。 这种事原本不应该他管，但今天还就这么说了。 吕红影拿勺子的手顿了顿，笑着道：“你凭什么管我，再说这庄园是那两位女儿的庄园，又不是他们的。” “你再多说一句，这个庄园就是他们的了。” 顾清话语里带着威胁，不管吕红影还是顾清都知道，如果两个老人想要庄园，霍恒一会立刻开口让这母子俩滚出去。 吕红影脸色变了几次，只好道：“一会我送孩子上学，暂时不回来。” “别一会了，现在吧。” 顾清做完这些事，竟然有点心虚，可他一想到姥姥姥爷被吕红影阴阳怪气，心里就不舒服。 走到车门外车旁边，顾清收起刚刚严肃的表情，坐上副驾，这才看见驾驶座上不是司机而是霍舟。 霍舟笑：“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你们想去吃什么？” 顾清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姥姥跟姥爷留下来受气才这么说的，然后还能把吕红影赶走。 “什么都行，就去你俩爱去的地。”姥姥跟姥爷看着他们两个，心里也好笑，知道两个孩子都是顾着他们，一个要带他们出去吃饭，另一个急匆匆赶回来。 霍舟想了会，直接开了导航带他们去京市特色早点。 他们走没一会，霍舟的人留下来看着吕红影收拾东西离开，原本按顾清的意思是，吕红影不要出现在姥姥跟姥爷面前。 但现在霍舟却直接让吕红影拿着东西滚蛋。 “为什么？这是我家，我还能去哪？” 吕红影搂着霍腾，有点不敢置信霍家会她。 张昂看着霍舟的继母，直接讽刺道：“我们霍上校最在乎的四个人，你一次性得罪了三个，你觉得还能留在这？” 最在乎的四个人，一次得罪三个。 她早上也就跟霍舟姥姥跟姥爷说话，顶多加个顾清。难道就因为几句话要被赶出去？ 但现在不走也不行，霍舟手下的人可不跟她客气。 吕红影带着行李住到医院宿舍的时候不少人都有点惊讶。 “吕院长你怎么搬到医院住了，你家明明那么大。”一个自认跟吕院长关系很好的人问道。 这话正问到她的痛点上，但她这会又不好翻脸。 吕红影只能咬牙：“最近医院有点忙，住宿舍方便点。” “哇吕院长真的热爱工作，不愧是以前的英雄omega。”员工继续拍马屁。 但只有吕红影知道，她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去了。 等她东西刚放到宿舍，就听见有人敲门。 外面的人穿着风衣带着帽子，看吕红影的眼神有点不对，这个样子让吕红影有点害怕：“你是谁？要做什么？” 在医院宿舍楼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人出现。 “我是谁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想搬回霍家庄园吗？又或者让霍恒一哭着求你？”说着风衣男人给吕红影递了个手机号，“想好了打电话给我。” 等吕红影再看过去，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 叶园拍戏之余还在关心顾清跟霍舟之间的关系。 听顾清说完之后，满脸不敢置信。 “请问你们还是ao吗？为什么可以这么纯情？那天生日之后你们不应该天雷勾地火吗？” 叶园的短信让顾清手顿了顿，他可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不过这句话一直在顾清脑子晃，他这辈子做过亲密的事也就是被霍舟按着咬了次脖子，但那次只有疼，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所以他不知道咬脖子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但是在安抚门诊那两个陌生alpha的信息素倒是让他很舒服。 说到这，顾清下意识默默腺体，他已经连着两次没有发热期，可身体又没什么问题。 霍舟刚到实验室，就看到顾清的动作，眼神变得幽深。 明明看着是普通的动作，顾清修长手指轻轻触碰腺体，其他什么都没做，就让霍舟气血翻腾，想上前侵犯这个omega。 等心情稍微平复，霍舟才走进去。 “在做什么？” 顾清立刻缩回手，希望霍舟没看到自己刚刚的动作：“没什么事。” 其实顾清在确定第一批回联邦的名单，这些名单都是科学家们自愿报名单，会有联邦外政部霍舟带队，亲自接他们回来。 因为顾清身份特殊，他会跟霍舟一起去r国。 他毕竟是顾甲的孙子，也是很多人的晚辈，大家都会给点面子。 再有几天他们就要出发了。 这批共有二十个人，但他们都是拖家带口，这些人安置的地方也已经安排好，顾清特意去看过，是片别墅区，都划给从r国回来的人，条件也非常好。 霍舟这次又拿来的材料是别墅附近的环境：“希望他们能看得上这里。” “肯定可以，我们在岛上很无聊，没有游乐场，也没有棉花糖。”顾清随口道，“那里是为了研究才建造，根本不适合生活。” 霍舟轻轻嗯了声，他知道顾清生活的条件更不好，无菌室只会比岛上生活更加无聊。 反正他们做的事无巨细，第一批人员要是安置不好，剩下的人更难接回来。 但顾清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这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邹议员跟艾麒都没有出来阻拦，就看着他们接人回来？他们爱财如命，难道就看着他们挡财路？ 霍舟抚平顾清眉头：“别多想，不会有问题的。” 但他今天过来是有另一件事，霍舟斟酌会：“这次去r国接人，你就不要去了吧。” “为什么？”顾清疑惑，这都是安排好的事，明天就要出发，他东西都收拾好了。 霍舟开口：“联邦还有很多工作等你处理，去r国我一个人就行。再说还有姚世龙跟军部的人。” 去r国当然没什么危险，见顾清还想说，霍舟直接道：“这是命令，联邦外政部已经做好决定。” 见顾清还在皱眉，霍舟手指在他眉头摩挲：“别皱眉了，不好看。” “我不好看？”顾清故意反问，让霍舟一时语塞。 霍舟是走了，但留下张昂守在安氏生物，这些动作让顾清更加疑惑。 难道这次去r国有什么危险？ 张昂见顾清担忧，解释道：“小清你别多想，就算有事你还怕霍上校解决不了吗？他就是担心那些人反扑。” 毕竟等把人都接回来，那是真的大势所趋，谁都挡不住。如果艾麒跟邹议员狗急跳墙怎么办。张昂不说也就算了，他一说让顾清更加担心。 见自己这些话让顾清更加担心，张昂立刻警觉，这可是未来上校夫人，他这会说错话没关系，等霍上校回来那就完蛋了。 “小清你听我解释。”张昂偷偷摸摸道，“除了接人派了三架客机之外，还有派了这个数的战斗机保护。” 说着张昂比了个数，这个数字让顾清额外安心。 果然跟张昂说的差不多，有这些多人的保护下，很快人就接上飞机，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 再有一天的时间，飞机就能在联邦境内降落。 他们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顾清最近总算闲下来，但是发热期的事一直让他有点困扰，毕竟omega连着大半年没有发热期，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也是这个时候霍家私人医院打电话过来让顾清再去检查身体，说之前看他检查结果有点问题。 可上次检查已经是几个月之前，赵医生也没说什么。 顾清跟张昂说了声，直接去了私人医院。 到了之后总觉得今天这里人格外少，他准备直接去找赵医生，但一进门里面坐着的却是个陌生人。 “抱歉，我走错了。”顾清准备给赵医生打电话。 门里那人却笑：“你没走错，找的就是我。” 顾清察觉不对，立刻往门外走，但门口也被人堵住。 “不要着急，是我家boss请您去一个地方聊聊天。”门里那人让人把f按住，给他打了根针剂。 顾清根本挣脱不开，下一刻觉得浑身酥麻很快没了意识。 “走，带上飞机，去r国。” 这是顾清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霍舟回到联邦第一件事就是给顾清发消息。 但是久久没有回应，只当他还在实验室，可没过多久，就接到张昂的电话。 张昂语气慌乱，深吸口气：“霍上校，你已经到联邦了对吗？” “是，你没看新闻吗？” 新闻上一片欢欣鼓舞，都是迎接r国科学家的图片，霍舟也偶尔出境。 霍舟立刻道：“你怎么回事？顾清呢？” “顾清失踪了，我们都找不到他在那，你在飞机上大家都说先不告诉你。”张昂不知道自己怎么鼓起勇气说这句话的，如果在飞机上给霍舟说这件事，只怕他会情绪失控，到时候整个飞机的人不安全。顶级alpha发怒会让所有人受到牵连。 霍舟根本不敢相信，他前后出去不到一周，人怎么就失踪了？还用得失踪这个词？！ 等霍舟到安氏生物，浑身的冷冽根本掩盖不住，他像一把冷武器，时刻感受到刀锋的冷厉。 “他说去私人医院，去了吗？”霍舟声音让人胆寒，仿佛下一秒就会杀人一般。 张昂强忍害怕：“没有，这一路上的监控显示小清出了安氏生物的门，就再也没有踪迹，不知道去哪了。” 军部的人就差把京市查个底朝天，但一点消息都没有。 仿佛顾清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第56章 顾清再醒过来，是在海边的别墅里，海边的风吹到脸上，有种格外的腥咸。顾清勉强站起来，浑身没有力气，应该是药物还有残留。 这片海顾清记得，是r国的海。 看来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一夜，霍舟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失踪的消息。 “你不怕吗？”艾麒开口，声音像是磨砂般让人不舒服。 顾清回头看着艾麒，见他花白的头发梳得很整齐，衣服穿的板正，像是马上要参加什么科学论坛一样。 “你们费心思把我带过来，肯定不会立刻杀我。”顾清道，“有水吗？有点渴。” 艾麒沉默盯着顾清看，指指冰箱方向。 冰箱里放满食材，看起来很新鲜。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清都在这个别墅里活动，只要不走出门基本不会有人出现。 而顾清知道别墅外面至少有三十多个守卫，他又被下药，不可能从这些人手中逃脱。 艾麒时不时会出现一次，之后不知道又去哪，好像根本不着急，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好像接下来的时间不重要一样。 顾清看外面的海岸线，神色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 霍舟眼睛散发猩红，都知道他处于暴怒边缘，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这头凶猛的巨兽爆发。 他回到联邦后找了整整两天两夜，这几天里他不眠不休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从安氏生物到医院这条路所有监控他都看了个遍。 医院更是翻了个底朝天，更是找不到人。 难道顾清根本没去医院？ “顾清电话记录调出来了吗？”霍舟又点上烟，想缓解现在的情绪，一想到顾清可能有危险，他整个人都处在爆发边缘。 “查了，没有异常。” 按照顾清跟张昂说的，他接到私人医院的电话让他去检查身体，顾清才出发的。 可顾清电话记录里根本没有那通电话。 要么是顾清在骗人，要么有人把这个记录给删掉，不管哪一种都对找到顾清添了很多麻烦。 安科皱眉：“也许小清根本没去医院？” “不可能，他不会骗人。”霍舟站起来，“继续去医院找线索。” 霍舟带着军部的人到医院，把许多人吓一跳，之前已经来了好几拨人过来查过来，闹得最近医院人心惶惶，很多病人直接转院。 吕红影敢怒不敢言，她本来就心虚，只能道：“说不定小清根本就没过来，你只在这找人没什么用啊。” 霍舟冷冷看她一眼，开口道：“让开。” 霍舟气势吓人，根本没人敢拦，还是赵医生赶过来才敢说话：“先别慌，小清那么聪明，肯定没事的。正好小清出事那天我也没在医院，否则就知道他到底来没来了。” 等赵医生说完，霍舟立刻看过：“那天你没上班，除了你，医院还有谁没上班？” “最近很多人都在补年假，上班的人比较少吧。”赵医生说着说着，也琢磨出不对劲出来。 难道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霍舟眼神深沉：“清清要是来医院肯定找你。” 霍舟直接去赵医生办公室，指着房间里面东西：“给我找，全都仔仔细细再找一遍。” 之前也有人来赵医生这检查过来，想看看有没有线索，可什么都没找到。 这次干脆把里面所有人东西都往外面搬，势必掘地三尺，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赵医生知道事情重大，肯定不会拦着。他看着顾清长大，对比这些东西来说，肯定更担心顾清。 房间里病人坐的椅子都往外拿，但一道银色的影子闪过，霍舟立刻喊住：“站住。” 霍舟从椅子缝隙里拿出一条熟悉的手链，这根手链细得厉害，正是他送给顾清的生日礼物。 顾清失踪之前确实来过医院，不仅来过医院还来过这个房间。 可他最近怎么查，医院所有监控都没有顾清的踪迹。 好得很，可真是太好了。 “来人，把霍腾给我绑起来。”霍舟话音刚落。 吕红影不敢置信跑上前，她一直在听这边进展，在霍舟要彻查赵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心就提起来，没想到还真让人发现破绽。 这会听见霍舟要把霍腾绑起来，满脸不敢置信：“这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这么狠心，还是人吗？” “他亲妈都不当人，我又有什么好顾及的。”霍舟面若寒霜，整个人像是千年寒冰，谁都不敢靠近。 不到十分钟霍腾真的被绑过来，七八岁的小孩胖得厉害，眼神带着胆怯，只有看见吕红影这才象征性挣扎下。 他们这的动静吸引不少医院的工作人员，看见霍腾被绑着，不由议论纷纷。 “为什么要绑一个小孩子？” “大人有矛盾是大人的事，干嘛牵扯小孩啊。” “吕院长那么好的人，会做什么错事。” 霍舟对这些话充耳不闻，眸色幽深：“不说实话，以后永远别见霍腾。” 这让吕红影眼神微动，霍腾是她唯一依靠，要是以后永远见不到他，自己要怎么办。 但跟那些人勾结的事她又不可能说出来，他们说只要自己拖时间就行，剩下的事都交给他们。 吕红影咬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你不喜欢我当你继母，也不用这种手段报复我吧。” 这话显然是对周围人说的，他们也觉得是这个原因。 以前就知道霍少讨厌吕院长，现在竟然不掩饰，直接对霍腾下手。 “难道你怕霍腾跟你抢霍家的财产吗？不会的，我们都从霍家庄园搬出来了，绝对不会打扰你。”吕红影边说边哭，这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是霍舟过分，原来吕院长住到宿舍是被霍少赶出来的。 看着她的眼泪，霍舟根本没有一丝犹豫，拖着霍腾扔到张昂那：“带他走，以后吕红影要是能看到霍腾一眼，你就滚蛋。” 张昂这次在眼皮子底下让顾清被人设计，原本心里就憋着火，这会霍舟说什么他都会做。他们这么多动作，霍腾竟然不哭不闹，被人带走都不敢说话，好像反抗就会被打一样。 吕红影没想到霍舟这么狠，根本不管别人说什么，咬牙道：“我好歹也是你长辈，有你这么对长辈的吗？” “这是你自找的，说出顾清的下落，什么都能商量。” 霍舟语气已经非常不耐，厉声道：“把吕红影关到这间办公室，不说实话就不用出来，不要送水跟食物。” 这话让人胆寒，怎么会有这样的霸道的人。 关到办公室，还不给吃喝，要是曝光出来他身上所有位置都会被撤销吧。 急匆匆带队赶过来的姚世龙听到这话，就知道霍舟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不过要是叶园突然失踪，估计自己反应跟他不相上下。 见到警察来了，吕红影瞬间松口气：“警察，快救救我跟孩子，这个人疯了！” 姚世龙反而笑道：“好，救你。来人把吕红影带到警局保护起来。” 霍舟眼神一动，下属连忙拉住他，大家都知道姚世龙过来是帮忙的，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真的把人给关起来的吧。 霍舟深吸口气，看着姚世龙带走吕红影，又发消息过来，说不到三小时肯定能从吕红影口中掏出消息，让他不要着急。 这怎么可能不着急，而且吕红影那边应该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把医院监控再调出来，周围一圈监控也全都找出来，一定能找出线索。” 姚世龙那边审吕红影，霍舟又把所有监控反复看了几遍，忽然想到一件事：“把吕红影搬到医院宿舍之后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这么一看果然发现不对劲，虽然那个人尽力抹掉视频，但还是看着穿风衣的男人走到医院宿舍楼，半个小时后又从里面出来。 也就是他抹掉在宿舍楼内的画面，可外面摄像头却没管，应该是以为没人会找几天的录像。 霍舟拳头攥紧，这才发现那根细长的手链还在手心。 谁会跟顾清有仇呢？ 邹家现在根本不敢动，孟家坐牢的坐牢，死刑的死刑，也没有余力管这些事。 只剩艾麒？ “去查艾麒最近在干什么。”霍舟原本没往这层想，以为就算艾麒想要下手也应该对他跟霍恒一下手才是，为什么偏偏把顾清弄走？ 霍舟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 “艾麒在实验室，听说没两个月出不来。” “见到人了吗？”霍舟看着下属。 下属额头毛出汗：“没有，机密实验，根本见不到。” 霍舟狠狠拍下桌子，就是他了，肯定是艾麒。 有了方向之后，再加上霍将军派来的人，立刻查到艾麒果然乔装离开，先坐私人飞机到邻国千岩联盟，再辗转几次去了r国！ 几乎跟霍舟前后脚出发。 硬是卡在霍舟我无暇顾及的时间里把人给带走了！ “去r国，现在就去。”霍舟尽力让自己冷静，如果不冷静根本救不到人。 霍舟那边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他就是在拖时间！ * “为什么要拖时间，你在等什么？”顾清坐在沙发上，眼神在电视节目，随口问道。 可惜r国海岛能收到的节目太少了，他待得有点无聊。 艾麒又看看天气跟时间，指了指大海：“等明天起来就会退潮，带你去个好地方。” r国的十一月正是潮水褪去的时候，这会大片的海岸线往后退缩，而一个月里涨潮退潮15天重复一次。算着时间，明天上午时间是今年r国海水最少的时候。 艾麒就在等这个时间。 他要带顾清进r国附近海域的海底实验室。 第57章 白日的海面平静无波，海鸟在周围转两圈消失在茫茫海面。 顾清被绑住手脚，扔到后座上。艾麒这才坐到他身边，解释道：“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很快。” 等车开到沙滩附近顾清才知道艾麒说得很快是什么意思。车径直往海里面开，旁边铺好木板，这辆车顺着木板缓缓行驶。 如果按正常车速用不到二十分钟，只是这里的沙滩已经被海水浸泡。 艾麒手下强硬给顾清再塞到潜水艇里，到了水下，海水变成顾清讨厌的样子，就像夜晚的大海一样。 黑暗，一望无际，是头随时能吞噬人的巨兽。 顾清看着这些东西，有点怀疑霍舟到底能不能找到他，这种地方谁要是能找到那才神奇。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收走，包括他的药。 算起来已经两天没吃药，按照经验来说，他的病也快发作了。 他吃一次药顶多能撑三天时间，如果在没有药，就算艾麒跟赵田不杀他，他也会死的。 到海底实验室的时候让顾清瞳孔微缩，但很快恢复平静，没有人看出来他在想什么。 艾麒本来年纪就大，经过这么折腾，原本板正的西装起了褶皱，头发也乱来的点，但他努力维持上位者的尊严。 “这个地方你不知道吧？你爷爷动不动消失几个月，就是来这里了。”艾麒开口，指了指海底实验室，眼神充满痴迷，“能在海底建造这样的实验室，顾甲真的很厉害，可惜了。” 海底实验室门从里面打开，顾清被推搡着进入里面。 顾清看着熟悉的人影，神色淡淡：“赵田副所长，好久不见。” 在艾麒说爷爷经常来这个实验室的时候，顾清就想到赵田赵教授。爷爷去世后，能让人进到这里面的也就是他了。 或者现在应该称为赵所长。 爷爷去世后，他按照资历也应该接管这个实验室。 “不惊讶？”赵田脸上还是带笑，跟艾麒一样的和蔼可亲，如果不知道情况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是友好的长辈，“快给小清松绑，一会我们还有事情要麻烦他呢。” 顾清揉揉发红的手腕，开口道：“我爷爷明明不想让我回r国，但你去联邦那次却怂恿我回来。” 赵田没想到自己竟然在那时候就有出现问题，明明只是随口一句话，就被顾清抓住破绽。 “不愧姓顾，你爸，你爷爷都这么敏锐。” 所以他这么多年，都接触不到研究所的机密，只能给顾甲做助手，做副所长。这个最机密的实验室从来都不让他进来，他以前可什么都没做，顾甲竟然防着他，这样的人还配当老师吗。 “不要说这些了，东西找到了吗。”艾麒道。 这里的铁门跟顾清记忆中一模一样，进到第一层里面跟普通实验室没什么区别，所有人都在这里忙碌。 在深海下做实验确实更机密点，也能理解。 但现在的实验室显然没有什么人，只有负责日常打扫的人被绑起来扔到角落，那个青年看见顾清眼神有点激动，身上工作服凌乱，随后又缩回角落朝顾清微微摇头。 顾清直接把他扶起来，虽然绳子还在，但让他坐到凳子上，总比刚刚舒服点。 艾麒跟赵田看了几眼，没有管他们。 “这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普通实验室？”艾麒看向赵田，要不是他说那个东西藏在这，他不会冒着危险把顾清弄过来。 可想而知经过这次以后，艾麒不可能再回到联邦。 赵田也是最近才明白怎么下这个实验室，皱眉道：“这已经是顾甲最机密的地方，两个实验室，三间办公室，都要找找。” 其中一间办公室是霍舟私人办公室，艾麒死死盯着那间办公室的椅子，赵田忍不住笑：“你想取代顾甲？下辈子再说吧。” 被赵田说中心思，艾麒有一瞬间恼羞成怒，可很快平息怒火：“你还没说把顾清带过来干什么。” 说着艾麒让人把两个实验室跟三间办公室全都查一遍，所有保险箱都要打开，把这里的材料全都找出来。 顾清看出来，他们是想要一种特殊的材料。可他也想知道，把自己带过来是干什么？ 赵田缓缓走到顾清身边，脸上浮起诡异的笑：“那当然是因为顾清见过东西在哪。” “我不知道。”顾清直接反驳，“从小我在无菌室长大，之后去了联邦再也没回来过，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在哪。” 艾麒投来疑惑的眼神，他调查结果也是这样，顾清从出生到进无菌室，再离开，几乎是在这个岛上所有人关注下进行，这些东西不可能作假。 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来这个实验室，至少记录里从来没有显示过。 “之前整理你父亲遗物的时候，意外发现一张光盘，但上面东西被抹掉了。巧的是那张光盘就是在他去世前一个小时刻制，又在一个小时后抹掉。”赵田分析，“而这一个小时里，他只去过无菌室，跟你说了最后的话。” 赵田觉得，那一个小时肯定是顾润钰做了什么。 “以你过目不忘的记忆，如果看过这个光盘，怎么可能记不起来。我觉得东西的信息就在光盘上，也在你的记忆里。” 这通分析说完，赵田只见顾清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如去写小说？” 顾清轻笑：“太荒谬了，换个说法。” 顾清近乎调侃的语气让赵田有点生气，旁边的艾麒忍不住指着赵田道：“就因为这个？我冒着被霍家发现的危险把他弄过来，就因为你的猜测？！” 还是这么不靠谱的猜测。 “我纠正一下，霍家肯定已经发现了。”顾清分析道，“如果你现在把我还回去，这些脏水还能泼到赵田头上。你回联邦之后依旧是艾麒实验室的boss，比谁都厉害。” 顾清语气平缓有序，要是意志不坚定的人肯定会被他语气蛊惑。 “别信他的，他们顾家最喜欢给人画饼，不要信！什么只要在r国几年就好，什么为了好的科研环境牺牲自己生活乃至生命也没关系。到头呢？这里是什么日子？睁眼是海岛，闭眼是海岛。每天都是枯燥无聊的实验数据实验数据，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赵田把这些年的愤怒都说出来。 赵田平复了心情，又对艾麒道，“把他抓过来，还有一个原因，我怀疑顾甲死之前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他了。” 艾麒看着赵田，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蠢主意。 赵田紧紧盯着顾清：“顾甲去世前不听别人劝说，一定要去别墅等你。甚至还在你的婴儿房里自己待了十几分钟。当时我还以为是他在想你，他表现得也很像。但现在想想肯定有问题。而且你把那个房间所有东西都当遗物带走，里面是不是藏了东西。” 赵田觉得以顾甲的性格，肯定不会把那么珍贵的材料永远封存，他肯定会给人留下线索，等找到合适时机，再把东西拿出来。 “最重要的是，反复清点顾甲的东西后，发现他丢了本空白的笔记本。顾甲一定是在上面写什么，对不对。” 如果只有一个疑点可能是想多了，但这两件事拼到一起，艾麒也觉得蹊跷，怎么可能那样巧。 艾麒跟赵田同时看向顾清，眼里显然都升起怀疑。 另一边搜查实验室，办公室的人也都出来，把几个房间里找到的材料全都放到桌子上。 不管多珍贵的材料都随手一放，艾麒忍了几次，直接道：“你们会不会拿东西？” 有艾麒这句话后，其他人轻手轻脚起来，至少比刚刚好多了。 顾清瞥他们一眼，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尊重科学。” 这话显然不是在夸艾麒，但显然让他十分生气。 “你懂什么？当初要不是你爷爷把我从r国赶出去，我的成就会比今天还要大。”当时哪个人不向往来r国做实验，他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批的名额才能过去，没待几天就被顾甲赶走。 这件事艾麒记恨了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那么有钱都因为我爷爷？”顾清说完又看向赵田，“要不然你俩换换，反正一个想回联邦，一个想留在r国。” 赵田脸色僵硬，他在r国经营这么多年，算是著名有清誉的学者，跟艾麒完全不同。 艾麒在业内完全就是商人，他一点科研成就都没有。 也就是外界大众会被他糊弄而已。 到艾麒这也未必想跟赵田换位置，毕竟赵田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副所长而已。如果不是顾甲死了，他还在这打杂有什么用。 他们两个互相看不起，这会还要合作看着挺好笑的。 艾麒跟赵田这会反应过来，脸色有点难看。顾清简单一句话就让他们心里生了不满。 但此时只能按捺住火气，先检查找来的材料。 “你们找的到底是什么。”顾清一边往被绑住的青年那走，一边问道。 艾麒跟赵田眼里带着狂热，不过没什么不能说的。 “现在地球上用的能源，大多都是从外星运回来。那里的矿物质很特殊，可以作为清洁能源长久使用。”艾麒讲的这些是地球上的常识。 但接下来的话让顾清都有点惊讶：“但是当初从外星带回来的矿物质可不止那一种。而是收集了上百种不同地方，不同地层的矿物。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全在你爷爷手里。” 赵田冷笑：“他整天说什么危险，说这些东西暂时不是我们这个科技能力可以掌握的，从来不肯把资料公开。还不是想自己跟他儿子研究，他是举世闻名的科学家，那我们呢？如果他愿意把东西分出来，说不定他的地位就不稳了。每一个研究都要按流程，真的好笑，这里是r国！没有什么法律限制，明明他想做什么实验都可以！” 顾清看着近乎癫狂翻找材料的艾麒跟赵田，皱眉道：“你们以为找到这些外星材料，就可以享誉世界？” 艾麒想要名，赵田想要财。 所以他们一起盯上这些东西，想要把那些危险的东西据为己有。 可顾清知道爷爷，如果东西真的没有危险，他绝对会分享给全世界，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自私的人。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顾清知道都是无用功。 估计赵田也以为这个实验室只有这么一层，而在他的记忆里，爷爷的办公室可以通往别的地方。 这让顾清想到笔记里面那张被烧掉的画，画里面层层铁门后面，那里才放着艾麒跟赵田要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把东西藏得那么深，可顾清知道，东西绝对不能落到他们两个手里。 顾清见他们两个还在找东西，低声对被捆住的青年道：“你知道他们要的东西在哪吗？” “不知道，我大学刚毕业，平时只在这打杂。”青年眼神看着顾清，个子比顾清稍高些，“你叫我段潜吧。”段潜看着瘦高，是个温和的alpha。 “一会你跟着我。”顾清道。 顾清低声说完，又对艾麒跟赵田道：“我能去爷爷办公室看一下。” 赵田想阻拦被艾麒挡住。 艾麒看着他：“去吧。” 他这个动作已经引起怀疑，段潜轻声道：“你这么过去会不会太明显。” “没事。” 顾清说完，手被绑住的段潜跟在顾清身后，看见他眼神。 段潜鼓起勇气道：“我跟你一起，当个垫背的也行。” 看着他们两个进到顾甲办公室，艾麒跟赵田也是有绝对自信，根本不敢他们。反正在这个实验室里，顾清跟段潜插翅难逃，根本做不了小动作。 话是这么说，艾麒还是让人不远不近地跟着，想看看顾清会不会给他们“惊喜” 顾清刚刚看了一眼被搜刮出来的材料，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如果等艾麒跟赵田检查完，那他肯定会被威逼利诱，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既然这样还不如自己赶紧点做点什么。 顾清看一眼身后的段潜，眼神瞟过他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手。 “疼不疼？”顾清声音冷冽好听，关心人的时候格外让人意外。 段潜摇头：“还好。” 正说着，顾清忽然按了桌子旁边的椅子，不知道按开什么密码，立刻拉着段潜道：“跑。” 装饰花瓶后的铁门打开，顾清跟段潜毫不犹豫往里面跑。 后面跟上来的人根本没机会进来。 但顾清知道，这一层的机关太好找了，他们必须直接到实验室的最里面。 就跟那张图一样，经过层层机关到最终的实验室，才能勉强安全。剩下的时间就要交给霍舟，外面的人实在太多，凭借他自己肯定逃不掉。 段潜眼神带着震惊：“这是哪？” 顾清没有回答，努力回忆梦里面的密码，一共要过五个铁门，每一道的密码都不同。 他不能输错，输错的话就会永远困在这里面。 顾清抿抿唇，按下第一层密码，等到第五层的时候已经满头是汗。 旁边的段潜带着欣赏看这个omega，明明应该是被人保护的omega，却有自己得想法。顾清眼神坚毅，身材单薄，却带着一股韧劲，聪明又厉害。 最后一层铁门吱呀开启。 这个实验室让顾清跟段潜都屏住呼吸，最重要的是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透明容器，里面放着从未见过的矿物质。 顾清跟段潜都明白，这就是艾麒跟赵田拼命找到的东西。只要找到这些东西，随随便便发文章都能被全世界各大媒体报道。 它们带来的不只名利那么简单。 段潜呼吸停滞一瞬：“太漂亮了，这就是外星物质吗？” “也许吧。”顾清没有多看，而是把段潜带到旁边的椅子上。 段潜还以为顾清要给他松绑，眼里带着笑意：“谢谢你救了我，其实刚刚你自己跑会更安全。” “你说得没错。”顾清随手从柜子里拿出绳子。 果然是他爷爷的实验室，放东西的习惯都没变过。 顾清以前跟霍舟学过军部怎么捆人是死结，动作利落把段潜绑到固定在地面的椅子上。 原本只是手不能都动段潜还没留神，整个人被绑的结结实实。 “你要干什么？！” 段潜满脸不敢置信，语气带着质问。 顾清没回答，从他身上搜出一把小刀，几块糖，手机，还有身上带着的纽扣型定位录音设备。 东西扔到段潜眼前，顾清淡淡道：“实验室穿工作服是有标准的，下次伪装的时候，记得把扣子系好。” 段潜原本怯懦的表情变换几下，眼神深沉看向顾清：“厉害，我竟然会栽到你手里。” 顾清顺手把糖拨开喂到段潜嘴里，跟他想的一样。这些糖跟他吃的那些让人手脚发软的药一样。 没过几分钟，段潜已经没什么力气再挣扎。 段潜怎么也没想到顾清能做到这种地步，神色逐渐变得危险：“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你是这世上唯一知道实验室密码的人，你不开门，咱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面。不可能躲一辈子吧？” 顾清看看他没有回答，而是迅速开了实验室机器设备，动手做了个简易检测器，果然又在段潜身上找到几个通讯器，最小的只有米粒大。 段潜脸色铁青，他都不知道顾清会这么难缠。 而外面艾麒跟赵田更是猛锤下桌子，他们当然听到里面的动静。 段潜一直都是他们的人，故意装作被绑起来，就是想让他从顾清身边套出点消息，没想到顾清早就发现破绽，还把段潜给带走。 顾清只留下一个通讯器，对外面的艾麒跟赵田道：“如果里面这个段潜对你们还有用，就趁早离开并通知霍舟，不见到霍舟，就等段潜死在这里面。” 说完顾清直接把通讯器掐灭，根本不给那边谈判的机会。 “我只是个小手下，你觉得艾麒跟赵田会在意我？”段潜嗤笑，身为alpha，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 顾清冷冷看他一眼：“千岩联盟的人，他们当然会在意。” 先不说艾麒跟赵田现在的动作，实打实得罪联邦，能再收留他们的地方只有千岩联盟。再说，没记错的话千岩联盟有个大议员就姓段。顾清怀疑艾麒，赵田跟邻国勾结。 段潜咬牙：“有时候太聪明可不好。” “挺好的，我有你当人质，他们总不会把你饿死在这吧。”顾清打开实验室的储备库，果然在里面看到压缩饼干跟瓶装水。 这种级别的实验室一般不会有这些东西，但是这里又跟地面上不同，以爷爷谨慎的性格，肯定会留点东西备用。 “你可能把我的价值想到太高了点。”段潜盯着顾清喝水时滚动的喉咙，“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霍舟，这里面的东西艾麒跟赵田再也拿不到。他们会用这些东西换我的安全？就算这事段家知道了，也只会默许我饿死在这，反正铁门而已，总有一天会被弄开，时间问题而已。” 顾清听得很烦，干脆用胶带把段潜嘴堵上，又找了块布套在他脑袋。 这下世界终于清静了。 他是在赌，赌霍舟能找到这，赌千岩联盟段家不会放弃段潜。 也在赌这个时间里，他的基因病不会发作。 顾清想过很多次自己死亡的场景，也许是霍舟推开他再也不给信息素，又或者被霍舟发现他是个小偷，被所有人指责。 但从未想过，也许有一天会死在这个小小的实验室里，巧的是这个实验室也是通片的白色，跟他出生的地方很像。 * 霍舟在r国海岛降落，只有他一个人开着飞机先到，原本一天一夜的路程硬是赶在十二个小时以内。 落地的时候，霍舟心跳得很快。 他现在心里压着一股火气在等着人发泄，霍舟根本不敢想顾清现在遇到了什么，这一路几次险些失控，可他这会失控顾清就真的完了。 这个想法一直在他脑子里，才勉强冷静下来。 安教授见到霍舟，被他气势一凌，什么废话都没讲：“按你说的指示，已经查了最近来岛上的人。” 安教授就是安科的爷爷，他知道顾清失踪会差点直接回联邦，但霍舟摆脱他在r国差点东西。 长长的名单递给霍舟。 r国这个岛本就特殊，不管来去都要登记，别的交通方式也就算了，飞机降落这种特别显眼的交通方式，肯定会有记录。 霍舟看到名单上前两天从千岩联盟降落的旅行团，指了指：“为什么一次来了一百多人？” “千岩联盟科学考察，跟这边几个小研究所交流学习。”安教授立刻道。 “从这些人查起。”霍舟语气没有起伏，“请安教授通知他们跟交流的小研究所半个小时内到中心广场，要是少一个人，那些小研究所可以不用开了。” 以安教授的名头喊这些人到场虽然霸道了点的，但绝对没问题。 可半个小时过去，霍舟眼神凌厉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研究员们。 那些所谓来r国交流学习的人统统没看见。 “他们说要在r国转转，我们就没管。谁知道是一起转。” 剩下的人纷纷点头，他们这里五六个小研究所，那一百多个千岩联盟的人原本应该分散在他们实验室里交流。 但今天不约而同请假说出去转转，如果不是安教授把他们喊过来，这些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一起请假的啊。 霍舟眼底沉了沉，问题就出在这些人身上。 看着机场港口赶来的战，机，霍舟冷声道：“彻查全岛，敢收留千岩联盟的人，直接扔海里喂鱼。” 第58章 整个r国岛上被翻了遍，他们也都知道顾老的孙子竟然被人绑架到这个岛上，失踪了。 提到顾老这个名字，岛上谁不敬佩，以前能跟顾老说上话都能激动半个月。 而顾清不久之前又为他们回家做那么多努力。 不管哪个方面都让岛上的人义愤填膺，想要帮忙找人，这样一来几乎整合岛上所有人开始地毯式寻找。 此时的海底实验室，艾麒带来的人跟赵田带的人对峙起来。 “你知道段潜是谁吗？那是千岩联盟大议员唯一的儿子，他特别器重，要真的死在里面，你跟我连最后的退路都没了。”赵田急得满头大汗，顾清太敏锐了，竟然直接看出段潜是他们的人。 这是段潜提出来的，说自己装作被挟持，这样能骗过那个omega，段潜说omega一般都心软很好骗。 当时就应该拦下来，顾家人有那么好骗吗？ 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把人带到r国的，现在要是带不回去，那他连千岩联盟都去不了。 以后只能辗转在其他小国之间，毕竟把这两个最大的国家都得罪，实在是没地方可以去。 他一个堂堂的教授，副所长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通知霍舟吧，如果不通知人就要死在里面。”赵田又强调道，他身后的人都是千岩联盟出来的，此时也是面带焦虑。 段潜看着还算和气，但他爸可不和气。 艾麒挡在门口不让人走，冷笑道：“要不然你们联系段议员，看看他怎么选择？里面的东西你们也知道，所有新型材料都在里面，如果为了救段潜这些东西就没了！” 选段潜还是选新型材料，这件事就交到段议员手里。 千岩联盟的人用特殊方式跟段议员交流，过了半个小时，队长道：“段议员说通知霍家，并让你们拖时间，他马上带人到r国。霍家绝对不能比他早来。” 艾麒跟赵田眼前一亮，段议员带人来，那明显要都出动军队。 他们先把霍舟骗过来，假装让霍舟过去救人，等铁门都打开，到时候段议员的军队也来了。 到时候段潜能救到，东西也能到手。 这倒是个好办法。 但是艾麒跟赵田根本联系不到顾清，现在是顾清单方面联系他们。 可这联系又要到什么时候？ 艾麒跟赵田对视一眼：“通知霍舟。” * 霍舟正站在海岸线边上，他搜查后知道千岩联盟的人曾经在海边住下，还重点保护了其中一栋别墅。 还从里面抓住几个接应的人，那人看见霍舟明显要发消息，直接被霍舟按到在地。 但这些人也不知道艾麒带人去了哪，只知道那个地方特别隐秘，只带了身边口风紧的。 霍舟看着海岸，整个岛上都被他找遍了，就连地下室都搜过，可那一百多个人像凭空消失一样。 最近也没有人离开这个岛，人到底去哪，这不是一两个人可以藏起来，而是一百多号。 藏是藏不了，除非有特殊的地方。 “顾老以前在的研究所，里面负责人在吗？或者跟顾老熟悉的。”霍舟问道。 安教授想了想：“现在活着的只剩赵田所长，但没见到他在哪。” “活着的？” 安教授叹气：“跟着顾老做研究的教授本来年龄就大，到今年也就剩两位，顾老去世后，那两位也先后离世了。” 未免太巧了点。 霍舟按下心中疑惑：“能不能把那位赵所长找到。” “我让人去找。”安教授道，“顾老跟几个老朋友经常在机密实验室忙，一次都要消失好几个月。这个机密实验室就在研究所里，大家都知道了里面根本就没人。” 霍舟听过顾清说这件事，顾老之前经常几个月不跟人联系。 说到机密实验室，霍舟立刻想起那张被烧掉的画：“别，我过去一趟。” 霍舟推开所谓机密实验室的门，跟那张画上完全不同。 他记得那张图，五道黑压压的铁门，跟这个实验室差别可太大了。 也就是说，这个岛上还有一间实验室，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或者说知道的人已经死了。 除了那个不见的赵所长。 这样的实验室到底藏在哪才最安全。 霍舟瞳孔微缩，厉声喊道：“去检查海岸线，查附近海域附近有没有实验室！” 周围全是黑压压的，又不容易被人发现，只有附近的海底 安教授被这个想法一惊，可又觉得霍舟说得没错，确实很有可能。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搜查，果然知道入口。 之前艾麒跟赵田害怕手下暴露，又觉得这个地方万无一失，根本没派人在外面通风报信。 这会倒是方便霍舟。 霍舟刚要下水，手机这会不合时宜响了。 但电话号码却是赵田的，霍舟眼神变换几次，走到别墅里打电话，他怕海浪声被赵田听到。 “想见顾清吗？我给你地址，只准你一个人过来，如果带第二个人我马上弄死他。”赵田开门见山，让霍舟手指锁紧。 霍舟平息口气，缓声道：“弄死吧，我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你们可是跟千岩联盟都合作的人。” 赵田跟艾麒没想到霍舟竟然这么狠心，随口就说这话。 “真好笑，顾清都被关起来后只相信你，堂堂的霍少竟然因为胆小不来救他。” 霍舟听到这话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能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但是赵田的话让他眼神放松片刻。 他说顾清被关起来，现在看来只能是关在最深处的实验室。 霍舟露出最近以来唯一的笑，语气还是平静得很：“我要带人进去，至少二十个。” 赵田跟艾麒都没想到传说中的霍少竟然胆子这么小：“现在你的omega在我们手里，你还要讲条件？” “是在你们手里，你们却抓不到他，只能让我过去把他带出来不是吗？”霍舟直接反问。 他不是个莽撞的人，孤身一身进到海底实验室，只会让他跟顾清都陷入危险。 不管发生什么，他想顾清平安。 再说了，他记得那个实验室的布局，既然赵田说顾清被关在里面，是顾清自己关自己的。 所以他刚刚笑了。 赵田跟艾麒都没想到能碰到这么棘手的人，几句话都能分出局势，而且一天之内还遇到两个。 要是等顾清跟霍舟再成长几年，那还了得？ “让不让带二十个人去找你们，不让的话我就不去了。” 霍舟故意坐到沙发上，还让他们听到声音。 赵田跟艾麒只能同意。 挂了电话艾麒才道：“二十个人而已，咱们这里将近一百人。还有段议员没来的军队。” 霍舟刚刚也在赌那些人松口气，能多带人自然要多带。霍舟看着还没降落的战，机：“在海域附近巡逻，随时准备接应。” 收到赵田发来的消息，海底实验室的位置跟他找到的一模一样。 霍舟深吸口气，立刻带人进去。 而艾麒跟赵田看着外面的人根本措手不及。 明明他们刚打电话，怎么霍舟就到了？联邦到r国最快也要十多个小时，除非说霍舟原本就找到海岛上了！ 艾麒跟赵田根本不敢开门，他们看着门外煞神般的霍舟，竟然有点心虚。 霍舟眼神有点轻蔑，手往旁边伸了下。 最新款的爆激枪被递到手掌，枪口看着就渗人，霍舟比了个口型：“滚开。” 不滚的话这个枪口就会冲着他们。 事情到这已经完全出了艾麒跟赵田的掌控，在他们计划中千岩联盟的人肯定会先来。 到时候霍舟不管带多少人到r国都是自投罗网。 可霍舟不仅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还有重武器。 赵田颤抖着手把门打开，再不打开的话，那杆枪就真的要打到实验室门上了。 到时候大家都活不了。 霍舟直接把赵田推开，霍舟的手下几乎人手一把爆激枪，别看只有二十个人，都是军部好手，气势上就已经压倒。 * 实验室里的人基本被霍舟控制住，可他还是没见到顾清。 顾清屏蔽里面信号，只能他单方面联系外面。 霍舟等得很焦急，拽着艾麒衣领砸到桌面上：“都过了两个小时，为什么顾清还不联系。” “联不联系顾清都在他的掌握里，是他说了算。而且他应该也以为你至少十几个小时才能赶过来。”赵田颤颤巍巍道。 这世上只有顾清一个人知道密码，必须跟顾清联系上，才能进到铁门里面。 霍舟手下问道：“要不然直接轰开？” “有五道门，每一道都更结实，如果把里面损坏到时候有密码都开不了。”霍舟也想过用暴力轰开，但他不敢。 顾清既然说让自己过来，他肯定会联系艾麒跟赵田的。 霍舟从没觉得距离这么近，又能那么远。 可他现在只有耐心等待。 此时的顾清擦擦头上的汗。 他在算着时间，如果霍舟能看到留在赵医生办公室的手链，那会来得快一点。 如果看不到手链，那赵田联系他之后，也要将近一天时间才能到。 不管哪种可能，他应该都撑不到霍舟过来救他。药效只剩几个小时，他没有药，也没有霍舟，会死的。 顾清深吸口气，把实验室里能找到的材料全用上。 他要在这给自己建一个简易无菌室，无菌室不难，难的是氧气跟无菌室的气压。 顾清认真穿上实验室留下的衣服，下意识摸了口袋，熟悉的位置上有根钢笔压痕，是爷爷经常放钢笔的地方。 这个压痕让他安心。 无菌室主要材料是透明pvc软板，搭建出来框架，里面排氧气除菌，再放氧气调气压。 他这边的动作被段潜听到，却只能透着布料朦朦胧胧看出顾清的动作。 甚至不明白顾清在干什么。 顾清只当没段潜这个人存在，这些动作已经让他有点喘不过气，咬牙把最后一次测试做完，这才抱着食物跟水进到不到一平方的简易无菌室里。 原本发紧的心脏开始恢复跳动，顾清动了动手指，一切都在恢复活力。 过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又回到无菌室。 顾清坐在地面上，狭小的无菌室让他根本伸不开腿脚。 活着就好。 顾清摸摸口袋的钢笔压痕，他可以活着，为了爷爷，为了爸爸，也要活着。 顾清缓口气后，把做好的屏蔽器关掉。 刚关掉的一瞬间，霍舟声音从通讯设备里传来：“清清你现在怎样。” 霍舟声音带着明显的干涸，却迟迟听见回应，又试探喊了句：“清清？” “我很不好。”顾清深吸口气，“你走到一边，我告诉你铁门密码。” 一道门到第五道门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霍舟已经不知道了，他输第一个密码的时候手都在抖，唯恐输错一个数字，就再也见不到顾清。 门缓缓打开，霍舟对后面的做了个手势，只听外面一阵枪响，剩下的霍舟都听不到。 他只知道自己离顾清原来越近。 第五道门。 顾清喝口水，心里默念几个数。 果然几声滴之后，铁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身军装的霍舟出现在门口，见顾清在奇怪的塑料里面待着，立刻想把他救出来。 “别动。”顾清深吸口气，“你先进来。” 本身这塑料就够奇怪了，顾清这话更奇怪。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机关？ 霍舟一脸郑重进到这里面，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此时更是很难容得下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只有大腿贴着大腿，才能勉强坐下。 顾清被外面的空气激得难受，此时深深看霍舟一眼，双手撑在霍舟两侧。 他的动作让霍舟眉头皱得更深。 直到顾清对他轻声道：“让我咬一口。” 这话说得极弱，霍舟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清，一时有点愣住。 见他没反应，顾清只好抱住霍舟脖子，身体微微倾斜，随后凶狠咬上霍舟腺体。 霍舟浑身僵硬，随即反客为主直接把人按在怀里，所有的担忧思念全都化作信息素在两人身边交融。 等顾清意识到霍舟要在这进行临时标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只能搭在霍舟脖子上，霍舟的咬痕深且浓重，似乎要把他整个人吞吃入腹。给他带来的欢愉也是真的，脑子像炸开一样，恨不得永远留在霍舟给的温柔乡里。 也就是顾及场合不对，霍舟只在顾清脖子附近流连。可这种程度的标记是顾清从未感受过的，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互相咬脖子挺舒服的，好像比去安抚门诊还要舒服。 第59章 霍舟跟顾清从简易无菌室出来，霍舟低声笑：“还好有这个东西，不然咱俩信息素就要外泄。” 顾清嘴唇动了动，假装没听出霍舟的调侃。 “这是段潜，千岩联盟段议员的儿子。”顾清指指旁边被捆住的人。 段潜根本不想说话，他本来以为过来就是走一趟，基本万无一失，但现在被绑起来不说，刚刚这两个人还在他面前秀恩爱。 虽然他眼睛被蒙上，但感官还在啊。 段潜说不说话顾清跟霍舟都不在意，只要段潜是段议员儿子，那就好办。 联邦跟千岩联盟一直不对付，作为地球上两个大国，有矛盾才正常。 可没想到这次竟然把艾麒也拉拢过去，可见早有预谋。 走到最外面的实验室，里面已经被打扫一遍，但还能看出点点血迹。 顾清目不斜视，直接走出去。 原本霍舟手下还怕吓着里面的omega，现在松口气，低声对霍舟道：“反抗的几个人都杀了。现在还剩十几个喘气的。艾麒跟赵田已经被带出去。” 等待他们的将是联邦最严酷的法律，现在不杀是留着还有用。 霍舟把段潜扔到手下那边：“段潜，那位段大议员的儿子。” 所有人眼神发亮，没想到竟然逮到一条大鱼，这哪是人啊，分明是行走的军功章！ 段潜刚被摘下面罩，看见的就是几个彪形大汉冲他嘿嘿嘿笑。 段潜眼前一黑，还不如继续戴着那块破布呢！ 段议员还在行进的途中就接到段潜那边发来的信号，但接通语音的不是他最宝贝的儿子，而是他死对头霍恒一儿子霍舟。 “你好啊，段大议员在赶来r国的路上吗？劝你原路返回，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霍舟不客气道，眼神都在顾清身上。 “r国本来就是公众领域，当初全球签了协议，任何军队都不准随便过去。请问霍上校为何带着战，机前去？”段大议员已经发现异常，侦察部队那r国附近的情况告诉他，段议员脸都要黑了。 霍舟直接道：“那不会是因为你家段公子到这里绑架学者，我们联邦民众顾清先生还被段潜挟持，联邦是为了救人才敢赶过来。” 联邦民众顾先生看霍舟一眼，心里好笑。霍舟这么说只能让千岩联盟那边吃瘪。 只要他还在乎这个儿子，就不敢轻举妄动，人在他们手里，规矩自然是联邦的人定。 正说着，霍舟手下把几样东西拿过来：“顾先生，这都是您的东西吧。” 艾麒把顾清关起来的时候，他身上东西都被收走。 但总共也没几样，相比手机那个白色药瓶才最重要，顾清下意识把药瓶拿起来。 霍舟怎么看都觉得眼熟：“这到底是什么药，你怎么随身都带着？” 从去年开始，顾清似乎药不离身，可没听赵医生那边说什么。 顾清神色僵硬片刻，好在霍舟只是随口问问：“维c吗，给我一粒。” “不给。”顾清把药瓶装口袋，随即把手机开机。 无数短信跟电话涌过来，其中霍舟的最多。顾清给大家报完平安，霍舟已经去忙别的事。 这次搅得r国天翻地覆，谁都知道联邦跟千岩联盟在这里出了问题。 这个岛上也有一部分千岩联盟的研究所，他们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段议员的儿子要挟持顾老的孙子。 可不妨碍他们觉得段议员做事实在太不光彩。 最重要的是人家联邦都在接自家人回国了，看回国的人发的朋友圈，谁不羡慕。先不说回国之后生活有多便利，他们中间很多人多少年都没逛过超市了。最重要的是，他们那是回故乡了啊。 千岩联盟呢？完全没有动作，甚至连这个提议都没有。这让在r国的千岩联盟学者教授早就有怨念。 这件事更是让人心灰意冷，不管后面再做多少补救，人心冷了，就很难再回来了。 顾清跟霍舟暂时留在r国处理事情，最重要的东西当然还是海底实验的外星材料。 这些材料的存在大都知道一点，却没想到全在这里面封存。 顾清在实验室里找到工作日志，从几十年前开始翻看，已经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 2650年3月，全球合作提出外星计划。 地球能源即将枯竭，必须要找出能代替的清洁能源，于是有r国的诞生。 这些大众都知道。 不知道的是，在找新材料的时候，不管什么矿物都往地球带回，总算在里面找到能用的清洁能源，但还剩下一百多种矿物质没有开发出用途。 清洁能源找到后的三十多年里，大家还是坚持研究其余的材料，希望能有新突破。 可在大家研究的时候，负责一个项目的顾润钰身体越来越差，一系列检查下来，根本查不出来病因，还以为是他最近太累。这件事在顾润钰妻子生产的时候彻底爆发。 这时顾甲知道，顾润钰肯定患了不知名的病，而顾润钰团队也有不同程度的症状。 海底实验室的人都把目光放在外星带来的矿物质上。 摆在他们面前有两条路，一个是，反正清洁能源已经找到了，这些害人的东西不要再研究。二是继续研究，反正科学是要有牺牲的。 好在当时团队人也不多，能将这件事保密，最后只留顾甲跟几个老教授不时去海底实验室一段时间。 现在是2721年，当时参与研究的人全都离世。 他们不约而同没让自己学生们参与到这项危险的实验当中，因为他们明白许多人的离世应该跟那些矿物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些东西被他们写在工作日志上，有时候还在调侃。他们学生很想跟着去做秘密实验，但都被他们推了，科学是要有牺牲，但这种找不到原因无意义的牺牲还是用不着。 后面又仔细整理接下来的研究思路，让他们突破其中几个技术之后，再近距离接触这些潘多拉魔盒。 最后日志里还提到顾清，说他的基因病是所有人心中的痛，更坚定科学没发展到一定程度，绝对不允许爱徒们靠近。 也许是顾老走的之前心里已经看明白什么，这才秘密给顾清留下那张画。 让他有机会的时候再走进海底实验室。 一群老科学家精心守护的秘密，被有些人的贪念给全都曝光。 霍舟叹口气，揽上顾清肩头：“别难过了，有赵田那种学生，是顾老一时看走眼。” * 回国的飞机，顾清瞥见戴上手铐的赵田，艾麒还有段潜。 他们都会被带到联邦，到时候该说的都必须交代出来，等待他们是不止牢狱之灾。 千岩联盟那边做了许多交涉，可想那么轻松接走段潜，肯定不可能。 有顾清跟霍舟，段议员不大出血是不可能的。 而海底实验室的材料，继续存封里面。 霍舟走之前又加固几道门，如果有人试图打开，他这边立刻能收到警报。 顾清走到满脸麻木的赵田身边，想必他也知道海底实验室的秘密，明白为什么他老师顾甲不让他靠近。 “如果我爷爷在的话，他肯定不认你这个学生。” 赵田眼珠这才动了动，嘴唇颤抖控制不住：“是我不配，是我不配。” 他误会顾老的好意不说，还绑架他的孙子，差点害得他被千岩联盟的人抓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但赵田怎么道歉都晚了，顾老也不会知道这一切。 他就埋在这块奋斗一生的小小海岛上，看着后边的人把他努力白费。 回到联邦，霍舟比之前更加忙。 这次抓到艾麒后，牵扯出来一长串的利益链，连原本稳坐钓鱼台的邹议员也不能幸免于难。 上次孟议员的事让他躲过去，可这次抓顾清的事邹议员也有参与。 艾麒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直接把他跟邹议员这些年的交易都说出来。不到两天，邹议员也关到监狱跟他儿子在里面团聚。 这些变动让整个联邦大楼都吓得不行。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当初能跟这些人勾结，就要想好代价是什么。 现在的联邦大楼已经换成高议员管事，这人还算正派，之前跟外政部有过合作。 顾清听霍舟说完反应了下：“是那个高柯的父亲？” 之前顾清在联邦大楼实习，跟高柯有过接触，唯二凭实力考进来联邦大楼的人。 听到顾清提到高柯名字，霍舟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你还记得他？” 这话说得酸溜溜，顾清抬眼：“记得。” 过了会，霍舟见顾清也不哄他，还在看手里资料，只能道：“不准提别人的名字。” “为什么。” 霍舟一时语塞，顾清语气太过平静自然，让他想吃醋都没办法。 霍舟按住顾清手里的圆珠笔：“那你为什么要咬我。” 说着霍舟指了指自己腺体，上面的咬痕还没有完全消除，带了几分情，色。顾清眼神瞟了下立刻看向别处，不想再看开屏的霍舟，他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 是时候告诉霍舟真相，这些话要是再不说，只怕他还要误会。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让顾清于心不忍。 “你不说我也知道。”霍舟自信轻笑，“你一定还是很喜欢我，对不对？” 这话太过自信让顾清一时语塞，神色复杂看着霍舟：“不是。” “不用否认。”霍舟显然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天他出现在实验室里，顾清眼里的光骗不了人，他已经近一年没看到过那种神采。 以前顾清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但他不知道珍惜。 万幸，他现在知道了。 并且会永远珍惜。 第60章 顾清拨下药瓶，这瓶药已经吃了大半。 米色糖衣在药丸上滚一圈，就能包裹住里面的真相。顾清却明白，把这层糖衣去掉，属于霍舟信息素味道就会散发出来。 要是让霍舟知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很少有人闻过霍舟信息素，他信息素太霸道，其他omega接触一点都会失控。而顾清这些年几乎在围着他信息素打交道，甚至还用他信息素作为分析样本，这种话让顾清怎么说得出口。 告诉霍舟那么骄傲的人，我是因为信息素才对你好？ 顾清少见有点无奈，手指在药瓶上下拨动，干脆给叶园打电话。 叶园看见顾清打过来还有点诧异，暂时先让助理离开。 “怎么了？最近老在新闻上看见你，联邦大楼的事都处理好了？”叶园笑着道，他跟顾清很合得来，已经是朋友了。 顾清有点纠结，不知道怎么在电话里说这件事。 “要不你来我家？咱们见面聊？”叶园立刻道，他最近没通告，姚世龙也在忙联盟大楼的事，他无聊得很。 顾清很少去朋友家里，这次又是麻烦叶园，干脆买了点食材带过去。 那边叶园已经让助理先走，打开门看见顾清手里的东西，惊讶道：“太客气了吧，我早听说你做饭很好吃。” 这自然是听姚世龙说的。 姚世龙大概讲了顾清跟霍舟之间的关系，说顾清以前是霍舟的舔狗，外号叫顾舔舔，他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但叶园一直对这个持怀疑态度，在他看来可不是这样。 反而是霍舟要更热情点。 再早之前见到霍舟跟顾清的时候，他都不觉得顾清喜欢霍舟。 所以顾清一边做饭，一边开口说话的时候，叶园立刻支起耳朵听。 “如果有个人，他为了某样东西而接近另一个人，而被误会成喜欢，这种事情要怎么解释才行？”顾清缓缓道，他需要信息素的事要保密，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问出来。 叶园了然看几眼，给顾清打下手：“这个误会有多深？是只有那个人误会，还是周围所有人都误会？” “全都误会。”顾清手顿了顿，“全部。” “那你说的这个人，他现在对另一个人什么态度，是喜欢？还是讨厌，又或者无所谓，了断干净最好？” 叶园问得一针见血。 要是在前几个月，顾清肯定直接回答了断干净，然后再给补偿，这事就算过去。 可现在他却说不出口。 叶园见他犹豫，叹气道：“现在霍舟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好好谈恋爱就行了，以前的事不要提了，就当是个美丽的误会。” 见叶园挑明，顾清也不意外，他说的情况太明显，想否认都没办法。 “但谎言总有被拆穿那一天。” “这个谎言有几个人知道？”叶园问道。 顾清看看叶园道：“你跟我。” 顾清又跟了句：“要是有人跟霍舟和他身边的人说，七年时间里顾清从来没喜欢过他，没人会信。” 叶园赞同点头，就冲着姚世龙当时的形容，只怕所有人都认为顾清喜欢到没了尊严。 “那要我说，瞒下去，不管当初为了什么原因，不要提了。”叶园斩钉截铁，“反正你不提起来，没人会追究以前的事。” 话说得没错，顾清沉了沉心。 叶园调侃：“反正我看那意思，只要你跟霍舟谈恋爱，他才不会追究以前的事。上次你失踪，你知道霍舟有多可怕吗？” 现在想起来叶园还心有余悸。 “你呀，是他的大宝贝。” 顾清还在考虑。 厨房的饭菜都被叶园端上来：“来来来，吃饭吃饭，我拍戏的时候没吃过一顿饱饭，这次一定要吃个够，要我能有你这么瘦就好了。” 吃饭之前叶园还拍了几张照片，说要发公众平台账号上，让粉丝们看看他的大餐。 * 霍舟跟姚世龙在联邦大楼食堂里吃午饭。 他们时间紧凑，只能在这里吃几口，马上就要办公。 姚世龙看霍舟几眼，忍不住问：“你还没跟顾清表白？” 想到姚世龙以前暗恋顾清的经历，霍舟眼神立刻变得危险起来，他没事关心这个事干什么。 “别瞪我，我现在心里只有叶园。”姚世龙边说边给叶园发微信，报备自己在干什么。 叶园那边却迟迟没有回信，姚世龙只当他在忙。 姚世龙见老婆不理他，继续嘴贱：“你现在是不用防着我，但不少人都知道顾清不喜欢你了，现在攒着劲准备追他呢。” 这话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顾清的优秀大家有目共睹。 长得好看，又有学问，家里长辈又是顾甲那样的人物，要是能跟顾清在一起，那就是前世修的福气。 霍舟也知道要表白，挑选很多地方，但都觉得不够正式。 以前是他对不起顾清，只要想到以前他的所作所为，霍舟愿意用一切来补偿。到底怎么表白才既隆重，又有意义。 霍舟还没想到要怎么做，就见姚世龙直接蹦起来，整个人暴躁得很。 姚世龙死死盯着手机，刚刚叶园没回消息也就算了。 他正好刷到狗仔发的绯闻，绯闻对象正是叶园。 【勾勾娱乐：刚刚拍到一神秘男子买食材到叶影帝家中，长达几个小时都没出来。随后叶影帝又晒了饭菜，并配图说今天真幸福。值得深思！】 叶园原本流量就大，这条新闻立刻上万转发。 刚开始粉丝在说叶影帝本来就是已婚，买食材的人可能是他老公啊。 谁知道这个勾勾娱乐早有准备，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叶园跟姚世龙结婚证照片，反驳道：“叶园结婚对象是京市警队的姚队长，跟照片里面不是同一个人！” 这下可炸锅了，叶影帝丈夫身份以前一直是个迷，现在更是让人惊得合不拢嘴。最重要的是狗仔还说了叶影帝出轨！ 姚世龙刚翻了下评论，气血直接往头上涌，他要回家看看，到底家里的人是谁！而且还一起吃午饭，吃得还很丰盛，自己平常劝他多吃点都跟他命一样。 霍舟面色有点复杂，虽然他跟姚世龙不对付，但遇到这种事也太惨了点。 反正下午也没事，不如去看看热闹。 霍舟干脆跟着姚世龙去看看，他早就看叶园跟顾清经常发消息不爽。 有对象的人，怎么老跟别的男人发消息。 抱着看戏的想法，霍舟直接跟着姚世龙去他家。 这会叶园也收到经纪人的消息，并且说那些照片应该是叶园助理被买通，卖给狗仔的。 外面乱糟糟的，顾清没想到自己过来一趟竟然还能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 “不是因为你，我跟狗仔一向不对付，这故意找我错处。” 正说着，外面门被拍得作响。 外面的人明显怒气冲冲，刚拍几下又停顿下来，好像被人说了什么。 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 能有叶园家里钥匙的只有他经纪人跟姚世龙，这会姚世龙还在路上，那肯定是姚世龙了。 “说，奸夫是谁，你带谁回家吃饭了？！”姚世龙声音饱含怒气，身后还跟着幸灾乐祸的霍舟。 顾清跟叶园坐在沙发上齐齐回头，脸上都带了一言难尽。 原本怒气冲冲的姚世龙整个人傻了，他其实知道叶园不会真的做什么，可想到叶园吃到别的男人做的饭菜，他心里就不爽。 想借此发火，可这个火气根本没发出来，被沙发上清冷的人憋回去。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就连霍舟也当场愣住。他是来看好戏的，没想到好戏也有他一份啊。 大家都是熟人，网上的谣言不攻自破。 “怎么了？姚大队长来捉奸？”叶园哪看不出来姚世龙想干什么，没好气道。 “不可能，就是担心你。”姚世龙早就被这种死亡问题锻炼出来，回答得十分迅速。 霍舟也走到顾清身边，低头看他。 顾清轻声道：“怎么？来看好戏？” “没有，担心朋友。” 这话说得极其不走心，霍舟跟姚世龙一向不对付，怎么可能是担心朋友。 不过顾清跟霍舟还是离开，把空间留给叶园跟姚世龙解决问题。 正坐到霍舟车上，顾清有点尴尬，前段时间忙的时候还好，没功夫想他俩之间的事，现在车里他们两个，相处起来有点不自然。 “你怎么来找叶园了？”顾清话里不由带了酸味，即使知道他们都是omega，顾清该不爽还是不爽。 他都好久没吃过顾清做的饭菜，怎么就便宜叶园了。 “聊聊天。” 顾清随口道，但手指还在口袋里的药瓶上。 见顾清聊天兴致不高，霍舟还以为他不高兴今天的事，说气话带点小心翼翼，故意说联邦大楼的趣事逗他。 顾清察觉到霍舟的心意，嘴角下意识弯了弯。 “笑了？笑了就行。”霍舟扬扬眉毛，以为他说的趣事确实有意思。 到了顾清公寓，霍舟才忍不住拉住他：“我想问你件事。” 霍舟的话让顾清整个人瞬间僵硬，不明白他要说什么：“怎么了。” 房间气氛变得凝滞，仿佛有什么特别严肃的事情。 霍舟看着顾清淡色的唇，突然有种想把它染上殷红的冲动，问道：“你今天给叶园做什么菜。” 顾清转头看一眼霍舟，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声音也冷淡不少：“家常菜。” 等顾清说完，霍舟这才把人紧紧搂在怀里：“那让我尝尝。” “怎么尝？” 霍舟捂住他眼睛，吻住眼前的人：“就，这么尝吧。” 第61章 霍舟坐在办公室冷静了一上午，那么好的表白的机会被他浪费了。 虽然亲吻的感觉很好，但他更想当顾清男朋友。想到那个称呼，霍舟不由自主勾了勾唇，干脆联系婚庆公司让他们讨论个方案出来。 那边还以为接到大客户，毕竟霍舟打电话只说要隆重，大气，让对方感到被尊重。婚庆公司连连介绍几个结婚成功方案，让霍舟挑选。 霍舟看着邮件内容，皱眉道：“不是结婚。” 婚庆公司电话里赶紧找补：“那是求婚？我们也有求婚方案！”害，求婚那么大场面干嘛啊。 “不是求婚，是表白。” 张昂刚进门就见霍舟的笑，吓得以为哪里出错了，才让霍上校笑成这样。 “老大你怎么了？笑得这么不正常。”张昂忍不住道，“这次文件您再看看，我们已经尽量按照顾清之前的标准做了，但他那种水准真的很难。” “行了，算你们过关。”霍舟翻了一遍，这会心情不错，直接放过他们，又给电话那头僵硬的工作人员道：“再做几个方案发邮箱，钱不是问题。” 挂了电话张昂还没走，嘿嘿笑几声：“老大你身上的牙印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小清终于在一起了？” 霍舟抬抬眼就知道张昂想说什么：“我们来就算在一起，他也不会过来帮忙。” 张昂话都没说直接被打过去，丧气道：“咱们外政部现在太缺人了，小清多厉害啊，就让他过来呗，您不想每天看到他吗？” “想，但不用他天天过来上班。”霍舟知道顾清最近的打算，这么会让他过来做这么简单的工作。 顾清应该在实验室才是。 等张昂出去，霍舟看到姚世龙发来的消息，姚世龙几乎炫耀道：“你昨天想过去看好戏，看到没？” 当时在气头上，姚世龙没注意到霍舟过去的目的，等跟叶园这样这样那样之后冷静下来，这会开始找机会报复。 “你也别看好戏了，有本事追人啊，表白成功了没？” 姚世龙嘲讽还没说完，电话直接被挂断。 霍舟刚刚的好心情立刻消散。 * 顾清看下手腕的白金细链，昨晚霍舟离开前把手链重新给他带上。 两人脸色涨红，心里想说的话都没说出来。 顾清摇摇头，把这些思绪都拍开，继续翻爷爷留下的资料，他最近在拜访从r国回来的学者教授，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爷爷的朋友们。沟通起来也方便，甚至还有国内的公司想拜托他跟同专业的教授牵线。 那么多学者教授，安氏科技一家公司肯定吃不下，势必会分出不少人。 再说安科跟顾清也不是吃独食的人。 不仅是这些事，还有艾麟留下的烂摊子，都要顾清处理。 毕竟他是受害者，艾麟的律师在尽量争取顾清的原谅，可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刚开始还有民众同情他，说他虽然有错，但也是想研发更多专利，这又有什么错，就是手段激烈了点。 随着事情真相被一点点揭开，大众这才知道，原来艾麟都已经通敌卖国了！ 他跟赵田已经接受千岩联盟的合同，准备把外星材料全送给千岩联盟的段议员做投名状。要不是顾清聪明，恐怕早就得逞了。 在艾麟倒台之后，更多人站出来，大多都是被艾麟侵占过专利的学生跟教授，甚至京大的王教授都是站出来共同举报。 艾麟利用自己的名声，很多时候看似帮人看论文，其实是抄袭剽窃。 不是没人抗争过，但胳膊拧不过大腿，都被按下去。 随着这件事曝光了，那些人终于敢发出声音，他们等这个时候已经太长了。 在霍舟的监督之下，艾麟实验室这些年的盈利都拿出来补偿被抄袭的受害者们。 顾清跟他一起忙这件事，等这些赔偿金发放完毕，艾麟实验室也就会成为历史，最早之前，这个实验室是国内的领头羊，当时的艾麟还是一心在实验室里。 但渐渐他的信念开始偏离，思想也变得偏执，甚至觉得自己学术研究停滞不前都是顾清爷爷的错。 要不是他把自己踢出去，那自己不光是享誉全联邦，更是享誉全球。 这些都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罢了，好的科学家在什么地方都能研究，况且艾麟在联邦的资源并不比任何一个地方差，还是自己的想法不对，这才有了现在的下场。 顾清跟霍舟清点最后几份赔偿款的时候，看见熟悉的名字。 正是当初把顾清从研究生除名的王飞平，王教授。 当初他为了保全自己把顾清直接开除，差点毁了顾清学术生涯，如果不是他自证清白，自身知识过硬，性格又不像普通omaga，那他可能早就被击垮。 在领赔偿款截止时间最后一小时，王教授的学生酆昭急匆匆过来，他脸上带着尴尬，见到顾清更是抬不起头。 曾经顾清喊他一句师兄，可他这个师兄却为自己的利益，让他蒙受不白之冤。现在来领赔偿款却是顾清争取来的，师门里提到这件事根本抬不起头。 他们错了，大错特错。 好在交接手续这种小事不是顾清跟霍舟负责，他们只是过来看看情况。 但这足够让酆昭面红耳赤。 等东西办完，酆昭咬牙到顾清面前，结结巴巴道：“对不起，王教授让我转达的。当然！我自己也欠你一个道歉。” 顾清并不在意这些，随意点点头，酆昭却没走，把其中一部分钱出来，继续道：“王教授不好意思来领，所以让我代替。他说那个实验你也参与了，这是你应得的。他真的很后悔，而且现在京大聘请很多r国回来的学者教授，现在王教授已经大不如前。” 看过r国教授的水平，京大学生才知道什么是高水准，连他们学校最厉害的王教授也只是堪堪跟上人家进度，这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的王教授也不如以前傲气，但他慢慢发现，现在的京大不用自己出去交际。 有高议员跟霍舟整顿风气之后，很多东西比之前还要方便。 当然这些话就没必要跟顾清讲了，毕竟他并不在意那些东西，他的志向从一开始都很纯粹。 “嗯，知道了。”顾清神色依旧淡淡，没推辞这部分的钱，这是他应得的。 酆昭嘴里散发着苦涩，他刚刚那些话是自作多情了。 但是他想了却自己一个心愿，之前没敢说出来，但现在想说的，酆昭看看旁边冷面煞神霍舟，开口道：“我能跟你说件事没？就耽误你一点时间。” 这显然是要单独谈，顾清还以为是赔偿金有什么问题，人还没走，就被霍舟握住手腕，明显不让他去。 “有什么话直接说。” 酆昭哪敢当着霍舟的面讲，只能眼神恳切看向顾清。 “马上就好，等我一下。” 霍舟跟顾清还约好，事情结束去学校一趟，算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上过学了。 他眼睁睁看着顾清跟着酆昭走到门外，拳头握得很紧，像是马上可以出去打架！但不能去，他要尊重顾清，相信他能处理好。 而且这种表白方式太简陋了，不值一提！ “顾清，这话我很早就想说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酆昭明显很紧张，他以前在顾清面前完全不会这样，那时候就知道他优秀，却不知道这样优秀。 “我喜欢你。”酆昭鼓起勇气说了这话，立刻补充，“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但我表白就是想了结这个心愿，在你第一次出现在实验室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很喜欢。” 这些话其实早就该说，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酆昭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顾清点头：“谢谢。” 这话显然是拒绝，酆昭却像松口气一样，明知道没有结果，现在被拒绝倒还挺好的。 他跟顾清的差别仿若云泥，根本不敢奢想什么。 等顾清回到办公室，霍舟眼神紧紧在他身上转，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当然那种可能性很低。 “他说什么了？”霍舟追问。 顾清顿了下：“表白，我拒绝了。” 前一句让人生气，后一句让人开心，这就是喜欢的人给自己的感觉吗？ 霍舟开车的时候放音乐都显得很欢乐。 可是这个欢乐持续到车停在学校门口变得不一样。 学校门口有个男同学手捧鲜花，甚至做了个指示牌，上面清晰写着：“顾清！我喜欢你！你是我偶像！可以谈恋爱吗偶像！” 这个样子吸引无数人驻足围观，甚至还在拍照。都分不清这个学弟是追星还是追人啊，不过挺好笑的。 就连淡定的顾清都有点没眼看过去，好笑之余还有点无奈，下意识想赶紧离开，不能被人看见。 可他跟霍舟刚刚出现在学校门口，就有人眼尖的人发现了，所有人目光都在他们身上。 “顾清来了！” “看看他怎么回应！” 所有人都在顾清身上，那个表白的男同学热情洋溢跑到顾清身边：“学长你还记得我吗！我刚来学校报到的时候见过您！当时就表白了。”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黑着脸的霍舟直接握住顾清手腕。 霍舟主动握顾清手腕？他们没看错吧？ 可怜的京大学生，观念还停留在很久之前，以为霍舟对顾清不屑一顾。 这会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要答应他吗？”霍舟眉头紧皱，短短一天时间，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已经有两个人对顾清表白，如果自己没看到呢？是不是更多？ 想到这种可能，霍舟浑身冷冽根本控制不住。 “你要答应跟他谈恋爱吗？”霍舟重复一遍，郑重道，表情严肃。 顾清愣了一下，微微垂眼，在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唇，随后点头：“我没谈过恋爱，想试试。” “跟我试，行吗？” 第62章 霍舟计划中隆重盛大的表白仪式还没有启动，心里话已经控制不住说出来。他再晚几步，老婆就要是别人的了，就算不是别人的，那也要被别人惦记。 单是这么想想就让人接受不了。 霍舟没敢说话，等着顾清得回答。 “好。” 顾清声音传来，语气跟平常一样，可让听到的人欣喜若狂：“那就试试。” 霍舟直接把顾清搂紧怀里，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可他的开心却比想象中还要多。 霍舟跟顾清谈恋爱的消息迅速在京大里扩散，最重要的是这还是霍舟先开的口，很多句不可能在大家嘴里流传。 不过说这些话的大多是大三大四的学生，毕竟他们是真的经历过顾清追霍舟那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是转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只能看着他们两个领完学校材料然后离开。 他们都没看出来顾清跟霍舟都走路的时候都有点僵硬。 说实话，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以情侣关系相处，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 就这个时候霍舟电话响了，霍舟随手按下，婚庆公司经理声音从车音箱传出来：“霍先生您好，您定制的表白方案已经做好了。我们分别有浪漫方案，奢华方案，别出心裁方案，您要不要大概听一下。” 婚姻公司。 表白方案。 霍舟已经忘了这件事，被今天的事一刺激，都表白成功了！ 但经理声音在车里飘荡，霍舟整个人瞬间尴尬，这种事怎么还被顾清听见。万一他以为自己不用心怎么办。 “浪漫方案是什么。”顾清开口，好笑的看向霍舟。 婚庆公司经理没察觉到不对，热情洋溢介绍他们集思广益写出的方案。 虽然特意给表白设计这么盛大的场面确实很少见，但谁让霍先生给的定金足够多，多得整个公司员工都自愿加班！ “浪漫方案就是我们在京市最大的广场上放出您对象的巨幅照片，让所有国家的时代广场同时放你们两人的视频，在这种浪漫的氛围下。” 话还没说完，霍舟尴尬地直接把电话挂断。 顾清整个人看向窗外，最后忍不住笑得肩膀微微颤抖。 怎么会有这种方案啊，他要笑死了。 真要这么表白，简直是大型社会死亡现场。 霍舟更没想到对方的方案离谱至极！这是人类想到的方案吗？他到底是表白还是丢人啊。 但顾清的快乐传染到他，忍不住弯起嘴角，故意道：“其实那个方案还可以对吗？要不然我们试试？不说表白成功，反正肯定能扬名世界。” 等车停下来，顾清忍不住亲亲霍舟嘴角：“谢谢。” 他竟然还做了那么多准备，表白也要这样郑重。 霍舟指指脸颊：“不够，再亲。” 顾清不扭捏，又亲下脸颊，两个人腻腻乎乎，霍舟更不想放身边的人离开，直接把人按在车座。 再下车两人不约而同整理衣领，但顾清眼角的红晕还是证明发生过什么。 霍舟忍不住道：“只是亲吻就这样，要真的，那你这么办？” 顾清眼睛一凌：“真的什么？” 明知道顾清在警告他，霍舟故意凑他耳边说：“终身标记。” 说完霍舟立刻躲到半米外，但眼神却不离开顾清，他好不容易追来的老婆，少看一眼就是吃亏。 两人刚进公寓，霍舟就狠狠把人抱到怀里，好像永远都抱不够一样。 顾清也没想挣脱，但霍舟忍不住亲到顾清脖子上，这么亲昵都显得不够，沙发有点承受不住两个高大成年人的重量，抱枕被霍舟顺手扔到地上，手指带了点凉意缓缓在顾清耳朵碰触，激得顾清浑身颤栗。 “还要亲吗？”霍舟喘口气，把人抱到自己怀里。 顾清想了会，点点头，开口：“想亲。” 亲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霍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急不可耐，但自从顾清答应之后，他恨不得永远不离开顾清。 当然这种话还是不能说出来，唯独霸道又缠绵的吻让两个人亲密无间。 但霍舟亲得很生涩，顾清也没什么经验。 相比之前的几次亲吻，这次两人感觉都不一样。 他们都是很好的学生，在实践跟摸索中，渐渐领悟到不同的技巧，并且加以升华。可惜理论知识实在不够，嘴角被稚嫩的动作咬破，显得有点可怜。 最后霍恒一的电话过来，这才打断无休止的亲吻，霍舟颇有点遗憾，只能把人抱起来，低声道：“烦死了，打扰别人亲老婆。” 监狱 霍恒一见他们两个并肩过来，虽然没说什么，但眉宇间的亲密跟之前不同。 霍恒一什么都没问，只让他们先坐下。 面前的人还有吕红影跟霍腾，霍腾还跟之前一样，非常沉默，就算吕红影这么给他使眼色，他都不抬头，一点不像霍家孩子。 “这是离婚协议书，签了吧。”霍恒一直接道。 吕红影所做的事都被揭发出来，她搬到医院之后心怀不满，艾麟的人正好找上门给她许了承诺，帮忙处理掉顾清就给她好处，甚至可以帮她重新回到霍家。 这些事吕红影不在意，她只是觉得弄死顾清，霍舟这人就废了。她可以趁着机会把霍腾推上来，就算霍恒一一直不喜欢这个儿子，那也是他的骨肉，血浓于水。霍舟出事，那受益的肯定就是霍腾。 所以才有她配合艾麟那边在医院抓走顾清的事，她毕竟是医院院长，调班调监控很简单。她以为这件事天衣无缝，但后续发展让她措手不及。 跟通敌卖国的艾麟扯上关系，她这辈子在监狱别想出来了。 也因为这件事，霍家趁机把吕红影当年设计嫁给霍恒一的消息也散播出去。 时隔多年，总算还了霍将军一个清白，吕红影身败名裂这都是自找的。 霍恒一拿出离婚协议，吕红影眼睛瞬间发红，怒声道：“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一直在守活寡，你现在连个名头都不给我留吗？” 她现在除了霍夫人这么名头，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甚至当上私人医院院长都是因为霍家的关系。 现在什么都没了，庄园没了，院长职位没了，连霍夫人也不是了吗？ “当年的事你跟我都明白怎么回事，如果正常来说，我不会娶你。”霍恒一说话不留情面，他这些年都在愧疚中度过，即使他不信鬼神，也害怕百年之后见到裴裴她会埋怨自己。 “那孩子呢？霍腾呢？他这么办。”吕红影隔着桌子想拉霍腾衣领，被霍舟跟顾清同时拎起霍腾，把他放到身后。 霍舟皱眉：“霍家还会养不起一个孩子？你少利用他博取关注，比什么都好。” 一个几岁大的人，从小被吕红影教着说自己志向如何，让他讨好父兄，这样的母亲是真的为他好？ 霍舟跟顾清都不赞同，霍腾也不过是吕红影利用的工具而已。 不管吕红影怎么说，离婚协议书她必须签。 走出监狱，霍恒一像是放松很多，看看顾清跟霍舟道：“你们两个好好的就行，有什么事跟家里说。” 看着霍将军车离开，顾清眨眨眼：“霍将军看出来了？” 明明他们刚刚才开始谈恋爱，怎么就看出来了。 “他什么看不出来？”霍舟嗤笑，顺手拉住顾清的手，十指相扣，“咱们回家。” “嗯。” 霍舟手指无意识敲敲方向盘，刚刚看着吕红影，他心里升起许多愧疚。 之前他对顾清说过那么伤人的话，他都能原谅自己。 什么像吕红影，真是太好笑了，从一开始顾清图的就是他这个人，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之前竟然误解这份感情，还好现在都过去了。 以后他会加倍对顾清好。 他们谈恋爱的消息不到一周内，传到很多人耳朵里。 毕竟学校那一幕太让人惊讶，好好的学弟活生生沦为背景板，太惨了。 就连叶园都发消息过来调侃：“我这有很多学习资料，你要不要看看？” 顾清听到学习资料的时候还愣了下：“什么东西？” “学习资料啊，你们俩都谈恋爱了，不要补充点理论知识？”叶园看得出来顾清跟霍舟都没什么经验，语气带着调侃。 顾清反应过来叶园说的是什么。 就在叶园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顾清道：“那你发我邮箱吧。” 一向只有各种真正学习资料学术论文的邮箱，突兀得出现加粗标题的邮件《从基础理论到实践教程》。 很好，看名字就知道这里面的学习资料有多丰富。 另一边霍舟疯狂骚扰姚世龙：“你之前买的那个教程呢？发给我。” 好几年前姚世龙买过一套特别全的资料，让圈里不少人叹为观止，听说里面包含很多内容，五花八门，极其丰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 霍舟当时嗤之以鼻，天赋异禀的人不需要教程。 可今天不小心咬到顾清嘴角之后，他决定补充点理论知识。 姚世龙也没说不给，发了个收款码过来，收款金额6666，意思非常明显。 霍舟捏着鼻子给他转这么多钱，姚世龙贱兮兮发了个文件：“6666是试看部分的费用，先给你基础理论，如果购买后续教程，请继续付款。” 当年他买教程的时候被多少人嘲笑，但真要资源的时候，大家还不是要过来付钱买！总算能赚回十分之一的本钱了！ 霍舟被气得怒骂几句，还是乖乖付钱。 他可以破财，不能让顾清吃苦。 几个小时过去，霍舟深吸一口气，原来亲吻还有这么多花样，他学废了。 第63章 顾清神色淡然看电脑上的资料，如果有人从他面前路过，肯定要以为他在看什么高深的学术资料，否则怎么会有这样郑重的表情。 但实际上的东西让顾清手指微微蜷缩，他跟霍舟很少有这样亲密接触。 七年时间里，两人手碰手都极少，可这份资料却说，ao之间的吸引力是不可阻挡的。 像他们两个经常在一起，没发生过其他事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顾清把文档彻底关掉，过目不忘的记忆让他在这会有点苦恼，刚刚看过的东西在脑子里乱跳，没过一会，里面的人就变成他跟霍舟在亲昵。 这一晚顾清跟霍舟不同程度都没睡好。 都怪学习资料，两人同时想。 安氏生物的人就发现，每天下班之前，霍上校都会来接顾清下班，就算顾清加班，他也在旁边等人。 这都是什么神仙感情啊。 但霍舟真的看见顾清，脑子里又蹦出来学习资料，虽然他只学了上半本，但里面的内容已经足够让他浮想联翩。 上车的时候两人手刚好碰到，随后迅速分开。 顾清摸摸心脏，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了，怎么还会因为碰着手紧张。 要是之前这样的碰触，他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霍舟暂时把脑子里学废的知识扔到一边，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房子住着有点小？” “还好？”顾清摸不清霍舟的意思，随口答道。 “我找人看了几套房子，你要不要看看？” 霍舟早就想跟顾清搬到一起住，他想每天起来都看见自己心爱的人。 这大概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吧。 顾清道：“我想把爷爷送我的那套别墅打扫好，住到那。” 几年前爷爷就给他准备好东西，那个别墅的位置顾清也看了，就在市区，闹中取静的地方。 只是许久没人住，肯定要重修装修一下。 霍舟虽然失望，但知道顾清对顾老的感情，自然不会反对。 周末，他们找了人去开别墅的门，好在这里物业不错，院子里虽然没什么人打理，至少没有杂草丛生。 推开门，里面比顾清想象的情况要好很多。 所有东西都被防尘罩盖上，只要找人打扫干净，开窗通通风就行。 最近除了收拾房子之外，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 那就是霍舟的生日。 他们两个人生日相隔一个多月，上次霍舟送他一根手链，到顾清有点不知道送什么好。 顾清干脆去逛商场，看看可以买什么东西。 他不这么来这种地方，从几个店里出来没看到有什么合适的东西。 关键霍舟他太熟悉，根本什么都不去缺，表跟领带这种的东西他也不爱戴。 从商场出来也没买到东西。 刚走出去，顾清下意识捂着胸口，立刻掏出药丸吃下去。最近这个药的药效竟然越来越差，好像就是从实验室出来之后就变成这样。 霍舟车刚停稳就看见顾清在吃东西，拜alpha的视力所赐，很明显看出来顾清吃的药正是他随身带着的米色药丸。 之前他问了好几次，顾清都没回答。 霍舟刚想上前，就见顾清脸色明显很痛苦，似乎在适应药效。 顾清缓口气，这个药的副作用不管适用多少次，还是疼得难受。顾清闭上眼，整个人却被腾空抱起，那人的气息特别熟悉，他下意识没反抗。 “怎么回事？”霍舟皱眉，“我带你去医院。” 霍舟走得很快，整个人带着泠冽。 “不用，刚刚就是气喘了点，不用去。”顾清赶紧拦着。 先不说医院根本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去了也没用，他的药绝对不能被霍舟发现。 至少不能在这种时候发现。 顾清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淡然，要不是霍舟离得近，也许真的被他骗过去。 而顾清这种样子，让他有种莫名熟悉感，上次在实验室抱住顾清的时候是同样的感觉。 “不用去，带我回去吧。”顾清强硬道，心里总觉得非常不安，他下意识不想让霍舟知道真相。 真相说出来他是不怕的，这几年时间是他别有所图。 无论别人怎么说他，他都不难受，反正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顾清怕霍舟难过，霍舟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在骗他，那该受多大打击。 霍舟眼神深沉看向顾清，见他真的恢复正常，这才没说什么。 一路沉默得厉害，两人都没什么话可以说。 车开到公寓，霍舟没像以前那样跟着上楼，而是准备立刻就走。 为什么顾清自己身体都不珍惜，好像回到最早之前，那时候也是他直接把人带到医院，强硬做身体检查。 现在怎么又倒回去了。 顾清没下车，主动搂住霍舟脖子：“别生气了，我的身体我清楚的。” “你清楚还会生病？”霍舟捏住顾清脸颊，“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这好像是上次顾清失踪留下的后遗症，只要想到顾清可能会突然不见，霍舟整个人都是慌的，最好能把人绑在身边。 但再多的生气，冲着顾清这张脸都发不出来。 剩下的只有心疼。 顾清解释很多遍说没事，霍舟见他确实恢复正常，这才放心。 霍舟的生日慢慢接近，顾清还是没买到合适的礼物，干脆在实验室动手做了个东西，又回别墅开始布置。 他们俩先回封城一趟陪着姥姥姥爷吃了个饭，两位老人看看他俩心里已经有数，心里宽慰许多。 这俩孩子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如今能好好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顾清有点尴尬，他见过姥姥跟姥爷很多次，但这回身份却不一样。 好在姥姥跟姥爷对他态度如常，这才松口气。 霍舟回去的路上还调侃他：“都见那么多次家长，怎么还紧张。” “这不一样。” 具体哪不一样顾清也说不出来，但就是不一样的。 等回到京市又跟霍将军吃饭。 再等两人回到收拾好的别墅已经是凌晨了。 眼看这生日就要过完，顾清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霍舟脸上充满惊喜，在姥姥家的时候，顾清都送过一次，是条羊绒围巾，他是黑色，顾清是条米色。 那已经足够让他惊喜，可这会还有礼物？ 霍舟缓缓打开盒子，里面的东西让他有点惊讶。 也是条男士手链，上面镶嵌着黑色宝石，霍舟看不出材质，但明显是有人精心打磨的。 “这种矿物质很常见，但是必须经过精心打磨才会有这样的光泽。”顾清解释道，“你送我一条手链，我也送你一条，打平了。” 霍舟感动之余又有点哭笑不得，情侣之间送礼物，哪有打平这一说。 但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礼物，想到顾清在实验室精心给他打磨礼物，这条手链就是无价之宝。 看着霍舟的表情，顾清终于松口气，没送错东西就行。 “生日快乐。” 十二点过去，算起来已经进入他们认识的第八个年头。 霍舟眼神带了温柔，忽然想到之前的学习资料，低声道：“我最近学到一点东西，想跟你练习一下。” 这话正好是顾清要说的，巧了，他也学到点东西。 别墅的沙发比公寓的沙发宽敞许多，两人半躺在上面，是时候检验学习成果了。 这次不是浅尝而止的吻，也不是毫无章法的掠夺。 两个有天赋的好学生在仔细看过学习资料以后的进步是飞速的。 但亲吻已经不足以满足两人学习进步，顾清衣领翻开，漂亮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丝丝凉意让他愈发敏感。 霍舟冰凉的指尖在腺体摩挲，直到腺体的温度让顾清有点不适。 一瞬间，属于顾清淡海味信息素在两人之间流淌。 霍舟像是故意一样，觉得这样的信息素还不够浓烈，让自己的烈阳味的信息素跟顾清交融。 顾清原本就对霍舟信息素敏感，这下更是只能勉强倚靠住霍舟的臂膀，才能微微抬头跟霍舟唇齿交融。一寸寸的吻在顾清脖颈中蔓延，细密的亲吻让两人额头出汗，可这对热恋中的情侣来说远远不够。 他们想要的更多，霍舟闻到顾清诱人的信息素，深深咬到他腺体上。 这跟之前那几次匆忙的标记不同，霍舟几乎要把顾清吞吃入腹，腺体的软肉被他用舌尖拨弄，舒服得让人沉沦。让人兴奋的快感在两人之间起伏，顾清下意识抱住霍舟肩膀，漂亮的脖颈抵在霍舟嘴边。 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干脆反客为主，给霍舟展示他的学习成果。顾清理论成熟，实践却差点事，引起霍舟有些发笑，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好在两人十分契合，稍加练习就让人更加激动。 两人对自己的学习成果都很满意，剩下的时间只要多加练习就行。临时标记已经够刺激了，霍舟不敢想学习资料下半部会有多刺激。如果不是顾清还在他怀里，这会就想给姚世龙转账，让他发下半本资料！ “我带你洗澡？”霍舟低头摸怀里人的头发。 顾清犹豫片刻，有点懒得起身：“好。” 等从浴室出来后，顾清更是没精力做别的，少见给霍舟个白眼，说好的洗澡呢。 他的腺体是不能见人了，明天要贴多少层创可贴才能出门。 不过顾清怎么觉得他俩的学习思路似乎特别相似，不仅顾清这么觉得，霍舟忍不住问：“你怎么进步这么快？” “你进步也不慢。” 顾清跟霍舟对视一眼，把各自的学习资料拿出来对比。 可以，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完全相同了！ 第64章 老婆的学习资料免费赠送。 自己的学习资料高价购买，还是半本！ 顾清笑得直不起腰，戳戳霍舟的腰：“平常看着你挺聪明啊。”怎么到这里蠢蠢的，姚世龙说的那些话也信。 霍舟被顾清戳得心里一颤，翻身抱住他：“这说明色令智昏。” 说着，霍舟用下巴蹭蹭顾清脸颊：“你那半本学习资料讲的什么？” 自然讲的是晋江不让描述的情节，霍舟只能遗憾翻翻，准备在晋江管不到的地方多试试。 看到永久标记那个词，霍舟眼里闪过深沉，决定重点学习这一章。 霍舟这个生日过得神清气爽，在联邦大楼走路都带风，就差把自己有对象了写在脸上。 开会的时候，霍舟袖口稍稍往上，正好露出黑宝石链子，看着沉稳大气。 凌厉的气场跟这个宝石竟然很相配，不得不说顾清的眼光确实很好。 张昂路过的时候随口道：“都深秋了，上校你把袖口弄上去不冷吗？” 最近又下了几场雨，联邦大楼还没开暖气，他都觉得冷好吗。 霍舟看他一眼，把带手链的手抬了抬：“不冷。” 这么明显的动作才让张昂看见，果然问道：“这个手串还挺好看的，上校你不是最讨厌戴这种东西吗？” 霍舟淡淡道：“清清亲手做的，生日送条情侣围巾还不够，一定要自己做个手链让我带上。” 如果顾清在场肯定偷偷翻个白眼，他才没有让霍舟一定戴上。 当然了霍舟这么珍惜他送的礼物，顾清也很开心。 张昂听说这是顾清送的，立刻半蹲着仔细看霍舟的手串，羡慕道：“我要是有清清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羡慕。” 他们这的动静被走进来的姚世龙看见，立刻嘲讽道：“别炫耀了，没完了是不是。” 霍舟早就发朋友圈不说，还故意在开会的时候戴上，不就是让人夸吗的？姚世龙就当没看见，让霍舟根本炫耀不成。 也就张昂自己上赶着跟霍舟说话，又让他得意一波。 “怎么了？你嫉妒的话让叶园给你做一个？”霍舟嗤笑，想着叶园也没这个本事。 还是他老婆最厉害。 姚世龙只能闭嘴，这话还真的没错，能在实验室做礼物送人的，也就顾清了。 这次霍舟跟姚世龙开会，主要商议跟千岩联盟的事。 自从上次r国的事情之后，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双方一直在谈合作，但并未达成协议。 听说千岩联盟那边也出了分歧，段议员自然是想救段潜，可是他也有对手，对手在这种时候肯定是要拖后腿的。 以至于两个月里，段潜还被关在联邦监狱里。 上次姚世龙看了一眼，段潜被关进来的时候还不屑一顾，觉得自己早晚会出去，可现在已经没精打采，恐怕这次从监狱里出去，意志也要消磨没了。 霍舟跟姚世龙可不会对这种人有怜悯之心。 特别是霍舟，不能直接杀了他，也是看在段潜还有用的份上。 会议结束，霍舟拿着几份文件到监狱，见段潜眼神没什么神采，直接开口：“签一下字。” 这段时间段潜签的字非常多，多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签了什么，刚开始还看看内容，最近已经是直接写上名字。 “别装了，能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你别说没有精神，就是精神失常了，也不会放你走。”霍舟说完，果然眼前的段潜动了下。 他最近的举动都是装的，就是想让联邦的人害怕，可这一招根本没用。 别说姚世龙不会心软，这会霍舟都直接拆穿他的做法。 眼看霍舟要离开，段潜忽然开口：“你不觉得顾清的基因病很奇怪吗？” 听他提到顾清，霍舟顿了下脚步。 “事到如今也不怕你知道，我去r国其中一个目的就是顾清，他的基因病是因为外星矿石影响。如果他的病能治好，是不是就能用同样方法分解矿石。”段潜在监狱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海底实验室的异常，但这些事根本看不明白，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离间顾清跟霍舟。 “他手里有分解外星矿石的技术，但从来不告诉你，这样正常吗？” 霍舟根本不理他，直接走出去。段潜的意思太过明显，就是想离间他跟顾清，可惜了，他对什么技术根本不感兴趣。 但千岩联盟实在可恶，竟然一直在打顾清的主意，这个念头一出，霍舟眼神冰冷。霍舟不敢想如果真的让千岩联盟的人得逞，那会对顾清做什么。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顾清。 推开别墅门，顾清正窝在沙发上看新闻。 霍舟站在门口盯着顾清，心里的不安突然放下，他的人还好好的，根本没卷进什么阴谋。 电视里报道的是最后一批r国科学家回联邦，受到热烈欢迎。 霍舟坐到他旁边一起看新闻，指了指新闻里安科的爷爷道：“安教授准备去什么地方？” “安科说安教授要休息一段时间。”顾清随口道，没察觉霍舟有些僵硬。 话还没说完，顾清整个人被霍舟抱住：“你呢，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不用吧，最近很忙。”顾清亲亲霍舟嘴角，“你怎么了？”霍舟回来后就有点异常，好像很担心他。 霍舟认真看着顾清，见他眼睛里都是自己，心里的不快统统散开。 “就是很喜欢你。” 突然的表白让顾清有点愣神，看起来傻傻的。 顾清耳朵瞬间红了，霍舟故意用手指拨弄：“谁家宝宝耳朵这么红，是害羞了吗？” 宝宝？！ “别这么喊，太奇怪了。” 顾清已经多少年没听到人喊他宝宝，可霍舟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似乎他喊句宝宝，怀里的人就会轻颤下。 霍舟心里恶劣分子作祟，故意碰着顾清耳尖：“怎么奇怪了宝宝？” 这几句宝宝喊得顾清满脸抗拒，干脆捂着霍舟的嘴：“你赶紧闭嘴吧。” 两人没躺稳，从沙发滚到地毯上，霍舟下意识护住顾清的头。 地毯本来就软，倒没什么大碍。 顾清鬼使神差搂住霍舟腰，像是被信息素吸引一样，轻轻吻着霍舟嘴角，但顾清知道，霍舟根本没释放信息素。 他以前都不知道，为什么亲吻能这么让人着迷。 顾清第二天戴着口罩去安氏生物，好在实验室戴口罩还算正常，不然他今天一定会很尴尬。 霍舟这边摸摸嘴角，回味顾清少见的主动。 他们的亲吻学习已经日渐精进，现在都可以抛开书本，有自己的想法了。 “文件处理完发到我邮箱。”霍舟站起来，想到昨天顾清说有家蛋黄酥不错，但排队很麻烦，他今天事情不多，准备去买点给顾清送过去。 张昂听到上校的话，立刻道：“霍上校，您买蛋黄酥能给我们也带一份吗？” 不怪张昂大胆，主要最近那个蛋黄酥太好吃了，他们也想尝尝。 霍舟扫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意思非常明显。 不可以。 同事们忍不住笑，见霍上校离开，这才小声八卦：“以前还有人说小清是舔狗，这也太瞎了吧。” “对啊，你们没看见霍上校一会摸次手机，就是等小清消息。” “我也想有个能给我排队买蛋黄酥的男人。” “那你有小清好看？你有小清厉害？你能在顶刊发十几篇论文？” “好的！告辞！”同事双手抱拳，白日做梦不好，他还是看看别人的神仙爱情吧。 霍舟完全不觉得给老婆买蛋黄酥有什么问题，反正他正好没事，排排队怎么了？ 这家蛋黄酥是老字号了，平常来排队的大多都是老人家，霍舟在队伍里非常突兀，双手插兜，不苟言笑。 知道的他是来排队买蛋黄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大事。 蛋黄酥到手里还是温热的，霍舟看看最近的天气，皱眉：“有保温袋吗？” 送到顾清那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顾清还在埋头做实验，刚分析完一组数据，助手神神秘秘过来：“顾老师，霍上校来了。” 安氏生物许多人都喊顾清顾老师。 他也觉得很无奈，自己只是个大四的学生，根本担不起老师这个名号。 可叫的人多了，顾清怎么反驳都没用，现在只好就这样。 顾清取下帽子，就见霍舟拿着保温袋，站在门口等他。 “怎么这会过来？”顾清往袋子里看下，眼神惊喜，“哇，蛋黄酥。” 霍舟捏捏顾清耳朵：“顺便买的，工作也要记得吃饭。” 眼看到饭点，如果不是自己过来，他肯定继续工作，到夜里才会匆匆吃口饭。 既然霍舟来了，顾清当然要陪他去安氏生物食堂一起吃点东西。 但那盒蛋黄酥明显更让顾清感到满足。 以前顾清喜好很不明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霍舟已经琢磨出他喜欢的东西。 看着他吃得开心，霍舟总觉得要更高兴点。 霍舟伸手擦下顾清嘴边的碎屑，他们的动作被几个实习生们看见，吓得立刻停住脚步。 那几个实习生被人拉到一边，这才松口气，明显在对方眼里看着不敢置信。 他们身边的人好奇问道：“你们看到霍上校跟顾老师为什么那个表情啊。” 实习生面面相觑，低声道：“在京大有个传说。” 讲着，实习生偷偷又看给顾清夹菜的霍舟：“我们京大很多人都说，霍舟根本不喜欢顾清，而且对他很不耐烦。” 说完，面前的前辈们立刻反驳：“怎么可能，你们都瞎说的吧？接送上班，冷了送衣，下雨送伞的霍上校会对顾老师不耐烦？” 实习生们有口难言，果然传说不能信。 现在的样子，谁不耐烦谁还不一样呢。 第65章 安氏生物员工跟京大学生，现在暗潮涌动。 以前两边人不交流的时候还不知道，现在才知道两边人对顾清跟霍舟认知差距有多大！ 听着京大实习生们的说法，安氏员工根本不信好吗？ 别说现在安氏员工们不信顾清是舔狗的说法，就连京大实习生们都在动摇自己的想法。 “咱们还是别乱说了，反正那些传言都不重要，我一直都佩服顾清，他可是我们全校学生的榜样。那些绯闻不值一提。”京大实习生道。 他没说的是，他来安氏生物实习为的就是见学神顾清一面。 能跟学生同公司上班，不知道让多少同学羡慕。 以前确实有顾清乱七八糟的传言，现在都不重要了。 不仅是这个京大实习生这么说，其余学生同时点头，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佩服的是顾清的学识跟努力，舔不舔狗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安氏生物的前辈们却不同意。 “这怎么可以，我们小清不能背这种名声。” 剩下的人齐齐点头，当初安氏生物刚来联邦的时候，要不是小清力挽狂澜，现在的安氏生物说不定早就没了。 再说了，他们可不想让小清受委屈，硬是组成一个观察顾清跟霍舟的小分队。 让京大的人好好看看，顾清跟霍舟的相处模式到底是什么样的。 京大的实习生们面面相觑，只能答应。 顾清咬口蛋黄酥，下意识往后面看看。 “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 霍舟的观感多敏锐，早就发现猫腻，但那些人怎么看他都不在意，反正这些目光里没有恶意。 晚上顾清还要加班，霍舟坐在外面等他，看着十分无聊。 安科路过的时候忍不住道：“你不如先回去？今天的实验还要很久。” “知道很久还让他加班，不能明天再做。”霍舟对顾清之外的人还是那么冷，脸色也不算好看。 安科被说得像周扒皮一样，摸摸鼻子：“那不是时间比较赶。” 说着，安科坐下来跟霍舟一起看里面带队的顾清。 他这个动作让霍舟皱眉，冷声道：“想跟我说什么？” 安科跟霍舟的关系，只是因为顾清才有联系，两人根本不熟悉。 “我跟小清差点定娃娃亲。”安科突然说，让霍舟立刻站起来，浑身带着戾气。 霍舟：“所以呢？” “别激动，只是差一点。”安科不慌不忙，他看顾清跟看弟弟一样，自然不会当什么第三者，“如果不是他的基因病，娃娃亲就应该成。” 顾清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安家跟顾家开玩笑提过这件事。但是之后顾家出了那么大变故，也没人再有什么心情说以前的玩笑。 “他之前在无菌室里特别乖，但没人说话，陪他最多的人就是他父亲。但你也知道，七岁的时候，小清父亲也去世了。”安科很早就想跟霍舟说这些话，今天总算找到机会，“我们小孩是不能进实验室的，所以只知道无菌室里有个很漂亮的小朋友，却从来没见过。” 安科说得很慢，但字字句句都刻进霍舟心里。 他知道顾清小时候过的很难，却没想到是这么空白的童年。 “顾老很烦你，这是实话。”安科话锋一转，“以前小清过得就够无趣了，跟你认识后更无趣。” 霍舟皱眉：“顾老认识我？” “嗯，小清身边的他都认识。他以前说过，如果联邦比较顺遂的话，希望有人带着小清多出去玩玩，算是弥补他一个童年。” 安科终于把顾老要说的话传达好。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霍舟转头看安科，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这些话有必要现在才说。 安科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因为这些话只有小清男朋友才能听，之前的你没资格。” 说着，安科又加了句：“你应该知道小清的后台是谁，如果以后对不起他，从r国回来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r国回来的科学家学者们，已经在联邦生活下去，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身影。 但凡知道顾清受委屈，一定会站起来。 到时候就算是霍家要掂量几分。 霍舟抬眼，显然没把这些话放在眼里。 “我老婆，用得着你说？” 见顾清从实验室走出来，霍舟立刻上前把人圈在怀里：“累不累？” 原本是不累的，霍舟这么问，顾清直接靠在他身上：“还好。” 等再转身，安科已经去忙了。 “刚才你跟安科哥在说什么？”出来之前顾清就看见了，他们两个好像聊得很不愉快。 霍舟捏捏他耳朵：“他说你们俩差点定娃娃亲。” 顾清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眼神充满迷惑。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见顾清的表情，霍舟心里舒服了点：“根本就没发生过，他在那乱说。” 但这却提醒霍舟另一件事。 虽然现在说出来有点突兀，可他却想那么做。 “还有半年咱们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顾清却早有规划：“读研，在安氏生物工作。” 顾清说完察觉有点不对，他的计划里似乎没有霍舟，转而开口：“你呢？” 霍舟盯着顾清：“跟你商量后再决定。” 这话让顾清有点皱眉，认真道：“跟我有关？” 霍舟深吸口气：“我们在谈恋爱，我的事难道跟你没关系？”见顾清不理解，霍舟干脆摆摆手，“算了，你就是个小傻子。” 从安氏生物出来，不少人看向他们目光都奇奇怪怪的，大多都听了那个传言。 这些目光在顾清跟霍舟去学校的时候更加明显。 眼看就到期末，他们两个就算办了手续现在也是要期末考试的，难免多来几趟。 天渐渐冷了，霍舟顺手帮顾清围巾戴好，给他手里塞杯奶茶：“你尝尝，都说京大这家奶茶不错。” 顾清看向霍舟眼神更加奇怪：“以前你不是说这些都是垃圾食品，根本不让我吃？” 不仅是奶茶，炸鸡汉堡烧烤这些东西，霍舟基本不让碰。 霍舟想到安科说的，顾清从小过得就很无趣，遇到自己更是一点乐趣都没有，因为自己不喜欢，就从来不让他尝试。 一想到这些，霍舟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把世上所有有趣的东西都搬过来，让顾清试一试。 “你想喝吗？”霍舟下意识揉揉他头发，“想喝就试试。” 顾清举起奶茶，奶茶颜色就很好看，里面漂亮的果粒慢慢滑落，他是想喝的。 温热的奶茶丝滑香甜，顾清刚喝一口，瞬间明白为什么身边很多人都喜欢喝奶茶，是他喜欢的东西。 “你尝一口？”顾清举起奶茶，想让霍舟试试。 但霍舟口味跟霍将军很像，不喜欢这些东西，只好皱眉喝一口。想到这根吸管顾清刚刚用过，霍舟已经尝不出奶茶的味道，眼神紧紧盯着顾清。 他会把世上所有好东西，都让顾清尝试。 还顾清一个童年。 他们的动作都被人在论坛上现场直播。 围观的同学还很多，高年级的人学生都在表示震惊，低年级学生表示磕到了。 甚至两边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高年级学姐学长会觉得顾清学神是舔狗，明明从他们入校门第一天起，看到的都是霍舟围着顾清学神转啊。 学长学姐们无语凝滞，这跟之前的剧情完全不同！ 大家围观都是好玩的心态，倒也没给他俩造成麻烦。 顾清跟霍舟在自习室坐下，复习倒是没什么问题，两人虽然很忙，功课一直没拉下。 论坛上的帖子却越来越多。 学妹学弟：【看见没，顾清学神端个热水都被霍舟接过去好吗。】 学姐学长：【以前这种事也发生过，但霍舟嘴里会说笨手笨脚的，一会就烫着你。】 学妹学弟：【霍舟根本不让顾清拿那么重的书，太甜了。】 学姐学长：【霍舟以前也做过，但他说这是ao身体差距，觉得顾清太弱了，不让他拿。】 等等，几本书而已，再重能重到什么地步。 omega怎么可能几本书都拿不动啊。 难道在他们以为顾清是舔狗的那段时间里，霍舟都用这种别扭的方法护着顾清？ 这个也太别扭了吧。 有些事根本经不起细究，稍微推敲一下就能发现好像之前的事情跟他们想的也不一样。 完蛋，好像真的被甜到了。 顾清跟霍舟在学校短短一个上午，就改变大部分人的印象。看来真的是偏见害人！这谁是谁舔狗还真不一定。 但这两个人已经坐到学校附近的炸鸡店里。 这里的座位不算宽敞，高大的霍舟做到这还有点憋屈，可他查过了，这里是京大情侣必来的餐馆之一。 旁边的墙上有不少心愿贴，顾清扫了一眼，大多都是情侣之间的祝福跟期望。 其中一个就是，那对情侣希望毕业后能在同一个城市工作，那两个人就可以订婚了。 顾清手指碰了碰，好像大多数情侣对未来的期展都是跟对方相关。 这让他想到霍舟之前问他毕业想做什么。 炸鸡端上来，表皮被炸得金黄酥脆，闻着就非常诱人。 但这种高油脂的食物，一向不被霍舟喜欢，这会却道：“咱俩尝尝。” 顾清这才明白过来，霍舟今天动作奇奇怪怪的是做什么。 “你是因为我没尝过，所以带我来这家店，还买奶茶吗？” 霍舟有点不自然：“以前是我不对，我不喜欢的东西从来不让人你试。” 顾清都快把之前的事给忘了，虽然那时候的小朋友很想吃炸鸡喝奶茶。但活着又比这些事重要，所以他也没多想，反正那时候什么都比活着重要。 可他没想到霍舟还想着要为这些事做出补偿。 “没关系，那时候我愿意的。”顾清放下炸鸡，以前没尝过也就算了，现在吃了几口也没多喜欢。 顾清指了指墙上的心愿贴：“要不要写？” 这是很幼稚的事，他们两个却心照不宣，忽略心愿贴到底有没有用，各自拿了张粉红色卡片认真写下心愿。 霍舟偷偷往顾清那边看，想知道他写的心愿是什么。 难道还是考研跟工作？ 顾清立刻捂住贴纸：“不能看，你写你的，我写我的。” 顾清在纸条上写着：“去军部考研，陪他。” 写下这几个字，顾清忽然觉得好像手指有点发烫，好像这些话是多么私密的情话，所以不愿意让霍舟看见。 霍舟的写的什么顾清当然也没看到，但要说不好奇那绝对是假的。 等两个人走出炸鸡店，周围好奇的京大学生赶紧走过去，想看看这对撒狗粮不要钱的情侣写了什么东西！ 顾清写得还算正常，情侣之间基本都会这么做。 但霍舟留下的话只有六个字，却让不少人下意识拿手机拍照。 以后谁再说顾清学神是舔狗，就把这张心愿贴放出去！看看谁还敢乱说！ 粉色的心愿贴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和他结婚。 -霍舟 第66章 霍舟有结婚的想法并不是突然来的。 他原本想跟顾清说的计划就是这个，可霍舟忽然发现顾清似乎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这才没说出来。 可在心愿贴上，霍舟忍不住写出自己真实想法。 虽然他们谈恋爱没有多长时间，可他却觉得，他们结婚再合适不过。 他们互相喜欢，又相处那么多年，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顾清完全不知道霍舟这个想法，他根本没想过结婚的事，毕竟在他看来两个人谈恋爱也没多久。 而且跟霍舟谈恋爱以前也是完全没想过的。 在他拿到药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离开，不折磨霍舟，也不折磨自己。 可事情的发展让他完全没想到。 刚开始霍舟的追求让顾清以为，他只是不习惯自己离开。 可接下来的事却不能用习惯来解释，顾清下意识笑了下，还好他们之间没有错过。 就像霍舟之前说的，就当他们之间重新认识。 抛弃乱七八糟的往事，霍舟是个很不错的人，是他下意识多看几眼的英俊alpha。 顾清索性闭上眼沉沉睡去，不再想这些事。 清晨，顾清被强烈的窒息感惊醒，还好药就在手边。 这样的情况不对，他基因病发作的间隔竟然越来越短，明明昨天中午他就吃过药。 一天的时间都没到，竟然又需要吃。 顾清坐在床上发了会呆。 霍舟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他，刚刚按门铃没人开门。霍舟只好用钥匙打开，顾清别墅的钥匙给过他一把。 再看顾清手边的药瓶，霍舟上前坐到顾清身边：“怎么了？” 顾清反应过来，下意识藏了药：“刚睡醒有点懵，我去洗漱。” 他们两个约好今天一起去学校，顾清立刻去收拾东西，可心里隐隐升起害怕。 这样的间隔时间足以表明，他的药快要没效果了。 顾清看一眼身后的人，霍舟目光带着疑惑，似乎有话要问。 霍舟不止一次问过药的情况，但顾清从来没给过解释。 等顾清从浴室出来，头发上还带着水滴。 那药被他放在口袋里，现在一刻都不敢离身。 霍舟接过毛巾，给顾清擦着头发，他在等，等顾清说说这个药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第一次撞见这件事，可顾清从来都不说为什么。 这让霍舟忽然有点无力，顾清的规划里没有他，生病了也不跟他讲。 霍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隐瞒的。 顾清头发很软，擦了半干后，霍舟才开了吹风机，仔细给他吹好头发。 “外面天冷，头发吹不干会难受。”霍舟解释道。 但顾清跟霍舟都明白，霍舟还在等。 头发完全吹干，镜子里面的两个人脸色都不算好看，顾清已经冷静下来，暂时把药的事抛到一边。 霍舟却先开口：“是基因病吗？” 说着霍舟按住顾清肩膀，让他看向自己：“是基因病还没好，对吗？” 上次段潜说的时候，他就应该想过。 因为外星矿物造成的基因病，如果能治好的话，那说明矿物的问题也会被解决。但现在明显根本没有应对的方法，顾清的病还存在。 顾清沉默看着霍舟，一言不发。 霍舟只当自己说准，忍不住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顾清到底吃了多少苦。 “能跟我说说你的病吗？”霍舟以前只是听过顾清的病，这几次却真切感受到这个病对他影响有多大。 顾清根本说不出口，目光复杂看着眼前的人。这会霍舟越是心疼他，他越不好说原因。 “就是基因病，这个是药。”顾清开口，话里面带了艰难。 他知道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可没想到这么快，他说的不是假话，只是隐瞒了一点其他事。 “要一辈子吃药？还是怎么样？”霍舟说得小心翼翼，这才明白怀里的人为什么要避开他。 顾清嘴唇紧抿：“嗯，吃一辈子。” 或者一辈子不离开霍舟，他的信息素对自己来说，才是最好的良药。 七年时间别说副作用，就连一点点不适都没有。 他们现在的关系，甚至他动动手，或者主动咬霍舟腺体，就能得到以前费尽心思才能收集到的信息素。 顾清微微抬头，看着满眼心疼的霍舟，安慰道：“没事的，我有药的。只是接下来要忙了，这个药需要改进。” 而且改进的实验要秘密进行，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个药的成分被人知道，那霍舟会怎么样，顾清不敢想象。 霍舟手指碰到顾清脸颊，以前只是听说他被基因病困扰，现在才真切感受到这个病有多麻烦。 “我没事，都习惯了。”顾清拉拉霍舟的手，不想让他担心，“我以前只能在无菌室里，现在已经好多了，对不对？” 霍舟堵住顾清故作轻松的嘴，顾清愣了下回吻过去。 早上的课彻底没去上，外面小雨淅淅沥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霍舟把人抱在怀里，仔细问了顾清的病需要注意什么。 这才知道为什么顾清刚去封城的时候就有胃病，他从小不知道吃了多少药，那些药的副作用谁也不知道。 但不试不行，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有这种基因病的人。 “还好，我爷爷跟爸爸都会把药裹上糖衣，不苦，就是多了点。”顾清拍拍霍舟，莫名有点心安。 小时候的事他从来没跟人讲过，他觉得那是自己的事，没必要说出来。 可这会在霍舟身边却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不过那时候我很想出去玩，也不知道玩什么，但走出无菌室就行。”顾清从来不敢把这些话告诉爸爸或者爷爷。 说着顾清眨眨眼：“你看过小鲤鱼历险记吗？” 霍舟没看过，顾清讲到：“讲的是一个小鲤鱼，他想越过龙门变成龙。我当时就觉得如果我能走出无菌室的门，就算越过龙门。” 后面的故事顾清没看完，电视就没信号了。 大家都忙着给他看病，也没注意到电视信号的事，顾清自然是不提的，他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还好研究出来药，你才能到封城，不然我都见不到你。”霍舟心里庆幸。 顾清没吭声，心里却在想，帮我越过龙门的是你。 但这话要说出来，只怕现在的温情就要消失。 顾清是不怕这些的，但他要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不能让霍舟以为自己是因为信息素才跟他在一起。 霍舟手指无意识蹭到顾清腺体，见他抖了下，心里好笑，又要故意去碰。 “干嘛躲，我又不是没咬过。”霍舟把自己腺体露出，“吃亏的话你也碰？” 这根本不是吃不吃亏的事，顾清有点不敢去咬。这会咬霍舟腺体，又像是偷东西了。 要是在前几天，顾清不会这么迟疑，现在却拉起霍舟衣服：“不咬了。”说着，把霍舟脖子盖的严严实实，仿佛霍舟脖子是什么不可触碰的宝贝。 那天之后，顾清除了期末考试，基本都泡在实验室。 开展的研究也是单独研究，助手想把他整理数据都被拒绝了，顾清见着助手好奇，笑道：“一点小实验，我自己的事，就不麻烦你们了。” 顾清笑得冷淡疏离，让人只好走远。 但他做秘密实验的事还是被不少人知道。 顾清现在备受瞩目，不说他继承的那些遗产，就说他本身也有很不错的科研成果。 但让他这么专注并且秘密做的实验却不多。 安科甚至都被同行打听，问顾清研究方向是什么，他们安氏生物是不是又要有好东西出来。 安科对此一无所知，好几次路过实验室里面灯火通明，霍舟在外面百无聊赖玩手机，等着接顾清回家。 好不容易趁着霍舟不在，安科走进实验室，顾清立刻转过头，见是安科过来才松口气。 “怎么了？”顾清摘了手套问道，安氏生物现在是行业翘楚，安科一般没什么时间过来。 “外面都在传一件事，说你掌握外星矿物的分解方法，传得沸沸扬扬。”安科见顾清表情疑惑，就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外星矿物分解方法，顾老都还在研究阶段，顾清不可能那么快有结果。 顾清皱眉：“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安科道：“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去查消息来源。” 他这次过来就是提醒一下，顾清遇到事的话也好有个防备。 顾清无奈摇头：“外星矿物分解哪有那么简单，我还在看爷爷留下来的资料，具体研究肯定不是现在。” 安科当然知道，所以背后传谣言的人才居心叵测。 这会顾清正好有事需要安科帮忙：“这些东西能帮我弄过来吗？途径要特殊点，不走公司这边。” 安科看看这些成分，认出来是什么东西：“你的药吃完了？” 安科好歹是安教授的孙子，虽然走了商科，但多少了解点，再想想顾清的病，知道他是做药也不奇怪。 “是药效变短了，必须研制新药。” 顾清现在根本没有头绪，之前的药也只是拙劣的仿制霍舟信息素。现在研究更是棘手，可眼看药效越来越短，他只能尽力研制。 但药的原理他都分析不出来，做出来的希望更加渺茫。 安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收起顾清给的单子：“后天送到实验室，放心。” “谢谢。”解决材料的事，顾清面对有些无解的药物研究还是一筹莫展。 他当然有更便捷的方法，什么实验材料都不做了，天天依附到霍舟身边就行。 但霍舟知道真相呢？他会怎么想？自己喜欢的人因为信息素才离不开他。 以前可以不在乎霍舟的想法，可现在不同。 顾清不想那么残忍，他怕霍舟难过。 第67章 秋雨绵绵，顾清看着外面的雨忍不住伸手接了下。 霍舟握住他的手，让他离远点：“凉不凉？” “还好。” 他们两个今天期末考试，考试结束之后，寒假也来了。 两人站在学校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 霍舟问道：“考研准备去哪个老师那？” 霍舟的意思是想让他去军部实验室，里面都是熟人，他们两个也能离得近点。 等开春之后他忙起来，两人也能常常见面。 虽然两人没商量过，但上次顾清写心愿贴的时候，是想过去军部的。现在却很犹豫，比他考研更重要的事是他的药。 而且改进药物的事不能说出来，去军部的话，就会耽误药物进度。 顾清要改进药的事连霍舟都没讲，说出来除了让他担心之外，别的也没好处。 按照现在药效间隔时间，每隔十二个小时他必须吃上一粒，否则胸口的窒息感会逐渐蔓延到四肢。 顾清想到这些事有点沉默，过了会才道：“等等再说吧。” 去军部的话，他不可能再偷偷做实验。 毕竟军部跟安氏生物不同，安氏生物里面的东西随便他用，做出来的东西完全可以保密。 冲着这一点，顾清必须留在安氏生物。 顾清没多考虑，直接道：“我留在安氏生物。” 霍舟点头，什么都没说，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但还是尊重他的决定。 顾清这个选择说出来，军部的景连忠教授还让学生孔海沣过来问问顾清是有什么顾虑，如果有问题他们可以一起解决。 景教授一向欣赏顾清，之前保持邮件联系，以为他考研应该会选择军部实验室。可没想到最后关头还是留在安氏生物，不是景教授对安氏生物有意见，而是珍惜这个还没来的学生。 不能过去顾清也很遗憾，他很早就有准备那边的资料，现在因为药的事只能把那边放下。 他这边的进展一点都不顺利，之前能仿制霍舟信息素，都是强行用很多东西拼起来，根本没有规律可以找。 现在出问题也无从下手，爷爷也说过这个问题，可一直没找到解决方法。 顾清看着消耗极快的药，有些没办法，只能暂时做以前的药来补充。 凌晨四点顾清又从梦中惊醒，梦里面他的药吃完了，到处找药，最后只找到霍舟。 而霍舟已经知道他的目的，直接把他从身边推开。 这个梦有点过于真实。 顾清起来喝点水，完全没了睡意，索性继续翻资料，早点攻克难关，他也有精力放到别的地方。 好像又回到之前那段时间，没有药，没有自由。 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自己的生命，他很想活着，但没想到活着会这么累。 顾清眼神微垂，手在文献上很久没翻页，听着别墅楼下声音，他才慢慢下楼。 霍舟买了早点过来，牛奶，豆奶，小笼包。 豆奶的香味让顾清精神稍微好点：“你今天不是很忙吗？”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不管是联邦大楼还是霍家，又开始忙起来。 霍舟看他一眼，把人抱起来放到凳子上：“又不穿鞋？冬天了。” 顾清知道冬天：“忘了。” “我不过来是不是又不吃饭？”霍舟给豆浆里放了点糖，但明显屏住呼吸，还是嫌弃豆浆有豆腥味。 他现在是明白了，顾清自己在家，基本能不做饭就不做饭，也懒得出去买。忙的时候更不要说了，面包能对付一顿饭。 香甜的豆浆缓解顾清情绪，喝到一半忍不住亲霍舟嘴角。 霍舟闻到豆腥味本来是想躲开的，谁让眼前的人是顾清，下意识回吻。 顾清忍不住笑：“那么讨厌豆浆还不躲开。” “你都亲我了，这能躲？”霍舟故意道，“别说是豆腥味，就算是□□我也亲。” 顾清哼笑：“骗人。” “不骗你，骗你是小狗。”霍舟捏捏顾清耳垂，“周末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最近顾清压力大他知道，但不知道为的是这个药的事，想着带顾清出去散散心。 “什么地方？”顾清问道。 “保密。”霍舟又亲了亲顾清，“不要太辛苦，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顾清确实这么打算的。 他如果研制不出来救命药，真的要把事情坦白，以后用霍舟的信息素续命。 至于霍舟会有什么反应，顾清不敢想。 但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再偷偷拿霍舟信息素了。 眼前的人是他的救命药，也是最后才能做的选择。不管到时候霍舟怎么对他，顾清都认了。 想到这顾清愈发珍惜跟霍舟在一起的时间，回抱着霍舟：“好，你说去哪就去哪。” 霍舟被顾清突然来的温柔吓住，听到这句话后嘴角的笑都没下去过，好像顾清又回到最粘人的时候。 虽然清冷的老婆很可爱，温柔的老婆同样可爱。 他要早点主动，老婆他俩说不定早是法定夫妻了。 周末，两人已经穿上薄羊绒大衣，恰好是同款。 好像这个冬天格外地冷。 到的地方是京市附近的江南风味古城，初冬来玩的人也不算少，他们两个相貌好，在游客当中十分突出。 “新建的景点，还算有意思。”霍舟早订好酒店，江南风格建筑看着十分温柔，常青的花草隔出私密的通道，情侣走在里面显得十分静谧。 “我记得你说过，很想去妈妈的家乡看看。这边风格跟那里相似，咱们先逛逛，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去江南玩。” 霍舟牵着顾清手，因为周围的静谧，似乎说话都柔和很多。 高大英俊的alpha低声跟爱人说话，看着让人心动。 顾清只是在r国提过一次，没想到霍舟还记在心里。这里虽然是仿造的江南古镇，已经让顾清足够惊喜。 订好的房间很有江南风情，很多人说这种风格最适合月下私语，花下密会，缠缠绵绵让人心思也跟着回转。 从窗户往外看，小巧的湖面还有画舫，让人心里平静许多。 “很漂亮。”顾清虽然没说，但眼里的感动没有作假。 霍舟低头看顾清：“你喜欢就行。” 说着摸摸顾清眼底的黑眼圈：“最近睡不好也不跟我讲？” 事关生死，又事关他俩是否能继续谈恋爱，顾清当然睡不好。他明白霍舟是因为他最近太忙，休息不好，这才专门来这里放松两天。 冲着这份心意，他不能让霍舟难过。 他不想失去这个恋人。 在酒店休息一会，顾清跟霍舟才往景区走，这会人不多，两人走走逛逛也很惬意。 但霍舟想让顾清看的不是这个。 霍舟算着时间，这才拉着顾清到景区高处的古式钟楼上。 钟楼四面被围上，只留面前的窗户，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整个江南古城的风景。 不到十分钟，天上飘起细小的雪花，轻轻从天上落到地面。 如果在地面看，这种细小的雪花落地即化，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他们这个角度，却能感受到京市的初雪来了，从天空中飘飘洒洒，落到顾清的掌心。 霍舟亲亲顾清眉心：“今年的初雪又是我们一起看的，以后的初雪还要在一起。” 他用的是肯定句，他相信他跟顾清会永远在一起。 顾清心里涨涨的，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垫脚同样亲了霍舟眉心：“好。” 霍舟都顾清的垫脚逗笑，蹭蹭顾清脸颊：“我太幸运了，能遇到你。”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顾清讲得很真诚，能见到霍舟，是他的幸运。 “那我宁愿你别那么早遇见我，或者遇见的时候能让我改改之前的脾气。”霍舟从小就能心安理得接受别人的好意。 所以顾清之前做得再好，他都觉得理所应当，要不是差点失去怀里的人，他根本不知道错在哪。 顾清只能把头埋在霍舟胸前，声音有点闷：“你对我很重要，太重要了。” 这话有点怪，但霍舟一时没多想，只当顾清被他感动，故意逗他：“重要就对了，你可是我老婆。” 说完霍舟立刻改口：“未来老婆。” 原本听霍舟喊什么老婆，顾清以为只是情侣之间的昵称，可他又加了个未来老婆，怎么听都不对劲。 “什么意思？”顾清轻轻眨了眨眼。 霍舟看着他：“不以结婚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顾清更是满脸问号，现在谁还会说这句话？ “你没想过跟我结婚？”霍舟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立刻追问。 顾清还真没想过，他大学都没毕业，马上要读研究生，怎么可能想过那么远的事。 顾清的表情说明一切，霍舟气结：“你一点都没想过？” 这种事顾清当然不会骗他，立刻摇头：“太早了吧。” “很早吗？”霍舟把人搂得更紧，“难道你要始乱终弃？” 顾清辩解道：“谁始乱终弃了，霍舟你怎么乱用成语。” “不是始乱终弃，那就是答应跟我结婚，当然我说的以后结。”霍舟勉强加了以后这个词，“而且你不觉得毕业结婚很好吗？” 顾清差点被霍舟逻辑绕进去，但霍舟说得却十分认真，似乎连以后两个人在哪生活都规划好了。 “你话太多了。”顾清小声道，“还是别对我太好，你肯定会后悔。” 霍舟不赞同：“不可能后悔，而且我觉得，我可能很早就喜欢你，甚至比你喜欢我还要早。” 这是霍舟第一次说出来，在他知道什么是喜欢之后，心里隐隐有这种感觉。 顾清不解：“你以为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会有比一见钟情还早的喜欢？” “你喜欢我，是在讲台看见我那一刻，我喜欢你，是从你走进教室的时候。”霍舟不喜欢正眼看人，更不要说什么转学生。 但顾清走进班级那会，他的目光都在顾清身上，到现在他还能记得顾清自我介绍的每一个字。 现在想想，也许这就是当初懵懂的喜欢。 顾清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他有点说不出话，眼前的霍舟再说什么他都没听清，手指微微抬了抬，把眼前的人抓得更紧了点。 他一定会好好做药，不让霍舟离开他。 顾清知道霍舟有多骄傲，在以前他根本不会说这种话，可现在全说了，几乎是捧着赤子心在他面前。 鲜活跳动的心脏，剖析得越厉害，就证明自己利用有多卑劣。 为什么霍舟不能坏一点，跟以前一样坏最好了。 为什么要喜欢他这么麻烦又卑劣的小老鼠。 霍舟察觉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安静，抬起顾清下巴，见他眼眶带着泪水，差点掉出来，有点慌神：“怎么哭了？是我说错什么吗？” 顾清摇头：“没事，我很开心。” 两人回酒店的时候，雪还在下，但落在地上几乎不见了。 顾清道：“等下大雪了，我们再来一趟吧。” 来到这后，他整个人平静不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他都会珍惜这段时间。 酒店房间有两张床，霍舟定的时候还犹豫了会。大床房当然很好，但他又觉得这样对顾清不尊重，纠结半天还是选了标间。 刚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两人洗完澡躺床上霍舟又会后悔了。 两张床距离很近，霍舟明显能感觉顾清在隔壁拉了下被子。 夜晚的寂静甚至能感受到旁边人的心跳声。 霍舟有点想掀开被子睡到顾清身边。 但他都选了标间了，这会再过去，显得有点太虚伪。 霍舟很少有这么纠结的时候，以往遇到什么事杀伐果断。 但现在两张床之间的距离对他来说，比负重跑十公里还要远。 喜欢的人在隔壁，谁能睡着呢。 正想着，霍舟透过一点点光亮，看见顾清坐起来。 下一刻人掀开他被子，钻了进来。 顾清道：“手好凉，给我暖暖。” 明明房间里已经开了暖气，但顾清手指还是带着凉意，霍舟把顾清手放到自己胸口：“舒服吗？” “嗯。” 顾清手指渐渐有了暖意，但还是没动。 标间的单人床对两个高大的男人来说并不宽敞，但谁也没说这事，反而觉得床窄点两人靠得更近。 “我们认识七八年了。”霍舟忽然道，“这是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 按照很多人的看法，他俩应该早标记过无数次，做过许多晋江不让做的事。 实际上这却是第一次躺在一起。 霍舟想到这，在黑暗中找到顾清嘴唇，先是轻轻亲吻，最后反身把人压在身下。 顾清仰头迎接霍舟的吻，像是口渴的旅人在找让他安心的泉水。 两人信息素在这一刻同时发散，悄悄交融在一起，恋人的信息素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催，情，药。 气氛变得浓稠，两人之前的学习只到接吻跟临时标记。 这次却都想要得更多。 但在最后一步却停下来，霍舟微微喘息抱着顾清去浴室洗澡，吻在顾清肩上：“结婚，结婚我们就生宝宝。” 顾清即使接触的alpha不多，也看出来霍舟跟一般alpha比起来过于保守了。 对上顾清疑惑的眼神，霍舟认真道：“从小我妈妈说过，这是最亲密的夫妻才能做的事，不然是耍流氓，alpha不能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就欺负自己恋人。” “永久标记代表一辈子。” 天知道克制住信息素吸引，强行停下来对霍舟有多痛苦。但他不愿意被信息素天性作祟，直接永远标记身边的人。 他要克制住这份天性，在以后某天婚礼晚上，把这个人彻底标记。 他跟顾清不是信息素吸引，而是纯粹的爱。 顾清听出霍舟话外的意思。他有这个想法一点都不意外，霍舟是这样的人，说不清楚的固执。 “你妈妈教得很好。”顾清忍不住笑，“阿姨人真好。” 说着笑得有点停不下来，霍舟却认真道：“永久标记对alpha来说不算什么，一个alpha可以标记很多omega，但对omega来说，这是一辈子的事。” 被a永久标记过的o，想要洗掉标记会非常困难。 不在婚前标记是霍舟一直以来坚持的想法，甚至临时标记都要皱皱眉。 永久标记更不用说了。 霍舟边讲，边把人塞到被子里，自己才去浴室解决。 等回来之后顾清忽然道：“以前易感期，发热期那会，你不让咱俩互帮互助，是因为阿姨说过的话吗？” 霍舟有点别扭，但却没否认：“那会我以为自己不喜欢你，但为了这些东西临时标记你，这还是人吗？” “那我追你，你怎么看？” 没留神顾清竟然在翻旧账，霍舟狠狠亲一口：“可爱。” “说实话。”顾清不信，眼睛亮亮的，一定要问个结果。 霍舟深吸口气，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总感觉回答错的话，那后果肯定很严重。 “有点烦，还有点开心。”霍舟故意装得委屈，把人搂怀里，“我也是头一次谈恋爱，不要说以前的事了。” 高大的alpha撒起娇好笑得很，顾清被逗得忍不住撸撸顺毛的大狮子：“那还是我这个主动的omega，故意让你纯情alpha破戒了？酒店都订双床房，看来不想跟我睡一块。” 顾清假装要走：“我还是睡另一张床吧，省得玷污你。” 霍舟大手把人拦腰抱回来：“玷污吧，我不埋怨你。” 说着两人笑出声。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再醒过来已经上午十一点，他们两个很少睡到这个时候，这会醒了也不想起来。 不知道谁先主动，在被窝腻歪一个多小时，这才神清气爽起床。 回去之后，很多人发现霍舟微信头像换成两人在景点的合照。 照片上两个人平时都不爱笑，在照片里眼神都带了笑意，看得出来两个人很放松，他们俩颜值又高，看到照片的人几乎不敢相信。 他们霍上校竟然会选这么甜腻的照片当头像！ 要知道他以前头像是个冷酷黑色照片，现在换了这个照片，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你看，多少人都夸我们的头像，你怎么不换？”霍舟自己换了之后，还怂恿顾清一起换。 两人最近都忙，微信聊天越来越多。 顾清没在意，他不怎么在乎头像这种东西：“等会，忙完之后换。” 霍舟得到满意答案，见他爸霍恒一还没问过头像的事，干脆直接把两人合照发给霍将军。 “你看我们拍得怎么样？” 霍将军还在开会，就见儿子炫耀的微信发过来，直接把手机一扣。 看来霍舟身上的事还是太少，不如再多派点公务好了。 第68章 顾清刚跟霍舟发完消息，安科正好走进来，他又找了一批材料给顾清。 “怎么样？有进度吗？” 自从知道药效缩短的事，安科也很担心。现在只是药效时间变短，万一以后这个药没效果了怎么办？ “没什么头绪。”顾清语气还是很淡，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看不出他眼里的迷茫，“但之前那种药的加强版做出来了。” 他把所有方法都用过，但就是做不出新药，只能把以前的仿制技术用到极限。 最新做出来的药，还是十二个小时需要重新再吃一次。 好在最近结果看来，发病的间隔没有再次缩短，这种药比之前好用点。 这对顾清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消息。 安科松口气，可顾清的病就像定时炸，弹，如果新的药再出问题，那又要怎么办。 “对了，这个药的副作用呢？”安科接触过不少药物，这点知识还是有的。 既然药效增强，副作用可能也会增强。 顾清抿唇：“跟以前的副作用差不多。” 只不过再疼上几倍，一两分钟能恢复正常，这点疼他还是能忍的。 安科没再说别的，要说不心疼顾清那是假的。 但顾清的病太过特殊，经过顾家三代人研究才有现在的成果，世上应该没有人比他们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厉害。 这个病，无解。 顾清安慰：“没事，现在药效间隔时间已经稳定了，我也没什么事。” “嗯，霍舟知道你的情况吗？”安科很早就想问，但之前顾清事情更多，才没说出来。 在安科看来，霍舟好像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顾清药出问题。 顾清摇头：“我能解决，没必要告诉他。” 这个态度安科很不赞同：“你们两个是情侣，应该一起分担。” 顾清迟疑了下：“算了，他最近很忙，再说实验室的事他也帮不上忙。” 顾清今天出公司时间早，想到之前都是霍舟来接他下班，干脆去联邦大楼给他个惊喜。 看着霍舟的头像，顾清有点想笑，以前霍舟最看不惯这种行为，说幼稚得很。 车停到联邦大楼下面，只见外面站着不少军部的人，看着非常严肃。 霍舟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带着寒冽的气息，身边人根本不敢靠近。没办法谁让霍将军亲自下令让霍舟去处理事情，处理的还是最麻烦的千岩联盟间谍。 谁不知道那群间谍最恶心最烦人，事情不难做，就是麻烦得很。 今天不磨到凌晨三四点，恐怕不会结束。 霍舟不后悔给霍恒一炫耀，就是今天不能陪顾清吃饭让他很烦躁。刚要上车，突然看见意想不到人在旁边看他。 霍舟拨开人群，走到顾清面前。 “你怎么来了？”霍舟语气都变得顺和，刚刚寒冽气息消失不见。 顾清看看后面的人，低声道：“接你下班啊，今天有事？” “嗯。”霍舟心里高兴，炫耀般亲亲顾清额头。后面站得笔直的士兵们，恨不得多张几双眼睛，看看到底是传说中霍上校的omega是什么样。 今天霍上校微信刚换头像，就传遍整个军部，头像里面的omega比明星还好看，哪个人不羡慕霍舟有这样漂亮又厉害的omega。 顾清笑：“那我先回家。” 说着把手里的糖炒栗子提起来：“本来给你带的，那我拿走了？” 路上正好看见卖栗子的店，顾清下意识让司机停车，专门去买的。霍舟眼里更加惊喜，如果不是这会人多，肯定狠狠亲顾清一口。 “别，我审犯人的时候吃。” 顾清从来没给他买过这种小吃，霍舟怎么可能让他再带回去。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霍舟总觉得有点不对。明明顾清以前照顾他无微不至，却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霍舟见顾清原地朝他挥手，把这个想法扔到一边。 他这会心情是好了，但不能陪老婆的气全撒在千岩联盟的间谍身上。 这三个间谍最近在京市非常活跃，活跃在安氏生物相关领域上。 听到这霍舟明白，为什么他爸让他负责这个案件。 刚开始的几个小时千岩联盟间谍根本不松口，霍舟等的时候吃了半包板栗，这才撬开间谍们的嘴。 “我们是为了顾清来的。”间谍眼神带着恐惧，为什么霍舟比他爸还要恐怖，他们实在撑不下去，只想求个舒服点的死法。 顾清的名字让霍舟眼神一凌：“不是救段潜？” 现在段潜还被关在联邦监狱里，大家都以为这批间谍的目的是段潜，可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目的。”霍舟冷声道。 “他的基因病是因为外星矿石。”间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如果他的基因病能治好，说不定可以找到接近矿石的方法。”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先一步开发出外星矿石的用途，那就等于掌握整个地球的话语权。 霍舟脸色愈发冰冷。 他见过顾清基因病发作时的痛苦，只有吃有副作用的药才能维持生命，根本没有彻底治好的说法。 可这些人为了无端地猜测，要利用他的痛苦研究所谓的矿石。 霍舟闭上眼，暴戾的气息在他身上蔓延。 现在抓到的只有这三个人，谁知道会不会其他间谍在顾清身边潜藏着。 霍舟站起来：“录完所有口供，直接杀了，扔给千岩联盟。” 出审讯室，天已经接近鱼肚白，霍舟身边的人都知道京市要迎来大清洗，很久没有这种危险的感觉。 现在的京市谁知道潜藏了多少千岩联盟的人，必须击垮他们的情报网。 顾清忽然觉得霍舟忙起来，顶多坐下来陪他吃顿饭，其余时间都在军部跟警部之间走。 新闻也在报道最近抓到多少别国间谍，闹得人心惶惶。 但同时也更加安心。 连安氏生物都被揪出来几个刚入职的员工，霍舟看着这些名单有些后怕。 真的让他们接近到顾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顾清袖子挽起，隔着办公室看霍舟带着人走。霍舟穿着军装，不带一丝褶皱，军装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英姿飒爽。 顾清多看几眼被霍舟敏锐发现，霍舟扶了下帽子，朝顾清这边勾唇，这才从安氏生物离开。 他离开得太过利落，顾清有点遗憾没能多看几眼。 手机微信滴了声。 霍舟：“我帅吗？” 顾清：“还行。” “还行你看那么多眼。”霍舟啧一声，最近都忘了顾清特别喜欢军装。 顾清还没回复，又收到霍舟消息，“给你多看几眼。” 图片里的霍舟带着痞笑，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人，偏偏让人挪不开眼睛。 晚上顾清刚回别墅，感觉有些不对劲。 好像门被人开过，顾清刚想退出去，被人从后面抱住。 “不许动。”霍舟压低声音，冷硬的军装压在顾清后背，“亲我。” 顾清往后看霍舟，垫脚亲了一口，乖得让霍舟心都化了。 “还要做什么？”顾清轻声问道，手指勾到霍舟腰带上，十分配合霍舟的游戏。 霍舟把顾清压到墙上，严整的军装勾勒他劲瘦的腹肌，顾清只是勾着腰带就能摸出其中轮廓。 霍舟拉着顾清的手放到扣子边：“要脱吗？” 英俊的军官主动问你要不要脱他军服，顾清眼睛都亮了。 “轻点，我易感期。”霍舟故意低声在顾清耳边道。 他俩易感期跟发热期时间相近，ao之间的契合别人都无法比拟。 折腾几个小时，顾清微微喘息：“ 别□□，太成功了吧。” 霍舟低笑，他早想这么试，今天终于把人勾得意乱情迷，不过他腺体还是完好无损，看来还不够努力。 顾清从霍舟怀里起来，背着他把新药咽下去，刚刚他信息素就在自己眼前，却没咬下去。现在再吃霍舟信息素，他有点不敢。 还是因为心虚。 顾清把药放好，就听霍舟道：“为什么最近你都不咬我。” 以前明明怎么狠怎么咬，这段时间完全变了风格。 顾清手一顿：“忘了。” 霍舟也是随口问的，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我信息素舒服，还是陌生alpha信息素舒服？” “陌生alpha？”顾清皱眉。 霍舟哼笑：“谁当初去的安抚门诊，你忘了，我可没忘。” “还去了两次。”霍舟记得清清楚楚，早想跟顾清算这个账。 虽然那时候所谓的陌生alpha也是他，但霍舟还是不高兴。 顾清被提醒后恍然大悟，认真想了想：“好像差不多？” 在安抚门诊打的alpha信息素针剂，真的跟霍舟咬他感觉差不多。 霍舟听了这话，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见霍舟什么说话都不说，顾清凑近亲他一口：“我说错了，还是你咬我更舒服，比陌生alpha的舒服。” 那是陌生alpha吗？那还是他。 顾清吃了药本来就很累，见这件事怎么说霍舟都不高兴，索性拉了被子在旁边躺下。 原本今天跟霍舟就疲惫得很，加上药物作用，顾清开始发困。睡之前顾清迷迷糊糊道：“你怎么又开始没事找事。” 又开始没事找事，霍舟被这个话惊了下，刚想跟顾清解释，顾清呼吸平稳，明显睡着了。 但顾清说得没错，他似乎又在没事找事。 就像早前故意阴阳怪气顾清一样。 霍舟顿了顿，最近很多事情，或者说从认识顾清以来很多事情，都让霍舟摸不清顾清的想法。 说他喜欢自己，应该是真的喜欢。 可在别的地方又感受不出来。 霍舟把身边睡熟的人抱进怀里，就当他多想了吧，明天起来跟老婆道歉。 他不应该没事找事。 第69章 第二天醒过来，霍舟没来得及道歉，顾清匆匆去实验室，说有个新的想法，必须实验一下。 这次进到实验室，整整一周没出来，从实验室外面都能看出来他的疲惫。 “他这样你们公司都不管？连个助手都没有？”霍舟冷眼看着安科。 安科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顾清还是没把药的事告诉他，只能隐晦道：“小清要做的事很重要，必须自己动手。” 霍舟听到安科的话就很烦躁，仿佛他们两个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可现在只有在门外等着，其他人没有办法。 他这一周也没闲着，捣毁几个千岩联盟的组织，越往下挖才知道，这些人在京市布置许多联络点。 这些人基本都是冲着顾清来的，霍舟非常不安。 安科见他不说话，还以为霍舟不高兴。 “放心，按照原计划，不管今天成不成，他都会出来。”安科道，话音刚落，实验室大门打开。 顾清慢慢从里面走出来，他面色苍白，深深看向霍舟。 这一眼太过深沉，别说霍舟，就连旁边的安科都看出来什么。 顾清尝试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但霍舟信息素就是那么独一无二，仿制出来的东西依旧保持之前的水平。 十二个小时吃一次，副作用是之前的五倍。 这已经是顾清能仿制的极限，其他方法全都失败了。 安科看看他们俩，给他们留下说话的空间。 一周都没见过，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顾清有点不敢抱眼前的人，低头道：“回家吧。” 霍舟眉头紧皱，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司机在前面开车，顾清缓缓神把遮挡升起，这才开口。 “我有件事想跟你讲。”顾清沉默了会，他也知道最近霍舟面前有点不对劲。 但他每次吃药心理压力都很大。 吃一次药，就想远离霍舟一会。 否则心里的愧疚根本没办法说出来。 突然进实验室，也是为了让自己冷静几天。 霍舟看着顾清，忽然开口：“你最近的反常，是因为基因病？” 霍舟这么说，让顾清顿了下：“嗯，我的药出了点问题。最近在忙的都是这件事。” “对不起。” 顾清还没说下面的话，霍舟先道歉：“你这么难受，我一直不知道。” 他眼里都是心疼，跟顾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霍舟从来没感受到基因病给他带来的困扰，只有知道顾清吃药的时候才有点真实感。 原来顾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么痛苦。 霍舟的道歉让顾清原本要说的话讲不出来。 特别是看出来顾清的心疼，顾清咬牙：“这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反而是我给你带来太多麻烦。” “你胡说什么？”霍舟一脸不赞同，“有什么事，应该是咱们一起承担。” 顾清认真看着霍舟，嘴里的话到底没说出来：“放心，现在的药已经稳定了。” 霍舟直觉他还瞒着自己什么事，可顾清不愿意说的事，他也问不出来。 可莫名觉得两个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如果不把这件事解决，眼前的人会慢慢离开。 这个想法一出来，霍舟下意识抓住眼前的人：“不能走，听见了吗？” 顾清缓缓点头：“等到家了，我跟你说一件事。” 话音还没落，轰隆一声巨响，他们的车从高架桥冲出去，下面是几米高的水泥地。 霍舟下意识护住身边的顾清，顾清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但事情发生太快，两人只好尽力护住头部。 一定是千岩联盟的人，最近霍舟抓人抓得狠了，竟然直接对他俩下手。 车从高架上坠落，两人不同程度受了点伤，司机已经昏迷过去，车外面被人团团围住。顾清跟霍舟被卡在车子里，暂时出不来。 这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 “霍上校，最近抓人还开心吗？”一个穿着劲装的男人走近，眼神死死盯着顾清。 他的相貌总觉得有点熟悉，顾清偷偷在霍舟身后写了个段字。 霍舟尽力让顾清舒服点，冷声道：“段潜是你什么人？” “不亏是霍上校，这么快就看出来。”段原微微一笑，“段潜是我犯蠢的弟弟。” 这话根本不对，顾清跟霍舟都知道段潜是段议员唯一的儿子。 不可能有什么哥哥。 段原解释：“我是段议员领养的儿子，你们叫我家奴也可以。” 都现代文明了，还有家奴这个词。 顾清跟霍舟听出话外之音，反而不紧张了。 “既然我们利益一致，何必要做这出戏。”顾清淡淡道，他说得风轻云淡，仿佛根本没有被人限制住。 段原眼里闪过欣赏。 不愧是顾清，他从段议员那里听过无数次顾清的名字。 说他跟霍舟破坏了多少计划，可现在面对上之后，才能感觉他的与众不同。 这才让他来联邦，主要目的就是铲除这两个人。 至于能不能成功，成功之后他能不能回千岩联盟，这些对段家人来说都不重要。 “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咱们当然利益一致。”段原蹲下来，平视这两个人。 霍舟眼底沉了沉：“能救你的只有我们，还是别谈条件了。” 明明段原可以选更危险的地方让车子出事，偏偏选了这个能困住他们，却不会受重伤的位置。明摆着根本不敢伤害他们，如果顾清跟霍舟出事，迎接段原的不止霍家的追杀。 他根本不敢真的伤害他俩。 确定这件事，顾清跟霍舟倒是不着急了。 段原收起□□，开口道：“把他们两个救出来，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聊。” 话音刚落，顾清呼吸有一瞬间停滞，胸口忽然的窒息感让他有些无力。 身边的霍舟立刻感觉到，眼神变得可怕。 “你的药在哪？快，我给你找。” 段原看着顾清吃下药，缓了几分钟才好起来，眉头紧皱：“是因为基因病？” 霍舟根本不想理他，顾清吃下药之后明显在忍痛。 “我忘记时间了，没事，吃过药一会就好。”顾清反而安慰霍舟，也是刚从实验室出来，他一时忘记了。 “去医院，立刻去。” 段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 但霍舟的眼神让他知道，如果他不让人送顾清去医院，那他一定会倒霉。 霍家私人医院，顾清躺在病床上无奈道：“我已经好了，你看看就知道。” 副作用就那么一阵，等恢复了就行。 他现在谁都检查不出来毛病。 霍舟紧紧握住他的手，严肃道：“不行，先做个全身检查，我不放心。” 顾清心里知道霍舟是担心他，只好点点头。 等顾清被推去做检查，霍舟这才看向段原。 “你今天来这里的事，全都会被抹掉。”霍舟看着段原，“说吧，为什么要针对顾清。” 段原道：“最近你抓人抓得太急，段议员说给你个警告。而且顾清可能还掌握破解外星矿石的方法。大家都以为他基因病已经完全好了。” 段原也不是傻子，他刚刚也看见顾清发病的样子，怎么不明白，顾清的病根本就没好，只是段议员派人过来的借口而已。 霍舟冷笑：“我知道千岩联盟给你们段大议员的压力很大，已经禁制他再救段潜。所以他用顾清手里有技术为由，连续派人过来，对吗？” 就算段原不回答，霍舟也知道自己说得没错。 怪不得这段时间千岩联盟几乎不提段潜的事，好像段潜根本不重要一样。 原来他们内部已经出现矛盾。 段大议员想救人，可身边的人不同意，也就只好用顾清当借口。 他用谁当借口不好，偏偏用顾清。 霍舟心里泛起怒意，要是熟悉他的人看见，肯定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等顾清做完检查后回来，段原已经离开。 赵医生看着他们两个，安慰道：“应该没什么事，你们身上伤口也不严重。司机要留医院观察几天。” 剩下的事赵医生也没问题，他在私人医院时间长，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两人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又下起雪，这次的雪比之前那场初雪大了不少。 “等几天咱们就去古城玩。”霍舟还记得两人之间的约定，盼着雪下得越大越好。 顾清顿了顿，他打算回家之后就把药跟信息素的事告诉霍舟。 到时候能不能去古城，那就不知道了。 霍舟手机忽然响了，是霍将军的电话。 刚刚段原的事霍舟跟霍将军说过，看来已经查出什么。 霍舟皱眉：“我先送你回家，必须马上去军部一趟。” 顾清点头，霍舟想起来顾清在车上的话：“你说回家之后有事跟我讲，是什么事？” “等你忙完再说。”顾清开口，“不着急。” 顾清神色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起伏，霍舟深深看他一眼。 不管是什么事，他应该都能接受。 把顾清送回别墅，霍舟立刻往军部赶，但不管是段原透露出的消息，还是顾清没说出口的话，让他心里闷得厉害。 霍舟下意识往口袋摸，他已经戒烟很久，这会却想抽根烟缓解下情绪。 但口袋里没有烟，只有一个药瓶。 霍舟拿出来后才想起来，他喂顾清吃完药，顺手把药瓶放到自己口袋里。米色的药丸上裹着糖衣，比之前的药大上不少。 “来人，把这瓶药送到顾清手里。”霍舟刚把药递过去，手又停住，鬼使神差从里面拿出一粒。 军部实验室的能力在全球属于顶尖，一会让景教授他们查查药的成分，看能不能帮顾清的忙。 第70章 雪越下越大，顾清坐在窗台看书，久久没有翻过一页。 顾清在想霍舟知道消息后是什么表情。 愤怒，失望？ 恨不得从来没见过他？ 手底的书本被他无意识折得有些发皱。 顾清轻声叹息，想起刚认识霍舟那会。他不想自己跟着，但又愿意伸出援手，当时自己眼里只有药。 根本想不到以后霍舟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顾清看着窗外，直到有人按了门铃才站起来。 来的人是张昂，他按照霍上校吩咐送药，见顾清还很高兴：“霍上校说今天的事比较麻烦，估计会晚点回来。” 张昂上次保护顾清，还是让顾清被人绑走，这会过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不由多说几句话：“以前在军部集训的时候，霍上校就天天提起你，之后你到联邦大楼，我还以为他变心了呢。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同一个人。” 集训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顾清没想到那时候霍舟还跟周围人提起他，心里好笑又莫名难过。 张昂还有任务，茶没喝完就回军部。 霍舟见他回来，随口问一句：“他在干什么？” “好像在看书？”张昂摸摸头，“反正不怎么高兴。” 霍舟摸摸口袋被包好的药，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顾清为基因病困扰，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好起来。 就算一辈子吃药，也不能吃这种副作用这么大的药。 等间谍的事处理好，他就去军部研究所问问情况。 顾清还不知道霍舟的打算，他接到赵医生电话，这会正开车去医院。 这次确认是赵医生本人，他才往医院走。 “小清，你多久没有正常发热期了。”赵医生神色严肃，他跟顾清认识很多年，还是头一次用这样的表情。 顾清皱眉，好像从上半年开始，一直没有发热期。 赵医生见他神色，继续问：““你是不是在吃什么违禁药物。今天腺体检查出现问题，在腺体上面附着不知名颗粒。你是不是为了抑制发热期，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物？” 这种情况是有的，很多omega跟alpha很讨厌所谓发热期跟易感期，太影响工作跟生活，黑市里就有专门抑制特殊时期的药物，至于副作用那就不用说。 a跟o每年几次易感期发热期，就像是火山口，让他们隔段时间小爆发一次，就平安无事。硬是按着不让发泄，时间长了后果不堪设想。 轻的身体机能紊乱，重的引发猝死，没人敢经常吃这种违禁药物。如果能抑制特殊时期，又没有副作用，早就在正规渠道上市。 赵医生怀疑顾清在吃这种药。 上半年赵医生跟霍舟还奇怪，为什么顾清没来安抚门诊。现在算算，估计从那时候开始，顾清的发热期就停止了。 这会见顾清眼神迷茫，赵医生语气缓和些：“发热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安抚门诊很方便，而且你又有了alpha，千万不要乱吃药。你吃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年，现在腺体上的颗粒会自行消散。但继续吃下去，谁都保证不了后果。” 这些话说完，顾清明白问题出在哪。 是他的药。 顾清深吸口气，去年十一月开始吃药，到现在十二月，原来副作用已经在慢慢积累。 之前药的副作用比较小还能影响发热期。 现在的副作用是之前的好几倍。 如果继续吃这个药，等待他的就是腺体彻底毁掉，人基本也会接近残废。到时候别说当正常omega，能不能当个正常人都难说。 顾清还以为副作用只是一两分钟的疼痛，没想到原来在这等着他。 从医院离开，顾清只觉得所有事都在逼着他跟霍舟坦白。 可现在说，好像是自己逼得走投无路才告诉他。 霍舟是个别扭的好人，他要知道自己的后遗症，心里就算再恶心也不会看着他死。 以前顾清在心里说过无数次，不能利用霍舟这份心。 利用他的心软让他继续带着寄生虫。 顾清走到医院门口，又折返回去跟赵医生道：“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霍舟，我以后不吃药了。” 赵医生欲言又止，以前顾清不吩咐也就算了。 现在特意嘱咐，他肯定不能把顾清的情况再告诉霍舟。 见赵医生担心，顾清笑着道：“您说得对，我有alpha了，不用吃那种药。” “你想明白就好，好好养养，只要不继续吃下去，身体会慢慢恢复。”赵医生又嘱咐道。 天上的雪还是没停，有点像他跟霍舟商量好的大雪天。 果然不应该乱做承诺，顾清深吸口气，刚走出医院门口，就听旁边有几声细弱的小狗叫声。 顾清下意识瞥过去，是只奶白色的小土狗，在大雪里趴着，眼神里带着哀切，叫声呜咽呜咽的。 这个眼神跟他在镜子反光中的眼神一模一样。 都想活着，都带着难过。 顾清把小土狗抱起来，声音带着特有的清冷：“你也想活着，对不对？” 小土狗埋在顾清怀里，乖巧得厉害。 “但是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顾清从医院到公寓没坐车，抱着怀里的小狗走了六公里。 药是必须吃的，他首先要活着。 药物改进也必须进行，不然他活不了太久。 至于霍舟，他如果说出来事情真相，以及药的副作用。 就是在绑架霍舟的一生。 虽然他是个卑劣偷东西的小老鼠，但不想用这种事情绑住霍舟。 之前那个念头又闪出来，反正他现在也没家人，活下来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 小狗在顾清手掌翻身，见顾清看过来，又不敢乱动，似乎怕被扔掉。 雪越下越大，仿佛雪下不完了。 顾清手机响了，是霍舟打来的电话。 霍舟一直在想张昂那句话，说顾清心情不是很好。 这会事情告一段落，直接给顾清打电话，刚刚医院让顾清过去的消息他也收到了，正好问问情况。 “医院怎么说？查出来什么问题没？”霍舟走到僻静的角落，雪被踩得咔吱咔吱作响。 顾清手里还抱着小狗，这会刚到别墅门前，一时有点沉默。 电话这头的人，让他好好活了那么多年。 霍舟有他最需要的东西，继续吃他的信息素，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代价是欺骗，又或者绑架他的善意。 让他一辈子背负别人命运的重担。 如果这么做，自己真的就成了吕红影，又或者其他人。 顾清滚滚喉结，精致的五官沾了雪水，他只要开口骗霍舟，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偷他信息素，又能恢复以前的生活。 没有所谓的副作用，也没有随时会结束的生命。 霍舟听他一直沉默，眉头皱得厉害：“宝宝，你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顾清轻声道，“我想你了。” 霍舟好笑：“我这只剩收尾工作，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忙完，等我回家。” “嗯。” 顾清在口袋里找钥匙，正好碰到被霍舟送回来的药瓶，下意识拿出来晃了晃。 这一晃让顾清整个人愣住。 少了一粒。 新做的药，一盒药里面有五十粒，他吃了一粒，现在却剩四十八粒。 霍舟还在回味顾清刚刚那句话，想到另一件事：“你的药我拿了一粒，等会送到军部实验室，让景教授他们分析一下。他们绝对会帮你保密，说不定会有新突破。” 话还没说完，顾清电话直接挂断。 顾清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狗，整个人无意识地发抖。 军部实验室，景教授。 药到他们手里，那一切都会被霍舟知道。 他藏了几年的秘密会暴露无遗。 顾清不敢想霍舟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他很慌，慌得不知道要做什么。 霍舟电话被挂断后，怎么都拨不回去。 为什么提到药顾清反应会那么大。 霍舟手里那粒药一个没拿稳滚落到雪地里，雪水将糖衣融化，霍舟原本要捡起的手猛然顿住。 米色药丸的糖衣去掉之后，开始散发药丸本身的味道。 霍舟对这个气味再熟悉不过。 是他的信息素。 烈阳。 全世界独一无二，只有他才有的信息素。 霍舟脑子轰鸣，有太多想法在他脑子里炸开。 为什么顾清的药跟他信息素一个味道。 他看着顾清吃下这粒药，然后基因病才被抑制住。 他的信息素可以治顾清的病？ 这个荒诞又可怕的想法在霍舟脑子里蔓延，好像只有这个荒诞的原因，才能解释顾清那么多奇怪的举动。 霍舟不敢往下深想，他不敢。 一个顶级alpha，面对什么匪徒都不变于色的alpha，不敢往下想。 霍舟双目赤红，药丸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 越是用力，他越能闻到里面的气味，分明是劣质的信息素味道。 好像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顾清那么多奇怪的举动。 霍舟眼前闪过他跟顾清认识的所有经过。 为什么顾清突然出现，为什么他突然离开。 那些谣言他不在意，也从来不说喜欢。 反正顾清要的也不是自己的喜欢。 只要信息素就好了，他对顾清的意义就是信息素。 那些炙热的眼神，还有拥抱他的激动，甚至紧紧抱着的外套。 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只因为他霍舟信息素还算有点用。 等顾清有替代品，就能毫不留情地转头离开。 生怕走得慢点了，被他再缠上。 霍舟心脏跳得生疼，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可一次又一次选择忽视那些问题。 因为只要面对了，就要承认一个事实。 这个omega，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第71章 顾清给小狗喂了点食物，干脆坐在地板上等霍舟回来。 他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察觉不对。 顾清像是等着被命运审判的罪犯，已经没了别的想法，等着霍舟回来就行。 小狗吃饱喝足，靠在顾清腿边睡着。 没想到它真的不见外。 顾清干脆抱着小狗，在沙发躺着。 现在已经破罐破摔，等霍舟回来吧。 * “霍上校，霍将军让您过去一趟。”张昂开口，见霍上校双眼通红，吓得赶紧向前，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霍舟深深看远处一眼：“我有事要回家。” “不行，霍将军让您必须去，说有很重要的事讲。”张昂从未见过这样的霍上校，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一样。 霍舟努力让自己要爆发的怒火平息，见到顾清问清楚再说。 万一只是他多想了，岂不是冤枉顾清。 霍舟进到霍恒一办公室，见他手边有份资料，上面写着顾清的名字。 “这是最近审讯结果，里面的东西你看看。”霍恒一说完，直接走出办公室，给霍舟留出完全的空间。 这份资料从顾清小时候，千岩联盟就开始整理。 因为他父亲研究外星矿石让身体出了问题，很多人都想看看顾清会不会出事。 悄悄追踪顾清的人原本只想看外星矿石破坏力到底有多强。 没想到却发现另一件事。 顾清十三岁之前都在无菌室待着，这段时间的记录非常简单。顾清的生活比所有人想的都要无趣。 记录的人写得更是简单。 但一切转变在顾清十三岁那年。 背后的人一直知道顾清父亲爷爷，在给他研究药物。 所以顾清从r国到联邦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药物已经研究成功，所以顾清才能走出无菌室。 可后面的照片却又否定这个说法。 顾清从r国到联邦乘坐的专机，里面有个简易无菌室，甚至顾清到封城一中门口，都在这个无菌室里待着。 知道顾清在封城一中生活下去，从那之后再也没接触过无菌室。 顾甲派的人才慢慢离开。 这是千岩联盟的人始终不能理解的地方。 难道是封城一中有什么特殊的？ 但是接下来的东西不能再记录了，顾清跟霍舟走得近，如果他们再记录下去，霍家人就会发现。 这份记录到顾清进入封城一中截止，之后再也没有信息登上去。 因为那时候千岩联盟在联邦的势力全都被捣毁，他们跟联邦的战争彻底失败。千岩联盟在联邦的人全都被撤出去，记录也就中断了七年时间。 直到顾清再次出现在r国，记录重新开始。 千岩联盟很多人觉得，只要破解顾清身上的秘密，就能破解外星矿石。 霍舟把最后一页纸翻完，刚刚他还在安慰自己，也许这些都是他多想了。 可千岩联盟这些记录完全打破他的想法。 顾清到联邦，为的就是他。 如果不知道那粒药的作用，他也许会跟所有人一样迷惑。 顾清的病从来都没有好，顾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他信息素可以缓解顾清的病。 这才大费周章把顾清弄到他身边。 不顾尊严，不顾别人的看法，唯一目的就是留在他身边。 他霍舟何德何能，能因为信息素让顾清这么做。霍舟心里都是讽刺，手里的资料重新放回去。 顾清长久以来的欲言又止跟绝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他自以为的喜欢，自以为顾清爱他爱到什么都可以抛下。 都是假的。 那个人不喜欢他。 这个想法重复一次，心里的疼就多上几分。 霍将军推门进来有点奇怪，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看资料也能看出来，顾甲故意把顾清放到霍舟身边。 但具体原因还没查出来。 “资料你看完了，回去问问小清，他为什么专门转学到封城一中，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事。”霍恒一相信顾家没什么恶意。 否则在霍舟身边这么多年，想做什么早就做了。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霍舟张张嘴，心想还能因为什么。 他的信息素是人家的药，当然要过来。 但这话还是没跟霍恒一讲，下意识维护顾清：“嗯，我先问问。” 霍恒一皱眉，看着霍舟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把你信息素收好，虽然这里都是alpha，也要注意点。” 说完让霍舟继续去忙。 霍舟慢慢走出办公室，手里的药丸早已碾碎粘在掌心。 他爸都闻出来这是他信息素的味道，霍舟实在找不到任何借口帮顾清开脱。 他应该去找顾清问个明白，可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从一开始顾清就是骗子。 甚至看着他一口一个，你就是喜欢我。 那时候的他在顾清眼里是不是很可笑。 霍舟车停在别墅下面半小时，直接掉头离开。 他现在不能见顾清，如果见到顾清，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车直接开走，不过十几分钟，车子压的痕迹就被大雪覆盖。 顾清睡得迷迷糊糊，起来看见霍舟开着车离开，立刻去开门，外面的车已经走了。 小狗被顾清的动作惊醒，迈着小短腿往他身边凑。 顾清看着车子痕迹消失，轻轻关上门，把小狗抱到怀里。 “我们聊聊，明天冬至，去定和巷吧。”顾清微信发过去。 以前每年冬至他们都要去定和巷吃羊肉火锅，热腾腾的锅子，再加上香甜的麻酱。 除了去年冬天。 那时候他决心要离开。 顾清久久没收到回复，等又迷迷糊糊睡过去，才收到霍舟的消息：“好。” 这场大雪下了很久，第二天下午顾清出发去定和巷，才稍稍停了会。 小狗见顾清要出门，着急想跟着。 顾清把它扒拉开：“乖，很快就回来。” 不管怎么聊，顾清都觉得用不了太久。 霍舟那么聪明，看到药肯定能知道前因后果。 药送到军部实验室，这件事就会被霍将军，景教授还有霍舟的姥姥跟姥爷知道。 他一个小偷，也没什么好聊的。 顾清到定和巷的时候，还是熟悉的包间，去年他没来，不知道这里换了几样装饰。 让他意外的是霍舟已经坐下来，见顾清来了也没抬头：“上菜吧。” 两人都没说话，等菜上齐，包厢门被关好，顾清道：“你都知道了。” “我就问你一件事。”霍舟冷声道，“你在车上说，回家要告诉我一件事。就是这件事？” 霍舟声音都带着冷意，整个人像是冰窖里出来一样。 “嗯。”顾清没动筷子，他尽量保持冷静，看着跟平常一样。 “你去封城一中，为的就是信息素？” “嗯。” 顾清说完，就见霍舟眼睛通红，死死盯着他看：“真厉害啊，是不是我喜欢你，让你打乱计划了？” “如果去年我直接放你走，是不是一切都圆满了？” 霍舟一把拉过顾清，动作称得上粗暴。 “看戏好玩吗？耍人好玩吗？” 顾清被捏得有些生疼，刚想挣脱就被霍舟死死按住。 “我想跟你说实话，没来得及。” “那以前呢？以前为什么不说？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心里没数吗。” 这些年他都可以把真相说出来，可那张嘴比谁咬的都死。 霍舟根本不让顾清动弹：“有药之后马上就走，看我那么自责心里是不是在偷笑，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能骗人的omega。” 霍舟越说越生气，甚至越说越委屈。 顾清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道：“我是偷你信息素，还的东西可能远远不够。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说，我可以补偿。” 不提这个也就算了，提到这个霍舟终于明白顾清那时候给他钱，给他股份是为什么。 “一点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告诉你顾清，你就是在做梦。”霍舟把自己领口扯开，腺体暴露出来，恶狠狠道，“不是想要信息素吗？都给你还不行？” 顾清扭过头，心里微微叹气，想抱住霍舟肩膀，但又把手放下来。 见顾清不说话，霍舟冷笑：“是啊，现在有药了，不需要我这个工具人了对不对？” 顾清知道霍舟气的厉害，换做是他，肯定也会生气。 只能尽量解释：“我不是故意让你误会，那时候你又不喜欢我，就当咱们互惠互利，可以吗？” “不可以！”霍舟咬牙，只要想到这个人可能从来都没喜欢过自己，他整颗心像碎了许多块，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流淌鲜血。 而眼前的人风轻云淡，怪不得那么淡然。 怪不得说走就走。 霍舟在昨天之前还以为顾清当时说要离开，其实心里还有他。 现在才明白，顾清说要走，那是真的走，只因为工具人没用了，可以随时抛弃。 霍舟手劲越来越大，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掐死在怀里，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顾清嘴唇轻抿，心里也有点火气：“咱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你口口声声对我说，我骗你。但那些年相处你尊重过我吗？你又拿我当什么？” 他是为了活下去可以做很多事，可不代表以前的事不记得。 谁知道顾清说起这话，霍舟更加气愤，把人死死搂在怀里：“结婚对象。” 顾清愣住：“什么？” “结婚对象你没听见吗？！未婚夫懂了吗？”霍舟咬牙，“我一直把你当结婚对象。” 最后的话霍舟说得非常轻，甚至是心虚的。 为什么把顾清留在身边。 为什么同居。 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奇怪的事。 霍舟以为那时候的自己对顾清没有爱，只把他当结婚对象。 现在想想，那都是爱。 他未宣于口，还未成熟的爱。 第72章 顾清从哪方面看，都不适合结婚。 他出现得很突然，除了好看之外其他都不符合霍舟对omega的审美。 霍舟心中适合结婚的omega应该是母亲那样。 温柔，永远带着笑意，父亲跟她在一起，永远都是开心的。 但顾清不一样，他太烦人了，自己走到哪跟到哪。 离开一会就闹脾气，他闹脾气就是清冷的看着自己，不会撒娇，连说句软话都很难。 他这样的omega，根本不像结婚对象。 这话告诉霍恒一的时候，霍恒一目光复杂地看他几眼，让他再认真考虑一下。 如果真的讨厌顾清，那就离远点。 当时他们高考刚结束，霍舟听到霍恒一的话立刻想反驳，他又不是说要离开顾清，只是抱怨粘人而已。 可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霍恒一说的没错，既然讨厌那就离他远点。 真的走到顾清面前，他又说不出来。 再之后有了酒吧的事，喝醉的顾清抱着他，主动咬他腺体。 霍舟气得要死，怎么会有这么不矜持的omega。 但也是从那之后，他默认霍恒一对顾清的定位，霍家未来儿媳妇。 顾清在以后会是他的结婚对象。 霍舟总觉得自己跟顾清是有默契的。 他的规划里，两人应该会结婚，霍舟从没想过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但跟顾清结婚这个想法早就存在。 霍舟以为顾清会有同样的默契。 当然了，一切都建立在，不管他怎么对顾清，顾清都不会走的前提下。 去年之前，这个想法根深蒂固。 那时候谁要告诉霍舟，顾清一点都不喜欢他，而且毫不留情地离开。 霍舟肯定不信，不仅不信，还会狠狠嘲笑说这话的人。 但现在他信了。 眼前的人，从来都没想过跟他有未来。 霍舟心很累，干脆放开眼神诧异的顾清。 “吃饭吧，你别说话。” 热气腾腾的火锅还在前面。 顾清有点不明白还要说什么，是继续吵架，还是吃东西。 他刚要张嘴，霍舟拍下桌子：“闭嘴。” 定和巷的羊肉火锅还是很好吃，羊肉鲜嫩，汤底鲜香浓郁。 可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霍舟涮了羊肉不吃，盯着顾清让他吃完。 顾清摸摸肚子总觉得撑得厉害，可霍舟眼神又让他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霍舟不会要撑死他吧？ 这个想法刚浮现，顾清有点想笑。 霍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把眼前的人打一顿？ 还是从今天开始老死不相往来？ 反正他也有替代品了，自己这个工具人存不存在都无所谓。 这会离开，岂不是让顾清开心？ “去年我自己来的。”霍舟声音带了讽刺，“今天自己吃吧。” 说完霍舟把筷子一扔，自己出去冷静会。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眼前的omega那么骗他，从头到尾眼里都没他。 就这样他连分手都不舍得说。 只要想到分手这个词，霍舟很不爽。 外面雪下得很厚，霍舟出去后第一反应竟然是顾清没戴围巾，会不会很冷。 就让他冷，冻得他精神点，好好反省他的错。 霍舟干脆回学校附近的房子住。 这个房子许久没人住，里面冰冷得很。 霍舟看着就来气。 怪不得自己走到哪，顾清就跟到哪。上大学还是顾清提议搬出来住，他主动找的房子。 他们一住就是三年。 另一边，顾清摸摸肚子，这是他最近吃得最热乎一顿饭。 见霍舟离开，他也打车回家。 再给霍舟打电话，那边全都挂断，显然不想跟他联系。 顾清刚到家，小狗就在门口趴着，见到他显得很开心。 “你说霍舟生气了没？”顾清揉揉小狗脑袋，“应该是生气了，但为什么不发火。” 或者说霍舟发火的样子跟想象中不一样。 顾清逗了会小狗，又给霍舟打电话。 这次霍舟接通。 里面很长时间没人说话，霍舟又给挂掉。 分手这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霍舟都觉得自己不像alpha。 只能恶狠狠把电话挂了。 顾清听着盲音更是摸不准霍舟的主意。 最重要的是，他以为霍将军会找他谈话，还有景教授那边也会打听情况。 但这些通通都没发生。 过了半小时，霍舟把两人合照发过来，冷酷地发了三个字：“换头像。” 好几天之前霍舟就提过这件事。 让顾清微信头像换成他们在古城拍的情侣照，那会顾清忙着做实验就把这事给忘了。 没想到霍舟还记得。 这会让他必须换头像。 霍舟在冰冷的房间里，看着顾清换好头像，心里舒服了点。 顾清这边等着霍舟继续发消息，但屋子里暖气足，刚刚又吃得有点撑，等着等着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霍舟到别墅的时候，顾清还在沙发上，小狗见他进来，汪汪汪叫得厉害，仿佛他是什么不速之客。 好得很，自己不回来一天，连狗都养上了。 顾清还睡得很熟，霍舟看看小狗吃的东西，直接让手下弄点幼狗奶粉跟狗粮过来。 他站在沙发前面看着顾清。 霍舟下意识摸摸顾清额头，刚刚狗叫得那么厉害，他竟然没醒。 顾清皮肤滚烫，显然是生病了。 明明是他做错事，自己还没说两句，这就生病了？ 霍舟暗骂一声，只能让赵医生他们过来。 他就是养了个祖宗也不该这么折腾他。 顾清最近太忙了，心里事又多。 实验没成功，这些事还被霍舟知道，一件件事压下来，直接发起高烧。 小狗见主人一直不醒，着急往他身边转。 霍舟只能把它拎起来：“别叫，你主人生病了。” 等顾清打上点滴，他才慢慢转醒。 见床前的霍舟一手拎着小奶狗，一手拿着那瓶药仔细看，刚要坐起来又被霍舟按住：“在打点滴。” 霍舟说完又指指旁边的粥：“自己能吃吧？” 要是不能自己吃饭，他就喂。 顾清迟疑下，点点头：“可以。” 再看外面的天，雪暂时停了，天还是黑压压的，应该还有一场风雪等着。 顾清吃了几口，见霍舟盯着他看，迟疑片刻：“要不你喂我？” “想得美。”霍舟嗤笑，“凭什么喂你。” 小狗又叫几声，明显想要找顾清，霍舟更是不爽，干脆把小狗放口袋里，问顾清道：“骗我的事准备怎么说。” 顾清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出，已经准备好答案：“咱们两清了。” 顾清说得冷酷又认真，抬头看霍舟：“你拿我当未婚夫，但我完全感受不到。” 这是顾清头一次提起他那七年的感受。 “我觉得你讨厌我，恶心我。你的表现也是那样的，身边的人也是那么想的。”顾清把碗放到一边，如果穿上西装，他像是在谈生意，唯独最后一句话带了点迟钝，“霍舟，我是在利用你，对不起。” 霍舟跟顾清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势却差不多。 两人对视半分钟，都想从彼此眼中看出来什么。 “我不想哭着求着跟你道歉。”顾清抿唇，嘴巴的干涩让他下意识舔了舔，“故意接近你，是因为你的信息素，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都接受。” 顾清尽量把自己想说的话讲完整：“反正从你这偷来的命，还了也就还了。” “可我真的没想骗你感情，在你说我像吕红影的时候，咱们之间就应该没感情的。”顾清沉默片刻，最后道，“抱歉。” 霍舟打断顾清的话，直接问道：“我不管这些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现在跟我谈恋爱，是因为信息素，还是我这个人。” 他从来都不觉得顾清吃他信息素是个事。 霍舟只想知道，在他们谈恋爱的时候，顾清是怎么想的。 霍舟握紧拳头：“你跟我谈恋爱，是因为愧疚，还是喜欢。” 只要顾清说出愧疚两个字，他会立刻说出分手。他是爱眼前的人，但还不会用愧疚来支撑这份感情。 但分手这两个字在心口一滚，霍舟又不舍得了。 顾清眼神微动：“喜欢。” “我是喜欢你的。” 这句话说出来，霍舟下意识捂了捂眼睛，直接推门出去，把客厅里赵医生们都吓一跳。 顾清看着他离开，只留下那瓶药，默默把药拿回来。 霍舟站在阳台吹冷风，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小狗还在尽力从霍舟口袋爬出去，又被霍舟按回去。 他想了很久应该怎么跟顾清发火，应该跟他闹得人尽皆知。 顾清就是个渣男，冷酷无情，从头到尾都步步算计的大渣男，骗他感情不说，还利用他，把他当工具人。 可霍舟又不舍得。 顾清是利用他，那他也好不到哪去。 没有尊重，没有一点认真，但凡他多想一会跟顾清的关系，但凡没有那么自负。 也没有今天的事。 霍舟深吸一口气，怎么就让他遇到渣男了呢。 偏偏渣男哪都合他的心意。 另一边赵医生很发愁，他答应过顾清不说禁药的事。 但今天顾清的发烧，跟吃那种药又有很大关系。 刚刚霍舟在的时候没法说，这会见霍舟去阳台，才走到顾清房间。 “药真的不能再吃了。”赵医生觉得自己为顾清的身体，能愁的发际线都往后移。 顾清顿了片刻，从前天到现在，他按照十二个小时的间隔吃了四粒药，这也都有问题？ 赵医生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那是什么药，但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不只是发烧这么简单，你的腺体，还有心脏都会受不了。” 顾清静静听完，还是问道：“按照一天两粒的时间来说，距离您说的最严重后果，会有多久。” 这个问题让赵医生不敢相信，可顾清问得很坚定。 身为一个医生，他根本不想回答。 顾清解释道：“这是我基因病的药，所以现在的药有副作用也要吃，我想问问，我还能活多久。” 赵医生整个人愣住，他听说过顾清有基因病，却从来没检测出来，还以为他早就好了。 “半年，最多再吃半年。”赵医生下意识想去找霍舟，把这件事告诉他。 但门已经被霍舟打开，显然听到刚刚的话。 霍舟阴沉着脸，看着床上还在打点滴的人。 “赵医生你出去。” 屋里的气氛让赵医生有点喘不过气，只能道：“你们慢慢聊，不要生气。” 可顾清跟霍舟的目光都不在他身上，赵医生只能把门关上，努力消化这件事。 “药都有什么副作用？”霍舟快步向前，把人按在床上。 霍舟不敢相信刚刚赵医生的话，继续吃那种药，顾清只剩半年可以活。 “你什么时候知道有这种副作用的？” 霍舟声音带着极大愤怒，甚至比他知道顾清是利用他的时候还要愤怒几万倍。 顾清被霍舟压得有点喘不过气，ao身体差异让他根本推不开身上的人。 “说啊，什么时候知道的？”霍舟手指发紧，吓得小狗往顾清怀里钻。 顾清勉强道：“去年吃的时候只是疼了点，前天在私人医院检查，才知道副作用这么大。” 霍舟被气的发笑，指着顾清道：“所以你天天疼得要死，也不愿意过来咬我一口？” “你吃了一年副作用都不清楚的药，也不愿意继续跟着我？” 为了离开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敢吃。 这些话让顾清没法回答，只能轻声道：“不想再偷信息素了，如果告诉你实话，就是绑架你一辈子，没必要。” 霍舟咬牙，直接把领口扯开，腺体送到顾清嘴边：“来咬，必须咬。你必须给我活着，听见没有。我信息素这辈子都是你的。” 见顾清不说话，霍舟继续道：“我宁愿你骗我一辈子，也不想你疼，不想你生病。知道吗？” 第73章 顾清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霍舟信息素的味道。 那瓶药被霍舟收起来，说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还他。 顾清想了无数次霍舟生气的可能，都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也就是说，吃我的信息素完全没有后遗症，而且持续的时间还长一点？”霍舟仔细问过这件事，脸色一直很难看。 “嗯，吃一次大概保持一周。”顾清轻声道，看着霍舟脸色逐渐变黑。 霍舟暗自咬牙，明知道吃他信息素不会有问题，他还要研究什么破药，让自己那么难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气得要死，想当骗子就当到底，有这种骗到一半就走人的吗？ 霍舟这些话都不知道跟谁说，要真的说出去了，他丢人不说，别人看向顾清的目光也会变化。 他还没那么恶毒让顾清背负渣男的罪名。 顾清就看着霍舟脸色转换几下，霍舟随后开口：“知道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顾清罕见有点不敢问。 最近顾清也没什么事，实验暂时没进展，他倒是得了不少霍舟信息素。 浑身上下都被alpha信息素沾染。 原本还有人想过来探病，统统都被霍舟挡在外面，说顾清现在身体不好，不能见客。 连安科都不能进房门。 要不是安科跟顾清还能电话联系，都还以为顾清被霍舟囚禁了。 这种想法过于震惊，安科还当成玩笑跟顾清讲。 顾清心里苦笑，霍舟还不如囚禁他，那至少有话说，不像现在这样，除了必要的事，基本话都不说。 每天机械地给他的信息素，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工具人。 深夜，顾清被迫咬着霍舟腺体，整个人气喘吁吁，这才有胆子开口：“我身体已经好了，想回公司。” 话还没说完，霍舟直接把他嘴捂住，确定顾清不会再说话，翻个身睡觉。 大有懒得交流的意思。 霍舟第二天起来，顾清也跟着穿好衣服。 脖子上的青紫被霍舟看在眼里，眸子动了动，开口：“收拾东西，去古城。” 外面雪下得很大，顾清看看外面：“要是继续下雪，咱们可能回不来。” 到时候高速路都堵住，根本回不来。 可霍舟眼神看过来，顾清只好收拾东西。 霍舟做好早饭，立刻就出门了，直到下午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目光看着顾清，冷笑道：“你还真的是好样的。” 这也不知道有查出来什么，直接把资料扔到顾清怀里。 去古城的路上，顾清才打开资料。 不知道霍舟从哪查来的东西，顾清从r国来的前后经历，比上次霍将军给的还要更详尽。 霍舟最近在忙千岩联盟间谍的事，帮着段原在段家争权，也弄到这份绝密资料。 至今为止千岩联盟段家还不明白顾清为什么千里迢迢到封城一中。 所以这份资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 可知道事情真相的霍舟，却从这些资料上看出顾清的目的。 就算他已经知道顾清带着目的接近他，到现在还是不爽，更是气他，明明是关乎生命的事。 怎么能因为骗他就不继续做下去呢。 顾清默默把资料收起来，眼神迟疑，霍舟冷声道：“有什么话就说。” “霍将军也知道了？景教授他们都知道了？” 从事发到现在至少有一周时间，为什么没人来质问他。 霍舟咬牙：“是我自己发现药的问题，还没跟他们说。” 顾清眼神带了震惊：“霍将军也不知道？” “他要知道你还能好好的？！”霍舟没好气道。 就算霍恒一很信任顾清，但关乎儿子的事，霍恒一肯定早把顾清喊过去询问事情真相。 “这世上只有你跟我知道这件事。”霍舟说完立刻闭嘴。 顾清心里不是滋味，他没想到霍舟还会帮他隐瞒。 古城风景跟之前有很大不同。 两人再来这里，心情也很不一样。 两人住的还是之前那间房，刚走进来，霍舟道：“上次来这，你都知道做的药出问题，对不对。” 来之前顾清在实验室待了一周，就是做新药。 霍舟话说得没好气。 顾清把东西放下，主动拉他手：“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可以吗？” “不可以。”霍舟下意识摩挲下顾清掌心，又狠狠心推开，“我还没原谅你。” 顾清嘴唇刚动，霍舟又道：“我不说分手，你就不能离开。” “那你什么时候说分手？”顾清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就怕霍舟当场气炸。 这次来古城霍舟把狗也带来了。 小狗看看顾清，又看看霍舟，还是趴在顾清身边。 霍舟把小狗拎起来：“没良心是不是，谁给你喂奶，谁给你做饭？” 顾清总觉得霍舟在指桑骂槐，干脆去窗台坐着。 好在外面雪也停了，还有放晴的意思。 东西放好，霍舟又把顾清带到上次过去的钟楼。 这次从钟楼看下去，一片银装素裹，跟上次比又是不同的景色。 顾清刚想回忆上次的甜蜜，霍舟冷笑：“之前看着甜蜜，是不是早就想着离开了。” 顾清立刻闭嘴。 他是想过不拖累霍舟，但这会直接被霍舟说出来，怎么听都别扭。 原本以为晚上就在酒店住了。 谁知道霍舟又开着车往封城方向。 “你到底干什么？”顾清见车往高速上走，眼里都是疑惑。 “带你回忆过去。” 车先停在封城一高，两人同时考进这个学校，也是在这度过三年高中时光。 霍舟看看校门口的树：“谁在这跟我说，他离不开我。其实都是骗人的。” 不仅是校门口的树，还有监控死角，篮球场，教室。 哪里都有顾清跟霍舟的影子。 “我想离你近点。” “好好考试。” “我陪你去军部。” 霍舟每到一个地方，一定会重复顾清当时说过什么话。 一高各个地方回忆完，又去了封城一中。 要不是教室还有学生，霍舟都想拉着顾清进他们之前的班级。 顾清这才隐约察觉出来，霍舟早就气疯了。 只是这股气没对他发出来，而是驱车这么远，好好看看当时他被骗的场景。 纵然顾清早就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这会又升起愧疚。 “你知道当时我怎么想的吗？我还以为世上有这么喜欢我的人，呵，都是笑话。”霍舟在两人高三住的房子里，语气带着嘲讽，“你就是个渣男，专门骗人感情那种。” 顾清心里好笑又感动，也是霍舟带着他走了一遍，他才想起来当时为了活下去，竟然说那么多害臊的话。 顾清碰了碰两人高三用过的书桌。 这个房子还是霍将军专门为他们两个买的。 就为了让他们好好学习。 可他的目的却是收集霍舟信息素。 顾清上前几步，从背后搂着霍舟，头埋在他后背：“霍舟，你亲亲我。” “谁要亲个骗子。”霍舟声音冰冷，唯有眼神出卖他。 顾清双手抱紧霍舟，钻到霍舟怀里，抬头看他：“就亲一口。” 明知道眼前的人是想取得他原谅，才会有这么软的语气，他竟然可耻地心动了。 霍舟冷哼一声，还是不为所动。 顾清干脆踮起脚，先从霍舟嘴角吻起，慢慢从嘴角咬到唇珠。 知道霍舟嘴唇殷红，还是冷冷看着他。 顾清没被他眼神吓到，手指从霍舟领口往下钻：“霍舟同学，我们还有后半本学习资料没预习，要练习吗？” 说着顾清甚至点点两人用了一年的书桌，低声道：“在书桌上学习，怎么样？” 霍舟脑子轰一声，掐住顾清的腰：“又开始了对不对？” “这次没骗你，话是好听话，也是真话。”顾清认真道，“我不离开你，永远都不。” 说完顾清又补充句：“除非你不要我。” 霍舟盯着顾清，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但他看不到其他，只知道眼前的人这会说□□是甜的，他都会吃下去。 带顾清从京市到这，与其说给顾清看的，不如说给自己看。 他跟顾清有那么多回忆，好的不好的，太多了。 霍舟以为他回忆一遍顾清骗他的经历，会愤怒，会把人推开。 可他还是舍不得。 心里想最多的，甚至是顾清过得太苦了。 他只是想活着，又有什么错。 不就是信息素吗？命都可以给他。 霍舟深吸口气，见顾清眼角带了红晕，在他眼底也能看出些许不安。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霍舟按着顾清手臂，把人压在书桌上，并排放着的书桌正好方便两人躺下。 生硬的木头让两人都不太舒服，却又有别样的快感。 剩下的半本学习资料到底没练习，霍舟把人抱到床上，狭小的单人床容不下他们两个。 只能手臂贴着手臂，大腿贴着大腿，紧紧抱在一起，才不会滚下去。 爱的人就在身边，霍舟忍不住问：“你当年就没对我有一点心动？” 顾清听着霍舟心跳，莫名安心得很，霍舟的话让他停顿片刻，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愧是你。”霍舟冷笑。 霍舟刚想借机发难，再给身边的人盖个章。 小狗在床边怎么都跳不上去，气得汪汪汪叫，打断两人的气氛。 霍舟刚弯腰把小狗弄上来，就听顾清道：“霍舟，我也爱你。” 刚要被抱到床上的小狗又被扔下去，单人床上的顾清因为那句话被折腾得只能咬紧牙关，霍舟轻轻舔掉顾清眼角的泪珠，手底动作还没停，慢慢滑动在顾清腰腹：“试试下半本学习资料，行吗？” 第74章 “回来也不说一声，刚下那么大的雪，路上不安全。” 姥姥在门口散步，看见霍舟的车开过来。 下来的人让她惊喜万分，但没过一会，就开始说他们俩不注意安全。 顾清跟霍舟既然到了封城，当然要 来看看姥姥跟姥爷。 见两位老人身体都康健，顾清跟霍舟也舒心。 “突然的决定，下次肯定提前说。”霍舟帮着端菜，走到顾清身边故意碰他肩头。 两人小动作被老人家看见，对视一笑。 前段时间霍将军说他俩在一起了，两个老人还有点惊讶。 现在看看果然跟以前不一样。 这顿饭吃得很丰盛，午饭过后两位老人固定午休，他们两个在客厅也不敢发出声音，索性出去走走。 附近景色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现在天气冷，很少有人出来，索性慢慢在公园里走走。 霍舟刚走几步，把顾清的手握住：“你不会主动握我的手吗？” “那你就不会主动吗？”顾清反问得理直气壮。 霍舟没吭声，假装要松开手。顾清直接抱住霍舟胳膊：“还生气呢？” 刚刚在姥姥姥爷面前还好，一走出来霍舟又开始闹别扭。 毕竟骗他那么多年，不是一时半会能消气的。 但也没甩开顾清的手，反而手往下滑，方便顾清挽得舒服。 “你要一辈子对我这样吗？”顾清轻声道，“一辈子都有个臭脸？那我还是回实验室吧。” 话还没说完，霍舟直接按住顾清肩膀：“不准回。” 说着，背后传来惊讶的声音。 “霍舟？顾清？” 声音带了几丝迷惑，顾清跟霍舟回头，见来的人他们根本不认识。 特别是顾清，基本已经没什么印象。 但那个青年目光都在顾清身上。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是这个相处模式。” 青年看着顾清主动凑到霍舟身边，霍舟还是依旧臭脸，以为他们关系跟之前一样。 霍舟倒是认出来，这是他们在封城一中时的班长。 进到高中之后虽然在一个学校，但不在同一个班级，也就没什么接触了。 青年从没想过会再遇见顾清，这会显然是意外之喜。 霍舟把人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朝青年点点头，显然不愿意多说，搂着顾清肩膀要走。 “等等，我能跟顾清说几句话吗？”青年看着顾清，他很早就想说这些话了，只是以前没有机会。 顾清眼神带着迷茫，霍舟低声道：“初中班长。” 就算霍舟提示了，他也真的不认识，但见青年热切的眼神，只好点点头。 他们也没走远，青年认真道：“顾清，你还跟霍舟在一起吗？” 顾清下意识看看霍舟，点头：“嗯，怎么了？” “我想说，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没必要一定跟他在一块，初中，高中我都看在眼里。你那么优秀，肯定会有比他还要好的alpha。”青年说得着急，似乎是怕顾清听不进去，“这些话不仅是我想说的，咱们班同学都这样。但霍舟根本不让别人靠近你，所以也没机会。” 时隔多年，再听到以前的事顾清总觉得有些恍惚。 先不说他跟霍舟相处模式早就有改变，以前的事只是让他多了点感慨，知道眼前的班长只是好意，顾清诚心道：“谢谢。” 顾清跟班长在那边说话，霍舟其实听得完完整整，虽然距离很远，但他是能听到的。 怎么随便遇见个路人都想让顾清离开。 霍舟大步朝他们走过去，直接搂着顾清的腰，对青年道：“别劝了，我们很快就结婚。” 结婚？ 青年显然没想到，毕竟以前霍舟的样子，明明对顾清嫌弃的不行啊。 “你要是不喜欢他，没必要结婚。”青年努力想帮顾清说几句话。 霍舟从他眼中看出不同，嗤笑：“关你屁事，再说我们俩当中谁是渣男还不好说呢。” 顾清被讲得一阵心虚，直接被霍舟带着离开。 留下青年百思不得其解，什么叫谁是渣男还不好说？ 霍舟跟顾清走远了，才没好气道：“怎么谁都劝你离开我？” “还不是你对我不好。”顾清故意道，“当然，这是表面现象。” 因为路上遇到这个初中班长，霍舟沉默好一会，才看向顾清：“我决定了。” 顾清眼神疑惑，不知道霍舟又想了什么。 “以后我要对你好一万倍，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渣男。”霍舟像是下定决定。 顾清差点笑出来，不过倒是提醒他另一件事。 “如果你把这件事说出来，那误会就解除了。” 霍舟揉揉他头发：“讲出来，那你怎么办？” 霍家在联邦这么久，拥护的人非常多，但凡有一个看顾清不顺眼，他日子过得都不会舒心。 特别是这一骗就是那么多年。 难免有多事的人要找顾清麻烦。 霍舟是闹脾气，但也没想让顾清怎么样。 顾清眼里带着感动，拉着身边人的胳膊，开口：“想亲你。” 霍舟嘴角翘起，装作不在意：“想亲就亲，我需要同意吗？” 等他们两个回姥姥家，老人们已经睡醒，见他们两个牵着手回来，眼中带着笑意。 “谁当初说，一定不会喜欢小清？当时我都觉得你就是嘴硬。”姥姥根本不留情面，说得霍舟面红耳赤。 晚上顾清刚躺床上，就感觉有人溜进来。 霍舟把人抱回来，过了好一会才说：“对不起。” 这语气里还带着沮丧，顾清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们说他们的，反正咱俩现在很好。” 不管遇到的初中班长还是姥姥，都觉得霍舟对人很差劲。 刚开始霍舟还有点不服，心想顾清对我做的事你们都还不知道。 可冷静下来，霍舟心里升起歉意。 纵然顾清在骗他，那自己当初做得也不够好。 要是那时候能耐心点，放下身段，顾清能瞒这么久吗？ 还不是对他没信心。 想到这，霍舟就忍不住来抱顾清。 越喜欢他，越觉得当初自己就是个混蛋。 “算了，都过去了。”顾清轻轻拍霍舟手掌，“你不怪我，我也觉得开心。”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紧紧抱在一起。 从封城回京市，霍舟那边别扭也没有了，意气风发的霍将军都看不惯，派了不少任务给他。 千岩联盟那边的气焰打压得差不多。 但霍舟跟霍将军都认为，他们应该还不会放弃。 不过留下的人应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除了跟千岩联盟的人周旋之外，还有一件事很重要。 现在已经到年底，等到明年一月，二月份，联邦就要重新选举议员。 这一年非常特殊，因为通敌的事，邹议员，孟议员，以及许多大大小小的议员都进了监狱，该枪毙的枪毙，该判刑的判刑。 现在代理联邦内政部的高议员显然会高票当选。 大家都以为结局已经定了。 可在联邦内部，大家自发推出另外两个名字。 顾清跟霍舟。 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但他们两个的呼声竟然很高。 一个也就算了，他们两个要是互相拉票，很有可能超过高议员。 霍舟跟顾清说这件事的时候，顾清还很惊讶。 他俩从没想过参与内政部的事，霍舟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爸那边要跟咱俩聊一聊。后天他有空，我们直接去军部。” 顾清看了看霍舟：“我们的事，要告诉霍将军吗？” 最近这段时间，顾清一直在想这件事。 他信息素的事应该告诉霍将军，没有秘密不会被拆穿，主动说总比霍将军发现的好。 当时他就打算直接告诉霍舟，只是机缘巧合，才变成霍舟自己发现。 “可以不说。”霍舟还是担心顾清，“如果告诉我爸，你的药肯定会被拿给军部研究所。” 顾清深吸口气：“说吧，反正这个药也没用了，对不对？” 霍舟眼里闪过笑意，揉揉顾清的头。 只要他在，顾清不会出任何问题。 不过在霍舟的建议下，顾清研究方向已经从研究药物转到研究可以保存霍舟信息素的容器里。 按照霍舟的说法，他永远不会离开，但为了顾清好，必须随身带着可以用的信息素。 霍舟完全是在为顾清考虑。 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有安全感，希望他健康。 顾清在这个方向的研究非常迅速，最近已经拿出雏形，但真正实用还要一段时间。 “其实还可以把这个卖出去对不对？那些出差的人随身带着自己爱人信息素，多有意思。”霍舟故意逗顾清。 刚刚说了见霍恒一之后，顾清就很紧张。 就算知道霍舟会帮自己，但是告诉一个父亲，他是为了信息素才靠近他儿子。 顾清怎么想都坐立不安。 这会霍舟提起卖装信息素的容易，让顾清忍不住笑：“谁会买。” “不好说，我看买的人应该很多，谁不想让自己对象身上都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特别是经常出差出远门的人。”霍舟随口道，但眼神都在顾清身上。 见顾清注意力渐渐被转移，嘴角弯了弯。 顾清认真把霍舟的想法记下来。 “等我做出来之后，就让市场部试试。” 霍舟忍不住亲亲顾清：“傻不傻。” 他随口说的话，顾清都记下来。 顾清忐忑了几天，跟霍舟一起去军部之前，安科都看出来他得紧张。 “又不是第一次见霍将军，这次怎么了？” 安科过来是跟顾清讨论信息素容器的事。 这个想法非常好，以前也有过这种想法把对象的信息素装起来，出差出门的时候可以拿着。 可一直没有靠谱的公司生产出来这样的产品。 顾清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市场部立刻派人去调研，没想到有这种需求的人还很多。 很多异地恋的情侣听说会有这种产品，立刻就要买。 听说他们只是实验阶段，还有点失望。 反馈回来之后，安科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非常能赚钱的产品。 这才跟顾清聊这件事。 没想到意外发现他紧张的很，一问原因，还是跟见霍将军相关。 顾清也不好说真实原因，安科笑：“不管发生什么事，霍将军那么聪明的人，早看出你的人品，不会太为难你。” 这句话安慰到顾清，希望真的这样吧。 霍舟跟顾清进到军部，霍舟握紧顾清的手：“放心，咱们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再说我都不介意，他介意什么。你又不会伤害我，这顶多是我自己愿意。” 顾清点点头。这才跟着霍舟进门。 而办公室的霍将军早就等他们很久了，甚至桌子上还放着那份关于顾清的资料。 第75章 “坐吧。” 霍将军看着他们两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内情。 不过今天重要的不是那件事。 “你们知道联邦内部推选你们当议员吗？”霍将军把数据递给他们，不仅是联邦内部的投票，甚至大众的投票也是他们两个更多点。 这样的结果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 甚至高议员都在霍将军面前隐晦地问过，顾清跟霍舟有没有意向进内政部，是不是要跟他抢那个位置。 霍将军只能含糊回答，把两个人喊过来，听听他们的想法。 顾清跟霍舟在大众有那么高的人气，一是因为顾甲的原因，二则是之前开的科技展会，最后还有接r国科学家回来。 这几件事真真切切让大家感受到他们做的事。 大众又不了解联邦内部的选举制度，自然倾向选择他们认识的人。 顾清他们俩人气高也不是太离谱的事。 霍将军把事情告诉他们，开口道：“你们要是想进内政部，这会是个好机会，如果不想进，也要提前知会一声。” 就怕到时候他们两个得票很高，两人再不过去，那显然是在打内政部的脸。 到时候当议员没成，只怕还要结仇。 虽然他们霍家也不怕那些人，但没必要处处树敌。 这件事顾清听霍舟说过几句，但两人都没放在心上。 顾清直接道：“我不过去，我学的专业跟联邦大楼也没什么联系。” 不仅是顾清这么想，霍舟也是同样的想法。 霍舟进外政部更大程度是想帮霍将军分担事情，更不会去凑内政部的热闹，如果不是之前邹议员他们实在过分。 把联邦内部搅成浑水，霍家也不会参与这些事。 “你们要想清楚，如果进了内政部，你们手里的权利可不止这么点。”霍将军眼神锐利，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顾清跟霍舟同时摇头。 他们两个是真的没兴趣。 顾清只想在实验室泡着，他还有很多实验没做呢，哪有功夫去处理公务。 见他们俩目光坚定，霍将军眼里闪过笑意，他就知道两个孩子的品性，不是那种贪慕权力的人。 “那好，我会跟高议员说一声，你们两个有空也在公众透漏点消息，说自己不会参加选举。” 他们两个真的想选举，霍将军当然支持，可不去也没什么大事。 这件事就说定了。 接下要说的事才更关紧。 顾清跟霍舟对视一眼，霍舟刚要开口，就听霍将军道：“这份资料我看完了。” 说着，霍将军看看霍舟，现在这份资料要更详细一点，但霍舟先给拦下去根本不让他看。 可最后还是到霍将军手里。 “小清，你去封城一中有什么目的。”霍将军直接问道，这是看完资料的人，都会有的疑问。 顾清手指蜷缩，还没开口被霍舟打断：“我来讲。” “没让你说话。”霍将军根本不看自己儿子，眼神都在顾清身上，安慰道，“是因为霍舟？” 顾清点头：“是，因为霍舟我才去的封城一中。他信息素对我的基因病有用，所以那时候我就回了联邦。您怎么知道？” 谁能想到信息素能治病这种事。 如果不是霍舟看到药丸，根本不可能相信，霍将军怎么知道的？ “爸，你怎么知道是因为我？”霍舟皱眉，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霍将军罕见有点尴尬，这才说起很久之前的事。 顾家为了给顾清做药费尽心思，几乎找了所有关系，想要弄到世界上所有的物质，他们宁愿用最笨的方法来试验。 当时自然也找了联邦的霍将军。 事情拜托到霍将军这，他当然让人尽心收集，军部实验室更是打包几万种罕见的材料，全都送到r国。 跟着到r国的还有霍夫人裴裴亲手给顾清织的围巾。 霍夫人自己也有孩子，听说跟自己孩子只差一岁的顾清那么可怜，不由得心软。 给霍舟和顾清都织了一样的围巾。 巧的是霍舟当时不知道，都戴着试试，应该是那时候沾染了信息素。 最后围巾被包着送到r国。 霍舟的信息素也因此漂洋过海到了r国顾清手里。 虽然只是短暂地接触了下，但顾甲时刻在关注顾清的身体，立刻排查是什么东西让顾清身体有影响。 顾甲因为这件事给霍将军打过电话，问围巾上是不是沾了alpha的信息素。 当时霍将军非常尴尬，沾染alpha信息素的围巾给了顾清这个omega，怎么看都很失礼。 霍将军赶紧解释，说这是误会，应该是自己儿子弄错了。 当时的顾甲意味深长地哦一句，霍将军没多想，以为这事也就过去了。 毕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霍将军也是看到资料上小清到联邦的日期，才想起当时的小插曲。 等霍将军说完当时的事，霍舟不敢置信道：“就是因为我的信息素到了r国，被顾老检测出来可以治清清的病，所以让他才到了封城？！” “不然谁会专门用信息素测试能不能治病？”霍将军直接道。 顾清更是有点不敢置信，甚至那条围巾的事都没在意。 他爷爷也没跟他讲过，为什么会测试到霍舟的信息素，只是突然说找到方法，让他去联邦跟着霍舟。 说他的信息素对他的病有用。 肯定是当时霍舟戴了围巾，身体情况出现波动，顾老顺藤摸瓜，直接把人放到霍舟身边。 这个猜测是最合理的了。 霍将军轻咳道：“看见资料后我才想到这一层。” 说完霍将军看向霍舟：“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怪小清吧？” “肯定不会。”霍舟立刻回答。 他现在甚至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原来是他把自己的信息素送到顾清身边。 这才拐了个媳妇儿回来。 顾清抿唇，握紧霍舟的手道：“对不起霍将军，这多年骗了你。” “虽然你接近霍舟另有目的，但没做什么对不起谁的事。如果真说起来，还是霍舟过于混账。” 霍将军说完，霍舟差点想反驳。 可想着身边是自己媳妇儿，被说两句也没关系。 从军部出来，顾清总算松口气，他就怕霍将军不高兴。 那到时候他跟霍舟恐怕还要多些波折。 霍舟忍不住笑：“怎么？怕咱爸不同意咱俩的事？” “什么就咱爸了？”顾清见霍舟这么说，立刻反驳。 霍舟装作没听见，拉着顾清手指，一根一根握到自己手心里：“很快了。” 从军部回来，两人都轻松不少。 顾清还在回忆霍舟妈妈织的围巾，他从小就把东西收拾得很好。 但那条围巾却找不到了。 霍舟安慰道：“应该是顾老怕别人发现，就销毁了。” 这是最有可能的，否则有人发现围巾上的秘密，肯定会猜出来真相，到时候顾清跟霍舟都会很危险。 “我就是遗憾，也许那是最早跟你有联系的东西。”顾清说着逗逗小狗。 小狗被接回来之后，长得很快。 但只亲近顾清，到霍舟那就只是投喂跟吃东西的关系。 小狗蹭着顾清腿边，看着开心得很。 霍舟想了想：“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顾清看着霍舟出门，摸摸小狗的头：“下次你对他热情一点，就当给我个面子。” 说完顾清站起来，他好像很久没做饭了。 今天心情好，干脆进厨房看看有什么菜，他现在不怎么下厨，还有点生疏了。 冰箱被装得很满，大多是霍舟让人买回来的，没事的事他做饭菜给两个人吃。 顾清想着霍舟喜欢吃的菜，已经开始准备。 以前做饭的事，他也很认真，但总有完成任务的感觉，现在却格外不同。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吃，顾清还是认真做了六菜一汤，米饭也蒸得粒粒分明。 这桌饭菜色香味都足够诱人。 霍舟出去大约三四个小时才回来。 刚推开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这是他很久都没感受过的味道。 以前习以为常，现在却从心底感到激动。 他自己开始学做菜才知道，这是件多么磨人的事，择菜洗菜切菜，炒成盘只是最后一步而已。 就算顾清不是因为喜欢他，而做那么多年的饭菜。 那些事也是做了的。 霍舟喉咙滚动，把手里袋子藏了藏：“做什么好吃的了？” 顾清刚洗完手就见霍舟回来，眼神带着笑意：“你去看看。” “那我也有个东西给你。”霍舟把袋子递给顾清。 顾清有点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可里面红色的围巾拿出来，还是让顾清忍不住诧异：“这是那条围巾？” “准确说是那条围巾的同款。”霍舟看着围巾的眼神有些怀念，“我妈亲手织的，那时候你一条我一条。现在我把这条也给你。” 顾清从未想过他会因为一条围巾这么感动。 也是当初那条漂洋过海的围巾让他从无菌室走出来。 现在霍舟又把另一条围巾也送过来。 霍舟帮顾清把围巾戴上：“我妈怎么那么厉害，用围巾就给我找了个媳妇儿。” 霍舟故意逗顾清笑，把人抱在怀里：“看我宝宝笑了，证明我说得对。” 七八年前的围巾现在已经有些褪色，顾清还是有些爱不释手，亲亲霍舟的嘴：“你就是我这条小鲤鱼的龙门了。” “那小鲤鱼能让我再亲一口吗？”霍舟圈住顾清肩膀，把人牢牢抱在怀里。 当天晚上，霍舟朋友圈又更新了，这次是一桌子饭菜。 光是看照片就让人心动。 流言又是一阵汪汪汪，哪个单身狗不羡慕啊。 霍舟虐完狗心满意足放下手机。 媳妇儿做的饭菜就是香！ 第76章 一顿饭羡慕了无数人，就连安科都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也要找个对象了，不然老是看别人秀恩爱。 虽然是这么想，但他手头里的工作却不少。 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顾清研制出来的信息素储存器，这个东西的市场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上许多。 虽然他们安氏生物很赚钱，这也不代表不需要新的产品。 现在的安氏生物每出一种新产品，都会被大家追捧，甚至他们公司还有了粉丝！ 当然这些粉丝大多数是顾清的。 之前科技展会上他的演讲让许多人折服。 从那开始，就有很多人热衷找顾清的物料。 但是顾清平时根本不接受采访，以至于粉丝只能看着京大偷拍的照片，还有边边角角的一些访谈。 别人粉的都是什么偶像，他们粉的科学家！ 安氏生物公关部在知道有这么一批粉丝的时候，也很惊讶。 这都是什么啊，见过粉产品，粉偶像的，怎么还有粉他们顾清！ 不过转头想想，谁让顾清长得好看呢。 而且这些人不仅粉顾清，还粉展会上出现过的霍上校。 甚至还磕起他们的cp，不得不说他们慧眼如炬，隔着屏幕都看出来他们两个是情侣。 所以一说顾清研制出来的信息素储存器，很多粉丝自发在网上开始宣传。 有人说这个东西鸡肋，但说这些话的大多都是单身狗，或者情侣夫妻经常在一起的。 对于经常出差的情侣跟夫妻来说，简直是刚需好吗。 安科了解到大家的评论之后，让公司的人立刻设计产品包装。 谁知道包装部门还给这个信息素储存器编了个故事。 也正是这个故事，才让这款产品，变得火爆起来。 不知道谁先传出来的，说这个信息素储存器，是因为顾先生思念霍上校才做出来的。 因为霍上校经常在军部忙，也许好几天都见不到，所以才做了这个东西。 本来是他们两个人用，正好被安科安总看见，这才提议把这个好东西上市。 这个说法刚流传出来的时候，谁也不在意，但负责包装产品的工作人员却当真了接受采访的时候把这个故事给说了出去。 原本顾清跟霍舟在网上就有cp粉，这才更加不得了。 多么感人的故事啊！ 不就是出门几天的时间，这样还要随身携带对方的信息素。 这种感情也太真挚了。 顾清听到最终版本的时候人都傻了。 可真实原因他又不能出来解释，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这款产品却因为这件事变得火爆，还没上市就已经预约了几千万份。 送自己对象信息素储存器，一下子成了潮流！ 因为这件事顾清资产又多了好几个亿就不说了，事情也太乌龙了。 也是提到钱的事，顾清才想起来，他有张卡每季度稳定收到一笔钱。 数额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这张卡就是当初霍舟让他帮忙保管的公司股份分成。 钱一直打在他的卡里。 顾清把卡递给霍舟的时候还说：“魏荣华在做什么，为什么盈利越来越多。” 多到顾清都不能无视了。 霍舟还没毕业的时候开的公司，之后去军部就把公司全都交给魏荣华打理。 而股份转移到顾清名下。 霍舟笑：“信息素储存器的广告就是他做的。” 顾清有点不敢相信，但是网上一搜，还真的那家公司。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魏荣华已经把公司运转得这么厉害。 以前霍舟跟魏荣华还经常在一起喝酒，可霍舟察觉到魏荣华的心思，这才远离了点。 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兄弟还对自己媳妇儿有那种心思。 霍舟看看卡里的收益，还是让顾清收好：“工资卡给老婆，这不是很对吗？” 这哪是工资卡，这里面的钱买个公司都够了。 顾清只好把卡放到书房：“你需要的话就拿去用。” 这件事也算过去，但另一件事却找到顾清跟前。 联邦每年四到五月份，都会举行科学研讨会，这个会议在以前都是艾麒实验室作为主办方。 但这一年发生太多变化，艾麒实验室早就关门，这个会议是要照常举办的，可谁牵头却成了难题。 高议员却提议让顾清来做这个牵头人，他在联邦时间也久，认识不少原本就在联邦的同行不说。 他又算在r国长大，让他要求r国回来的科学家们参加这次研讨会，能过来的人肯定很多。 顾清还有点奇怪，对霍舟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要选我？我跟高议员一点都不熟。” 这种扬名的机会，难道高议员不给自己人？ 这可是联邦内部最大的科研会，谁当这个牵头人，以后肯定不一样。 就算顾清再醉心研究，也明白这个道理，高议员难道会不懂？ 霍舟道：“咱们两个退出竞选议员，他就感激不尽了，这是回报咱们的手段。” 顾清琢磨一会，想直接把这件事拒绝。 但霍舟却道：“我也觉得这件事非你不可。” 见顾清不接，霍舟继续道：“r国回来的的人如果想融入国内圈子，是需要一个机会。他们毕竟离开几十年，一时半会很难摸到门路。” 特别是有些不爱交际的学者，如果没有什么机会，基本都在自己圈子里待着，这样也不好。 霍舟说得也有道理，顾清揉揉太阳穴，决定接下这个事。 自从顾清作为科研会牵头人的消息传过来，不少人都找上门，想问问他要怎么办这次科研会。 是不是跟上次科学展会一样，办的特别吸引人。 顾清听完摇头：“这有什么好创新的，参加的都是业内的人，有没有真才实学论文说了算，没必要做什么花里胡哨的展厅。” 这话传出去，不少人都安心了。 顾清跟霍舟专门到几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家里，邀请他们做论文审核，以示公正。 顾清做事有条理，几件事下来，大家都知道他做事公正，不少人都很信服。 他这边在管科研会的事。 霍舟则在收尾另一件事，千岩联盟的人被他们处理得差不多。 但段潜还在联邦关着，如果他们想不付出代价就救回段潜，肯定要在做点事情。 不过顾清总觉得霍舟很闲，最近竟然在他身边。 以前安氏生物员工看见霍舟还觉得惊讶，现在已经完全把他当自己人，差点给他拿个工牌，方便进出。 谁都知道霍舟过来是等人的。 “又来等顾先生啊。”旁边走过去的人点点头，霍舟眼睛微眯，这个人是生面孔。 等见到顾清，霍舟问道：“你身边最来了新员工？” 顾清想了想：“你说的是李勋？这是研讨会的人，联邦派来的。” 霍舟把这个名字发给手下，让他们立刻查这个人的底细。 见霍舟这么做，顾清问道：“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 “嗯，千岩联盟的人已经被逼到极限，他们很可能借着研讨会生事，救段潜。” “他们还没放弃？”顾清觉得已经过去很久，怎么段潜还在联邦放着。 霍舟点头：“段议员不想放人，把他干儿子段原都放过来，可惜他不知道段原已经跟我们联络上。” 也是从段原那里得到消息，段议员应该还会从顾清这边下手。 所以他最近一直跟在顾清身边。 顾清看看霍舟：“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才跟的这么紧。原来是有工作。” “这个叫假公济私。”霍舟离开道，“反正结果是好的。” 话是这么说，他们两个都知道，已经把段潜关了这么久，段议员那边肯定很着急。 他们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惊讶。 有霍舟的提醒，顾清也在注意李勋，发现他每次到安氏生物都喜欢在实验室里逛，似乎在记录什么。 顾清装作藏手边的数据，李勋的目光果然跟过来。 等顾清忙完再回来，那份收据果然被动过，基本证实霍舟的想法。 没想到联邦还有千岩联盟的人，经过大清洗之后还能留下来，实在不简单。 霍舟听顾清说完道：“也是最后一根钉子了，把他跟他身后的人除掉，我们就可以安心。” 至少短时间里，千岩联盟再也不敢派人过来。 李勋最近很慌张，他被派到联邦十多年，这两年的变化是最大的。 以前有邹议员跟孟议员在，他知道这两个人不干净，也就没往前凑，但知道他身边围着很多千岩联盟的人。 他就老老实实在边缘传递消息。 但是没想到顾清跟霍舟两个人，竟然把孟家跟邹家两棵大树连根拔起。 他的同胞们一个个被抓进监牢里，他因为从来没参与过重要的事，变成唯一的幸存者。 那些事出事之后，千岩联盟的段议员，也就是他直属上司联系他，让他参与联邦研讨会，说到时候有重要任务给他。 李勋非常激动，他是千岩联盟的人，能为自己国家做事，他非常高兴。 也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这才争取了联邦科研会的联络工作。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轮不到他才是。 但联邦大楼经过前段时间的动荡，正是缺人的时候，才让李勋找到机会。 他也确实从顾清跟联邦大楼那找到有用的资料都给传到段议员手里。 只要他能做成功，就可以回到千岩联盟了，他家人可都在千岩联盟，等他回去，绝对会比现在过得好。 看着参加研讨会的名字，李勋都在咋舌，国际上那么多专家学者都会参加，这次联邦科研会，恐怕会是全球最厉害最权威的科研会了。 甚至还有很多千岩联盟的学者，都因为联邦动作快，把人抢到自己国内。 怪不得段议员那么生气，估计因为抢人不及时，千岩联盟对他的压力也很大。 这也是他最后一博。 只要破坏科研会，那对联邦就是绝大的打击。 毕竟是科学家们回来第一次会议，这要是失败了，绝对是国际上的笑话。 借着机会，也能救出段议员的儿子段潜。 甚至可以浑水摸鱼，劝千岩联盟的科学家跟学者们离开联邦。 李勋知道这件事多么重要，做事非常小心。 但他不知道，顾清跟霍舟早就看出来他的目的，就等着请君入瓮，让他们彻底熄了这个心思。 顾清拦截住李勋的消息，发给景教授。 他这会正在军部帮忙，景教授看着顾清，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来军部研究所？我们这里的环境可比外面要纯粹的多。” 之前顾清因为药的事，所以拒绝了景教授的邀请。 实在没想到景教授不计前嫌，还给他机会。 顾清被这个惊喜砸到，一时说不出话。 第77章 见顾清根本说不出话，眼睛却带着惊喜。 景教授的学生孔海沣凑过来：“怎么了？是不想当我师弟吗？” “怎么会。”顾清赶紧点头。 他现在没什么顾虑，当然更愿意到军部研究所。 见景教授看着他，顾清立刻道：“老师好，我立刻去申请到您这里。” 等景教授去忙，孔海沣才说：“景教授很早就看中你这个学生，说你聪明有想法。而且现在联邦能教你的老师也没几个。” 顾清点头：“我之前都拒绝过一次，还以为景教授不会理我了。” 谁想到景教授还愿意给他机会。 其实他现在也不好找老师，顾清名声在外，普通导师也不想教他，省得被人议论。 厉害的导师也有不少，可到底不如景教授这样好。 谁能想到顾清因为太优秀，也在发愁有没有老师要他。 确定了导师的事，顾清回家的时候神色都是轻松的。 霍舟看他那么开心，忍不住道：“我要是一句话能让你这么高兴就好了。” “景教授那是一句话的事吗？”顾清反驳，“谁不想到他门下啊。” 霍舟也就说说，他当然为顾清开心。 “这周末能空出来吗？”霍舟问道。 最近顾清跟他都很忙，连吃饭都匆匆忙忙，更不要说约会了。 霍舟直接把周末的事情推了，想跟顾清约会。 顾清还在翻资料，随口道：“军部有事吗？我要去研讨会的会场看看，如果事情重要的话可以推迟。” “特别重要。”霍舟把资料抽走，让顾清看着自己，“特别特别重要。” 他这么严肃的表情让顾清有点惊讶：“是千岩联盟的事？” 霍舟摇头。 “那是段潜的事？” 霍舟再次摇头。 “还能有什么？总不会是邹家又找事了吧。” 霍舟嗤笑：“他们算什么。” 顾清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总不会是在海底实验室的外星矿物出现问题？” 无数人都盯着那，谁都想研究，但谁都怕死。 只好暂时把东西放在那，默契的谁都不去动。 霍舟见顾清一脸紧张，把手机拿出来：“我买了两张电影票，咱们去看电影比这些事重要太多。” 手机上花里胡哨的界面顾清认真辨认才看出来，这是个恋爱电影。 上面大写的适合热恋中小情侣去看！ 不过封面跟名字怎么看都是烂片预定。 “你真的要去看这个？”顾清指了指上面的名字。 霍舟也是听别人说这个片小情侣看了特别感动，很适合增进两人的感情。 “真的。”霍舟立刻道，“我不是想看电影，只是想跟你看。” 这话说完顾清眼神有点不对劲，从什么时候开始霍舟怎么好听话不要钱一样。 顾清把小狗抱起来，一起面对霍舟：“不行，我要先把工作忙完。” 但是周六上午，顾清还是心软了，抱抱霍舟道：“我早点回来，咱们五点出发行吗？” 霍舟绷着脸，从昨天晚上顾清拒绝他之后，就一直这样，连咬脖子都是绷着脸。 虽然动作小心翼翼，睡觉也依旧抱着顾清，脸色一直没变。 顾清都不知道他怎么保持这个表情的。 霍舟低头看看顾清：“不骗我？” “不骗。”顾清立刻保证。 “我看你就是渣男，特别会骗我感情。”霍舟哼一声，勉强同意，见顾清去上班又立刻道，“在家等你啊，要是回来晚了我就去接你！” 研讨会来接顾清的司机听见霍舟这句话，下意识往里面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清是alpha，霍舟是omega呢。 会场的事不大，但比较繁琐。 顾清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看到霍舟发来的十几条微信才注意到已经下午四点半，离他们约好的时间就差半小时。 顾清看看周末还在加班的研究生，清清嗓子道：“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终于可以在周末休息了吗！ 当然了，他们也没有那么排斥加班，毕竟顾清严格按照劳动法，加班都有很丰厚的加班费。 但是谁不想休息呢！ 顾清：“辛苦大家了，这个月我会再申请一笔补助。” 来帮忙的人大多都是各个实验室派过来的研究生，本来就是过来学习，有工资大家就很高兴了，没想到还有额外的补助。 当下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说实话在去年之前，他们都习惯做白工，毕竟哪个实验室都是这样。 帮导师的帮，帮导师朋友的忙，都太正常了。 甚至有的同学还帮导师带过孩子。 别说工资了，把补助正常发给他们已经够可以。 但这种情况在去年发生很大变化。 业内的几家毒瘤实验室被揭发，很多优秀的科学家学者又从r国回来，连带着大家的处境都变得好过起来。 还有研讨会这样的学习机会，以前他们都参与不进来。 现在不仅参与进来，还能有丰厚的报酬，谁不高兴呢。 大家高高兴兴下班，顾清这边却有点慌张。 说好的五点见，这会都四点四十，怎么看都要迟到。 顾清刚走出会场，就见门口停着辆黑色跑车，不过他没多看，立刻往停车场走。 谁知道那辆跑车就跟在他旁边，顾清走得快，车就走得快，顾清走得慢，车也走的慢。 直到车窗摇下来，霍舟勾唇笑：“好看吗？最新款。” 霍舟很久以前喜欢玩跑车，但没过多久就扔那落灰，不知道这会是怎么了又买了辆最新款的。 霍舟见顾清一阵心虚，好笑道：“就知道你五点肯定回不来，我专门来接你。” 说着把车门打开，比了个请的姿势。 周围不少人都看过来，他们两个长得好，车也亮眼，已经有人拿手机准备拍照了。 顾清立刻坐到车里，如果有墨镜的话他立刻把脸都遮上。 但顾清忽略了这辆车的魅力。 他们两个去电影院的路上都有人拍照，甚至还有人打招呼，说这辆车全球限量三台，他们怎么买到的。 霍舟倒是坦然：“不难。” 他说的越淡定，别人越是惊讶。 顾清忍笑：“今天这么开心？” 平时也没见霍舟这么嘚瑟，今天好像格外不同。 “跟你约会，能不高兴吗？” 他们虽然认识很久，但正儿八经的约会却很少，霍舟从顾清离开就开始换衣服，提车。 就想让顾清见到他最好的一面。 顾清也被霍舟这种开心感染，但两人走到电影院还是被电影海报尬住。 巨大的粉色海报也就算了。 周围来看电影的人大多都是中学生跟高中生！ 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早恋小情侣还手都不敢拉，顾清跟霍舟有点不敢进去。 门口排队的人也大多是初高中生。 他们两个在里面两个队尾特别的格格不入。 顾清这么淡定的人都忍不住道：“我们还要去看吗？” 自己买的票，咬牙也要看完，霍舟握紧票道：“看。” 说着，甚至去买了两桶爆米花。 其实坐到电影院里也就好了，周围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旁边的人。 霍舟特意买的最后一排，拉着顾清的手坐下来。 这个片果然很适合小情侣看，重点是小字。 讲的是青葱校园的故事，情节有点幼稚，顾清看到最后整个人已经尬住。 霍舟忍不住捏捏顾清的脸，小声道：“不喜欢吗？” “还行。”顾清努力打起精神，配合霍舟。 霍舟见他发困的眼睛，眯起来像只小狐狸一样，就知道他在骗人，凑过去亲亲他眼睛：“那咱们出去吧？” 下次一定要买个好看的电影。 顾清看他：“你知道电影院的摄像头能看见全场吧。” “知道。”霍舟正色道，“我又不做什么过分的事。” “看完吧。”顾清把霍舟拉近点，靠着他肩膀，“我们那时候也这么蠢吗？” 顾清指的是电影里的主角。 “我们比他们帅。”霍舟自恋道。 话音刚落，前面的小情侣忍不住回头：“大叔，你们太吵了。” 顾清忍不住笑，给霍舟对口型：“被说了吧？” 小情侣本来只是想提醒他们，但总觉得后面两个人非常眼熟，很像他女朋友磕的cp。 什么顾先生跟霍上校。 等出门后小情侣一直往顾清跟霍舟这边看。 女孩子眼睛都瞪圆了，天啊，她偶像竟然也来看电影！ 因为粉上顾清之后，她高中目标就是考京大，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次，竟然就给她看到惊喜！ 顾清被小情侣拦着的时候微微愣神。 “你好，我是你的粉丝，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女孩子有点紧张，已经递上纸跟笔，她还是带着书包来电影院的。 见顾清跟霍舟看她书包，女孩子立刻道：“我上完补习班有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这才跟我男朋友出来看电影。我们两个的目标都是考京大，跟您当校友。” 顾清跟霍舟还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由问道：“我也不怎么出现在媒体上，为什么选我当偶像。” “因为你很厉害啊！我们高中有十分钟看新闻的时间，有段时间新闻里面都是你，科技展会，还有新的科研成果，接老科学家们回来也是你们做的！我们很多同学都佩服你。”小情侣立刻把这些话说出来。 顾清想了想：“我也不给你签名吧，写个好好学习，努力上京大，可以吗？” “当然可以！” 看着两个高中生离开，顾清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现在的小孩子们，好像有点不一样。” 霍舟眼神带笑看着顾清：“谁让你太优秀了。” 顾清耳尖红了红，扭头道：“不是约会吗？只有看电影这一项？” 第78章 顾清带上护膝，给霍舟扶了扶帽子：“你怎么会想到来这玩。” 晚上还在开的滑雪场不多，而且这个地方看起来还挺大，人也不算多。 而且霍舟早有准备，提前让人送来滑雪服跟滑雪板。 “好玩啊。”霍舟指了指滑雪板，“要不要我教你？” 顾清眼神带了怀疑：“你都不会，还教我？” 霍舟得意笑下，摆了个姿势，开始教学：“滑雪最重要的就是平衡，身体重心在前，我滑一下你看看。” 说着霍舟直接平行转弯，利落停住，看着潇洒帅气，引起不少人惊呼。 顾清记住霍舟的动作，膝盖稍稍弯曲，放松身体，试试走动几下。 慢慢往霍舟身边走，就这会功夫他身边竟然围了几个omega。 “帅哥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可以要个联系方式吗？我没事也喜欢滑雪。”里面最清秀的omega站在霍舟面前，显得有点羞涩。 顾清没吭声，正好走得有点累，干脆坐到边上，从最边上扒拉雪，看看霍舟要怎么应对。 霍舟皱眉，根本不记得眼前的人，稍稍错开道：“不认识，让一让。” “别啊，咱们都见两次了也是缘分，加个联系方式吧？”omega还没走，上次见到的这个alpha的时候他都心动的，自从见过这个alpha之后，他天天来这个滑雪场，终于见到人了，怎么会再放过这个机会。 霍舟有点不耐烦：“让一让。” 霍舟见他们还挡着，干脆绕过去，直接滑到顾清身边，蹲下来道：“怎么不玩了？” “累了。”顾清手里的雪捏成小团，看着圆乎乎的，怎么都可爱。 霍舟干脆也坐下来，帮顾清整理好滑雪服：“要多锻炼。” 话还没说完，顾清手里的雪团直接塞到霍舟衣领后面，冰凉的雪球顺着背脊滑下去，凉得霍舟直吸气。 旁边的omega们这才意识到，他们搭讪的alpha竟然有男朋友。 但要联系方式的omega显然还不想离开，同样滑到顾清面前指责道：“这么凉的雪球你就不怕他难受吗？” 顾清抬头看了眼指责他的人，懒得说话，戳戳霍舟，让他回答。 “多管闲事。”霍舟把顾清拉起来，看都不看多余的人，把顾清护在怀里，“我再教你，之前我自己过来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顾清把人推开，他学着霍舟刚刚的姿势，掌握好平衡，很快滑出去，动作漂亮得很。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是新手。 霍舟立刻跟着走出去，留下背后的omega根本没办法。 刚刚顾清坐在雪地里，那些omega没看见他的脸。 但这会被他的动作惊到，再看顾清的侧脸，当下就明白为什么他们的朋友要不到这个帅气alpha的联系方式。 不说别的，就这样的脸他们都比不过好吗。 霍舟跟上顾清的步子，喉咙带着低笑：“吃醋了？” “谁吃醋了。”顾清不理他，专心学周围人的姿势，他稍稍了解下滑雪的基本动作，已经做得像模像样。 霍舟根本没觉得背上的雪球有多凉，心里甜滋滋的。 “没吃醋干嘛用扔我雪球？”霍舟恨不得把人抱怀里亲，“那人搭讪我根本没看见。” “人家上次可看着你呢。”顾清淡淡看霍舟一眼。 虽然没什么表情，可霍舟怎么看怎么舒服。 两人一晚上滑下来，基本的技巧算是掌握了，但要再厉害点还是要请教练。 不过天已经晚了，还是回家休息。 顾清跟霍舟刚回别墅，才知道他们俩今天的行程已经被曝光了。 两人在会场门口的时候就被拍了照片。 当时路人拍的时候只觉得这对ao颜值高，发网上才有人认出来，顾清跟霍舟的粉丝们狂喜。 真的很难看到他们两个的照片，更不要说还是两个人同框。 这也就算了，谁知道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还有高中粉丝遇到顾清跟霍舟去看粉色爱情片。 甚至还给粉丝写了一句话，鼓励她考上京大！ 到最后还有滑雪场的照片，滑雪场里他们两个穿着同款式的滑雪服，看起来十分登对。 网上是炒得热火朝天，可是顾清跟霍舟却察觉出来不对劲。 他们两个不经常出现在媒体上，网络照片更是少得可怜。 怎么会有因为出去玩了一趟就被从头拍到尾。 还那么巧地让人看见。 霍舟嗤笑：“垂死挣扎，这种小把戏有用吗？” 让他们上热搜而已，顶多是后面败坏他们名声。 这点东西霍舟跟顾清都不怕。 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可以颠倒黑白的。 霍舟反而开心地欣赏被拍到的照片。 不得不说有些照片找的角度特别好，可以直接保存下来当屏保那种。 “你是不是还要谢谢他们，帮咱们全程拍照了？”顾清见霍舟保存照片，不由得问道。 “当然，如果有录像就更好了。”霍舟一边跟人聊天，一边存照片。 等照片存好，对顾清道：“我刚刚买了个私人滑雪场，以后我们一起去玩。” 刚刚回来不到两个小时，霍舟就买个私人滑雪场？ 见顾清惊讶，霍舟立刻解释：“我记得你第一次看见雪的样子，那时候没给你的，现在统统补回来。” 其实顾清自己都忘了第一次见雪什么心情，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难为霍舟还记得。 他从小在的r国根本不下雪，跟着霍舟在封城的时候，那地方也是轻易见不到雪花。 直到来了京市，才算第一次看见大雪皑皑。 当时顾清特别激动，那可是雪啊！他从来那一刻真正理解银装素裹这个词。 顾清稍微算了算，瞥向：“刚买跑车又买私人滑雪场，是不是没钱了。” 就算霍舟再有钱，他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现金，除非动霍家的钱。 顾清没把之前霍舟的卡给他，反而给了自己的卡：“这是我赚的一些钱，你拿去花。” 霍舟好笑看向顾清。 等霍舟看完卡里余额，忍不住坐起来盯着顾清：“我以为我已经够有钱了，你这里面的钱怎么比我的还夸张。” 顾清有不少专利已经在赚钱，就算不加上继承爷爷跟爸爸的专利，也有一笔可观的数目。 如果加上那些专利费，更是让人咋舌。 “我这是不是在吃软饭？”霍舟忍不住笑，又把卡给顾清塞回去，“放心，这点钱还是有的。” 钱是不要，但霍舟怎么想都觉得开心，忍不住在朋友圈发消息，这次也没屏蔽李勋，那个千岩联盟在联邦最后的奸细。 【霍舟：老婆今天给我他的工资卡了，幸福。】 果不其然，这条朋友圈也被截图发到网上。 还被蒙在鼓里的网友们又被喂了波狗粮，被李勋推了一波的顾清跟霍舟cp粉又涨了一波。 纷纷夸两个人太甜了，而且顾清到底有多少资产这件事，也被人悄悄提起。 粗略一算就是让人惊讶的数字。 李勋在屏幕后面想，现在多少人夸你们，到时候就有多少人踩。 就让顾清跟霍舟得意一段时间。 但李勋不知道，他的所做作为都被记录下来，甚至窗外还有等着他的□□。 他这点小把戏全都被顾清跟霍舟知道。 两个人不想理他，只是想把背后的大鱼钓出来而已。 就让他先高兴一会。 甚至李勋的目的他们也知道，顾清跟霍舟不像娱乐明星，整天上热搜也正常。 只要他们出现在公众视野够多，就会有人挑毛病。 到时候李勋再出来“揭露”他俩的罪行，肯定更多人反感。 当然了这些都是李勋的计划，具体怎么做只在他的脑子里。 但不管他想怎么做，顾清跟霍舟完全不怕，甚至看戏一样看着他。 霍舟还觉得挺开心的，以前只能在朋友圈里炫耀，现在网上都知道他跟霍舟的事，如果不是身份特殊，他真想拍个视频告诉大家他媳妇儿有多好。 顾清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按下手机道：“不准拍，我喂个狗而已。” “喂狗怎么了，喂狗多可爱啊。”霍舟是没拍照，跟过去和顾清一起喂狗。 说起来小狗现在还没名字，他们也就是小狗小狗地喊着。 “你说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霍舟随口问道。 顾清也没想法：“不知道，起个好叫的吧。” “那就旺财，狗不都是这个名字。” 小狗似乎觉得名字敷衍，吃狗粮的头抬了抬，显然很不满意。 “怎么你还不高兴？能叫旺财已经很好了。”霍舟把小狗扒拉开。 顾清也觉得小狗的反应有意思，同样喊了句旺财。 没想到小狗只是委委屈屈喝口水趴到一边，半点没有反抗的意思。 “这就是双标狗。”霍舟哼笑。 名字就这么定下来，只是霍舟喊的时候小狗大多不理他。 只是两人没想到，就旺财这个名字，也被李勋传到网上，似乎要把他俩当网红打造一样。 恨不得大小事情都要上一次热搜。 霍舟都替李勋心疼这些钱。 这可是全球的热搜啊，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顾清跟霍舟就跟看笑话一样，看着他运作这些动作。 不过网上最近他俩的消息实在太多了，好在只是讨论他们两个甜蜜日常，别的还没什么。 顾清跟霍舟有预感，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科研会召开。 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人是黔驴技穷，已经用这种招数。 倒是方便了霍舟，没事就在网上找小作文，都是分析他们俩性格跟故事的，还看得津津有味！ 第79章 叶园看见这样的消息，忍不住跟顾清说：“如果是买热搜，这要花不少钱。” 叶园是娱乐圈的老人了，自然看出来这些热搜不正常。 他看得出来，说明也会有其他人发现不对劲。 就算再厉害的人，还能天天上热搜？ 特别是顾清跟霍舟以前根本不出现在大众面前，只有去年的展会露了个脸而已。 粉丝也不是很多。 这么频繁的出现在大众面前，绝对会引起反感。 叶园给顾清打电话也是让他注意点，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顾清知道叶园是为他好，但现在还不能有什么反应，一切都要等李勋背后的人展现出真正目的再说。 果然在研讨会开始前半个月，就有人质疑顾清跟霍舟为什么这么频繁有新闻出来。 在质疑他们的能力不说，还觉得他们不把心思用到公务跟研究上，反而天天琢磨上热搜一看就是有歪心思。 刚开始这种说法不算多，可是长时间的新闻确实让一部分人很烦。 当然了，也有顾清的支持者，觉得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特别是叶园的粉丝严小美跟她男朋友。 他们两个人可以说，从科研展会之后，就觉得顾清跟霍舟怎么看都顺眼。 上次严小美因为叶园抢了展会门票，立刻跟男朋友一样天天关注最新的科技。 所以他们对顾清非常有好感。 而且顾清确实很好啊，他做的事情都是对联邦有利的，哪里有让人讨厌的点。 这次的事他们还是坚定的觉得顾清跟霍舟没错。 严小美追星很多年，跟着热搜看看认为有点不对劲，可具体怎么样她也说不出来。 不过这些事怎么闹都没关系，顾清牵头举办的联邦科研会还是如期举行。 受邀的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们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研讨会上，可见这个研讨会的分量。 其中顾清却是里面最出风头的。 他是里面最年轻最负盛名的人物，再加上最近的事，不少人的关注都放在他身上。 偏偏顾清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跟他相处过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夸的。 这让有些怀着其他心思的媒体想乱写都不敢。 他们这些人还不知道的，这次的研讨会一切都在霍舟的控制中。 但凡有点异动，等待他们的可不是晚上的奢华的晚宴，而是牢狱之灾。 李勋毫无察觉，他把手里的东西反复看了几遍。 等会他上台的时候，就会让顾清从现在的光鲜亮丽变成万人指责。 其实李勋对顾清也没什么恶意，但他想过上好日子，顾清就要倒霉，那就别怪他了。 这么想着，研讨会就正式开始了。 研讨会的开场有个发布会，这场发布会全球直播，等到会议真正开始，会议内部也就不允许人随便拍照跟摄像。 李勋看着顾清简单说了两句，就请他上台。 李勋毕竟代表联邦大楼，他肯定是要开口的。 这个机会来得也不容易，李勋找了霍舟身边的手下张昂，花了好多钱才有这个机会。 大家以为他想要出名，可却不明白他要做的事，足以让顾清跟霍舟名声扫地！ 以后谁还会信任他们！ 网上不是很推崇霍舟跟顾清，还说他们是联邦的未来。 今天这个未来，就要毁在他手里。 李勋一辈子在边缘一辈子，聚光灯照到他的时候还有点不习惯。 但真正站上主位，李勋才知道为什么多人想要权力。 “大家好，我代表联邦政府欢迎各位的带来。自从大批学者回国，给联邦科学界带来的繁荣有目共睹。”李勋念着稿子，突然话锋一转，“但有人却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谋私利，原本这个不应该在今天说出来，可那些人背后势力太大，我只能选择这个时间。全球的民众们，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展示一些东西。” 李勋的话让台下所有人措不及防，纷纷看向顾清，但见顾清神色淡淡看着李勋，显然并不在意。 李勋自然也看见顾清的表情，还以为他是故作镇定，直接把手里几份文件拿出来。 “众所周知，几十年前全球协作送上外星几台飞船，也是那时候从太空上采下许多矿石。这些外星材料都全人类都有非凡的意义，我们现在用的很多能源都是因此研发的。”李勋把这个前提说话，看着顾清道，“除了我们现在能用的外星材料之外，还有一百多种没有研发的材料全在r国附近的海底实验室。那些材料太过珍贵，根本没人敢碰。” 一百多种外星材料？！ 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 但r国附近都属于公众海域，东西放在那也没什么问题。 不管是现场的人，还是屏幕后面的观众都在奇怪李勋到底要说什么。 严小美就是其中一个，她靠在男朋友身边，已经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评价了。 像严小美这样不明所以的人很多。 都在等李勋到底要说什么。 “五十多年前的材料，当时的r国科学家是有进行研究的。但这些研究资料到现在也没公开过，我想问问顾清，你是要把这些资料全都私藏吗？竭尽全人类研究的珍贵材料，难道是你家传的吗？！” 李勋说的掷地有声，讲出自己的目的。 他的话很有引导性，单这么听的话，好像说得没错。 那些外星材料是大家带回来的，研究更是很多人同时进行。为什么资料要保存在顾清那，根本不拿出来？ 甚至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件事。 李勋见大家表情，立刻追问：“你是不是在用全人类的知识牟利！民众都知道你现在资产不可估量，我很怀疑你的钱就是窃取这些知识得来的！” 要是以前大家都不知道顾清有多少钱。 可这段时间接连上热搜，还有很多人在科普他到底有多少资产。 不仅是在坐的人，还是大众，基本都知道，顾清手里的财富是个惊人的数目。 要是他自己挣的也就算了。 如果真的像李勋说的，顾清这些钱都是偷大家的知识牟利，那不少人眼睛已经开始红了！ “看着顾清风轻云淡的，不会是那种人吧。” “你想想那是多少钱，要是给你机会，你会把到手的钱推开吗？” “对啊，r国研究所的资料那么宝贵，不会全给顾清一个人了吧。” “外星材料啊，想想都心动。一种外星材料就能供应全球作为稳定资源，如果其他一百多种全都开发出来，天啊顾清直接就是全球首富。” “但那些资料根本不属于他，明明属于全人类！” 许多人在带节奏，就差直接说顾清是偷大家的钱。 这下网上就炸锅了。 李勋的爆料还没结束：“你一个人肯定做不了这么多事，霍家作为你的后盾，这才让你肆无忌惮敛财。你们两个秀的恩爱，花的都是别人的钱！” 果然李勋说出自己的目的，段议员也是这么交代的。 联邦内政部再乱，到最后一点结果也没有。 段议员知道想让联邦变得混乱，就要把霍家搞下去。 所以要借着这件事，弄死霍家跟顾清。 这也是段议员最后能做的事。 顾清缓缓走上前，眉眼的冷淡看着居高临下，在镜头前有种不真实感。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顾清直接道，“还是说全凭一张嘴。” 李勋从未见过这么有压迫感的omega，咽了咽口水道：“那你怎么解释外星材料的研究数据统统不见了，难道不应该公开吗？” “不应该。” 顾清声音清冷的很，这句话引起哗然，为什么不应该公开？ 难道他还真的想要独占吗？ “按你的道理，认为这些数据应该怎么公开？”顾清眼神带了淡漠，盯着李勋。 李勋立即道：“公布给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都拥有研究权。” “包括千岩联盟吗？”顾清冷不丁地提了个国家，让所有人愣住，为什么偏偏提起千岩联盟。 李勋身在其中，以为顾清已经上钩：“当然了，这些数据那么珍贵，不应该私藏在你一个人手里，你是不是想独占研究成果？！千岩联盟也是全球一员，当然要给他们。” 顾清轻笑：“联邦科学家们用命换来的珍贵数据，就你一句轻飘飘的共享人类，就要给千岩联盟？” “你知道这些数据怎么来的吗？那些未知的材料，对人体伤害都是不可逆的。当初所有人知道这些材料有问题，是联邦的科学家们不怕死，才研究出来。他们用命换来的东西，你逼着我分享出去？我很难不怀疑，你跟千岩联盟有什么联系。” 顾清跟霍舟已经不想跟他废话。 这才明白段议员跟李勋的目的是什么，利用民众的压力，让他们公开那些绝密资料。 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李勋看着顾清眼神越来越冷，反驳道：“你别拿这些当幌子，说那么冠名堂皇，你有本事不要私藏数据啊！” 刚刚顾清的话信息量太大，观众们都没反应过来。 而且李勋讲的似乎也没错。 顾清到底是不是用这些东西当幌子，根本就不愿意分享数据。 “那些数据在我从r国回联邦的第二天，就已经交给军部。”顾清没给李勋眼神，“资料当然要共享，但只在联邦内部共享。至于千岩联盟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顾清从呆愣的李勋手里拿过话筒，淡淡看着镜头跟台下的人。 “全球想研究外星材料的科学家，欢迎来联邦交流，我们联邦科研会欢迎你们。” 这下李勋跟远在千岩联盟的段议员傻眼了。 他们把这件事炒得热火朝天，谁知道是给联邦的科研会做嫁衣，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会议。 是他们一手把联邦内部科研会，推得全球都知道！ 顾清跟霍舟借力打力，让他们的算计全都落空不说，还让他们把会议的火热加把柴。 满头怒火的段议员又接到一条短信：“同样下面的条件，你儿子就能回去，不同意的话，联邦监狱不缺段潜一口饭。”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可段议员只能咬着牙同意，他已经彻底败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顾清此时朝着镜头微微躬身，从台上离开。 台下站着霍舟迎接他。 “我老婆真的太棒了。” 这句话通过还没关掉的话筒，传遍整个会场，连看直播的人都听见了！ 顾清脸色一僵，镜头已经转过来，霍舟立刻抱着人离开。 可现在已经晚了！ 已经被所有人看见了！ 第80章 因为李勋在科研会开场时惹的乱子，这场原本只在内部交流的会议被很多人知道。 虽然听不到会议里面的内容，可是谁都明白这个会议有多厉害。 看着科研会顺利进行，顾清也算松口气。 但他跟霍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李勋已经被控制住，他根本没办法辩解，霍舟这边掌握的证据，根本不容他有任何解释。 不管是他以前在千岩联盟的事，还是最近做的小动作，全都被录制下来。网上的舆论基本都是他的手笔，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除了亏钱之外，别的什么用都没有，甚至还顾清跟霍舟添了很多cp粉。 “你们两个太狡猾了，明明早就知道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现在才拆穿！”李勋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这会已经很非常愤怒，忍不住怒吼道。 顾清淡淡道：“如果不让你说出那些话，怎么绝了千岩联盟要资料的心？” 当初研究的时候跑的很快，现在想摘果子，这梦做的未免太好了点。 李勋闭上眼，就知道他已经完了，联邦肯定待不下去，回千岩联盟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要是在段议员联系他的时候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说不定还在联邦大楼工作。 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等待他的，只有跟段潜一起回千岩联盟，而且一定是千岩联盟付出惨痛的代价。 顾清跟霍舟也见了段潜一眼。 虽然在监狱里没人故意折磨他，可是被关在这里面好几个月，正常人也会变得不正常。 “又是你们，看来我爸输了。”段潜知道他爸一定会救他。 但没想到需要这么久。 顾清也就是过来看一眼，根本没理他。 霍舟反而道：“回去替我谢谢你爸，谢谢他送来的好东西。” 霍舟这会心情正好，这才多说两句，但一边说眼神还在顾清身上。 他那会真的不知道顾清麦克风没关。 都两天了，顾清还是对他冷着脸，怎么哄都哄不好。 “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霍舟小声道，拉着人回家。 顾清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这也太丢脸了，他们俩的视频跟音频被人反复在网上播放。 不仅播放还喊着好甜好甜。 说自己磕的cp是真的。 这种情况谁受得了啊。 就连姥姥姥爷都听到消息，还问他们怎么回事。 太丢人了！ 顾清瞥霍舟一眼：“你没发现，咱俩现在去哪，所有都看着我们？” 让他都不敢去研讨会了。 不然肯定会被人调侃。 “看就看，那是他们羡慕我们。”霍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拉住顾清的时候，“那都是羡慕的眼神。” 顾清忍不住笑，勉强同意霍舟这个说法。 可网上的情况可比他们想象中热闹的多。 两个人的颜值不用说了，谁见了都会说不输明星。 而且顾清那么有钱的原因也被人扒出来，先不说他有安氏生物的股份，单是研发出来的东西，其中利润就很可观。 这还是他压低价格卖的，如果跟之前的邹议员孟议员他们，把新产品价格订的很高，现在的首富是谁还不好说呢。 霍家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根本不会做那种中饱私囊的事。 有钱有颜也就算了，两人的感情更是让人羡慕。 严小美就是其中一个，她跟男朋友是大学同学，现在准备结婚，已经羡煞旁人，可跟顾清和霍舟比起来那差的远了。 两个人从初中就是同学，一直到现在。 而且他们两个到今年六月份才大学毕业好吗。 年轻英俊，能力还强。 他俩就是天生一对。 但是严小美磕cp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说顾清以前是霍舟的舔狗，舔了好几年这才转正。 这种说法一出来，立刻被所有人嘲笑。 他们是瞎子吗？ 还舔狗？顾清是舔狗？那霍上校又是什么？ 怎么看都是霍上校主动追的顾清啊。 受邀去科研会的记者也是这么想的，她可是近距离地见过顾清跟霍舟相处模式。 明明是霍上校更主动一点。 她很想找机会采访顾清跟霍舟，毕竟很多人都想看他们两个互动。 这是最近新闻上的财富密码！ 只要标题带了他们两个的名字，或者有新的照片，这条新闻或者视频的浏览量就会非常高。 记者在科研会蹲守好几天，也采访不少名人。 当顾清跟霍舟出现在会场的时候，立刻跟了过去。 她发现跟她想法的人有很多，恨不得给他们两个来个专访，可惜他俩都不接受专访，只能先问几个问题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顾先生跟霍上校之间是谁先追谁的啊。”记者把话筒递过去，所有记者们立刻打起精神。 这个问题是他们都想问的！ 顾清跟霍舟对视一眼，霍舟似笑非笑：“当然是我追的他，他在之前可是完全没对我动过心。” 这个回答让网上的争论统统有了结果。 什么顾清是舔狗，假的，全是假的！ 严小美看见新闻心满意足，她就说嘛，这两人怎么看都是霍上校主动啊。 顾清跟霍舟还不知道大家对这种新闻那么感兴趣，回答之后匆匆离开。 他们今天过来也是有事要做。 顾清终于有时间闲下来，拿了笔记本，认真听大牛们的讲座。 这才是他最想做的事。 刚开始周围的人还有点不习惯，但见顾清比他们还要认真，当下不再想别的事，珍惜这次交流会的机会，能学到更多东西才是好事！ 这场交流会持续一周才落下帷幕。 从会场出去的人都收获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得不说，谁都要承认这次交流会纯粹了很多。 不再是以前那种互相吹捧的会议了。 霍舟看着网上评价，还在餐厅等人。 姚世龙跟叶园过来，还笑话他：“可都传遍了，说你先追的顾清，你也不澄清，还同意了？” 自从霍舟谈恋爱之后，姚世龙一直鄙视他，谈恋爱谈的这么小学鸡。 到现在连学习资料的下半本都没联系过，这样的恋爱也太素了吧。 谁知道这话说完，叶园看看姚世龙，估计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事情真相。 虽然叶园也不了解内情，但之前跟顾清聊过，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而且顾清他们聊天的时候，也挺开心的，在知道顾清小时候经历过什么时候，叶园很心疼他这个朋友。 霍舟不理他，反而看向叶园：“我这次主要是请你过来。” 话还没说完姚世龙脸色就变了，把人藏在身后：“霍舟你有病？” “你才有病，我是想问问叶园，最近顾清有没有跟你聊过我？”霍舟皱眉，他知道顾清跟叶园走得近，这才请他们夫夫两个吃饭。 听到这姚世龙才拉着叶园坐下，看着霍舟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霍舟皱眉：“如果我想毕业就结婚，你们说顾清会同意吗？” 还有一个月，他们两个就毕业。 霍舟正式在军部任职，顾清也进军部研究所。 但是霍舟觉得这远远不够，要把人圈到自己范围里才安心。 在他心里当然是结婚更好了，只是要怎么求婚，他心里没办法。 而且怕顾清不同意，他还没这么忐忑过。 看看周围的人，也就姚世龙结婚了，而且叶园跟顾清关系还不错。 霍舟这就想到他们。 想请他们出出主意，有什么求婚的好办法。 可这会看着姚世龙也不像会求婚的人，还是找叶园好一点。 “就是说你想求婚，但是怕顾清不同意？”姚世龙挑眉，看着霍舟纠结的样子，还真不错。 姚世龙搂住叶园道：“我跟你不一样，我一求婚就成了。” 叶园把姚世龙推开：“别说话，再说话我揭短了。” 见姚世龙老实了，叶园才道：“你是准备求婚？还是拿不定主意？” 霍舟道：“当然是求婚，我想让你帮忙问问，顾清有没有结婚的意思。” “你们两个朝夕相处，就没感觉出来？”叶园追问。 霍舟还没问，要是别的话也就开口了。 就是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都不能下决心，就怕顾清拒绝他。 叶园见他这样，看看姚世龙：“那回头我帮你问问。” “谢谢，就当我欠你个人情。”霍舟心里一直藏着事。 越重要的事，他越难开口。 回家看见顾清后还有点委屈。 自己在那想东想西，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且老婆他都喊了，难道顾清没察觉出来什么？没发现这是结婚了的人才能有的称呼？ 霍舟拦腰抱住顾清：“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顾清随口道：“安氏生物那边事情已经交接完了，等毕业去军部报到，最近都比较闲。” 算起来竟然有一个多月的空闲时间。 这在以前是完全没有的。 顾清摸摸旺财脑袋，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其实霍舟跟顾清一样，军部的事也可以放下，等真正毕业后才正式进军部。 “要不我们出去玩？”霍舟忽然道，“你不是一直想去杭市看看，就趁这个时间一起去吧？” 晚上做的决定，第二天早上顾清跟霍舟就出发了。 不少想找他们两个联络感情的人都扑了个空。 只有霍舟的朋友圈可以看见，两个人趁这个时间去旅游了！ 顾清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他要去看看爸爸妈妈认识的地方。在父亲的描述里，那里风景如画，会让所有人心情变得很好。 霍舟下巴放在顾清肩膀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第81章 杭市天空碧蓝，云朵轻轻柔柔飘在天上，好看得让人心里舒畅。 顾清从没来过这样的城市，一落地就觉得亲切。 这次来的时间长，霍舟跟顾清没打算去酒店，让人找了合适的房子，准备在这里住上半个月。 负责接待的人早把房子打扫干净。 房子在杭市中心，闹中取静的别墅，这里说是别墅，但布置得十分有生活气息，就是自家小院的感觉。 藤蔓在架子上开着花，下面有个简单的秋千。 夏日傍晚坐在这，也能被杭市的悠闲感染。 顾清行李放进来，少见没谈工作，他来的时候是带了不少书，但现在却不想看了。 两人刚安顿好，就有人送了信过来。 是顾清妈妈以前在的研究院，说顾清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当年顾清妈妈就在这生活，也是因为研究院的事才认识顾清爸爸。 没想到他们这么有心，知道顾清过来之后，还让他去看看。 霍舟揉揉顾清的头发：“等熟悉之后，我们去看看。” “嗯。” 顾清看看外面花园：“这里是不是要种点什么花？” 外面空荡荡的，除了藤蔓长得还算茂盛，剩下的光秃秃的。 两人问了周围的人，带着旺财去花鸟市场。 一进来顾清忍不住道：“咱们两个这是提前体验老年生活吗？” “那你愿意跟我体验老年生活吗？”霍舟突然的反问让顾清眼神带了疑惑。 他随口说了句话，霍舟扯到哪去了。 旺财出来撒欢，带着顾清往前跑，也没能回答霍舟这个问题。 旺财蹲到一个小狐狸那汪汪汪的不停，好奇得不行。 笼子里的小狐狸抬眼皮看看旺财，又转身睡觉根本不理它。 卖狐狸的摊贩笑着道：“你们家狗子养得很好啊，很可爱。” 看着就是田园犬，但却精神得很，一看就是主人精心喂养的。 顾清说了声谢谢，摸摸旺财的头把他拉走。 霍舟这才跟上来，手放到顾清腰上：“我牵着吧，咱们去看看花。” 从宠物区穿过之后，这才看见许多卖鲜花卖种子的。 他们两个在这待的时间也不会很长，直接买种好的花移植到院子里。 “你们小两口真幸福啊。”旁边同样买花的阿姨笑着道。 霍舟嘴角勾了勾：“还行，他说院子太空了，想买点花。” “真好，我家那个，他过了大半辈子都懒得陪我伺候花草。”阿姨说是抱怨，但看的出过的很兴奋，“就会去那边看鱼，鱼有什么好看的。” 霍舟忽然觉得，他好像真的跟顾清已经不是一对小夫妻，而是老夫老妻，每天吃过饭在周围闲逛。 想到这霍舟眼里又多了笑意。 等顾清挑好花，跟霍舟一起把花搬到后备箱。 他们俩谁都没养过花，只好在网上搜着攻略看看怎么种比较好。 但忙完这些已经接近黄昏，干脆在秋千上坐了会，看着昏黄的夕阳，享受这个下午。 顾清跟霍舟是出来休闲了，可网上对他们俩的讨论却没停止。 毕竟之前的风波太大，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大家才明白怎么回事。 在大众的视角，还以为李勋跟顾清有矛盾，所以才当众说出那些话。 可之后慢慢有人察觉出来不对，慢慢扒下去才知道李勋这个人说那种话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他口中的那些资料明明是联邦科学家研究的，在他口中就变成全人类的财富。 还让顾清公开，如果不是顾清跟霍舟早发现他的阴谋，不明所以的大众肯定会被带着让顾清公开那些宝贵的资料。 到时候就让千岩联盟得逞了，特别是李勋的身份被扒出来是千岩联盟的人，就更坐实他是个间谍。 去年联邦内部就揪出很多间谍出来，没想到现在还有！ 想想就生气，而且最生气的是，大家当时真的被蒙蔽了，还相信那些鬼话！差点冤枉了顾清跟霍舟。 他们那么抹黑联邦的人，就是想为自己争利益，想把珍贵的资料抢走。 而联邦的网友们竟然能让这些差点带了节奏。 而且官方也出来澄清，之前那些关于顾清跟霍舟的热搜都是不怀好意。 就是为了抹黑他们两个准备的。 甚至两个人的私生活都被李勋的人拍照，影响两个人的生活。那时候更引来很多猜测，要不是李勋被抓，很多人都中了李勋的计。 现在事情尘埃落定，才能透漏一些消息给大家。 不少人都傻眼了，他们以为谍战离他们很远，但其实就在身边。 毕竟李勋那种在联邦几十年的人，谁能想到他其实是千岩联盟的人？ 还好现在恢复平静，也是联邦大楼两个部门共同努力的结果。 网上这些事跟顾清和霍舟没关系，他们俩还在网上查查怎么种花。 晚饭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两人今天都懒得做饭，不过还是买了很多食材回来，准备接下来几天再做饭吃。 顾清拿了盒冰淇淋，在霍舟身后走着。 霍舟提着食材等他，另一只手牵着狗子，眼神带笑看着顾清。 “不能吃太多，等等又胃疼。”霍舟开口。 “没事，我吃一半，剩下的放冰箱明天吃。”顾清心满意足舔舔嘴唇，他真的没吃过几次冰淇淋，显得有些小孩气。 霍舟看着他的动作，凑过去舔舔顾清的嘴：“挺甜。” 也是天黑，他俩动作不算明显，但霍舟仔细尝尝从顾清嘴上偷来的甜味，整个人笑眯眯的。 顾清看看周围来往的路人，赶紧把他推开：“在外面呢。” “外面怎么了，我亲我老婆，不行吗？” 顾清没说话，靠在霍舟身边喂他吃冰淇淋：“快吃吧，别说话了。” 月光洒满回家的路，顾清跟霍舟还有狗子走得不算快，清风让两个人心情变得平静。 有一瞬间顾清觉得，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 回到家，见花园里还没来得及种的花，顾清推推霍舟：“去浇点水，不能太多。” 他拎着购物袋去放东西。 他们只来了一天，这个小院就有家的感觉。 冰箱也被填满了。 霍舟还在外面浇花，顾清看见叶园发来的消息。 【叶园：听说你们出去旅游了？】 叶园也是纠结半天才问出来，毕竟霍舟前脚问他们夫夫两个怎么求婚，后脚就带人出去，总觉得没安好心。 他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现在都知道点情况，还不跟顾清说，那就太不仗义了。 【顾清：已经到了。】 【叶园：那你家a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顾清看着叶园的消息有点不解，干脆把电话打回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顾清看着霍舟浇花，低声问道。 叶园有点纠结，霍舟确实问他怎么求婚比较好，还让他试探一下，但这怎么试探。 “没什么，就是看见网上很多你们的cp粉，而且喊着让你们俩结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法。”叶园问道，好在影帝的专业让他没被顾清发现。 顾清松口气，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结婚还早吧，不可能刚毕业就结婚。”顾清其实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他现在过的很好啊。 而且他还有很多事要做，霍舟也一样，他俩谁都没想过结婚的事。 叶园差点笑出来，霍舟那边都在计划求婚了，但顾清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样的话，粉丝们肯定会失望，他们都以为你们毕业就会在一起。” “不会，我没这个想法，霍舟应该没有。”顾清把冰淇淋也放冰箱里，仔细想想霍舟，认为他跟自己应该想法一致。 挂了电话，叶园看着身边的姚世龙，啧啧道：“我没霍舟联系方式，你告诉他吧，说顾清完全没结婚的想法。” 姚世龙忍不住大笑几声，真棒。 从小顺风顺水的霍舟，也就在顾清身上栽跟头了。 “顾清具体怎么说的，你快跟我讲，我要用原话去打击霍舟。” 顾清拿着花洒出去的时候，霍舟正在看手机，眉头紧皱，脸色也不算好看。 “明天翻翻土地，就可以把花种上了。”顾清说的有点心不在焉。 主要是叶园的话让他神思有点飘，跟霍舟结婚吗？ 他从来没想过。 被叶园提醒之后，才思考以后要做什么。 他是个很有规划的人，但不是那种五年十年的规划。 他只能规划这一个月，两个月，因为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他还有没有信息素可以用。 所以顾清不会想未来，更不会把未来这两个字当作头等大事。 霍舟从他手里拿回花洒：“再浇水这棵花就要淹死了。” 霍舟语气也不算好，他收到姚世龙的短信，上面写的很清楚，顾清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 甚至根本没有考虑过。 两人收拾下躺在床上各怀心思。 霍舟有点生气，顾清根本就不理他，也没发现他在生气，转过身背对顾清。 过了约莫十分钟，顾清还是没反应。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不客气，霍舟反身把人抱在怀里：“在想什么。” “想结婚。”顾清随口道。 霍舟立刻坐起来，把旁边柜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霍舟手刚碰到，就听顾清继续道：“结婚太远了吧。” 话音落下，顾清才转身：“你突然下床干什么？” 霍舟已经把柜子门关上了，咬牙道：“起床喝水。” 但霍舟又躺回顾清身边：“为什么结婚太远了。” “还早吧，如果不是叶园今天问我，我都没想到结婚这个事。”顾清轻声道。 霍舟把头埋在顾清肩膀上，过了会才恨恨开口：“渣男。” 第82章 怎么就渣男了？ 顾清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他什么都没做啊。 霍舟把两人蒙在被子里，双手紧紧抱着顾清：“睡觉。” 这还怎么睡，顾清几乎完全被霍舟抱住，脖子旁是霍舟的呼吸，正常人都睡不着。 顾清扭头往霍舟胸膛亲了下：“放开我就睡。” 他这么一亲，两人肯定睡不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霍舟先起来把黑色小盒子藏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 两人不用上班上学，但习惯早起晨跑。 可还没出门，昨天买的花有点蔫儿了，只好赶紧补救。 霍舟从没用过锄头，还是看了视频才学会怎么省力，等两个人把花种完已经中午了。 两个人难得灰头土脸，还累得够呛。 “看来咱俩不适合伺候这些东西。”霍舟感慨道。 “多种几次就知道了。”顾清有点后悔，昨天把花买回来之后就应该种上的。 不过现在种上也来得及。 霍舟给顾清擦擦脸上的土：“回京市，我们把别墅周围也种上。” 之前一直忙，他俩都没注意过这种事。 但看着小家被他们收拾得像模像样，心里都痒痒，京市的家也这么收拾就好了。 “好啊，最好也做个秋千放院子里，最好再种两棵树。”顾清说着说着，就想到叶园讲的结婚。 如果真的结婚好像还不错？ 但结婚之后，影响他工作怎么办，顾清不想让任何事，影响到他写论文的速度。 霍舟还在听顾清的规划，摸摸下巴：“可以，搭个葡萄架吧，种葡萄也挺好的。” 但霍舟心里还是不爽，一想到身边这个人根本没想过跟自己结婚，霍舟就委屈！ 委屈死了。 他总不会趁自己还帅气的时候在一起，等等再找年轻的小奶狗？ 霍舟开始仔细回忆，顾清对什么样的人特别有好感。 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好像是最特殊的那个。 这么一想，霍舟心情好了点，跟着顾清一起规划未来的家。 他们在这安顿好，提前跟顾清妈妈以前的研究院打了招呼，想过去看看。 那个研究院也是很老牌的地方了。 跟近几年新建的研究院简洁跟现代感不同，这里种了不少花草。 走过回廊才看见实验室，这里实验室看样子是翻新了一次，还是近期翻新的。 见顾清跟霍舟的眼神，负责人笑着道：“还算全靠你们两位，我们才有拨款，把几十年的实验室翻新，以前怎么申请款项都批不下了。今年反而简单很多。” 他们都是业内的人，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以前邹家，孟家，还有艾麟实验室把持大多数资金，根本不会给其他研究员一口汤喝。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基本上都穷得叮当响。 “现在好了，设备也换新了，又重新修了下实验室，大家都说条件好了不少。”负责人美滋滋介绍，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颇有些手舞足蹈，是真的为他们研究院高兴。 顾清跟霍舟没有打算，约莫过了十多分钟，负责人不好意思道：“是我话多了，我带你们去姜女士以前在的实验室。” 姜女士就是顾清的母亲，以前在这里上学，之后嫁给顾清父亲，跟着去了r国。 “你母亲在研究员的时候就很优秀，当时的导师还打算让她当接班人，可没想到一嫁就嫁到那么远。”负责人以前见过顾清的母亲，而且印象深刻。 那是他们研究院最漂亮的学生，最重要的还很聪明。 他们走到里面一间较大的办公室，里面有很多学生在工作，旁边坐着教授们。 这还不是独立办公室，而是大家都凑在一起。 跟京市很多研究院比起来，条件不是苦了一点。 但跟负责人说的相符，大家都很高兴，干活也很有劲头。 “要进去看看吗？”负责人知道他们两个，看着年轻，但俨然是国内的领军人物。 就算他再不懂得变通，也知道要小心应对。 顾清摇摇头：“不去了，不能打扰大家工作。” 他对妈妈的印象停留在她给自己准备的玩具跟衣物上，其实对她并没有太深刻的感觉。 可走进这里，他才知道为什么母亲有那么温柔的性格，也许是环境使然，才让她那么坚韧又温柔。 顾清跟霍舟没让负责人跟着，就在外面走了一会。 这里的风格跟r国完全不同，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适应r国的生活。 “我妈妈一定特别爱我父亲。”顾清忽然道，“不然她不会放弃这里，去那么远，那么苦的地方。” 虽然r国的研究环境让人向往，可那里太苦了。 跟这里完全没法比。 霍舟点头，他也感觉到了，这里的氛围确实很好。 他们俩要走的时候，又被负责人喊住：“姜女士的导师想见见顾先生，不知道顾先生有没有空。” 顾清跟霍舟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顾清对霍舟道：“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去见妈妈的导师，顾清有点紧张，比见自己导师还要紧张。 导师已经七十多岁，头发花白，不苟言笑。 看见顾清的时候表情有些柔和：“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 顾清不好意思笑笑，坐到老教授对面：“我从来没见过她。” 顾清的事大家都知道一点，导师从抽屉里翻出相册：“那时候研究院合影，这就是你母亲。” 照片里的妈妈眉眼弯弯，嘴角带笑，看着就是很温柔的人。 他俩长得有点相似，神情却完全不同。 顾清缓缓神：“我能复制一张妈妈的照片吗？” 老教授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里面大大小小都是姜女士在研究院的合照：“我让学生整理了一份，你全都拿走吧。” “当时你母亲要去结婚，我很不高兴，因为这个事还骂她。”老教授把照片给顾清，回想起那个学生，“别看你母亲温柔得很，但骨子里又特别犟，当时我以为你母亲嫁人就不工作了。她那么好的学问突然嫁人简直是浪费。” 说到这老教授还有点生气，但继续道：“你父亲跟你母亲到我面前保证，绝对不会因为结婚的事影响科研，我才勉强同意。之后知道你母亲在r国也潜心研究，没有因为结婚耽误工作，我心里的气才消了。” 那时候的老教授也不过五十多岁，对科研那么严谨，自然看不下去姜女士一身本事突然去结婚。 “可r国跟联邦的联系都被限制，我跟你母亲也没有太多交流。”老教师遗憾道，“你是个好孩子，能继承母亲跟父亲的志向，这样很好。” 顾清从办公室走出去还在想老教授的话。 他没想到母亲跟父亲当时在一起的时候也受到很多阻力。 而且跟他竟然有同样的困扰。 害怕因为结婚耽误科研。 不过听完老教授的话，他好像豁然开朗。 或者说妈妈让他豁然开朗，如果跟母亲一样，信念坚定，又怎么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耽误在实验室工作。 他继承的遗产里面也有很多母亲的研究，甚至在怀他的时候还在工作。 那他担心结婚影响写论文的速度，也许是瞎担心？ 顾清去找霍舟的时候，见他坐在长椅上，面前有人跟他搭话。 顾清刚过来，霍舟就看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这么快就聊完了？” “嗯，给了我很多照片，老教授还帮我解决一个麻烦。”顾清还没说完，看看那些兴奋的学生，问道，“你又在跟谁说话。” 上次滑雪场的omega他可还记得。 霍舟轻笑：“你听听就知道了。” 那些学生看见顾清跟霍舟在一起，显得更加兴奋。 顾清走近才听见他们说的话。 “网上都说你们这次是蜜月旅行，是真的吗？！” “所以你们已经领结婚证了？” “新婚快乐！” 最后一句新婚快乐让顾清有点惊愕，但身边的霍舟按着嘴角笑，简直像承认了一样。 “没有，我们还没结婚。”顾清立刻澄清，这谣言怎么越传越离谱。 眼前的学生们瞬间失望，不过看他们俩感情那么好，瞬间又把失望抛开。 顾清赶紧拉着霍舟离开，走出去才松口气：“为什么他们眼神有点奇怪？” “这就是传说中的cp粉。” 刚刚霍舟已经跟他们交流过，所以对那些陌生人还算温和。 顾清这才笑了：“还挺可爱的。” 就是问题让他招架不住：“但为什么问结婚的事，有点奇怪。” 霍舟不回答，搂着顾清回家。 但他们不知道，cp粉的内部小群里已经开始刷屏了。 “啊啊啊啊霍上校太心机了吧，竟然让我们问顾清结婚的问题！” 不明所以的人瞬间打起问号。 “是这样的，我们在研究院碰到霍上校，就过去问怎么没跟顾清一起。还没问呢，霍上校就说清清一会就来。” “这也就算了！霍上校突然跟我们说，一会见到清清就问他结婚的事，问他跟霍舟是不是蜜月旅行！” 艹，太心机了，霍舟竟然故意让人问这种话，然后看清清的反应！ 群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纷纷刷起心疼清清。 顾清却越琢磨越不对劲。 如果刚刚那些cp粉真的想问这些话，明明可以直接问霍舟，为什么要在自己来的时候说。 顾清看向霍舟：“刚刚那些话，是你让他们讲的？” 被这么一问，霍舟立刻否认：“怎么可能，这都是他们的心声。”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谎的人今晚睡沙发。”顾清冷酷道，下了最后通牒。 霍舟：！ 完蛋了！ 第83章 刚刚看到那些学生的时候，霍舟本来不想聊天的，可是说着说着看见顾清走过来，这才立刻起了心思。 他不好天天旁敲侧击，但完全可以让别人代劳啊！ 那些学生果然不辜负他的期待，竟然直接喊出来赶紧结婚这几个字！ 简直太棒了。 但是！ 竟然被他老婆发现了。 他老婆也太聪明了吧。 霍舟垂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老婆又不会真的让他睡沙发。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让你睡沙发？嗯？”顾清似笑非笑，要不是他多想一会，说不定就被霍舟骗过去。 霍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还是回家吧，一会天黑不好走路。” 说着就搂顾清腰往家的方向走。 刚刚的那群学生们还没散，看着他们的动作，眼睛刷下就亮了。 小群里又一阵沸腾。 “你们没来真的太可惜了！现场磕糖啊啊啊啊啊。” “太甜了太甜了，想住在他们家里看他们谈恋爱！” “楼上危险发言。” 小群是在磕糖，但顾清还是看着霍舟，似笑非笑，等着他的解释。 “也没什么，就是我顺嘴提了一句，他们就问出来，这也不怪我吧？”霍舟摸摸鼻子。 顾清忍笑：“好吧，就当你说的对。” “什么就当我说得对，本来就很对好吗！”霍舟刚被原谅，立刻开始嘚瑟，“你不知道网上有个论坛，专门是磕cp的，就是磕我们这对cp，里面说让我们结婚的人多了。” 顾清一直不怎么用这种社交平台，更不知道他们两个还有专门的论坛。 回到家后，顾清想了想：“你把论坛给我看看？” 霍舟惊了，顾清怎么会对这种东西好奇！再说里面很多东西根本不能让他看好吗。 被这一说霍舟顿时心虚：“算了吧，那个论坛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又不是明星，一段时间不出现在大众视野，他们也就散了。” 原本顾清只是随口说说，见霍舟不给，这下更加好奇，眼神打量霍舟：“你不给我自己找，要是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别怪我。” 说着就要拿手机，但他还真没什么头绪。 顾清想了想，直接给叶园发微信：“叶园听说网上有我跟霍舟的论坛，你知道怎么找吗？” 刚从顾清跟霍舟论坛退出来的叶园手一抖，还以为自己身边有什么摄像头好吗！ 他刚嗑完糖回来，就被蒸煮发现了？ 也不怪自己喜欢在他们俩论坛玩啊，实在是里面的人太有意思了，他们那些小论文分析一套一套的。 说话还很有意思，叶园本来只是好奇进去看看，谁知道现在闲得没事就会多看几眼。 这会被顾清点名，叶园先是慌了下，试探问道：“你要这些论坛干什么？” “心里有点疑惑，说不定里面能解开？”顾清跟叶园聊天也没什么压力，他只是不明白自己对霍舟什么感觉。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对霍舟说的结婚并不排斥。 顾清想了想又问叶园：“你那时候跟姚世龙结婚是为什么？” 前不久叶园就被问过这个问题，还是霍舟问的，不愧是夫妻，连问题都是一样的。 不过面对霍舟的时候他没说出来，跟顾清讲倒是可以的。 “我那时候结婚完全是个意外，当时跟人争资源，那边的人曝光说我被人包养。”叶园笑，“当时我跟姚世龙确实在一起，但里面原因却有点复杂。” 顾清静静听着，想从叶园的事情里找到点答案。 “当时经济团队忙的焦头烂额，要是捕风捉影也就算了，那些人手里还有我跟姚世龙接吻照片，根本没办法否认。”叶园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当时真的太乱了，他也没去找姚世龙帮忙，觉得那是自己的事。 可姚世龙还是从别人那听说，提出一个方案，那就是他们结婚，只要他们是未婚夫夫，亲吻照片从不雅照也变成甜蜜秀恩爱的照片。 叶园也犹豫过，为了这件事结婚到底好不好。 可是姚世龙却说，他们可以假装结婚，以后分开了再说。 经纪人反而觉得这个解决方法非常好，虽然叶园有很多男友粉女友粉，他们就算脱粉了，总比留下个不雅照名声要强得多。 反正因为这是叶园就跟姚世龙领证了，之后放出两人的结婚证，说接吻的人是他老公，这下爆料的人只能吃个哑巴亏，不过谁让他们先找事呢。 顾清听说若有所思，问道：“那你后悔跟姚世龙结婚吗？” 从来没人问过叶园这个问题，看见这行字他自己都愣了下。 后悔吗？ 应该不后悔吧，反正结婚后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不后悔，日子是两个人过出来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互相喜欢。”叶园发出这段话，也是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跟姚世龙之间可能有过误会，但现在的生活很好，一切都建立在他们互相喜欢的基础上。 顾清有点明白了，叶园最后把论坛地址发给顾清，还叮嘱一句：“看看就行了！不要太当真！” 毕竟里面有些言论真的非常十八禁！他看过的剧本都没那么精彩。 顾清看看叶园上面说的话，虽然他讲的简单，但看的出来他跟姚世龙之间还是经历了不少事，但结果是好的。 就像叶园说的，因为他们彼此喜欢。 顾清最近看了不同人的相处模式，也总结不出来结婚到底是什么样。 见霍舟还在抽空处理工作，顾清立刻上了论坛，甚至花了两分钟注册个账号，这才能看见完整内容。 里面有才华的人很多，还给他跟霍舟画了不少图。 但是图的内容就让顾清脸僵硬片刻，立刻划走，他们都在画写什么东西啊。 还有一个帖子是整理他们两个同时出现过的视频跟截图。 里面内容就比较少了，毕竟他们不怎么接受采访，更不要说两人同时出现了。 但围绕那一点东西讨论的人却不少。 甚至还写出小作文出来，分析他们的互动有什么意思。 个个都是心理学大师！ 顾清翻着网上评论，虽然很多人确实在喊着让他们结婚，也在猜这次是不是结婚旅行。 但说这些话的人也不多，一百条里面也就三四个这种说法，其他人虽然在表示羡慕，可一点催结婚的意思都没有。 要不是他自己翻翻这些留言，还以为霍舟说的是真的。 刚刚霍舟信誓旦旦说那些话都是网友们讲的，想让他们尽快结婚。 可现在完全不是这回事。 顾清把手机拿过去，凑到霍舟面前：“网上的人都想让咱们结婚？” 顾清哼笑，看着霍舟越来越心虚的眼神，让他必须回答，不说不准走。 原本霍舟还想装作继续处理工作，可顾清拉住他的手腕，只好把手机放下，故意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自己翻翻，说这种话的有几个？”顾清终于发现怪异在哪了，从到杭市接到叶园电话开始。 一直听到什么结婚的事。 除了老教授那边是个意外，其他方面都是霍舟做的。 “叶园问我想不想结婚，也是你问的？”顾清想了想，把上次叶园找他的事也讲出来。 霍舟现在已经不是心虚可以形容了。 要是知道老婆用一件事就推理出前面所有的异常，他肯定不嘴贱让人当面问老婆结婚的事。 顾清坐到秋千上，眼神在霍舟身上转：“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事了。”霍舟凑到顾清身边，“一会我做饭，你不提这事了行吗？。” “加上明天的。”顾清原本就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随口加码。 霍舟冷哼：“明天就明天，一日三餐，顿顿不拉。” 说着霍舟想到那个黑色盒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他怎么就不知道早点追老婆呢。 还是那句话，他要是早点开窍，孩子都满地走了。还好老婆不计前嫌，原谅他。 别说什么信息素的事，顾清想活下去没什么错，他从来都没觉得顾清吃他信息素有什么不好的。 即使那是一个alpha最隐私的东西，那又怎么样。 他那时候气的就是顾清骗他而已。 最重要的是，明明自己的信息素最好，他还是要去找别的方法活命，这是他的不对。 “老婆，我好爱你。”霍舟靠在顾清身边，忽然道。 顾清撇他一眼，不知道霍舟到底想说什么，但心底一软，拉霍舟手腕的手变成握住他掌心。 夕阳落下，两人坐在秋千有点困意。 顾清再醒过来已经被抱回床上，霍舟在楼下做饭。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 顾清盯着霍舟背影，大概明白霍舟最近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给叶园发消息：“霍舟是不是想求婚。” 叶园那边回消息很快，先发了几个感叹号，这已经表明意思。 叶园：“他已经求婚了？” “还没，但感觉到了。”顾清回过去，不然霍舟为什么一会失落一会高兴。 情绪转变比天气还频繁。 他察觉到霍舟情绪变化，但不知道什么原因。 现在才明白过来。 叶园只好把之前的事和盘托出，霍舟之前就想好求婚的事，就是看他的态度。 再多的叶园也没说，只让顾清好好考虑。 反正结婚是一辈子的事。 在这之前，顾清从来没考虑过，但最近天天都要听一遍。 让他不由在想，结婚到底好不好。 或者跟身边这个人结婚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霍舟转身看见顾清在后面，朝他招招手：“鸡蛋煎双面还是单面？” “都行。”霍舟坐下来，看见旁边放着豆浆，“你打的？不难闻吗？” 霍舟黑着脸指指旁边的口罩：“难闻，所以带了口罩。” 顾清抱着暖洋洋的豆浆，看霍舟煎蛋，故意把豆浆离他很近。 “放过我吧老婆。”霍舟笑着把他推开，想亲顾清嘴，但嫌弃豆腥味，只亲在他脸颊。 霍舟学做菜学得很快，现在稍微折腾下就能做一桌子出来。 但他们两个也不用那么麻烦。 不过霍舟每次做饭的时候都在想，就算顾清是为了信息素留在他身边，但做这些繁琐的事，也是自己亏欠的。 如果能弥补，他愿意一辈子给身边的人做饭。 顾清喝着豆浆，见外面推来小车，竟然是卖西瓜的。 干脆出去买几个回来，准备下午吃。 挑西瓜的时候正好碰上那次在花鸟市场碰到的阿姨，阿姨还记得这个好看的小伙子，惊喜道：“你们也在这附近住啊。” “嗯。”顾清不知道怎么挑西瓜，阿姨干脆代劳。 阿姨的丈夫也在一旁，帮她提着东西。 两个人之间的话不算多，大多时间是阿姨在挑西瓜，跟丈夫说着话，有时候是说点家常，还有谈论两个人的孩子。 阿姨的丈夫看起来脾气很好，静静听着，说话慢条斯理。 他们说的方言顾清听不懂，但语气都能听出两人的关系一定很好。 顾清观察会，谢过阿姨，把几个西瓜给带回去。 从外面走回家的这段路上，顾清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但再看向霍舟时，眼神就变了。 他不习惯这种生活，在顾清小时候，时间，专注，严谨，是他周围人奉行的真理。 他的父亲爷爷很爱他，却没告诉过他怎么跟人相处，他也没想过一个正常家庭应该是怎么样的。 像这么节奏慢，富有生活气息的日子，他没有接触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顾清发现，也不用他做什么，只要顺其自然，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过下去就行。 而霍舟不同，霍家虽然跟别家不同，但内里却是温和的。 顾清见过霍舟妈妈一面，是个很温柔的母亲，也许是这样的人才让霍舟变得善良。 就算霍舟对他最恶劣的时候，霍舟也从来没想过推开他。 现在想想也许有于心不忍，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但不管怎么样，霍舟内里都是善良的人。 否则怎么可能原谅他。 吃过早饭两人也没什么事，给姥姥姥爷打过电话，剩下时间就在花园里。 刚种下的花特别娇贵，必须小心照料。 这样的生活似乎把时间拉长。 一切都慢悠悠的。 霍舟把搭好的架子放好，见顾清一直在看他，故意把手上的灰抹到他脸上。 “看什么呢？” 顾清也不知道看什么，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看霍舟。 不得不承认，怪不得以前那么多omega过来找他麻烦。 让他离霍舟远点。 “你知道咱们上学的时候，很多人找我麻烦吗？”顾清慢慢道。 他说完，霍舟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谁干的？你还记得名字吗？” 顾清笑：“我不是跟你告状，那时候很多omega都追你，但是看不惯我在你身边。” 包括什么顾舔舔，也是那些人说出来的。 霍舟还真不知道这些事，他当时烦顾清一个人就够了，眼里根本看不见别人。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想报复？” 说完霍舟也觉得不对，顾清不是这种人，估计都没把那些人放在心上。 “我在想，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你。”顾清随口道。 这话成功让霍舟黑脸，把顾清压在秋千里：“喜欢我还不对吗？” 顾清笑：“还行吧。” 见霍舟还是不高兴，顾清捂住他心脏：“挺好的，谁让我也喜欢。” 果然霍舟心脏瞬间加速，跟刚刚完全不同。 “好啊，故意的对吧？”霍舟看出顾清的笑意，把人狠狠亲一顿，这下两人心脏同时加速。 一直腻歪到出门的时间才从秋千里出来。 他们两个定好时间去西湖。 也是在杭市的最后一站，来这里也有快一周时间，特意把这个景点放在最后。 可能这里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个普通的地方。 但在顾清爸爸的描述里，他遇见一生挚爱。 顾清很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跟爸爸说的一样，而且他还有一点事情需要思考。 希望这里能给他答案。 其实现在来玩不是个好时候，因为天气正好，这里游人如织。 别说西湖了，能看见湖面就算赢。 要说失望肯定是有，顾清被霍舟护在身边，尽量不让周围人碰到他。 “站在这不行，我们换个地方？” “好。”顾清跟霍舟到旁边喝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问：“这里的游客一直很多吗？” “嗯，特别多。” 顾清疑惑：“那我爸是怎么在这么多人当中，注意到我妈妈？” 不仅是游客，他们当时来考察的人也很多，那么多的人怎么一眼看见她呢。 霍舟笑了下，原来顾清是在烦恼这些事。 “如果换个说法呢？明明在场那么多人，可你爸爸偏偏看见你妈妈，这难道不就是缘分？我记得有个小故事，就是说一个男人他最喜欢讲笑话，喜欢逗人开心，但是他工作很严肃，不能这么做。然后一个女人她最喜欢听笑话，是个很乐观的人。他们相遇的经过是，男人去便利店买瓶水，女人说，两元。男人说谢谢。从此他们擦肩而过，再也不认识。” 霍舟讲完这个故事，继续道：“这就是缘分，可能他们两个原本是世上最契合的两个人，却因为没有缘分，不能了解对方从此错过。你爸妈就是有缘分那种。” 顾清有点理解霍舟说的什么意思，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回忆当初他爸爸说的场景。 好像挺有意思的。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那么的alpha，那么多的omega，偏偏是他们两个遇见。 这就是最俗气，又最浪漫的缘分。 霍舟却突然盯着顾清：“你刚到封城一中的时候，在场那么多人，怎么认出我的？” 基本上走进教室就在看着他。 以前霍舟理解成一见钟情，现在想知道真正答案。 顾清有点不敢说，但还是说实话：“来之前就看过你照片，而且你还是班里最帅的那个。” 之后那句当然是顾清赶紧添上的。 霍舟哼笑，好笑看向顾清：“你看，这就是缘分。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但只有我们两个认识了，只有我能救你。” 他说的意思顾清明白了。 霍舟想告诉他，当初他爸妈遇见那是缘分。 他们两个遇见也是缘分，不用想太多。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擦肩而过，他们可能是世界上最合适自己的人。 但很可惜，他们没能认识。 而他跟霍舟认识了，经历过那么多事，心里还是有对方。 “知道了。”顾清笑着道。 关于霍舟之前那个问题，他也有了答案。 顾清眼里带了笑意，推了推霍舟：“最近怎么不见你秀恩爱了。” 特别是朋友，好久都没更新了。 霍舟哼笑：“不更新了，省得那些人嫉妒。” 主要是投诉的人太多，说霍舟虐狗，要不是为了外政部团结，他肯定会发的。 但顾清这么一问，霍舟干脆把最近这段时间存的照片发了个九宫格。 里面有他们种花的，养狗的，还有一起吃西瓜的照片。 好好个霍上校，拍照技术越来越厉害。 以前霍舟也不喜欢这样，可他们自从确认关系之后，发的越来越频繁。 不仅这点反常，而且霍舟突然想结婚这点，也是顾清疑惑的。 “我能再问个问题吗？”顾清轻声道。 霍舟刚发完朋友圈，心情正好：“当然可以，你问什么我都回答。” “你为什么突然想结婚？” 虽然顾清已经知道霍舟的想法，但这是头一次直接问出来。 过了好一会，顾清以为霍舟根本回答了，他才慢慢道。 “我以前不知道珍惜，差点放你走。失去你那段日子里，我睡着想的是你，睡醒想的也是。那时候我就发誓，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早早地抓紧你，不管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都把你抓牢。” 霍舟自嘲地笑了笑。 可以说他没什么安全感，但这都是自找的。 每次看见别人夸他们配一脸，他才有真实感，才确定顾清是他的。 在大多时候，霍舟还在去年的慌乱当中。 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很有自信，他是联邦顶尖的alpha。 但那又什么用，在自己爱人面前，他想得到确认，得到承诺。 不过霍舟很感谢顾清，如果顾清不是先研发药物再离开，而是一直在他身边。 那再有一天他发现信息素的秘密，肯定不如现在淡定。 他纵然再怎么理智，也会怀疑顾清是不是为了信息素才说爱他，才跟他在一起。 现在不怕了，顾清就是爱他。 可霍舟还是想得到确定，想把不安全都赶走，这是独有在爱人身边才有的脆弱。 跟是不是alpha，是不是omega没关系。 他们在彼此身边，只是亲密无间的爱人。 霍舟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我不想放你走，就算有一点可能也不想。” 第84章 回到家中，天上已经布满星辰，夏天的夜里，星光总是格外闪耀。 之前种下的花已经适应这里，花朵娇艳欲滴，这里已经像个真正的家了。 明明来了没多久，这里竟然比他们之前住了好几年的房子都要有家的气息。 “记得京大附近那个房子吗？我买下来了。”霍舟也想到这里，跟顾清坐到台阶上，说起以前的事，手里的冰啤酒放在顾清耳后。 可能是下午霍舟突然感性了一下，两人这会话有点少，但心是亲近的。 顾清惊讶：“买那个干什么？” 他们毕业之后也用不到，当时租的时候就组了四年的。 “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就买了，总觉得你还会回来。”霍舟笑，喝口啤酒，“差点以为你真的不会了。” 这话说完，见顾清不吭声，霍舟立刻道：“哦，忘了。你就没打算留下来。” “留下来怎么办，给你做一辈子的小奴隶吗？”顾清凑过去也喝口酒，“每天做那些事很烦的。” 顾清靠在霍舟肩膀：“而且被你发现真相，那我不是很惨？” 他们现在说起那时候的事，态度都很平和。 “有一年我们看过星光。”霍舟忽然道，“记不记得高二我妈妈去世，你陪我去后山看过。” 那也是个夏天午夜，两个人瞒着姥姥姥爷往后山跑。 霍舟原本没打算带顾清，但顾清跟着出去。 两人跑到后山，看着满天星光，什么话都没说。 静静在后山坐了很久， 他们早就知道霍舟母亲病的很严重，否则也不把他送到那么远的封城。 可突然知道她去世的消息，还是手足无措。 霍舟最后看看顾清，让他先回去。 明明已经冻得要死，但还是陪在他身边。 最后霍舟实在看不下去，把自己衣服给顾清，两人才从后山回家。 当时漫天星光下，霍舟给外套的时候，顾清眼里都星光，漂亮得让霍舟心里停滞一瞬。 很多次他都会想起那个眼神。 这会霍舟又想起来了。 什么眼里都是星光，明明眼里都是信息素！ 霍舟把嘴里的啤酒喂给顾清，拉人到怀里：“当时那种深情的眼神，知不知道骗了我多久？” 顾清眨眼：“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还能骗到你。” “也不是讨厌，就那种，这是我的人，不管我怎么对他，他都不会走这种感觉你懂吗？”霍舟又问道，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前十几年父母慈爱，家庭幸福，长得又英俊，要什么有什么。 在母亲离世后，生活才发生剧变。 就算这样他也比大多数人更肆意点。 所以他看不到顾清藏在心里的难过，也不觉得有人喜欢他是什么奇怪的事。 霍舟想了想：“要是那时候知道你骗我，我肯定变本加厉。” 谁让顾清有求于他，还离不开他。 他就算是个好人，那也是恶劣的好人。 没有尝过失去的滋味，永远不懂得珍惜。 如果他对顾清温和点，顾清肯定不会瞒他那么久。 霍舟抱紧顾清：“对不起。” 顾清不知不觉喝了有大半瓶的酒，略微有些醉意，双手楼主霍舟脖子，仰头亲他。 把那些未尽的话咽到肚子里。 都过去了，还提那些干什么。 霍舟搂住顾清的腰，手掌从口袋划过，里面的小盒子让霍舟手心更加滚烫。 这个小盒子被他带在身上很久，但都没拿出来。 甚至今天去看西湖的时候，都准备在那附近求婚。 可人来人往立刻打消他的念头。 明明啤酒的度数没那么高，霍舟却有些飘忽，甚至想这会把盒子拿出来。 亲吻过后霍舟轻轻拍着顾清背部，张了几次嘴，什么都没说。 风吹的有点冷，啤酒瓶也空了一排。 霍舟最后问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未来，又是这个词。 顾清想了想：“应该是好好做科研，最近闲下来还有点愧疚感。” “除了这个呢。”霍舟扭头。 “很多事吧，去军部实验室报道，这就很忙了。还有几篇论文要修改，很多数据还要重新算。”顾清简单说以后的打算。 听起来不多，但随便拿出来一件事，就够人忙上好几年。 霍舟认真听着。 很好，没有一件事跟他有关系。 “然后呢？”霍舟在顾清说完之后，又问道。 “别的也没什么吧。”顾清刚说完，就看见霍舟冷飕飕地看着他，立刻补充，“跟你好好谈恋爱？” “只是谈恋爱？”霍舟手指放到口袋里，在盒子上摩挲。 只要顾清给他一点希望，他就能把东西拿出来。 顾清听着霍舟的话，现在几乎已经是挑明了。 他有点乱，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应。 霍舟却再也等不了，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单膝下跪：“清清，你能嫁给我吗？” 他差点失去眼前的人，这是他长久以来的噩梦。 生怕哪天醒过来，身边的人就不见了。 霍舟见过很多顾清的背影，甚至在他的眼睛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虽然知道顾清就在自己身边，霍舟还是慌的。 他一个alpha，谁都不会想到，他内心深处也在怕。 霍舟有点抖，也是那几瓶啤酒让他壮了胆子。 他可以去战场杀敌，也可以带队执行任务，手都不会抖一下。 可现在他真的很紧张，甚至不敢听顾清的答案。 别说他了，顾清更是有点懵，眼神罕见带了雾气，他很少有迷茫的表情，在很多时候他都是坚韧的。 顾清的手下意识往前伸了伸，但又停住。 求婚，结婚，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想过。 也是霍舟多次暗示，他才知道霍舟真的想跟他结婚。 要说他们相处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对方做任何动作，都能明白什么意思。 在知道霍舟有结婚的心思之后，顾清认真的想过了，甚至心里已经有答案。 可这个戒指放在面前，他又不敢了。 这不是想拒绝的不敢，而是有点不知所措。 抛来什么信息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跟霍舟生活，他愿意吗？ 这几天顾清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答案是他愿意。 愿意早晨懒洋洋起床，两个人交换亲吻，吃一顿简单的早餐。 然后窝在一起消磨时间，又或者去附近走走。 反正他们是开心的，快乐的。 没有疾病，没有对未来的恐惧。 这些日子平淡又快乐。 就在霍舟以为顾清要拒绝的时候，顾清手指碰到银白的戒指：“我答应的话，你会不会以为，我冲着你信息素？” 不出意外，他可能要用霍舟一辈子的信息素。 明明应该他求着霍舟不离开。 但霍舟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反而是被动的那个。 霍舟握住顾清的手：“你要是想骗我，早就装得很以前一样，还会犹豫？” 以前顾清为了信息素什么都做。 现在不骗他，就是因为心里有他。霍舟不蠢，他明白的很，所以要把人永远带在身边。 顾清笑了下，他是不常这样笑的。 原本清冷的眼睛带了暖气，弯弯的，比天上的月牙还要漂亮。 嘴角不自觉抿起，从霍舟手中轻轻拿走戒指：“那这个就归我了？” 霍舟楞片刻，瞬间把人抱起来。 “老婆你答应了？” “你都喊老婆了，我没答应吗？”顾清反问，刚想把戒指戴上，被霍舟接过去。 霍舟珍而重之地把戒指戴到霍舟左手中指上。 这证明眼前的人名草有主，是他的人。 霍舟高兴的有点找不到北，顾清又把另一枚戒指拿起来，同样给他戴上。 来杭市之前，顾清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戴上这枚戒指。 甚至答应霍舟结婚的求情。 他没有考虑未来的习惯，甚至会讨论未来这个词。 可霍舟却重新把他的未来赋予新的意义。 在霍舟朋友圈的人还在酸他发的旅游照片那会，有一张照片出现在顾清跟霍舟两人的朋友圈里。 这次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紧握的双手和中指上的戒指。 情侣照片也就算了，戒指是怎么回事？ 连霍将军都坐不住立刻打电话过去，但这会两个人的电话谁的都打不通。 霍舟把人抱在怀里，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甚至手还是抖的。 之前跟顾清认真做学习资料上的作业，那也只做了上半本。他们从入门到精通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之后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但下半本复习资料一直没练习。 今天顾清跟霍舟都觉得时间到了，作为未婚夫夫先做个终身标记也是没问题的吧？ 两人手指紧扣，月光下顾清皮肤更加白皙，微微颤抖地咬着霍舟的手臂。 这是来自灵魂的悸动，他们身心都在这一刻交融。 霍舟掐住顾清的腰，轻声问：“疼不疼。” “当然疼。”顾清语气带了鼻音，手指紧紧抓住霍舟，“你快点。” 话音没落，更深的颤抖让顾清忍不住轻哼出声。 空气中属于alpha，omega的信息素原本各不相干，慢慢交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缠绵成另一种让人迷醉的气味，让床上的两个人沉沦，失去原本的理性。 但他们又是理性的，因为身边的人他们才愿意这么做。 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 天蒙蒙亮时，两人终于学习完后半本资料。 霍舟轻笑，咬咬顾清耳朵：“看来精华都在后半本。” 顾清累的有点抬不起手指，趴在枕头上闷声道：“后半本也太累了点。” 说完他俩都忍不住笑。 手指上的戒指亮晶晶的，轻轻碰在一起。 他们是未婚夫夫了。 第85章 接近一周，两人没踏出房门，好在之前买了很多食材，可以撑过整个标记期。 终身标记代表的不仅是两个人身体里有对方的印记。 更代表他们从此连心都在一起。 顾清感觉自己很久没看过阳光，意识里都是下半本学习资料。 一周过去，两个人信息素全都收敛起来。 这证明终身标记已经正式完成，他们从此就是有主的alpha和omega。 顾清摸摸还没愈合的腺体，比疼更多的是爽。 他也说不出来，但有一瞬间，愿意永远跟霍舟沉溺在这种状态里。 当然下了床就是另一种想法。 顾清现在清醒的很，盘算着以后要节制，哪能一待就是一周，这也太夸张了。 霍舟还在收拾行李，高兴的都能哼歌。 他们在杭市住了半个月多，时间已经够长，该回京市了。 来之前他都没想过自己会成功。 看来这真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好地方。 这几天里霍舟收到人询问，说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订婚，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霍舟只回复了姥姥跟霍将军。 简简单单两个字。 【霍舟：尽快。】 顾清跟霍舟都是这么打算的，他们假期就剩不到半个月，以后会更忙。 趁着毕业这段时间尽快结婚是最合适的。 之前霍舟联系过的婚庆公司终于派上用场。 虽然上次表白的时候没用到他们，但这次结婚肯定是需要的。 那个婚庆公司没想到这个大方的顾客还能回头！上次那些方案虽然没用到，可顾客付的钱也很客观！ 这次说什么都要把婚礼方案设计的越好看越好！ 霍舟找的公司当然不是小公司，这次员工又开始加班加点，一定要把这个方案拿下！ 顾清看着霍舟跟那边人讨论，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么快就要结婚？ 他怎么感觉被套路了一样。 但是想到霍舟抱着他说自己没安全感的时候，顾清差点立刻答应他所有请求。 还说怕自己走了。 顾清心里好笑又心疼。 这才有现在的结果。 来杭市的时候两人坐的高铁，这次带了不少杭市特产回去，只好先托运再坐飞机。 候机的时候，霍舟一直低头玩手机，顾清往他旁边一看。 好家伙，他在每个群里都在放红包！ 而且金额还不小。 几乎同一时间，军部，联邦大楼，安氏生物，甚至京大班级群下起红包雨。 这些红包金额都是最大，一连发十好几个。 大家问号都没来得及打出的来，先抢红包再说。 等大家有功夫问为什么发红包的时候，霍舟已经坐上飞往京市的飞机。 顾清看着霍舟把手机关掉，忍不住笑：“你每个群都发红包了？” “是啊，这种好事，当然要大家沾沾喜气！”霍舟得意道，虽然他没说因为什么事发红包。 但大家基本能猜出来，肯定因为霍上校跟顾清订婚的事啊。 之前的戒指大家还只能猜测一下，但这些红包让大家更加确定了，纷纷激动起来。 他们动作也太快了吧！ 抢到红包的人也想沾沾这个喜气，他们要是有这样的神仙爱情要多好啊。 这个消息顺便传遍圈子。 就连叶园都被人追问，因为叶园跟顾清关系好，大家问顾清跟霍舟订婚的事是不是真的？ 叶园早就跟顾清聊过，当然知道这事是真的。 但没经过顾清同意，只能装傻，但心里暗暗为顾清开心。 霍将军那看着尽快两个字，直接皱眉，跟霍舟姥姥跟姥爷打电话也在说这件事。 问他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准备结婚。 竟然说尽快。 布置婚礼，再请宾客，能尽快吗？ 他们两个的婚礼，肯定要办的特别盛大隆重，也显示对小清的重视。 怎么可以急匆匆的就办完？ 姥姥也是这个意思，当初霍将军跟裴裴的婚礼都是简单办了下。 这还是姥姥很大的遗憾，到顾清这里，绝对不能简简单单的过去。 霍将军干脆请两位老人来京市，帮忙准备顾清跟霍舟的婚礼。 军部的人听着霍将军跟家里人商量婚事，这确信了！他们霍上校就是要结婚了！ 他们也上网啊，多少人还在羡慕他们的神仙爱情，这俩人就要结婚？ 而两个人的cp论坛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这样的帖子。 【听说咱们cp已经订婚了，是真的吗？】 下面全都是不相信，说根本不可能。 他们两个刚毕业，怎么可能这么快结婚。 楼主本来也只是道听途说，刚想把帖子删了，有个匿名用户在帖子下面发了张图片。 正是顾清跟霍舟带着戒指的图。 这也就算了还有霍舟在群里发红包的截图。 而且这个群还是几百人大群的那种。 【匿名用户：朋友给我发的图，反正你们cp真的结婚了。】 一个平平无奇的帖子瞬间成了热帖。 毕竟照片跟截图都是真的啊！ 他们本来就粉了一个很冷门的cp，顾清跟霍舟不是有事，根本不会出现在媒体上。 之前频繁上热搜也是差点被人陷害，处理李勋后，网上再也很难看到他们的消息。 大家只能靠脑补这对cp有多甜。 可是他们再怎么脑补也不如人家现实的甜啊！ 他们俩可能订婚的消息从私人论坛一直火到大众平台。 这下激动的人更多了！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路人啊！ 顾清跟霍舟完全不知道他们在飞机上一两个小时，外面发生那么多事。 他俩还是照常下飞机，但总感觉身边有人在看他们。 霍舟本来就敏锐，低声都：“有摄像头，不止一个。” 有人在角落偷偷拍他们的照片。 顾清跟霍舟下意识以为是千岩联盟又来找事，但是刚走几步，看着聚成一堆的狗仔记者，从对方眼神里看出疑惑。 “是有明星正好是这个航班？” 有这么多八卦记者，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吧。 但他们刚有动作，那些人一拥而上。 “请问网上曝光的照片是真的吗？” “你们两个都戴着戒指，真的订婚了？” “请问两位的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会办的隆重点还是简单点？” “网上很多人都在祝福你们，请问对祝福你们的网友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些问题直面两个人。 霍舟下意识护住顾清，把话筒都给挡住。 来的人太多，好在接他们的车就等着，顾清跟霍舟上了车才摆脱这群人。 这些狗仔闻到风声立刻赶过来，就是想得到第一手消息。 按理说他们两个不是娱乐圈的人，怎么可能有狗仔跟上来，但谁让他们两个颜值够高，反正为了文章的点击，狗仔们才不管顾清跟霍舟不是圈里人，能采访到第一手资料就行。 顾清跟霍舟走得太快，一个问题都没回答。 可是照片狗仔们却拍了很多，甚至声情并茂配上文字。 说他们眼中的顾清跟霍舟有多恩爱。 顾清看着都尴尬，他们只不过是下飞机直接上车而已，中间一句话都没说，狗仔怎么那么能写啊。 还说他们两个深情对视，眼里都透着喜欢。 那会不管是他还是霍舟，想的只有赶紧离开啊。 根本没有他们脑补的那么多。 可这个报道还被很多人喊着甜，顾清翻来覆去都没看出来哪里甜。 最后还是霍舟给他指出来，粉丝们是怎么扣糖吃的。 回家后顾清才松口气。 原本他觉得结婚挺简单的，反正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可是被狗仔这么一追，回京市之后很多人还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顾清就觉得结婚会很麻烦。 特别是听说姥姥跟姥爷等几天就来京市，帮忙布置婚礼，顾清眼里都是迷茫。 他这辈子别人的婚礼都没参加过，根本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结婚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行了？”顾清刚说完就见霍舟满脸不赞同。 “咱们还要去领结婚证。”霍舟拿出清单，一项一项把需要做的事列出来。 写到试西装的时候，顾清立刻握住霍舟的手：“别写了，再写就要五十多项了。” 霍舟早就对结婚流程烂熟于心，挑眉：“这才到试西装，你以为呢？” 别说他们两个在算婚礼流程，网上也在猜测他们结婚到底有多盛大。 霍家就不用说了，那底蕴在联邦就没有几家能比得过。 顾清这边更不用讲，上次很多人都了解过顾清手里握有多少资产跟专利。 只要他们两个愿意，完全可以办个世纪婚礼。 甚至有热心网友已经整理出来世界上最豪华的婚礼场地和酒店。 图片里面的场地美轮美奂，漂亮的不可思议。 能在这种地方结婚，是所有未婚夫妇的心愿！ 不止是热心网友在挑地方，霍舟找的婚礼策划公司现在已经傻眼了。 之前跟霍舟联系的不够多，他们根本不想过这个客户霍舟，就是霍上校。 这次结合新闻，再看看霍上校发来的资料。 吓得茶杯都拿不稳。 他们公司虽然规模不小，但从来没给这么样的大人物做过策划方案啊！ 上次给霍上校策划表白的计划没成功，这婚礼策划要是还不成功，他们可以就地解散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整个公司都在努力拿出自己最好的点子！ 只要这个方案做成功了，那以后他们公司肯定会在业界扬名！ 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的婚礼高兴，顾清跟霍舟刚收拾好东西，越看网上的评论越迷惑。 只要是顾清迷惑。 在霍舟的指点下，他顺利摸进两个人的论坛。 直到点进一个标题是十八禁的帖子里。 顾清更加迷惑了，这些网友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思妙想，甚至是学习资料的升级版？！ 霍舟凑过来看一眼，忍不住道：“咱们试试？” 第86章 顾清跟霍舟刚下飞机被狗仔追的事，在网上被人津津乐道。 要说以前狗仔追的都是什么明星歌手，像他们两个跟娱乐圈根本不沾边的人也被狗仔追到赶紧上车离开，这种事实在少见。 两人迅速离开的视频也被人看了好多遍，全靠两人颜值够高，在这种死亡摄像头下面还是很好看。 像这样长得好看，又厉害的人，他们看一眼少一眼！ 谁都知道，等这阵风头过去，顾清跟霍舟肯定特别低调，除非必要，谁都不会出现在镜头里。 想到这，他们的粉丝已经开始惆怅了。 就连娱乐圈很多粉丝都来看热闹，还好他们粉的明星能经常出来营业，跟这种另类的名人根本不同。 也是这种看热闹的心里，把这场婚礼越炒越大。 几乎天天有人问，他们到底要举办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就连顾清跟霍舟的婚庆公司都被扒出来。 这家婚庆公司一直服务高端人群，随随便便一个方案都特别浪漫隆重。 听说之前有个豪门的婚礼就是他们策划的，那次婚礼流出来的照片跟视频美得让人窒息。 在大家看来，顾清跟霍舟这次的婚礼现场肯定会比上次更加豪华。 而且还有眼尖的，在顾清跟霍舟机场视频里看出来两人戴着的戒指就是同款。 也是网上爆料的照片。 被人一查才知道，这是著名高端品牌的定制戒指。 前期定制至少需要提前半年预约。 就算是霍上校不用排那么长时间的队，也是需要提前沟通设计师。 稍微想想就知道，霍舟很早就在计划求婚了！ 外人也就算了。 了解内情的人不由感慨，两人还没谈恋爱呢，霍舟都在想结婚的事？ 他是不是把两人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顾清也是看了这些人的分析才知道，震惊的看向霍舟。 霍舟刚推门回家，就看着顾清的眼神。 等霍舟坐下来，顾清摸摸戒指：“这个戒指你提前多久订的？” 霍舟愣住开口：“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顾清也想知道，这个戒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之前他没仔细看，现在才知道这个戒指恐怕不止定制那么简单。 见顾清一直追问，霍舟才道：“我妈妈在设计师那有个名额，这个名额可以随时让他设计并且制作。这个名额是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 很早之前霍舟就把顾清的名字报上去，虽然戒指没做，但名额一直都在。 等霍舟想要戒指的时候，周期就缩短很多。 顾清终于明白，这个戒指的意义。 原来那么早霍舟就开始准备。 但过了会，顾清忍不住问：“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提前给我准备戒指？” 顾清说的不喜欢，指的就是霍舟之前的态度。 “我不知道，我也觉得我不喜欢你。但还是报了你名字。” 那时候的想法霍舟自己也弄不懂。 他不是习惯顾清在他身边，而是认为顾清会永远在。 所以才觉得，就算自己不喜欢，那也是结婚对象，那也是未婚夫。 现在想想，可能早就喜欢了。 只是他不承认，也不用承认。 反正人是他的，又不会跑，根本不用对顾清上心。 他们只要按部就班的过完一生就好。 但现实打了他的脸，人是跑的，人家也可能不喜欢他。 顾清似乎明白他没说完的话，揉揉霍舟的头：“要珍惜我，不珍惜谁跟你结婚？” 霍舟顺势蹭过去：“当然，我老婆我当然珍惜。” 网友们虽然不知道这个戒指有多深的含义。 但冲着价值都惊讶，那个牌子大多数人听都没听过，问了身边富二代才知道，很少有人能够的上这个牌子。 而且那个设计师很早就不工作了，也不知道霍上校怎么把人请出来的。 怎么请的大家管不住，但是这份心意谁都看在眼里。 肯定是特别在乎自家omega，否则会这么用心吗？ 严小美看着网上的消息，忍不住拍一下身边的男朋友：“你看看人家，那个戒指真的很漂亮。” “别，咱们要有这个钱，先买几套房，让你当包租婆不香吗？”严小美男朋友知道她只是随口说说，开玩笑道。 严小美当然不是真的想要那么贵的戒指，就是为别人的神仙爱情感叹而已，她男朋友也挺好的啊。 她最近也在筹办婚礼，之前拉着男朋友看科技展之后，两个人发现他们的爱好是有共同点的。 现在更加默契，已经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也不知道他们的婚礼是什么样子。”严小美边翻自己这边的策划案，边看网友贴图。 不过自己的婚礼也许不如人家奢华，但也很温馨啊。 而且严小美觉得，她见到的顾清跟霍舟，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要比什么奢华的婚礼贵重的多。 别人看见的都是顾清跟霍舟多有钱，地位有多高。 但同样刚被求婚的严小美更多感受的，却是他们的甜蜜。 虽然从一小段视频里可能看不出来什么。 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有挡不住的默契是别人都没有的，作为热恋中的严小美，很容易就看得出来顾清跟霍舟之间的真心。 严小美继续跟男朋友商量婚礼的事。 另一边顾清已经听的麻木了，幸好他平时表情就很淡，没让别人察觉出什么。 也就霍舟了解他，知道他早就神游天外，说不定还在脑子里找之前论文的错处。 霍舟听婚庆公司的人说完，开口道：“把这几个方案都放这，我们慢慢挑。” 这家婚庆公司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承接的这个项目真的是霍上校跟顾先生啊！ 他们两位可是最近的大红人，因为给顾清和霍舟策划婚礼，他们公司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都是来预定婚礼策划的。 现在档期都排到后年了好吗？ 面对这两位，当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要把这个单子做好了，他们公司立刻水涨船高，所以这次公司老板都跟过来，唯恐哪里让顾清跟霍舟不满意。 这次的几个方案其实都不错，两个男人的婚礼布置的简约大方，但这些简约又处处透着精细。 反正一看就很有审美。 很符合两个人的身份了。 等他们离开，霍舟给顾清面前放杯水：“回神了，刚刚都在想什么？” 顾清没敢说，耐心翻着策划方案。 如果霍舟下一句是让他选一种，那就指到哪算哪。 看着顾清的表情，霍舟差点笑出来。 其实别说顾清了，他也觉得婚礼比他想象中的要头疼很多倍。 “要不等姥姥跟姥爷来了挑？”霍舟问道。 他正好说到顾清心坎上。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暂时不管这些，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复习学习资料。 戒指在床上碰了碰，若即若离，又贴在一起。 他们两个暂时把这件事放下，可是狗仔们却不愿意放过这个大新闻。 “真的可以吗？去人家公司偷婚礼方案？要是被抓了我们怎么办。”新来的狗仔有点害怕。 他刚入职的时候，还觉得是正式记者了肯定很风光。 可做了一段时间就知道，什么风光，天天跟着明星的屁股后面挖料，人人喊打还差不多。 这次更是厉害，直接要去扒霍上校的婚礼方案。 不过新狗仔也知道，如果真的把婚礼方案拿到手，他们这次就发财了！ 反正账号肯定不缺订阅，那都是钱啊！ 可新狗仔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他身边的老狗仔冷笑声：“怕什么，我们只是把婚礼方案曝光出来而已，他们不想要被曝光可以重新做，又不是偷偷拍他们家照片没事的。” 老狗仔的话给新狗仔壮了胆子，想到即将到手的钱，那点害怕也不见了。 他们两个早就准备好工具，甚至找个刚被放出来的惯偷，趁着晚上这家婚庆公司没人，偷偷溜进去把方案全给拷贝下来。 当天晚上，网友们都在吃瓜看剧，差点有了睡意的时候，突然一个账号发布几组图片。 这也就算了，上面竟然写了【霍舟和顾清婚礼方案曝光！】 原本这个话题讨论度就很高。 这个标题一出来，再无聊的人也会点进去看看。 刚开始以为是自媒体哗众取宠，可仔细看了之后，这些照片内容详细的过分了！ 一共两种方案，每一种都是根据顾清跟霍舟两人特点设计的。 而且方案上还有那家高端公司的标志。 竟然真的是顾清跟霍舟婚礼方案？ 单是看图片就可以想象到时候婚礼现场有多漂亮。 原本要睡觉的人瞬间睡不着了，还有人立刻分析图片里面的设计做成功到底是什么样子。 “天啊，谁不想拥有一个这样的婚礼！” “醒醒这只是他们婚礼方案其中一个！” “爆料的不是说还有两个方案没放出来吗？” “放出来的都这么好看，没放出来的？？？我哭了，我也想结婚了。” “醒醒你没这么多钱办婚礼！”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扎了多少人的心。 但说的是实话，这种规格的婚礼不是普通人能办的。 两个狗仔在屏幕后面看着粉丝数量瞬间暴涨，不仅如此，也有不少产品找上门让他们广告。 只要稍微接点广告，他们个个都能口袋饱饱。 看着网友都在喊着他们放剩下的两个方案，他们当然要掉下胃口，先发几个广告再说！ 但这段时间已经有网友冷静下来。 既然是婚礼方案，不应该曝光才对，他们是怎么拿到的？ 这些质问都被狗仔们装作没看到，一连发了五个广告才停手。 第87章 这些广告让狗仔们赚了不少钱，可以想象等他们把剩下的两个方案放出来，到时候他们账号流量能升到顶峰。 他们想想这些钱就兴奋。 跟他们这边兴奋不同，婚庆公司那边负责人大半夜被吵醒，下面的女孩子几乎哭着对他说：“老板不好了，咱们给霍上校他们做的方案被人提前放出来了！” 负责人立刻坐起来，这种惊天噩耗让他根本不敢相信。 不到十分钟，公司的人就开了线上会议。 还给狗仔们发了私信，让他们不要再放另外两个方案，否则就要接律师函。 可是那边根本不理他们，还说剩下的两个方案明天同一时间放出。 这么嚣张的态度让负责人气得要死。 他做这个行业这么久，还没遇到过这种人。 “到底是从哪泄密的，会不会是霍上校他们？”有人不由问道。 负责人也是这么想，他们公司的人不是第一天做这行，而且服务的还是高端人群，不会轻易泄密。 可是霍上校他们那边也没理由啊。 但是负责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也不敢打扰霍上校跟顾清先生，只好让人尽量联系狗仔，然后联系法律顾问。 这些事还没做完，负责人派去公司的人就发现问题。 他们公司门有被开过的痕迹！ 负责人干脆报警，让警察过来检查。 等这些事做完天也就亮了。 顾清跟霍舟也在各个渠道知道这件事。 毕竟是他们两个婚礼方案被曝光，手下的人早把消息发给他们。 但他俩晚上没时间看，在忙别的事。 这会他俩看着手机面面相觑，他们就是睡一觉，还发生这么多事情。 相比顾清的惊讶，霍舟更多是不爽。 竟然有人敢偷他跟老婆的东西。 那边婚庆公司负责人已经把事情经过调查清楚。 狗仔们为了流量跟粉丝，偷偷到他们公司拷贝走婚礼方案，在网上博取关注，现在已经获利几十万元。 而网上的吃瓜群众这会也醒过味。 明明是人家还公布的婚礼方案，怎么就被他们拿到手？ 这些质问越来越多，但也被淹没在想看剩下两套方案的呼声当中。 狗仔们还在高兴，特别是新加入的狗仔，他从来不知道钱来的能这么快。 分分钟好几万真不是吹牛啊！ “这么多人都在要下面的两套方案，咱们要放出来吗？”新狗仔立刻问道。 “当然要放出来，而且要提前放，这样大家都会觉得咱们很好，是站在他们那边的。”老狗仔经验丰富，直接回答。 但还有一件事在新狗仔的心里一直没问，这会正好问出来：“难道你们就不怕他们追究吗？那可是上校啊，而且还是霍家，顾清自己也很厉害。” “我们又不是从霍上校那偷出来的，如果要怪，也是那家公司管理不严。他们就算请律师了又怎么样，打官司费神费力，他们没时间。再说我们用国外的服务器发，根本查不到我们头上。”狗仔们身上官司又不止一件。他们才不怕。 新狗仔瞬间放心了，这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以后他干定了。 顾清跟霍舟在公司坐下来，这家婚庆公司原名不叫这个，而是r定制，专门服务高端人群。 也就是他们习惯才喊了婚庆公司。 r定制的员工瑟瑟发抖，他们第一次见到顾清跟霍舟。 镜头里面两个人已经好看得让人尖叫，现实看见先是被两人的气势惊到。 他们还没见过这样气势十足的alpha，但顾清在他面前完全不落下风，整个人看着清冷独立，眉眼精致独得上帝的宠爱。 怎么有这么般配的ao啊。 刚要磕cp，但想想发生过的事，只能立刻安静的鹌鹑一样。 那可是他们花了大心血做的方案啊！ 还是多少天不眠不休的方案，就这么泄密了，一切都要重新做。 员工们已经等好顾清跟霍舟发脾气。毕竟他们提前说过了，他们很快要办婚礼，不能耽误时间，方案出的越快越好。 可没想到只有霍上校在臭着脸，顾清先生到还好。 顾清跟霍舟仔细了解事情经过，皱眉：“狗仔那边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已经报警了，很快会有消息。”负责人气的要死，但这会只能尽量安抚他们俩，“就是这个方案，我们要再推迟几天。” 这几天时间就等着不眠不休吧。 他们正说着，那些人又发了剩下的两套婚礼方案。 外面人多惊叹这些方案的美丽，r定制的人脸色就多难看。 顾清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都在等着警察过来。 但没想到来的人顾清跟霍舟认识。 姚世龙带着人进来，嗤笑道：“太惨了吧，连婚礼方案都泄露了。” “那你呢？连个婚礼都没有？！”霍舟反击道，让姚世龙哑口无言。 霍舟从知道消息后脸色一直难看。 他想跟顾清有一个最完美的婚礼，那些方案他确实很满意，只需要在里面挑出来就行。 可是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狮子头上动土。 如果不把后面的人找出来，他就不姓霍，他就不配被人叫霍上校！ “我听说你的事这才主动请缨，不想让我帮忙？”姚世龙其实是被叶园喊过来的，反正不能放过那些狗仔。 如果按正常来说，这种事情肯定劳烦不到姚大队长，让他们过来处理这些一般公司泄密案，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r定制也没想到能请来这尊大神。 姚世龙的出现也加速了调查的速度：“那些人故意把发爆料的地址定在国外，需要一定的追踪技术。” 说话间，霍舟就调来技术人员，什么样的迷惑性手段都没用。 还在网上狂欢的人根本没想到他们的地址已经完全暴露了。 甚至没想到霍舟能那么生气。 狗仔们就是想着只是婚礼方案，又不是定稿的资料被爆料，霍舟跟顾清再生气能生气到什么地步。 肯定不会真的追究，顶多把气都撒在r定制上面。 别的不说，就算真的让他们赔钱，那能赔多少？ 狗仔们这一招早就做惯了。 他们就是癞□□趴脚上，不咬你，恶心你。 可完全没想到遇到霍舟这个较真的人。 这会还在网上数钱呢。 负责人看着霍舟的脸色，轻声道：“霍上校，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他已经被霍舟跟姚世龙的气势吓死了，就怕连累到他们公司的人。 顾清一直没说话，拉住霍舟的手，对负责人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说着顾清把霍舟拉到一旁，给他顺着气：“气消了吧，没事的，就是方案泄露了。” 从霍舟知道这件事就一直生闷气，顾清怎么哄都不行。这才直接到了这个公司了解情况。 刚刚他怎么做顾清都没拦着，只要能让霍舟消气就好。 这会没人在旁边，霍舟才把头埋在顾清脖子：“委屈。” “好了好了，不委屈。”顾清抱着霍舟，轻笑道。 “不对劲，怎么看都像哄孩子。”霍舟也忍不住笑出来，站直身子低声道，“留着以后哄我们的孩子。” 顾清白眼：“想多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姚世龙的人已经到狗仔家门口。 是个普通的单元楼，他们就是在这里面做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现在终于遇到硬茬子，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开门，物业。” 新狗仔被派去开门，嘴里还嘀咕着：“这会怎么还有物业过来。” 话音没落，就看见外面站着的警察。 屋子里一共四个人当场被抓获，他们还在为新增加的粉丝狂欢，竟然就被抓了，谁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法？”老狗仔喊着，想给自己壮壮胆气。 警察直接道：“你们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入室偷窃，利用公民隐私牟利，还为什么抓你们？” “不可能，我们只是在吃瓜，什么隐私牟利跟我们没关系。” 狗仔还在狡辩，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把服务器弄到国外，根本没理由抓他妈。 等证据放到他们面前，再也没办法争辩，他们只能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后果。 他们到最后也没想到霍舟会这么在乎几个策划方案。 很久以后所有人才明白，霍舟在顾清的所有的事上都很在乎。 r定制也没想到事情能在一天之内解决完，剩下的赔偿全都交给他们，顾清跟霍舟也不过问。 可人是抓到了，他们损失也是真的！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原本确定方案之后，就可以布置婚礼，现在全都泡汤了。 就连霍舟的姥姥跟姥爷也只能推迟计划。 眼看离他们俩假期就剩一周时间，就算紧赶慢赶，也很难赶出来个婚礼。 霍舟回到家忍不住抱人亲了又亲：“对不起，我想得太简单了，还以为能快点结婚。” 在顾清答应他那一刻，霍舟就跟顾清举行婚礼，想跟他领证。 顾清在他身边，最能明白他为什么沮丧。 顾清把早就准备好的袋子拿出来交给霍舟：“你看看里面的东西。” 这个黑色纸袋很普通，霍舟打开才看见，里面装着两个人的户口本，还有一切结婚需要的证明。 他还没说话，顾清就道：“离民政局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今天还来得及领证。” 顾清认真道：“你愿意跟我去领红本本吗？” 霍舟眼里带了惊喜。 他还以为对结婚这件事上心的只有他一个：“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今天知道婚礼方案曝光你不高兴，我就让人过来整理证件了。”顾清耳朵红了片刻，“你还没回答，要去领证吗？” “要，当然要！” 第88章 网上还在讨论顾清跟霍舟的婚礼方案，突然刷出来一条消息。 还是爆料的账号发布一条视频，这个视频里面四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道歉，说不应该偷偷去别人工作偷东西，还是这种贵重的视频资料。 在视频里给r定制和顾清跟霍舟夫夫道歉。 刷到视频之后大家才知道，他们看到的东西原来是这么偷跑出来的，可是他们都已经看过了，这些方案肯定要作废？ r定制的账号转发他们的道歉视频，还说他们会继续想新的婚礼策划，而且不会放弃索赔。 一天的时间，事情反转了好几次。 没想到真的有人为了流量不惜犯法。 而这些狗仔也不会知道，他们不仅要坐牢，还要面临巨额赔偿。 r定制的策划方案他们偷了，那就要做好赔偿的准备。 这些消息刷完，网友们也没想到，他们的好奇竟然打扰到他们两个。 刚开始去机场采访也就算了，这还偷人家的婚礼策划方案。 实在是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顾清跟霍舟会不会很难过，毕竟那些方案真的很棒。 但现在的顾清跟霍舟刚从民政局出来。 红本本就在手里。 霍舟有点不敢置信，今天早上得到消息说婚礼要推迟，下午直接领了证。 还是顾清主动的。 “媳妇儿我不是在做梦吧？”霍舟一直搂着顾清，基本都没松开手，“我们真的结婚了。” 顾清笑：“反悔了？” “怎么可能，你知道这一刻我想了多久吗？”霍舟简直有点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alpha的面子支撑，他肯定语无伦次了。 他们领证的消息也告诉了姥姥跟姥爷。 但两位老人还没来京市，只能在电话里表示喜悦。 领完证这顿饭，顾清跟霍舟回了霍家。 霍将军果然在等着他们。 管家早就把家里布置的喜气洋洋，看着就是有好事发生。 霍将军把军服换下来，穿了板正的西装，虽然还是那么严肃，但熟悉他的人都看的出的来霍将军这会心情不错。 霍将军跟他们聊了很久，知道他们不是心血来潮去领证就放心了，也了却他一桩心事。 “我是从小看你们长大的，你们现在很好。抽空跟你妈妈说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霍将军叹口气，这句话说的有些让人感慨。 他很久都不敢去爱妻的墓碑前，就怕她埋怨自己。 不过儿子现在很好，应该可以祭奠爱妻了。 晚餐非常丰盛，霍家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温馨。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过霍将军也过问了婚礼策划的事，要是让霍家这边找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泄露东西。 虽然那家什么定制也服务高端人群，毕竟不如霍家认识的人厉害。 那时候也是霍舟想要赶紧找人办婚礼，这才找了之前联系的婚庆公司，没想到出现这个岔子。 霍将军听完之后又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他们两个还有一周就要入职军部，虽然不是相同的部门，但时间是一样的。 一周时间办婚礼实在太仓促了。 他俩心里也没数。 “我们再想一下。”顾清主动道，“结婚证比仪式更重要点。” 霍舟却充满愧疚，都是他想赶紧结婚，才有这回事。 两人准备回别墅的时候，霍将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早就应该给的，小清这里一直是你的家，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长辈见晚辈对象是要有这么一规矩。 顾清跟霍舟都没想到霍将军竟然还记得这样的小事。 回到家后顾清才把红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张卡。 霍将军给的卡只怕里面的钱能让人吓到。 “这也太贵重了吧？”饶是顾清也忍不住道。 霍舟看了几眼，随手扔到抽屉里：“放着吧，反正是咱爸给的。” 顾清被他这句话咱爸吓一跳，立刻看向霍舟：“我今天是不是没改口？” 他俩都忘了这回事。 霍将军也没提。 顾清纠结一会，还是给霍将军打了个电话，先沉默片刻，开口道：“爸，我跟霍舟已经到家了，您也早点休息。” 他收红包的时候人都懵了，完全把这件事忘了。 霍将军那边也很紧张，听到顾清这么称呼，轻轻嗯了声。 不过管家立刻发消息过来说霍将军很高兴，让他们不要担心。 顾清总觉得这个电话比他做个重大实验还要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霍舟一直在旁边看着，眼里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我老婆太棒了，总会有这么厉害的老婆。”霍舟一边看两个人的结婚证，一边抱紧顾清，根本不撒手，恨不得抱到天荒地老才行。 不过是打个电话，就被霍舟这么夸，顾清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没喊，这会补上。” 顾清也摸下结婚证，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说婚礼他也是期待的，但也没那么期待，很多事情对他来说太过繁琐，还不如这个红本本更让人安心。 霍舟忽然开口：“其实看你对婚礼不上心，我以为你不想结婚。” 都是他被磨的心软才答应。 但想想顾清根本不会对他不喜欢的人心软。 “没想到你给我这么大的惊喜。”霍舟越说越高兴，“婚礼的事是我欠你。” “你没觉得那些人都太烦了吗？”顾清慢慢道，之前的婚礼策划方案还在桌子上，顾清翻开，“你看这些东西，还要计划邀请的宾客，这些跟我们真的没什么关系。” 婚礼确实很好看，很大气。 可到时候肯定会邀请很多不认识的人，好好婚礼没必要变成社交场合。 顾清道：“我就觉得领证比这些形式都强。” 霍舟忍不住笑笑，脑海里闪过一个主意，他肯定确定这个主意顾清肯定会赞同。 “媳妇儿你现在累不累？”霍舟问道。 他们从杭市回来没多久，还处理这么多事，霍舟肯定问问媳妇儿累不累的。 顾清斜眼看他：“你又想干什么？” “还记得我有一架直升机吗？”霍舟挑眉，还把自己直升机驾照找出来，“咱们的婚礼简单点，只有你跟我怎么样？” 从霍舟提出这个建议到现在，刚过去半个小时，直升机就被调过来。 两人没拿太多行李，一起上了飞机。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离开了。 只留下字条，说他们要把婚礼跟蜜月一起过，不要想他们。 蜜月还好说，毕竟他们两个领证了。 婚礼怎么回事？！ 而且他们动作也太迅速了吧，说走就走，根本一点迟疑也没有。 大家只能仰头看着直升机，甚至看见顾清跟霍舟在直升机里接了个吻，看的人都想谈恋爱了。 可是！ 你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快了？ 而且说什么不办盛大的婚礼，要过二人世界？ 期待他们婚礼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这对夫夫也太随性了吧。 特别是r定制听到这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噩耗”！ 之前霍上校表白的时候他们没成功也就算了，这次婚礼方案又没有被采纳！ 就算霍上校还会给点补偿金，但这跟策划他们俩婚礼的成就感完全没法比啊！ 不止是r策划傻眼，看热闹的网友们也傻了。 大家以为他们会继续筹办婚礼，肯定会比流出来的策划方案还要豪华，他们就准备吃瓜看热闹呢。 现在人家两个说，他们不玩了。 要自己办婚礼，拒绝所有看热闹的人。 顾清跟霍舟在高空中看向地面，他们要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过个蜜月。 至于什么地方。 当然是秘密。 暂时抛下身边的一切，到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度过属于他们的时间。 这段时间会成为他们最美好的回忆。 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擦肩而过。 但他们没有，他们在遇见的时候用力拥抱住对方。 从此再也不分开。 很久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顾清跟霍舟有多恩爱。 特别是顾清为霍舟研制的信息素储存器，听说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因为这个谣言顾清还专门出的来辟谣。 但是这依旧挡不住大家的热情。 毕竟顾清辟谣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霍上校的信息素。 闪亮亮的在他手腕上挂着，永远不分开。 而另一边出现新闻上的霍上校，手腕同样挂着顾清的信息素。 这两张照片还被很多人截图当情侣头像，希望顾清跟霍舟可以保佑他们的爱情，跟这两位一样，永远甜蜜。 顾清起来喝豆浆的时候，叶园正好给他发这条消息。 他看的有些无奈，怎么越描越黑啊。 霍舟过来跟他交换一个吻，把人拉着坐下。 “怎么了？不嫌弃豆腥味了？”顾清故意道。 “别说，我快习惯了。”霍舟绷着脸，把煎蛋放下来，自己喝着咖啡，“在看什么？” 霍舟笑：“头像挺好的，咱俩也换上？” 顾清假装没听见，这些年他们都换了多少情侣头像，拉倒吧。 两人正准备专心吃饭，叶园又发来一条消息：“对了，说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顾清手一顿，立刻把消息划过去，但还是被霍舟看见。 霍舟最近就在磨这件事，他不想做避孕措施了！ 他想要自己老婆生宝宝！ “你看看人家？”霍舟话还没说完被顾清瞪回去。 霍舟语气立刻变了，亲亲顾清耳垂：“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才没让你怀上宝宝。” “男o怀孕率低。”顾清全程冷漠加拒绝脸。 他自己的实验室现在忙到头掉，谁有空生宝宝。 这么想着，顾清转头看向霍舟：“我决定了。” 霍舟等着顾清说下面的话。 “实验室第一个项目，研究alpha来生孩子。”顾清话音落下，霍舟咖啡杯都要拿不稳。 “不！” 霍舟还没逃走，顾清就坐到他腿上，挑眉：“不愿意？” “愿，愿意？” 顾清笑倒在霍舟怀里，怎么会有这么傻的alpha啊。 还好这么傻的alpha是他的。 永远是他的。 正文完。 第89章 番外一 霍舟 霍舟从没见过这样的omega，看见他之后眼睛都在他身上，好像从来都不会转开一样。 清澈的眼神里，能倒映出他的影子。 初三大家都好好上课，就他整天给他买早点，送水，抄笔记。 他没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吗？ “豆浆真的是太好喝了，对不对？”顾清特意让摊主把他跟霍舟的豆浆里都放了糖。 顾清开心的眯起眼，却看见霍舟那边的豆浆一口都没动，反而是包子吃完了。 见顾清看过来，霍舟捏着鼻子把豆浆喝完：“下次别送了！” 豆腥味他都要吐了。 但他不喝的话肯定有人说这个omega倒贴。 有病吧这些人。 中午霍舟回姥姥家吃饭，姥爷见他走的很快，嘴里嘀咕着：“舟舟最近是不是胖了？” 这句话成功让霍舟黑脸。 每天在家吃一份早饭，去学校再吃一份早饭，连着吃半个月，谁不胖？ 下午到了学校，霍舟抓住顾清道：“以后不许再给我送早饭，听见没？” 顾清疑惑，歪头道：“那我怎么对你好？” 霍舟耳朵瞬间红了，学校很多人都追他，但从来没有顾清这么直白过。 “不用！” 刚说完顾清肚子咕咕叫起来。 顾清立刻捂住肚子，趴在桌子上。 霍舟皱眉：“你中午没吃饭？” “他太斯文了，学校食堂根本抢不过别人，等排到他，食堂都不剩什么东西。”魏荣华说着，把买来的面包和饮料递给顾清，“快吃吧，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 魏荣华眼里带着笑，看着顾清两颊鼓囊囊的，手指下意识想往顾清脸颊戳一下，被霍舟直接打掉。 “谢谢，一会我把钱给你。”顾清从来都没挤过食堂，当然不知道刚下课的学生冲向食堂是什么劲头。 吃了几次亏就老老实实去旁边买饼干。 魏荣华看见几次，干脆让他回教室，自己让人买完东西带回来。 霍舟看着顾清对魏荣华笑，心里酸酸的，下意识开口：“以后你跟我回家吃饭。” 这话惊到魏荣华，谁不知道霍舟领地意识很强，alpha哪有领地意识不强的。 他竟然让追自己的omega去他家吃饭？ “笨死了，食堂都抢不过。”霍舟拿起书，余光看见顾清眼里闪着惊喜，心情好上不少。 原本是有点后悔，这么冲动把话说出的来，可现在却觉得还不错，就当自己扶贫了。 晚上把人领回家的时候，霍舟姥姥跟姥爷都微微吃惊，他们家外孙从来不带人回来。 就算关系比较好的魏荣华，也从来没这个时候带回来过。 “我同学，在学校吃不饱，以后中午跟晚上都在这吃可以吗？”霍舟有点紧张，白天跟顾清夸了海口，忘记跟姥姥和姥爷说了。 姥姥笑：“当然可以，早饭也可以一起吃。” 姥姥一看顾清就喜欢，多好看的小孩啊，眼神又纯净的很。 从那天开始顾清一日三餐都在霍舟家里。 顾清刚想问以前他们家早上不是不做饭吗？被霍舟立刻捂住嘴，不准他问。 否则霍舟每天早上吃两份早餐的事就会曝光。 那太丢人了！ 顾清第一次吃到家常菜，简直惊为天人，虽然嘴上没说，但眼神已经表达喜欢。 姥姥平时做饭还没得到这么大的夸奖，当下又去厨房做了几个菜，吃的顾清肚子滚圆。 霍舟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有点想笑自己，又想笑顾清。 仔细想想，顾清以前从没说过喜欢或者爱之类的词语或者字。 一切都有迹可循，但他不在意，以为自信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哪有结婚对象是这样的。 而且还是他单方面决定的结婚对象。 霍恒一把顾清认作儿媳妇，并且给霍家儿媳妇一切待遇，霍舟是知道的。 没有立刻阻止也没有赞同。 但霍恒一决定之后，他更顺理成章把自己所有杂事都交给顾清。 在他自以为的婚后生活是。 他赚钱养家，顾清不是喜欢跟着自己吗？那就跟着好了。 反正公司给他留得有位置。 但不能去军部，顾清一刻都离不开自己，他真的去军部了，顾清肯定又要闹脾气。 霍舟很烦闹脾气。 虽然顾清一般只是沉默会，然后收拾东西跟着他脚步走。 不会问霍舟为什么要丢下他，也不会有别的怨言。 霍舟实在是怕了他这么做。 心里暗爽又不爽。 这种心情太过复杂，一方面确实有高兴顾清的做法，另一方面自己又要顾及他的想法。 原本毕业后霍舟肯定是要去军部。 不管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霍恒一年龄越来越大，他理所应当帮霍恒一分担。 但犹豫过后，霍舟还是选择跟魏荣华一起开公司。 当时魏荣华还问他，为什么不去军部。 高中毕业的时候霍舟就应该过去的，跟顾清考到京大完全就是个意外。 霍舟那会嗤笑：“我要去军部，他还不跟进去？我丢的起这个脸，霍家丢不起。” 这话讲完，魏荣华看他眼神有点奇怪，不过什么都没说。 刚开公司的时候霍舟是想当成长久的生意来做。 至少要他跟顾清不靠家里衣食无忧。 顾清想做什么也无所谓。 那段时间应酬很多，酒桌上还有人要给他塞omega，各个漂亮温柔，比顾清的冷脸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但霍舟都觉得恶心。 那些人是很好，但不是顾清。 这个想法一出，霍舟心中更加认定顾清就是故意的。 让自己适应他，纵容他。 顺理成章留在自己身边。 每次想到这霍舟脸都不好看。 有时候趁着满身酒气，故意装作什么都动不了，让顾清伺候他。 每次顾清都没怨言，贴心给他用温热的毛巾擦脸，再泡好蜂蜜水。 为什么他从来不发火，在自己身边就那么卑微？ 霍舟心里越想越气，可又不能做什么。 别人闻到自己喜欢的a身上有别的omega味道，肯定会生气，顾清就不生气，平静的想湖水一般，任何天气都掀不起一点波浪。 越是这样，霍舟越想找点事，至少让顾清情绪有点波动，好看出来他在乎自己。 甚至看见顾清眼里的无奈，霍舟都会高兴。 而且顾清很无奈，也能不说离开，这更让人高兴。 七年来霍舟试探多少次，顾清像个最柔软的海绵永远都不生气。 这下不仅霍舟觉得他不会离开自己，身边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想法。 谁都没见过爱的这么深的omega。 那些喊顾清顾舔舔的，基本都是羡慕跟嫉妒，特别是alpha，谁不想有个这样的omega。 好看，聪明，专一。 眼里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反正霍舟是这么想的。 但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那天醒过来，顾清留一张纸条，说自己走了，谢谢他这些年的照顾。 谢谢？ 照顾？ 霍舟先是皱眉，最后把纸条扔抽屉里。 不错，终于开始闹脾气了。 他倒是看看，顾清这次闹脾气能持续多久。 这么想着，霍舟一点都不紧张，甚至按部就班去公司，去学校。 直到那天一个人的羊肉火锅，他心里才升起来不安。 但为什么会这样，顾清明明很喜欢他，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跟在他身后。 再之后的事霍舟不想再回忆。 好在他们和好了，虽然相处模式跟之前不一样，但还是很开心。 霍舟也知道自己错在哪，不够温柔，不够体贴。 好好的未婚夫变成小保姆，放哪说理都说不过。 所以他愿意补偿，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顾清不离开他。 霍舟还笑话过自己，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在那难过。 还在他老婆大度，心软。 直到雪地里那颗药丸的糖衣在手心里化开。 霍舟终于发现一直以来的怪异到底在哪。 为什么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从来不会吃醋，从来都不要求什么。 像个不远不近的朋友，默默注视他就行。 那当然了，反正他喜欢的又不是自己这个人，而是自己身上的信息素。 没想到他霍舟还有点作用。 一切记忆都被这颗药丸串联起来。 顾清没药的时候粘着他，有药了之后立刻搬走。 不仅搬走，还断的干干净净，像个世上最无情的人。 也不是无情，顾清还愿意拿出来股份给他补偿。 那话怎么说的，不止是那一点股份，只要他愿意，顾清会给他更多。 真有意思。 他霍舟被人甩了，那人还要用钱打发他。 当时只以为顾清是个小傻子。 看到药丸之后知道，他才不傻，他不想愧疚罢了。 刚开始是有愤怒的，可接下来霍舟脑海里的画面都是顾清吃药之后疼得发抖的样子。 疼成这个样子，都不愿意继续吃他信息素？ 霍舟心里又气又恨。 更多是气，明知道药副作用那么大，明知道继续吃下去可能会死。 顾清还是要吃药，想跟他的信息素划清界限。 晚了！ 他这辈子最好不要研究出来什么破药。 最好一辈子待在他身边，敢走一步腿打断。 当然这是一时偏执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刚出来，霍舟就知道他完了，他栽到顾清手里。 不管顾清到底喜不喜欢他，他都甘愿把信息素拿出来，只要顾清需要，他什么都可以拿出来。 现在他们结婚五年了。 霍舟突然想起当年的事，身边的人翻了个身，习惯性往他怀里钻。 霍舟忍住笑，亲亲顾清的额头。 还好身边的人也喜欢他，只要有这个就足够了。 第90章 番外二 信息素(上) 顾清总觉得霍舟很奇怪，具体的说不出来。 “体检结果出来了？” 医院仪器改进成功，顾清基因病也能检测出来，索性做了个全身检查，出来厚厚一本病历，甚至连他在安抚门诊注射过信息素都写出来。 顾清做检查的时候让霍舟陪着他一起。 他们结婚五六年，霍舟出了不少任务，就怕他身上有暗伤。 有次追罪犯的时候，霍舟背上中了颗子弹，但现在还留着伤疤。 顾清担心他。 霍舟还笑他，说顶级alpha身体肯定不会出问题。 话是这么说，霍舟还是陪着顾清一起检查。 毕竟是新仪器，霍舟一起检查，可以帮顾清实验安全不安全。 但是现在顾清自己的病历已经到手了，厚厚一摞，写得非常详细。 他的基因病有霍舟的信息素在基本不会出问题。 身体情况非常稳定，各项数据都很好。 顾清见霍舟眼神闪躲，又追问一边：“你体检结果呢？” “放军部了，没什么事，那么厚就没带回来。”霍舟随口道，看样子非常真诚。 但他们做了那么久的夫夫，以前又相处过那么久，还能看不出来对方的表情。 霍舟明显在撒谎。 顾清眉头轻皱，体检结果而已，为什么霍舟不让他看？ 见顾清不高兴，霍舟立刻保证：“我明天一定拿回来。” 见他这么说，顾清才点头。 难道他真的忘记带回去？但他都问了好几次，这才终于松口。 还是说霍舟身体出什么问题？ 顾清受过病的折磨，不敢想象眼前的alpha跟他受同样的折磨。 叶园让小孩自己去玩，对顾清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如果不是生了严重的病，他没必要瞒着我吧？”顾清皱眉，他不想往这方面猜，但霍舟最近的动作实在太奇怪了。 叶园楞了下，顾清说得没错。 如果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不能把体检报告给顾清看。 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怕顾清担心？ 他们都没往别处想，主要是霍舟根本没有瞒顾清的理由。 结婚这么多年，谁不知道霍舟就差长顾清身上，怎么可能对他有隐瞒。 另一边。 霍家私人医院。 赵医生有点头疼：“病历都是有页数的，怎么可能偷偷撕掉两个页不被发现？” “一共几百页，没两页怎么了？”霍舟皱眉，满脸不爽。 “别人也就算了，那是顾清，他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不对劲好吗？”赵医生苦口婆心，“以前你装成陌生alpha给他打信息素的事，说也就说了，小清真的不会生气。 赵医生怎么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在劝两个人，特别是霍舟。 不就是当年顾清去安抚门诊的时候，一共两次。 两次都是霍舟匿名提供信息素。 五年过去了，霍舟还把这个消息瞒着，看样子准备瞒一辈子。 要是以前的普通体检也就算了，没有这么详细的病历。 可这次的检查，几乎把一个人生平去了多少次医院，大大小小有病没病的都记录下来。 这才有了这次的麻烦。 想去安抚门诊，注射陌生ao信息素的事，肯定要记上去。 一次也就算了，两次都是同一个人。 顾清肯定能发现不对劲。 霍舟深吸口气，要是让老婆知道当初他那么监视他，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老婆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这也太羞耻了。 那时候他还一脸骄矜，装作不理顾清。 私下偷偷让顾清用自己信息素。 简直羞耻得要死。 赵医生也就算了，这个事不能再多一个人知道。 所以自从体检结果出来，霍舟装作无事发生。 原本以为跟老婆说一声自己身体没事，就能糊弄过去。 谁知道老婆根本不听，想要看看他身体情况。 他身体好不好，老婆难道还清楚吗？！ 见霍舟还是不松口，赵医生只能找人再做一份病历，而且把其中两页去掉。 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异常。 霍舟心满意足，怎么可以让老婆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那实在不行。 下午顾清车停在军部外面接霍舟下班。 见他手里拿着厚厚的病历，这才松口气，霍舟显得很高兴：“老婆你来接我啦。” 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神，看看人家，结婚五年了还是这么恩爱，谁不说一句羡慕啊。 但再羡慕也没办法，谁有霍舟那么好的运气，有这样的对象。 顾清别说在业界了，就连在外界都知道他研究成果有多厉害。刚开始还有人怀疑他利用祖父跟父亲留下的遗产。这才有那么多科研成果。 被人质疑之后，霍舟直接拿着证据告诉所有人，顾清自己的科研成果跟祖父，父亲的科研是分开的。 顾老跟顾清父亲的东西，他基本都交给安氏生物来做。 而他则相对独立，是安氏生物最特殊的实验室。 根本没靠父祖留下来的东西。 公布这件事后，顾清更加令人佩服，这么年轻，又这么有天赋。 有他简直是联邦的幸运。 之后顾清干脆成立个人的实验室。 离开安氏生物之后，顾清的个人能力才更加突出，更加出彩。 顾清把车子启动，往霍舟手上看一眼：“这是前几天打出来的病历？” “对。”霍舟立刻回答，“太厚了，里面基本都是无用信息。” 顾清嗯了声，别的什么都没说。 这个态度有点奇怪，霍舟有点心虚。 回家之后顾清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病历，而是去了书房。 霍舟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过来会顾清才回来，翻看他病历，两三分钟后就把病历放下来，一脸严肃。 霍舟心里打鼓，不会吧。 赵医生已经找人把页数也修复过，应该根本看不出来问题才对。 “这不是两天前打的病历。”顾清缓缓开口，脸上的严肃变成担忧，“到底出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看真的病历？” 霍舟震惊了，他知道老婆聪明，可只用几分钟就看出病历不对劲？这也太夸张了。 刚想狡辩，顾清的眼神成功让霍舟闭嘴。 “这不是一样吗？为什么你知道这不是两天前的？”霍舟先问出自己疑惑。 顾清心里窝火，他在问霍舟身体情况，他竟然还歪到别的地方，难道他一点都担心吗？ 但人都在这，不急着一时半会。 “你上车的时候我感觉有点不对，上面的墨明显是新打印的。”顾清缓缓道，“去书房是印证我的想法。” 说着顾清把之前打的文件跟刚刚打的文件拿出来：“明显有区别。” 霍舟一顿，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顾清又接着道：“其中一百页到两百页中间，有两处不连贯，你去掉了什么东西？” 霍舟咽了下口水，以前整天听说结婚的人都是大侦探，他好不相信。 这次终于信了。 他让赵医生去掉的两页，就是顾清说的那个区间。 顾清脸上的镇定再也保持不住，握住霍舟的手：“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看？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说着顾清有些焦急：“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再严重的病也不会比我的更严重。你说出来我也好往你那方面研究。” “你又不是专门医药行业，难道为了我改变研究方向？”霍舟不由问道。 顾清抿唇：“可以，我可以从头学起，你知道我很聪明。一定可以的。” 霍舟心里一暖，眼睛有点发热。 他知道顾清对自己行业有多热爱，这会竟然说为了自己改变方向。 “老婆，你真的太好了。”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什么病？”顾清手指轻轻颤抖，被霍舟捕捉到。 霍舟当场愣住。 “我没病啊。” 顾清眼神疑惑，霍舟立刻反应过来，老婆以为他生病了！ 所以这么紧张？！ 完蛋。 霍舟突然有点心虚，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见顾清眼神越来越锐利，只好坦白从宽：“没有，老婆我没生病。” “那藏着的两页病历？”顾清语气冰冷，到这个时候他还想瞒着自己？ 见老婆不信，霍舟咬咬牙道：“老婆你知道真相后，不要生气好不好。” 顾清皱眉：“到底是什么事？” 霍舟没办法，只能让人把完整的病历拿过来。 等待的时候顾清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而霍舟心虚得根本说不出话。 完整的病历只比霍舟拿来那份多了两页，顾清迅速翻过去。 只见上面清楚写着去过安抚门诊，少的两页写的就是这件事。 顾清先是松口气，心里又有点不高兴。 可想到他也去过安抚门诊，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就是去过安抚门诊，我也去过，这不是什么大事。”顾清平复心情，刚刚的生气已经消散了。 只要霍舟平安就好，是他想多了。 但越看这个日期越熟悉。 年份跟时间跟他去安抚门诊的时间一模一样，甚至连时间都相同。 霍舟先一步承认：“老婆对不起，你接受过的陌生alpha，其实都是我！” 要说一次，他还能狡辩是巧合。 但连着两次，这哪是巧合可以说的。 顾清想起那时候，第一次要打信息素的时候，医院停电。 第二次匹配的人是霍舟。 他让医院直接换人，这哪是换人，分明还是霍舟。 顾清难得有说不出话的时候，看向霍舟简直不敢相信。 那时候是他话说得最狠的时候，霍舟嘴上还说着自己离不开他。 两人分道扬镳，看似以后根本不会有交集。 可霍舟竟然还偷偷干过这种事？！ 他每次打的信息素，都是霍舟的？！ 霍舟立刻把人抱住：“老婆我错了，但一想到你要接受陌生alpha的信息素，我就很不爽，脑子一热就做了这件事。” “一次是脑子一热？两次也是？”顾清反问。 死亡追问，霍舟很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但事实根本不允许！ 顾清根本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但顾清冷静下来想想，都觉得那会不可思议。 霍舟竟然偷偷做到这种程度。 嘴上说着不喜欢他，可占有欲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如果我真的打了别人的信息素，你会怎么办？”顾清开口，瞬间看见霍舟眼底的怒火。 顾清心里嗤笑，别看霍舟在他面前装得很老实，但骨子里还是那个嚣张霸道的alpha。 从来都没有变过。 顾清心里不怎么在意，他知道霍舟是这种性格。 而且他俩都结婚五年了，当年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只是有点惊讶而已，而且霍舟喜欢他，比他想象得还要深一点。 可这一切都不是霍舟吓自己的原因。 他已经想到霍舟要是得了很严重的病，他有多难过。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顾清故作严肃道。 第91章 番外二信息素(下)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顾清说完，霍舟整个人都傻了。 他完全没这种想法，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满满的愧疚，不管说什么，他都不应该那样做。 嘴里说着不要顾清的信息素，行动上却拦截他去安抚门诊。 简直双标到了极点。 “你说的没错。”霍舟皱眉，“对不起清清。” 说着他眼里带着的愧疚让顾清有点没想到。 霍舟很想把眼前的人抱紧怀里，但这会竟然有点不敢。 按理说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他应该把实情说出来，但还是瞒下来。 直到体检报告出来，还想着隐瞒。 眼看霍舟脸色越来越差，顾清赶紧抱住他：“你在想什么啊，我根本没怪你，再说虽然双标了点。但我那时候打谁的信息素都一样。” 这话说完，见霍舟抬头看他，顾清赶紧改口：“当然是你的信息素更好，我说那段时间怎么不用吃药，原来都是你信息素的作用。” 顾清差点以为任何a的信息素都可以，他还去做了实验。 当然结果肯定让他失望了。 现在知道那时候打的两次信息素都是霍舟的，这下倒是解决一些疑惑。 他心里真的没想过怪霍舟。 反正那些事说起来，已经理不清到底谁欠谁的。 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个很像。 有时候绝情的很，但面对喜欢的人，却又变得简单。 顾清无数次感谢过，霍舟是个好人，也幸好自己吃他的信息素可以治病。 如果换个人？ 顾清根本不敢想。 明明霍舟知道他因为信息素才留下来，都快气疯了。 可转头还问他吃药有副作用为什么要吃。 他就是这样的人。 别扭，可爱。 至少在他眼里是可爱的。 霍舟还在等顾清说话，刚刚被顾清抱住他已经安心了。 就知道他老婆舍不得他挨骂。 但抬头看见顾清的眼神，霍舟还是愣住。 他觉得这段感情里，他肯定是更喜欢顾清的那个。 又或者顾清没那么喜欢他，他也是不在意的。 可现在看见顾清的眼神，霍舟才知道自己想得太错了。 眼前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他，这种愁绪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让人踏实的满足感。 霍舟知道自己拥有一个珍宝，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宝贝。 但这个宝贝只属于自己，这种感觉让人兴奋，快乐。 对霍舟来说，远远不止这些情绪。 更多的却是满满的珍惜。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给顾清看。 霍舟的所有柔情和爱意全都给了眼前的人，抱住他也好，亲吻他额头也好。 都不足以表达他心中万分之一的喜悦。 他们也是老夫老妻了，对视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在想什么。 信息素这事就揭过去。 顾清去医院的时候赵医生旁敲侧击问他，会不会生气。 毕竟那时候是赵医生跟霍舟一起做的。 “他想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顾清笑，“都过去那么久了，没事。” 赵医生放下心，他当时就跟霍舟说的，顾清才不会那么小心眼，他还不行。 但赵医生也明白，霍舟那么小心翼翼都是因为在乎小清。 他不想让两人之间因为这些事有矛盾。 更不想跟小清吵架。 他俩也算赵医生看着在一起的。 过了这么多年，信息素的事稍微知道一点。 就算他们两个瞒得再严，科技跟医学的进步，让顾清身体情况都被检测出来。 赵医生专门负责他们两个的身体，心里早就有数。 知道的时候赵医生震得几天没睡好觉，梦里都是信息素如何如何。 他的爱人要是因为他的信息素跟他在一起，赵医生觉得自己会疯。 虽然不知道顾清跟霍舟都经历了什么。 但这份感情实在太难得了。 顾清这次过来是了解霍舟身上的暗伤，顺便把药拿回去。 霍舟现在慢慢接过霍将军手里的事，很多比较险要的任务都是他去做。 有次回来甚至脸色苍白。 以霍舟的身体素质都脸色苍白，可见是有多严重的伤。 都这样了，霍舟还想瞒着顾清，不想让他知道受伤的事，可两个人睡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道霍舟伤的多严重。 当时顾清虽然什么话都没说。 可是心里是难受的，霍舟怎么哄都没哄好。 那次顾清硬是推了自己所有的事，陪着霍舟一起把伤养好。 他推了自己的事才知道，霍舟这个伤应该直接去医院住的，但怕他担心，让医院包扎一下就回家。 顾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但还是有点疤痕跟暗伤，霍舟自己不在乎，但顾清在乎。 霍舟回家闻到中药味就知道不好。 上次姥爷寄过来几包配好的药，说喝了可以治霍舟的暗伤。 那些药明明喝完了啊，怎么还来？ 霍舟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顾清一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开口道：“姥爷新配的药，你要是不喝，我就跟姥姥说。” 霍舟只好闭嘴。 他的伤其实治不治都行，凭他的身体慢慢都能恢复。 当然了，这些都是的借口。 关键是这些中药太难喝了！！！ 霍舟都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 但有件事却挺好的。 霍舟虽然不喜欢喝中药，但很喜欢顾清给他擦药，就当喝中药是享受擦药的挫折好了。 顾清完全不知道霍舟这个想法：“药有点烫，等十分钟再喝。” 说着把新拿回来的药放好，显然准备好了。 霍舟眼前一亮，立刻先去洗澡，就这样赤，裸上身出来直接喝药。 没等顾清说话，霍舟立刻道：“反正要擦药，就不穿衣服了。” 顾清看着霍舟的腹肌，虽然看了五年，但他的腹肌怎么越来越好看，不是说结婚之后身材就会走形吗？ 霍舟得意道：“想摸吗？” 他一直看着顾清，当然知道顾清眼神一直腹肌上面，故意吸口气，让腹肌轮廓更加明显。 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颇有点炫耀。 顾清哼笑，当什么都没发生，把手里药膏拿出来，让霍舟背对自己。 可他背上肌肉同样漂亮的很。 不是那么夸张，但又让人看的出来流畅的肌肉线条。 这么想着f掌心在上面狠狠按了下。 反正伤口都好的差不多，这样也疼不到哪去。 霍舟反而轻笑：“要不要跟我一起锻炼？” 虽然omegomega的腹肌不好练，但只要坚持，一定会有好看的肌肉出来。 顾清真的心动了。 特别是他这种整天在实验室的，必须要有个好身体。 顾清一边涂药一边道：“要怎么练？” 霍舟勾唇：“挺好练的，但是咱们两个要配合。” 见顾清不明白，霍舟扭头亲顾清的唇：“很好配合的，你很熟悉。” 下一秒顾清被转身的霍舟抱到怀里，顾清跨坐在霍舟身上，听霍舟在他耳边讲了几句。 顾清脸色爆红，整个人红的跟剥壳的龙虾一样。 “你胡说什么？！” “怎么了？这也是锻炼啊。”说着霍舟摸着顾清的腰，“要不要试试。” 那天晚上还是试了下。 反正霍舟感觉良好，顾清也觉得还行。 但是几天之后，顾清还是把霍舟拉住，让他交代除了信息素的事之外，还有什么瞒着他的。 霍舟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立刻道：“真的就那一件事，你想想，我手机密码，银行卡密码，哪一个你不知道？” 这倒不是假的，很早之前这些东西都在顾清手里。 霍舟有一点异常，他都能发现。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有件事我想告诉你。”霍舟认真道，“我真的很早就喜欢你了，你相信吗？” 顾清忍不住笑，他当然知道。 可霍舟接下来的话让他不明白怎么回答。 “所以你从什么是开始喜欢我的？”霍舟问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他很少问这种话，总觉得这些话说出来很不好意思。 可他在自己老婆面前，有什么不能问的。 他什么事老婆不知道啊。 顾清其实也想过。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霍舟？ 是霍舟不顾一切去r国救他，还是看着霍舟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开始。 还是更早之前，在青葱校园里，他眼里的霍舟就不一样了。 这些有些无从考究。 也许很早的时候他就喜欢过眼前的人。 可那时候他们都不好。 或者说不够好。 一个天骄之子不懂得放下身段，一个心里只有信息素。 他们注定会错过，也会误会。 谁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还好他们让时间来说明一切。 说明他们是合适的，他们眼中都有彼此。 后来的事，但凡霍舟不肯回头，又或者顾清对霍舟半点感情都没有。 可能他们现在就不是结婚了，而是结仇了。 谁又能说明白感情这个事。 他们就是互相喜欢，这样的喜欢在情理之中，又在感情之内。 谁让他们遇见对方，就永远不要分开。 “其实我感觉，咱们两个就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顾清认真道，“你跟我，就是命中注定。” 这四个字让霍舟头皮发麻。 同样眼眶又有点红。 所有的欣喜都不足以表达他现在的感受。 是啊，他们就是命中注定，所有会有现在的生活。 他们不仅是命中注定，还是天作之合，还是天生一对，反正世界上所有可以称为般配的词语，都能用在他们身上。 霍舟激动的亲吻顾清的眼睛，他的爱人怎么这么会说话。 每一个字都说到他的心坎。 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心上。 “每天都会更好我家清清。”霍舟忍不住感慨。 他真的每天都觉得顾清是世上最好的爱人。 第92章 番外三 结婚综艺 【怎么可能？你们在做梦吧，结婚综艺能请到叶园跟他老公已经很厉害了还吗，怎么可能有比他们更重量级的常驻？】 【不是常驻！是嘉宾！反正话说到这了，你们不信就算了。】 网上最后曝光一档邀请结婚夫妇的综艺，里面的主咖就是叶园跟他神秘的老公，他们结婚好多年从来没曝光过。 这次两人会上这个节目。 很多人都好奇，叶影帝的a到底是什么样。 能让叶影帝跟他结婚？！而且还生孩子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来参加综艺，孩子怎么办。 当然也有小道消息说，叶影帝老公不想让孩子打扰他们两个，这才同意来参加综艺。 都是小道消息谁都不知道真假。 这些消息一出，网络都在讨论这件事，制作人嘴都要笑歪了。 节目还没开播就有这样的热度，他们的节目一定火的。 可是！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劲爆的消息等着观众。 制作人乐的都要飘起来。 他们节目可不止叶园跟他老公啊！ 还有一对夫夫，更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他刚刚在论坛跟人匿名聊天，那些人还不相信。 说不会有比叶园跟他老公咖位更大了的。 那是他们见识浅，这次请来的人肯定超过所有人的意料。 不过这个还是要感谢叶园，要不是叶影帝，怎么可能请到这两位。 那可是多少人排着队都想要见到他们两位的。 拍摄现场，叶园跟姚世龙到的时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叶影帝不公布对象那么多年，是因为对象可能长相欠佳，可完全不是这样子啊，他们还没见过这样气势很强的a。 但他跟叶影帝站在一起，又偏偏很登对。 哇不愧是节目组斥巨资请的人。 他们这次的结婚综艺，一定会爆火的。 可为什么还不开拍啊？ 现场一共有四对夫妻，夫夫了，已经可以拍摄了吧？ 但制作人跟导演完全不在意，就让摄像机先录着，一会这些都会成花絮放到外面。 工作人员不由得想，不管最后来的一对是谁，肯定会被骂耍大牌的。 正想着，就看见叶影帝站起来，拉着他对象姚世龙往前走。 到底是谁啊，能让叶影帝都亲自迎接？ 顾清跟霍舟下车的时候，被所有目光吓一跳。 好在两人面上淡定，外人只能看出他们一个气质清冷，一个冷冽，并肩走过来。 omega比alpha稍微矮点，但在omega当中已经算个高的了。 他们两个并肩前来，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个是夫夫，如假包换那种。 而且还是神仙颜值的夫夫！ omega漂亮冷清，alpha冷峻英挺，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但为什么他们两个看着有点眼熟？！ “小清你来了！快过来！”叶园朝他俩挥手，显然很熟悉。 顾清跟霍舟走过去，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 小清？ 这是谁？！ 念头刚闪过去，就有人不由自主道：“难道是顾清？！” 这怎么可能？大科学家会来参加他们的综艺，这不是开玩笑吗？ 但是刚想笑，有人想起来这次综艺的打赏会捐助到小学中学里，用于购买实验仪器，培养小孩子们的科学兴趣。 之前还有人议论过，为什么无缘无故捐仪器啊，而且那个数额还不少。 现在他们好像都明白了！ 也明白为什么顾清会过来。 那这个清冷美人是顾清，他身边的人就是霍舟？！ 大名鼎鼎的霍上将？！ 怎么可能。 制作人欣赏完大家的表情，这才道：“首先感谢霍先生跟顾先生能来参加这次综艺的录制，我们也会用最大的努力，去宣传科学从小孩子抓起和秋季征兵的消息。” 怪不得！ 这两位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不管是培养小朋友们的科学兴趣，还是为国争光，这都是很重要的事。 现在的联邦政府正在化腐朽为神奇，大力推广新型政策，让这些东西不再只属于某些上层人。 顾清跟霍舟过来之后，录制才正式开始。 周围人看着他们俩战战兢兢，根本不敢说话。 他们以前只能在各种新闻上看见他们两个，这可是抬抬手让全球都颤抖的人物啊。 好在叶园跟姚世龙看着很自然。 特别是叶影帝的老公竟然看看霍先生，直接嘲讽道：“怎么了？军部太闲让你出来充门面？” 霍舟毫不留情：“你们警察部门也只能推你出来？还是只能靠老婆才能出镜？” 警察部门？！ 周围的人立刻去搜姚世龙这三个字。 x度x科立刻显示出来。 原来是警局的一把手。 啊啊啊啊叶影帝的老公竟然是个公务员，而且身份这么高？！ 以前娱乐圈很多人都卖过自己是谁谁谁老婆的人设。 可叶园从来都没炫耀过。 大家自以为叶影帝对象身份说不定很一般。 这叫很一般？ 那些人还有脸在叶影帝这里炫耀？！ 剩下的三组夫妇，一对是成名已久的演员夫妇俩，今年四十多了。 还有一对是新婚夫妇，最后一对是网红夫夫。 来之前他们都以为自己身份很特殊，一定能在节目里找到很多镜头。 但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 不管是叶园还是姚世龙，还是顾清跟霍舟。 他们就算随便做个饭，逛个街都能被所有人分析好吗？ 但是这些常驻也知道，他们这个节目一定会爆红的！来这个节目就算当个绿叶，也一定会沾光。 顾清跟霍舟没想那么多，他们两个过来主要是休假。 是的。 他们终于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出来休假。 否则那些公务跟实验简直没完没了。 霍舟一直觉得他跟顾清要放个假才行，但顾清老是想着实验。 正好叶园随口跟顾清提了录综艺的事，霍舟立刻答应下来。 这个节目录一周，他就可以天天跟顾清在一起。 简直太棒了好吗。 那边姚世龙想法比他还复杂。 姚世龙纯粹就是想用叶园结婚对象的身份出现，所以才答应参加综艺。 也就是说，他们四个里面，只有叶园是纯粹来营业的。 其他三个人兴致缺缺。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花絮了吗，笑死了，他们四个只有叶影帝在专心营业，其他人都在认真谈恋爱。】 【特别是顾清跟霍舟，两人都没分开过，我看他们上厕所都要一起好吗。】 【没有一起，顾清把霍上将推开了！】 【他们真的好有意思啊，叶影帝老公好像就是来秀恩爱的。】 【是的，他脸上大写着，谈恋爱勿扰。这是我的人勿扰。】 这是花絮放出来去之后第二波评论了。 关键第一波评论根本没有内容！ 全都在啊啊啊啊啊。 现在啊啊啊啊啊叶影帝对象终于出现，长得巨帅。 然后是顾清跟霍舟的出现，整个屏幕都在啊啊啊。 这些根本不能表达观众们的心情。 恨不得把这件事告诉周围所有人。 太恐怖了好吗。 这是什么神仙节目组，竟然能请来他们？！ 来个叶园就已经够大牌了好吗。 再加上叶园老公基本都绝杀了。 可是节目组还是给他们更多惊喜，为什么现在只是花絮啊！ 他们想看正片！！！ 制作人跟投资商乐得已经睡不着觉了，天天刷评论，别说了，他们也想节目赶紧播出好吗？ 投资商这次可是斥巨资做了很多关于科学走进小学校园的公益，这才能有个名字。 这都是求来的。 别的节目组都是制片人求着投资商。 他们这不一样，哪个投资商要求过分直接换人，半点都不留情面。 就算是这样，也有大把人排着队想进来。 没办法，谁让这是顾清跟霍舟。 他们两个这些年为联邦做了多少事，大家都明白。 最重要的他们两个特别低调，低调到很多人关注他们的生活都不行。 只能从他们做出来一件件事，一篇篇论文里面发现他们在忙什么。 虽然不能当面感谢他们，但大家都记在心里。所以他们的人气一直很高。 这次终于有机会在屏幕上看到他们，而且还是看到私下相处的他们，大家恨不得立刻看到所有视频好吗。 这个时候节目组只好出来稳定大家情绪，不过也说了。 他们两个只在节目组待一周，这一周会分成上下两集。 消息一出来，所有人都在打问号。 待一周啊！！！你们只剪成两集？太过分了吧，请剪成十几期，一期时间两个小时，谢谢。 节目组看到简直哭笑不得，这个时间就算一刀不剪也还差点。 看着网上的消息，大家录节目更加认真了。 如果不认真，那可是要被大家一帧一帧挑毛病的好吗？ 霍舟跟顾清还不知道这些，他们简单看了下规则。 也就是说五对夫妻，夫夫住在同一栋别墅里，没事出去转转，做做菜，偶尔完成一下节目组的任务。 也就是完完全全的慢综艺。 而且别的节目组设置什么任务那都是节目组的事，根本不会过问嘉宾跟成员的想法，最好越过分越好。 观众想看的就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被刁难好吗。 但他们这里不一样，节目组过的小心翼翼，不管做什么都会让霍舟跟顾清先看一遍。 他们要是不喜欢，那就换个任务！ 顾清跟霍舟有点好笑，但也没拒绝。 他们要是拒绝了，说不定节目组还会多想。 不过顾清算是明白霍舟为什么会来这个节目。 他们两个平时的特别忙，很少有休息时间，他来这里完全不是为了录什么节目，就是找个合适的借口，最重要的是自己还会同意的借口。 他最近确实在推广科学仪器进小学进中学的活动。 顾清想培养很多人的兴趣。 如果能用他们的影响力来做成这件事，也很不错啊。 五对嘉宾挑好房间，顾清跟叶园这两对住在二楼，房间挨着。 其他各组人也挑好自己喜欢的房间。 这下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还是叶园在当中周旋，让大家彼此认识。 气氛终于没那么紧张，可这种更加可怕好吗？ 好在他们到节目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马上要到做晚饭的时间。 霍舟跟顾清出去买菜，其他人在别墅简单收拾一下，那对网红夫夫今天晚上掌厨，他们其中一个做菜小有名气。 拿着他们给的单子，霍舟跟顾清开车出发。 给单子的夫夫看着他们的背影，深吸口气。 “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紧张过，竟然给他们顾先生跟霍先生去买菜。” 其他人跟着点头。 虽然来之前他们就知道有神秘嘉宾，但神秘到这种程度，太少见了好吗。 叶园笑着道：“没事，他们两个很好相处的，多说说话就行了。是不是？” 说着叶园戳了戳姚世龙，明显让他回答。 “那是顾清在，要是霍舟一个人他还好相处？”姚世龙嗤笑，揉揉叶园头发，“傻子。” 这句话说的异常宠溺，导演忍不住捏捏拳头。 啊啊啊这个综艺要是不火，他把头拧下来。 另一边跟车的两个摄影手有点抖，他们竟然能坐上霍上将开的车，这可是能吹嘘一辈子的事！ 虽然他们只是跟拍的小摄影而已，那也值得了！ 而且镜头里面的顾清跟霍舟，简直太完美了。 不管是侧脸还是五官，放到娱乐圈将是绝杀，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要凭实力。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 主摄影拍顾清的脸拍的有点入迷。 没办法，摄影都喜欢美的事物好吗？ 但主摄影突然觉得后背凉凉的，立刻后退，镜头转到霍上将那边，见他冷冷看自己一眼，显然是警告。 这个镜头放出去之后，很多人都在主摄影被霍舟那么看一眼是什么感觉。 主摄影：谢邀，差点回家换裤子。 大家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哈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但只有主摄影知道，他根本不是开玩笑好吗？！当时霍上将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那种你随时会消失的可怕。 还好旁边的顾先生拉霍上将一把，气氛才恢复正常。 让顾清跟霍舟出来买菜，本来想看他们窘迫的样子，毕竟他们两这么厉害，肯定没怎么逛过商场。 谁知道他俩竟然轻车熟路，而且很有规划。 甚至可以有计划的躲过想要签名的路人。 不到一个小时，买完东西，结账，走人。 甚至还买了网红夫夫忘记写上的东西。 这明明是非常熟悉买菜流程啊。 副摄影小心翼翼问道：“顾先生，您跟霍先生经常买菜吗？” “嗯，平时我们自己做饭。”顾清随口答道。 副摄影立刻又问：“你们谁做饭比较多啊。” 他们两位谁都不像会做饭的样子好吗？而且他们俩的身家，什么厨师请不过来。 不仅摄影们这么想，观众也是这么想的好吗。 他们两个看着就不像会做饭的人。 “都有做。”顾清回答。 但是买菜的动作太过熟练，不仅熟练，他俩配合也好。 把菜拿到厨房之后，顺便放到冰箱跟厨房各个位置，非常自然流畅。 叶园笑着对镜头道：“小清做的饭菜特别特别香，你们吃过就知道了。” 大家恍然大悟，刚刚顾清说他跟霍舟都有做，应该是谦虚吧？ 但是轮到他们俩做饭那一天，大家才知道顾清说的是实话，霍上将拿菜刀的姿势非常熟练。 而且吃饭非常照顾顾清口味，做出来的成品更是不差。 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他们两个长得好看，还会做饭？谁不想有这样的对象。 呜呜呜太难了吧。 不是单身狗的导演感觉都被暴击了。 他在娱乐圈地位还可以，都懒得做这种事，回到家更是心安理得让她老婆做饭。 导演看着顾清跟霍舟的动作，突然发现为什么自己跟老婆经常吵架，而人家两个根本不会吵。 就是懂得彼此付出，而不是单方面付出。 霍舟跟顾清做饭的时候被所有成员围观，眼睛都瞪直了。 刚结婚的夫妇看着满桌子的菜更是诚惶诚恐：“这是我毕生吃过最厉害的饭菜，早知道能吃到顾先生跟霍先生做的事物，我不要通告费都可以过来。” 之后看节目的观众不由得同时点头。 别说不要钱过来，就算要钱，他们也争着参加好吗？！ 吃过顾清做的饭说不定会更聪明！ 吃过霍舟做的饭说不定会更强壮！ 他们这些节目成员，也成了大家最羡慕的人。 做饭只是这个综艺的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在附近逛逛。 周围也被节目组清场了，确保不会有人打扰他们。 顾清跟霍舟挑了个有阳光的午后出去玩。 看着旁边商店有卖风筝的，霍舟还过去买了个最大个的。 顾清看看风：“风太小了，不好放。” “没事。” 这附近被节目组清场，商店的营业员都昏昏沉沉，可看见他们两个之后，眼睛都直了，差点没要风筝钱。 啊啊啊啊他见到真人了！ 摄影师看着都紧张，本来以为顾先生跟霍先生一定很高高在上，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放风筝！ 回头他也要买个风筝，get到同款！ 他们不知道，这期节目之后，同款风筝立刻脱销。 工厂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快冬天了好吗，怎么突然开始买风筝了！ 放完风筝的第二天，两个人约着爬山看星星，其他人听了也跟着去。 节目组立刻准备好帐篷跟望远镜，狗腿的根本不像节目组好吗？ 那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忍不住道：“我们参加综艺的时候，节目组根本不会这么好心好吗，这次真的沾光了。” 这话说的节目组讪讪，他们确实很狗腿，这也是承认的。 附近的山不算高，但是一行人走的不快，纯粹当做春游了。 可就算是这样，爬了三个多小时，很多人都已经累的不行，看看霍舟跟顾清却轻松的很。 顾清头上还有一点点汗水，但霍舟完全像没事人一样。 这个体力简直恐怕。 那边叶园更是没办法，他平时体力就不好，这可是三个小时的山啊。 姚世龙无奈，蹲下来道：“我背你？” 姚世龙也是完全没什么反应，alpha的体力确实夸张了点。 不过大家还是决定原地休息，因为大多数人跟他们一样，都有点走不动了。 摄影们更是累得喘气。 霍舟拿来水给顾清拧开，他们两个虽然不累，但摄影师累了。 这段播出之后，观众们快笑死了。 他们都能看出来拿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们有多累。 可镜头里的人却闲庭信步，完完全全来春游。 休息快半个小时，有人说半山腰有个寺庙，这才让大家提起精神。 既然来了，肯定要进去拜一拜的。 顾清是个完全的唯物主义，不相信这些东西。 可想到霍舟身上的伤，还是去求了个平安符，明知道这东西是心理慰藉，可还是忍不住买了。 顾清想到镜头还在拍，认真道：“封建迷信是不可取的，这些东西就是心理安慰，跟找心理医生差不多的道理。千万不要因为我买了之后，大家就以为真的有用。” 观众快笑死了好吗。 买完之后说不灵，是心理安慰，怎么会你这种可爱的科学家啊。 顾清这段说法，也被很多破除封建迷信的账号引用。 成了一个永远流传的视频素材。 霍舟不知道顾清是给他求平安符，看看自己手里的平安符，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两个都去给对方求了个平安符。 对方平平安安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 无数人也为他们的默契的举动感动到，他们两个心里好像永远装着彼此，永远都会为对方考虑。 能拥有这样的感情，谁不羡慕呢。 这一幕感动了无数人，也更让人确定，神仙爱情真的存在！ 那天晚上，两人肩并着肩，看着星空的照片也被很多人存成屏保。 明明是两个那么厉害的人，他们还拥有那么简单纯粹的爱情。 反正那晚的星空可以见证一切。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节目里的其他成员已经知道顾清跟霍舟的性子，他们看着冷淡，但你有什么问题，他们肯定会帮忙。 人好，谈吐好。 简直让人折服。 那对四十多的夫妇，更是没想到，他们两个这么年轻，感情却不亚于他们结婚这么多年的夫妻。 霍舟听到这个，罕见回答：“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摄影师立刻精神了。 霍舟慢慢道：“加上今年，快十五个年头了吧。” 十五年，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五年。 但他们已经拥有彼此这么久。 “那你们吵过架吗？”摄影师问道。 霍舟笑：“当然吵过，但不舍得吵太久。” 节目播完之后，无数人在这句不舍得吵太久上。 啊啊啊啊啊这就是神仙爱情吗？ 连吵架都不舍得吵太久。 节目被分成三期播放，节目组都恨不得把两人所有镜头都加上。 还是被观众们吐槽太短了。 节目组也无奈啊！ 他们已经尽力了好吗？！ 这三期节目被无数人一帧一帧地看。 七天的时间里，他们两个的情侣装就不用说了，顾清跟霍舟不是穿那种一模一样的情侣装。 而是这个佩饰他有，那个袖扣他也有。 这种暗戳戳的小细节更能打动人心。 而且两人的默契更是夸张，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这种默契，让所有人心里向往。 他们要是有这种爱情就好了啊。 【实不相瞒，我已经把这个综艺当成日常背景音了。每次看的时候还是被他们甜到！】 【是的，太甜了好吗。呜呜呜呜每次他们出现都会刷新我对甜的感觉。】 【叶影帝那一对也很甜，大家还以为是叶影帝高攀会更谨慎点。】 【笑死被乱脑补了，没看见叶影帝给他老公多少白眼了，但他老公装没看到，硬是哄着。】 【啊啊啊啊啊啊想谈恋爱！】 【谁不想谈这种恋爱呢！】 这些话刷屏了，谁都不舍得关掉综艺。 而且孜孜不倦讨论霍舟跟顾清的感情。 其中一个就是严小美。 她从刚毕业的时候就粉霍舟跟顾清这对cp，现在俨然已经成为粉圈大大。 虽然粉的cp大多时间都没有粮。 但那有怎么样，心中有爱，口中就有粮！ 在知道霍舟跟顾清要参加综艺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相信好吗？ 这两位什么身份啊？ 竟然参加综艺。 直到看见花絮，严小美终于相信了，立刻把链接发给她老公。 她老公也震惊了，陪着她一起把综艺看完。 看完之后严小美老公竟然主动学做饭，说是人家那么高的地位，都给对象做饭，他怎么可以懒惰。 严小美嘴上没说，但心里却非常感动。 她跟老公从上学的时候认识，到现在结婚也六七年了，感情也是越来越好。 严小美从心底感谢顾清。 她跟男朋友开始交流爱好就是从科技展会开始，之后感情越来越深。 她看完综艺的感觉的就是。 他们两个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互动就是那么默契甜蜜，现在更是亲密无间。 严小美的社交账号也火了。 她默默粉了他们两个那么多年，还从新闻上扣糖吃。 原本以为这个账号只有很少的人会看见。 可综艺播出之后，情况就变了。 无数人涌过来，看顾清跟霍舟的过往，吃狗粮吃的饱饱的才离开。 严小美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写下来的想法发出来。 她相信顾清跟霍舟一定会一直这样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信心。 综艺播出之后，更是引起几股风潮。 先是科学机器进入小学，中学，让更多孩子知道，科学并不是高不可攀，你们只要好好学习，一定能触碰到你们想要的领域。 这些仪器和想法也会埋在孩子们的心中。 有一天生根发芽，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顾清的想法就会得以实现。 连带着很多赞助商趁着热潮，买了许多适合小孩子们的科学仪器免费捐到校园里。 一个人做这件事可能很渺小，但更多人参与进来，那就是轰轰烈烈的大行动。 这让很多学校的乐开花，谁不想让孩子们早点接触科学。 以前条件有限，现在终于富裕了！ 不仅是科学仪器，有些公司到学校之后，看见孩子们桌椅简陋，立刻大手一挥，全都换新的。 这让很多校长非常感动，还专门写感谢信。 那些企业收到感谢信也是没想到的，他们只是趁着风潮捐款而已，而且也没多少钱，比对每年做广告的费用，简直不值一提。 可带来的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 有了良好的回馈，他们当然愿意做得更多。 这就是后话了。 而另一边的军部更是惊讶，霍舟去了一个综艺，大家都知道，心里也明白霍上将想带着对象休息。 他们两个可都是劳模，偶尔休息一周根本不过分。 当时说用综艺来征兵的事，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可谁知道综艺播完，真的很多人立刻报名，说进了军部是不是就能跟霍上将一样帅，是不是就能有顾清那样的对象。 他们都在想屁吃。 军部自己都好奇霍上将怎么那么好运气，有这样的对象好吗。 不过有一点是没问题，那就是参军就能有好体魄！ 反正这次踊跃报名的人特别多，并且树立了军部非常良好的形象。 这个综艺，参加的太值了。 当然跟着这股风潮的还有什么顾清霍舟同款。 衣服鞋表买不起同款，那就买同款调料！ 是的，顾清跟霍舟随口说的一句什么调料不错，那马上就会卖断货。 当然了，那个半山腰的寺庙更是游客络绎不绝，直接成了有名的景点。 还有他们出去玩放的风筝。 那段时间只要去广场，十个家庭里九个都拿的同款，剩下的那个还是因为没买到不高兴的家庭。 顾清看着新闻，总觉得太夸张了。 他们在综艺上也没做什么啊，就是每天起来跑跑步，出去转一转，爬山，散步，又或者在一起看看纪录片新闻。 在顾清看来，就是平平常常的一天而已。 但网友们却从里面扒糖吃，说看他们的视频真的相信爱情，而且是简单纯粹的爱情。 还说什么霍舟眼神从来都没离开过他，还说什么霍舟看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而且他们两个非常有默契，眼中都能看出爱意。 有那么夸张吗？ 而且他们两个为什么那么被喜欢？ 这个问题问到霍舟这，霍舟想了想道：“可能是向往我们的感情。” 顾清琢磨了会，觉得是这样的，同样又觉得网友们可爱的很。 想了想，顾清罕见发了个公众平台的消息。 【顾清：祝大家心想事成。】 明明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感觉到了被回应。 是的，大家都会心想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