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恐怖故事》 移植 移植 医院里有个恐怖传说:太平间的尸体会抢夺活人心脏,想借此复活。 传说源自一个女人和丈夫的吵架,女人一气之下夺门而出,开车驶上高速准备回娘家,突然对面一辆车子失控越过护栏迎面驶来,两辆车撞在一起,翻滚了好几圈才从空中掉下来。迅速赶到的救护车把她送往了医院。 女人的伤十分严重,钢枝插进了心脏,可是却奇迹般地,依稀还有些呼吸。医院经过一轮检验筛选,最终给她做了心脏移植手术,而她也顽强地支撑了下来。 一段时间休养和恢复以后,她终于能下地活动,不久就出了院。心脏和自己没有任何排斥,所有功能正常,她算是捡了条命,家人也开心得不得了。 可是从那以后,她经常会梦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妖娆无比。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镜中竟然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那个梦中女人的映像。那一定是身体里心脏的主人。她想道。于是她向家人询问,到底给自己捐献心脏的是谁。 家人说他们也不知道,医院检测显示心脏和她身体机能匹配,就这么换上了。后来那个女人在她梦中出现得越来越频密,她不想活得这么不明不白,更不想以后都受到那个女人的困扰,于是偷偷去问主刀医生,医生只透露说那是和她相撞的人的心脏,对方当场死亡,而死者生前自愿捐献身体器官,刚好派上用场。 她觉得医生的表情和家人一样,好像隐瞒了些什么东西。于是买通了关系,独自溜进了太平间,找到了和自己相撞的那个死者。果然就是那个女人!但是对方胸口没有伤口,根本没有切除心脏的迹象。 她纳闷了,只好去查找死者的遗物,希望能从她的身份找到些线索,不料却从遗物中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自己丈夫的照片。她马上打给丈夫,没人接听,又挨个打给丈夫的朋友,最终朋友告诉她,她丈夫得知她车祸,快要死了,就把自己的心脏献给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一切,她之所以一直看到幻象,是因为丈夫的心里从来只有那个女人,女人死了,丈夫也活不下去,于是选择死亡,把自己的心献给名义上“爱”着的妻子。 不久,她被发现倒在太平间里,心脏被剖了出来掉在地上。 气球 气球 朋友大清早就打电话来吵醒我:“赶快看看外面!” 我甩甩头,把残余的睡意全部从脑袋里驱逐出去,打开了家门。 街上挤满了……气球?我揉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路上每个人都牵着若干个气球,拥挤的地方气球甚至形成了一个微型屋顶。 今天是什么节日么?还是有什么活动?我使劲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拉了街上一个大婶问明情况,大婶说:“这些气球能把不好的东西锁在里面。”我听完一头雾水,完全不能理解。 碰巧她的小儿子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在哇哇大哭,大婶拿出一个瘪的气球抵在儿子嘴上,小孩使劲吹了几口,气球涨了起来,小孩居然就不哭了。大婶起身对我说道:“看到了吧?气球把痛楚锁在里面了。” 刚说完,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头上的气球被撞破了,然后传出了她的声音:“我老公今晚不在,过来吧。”旁人一阵鄙视。看来她把偷情的秘密藏在气球里了。 还有一个男人打电话时怒气冲冲,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个气球吹了几口,语气马上温和起来。那气球真神了,居然能把愤怒也锁起来。 这时朋友气喘吁吁跑到了我跟前:“今天一早起床就发现了这么个状况,后来发现桥头有个老头在卖这种气球,声称能锁住任何东西,我弄了几个,你也试试?”朋友说完递给我一个。我觉得太奇怪蹊跷,摆摆手拒绝了。 过了几天,我去朋友家找他玩,一进他房间就惊呆了,房间里塞满了气球。朋友小心翼翼地从气球丛中钻出来,生怕一不小心就挤破了。他一看到我就指着气球给我介绍:“给你看看我的收藏,这是我失恋的悲伤,这是期末考挂科的沮丧,这是找不到实习单位的恐惧……我把它们都锁起来,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哈哈。”我再看不下去,转身离开了房间,任凭他一个人沉醉其中。 几个月过去了,街上的气球越来越多,城市上空全是气球,已经没有了陽光,白天也只能靠路灯照明。人们心中的陰暗面和秘密,永远也锁不完。 我想起了朋友,于是到他家去看看,好不容易才从气球堆里发现朋友的人皮,就像个瘪掉的气球。或许在他心里除了陰暗面,就什么也没有了。我看着堆满房间的气球,朋友把自己的一切都锁在了这里面,也就是说,现在气球里关着的,是我的朋友。 突然发现脚下踩着些什么,我捡起一看,是个瘪的气球,我想了想,把气球放到了嘴边…… 深山旅馆 深山旅馆 他喜欢一个人旅游,这次他要到山里探险,无奈到山脚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只好在山下的旅馆里先投宿一宿。 夜晚他很早就上床了,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上山。然而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隔壁的床吱呀吱呀地响,时而伴着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他转了个身,用被子盖着头,心想也就一晚,将就忍着吧。 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他本想不理会,等等就会过去,不料敲门声持续不断,他实在忍无可忍,气冲冲奔下床,打开门准备开骂。可是门一开,他顿时没了脾气。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奔放的女人,妩媚地向他眨了眨眼。他全身都软了下来,心想莫非刚才隔壁的仁兄是在享受这服务? 深山老林,三更半夜,接下来该发生的就发生了。正当他回味着余热,从激烈运动中恢复的时候,眼前的女人突然变了个样,嘴巴和喉咙开了个大窟窿,鲜血从洞里喷溅而出。 他吓得一边大叫一边跑下楼,抓住旅馆主人就问:“你丫旅馆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个嘴上长着窟窿的女人在我房间里?” 馆主听完也吓得满脸铁青,说:“那……其实是我老婆,之前跟那房间里的旅客鬼混,没发现那旅客是个逃犯,完事以后一槍把我老婆的喉咙轰穿了,忘了告诉你,就在你房间里死的。本来消失了大半年,我才重新开放那房间想多赚点,没想到现在她又回来了。” 他本想退房,但想到荒山野岭的总不能睡树林,折回也没有夜车了,只好让老板换个远点的房间,房费全免。馆主自然答应了。 到了新房间睡不着,他便打电话给朋友叙述刚才的经历。这时隔壁又传来连绵起伏的呻吟。他壮起胆悄悄走过去,心想不能让其他男人也上了那女鬼的当。他俯身从门缝里往里看,这时电话另一边朋友听完他的经历,颤抖着说:“你说的那家旅馆,新闻说早就封闭了,里面发生过谋杀案,老板娘发现馆主跟住客鬼混,连开数槍毙了馆主,然后吞槍自杀。你说的那馆主是不是头上……” 房里的那个男人转过脸,对着门缝外吓呆的他微微一笑,脸上的弹孔缓缓流着黑血。 这时他耳边传来子弹上膛,和喉头鲜血喷溅的声音。 许愿池 许愿池 舍友终于找到女朋友了,听说那女生长得就像个模特,宿舍几个兄弟,不,学校里看到过的男生都嘴馋得很。 奇怪的是,舍友一个典型的穷丑矮胖挫,怎么找到这么漂亮完美的女朋友? 班里的兄弟们多次追问,舍友都闭嘴不说。直到一次大伙把他灌醉了,他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是有一晚他到学校池边散步,突然想到了许愿池,于是扔了一枚硬币,心里想着要个女朋友,结果从池里走出一个赤裸的女人,全身湿透了,他马上拿了些衣物给她穿上,从此就这么搭上了。 大伙听完嘘声一片,断定舍友是喝多了说醉话,没有理会。谁知道第二天,兄弟几个逛街的时候,看到平时老实巴交,和女人说话都腿软的“大傻”竟然搂着一个女人走进旅馆。就连班上体学兼优的班长也换了个女朋友。 不久,班里的单身汉接二连三都开始了约会。消息不胫而走,学校男生全都涌向池边,纷纷投下硬币,带着女神离开。 同学们经常调侃我说:“别想着前女友了,赶快去池边找一个吧,说不定再晚就没有了。”我还是不太相信池子会走出女人的事,而且我怕水,怕池塘。 后来有一天我走在校道上,身边尽是恩爱的情侣,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些女人,心里不寒而栗。街上的情侣越来越多,一眼就能看出女人都是学校池里跑出来的,因为所有男生搂着的女人,都长着一样的模样。 渐渐地,开始出事了,因为所有女人都一样,男生们开始觉得其他人在和自己女人约会,接下来,是一场由“爱”产生的杀戮。一日之内,学校里尸横遍野,老师、学生无一幸免,死的全是男人,而那些池里出来的女人,全都不见了。 我忍不住了,一切的祸根都在学校的水池里,必须要解决掉。我走到池塘边上,手中的硬币还没扔出,池中就浮出一顶长发,然后是那张酷似模特的脸,接着是白皙的颈脖和胴体。她一步步走近岸边,走到我跟前,对我说:“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无辜的。”我说道。 她笑了,邪恶得像个恶魔,却艳丽如花,“还记得你残忍地甩掉我吗?从我跳下这池子自杀的一刻起,我就决定要世上所有的男人来填补我的愤恨。” “要怎样才能放过他们?” “你知道的。”她说完转身往池中走去。我想了想,紧跟其后,蹚入了池中。 池水没过我头顶的一刻,我只想,她消失以后,班长会重新疼爱我妹妹。 绣花鞋 绣花鞋 她在网上看到一份招聘,对方是一家最近崛起的大企业,开出的待遇也让人垂涎三尺,然而对应聘者的要求却出奇的低。 虽然是知名企业,但这样不符实际的情况还是让她担心,她怕是骗人的广告,比如传销什么的,但又怕如果是真的,自己岂不想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最后她还是敌不过优厚报酬的诱惑,鼓起勇气前往那家公司面试。 到了公司,她看见还有一群人也在面试,于是先在公司里转了一圈,环境比想象中要好得多,果然不愧是大型企业,办公室里个个衣着高档,忙得不可开交,不像是讹人的企业。 面试完毕,经理说她面试的表现都让人满意,于是直接领她来到办公桌前,马上就可以上班。她看见桌面上有些私人物品,经理解释说上一位员工因为家里有事,来不及收拾就辞职离开了。她不以为然,把桌上的相框塞进抽屉,立马开始工作。 几天下来,一切还算顺利,办公室里的同事也个个态度温和友善。她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和圈子。心想上一位同事真浪费,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这么轻松的工作和丰厚的酬劳呢? 办公室里有两个典型的特征,其中一个就是八卦。休息的时候,下班的时候,人们总是围在一团扯东扯西,不是说哪个主管追哪个前台小姐,就是聊哪个同事有什么怪癖。尽避有时不想,也非得要假如其中,否则会被视为脱离群众,很快就会被排除在外。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别人一招呼,她虽不情愿也还是围了上去。 坐到人群中的时候大家在讨论老板,大家都说老板跟从前不一样了,变得特别奇怪,首先说话和穿着变得奇怪,有点复古的味道。还有他一向喜欢听邓丽君,可最近却听起了戏曲。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大大咧咧的老板居然在办公室里练起了书法! 正说得起劲,老板叫她进办公室,大家哄一下散开,离她远远的,仿佛被老板点中的人都是病毒。她也战战兢兢走进老板房间,怕是刚才是非被听到了,要拿她开刀。谁知老板一脸笑容表扬她工作表现特佳,决定升职。 她没特别高兴,心里更多的是奇怪。老板的说腔跟电视里民国时期的领导似的,还有她发现老板房间里有一道门,不知通向哪里,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她摇摇头,升职是件好事,别一股脑钻些无聊的东西。 很快她就领悟到办公室第二个特征:加班。职位高,责任也高,她经常要加班到深夜,今天也是一样。公司里只剩她一个人,为了节省能源,办公区只有她的电脑在亮。突然她有点内急,憋了一阵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跑进了厕所。随着马桶里流水旋转的声音,她无比舒畅。正当要解手时,突然外面厕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心里一惊,喊了一句:“是谁?”没人答应,只听见细微的脚步声往自己的格间靠近。她大气不敢出,直到脚步声停下,她赫然发现一双绣花鞋停在格间的门缝下。 她努力捂住差点叫出声的嘴巴,死死盯着那双看不到脚的鞋,看着它们慢慢踮起脚尖,悬空升起,渐渐隐没在门板后面。寒气从头上降下,她猛然抬头,夹缝里是一张苍白的脸!那张第一天在办公桌上看见的相框里的脸! 一声尖叫,她飞快推开门板跑回办公室,看见电脑屏幕上不知是谁打上了“快逃!”两个字。她顾不及理顺事情,扯起包就往楼道冲去。一拐弯便碰上打扫的阿婶,抓住对方语无伦次说碰上鬼了。大婶霸气十足骂她大清早做白日梦,她才发现天已经微亮,说不定真是自己熬夜太累了。尽避如此,从此她再也没敢在办公室加班。 老板对她越来越好,甚至问起她的脚码说要送她鞋子,她婉然拒绝了。 午饭过后,同事们又在聊天,突然她听到了感兴趣的事情,马上停下手上的工作,细细聆听。大家在猜老板办公室里暗门后面藏着些什么。一个同事说大概是女人,有一次她有事找老板,敲了好久门没人应,就擅自进去了,然而发现老板不在,却听见暗门后有一男一女在悄悄说话,她没敢再打探,怕被抓住了要革职,于是退出了房间。又有一同事说大概门后是藏着老板各种手段贪来的财富,大伙众说纷纭,意见不一。她悄悄记在了心里。 下班以后,她叫住了猜测老板门后藏女人的那个同事一起吃饭,期间向对方打听道:“今天听你说听见老板在暗门后跟女人说话,他们说什么了?”对方一看是聊八卦就来劲:“也没听多清楚,就听见女的问找到了吗,男的说快了,这次一定合心意。”她又套了一下,见再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就转口风问道她上一任员工的事:“我前头那员工干嘛走的知道吗?”对方回答说:“不太清楚,来了没多久,突然就听老板说她辞职走了,连人都没看到。”她若有所思点点头,随便扯了些别的话题应付了晚饭。 晚上,她一个人回到公司,打算调查暗门背后的秘密,前段时间加班的诡异经历早已忘得干净。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大家都回去了。她溜进老板办公室,用发卡学着电视里的动作插进钥匙孔里转了几下,果然把暗门打开了。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捂着鼻子推开门,房子几米见方,各个角落点着蜡烛,地上躺着个女人,借着烛光一看,正是前些日子在厕所格间看到的那个女人!那个声称辞职了的旧同事! 女人脚上套着一双绣花鞋,渗着斑斑血迹,有人为了让她的脚穿上那双鞋,砍断了她的脚趾,硬生生塞了进去。 她腿脚开始发软,抬头看见房间尽头有张小桌子,上面是一张遗照,居然是自己的模样。背后的门“嘭”地关上,她转身使劲扭动门把,拍打叫喊也无济于事。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她听见了有人坐起的声音,最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果然和我长得一样,这身体正合我意。 下班了,几个同事聚在一起聊闲话,有人说:“听说民革时期这里是个剧院,一对情侣戏曲演员被冠以反动的罪名,被迫自杀了,女的死的时候还穿着她最喜欢的绣花鞋。传闻他们一直在这里找人借身还魂,好些同事加班上厕所都看见过一个穿绣花鞋的女人,真吓人。”另一个同事说:“唉,别说这些鬼话,话说,你们有没发现主管最近有点怪?好端端的经常一个人在哼戏曲,还老往老板办公室跑,难不成两个人有一腿?” 这时一个男人进来应聘,大家都关住了话匣子,盯着他看。男人长着英俊潇洒,就像个戏剧演员。老板和主管亲自出来迎接,嘴边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春运 春运 在街上碰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好朋友,于是邀他回家小聚。说是好朋友,因为从小苞他玩大,说好久不见,因为他是个自由职业者,经常到处跑,常年不见人。不过他每次回来做短暂停留,都会带给我一个有趣的故事,这次也不例外。 “知道吗?今年春运火车票比末日船票还要抢手,听说一趟火车网上刚开始售票,没几秒就被抢光了,人多真可怕。” 我一听就猜到他大概要说各种抢票回家的奇异故事。 果然不出所料,朋友接着说:“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知用什么借口把列车员骗到了站里的隐蔽处,残暴地杀死了,然后换上一身列车员的服装上了车。可讽刺的是,他居然在上车的时候被推倒了,上百人又挤又踩,内脏腥血流了一地,当场没救了。” “这是我听过最荒谬的了,卖身给车长,贿赂我倒听过不少,可为了回家把命搭上的还是第一次。”朋友听完摇摇头,说:“这不算什么,我还知道一个更怪异的,一个人带着干粮和水提前一个月就登上了回家的那趟车,躲在火车车厢顶上的夹层里一直没下来,竟然又幸运地躲过了车厢检查,终于坐上了回家的列车。乘客们闻到臭味报告车长才找到了他,尸体已经腐烂了,也不知道干粮什么时候耗尽的,究竟饿了多久。” 我不禁为这惨烈的状况叹一口气,回家也能要人命。可突然我想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你呢?你是怎么回来的啊?”听完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故事,我倒想知道朋友有什么更高超的手段。 “我啊?”他说,“我碰巧遇到了一个有票的大汉,前一晚我把自己剁碎成了肉团,混进了他的晚饭菜里,让他把我运回来了,这不,才刚刚出来呼吸空气,你不知道,那家伙胃里……”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跑了。 地图之子 地图之子 很小的时候,他发了一场斑烧。病是好了,可是他的世界也变了。 他的大脑再感觉不到方向,记不住走过的路,无法自己去任何地方,甚至在自己家里也会迷路回不了房间。 有一次早上他妈带他到楼下大厅吃早餐,然后出去上班,他吃完想回房间看书休息,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他挨个走廊每个房间都去尝试,可是刚出来就忘记刚才怎么来的,然后又走回原来的路。于是他在一楼呆了一整天,晚上妈妈下班回来才带他回到房间。 因为这种状况,他不能上学,他妈妈甚至不让他出门,怕走丢了再回不来了。医生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大脑检测显示他的脑袋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无从医治。 尽避对方向的感觉和记忆好像完全消失了,但他的脑子还是聪明的,他想了一个办法——给自己画地图,每去一个地方都画上线路和自己的所在之处,这个方法还真的奏效了,不到一星期,他依靠妈妈每天晚上的带路,终于完成了自家室内的地图,而且制作得十分细致,连每个房间里面的柜子和桌椅都有标明。从此他在家里再没有迷路过,可以自由走动,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后来他想扩张自己的活动范围,于是开始画家外面的领域,他妈妈每当休息就带着他在家附近散步,他便把所有细节都记了下来,画了一幅以家为中心的一小范围地图。 不久,借助地图的帮助,他能去的地方越来越多,甚至可以去离家10分钟路程的商店帮妈妈买东西。但他必须随身带上笔和自制地图册。尽避如此,他的生活还是慢慢正常起来。 然而有一天,他睡了下去,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世界第二次发生变化。他起床想去厕所,于是拿起枕边的地图按照上面的指示走。打开房门,他惊呆了。本来门外应该是走廊,往右一直到尽头就是洗手间,可是在他眼前的居然是厨房。 他觉得奇怪,就踏入了眼前的空间,打量了一下,回头又发现来时的路不见了,身后是一堵坚实的墙。他慌了,翻开厨房的地图,往厨房唯一的出口走去,出去后发现身后厨房不见了,竟然变成了离家不远的大街,他又看着街道地图往前走,拐角以后本来就是家门,可是他看到的,是一片森林——他迷路了…… 医院病房里有节奏地响着“哔哔”的声音,一个女人说道:“医生,我儿子怎么了?昨晚睡过去就没再醒过来了。” 医生平静地回答说:“检查显示你儿子的大脑正在做梦,可是却叫不醒,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期待他的梦结束了。” 崛起 崛起 走进一家饭馆,突然感觉一阵厌恶。隔壁桌坐着五个中学生,全都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噼里啪啦按得不亦乐乎。我在想她们坐在一起却一句话不说,何苦一起出来吃? 吃过午饭走在大街上,一样的景观,个个不是讲电话就是发短信,传微博,从来不会注意高速撞向他们的车和地上的没有盖的下水道。 我从来不带手机,一直以来我对手机不太感冒,甚至说有种恐惧。自它被发明以来,就渐渐取代了人们几乎所有东西,我总觉得有一天,人类的世界除了手机,其他什么也不会剩下来。 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天早晨和平时一样,我走在上班路上,迎面碰见两个人在一起说话。一个人说:“这家伙太旧了,我在考虑换一个。”另一个在炫耀:“我这不错吧?昨天看见的,跟朋友商量了一下,于是交换了。”又在讨论换手机,我寻思着,快步走开。 回到办公室,大伙全都疯了,连同老板一起,都在砸电脑,公司前台的大屏幕也被捣得稀巴烂。我问大家发生什么事,同事们一个个转头看着我,不知谁说了一句:“抓住他!”便全体向我扑来。 虽不知道事情缘由,但看大家来势汹汹,杀意满满,我还是拔腿就跑。大伙一直穷追不舍,逃了几条街,终于受不了,躲进了一家商店货架后避风头,大伙则在门口到处张望,寻找我的踪迹。 很快情况又发生突变,同事们开始互相扭打起来,老板一直叫喊:“他是我的!”然后竟然把所有人都打倒在地。老板从兜里掏出手机,塞进一个晕倒的同事口袋里,随即抖动一下就倒下了,相反那个同事则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开了。 看到这一幕,凭我平时对手机革命的敏感,我终于明白,大家都被身上的手机控制了,它们互相抢夺外形好看的人作为自己的寄主,不喜欢就钻到别人的口袋里,占据新的躯体,就像当初人们频密更换手机一样。 这时被老板打倒的同事一个个也都站了起来,我看形势不妙,正准备逃走,却不慎撞到了货架,大家又一窝蜂地朝我冲来,要抢夺我的身体。幸好商店老板及时出现,喊了声“快逃”,便带着我躲进了储存室。 我松了口气,转头要谢谢老板,正碰见他把自己的手机塞到了我的兜里…… 3d作家 3d作家 雨夜,有人气喘吁吁敲开我的门,手上缠着毛巾,已经被血渗透了。 我看看外面雷雨交加,他的伤势也不轻,于是请他进屋安顿好,拿来急救箱帮他处理伤口。他的手掌被利器刺穿,流了不少血,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血止住。 重新下好药,绑好绷带,气氛才渐渐平复下来。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开始慢慢给我叙述。 “我是个作家,事情是这样的,刚怎么说呢?”他皱起眉头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又说:“其实,我是个3d作家。” “3d作家?”我第一次听这种名字,不禁觉得名字有点怪异。“也就是说你帮3d电影写剧本吗?”我问道。 “不。”他摇摇头,“换句话说,我写的东西会脱离纸面,在现实世界具体化,比方我写一只蝴蝶,它就会飞出来,不过能具体化的东西仅限于小体积而且现实存在的东西。” “雨停了就可以走了。”我对他说。听完他的话,我知道我帮了个疯子。 “我知道很难相信,但是请你看看。”他拿出纸笔,匆匆写了一句话,纸上突然冒出一朵绽放的鲜花。我顿时惊呆了。 “我正在创作一本悬疑小说,为了增加真实性,我把自己作为主角写进去了,最后设置了一个场景准备让这个角色丧生的时候,他居然摆脱了我的设定活了下来。现在他为了生存,从书里的世界出来要把我杀掉,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生活下去。而就在刚才,他找到了我,差点就把我干掉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道,心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相信。他回答说:“我打算躲到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可是正要行动的时候他就来了,正好遇上你,所以想你帮我藏起来,别让任何人知道。”说完他居然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一本书。 我捡起来翻开尾页,里面写着从天而降一个怪人,手上缠着白绷带。我恍然大悟,他是躲进书里的世界去了,他创作的角色一定不会想到,在现实世界里找一辈子。 这时又有人来敲门,我打开门,是个和刚才的来客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他是个3d作家,他创作的角色从书里出来冒充他干尽坏事,还杀了他的家人,刚才正要抓到他的时候让他逃了,他一直追到这里没了踪影。他还说一定要找到那个恶魔,把他送回书里毁灭掉,否则不仅他的名声会被陷害,这个世界也会被搞得天翻地覆。 我说没有看到可疑人物,把他打发走了。回到客厅,我有点糊涂,究竟哪个才是作家,哪个才是创作出来的角色? 我翻开受伤客人留下的书,仔细看着里面的内容,心里渐渐长起毛来。书里有个角色的描述,和我自己一模一样。我抬头看看四面墙,突然有点虚假的感觉。 抓痕 抓痕 他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病人,对方比前几次来憔悴了很多。他打量了一下病人,又平静地问道:“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对面的男人摇摇头,随即解开衣服的纽扣,露出赤裸的身躯。男人转了一圈,好像在展示什么给他看,接着重新坐下说:“医生,身上的抓痕比前段时间更多了,您看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在本子里写着记录,一边问道:“你觉得这些抓痕都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身上的呢?” 男人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前几天为了查清楚,我特意在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拍下了睡觉时的过程,可是没有人接近过我,也绝对不是梦游自己抓伤的,它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你和妻子相处得怎样?”他问。男人想了想说:“最近有点小吵闹,这和抓痕有什么关系么?” 他对男人说:“你身上根本什么也没有,抓痕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你这种情况多半是出于内疚,比如说你是不是做了些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可是你的潜意识又觉得歉疚,于是幻想身上留下妻子抓打自己的痕迹,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减淡内心的罪恶感。” 男人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说:“奇怪,我也忘记自己最近做过什么,记忆好像有点断层,该不会是无意识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吧?”他听完放下本子,示意男人躺下:“要不我们再催眠一次,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几句暗示后,男人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催眠状态。在男人耳边耳语道:“你的工作压力太大了,想要发泄一下,你发现刺激能给你无穷的放松,所以你和同事趁妻子不在的时候在家里偷情了。哪个同事呢?你上次告诉我办公室那个新同事叫什么名字来着?对,就是她,你和她如胶似漆了一段时间,后来她不甘心只当地下情妇,想要揭发你们的丑事,没有办法,你只好把他杀了,藏在哪里?你之前说过公司后面有个荒草丛,对,你把她埋在那里了。后来每晚她都会回来,满怀愤恨在你身上留下印记,让你永远记着做过的一切……” 故事正编得起劲,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他看看手表,时间正好。进来的是一个焦虑的女人,他和女人谈了几句,让她睡在男人旁边的卧椅上,把她带进了催眠的世界,然后轻声和女人说道:“你觉得继子太讨厌,把他爸爸应该给你的爱全夺走了,于是你怀恨在心,每天脱光他衣服奋力打他,直到指甲把他刮得皮开肉绽才停下……”女人听到指示,挥手在身旁的男人身上乱抓,男人胸膛上又多了一些新鲜的血痕。 片刻以后,他唤醒女人,安慰她要正确对待爱人和继子的感情,学会理解宽容,说了几句就送走了她。 回到屋里,他又唤醒男人,问道:“怎么样?看到什么回忆的碎片了吗?” 男人沮丧地说:“嗯,我背着老婆偷情,还杀了人,现在遭报应了。”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被帮穿上的衣服底下又多了些抓痕,也没有注意到两米开外的他嘴角露出了奸狡的笑容。 怪物 怪物 他的人生就像一堆垃圾。 他从小内向怪异,没有人能理解他的世界。 尽避如此,他有一个从小玩大的朋友,那天晚上,朋友做东,请他到ktv里疯耍。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场面,里面大麻的烟雾充溢了整个房间,他眼前尽是些美妙的幻觉,简直置身于天堂。衣着暴露的漂亮女人一个个在他身边扭动身体,勾起他不曾有过的欲望。 不知何时,朋友和几个女人离开了,剩下他和一个妙龄少女。女人用各种姿势和言语挑逗他,最后两人在包厢里经历了一阵欢愉。 正要穿上衣服,他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东西撕裂的声音,扭头一看,女人的皮肤从头顶裂开,接着外皮像装了拉链一样往两边卸了下来,露出一截粉红色,像蛇形状的肉团。怪物一跃而起,钻到他的嘴里,一下滑进了喉咙。他慌忙伸手扯住敝物的尾巴,可是没能抓住滑溜溜的躯体,那东西直接掉进了身体里面。 身体一阵绞痛。他慌了,双手连扣喉咙,呕吐声持续了好几分钟,那蛇形怪物才伴着一滩浓血掉出来,嗖的一下就钻出了包厢。 当夜,市内陆续发现多具尸体,全都是头颅从顶部裂开,脑浆四溅,鲜血流一地。 精神病院门口。 “这家伙什么状况?”,院长指着大喊大叫被押往院内的男人问道。 随行的警察说:“重度谋杀犯,小时候他父亲发现妻子在ktv工作,用斧头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把他也打得重伤,然后自杀了。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肾已经败坏,只能切除。从那以后他想尽了各种故事去解释自己缺失的器官,同时又把父亲的暴力基因发挥得极致。最近他觉得有只会钻进人体的怪物,溜进他身体里吃掉了他的肾,于是用斧子见人就砍,就为了寻找那只藏在人类躯壳里的怪物,夺回自己的器官。” 鬼屋 鬼屋 他和朋友开车准备到邻镇去玩,路过郊区马路的时候,发现路边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建了一间鬼屋。 几个伙伴一向喜欢刺激,便停好车准备体验一下。鬼屋四周和大门前的广告做得像模像样,自称是没人能在里面走完全程。可是大伙不禁怀疑,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真有人会来玩吗?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长相龌龊的胖大叔,他露出让人浑身不舒服的笑容,说他们是第一批客人,所以第一次不收钱,只求他们回去给朋友做个宣传,前提是他们能走完全程。 大家高兴地接受了,从老板手中接过票,快步走进了屋里。 屋里很暗,几乎看不到路面,只能靠摆设周围的微弱灯光看到一些做工低劣的怪异娃娃。几个伙伴淡定地看着两旁突然弹出的僵尸,头上飘过的白布和不太真实的恐怖声音,没过一会就觉得没趣。一个同伴还不屑地骂了一句:“还有脸吓人说走不完全程,就凭这粗糙的东西,谁还来?”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老板的声音:“欢迎各位前来鬼屋参观,刚才是热身区域,接下来将带给大家从未经历过的恐惧,请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大伙觉得气温冷了许多,周遭的景象也瞬间换了风格。左边墙上挂着个吊死鬼,内脏肠肚流了一地,色泽和质感都十分逼真。右边是被肢解的尸体,脱框而出的眼珠仿佛在跟着他们走动的方向在动,大伙甚至能闻到血腥的味道。几个人缩起了身子,互相能听到吞唾液的声音。 前方越走越黑,他小声说道:“大鸟,用你的火机照一下路呗。”没人应答。大伙转过头,来路一片漆黑——大鸟不见了。“哇”的一声,大家声音也开始发颤,喊着大鸟的名字,可是大鸟真的失踪了。 一行人撞撞跌跌要离开鬼屋,可是黑暗中大家都找不到方向,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直到脚软了,喘不过气了才停下来。“怎么还没到出口?”“对啊,这鬼屋到底有多大?”大家一人一句,然后静了下来。有一个人还没有说话。“小虾?”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他正想说话,身旁的胖子先出声了:“妈妈?”然后他听见胖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可是屋里太黑,看不到胖子的身影。他一直叫,喉咙累了也没有人理会。 他满身鸡皮疙瘩,胖子的妈妈一年前车祸去世了,刚才他叫的是谁呢?大鸟和小虾又分别看到了什么东西,去了什么地方? 一束微弱的光从不远处传来,他隐约看见一个女孩的身影,向他慢慢靠近,直到对方走到他跟前,他才看清对方的脸。“兔兔,妹妹,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他拉着失踪多年的妹妹的手,使劲摇晃。 “想见大伙吗?”兔兔冷漠地说。他点点头,接着任凭兔兔拉着自己往黑暗深处走去。 走了大概10多米,突然亮起的强光让他睁不开眼睛,待他适应以后,赫然发现胖子只剩下半截身子立在自己跟前,脸色苍白得像一座雕塑。他哭喊着扑向胖子,可是对方已然是一团死肉,再没有反应和知觉。 “走吧,另外两个在等着呢。”兔兔说完,转身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又是10米左右,这次爆发的强光让他看东西也产生了重影,花了不少时间才辨认出眼前那被砸的稀巴烂的是大鸟的脸。他甚至能感觉到还在流淌的血液散发出来的温度。 第三个是小虾的尸体,泡在一个大水缸里,两眼瞪得老大,布满了血丝,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他已经哭成个泪人,他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种境况,而最让他后悔的,是当初怂恿大家停车进入这个鬼地方。 他心里清楚,兔兔自失踪以来一直没有消息,多半已经死了,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那鬼屋有一股魔力,会让人看到自己不想或无法接受的东西,恐惧的东西,鬼,就在人们心里。 他甩开兔兔的手,盲目向前冲,不料一下就撞上了出口。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附近一点不见鬼屋老板的踪影。他跑回车上用手机报了警。刚好有一名警察在路上巡逻,接到报告马上赶往了现场。他一看见警察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的鬼屋在哪里?”警察一边打着电筒寻找,一边回头问道。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借着手电的光束,他只看到眼前一片荒草和旷野,别说鬼屋和建筑,连一根电线杆哪怕一颗树也没有。 他糊涂了,鬼屋刚才明明还在,自己几个朋友都死在了里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这时一只手牵上了他的掌心,他扭头看见兔兔冷漠的脸,急忙问道:“大家都到哪去了?是你杀死了大家么?为什么?” 话音刚落,一些老旧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就像电影回放一样。他看到了从前,兔兔在胖子妈妈的建筑设计公司里工作,一天兔兔和胖子妈妈来到这片旷野勘察,记录下尺码和地质,准备在公司买下的这块空地上修建一个游乐场。那天胖子妈妈不小心在荒草里弄丢了钥匙,一直找到夜色降临,兔兔在路边等。大鸟、小虾和胖子,开车路过,看见路旁的兔兔,顿时起了贼心,几个人挟持着她在草丛里准备发泄一番,不料大鸟被兔兔操起地上的石头砸伤了额头。大鸟一怒之下抢过石头朝兔兔头上一轮轮地砸,直到她脑袋开了花,几个人才意识到闯了祸,于是几个人用车后厢的工具把兔兔锯成了两截,准备包好塞进车里扔到不远的河底,不料逃逸的时候撞到了刚好从荒草中出来的胖子妈妈。几个人没有理会,直接开走抛了尸,也不知道撞的是胖子妈妈。 画面结束了,他想起了兔兔和自己的约定:要是鬼屋建好了,就让他当老板…… 兔兔站在他跟前,指着他的衣服冷冷地说道:“大家在哪里,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他低头一看,身上沾满了血迹。 “喂!找到你的朋友们了!你说的那个老板在哪里?别让他逃远了!”警察发现了荒草里的尸体,朝背后的他大喊。 “老板,就在这里。”听完这一句话,警察感觉自己的视线转了几圈,最后躺在地上,看到自己没有头的身体,和站在自己身后拿着斧子的他。 闺蜜 闺蜜 小晴和小倩在幼儿园认识,两人家相隔不到几十米,从小一直玩大,比亲姐妹还亲。长大以后两人成了闺蜜,整天泡在房间里,讨论服装时尚、男人和各种少女的喜怒哀乐,她们经常交换鞋子和衣服穿,一起睡觉,一起上学,谁也离不开谁,就差没融为一体变成一个人。 后来两人都结婚了,小晴嫁了个长着帅脸蛋但并不富有的男人,过着平庸却激情的生活。而小倩则找了个家财万贯,样子长得比较可惜的富二代,过着潇洒却沉闷。 尽避有了自己的伴侣,小晴和小倩还是经常出门聚在一起,无所不聊。有一次两人谈到自己的另一半,两人既有欢喜又有失望。小晴每天和丈夫感情滋润,一起上街经过身边的女人都向自己投来羡慕的眼光,都想和那个长着明星脸的男人一起,她自然虚荣心十足,可是自己的眼光也停留在别人脖子或手上的首饰上。 小倩则刚好相反,穿金戴银,尽收路人贪财的视线,可是看到自家男人的脸,实在提不起兴趣。两人交谈以后发现自己正缺少对方的生活,都想得到对方的待遇。 于是两人同意了一个提议:把自己男人介绍给闺蜜认识,互相过一天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短短一天,两人马上适应了新的“伴侣”和生活,并且意犹未尽,于是两人建议以后多交换伴侣相处,以此满足自己心理和物质的空缺。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过得很是快乐。 然而看到丈夫和自己的闺蜜活得如此甜蜜,两人又开始妒忌了,一想到那本来就是自己拥有的东西就感觉无比愤怒。于是两人同时想出了个计划:引诱对方的伴侣把对方杀死,然后独占所有美好的部分。 两人分别和闺蜜的丈夫讨论后,两个男人欣然接受了,她们都巧合地选在了同一天行动,连最后的告别都无意中贯彻了闺蜜间的“默契”。 两个男人在酒吧里碰杯畅饮,柜台上的电视插播了一条新闻:“市内发现两个女人同一时间暴毙家中,两人证实是闺中密友,初步怀疑是进食了同样的东西,产生严重食物中毒……” 两男人看完笑了笑,继续刚才的闲聊:“还记得我们念幼儿园的时候吗?班里有个女生也想挑拨我们……” 三色世界 三色世界 他的视力和眼睛一向很好,从来没有过什么问题,也没犯过什么病症,然而那一天他醒来后,看到的东西却不同了。 那天和平时一样,他迷迷糊糊按停了闹钟,发现天气很陰暗,灰蒙蒙的一片。没过一会他才知道不是天气的缘故,而是世界的颜色全消失了。 他擦擦眼睛,以为是睡觉时眼泪和污物结成了一层膜,遮住了色彩,可是无论他怎么揉,甚至滴过眼药水还是无济于事。 正当手足无措,在家里乱窜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几个地方点缀着颜色。走近一看,饭厅里的水果刀和剪刀都变成了红色,洗手间里的药物箱却变成了绿色,除此以外,其他东西基本还是灰白一片。 他慌了,不知如何是好,马上动身去医院检查。刚出门口,就看见对面有个人边玩手机边过马路,对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红色,分不清皮肤和衣服的边界。他走近一个站在路边等车的人,突然抢下对方手里的包,逃进不远的小巷里,一下不见了人影,剩下在后面追不上的事主站在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财物离自己远去。 看到这一幕,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时去医院的公车来了,车身,玻璃包括轮胎也都清一色是红的。他想了想,没有上去。公车启动走了不过百米,就发出一声巨响,炸得只剩一副焦黑燃烧的铁架。 他是搭没有颜色的计程车去的医院,检查过后,结果显示眼睛和大脑没有任何问题,医生对他说的情况给不出一个解释,反而怀疑他精神是不是除了问题。他一气之下回了家。 他在只有红、绿、灰白三种颜色的世界里艰难度过了一天。晚上,他被烟味呛醒,一下挺起身,看见屋里变成了红色,高温和烘烤和浓烟的味道告诉他屋里失火了。而刺眼的鲜血般的浓烟让他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只隐约能感觉到跟前不远有一条绿色的长道。 他摸索着朝绿色走去,推开房门,鲜绿色的长道一下清晰了,他沿着那条通道通过隔壁走廊另一边客房的窗户成功逃出了火海。他终于坚信,这种以颜色分辨危险和安全的能力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从此他可以事先预测危险的人和物体,提前避开所有对自己有害的东西。 渐渐地,他习惯了这种能力,也适应了三色的世界,然而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他张开眼睛,世界只剩下了红色。他预测那是世界末日的凶兆,马上动身去超市买必需品囤积,不料在经过建筑工地的时候,一条钢轨砸在了他的头顶,鲜血瞬间涌出遮掩了他的眼睛,世界一片猩红,也分不清哪些是因为自己的血,哪些是因为上帝赐予的能力。 学校怪谈——放学后 学校怪谈——放学后 学校里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死于非命的学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放学后还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认真学习。由于执念太深,班上有些同学依然能看到他/她的身影。 “你爱我吗?”女人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当然爱啦。”男人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行,你得发誓。”女人赌气地说。 “我发誓,只爱你一个。”男人举起了三根手指。 “要是我死了,你会跟我一起死吗?” 男人想了想:“嗯,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女人拿起手机拍着男人的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哦,对了。”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明天期末考,我还没复习呢,怕是过不了了,怎么办?” “这还用担心?有我呢。”男人拍拍胸口。 夜深人静,教学楼乌漆漆的。一楼的玻璃窗“哗”的一声被打开,萧海纵身一跃,轻巧跳进了教室,他借助月光,轻声靠近走廊。他看看夜光手表,已经是10点半,这个时间正是巡校员在保安室看电视剧的时候,没有人来查,这个萧海早摸清楚了。 他蹑手蹑脚潜入了办公室,准备从老师抽屉里偷出期末考卷,明天的考试保准过关。要是能拿到卷子,给小曼送一张,她一定会开心的。他打着如意算盘,正准备翻找抽屉,突然隔壁传来一些声响。萧海心一惊,慌忙关上抽屉,低头缩在办公桌下。 办公室隔壁是储物室,这么晚了,谁还会在教学楼里?难道保安心血来潮巡校了?萧海从桌下抬头,刚好能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到一点外面的走廊,这时一个人影快步走过,萧海差点没吓得叫出声,可是他很快镇定下来,他认得刚才那个是英语老师。 老师又快步走进办公室,停在萧海藏身的桌子旁边。萧海大气不敢出,只听着老师在抽屉里不知在找些什么东西,碰巧巡校员也来凑热闹,远远就听见了巡校员那厚重的脚步声,老师见势不妙,拔腿跑离了办公室。 萧海等了一会儿,确定老师和巡校员已经走远,才从桌底下出来,匆忙从抽屉里找到试卷,又顺手牵羊拿走了从抽屉的杂物堆里找到的手机,原路折回。 刚走进一楼教室,萧海就吓了一跳。里面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长发的穿着校服的学生,萧海顿时想起了那个校园传说,不禁打起寒颤,可又经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渐渐走近,萧海慢慢放下心来,从对方轮廓和座位判断,那学生正是小曼。 萧海一下兴奋起来,拿着卷子说道:“小曼,这么晚了,难道你也是来偷卷子的?不好意思,我先……”话没说完,萧海手中的卷子掉在了地上,他头也不回惊叫着从窗户跳了出去,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家萧海就开始发烧,做着一些可怕的梦,一直梦见他在教室里最后看到的景象——小曼那头破血流的脸。 折腾了一晚,情况直到清晨才逐渐好转,虽然身体还是不舒服,可是期末考不能不去,萧海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学校。昨晚后面的经历,是真的吗?或者只是一场梦?萧海看着昨晚拿回家的卷子和手机想道。 来到学校,班上同学们都像炸开了锅,同桌看见萧海进来,马上吆喝道:“喂,期末考延期了,你丫昨晚不会真偷卷子了吧?可惜没用了。” “为什么?”萧海问。 “学校里死人了,老师们怀疑小曼昨晚来偷卷子,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去,磕破了脑袋。警察好像说9点左右死的,今早……” 还没听完,萧海就跑回了家,躲在房间里一天不敢出门,脑里总浮现出昨晚小曼满脸鲜血的样子。 他想告诉别人自己昨晚在学校看到了老师,是老师杀死了小曼,假装成她偷卷子意外身亡的假象。可是谁会相信呢? 他拿起手机翻找,打开了里面的一段视频,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要是我死了,你会跟我一起死吗?”“嗯,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萧海越看越害怕,视频还在播放…… “你什么时候和你老婆离婚啊?” “这个再说吧,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她说。” “我看你是不敢说,还说爱我,我可不要一直当小三,我这就找你老婆说去。” 接着是一轮争辩,缠斗,追逐,随即传来一下惨叫声…… 然后萧海听到了视频里男人的声音,不是手机里面,而是在自己身后传来:“我就说怎么找不到手机,原来在你这。” 萧海转过头,也是一张头破血流的脸。 “喂喂,你有没听说,昨晚巡校员又碰鬼了。” “嗯!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经常看见一男一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个在教室里看书,另一个则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找什么。巡校员都辞职了。” “吓死我了,靠,那两人该不会是隔壁班前几天在楼梯摔死的女生和英语老师吧?两个一起摔死,太邪门了。” “话说,隔壁班好像又有个男生失踪了,名字好像叫……萧海?” 学校怪谈——魔镜 学校怪谈——魔镜 “下星期就是校园小姐选举了,你准备的怎样?”几个姐妹围着小柯问道。 “还能怎么准备呢,样子就长成这样,总不能为了个比赛就去挨刀子整容吧?”小柯回答。 “要不,去让宿舍4楼的魔镜帮忙?听说每晚12点那里都会有镜子出现,把自己想要但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扔进去,就会变成自己的东西。 ”一个姐妹小美提议说。 “靠,你还相信那种胡编的传说?亏你都读大学了。”大姐头把小美训斥了一番。 小美马上辩驳:“上星期隔壁宿舍的一个女生,装病骗班上自己暗恋的一个男同学去陪她上医院,后来听说把他推到镜子里,第二天他们真的就在一起了。” 大姐头掐着小美的脸:“你这猪头,这还不是隔壁宿舍编来骗人炒作,好让自己宿舍出名的?” 大家像热锅一样炒开了,吵杂声中,一个念头在小柯脑海里沉淀下来。 星期一,校园小姐热门人选之一,以剔透的双眼闻名全校的小清不见了,宿舍的同学说前一晚小清接到朋友电话,说出去吃宵夜就再没回来过。 星期二,同是校园小姐热门人选之一,以高挺的鼻梁获得大家好评的小婷也不见了,同学说半夜上厕所以后失踪的。 星期三,因为身材火辣魅惑而迷倒众多男生,引来无数情敌和妒忌的小纯也不见了,听说是前一晚有男生约出去玩,就再没见到过人。 星期四…… 小柯渐渐比以前更漂亮了,大家都来问用了什么方法,小柯只说吃了些补品,用了高级昂贵的护肤品。选举那天,小柯轻松赢得了比赛,有人说因为热门人选失踪了好几个,但更多人说,即使她们没有失踪,也比不过现在拥有大眼高鼻和极具诱惑力的小柯。小柯听着心里乐滋滋的。 晚上,小柯站在宿舍4楼走廊的尽头,默默数着时间。12点刚到,原本坚实的墙壁瞬间变成了一面镜子。小柯不禁开心地笑着,在镜子前眨眨和小晴一样的眼睛,摸摸和小婷一样的鼻梁,又卖弄复制了小纯的身姿,兴奋得不得了。 一举成为了校花,小柯变得高傲无比,再也不理会自己的姐妹们。大家结成死党时说过的承诺,她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不久,小美也失踪了。大姐头找小柯帮忙去找,竟然被当面拒绝,还被扇了一耳光。大姐头没有说话,默默离开了。 夜晚12点,大姐头悄悄来到传说中魔镜出现的地方,手里握着小刀防身,最近发生的事情着实奇怪,今天她总算发现了线索。小柯扇自己耳光的时候,她看清了那双纤细白嫩的手指,还有食指和中指之间那颗小痣,不会有错,那是钢琴和写作高手——小美的手指。 大姐头想起了一星期前姐妹几个的谈话,猜到大概小柯真用魔镜夺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失踪的人一定和她有关。 “58,59,00!”大姐头默数着,心跳得越来越快,一面扭曲的镜子慢慢呈现在眼前。镜子渐渐清晰,平整,里面没有映出自己的身影,而是挤满了哭丧着脸的人们,她们在镜子里拍打着玻璃,做着惊叫的嘴型,想要敲破镜子的束缚,放声呼救。大姐头认得那堆人中的几个:小晴、小婷、小纯和好姐妹小美。 “对不起,该了结了。”说完,大姐头握紧手中的刀,踏进了镜子中的世界。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学生看见一间宿舍前围满了人,挤上去问道。 “前几天选的校花死了,好惨啊,眼睛被挖了,鼻子被砍了,手指全被切掉,身体也被捅得不成样。”围观的同学说。 听说后来每晚12点,镜子还是会出现,经过的学生会看到镜子里躺着几具血淋淋尸体,没有眼睛的,没有鼻子的,没有手指的,身体被捅成蜂窝的……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披头散发,手拿尖刀的女人,死死盯着经过的路人,好像是不准任何人靠近。 学校怪谈——美术室 学校怪谈——美术室 据说有个美术系的学生发现自己忘记把素描本拿回家。第二天就是交期末作品的日子,所以必须把本子拿到手,回家把剩下的作业完成。于是她晚上赶往美术室。 当她接近素描课室的时候,她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小声说话:“我觉得我比较美一点,瞧我的下巴多尖啊。”另一个女人说道:“胡扯,我这高挺的颧骨才叫漂亮呢,像个模特一样。” 她以为还有其他学生在里面赶期末作业,于是打开了门,里面没有开灯,她视线扫了一圈,发现窗边立着两个人影,她一边打招呼一边靠近,对方没有应答。她走到两人跟前,借助微弱的月光,发现是两个人形石膏模特。这时两个模特转向身,眼睛死死盯着她。 那晚她没有回家,人们也再没有见过她。 小雅认真地画着素描。跟美术室里其他同学不一样,她画的不是放在桌上的石膏像,而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一个男生大辉。她暗恋大辉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勇气告白,一是因为她是女生,二是因为大辉已经有女朋友小莲,现在正和他眉目传情。 她把大辉画得无比帅气,又故意把小莲画得异常丑陋,借此减缓自己的妒忌和委屈。看着自己的画,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小莲没来上课,大辉也一脸愁容,上课也不认真,连续遭到老师批评。看到大辉不开心的样子,她的心也碎了。可是她不知道小莲为什么没来,或许两人吵架了。 下课后,小雅本想问清大辉情况,可是大辉一眨眼就离开了教室,留下小雅在课室里傻傻站着。她叹了口气,也准备离开,无意中发现石膏像下的桌面上有一条明显的印痕,一边铺着尘埃,一边则比较干净,说明石膏像最近移动过。或许被人碰到过,她这么想着,离开了课室。 一连好几天,小莲都没有出现,小雅渐渐变得有些高兴,心想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说不定自己会有机会。下课后,老师跟学生说,明天把这几天的石膏素描上交,作为期末测评。她一听傻了眼,一连几天她都在画大辉,要是让老师和同学们知道就糟了。 没办法,小雅趁着晚上带着画笔和工具悄悄回到学校,盼着通宵能把作业完成。当她走到美术室门外的时候,突然听到课室里有东西移动的声响。她害怕得用发抖的声音为自己壮胆:“谁?是谁在里面?”声音顿时停下了。小雅等了一会,声音再没有响起,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老鼠在捣乱。她毅然推开门,打开墙边的光管开关,美术室里没有人,只是地上躺着一具全身石膏像。 小雅慢慢靠近,发现石膏像旁边的地板上有道平时没有注意到的暗格,暗格的门打开着,她朝里看了一眼,吓了一跳,里面是女式的衣裤鞋袜,她认得那些都是小莲的东西。 “被你发现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眼前黑过去的瞬间,她看到了最近几天都在画的那张脸。 “你说这些天都怎么了?大家都不来上课了,先是小莲,现在小雅也不来了。” “谁知道呢,感冒了呗,要不是作业没做完,在家赶着呢。” 美术室里,几个学生一边闲聊,一边画着摆在跟前的两具全身石膏模特。 网购 网购 他很喜欢网购,有用的和没用的,每隔三两天就要买些回来,渐渐地,网购变成了他的习惯,因此每个月在购物上面就要花费一大笔钱。尽避他有份体面的工作,可是每个月还是月光族。 直到有一天,快递工作人员打电话让他拿货品。他迷迷糊糊起床下楼,签收,然后把包裹拿上了房间,才清醒过来——自己的银行卡和信用卡早已经负债累累了,最近根本没有在网上买任何东西。那么,快递员送来的是什么呢? 他摇了摇包裹,没有明显的声响,怀疑该不会是送错的吧。然而单据上又的确是自己的名字,但寄送人资料和物品名称全都是空的。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从厨房拿来了小刀,小心翼翼解除了包装。 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后退几步,用小刀顶开包装盒的顶盖,隔远望进去,里面是一块血色的东西,他捏着鼻子顶着强烈的气味靠近认真一看,是一块肾脏。 他一脚把盒子踢下垃圾桶,连桶带盒全扔到楼下的垃圾池里。心想究竟哪个混蛋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可是细想自己平时一向不与人结仇,也没得罪过谁,实在想不到谁会弄这种恶作剧。 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从那以后每一天,他都会收到一份包裹,里面是各种人体器官:腐烂的大脑、萎缩的心脏,被蛆虫穿孔的眼球,然后便是沾满尸油的四肢和肉块。他也渐渐觉得那个快递员样子有些奇怪,苍白的脸,冷漠的表情,简直就像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又像吸毒堕落的杀人犯。 一道闪光在他脑海闪过。他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新闻报导过,一名快递员尸体在偏僻的城中村水沟里被发现,尸体经过臭水长期浸泡已经高度腐烂。他想想当时新闻上播出的死者生前的脸,的确和那快递员十分神似。 他越想越怕,拿起电话拨通打110。电话一直打不通,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他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接着敲门声响起,他透过门下的缝隙看着外面的影子,吓得直哆嗦,不知道门外会是谁。 静寂了一下,突然一阵巨响,门被踢开了,他大叫一声抱头闪躲,门外一个人猛地朝自己冲过来,他来不及闪躲,眼看就要碰上,对方居然穿过自己的身体过去了。 他转过身,看见那穿着制服的男人跪倒在沙发旁边,检查着躺在沙发上的人。他定睛一看,沙发上的人虽然腐化生蛆,但还是勉强能从脸部辨认出,确实是自己的脸。 接下来一整天,他都在屋里看着各种制服的人进进出出,到处取证,把自己的身体抬出去,最后在门口贴上封条,留下他一束孤魂在屋里徘徊。 晚上,他一个人在屋里,打开电视,两个主持人正播报着最新消息:“今天下午警方接群众报案,在某住宅区某单元发现一具腐尸,经检验证实死者是前段时间快递员谋杀案的凶手。屋内还发现大量欠单,怀疑死者不久前为了偿还欠单劫杀前来送货的快递员,最后在屋内畏罪自杀……”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听筒,对面传来沧桑冰冷的声音:“有你的快递。” 红线 红线 他和她在网上认识,聊了几个月,觉得情投意合,可是他还没有看过她长什么样子,让她发相片也没有如愿,于是便提议出来见面。拖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答应下来。两人约定在公园里的大榕树下等。 见面以后两人一见如故,她的美貌顿时征服了他。他总觉得她有几分熟悉,不记得是小时候住在自家不远的小孩,还是幼儿园里的同学。他没有深究,因为她谈话的话题比网聊时更多更有趣,散发着无限的吸引力。从那以后,两人经常趁着闲暇时间出来约会,每次见面都是紧张兴奋,激情绽放。不久以后两人便真的走在了一起。他跟她开玩笑说:“一定是我们小指上命运的红线把我们牵在一起,不管我们分隔多远,最后也会相遇。”她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很快,他又在网上认识了另一个女孩,并且如当初一样打得火热,接着便顺理成章地见面,约会,自然有意无意地就疏远了她。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什么都知道。 有一天他又晚了回家。她随口问了一句:“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 他支支吾吾回答说:“家里有点事,去帮了下忙。”见她没再问,他也就松了口气。 第二天,他家失火,被烧了个精光,连同他父母和读小学的妹妹。他再也没法用家做借口了。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他又和新认识的那个女孩好上了,两人整天鬼混缠绵,晚了回家就用兄弟应酬、公司加班蒙混过关。只是过了没多久,他的朋友一个个都遇上意外身亡。公司员工不知什么原因纷纷自杀,公司名誉也一落千丈,最终倒闭了。他只好回到那个她在默默守候着的家。 她很体贴,连连安慰他:“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因为命运的红线把我们牵在一起,不管走到哪里,发生什么事,我们也拥有对方,永远在一起。” 他突然热泪盈眶,顿觉有这样的老婆,死也值了。情到浓时,他说起了情话:“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我也是呢。”她说道,“那天你背着几大箱贡品,一点不觉得重,真帅啊。” 他迷惑了,第一次见面,他们在公园里什么也没有拿。 “你知道我为什么开始一直没让你看我的相片么?”她继续说,“因为我怕你认出我,可是我不怕了,因为我有命运的红线,你只属于我,永远不会离开。”说完她稍微侧了下脸,露出了一丝微笑,头上戴着的一束红线尤为明显。 看到这个姿势,看到这个表情,他想起来了,去年清明在公墓拜祭爷爷的时候,隔壁墓碑上就是这张脸。 貂皮大衣 貂皮大衣 他以猎貂卖皮毛为生。他专门在山林里建了间小木屋,作为打猎的基地。 木屋后面是一个小堡作坊,每天他都会把打到紫貂带到那里,进行下一步加工。为了毛皮舒展,他从来不给可怜的家伙们打麻醉,而是活生生地把貂皮剥下,让那些小家伙们忍受极大的痛苦。而他,好像逐渐从动物的惨叫和呻吟声中得到快感。 有朋友警告过他,有些紫貂是经过修炼的妖精,拥有蛊惑人的法力,小心它们会加以报复。他没有理会。 山林里的都是上等的紫貂,皮毛可以卖得特别高,他的收入也因此尤为可观。然而他猎貂的时间长了,目的也慢慢从养家糊口变成了纯粹为了折磨紫貂,看着它们挣扎和尖叫。 新年渐渐接近,厂家接到大批的貂皮大衣订单,因此出重金向他收购貂皮。他二话没说,立马答应了。让他高兴的并不是能赚大笔的钱,而是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猎杀紫貂,剥皮为乐。 那个星期,每天晚上山林都回响着惨烈的叫声。 一个星期后,他拿着好几箱新剥下的皮毛交给了厂家,并且少拿了一些报酬,希望厂家能给他女儿做一件貂皮大衣作为新年礼物。厂家当然一口答应了。 晚上,他迫不及待回家告诉女儿好消息,可是女儿却不知到哪去了,整间屋子都找不到人。正当他要到山林里寻找的时候,发现工作坊的门没有锁好,他推开门查看了一番,顿时软瘫在地上。 女儿躺在渗满干血的案板上,身上的皮肤被全部剥离,赤裸裸的筋骨和血肉暴露在外,肚皮已经被咬破,里面成群的老鼠正在啃吃肠肚。 他这才想起,昨晚给紫貂剥皮的时候,尖叫声特别凄惨,让他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或许那时在案板上的,不是紫貂,正是自己可怜的女儿。 一只紫貂站在门角,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睛发出幽绿的光芒。 他突然看见案板上躺着一只上好的紫貂,于是操起跺刀使劲猛砍。他的手臂被砍得支离破碎,痛叫声和疯笑声夹杂在一起,在山林里回荡…… 催婚 催婚 餐桌上围着一群中年人,一个体型较小的女生夹在他们中间,缩着身子低着头。 “小柳,怎么没带男朋友回来啊?”舅舅问道。 “有男朋友了吗?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找一个的时候了吧。”姨妈说。 “你的同学大多都有了吧,你爸妈都盼着你结婚呢。”姑姑打着父母的名号催促道。 “要没有我给你介绍几个,过几天约出来见个面。”一个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关系的亲戚也插嘴说。 小柳抬起头,平静地说:“谢谢各位的关心和好意,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为什么不带回来瞧瞧?哪里人?家境怎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餐桌上像炸开的锅,纷纷追问。 “他是一个好同学介绍的,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并且已经住在一起,这次本来要带回来的,可是对方怕自己长得丑,大家会嫌弃,不敢跟我回来。” “这是什么话,丑妇还需见家翁,况且一个大男人了,只要有房有车,别的有什么关系?”大家都吵开了。 “我也劝过他,后来他终于答应了。可是这次我却改变主意了,因为突然有一天回宿舍的时候,我发现有人从门缝下塞了一张纸条。” “写着什么呢?”大家异常感兴趣。 “上面写着。”小柳顿了顿,“小心和你最亲近的人,是个杀人狂。” 餐桌立马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有人开口说:“还是尽快跟他断绝关系吧,好在没带他回来。” “不,他已经跟我回来了。”小柳依然面无表情,略显苍白。 大家慌张地四处张望:“哪里?他在哪里?” 小柳一点没有顾忌大家的反应,继续冷静地叙述:“就在大家刚才喝的炖盅里。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发现了我的身份,还敢给他写纸条揭穿我……” 烟花 烟花 除夕夜。 各色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夜空。他今年7岁,和别的男孩一样,也喜欢五光十色的焰火和爆竹的轰鸣声。可是他家很穷,没钱买烟花,只能看着别的孩子拿着仙女棒,点着冲天炮,小心翼翼地点上火,然后一边大叫着惊恐地逃开,等着一声巨响后炸出不同颜色的彩球。 他妈妈看见了,知道儿子想玩,可是家里连吃饭都成问题,想拿点东西换钱也没办法。可是她很想实现儿子的愿望,于是她偷偷地跑去一家黑市诊所,切除了一个肾,用得来的钱给儿子买来了烟火,自己却病倒了。 儿子很珍惜,不舍得放,他每天抱着烟花守在妈妈床前,想等妈妈病好了一起去看。 没多久,他妈妈因为做切肾手术时消毒程序不专业,伤口感染恶化,很快死了。他趴在床前哭了很久很久。后来一些不认识的人来搬走了他妈妈的尸体,又把他送到了孤儿院。妈妈没有任何家当留给他,只有用肾换来的那些烟花。 有一天,他想妈妈了,于是拿出了收藏已久的烟花,一个人跑到了高高的大山里点燃,焰火一束束射上天空,组成了妈妈的笑脸,可是很快就陨落消失。他哭了,大喊着妈妈,全然不顾掉下的焰火点着了所有的烟花。一声爆炸声,他倒在地上,左侧腹部汩汩流着血。 当天晚上警方接到报告,有个男人在家里暴毙。听家属说,男人突然感觉体内剧痛,摔倒在地,接着有些什么东西从肚子爆破出来,飞走了。 尽避听着有些天方夜谭,但警方后来证实,男人的一个肾的确不见了。 那天还有农民报警,说在山林里遇鬼了。他听到山上发生爆炸,怕会引发山火,便上山查看,结果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孩,赤裸着身体躺在山林里,突然飞来一个东西,一下钻进他的腹部,然后男孩起身走开,不一会就不见了,他的腹部只留下一道明显的疤痕。 隧道 隧道 圣诞晚会high太晚了,他深夜才开车回家。想着快一点回去就走了一条不常走的捷径。 远远地就看到前面有条隧道,他早就听说那条隧道发生过很多车祸,里面的冤魂都等着后面来的人,想把他们拖下水,好让自己轮回超生。 现在回头要绕更长的路,他壮了壮胆,硬着头皮就冲了进去。 隧道除了他自己没有一辆其他车。开了很久,还没有到尽头,平时这隧道好像没那么长。他慌了,加大了油门。 突然有个白影在隧道壁前闪过,好像是一个白衣女子站在那里。他不敢回头,还是往前猛冲。 又一个人影闪过,这回好像是个小孩。他冷汗都吓出来了,握方向盘的手也变得僵硬起来。 接下来,一些医生、白领、学生等模样的人依次在隧道壁上闪过。他只得在心里暗骂怎么还没出隧道。 他想看看自己已经开了多远,于是往后视镜看了一下,刚才闪过的人脸都在后面穷追而上,他大叫一声,火力全开终于把车驶出了隧道。 他惊恐地再看看后视镜,亡灵们都停在了隧道的出口,没有再跟上来。他长长吁了口气,全身都软化了,轻轻说了一句:“终于甩掉了。” “是啊,我也吓了一跳。”车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斑马线 斑马线 和朋友喝完酒,他独自步行回家。 他站在路边等着马路对面红灯小人变成绿色。虽然深夜路上都没车,但他一向是遵守法规的人,又或许是酒精让他大脑迟钝得没想过可以直接穿过马路。 突然从他身边窜出一个小孩,蹦蹦跳跳闯出了马路,每条一步都踏在人行线的白线上。 他在后面大喊:“危险!”小孩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跳去。 马路很窄,小孩一边跳一边数白线的数量:“1、2、3、4……19、20”不多不少,总共20条。 跳过了马路对面,小孩转过头对他微笑,他这才看清小孩的脸,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印在脸上,五官全部都变形移位,就像被许多车辆碾过一样。 他擦擦眼睛又看了看,小孩不见了。他怀疑自己喝多了眼花,可是回想起来,刚刚那孩子的穿着有点眼熟,是谁?好像是邻居家的孩子,不!好像某个同事的孩子,好像又不是。 这时马路对面的小人变成了绿色,他也迈步穿过马路,学着刚才的孩子,每一步都踩在白线上,心里在暗数:“1、2、3……”没走几步,醉意让他无法平衡和维持步宽,终于他一脚踩在了黑线上,然后有一种踩空了的感觉,整个人往下坠,犹如掉下了深渊。 过了好久,一束耀眼的车灯照在他脸上,照得他睁不开眼。 车子在他脸上碾过的那一刻,他想起了去年醉酒驾车撞死的那个小孩,和刚才看到的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马路对面的小人又变成了红色,一个小孩蹦蹦跳跳地穿过马路,每一步都踩在白线上,一边跳一边数:“1、2、3……19、20、21。” 护身符 护身符 外婆突然晕倒了,被送往了医院。 医生检验后说是心脏病发,需要留院观察。 外婆手里一直紧握着一条吊坠,我把它拿了下来。没料到外婆不久就去世了。我这才知道那条吊坠是个护身符。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外婆站在我床前,然后突然面容扭曲,两眼睁得老大,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感觉什么东西可能要来了,于是赶紧把护身符拿在手里,可是等了一夜,一切正常。 第二天,妈妈变得很奇怪,疯狂地到处在找东西,整整找了一天,直到天色变暗了才停下来喘口气。我被妈妈吓到了,不敢问她在找什么。后来妈妈进入了我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枕边的护身符。她惊叫一声跑到床前,揪起吊坠就往外跑。 我紧追了上去,一边叫着:“那是我的护身符,不能就这么拿走。”妈妈跑得更加快,头也不回跑到小河边,举手要把吊坠扔到河里,脚下却没站稳摔倒了,头撞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我终于知道,那条吊坠并不是护身符,而是诅咒,凡是接触到它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外婆和妈妈才会因为它而死去。 我必须要把它藏在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我捡起掉在地上的吊坠,走到河边准备把它沉到河底,无意中看到了河水中自己的倒影——披头散发,脸色发青,眼角、鼻孔和嘴里流着学,头部、身体和四肢凌乱地漂浮在空中。 想起来了,我在穿过铁路的时候被火车碾得粉碎,死的时候就带着手中那条吊坠。我回来找吊坠的时候,外婆和妈妈都不幸看到了我。 春桃 春桃 他有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叫春桃。 两人起初打得火热,但后来他渐渐变得淡了下来。他觉得太累太多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快要枯竭了。 最终他提出了分手。 毕竟是多年的感情,他又不舍得就这么散,于是在手臂上请人纹了一朵桃花,以此作为纪念。 桃花纹得很是逼真,绽放的花瓣,挂着晶莹的露珠,走近仿佛还能闻到阵阵清香。他很喜欢,时刻护着,每天仔细洗拭,生怕弄脏刮损。 他想起了春桃,想起了过去的激情,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不需要肩负压力和重任。他更爱手臂上的那朵春桃。 春桃日渐艳丽,仿佛在不断成长。偶尔还会引来蜜蜂或蝴蝶,绕着它翩翩起舞,有时还会有虫子前来騷扰,让他又爱又恨。 他越来越瘦,和恋爱时一样,他付出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那朵花上面。他觉得是时候忘记那段感情了,于是他请师傅把纹身洗掉,再次经历诀别时的痛,这次是肉体上的。 可是他并没有停止消瘦,尽避吃的东西很多,可是营养却好像吸收不了。和以前一样,他快要枯竭了。 朋友发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张人皮。血管变成了木质的根茎,在皮下凸显无遗。繁茂的枝叶从他的眼窝、鼻孔、口腔里伸展出来,顶着一朵朵盛放的桃花,周围伴舞着几只蝴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黑影 黑影 我家附近有条小河,一到夏天就有很多人去游泳。 小时候,爷爷经常反复提醒我不能游太深。他说他小时候有一次在河里游泳,河中心很深,他潜水下去探险,发现河床上有一块巨大的形状怪异的岩石。爷爷说当他游到某个隐蔽的角度时发现石头上有个黑色的人影,他不自觉地伸手过去摸,黑影居然凸了出来,缠住他的身体。爷爷说他费了好大劲才挣脱,再晚一秒就葬身河底了。 对于爷爷的话,我一直半信半疑,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事?长大后我决定去看个究竟。 一天我叫上了村里的一个朋友一起到了河边。我让他在河边等着,要是我长时间没上来就想办法救我。然后我下水了。 从小我们就在河里玩大,水性很好。我憋了一口气潜下水底,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爷爷说过的那块岩石。我围着岩石绕了一圈,果真发现了一个黑色人影附在岩石上。我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心里起了毛,刚想离开,人影说话了——是爷爷的声音。我迟疑了一下,黑影一下从岩石上剥离出来,缠上了我的脚踝。 我拼命想游上水面,但黑影力气十分大,一点没有放开的意思。我的气到了极限,快要窒息的时候,朋友来救我了。他帮我挣脱开束缚,我死命用最后一口气游到岸上,大口喘气咳嗽。 恢复过后,我回头一看,朋友不见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上来。 这时一团黑色的东西从水中探出来,仿佛在看着我,然后又潜入水中消失了。 我没敢一个人再下水,于是就近呼救。几个热心的村民一起下水,可是没有发现我朋友,也没有发现我说的黑影。后来救援队沿着河岸往下搜索了一天,也没有见到朋友。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到河里去过,每次经过河岸的时候,我都会听到朋友在叫我的名字,然后河中心会伸出个黑色的脑袋看着我,我越来越觉得,那个黑影很像我的朋友。 垃圾场 垃圾场 小女孩家楼下不远有个垃圾场。 每天垃圾场里都堆着各种不同的废物,有时是食物残渣,有时是破锅烂铁,有时是野猫尸体。 小女孩妈妈经常外出,每天都要晚上才回家,留下小女孩和她的爸爸在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女孩每天晚上都会在窗台上看着垃圾场。有一天她妈妈回家觉得奇怪,也朝垃圾场的方向望了过去。 ——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如既往的路灯照着如小山一般的垃圾,一群群苍蝇在灯泡周围绕来绕去。 她拉着女儿问道:“小痹乖,你每天都在看什么呢?” “那里有个跟妈妈长得一样的人在看着我。”小女孩指着窗外说。 她妈妈吓了一跳,再次往外望去,还是没有发现。或许只是女儿的幻想,自己长期不在家,她太寂寞了。女孩妈妈这样想道。 有一天女孩在房间里睡觉,妈妈回家了。然后女孩听到爸爸妈妈在大厅吵架,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又传来摔东西,砸东西,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嘭嘭”地响了一晚。 女孩很好奇,隔着门缝看出去,只见爸爸半夜提着几个垃圾袋出了门。 从此以后,女孩的妈妈再也没有回家。女孩好像知道些什么,没有问任何事情,只是依然每天看着窗外的垃圾堆。 她看到,垃圾堆里有一个人头,瞪着血红的大眼看着她。那张脸,长得跟她妈妈一模一样。垃圾堆的另一角,一只手从废物丛中伸出来,好像在招呼着女孩。 ——“小痹乖,妈妈在等你。” 女孩身后,她的爸爸拿着刀步步逼近…… 倒数 倒数 新年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在天涯上连载,不久就听到远处传来倒数的声音:“10、9、8……3、2、1!”随即便是一阵欢呼。 墙上的钟才11:59。他摇摇头,继续敲字。刚打没到一句话,附近另一处又响起倒数的声音:“10、9、8……”还没结束楼上又是一群人开始倒数,接着是隔壁栋,楼下花园,各个方向都在以千篇一律的倒数方式来迎接新年。 他懊恼地在心里暗骂那群无聊的家伙为什么不事先对时,非要顶着那一分半秒的时差倒数n次。还没骂完,周围又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他干脆停下笔,想等吵杂声停下再开始继续。 一等就是10多分钟,鞭炮声才渐渐稀疏减少。他正要开始码字,突然听到很微弱的声音:“1、2、3……8、9” 他仔细再听的时候,声音却没有了。大概几秒以后才又再传来:“1、2、3……8、9”他既愤恨又疑惑。刚倒数完又顺数,但为什么只数到9呢? 他循着不断重复的声音找去,好像是从楼下窗户传来的。他走到楼下,伸手要敲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他低头一看,锁被撬开了,心里颤了一下,一定是借刚才鞭炮声的掩盖撬开的门。 他从门缝中看进去,里面没有开灯,只能借由落地窗透进来的月光看到一个人蹲在窗边,地上摊着一张床单,上面铺着好几团血肉模糊的碎块。 那个人用手指点着尸块:“1、2、3……8、9,怎么还是少了一块?” 这时来人抬头看到门外的他,微笑地说:“找到了。” 夜间旅行 夜间旅行 一对情侣开车去旅行。 开了很远,地方很陌生,地图上也没有显示,两个人迷路了。天色偏偏在这个时候暗了下来。 两人渐渐看不见前方的路,只能慢速在林荫小山路上前行,一边寻找路边的路标。然而开了很长时间也没看到任何标志,相反却看到了很多立在路边的简陋墓碑。 那对情侣很是害怕,借由音响来减缓恐惧。这时路边蹲着个小孩,头埋在了膝盖里,看不见脸。两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喉咙,他们看过很多小说和电影都是这种情形,绝对不能停车。于是车就这么开过了。 刚过一会儿,前方又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长发女人横过马路,还没走到一半就凭空消失了。车里没人敢说话,只有牙齿打架和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这时,音响也停了下来。 “要……要不……回去吧。”车里的女人说道。 “嗯……”男人毫不犹豫点了点头,立马调转车头往回走。 他们又看到了蹲在路边的小孩和一大堆墓碑。 开了好久好久,按照进山的时间,理应已经开出山路了,可是前方还是漆黑一片,两边的树木一直延伸,没有一点大路或人家的迹象。 男人实在受不了了,停下车,满头冷汗在车里找着什么。 “在找什么呢?”女人问。 “瓶子,塑料瓶,袋子也行,我憋不住了。”说完两人一起找起来——没有找到。 男人二话没说,打开车门就往路边冲去,一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男人回来了,钻进车里继续前行。女人用眼角瞥了一下,男人好像有点奇怪,什么话也不说,身体挺得老直,表情僵硬,根本不像正常的他。 “亲爱的,你怎么了?”女人问道。 男人一脚刹车,惊叫着逃了出去。 女人看着狂奔的男人,玩弄着从肚里流出来的肠子,说:“我的样子就这么可怕么?” 广告 广告 他在超市买新年的货品,突然内急走进厕所里解决。 刚蹲下就看见门板上写着各种各样的恶心的广告:办证、迷药、同志、槍支弹药,还有许多婬秽的图画和诗句。 他叹了口气,这些广告已是司空见惯,满街满地都能看到,但从来没有没有人来管制。 起来正要穿裤子,他突然看见一则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广告——杀人。下面还附上了手机号码。 真的吗?还是在开玩笑?他半信半疑。 走出超市,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经常低头看看手机屏幕上刚才记下的号码。尽避可能是恶作剧,但他还是记下了,因为他心里,的确有这么一个“要是死掉就好了”的人。因为他发现“那个人”和自己一起只是为了钱。 他颤抖地把“那个人”的信息发到了广告的号码,然后回了家。 老婆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他狼吞虎咽吃完,借口又应酬就出去了。他和登广告的杀手约好晚上动手,所以他要尽量远离家里,制造不在场证据。 他跑到了远郊的一家酒吧,喝了一夜,心想这么多人做见证,这回绝对保险了。 第二天,环卫工人在一条暗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随即报了警。 他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刀,死不瞑目倒在巷里的臭水沟旁,两眼保留着惊讶的神情。 “那个人”看着关于暗巷男尸的电视新闻报导,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崭新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是男人临死前的下午发给自己的雇佣杀人短信。他微笑一下说:“好险,要是他看的是别人的广告,死的就是我。” (有点隐藏的邪恶,大家看出来了么?) 捉迷藏 捉迷藏 小男孩和小女孩同住在一个村子里。有一天他们玩起了捉迷藏,两人约定捉的人数100下,躲的人只能在村子范围内。 游戏开始。男孩想到自己一开始数,女孩一定会马上去躲,没有人监督他究竟数了多少,于是他作弊了,只数了50就开始去找。 奇怪的是,男孩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看见女孩的踪影。短短50下,女孩就藏不见了。他大喊认输,可是女孩依然没有出来。 天就快黑了,男孩紧张起来,把事情告诉了家人,家人马上召集起村民一起找,一直到太陽下山,大家又举着火把找了一整夜,家家户户搜了个遍,把村子周围的树林也几乎翻过来了,还是没有看见女孩。她就这么消失了。 许多年以后,男孩长大了,搬到了城里,安家生子,早已经忘记女孩的事情。 然而有一天半夜,他5岁的儿子站在他床边,他醒来吓了一条,拉着儿子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房间里有个女孩。”儿子回答说。 他并没有多想,觉得一定是儿子做梦了。为了让儿子安心睡觉,他陪着儿子回到房间,打开灯游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然后他对儿子说:“你看,没有小女孩,乖,快去睡吧。”儿子点点头就去睡了。 从那天开始,每天深夜儿子都会叫醒他,说房里有个女孩。久而久之,他没有耐性了,于是朝儿子大吼道:“要说多少遍?根本就没有人,你说,那女孩长什么样?” “扎着双辫,眼角有颗痣。”儿子委屈地说。 他顿时颤了一下,想起了小时候村里失踪的那个女孩。 第二天晚上,他听见儿子一声尖叫,马上冲进儿子房间,可是房间里没有人。接着他又听见一楼大厅有动静,就飞奔着下楼,没料楼梯上不知为什么沾满了水渍,他不小心踩到,滑了一个跟头,滚到了楼下。 四肢和颈椎严重骨折的他抬起头,看见儿子站在自己跟前,微微一笑:“我躲在村头的废井里20多年,一直等你来,今天你终于找到我了。” “现在轮到我来捉你。”这是他临终前听到的话。 人面树 人面树 住在农村的伯父去世了,我和父亲开车回去参加葬礼。 我也在那个村子里出生,后来就搬到了城里,自此以后再没有回去过。所以我没有一点关于村子的记忆。 天色暗了起来,不久就全黑了。我按照父亲的指引开回了村子,刚进村的一条小路两旁整齐地生长着两排大树,奇怪的是,每棵大树的枝叶树冠的生长位置好像有些别扭,那种不协调感在路灯的照射下尤为明显。我放慢车速仔细一看,竟然像个人的脸。 父亲注意到我诧异的神情,说:“发现了吧?你不在这里长大,所以不知道,村子每当有人死去,路旁就会多一棵树,长着死去的那个人脸的形状,就像是天然的墓碑。” “你看。”父亲指着小路尽头的一棵树说,“那就是你伯父。” 我透过车窗望去,果然那棵树长着和伯父一样的脸。我打了个寒颤,加速离开了小路,驶往伯父的家。 第二天一早,我们和伯父的家人还有一些村民把伯父的遗体埋葬。看着他们走的方向,我有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大家把伯父的遗体埋在了长着他的脸的那棵树下。所有人都那么理所当然。父亲说这是村子里的风俗,这样死去的人就可以借助大树的生命力继续存活。 伯父还有些身后事需要处理,父亲要多留一段时间,我还有工作在身,就先行回家了。回去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大树,不,应该说死去的那些人真的还活着。因为树上的人脸和眼珠个个随着我的离开而移动,就像是为我送行一样。 临出村子的时候,好像又多了一棵树,上面的脸还没有成型,但我感觉那是父亲的脸。 没过几天,村子发来消息,父亲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我连忙赶往村子,婶婶说父亲在弄伯父灵位的时候突然倒下了。我突然觉得并不是村里的人后才长出人面树,而是人面树吸取了村民的生命。 我坚决要接收父亲的遗体回城里,而且一刻也不想呆在那个怪异的村子里,当晚就驾车回程。 离开村子的一刻,路旁又多了棵树,树上长着的,分明是我的脸。 接下来,我听见一声刺耳的货车鸣笛声。 超越时空的爱 超越时空的爱 他很喜欢到处玩,经常一个人在城里各个地方乱逛。 他住的城市很大,也有很多适合游历的地方:沙滩,艺术区等等。由于没钱远行,他只好在城里这些地方走走,也算是旅游一番。 渐渐地,城里所有地方他都已经去过,有些特别的地方也去了不下数十次。他想是不是应该稍微跑远一点,发掘一些新鲜的景点? 果然,不久以后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新的去处——城郊外的一片山林。里面景色和气氛十分舒适怡人,他很是喜欢,一呆就是大半天。 可是有一点非常奇怪,据他查探所知那是一块小山林,径直走的话10多分钟就能穿越,然而他花了将近一天时间也没有到达山林的边缘。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这个地方的爱让时间和距离感淡化麻木了。他心里这样跟自己解释。临走的时候,他在山林中间的一块空地上写了大大的“我爱你”三个字。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从那以后,他每星期都会迫不及待去一趟山林,就像被山林的磁力吸引过去一般。而每一次都会发现新的玩意:可爱的动物,奇异的花草,还有神奇的巨石山洞。他高兴极了,心想再也不需要去其他地方玩,在这里就足够了。 后来他无意中发现,每次去山林的时间仿佛越来越短。原本家里距离城郊有一个小时路程,可是时间随着去的次数增加不断在减少,最近的一次,居然只用了十分钟。 他不以为然,“一定是太想快点见到它,所以觉得时间缩短了。”他这么想道。 又到了周末,他一早醒来,马上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碰巧瞥见窗外的景色有点不一样。他走近窗台,外面的马路和大楼都不见了,楼下开始就是一片山林。从高处望去,山林中的几片空地仿佛组成了一张脸,对着他微笑,而空地上在他的留言下面多了几个字——“我也爱你。” 无头尸 无头尸 他喝醉了,车速飚得很高。天很黑,只有他的车灯能看到前方一小段路面。 当他隐约看到前方地上下水道的井盖不见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一脚刹车,车轮还是陷进了下水道的洞,整辆车撞飞起来。他还记得,在撞进黑洞之前,从洞里伸出了一个人头。 恍惚中他被抬上了救护车,他身旁另一副担架乘着用白布盖住的身体,鲜血把布单染成了红色。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家人坐在床边直流泪。他开口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家人说他撞人了。有个人躲在下水道里吸毒,完事后上地面的瞬间刚好被他撞到,当场身首异处。 他受的伤不算太严重,休养了一段时间就出了院。然而从那以后,他经常会做恶梦,梦见一个没有头的人站在床脚边上,仿佛用不存在的眼睛幽怨地看着他。 久而久之,他开始产生幻觉,走到哪里都总能看到无头人在某个角落监视自己。他以为是撞车的时候脑袋受到震荡,于是又去医院检查,医生却说一点事也没有。 一天晚上,他和母亲到超市买东西。天下起了大雨,两人顺便买了件雨衣,快步跑到停车场上了车。车快开到不久前他遭遇事故的地方的时候,他指着前方对母亲说:“妈,那就是当时我撞车的地方。” “不怕,有我在。”母亲放下雨衣的帽子,脖子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惊叫一声,没来得及注意路面,车子陷进了下水道的黑洞,撞飞起来。这次身首异处的,是他。这时一个无头人从车子残骸中爬出来,捡起他的头接在自己的脖子上,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 同桌 同桌 他又生病了,无奈只得向学校请假在家休养。 放学的时候,一群好朋友兴冲冲地跑到他家汇报好消息,说班里来了个新同学,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长发碧眼,白皙嫩滑的皮肤,别致的身材,听说是个混血儿。班里没有其他空余的座位,所以老师把她安排在他的座位旁边。 他有点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他体弱多病,都没有人敢跟他同桌,这回终于有人和他坐在一起,而且还是个美女,要不是有病缠身,他真想立马就返回校园。 几天以后他的病好了,他一早就来到学校,等着同桌出现。这几天他一直在怀疑朋友们说的话,世上真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等了好久,一个从没见过的女生走进教室。他的心猛跳起来,看着女孩渐渐走近,然后坐在了自己旁边。他呆呆地盯着对方。心想居然真有这样的美女,如朋友们所说,一把乌黑的秀发,碧蓝透明的眼睛,吹弹可破的皮肤散发着阵阵清香。女孩一副害羞的模样,看到他脸就红了一团,看到这情景,他心都软了。 他一直想着身旁的女孩,上课也无法专心。突然女孩把笔记本移到自己跟前,上面写着:“我叫小雨,你呢?” 话题一开,两人便停不下来。从那天开始,两人便成了好朋友,无所不谈。后来他们顺利毕了业,一起交往,还结了婚,过着幸福的生活。 后来有一次同学聚会,大家谈到各自的另一半,问到他的时候,他自豪地说老婆就是小雨。 “小雨是谁?”同学们问。 “就是那个长发碧眼,漂亮可爱的混血儿,我的同桌啊。”他说。 大家听完全都铁青着脸,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确定身边的某个人就是你认为的那个人? 因为他/她就是长那个样子?如果你看不见对方呢? 因为他/她的声音就是那样?如果你听不见了呢? 因为他/她就是那样的轮廓?如果你也摸不到呢? 那么,他/她会不会只是大家恶作剧时随口说出的几个文字?例如“金发碧眼”,又例如,就像现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水母 水母 第一次看到水母是在动物园的水族馆里,它们在水中发出蓝色荧光,透明的身体自由地飘在水中,我顿时觉得那是世上最美丽的生物,也总幻想着能和水母一样美丽自在。 丈夫是个生物学家,他说水母会发光是因为一种名为埃奎林的神奇的蛋白质。我听不懂那些术语,只知道那时开始,我爱上了水母。然而不久以后,丈夫就不见了。 他一整个星期没有回家,同事只说他带着研究装备和高端仪器出海去了。丈夫很爱我,所以我猜想,他一定是因为我喜欢水母而出海把它们带回来给我。然后有一天,丈夫回来了。我猜得不错,他带了几只会发光的水母回来,把它们养在特制的玻璃缸里。我每天都能看着它们在水里畅游,发着美丽的蓝光。然而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带回来的,不单只是水母。 那天恰好遇上台风,外面暴风雨肆虐,我顶着大雨下班回到家,电力供应已经被狂风切断了。家里漆黑一片,当我看到养着水母的玻璃缸的时候,几乎吓晕过去。缸里的水母变得巨大无比,占据了一整个玻璃缸,部分身体已经越出了缸顶的边缘。它身体发出幽幽的蓝光,还不时冒着泡。 那水母体内好像还掺杂着其他东西,我走近仔细查看,没等我走近,那水母哗地从水缸里站了起来。是的,我没有语无伦次,它的确“站”了起来。这时我才看清,那哪里是水母,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回来了?”那水母说话了。我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水缸里那东西竟然是我的丈夫。他的皮肤薄的几乎感觉不到存在,好像只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包在身体外围,里面的内脏和骨骼清晰地显示着。我还能看见他的心脏在跳,在布满全身的血管里脉动的不是鲜血,是蓝色的荧光液体,还有许多东西在他的胃和肠道里蠕动,所有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我别过脸不敢再多看一眼。他疑惑了,说:“怎么了?你难道不喜欢这样的我吗?你不是最爱水母吗?我把自己体内的蛋白质和部分基因通过变性和融合,变成了你最喜欢的形态,这样你就能每时每刻和你喜欢的东西一起了。”我再听不下去,转身要逃,却踩着从缸里漫出的水滑倒在地。丈夫从缸里走出来,一步步逼近,一边说着:“来吧,你也一起变成这种最美丽的形态吧。”我吓坏了,随手摸到桌边的杂志扔了过去,作最后绝望的挣扎。杂志划过了他的身体,把那薄得透明的皮肤割开了一道口子,体腔的内脏全涌出来流了一地,和那荧光的液体一起溅在我身上。我即时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滩粘液和内脏当中,丈夫就躺在我不远处,只剩一张透明的皮肤覆盖着一副空骨架。他和水母不同,没有了内脏,就活不了。我总算是逃过了一劫,没有被他改造成水母。 我把丈夫的残骸和水母连同那玻璃缸全部清理干净,从此觉得水母变成了世上最恶心的生物。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噩梦并没有结束。那天早上我醒来,无意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苍白透明,透过那薄膜般的肚皮,我赫然看见子宫里,一只形同水母的生物正在蠕动…… 备战 备战 还有2星期就是高考,大家都在积极备战,他也不例外。可是他心里没什么底,自己一向成绩都不好,几次模拟考成绩都不尽人意,剩下的时间不多,难免有点担心。 老师在上面说:“同学们要注意把所有学科内容都建立好联系,放在大脑相应的位置,这样找起来就容易了。”他慵懒地趴在桌上,给了老师一个白眼,心想这道理谁都知道,可是做起来哪这么容易? 他是个懒虫,家里房间从来不收拾,东西都是乱糟糟的,就像他头脑里的知识一样,没有一点章法,要用的时候想半天也找不到要领。为了最后冲刺,家人给他请了个家教,不指望能考上重点一线学校,只要能考上个普通大学,给家里留点面子就够了。 那个家教老师很年轻,可是却好像经验非凡。老师跟他说,最后关头最重要的不是恶补和练习,而是要把所有学过的东西简化梳理,而要做到这一点,要从日常生活每一点做起。于是第一课,老师让他把房间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收拾干净,在每个抽屉和箱子盒子上贴上标签。事成之后,老师随便要他拿出几样指定的物品,他果然很快就能在相应的地方找到拿出来。他开心极了,觉得那真是个好方法,只要迁移到学习上,一定能成功,于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果然,最后一次模拟考,他让全班同学和老师都大跌眼镜,成绩爆冷跃上班上前十,颇有冲重点本科的气势。可是他的脸色一天不如一天,异常苍白,没有血色。同学们都觉得大概是劳累过度了,只是对他成绩猛飚比较感兴趣,于是某天下课的时候围着他问秘诀。他告诉大家全靠家教老师给他的整理方法,现在想什么马上能找到什么,一点不费劲。 同学们越听越感兴趣,继续往细节问,究竟怎么个整理法。他哼哼一笑,举起手抓住头发一扯,整个脑盖大开,一颗树冠状的灰白色大脑蹦炸出来,上面贴满了标签。他指着标签一个个解释:这里装的是英语时态,这是圆锥曲线知识,而那是。。。。。。 他的脑壳里没有流出一点血,那脑袋、头盖骨和他的脸色一样,白得像张纸。 p.s. 祝各位要高考的朋友一切顺利!考上理想大学! 神奇商店——散热 神奇商店——散热 你们有听过“什么都能买到的商店”么?对,就是在电视剧和电影里经常会出现的地方。可是你们知不知道,那店子的确存在。它就潜伏在你所在的城镇的某个角落,窥探着你,等着机会向你推销里面的产品。 夏天提早进入了高潮,把人和大地烤得有蒸发之势。他呆在空调房里,躺着水床却还在摇扇子。汗不住地流,他本身肝火旺盛,一点点温度也要出汗,因此最怕就是夏天。眼看还有几个月要熬,爽秋似乎遥遥无期,让他想死的心也有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说有些生物例如青蛙的皮肤,有散热功能,于是他也想尽办法让自己的皮肤也能排出热量。那天他从学校回家,经过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小路时,发现路边不知何时多出一家店铺。店铺门面很有新意,他被吸引住,推开了门。 “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能找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迎接他的是一个穿着古怪的侏儒。他半信半疑地跟店主说想要能让皮肤散热的东西。侏儒很快拿出一瓶精油,说把它放在香薰灯上燃烧,就能让毛孔舒张,散播更多热量。他试闻了一下,香味怡人,看着那不高的价钱,心想即使没有效果,那香味也值得一用。于是便把精油带回了家。 那夜他闻着精油,很快进入了梦乡。第二天醒来,他一点感觉不到热,起床一看,身上的毛孔全部张开,全身都是指头大小的空洞,一些水蒸气一样的气体从洞里冒出来。他高兴极了,风扇吹出的凉风经过孔洞在身体转悠一圈,把所有热量从另一侧全部驱散出来,体内无比凉快。于是他每天就这么开着毛孔,再也不怕炎热。 某一天夜里,他感觉身体痒痒的,实在难受,起床开灯一看,有些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乱窜,他吓了一跳,下床使劲蹦了几下,一堆蟑螂和老鼠从张大的毛孔里往外钻,还有一些爬虫从洞里探出脑袋四处张望。他在浴室花了整整一夜才把毛孔里的异物毒杀清理干净。第二天又赶往了神奇商店。这次他要了一瓶能让毛孔紧收的精油,回家迫不及待地点上,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个多月后,房东好久联系不上他于是拿起钥匙进了房间,发现他的床上有一个人形大洞,一直穿透床板和地面陷入地底深处,那个大洞还冒着热气,或许是因为毛孔全部关闭,热量在他体内散播不了,直到高温把一切都融化了吧。 神奇商店——真心收音机 神奇商店——真心收音机 “这是一部真心收音机,可以接收到任何人的频率,收听到对方的真心话哦。这是我在街角的神奇商店买回来的东西,我试了几次,挺灵的呢。”小茜滔滔不绝地向小群介绍着桌子上的东西。 “真的,这么厉害么?”小群半信半疑,打量着眼前那台机器。那东西外饰十分奇异,表面好像是一个形状很奇怪的木盒。 “当然了,要不我们一起再试验下吧,这回挑老师来试验,看看他喜欢怎样的女孩,怎么样?”小茜用坏坏的眼神望了望小群,小群红着脸支支吾吾,算是赞同了。两人其实都疯狂暗恋着自己班里的老师,梦想能成为老师喜欢的女生。 “请接收叶老师的频率,收听他喜欢的女孩类型。”小茜对着喇叭说了一句。收音机马上响起了咝咝的声音,过了一会,一个扭曲机械的声音从喇叭传出来:“我喜欢短发,身材娇小的女生,最好偶尔能强悍一些,有点小脾气。。。。。。”两人听得入迷,小群更是惊讶,她从来没有想过老师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而且她觉得有点不妥,收音机的描述好像越来越像小茜了。小群偷偷瞄了一眼小茜,对方心里明显在暗暗偷笑,让她很不是滋味。 回家以后,小群马上对自己进行改造,她剪短了自己的头发,还订下了节食计划,要让自己身体瘦小下来。她还经常和男生混在一起,学习他们的语气和刚烈的性格。她决定一定要抢在小茜之前得到老师的欢心。 一段时间以后,小群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体变得娇小玲珑,短发也让她萌气侧漏,偶尔还能像男生一样大大咧咧说几句脏话,也学会了发脾气撒娇。她确信这样肯定能赢得老师的喜爱,于是壮着胆跟老师表白了。可是老师的话把她打入了地狱。老师说他喜欢长发温柔,身材诱惑的女生。 小茜从熟睡的老师怀抱中坐起身,无意中又看到了那台收音机,不由得把玩起来。机器买回来后小茜发现老师的心里竟然喜欢的是小群,于是她利用变声功能录下了自己的声音,骗小群把自己改造成老师讨厌的类型,自己趁机夺走老师的放心。 小茜洋洋得意,又按下了收音机,想听听老师梦里的心里话。喇叭中传来一个扭曲机械的声音:“老婆快要发现我和小茜的关系了,她是个疯子,我必须要在她发现之前尽早把小茜干掉。。。。。。”后面的内容小茜没有认真听,因为此时背后的床嘎嘎地响了几下。。。。。。 神奇商店——透视 神奇商店——透视 房间对面的公寓搬进一个美女,他无意中透过窗户看到了。那女人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是模特级别,看得他无比兴奋。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路过一间店铺。门顶上写着“神奇商店”几字。怪异的店名和外观让他忍不住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一切想要的东西。”侏儒店主见面就说道。他脑子里马上就闪过对面公寓的女孩,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店主,觉得如果“什么都有”只是个噱头,自己岂不买不到货又泄露了自己秘密? 可是店主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坏地笑道:“看来客人最近有桃花运?那么这件商品您一定要考虑一下。”说完店主从货架上拿下一副望远镜递给了他。他不屑一顾,说到望远镜,自己家里没少买,可是公寓和自己房间相隔本来就远,而且女孩房间又隔着大厅,望远镜根本排不上用场。店主接着说:“客人,这不是一般的望远镜,还能透视哦,不管是墙壁还是衣物,只要你脑里想着,任何东西就会消失。”他听完面红耳赤,随手拿起望远镜就试验了一会。果然如店主所说,他看到了店主小丑服下的大肚皮,还隔着墙壁看到店主房间里摆满了奇怪的娃娃。于是他满心欢喜把望远镜买了回家。 那天女孩正好在家,他举起望远镜躲在窗户的一角,掀起一小块窗帘向女孩房间望去,所有春色尽收眼底,看得他欲血喷张,好久才收起望远镜。自那以后,他每天都会用望远镜对着女孩房间看上好几个小时,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个女人闯入女孩屋里,把女孩打晕在地,又把她四肢牢牢绑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女孩身上,用小刀把她的眼睛和皮肉都切割下来,一口口吃掉。 他吓坏了,甚至忘了报警。他总觉得那凶手有点脸熟,可是由于每天都只看着女孩,他脑海里全部都是女孩的脸,想不起凶手在哪里见过。他在房间里等了许久,这才壮起胆再起身往女孩房间望去。凶手已经离开了,这时女孩房中的全身镜上面一行血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你终于看到了我,你知道我一直也在看你吗?” 他一个寒颤,终于想起了凶手的脸,那是某次无意看到的女孩楼上的一个住户的脸,那张脸,此时就出现在镜中的他身后。。。。。。 神奇商店——时光手表 神奇商店——时光手表 他新认识了个女朋友,今天是要约会的日子。他觉得男人手上没有手表显得没有身份,于是他到街上晃悠想着买个手表撑撑场,刚巧路过“神奇商店”,便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哦。”店主在门口殷勤迎接道。 “有外观高贵点的手表么?”他问道,接着又小声说道,“价钱便宜一点的。”店主笑着从柜里拿出一只手表递给他。他慌忙戴上试效果,果然无论材料、颜色和款式都十分适合。店主接着说:“这不是普通手表,还能倒转时间哦,只要扭动旁边的发条让表针回转,你就能回到表针指示的时间。。。。。。”“我知道了,多少钱?”店主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因为约会时间马上要到,他可不想给对方留下迟到的印象。 付过钱,他赶到约会地点,和妹纸聊得欢快,手表让他自信满满,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富人一般。他们牵着手逛着,经过一座大楼的时候,突然听见旁人一声惊叫,接着他便听见金属、玻璃等各种物件掉地的碰撞声。他不知道发生何时,吓得闭着眼睛缩起身子,良久,才重新睁眼舒展开来。“没事吧?究竟??????”他扭过头向女朋友确认状况,然而眼前的景象把他吓呆了。几支钢筋从头顶和肩膀直插入女朋友身体,又从腹部、腰侧出来,肠肚洒了一地,碎玻璃插在她仰起的脸上,穿脸刺眼而过,鲜血从脖子的穿孔一波波涌出,不时溅他一头一脸。支离破碎的尸体缓缓向一边倒去,他手上还牵着女孩被玻璃切断的手腕,不断滴着血。 他抬头望去,大厦顶楼上悬着一个脚手架,一边的绳索已经断裂,上面的工具和大楼的玻璃窗就是从那掉了下来。他还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从窗户探出头来看着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凶手!他立马闯入大厦,进入电梯按下顶楼,不管是意外还是谋杀,他都发誓要抓住那犯人。电梯很快到达顶楼。他冲到脚手架的位置,凶手已经不见了踪影,整层顶楼也还没有开发,空荡荡的。凶手怕是在他上来的过程中逃走了。他探头出去看看,楼沿下只有一个悬着的脚手架,楼下便是女孩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四周围满了人。 他无比懊恼,突然他想起了早些时候店主说过的话:“只要扭动旁边的发条让表针回转,你就能回到表针指示的时间。”他抬起手腕,时间刚好是中午12点。他把时间往回拨了半小时,刚设定好,周围的景色都变了,他发现自己深处某条小巷中,前方便是约会见面的地方(待续) 前不远便是约会见面的地方。另一个自己正和女朋友见面聊天。 他赶紧绕道而行,要抢在半小时前的自己和女朋友到达大厦楼下之前把犯人揪住,阻止悲剧的发生。很快他便来到了大厦,抬头望去,脚手架还正常悬在空中,他飞奔进电梯升上顶楼,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一个人站在楼沿边上,拿着清洁工具正在洗刷外层的玻璃。 突然对方脚一滑,摔出了楼沿。他连忙冲上前想要拉住清洁工,可是没有赶上,对方重重跌在脚手架上,整个脚手架瞬间倾倒,对方在坠落的一瞬踢破下一层的玻璃窗,掉进了下面的楼层里。他来不及阻止,脚手架上的工具和碎玻璃全数掉到楼下,一声惊叫,女朋友如半小时前一样各种穿插切割身亡。楼下的自己抬头看了看他,然后跑进了大厦。他想起了那熟悉的一幕,半小时前自己就是这样看见了楼顶上的人影追了上来。他督见旁边有条走道,慌忙跑过去躲起来,以免被另一个自己上来发现。他撞开走道的门,惊觉里面也躲着另一个自己,对方一看见他,马上拨弄手上的手表,不到一秒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明白了,那是前一次时光倒流回来的自己,难怪刚才自己冲上楼顶的时候没有找到任何人,原来自己用手表又回去了。他没有时间多想,自己也坐在了走道角落,这时走道的门再次被推开,他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一幕,那是下一个时光倒流的自己,正如刚才他发现上一个自己一样,现在下一个自己也发现了他。于是他慌乱中胡乱调整手表,然后嗖的一声,自己来到另一个地方。 他马上认了出来,前面转角后就是约会地点,自己比上一次回到了更早的时间。他正要迈步赶去大厦提早拯救清洁工,进而拯救自己女朋友,突然发现身体动不了。这时转角一辆货车从后拐出,来不及发现他刹停,把他撞飞了出去,他的身体狠狠撞在墙角上,整张脸像拨开的花生壳一般被磕开一道裂口,两边眼睛散开呈180度,大脑脱壳而出滚到了路上,落在即将刹住的货车轮前,被碾成了浆糊。距离那不远的大厦楼下,又传来了一阵惊叫声。 神奇商店里,店主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早上的客人没听我说完就走了,那手表连续使用两次以后会冻结一段时间,使主人时间停顿,希望那不会对客人造成影响吧??????”(完) 神奇商店——屠夫 神奇商店——屠夫 他和几个朋友喝得很晚,酩酊大醉回到家,本想倒在床上大睡,可是隐约记起明天要向市场提供猪肉订单,只好又撑起身子走进冷藏室。 冷藏室的门没有锁,他心想不好,家里进贼了,要是里面的猪全被偷走,那将损失惨重。他推开铁门,里面寒气逼人,一排排宰过的猪倒吊在铁钩上,皮肤上蒙着白霜。 他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猪肉都还在,或许只是自己早上走的时候忘记锁门罢了。他跌跌撞撞摸到案台,拿起剁肉刀,往案台上昨夜砍剩的猪就是一刀。“啊!”的一声尖叫,他的醉意醒了一半,身子一软,手上的剁刀吓得掉在地上“哐当”直响。 他环视了一周,不知是冷藏室里冷气还是自己醉眼朦胧,没看见什么人躲在里面。他笑了笑,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遂捡起地上的剁刀对着猪肉又是一砍。“啊!”又是一个女人惨叫的声音。这回他确切是听到了。他揉揉眼睛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这时案台上的那团肉动了一下,他当场瘫坐在地上。那哪是什么猪肉,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罢才两刀都砍在了她身上,刀深露骨。他连忙鼓起勇气站起来,要看女人的伤势,准备把她送医院,不料女人摆摆手,让他继续下刀。他以为听错了,或是女人疯了,哪有叫人砍自己的道理?女人见屠夫犹豫,这才说出自己的经历。 “好久以前,我还是个冲动的花季小女生,受吸血鬼传说的影响,就想自己也拥有一个不老不死的躯体,阅遍世界和众生。有一天我经过一家奇怪的店铺,店主声称里面能找到我想要的一切,于是我半开玩笑对他说想要不死药。没想到他果真给了我一瓶蓝色液体,说喝完以后梦想就能实现。为了证明那东西能喝,他还当面喝了一口。我见价钱便宜,即使是普通果汁,被骗了也没有损失。那晚我喝下了药水,果真见效了!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从楼上一直滚到楼下,照理说不断骨也有瘀伤,可是我竟然毫发无伤!从那以后我身体再没有长过,至今已经几百年了。” “然而当你真的不老不死以后,一开始会觉得新奇有趣,觉得自己无比强大,到最后当好奇心慢慢减弱的时候,你就会开始害怕,害怕那比死还痛苦的寂寞。我所有朋友和亲人都已经死了,其他人也因为我奇怪的体质而惧怕我远离我。我尝试过自杀,可是无论我从多高的楼跳下,我上吊多长时间,我了流多少血,最终还是能站起来。连我也开始害怕和讨厌自己,为什么当初这么随便就选择了永生,于是我想尽一切办法来终结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的原因,我想你把我剁成肉酱,当成猪肉给人们吃下,等他们把我每一个细胞都消化掉,或许这样我就会不再存在,就此消失了。” 他听完故事,脑里的究竟已经完全散去。尽避故事难以想象,可是女人身受重伤却若无其事让他不得不相信。他本不想继续,可是女人说如果他能帮忙,就告诉他神奇商店的地址,让他也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他动摇了,因为在他心里,的确有这么一个想要实现的梦想。那一夜,在冷藏库里,剁肉声和惨叫声没有停过。 不久以后,市内各大医院都收到奇异的病患。有孕妇生下一个女人的人头,有人肚皮被两只断手从里面撕开,有人呕吐出来的污物在不断增殖生长,慢慢变成人体的形状。最后市内很多人声称半夜在街上碰见一些断肢残骸在爬行,它们像约定好一般,都前往同一个未知的方向…… 口香糖 口香糖 他喜欢吃口香糖,也很喜欢恶作剧,尤其喜欢把吃完的口香糖粘在什么东西上面。 这天早上他出去买东西,一连嚼了三块口香糖,从商店出来的时候把第一块吐在了墙角上。刚走几步,他看见一只小狈,他坏笑一下把小狈逗到身旁,把第二块口香糖粘在了小狈身上。正要起身回家,一抬头就看见隔壁班的班花菲菲远远朝这边走来,他自言自语说:“难得有机会,让我好好捉弄她一下,让她这么高傲看不起我的追求。”于是他把最后一块口香糖扔到地上,菲菲路过的时候刚好踩上。他躲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偷笑。 下午他正在午睡,突然被吵杂的说话声吵醒。他推开窗户正要叫骂,却发现窗外一个人也没有。他把屋里所有窗户都查了个遍,绕房子一圈都没有人,声音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 睡不着的他到街上闲逛,紧接着他又听到一串有节奏的响声,好像是动物在跑。一阵刺耳的鸣笛和刹车声差点把他鼓膜给捅破,接下来便是一声闷响,和让人揪心的呜咽。 走过几条马路,他远远看见前方围着一群人,走近一看,人群里停着一辆卡车,车后是一条小狈,身子中间是一条被碾过的凹陷,血肉碎骨从皮里挤了出来,只剩前爪在不停地扒,过了一会就不动了。 他定睛一看,那只正是早上自己粘过口香糖的小狈,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都是从它身上的口香糖传来的吗?他摇摇头,挤出了人群。 还没等他确认,耳边又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笃笃”地震得他心慌。声音很快停了,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女人叫点心的声音,他听出来了那是菲菲的声音。 他心里又害怕又兴奋,今早丢掉的口香糖都变成窃听器了,而现在他正透过菲菲鞋底的口香糖听到她和朋友的谈话。两个女人尽谈些有的没的,偶尔也谈些让他面红耳赤的内容。他赶紧回家,躺在床上,专心地听着两个女生在聊天。 两人一直聊到傍晚也不停歇,接着又约到一家ktv里唱歌。唱了不久,两人似是喝醉了,开始互相大骂,他还听到了东西砸破和翻倒的声音,最后演变成了求救。 他立马奔出家门,前往两个女人所在的ktv包厢,到达的时候菲菲不见了,只有她的朋友一个倒在地上,身上插满了碎玻璃,喉咙被割断,墙上地上全是喷溅的鲜血。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刚转身想要离开,几个刚赶到的警察堵在了门口,看到房里的惨象,二话没说将他拷在一旁。 警察在包厢里弄了一阵,宣布他是谋杀案嫌疑人,要当场逮捕,对他关于菲菲和口香糖的解释一点不买账。他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警察迅速围上,把他压倒在地,扯衣拉腿地才把他制服。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自己扭打时脱落的鞋,底上粘着一团已经踩黑的东西。 这时,菲菲从走廊的拐角探头看着一切,边笑边嚼着口香糖。 弃婴 弃婴 夜里,她一个人在车站等车,站牌附近和路上空荡荡的,偶尔才有一辆车或几个行人经过。 她的车好久也没有来,天刚下完雨,有些冷,她拉紧衣领跺了跺脚,想借此暖暖身子。一个女人的声音有气无力从她身后飘来:“小姐,需要小孩吗?”她吸了口冷气,赶紧回头,一边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虚弱的女人穿着一件薄大袍,披着围巾带着连衣帽,脸面苍白瘦削,眼窝深陷,快不行的样子。女人怀里有个婴儿,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样子挺可爱。 “小姐,需要小孩吗?”女人又问了一句。她摇摇头,走开了,心想这女人究竟怎么了,那孩子是她的吗?女人见她没有兴趣,抱着孩子走开了。 第二天晚上,她又去同一个车站等着回家的公车,照顾了孤儿院里的小孩一整天,她已经累得浑身没力。还没走到站牌,远远地她看见站牌下供乘客等候的长凳上有一团东西,走近后发现,竟然是昨天看见的那个婴儿。 她环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昨天的那个怪女人也不在附近。或许是哪个穷人家无力抚养,才把婴儿丢弃在这里。她看见婴儿怪可怜的,便抱了起来,打算带回家,第二天送到孤儿院去。 她仔细看了看婴儿,是昨天那个没错,可是又不大一样,婴儿比昨天好像瘦了点,或许那家人连吃饭都成问题,把婴儿送给有能力养活的人也是对的。正想着,公车来了,她抱着婴儿上了车。 回到家里,她把婴儿刚在桌上,准备检查有没大小便,想要换上干净的贴身衣物。刚解开包着婴儿的层层衣布,她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婴儿胸口有一个空洞,里面看不见心脏,一些触须从黑洞伸出来,在洞口来回摸索,每根触须壁上还长着一颗眼球。 她用手支撑着身体一步步退后,触手一下变粗变长,眼珠看到了她,所有触须都快速朝她伸去,瞬间捆住了她的手脚,将她凌空吊起。一根前端锐利的触手慢慢探到她胸前,狠狠插了进去,鲜血源源不断通过触手流进婴儿体内。吸了一会儿,触手慢慢把她放下,然后把婴儿和她绑在了一起。她用力去掰,可是流失的能量太多,触手也太牢固,无法挣脱开来。她不敢用刀切割,触手的管道和自己心脏相连,要是割断的话自己会流血身亡的。 她咬牙拖着疲惫的身躯,抱着连在胸前的婴儿,找来了一块大袍盖在身上,又把婴儿裹得严严实实,出了家门。 公园里黑漆漆的,只有寥寥几人在散步,她感觉体内的能量快要被吸光了,于是拍了拍长椅上一个中年夫妇,说:“请问,您们需要小孩吗?” 荒村 荒村 我很喜欢独自旅行,最近听朋友说有个荒村景色挺不错,就去看看了。 到达荒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快步找起旅馆来。村里奇怪得很,大路小巷一个人也没有,家家门窗紧闭,可是屋里的灯光和说话声都说明里面有人。绕了很久,终于发现一个老妇女慌忙地收拾门外的东西。我远远喊了一声,她头也不回一下钻进屋里,“嘭”地关上了门。 天很快暗了下来,我随便找了户人家想问问旅馆的方向,不料刚敲门,里面的灯就熄了。后来我又试了几家,结果都一样。大家都怎么了?好像我是个怪物似的。我只能在巷里游荡,看能不能碰运气撞见还营业的旅馆什么的,不然要睡道上了。 温度降得很快,村里还泛起了雾。我抱着双臂游荡着,那左右穿插的巷道像个迷宫,我找不着方向了。正在这时,前方巷口走过一个穿花裙的女人,我心想得救了,赶紧穿过浓雾跑过去,在离女人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急忙刹住,马上转身往回跑——那女人脖子以上空空如也,没有头。 我在白雾里没头没脑地跑着,不敢回头看,只听见身后有鞋跟碰撞石板路的声音,我知道女人就在后面紧追着,一刻没停拼命狂奔。脚步声渐渐消失了,我刚以为已经甩掉了她,一条花裙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我来不及刹停撞了上去,那女人坚硬结实,丝毫没动,反倒是我被弹飞开去,摔在地上。女人慢慢向我走近,我手脚忽然不听使唤,没有了力气,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在我跟前慢慢低下头,露出脖子上皮肉和白骨的切口,接着我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马上动动自己的脖子,然后长长松了口气,头还在。可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我还没有命令双腿,身体就自己站了起来。不远的地上躺着一副躯体,身上的衣着和背上的包都如此熟悉,那是我自己的身体。我低头看看自己颈脖以下,竟然是之前看到的花裙子。 我想举起手,动一动搞清是什么情况,可是身体和四肢都不听大脑的使唤,我的头被抢了!我张口大叫“救命”,双手马上掩住了我的嘴,压得我透不过气来。直到我渐渐冷静下来,双手才放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问头下的那个身体。 身体伸出一只手,指着浓雾的方向,然后竖起手指放在我嘴唇前做了个噤声动作。我会意地点点头,接着身体慢慢朝刚才指的方向走去。 身体在距离荒村外一个小土坡上的大树下停住了,它拿起旁边一块大石,拼命刨着泥土,挖了好久,泥洞里露出了一条背包带,身体伸出双手拉着带子把背包扯了出来,又把里面的东西倒空一一罗列。里面有一张相片,那身体拿起放在我眼前,里面是一个穿着花裙的女生,脸面很熟悉。我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新闻报导的旅游失踪大学生,就是这个模样,连衣着都没变。我明白了,这个身体就是属于失踪大学生的,它或许是要让我帮忙给她找回失落的头颅。 身体草草把东西收拾好,重新埋在了土里,拍干净身上手上的尘土,转身又往村里走去。这次身体停在了一家古玩店铺门前,它伸手用指甲轻轻碰了一下门板,瞬间激起一束火花,把指甲都烤成了碳,然后又慢慢恢复成原状。随后它又指了指门板上的黄符,我知道那身体是要告诉我它不能进这道门,而那道符咒就是关键。 我伸长脖子用牙齿撕下黄符,身体马上一把将门推开,走进了古玩店。里屋坐着一个胖男人,翘着二郎腿吸着烟槍,眼睛张开一条缝看了看我,说了句“随便看看”便有闭上了眼。村里的人都怕得不敢开门,他却如此泰然自若,或许他觉得既然能躲过门上的符咒,就一定只是普通人而已。 我四周看了一下店里,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古董文物,很多都成套成系列,看来老板是个不得了的收藏家。“怎么?有相中的么?”一下没注意,老板已经站在我身后,我吓了一跳,说道:“还没,再看看。”老板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我一下,又用烟槍指了指里屋一道门,说:“要不,到那边看看我的私人收藏,兴许你会有兴趣。”没等我回话,身体已经朝那道门走了过去。 房间里很黑,身体推开门走到房间中央,我却什么也看不清。“啪”的一声,老板在身后打开了电灯开关,我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四面墙上全是木架子,上面摆满了玻璃瓶,里面用发黄的液体泡着男女大小镑种人头,腐烂的,粉碎变形的,还有畸形婴儿的,奇形怪状,异常恶心。我刚转过头,太陽穴上被一下重击,我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模糊地视线正好落在失踪学生的那颗人头上。 老板拿着斧子慢慢向我靠近,我神志不清地呢喃着:“快逃……起来……跑……”然而身体一动不动,任凭老板慢慢坐下,压在肋骨上面。他举起斧子,对在脖子旁边量了下位置,然后高高抬起,手起斧落,我只觉视线突然天旋地转,滚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再看着老板从身体上起来,走到我的眼前,捡起了我的头。“又是一颗好头。”老板满口烟味喷在我脸上让我一阵窒息,我暗想这回真要成为他的收藏品之一了。 不料这时躺在地上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轻轻拿起地上的斧子,走到了老板背后。老板顿觉不妥,正要转身,只听清脆的一声,腥血溅了我一脸,再睁眼时老板项上人头已经不见了,我的人头也再一次掉在地上。 花裙子身体走近木架,打破玻璃取出了自己的头颅,可惜经过长期浸泡,头发已变得稀疏干枯,皮肤也像粘土一般失去了活性,整个人头如今只是一个土制雕塑。身体垂下双手,放掉手上的头颅,即使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也能感受到它的失落,任凭我怎么叫喊也无法获得注意。 过了一会儿,它终于重新动了起来,我兴奋地说:“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头颅,快带我回到我的身体吧。”身体什么也没说,当然,它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把我的头颅安在它的脖子上走出了古玩店,任我绝望的哭喊声在浓雾中回荡。 “喂,小姐,醒醒。”睡梦中我感觉有人拍我肩膀,我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了一家旅馆门外。天开始蒙蒙亮,可是巷道里浓雾密布,还没有要散的迹象。“怎么不进来呢?在这睡要着凉的啊。”叫醒我的人说。 “啊,对不起,我……”刚想回答,我哽住了,我看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女人,裙摆下面没有脚,就这么在空中飘着……(完) 重聚 重聚 他走在大街上,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一张脸孔,心里颤了一下。回家以后他动用了全部人际网,花费了重金,要找到那个街上看到的人。 那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两人在幼年的时候家里遭遇不幸,父母双双被害,邻居听到奇怪的声音赶到,把受伤的他救了出来,可是没有发现凶手和妹妹。后来他向警方回忆当时的情况:犯人向他刺了一刀,他没看到对方的脸就倒下了,晕倒前他还隐约看见妹妹突然闯了进来,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警方怀疑是被凶手绑架,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消息,本以为已经凶多吉少,放弃了寻找,但今天他居然在街上碰到了她,只是街上人太多,一转眼就不见了对方踪影。 他甚至在豪华酒店开了个现场验证会,通过媒体散播他要寻找妹妹的消息,让看到消息的妹妹来找自己。 距离父母遇害,妹妹失踪的那天已经过去了许久,他已经长成了帅气稳重的男人,也是社会上知名的富豪,因此消息一放出,来参加验证的人趋之若鹜,其中当然有为钱和名利而来的冒牌货。 他当然也知道,但是他却很有信心,只要真的妹妹来到现场,即使他忘记街上见到的那个女生的模样,或是长得相似的冒牌货前来,他也一定能鉴别出来。因为当时他身上伤口的位置一直没有报导出来,只有凶手和偶尔撞见的妹妹看到。 整个下午他都在问那些自称是自己妹妹的人们同一个问题,可是没人能准确回答出他的伤口所在,然而到了傍晚,一个女生不但长得跟他印象中偶遇的那个女人一样,还一语道中他肩部的刀伤。他马上撤掉会场,把那女人接回了家。 住进豪宅,女人欣喜万分,夜里窝在床上和男朋友通电话:“怎么样?小燕埋好了吧?想不到我们竟然跟富豪妹妹同班,晚点找机会把她哥也干掉,那我们就赚大了……”女人还想自我陶醉,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美梦。 门开了,他走进房间,示意女人坐下,两人聊了起来。突然他话题一转,问到了血案当天的情况:“那天你看到杀害爸妈和刺伤我的凶手的脸了吗?”女人说好像看到了一点,可是当时她吓坏了,连忙逃出房子,后来以为家里全遇害了,没敢回家,一直流浪在外,直到今天才重聚,凶手的脸也忘记了。 女人还没说完,他抽出藏在背后的刀狠狠刺进了女人心脏,然后看着淌血的尸体说道:“这下没人会知道也没人会想起我的脸了。” 溜冰场 溜冰场 周末,小依和几个同学在外面玩,到了晚上,该玩的玩过了,该吃的也吃过了,众人一看时间尚早,想着还可以去哪里。这时有人提议去溜冰,大家马上同意了。 尽避是周末,可是溜冰场只有寥寥几个人,小依和同学们买票进了场,可以不用顾虑和别人相撞,玩得不亦乐乎。灯光慢慢暗了下来,头顶的彩灯射在冰面上,整个溜冰场变了个舞池,众人又滑又跳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小依又累又饿,靠在护栏上休息,看看表已经快12点了,她招呼几个同学建议回家,可是姐妹几个兴致正旺,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小依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先到溜冰场餐厅买了些零食和饮料以解燃眉之急。她端着盘子在场边一边吃喝一边看着姐妹们在疯玩。其他玩客都已经走光了,场内就只剩下她们几个。 “哔”的一声,小依电子表报时已经到12点,她心想不知道里面几个丫头准备玩到什么时候。一天奔波玩耍让她口干舌燥,她又拿起饮料往喉咙里灌,一股腥味呛得她不停咳嗽呕吐,只见地上吐出来的不是饮料,而是黑红色的粘液,偶尔还会动几下。小依转眼望向盘里的零食,里面哪有什么食物,一堆蛆虫和蟑螂在盒子里蠕动。 小依惊叫一声,拨翻了盘子,赶紧召唤场内的姐妹们,然而姐妹们一个个表情怪异,咋看之下十分不正常。她们灵活地在冰面上做着各种动作,摆着各种姿势,俨然一队溜冰运动员,但脸上却是痛苦的神情。小依发现不对,让大家快走,姐妹们不但没有停下,还哀声叫喊道:“小依,救我,我停不下来了。”小依这才看清,每个姐妹身上都缠着半透明的面目狰狞的东西,托着她们的身体,在后面推着,就像在操纵木偶一样控制着大伙。 小依转头想找管理员,刚要起步就看见身后一个穿着管理员制服,脸部溃烂的人正朝自己靠近。她吓了一惊,连忙回头往溜冰场内逃去,不料这一进入,她看见那层薄薄的冰面下,竟然满是全身苍白的人。那些人个个面孔扭曲,张开大嘴像在求救,眼里只有绝望的神色。还没等小依来得及反应,冰面向四面裂开了,冰块像大陆位移一样错位分离,血红的脓水不断涌上,渐渐把小依和姐妹几人吞没在里面,在几下气泡声以后,冰块又重新融合起来,溜冰场恢复了平静。 又是一个周末,几个小女生来到溜冰场玩。小依收好钱,递过几张门票,随即拉拉衣袖,遮住溃烂的手腕。她抬头望去,溜冰场里几个披头散发的半透明的姐妹们,正笑着站在入场处,等着几个步入场内的小女生。 “哔”的一声,小依的电子表12点报时……(完) 夜车 夜车 由于贪杯,他错过了末班车。家住在很远的地方,他不想花费太多钱坐计程车,只好在公车站牌下等夜车。夜车总是很久才来一趟,他已经和朋友聊了一阵,又用手机看了好几页书,旁边等车的人都陆续走光了,唯独他的那趟夜车还没有来。 车站只剩他一个人,他干脆缩着身子靠坐在站牌下的长凳上打起盹来。刚要眯眼,朦胧中一束耀眼的车头灯从远处射来。他走到路边伸头看了好久,一辆残旧的公车慢慢驶来,车厢外的铁皮油漆都已经掉落了不少,车头上亮着“44号——开往春蓝园”字样。 他本不想坐这辆旧车,看了看远处,没有其他车来的迹象,心想错过了这辆,不知又要等到何时,没有办法,他极不情愿地登上了公车。 车里乘客不多,但少说大概也有10个,有的在玩手机,有点睡觉,有的和爱人暧昧,对着化妆镜补妆。他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回家要坐差不多40分钟,坐后面可以好好休息,免得在前面被上下车的人打扰。 车一开动,司机就把车厢里的灯关了。“靠,这么省电。”他心里暗骂一句。不出几个站,他便昏昏欲睡起来,车刚好驶进一条老隧道,车内外一下全黑了,只有每隔大约10米就有一盏的灯照着隧道里的路。一道亮光从窗外划过,把车头到车尾扫了个遍,他突然看见车厢里变了样,地上,车身和车顶上沾满了血液,有的沿着车壁缓缓流下,有的直接从车顶上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座位上的乘客要么焦头烂额,面容扭曲,要么无头断臂,肚破肠流。他一个哆嗦坐正身子,车刚好停站,司机打开了车厢灯,顿时光亮一片,车厢里一切正常,乘客们也没有怪异的地方。刚才一定是因为醉意未散,或是自己做梦了。他心想。 车门打开了,没有人上车,也没有人下,接着车门又关上,车子开动,继续起程,车厢又恢复漆黑一片。他看着窗外,感觉有点不对劲,外面的景色是那么陌生,刚才路口拐弯后应该是个汽车客运站才对,现在怎么变成荒野公路了?正值思考之际,他从玻璃窗的反射中看到一个只有半边脑袋的女人伸着嶙峋的手指搂着他的脖子,那长满脓疹的舌头在他脸上舔得油光闪亮。他条件反射般甩了下肩膀,扭头望去,旁边的座位什么也没有。他还是不放心,转头看看自己的肩膀和背后,又一边用手摸自己的脸,没有半边脸的女人,也没有口水。 他怒气冲冲正要叫司机开灯,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车门“吱”的一声打开,乘客们纷纷下了车,连司机也跟着下去了。 “喂!”他一边跑下车一边叫嚷,没有人理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司机的肩膀转过身,不料用力过猛,司机的脖子“卡嚓”一声随即像个瘪气的气球耷拉下来,吊在胸前。他吓了一跳马上放了手,司机竟然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他无意中看到车头的指示灯,“春蓝”两字的上半部分闪了几下就灭了,剩下“日皿”两字。他回过头,朝乘客和司机走的方向望去,前方是一片广阔的地域——“日皿园”。那是郊区一个大型公墓。(待续) 食人墓 公车没有办法启动,这地方连辆过路车也见不着,他寻思着该怎么回家,要这么走的话,不知走到何年何月。这时公墓方向传来一阵钟铃的响声,他的身体霎时不听使唤,往公墓深处走去,纵使他拔腿仰身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就赶上了刚才下车的乘客们。 走了一段路就开始上坡,在他面前是一条看不到头的阶梯,阶梯两边排满了墓碑,有些墓碑下的石块像机关门一样打开,好几个乘客都钻进那些洞口里,墓碑石又重新关上。他吓得腿脚发软,回头一看,不知不觉已经爬了一段路,坡下又一批丧尸一般的怪人往这边慢悠悠地走来。钟铃又响了一声,他这才明白,是那魔音把那群死物拉过来的,自己只是不巧混在了里面,被一同勾了上来。 正想着,他的身体突然一个转弯,往旁边的墓碑走去,只见不远处一块墓碑石缓缓打开,瞧那态势他是要往那里面走去,他一看碑上,空白一片,竟然没有名字。见势不妙,他一把拉住棒壁墓碑角的柱子,然而从打开的洞口里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引力要把周围的东西都吸进去。他渐渐支撑不住,双手再也抓不牢,重重摔在地上,向洞口滑去。他到处乱抓,使劲巴住地面,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落叶和沙尘打在他脸上身上全都向后被吸进了那黑洞,风声在耳边呼呼地刮,一块不知在哪吸来的大石敲在他的脑门上,他一下就松了手,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来,放眼望去到处乌漆抹黑,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所身处的空间很小,甚至连坐起来也做不到,简直就是一副棺材的形状。他慌了,这么小的空间,空气不知能维持多久,在这等救援也不是办法,于是空出两手拼命往斜上方挖,泥土哗哗地掉下,里面夹杂着别的声音。他停下手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那声音像极了人的呼吸。难道隔壁也有像自己一样误闯公墓的无辜受害者?他又惊又喜,加紧了挖掘的力度,没挖多久就听见“轰”的一声,塌出个洞来。没想到和隔壁墓居然这么近,他小心地往洞里爬去,呼吸声越来越大,果然有人!他从屁股兜摸出打火机,“啪”地点着,就着微弱的火光,他面前躺着一个干涸的活死人,瞪着一对眼珠子死死盯着他,鼻子里来回喘着气息。他“啊”的一声尖叫,退后好几米,火机也掉在地上,洞里恢复了一片漆黑。 冷静了片刻,他又在地上摸了好久才找回火机,重新点着,那半死人还在,眼睛还在看着他,只剩下一张死皮的嘴唇微微动着,好像想说什么。他本想过去听清楚,突然背后又传来了些许响声。难道另一边也有同样的受害者?他看了一眼半死人,想想这边的人或许没那么严重,还是救人要紧,还是先看看另一边的状况,那半死人一时半刻应该也还死不了。想罢他转身往另一边开始扒土,费了些功夫终于也打通了。乍一看让他喜出望外,里面躺着一个女人,除了虚弱一点,其他和自己一样正常。 他爬过去扶起女人,一边借助火光观察洞里的情况。周围到处是指甲挖过的痕迹,空间也比自己那边要大,看来对方为了逃生没少费功夫。刚转头往远处一看,差点没把火机又掉在地上。就在自己对面,隐约看见墙面也被打通了,洞口边上也躺着一个男人,样子更为虚弱,有点像刚才看到的半死人。原来自己并不是新人,在此之前,已经有好些人被坑进来过,大家又都像自己一样挖洞逃生,寻找同伴。 他低头正要问那女人底细,突然觉得手上沾上了什么,粘粘的,拿起火机靠近,那是一片奇怪的景象:女人身上的衣物被染红了,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尽避没有伤口,却不断向外渗着血,就像血液在人体里呆不住,要冲破皮肤逃生一般。血液流出体外后结成一张血网,另一端直接导入泥土里,仿佛这泥土拥有生命,在不断吮吸女人的血液。他当即明白了,刚才看到的半死人,就是这样被吸光了血,才变成一具干枯的躯壳的。 他脱下上衣垫在女人身下,想让她的身体和泥土隔绝,阻止血液外渗,可是没有一点作用,却是自己的手臂有点痒痒,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和上身,也开始流血了。(待续) (接续《食人墓》) 血债 血液沿着身体流到地上,钻进了泥土里,他心想这下面一定有玄机,于是动手朝下发掘,必须在血流尽之前找到解决办法。体力活加上失血,不一会儿他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没挖到什么苗头,他沮丧地锤了一下地面,不料这一锤,原本已经挖薄的地面竟然塌陷了,他和女人都掉下了更深层的地底。 他揉着摔痛的身体爬起身,眼前景象让他大惊失色。自己目前身处一个宽敞的深洞里,距离自己几十米远是一棵大树的根,粗壮如触手一般的树根插入地底,洞墙等各个方向,树干直径大得出奇,怕要10几个人才能环抱住。 地上不断传来“簌簌”的声音,他低头一看,由血液连成的网像有生命一样往树根方向涌动,随着血液的吸取,树干也一点点往上长。他四处查看血网的另一头,分别都来自各个坟墓的底部,也就是说这树是靠吸收坟墓里的人血生长的,而他自己和女人,还有刚才上面看到的半死人,全都是这棵魔树的营养来源。 他感到一阵目眩,身上的血越流越快,他转头看看躺在身边的女人,皮肤已经开始脱水起皱,体内的血快要被吸干了。他艰难地撑起快不行的女人,想要往上爬回墓里再找出路,身后一下钟铃的响声又让他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树干表皮像门一样两边打开,里面无数触手串着腐尸和骷髅,不时卷起白骨互相敲击,竟然发出钟铃般清脆的声音。腐尸当中,他认出了一张脸,是他失踪多年的父亲,身上还穿着出事时的衣服。 他的父亲以前在林业开发局工作,后来承接了这片山林的开发改建工程,要建成公墓,于是整个林业队伍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将山林的树木全部砍伐掉,听说当时还发生了邪门的事情,工人砍树的时候,树干里竟然会流血,还有工人说经常能听见惨叫呻吟的怪声。 他心想,莫不是当时被砍倒的树木怨气积聚在这山林地下,现在要活人的血来再生,准备复活报仇?又一下钟铃声,他感觉却像是父亲的呼唤,于是朝树根里看了一眼,不得了,所有腐尸全都向自己方向伸手,不知是要求救还是在召唤自己过去。突然一个人影从他眼角越过,慢慢走向大树。他定睛一看,是那虚弱得不行的女人!她一边摇摇晃晃地迈步一边叫着爸爸,或许她的父亲也是当时林业队伍中的一员,也在那堆腐尸之中,叫着自己的女儿。或许大家来到这里都不是偶然,而是被命运选中,来偿还父辈欠下的血债。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女人,掩住了她的耳朵,女人这才清醒过来。他二话没说,搀着女人往回走,无数树根像蛇一般向他们袭来,眼看就要追上了,女人用尽力气把他推开,喊一句“快跑!”然后用指甲划破颈上的动脉,最后的血汹涌而出,树根被鲜血吸引,停止了对他的追赶,一拥而上扑向女人,饥渴地吸吮着。 他一锤胸口,悄声说了声“对不起”,手脚并用爬回了墓里,然后马不停蹄向外挖土,手指甲断了,手指折断了也全然不顾,终于一丝月光透了进来,他咬牙加快速度,挖穿了墓顶的泥土,爬出了地面。 他发疯似的跑出公墓,站在马路中间,截停了一辆计程车,一屁股坐进去让司机快走。司机一脚油门,终于离开了那诡异的地域。休息了好久,他才稍微恢复了一些,让司机送他去医院。司机一句话不说,他以为司机没听清,准备再叫,赫然发现窗外竟又是日皿园公墓,车子绕了个圈又回来了。他顿感不妥,朝后视镜里望去,那驾驶座上的,分明是早些时候的公车司机,耷拉在胸前的脑袋向他微微一笑……(完) 残影 残影 他很懒,做事喜欢拖沓,吊儿郎当。他说人生或者就应该享受,不应该活得这么匆忙劳累。在他眼里,即使是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的世界,也是慢悠悠的。然而他还觉得生活太赶,要是能再慢点就好了。 直到有一天他醒来,世界真的彻底慢下来了。一开始他没意识到,只是和平常一样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一行大约10多个自己在后面排队,一直延伸到房间里,最后面的那个自己还躺在床上。他往房间走去,床上的自己便起床,跟着队伍陆续走进厕所,动作和路线和刚才他所做的一模一样。他伸手想推推后面的自己,发现那些都是幻想,看得到摸不着。他有点头绪了,身后那些自己都是过去几分钟里自己的活动轨迹,所有动作都因为慢镜头而在身后留下残影,看起来就像一条蠕虫,而自己就是虫的头部,后面第一个是一秒前自己的残影,第二个是两秒前的…… 他走出大街,所有人都有趣极了,身后都拖着一条长尾巴,展现过去的几分钟他们做过的事,而这些残影似乎只有他才能看到。他就这么看着笑着回到了公司,残影也越拉越长,已经可是显示1个小时前的事情了。他调戏几个漂亮女同事,精准地说出她们在公车上的遭遇,女同事们都惊讶地合不拢嘴,他则看着女同事们身后的轨迹发笑,过足了千里眼的瘾。 因为这种能看到过去的能力,从此他在同事和朋友当中人气爆升,他也因为能说出大家隐秘的过去,赚足了信任,大家都奉他为神。同时他也利用他的残留视觉做些威胁利诱等不干净的勾当,让自己工作、生活都如鱼得水,加官进爵。好些厉害的人物对他也要畏惧三分,怕他会把他们过去的黑暗秘密泄露出去。 随着时间的累积,他的能力越来越强,看到的残影已经可以跨越几十年的时间,他也变本加厉把能力用于歪道上,牵涉到了危险人物的利益,道上到处传话,已经找来一名杀手要把他干掉。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正要回家,迎面走来一名蒙面黑衣人,杀气外露,他转头就逃,利用一些小巷道摆脱了杀手,又变换了几次交通工具,逃到了郊外自己特建的一座别墅里避难。可是他没想到,刚踏进大门,就被早已等在那里的黑衣人一刀捅进了下腹。 他捂着伤口问道:“你怎样找到我的?” 黑衣人冷冷地说:“你能看到人们过去的残影,可是我却能看到人们未来的轨迹,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一条蠕虫的尾部,我只要在虫头的地方等着,最后你就一定会出现。” 他已经无力再说话,缓缓倒在地上,望着杀手背后那条长长的残影,一眼看不到头,也不知道延伸到了何处。 入殓师 入殓师 殡仪馆里有个传说,从前有一个实习入殓师在殡仪馆里落下了东西,晚上想起的时候回去拿,进入化妆间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背着自己在照镜子。她以为是师傅还没走,于是问道:“怎么啦?大黑夜不回家还在照镜子。”那人回答说:“右边脸上的粉盖多了。”这时她走近往镜子里一看,镜中的那个人脸上有一道疤,和下午自己和师傅一起帮化妆的那具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她在殡仪馆实习已经一个月了,对那个传说一向嗤之以鼻,一来因为她天生大胆,二来她在实习期间多次深夜回家,也没遇到过奇异的事情。她觉得那些传说都是人们茶余饭后为了打发时间、调节气氛而编造出来的而已。 虽然她的性格和胆量十分适合这份工作,可是手艺却一般般,给死人化妆比真人要难,尽避她很努力转换身份把自己当做躺在台上的尸体,可是依然没法抓到要领,化出尸体应有的妆容。整整一个月,她都是跟在师傅身边,看着师傅动手,自己实操总计才两次,而且两次都被死者家属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么是太浓,把尸体弄得像纸糊的娃娃,要么太淡,连伤疤腐烂的角落都没有遮盖住。 眼看实习期就要过去,要是手艺无法提高,怕就没办法转为正式工了。这年头,即使是与死人打交道的工作,也有大把人抢,并不是说想就能做,没有实力也是要被淘汰的。 她师傅是个中年女人,做这一行已经20多年,手艺是同行中公认出众的。出自她手的尸体,只要不是在水里泡过一个月,或是被硫酸毁了容,都能完美再现,甚至看不出已经死掉的痕迹。后来行内给她起了个绰号“睡美人”,意思是指她化妆后的尸体都像睡着的美人一样自然而又充满气息。 可是有件事却很奇怪,拥有这般手艺,师傅自己的妆容却完全不行,手工显得粗糙随意,异常浓艳,显得十分不协调。旁人纷纷讨论,有些人擅长给活人化妆,而有些人,只适合给死人化妆。师傅对这些评论一概不予理会,反正天天在殡仪馆里工作,能看到自己的只有死人,谁会在意她的妆容呢。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向师傅讨教给尸体化妆的要诀。师傅只说了四个字“熟能生巧”。她纳闷了,意思应该是让自己多练习吧,可是自己上哪去找那么多尸体练习去啊?她想到了殡仪馆里的尸体,心想或许可以用它们来练习,化完以后擦掉再试,就像黑板一样循环利用。对了,师傅说的一定是这个意思。她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想法。 然而事实没有她想象中顺利。她利用殡仪馆无人认领的尸体练习手艺,可是尸体皮肤没有了活性,化妆以后无法完全卸掉,更无法保持原样,稍微不小心处理,脸上就烂个窟窿掉层皮,另外馆内尸体十分有限,根本没办法让她达到纯熟的地步。 她试着向其他同事旁敲侧听,想套出师傅高超手艺的秘密,可是殡仪馆里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关键,只说师傅的手艺从来没有被超越过,也从来没有传过任何人,工作至今20多年,甚至没有一个毕业的徒弟。她想想也是,这工作没有觉悟的人很难坚持下来,而且师傅也从不把秘诀传授给实习生,单从旁边观察学习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没有人学成也是正常的。 她越想越好奇,最后下定决心要查个明白,于是入夜的时候她偷偷来到师傅的家,发现屋里没有灯,只有几盏烛火在摇晃。师傅一直在楼上房间里呆着。她注意到地窖门缝里也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心想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呢?她见楼上人影一直映在窗帘上,不知在干什么,便用发卡挑开了地窖的锁,溜了进去。 地窖里面很干净整齐,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除了地板中央那一副棺材。她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心想有棺材就有尸体,或许那里面就是师傅手艺的秘密。她绕着棺木走了一圈,发现它比普通棺材要大许多,她用手试着想搬开棺盖,发现棺盖沉得很,而且用挂锁关着。这时棺材里面一下呼吸声吓得她马上缩手,她毛发都竖了起来,里面装的,竟然是活物。 她缓了一下,稳定好情绪,用发卡打开了挂锁,又将手指插进棺盖和木棺的缝隙里,一咬牙,把棺盖抬开了一点,一只灰白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少。她吓得使劲一甩,把棺盖翻倒在地,也终于看清了棺材里的东西。里面塞了五个人,见棺盖打开,全都涌了出来。活尸们的脸全都伤疤累累,五官畸形,乱成一团,根本无法辨认样子,嘴唇也被针线缝在了一起,说不出话来。可是从邋遢的衣着看来,可以判断那些都是活人,被禁锢过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终于逃了出来。 几个人拉扯着她的衣裤,嘴里呜呜地叫着,她用指甲把大家嘴上的针线割开,问清情况,几个人才说出事情的真相: 原来棺材里的人们全都是师傅的实习徒弟,师傅从事入殓师工作后,神经渐渐扭曲,竟然爱上了和尸体接触,还视为尸体化妆为艺术,于是潜心钻研手艺,目的是要把尸体化妆成活人的效果。时间一长,师傅的变态心理变得更加极端,开始把自己的几届实习生关在地窖里,研究转脸术,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容貌,给尸体化妆的时候把疤痕和腐烂细胞转移到自己脸上,而把自己的活性人气与尸体互换,让尸体看起来像活着一样。后来师傅脸上的尸气越积越多,化妆再也盖不住了,于是师傅把尸气又转移到实习生脸上,同时又用实习生的脸来练习手艺,妄想研究出新的技术,所以棺材里的人脸都一塌糊涂,全是拜疯狂的师傅所赐。 几个人诉完苦,她便领着大家要逃出地窖,不料头刚伸出地窖,就被猛击一下,当场晕倒在地。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旁边都是自己师兄姐们,师傅就站在棺材边,脸上一道伤疤和下午帮化妆的尸体一模一样。之间师傅伸手按在她脸上,顿时一阵灼热感,疼痛难忍,而师傅脸上的伤疤却神奇地不见了。 完事以后,师傅伸手拉过棺盖,缓缓合上,她挣扎着被绑紧的手脚,眼睁睁看着黑暗把自己吞噬,只有自己被缝上的嘴巴发出呜呜的求救声……(完) 狭室恐惧症 狭室恐惧症 公司来了一位新同事。她家境不错,性格乖戾,样子长得也漂亮,唯独有点神经质——害怕狭窄的地方。 听说她家是座豪宅,房间比足球场还大。她从来不会坐电梯,也不会坐公车,甚至上厕所也不会关门。不禁惊叹,世界从不缺各种奇怪的人。 不知道她家人是怎样跟她相处的呢?我心想。或许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吧。 然而最近她变得有点不一样,上班顶着一对黑眼圈,对一些小事也特别敏感。她跟经理埋怨说办公区域的空间太小,那好色的老头马上把她调到靠窗的格间里。可是不久她又换了一份摄影师的工作,因为她觉得公司的办公室让她无法呼吸,而摄影师可以在户外工作。 她还跟我说觉得家里房间太窄,近期打算搬到更大的别墅里。有一次她邀请我去参观她的新家,竟然就是在海边的一块看不到边的樟木地板,没有墙,没有天花板,什么也没有。 大概一周以后,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觉得和人的距离太近会窒息,所以她辞去了工作,终日呆在海边的“家里”,享受广阔的世界。 她彻底疯了。 现在距离她最近的,就只有她脚下那片大地了吧。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最后是在电视新闻上得知她跳楼自杀了。不知道在她脱离地面凌空坠落的过程中,是否觉得世界真正变得开阔无边呢? 肥料 肥料 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一块西瓜田,每天爷爷都会细心照料,给瓜浇水施肥,而那些肥料都是从我们家茅厕里提上来的“养分”。 爷爷说那些人体肥料没有农药和激素,是最天然最理想的养分。 或许真的如爷爷所说,每到瓜熟收获季节,我家的西瓜总是又大又甜。把其他瓜农的瓜比了下去。 市场上越来越多人慕名前来和我们做买卖。许多村民向爷爷请教种瓜养瓜的秘诀,爷爷总是笑笑不搭话。 后来为了方便,爷爷再也不上茅厕,直接在瓜田里解决。然后笑呵呵地看着满地西瓜,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说他甘愿付出一切抚养他们长大。 我越发觉得恶心。渐渐地没敢再吃自家的西瓜。 突然有一天,爷爷不见了,全村人把村里找了个遍都没发现。 有人说爷爷跑到城里做大生意去了。可是我们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爷爷回来。 那天晚上,家人觉得干渴难耐,妈妈从田里摘了个西瓜,准备让大家驱热消暑。 一家人围着桌子把瓜切开,红色的汁水流了一地。瓜壳里是爷爷的头颅。一根藤蔓还插在爷爷的脑壳里,吁吁地吸取养分…… 愚人节 愚人节 3月31日晚。 赵晴和林雨两夫妇亲吻过,道了声晚安,然后背向而睡。赵晴没有一点睡意,却也没有说话,心里只想着明天给丈夫林雨的“惊喜”。 床头上的钟滴答滴答地走着,3、2、1。。。。。。12点。 4月1日。 赵晴早早煮好了饭,等着林雨回家。林雨下班回来脱去外套,二话没说就坐在饭桌旁。赵晴坐在一边看着他,一点也不动。林雨一边揭开盖在饭菜上的盖子,正想问清缘由,发现锅里碗里装着的竟然是蟑螂蚯蚓等爬虫。 赵晴刚想说:“愚人节快乐”,林雨竟然把一条还在动的蚯蚓放到嘴里,嚼得津津有味。赵晴一看大惊失色,不知该说什么,只看着林雨嚼得满嘴粘液,无比陶醉,唇边挂着半截蚯蚓和蟑螂腿。 林雨一边吃一边说 :“亲爱的,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赵晴当然记得,今天不仅是愚人节,还是他们结婚10周年纪念日。没等赵晴回答,林雨又接着说:“有件事想告诉你,10年前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开了个玩笑,其实,当时我已经死了。”说完林雨抬头死盯着赵晴,眼神及其怕人。 赵晴一声尖叫向后倒去,又按着摔伤的腰逃回了房间,把房门锁上。过了一会,林雨来到房门前敲着门说:“亲爱的,愚弄你一下而已,快开门。”赵晴用背顶住门板,慌张问道:“那你为什么吃蚯蚓蟑螂?”林雨说:“看你想捉弄我,将计就计呗,反正蚯蚓蟑螂有营养,吃不死人,借机吓唬你一下。”赵晴想想有道理,林雨平时也没少吃些奇怪的东西,还经常带自己去法国餐厅吃蜗牛、蝶蛹什么的,想着想着赵晴放下心来,打开了门。 随着门缝越来越大,赵晴看见门外的林雨满头是血,额头上烂了一大块,脑浆倾注而出,一口烂牙也喷溅着血液。林雨一手把门顶开,渐渐向赵晴靠近。赵晴一看被骗,已经关不上门,转身往窗台奔去,推开窗户就往外爬,不料脚一下没踩稳,便从楼上摔了下去。林雨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扯掉头上的假皮套和假牙追上前,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他只看到赵晴躺在楼下院子里,一动不动。林雨急忙跑到楼下,可是赵晴却不见了,正当他左右寻找的时候,肩膀上狠狠被拍了一下,他转过身,赵晴正笑着站在身后,林雨拍拍脸,不禁笑了出来,本以为自己将计就计骗了赵晴,谁知道自己最后还是被捉弄了一番。两人搂着一边嬉笑一边回到屋里。 一年后,4月1日。 一个小孩看见有路人正要经过,就往路上扔了一块口香糖,等着来人去踩。一名老人突然抓住小孩的肩膀说:“孩子,别老想着恶作剧,看到对面那个男人了吗?去年就是恶作剧,害他老婆摔死在院子里,可是他全都忘记了,到现在还以为是老婆给自己开的玩笑,整天疯疯癫癫的,你们再不住手,将来就得像他一样了。” 小孩往老人指的方向看去,院子里一个男人在转圈,手里仿佛还牵着另一个人,无比快乐。 轮回 轮回 他是一栋大厦的管理员。一天傍晚,他在值班室闲着没事干,走到大厦楼底溜达,刚走出大厦,一只皮鞋掉在他身旁,险些把他的头砸开花。 他抬头一看,楼顶有个人影站在楼沿上,正脱下另一只鞋子就往下扔,他一个闪身躲开,马上跑进大厅钻进电梯,按了顶楼。电梯门刚开他就风风火火冲往天台,刚才看见的人影正要往下跳,他刚好赶到一手拦腰把那男人抱住,硬是扯了下来,两人一同摔在地上。 “什么想不开,非要自杀啊?”他一边拍身上的尘土一边没好气地说。想不到对方没有回答,起身就往楼沿走去,他见势不妙,忙抓着男人上衣拉了回来,按倒在地。 “别管我!”男人挥手想甩开他,被他狠狠按了下来,一轮挣扎无效,男人才冷静下来,呆呆地坐在地上。 “要死,先给我一个理由,否则别想弄脏我负责的地方。”他直接丢下一句。男人说:“说你也不会相信,不会明白。”“那也得说。”他毫不示弱。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女人会流产么?”男人说了一句似乎完全无关的话。他想了好一会儿,猜测大概男人老婆胎儿没保住,可是也不足以让人萌生自杀的念头啊。“老兄,这和你跳楼有关系么?” “不是因为女人体质,也不是因为环境和照顾的影响,而是因为胎儿本身。”男人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说,“听说前世该死却没有死掉的人,下一辈子投胎的时候就会遇上流产的命运,用来偿还前世早应拭去的生命。” 他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还是没理解男人的用意,心想莫非这家伙是个疯子,精神失常才想跳楼?“今天早上我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向我飞驶而来,我来不及反应避开,心想自己死定了,那车竟然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神奇转向,往旁边撞去,车门和我擦身而过,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还活着。”男人接着说道,“我本该死掉了,我从小没有父母,现在没房没车没工作,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我不想因为这样的人生而让自己下辈子还没出生都夭折。” 这回他终于听懂了男人的意思,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人生:在农村长大,被同乡骗到这个城市干些不干净的勾当,被抓进监狱关了几十年,在监狱里受尽了折磨,出来人也老了,也没赚几个钱,城里的年轻姑娘都看不起他。一辈子,他就在贫穷、欺骗、暴力和寂寞中度过。刹那间他想不到任何话或理由劝住男人,也就那一转眼的犹豫和走神,男人从他手中挣脱,越过楼沿纵身跳了下去。回过神的时候,天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探出身子看着楼下的尸体,脑海里只想着一件事情:在狱中的时候,曾经有那么一次,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心脏停跳,最后奇迹般地被救活过来。 最新新闻报导:市内某大厦楼下发现两具跳楼身亡的尸体,警方仍在调查两名死者的关系…… 动物园 动物园 朋友从小喜欢动物,上学的时候生物一科尤其拔尖,毕业以后国家地理频道和好几家野生动物基金会想招他入行都被他拒绝,我本以为他最终会找到更猛的地方工作,结果最后他竟然选择了成为一个动物园长。 我问过他原因,他说因为想研究动物,我说如此的话去生物研究院不是更好么?资金赞助和材料设备都不成问题,可是朋友说那些地方规矩太多,而且检测很严密,他正在构思一项试验,如果成功将一举成名,在此之前不想任何人知道和参与。 作为朋友,听到这样的理由,当然支持,况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好比亲兄弟,只要是他的意愿,我就不想再干涉。然而其实真正让我放弃劝阻他的念头,是我参观他的动物园之后才萌生的。 有一回我去他的动物园游荡,真的长了见识。也不知道那家伙是哪里引来的动物,感觉和平时脑海里所知道的不太一样。比如说出名散漫的树懒居然像打了激素一样满笼子不断爬行;狐狸脖子上长着霸气的鬃毛,吼一声树丫上的鸟都惊得四散;还有犀牛身上长着鳄鱼皮般的盔甲,野兔头上顶着棱角等,无一不让人目瞪口呆。要不是他的动物园明令禁止拍照摄影,早爆出大新闻了。 时隔不久,动物园出了意外,听说某天深夜有动物从动物园里逃脱了。我向朋友询问的时候朋友却闭口不提,也不知道走掉的是只什么动物。我越发感觉神秘,心想那根本不像个动物园,而更像一个私人研究所,而朋友一定在里面研究些什么。 市内陆续发生命案,多具尸体被发现凌晨倒在街头,肢体残缺不堪,有的不见内脏,有的身首异处。警方深入追究,要求动物园闭馆协助调查,正当抵达园门之际,一大波奇异的动物汹涌而出,会飞的山猫,带爪的羚羊,还有长着条纹的狮子……动物们顿时堵塞马路,冲进民居,整座城市一片混乱。警方不得已出动武器镇压,人和动物死伤一片。 动乱整整持续了几天,警方才保守估计从动物园逃出的动物已经全部被捕获或狙杀。然而这个时候,朋友和园里的管理层乃至工作人员全都失踪了,又分别在园内和他们家里发现许多肉块脏器、鲜血和白骨。 我隐隐觉得其中有蹊跷,或许一开始朋友研究的目标物种走失,造成了血案,为了保护他的成果,掩饰走失目标的踪迹,他故意放走园内所有动物,让大家无法断定哪只才是最初走失的那只动物,可惜作茧自缚,最后被自己的研究杀死在家中,死无全尸。究竟第一只逃脱的动物身上,隐含着怎样惊人的秘密? 我尝试打朋友的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我也不敢轻易出门,尽避逃脱的动物基本被捕获,但没人敢肯定外面绝对安全,因此暂时还是呆在家里为妙。那天夜里,我作了个噩梦,梦见一只连着狼头的巨蜥一口口把我身上的皮撕开,噬咬我的肉,而直到它咬破我头颅之前,我一直活着,看着那一切。 我在响雷中惊醒,狂风卷起窗帘,冷雨打进屋内,我足足呆了好几分钟,才发现枕边放着一张纸和一把钥匙。我穿上雨衣,带着电筒,赶往纸上写的地址。这时我坚信外面已经安全,不会有人袭击我。最终我来到动物园内,在人工雨林里找到了一道暗门,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就在那个动物园地下,藏着一个隐秘的大实验室,里面放满了各种药剂和器材。我还没来得及细看,一只毛发华丽的狗走到我跟前,用充满人类情绪的眼睛望着我,嘴里呜呜地憋出几个字:“救……救……我……”那声音在雨夜里显得特别幽怨,那是女人特有的声线。我才发现,那狗身上的与其说是毛发,不如说是女人的长秀发,而那眼神,我去朋友家串门时他妻子招呼我的时候也看到过。 我想起刚才在家里刚惊醒时的情景:一只人形的怪物,头上顶着一只灯泡大的眼珠子,脖子上的气囊一张一缩,活像一只青蛙,身上铺满了鳞片,和蛇一样滑滑黏黏,指间连着薄膜,全身只剩半边脸还保留着人的皮肤,已经无法辨认样子了,可是我确信无疑,那就是我的朋友,他研究不同物种的融合,最终实验在人身上,可惜变异不可逆转,他已经无法变回人形,于是放走动物园里的怪物,又在家里留下尸块,掩饰自己的存在,最后在我枕边留下纸和钥匙,脱窗而逃。 我打开手里的纸条,上面除了实验室的地址,还有一系列逆转异变的方程式。我真的能按照这些笔记研制出解药吗?不知道,只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好比亲兄弟…… 清明节 清明节 公墓里热闹的一天终于结束,细雨也停了,忙了一天,这个时候才腾出点时间,又不想错过节日,于是我挑了束菊花,来到公墓,却发现一群男男女女在公墓里围在一起,借着月光闲聊,我心生好奇,围了上去。 “那个老兄,看你肢体四散的,怎么死的啊?这么悲壮。”一个老头问他对面的一堆尸块,手脚和身体成了碎片,一个人头搭在肉堆上面,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我本来是个流浪汉,平时连吃饭都成问题,每年这个时候,就趁着扫墓的家属人山人海,我瞄准大家放在墓上祭奠用的菊花,等家属走了以后,偷偷拿去卖钱,换个面包吃。可是去年却碰上了倒霉的事。那天我看见一个身体消瘦脸色苍白的男人带着一大束菊花来拜祭,心想这下可以换上一顿美餐了,于是照旧等那男人走了以后就拿走了菊花,买了只肉包。那是我多久也没尝过的美味,没想到却是我最后一顿饭。那天夜里,我正窝在公墓里想睡觉,那男人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菜刀对我一阵狠剁,把我切成了碎块,放在他白天祭奠的墓上。我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偷了他的菊花,死后隔壁的兄弟才告诉我,那天我拿走菊花的时候,那墓主就一直扒在我身上,把我出卖给了那个男人。” 老头听完不但没有同情,反而说:“让你偷这么多积满灵气的菊花,这下一朝全还清了,不怪别人。”接着扭头转向一个正啃着鸡腿的胖男人问道:“这位兄弟好待遇啊,家人还真体贴,送的餐如此丰盛。”胖男人听完,“呸”的一声,把嘴里的鸡腿全吐了出来,骂道:“体贴个屁!要不是一年才这么一顿,我也不会饿得慌,吃这玩意儿!” 其余的人纷纷表示好奇,询问状况。胖男人接着说:“我是个富翁,家产过亿,本来一生享之不尽,最后竟然死在鸡腿手上!”众人乐了,催促他继续说下去。胖男人说:“好几年前我娶了个年轻的漂亮姑娘,家财万贯,妻美如仙,人生各种美好。最重要是老婆隔三差五都会给我做最喜欢的鸡腿,就这么一吃就是几年,可是后来发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病倒送院不治,说是中毒死亡,不明不白下来了。今天看见那贱人牵着管家一起前来才知道一定是他俩每次在鸡腿里掺毒,慢性将我毒杀,想不到他们还有脸来拜祭我,还带上我最喜欢的鸡腿,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良心发现,要不是我新鬼一个,道行不够,一定从坟里出来当场掐死那对狗男女。”看胖男人越说越气,众人都一同安慰,平息他的情绪。 “小扮,看你也挺脸生的,新来的?”众人都朝我方向望来,我回头一看,没有人,然后试探性地指了指自己问道:“我么?我刚到,白天没时间,现在才来,没打扰大家吧?” “倒是没打扰,可我们问你怎么死的呢。”大伙一脸好奇看着我。 “说什么呢,我还没死!”话音刚落,我发现大伙的眼光有点奇怪,全都朝我下身看。 我低下头,肚子破了个洞,我的女朋友小宴挣扎着从里面往外爬,忙了一天才把她吃完,现在被她出来了。 n9h7 n9h7 自n9h7病毒蔓延已经50年了,我所在的生化研究所至今还没有研制出有效的疫苗。我透过密封玻璃门看着隔离室里的样品,正对上一双绝望的眼睛。样品染病已经24小时,马上要超越极限,按规定必须毁灭。我咬咬牙,狠心按下毒气喷槍,顷刻间烟雾弥漫,隔离室里100个最新实验样品全部死亡。 事情是从50年前开始的,没有一点先兆。某一天医院里涌进一群病人,都是轻度呕吐、发烧等症状,经过检查治疗后发现病例并不是普通的禽流感,甚至连专门研制针对该病毒的药物也不见起效。 染病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把罪魁祸首——成千上万只禽鸟病源捕获毁灭。疫情暂时得到一时的控制,可是药物方面却没有任何进展,患病者陆续死亡,各个医药巨头企业联手也是徒劳无功。世界为病毒取名为n9h7。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患病者数量逐日剧增,短短半年时间,各个国家勒令全灭禽类,地球上几乎再见不到鸟类的踪迹,生态链也因此遭到严重破坏。可是人类没有余力顾及生态,因为病情进一步恶化,患病者后期皮肤会出现像禽鸟一样的毛孔突起,皮肤变厚,神情呆滞,动作和语言能力迅速退化,和鸟类高度接近。 各国政府开始隔离、研究患病者,患病人类处境和病毒爆发初期的禽鸟几乎一模一样。各种新闻更是层出不穷。某假冒食品大国爆出知名连锁快餐店kfd所使用的鸡肉食材竟是患病人类的肉,不少人因进食而被传染。 不久以后,病毒又演变成新品种,患病者从毛孔分泌出黄绿色粘液,短时间内会结成肿瘤,并在24小时后爆炸,无数粒子会随爆破漂浮在空气中,大气被彻底污染,吸入含有粒子空气的人也会因此患病,n9h7已经进化成可以在人类之间传染的致命病毒。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人们开始互相厮杀,捕猎患病者,世界陷入一片混乱。 50年后的今天,人类所剩无几,当初幸存的禽鸟开始繁衍,病毒让鸟类极速进化,逐渐拥有人类的形态和智商,而仅存的人类则变成了试验品。我一直看着隔离室里那双绝望的眼睛渐渐失去光辉,想起50年前死后重生的经历,当时我作为一只染病禽鸟被关在隔离室,玻璃门外看着我的,就是现在我看着的那双眼睛…… 传输 传输 寒风凛冽,时针将近接近12了,他还攀在电线杆上干活。他一边骂一边打喷嚏,可这是他的工作,不能逃避。今晚镇里电线故障,全镇一片漆黑,作为抢修工人,他被派往这个区进行维修。 没有电,生活就没了大部分娱乐,大家早早地钻进暖和的被窝里做着美梦,只剩他独自在这一区和寒风、电线作伴。弄了好久,电线总算接通了,镇里寥寥亮起一些灯光。他长叹一口气,准备收拾工具回家休息,不料手里的钳子一滑,眼看就要掉下去,他猛地伸手去救,不留神碰到了高压电线保险丝。“啪”的一声巨响,顿时火花四溅,他眼里也瞬间闪过生平的经历,然后便黑了过去。在他脑里最后的念头,便是回家和家人团聚。 他睁开眼睛,头有点晕,眼前满是雪花,他晃晃脑袋,想看清死后的世界,却发现周围的摆设十分眼熟,和自己家里简直一模一样。他刚想站起来,感觉双脚像被什么吸住一样动弹不得,这才低头细看,自己的双脚末端竟然变得钢片般粗细,分别插在墙角的两个插座孔里。他用力一扯,把双脚拔了出来,下身又神奇地恢复了原状,捏捏能感觉到肌肉骨头,戳一下能感觉到痛。 他弄不懂是什么回事,于是又试探性地把两根手指伸到插座孔前,突然一股力量把手指吸了进去,继而他整个身体都像面条一样一下缩进了插孔里。然后他感觉自己在一条狭小的隧道里,嗖嗖地向前滑行,眼看前方有点亮光,他减慢速度,在亮光处停下朝外看。 那是一个女人的房间,一个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做脸部护理,他心跳得厉害,那不是自己心仪已久的巧巧么?他痴痴地窝在插座孔里偷窥,直到对方关灯睡觉,才退了回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渐渐把这种力量运用纯熟,利用电线把自己传输到各大电台,让自己的脸在各家各户的电视屏幕上出现,又透过数据线潜入电脑和手机,和别人聊天、讲故事,或者探知别人的隐私。如他所愿,拜这力量所赐,他很快出了名,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他的先知能力,抢着猜测分析他背后的奥秘。同时他也讨得了巧巧欢心,每天通过电线变换方式逗她高兴,来去她的闺室,可谓名人两收。 有一晚狂风暴雨,巧巧短信他说害怕,他二话没说马上往电线里钻。一阵惊雷过后,全市陷入了一片漆黑,电线被雷电击中故障,无法供电。供电部门打了一夜电话召唤他抢修也没找到他,只得让其他维修工人上阵顶替。 电力恢复的一刹那,某间屋里伴随着一声尖叫。不久以后警方接报前往巧巧房里,屋里躺着一个只有上半身的焦尸,七孔冒着青烟。警方寻了一夜,结果在他家发现了烧焦的,还没来得及进入插座孔的下半身。 邻居 邻居 我初到这个城市工作,需要找一个地方落脚,某天看到一处出租屋干净实惠,便联系房东办好手续,搬了进来。 房间不算太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光线充足,周围也宽敞安静,除了楼太高没有电梯,其他感觉都十分不错。让我最喜欢的是窗外有个大平台,足够一伙朋友来烧烤欢聚。只是平台两边没有护栏,要是不小心掉下去,10楼的高度怕是活不了。 “喂!”正当我一边观察环境一边透气,头顶响起一个声音。我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平台对面那栋楼距离平台约5、6米的地方有个窗户,一个女人伸出头向我招呼。“你是新搬来的吗?”女人又问。我点点头。“欢迎你,有空上来玩吧。”说完女人缩回身子不见了。 从那以后,我们经常隔着平台说话,很快熟络起来。她说她叫小箐,我们有很多共同爱好,话题也多,刚接触这个城市,就有一个能聊天的朋友,实在太好了,起码不会寂寞。可是久而久之,我发现她有点奇怪,她好像从来不出门。有一次我让她下来玩,她说窗户离平台太高,没办法下来。当然我也不好意思让她下10几楼又重新爬上我房间,于是约她出去坐坐,可是她马上又以有事要忙拒绝了。后来几次也是同样的情况。我想难道她腿脚不方便,又不想让我知道? 有一天我下班比较早,想着去探望她一下,买了些水果在楼下绕了一周,居然找不到上楼的入口,小箐平时是从哪里上去的呢?我没有多想,提着水果回家了。那天小箐没有出来聊天,不知道怎么了。 晚上我翻来覆去迷迷糊糊睡不着,心里总有些不舒服,朦胧中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我,好像好远,又好像好近,然后连续做些奇怪的梦。我梦见小箐从窗台放下绳子,好像在招呼我爬上去,接着一团不知是烟还是雾遮住了视野,我醒了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一连几天,小箐都没有出来,我有时在下面喊也是没有人回应。而每天晚上我都会重复做那些奇怪的梦。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决定要上去探个究竟。我想起了梦里的方法,自己用铁钩和粗绳做了一条甩勾,夜里来到小箐窗下,一把将铁钩挂在窗沿上,像个忍者一样爬了上去。刚跳进房间,小箐站在我跟前,惊讶地看着我。我抓住她肩膀问她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出来,没想到她第一句竟然是:“你是谁?”(待续) (接续《邻居》)我愣住了,说:“是我,梁东,前些日子搬过来,就住在你对面,我们不是经常聊天么?”小箐一脸奇怪的神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跟你聊天,只是跟他在说话。”说完小箐指着楼下平台对面,也就是我的窗户。我顺势望去,我房间的窗前站着一个男人,幽怨的眼神望着我们,就像我梦中见到的一样。我回头正想问清缘由,小箐不见了,房间空荡荡,借着外面的月光,我看见房中央的地板上有一滩恶心的污渍,就像什么东西在上面滴了好久。污渍旁边有些痕迹,我点着火机趴下身仔细看,地板上是一行刻出来的字——让我和你在一起。 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我的脖子,冰冷冰冷的,转过头一看,一副苍白的躯体挂在天花板上,脚尖画着圆圈晃来晃去,腐烂的体液尸水顺着脚尖滴在地板上,尸体的脖子已经折断,头以扭曲的角度挂在胸前,脸上是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吓得大叫,连连往窗台退去,一不留神绊到护栏上翻了出去,重重摔在外面的平台上,眼前瞬间一黑,没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房东坐在旁边,一见我醒来连忙道歉:“哎呀小扮,真对不起,没有提醒你那房子的事,本来想着平常人没事不会去爬这么高的窗台,也就没有在意了,没想到你还真去了。” 我在房东帮助下坐起身,枕在床头,问道:“那房间里怎么有具尸体?还有我房间里也有个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房东听我这么一说,先是一惊,然后叹了口气说:“想不到你连他们都看到了,那我就不瞒你说吧。大概两年前,平台对面那楼是一户人家私建的住宅,那户人家的女儿小箐就住在你昨晚闯入的房间里,小箐长得无比漂亮,声音也是清甜动人,后来她认识了一个男人,两人日久生情,可是小箐父母嫌那位住客什么也没有,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还封住了楼下的门不让小箐出去和那住客见面。男人后来找到了办法,就租住在你现在的房间里,每天晚上小箐放绳子让男人上去相聚。然而事情很快被她父母发现,有一次男人正要爬上窗台的时候,小箐父母突然出现,切断了绳子,男人不但掉到了平台上,还从平台旁边摔到了楼下,当场死亡。小箐知道了伤心欲绝,在房间上吊自杀。那时每天食物都是放在楼下篮子里,小箐自己拉上去的,可是男人死后,食物再没有碰过,她父母开始以为是太伤心或者耍脾气才不吃东西,发现的时候尸体早已经腐烂,满地尸油蛆虫,臭气熏天。后来她父母也搬离了这个伤心之地,那楼也变成了空房。” 听完后我才明白,小箐一直都只是跟我身边的房客的聊天,我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两年前的幻象,又或许,那一切只是过于孤独的我想象出来的画面,无论如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出院以后我决定搬走,收拾好行李离开房间那天,我仿佛看见对面窗台上有一对男女在嬉戏,那房间里传出欢乐的笑声。 麻烦 麻烦 什么最麻烦?挤公车?上班?还是考试?不,女人最麻烦,总会在耳边啰嗦,夺走你的自由,让你不再是你,或无法干想做的事。为此,我杀死了我的情人,然后发现,杀人才是最麻烦的。 小维像只苍蝇在耳边吵个不停,从早到晚一刻不停歇,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想这种事只要忍忍就会过去,可是最后她竟然说要把我们的关系揭穿,除非我甩掉妻子和她在一起。 刀尖进入她身体的瞬间,世界安静了,再也不会有烦恼,也不用再怕我们的关系泄露,那时我心里在想,为什么没早点这样做呢?然而当我清醒过来,看着脚下的尸体和满地的血迹,就发现自己错了,原来处理尸体和痕迹比杀人更麻烦。 我家门口走廊有监控录像,即使是晚上没人也没办法把尸体弄出去,即使是把尸体砍成碎片,用大包运输或者来回过于频密也会引人注目。我也想过用硫酸把尸体溶解,可是这么大一个人,需要花费多少硫酸先不说,没试验过根本不知道硫酸能把人体溶解到什么程度,而且溶解时的酸气会把我也弄死在屋里。 最后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趁着尸体还有体温,马上到野生动物黑市弄来了一条黑斑巨蟒,和小维的尸体一起关在浴室里。几个小时过去了,我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巨蟒身体肿成一团,透过厚实的蛇皮可以看到里面有个人形。我暗暗窃喜,只要过一段时间,等尸体消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一个星期后,更麻烦的事情出现了。我本想巨蟒应该已经恢复原状,可以毁尸灭迹,当我打开浴室门,里面的情景和我预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巨蟒身体两边伸出了四肢,和人类的手脚形状一模一样,可是跟前段时间被巨蟒吞噬的样子不同,这次好像是人和蛇融为了一体,自然地生长了出来,活像一只巨大的蜥蜴。巨蟒蛇口大开,一束黑长发从蛇口里冒出来,恶心无比,而蛇下巴上映着一张人脸,自如地做着各种表情。那张脸看到了我,控制双脚站立起来,你能想象吗?一条站立的巨蟒,拖着长长的尾巴,朝我一步步走来。 我顺手操起厨房里的菜刀,向那怪物砍去,不料怪物尾巴一甩,把我连人带刀拍倒在地,磕得我大气喘不出来。蛇尾马上卷起我的身躯,使劲一绞,一阵剧痛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我随即晕了过去。最后的恍惚间,我看见黑发收了回去,蛇口慢慢向我头部接近。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想活动一下手脚,可是全身除了头部,全都没有知觉,大概已经被消化掉了,只剩下头颅慢慢去感受蛇肚中的黑暗和无尽的恐惧。借助头顶偶尔射进的亮光,我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头,那是小维的人头,她也看见了我,然后就如被我杀死之前一样,开始念叨。女人,果然是最麻烦的事。 这时我隐约听见蛇身外面有个男人的声音:“老板,给我这条黑斑巨蟒。”我叹口气摇摇头,或许那是另一个忍受不了情人的男人吧。 (故事中的内容只为创作所需,并不代表本人观点,请女性朋友们不要喷哦,哈哈。) 水中的世界 水中的世界 太烦恼了,周而复始,一刻也不停息,神经快要受不了,感觉再来几下就要绷断。你问我怎么了?你听。。。。。。听到了吗?滴滴答答的。对,那是雨声。这场雨,已经下了20年。 我穿着雨衣漫步在街上,外面没有一点陽光,并不是因为乌云的缘故,而是人们铺建的雨幕。雨灾发生以后,人们尝试过很多方法驱赶乌云,阻止气体冷凝,可是大块的乌云依然不散,唯独遮盖住我们所在的小镇,已经超出了科学能理解的范畴。 于是人们在大街上,所有露天场所都盖建了遮挡雨水的雨幕。这是个落后贫穷的小镇,只能用低劣的材料,因此石棉瓦、铁皮等屏障遮住了部分雨水,也遮住了陽光和紫外线,植物再生长不起来,到处潮湿一片。巷道街角睡满了快死的人,霉菌从他们体内滋生,然后从所有和外界相通的孔道涌出来,继续在他们眼珠上,皮肤上生长,渐渐把人体作为养分吸干吞噬。陰沟和水道里也潜伏着一批缺乏陽光而急速退化的人类,他们的皮肤产生异变,像被泡得腐烂般的苍白,流着恶臭的粘液,眼睛也蒙上一层薄膜看不清东西,视力和活动能力都所剩无几,渐渐变成适应黑暗潮湿的两栖怪物。 你一定想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状况吧。是诅咒,是复仇。你看那每一滴雨水,都包含着怨念和毒液,落在皮肤上会腐蚀人体,让人异变。这一切都是从20年前那件事引起的。 那时镇里的人们还停留在封建时期的迷信状态,镇上也因为太穷无法普及科学和现代知识。那年镇上碰上百年一遇的大旱灾,整整一年没有雨水,大地龟裂,庄稼失收。正逢巧合,那年初镇上有个未婚的孕妇产下一名女婴,父亲身份不明。接下来你都想到了吧,镇里的人都认为是上天为了惩罚这孽缘才让干旱降临。于是有一夜,镇上的人们连接起来,把母女俩抓了起来,绑在村头,以处决恶魔之子为由,举行仪式用母女俩的血生祭天神,希望平息天神的愤怒赐予雨水。 果然,母女的血刚流尽,天就下起了雨,然而好景不长,雨水一发不可收拾,整整下了20年没有停歇。渐渐地,淋过雨的镇民开始犯病,有的像剧毒发作,有的像病毒感染,要么惨死,要么退化成怪物终生躲在陰沟里。参与血祭的人们全都悲剧收场。可是母女俩的怒气似乎还是没有平复,要杀绝镇上最后一个人。大家都无路可走,只能藏在雨幕底下,祈求毒雨能早点过去。 我登上雨幕顶上的高楼,隔着玻璃窗望向天空,周围晴空万里,陽光灿烂,唯独小镇正上方的天空笼罩着一团巨人形状的乌云,长着那对母女的轮廓,怒目盯着下方的人们,把镇民掠夺自己母女生命换来的雨水变成杀死镇民的凶器,恰似镇民20年前所说的——天神的惩罚。 (接续《水中的世界》)20年间,大家也尝试过逃离小镇,可是只要踏出小镇边缘,乌云便会紧随其后,落下血红色的冰雹或闪电,把逃走的人杀死在路上。有胆量的人都死在了外面,活着的大多都产生了异变。不知不觉,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水中的坟墓里等死。 远处渐近的一辆面包车吸引了我的注意。车停在镇口,一行穿白褂的人搬着器材从车里下来,样子看似科学研究者。我不由暗笑,镇里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却想进来。这个镇已经超越了科学,已经无从再研究了。 我看着他们前进的方向,通向镇上的“黑暗之地”,心里暗叫不好,那个地域已经沦为两栖人类的地盘,贸然进入是会送命的。我转身选了条近路疯狂奔去,必须要抢在双方照面之前赶到。刚拐过最后一栋建筑,眼前突然黑得厉害,前方能见度几乎在几米以内,在这里,不需要视力的两栖人类才是霸主。只是喘几口气的功夫,研究者模样的一行人已经打着手电进入了黑暗区域。我刚想大声叫喊引起他们注意,黑暗中就传来几声惨叫。两栖人类已经发动了袭击。我冲上前去,拔出随身携带驱赶两栖人类的求救信号棒,向四面八方散了出去。两栖人类怕光,信号棒的强光能暂时克制住它们。我趁机拉起一名研究者,叫了声“快跑”就往原路折回。借着信号棒的光,我看到好几名同行的研究者已经被两栖人类扑倒在地,利索地剖开胸腔肚皮,掏出里面的内脏。 我们头也不回跑了许久,才到达相对光明的地方,靠着透过玻璃幕墙射进的微弱陽光,两栖人类不会接近。我救下的那个研究者一屁股软坐在地上,还在为刚才惊魂的一幕而惊讶,他的同伴已全部丧生。 等他稍微恢复了一些,我才和他交谈起来。他依然惊魂未定,:“说我们是气象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就因为听说这个镇的气候十分怪异,专门来调查情况,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奇异的怪物蜗居在这里。”我大概给他说明了小镇的状况,包括异变人类和镇上生祭的过去,他不敢置信地听完,又问道:“那两栖人类为什么要杀害同胞呢?”我解释道:“因为他们要借助外来人类的躯壳,打算骗过母女乌云的眼睛,离开这个小镇。可是它们的智商已经严重退化,即使本能地杀掉了人得到了身体,也没有办法利用好躯壳逃生。” “那你呢?你为什么没有异变?”他看着我问。我脱下包裹在身体外面的层层雨衣和绷带,露出长期生活在潮湿环境中起皱腐烂的皮肤,说:“我挑在镇上相对有陽光透入,湿气较低的地方生活,每天更换干燥的绷带的雨衣,尽量避免和湿气接触,才勉强撑到现在。”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对我说:“生祭的时候你应该还是个少年,并没有参与其中吧?为什么那对母女连你也不放过?”我绕到他身后,望着玻璃幕墙外的乌云,说:“因为她们要我和小镇一起陪葬。”说完,我抡起袖里藏着的防身用铁锤,敲在那研究者的脑上。 整整几天时间,我把研究者剖开,清理干净里面的内脏和血液,又冒险回到其他研究者遇难的地方,收集了两栖人类遗下的尸体,用他们几个人的皮肤缝制成一件简单的雨衣,然后我脱去所有绷带和衣物,穿在了人皮雨衣里面,再披上大外套,踏出了雨幕。 开始我的心跳得厉害,不知道这方法是不是行得通,然而当我走出建筑群的时候,我知道成功了。雨依然在下,可那只是普通的雨水。穿在身上的那层外来人皮骗过了母女的冤魂,她们放过了跟生祭无关的人,让外人安全离开。 我斜眼看了看天空,乌云依然不散,拼命地下着雨,折磨着她们以为还在小镇上的我。这时我想起了生祭当天的情景,我站在人群后面,透过偶尔出现的缝隙看着绑在十字架上的母女,她们绝望地哭喊着,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可是没有人这么做,我一直看着她们在浓烟和火焰中挣扎嘶叫,直到烧成焦炭,也没有出手阻止那群愚昧的人们。 火焰熄灭的时候就开始下雨,怨念也从此而生,她们痛恨所有逼死她们的人们,而最痛恨的,是我这个因为怕连累受死而到最后也没有出手救助、道出实情的父亲和爱人。 走出了好远,我转头看着小镇,母女俩依然在哭,而我的头顶晴空万里,我理了理外套的帽兜,转身离开。 无法言喻的爱 无法言喻的爱1 半夜醒来,看着睡在旁边的他,我突然在想,为什么我会这么爱他,爱的如此死心塌地,就像被下了咒一样,一点也离不开他。 以前的他风度翩翩,温柔浪漫,是许多女生心仪的对象,我也被他迷倒,栽进了他的陷阱里。结婚以后,他对我的话越来越少,现在每天晚上,基本都是一句话不说,扔我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头上也是没有一根头发,完全不像从前的帅小伙了。 以前的他很善良,朋友没有钱吃饭他总是宁愿自己饿也要让朋友吃饱。对我也是呵护备至,千依百顺,对我父母也是孝顺至极。然而慢慢地他变了,为了争夺利益,竟然暗中耍手段把朋友公司搞垮,对我和我的父母也不用说,完全不念我们在他事业上帮了多少忙。现在,他变得没心没肺,我却发现还爱着他。 以前的他规矩专一,从不沾花惹草,其他女生搭讪也不多理会,可是后来或许是对我厌倦了,三天两日出去鬼混,还和一个模特好上了,在外买了套房,经常借应酬之由往那边跑,我都知道得很清楚。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颜面,可耻的露骨,但我还是不可救药地离不开他。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家的名声和财产才选择了我,目的只是借助我的家族推动自己的事业。现在他成功了,财富、名誉和权力全都揽于怀中的时候,却忘记了我家所为他做过的种种,忘记了我这个妻子。 我有过要离开他的念头,有一次我回娘家住了几天,心里就憋得发慌,好像中毒般难受,最后我忍受不住,还是回到了他身边,离婚的念头也就打消了。其中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对他包养女人的愤恨,对他忘恩负义的暴怒和抛弃我的无奈,竟然敌不过最初对他的爱。他一定是施了什么法,让我无法摆脱他的束缚,一辈子要和他一起,被他利用,受尽所有委屈和不满。 我知道要摆脱他就要先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我开始回忆他对我做过的举动。有一次,我突然犯起了头疼,从小到大我一直身体很好,从来没有头疼过,那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痛得厉害,他也突然变得十分关切,开车送我去医院。那医生的样子外表看来很普通,可是我能察觉到他那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某些诡异的陰谋。接着医生对我做了一些检查,然后和他鬼鬼祟祟说了一些事情,他就带我回家了。从那以后他每天都要让我吃药,说医生诊断我为神经性头疼,那药对这方面病情十分有效。我没有相信,每次都把药藏在舌头下,等走开了就吐掉。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的头疼不见好转,他表现得很是紧张,于是带我去见了一个老头,说是个老中医,对头疼病有独特的见解和疗法。然而奇怪的是,老头看见我,没有常规的望闻问切,也没有针灸开药,只是要了我一束头发。我不知道要头发有什么作用,但当时又不好拒绝,只好剪了一小截给了他。老头笑呵呵地让我们回家了。 后来有一次和朋友闲聊,谈起了巫术,说很多巫术都需要用到人体的一些附属品,比如指甲,或是头发。头发。。。。。。当时我吓了一跳,聚会散了以后马上去图书馆找了巫术有关的记载书籍,果然在里面提到有一种巫术可以让人无条件听命于施法者,虽然详细作法没有在里面,但却说到实施这种巫术,首先而且关键是需要受法者的头发。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离不开他,原来我一直都陷于邪恶的法术之中,他竟然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来控制我,支配我,让我痛苦纠结却无法反抗。 我当然不会甘心长此下去,于是不久前我也想到了能把一切都解决的方法,并付诸了行动。是什么方法?别装了,你们早已经猜到了吧,刚才的故事里我已经给你们提示了。反正,如今我已经解放了。我侧过身,摸着他光秃的头颅,眼窝乌黑空洞,却仿佛在求情,沾满烟渍的牙齿张开着,想要说些后悔的话。我扭开头,贴着他空心没有内脏的胸腔,虽然再也听不到他的心跳,但至少他不会再变心。我搂着他有点发黄的枯骨,摆着各种姿势,又把那嶙峋的手放在我的身上,舒心地闭上眼睛,安然入眠。现在他只属于我一个,他再也不会背叛我,永远不会。(待续) 无法言喻的爱2 你们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没听过死人讲故事?那今天就把你们第一次献给我吧。 昨天你们已经听我妻子讲过故事了吧?她都说了些什么呢?算了吧,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说我变丑了,心变黑了,不爱她不孝顺,或许还会说我在外面有女人。拜托,你们都多大人了?还相信这种故事。我爱她,胜过世上一切事情。好吧,我不解释,不过至少听完我的故事你们再做判决吧。 故事要从某一天夜里开始讲起。我和妻子结婚已经好几年了,一直幸福恩爱,然而就在那天晚上,一切都颠倒崩塌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妻子是个作家,每天写作到深夜。那天晚上我很累,早早躺下睡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上的床。半夜我醒来的时候隔壁书房的灯已经熄了,她已经背对我睡在了旁边。我正想搂着她继续入睡,无意中透过她发丝的间隙看到房间角落的试衣镜,正映着她的脸,月光从窗外射进来,镜中的映像十分清晰。我看见她睁大着眼睛,眼珠想要掉出来一样,样子十分狰狞可怕。我吓了一跳,连忙推她问怎么回事,她转过身,瞬间变了一个表情,眯着惺忪的双眼反问我叫醒她做什么。我把看到的景象告诉她,她不相信,说刚才睡得正香,还做梦呢。当时我也以为自己刚醒来,眼睛朦胧看错了,也就没有深究,可是更多事情却接踵而来。 第二天起床她一脸痛苦地说头疼。类似的情况过去也经常发生,一般都是生理期或是熬夜太累导致,因此我也没有太在意,给她搓了些药油,吃了些止痛片让她继续休息,不料她一睡就到傍晚,我下班回家叫她吃饭才醒来。醒来后神情呆滞,好像还在睡梦中,和平时精神活泼的她判若两人。匆匆吃过晚饭,我边去洗澡,想着她准时累坏了,准备早点休息,谁知道当我在浴室出来的时候,竟然碰见她正把一柄尖刀藏在枕头下。我倒吸一口冷气,赶紧缩身躲回浴室,过了一会才故意咳嗽一下,这才走出去。我强压着好奇,没有拆穿她,我得想办法弄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 她说自己感觉好点了,想写点东西再睡,便走进了隔壁书房。我赶紧拉上窗帘,睡房里顿时暗了下来。我又用衣服在床上摆了个人形,盖上被子,看起来就像有人睡在上面,然后悄悄躲在了衣柜里,一直等着。不久,她回来了,脚步声像是另一个人。她悄悄走进睡房,站在床前,手伸进枕头底下抽出尖刀就往我睡的位置刺去!顿时被子、枕头和衣服的碎屑四散,如果我没有看到她藏刀的一幕,恐怕早已经千疮百孔了。刺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停下了动作,尖刀一下子滑落,她也好像灵魂出窍一样软倒在床上。 我赶紧从衣柜出来抱起她的身体猛晃,好不容易才把她摇醒,她还一脸无辜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她藏刀和刺我的经过说了一遍,她一点也不敢相信,而且好像完全不记得晕倒前发生过的事。我知道这回问题大了。 守了她一夜,她没再发作。第二天她一早醒来就喊头疼,我马上带她去了医院。医生诊断后说没有任何异常,她犯得的可能是心理病,但需要继续观察,还开了一些我记不清学名的药物,叮嘱我每天必须监督她吃药。 情况维持了一段时间,药物一点不起作用。我开始怀疑她根本不是心理病。我想起前不久曾经听过一些关于我们那层楼的谣言,说房主怀疑妻子鬼混将其杀死在房间里,于是冤魂一直在楼层里徘徊,很多住户都声称见过鬼。难不成是那女鬼上身,要找男人报仇? 看着她只恶化不见好转的状况,我心想只能相信一回,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借去见中医的名义带她去见了一个朋友介绍的驱鬼老头,骗她说那老中医能治好她的头疼。见面以后老头说的确是冤魂缠身,已经侵占她的大脑,随时控制她做出意志以外的事。我给了老头一笔可观的费用,请他帮忙解决。老头要了一撮我妻子的头发,说是做法之用,然后又跳又烧地弄了一回,又偷偷给了我好几个小包,说回去不能拆,每个房间和大厅各放一个,睡一觉就好了。我道过谢,带着妻子回家了。 当晚我把妻子安顿好上了床,就偷偷到各个房间去放老头给我的包。放到书房的时候,发现妻子的电脑一直亮着,便过去想帮忙关掉。看到屏幕上的word文档,我呆住了。那是她最近新写的小说《无法言喻的爱》,我快速扫着里面的章节,心里不禁泛起寒意。故事写的是一对恩爱的情侣结婚后生活开始变质,丈夫变了心,态度和性格也好像换了个人,还在外面包养女人,让女主角受尽了痛苦和煎熬。里面有好几个情节:女主角回娘家回避丈夫;无法忍受背叛企图用藏起的尖刀杀死丈夫等等,简直跟我遇到的经历一模一样。妻子一定是把小说里的情节和现实混淆了,认为我就是那个负心的男主角,而把女主角承受的一切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她根本不是被附身,而是患上了被害妄想症! 我正要抬头,头顶一下重击,我身体失去了知觉。接下来,我只隐约看见自己被拖进浴室,泡在水里,那个已经疯掉的女人,拿着尖刀把我的皮肉一块一块剐下来,直露出森森白骨。 浴室里滴滴答答响着水声,还有她欢快的清唱:我在轮回中苦寻,只为与你相聚,物换星移,也无碍我们生死相许,只因我对你的爱,无法言喻。。。。。。 怪物 怪物 在山上的村庄里有一户人家,住着一个艳丽无比的少女,每天少女在草坡上歌唱,珍兽为之停步,飞禽为之收翼。每当夜幕降临,少女便在泉间轻舞,山水绝声,星月藏容,人们都说,即使天仙下凡亦难企及。 然而从某一天开始,少女不再歌唱,不再展现她的舞姿,甚至不再踏出她的房门,日复一日,村庄渐渐没有了生气,村民们好奇又担心,结伴去探望少女,可是敲了很久房门,却没有人应答,而这个时候,少女则裹着被褥蜷缩在床上的一角,盯着门窗不停地颤抖。“她一定是回家探望母亲了,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给我们道别。”村民们说。于是村民留下了屋内的少女,各自回家去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少女越渐虚弱,可是少女依然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因为她偶然听到门外路过的村民说,明天是传说中的斩鬼武士出游的日子,“我一定要见到他,只有他能帮助我。”少女这样想着。 第二天,少女拖着疲累的身子来到泉边,坐在大石上等待。果然,一个武士装束的男人路过泉边,腰间挂着能够斩杀鬼神的妖刀。少女拦下武士,费力请求武士救她脱离困境。武士见是一虚弱少女,便放下了妖刀,细问缘由。少女落泪道出最近的遭遇:“妾身被怪物纠缠,每天入夜时分,怪物便在屋外游走,不停敲叩房门和房窗,不见应答便循环不断,妾身昼不敢出,夜不敢眠,求先生为妾身赶走怪物,无以为谢。”武士听罢,吩咐少女入夜后在屋内等待,不必惊慌,待日出东方,梦魇自当远离。 一整夜,屋外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几乎到了黎明时分方才停息,少女喜出望外,心想武士一定已将妖魔尽数斩杀,于是推开房门,只见门前遍地怪物尸首,正渐渐腐烂分解,唯独一个强壮威武的身影立在血肉堆中。少女顺着身影抬头观望,她看到了一只身穿铠甲,手握妖刀,眼如灯笼的大眼怪物。。。。。。 天微亮,几名早起耕作的村民路过少女门前,惊觉少女家门虚掩,不由欣喜万分,以为少女回乡归家,便推门问候。只见屋内漆黑一片,只由墙角一根烛火映照,少女侧着脸偎依在桌旁。村民与其寒暄几句,怕少女返程劳累不忍打扰,匆匆离开。这时少女背向村民的侧面伸出十寸长舌,抹去脸上血迹,又把挂在嘴角的纤细手指卷入口中,灯笼般巨眼骨碌骨碌四向转动。。。。。。 寺庙 寺庙 去年暑假,我和朋友两人自己去旅行。由于没有事先了解行程也没有规划好时间,路程到了一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们必须找个地方住下。 那是一座山的山脚,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旅馆,准备暂住一晚,可是我们发现那旅馆里的人都十分奇怪,不管是店主还是住客,全是秃头。而且住宿环境也非常恶劣,实在不敢恭维。店主见我们神情不大满意,说山顶上还有间寺庙,里面有空房,捐点香火钱就能借宿。朋友受不了旅馆环境,立时表示要上山,我实在累得不行,不想再长途跋涉,决定勉强在旅馆熬一晚。于是店主叫人带着我的朋友上山去了。 朋友走后,我在旅馆周围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好玩的,倒是附近的人,无一不是秃头,头顶上还多少有些破损的痕迹,难不成那是剃头的不专业给弄伤了?旅馆店主说山上有间寺庙,我心想或许这里的人全都信佛,才把头发给剃掉的。随后我碰到了一个样子年轻又和善的人,便和他聊了起来,这才发现他也是个旅行者,几年前来这里以后就喜欢上这里,一直没有离开过。当我问起这里的人的头发时,他说头发都是烦恼衍生的产物,没有了能使人快乐。我对佛说没有兴趣,倦意也袭上脑袋,便告别去睡了。 半夜,我被走廊尽头传来的一些声音吵醒。我满怀睡意打开门,看见走廊尽头的公共取水处光管大亮,里面似乎聚满了人。我心生好奇走了进去,只见里面一行人正在洗头。没错,尽避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可是每个人都往头上搓着洗发水,忙得不亦乐乎。我看着地上的瓶子,察觉到他们擦的全是生发水。这里的人太奇怪了,明明全都舍弃了头发,现在却又涂生发水想要把头发长出来,究竟怎么了?我想爱折腾那反正是别人的自由,并没再理会,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退了房,上山找朋友去了。那山上一直有条修得结实的石阶通往山顶,十分好走,周围的景色也尤为怡人,确实是旅游的好地方。我边欣赏风景边爬上了顶,果然一间寺庙就立在眼前。我二话没说推开门,里面有好些人,拍照、看报、玩手机,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看样子都是旅行者。突然在人堆中我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看了很久也想了半天才认出来,那不是我的朋友吗?他的头发全不见了,和寺庙里其他人一样,所以我才半天没认出他来。 我跑到他跟前,问他究竟怎么了,一夜之间竟然成了和尚。他笑嘻嘻地跟我说:“这个地方真不错啊,我们真来对地方了,我觉得现在好快乐,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昨晚你在旅馆怎么样?我睡得可香啦,还做了个梦。。。。。。”那家伙滔滔不绝没有要停的意思,表情就像吸了海洛因一样亢奋,一脸满足和欣喜,也不知道这一夜他都经历了什么。 我渐觉事情不太对劲,拉着他要走。他却一把甩开我的手说:“怎么?我喜欢这里,以后也要在这里生活,要走你走。”我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留恋?”他的话让我更加惊讶:“在这里我有大把的钱,我还认识了一个美女,正准备结婚,前途光明。”听完我心里暗叫不好,那家伙已经疯了。(待续) (接续《寺庙》) 我费劲口舌劝了半天,朋友都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理会我,我看没有办法,只好作罢。究竟是什么一夜之间让我的朋友产生如此大的变化?还有前一夜旅馆里碰到的旅人也是一样的情况。好奇心作祟,我决定在寺庙里留宿一晚,亲自探个明白。 我找到庙里的主持捐了些小钱,希望他能够给我个房间,主持一脸让人不舒服的笑容,马上答应了,和我一起申请借宿的还有几个刚到的旅人。整整一天,我抛下朋友在寺庙各个角落巡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庙里的人除了主持,其他都是来旅行的人,我对庙里的秘密越来越好奇,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留意着周围的每点细微的变化。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正当沮丧之际,隔壁传来了一些人声,似是愉悦的呻吟。我的心噗通一跳,赶紧爬起身,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走到隔壁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极其奇怪,“沙沙”地让人毛骨悚然,又伴随着“吱吱”的水声,另外还有人酣睡和满足的梦呓。我再也忍不住,悄悄地把门拉开一条小缝,透过门缝,我看见白天和我一起申请借宿的一对朋友并排睡在地上,每个人头顶上都跪趴着一个白色披头散发的人影。那两个人影正长大血盆大口,吸在两个旅人的头顶上。那裂开的大嘴足有脸盆大,几乎把两个旅人的头都吞进了口里。 人影的嘴巴不断吮着,舌头不时伸出来在旅人脸上蠕动舔舐,留下满脸反光的粘液,在人影的嘴里也不时传来沙沙的咀嚼声,似乎是在咬断头发。我顾不了被那人影发现,也没时间收拾行李,拔腿就往寺庙外面逃窜,所幸的是一路上没有类似的人影出来追截。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山脚,这时一部长途客车路过,我没多想就奔了上去。客车徐徐开离那座山,我也长出一口气,总算成功逃脱,可是我的朋友就没那么幸运了。 回到家,我向警方报告了情况,然后和朋友的家人一起再回到那座山上,试图说服我朋友跟我们回家,可是当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却傻了眼,那里哪有什么寺庙,空荡荡的连棵树也没有。最后我被断定在旅馆住的时候被下了药,一切都是我产生的幻觉,可是我朋友究竟到那里去了,警方却给不出个解释。录完口供,几个警员形式地和我朋友家人说了些“会尽力破案”等应付话就走了,接着我看到了惊人的景象:上车后警员们都脱去了警帽,帽子下全是光光的秃头! 我没有和朋友家人说什么,我知道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那寺庙和食发鬼的信徒,已经遍布了各地。我就这么带着秘密回了家,心里只能祈求朋友一切安好。 过了一段日子,我发现自己好像产生了奇怪的变化。夜里老是梦见自幼就没有见过的母亲和大学里离我而去的女朋友小陶,在梦里我们生活得十分快乐,而每个梦又总是以她们离去而结尾。她们就站在那寺庙门前,远远向我招手。我知道她们是想要我去寺庙找她们,我决定去弄清那梦境的缘由,于是收拾好行李,准备再次前往寺庙。临出门时我想对着门边的镜子整理仪容,赫然发现在我背上趴着一只食发鬼,大口吸在我头顶上,似是在吸食什么,也似是灌输着什么。 (接续《寺庙》)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在头顶扫过,想要把那东西弄掉,可是这么一折腾,我才发现镜中又恢复了原样,没有东西在我背上,我的头发也还在。我霎时明白了,在寺庙里的食发鬼通过吞噬人的头发为生,然后向人们灌输一些美好的幻想来引诱人们继续献出他们的头发,这也是庙里的旅人们不肯离开和擦生发水的原因。难道我关于母亲和小陶的梦也是这样产生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头发还在呢? 对着镜子想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出了门。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母亲和小陶的事。我出生以来从没看过母亲,只从相片上知道她的容貌。父亲和我说,母亲身体不好,生下我就去世了,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总泛起一丝眷恋和哀伤,当中还有一点不易被觉察的愤怒。我一直觉得那里面一定有其他隐情。至于小陶,就住在我家附近,和我青梅竹马,长大以后我们互生情愫,可是就在大学毕业后的某一天,她突然发给我一条短信,说她对不起,她要离开我,然后就不见了,没有理由,什么也没有。她和我一样从小没有母亲,现在只剩下小陶父亲一个孤零零的,怪可怜。我望向窗外,觉得这段时间的经历和梦境一定不是巧合,希望这次能够把一切真相都搞清楚。 再次回到了那座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我刚爬上顶,上次和警察来的时候明明只是一片空地,如今那寺庙就立在我眼前,简直就像遇到合适的人,合适的时候才出现一样。我驻足观察了一下,毅然走了进去。 像上次一样,我往香火柜里扔了几个钱,主持便向我走过来。我马上向他询问起庙里第一个秃头的人,想着只要找到起源,或许就能找到食发鬼和母亲还有小陶的秘密。主持的回答让我失望,他说他也只是几年前来游玩的一个旅人,那时庙里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和尚,如果要知道庙里的情况,问那和尚应该是唯一的办法。说完他把和尚的所在之处指示给我。 我沿着主持说的方向找到了庙后殿里的荒废小堂,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我毫不客气一下推开,之见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和尚蜷缩在地板一堆稻草上发抖。我走近向和尚说明了来意,他也警觉了很久,才确信我不会伤害他,慢慢放松下来。“年轻人,还是快走吧,不然你的头发和性命就保不住了。”老和尚开口第一句就劝我离开。我当然不肯,老和尚明显知道其中隐情,于是死死追问。老和尚这才细细向我说出以下这庙的历史: “大概20多年前,一对夫妇来庙里求签,说想为刚出生的孩子占个卦,开个光。当时的方丈和几个老当家一看到那女人就大惊失色,慌忙算了一卦,吓得面色苍白,说那婴儿是个恶灵转世,若让其生长,众生必将活在苦难之中。夫妇也很慌乱,忙问化解方法,方丈和老当家个个摇头,表示唯一能拯救世人的方法,就是将其镇在庙里的伏魔塔下。为人父母,哪有愿意让自己孩子受这等苦,于是那对夫妇说会努力将孩子抚养成善良的人,要返回家中。老当家马上叫人拦下,夫妇见势不妙,慌忙逃窜,然而庙里的和尚人多势众,眼看就要抓到夫妇和婴儿,那女人一个转身,喊了一声‘快跑’就向身后和尚撞去,和尚们没有提防,瞬间倒了一片,那男人知道妻子的用心,当场流下热泪,咬牙抱着婴儿狂奔,和尚们起身再追的时候已经再赶不上。后来一伙和尚把那女人关在了这个小堂室,想着那恶灵长大,一定会来带走母亲,那时再将恶灵拿下。可是众人没能等到那个时候,那女人太思念自己的孩子,最终积成恶疾,不久就死去了。那尸身非同寻常,全身像干涸了千年一般,而头顶的发丝却一直在疯长,几乎盖住了整个身体,好像所有水分和营养都被头发吸收了。头发是思念的象征,那女人死了,可是她对孩子的思恋却一刻没有停止。众人准备把女人的尸身埋在伏魔塔下,就在转移的过程中,那尸体竟然活了过来,它控制着能无限延伸的长发把在场每个参与抓押她的和尚都活活绞死,方丈用最后一口气念出伏魔决,升起业火把那充满瘴气的头发全烧掉,和那妖发同归于尽。我和几个和尚因为方丈那场火才得以幸免,现在其他和尚都跑了,可是我觉得有责任留在这里,赎回自己的罪孽。我知道那女人的冤魂还在庙里,于是在此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感化它,必要时将它降服。后来我好几次撞见她,可是她没有了头发,没能杀掉我,于是她化身成无数个食发鬼,要把其他旅人的头发据为己有,为此她还把旅人们关在美好的幻觉当中,让大家都自愿留下,献出自己的头发。” 话还没说完,老和尚瞪大眼睛望着我的身后,我转头一看,一只狰狞的食发鬼站在门前,散乱的发丝飘在空中,仿佛随时要飞刺过来。我也吓得双脚发软,慢慢向后缩,不料食发鬼一动不动,样貌渐渐产生变化,我的心跟着跳了起来,那模样,跟我一直以来在看的照片里的母亲一模一样! 还没等我们说话和动作,我身后的老和尚突然扔出一串佛珠套在了女鬼身上,然后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那女鬼瞬间痛苦万分,惨叫连连。我鼓起勇气一把推倒老和尚,他估计好久没有出门进食,身体出奇地轻,被我一推就飞出好几米,撞在房间深处的烛台上,烛火瞬间点着里地板上的稻草,我转头一看,由于和尚倒下,女鬼已经挣脱佛珠逃逸,我拉着和尚要走出小堂室,和尚突然变得刚劲有力,盘坐在地板中央,摇了摇头,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赶紧离去。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造过的孽,他要用命来偿,我头也不回跑出了房间。 大火迅速在庙里蔓延,我跑出庙门,许多旅人也刚逃出来,神情呆滞地望着大火,摸着自己的秃头,就像都还沉醉在幻梦之中,又像疑惑发生过什么事。人群当中,我看见了我的朋友,还有没有头发的小陶。我冲上前一把搂住他们,为劫后重遇而欣喜不已。两人被我的反应吓住,也不知该说什么,只一个劲地问怎么回事。我没有解释,转头看着大火,火前站着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她眼里似是泛着泪光,向我点头微笑,接着她的头发渐渐变短稀疏起来,而旅人们的头顶上,发丝却像树苗一样生长,不一会儿就全都黑发浓密,恢复了原状。笑声、惊叹声、疑惑声夹杂在一起,而庙门前的那个女人则不见了踪影。我的心里也明白了什么。 天开始微亮,我们一行人把路过的客车司机吓得够呛,最终我们坐上了回程的客车。我趁机问小陶,当初怎么突然就毫无音讯。她回答说一次偶然的机会自己去庙里散心旅行,梦里总能见到自己母亲,心想只要到那就能一直和母亲一起,于是也不知是自愿还是被诱惑,就一直呆在庙里。我心里瞬间冒出一个想法:莫非母亲其实是以这种方法引诱人们前往寺庙,希望有一天我也会被朋友、朋友的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带去和她想见?那灌输给人们的幻觉,或许其实只是她想着撞见我以后留住我的一种方式。 要有多深的思念,才能衍生出如此神奇的力量?我不得而知,只知道最后,母亲看见我和朋友重聚的一刻,意识到相比起她的思念,我的未来和生活,才是更加重要。于是她才放弃了留住我的想法,把头发还给了大家。我望着窗外的那座山,还有山上的那间寺庙,仿佛看见庙前一个人,在向我们招手告别。 自杀&凶杀 自杀&凶杀 他犯了头疼病,总是感觉身体摇摇欲坠。药吃过,医院也去过了,不见好转也检查不出异常。每天都饱受折磨。 然而比那更痛苦的事还不少。每天上班耳边都是老板恶心的催骂:“企划什么时候可以交?不想干可以滚蛋。”回家女朋友也总念叨:“什么时候家里有辆车就好了,每天上下班挤车多麻烦啊。”好不容易躺下休息,岳父就打来电话:“女儿不年轻了,不过最好先有房子比较稳定。”接着是父母的电话:“隔壁那谁谁的的姨妈的舅舅的女儿的基友的狗考上公务员了,你也去试试吧?”他拖着疲劳的身体昏睡过去,耳边一直回响着那些话语,然后梦见一只穿着西装的狗坐在载着美女的跑车上,绕着一栋别墅转圈,自己就躺在那别墅门前的地上被来回的碾着,直到自己血肉爆溅了一地,内脏烂成浆糊也没有停息。 他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冷汗把床和被子都浸湿了。他喘了好久才平静下来,可是自己仿佛还在那个梦里,听着车轮压在自己身上的摩擦声,还有车上那只狗和美女的嬉笑声。他甩甩头,觉得更疼了,像石头一样让自己无法思考。 床头的闹钟指着7点。他无奈地起床,顶着要爆裂的脑袋去挤公车上班,然后被老板叨了一整天,回家,然后听女朋友的埋怨,接两方家长的电话,然后做些奇怪的梦。。。。。。 如此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早上,他的头特别晕,感觉世界都在转,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无法平衡。就在下楼梯的时候,他想低头检查衣摆,一下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然而奇怪的是,楼梯并不高,他身体内外也没有伤痕,可是他却就这么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警方在现场抽了两支烟,闲聊了一会儿,把案子定为意外死亡,尸体被送往了医院。几名驻院教授对他的死因很是疑惑,于是决定解剖研究,正要下刀,手术台垮了,他的尸体重重地掉在地上,地板像玻璃一样马上出现裂痕,接着地板穿了个洞,他的头颅生生扯断脖子掉到了下面的楼层。 几个教授赶忙下楼去追,不料他的人头连续击穿好几层地板,直落到医院的最底层太平间的地板上。教授们越发好奇,想要把他的人头拿回实验室,可是几个人一起用力,竟然没能把头移动丝毫。教授们没有办法,只能把设备都搬到楼下,就地解剖。 刀锋刚把他的人头切开个口子,整个颅骨就爆了开来,教授们吓得向后一缩,等了好久不见异常才涌过来观察从颅骨炸出来的东西。 东西散了一地,还挂着血和脑浆,教授们断定那东西是大脑,只是形状有点奇特,几块碎脑分别变成洋房、汽车、女人和狗的形状。教授们看看头顶上的破洞,又看看地上的碎脑,无法解释其中缘由,可是他们知道,他脑中的压力变成了实物,而那些负担的重量就是他的死因。 大家好,我实在忍不住要出来辩驳。你们别听教授们乱说,我才不是因为压力而死的。好吧,我承认,不全是。我为什么会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名字不重要),里面有个理论,说如果一个人在梦中跳楼自杀,他会直接摔死不会醒来。是的,我的确这么做了。还记得那天我从楼梯上摔下去吗?那时我昏迷了一阵,还做了个梦。而就在那段时间里,我做了这辈子最开心也最无悔的事。 首先我把梦里那个女人和那只狗的头和四肢都砍了下来,然后把狗头和狗腿子都装在那女人的身体上,因为为了豪华狗窝嫁给了狗,坐狗的坐骑,必须要是一直狗才对。然后我把狗的身体剐了,因为我想看看能当上公务员,穿西装的狗身体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人如此痴迷羡慕,剐开后才发现,也就是一团肉。接着我把狗头女人放进启动的跑车里,让车撞进了别墅的墙壁里,因为。。。。。。这个没原因,纯属顺手。最后嘛,大家都懂的,我爬上别墅顶楼,跳了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照这么说,我大概是自杀的吧,你们觉得呢? 狐狸精 狐狸精 她叫小优,是一只狐妖。 她勾引过无数男人,让他们精气尽损,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甚至还会占据那些男人妻子的身体,继续引诱其他男人,等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残忍地将他们吃掉。 小优正在游荡,突然看见山林深处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肆意凌辱。那女人确有压制不住的姿色,让人看一眼就着迷。而男人也样貌堂堂,只是他正在干的事情和他嘴角那点黑痣让他看起来无比邪恶。 男人完事以后就离开了。女人痛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想不开,咬断舌头结束了自己生命。小优看着女人渐渐失去光亮的眼睛,身子一缩钻到了女人身体里面,她决定从今天起,借用那女人的躯体。 第二天小优出现在男人公司楼下,她用法力把那女人的身体变得更加妖娆,男人眼睛一亮,以为昨日一事让女人意犹未尽,因此送上门来,于是拉着女人向旅馆奔去。 那种关系维持了一段时间,小优便开始向男人要钱,男人眼里只有她的身体,毫不吝啬地把钱送给了小优,长此以往,男人的存款越来越少,后来不得不到处借债,为此得罪了不少朋友和社会上的恶人,他甚至变卖公司股权,瞬间从老板变成了打工一族,为的就是千方百计用钱留住小优,享有她的身体。 男人的妻子渐渐发现了小优的存在,也知道了家产和男人的堕落的秘密,觉得他已经无药可救,一气之下,妻子收拾行李住回了娘家。男人更加肆无忌惮,三日两天去旅馆和小优相会。小优也变得很奇怪,开始向男人问起他妻子的事情,例如喜欢的东西,习惯,甚至梦想。男人没有起疑心,毫无保留告诉了她。 有一天男人在家里醒来,发现小优不见了,到处也找不着。后来他在新闻上看到自己和小优幽会的旅馆房间发现了一具腐尸,估计已经死了几个月,可是没人知道尸体怎么突然出现在旅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男人冷汗流了一脊背,他从尸体上残留的衣物认出,那腐尸是自己最近一直在交往的那个女人。可是他很费解,前几天才见过面,怎么几天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他顿时感到自己身上奇痒,脱下衣服一看,身上满是尸油和蛆虫,裤头还夹着一截腐烂的断指。没等他弄明白,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敲门声。追债的黑社会前来找人,他来不及收拾行李就从窗台爬到逃生梯逃离了自己阻住的房间。然而市内到处都是追债的人,他身无分文,也无家可归。逼于无奈,他想起了自己妻子,于是厚着脸皮感到妻子娘家,岳母的话又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岳母说早上有个女人来给他妻子送了一封信,他妻子看完信二话没说就往门外奔去,至今不知下落。男人接过妻子落下的信,上面是一个地址,位于郊区。虽然不知道送信者是谁和地址上有些什么,男人只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好,就也往那地址赶去。 一个小时后,男人到达了现场,远远地,他看见一座巨大的玻璃温室。他突然想起了妻子以前说过,将来想要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温室,可以种植各种植物,一来可以怡情,二来可以拍卖。男人快步走进温室,只见妻子独自站在里面,周围种满了花卉,妻子见他到来,含泪抱着他就是痛哭。他没能搞明白来龙去脉,只感觉到妻子原谅了自己,不顾过往他犯过的一切罪孽,回到了自己身边。这一刻,他也彻底感受到罪责和爱,和妻子拥在一起,久久伫立在芳香和陽光之中。 我叫小优,是只狐妖。 我勾引过许多男人,最终害他们落得悲惨下场后就把他们吃掉。可是许多年前有一次,我迷惑的那个男人不一般,他的妻子找来了一个法力高深的道士,用法器把我打回了原形,那法器一直套在我身上,我勉强逃到了山林深处,眼看就要不行了,突然有个小孩走到我身边,不知是好奇还是怎么,他解开了我身上的束缚,我这才保住性命。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的样子嘴角的那点黑痣。 那天我在山林里见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施暴,我认得那个男人,尽避他长大了,可是他的模样变化不大,我还认出了他嘴角的那颗黑痣。他是我的恩人,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我愿意付出一切报答的人。可是他堕落了,他只在乎女人的身体,他变得无比邪恶。 我要救他。 我附上了因他而自杀的尸体身上,引诱他迷惑他,把他的钱和朋友全都骗走,最后把他的妻子也逼回了娘家。我知道这样对他不好,可是只有这样最后他才会明白出轨的毒害,才会珍惜那个即使无钱无房遭人追债还愿意跟着他的妻子。 我问出他妻子的一切,于是我用他给我的钱买了座温室,圆了他妻子的梦,也让一无所有的他能够靠拍卖种植的成果东山再起。我冒充他的身份写信向他妻子解释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妻子相信他没有变坏,而是一直在为温室梦想而来努力。最后看到他们在温室里相拥,我的心欣喜也刺痛。那个救了我,让我爱上的人,我本来应该蛊惑他拥有他,可是我却没有,从他解开我身上法器的一刻开始,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千百轮回里都没有看到过的东西,我找到了万千肮脏男人体内都残缺的东西——善良。因此我要拯救堕落的他,同时也救赎毁灭了万千人命的我。 我叫小优,是只狐狸精。 上瘾 上瘾 什么东西最容易上瘾?咖啡?酒?香烟?还是毒品?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当然也有听过比较另类的,比如喝血,吃腐尸,甚至折断自己关节再接上的,各种奇怪的上瘾现象。我朋友就是属于另类的那一种。 这事要从他的特殊癖好说起。话说那天哥们俩打游戏打得兴起,忘了时间,于是直接在他家住下。晚上我们洗完澡各种闲聊,他一边说话一边“啪啪”地剪指甲,然后竟然把指甲全装在个玻璃瓶里。我问他收集指甲作什么用,他只笑笑没回答。 当天夜里我就被一些奇怪的声音惊醒。那声音邪得很,像是什么东西在刮木头的声音,又像是东西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声音从床头传来,我猛地抬头,什么也没有,接着声音又好像是从床对面的衣柜发出来,我盯着衣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不一会儿,声音就停了。我想,大概是听错了,把风声听成了奇怪的响声,于是没理会太多,直接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问朋友夜里有没听到有东西在刮划的声音,朋友笑说他家里因为位于陰暗的城中村,经常有老鼠进屋光顾,我听到的大概是老鼠啃咬东西的声音。说完他指向床脚和桌角,果然上面被抓咬得千疮百孔,一开始我还没有注意到。朋友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每次去朋友家,经过楼下的时候总是见到不怕人的老鼠光天化日从脚边跑过。我问他为什么不买药物和陷阱治一治,他说比起那些东西,他有更好的办法。 说着他从柜子上拿下昨夜收集起来的指甲,在我面前晃一晃,然后倒在床脚和桌下,还在指甲上倒了些油,奸诈地告诉我说老鼠闻到油的味道就会来吃指甲,然后指甲会从里面插穿老鼠的肠胃,让它们肠穿肚烂,特别泄愤。 我不禁一个寒颤,暗想那家伙外表斯文,内心居然如此狠毒。不过朋友多年,我也没多干涉在意。过了一段时间,手瘾难忍,于是又去朋友家打游戏,刚到他家就愣住了。他家的玻璃,地板上全是刮痕,花得不得了。我调侃说是不是老鼠的冤魂回来报仇了,他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好久一段时间老鼠都没有吃指甲了。我望望床脚和桌下,果然积堆着指甲没有被吃掉,难道老鼠学精了,知道那指甲不能吃? 哥们俩见想不出究竟,也没再多探讨,马上进入游戏主题,又是一夜狂欢,那天晚上又是住在了朋友家。 “刷刷”两声,我整个人从梦中惊醒。又有老鼠来捣乱了!那声音很大,我想大概不止一只。我正准备摇醒朋友合伙把老鼠弄走,谁知道一推,我心都差点跳了出来。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朋友不见了。 又是“刷刷”两声,我脊背一阵寒意直窜脑门。我随手拿起手机打开电筒功能,照了下桌下,只有一堆指甲,然后我又照了照衣柜和床脚,也没有发现。“刷刷”,声音又来了,这次好像是从床底下传来的,我贴着床板的大腿已经能感觉到来自床板的震动。我心里直发毛,可是又忍不住要搞清楚怎么回事,于是我拿着手机,翻身把头伸到床下。 电筒的光圈照着我朋友狰狞的脸和布满血丝的凸眼,他死钩钩地看着我,染血破损且折得畸形的手指在床板上“刷刷”地刮着。。。。。。 地震 地震 地震来得没有一点预兆,她最后记得的事情就是头顶上崩塌而下的楼房,醒来时自己已经在黑暗之中,四处没有光亮,水泥残墙堵得死死的,没有一点出路。 不知过了多久,她饿得有点恍惚,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一个小女孩蹲坐在角落,头埋在膝盖窝里。她爬过去查问,女孩说几年前的那一次地震,她失去了生命,再也见不到妈妈。说完女孩张开手心,把一条项链送到她面前,请求她出去以后请把项链带给住在镇上柳树旁人家的母亲。 她接过项链后,就不见了女孩的踪影。刚想说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获救,一束刺眼的陽光照在她脸上。救援队把她救了出废墟。 休养了几天,她想起了女孩的亡魂,觉得自己获救也是因为女孩保佑,希望她能生存,完成死后的心愿。于是她拿着项链,找到了镇上唯一一棵柳树。树下有一户人家,她敲门说明了来意。屋里只有一个女人,大厅靠墙的桌上放着一个小女孩的遗照。那照片上的女孩,和她在废墟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女人听说是女儿托她送来项链,不禁眼泛泪光,说起了当年的境遇。那年的地震也是没有征兆,他们一家从梦中醒来时,家里的东西已经破碎不堪。没等他们成功逃脱,房子就塌了下来,丈夫被当场压死,自己和女儿被困了好久,最终有一晚两人都忍不住倦意睡了过去,醒来时救援队的挖掘声已经在耳边响起,可惜女儿却再没能醒过来。 她听完故事深表同情,表示是小女孩救了自己的命,若有需要,她都义不容辞。女人摆摆手,说能看到女儿的项链就已经足够,反倒要请她就餐以表感谢。她看女人眼窝深陷,才想一定深受打击和思念之苦,无比寂寞,心想应该把女孩的委托进行到底——让女人重拾活力,勇敢地生活下去。于是她答应留下,再陪女人就餐。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她感觉睡意渐浓,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醒来时她发现身旁也躺着一具尸体,把她吓得直冒冷汗。女人站在一边,看见她醒来,冷冷地说:“还认得这男人吗?”尽避尸体腐烂已久,但是她从轮廓和身上残旧的衣服还是认出了,那就是几年前追求自己,一直和自己在交往的上司。 女人接着说:“是你勾走了我的丈夫,害我们家庭破碎,法院瞎了眼,把女儿抚养权判给了他,而他因为怕你知道他有女儿,竟然狠心趁着地震把女儿撇下造成事故死亡的假象。女儿死的时候就戴着这条项链,让你带回来是要告诉我你就是杀死她的第二个凶手。” 她终于明白了真相,可是自己被绑得严实,挣脱不开,只看着女人把自己和男尸捆在一起。胖蛆从尸体里集体爬出,从她口鼻鱼贯而入,老鼠咬破她的肚皮钻进体内。她再叫不出声音。房间的一角,母女俩虽陰陽相隔,却一样笑得疯狂。 伞 伞 他站在地铁出口的屋檐下,看着乌黑的天空和没有停息迹象的大雨,心里焦得发慌。他是个夜校老师,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上班时间,可是自己因为太懒没有带伞,旅人一个个都撑伞离开了,只剩下他和几个同样没伞的人在干等。 “小伙子,买伞吗?”一个中年女人在身边小声说。他吓了一跳,之前完全没有发现有人靠近。他打量一下女人,穿着朴素,背有点驼,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雨伞。 “多少钱?”他问道。女人伸出一个手指:“100块。”他顿时在心里骂起那女人,一把雨伞怎么就能卖到100块。家里一把防紫外线,精钢骨架,材料结实又充满手感的伞也只是自己49块买回来的,要不是没带在身上,现在即使别人送伞也嫌麻烦。 女人看出他的意思,解释说:“这伞不止能遮雨挡陽光,还有招魂的魔力,可以召唤死去的人。”男人认定那只是女人的营销手段,可是看到大雨滂沱,上课马上就要迟到,没有办法,只好认倒霉受骗一次,买了一把,没有多看就冲到了雨中。 他下班的时候还在下,可这回他不再赶时间,撑着伞漫步在雨中。他仔细检查雨伞,做工比他想象的要好,还散发着阵阵幽香,只是伞柄和骨架让他很不舒服,乳白色的不知是什么材料,连接处就像是人的关节。他没有再理会,心想只是一时急需,不会多用。 接着他无意中想起卖伞女人的话,说这伞有招魂能力。他刚想起自己已经去世的妻子,就感觉身边多了个人。他扭头看去,一团雨雾般的人形轮廓显现在身旁,他心里越来越紧张,轮廓渐渐变得清晰,已经大概可以看出皮肤和服装的分界。他按捺不住一伸手触碰那雨雾,所有东西都消失了,一直到他回家也没有再出现过。 第二天也下雨,他走出家门的时候看见路上许多人都撑着和自己前一天买来的一样的雨伞。那些路人有的转着头欢笑聊天,像和情侣在打情骂俏;有的低头说话,像拉着个小孩……每个人都在和看不见的东西在说话,他知道那是伞的魔力,那些死去的亡魂只有撑伞的人才能看到。 他撑开雨伞,往外走去,刚走不远,就遇到一个青年愁眉苦脸等在屋檐。他走上前问道:“小伙子,买伞吗?10块。”说完他拿出伞卖给了青年,青年笑呵呵地拿着伞走了。 他看着青年的背影,心想只需一把伞就够了,然后一边看着手里那把防紫外线,精钢骨架,材料结实又充满手感的伞,满意地笑着,他可不想留着那把招魂伞,看到被自己捅破的妻子的脸。 他走在雨幕中,这时他的背上出现了一团雨雾,轮廓越发清晰。 背后灵 背后灵 妻子车祸去世已经好几年了,我一直活在思恋和伤痛之中,直到最近,公司里来了个新同事小美,人长得漂亮,也很体贴,我和她很快就熟络起来。 在她的安慰之下,我终于觉得是时候忘记过去,继续自己的生活了,那一定也是妻子希望的吧。于是我和小美开始交往。可是后来发现事实好像并不是妻子所希望的。 就在我们约会第一天晚上,我竟然在街上人群中看到了妻子的身影,她皱着眉头看着我,可是几个人头经过以后,她就不见了。我想那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放下她的死,而且现在我又和其他女人一起,虽然不算出轨,但心里也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所以才会看到妻子的幻影。 后来我带着小美去看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我眼角瞅到坐在左边的观众的连衣裙,和妻子以前穿过的一模一样。她双手规矩地摆在大腿上,那无名指上的戒指,分明是我和妻子结婚时我亲自给她戴上的那一颗。我的心跳的厉害,顺着那观众身子往上看,我妻子就坐在左边,头极不自然地扭向我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啊”的一声把附近观众和小美都吓了一跳。小美连忙问怎么回事,我结巴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再往左边看的时候,一名不认识的观众正一脸不满地盯着我。不是妻子,只是我的幻觉。 那天晚上我再没有心情和小美继续约会,本来计划好的节目也泡汤了。然而不止是那天晚上,往后的每一次约会妻子都会出现在附近,目露凶光,小美也说好像总有人监视她,我不敢跟她说看到妻子的事,怕吓到她,只骗她说一定是工作太累了的缘故,脑子里想着办法解决这件事。 最后逼于无奈,我去见了个道士,求他帮我摆脱那纠缠着我的背后灵,尽避这有点对不起妻子,可是以后的生活还得要过,只好狠心把她驱逐。道士说我的背后灵怨气太大,命我喝下符水,又在我身上画了我看不懂的图案,说背后灵已经不能伤害我,随后又给我一个符包,说若背后灵再现身,把符包触碰到她身上,自然灰飞烟灭。 我想尽快把事情解决,当晚就约了小美来家里,情到浓时我们亲热起来。妻子果然出现了,她怒气正盛向我扑来,叫声尖锐刺耳,我本能地抬起双手保护自己,不料妻子伸手从我怀中取出符包,一把压在小美身上,瞬间妻子和小美身上直冒青烟,燃烧了起来,“咝咝”声和惨叫声夹杂在一起,我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两人身体渐渐化成烟灰,慢慢消失,最后妻子扭过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在原地呆了许久才清醒过来,妻子不见了,小美也不见了,两人都被符包打得魂飞魄散。原来妻子一直都在保护我,我久久不能平静,不经意看到柜台上妻子的照片,里面的她就像最后我看到的一样笑靥如花,仿佛在让我坚强幸福地活下去。 预言厕纸 预言厕纸 他风风火火拆了一卷厕纸冲进厕所,瞬间风起云涌,他全身紧绷的肌肉和神经也顷刻放松下来,一定是昨晚吃火锅的缘故,他想。 正当要完事,他扯下三格厕纸,竟然发现纸巾内侧有字,从外面则一点看不出来。他仔细一看,上面第一句写着“4月24日,星期三”,正是当天日期。接下来一句更让他震惊“我因为昨晚吃火锅的缘故,一早起来拉肚子,然后妻子催促我吃早餐,期间一只猫跳到了陽台上。吃完早餐走出大楼的时候,一只花瓶掉在我脚边,碎片把我裤管也割裂了,要是我再走偏一点,我的头一定变成肉酱……” 他还想看接下来的内容,妻子直接闯进洗手间,叉着腰问他究竟还要呆多久,接着催他赶快出去吃早餐。他急忙收好厕纸,收拾干净坐到餐桌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看着陽台的方向,耐性等了一会儿,一只猫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跳了出来,内容跟厕纸上写的一模一样! 上班时间到了,他还没有时间弄清楚厕纸的秘密,于是把卷纸藏在包里冲了出门。走出大楼的时候他故意偏离了原本准备走的方向,果然一只花瓶掉在了自己本来即将出现的位置旁边。 在公司一整天他都在想着厕纸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他心里认定那厕纸可以预告即将发生的事情,必须好好收藏研究。他实在忍不住了,悄悄拎起包走进一个洗手隔间,坐在马桶上拉出卷纸,接着早上没看的内容。 “我在公司上班的时候,妻子在家里睡觉,家里的煤气罐出了问题发生泄漏,我回家的时候妻子已经在睡梦中死亡……”他一看傻了眼,马上向领导请了假往家里赶,心里一边祈祷妻子千万别要出事。 家门一开,里面充满了煤气味,没等煤气开关被关上,没等门窗打开就突然一声电话铃响,接着便是一声爆炸,房子炸了个稀巴烂,熊熊大火旺盛地烧着。 离家对面的公寓里,一副望远镜正盯着燃烧的房间。他的妻子一手拿着镜筒,一手拿着刚挂断的手机,满意地露出笑意。一双粗壮的双手从背后搂着她,说:“这下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他的妻子也转过身:“在卷纸写上字假装预兆,骗他回来制造意外,亏你想得出来,也亏他真相信。”两人说完开始缠绵起来。 完事后他的妻子要回去处理事故,刚出门头上就重重挨了一下,紧追出来的男人也遭到同样命运。两人被呛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得严实,动弹不得,嘴里插着管道,浓烈的煤气正灌入两人体内。 他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在两双惊愕和恐惧的视线中点着了火,扬长而去。一声巨响,屋内到处是从内炸开的人体碎块,继而在大火中慢慢变焦。 他站在暗暗的街角望着燃烧的房间,翻开了卷纸,上面的字尤其清晰:“今天妻子和外遇联合在卷纸上写上字装成未来预兆把我骗回煤气泄漏的家,用电话引爆造成意外,我识破了计策,让煤气站人员回家,借此骗过了妻子的眼睛,随后……”他卷好厕纸,隐没在巷道里,庆幸地说:“幸亏公司洗手间格间里有真正的预言卷纸。” 博物馆——血腥的童话 博物馆——血腥的童话 市里开了依家博物馆,是本市以及附近县市仅有的一家。然而刚开不久,就散出了各种有关博物馆的传闻。有人说晚上馆里会传出奇怪的叫声,既像人也像是动物的悲鸣。还有人说夜里恐龙的骨架都在馆里到处走动;画像里的人也会破框而出,在馆里聚会。当然这都可能是博物馆为了吸引更多人入场而搞的噱头,可是不久又传出这样一则新闻:新招入的几名夜间值班保安都离奇失踪,于是这个故事也就这么开始了。 他从小喜欢怪谈传说,沉迷离奇事件,听到保安失踪的消息,他心里不禁有点騷动,加之家里母亲病了,需要用钱,他出于好奇,也出于无奈,应聘了博物馆夜间值班员。 刚上两天班,他就发现馆里有些不寻常,第一是从未露过脸的馆长。面试他的是博物馆的管理层,听说他们也不知道馆长的面目,只从几个高层口中得知馆长是个厉害的人物,游历七海,无所不知,馆里所有文物都是他自己亲自发掘和发现的。而另一个让他感到疑惑的,就是博物馆最里端有一条长走廊,尽头是一道被紧锁的大门,大门的装修和保安设施显示里面藏着不得了的东西。然而那道门却从来没有开放过。 他利用单独值班的机会摸清了馆里的构造和摄像头的位置,几天以后的一个晚上,他决定要到那扇门后面去看一看。博物馆关门以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他锁上所有出入口,一个人来到馆内尽头那扇门前。门锁上布满了许多刮痕,好像以前就有人多次尝试打开,他没有理会,利用从小研究的奇技怪术,竟然真把门锁给打开了。 里面很暗,借助门外射入的微光,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门后是一条狭长的仓库,两端摆满了坚固的铁笼,里面装满了奇珍异兽。不,不是你所想的穿山甲、西伯利亚虎、大黑熊这些濒临绝种动物,而是只有神话传说里才会出现的生物。 左边笼子关着一只独角兽,那只白马不断用头上的角抵撞铁笼,可是笼子太牢固,无能为力。右边是一只独眼巨人,脸上唯一的一颗眼球就比他身体还要大。他不断向前,还看到长着翅膀的天使,大眼瘦削的外星人……他心里一直疑惑,馆长究竟在什么地方弄来这些东西? 突然一阵水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往声音走去,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大水缸。里面是一个赤裸的女人,正勉强把头浮出水面艰辛地呼吸着。他立马拿出兜里的工具把顶上的铁盖锁打开,要把女人救出来。可是女人露出哀伤的表情,说:“要是我离开水缸,会死掉的。” 见他疑惑不解,女人开始说出自己的经历: “我是一条人鱼,原本住在海里。我们族里自古有一条规矩,永远不能和人类相见。长老说那是因为人类会残杀人鱼,或者抓去贩卖。可是我知道并不是因为那样,姐妹们经常私底下在流传一个故事,说很久以前我们一位祖先救了一个遇到海难的王子并且爱上了他,后来那位祖先为了见王子一面,向女巫献出了自己的声音和尾巴,承受着巨大的剧痛终于如愿以偿,而当她梦想实现的时候就化成了泡沫。尽避长老一再规定不准我们接触人类,可是我们却时刻梦想着海面上的世界,梦想这那让祖先甘愿牺牲自己生命的爱情。而那就是我悲剧的开始。那天风起云涌,暴风雨连续几天不停,一艘游艇沉没了,随着一起被淹没的还有一个男人,我遇上了与祖先一样的境况。我没有理会长老的告诫,把那个男人救上了岸。然而刚一出水,那男人突然恢复了神智,就像根本没遇到意外一样,然后用不知名的法力把我束缚起来,连夜把我带到了这里,还残忍地剥夺了我的尾巴。我一直在这里呆着,直到今晚遇到你。” 他看着那可怜动人的人鱼,温柔地问道:“我要怎样才能找到馆长,帮你夺回尾巴呢?”人鱼慌忙阻止:“你不能去找他,他有着高深的魔力,恐怕会连你也遭殃的,你只要帮我离开博物馆,带我到海边就可以了,一旦接触到海水,我的力量和尾巴就会回来的。”他想了想,大不了没了工作,于是为人鱼披上外套,找了辆运货车装上水缸就往门外走。 经过铁笼的时候,人鱼痛心地对其他珍兽说:“我先走一步了。”珍兽们隔着铁笼大喊大叫,他向珍兽们点点头,答应等他把人鱼送到海边,马上回来解救他们,目前时间有限,只能救一个算一个。 他带着人鱼好艰辛才来到海边,喘着粗气把她放到海水里,果然,人鱼的双脚渐渐合拢,长出闪亮的鳞片,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条鱼形尾巴。“谢谢你。”人鱼用水灵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他刚想回答,却发现双脚开始,慢慢到膝盖开始硬化,不能动弹。他抬头再看人鱼,变化并没有结束,人鱼头上长出千万条细发,不,是千万条蠕动的蛇,眼睛里闪着红色的光。 “美杜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的身体乃至体内的血液内脏都变成了石头,被那女妖尾巴一甩,碎了一地,隐没在海岸的乱石堆中。 博物馆里,珍兽们隔着铁笼在说话。 “先逃了个吸血鬼,接着是狐狸精,今天连蛇发美杜莎也逃出去了,怎么每个值夜班的都这么好骗?”独角兽没好气地说。 独眼巨人接话说:“算了吧,刚才我们也大叫警告过他了,谁叫他听不懂我们呢?” 接着是外星人:“它们胆子太大了,还是说它们都忘了馆长的能耐?逃了也是白逃,很快我们又可以见到它们了。”(《血腥的童话》完) 外星人 外星人 杨勇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突然看见墙边角落蹲着一个人在痛苦地呕吐着。脸色煞白,仿佛要把体内所有东西都吐翻过来了,声音让经过的人听着也觉得难受。 杨勇走近那人背后,轻轻拍了下肩膀,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不料对方转过身,竟然是张认识的脸。 一个月前杨勇开车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和眼前这个人撞上了。两人被一同送往了医院,幸好自己受伤不太严重,预计很快就能痊愈了。他也打听过和自己相撞的人的情况,得知对方也伤得不重,只是安排在别的病房。 “原来是你。”对方也还认得他,一边擦口角的污物一边说。 “你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么?”他问。谁知对方神秘地把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你还记得车祸后的事吗?”他听完想也没想就答道:“嗯,被人送进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听说你在别的病房,正准备过会好点了就去探访你。” “不。”对方望望四周的行人,又说:“我是指撞车后的那段时间,你还记得什么?” 杨勇想了想,摇摇头:“当时头撞得厉害,晕过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被外星人抓了。”听对方这么一说,杨勇知道对方脑袋撞坏了。对方又接着说:“你还记得那道白光吧?照得人睁不开眼。后来我们都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也是白得夸张,然后几个外星人用我们做实验,要把我们变成它们的同类。” 杨勇努力回想,隐约记得当时好像是有白得刺眼的光,还有几个人影。他还以为是车头灯,又或者是手术室天花板上的探灯,围着自己的是救护人员或医生。 “它们给我们吃药,那些药会逐渐消除我们的记忆,让我们身体产生异变,然后变成它们的同类。现在每天都会有人给你吃所谓的消炎药吧?它们就是潜藏在人类躯壳下的外星人!车祸后我意外呕吐把药吐了出来,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所以现在我每天都要把药吐出来,然后找机会逃走。” 这时两个穿白褂戴口罩的人拉着杨勇往病房里拖,一边在说:“快回去,到时间吃药了。”杨勇挣扎不开,被夹着押回病房,后面传来刚才那人的声音:“注意消炎药!” 那天,杨勇被强行灌下了药。医护人员离开以后,他又偷偷扣喉咙把药吐到了便池里。 第二天,他利用活动的时间想找回昨天碰到的那个人,可是找遍了整家医院都没有对方的消息。外星人们一定是因为怕对方泄露了秘密,把他转移了。他心里想道。 接下来的时间,他每天都提醒自己把药吐出来,一边伺机寻找出路和逃跑的机会。 大约一个星期后,杨勇终于等到了机会。临近新年,医院里的人手陆续回家,剩下一些值班人员。他偷偷溜进保安室,想要拿走大门钥匙逃离医院。这时两个警卫正好巡逻回来。他赶紧躲进了保安室的储物柜里,无意听到了两名警卫的谈话: “大家都走了,好在这里的人都不难对付,毕竟像9好病房的病人不多。”一名警卫说道。杨勇听到两人在谈论自己,耳朵竖得高高的。 “对啊,说起9号病人,真有点吓人,整天幻想着外星人要侵占自己, 脑子撞得不轻啊。”另一名警卫答话说。 “也不能怪他,听警方说,他因为撞死了人,怕被人发现判刑,把对方生生吃了,要不是有流浪汉在树林里发现被啃咬过的残留人骨,到现在也还找不到失踪的那个家伙呢。遇上这事,你说谁能承受的住,换你你也会疯的。” “难怪医生说他整天呕吐是心理病,准是想起自己啃吃尸体的场景了吧,还幻想出外星人来掩盖自己的恶行。真不知道他现在看到体验到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两人聊了一会,又巡逻去了。杨勇从储物柜里出来,还陷在刚才两个警卫的谈话当中。他无法接受自己这段时间看到的都是幻觉这一事实,更无法接受自己是个像他人所说的恶魔。 这时杨勇又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一直吐出的药难道都是控制自己妄想症病情的药物么?没等他细想,突然感觉手臂一阵剧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和肌肉穿了个孔,孔洞慢慢扩大,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杨勇提起手放到眼前,一些细小的小虫在啃咬着自己的皮肉,已经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杨勇痛得倒在地上,前方传来了脚步声。他吃力地抬起头,一个穿白褂的身影向自己慢慢靠近,走到跟前的时候,杨勇才看清那张从黑暗中钻出的脸——一只怪异的类似昆虫的头。 杨勇咬牙忍着痛楚,说不出一句话。昆虫人居然先说起了人话:“终于成功了!”杨勇满身血汗,死死盯着眼前的怪物,仿佛在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蝗星人,现在啃吃你的是我的孩子。”怪物说,“我们靠把虫卵放到人畜体内繁殖,虫卵孵化以后会把寄主吃掉以吸取所需的养分。可是你们星球医治精神病人的镇静剂中含有抑制虫卵孵化的作用,于是我只能编个故事,让你停止服药,让孩子成功孵化。” “那……车祸的……另一个人……”杨勇奋力挤出几个字。 怪物解开白褂纽扣,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前胸还有零碎几块没有啃吃干净的人皮。杨勇努力回想,终于记起,车祸以后,他努力想要救治对方,而对方脖子上戴着的,就是那块玉佩。而就在那时,自己被一道白光照得晕了过去,光晕之中,他隐约看见,一只类似昆虫的轮廓。 孔明灯 孔明灯 他把屋里所有灯都打开了,一个人蹲坐在角落,视线不断在房门和窗户之间来回,仿佛是知道有东西要从外面进来。 ——4天前,除夕夜。 董良和小童、小琪、小元几个同学带着几个孔明灯,来到一片离市中心不远的宽阔繁华的广场。天空上早已飘满了亮光。董良和同学们也不甘落后,马上动手布置。事实上,董良对这种仪式没有一点兴趣,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参加这个活动的同学中,有着他暗恋的女生小琪。 几分钟后,大家都在灯壁各个方向写下了自己的新年愿望,又合作把孔明灯放飞。几个人玩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家了。 一辆车往董良飞速驶来,董良来不及反应就被车撞了个正着。 ——大年初一。 大清早,电话铃声就响个没停。董良睁开眼睛,自己躺在自家床上,昨夜的意外,原来只是场梦。他接起电话,对面是小童的声音,说昨晚写在灯上的愿望实现了!他的继母终于离开了他家,昨晚他回去的时候就不见了。 刚挂电话,小元就在董良家楼下叫嚷。见董良下楼后迫不及待地报喜,说昨晚许愿想要一辆车,醒来家门前真停着一辆新轿车,钥匙还插着,没有车牌,他等了许久,没有人来取,就自己开来接大伙去玩了。 车驶往小童和小琪家的途中,董良总觉得车后箱里有东西在“嘭嘭”作响。两人在偏僻的地方停车一看,车尾箱里装着的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两人慌了,马上向家里有财势的小童帮忙。小童接报前来吓得脸色煞白,那分明是爸爸刚买不久的轿车,后箱里的女人正是自己的继母。三人再次陷入恐慌。最后决定找“先知”小琪解决。 小琪自懂事起就拥有预知能力,为此一直遭人排斥,只有他们几个不顾这些,从小必系不错。然而当他们找到小琪家的时候,却从小琪家人口中得知:她昨晚刚到家,就暴毙了。 三人糊涂了,小琪难道没有预见自己的死么?难道没有去回避么? 董良缩成一团不敢闭眼,他得保持清醒,警惕随时可能会进入房间的东西。小童和小元的愿望都成真了,他颤抖地回想着自己写下的愿望,希望今年情人节小琪会成为自己女朋友。如果愿望真能实现的话,今晚死去的小琪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不知不觉,董良抵不过倦意,睡了过去。醒来时陽光照在屋内,没有一点一样。小琪没有来。董良松了口气,果然小童和小元的事只是巧合。他这么想着,一边走出陽台迎接陽光。 陽台栏杆上挂着一个瘪了的孔明灯,董良快步过去拾起一看,正是几天前自己和同学放飞的那个!上面还有大伙的字迹! 他想起了小琪,于是把灯翻转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 他的愿望原来已经实现过,只是实现得那么短暂。 孔明灯上,小琪清秀的笔迹写着:“愿用我剩下的时间,换取董良即将逝去的生命,我爱董良。” 情人劫 情人劫 情人节,他一个人过。 他有钱,本来也有个女朋友,后来女人变心跟另一个男人好上,就把他甩了。可是从那以后他一直惦记着她,忘不了她的一切,也就没法爱上其他人。 他本想买些吃的回家,避开街上一对对情侣,不料却遇上了她。 ——她也一个人。 两人面对面站着,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找了家咖啡厅坐了下来。 “还好吗?我不知道你还在这个城市。”他说。 女人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你男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他又问道。 “我和他分手了。”两人又沉默了,两个大脑都吱吱地想着事情。或许是一样的事情,又或许不一样。 结了帐,他拉着她回了家。那一夜,就和过去两人热恋时一样。 天一亮她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家,她把手袋里的东西全倒在了床上。手表,钱包……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她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家里门铃响了起来。她往门上猫眼看了一下,吓了一跳,竟然是他。难道自己偷东西被发现了?她心里想道。 “小莹,你的发卡漏在我家了,给你送过来了。”门外的声音说道。她突然崩溃了,为甩掉他而内疚,为昨晚利用他感情来偷盗而内疚。她想起了从前,想起了自己后来的坎坷,她的心全软了下来。 门打开了,两人像要把分开这段时间错过了的都补回来,陷入了不曾有过的疯狂。 激情过后,她意犹未尽,把刚才拍下的视频翻了出来,一看傻了眼。一阵寒意从后背爬上她头顶。这时她才想起刚见面时他说过的话:“我都不知道你还在这城市。”她们大学以后再没有见过,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她慢慢转过头,床上什么也没有,她又想起来了,分手的那天,他从教学楼顶跳了下去。 她呆呆地坐着,视频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享受欢愉。 分手以后,原来她也不曾忘记过他。 三缺一 三缺一 公司新来了两个新同事。两人是兄妹,男的叫大辉,外向活泼,女的叫小瞬,美丽可人。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小瞬,面试完毕,他直接安排小瞬坐在自己办公室窗外的隔间,这样他就每天都可以看着小瞬的背影。 大辉十分幽默风趣,一点没有初来乍到的羞涩。于是很快就跟办公室的同事成为了朋友。不仅如此,大辉还很善于跟上司打关系,刚上班不到一星期,就经常邀他出去吃饭,打牌。俨然不单是他的得力部下,还是他的好儿子一般。 当然,他去应邀的最大目的只是可以看到小瞬。 听大辉说,他们家里一共四口人。也许从小就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两兄妹谈吐举止都显得尤其优雅,工作和人际都处理的头头是道。两人当中他更喜欢小瞬。从一开始他就被小瞬迷倒了。喜欢大辉,或许不止是因为他出色,更多是因为他是小瞬的哥哥,爱屋及乌罢了。 一个周末晚上,大辉打电话给他,说家里父亲病了,在卧床修养,打麻将三缺一,请他过去消遣一下,临挂电话时还特别强调,是小瞬手痒痒,想要过瘾一下。 听到是小瞬提出的,他马上答应了下来,不到半小时就驾车到了大辉给的地址。 下车一看,他稍稍惊讶了一下,这不是工商局长家么?没想到大辉和小瞬居然是局长的子女!他虽然跟局长不熟,只见过一面,但是某次经过的时候,一个朋友告诉了他这是局长的家。 他刚进屋,大厅已经摆好了桌子,大辉两兄妹和母亲早已就座,还剩一个空位等着他。他兴高采烈坐下,四人筑起了长城,一边聊着家常。三人一直在说家里的好,他一点听不出里面是否含有别的意思。 过了一会,楼顶上“哐”的一下碎玻璃的声音。他停了下来,问:“楼上怎么了?” 大辉也起身望着楼上:“大概爸爸醒了,我去看看。”说完跑上楼去。几分钟后,大辉扫兴地下楼,说:“对不起,爸爸打翻了杯子,时候不早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先前热情地邀请他过来,没打一会就又赶他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出门口,并没有离开,而是透过门缝偷偷看里面的情况。只见屋里几个人慌慌张张地拿起刀棍走上了二楼。 这时,他听到屋外拐角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跑过去一看,是被捆住手脚,塞住了嘴的工商局长。他赶忙拿掉局长口里的毛巾,一边帮他松绑。局长喘着气说:“快逃……不然……你也会成为猎物的。我的妻儿都死了,里面的是……冒牌货,他们就缺……” “缺什么?”他使劲摇着局长,可是局长两眼瞪圆,倒了下去,背上插着一把水果刀。 “就缺一个爸爸。”他听到了小瞬的声音。 进化 进化 朋友打电话叫我马上去他家一趟,声音很急促,带着一丝兴奋。我放下电话马上就动身上路了。 我的这个朋友是个生物学家,总是世界各地到处寻找新的物种。他在电话里说这次回来带回了一种可能是变异的生物,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让我去看看。 我推开朋友家的门,只听见他在大厅里背对着我不知道在玩弄什么,只让我关上门,赶快过去。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连脸都没转过来看我一下。 我走到大厅中央的桌子旁边,终于看清了让朋友如此专注的动物。桌上摆着一个大鱼缸,里面一条……姑且算是“鱼”吧,在水里游来游去。 朋友眼里闪着光,语气里尽是欣喜和愉悦:“怎么样?我在巴西发现的,多神奇啊。” 我也蹲下开始仔细观察那样子古怪的东西。它身体像是条鱼,可是和鱼又大不一样,前胸和尾巴根部本应长着鱼鳍的地方却长着四条腿,看着像是青蛙的腿,脚趾间还有连着蹼,然后尾巴和正常的鱼也不同,那分明是蜥蜴的尾巴。 我不是专家,只能期望朋友解释一下这结合了几种动物特征的究竟是什么生物。 朋友说:“我也不清楚,我分别提取了鱼身,蛙腿和蜥蜴尾巴的体液和血检验过,和三种动物的基因完全相符,我从来没有见过同时存在三种基因的生物。”说完朋友又开始忙开了,用桌上的工具对鱼缸里的动物做各种测试,我说话也完全不理会,我看了一会,为了避免他工作就回家去了。 过了几天,朋友又打来了电话:“我终于知道了,那条怪鱼的能力!快过来吧!”没等我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赶到朋友家的时候,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鱼缸,看见我来了并指着鱼缸说:“你看!” 我顺着朋友手指看去,顿时吓了一跳,短短几天时间,那条怪鱼竟然长成了四分之三鱼缸那么大。这时它正吃力地在缸里转着弯,鱼缸已经快装不下它了。 然而最怪异的不是它的体型,而是那条鱼身上长出的黑毛,还有那长着一条纵向黑痕的瞳孔,简直就和猫眼一模一样!(待续) (《进化》后续)我望着朋友征求确认,他点点头:“没错,我家小黑早些时候想打它的注意,没想到被它拖进鱼缸里吃了。”朋友接着说,“而我也发现了这怪物的秘密,它能吸收自己吞食掉的东西的特质,把猎物的特殊能力据为己有。我实验过,它在没水的时候也能呼吸,而且能跳出鱼缸,估计是因为它之前吃过青蛙,拥有了青蛙两栖生活和跳跃的能力,而当我切除它尾巴的时候,它也会高速再生,那是蜥蜴逃避天敌的能力。现在你大概能猜到了吧?它晚上看得比我们还清楚,因为我家小黑就在它肚子里。” “怎么会有这种事?”我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太可怕了,这是它进化得来的能力吧,为了吞食比自己高级的猎物,一直进化成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我打了个寒颤,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要是让它再进化下去就糟糕了。”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通知了几个生物试验室的同事,他们一会就会过来,我们会商量怎么处理它的。” 我点点头,又说了两句就回家了,心想要是我,会怎么办呢? 一个星期过去了,朋友再没有给过我消息,我有点担心,就到他家去看看。叫了很久没人应门,我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我打开电灯,几个穿实验服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鲜血浸了一地。 在大厅另一边的地上,躺着另一个东西,我看了一眼,忍不住吐了出来。那是一条半个人身长的……姑且叫做“鱼”吧,额头部位镶着一颗人的眼球,背上有一坨心脏形状的肉团突起,鱼鳃部位长满了气泡,和人类的肺泡一样,而鱼身侧面,则生长出扭曲的人的四肢。我知道有人已经葬身鱼肚。 怪物身上也满是伤痕和鲜血,几个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和怪鱼经历过一场搏斗,最终同归于尽。那怪鱼吃掉的……难道是…… 这时,我发现鱼嘴里有东西在闪光,我走近掰开鱼嘴查看,突然一把尖刀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倒下了,最后我看到,怪鱼背上的肉团开始跳动,鱼鳃的气泡开始膨胀收缩。假死!我脑里出现了两个字,一切都太晚了,一切都理所当然,怪鱼吃了人,也拥有了人的智力和思维,它利用我的同情和好奇心,引诱我走进它的陷阱。 怪鱼慢慢站起,低头看着我。鱼嘴里是我朋友的头颅,脸上是绝望恐惧的表情,鼻梁上的眼镜在闪着光芒…… 替身 替身 我的床底下藏着一些东西。是什么?你先猜猜。 不知道?给你一点提示吧,每当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能听到床下传出一阵阵笑声。 你猜得没错,是尸体。 事情还要从上个月说起。 那一天是约定的同学聚会,由于前一晚和死党喝了个天昏地暗,所以睡到傍晚才醒来。起来的时候,聚会早就散了。 晚上上网,正想和大家道个歉,但意外地看见大家在群里讨论多年没见,大家的变化,而里面还竟然提到了我。他们说我瘦了,沧桑了,发型也变了。我觉得奇怪,跟大家说我根本没去。大家都不相信,笑话我说我喝醉了,被几个人抬回来的,没恢复神智。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忘记了。就在这时暗恋的女生也给我来电话,说今天玩得很开心,下次也想我带她去约会。 我顿时就懵了,今天我可是在家里睡了一天,哪有跟她去约会呢? 好吧,就当是酒精害的,清醒过后就自然好了。我这么想着,又躺下睡了。然而,奇怪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 我的桌子一向很乱,可是第二天早上发现桌子整理得井井有条。还有刷牙用的杯子,我是个左撇子,杯子一直放在左边,当我走进卫生间的时候,杯子换右边去了。喝醉酒不至于连习惯也改了吧? 鉴于要赶着上班,我没再多理会,匆忙赶往公司。还没进办公室门,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就发现里面不对劲。我的办公隔间里居然坐着一个人,和我一模一样。 那家伙是谁?我不敢贸然进去,偷偷躲在门边观察,那家伙若无其事地和同事聊天讨论,还向我暗恋的那个女生眉来眼去。 这时一个怪念头浮现在我脑里。难道我已经…… 我跑向洗手间,打开龙头,用手接在龙头下,水被我的手截断,改变了流向。我又看看镜子,自己的影像就在里面。为了保险起见,我故意撞向洗手间里的另一个人,然后被骂了一句神经病。 我松了口气,我还是个实体,别人能看到我,我还没死。可是办公室里的那个我又怎么解释呢? 我咬牙忍耐着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一天,直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另一个我从大门走了出来。我戴上附近地摊买的帽子和眼镜,悄悄跟了上去。(待续) (《替身》后续)他往我家的方向走去,我纳闷了,难道他还打算光明正大的走进我家? 果不其然,他走进我住的公寓楼,又走进了电梯,按了我住的楼层。我紧跟其后,搭上走廊另一头的电梯。电梯门一开,我马上躲在走廊拐角处,偷偷看着家门的位置。电梯早应该到了,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 突然背后传来了我自己的声音:“你在等我吗?”把我的魂都吓飞了。我转过头,眼前站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奇怪的是,他也戴着和我一样的帽子和眼镜。 “你是谁?”我问道。他笑了笑。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我习惯性地马上低头掏出手机,再抬头的时候,那家伙不见了,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无暇顾及,连忙接听电话,是我暗恋的同事的声音:“我现在搭上车了,很快就能到你那哦。” “哦。”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回事,胡乱答了一句,随即电话挂断了。好一会儿我才醒悟过来,她一定是把我当做是白天办公室里那长得和我一样的人了。那盗用我的脸的家伙,一定是约了她来家里,真打算名正言顺想把我的家都夺走。可是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同事大概待会就会到达,还是先收拾下家里吧,等下她来了再问问是什么情况。我这么想着,走到自己家门口,刚想用钥匙插进钥匙孔,就听见屋里有铲泥的声音。我猛然打开门,床被移开了,原本放床的地方有个人影,在与楼下之间的夹层挖了个洞,正把什么埋在里面,我定睛一看,洞里躺着的是科长!而那个人影,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我一下拨开了电灯开关,他一下像融化了一般在地上化成一个黑影,然后渐渐向我靠近,最后黏在了我的脚底上,变成了一条细长的影子——我的影子。 背后传来一声尖叫,同事站在门口,捂着嘴,惊讶地看着我和洞里的尸体,转身就跑。 “不是我干的!是我的影子!”我叫嚷着追了上去,把她撞到在地。不过我已经做好了觉悟,她不会相信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的影子脱离了本体,去做了本体想做的事情。 附近的住户还没有回来,我把同事抓回到屋里,尽避我喜欢她,尽避她是无辜的,但是她看到的太多了。我把她绑了起来,丢进夹层的洞里,用铲子把旁边的碎石和泥土重新把洞口埋了起来。 直到现在,每天晚上我都能听到床下会传来声音,咒骂声,哭声,然后是笑声。窗外的月光射进屋里,在墙上投下了我的影子,它咧开大嘴,狡诈地笑着。 海难 海难 你有没有试过这样的经历?当你正在海上出行的时候,有一只船从你所在的船旁边经过。甲板上空无一人,船舱里陰暗无比,散发着寒气,可是却像有一股能量吸引着你进去。 要是你碰上过,或者碰上了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呢? 听说从来没有人知道船上有什么,因为上过船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过,全都连人带船一起失踪了。 你的运气很好,因为我接下来会告诉你船上的情况,而你又不必亲自上去。 别急,我还是从几个人的经历开始说吧。 这天,晴空万里,是出游的好天气。难得假期,霍华和两个同事小欧小邓租了艘小游艇出海钓鱼,准备过一个狂欢周末。 说着玩着,不知不觉到了傍晚。这时游艇已经驶了很远,看不见岸边。 霍华拿出一箱啤酒,另外两人合力准备好烤炉,准备来一顿丰盛的晚餐。这时小欧指着海面说:“你们看!” 霍华和小邓朝他指示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海域消失了,海面漂浮着浓雾,从水面一直连接到高空,像一层朦胧的屏障,把大海隔了开来。 三人呆呆地看着,越发觉得奇怪。浓雾好像正向他们慢慢接近。他们调转船头准备逃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浓雾一下把游艇吞没在里头。 浓雾里没有声音,三个人大声叫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连游艇发动机的声音,海浪的声音都好像被浓雾全部吸收了。不仅如此,雾浓得连放在面前的手也看不见,不单是声音,连视觉也被剥夺了一样。 霍华伸手想要找到两个同事,可是奇怪的是,他迈了十多步,别说人,连船舷、罗盘等一切东西都没有摸着。他急了,拔腿跑了起来,然而跑了好久都没有到边缘,仿佛他正置身于一个没有边界的空间。 他又开始大声呼喊,一边寻找任何可以摸到的东西,直到他饿得腿脚发软倒在地上也没有一点收获。已经过了多久,他也不知道。浓雾里连时间也没有了。 霍华就这么躺在地上,感觉自己身体一点点虚弱,水分一点点流失,在他快要放弃,等着死亡来临的时候,他看到了渐渐清晰的蓝天! 霍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海鸥的鸣叫和海浪拍打着船身的声音。他努力支撑起身体,浓雾果真散了,眼前是自己的两个同事,也正一脸惊诧地望着自己。 三人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拖着身体把船上唯一的一些食物分开,狼吞虎咽地磕了个够。 霍华打了个嗝,抬头发现小欧和小邓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身后的海面。霍华也转过头,从白茫茫的帘幕中,有一只渔船缓缓冒了出来,向游艇飘过来。 渔船渐渐接近了游艇,霍华朝渔船叫了几声,也没见有人从棚里出来。他心生奇怪,招呼小欧和小邓用浆把船拉近,纵身跳上了渔船,一步步往棚里走去。 棚里躺着一个女人。 (待续) (《海难》后续)那是个漂亮的女人,奄奄一息,看着霍华,眼里满是求生的渴望。霍华转身走出棚外,回到了游艇。 “里面都有些什么?”小欧和小邓见霍华出来,迫不及待地问道。霍华支支吾吾说:“什……什么也没有,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说完就要发动游艇离开。 “慢着!”小欧看出霍华表情有异,跳上了渔船钻进棚里,不久便扶着女人出来了,还使了个眼色,让小邓一起帮忙把女人掺上了游艇。 安顿好女人,两人出来和霍华对质。小欧先开口了:“你这小子不够兄弟啊,怎么说没东西,是不是想甩掉我们再自己回来独吞这女人?”霍华摆摆手解释道:“这女人是个负担,我们食物勉强只够一个人吃了,这样下去我们谁也回不去的。”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小邓也发话了。“刚才问过,她是被丈夫遗弃在海上的,肯定是为了保险金。我们必须得救她,否则她死定了,我们下半辈子都会被良心谴责的。”小欧也附和道:“对!必须得救!”嘴角却划过一丝狡诈的笑容。 “随便你们吧,摊上事了别来找我。”霍华说不过两人,走开了。 深夜。霍华突然醒来,惊觉那女人趴在自己床沿上。他一个闪身缩在一角,吓了够呛。女人这时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里留下两行热泪。“怎么了?”霍华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穿皮衣的先生……他……想要侮辱我。”女人说完哭得更加凄惨了。 穿皮衣的……是小欧!霍华一跃而起,冲到小欧房里,可是里面空无一人,小欧不知到哪里去了。这时从小邓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霍华跑了过去,只见小邓倒在血泊之中,胸前的血喷涌而出,他直勾勾地盯着霍华,一下就软了下去。 “你干了什么好事?”霍华扯起小欧衣领,推到墙边。小欧解释说:“他这个畜生,刚才我上厕所,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这家伙趴在那女人身上强行非礼,我气上心头就捅了这家伙。” 霍华跪倒在小邓旁边,查看情况,可惜小邓已经没气了。这时霍华感觉后方不妙,一个闪身躲开,小欧手握匕首刺了个空。霍华一个箭步上前,扭转匕首刺进了小欧心脏。看着慢慢倒下的小欧,霍华“呸”了他一脸唾沫:“明明是自己想独占别人,还冤枉好人,我和小邓从小认识,那家伙绝对不是那种人。” 霍华回过头,看见那女人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像只羔羊一样索索发抖。霍华一下心软了,脱下上衣披在女人身上,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说:“别怕,我会保护你,带你回家的。” 霍华把尸体抛进了大海,清洁好船舱时已经天亮了。两人编好了口供,约定回去就说两个人遇到风浪的时候失足掉下了大海,再找不回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是一点没有陆地的迹象,食物早已经耗尽,两人已经到了极限。女人小声地说:“阿华,我好饿,好像快要死了。”霍华双眼浑浊,抱着女人机械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饿死的,我这就给你弄吃的。”说完他拿起匕首,把自己腿上的皮肉一片片切了下来,送到女人嘴边,说:“你看,我还有很多食物呢。” 女人接过滴着血的生肉,顿时眉笑颜开:“谢谢你!” 又过了一个星期。起雾了,从雾里驶出一艘游轮,经过游艇旁边。几个船员登上了游艇,没有发现其他人,便把奄奄一息的女人抬上了游轮,带到船长面前。“小姐,发生什么事了?还有其他人吗?” 女人可怜巴巴地看着船长:“我……我被丈夫抛弃了。”这时,船长眼里闪过一道一样的光。 故事说完了,你们知道那些没人的船是怎么回事了吧?别慌,你们又不在船上,来,再喝杯茶。嗯?我为什么知道船上的情况又安然无恙?因为,我就是那个船上的女人啊。 同化 同化 老城区被勒令拆除准备建造购物广场,附近住户都已经搬走了,有的是因为不菲的“赔偿金”,有的是出于政府恐吓。然而只有他软硬都不吃,坚决坚守阵地,成为最后的钉子户。 政府曾答应只要他愿意搬走,可以成为购物广场永久vip,或者可以给他一大笔钱,还可以给他一间豪华公寓作为补偿。可是一系列诱人的条件他都没有接受。因为那间老旧的房屋,是他祖辈留下的遗产,他从小就在那出生长大,感情太深,实在不舍得搬走。 没有办法,政府曾经尝试强行逼迁,不料他认识许多媒体高层,将事情一曝光,民众压力让政府自食其果。于是政府又买通一些黑道众人,试着威胁他搬走,谁知道后果更加严重,派去的人全部一个没有回来过。事情诡异的很,政府无奈将拆迁计划一拖再拖,鉴于他的阻拦,时间一晃就是几个月,最后赞助商不想再等,撤销了投资,改建计划也就泡汤了。捍卫家园的战争他终于取得了胜利。 市长因此损失了一大笔钱。说起市长,背地里也算是黑道出身,当然不肯就此罢休,于是操了家伙潜入他的家准备把他干掉以咽下这口气。市长偷偷溜进屋里,瞄准熟睡的他就是一槍,正中心脏。 然而市长并没就此离开,却寻思那是年代久远的房子,又鉴于屋主千方百计阻止拆迁,兴许是因为里面有价值连城的东西。市长在工具房找了一把铁铲,开始在房屋中央开始挖掘,盼望着可以找到让自己不枉此行的宝物。随着泥土越挖越深,终于铲尖碰到了些东西。 市长赶紧拨开泥土,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地里埋着一帮人的尸体,并且正是自己雇来威胁户主的那群黑道痞子。接着市长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起初很小,后面越来越明显。“噗通,噗通。”市长静下心听了很久,的确是心跳的声音,而那声音,好像是地里传出来的。 市长颤抖着双手搬开尸体,下面竟然是一颗心脏,血管像树根一样扎在泥土里深不见底,这时还一下一下地在脉动。 突然脑后被一下猛击,市长掉进了坑里,泥土紧接着覆盖在自己身上,朦胧间市长看见了他的脸,和胸口虽然中了槍,却没有血迹的伤口。 泥土很快埋遍了他全身,他直至死也不知道,究竟是他和屋子羁绊太深,已经融为一体,还是屋子为了保护自己,为了用他来作为人质,而夺走了他的心。 摆设 摆设 他从来不会邀请朋友或同学到家里玩,严格来说,是到他房间里玩。就连他的父母,也不允许进入他的房间。没人知道为什么。同学们只当他是个不合群的内向怪人,父母也当他是个自闭的宅男。 有一次他的母亲因为好奇,同时又怕儿子在房间搞一些不好的事情,于是趁他上学的时候偷偷溜进他的房间。母亲在房间里绕了一转,床底,衣柜什么的都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纳闷了,儿子为什么不准任何人进房间呢? 这时儿子冲进了房间,连推带吼把母亲轰出了房间,还狠狠凶了母亲一顿。那时还没到放学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母亲潜入房间的,竟然逃课回来阻止了,脸色也吓得够呛。后来听老师和同学说,他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就冲出了教室,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进去过他的房间,除了一个人。 那天半夜,他父亲听见他的尖叫,马上闯进了他房间,看见他捂着肩膀处倒在地上,整个手臂不见,鲜血浸湿了一大片地面。父亲看见被破坏的窗户,马上跑到窗边,看见一个人正从楼下的院子跑过,然后越过栅栏逃跑了。顾不得小偷拿走了什么,他父亲和吓坏的母亲赶紧报警,把他送进了医院,医生也说不出他的手臂是被什么砍下来的,切面平滑整齐,不是任何已知工具可以做到的。 等他身体恢复以后,警察向他录口供,他只说半夜听见有声音,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个小偷,由于太暗,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另外他强调小偷还没来得及拿走任何东西就被发现了,所以没有什么损失。然而他对于自己的手臂是怎么被切下来的,他却三缄其口,不肯透露任何线索,为此警方也医生都感到头痛。 因为他还需要在医院休养,他母亲决定从他衣柜拿些替换的衣服去给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母亲吓坏了,房间里一塌糊涂,书本铺了一地,椅子摆在了床上,小瘪子全倒了过来,衣服和东西也乱成一团,散布在房间各个角落。母亲无法忍受这无章的摆设,花了几个小时才收拾干净。最后她发现,原本配对的花瓶不见了一只,或许就是那晚被偷了吧。 母亲没在意,回到了病房,看见他躺在床上,头长在了腋下,手脚交换的位置,肚脐变成了嘴巴,眼睛移到了胯下,就像当初他的房间一样杂乱无章。 重生 重生 “我杀人了。”他说。 “你在什么位置?具体怎么回事?”电话另一头警察询问道。 然后他把地址告诉了警察。 “尸体呢?在哪里?”警察到达现场后,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尸体,没有血迹。 “她回家了。”他回答说,“赶快把我抓起来吧,不然她过几天又会回来的。” 警察觉得他嗑药了,于是带回了警局进一步盘问。 “你小子吃啥药了?” “我没吃药,我知道你们以为我报虚警,可是我看到的都不是幻觉,刚才告诉你们的都是实话,我确实杀了她,而且这一年里都在杀她。” “你怕有病吧?杀一个人足足杀了一年?人死了还能回家?”警察越来越没有耐性。 他终于说出事情的经过: 我和她是通过网络认识的,后来约定见面了,觉得挺合眼缘就开始约会了。她家里条件不好,母亲长期卧病在床,为此我时常会给她钱作为帮补。她也十分感动,更加地爱我了。 然而后来我发现那是个谎言。有一次我无意看到她和一个穿着高档的男人在街上卿卿我我,我才知道,她是同时和几个男人约会,骗取钱财。我一气之下,当晚就去她家,用准备好的螺丝刀把她捅了个稀巴烂,还把尸体放在公众场合,让大家都看看她那荡妇的下场。 可是奇怪的是,第二天新闻没有播放任何有关尸体的信息,好像根本没人发现或注意到。我赶往抛尸的地方,尸体不见了,一点痕迹也没有。当我抬头的时候,竟然看见她在远处人群中对着我招着手。 我当时糊涂了,难道是自己下手偏了,没造成致命伤?可是也没有道理,她身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再怎么也说不过去啊。我脑里当即闪过一个念头,那狠毒的女人,一定是知道了我想杀她的计划,把自己的仇人假扮成自己的样子,邀到自己家里,我因为冲动昏了头,没看清对方就下了手,错杀了人,反倒帮她除了心头之患。 我因为被利用感到十分气愤,于是又有一天,整整跟踪了她一整天,确定无误的情况下,把她勒死了。为了确保她真的死去,我把她切成了肉块,又烧成了焦碳,这才装成了几大袋,分别扔在了市内各个地方。可是第二天,你猜怎么着?我居然又在家附近看见了她,向我招着手。 我真的疯了,从那开始,我每个一段时间都会用各种手段杀死她,然后还是会接到她的电话或者见到她。火烧、水淹、刀槍毒酸通通都用过,她还是死不了。我已经受不了了,请你们把我抓起来,别让她再找到我吧。 警察听完口供,没有把他关在牢房,而是带进了装满防护措施的白色房间。因为他们走访了他口中所说的女人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警察只能通过电话联系到远在美国的地址,最后她丈夫说她拒绝通话,出面交涉,确认一年前她的确和他一起过,可是随后就嫁到了美国。 放下电话,警察叹了口气,感情瓜葛警察无法干涉,只能可怜那放不下感情而崩溃,将被背叛的愤怒发泄于幻想的他。 电话的另一端,男人许久没有动,好一会儿才把惊恐的视线转向地下室的入口,一个女人的头穿过地板,染血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又慢慢地,潜没在地板下面。 棉花糖 棉花糖 一群小孩从我们身边跑过,往前方奔去。远处围着一团人,还传来一首首熟悉的音乐,勾起了我童年的回忆。 那是卖棉花糖的声音,小时候家附近经常会有一个老伯,用单车载着一部造棉花糖的机器,放着音乐来吸引小孩去买。那时我也经常拽着积蓄下来的几个钱,跟在人群后面,叫嚷着要什么口味。 可是后来有个小孩肚子痛,久久不见好转,家人便把他送进了医院,结果诊断是肠炎,最后因为错过了治疗最佳时机,那小孩就这么死了。 家长们觉得都是棉花糖惹的祸,于是联合起来,把卖棉花糖的老伯赶走了,还砸坏了他的机器。后来谁也再没有见过那个老伯。 那件事我觉得只是巧合,或许根本和棉花糖没有关系。老伯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有一次他看见我没有钱,站在一边,还送了我一个棉花糖。他还特有趣,总是用手挠鼻尖,尽避不痒。 “喂,是棉花糖,过去看看吧。”朋友的招呼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也走上前去,一边在想,会是以前的那个老伯吗?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方,心里一阵失望。卖棉花糖的是个中年男人。尽避如此,我和两个朋友还是买了个棉花糖,或许我并不是想吃,只是想找回小时候的感觉罢了。 “真好吃!”小乔说。“是啊,让我回想起从前呢。”小巴也附和道。 我看了看手中的棉花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以前的不一样,突然没有了想吃的欲望,于是随手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小孩。小孩接过棉花糖,笑着跑开了。 “为什么不吃啊?”“对啊对啊,真浪费,早知道给我嘛。”面对朋友的质问,我什么也没说。 从那开始,每天同一时间都会响起那首熟悉的音乐,也总有一群人围上去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买棉花糖的人越来越多了。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卖棉花糖的男人没有出现。或许家里有事,或许不舒服没有出来吧。我想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是小乔和小巴,慌张地问我有没看到卖棉花糖的男人。她们样子消瘦了许多,眼里布满了血丝,仿佛犯瘾在寻找毒品的人一样。(待续) (《棉花糖》后续)看我许久没有反应,她们转身跑走了。“等等!”我叫了一声,追了上去。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她们在大街小巷里跑了好久,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停了下来。我一边喘气一边走近她们追问:“究……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 “身体好痛苦,再不吃棉花糖,感觉就要死了。”小乔哭丧着脸说道。“那天吃完棉花糖以后,我们就好像上瘾了一样,每天都会去买,可是今天卖棉花糖的没有来,感觉好像身体缺了一部分,必须要找回来。”小巴补充说。 “你们都振作点,棉花糖里肯定是下药了,让你们回头买,他借此赚大钱。快醒醒啊!”我推着她们叫喊道。刚说完,我才发现周围零零散散倒着一些人,每个都想饥渴难耐一般,嘴里喃喃自语叫着“棉花糖”,严重的用指甲抓着喉咙,身体抽搐。 “喂,赶紧去医院吧。”我看着大家,用手扯扯身边的小乔。然而感觉就像扯下了一块软绵绵的东西。我转过头,小乔的肩膀被我扯了下来,断口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像棉花一样的东西和融化的糖浆。 我吓了一跳,想要甩掉手上看似肩膀却不知名的东西,可是那东西紧紧黏在我的手上不肯掉下,渐渐化成了糖霜。 小巴大叫一声,抓起小乔就啃,一口下去,小乔头已经不见了半边,整张脸就像被扯过的棉花糖,却不见半点红血。小巴则舔着嘴里的东西,神情几近疯狂。 一口,两口,我还来不及阻止,小乔上半身已经不见了大半。这时倒在路上的人们发现了,一个个疯叫着冲过来,一把推开了我,抓起小乔又撕又咬,任凭我怎样阻止呼叫,也毫不理会。 不一会儿,小乔就被撕得粉碎,葬身在大家肚中。许多人都在争抢当中划伤了自己,伤口渗出些棉花和糖浆,接着又引起一阵哄抢杀食。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看远处也正上演着同样的境况,一时手足无措,呆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闹剧终于停止了,我恢复过来,看着一地的尸块,不,应该说是一地的棉花糖,不仅怀疑刚才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小巴的半边脸躺在地上,流着泪看着我,又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了一滩糖浆。这时,远方又传来了那卖棉花糖的音乐声。声音从远到近,最后我看见那个男人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经过,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用手挠了挠鼻尖…… 床褥 床褥 她辞掉了工作,搬了一个新的城市,买了很多新家私,她很是喜欢,尤其是那张床褥,洁白得像羽毛,又像霜雪,柔软舒适。 忙活了一天,她累得不行了,还没有铺上床单就瘫倒在床褥上。霎时间像被云朵包围了一般,温暖无比,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一条鱼,在小溪里游来游去。突然一根长矛闪电般落在自己身旁,差点穿身而过。还没等她喘过气,又有许多根尖矛像雨点般落下。她透过溪水往外看,一群野人正对着自己吆喝,她吓了一跳,赶紧甩动尾巴顺流而下,躲避野人们的追杀。一路上石块和长矛不断袭来,好几次差点击中了她。她左右穿插,利用岩石和树根做掩体,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野人的射程。她回头看看上游,野人们懊恼地跺着脚,正当她松了一口气,一对尖牙刺穿了她的身体,把她扯出了水面,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扭过头,看到了一只身躯庞大的野兽狠狠地咬着自己。 她吓得醒了过来,天已经亮了,她没有过多被梦境困扰,反而喜欢上了那种刺激。正好不用上班,她继续躺下,希望可以延续刚才的梦,希望可以有不同的结局。 然而这次她梦见了自己是一棵树,立在山顶上。每天都有小动物和小鸟在她身上停留,给她讲来自世界各地的故事。她从小喜欢故事,因此也乐在其中。然而好景不长,她身边的同伴一个个被砍倒,变成了林中的木屋和里面的摆设。终于有一天,一群人拿着斧头来到自己跟前,砍断了她的腰,然后又把她碎尸万段,砍成了木条,扔进壁炉里燃烧取暖。 她顶着灼热的皮肤醒来,又是一个噩梦,可是她兴奋无比,终于知道了自己当初辞掉工作的真正原因,正是因为那份工作没有这种让人紧张刺激的感觉,让她感觉无聊沉闷了。从那天开始她迷上了睡觉,因为那张床褥有着魔力,让她能体验各种可怕却刺激的梦境。后来她还梦见自己是古代的一个美女,被山贼凌辱至死,然后又梦见自己是只宠物猫,被心情不好的主人压在水里淹死了……最后那个梦,她看见自己遇上了车祸,最终没能救活。 她感到不可思议,于是把男朋友也叫来了,一起体验那张神奇的床褥。男朋友果真来了,和她一起睡了一夜。 “怎么样?你梦见什么了?”第二天一早,她就问道。 男朋友回答说:“我梦见了好多好多,最后那个梦,我看见床褥里有个人形的凹陷,然后……” 没等男朋友说完,她马上拆开了床褥外面的垫壳,里面果然有一个凹下去的人形空洞。 “然后呢?然后怎么了?”她看着凹陷问道。 话音刚落,她感觉背后一下重击,自己倒了下去,刚好睡在那个空洞当中。 “然后我看见我把你杀了,藏在这床褥里面。”男朋友说,“我还梦见许多个轮回以前,我是一只野兽,把还是一条鱼的你吃掉了;接着我梦见我是一个砍树的隐居士;还梦见自己是一个山贼,一个养猫人,一个车祸肇事司机……每一个轮回,我都会杀你一次,最后有个声音告诉我,要是我今生不把你杀掉,你会来报仇的……” 猫 猫 今天来想问大家一下,有没有看见我的猫? 我家的猫个头不大,长着黑色的毛,左前腿有点瘸,要是谁看见了,麻烦通知我一声,感激不尽。为什么?我还是从头讲起吧。 我是在那条河边的小路上发现它的。那天我下班回家,碰上修路,需要绕道,我实在不想走河边那条小路,因为那里有我不想看到的东西。况且最近市内发生过连环谋杀案,过去一个星期已经有7个人遭到毒手,我当然不想成为下一个。 问遍了朋友同事,不是不方便就是不在市内,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了那条小道。我把眼睛转向另一边,打算就这么一口气走过去。走了一回发现前面还有两个学生,于是心也放了下来,心想跟着他们走就可以了。 走近后才发现,那两个学生在逗路边的一只野猫,全身毛发乌黑,左前腿有点瘸。最后一个女的抱起了野猫,一边唬弄着一边带回了家。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那黑猫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为什么。无论如何,它让我忘记了那条小路上不想看到的东西。 第二天,大路依然在修,无奈又只得走上河边的小路。我把视线移向一边,不敢看河边的方向。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叫,我忍不住转过头来。你已经猜到了吧?没错,那只黑猫又坐在和昨天一样的地方。我心想,莫非昨天那女的觉得玩腻了,又把它放回原处了吗? 我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加快了脚步。那只猫跟在我后面,一边可怜巴巴地叫,一边一瘸一拐地走着,一直跟着我到了家门口。我看它可怜,还是把它带进了家,喂它吃喝。 几天以后,我偶尔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报导:市内一户人家发现了一具学生尸体,身上满是抓痕和动物黑毛。我看了看身边那只猫,心里颤抖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它带回了河边,趁它吃东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走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一直有股烟雾包围压迫着我。我惊醒过来,赫然发现那只黑猫就坐在窗台上,发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个表情是那么熟悉。 我大叫一声坐起来,按开了灯,黑猫不见了,只有窗帘被风吹得在乱动。难道是看错了?我想起了新闻报导的尸体,我想起了连环谋杀案,想起了奶奶说过,黑猫是怨灵的集合,当它杀够了9个人,就会有足够强的力量化成人形,去做它想要做的事情。 我再也睡不着,带着铁锹连夜跑到河边的小路旁,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就在黑猫出现的地方,我拼命挖着泥土,不见了,不见了!我明明是埋在那里的。我的心一阵寒颤,小芸的尸体不见了。 一个月前,我和小芸争吵,后来演变成打斗,最后我失去了理智,拿起柜上的石雕往她砸去,她用左手挡了一下,骨头断裂了,插穿了皮肤,鲜血直流。她也伸了一脚,把我踢倒了。当我恢复神智的时候,小芸倒在地上不会动了,脑袋陷下去了一大块,脑浆迸裂。我半夜把她埋在了小河边,她死的时候,穿着一袭黑色薄纱裙。 那只黑猫果然是她的化身,她杀了这么多人,就为了能再变成人形找我报仇。已经有8个人被杀,现在,她还差一个。 你们懂了吧,我必须要找到它,阻止它杀第九个人,否则下一个就是我。 哦!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个它的特征,它很喜欢蹭人的脚,弄得人痒痒的,或许就跟你们现在脚下的感觉一样。 sos sos 当大家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正躲在床底下向大家求救。注意,现在不是在讲故事,时间不多了,我已经听到她在上楼的脚步声,我长话短说,大家赶紧帮忙在她发现我以前把她赶走吧。 一切都怪我太大意了。 前几天晚上,我和一个朋友去看电影《红衣女人》(讲的是一个红衣女人猎杀男人的故事。里面那个女人很怕高,如果哪天我被红衣女人抓住了,大家务必要多多留言,把楼筑高,她害怕了就会放过我的。)看完出来的时候天正在下雨,虽说不大,但我们也不想淋湿,于是在电影院外的屋檐下等着。 大家都好像早知道会下雨似的,一个个撑起雨伞走了,偶尔有一些不怕湿身的就这么冲了出去。不到一会儿,屋檐下只剩没几个人了。 人少就觉得特别冷,这时一滴水落在我的脖子上,冻得我一阵哆嗦。我抬头一看,一把雨伞顶在我头上,雨水沿着边缘的小珠滴了下来。眼角一袭红色尤为刺眼,我放低视线,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撑着雨伞就站在我旁边。 红衣女人!我心里一惊,想起了刚才电影里的情景。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或许人家只是巧合穿上了红色,或许她是电影的影迷,为了应景才穿成红色的吧。 “雨不会停了,我送你吧。”女人的话打破了我的思绪,声音和刚才钻进脖子的冰雨一样让人寒碜。我往朋友那边站了站,礼貌地回答说:“谢谢,我还是等等吧,不必了。” “夜深了呢,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女人继续纠缠道。这时我朋友拉拉我的衣服,说:“不如就让她撑我们一段路吧,起码到车站我们再转车。” 我猛地向朋友使眼色,他竟然一点不理会,还答应了女人的要求。那小子一定是看中了别人的美色。 最终我还是拒绝了,然后看着他们一起走着,消失在雨幕之中。我有点后悔了,不该让朋友跟那女人走的。在天涯更新以来,我也写过类似的情景吧,最后跟女人走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的。我的心有点慌了。 那天晚上我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淋雨去的车站,早知道一开始就和朋友这样走就好了。回家以后我一直睡不着,朋友手机关机了,大家也懂的吧,这种情况,朋友要么在激情,要么就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赶去朋友家,那家伙揉着眼睛开的门。“那女人呢?”我照面就问。“什么女人?”他反问道。“就是昨天晚上我们看完电影送你回来的红衣女人啊。”我说。“我昨晚哪有跟你看电影?你没睡醒吧。”朋友调侃说。 接下来我连问带解释说了好久,但朋友好像对于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就像失忆了一样。我想,多半是被那女人下药骗走钱了。就当给他一次教训吧,人没事就好。于是我没再纠结,离开了他家。 后来你们猜怎么了?朋友的记忆越来越少,一开始他忘记了一个月内做过的时,接着渐渐忘记了自己念书时的事情。就在刚才,我去他家看看情况,谁知道短短几天时间,他居然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我使劲晃着他的身体,他眼神还是一样呆滞,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没有任何记忆。 几滴水落在了我的头上,我抬头望去,那个红衣女人就贴在天花板上,张开血盆大口,嘴角裂到了耳根下,口水直流。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她就跳到我身上,手脚缠着我的身体,一口咬住我的头。 接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我眼前闪过,并且渐渐模糊。我终于明白了,那个女人正在吞食我的记忆。我鼓足劲向墙上撞去,女人的头撞得变了形,顿时松开了手脚。我转身往家里跑去,那女人像只动物一样,四腿并用追了上来。 我知道在床底下躲不了多久,她很快就会找到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咚……咚……咚……咦?怎么停了?好像有几滴水落在了我头上…… 4号公寓 4号公寓 大学终于毕业了,同学们都各奔东西到处找工作。我懒散的性格让我一直拖延,工作一直没有着落。 毕业典礼一散,学校宿管就下了最后通牒——三天以内全部搬走,就这么一脚把我们踢出了社会。 没有工作但必须要住,我不想回到老家那小得一个小时就能穿越的小镇,打算安顿下来慢慢找工作,经过一番苦寻,我来到眼前这栋位于市区边缘的4号公寓。 公寓外墙被风雨侵蚀得不堪入目,挂着干枯的爬墙虎。我想反正也是暂时落脚,只要价钱便宜,咬咬牙可以将就。可是进到里面却发现是另一番天地。装修不算豪华也不算新,但是到处都设计的精致巧妙,让人有种安逸温暖的感觉。 进门后,前头走廊尽头的门上写着“房东”两字,我径直朝房门走去,赫然走廊中段右边是个大厅,就像电视里外国的俱乐部一样,里面坐着好些人,有的在抽烟看报,有的在写东西,几个小孩在地毯上跑来跑去,咯咯地笑着。 正当我回过头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个男人就站在我面前,险些被我撞上。我吓了一跳退后了好几步,心怦怦地跳着。 “要租房吗?跟我来吧。”男人幽幽地说。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时我又往大厅里看了一眼,这一看又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厅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死死盯着我,我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冰凉,快步跟上了房东。 房东的房间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进去的时候里面相对摆着两张椅子,房东坐在其中一张上面,等着我。我放下背包,也坐在了他对面。 “运气不错,还剩最后一间房,504,拿上钥匙去吧。”房东什么也没问,开门见山就把钥匙递给了我,我总觉得漏了什么,比如规矩、合同和房租什么的。 “每个月1号集体交租,晚上8点到大厅里来就可以了。”房东说完别过头,一副“没事你就可以走了”的样子。 “那……”我拿过钥匙问道,“一个月房租多少呢?水电怎么算?” “不需要房租,你带个故事过来说给大家听就可以了。”房东点燃了根烟,悠然吸着。 你们有听过不需要房租的公寓么?那时许多词闪过了我的脑海:凶宅、传销、诈骗集团、强盗……我说,要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呢?住下?还是拔腿就跑? 我想,世界上根本没鬼神,我一个刚出来的穷小子,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要是有什么事,我估计也能应付吧。于是我拿着钥匙,离开了房东的房间。 经过大厅的时候,我又朝里望了一下,又是一下冷颤。大厅里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把在摇晃的安乐椅和滴答滴答走着的大摆钟在动。我没理会,直接从走廊左边的楼梯上了楼,去到了504号房。 房间跟楼下一样,井井有条,跟外面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基本的家具也齐备。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插上了网线,给大家码上了以上情况,大家觉得这公寓是怎么了呢? 等等,好像有人在敲门,我去看看…… 上一页12345678910下一页 妇女节 妇女节 一早来到公司,桌上摆满了鲜花和礼品盒,她想了想,哦!今天是妇女节。 她扫视了一下办公室,个个低着头忙碌着,看不出是谁送的礼物,她也把花束和包装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没办法之下她只能挨个去问,可是同事们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说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了。 接着她又打电话给几个比较要好的男性朋友,对方都说跟自己没有关系。最后她干脆不管了,反正有礼物收就好,自己都快40了,还能收到这么多礼物,不仅自己开心,也让别人羡慕。不知道谁送的更好,落得轻松,不用道谢回礼。 她这么想着,一边拆开礼品盒,心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礼物,大概能够猜到些头绪吧。 盒子打开了,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连忙关上盒盖,把花和礼物都收了起来。 她抬头环视办公室,各个同事都偷偷看着自己的反应,看见自己突变的表情,都纷纷低头干回自己的事情。 那一天,她一整天都紧张流汗,无心工作。 终于等到了下班,她把礼品全都带回了家,扔在地上,匆忙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小榕,你终于肯打给我啦?最近都好吗?”对面的人一接听就说道。 “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騷扰我了!”她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呢?当年我们还一起憧憬着未来,说孩子长大要做画家,你怀着咱们的孩子一走了之,我都伤心死了,小花呢?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吧?”男人说。 “不,我当年已经把小花下了。”她压低声音说。 电话另一头一阵沉默。 “你是为了不让我跟小花说话才这样说的对吧?其实,小花早就找到我了,我们瞒着你一直在联系,昨天她才告诉我想要一套画具,今天我都送到你公司去了……”男人声音有点颤抖。 她抬头看着大厅地上的礼品堆,一个少女坐在地上,一边画着画一边跟她说:“替我谢谢爸爸的妇女节礼物。” 血 血 “啪!” “妈的,没打着。”才刚入春,蚊子就开始出来了,天气热得不行,蚊子成群吵得叮得人没法睡,简直跟夏天一样,这世界是怎么了? 最近新闻总是报导离奇死亡的消息。说是市内多个地方都发现非正常死亡的死者,凶手和凶器不明,所有死者都是身体爆裂,血洒一地。由于发现死者的时候没有目击者,这系列案件还是一个谜。 “咚咚。”等了许久,朋友终于来了。那家伙两手提满了东西,啤酒、零食、有的没的,看来今晚真要大干一场了。今天我刚把一个新游戏弄到手,兄弟俩准备联手通关。 哥俩拿着手柄正杀得兴起,一只豹纹蚊站在朋友健硕的手臂上,无耻地吸吮着,游戏里的僵尸让我杀意正浓,头脑一热,我一巴掌朝蚊子拍了过去。 足足1分钟,我呆住没说一句话没动一根汗毛。眼前这是什么情况?电脑屏幕、地板、墙上、手柄上还有我的身上全是血浆,地上有一堆肉泥团,骨头全碎了,扭曲地摆着,肠肚爆了一地,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张变形的脸认出那是自己的朋友。 我大叫一声,慌忙拿起电话报警,可是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没办法我只好跑去警局,刚出门就被吓到了,街上隔一段就有一摊跟家里一样的肉酱,路上还有许多吓坏了疯了的人。我没多看直接往警局跑去。 警局里一阵混乱,电话铃响个不停,白纸和设置乱成一团,只剩下几个穿制服的人到处奔波,任凭我说什么也没有空去理会。我预感事情不妙,连忙回家锁好了门。 电视正在播放紧急新闻,市内离奇死亡的人数剧增,有目击者说自己打死一只蚊子,旁边的人就爆炸了。专家无法解释事情的原因,只是呼吁大家不能杀蚊子,因为根据目前情况猜测,把蚊子打死,被蚊子吸过血的人也会和蚊子一样的命运。 专家还没发言完,另一则新闻就插播进来,说不能任由蚊子吸血,否则身体的血会被蚊子吸尽而死,市内很多地区已经发现干尸和巨型蚊子,那巨型怪物估计是过量吸人血后的异变品种。 窗户哐哐响了几声,我转头望去,窗外是一只和人差不多大小的蚊子!我吓得倒退几步,一下被什么绊倒在地上,还没等我回头,一双干瘪的手从背后紧紧扣在我胸前,朋友那粉碎畸形的脸在我脖子旁边晃悠,随时要咬破我的血管动脉。被蚊子吸干血的人会复活成吸血怪物,这电影小说里才有的事情居然让我摊上了。 我伸手摸到桌上的水果刀,一把插进朋友的脑门上,那家伙一点没有在意,继续向喷张的血管靠近。窗台玻璃一阵巨响,几只其丑无比的细脚击碎玻璃伸进了屋里,接着窗框也承受不住倒下,怪物的头也挤了进来,脸上的绒毛丛中伸出一根半米长的针。 前面是变成怪物的巨型蚊人,身后是由人变成的不死蚊子,要怎么逃脱,我一下没了主意。这是身前的蚊人挺起嘴上的长针,猛地向我刺来。(待续) (接续《血》)长针刺进了我身后的吸血怪物喉头,顿时血花四溅,吸血怪物紧握住巨型蚊人的刺针用力一扭,刺针断成两截,两只怪物开始扭打起来。 我无暇看下去,拔腿逃出了房子,短短不到10分钟时间,外面的世界就变了个样。街上横七竖八躺着干尸和肉泥,一些复活过来的吸血人匍匐着寻找猎物,天上飞满了巨型蚊人,从空中攻击地上逃跑的人们。呻吟声,尖叫声接连不断,世界彷如一片炼狱。 一个女生向我疾跑而来,我定睛看了一会才认出是班上的小茜,她身后跟着几个吸血人,勉强能看出是她家人。天上一只巨型蚊人也发现了她,盘旋一圈速降而下,向小茜冲来。我飞扑过去,把小茜推倒,巨型蚊人扑了个空,撞到前方。我拉起小茜要跑,几个吸血人蜂拥而上按倒我们,肩上一阵刺痛,我被咬了一口,那吸血人压着我身体,喝得兴起,我挣扎无效,趁乱回咬一口,把肩上吸血人的脸撕下了半边,他的眼珠子和牙齿顿时暴露无遗。我趁势推开吸血人,吐掉口中的腐肉腥血,又踢走几个正要攻击小茜的吸血人,拉起小茜就逃。 吸血人一个急转,向我们追来,巨型蚊人也调整好了方向,从我们头顶落下。 “快!这边!”不远处一个下水道里,一个少年伸出头召唤我们逃进去,我把小茜一把推了下去,自己也跟着翻身跳下,巨型蚊人紧紧从我背上划过,撕下一块皮。 顾不上摔痛,我回头看了一眼下水道的入口,少年已经封好了井盖,我们算是暂时逃脱了追杀。 长舒了一口气,我们这才发现下水道里有光,里面聚了好些人,个个衣衫褴褛,灰鼻黑脸。那些都是成功活下来的人们,被逼藏在这里等待救援。 然而,一等就是一个月。 没有人来救我们,或许,外面的世界都已经被吸血人和巨型蚊人统治了。这个月里,我们透过还运行的手机网络,看到地上的情况。人们不再管他人的死活,一律残杀所见的蚊子,许多人被自己同胞杀死,可是没有人找到解决的方法,也没有人知道这场灾难的来源。我们或许成为了世上最后的一批人类,没有办法反抗,只好等死。 好几个同伴为了找食物和水冒险出去,却再也没有回来。有几个则忍受不了饥渴,宁愿出去变成吸血人,起码不需要为饮食、死亡而烦恼。小茜好几次想要外出投降,也是被我好不容易才制止。一个月,原本有几十人的队伍,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我们快要到极限了。 小茜突然眼睛闪着光,一直望着我。我有点不寒而栗,问道:“怎……怎么了?” 小茜说:“你那时也被吸血人吸过血,为什么没有异变呢?”一阵兴奋感涌上心头,我认真细想当时的情景,吸血人咬伤我,喝着血,我也咬破了它的脸,灌了满嘴腥血。或许那就是原因,也是治疗异变的方法——喝回自己被吸走的血。 尽避知道了原因,可是单凭我们几个根本就实施不了逆转。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一通,已经无法确定每个人血液的去向。人类绝望了。 “啊”的一声,小茜一甩手臂,一只豹脚蚊“嗖”地飞开,我们伸了几把手没有抓住,最后就这么看着它飞离了视线。我回头看看小茜,她一脸惊慌,要是不能喝回自己的血,她很快就要变成怪物了。 第二天,小茜不见了。我不忍心扔下她不管,于是带好武器,爬出了地面。地上一片荒芜,到处是血肉残骸和废墟。巨型蚊人和吸血人都少了许多,或许它们到另一个新的地区找猎物了吧。 走了好久,终于在一堆巨型蚊人尸体中找到了小茜。她趴在尸体堆中大口啃咬,听到我走近,就咧开血红的嘴笑着说:“我一个个去喝怪物的血,总有一天会找到咬我的那只蚊的吧。”(完) 火炉里的女人 火炉里的女人 他在一间旧火葬场里工作,自从政策废除土葬以后,火葬场里的收入翻了几番,可是却没有人在外观装潢上下功夫,毕竟没有人会长期在此停留,也没有人会在意。因此火葬场还在沿用那红砖青瓦,一到晚上格外陰森。 深夜,他接到一副尸体,刚从医院送来,说是有人在荒林里找到,身上满是重伤,医院抢救了一会,最后也无力回天。 送尸的人不愿久留,扔下尸体就跑了。他从值班室走进焚化间,一眼看到尸体时吓了一跳。那尸体全身赤裸,虽然满是伤痕和血迹,可是脸蛋和身材让他心脏一阵狂跳。 他环视了一周,四下无人,咽咽口水伸手猥亵了一下,然后又警觉地抬头望望,见没有人来就更加大胆,不一会儿,尸体上就满是唾液指印。满足过后,他才把尸体扛到架上,推进了焚化炉,一个劲地喊可惜。 刚点着火,炉里传来阵阵惨叫。他慌了神,连忙熄掉火焰,把架子拉出来。只见刚送进去的尸体痛苦地蠕动着,身上的皮肤都被灼伤烧焦,嘴里呜呜地呻吟着。 “妈的!”他暗骂一句,埋怨医院没有确定死亡就送了进来,差点让他成了杀人犯。他拿起话筒正要叫救护车,一直纤细白嫩的手按在他手腕上,把话筒放回了原位。 他转过头,架子上空空如也,那个裸体女人正站在自己身旁,身上一切伤疤都消失了,在他眼前是一副完美无暇的肌肤。在火葬场吧了这么久,什么神鬼传说都听过,这遭事还是头一次遇到。 “你喜欢我吧?”女人妖媚地搭着他的肩问道。 “我……没有……你怎么……”他结结巴巴说道。 “不喜欢我,那你刚才对我身体做了什么呢?”女人咄咄逼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活着,还是……赶快去医院吧。” “你就舍得这样让我走么?”女人后退几步,展示着自己的胴体。他看着眼前的尤物,像着魔一般,没有一点恐惧,完全被支配征服了。 火葬场里没有一丝陰风和寒意,相反变得温热似火。 第二天、第三天,他都和女人在焚化间里打得火热,可是他对于女人的去向一点不知道。每次他都是莫名其妙地睡着,醒来女人就不见了,然后每晚同一时间,女人又都会在焚化间里出现。 渐渐地,他好像没有了自己的神智,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可是却还是每夜都会去焚化间和女人见面。 有一天,他走进焚化间的时候看见女人在哭,他抱着女人问个究竟,女人说以后再不能见面了。他急了,说:“我要做什么才能留住你呢?任何事情都可以!” 女人靠在他身上问道:“还想见到我吗?”他点点头。女人接着说:“那帮我找一个人。” 说完女人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帮我把她带过来,要活的。”女人说。 他二话没说,着了魔一般往外跑,连夜准备好了迷魂药,然后找到了纸上的地址,一直监视着。 天亮了,一个女人从地址上的房子出来,他又春心荡漾了一下。那女人比焚化间里的那个更加妖艳销魂,他决心更加坚定,跟踪了足足一天,直到傍晚夜色降临,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才动手迷倒那个女人,藏进车尾箱,带回了火葬场,一直等到晚上交班。 走进焚化间的时候,先前和自己鬼混的女人已经等在那里。她看着他带回来的女人,不禁留下热泪,楚楚诉苦:“就是这毒女人,看上了我丈夫的钱财,勾引他合伙把我带到荒林里杀死,幸亏我命大只是重伤,又幸亏遇见了你。”女人一边说一边向他靠近挑逗。 他抑制着自己的冲动,说:“你让我把她带来,想要做什么呢?” “我要报复我的丈夫,夺回我的家,我要让那负心汉不得好死,然后和你一起生活。”他听女人这么一说,脑子里顿时噼里啪啦生出火花,决定不论是什么事,他都会替女人去做。 “待会你把我推进炉子里烧,然后把骨灰倒进这贱货的嘴里,这样我就能用她的身体复活,把丈夫瞒骗过去。”女人吩咐道。 他什么也没问,想着以后能和如此美丽的女人一起,神智也混乱了。他按吩咐把她推到了焚化炉里,点着了火。里面又传出声声尖叫,他抵住炉门强忍着,直到惨叫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才打开炉门取出骨灰,全数洒在刚带来的女人口中。 几声咳嗽以后,刚带回来的女人醒了,他大气不敢出,死死盯着女人,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谢谢你,等我拿回房子,踢走那臭男人,我就是你的了。”说完女人搂着他脖子一阵激吻,接着焚化间里又是一阵翻云覆雨。 天没亮女人就走了,说很快就会处理完回来。他就这么等着,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过去了,女人再没有回来过。他开始怀疑了,于是到上次的地址去一看,只见那女人和丈夫恩爱浪漫,好不幸福,他才知道受骗了,怒火在胸中燃烧,像焚化炉里的烈火一样灼热无比。 第二天,他找到个机会,在那男人单独一人的时候迷倒带回了焚化间,他妒忌眼前这个男人,又对那骗自己的女人心存愤恨,他决定要报复,要完全得到那女人,于是他将一叠钞票塞到快要交班的同事老许手上,说:“你待会到焚化炉去,里面会有一堆骨灰,到时你把骨灰都倒在桌上的男人嘴里,别问为什么,这些钱都是你的。” 老许看见手上满满的红钞,连连点头答应。过了一会儿,老许走进焚化间,桌上果然躺着一个男人,他正要打开炉门取出骨灰,一队警察冲了进来,说有人举报一名失踪男人在这里,然后把老许和桌上还没醒来的男人都一同带走了。 火葬场里静极了,只有焚化炉里隐约传出他的声音:“老许,你在哪里?快让我出去!”(完) 贞子 贞子 他独自一个人在宿舍看《午夜凶铃》,正当高潮的时候突然内急,于是他按下暂停去上厕所。画面停留在那口古井的场景。 解手回来,他坐回到电脑椅上,看到屏幕里面的古井好像比刚才近了一些。他额头开始冒汗,心想大概是眼花了。 朋友说的场景这时涌进他的脑里,他听说后来女鬼贞子从古井里爬出,然后突破电视屏幕钻出来,把男主角吓死了。这时他仿佛已经看到一把黑发露出了井口,接着便是一幅狰狞吓人的面孔盯着他看。 他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勇气按下开始键,干脆直接关了电脑。尽避已经关闭了电源,可是他依然觉得屏幕还在播放,那口古井就那么孤零零地座在屏幕中央,一股股寒气从井里散发出来。 他想打开灯,然而这时灯却不亮了。窗外整个区域都漆黑一片,可能是停电。他很害怕,找来了一块布把屏幕盖住,又用胶带把布捆绑起来,固定在屏幕上。 这时他听见什么东西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难道……他想象着贞子从古井爬了出来,现在正慢慢向屏幕逼近,身上的骨骼“咯咯”作响。 屏幕已经被封死了,她出不来了。他这么安慰自己,可还是不放心拿起刀子抵在身前,准备不论什么东西穿破屏幕出来,就刺过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终于停下了,接着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把屏幕封死了,待会我怎么回去呢?” 白狐 白狐 有个猎人槍法很好,每天拿着自制的散弹沙槍去打猎。一天他碰到一只漂亮的狐狸,全身是雪白的皮毛。 他瞄准白狐准备开槍,白狐很机灵,跑开了。猎人很擅长追踪动物的痕迹,没过多久就找到了狐狸站在悬崖边上。 这次他没有失手,一槍就把白狐打中了。可是白狐尸体滚下了悬崖,猎人不得不下山去拣。 在悬崖底下找了好久,猎人最终也没有找到,心想难道白狐没有死,逃走了?他瞧瞧手上的槍又看看悬崖的高度,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办法他只好去问河边洗衣服的一位老伯:“大叔,您刚才有看到一只狐狸从山上掉下来吗?” 老伯回答说:“狐狸倒是没看到,今天够倒霉了,也不知道是谁射得我一后背的沙。” 猎人吓得头也不回跑回了家。老伯一脸微笑从怀里提着白狐的尾巴拿出来欣赏:“多漂亮的皮毛啊,回家给女儿做顶雪帽。” 雪帽做好了,老伯把它戴在女儿头上。他是个巧手匠,女儿身上的首饰都是他自己做的。比如她脖子上那条用动物骨头雕成的吊坠。 女儿连连称赞帽子舒服暖和,看着女儿喜欢的样子,老伯也笑不拢嘴。 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老伯给女儿脱帽子,却发现怎么也脱不下来。帽上的皮毛就像长在女儿头上一样,融为一体。 老伯吓得手足无措,赶紧去村里找阅历丰富的老人们帮忙。然而一团人回到老伯家的时候,他的女儿居然不见了。 大伙举着火把找了一晚,没有一点音讯。 第二天,村里传来一条消息,山上有个猎人打到一条白狐,白狐一身漂亮的皮毛,最奇怪的是,脖子上戴着一条动物骨头雕成的吊坠。 烟蒂 烟蒂 天气异常寒冷,街边一个流浪汉在找东西保暖。 他捡到一张破毯子,又穿上一件旧毛衣,还是冷得嗖嗖发抖。 突然他看见地上有个烟蒂,马上捡了起来。烟蒂还没有熄灭,他迫不及待吸了一口。烟雾伴随着尼古丁像暖气一般灌满了他的身体。 然后他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男人从路边的珠宝店走出来,兜里装着一枚钻戒,今天晚上准备跟女朋友求婚。 他甩甩头,不知道那画面意味着什么,扔掉烟蒂就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用同样的方式御寒。这次他在巷子里捡到个烟蒂,拿起吸了几口,又一幅画面闪过他眼前:一个小混混潜伏在箱子的暗角,窥视着经过的路人,寻找弱小的女人准备抢劫。 流浪汉心想自己一定是冷过头了,又或许烟瘾得以解决才看到了幻觉,不以为然走开了。 第三天,他尾随一个女人,一直等着她把口中的烟蒂扔掉。终于在一家旅馆前,他如愿以偿接到了烟蒂,赶紧吸了一口,又是一幅画面,里面正是眼前的那个女人,她和后来赶到的男人上了旅馆,一边掏出电话跟某人说自己和朋友在喝茶。 画面刚消失,果然出现了一个男人,拉着女人走进了旅馆,女人从包里拿出手机,“嘟嘟”地拨着号。 他终于明白了,那些看到的画面都是人们扔烟蒂前一刻心里的想法。他觉得很好玩,于是到处找没有熄灭的烟蒂,一窥人们心中的美好和丑恶。 没走几步,就有一个烟蒂掉到他跟前,他没有多看就捡起吸了一口。画面渐渐出来了,他兴致勃勃地看着,一个人拿着刀,对着另一个人狂插,一边厌恶地叫骂,说他肮脏恶心。 他看清了,最后倒在地上流血而死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脸。 他抬起头,看见扔烟蒂的人把手伸进外套里,好像在摸着什么。 爬墙虎 爬墙虎 父亲很喜欢植物,经常在家里培植盆栽,在院子里呵护各种各样的植物。 家里有一种植物是父亲最喜欢的,那就是爬山虎。我家外墙全是它们的据点,没有一点缝隙。父亲每天必定会花最多时间去照料它们。 我小时候很喜欢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些像血管一样的细茎遍布整幅墙面,偶尔拉起贴在墙上吸盘,发出“啪啪”的响声,觉得很好玩。 然而日子久了,母亲开始觉得厌烦。整天抱怨屋子里全是植物,都快变成它们的家了,父亲也只顾着那些植物,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家庭。母亲常说他很快也要变成植物了。 高中毕业后我到其他城市去上大学,假期也在外地打短工赚学费,一年到头没回过家。后来有一天,母亲打电话来让我马上回家,说家里被抢了,父亲也不见了。 我马上赶了回去,还没进门就被吓到了,我家整栋房子都被爬墙虎覆盖着,除了那形状和轮廓,其他已经看不出里面是栋房子。 母亲就站在院子里,看我回家急冲冲地汇报情况,说今天一早起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找遍了屋里都没找到父亲,最后因为害怕,再不敢进去了。 我让母亲等着,自己冲进了屋里,不仅外墙,家里的墙壁,天花,地板和所有家私都铺满了爬墙虎,绿色的一片,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找了好久,终于在客厅一个角落发现一个突起的人形,我扒开上面的茎叶,果然是我的父亲,爬墙虎已经侵占了他的皮肤和内脏,没有救了。 这时母亲从身后出现,提着汽油到处浇,一点也不听我的劝说,最后一把火点着,拉着我逃出了那个被爬墙虎霸占掉的家。最后烈火把房子,我的父亲,还有他毕生栽培的植物全部烧成了灰烬。我和母亲也搬到了其他地方。 事后我觉得事情并没有结束,父亲爱植物胜过自己的家人和生命,我总觉得他不会让植物们就这么死掉,一定会留下些什么让那份热爱能够栽培更多植物。 我一边在街上逛一边想:究竟会留在哪里呢?会留在哪里?碰巧我路过一家植物种子批发店,透过橱窗能看见里面很多植物,我突然觉得那些植物比我见过的任何东西都漂亮。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是父亲的孩子,和他一样有着热爱植物的基因。 接着,我情不自禁推开了商店的大门…… 表演团 表演团 镇上来了个表演团,我和朋友怀着好奇心想去看看。 门口的广告牌做得挺吸引的,说是里面将会展览人头蛇身的怪物。我们从小喜欢各种奇怪的东西,于是买了门票进去了。 展厅里面黑漆漆的一团,数十排座位一个观众也没有,有点陰森。我和朋友坐到第一排,紧张地盯着舞台上的巨大布帘,心里想着待会儿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其他人进来,场内只有几个疑似工作人员,表情古怪奇异的人走来走去。我越发觉得恐怖,有点待不下去了,拉着朋友说要回家。朋友兴致勃勃,二话没说就拒绝了。我实在觉得诡异,只好向工作人员随便编了个借口,快步离开了展厅。 晚上,朋友妈妈来我家问他儿子的去向,我才知道朋友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家。我害怕极了,心想一定是在展厅里出事了。我猜测着各种可能性,例如朋友已经被怪物吃掉了,或者演出只是一个陷阱,他们把人骗进去就抓起来,打断手脚让他们去乞讨要钱。到最后我也没敢跟大人们说我们去看演出的事情。 许多年过去了,我长大并有了工作,住进了公寓。有一天听见有敲门声,我打开门,竟然是我失踪多年的朋友!我问他这些年都到哪里去了,他没有回答,反倒问我:“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在表演团里看到了什么?”我摇摇头。他继续说,“世上真有人头蛇身的怪物,你走了以后,表演就开始了,一排长着人脸的蛇出来做各种表演,太好看了,表演期间还提供小吃饮料,我从没看过这么有趣的表演,可是……” 朋友的表情急转直下:“我渐渐发现身体有点异样,下身无比痒痒,我掀起裤管准备去挠,却看见我的脚居然长出了鳞片,流着黏黏的液体,没多久我的腿和身体不见了,变成了蛇的形状。工作人员把我抓了起来,这几年我被迫跟着表演团到世界各地去表演,就像当初我看到的一样。” 正说到这里,我突然听见一声哨响。朋友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团长喊集合了,我要走了,保重。”我一把抓住朋友的衣服想把他留下,不料衣服被撕破,露出一条粗胖的蛇身,朋友在地上蠕蠕爬走了,只剩下我手上的碎衣服和粘液。 第二天一早,我硬生痒醒,用手去挠感觉不对,掀开被子,身上长满了鳞片。 深海 深海 我梦见我站在海边,海潮渐涨,漫过我的脚背,淹没了膝盖,攀上腰间,又缠上颈脖。我的双脚深陷在细砂里不能自拔,直到海水没过头顶,直到最后一口气息化作气泡升上已无法触及的海面。 周遭的海水化作深蓝,而后转为黑暗。我无法估量和水平面的距离,阳光已无法穿透海水,不时有不知名的深海鱼兽在身边游走,面目狰狞,身体怪异。 我开始漂浮在海水中,没有时间,没有界限,小鱼把我吞进肚里,大鱼把小鱼填入腹中,然后变成更大海兽的食物。我在千万生物的体内蠕动,直至所有生物腐烂分解,我依然如一颗渺小的种子,在一个又一个深海生物体内转换,漫无目的地漂流。 终于,海兽搁浅了,皮肉烂穿一个破洞,我赤裸着走出体外,一望无际的海洋,广阔的小岛沙滩,和身后如山般巨大的怪物尸体。 不知在深海过了多少年月,天上没有一架经过的飞机,海平线上也无航行的船。或许人类已经灭绝了吧,或许我要独自在这孤岛上度过余生,但总比在鱼兽肚子和深海强。 然而不久天空开始出现裂痕,沙滩开始渗出鲜血,海水开始变得浑浊腥臭,简直就像,腐烂的尸体一般。 最后一块蓝天剥落,世界分崩离析,我站在一个更为广阔的大地上——燃烧的大地,四处是巨大鱼兽的残骸和尸骨。 头顶的天空现出一个大洞,洞外一片漆黑,不时游过一些熟悉的可怕身影,在那群可怕怪物身影远方,仿佛有一只发亮的巨大眼睛在逐渐靠近。 伤痕 伤痕 发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正经过酒吧,看见女人蹲坐在门口,脸埋在两腿之间。 出于私心,他掂掂女人的肩,然后看到女人抬起的脸。尽避被泪水毁了妆容,那女人依然美得一塌糊涂。 酒吧外总不乏这种借酒浇愁的女人。时间已是深夜,街上基本看不到人车,他掺起烂醉的女人,到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 褪去女人的衣服,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女人全身满是被刀割划的伤痕,深浅各异,长短不一。究竟是谁忍心伤害如此美丽的一个尤物?她一定受尽了虐待却无法逃脱,这才到酒吧买醉的吧。 然而他的同情很快被私欲征服,与女人疯狂缠绵。 无意之间,他仿佛看见女人身上的伤痕在游动。起初他以为是欢愉产生的幻觉,定睛细看,伤痕果真在逐渐向女人下身聚集,似乎要向他的腰间进发。 他想要和女人分开,这才发现自己和女人交接之处如树根融入泥土一般结合在一起,无法分离,而女人重量瞬间剧增,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那一道道刀伤从女人身上转移到自己胸前,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切割皮肉,钻心的痛。刀伤不断变化位置,在他胸前组建成几个字。 他记得那几个字。 许多年前,当他追求妻子的时候,曾经在两人约会的树上刻下了那句誓言。然而,结婚以后,他没能控制任性贪玩的心,四处寻觅莺花野草,经常暴打妻子。终于有一天,妻子不愿再忍受伤痛和屈辱,在两人当年约会的树上上吊自尽。他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只看到妻子断气的尸体,和树上那句自己刻下的,已经变成血红色的誓言。 他明白现在胸口上的刀伤,就是妻子当时承受的痛苦,在他寻欢的时候让他一一体验。他咬牙忍耐,直到最后的伤痕像纹身一般固定在自己身上。 他努力摆脱,女人依然没有从他身上分离,似乎还有更多的东西还没有偿还。他看着女人的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灰白。 他的腰间出现一条又深又宽的伤口,似是斧头的砍痕,一下又一下,腥血和惨叫充溢着整个房间。 他后悔当初为了忘记妻子而砍倒了那棵自己立下誓言的树。 任性 任性 直到第二天看到新闻的时候她的气才消,继而转为无尽的恐惧。 那一夜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她却心血来潮想喝柠檬果汁。午夜1点,她坚决要求男友去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男友说天气恶劣,出去危险,而且家里有许多其他饮品,但最终也没能说服她,两人为此吵了一架。 男友熬不过她的眼泪,还是出去买果汁。她一人在家,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看见床头放着一瓶柠檬果汁,可是到处都找不到男友,电话、朋友全问过,没有一点线索。她觉得男友嫌弃自己无理取闹,生气出走了,于是也生起闷气,见人就说男友不体贴。 无意间看见傍晚的新闻报导:便利店附近河里打捞出一具尸体,估计是路滑发生意外,驾车掉进了河里。她没有听完就把肚子里的柠檬果汁全吐了出来。如果男友午夜就淹死在河里,那瓶果汁又是谁带回家的呢? 当夜依然狂风暴雨,她无法入睡,等到前一夜男友出门的同一时间,便听见有人在门外轻敲,问话也不见应答。她不敢开门,但最后耐不住噪音,把家里的灯全打开,从猫眼望出去,门前站着一个浑身湿透,面部摔烂的人。 一定是因为自己任性,男友才会前来索命。她一夜没敢睡觉,本以为熬过一晚就会没事,然而第二天白天开始,身后好像总有人跟着自己身后,而每晚夜里也总会有人来敲门。 她决定搬家。但就在搬家前一晚,因为加班关系晚了回家,经过便利店附近的河边时,一只泡的发白的手从河里伸出来抓住她的脚踝,而后那张烂得无法辨认的脸也露出了水面。她甩开那只手,一边尖叫一边发疯地跑了起来,结结实实撞在一个过路人身上。那人陪她回去查看,河水十分平静,也没有人从水里出来的痕迹。 由男人护送着,她回到家中。因为害怕男友半夜还要来纠缠,她要求男人留下聊天,第二天一早便搬走。 在男人帮助下,她很快搬进了新住处,在接下来的接触过程中也发现男人为人不错,便和男人开始了交往。或许因为搬了地方,或许因为有男人的守护,她再也没有遇上被跟踪的事情,男友的冤魂也再没有来过。 但渐渐地,她发现男人偶尔会变得奇怪,心神不定,追问也没有结果。她开始注意男人,发现男人总会定期夜间出门,回来的时间也相对固定。就在某一次,她跟在了后面。 男人居然来到了男友出事的河边,蹲在河边烧纸钱。她悄悄靠近,听清了男人的喃喃自语:“兄弟,我又来了,对不起,那夜是次事故,本来只想要你包里的东西,只怪你誓死抵抗才造成了意外,我已经按包里的地址把东西交到你女人手上,现在也在照顾她赎罪,您就原谅我,别再跟着我们了吧,以后我多烧点纸钱,让你……” 她没有听完,默默地走开,那夜她没有回家,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和房东交涉好,又搬了回去。为了不让男人找她,她换了电话,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 还有1分钟就到了。她看着墙上的钟,心里默默数着。“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她强忍着恐惧和恶心把门打开。 门外的人腐烂更严重了,身体发胀,长满了青苔和粘液。然而在那腐烂的人手上,拿着一瓶崭新的柠檬果汁。 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 她男友是个绝对的墨菲定律信奉者,甚至有点疯狂,每天都要把定律挂在嘴上: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闺蜜约她出去玩,男友不允许出门,说是昨晚梦见她死去。她无视警告,坚持出了门。 路过一栋大楼的时候,一个花盆砸在了脚边,只差一点就落在她的头上。忽然她想起了男友的话:一定要走建筑物护檐底下,因为不知道何时会有东西掉下。她摇头笑笑,认为不过是巧合。 过马路时背后冲过来一辆车,幸亏她反应够快,和车子擦身而过。男友说过随时可能会有逆行或违反规则的车,现在实现了。 各种意外坏事接踵而来,本应快乐的一天也变得险象环生,时刻让人提心吊胆。她开始怨恨墨菲定律,怨恨男友平日的唠叨,让她记住了那烦人的定律。 有些事情,只要听多了就会相信,只要相信了就会存在,就如眼下这个超越概率的法则。她这么想着。 她闷闷不乐结束了倒霉的一天,步行回家。突然有个念头涌上大脑:也许走夜路的时候会遇上歹徒。她回头看看,果然身后有个穿着怪异的人跟在后面,样子鬼鬼祟祟。她加快脚步,后面的人也一路小跑,很快追了上来,用绳勒住她的颈脖。 对方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快要绝气的时候她想起出门前耐不过男友纠缠,带上一把防身小刀。她努力掏出武器,对着身后一顿乱插,勒在脖子上的力量越来越小,终于身后的人也倒了下去。 她这才看清后面的人,是最近的越狱犯,前些日子男友才担心会不会碰上,果真被她遇到。 满身鲜血的她惊魂未定,跑回家向男友说明了一切,后悔没有听信劝告,墨菲定律真的存在。 一把尖刀刺进她的身体,生命能量伴随鲜血慢慢流逝。男友凑在她耳边小声念道:“墨菲定律不会有错,今天你有死的可能,必定会发生。” 面膜 面膜 最后流行起一款新型面膜,听说效果十分显著,我和小婷经闺蜜小佳介绍,分别都买回来尝试。 试用结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只一个星期时间,皮肤明显变白,触感也更加光滑有弹性。只是使用这面膜有一条件——需要连续敷在脸上持续一晚。为此我俩可是不少折腾,晚上睡觉的时候必须仰卧,两边还必须堵上被子,防止半夜睡着时乱动,影响效果。 一晚下来,身体都变得僵硬酸痛,整个星期更是折磨,可是为了这惊人的效果,我们可是豁出去了。最后事实证明也是值得的。 第二个星期,脸上的痘痘、斑点,甚至连凹陷竟然也消除不见了。没想这面膜还有修复功能,我和小婷欣喜若狂,赶紧又进货,只要再过一星期,我们的脸便会变得完美无瑕。 然而就在要见证奇迹的时候,小婷跟我和小佳说已经停用了面膜。我感到奇怪,小婷的脸明明可以继续保养美化,几番追问,小婷也没有透露原因,但我能感觉小婷的语气和表情带有几分恐惧。 利用一次去她家聚餐的机会,我带了点酒,饭后两人边喝边聊十分开心。我见酒精已经开始作用,便趁机问小婷停用面膜的原因。小婷语无伦次说有一晚跟我视频聊天,后来我忘记关摄像头和电脑就睡去了,她洗澡出来,发现了面膜的秘密。 还没说完,小婷不胜酒力睡倒过去。我知道小婷平日视频聊天有录像的习惯,便偷偷打开小婷的电脑,翻出了当晚的那份录像。 录像里是我家黑暗的房间,在窗外微弱灯光的映照下,隐约能看到我直挺挺地睡在床上,脸上是雪白的面膜。 忽然之间,面膜渐渐变厚,继而立在我胸前,从面膜嘴巴的空洞里伸出一条满是粘液的长舌,在我脸上扫舔。 在我脸上留下的粘液闪闪发亮,像钻石一样洁白无瑕。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喊着小婷的名字,我听出是小佳的声音,打开了大门。或许是试用面膜时间过长的原因,小佳的脸白得刺眼。她没有理会我,疯狂进屋要推醒小婷追问面膜的秘密。我本想告诉她,但我看见小佳的脸因为激烈活动,耷拉在一起,开始起皱,面皮如融化一样脱落,最后只剩一脸筋肉和快要掉落的眼珠,像敷了一张鲜红的面膜。 “秘密,秘密。”小佳不停念道,慢慢向我走来。 幻痛 幻痛 最近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的右手一直疼痛难忍,直入骨髓,痛得甚至难以用语言形容。但问题是,我根本没有右手。 都怪前几天大胖心血来潮,想尝试网上疯传的“阴间之旅”游戏。我们以镇上最古老的榕树为起点,用红线一端绑在榕树上,另一端绑着我和大胖,作为回来的引索。 按照网上所说的时间和条件,我们踏足了那个不应进入的世界。里面的元素十分奇特,例如建筑永远只有一半,植物都是些干枯的残枝,在街道上行走的,全都是肢体怪异,脸上没有眼睛的怪物,躲在没有天花的房屋里,藏在瘦弱的树木和草丛中看着我们。 我们一直在那燃烧的地狱行走,直到我们碰上那些围食流浪汉尸体的东西时,想逃走已然太晚。身后的红线不知何时已经断开,孤零零拖在地上。来时的路已变了面貌,我们被困在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里,连同一伙步步接近的食人鬼。 本能让我们不断狂奔,后面是蜂拥而上的怪物。我们看见一个山洞,没有办法只能躲入避难,洞口自己关闭起来把食人鬼隔在了外面。我们暂时松了一口气,点着打火机想在漆黑中寻找出路。借助微弱的火光,我们看清脚下茫茫的头骨,蠕动的巨舌和四周的利齿墙壁——我们跑进了巨物的嘴里。 我们用火烫顶上的肉层,所站之处开始剧烈震动,所幸能赶在跟随头骨滑落更深黑暗之前烧穿一个足以逃生的洞。我们爬出巨物的嘴,跑了老远回头,才发现那是一个身体深埋在地里,如山般巨大的腐烂巨头。 在穿界门关闭的瞬间,出发时的榕树出现在眼前,虽仅仅回到了现实世界,但我的右手未能在门关闭前通过,留在了另一边,现在的疼痛,一定因为那边的食人鬼在啃吃我的残肢。 更糟糕的是,除了右手,我的双腿也留在了那一边。我已经感觉到右手所剩无几,它们大概要开始肯吃我的双腿了吧。 离我两步之隔的病床上,大胖的惨叫不断,然而床上空空如也,除了灵魂,大胖整副身躯都没能回来。 肌肉撕裂声、吞噬声和痛苦的呻吟在深夜病房中持续。 百籽 百籽 他手里紧紧握着那颗种子,冷静地坐在三姑六婆面前,心里既兴奋又紧张。虽然店家给他介绍过种子的用法,可是他还没有试用过,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来吧,尽避问吧,你们这些爱管闲事的人们。”他心里默念。 果然,话匣一开,就是些千篇一律的问题。“小寒,找女朋友没啊?” 他笑着回答说找到了,并且带回了家,然后在众人期望的眼光中把手里的种子投到面前的茶杯里。 茶杯撑破了,一个裸体的女人从花生米大小长成大人模样,直挺挺躺在大家面前。三姑六婆们惊呆了,再说不出话来。 “承蒙各位关心厚爱,接下来我把大家未来要问的问题一次性解决吧。”说完他拿起茶壶往女人身上浇水,一边宣布:“这是我女朋友,名字叫小叶,父母是百籽树,没有工作。” 茶壶里的水已经浇完,他还没有停下,抱起女人扔进了背后的金鱼缸,继续说道:“大家一定想知道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答案是马上,至于孩子问题,立即也会解决,数量和性别嘛,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水中的女人腹部渐渐肿胀隆起,继而爆裂涌出无数种子,种子遇水也都长成婴儿般大小,不断增殖,从鱼缸爬出,滚满了地板和家具,哭喊着巴上各人身上,和人们皮肤融化,再也扯不下来。 鱼缸再也容不下过多的婴儿破裂,女人也分裂成数不清的数量,整齐站在各个客人身后。 他终于坐下,“感谢大家一直把我的问题当做自己的大事,鉴于大家对我的人生、另一半和孩子如此感兴趣,一定是准备好替我分担所有的责任,所以我决定把我的媳妇和孩子送给每个人,让大家都开心,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从他家里陆续走出一行宾客,身后分别跟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踢着他们往自己走去。而每个宾客身上,均长满了形似婴儿的肉瘤,便液横飞,哭声震天,和宾客们的哭叫声交融在一起,热闹无比,其乐融融。 ?魔术师 ?魔术师 终于找到了他,今天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最近市内发生多次失踪案件,警方苦苦调查还是徒劳无功。警察是不会有结果的,因为这些失踪事件和歹徒、离家出走等常规元素无关,而是魔术。 有听过胡杨魔术师吧?世上最强的魔术师,许多知名同行都表示参透不出他的技艺和手法。 胡杨只有两个徒弟,两个徒弟个性独特,无法和别人相处。胡杨把所有技艺分成前后两部,前半部教给小徒弟,而将决定性的后半部授予了大徒弟,两人表演时互不泄露,目的让两人学会配合交际,学会尊重他人的技艺,从其身上学习。 但小徒弟对这做法非常不满,一怒之下把胡杨变消失了。不仅如此,他每隔一段时间变走一个无辜市民,至今已有无数人受害,其中就包括大徒弟的妻子。 什么?为什么胡杨不会自己回来?这就是他的魔术难以理解之处,若单从变物魔术来说,前半部能让东西仿似传送到另一次元,就像不曾存在过,没有一点线索和痕迹,而后半部却又能把现世概念里的东西再现,无中生有。因此没人知道胡杨在什么地方,而且除了大徒弟,或许没人能把胡杨重新现世。 嘘,他停下来了,原来他一直躲在这里。从失踪案开始我一直在找他。废弃的厂房,果然掩人耳目,让我潜入他的巢穴,把一切来个了断。今天过后,不会再有人消失。 厂房里堆满了魔术道具,中央是一个长方体形状的箱,用布掩盖着,这一定是他研究把人变回来的地方。虽说他可以无中生有,但没有我的铺垫和操作,他就无法把消失的原物重现,只能变出个复制品。尽避可以以假乱真,但他一定无法忍受假冒的妻子。 这就是我把他妻子变走的目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妻子变回来,只要他展示其中戏法,我便能从中偷学后半部魔术,成为首屈一指的大师。 你瞧,他在那边无论多努力,无论变出了多少复制品,真正的妻子还是无法从箱子里出现。对于我来说没关系,因为就在他刚才练习和尝试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后半部的步骤,稍微衍生就能应用到其他魔术。我的技艺完整了,他的作用也到此为止。 我悄悄接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箱子上的布盖在他身上。为了这一刻我已经准备多时,他还来不及反应就掉下了我的陷阱。 随着徐徐降落地面的布,我心里漫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抹杀师傅和师兄的恻隐之心?因为牺牲众多市民的罪恶感?因为成为唯一最强魔术师的孤独?不!是恐惧,为什么我会恐惧?对了,是刚才变走师兄时的手感,和平时表演时不一样。 复制品! 我刚转身要逃,一块布朝我头上罩来,布的边缘之外,是师兄狡诈的笑容。刚才我在复制品身上展示了前半部分的技艺,现在,师兄也学会了完整的黑暗魔术,他马上就会是唯一最强的大师。 掉下陷阱的是我,我们从一开始都被师兄善良的表面骗了,他比我更加邪恶,天生的魔术师。 真不甘心从此消失,至少我遵守了诺言,今天过后不会再有人消失,我是说,至少不会从我手中消失。 契约 契约 男人英俊潇洒,可是没钱,所以没有女伴,女人妩媚漂亮,却情绪反复,也没有男伴。 两人不愿真正在一起,长期忍受对方的缺陷,但商量在这一天互相扮演对方的伴侣,好在这成双成对的节日里不至于太寂寞尴尬。 他们甚至立下了契约,在这一天之内要履行伴侣应尽的义务,做情侣会做的事,然后各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人一早煮好了可口的早餐,做好了所有的家务。 男人带女人到处游玩,会面亲友。 女人看中了一件外套,价格不菲,男人不乐意买。女人拿出契约挥一挥,男人无奈只好倾尽积蓄买下了作为礼物送给女人。 男人想走车展,女人没兴趣,男人亮出契约,女人马上乖乖地在展馆里转。 男人累了,不想再逛,女人掏出契约,男人只好贴贴服服跟在后面帮忙提东西。 女人觉得球赛无聊,宁愿去看电影,男人刚要去够契约,女人立即答应了要求。 巧克力,玫瑰,烛光晚餐,旅馆……短短一天,他们过得无比漫长,利用每一分钟做了情侣会做的事。 午夜将至,两人道别准备分离,可是谁也迈不出脚步,口袋和挎包里有什么东西把两人扯在了一起。 他骂了女人一句,那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不知为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说着满怀恶意的话。女人也一样滔滔不绝地叫骂,渐渐身体也摆脱了自制对着男人胡乱开打。 过往的路人不敢靠近,远远看着两人发疯似的拿着钢笔石头乱刺乱砸,直到头破血流,千疮百孔,才一起倒在地上,再也动不了。 吵嘴、打骂、相恨、相杀,也是情侣“会做的事”。 滑落的两张契约上,两人的签名鲜红发亮,等到远处午夜的钟声响毕,才渐渐褪去。 天花板 天花板 病房的夜晚是出奇的漫长。 他不幸遇上意外,脚受了重伤,不得不打上石膏在病床上休养。在这里已经好一段时间,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只要熬过今晚。可是偏偏这一夜,他必须一个人度过。 前些日子他每夜都和隔壁病床的老头闲聊打发时间。老头见多识广,他也兴趣广泛,两人聊得十分投机,时间也过得特别快。然而就在今天,老头去世了。 病房总让人感到抑郁,同时能莫名地让人清醒。他翻来覆去好久,时间仍未到午夜,只有白炽灯的吱吱声伴随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想起了老头,然后想起了曾经有一夜,老头无意跟他说过的事情。 老头说他看到过一些东西,当时还没来得及细说,护士来换吊瓶,之后两人也忘了这么个话题。 他细细回想,有这么几个晚上,他半夜醒来,确实看见老头瞪着大眼看着天花板某个地方,叫也不答应,而当他朝那方向望去的时候,只看到雪白的天花板。而奇怪的是,他从未告诉过老头自己的姓名,老头却把皱皮的手伸向天花板,重复一遍又一遍,叫着他的名字。 护士提着两吊瓶走进病房,打断他的回忆。他摇摇头,觉得一定是老头犯病产生幻觉了。 眼睁睁看着消炎液吊了大半,他还是没有睡意。无意间,天花板上一个鲜明的黑点抓住了他的眼球,那黑点仿佛在跳动。他揉揉眼睛,发现没有看错,黑点不仅在跳,还渐渐变大,仿佛从天花板上一个小洞往外挤。 黑点四周长出无数细毛,像个巨大的球菌,刷刷地转了个方向。他看见球菌上有个眼睛和一张嘴,正朝他做鬼脸。他惊讶得合不拢嘴,看着越来越多独眼球菌从天花板上蔓延。 从球菌出来的地方,涌出类似半液体的流质,闪着恶心的亮光铺满整个天花板,所有球菌被挤了开去,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不断出现,长毛的海星、啫喱一般的人、胸前长着猫脸的鸟,还有他无法形容的怪物,从天花板堆积而下,慢慢接近他的病床。在那不断增殖的异物丛中,一只白皙的手挣脱而出,紧接着一张妩媚少女的脸从缝隙中展现。 他从未见过那张脸,脑子里却不断响起一个名字。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和女人的手两指相触,一遍又一遍,叫着脑海里的那个名字。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浮在天花板上,俯视着一群穿白褂的人围在病房里。人群中央是一副躯体,了无生气俯垂在地面,病床尾部护栏上的钢枝插过眼睛,从后脑穿刺而出。 昨夜他看到天花板的景象,反应过来后想要跑出病房求救,慌乱中滑倒,落在了钢枝上。他想起老头说过的话——他看到了将死之人才会看到的东西。 又一波医生推着一个病人进入病房,听说是遇上车祸受了伤。医生们把病人掺到病床上,他看到昨夜经过的那个女人,正惊愕地盯着他身旁某处天花板,仿佛看到了什么。 利是 利是 夜里,他把一天的利是排在床上清点,今年的收获比去年多出许多,他一边数一边偷笑。 这是阿姨的,这是姑姑的,这是舅舅的,每封利是都有偷偷做标记,这样他就知道每个人给的压岁钱数目。 所有亲戚都过了一遍,他手上还剩一封不知是来自谁的利是,反复回顾,还是没有头绪。于是他拆开了袋封——一张冥币,5千万。 他打了个寒颤,大年初一谁开这种玩笑?然而他又对那利是封没 一点印象。他根据利是的位置顺序反推,应该是去隔壁张老头家串门的时候得到的,张老头平时对他关爱有加,可是却患有心脏病,没能挺过年关,去年不幸去世,现在只有家人守着旧屋。 或许是家属要烧给老头给下面朋友派发的利是钱,不小心掺杂在一起而已。他没再在意,找到给自己交易大麻的朋友,用利是钱换了不少存货,疯狂地high了一番。 就在去年,他也曾试过吸食这个剂量。那一天他趁隔壁的人们出门劳作,潜了进屋,偷走了一笔钱,碰巧出院在家休养的张老头没有睡着,撞了个正着。就在对方张口叫喊之前,他顺手操起身边一根擀面杖打在张老头额上。张老头痛苦挣扎了一会,就再没有动。 大家觉得张老头梦里病发,想下床求救的时候摔了跤,撞伤了额头,最后因为没来得及救治而去世。凭着偷回来的钱,他也买了像这次一样多的大麻,爽了个够,但偏偏这次,却莫名地因为吸食过量丧了命。 鉴于他生前的作为,黑白无常要领他下地狱。他想起那封利是,终于能派上用场,于是想买通鬼神让自己免受地狱之苦。黑白无常果然收了钱,把他带离了地狱。 “张老头居然不记仇,还帮我脱了险。”他暗暗说道,心中一阵酸楚,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 “因为我告诉黑白无常如果收了钱,就把你带到我这里。”他身后响起了张老头的声音。 烟火 烟火 他拼尽全力给我止血,人工呼吸,样子狼狈得令人发笑。更可笑的是,这个不惜一切要阻止我死去的人正是我的仇敌。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因为政府禁止了放烟花。 别以为我是将死之人,语无伦次,为了你们那捉急的智商着想,我还是解释一下两者的关系吧。 六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夜空中绽放了一束奇特的烟花。那是一张人脸的图案。没错,当时所有人都和现在的你们想的一样,觉得那是某个浪漫的小伙给心仪的女孩准备的礼物。直到后来的一段时间,天空不时出现人脸烟花,人们才无意发现烟花爆破的时间、地点和人脸图案,都和室内的谋杀案有着关联。 被捉的罪犯们交代出一个共同的规律,一旦杀死了某人,尸体将升上天空引爆,提示大家案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和犯人的脸。某些罪犯尝试过在地下密室犯案防止尸体升空,可是死者竟就地消失,依然在密室上空爆炸。更有人试着当场毁尸,结果残骸还是最终绽放。 于是政府禁止了所有人为燃放烟花,避免与尸体烟花混淆,及时捉住罪犯。 他还在尝试救我,可是我能感觉到我快不行了。可怜的人,他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趁他削水果的时候扑向他的刀尖,更不知道我的家人就因为他燃放烟花引火而死。而这次,他再也无法逃脱惩罚。 这下终于报仇了,虽然一起到了另一边,但是新年可以和家人团聚也算不错吧。 移植 移植 当我的手再次拿起杯子的时候,不能想象是多么欣喜若狂。 一个月前我的身体遭遇车祸被压得支离破碎。所幸的是,市内有全球首例头颅移植成功的医生,他赶在我大脑死亡前进行了头颅移植。手术的身体来自和我相撞的受害者,他在事故中被削去了头颅,医生检验发现各项指标匹配,于是事故中两个本该死亡的人结合在了一起。 那是一副我梦寐以求的强壮身体,回顾以前因病变而时日无多的残躯,我甚至觉得那次事故是对我的恩赐。 我用那身体做了许多平时不能做到的事,去了很多本应无法再去的地方,然后我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阵摇晃把我弄醒。我眯着朦胧的眼睛,发现自己正在深夜的空街上行走。那身体摆脱了大脑的控制,自己动了起来! 我命令它停下和转身,没有任何效果,只能被逼冷静下来,静观那身体要去什么地方。 身体带着我在一栋独立房子前停下,在门槛前放下不知何时拿在手上的一捆现金和一个信封,敲响木门,又迅速跑开。 接着我们又来到另一栋房子前,轻叩大门,然后躲在对面巷子的转角,像在窥探。 房子里走出一名妙龄少女,听见敲门却四下无人,吓得赶紧窜回屋里。那女子似乎再没有入睡,我和那副身躯,就这么整夜站在巷角,透过房间的窗户,看着少女的身影在徘徊。直到黎明,身体才带着我回到家里躺下,阳光照射到身上的那一刻,我重新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一连几晚,那身体都在同一个地方看着同一栋房子,偶尔在瑟瑟颤抖。我仿佛能感受到那副身躯还活着,还残存着对那屋内女子的感情。身体死了也要坚持生前的执念,让我有那么一瞬,产生了怜悯之情。 身体残留的活性渐渐减弱,晚上它再也不能自己行动了。 约定的日子终于来临,我来到每晚身躯都会前往的房子前,敲开大门,和欣然迎接我的屋内少女拥吻。我们都在等待这一天,等待着她处理好亡夫的后事,等待大家不会对她展开新感情而诧异的这一天。为了这一天,我们牺牲了许多,包括我们的灵魂。 一个月前,我们合力杀死分解了她的丈夫阿成,制造了事故,顺理成章地把阿成的身体接在我的头颅之下。 我想告诉她阿成身体还爱着她,最终还是抑制住了,我不想她为所做的一切而后悔。我拥有了美人,她拥有了聪明的头颅和强壮的身体。完美的双赢。 醒来的我们被眼前站着的医生吓了一惊。医生放下一个信封,笑容满面离开了房间。我认得那个信封,和那天晚上阿成的身体连同现金放下的一模一样。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信里说阿成的身体用生前私藏的大笔积蓄,请求医生为他再次进行头颅移植。我不以为然,即使把阿成的头颅转接到其他身体,也改变不了现状。 身后一声尖叫,我转过身,看见床上那漂亮的脸蛋下面,竟是一副强壮结实的身躯。我战兢地低下头,我的颈脖以下,连接着熟悉的美丽酮体。 她惊叫不断,我沉默无言,只有我们身下两副身躯,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虐兔 虐兔 玩够了也玩累了,是时候了。 她把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的兔子放在桌子上,盖上一块厚实的玻璃,轻轻坐在上面。兔子无力再挣扎逃脱,被死死压在玻璃下。 她渐渐加重了力量,最后提起了双腿,释放出所有的体重。兔子的脸被挤压得变了形,啪啪两声清脆的碎骨声,兔子变成了一堆扁平的毛团,浊血从眼角涌出,三瓣嘴张得老大,似在呐喊尖叫。 完事以后,她心满意足地把全过程视频放到网上,点击和评论汹涌而来,有人声明要把她人肉搜索出来,而她则感到自己成为了明星,众人关注的焦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巨大的兔子拔掉屋顶,把她拎了出去。她拼命跑,怪物兔子一直穷追不舍,就在她再也跑不动的时候,一只巨大的屁股从她上方落下。 砰! 她满头大汗醒来,摸摸身体,没有被压扁,只是房间里多了几个戴着兔子面具的人。众人一拥而上把她按倒捆绑起来,装在车尾箱里载到了一间废弃仓库。 她被绑在一张流水线运输带上,盖上了帆布,渐渐向碾轧台前进。她能听见碾轧铁有节奏的轰鸣,甚至掩盖了她的呼救。 碾轧铁落下,叫声停止了,血浆体液炸了漫天。戴兔面具的人们收拾好粉碎的尸骸,把帆布裁剪好,加上木框,然后驾车消失在夜色中。 一星期后,博物馆里多了一件抽象画,画布上的脸扭曲却自然,不同人在不同角度仿佛能看到画中的少女不一样的表情,恐惧、快乐、悲伤、愤怒,让人浮想联翩。画框旁边,一名戴着兔面具的人在给观众介绍创作画作。 “这副作品的灵感,来自于不久前网上一段视频,画中正是视频主人公复杂的心情……” 画中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看见满满的人群,画幅中的少女好像露出了微笑,又好像是在委屈地在呼喊。 钓鱼 钓鱼 很久以前,我爱上了钓鱼。面对广阔的海面,蔚蓝的天空,平静的世界,感觉这才是人们应该追求的自由生活。 为了换换新的环境和心情,我决定寻找一片新的海域。 当我去到那个港湾的时候,已经有一只船漂浮在海面。船上是个老头,我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忙乎自己的事情。 那里的鱼种类和数量繁多,频频上钩,我忍不住向老头炫耀起来。而可怜的老头一个早上还没有收获。 直到他提起鱼钩我才知道原因,那糊涂的老头子居然没有在鱼钩上放诱饵。我好心提醒他一下,可是他坚持钩上有诱饵,我辩不过他,便没再理会。 老头换了个方向,不久鱼线竟然开始绷紧,鱼竿也坠弯了。我从来没有遇见这么大的家伙。老头带上手套猛拉鱼线,被扯上船的,竟然是一条有着漂亮脸孔的人鱼! 我一脑子的问题无从问起,老头却要收摊回家。我缠着老头,势要向他请教其中的秘密。他招呼我到他家做客,我当然答应,并愿意把今天所有的收获都赠送给他。 去到老头家里更让人吃惊。那个巨大的水箱和水族馆无异,里面游弋着好几条艳丽的人鱼。我被人鱼的美貌吸引,追问老头怎样才能钓到这些种类。老头说得用特别的诱饵,白天钩上其实放着诱饵,只是我看不见。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再等不及自己去钓,于是给老头开了个无法拒绝的高价。老头眉笑颜开,让我自己挑选。我攀上水箱边缘,牵着我最喜欢的人鱼的手,要把她带回家,心里一边打着其他主意。如果我能多钓几条,不仅能作为宠物观赏美色,或许还能赚更多的钱。 “您说的特别诱饵是什么?”我别过脸问老头。 “灵魂。”老头视线依旧盯着手中的支票,冷冷地回答。 回过头的时候,手中的美人鱼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一排尖牙刺进我的双唇,用力吮吸着,我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离躯壳而去。 暗室里的杂音 暗室里的杂音 夜深,他早已熟睡,屋里静悄悄,只有楼下的暗室里传出些许杂音。 说那是暗室,但里面全是他高额买回的收藏品。例如不知哪个朝代的花瓶,不知哪国的精美橡木匣,不知哪位武士的名刀,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异装娃娃…… 尽避他家境富裕,但也有着多数人的弱点,三分钟热度。暗室里的收藏品都是买回来炫耀过就遗弃在那的东西。此刻所有物品都聚在一起聊着天。 花瓶说它本可以在鉴赏家家里成为众宾客的焦点,现在却只在暗室里看不见阳光;木匣说它本可以用来装贵妇人的首饰,现在也只是沦落为一个普通的小盒……大家一言一语,最后决定逃离暗室,出去寻找自己辉煌的命运。 可是物品们不像主人,虽然相处时间短,却对他有着感情。 “我们每人带着主人的一部分走吧,这样我们日后还能经常怀念。”武士刀说。众人同意了。 他梦中惊醒,看见两只异装娃娃分别站在床两边扯着他的双手,花瓶扑面而来盖住他的口鼻,其他物品堆积在他身上压着,武士刀凌空挥舞,把他砍成了碎块。 夜深人静,一群古董和稀有物品拖着淌血的尸块,在月光照射的大路上,投下参差的影子,渐渐远去。 “这就是你的故事?”警察盯着她问道。 “不是故事,是事实!我亲眼看见那些物品把他分尸了!”她竭斯底里喊道。 “你瞧!它们是活的!那两个娃娃在笑!”她脸色铁青指着证物柜上的物品说。警察转头看看,娃娃还是一脸僵硬的表情,继而又转向一旁的医生,“你怎么看?” “因为死者把她玩弄过后就遗弃掉,无法接受才编出这么个故事吧,精神状态要进一步分析。” 两个警员把她押着往门外拖去,医生跟在身后直摇头。审讯室里空无一人,只剩证物柜上一堆染血的稀有物品,其中两只娃娃似乎咧开了嘴角,和其他东西窃窃私语。 包裹 包裹 放下电话,他突然想起最近根本没有网购。本想回拨快递小扮问清楚,但后来觉得既然有免费快递,干脆不客气收下吧,说不定是朋友想给自己一点惊喜呢。 包装盒上没有寄件人,拆开包装,是最喜欢的咖啡。“一定是小宇,只有那家伙最了解自己。”他想着,迫不及待冲泡尝试。 咖啡香味飘了满屋,其中还夹杂着好像是某种香草的独特气味。小心地抿了一口,柔滑的口感,香甜的味道渗入味蕾,杯里的蒸气渐渐上升、扩展,幻化成婀娜的少女,他似乎还听见了山涧的清泉声、山林的鸟鸣…… 他干脆躺在床上,沉醉在感官的刺激当中,不知不觉,他再也分不清是梦还是幻觉。他看见自己是个孩子,无忧无虑地在草地上奔跑。晨间的阳光,远方树林的雾气,蔚蓝的天空,那是他一辈子也没见过的景象。跑累了,有个漂亮的女人把自己抱在怀里,喂他吃甜甜圈和牛奶。那些东西对于从小生长在贫困山村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品。 孩子睡着的时候,他醒了过来。床头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他迟疑了一阵。罂粟粉?还是高纯度毒品?难道是那个小混混朋友寄来的?他把咖啡推开,坐在床边不知所措。 床边满地是水电欠费单,还有公司解雇声明,一消停下来,满脑子都是自己可悲的生活。年过30还没有女朋友,欺骗家人自己在知名企业做高管,还有那件事,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烦恼不已。他抬起头,又看了咖啡一眼。 第二口。 自己还是那个孩子,比刚才长大了一点,从穿着看出是个女孩。他有时也会在想,如果自己是个女孩多好,只要嫁个有钱人,就不会有诸多的烦恼。现在他就是一个小女孩,天赋出众,在众人面前表演各种才艺,受到热烈关注,那是他一直想要却无法得到的目光。 第三口,自己已经长成了窈窕淑女,看着浴室里自己的身体,抑制已久的对女生的渴望得到了满足。 第四口,自己凭借工作所得和出色的语言功底,环游世界各地,看遍所有人间美景,世界之大和景观的震撼让他不禁落泪。 他忍不住了,捧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躺在床上,等着体验往后的精彩人生。 他还是那个少女,走在漆黑的雨夜路上,突然听见背后有人踩水快速靠近,回过头,他看见自己的脸,拿着尖刀威胁少女之身的自己交出财物。少女反抗了,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人手起刀落,把少女捅了过遍。 他杀死了自己,不,过去的他杀死了少女,而现在的自己正窝在少女的体内感受着当时的一切。 那是他一直无法忘怀的事情,那夜他磕了小混混朋友给的药,出来找下一次寻乐的资金,失控杀了人。他把罪名推到了小混混身上,也没有告诉小宇杀死他女朋友的是自己,一直瞒到了今天。 幻觉还在继续,他依然是那个少女,看着有人帮自己化妆,然后被放到一个木箱子里,盖上了顶盖,漆黑一片,视觉再恢复时,眼前是一片火海和奇形怪状的人和怪物。 咖啡的蒸气还在杯口萦绕,包装里的咖啡粉化成了灰色,床上的他在颤抖尖叫,不知道此刻看到了什么。 半脸 半脸 她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人把自己的头扯掉半边,说是因为她才变成了那样的怪物。自10岁开始,她就开始经常做这么一个梦。 在镜子前洗了把冷水,抬头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听说那是张无可挑剔的脸,可是人们泛滥的赞美在她心里翻不起一丝涟漪。因为从那个梦第一次出现开始,她就再看不见自己的脸,无论是从镜中,或是相片等等。 她摸着自己瘦削的下巴和樱唇,而在那以上的部位在镜中是一片虚无,鼻子和眼睛的位置像白纸一样干净,简直就像梦中的那个半脸人一样。 难道自己确实连累了某人,所以某人要惩罚、诅咒自己,让自己一辈子也无法看见自己完整的脸? 她去医院检查过,大脑和视力没有一点异常,医生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的原因。换过几家医院后,终于放弃。 她也尝试过把一生中直接或间接接触过的人列了张名单,一一分析可能因为自己而失去半张脸的人。可是自己从小痹巧听话,而且父母为了她的功课着想,基本不让自己出门玩耍,更别说让别人毁了面容。 与其说她害别人变成怪物,不如说她才是生活的受害者。10岁,正是她母亲去世的那一年,为那事她低沉了很久,直至长大后依然存在阴影。 无奈她只好求助心理医生。催眠的时候,心理医生让她谈及母亲去世的事情,借由倾诉的方式抒发压抑于她内心的恐惧和伤痛。她说到了母亲的葬礼,站在无盖的棺木旁边,她看了母亲最后一眼,然后看着工作人员用白布把母亲的脸盖上。回忆到白布落下一半的时候,她哭了,心理医生马上抓住症结,写下结论,因为那一刻她知道再看不见母亲,依恋和悲伤迸发到最高点,回忆因此定格在那一瞬,母亲只有半脸外露的刹那。事后她觉得是自己把母亲所有的印象都保留在那不完美的时刻,才产生了那个梦责备自己,其实是在渴望从母亲去世的悲痛中施放。 她带着医生的解释和忠告回家,感觉就此可以摆脱噩梦,重拾人生。然而那一夜,噩梦如期而至。 冷水注满了盥洗盆,漫出流在地板上,她丝毫没有察觉,完全深陷在那个梦当中。许久,她想起了医生,要打电话求助,不小心踩到水迹滑倒在地。她艰难地跪起身体,想在镜中查看额头的伤,由于跪着半身,只有上半脸映在镜中,至10岁以来第一次,她看清了自己失落已久的半脸! 那是张带着稚气的惶恐的脸,好像什么时候也看见过。哦,就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自己约定朋友要出去玩,母亲却强行递过参考书要求复习,她恼怒地把参考书扔在母亲脸上,母亲因闪躲向后摔倒,后脑撞在柜角上。 她跪在母亲身边,推着母亲渐渐变冷的身体好久好久,直到她抬起头,在门边的镜中看见了自己半张脸的映像。从此她大脑无意识地强制屏蔽了那张脸,那张杀死母亲的凶手的脸,借此封闭杀死母亲的记忆。 梦中自己的潜意识怨恨自己的所为,让自己过着没有面容的生活,今天她终于找回了那张消失的脸,只是伴着那张脸回来的,是尘封已久的巨大伤痛,化为一只只怪物,在她头上身边萦绕游走。 心理医生从录音发现蹊跷,叫来警察的时候,她已浸在血泊中没有了气息,手中握着割下的半张脸皮,而在她本来的脸上,血肉模糊,一片混沌,正如她眼中这些年来镜中的映像。 仰视 仰视 晚自习就是讨厌,无聊沉闷不说,还得这么晚才能回家。学校离家虽然不算远,但要经过一段偏僻的道路,晚上更是让人胆寒。 走在半路,突然转角闯出一个大叔,手脚动作奇特,尤其是他的头,以最极限的角度一直抬着,用怪异的姿势向我走来。 我来不及反应被他抓住了衣领,只见他的眼睛努力往下翻,或许要看清我的脸,嘴里呢喃着:“救我!” 我以为遇到了变态,使劲挣扎,他的力气很大,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在缠斗中,我的头撞到了巷边的墙角,晕了过去。 后来我被路人叫醒,送了回家,身上没有伤势和其他痕迹,钱财也没有丢,或许对方就是一神经病,但确实把我们一家吓得不轻。 回想起那个怪人,其实我之前也见到过。 那天放学经过河边,他就站在岸上,抬头一直仰视着正上方的天空,然而当时别说飞机、风筝或小鸟,连云彩也没有,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我感冒了,一定是那个怪人传染的病毒,害我一天到晚打喷嚏。看他那奇怪的姿势,一定也是病毒侵入大脑的缘故。 鼻子越来越痒,我用棉签抠了一会,抽出来居然粘着各种颜色混杂的粘液。我以为是鼻涕和血混在了一起,于是抽了张纸把鼻涕擤出来。 打开纸巾,里面是一小块长着眼睛和触角的肉团,被棉签压破了身体,流着恶心的粘液。那东西在纸巾上扭动,一边咿咿呀呀地叫喊,我吓得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又一脚。 我终于明白,昨晚的怪人一定被这种生物入侵了身体,而这种生物只逗留在鼻孔深处,透过人的鼻孔看前面的境况,所以被控制的人才会一直抬起头,为了鼻孔能面对前方。 父母听见房间里的吵杂声,推门进来查看,站在门口的他们,高举着下巴,直盯着天花板。 他们也被入侵了!我拔掉几根棉签上的棉花,塞住母亲的鼻孔,想让那怪物暂时失去视野,再找医生处理,不料母亲的眼睛向外突出,“嘭”地弹了出来,背面还连着视神经之类的东西。 两颗眼珠凌空360度转换着角度,我吓坏了,脱下上衣把父亲眼睛鼻孔嘴巴和耳朵都裹得严严实实,拉着他要逃出那怪物的视野。可是父亲没有动,一道环形血痕出现在他额头上,一直延伸到后脑,然后如电影中的机器人一般,头颅顶盖打开了,里面空荡荡,一只小敝物坐在脑壳里摆弄着不知哪来的操纵杆,父亲的手脚相应地动起来。我已经救不了他们,只能独自逃离了家。 街上尽是抬头仰视的人,听见我的脚步声,纷纷把鼻孔对着我。我能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鼻孔里,都闪着亮光。 怪物已经攻占了这座城市,我现在藏身的暗巷早晚也会沦陷的。必须要想办法消灭那群怪物,为了实现那个目标,我要先找到未被控制的其他人类。 我走出暗巷,故意抬起头,靠着极有限的视野确定方向,缓缓混进仰视的人群当中。 蚕食 蚕食 镜中的我越发衰老,白发数量明显增多,皮肤也渐渐变得粗糙。这一切都怪那张相片。 那天去拜祭先人,多年不曾回家的我没有料想在景美如画的后山建起了一座公墓,镇上所有亡者的旧坟都迁往了新居。 小时候我总和邻里的伙伴们到山上游玩,此次回来看见依然不变的美景,不免触景生情,忍不住以那画卷般的风光为背景自拍了一张相片。 清明假期结束后,由于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时间处理相片,就这么拖着,然后短短一星期,我的体力和精神似乎急剧下降。我想或许是工作原因或是病了,上司也极为体贴地准我休息一个星期。 在家里闲着没事,我想起了假期拍的照片,于是把相片转移到了电脑一张张查看。开始一切都正常,然而当切换到公墓上自拍那张时,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记得当天应该是晴空万里,但照片中的天空却是阴沉一片,空气中也蒙着湿幕。在我身体周围,聚满了面容诡异腐烂的“人”,舔着舌头淌着唾液像是在享受美食。 照片中的我比当时憔悴了许多,我的精气正一点点被那些东西吞吃? 我拿着照片找了许多专家,验证是否可能是相机或其他因素导致拍出这样的相片,得到的结果几乎一致——大家都埋怨我用ps的相片寻他们开心。 几天过去了,没有一点新的进展,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中我和那群东西的变化。我的容貌变得越发苍老,而身边原本像腐尸一样的怪物,却变得容光焕发。 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我走投无路,只能拿着相片去找驱魔师。 驱魔师说公墓里的亡灵都是杂鱼,很容易就能被驱灭。他做了一系列我看不懂的动作,又念着听不明白的咒语,随着最后一声呐喊,我的身体果真起了变化。 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升温,燃烧吧!把那吸食人气的亡灵都燃烧殆尽! 驱魔师惊讶的表情让我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那样简单。我低头查看,下身已经化成闪着火光的灰烬,火线慢慢向头部接近。只有我在燃烧。 我最后一眼看向那张照片,里面的我赫然已是干枯千年的腐尸,而那些附在我身上的东西们化作了正常人的模样,向镜头摆出灿烂的笑容和姿势,仿佛我才是吸食他们精气的异类。 或许被他们缠上的那一刻开始,我早已被蚕食干净,成为亡灵中的一员了吧? 理解 理解 我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有个袖珍小人抬头望着我。盒子里的摆设像一个房间,床、书桌、衣柜等等家具应有尽有。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个小人,为了让自己做那件事的决心更加坚定,为了最后能充分理解那件事,我选择观察他一段时间。 刚开始的时候他知道我在上面看着他,行动有点不自然,但始终慢慢适应过来。他做的事情跟我没多大差别,在房间里看书,睡觉,喝茶……想来也是,在房间里还能做些什么呢? 一天过后,原本期待心里会产生一些特别的情绪和感受,但是除了感觉无聊和疲倦,我再没有其他收获。 第二天,我继续观察他的生活。他似乎习惯了有个“上帝”看着自己,一改内敛的性格,开始勇敢做一些更为开放的事,例如放声歌唱,疯狂跳舞,不然你以为呢? 一个人独自过上一段时间,大概谁都会这样吧,我想。 第三天,第四天,鉴于房间里能做的事情有限,所以时间越往后,他重复做的事情就越多。我开始怀疑,这样观察下去究竟有什么意义?关于那件事,我还是一点也不理解。 距离第七天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那个时刻快要到了。桌子上摆满了各式道具——茶壶、玻璃瓶、打火机……心中犹豫不决,并不是犹豫该选择哪一样,而是不清楚为什么要去选择。我下不了手。 身上的皮肤大部分已经熔化,四肢也只剩下一半,或许不到一小时后,我将在这里死去。 墙上的时钟敲响,一个星期的时限又到了,今天会是什么? 头上的屋顶被掀开,我抬头望去,一个巨大的自己看着我和整个房间,然后拿起茶壶,把沸腾的水倒进了房间。 我也不知道自己惨叫了多少时间,等到沸水排走后,我似乎闻到了熟肉的香味。尽避浑身肌肉烫得雪白脱骨,我竟然没有死去。 还以为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去理解为什么那个巨大的自己,要每个星期变换着残忍的方式对待我了。我看了看桌上的盒子,或许当我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那个袖珍的自己的时候,就能理解其中的意义了吧? 夹公仔的诅咒 夹公仔的诅咒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已经连续第五个了,她每天下课经过地铁出口时,都要在这台机器上夹一次《超能陆战队》里的大白公仔,平常花再多硬币、技术和时间都夹不起一只,今天一下收获了5个,整个过程却一气呵成,没有夹起又掉下的坑爹情况,也没有公仔牢牢挤在一起夹不起来的设定,钢爪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固,把大白死死抓住,送往出口,看上去更像是公仔希望她把它们带回家。 她心里美滋滋地带着大白们离开了,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个人影跟在她身后。 朋友小怡来她家玩,看着窗台上并排5个大白,羡慕不已,甚至商量向她买走。可是那大白造型特别,到处商店找不到,因而说什么她也不肯出让。 第二天课室里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讨论着最新兴起的传说,说是从机器里夹起的娃娃,都含有平时夹不起来的人们的怨念和诅咒,前段时间某某地方有个学生碰巧夹了一个小黄人回家,第二天就暴毙了。 她听后有点后怕,自己不但夹了娃娃,而且还有5个,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整一天她都无心听课,坐在她后面的小怡在偷偷发笑。 下课经过地铁出口,赫然发现夹公仔机器已经不见了,她的心更加紧张。远处一双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小心地隐藏在转角后面。 要不把大白们送人吧?晚上她看着大白们在想。可是看见大白们可爱的表情,又舍不得送走。或许传说只是瞎编的,只要自己注意安全,应该不会出事吧。 半夜里,她梦见大白们一个个变得面容扭曲,尖牙利齿向自己走来。就在大白张口撕咬自己的时候,她惊醒过来。一个黑影站在床边,高高举着尖刀,她掀起被单盖在黑影身上跳下了床,又被从后追上的人拉到在地。她吓得腿软站不起身,在地上边爬边退,黑影再次举刀步步逼近。 就要刺下的瞬间,窗台上5道白影闪过,拦在人影手臂、腰间和脚踝处。 大白! 人影慌乱起来,用刀刺割大白,大白们外皮破裂穿孔,棉花泡沫四处绽裂,而白色的绒毛外皮下边,露出人脸、手掌等肉块残肢。趁着人影被尸块纠缠,她顾不上恶心,操起武器把人影打晕过去。 因为帮助抓住肢解狂魔,她受到了嘉奖。凶犯是夹公仔机器管理员,把死者尸块藏在无人能夹起的公仔体内以防发现。但不知为何从那以后机器似乎出了故障,许多人都能轻易夹起,凶犯只好回收机器,又把夹走公仔的人们灭口,终于败在她和5个大白手上。 回家路上,她松了口气,虽然传说是真的,但并不是因为诅咒,现在不但可以释然,还解决了连环肢解案件,说不定冥冥中真有大白在守护自己。 想得正入神,旁边建筑工地一台挖掘机摇臂似乎失去了控制,旋转到她头顶落下,犹如一只巨大的夹公仔机器爪。 头痛 头痛 他的头痛得厉害,从出生到现在20多年也没有过。哦,不,之前有过一次,就在妻子病死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悲痛欲绝,为丧事忙活了一天,疲劳异常,晚上回家的时候头疼痛难忍,无法入眠。 症状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痛得他无法思考和回忆。后来头痛缓解了一些,但他连亡妻的脸也几乎想不起来了。他赶紧找来江湖术士,恳求对方把亡妻留在脑子里,不能让她随头痛病消失。术士收了钱,满足了他的要求。 他终于可以在脑海里回想起亡妻的一切,就像对方还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然而就在术士施法不到一个月的今天,头痛病竟然又犯了,简直就像有东西要从里面破颅而出。逼于无奈他只能又去找术士。 术士说当初直接把他亡妻的灵魂附在了他大脑里,这是让他妻子与他永存的最有效方法。当初妻子患的是重疾,或许那病没能和亡妻的灵魂分离,一同附在了他的大脑,所以才引发了头痛,妻子不想他受苦,坚持要离开他的头颅。 他否定了术士的猜测,因为大脑本无不适,妻子大可逗留,可是头侧一直有东西往外钻的感觉,只能说妻子有着即使要他受痛也必须要离开的理由。可是一番苦思冥想,也找不到大脑里有任何会伤害到妻子的东西。 术士建议把他妻子的灵魂放出来,顺便问清当中的缘由。他想想再无其他办法,只好答应尝试。 妻子的灵魂刚出颅,他的大脑顿时轻松下来。正要发问,妻子的灵魂却亟不可待飞出了窗户。不知什么从术士指尖弹出,灵魂在夜空中闪着亮光,直向远处飘去。 两人一路跑着来到一栋房子前,他认得那房子。 刚和妻子相恋时,妻子曾谈论过她的初恋情人。两人感情很好,男方对她是百般照顾和依顺。妻子家境不好,男人经常借家里的经济去帮助,妻子家里才得以度过难关,母亲的病也因此得到延缓。 可是后来妻子无意得知遗传了母亲的病症,男人一直渴望有个健康的孩子,来接管家族的生意,继续传宗接代,一考虑到妻子的病情有可能会影响到下一代,男人的心便开始动摇,渐渐地,妻子也意识到男人的冷落和难处,尽避她知道男人爱她,但最终还是理解男人及顾忌其家人的关系,退出了那段感情。 眼前那栋就是妻子初恋情人的家,而那里,就是她千方百计要前往的地方?他有点失落,也有点愤怒,推开了房门。 一阵婴儿啼哭,妻子的旧情人两夫妇,抱着初生的婴孩,一脸茫然望着他。他仔细看清了婴儿的脸,和妻子极为神似。 术士思索了一阵告诉他,妻子降生在这里,是准备以孝报答初恋情人当初的爱护和付出,而迫不及待要破颅而出的目的,是要赶在他未老之前,投胎轮回,再度与之厮守。 话音刚落,他又感到一阵剧痛。只是这次不是头颅,而是胸前那颗跳动的心。 秘密 秘密 1 阿强非常赶时间,在路上开得飞快,所以当旁边一辆车第n次与他擦碰时,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加速堵在前方截断去路,走到后面把女司机拉下车,将所有愤怒加在拳脚上疯狂发泄。 女司机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但始终露出骇人的笑容,仿佛享受着一波接一波的毒打。 足足十分钟后,阿强累了,大口喘息着,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女司机披头散发趴在地上,似乎已经动弹不得。 正要离开,女司机侧过脸望了阿强一眼。他的头皮一阵发麻,女司机的脸上,赫然一副满足感恩的表情,然后轻轻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吓得赶紧钻进车里逃也似地驶离了现场。 阿强开到一个偏僻的荒地,躲在半人高的野草丛中挖了个坑,把车后厢妻子的尸体扔了进去。泥土渐渐掩盖了妻子那长着美人痣的脸,好不容易埋好,他坐下准备休息累软的身体。自从昨晚和妻子吵架动手以来,就一直忙着清理现场,处理尸体没有停过。难得放松下来,困意瞬间漫涌。 眼皮半开半合之间,一双脚出现在他跟前。阿强吓得弹起,又摔回在地面。顺着双脚往上,他看到了不久前在马路上殴打过的那张脸,伤痕血迹还没褪去,一脸快乐的神情依然不变。 “求你打我吧。”女司机说。 “刚才的秘密——你都看到了吗?” “求你打我吧。”对方没有回答,继续说道。 这个疯子,她一定看到了!阿强心里想,拿起身边的铁铲向女司机脸上刺去。 荒地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了许久。 2 女司机的微笑在脑中萦绕不散,还有那句死前说过的话。 阿强按照女司机说过的地址找了上门,果然有个约摸3岁的小孩在门前玩耍。他挣扎了好久,终于狠下心,对着小孩一顿暴打,直到父亲发现不妥,出来阻止才停下,随后被小孩亲戚几人制服送往了警局。 警察们没有相信阿强说的故事,还请来了精神病医生前来鉴定,无奈阿强的所言所为太缺乏逻辑,被判定有精神疾病,要送往病院检测治疗。 然而在精神病院工作人员抵达时,阿强却不见了踪影。警员和医生走访了他家和所有亲人朋友,对于他的行踪还是没有一点线索和头绪。 3 小莉被丈夫残忍折磨了一夜,身上骨头多处骨折,到处都是淤血。丈夫又出去跟新欢快活了,留下重伤的她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为了避免邻居干涉,丈夫每次总会强行带她来这个地方进行殴打,然后让她自己回家。或许这一次下手太狠,她连站起来也无法做到。接下来是胸闷,头晕,窒息,鲜血从鼻孔和嘴角不断涌出。她知道自己无法再活着回去,于是在最后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地念着诅咒。 “——我要让他们都饱受我的痛苦!” 看见自己肉体的时候小莉一点也不难过,相比之前在淫威下苟活,她更希望像现在一样,自由,强大。 小莉找到了丈夫的新欢,是个蹩脚的女司机,和丈夫已经有了一个3岁的儿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丈夫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而伤害自己,不过已经无所谓。小莉进入了女司机的身体。 一夜时间,女司机勒间长出两颗肉痣,形状就像两只微型小手。女司机感觉体内不适,去医院检查却发现许多内脏旁边都长出小肿瘤,从形状来看,简直就是一个个新生的器官。女司机吓坏了,回家让小莉丈夫用刀割下了肉痣,但断裂的伤口马上自动愈合起来。 一连几天,女司机都要小莉丈夫切割不断生长的小手,虽然伤口都自愈,但过量的流血终于让她虚弱。尽避如此,身体的不适感却停止了。再一次去医院检查,原本检测的肿瘤竟然消失不见。 女司机终于明白,一定是细胞急速生长,让自己再生出新的器官,而最近的伤害超越了再生速度,才遏制了过度的生长。尽避千万个不愿意,自己也无法下手,女司机只好求小莉丈夫每天殴打自己,创造出新的伤,来中和再生。 没过多久,小莉丈夫累了,害怕了,不愿意再这么暴打下去。女司机只好到路上寻找易怒的人,故意引起愤怒,好让路人对自己下手。终于有一天,在路上发现了阿强。 阿强下手很重,再生能力渐渐无法应付超额的伤害,小莉觉得对女司机的惩罚已经够了,于是在离开女司机身体前对阿强说:“在xxxxx,有个3岁的小孩,我会在这副身躯死后转移到那小孩身上,请找到那个小孩,继续对我施暴,否则你在这里干的事,将会被世人所知。” 4 被打的孩子伤势大幅好转,已经可以出院。小莉丈夫兴高采烈到病房接孩子回家,只见孩子还没有准备,依然窝在被子里。小莉丈夫掀开被子,一只朋友探访时留下的娃娃躺在床上,孩子已是不知去向。 小莉丈夫转身要叫医生,只看见护士装扮,带着口罩的阿强,手里握着铁棒步步靠近。 5 他焦头烂额不知要怎么处理手中的记忆卡。 他只是个路人甲,本不想摊上什么事,却在开车路过某个路口时,行车记录仪拍摄下了这段视频:一个男人突然把车停下,下车冲到后面,对着空气做出拉车门,扯司机,拳打脚踢等一系列动作,过了足足十分钟才回到自己车上离开。 他本想把视频交给警察,去抓获那个可能会危害到市民的精神病患,只是视频后半段让他迟疑了。 视频的最后几秒,疑似精神病男人的车尾箱打开了一条缝,黑暗中好像有一张长着美人痣的女人的脸,竖起手指对着记录仪的方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笛声 笛声 晚上下班回家,经过林荫马路时看见她就这么坐在路边,似乎喝醉一般把头埋在双膝之间。 衣着和发质显示她是个年轻时尚的女子。附近人烟稀少,只身一人呆在那里或许会遇上歹徒,脑子里突然冒出提醒她回家的念头。 她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并抬起头看我的时候,我整个人惊呆了,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脸,无可挑剔的脸,除了有点苍白。 或许因为身体不适,她站起身有点摇晃,似乎十分虚弱。我问及她的住址,她指了指前方黑暗中的一栋建筑,便软倒在我怀里,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咝—— 空气中好像传来一阵笛声。或许只是风声?我扶起女子,一边惊叹她轻得出奇的体重,往建筑走去。 那是一栋不知何时建起的欧式别墅,孤零零坐落在马路尽头,和附近老旧简易的建筑格格不入。别墅里没有亮灯,一个柔弱女子竟然住在这种豪宅? 穿过复杂的走廊和楼层,终于按女子指示回到房间。屋里似乎没有电力,这种建筑大概都依靠自然光和蜡烛照明,可是房间连透光的窗户也没有,从走进别墅开始一直都是摸黑探步。 至少看看床的位置吧。我想着,拿出打火机点燃。光火照亮了女子的轮廓,衣领边缘,赫然一个黑孔露出半个圆洞。我颤抖地把手指伸向她领口的纽扣。 衣领底下,隐藏着一连串空洞,随着脱落的上衣,从颈脖直到锁骨、前胸直至腰间,密密麻麻的孔洞展露无遗,就像一具被虫蛀空的躯体,靠近的火光甚至穿过空虚的身体,从另一端透出,看不见一点内脏痕迹。女子每一次呼吸,气体都从孔洞进出,发出咝咝的响声。 我吓得远离女子,直往墙边退去,高举着打火机以防女子有怪异行动。 火光又照亮了一小角房间,墙上的壁纸一块块剥落。不,那是一对对翅膀,连着形似老鼠的巨大身躯,双眼闪着红光从墙上,天花板上降落。 巨大蝙蝠的巢穴。 月光从刚才被遮挡住的窗户射入,房间恢复了光亮,那是我看见的最后光景,成群的人型蝙蝠围压在我身上,无数尖牙刺穿了全身的皮肤和肌肉,我感觉到血液和生命在渐渐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蝙蝠们回到墙上,遮蔽房间每个角落,房间重回黑暗。我知道我还活着,因为我还能呼吸,然后仿佛听见了一阵笛声。 咝——。 蚬肉 蚬肉 夜市街中有一家大排档已经开了好几年,生意异常火爆,许多人慕名而来品尝老板的招牌菜蚬肉。 脆薄的壳里,比任何档口都要大的蚬肉鲜甜爽滑,加上他独特的烹调方法,已经成为当地有名的菜式。 他喜欢用福尔马林浸泡蚬肉。因为那种尸体防腐液能把蚬肉保鲜期从一日延长至一星期。不会因为进货太多而损失,也不需要每天去采购,能省下大笔资金。 凌晨3点。临近档口关门的时间,来了一个客人。再做最后一单,他想道,不久便端出香气四溢的一盘蚬肉。 客人说自己一个人,希望他坐下陪聊喝酒。他答应了,旨在和客人打好关系,希望对方常来光顾或介绍新客。 酒量他平日算是不错,今晚或许状态不好,两瓶过后便晕晕沉沉,不省人事。 醒来时眼前是一个储存蚬肉的仓库,身体被绑在一张桌子上不能动弹。和自己喝酒的客人迎面走来,往他嘴里塞下整盘的蚬肉。 接下来的每一天,客人都如法炮制,给他送来蚬肉大餐,一边分享故事。客人说父亲不久前癌症去世,临死前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继续光顾经常去的那家大排档,品尝里面招牌的蚬肉。 为了替父亲完成遗志,客人前来寻找他的档口,无意在后巷看见他用福尔马林浸泡的蚬肉,找到了父亲的死因。 他想道歉求饶,一切已然太迟。 一个月,两个月,大量蚬穿透而出疯狂生长,他的身体犹如爬满蚬壳的礁石,再看不见完整的皮肤,长期浸泡在血水、青苔和排泄物中。然而,或许是福尔马林的作用,他的肉身没有些许腐坏,让他清晰感受着蚬在吸收自己体内的养分,寄生在他的躯体之上,如癌细胞一样任意肆虐,却又得不到癌症病人一样死的解脱。 客人再没有出现过。只是市内多处地方发现人型的脆壳,轻轻一敲便化成灰石,里面空空如也。或许当它们为了赚取利益,不惜牺牲他人,献出自己灵魂的时候,身体早已是一副空壳。 霉 霉1 雨已经连续下了一整月,就像天地替换了方向,直到所有大洋里每一滴水落干净才会停下。 屋里潮湿得压抑,总觉得空气中飘散着能用肉眼看到的巨大霉菌,争着要从我的鼻孔钻入身体里面,为了防止它们入侵,不经意养成了偶尔屏气的习惯。 这当然是扯淡,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但衣服被单上的霉味却是现实,盖在穿在身上黏黏糊糊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太阳许久没有出来,洗过的东西也不能干,只好将就用着。 这样的天气连精神和力气好像都沾上了霉菌,及其容易犯困,顾不上被子和床单上似乎有一层黑绿色的东西,倒头就睡。 我睡了多久?头还是晕晕沉沉,大概是因为那糟糕的空气吧。咦?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黑绿色的东西?就像一层薄纱,好像偶尔还会动。 用手指点压一下,似是按着了粘液的触感,穿破的空洞边缘漫出更多恶心颜色的液体,凉风一过,整层绒毛随风飞扬。 霉菌层。 差点把昨夜的晚饭吐出来。整整一个小时,我猫在浴室里擦洗身体,甚至连皮肤都擦损出血,才感觉终于清洁干净。走出浴室,看着阴暗发霉的房间,我再也忍受不了,随便收拾了几件行李,准备搬去酒店住一段时间。雨天结束之前,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出门以后才发现,不止是我的房间,整个世界都被霉菌侵占了。街上的路人一个个衣衫褴褛,皮肤上全是之前覆盖我全身的霉层,甚至传出阵阵恶臭。透过雨声,甚至能听到霉菌噬咬他们皮肤和衣服的声音。我和路人保持着距离,快步走开。 一连跑了好几家酒店,大堂和前台人员都已成为霉菌寄生的地方。在天快要入黑的时候,我才找到一家相对干净的星级酒店入住。我警告前台和经理要严守清洁阵线,因为霉菌大军很快就会到来。 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不屑和嘲笑,只是鉴于我现金支付了一个月的房费,不敢得罪才没有表现出来。算了,等到我说的话变成事实,他们自然就会知道后悔当初的无知和对我的不敬。 房间条件不错,就在这里待到天晴吧。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霉2 进来的是服务生,看是否需要用餐或介绍等服务。我拿出带过来的衣服交给了他,星级酒店的干衣机应该可以解决洗后不干的问题。 交接的时候,两人的手不小心触到了一起。我分明看到袖子底下,霉层从我的手腕窜到了服务生手上。他微笑着向我致意,似乎没有发现。我叮嘱了几句,关上了门。 怎么会这样,我确信已经洗净了身上的霉层,为什么还会出现?莫非从家里到酒店路上被附上了?我冲进浴室脱掉衣裤,镜中清晰地映着擦洗身体时划损的伤口,只是伤口不是平日常见的红印,而是一道道绿色青苔般的细痕。 万恶的霉菌,竟然潜伏在我的伤口底下,跟随我进入了酒店! 又是一个小时,我用尽了浴室里的沐浴液,总算把身上的霉菌清洗干净。尽避如此,或许还有残留的霉菌已经侵入了我的血液和体内,准备在里面发酵萌生,用不着多久,我将会和街上的路人一样,变成一堆会行走的垃圾! 医院!必须去医院把体内的霉菌排清。没有浪费一点时间,我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所幸一切正常,霉菌并没有深入到体内。突然,我想起了那个服务生,他染了我的霉菌,如果不加控制,酒店也将会沦陷。 回到酒店,一切都太晚了。服务生推着餐车在我眼前的走廊经过,挨个房间派发食物。本应雪白的制服泛着绿色的斑点,餐盘上也残留着久未洗刷的痕迹。房间里伸出一个客人的手,接过餐盘的瞬间,霉菌在隐蔽的暗处缠上了客人的手臂。 大家都没有发觉,又或许霉菌控制了大脑,让大家看不见自己。太可怕了,这家酒店已经不可以再逗留,我要离开这里,联合未被污染的人们进行反击。人类绝不可以被微不足道的霉菌打败。 不巧的是,服务生已经发现了我,从推车下层拿出几件衣物递给我。那根本不是我的衣物,简直和我洗掉的皮肤霉层外壳一模一样!霉菌终于控制了人类发动了总攻,要消灭我这个看穿真相的异类。 前路被堵死了,只要接近都可能会被霉菌附上,后路是自称前来为房间添加沐浴用品的大婶。推车上的一个个玻璃瓶里,竟然都是和霉菌一样绿色的液体。 我被夹在走廊中间,咆哮着命令两人不许靠近,叫了一阵,背后的门突然打开,一只粗壮的绿手环住了我的颈脖,几个闻讯赶来的服务生一拥而上把我压在地上,霉菌从他们身上剥落,化成细屑从我的口鼻鱼贯而入,我再也支撑不住那浓重的霉味和身上的重压,晕了过去。 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不相信我说过的一切。他们声称到我家检查过,里面洁净如新,所有物品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干净得可怕。”这是他们的原话。 能大规模侵占人类世界的霉菌当然不会愚蠢到让他们查出痕迹。一定在他们前往检查之前退出了我的房间,把一切恢复了原状,好让他们以“重度洁癖强迫症”的借口把我禁锢起来,然后?霉菌当然会利用这个机会把我除掉。 说话的过程中,窗外陆续经过被押送进来的人们,大喊着霉菌霸占了他的妻儿,霉菌吃掉了他的肝脏…… 穿白大褂和警察制服的人们无奈地摇着头。自以为正常的他们,不知道自己被霉菌利用,在逼害人类的希望,也无法清晰地明白:一个案例或许是洁癖患者,两个、三个同样的案例,或许就不再是巧合,需要重新考虑了。 被困在这个白色的房间已经一个月,不断有同伴被抓进来。难道没有人发现,那些白大褂在没人的时候,总会泛起绿色的霉点,医生的口罩底下,也不时会漫出黑绿色的液体吗? 世界没救了,只能希望外面还有和我们一样,能看清霉菌的“天赋者”,能想办法逆转,在人类同胞和霉菌把他们赶尽杀绝之前。 广告板 广告板 办公室最右边靠窗是我的位置,每天能居高临下看到公司旁边那条小路。路宽虽小,但人流却不一般,我经常和坐后面的同事讨论路上的某个美女或是惹眼的流氓。而如今,我关注着每一个从那路过的人。 路边的墙上挂着一块大广告板,最近每个路人都会把视线放在上面看上好一会儿,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对那广告感兴趣。 说起那块广告板,版面失衡,内容没趣,文字功底也非常一般,一般来说根本没有人会去留意,即使碰巧看到,视线也不会在上面停留超过几秒。 这就是当初我选中广告板后面的墙体作为藏尸地点的原因。 可是现在那块广告板似乎莫名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我观察了好久,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原因。 那一天一个大妈经过,隐约一个雾状的人影缠在她的背上,用手别过她的脸,指着广告板的位置。大妈像中了邪一般驻足道路中央,整整看了十分钟才走开。 接下来买菜经过的家庭主妇,放学回家的小学生,送货的快递小扮,都分别被那迷雾附在身上,机械地看着广告板。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雾状的人影架在大家背上,脸也越发清晰,渐渐朝窗台这边转动,好像是在看着我。那张脸,简直就是某天夜里开车回家时意外撞死的那个姑娘! 一定是她的怨念控制着路人关注那块广告牌,让大家能尽早发现墙体里自己的尸体。不能再等了,今晚一定要把尸体转移,藏到没人会发现的地方。 晚上到达小路附近时,隐约看见已经有人在广告板旁边,走近才发现原来是坐在后面的同事。广告板已经被卸了下来,新补上的水泥也被砸开,一个女人的尸体从墙体中探出,睁着的双眼和车祸当晚一模一样。 没等我解释,同事用砸墙的工具向我砸来,眼前当即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站在一处荒废的空地,身边蹲着一个女人,没错,就是我撞死的那个姑娘。她说他怀上了同事的孩子,要找同事妻子揭发真相,同事和她争执时不小心把她推出了街角,被经过的我压在车下。 女人又指了指我们脚下新翻过的泥土,我从中发现了自己暴露在外的衣角,明白了一切。要是尸体被发现,体内的胎儿会暴露同事的身份,所以他也连夜前来移尸,把前来撞破的我也一并收拾了。 看着女人远去的身影,我无奈地跟了上去,骑在一个在荒地露宿的流浪汉身上,把他的头掰向了我们的肉身被埋葬的地方。 吃人的姥姥 吃人的姥姥 7岁和3岁的姐妹两人和姥姥正要睡觉,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不想重新点蜡烛,姥姥摸黑起床去开门,姐妹在床上等着。不一会儿,姥姥回来了,说在屋外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大概是听错了。 三人同床继续睡觉。直到半夜,姐姐惊醒,分明摸到床单湿了一大片。房间很黑,什么也看不清,于是赶紧推醒姥姥。姥姥说妹妹尿了床,便把床单卷了起来,待明早再洗。 快要睡着时,姐姐不小心摸到一条细长的东西,想让姥姥点蜡烛查看一下。姥姥笑她傻,那明明是放在床上,平时用来背妹妹的背带。 姐姐这才放下心来。然而没过多久,朦胧之间姐姐听见床头好像传来“咯咯”的声音,听得毛骨悚然,又叫姥姥。姥姥烦了,说她只是睡不着吃颗蚕豆而已。 姐姐这次再也睡不着,她想起姥姥以前告诉过她的一个故事,再联合刚才敲门的事情,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想:或许床上那个根本不是姥姥,而是专吃小孩的xx? 她想了个办法测试一下,跟姥姥说要上厕所,下床走进厨房摸了个铜锣猛敲。她记得姥姥说过xx最怕雷声和噪音,边敲边叫:“打雷了!” 果然床上一阵躁动,姐姐知道猜对了,假装叫“姥姥”躲进房间角落的大箱子里。过了一阵,房间里没有了声音,姐姐知道对方已经躲好,便回到房间扣上了木箱上的铁锁,接着从厨房拿来烧沸的开水,从木箱的缝隙间浇下。 尖声惨叫持续了许久,箱子不断有东西想挣扎逃出,鉴于铁锁异常坚固,未能成功。姐姐悲喜参半,很高兴自己没有落入xx口中,但姥姥和妹妹却不像自己般幸运。 突入其来的哭声把姐姐吓了一跳,那是妹妹的哭声,从床上传来。姐姐心里一惊,颤抖着点着蜡烛,马上回到床上,妹妹被闹声吵醒,哇哇大叫,床头放着尿湿的裤子和腰带。 床上的液体不是想象中妹妹的血,摸着的腰带不是妹妹被吃剩的肠子,“咯咯”也不是xx啃食妹妹骨头的声音,那么姥姥…… 姐姐越发胆寒,赶紧解开木箱的铁锁,里面是皮肤烫得通红破裂,肉皱浸血的姥姥尸体。 高举的烛火旁边,渐渐现出一张传说中xx的脸。 船难 船难 世界要乱了。 最近怪事接二连三,先是游轮遇难,几百人只救回10几个生还者;接着其中一个搜救队员上岸的时候神智错乱。 然而发疯的不止搜救队员一个,连一个加班夜里回家的白领也报警满嘴胡言。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今天警局来了几个人,清一色是游轮遇难者家属,说的也都是他们遇难的亲人回家了,但是性情、行为和语言都和平日不大一样,有的精神似乎出了问题,有的甚至追杀自己的亲人。 遇难者回家了?除了幸存的10几个人,搜救队从来没有找到新的生还者,现在得知有遇难者竟然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警察分派人员到各个遇难家属家中处理情况,证实确实是遇难者们,有的已经被自卫的家属制服昏迷,有的狂躁不安,说些听不明白的事情。警察只好把所有“遇难者”押送到医院。 经过检验,“遇难者”的衣物皮肤都发现了出事河域的水草、泥土等附着物,但身体特征却没有任何异常,只是所有“遇难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疯了。 警局派我跟进这个事件,我听过“遇难者”的话,赫然发现内容和之前的搜救队员和夜归白领有些相同之处,于是分别拜访了两人。 搜救队员说出事那天夜里他进行搜救工作的时候,透过船舱上的玻璃窗,他发现其中一个已经没有了知觉遇难者,身体四周围着一群皮肤面容腐烂的人似是在争抢那副躯壳。不巧他在窗外的事被察觉,那群腐烂的人竟穿窗而过,缠着他的身体,扯掉了氧气瓶输气管,奋力要往他嘴里钻。憋气挣扎了好久,就在快要绝气的时候,远方传来几盏灯光,怕是支援的同事,那群人才一哄而散,他也捡回了一条命,只是后来没有人相信他说过的话。 夜归白领的供词也跟此事有关。出事后几天的一个夜晚,他回家经过出事河域下游一条河岸的时候,看见河中接连冒出人头,慢慢向岸边靠近,接着又从河中走上了大路。白领躲在暗处看着一整幕,时候还跟在那群人身后,分别进入了几户人家。按白领提供的地点,河中人进入的人家的确和遇难者住址相符,也都是今天前来报警的几户。 基本可以确定了,一些不知名的生物或是亡魂占据了遇难者们的躯壳,又回到了家中,但因为和本体不一样的习惯露了馅,因此家属们才纷纷前来报警。 不过,要是我把这个故事和猜测报告上去,会有人相信吗?说不定我也会被当成精神病。必须有更确凿的证据。 趁着医院中午休息,病人们也都镇静了下来。我找到其中一个“遇难者”,希望从中能问出突破。 “你究竟是谁?为了要占据别人的身体?” “遇难者”看见稍微有些激动,“警察同志,它和我的身体调换了!” “慢慢说,说清楚一点。” “我家是两兄弟,我哥哥前几天在游轮上遇难了,搜救队说连尸体都已经找不到,但是几天后的那一夜他竟然回来了!只是回来的哥哥有点怪,不仅行为习惯不一样,还连续几天都和几个人混在一起商量什么事情。我记得另外几个人,都是声称找不到尸体的遇难者。而就在昨夜,有个白领报告了遇难者归家的事,哥哥说身份快被识破了,于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我们俩的身体调换了过来。所以现在家里那个弟弟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不知哪来的怪物,而我这副哥哥的身体,却裹着弟弟的灵魂!” 咋一听真容易让人感觉是疯话,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简单说就是亡灵借遇难者的身体复生,又继续潜入家属的身体里,为了避免被识破,还先报警隔离了那群装着家属灵魂的“遇难者”躯壳。 我盯着笔记本好一阵,久久无法下笔,到底要怎么报告处理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我应该相信谁?前来报警的家属躯壳?还是这些遇难者躯壳的话? 我似乎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选择,因为前来报警声称遇难者回家的案件开始越来越多。 宴席 宴席 最近她每晚做同一个梦。 她不知道梦中那个人是谁,只知道自己认识。对方拖着僵尸一样扭曲缓慢的脚步向她逼近,一边让她为自己举办宴席。然后在每一次对方快要抓到自己的时候,她就会醒来。 终于有一次,梦中的她再也忍不住,问出了那个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问题:究竟要摆什么宴席? 对方幽幽地回了一句:“我们的婚宴啊。”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总算想起了那个人。那是她孩提时上幼儿园的同学,两人十分要好,上小学、中学都一直保持着联系。当时两人还小,搞不清楚状况,糊里糊涂地互相承诺等两人长大了就结婚。 想想噩梦开始的那一天,那个人刚好十八岁,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他早已经死了,在两年前的一场车祸里面。 她当然不想要冥婚,但又无法摆脱那个噩梦,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要是那个梦继续下去,宴席一旦开始,她就再无法回来了。 换了几家医院,没有解决方案,还差点被当成了神经病。医生们结论基本一致:她压力太大,太疲劳了。 道士。虽然她从来不信,但现在没有选择。 睡觉前,她拿出道士给她的黄符,点燃,把燃烧后的灰烬倒在茶里,搅拌几下,顶着难闻的气味,一口气灌了下去。 “再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挠你。”道士说的话让她稍微安心了几分,渐渐睡去。 还是那个梦。 她带着红头盖,身穿红色的旗袍。头盖被慢慢掀开,她看见了红色的蜡烛、红色的床帘,和当年车祸现场一样满脸红血的那个人。 宴席开始了。尖叫在婚房里久久不散。 一道士在坟前烧着香烛,望着碑石上的黑白照片说道:“儿子,我给那丫头喝下了安眠符,不会醒来了,安心举办宴席吧。再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挠你……” 引魂灯 引魂灯 接到母亲的电话,她才明白房间里那只蝴蝶的秘密。 外婆去世了。母亲在电话里通知她时,那只蝴蝶已经在房间里绕了整整一天,从早上飞进来开始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轨迹,她都快要眼花了,又不忍心赶走它,总觉得那只蝴蝶有点亲切的感觉。 外婆连续卧病在床,昨夜终于撑不住离开。那蝴蝶一定是外婆。她想,咋看之下杂乱无章的飞行轨迹也在她眼中呈现出了非凡的意义。 她马上向大学请假,坐车赶回了家。 已经入夜,刚进屋她就趴在外婆棺木上大哭,撞倒了棺木上的油灯。传说棺木上的灯是死者的引魂灯,引导死者前往阴间,不至于迷路。舅舅见状赶紧把油灯重新点燃。 她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帮忙处理外婆的身后事。舅舅每天在门口杀一只鸡,供奉在香火台上。家里的女人则把外婆的衣物用品全部烧掉。 由于走得太急,外婆什么也没有说。于是在头七那夜,舅妈特意请来通灵师,让外婆回来最后说说遗言。 降灵会开始,通灵师念了会咒语,突然全身抽搐,眼珠反白,竟然叫出了全家人的名字。 那是外婆的声音。 外婆跟每个人告别,然后把大宅和田地分配给了舅舅,母亲得到了剩下的小块肥田,而她只得到外婆平时最爱的古董玉梳。 突然风声大作,通灵师倒地剧烈抽搐,七孔流血。一家人吓得想开门求助,无奈门窗死死闭着,无从打开。 背后传来窸窣响声,通灵师站起身子,肢体扭曲,向门边方向扑来。她拉着母亲跑到墙角躲起,紧闭双眼,只听见舅舅和舅妈惊声尖叫,许久才平息下来。 她和母亲回过头的时候,通灵师、舅舅和舅妈已经没了气息,面目狰狞倒在地上。事后村里的人说那通灵师一定是道行不够,招来了恶灵,才导致了这幕惨剧。 她的手指其中一节肿了起来,正好是撞倒引魂灯的那一部位,疼痛难忍。母亲带她进舅妈生前的房间找药酒擦,刚进房间,痛楚明显减轻了许多。更奇怪的是,随着她在房间里位置不同,痛感轻重也不尽一样。她寻找着痛楚最弱的地方,最后在一处木柜的归脚暗格处,找到了一包白色粉末。 鉴定结果是砒霜,长期定量服用会慢性中毒,症状和外婆死时一样。突然肿胀的手指,指引她找到了舅妈密谋杀害外婆,串通冒牌通灵师获得遗产的证据。 当晚,手指恢复了原状。她告诉母亲,回家那天,她看见舅舅准备在门口杀鸡,知道鸡血可以阻止灵魂进出,于是她假装不小心推倒了引魂灯,让外婆灵魂无法走远,依然逗留在家。舅舅洒下的鸡血没能阻止外婆回家,相反却把外婆进一步困在了家中,最后得以报复通灵师和舅舅夫妇。 一只蝴蝶飞进屋内,她认得那是上次在大学宿舍看到的蝴蝶。这次它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反复用飞行轨迹写着舅妈的名字,只是绕着她转了几圈,而后飞出屋外消失在远方。 夹层 夹层 我没有看错,办公室天花板的夹层里,确实有什么东西。 连续几次,当我坐在自己位置上无意朝前方天花板上看的时候,总会看到其中一块铺设天花的四方型铁皮被掀起一角,一只眼睛也往我的方向看。 就在刚才,我甚至看到了几根手指用指甲把铁皮撬开,从夹层里伸了出来,把铁皮掀起一小段缝隙,一颗眼珠就出现在夹层的阴影里。 我和几个同事提到过这件事,大家都笑我看花眼了,说天花板夹层里除了电线和老鼠,不可能有其他东西。同事们回答的时候,样子总是很诡异。说起来,从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开始,那些同事就都这样神经兮兮。 夹层里一定有东西。从那颗眼珠,从那手指掀开铁皮的角度,我绝世那是一个人,侧卧在夹层里看我。 我是个新人,对办公室还不能说太熟悉,然而我的同事们,似乎知道那里面的秘密。 看他们的表情,又偶尔聚在一起悄悄商量着什么,时不时还朝我这边偷看,我感觉他们很快要采取什么行动。 下午是例会时间,我的心思一直放在夹层上面。要是再慢一点,说不定大家要把夹层的秘密销毁了。 我假装肚子不舒服,从会议室溜了出来。趁着大家在开会,我要揭开夹层里的秘密。 利用办公桌做垫脚,我站在上面,把花板上那块会动的铁皮顶开一条缝,漆黑的缝隙里,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赫然出现我面前。 我吓得一个趔趄,就要从桌上摔下,赶紧攀住天花夹层的边缘,没想到把附近的几块铁皮都震扯了下来。 一副尸体从夹层中滑出,卡在抠掉了铁皮的空洞中,倒吊在上面不停摇晃,死白的脸和我的鼻子撞了好几次。 这次我直接吓得从桌上跳了下来,办公室门口挤满了同事,一致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尸体,表情依旧严肃诡异。 看见尸体的瞬间,记忆也回来了。 昨晚加班得很晚,突然收到同事小美的邮件,说有事想在天台聊聊。我上去的时候,看见天台边缘挂着小妹平时穿的白纱裙,心里一惊,心想难道小美要自杀,就赶紧跑过去探头张望,公司楼下没有灯光,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刚想转身下楼查看,只见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小美立在身后不足一步距离,我下意识往后缩,却绊倒了天台边缘,摔了下去,过程中,我看见天台边缘探出几个同事,在慌乱中摘掉化妆的恶作剧道具,紧张地伸手想要抓住我,然而抓住的只有空气。 从天台掉下之前我下意识伸手乱抓,扯掉了小美的项链,他们花了好大劲也没能把我的手掰开。因为我手里的证据,没法伪造成意外,他们只好把我的身体藏在了天花板上,待商量好更适合的地方再进行转移,而我却忘了这一切,依然回来上班。 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渐渐开始淡化,消失之前,我看见同事们相视一阵,又环视一下四周,然后果断向我的尸体走来。 引力 引力 快到了,快到了,马上就要到达朋友家。最近接二连三有飞机失事,坠毁的位置大多在同一方向。我想起了好些天没有联系的朋友,于是正往他家赶去。 一个月前他还没从公司辞职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不知怎么泡到了公司里最漂亮的小云。从那以后,运气好像一直持续上升,开上了豪车,花费也大了起来。 他偷偷告诉我是因为体内产生了奇妙的引力,把所有想要的东西都吸引过来了。 我一直当那是为了敷衍而编的胡话,直到有一天在他家亲眼看到他展示。 他打开窗户,闭眼静坐在床上。我忽然感觉裤兜里有东西在动,几秒过后,兜里的手机“嗖”地飞到了他身上。不仅如此,还有许多手机从窗外飞进屋内,雨点般落在床上。 据他所说,那种能力不仅限于现实物品,连情绪等抽象的东西也能吸附过来。看那家伙一天到晚都笑口常开,我没再怀疑他能吸引快乐。 再后来他辞职了,我原以为拥有那种能力,理所当然可以不上班。但当晚他给我打了电话,说能力失控了,尽避脑子不想,东西还是源源不断向他靠近,今天就曾几次差点被引来的车撞倒,现在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当时有个项目在忙,没严肃对待,如今多宗飞机失事的巧合才让我回想起来。 距离朋友家还有几百米路程,附近可以看到飞机坠落的痕迹和还在现场清理的人员。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明明是正午,要下暴雨了? 我转头看看天空,一颗巨大的星球穿过了大气层,正往地面接近。 后悔已经太晚,已经来不及逃了,或许我也是被朋友的能力吸引过来的吧。 拼车 拼车1 10:22,距离末班车发车还有17分钟,偌大的城轨站售票厅只剩下零散的少数旅人,和那些劝说没票的旅客拼车的司机。 第二天一早在另一个城市有一次难得的面试机会,可是课到晚上9:30才结束,也请不了假。公车加地铁换了两趟到达城轨站后,才得知末班车票早在傍晚就已售完。 “小扮,到s市,马上出发,走不走?”一个拉客司机盯上了我。 我摆摆手走开,然后在售票厅转了好几圈,想尽镑种方法,百般考虑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司机身旁。 “马上走?” “马上走!”司机迅速往厅外走去,不时回头催促我。 “就在那桥底,司机在那等着,你自己过去吧。”带了一段路,司机指着前方说完,马上转身返回大厅,大概要找其他“猎物”,我才知道他并不是司机,只负责拉人。 穿过昏暗的大道,城轨大桥底下一处大空地上排着好几辆“野鸡”私家车。一群司机和两个粘在一起的情侣在旁边等着,从不耐烦的表情看出已经等了好久。“马上走”只是为了尽快凑人的说辞,司机一定会等够四人才会开车,这样才不枉跑一趟的油钱。 半个小时过去,司机继续拖延:“末班车走了,过一会就会有人为赶路而来拼车的,再等一下,十分钟就好。”尽避情侣中的男人催促叫骂过多次,司机还是无动于衷。 一个小时后,依然是类似的借口:“再十分钟,再没有人,就你们三个也走。”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要是再没有人过来,司机不走我们也奈何不了。更重要的是,仔细一看,几个司机无论相貌、穿着、脖子手背上的刺青和言行都像极了社会上混迹的人。那一刻,把人载到偏僻的地方劫财杀害,摘取器官等都市传说瞬间在大脑里涌现。 “你们去哪?”我不敢再想下去,走到情侣身旁轻声问道。 男人警惕地望着我,把女人拥得更紧了。我连忙解释:“我要去s市,你们也想早点摆脱炎热和蚊子吧?要不我们三个拼辆正规计程车走吧?在这里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是否能走。” 见两人犹豫,我又把对司机的顾虑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不知是想象太烂还是气氛渲染不够,两人似乎没有被吓倒,表情依旧,一言不发。正当我准备放弃走开,男人叫住了我:“有计程车经过吗?这么晚了。” 我答应截到车就通知他们。走到路边等了一会,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两盏车前灯。我挥了挥手,示意那对情侣过去。 那群蹲着聊天的司机马上跳起来,高声问道:“你们去哪?” 我们说明事情原委,表示不愿再等,要换计程车。司机先是苦口婆心劝说,得知我们即使马上出发也不打算再坐他们的车后,态度一转,语气和内容突变,连画风都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他们让不让你们走。”那句话不知是要告诉我们,还是对停在路边的计程车司机说。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指谁,但还是能听出那根本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事情顿时变得不妙。 “x!老子什么时候卖身给你们了?走不走还要你们批准?”男人一点也不怕,强硬顶了回去。 对方人多力壮,我怕会起冲突,连忙想让男人住口,一边希望女人能帮忙劝阻。然而女人却好像有点巴不得抗争下去的意思。就在几步之外,一名司机在打电话,我仿佛已经看到被一帮暴徒拿着武器洗劫围殴的下场。 这时另一辆路过的计程车看见人群,也停在路中央,希望能分几个客人。我马上招呼情侣二人,借先前停下的车作掩护,登上后来的那辆车,让司机马上离开。 车开出老远,心还在砰砰地跳,料想那帮人应该不会为了几个客,叫人追上来找麻烦,才长舒一口气。 然而,那一夜并没有就此结束。 一小时后,从路旁商店的招牌得知,我们到了h市。h市位于出发的k市和目的地s市之间,是通往s市的必经之地。 车突然转入了一条暗路,越开越远,不久道路两边的商店和灯光全不见了,只有高耸的杂草和隔好远才能见到一根的路灯。 我的心又开始发慌。s市以前去过,但没有印象走过这种路。我问司机为什么不走市区,司机说载我们几个没钱赚,走大路距离远,所以选择捷径省省油钱。 路旁不时闪过一座废弃尘封的烂楼,还有那比人高的野草也是绝佳的藏身处,要是司机有意把我们载到这种地方,待会从两边跑出几个壮汉,我们真的任人鱼肉。 即使司机和歹徒不是一伙,平日计程车司机被抢车杀害的新闻也不少见。想到这里,之前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 “诶!”的一声从司机口中传来,车速也骤然降了下来。 动手的暗号? 拼车2 一股热流涌上大脑,警惕地四处张望。没有人从路边冲出来,后面一对情侣依然挤在一起。注意力回到司机身上,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的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独自走在路边,看到我们的车灯招了招手。 车渐渐开近,路边搭客的外貌也越发清晰:一身紧身衬衫和休闲裤,头上戴着爵士帽,随身还有一只不大的手提箱。当他转过脸的一刻,我听见车后座的女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搭客脸上盖了厚厚一层白粉,配合深红的嘴唇在深夜衬托下尤为可怕,活像一具纸扎的假人。 “去s市。”搭客凑近我旁边的车前窗跟司机冷冷说道。我死死盯着前方不敢再看他的脸。 “后面还有一个位。”司机说出那句让人绝望的话,我不知道后座那对情侣什么感想,但那一刻,我的心情是崩溃的。 三更半夜接上这样的人真的好吗?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想,搭客上车后的诡异车祸,途中消失的乘客…… 记得曾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段声称是葡萄牙诡异车祸的视频在网上疯传。视频由车内一名成员全程拍下:一行人开车走夜路时接上了一名女性搭客,而就在搭客上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摄像机清楚拍得搭客变成面容狰狞的可怕女鬼!伴随尖叫声和巨响,视频就此中断。 “兄弟,化妆成这样,上台表演啊?”司机不忘调侃一下。 “嗯,有个晚会,玩一玩。”搭客冷冷地回了一句。 遇见搭客的地点是暗路中段,前后除了野草、废楼和田野,没有一户人家,我不仅怀疑晚会要在哪里举行。 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一道光,紧接着一辆计程车从旁边飞驶而过,超到了前面。 拦劫? 司机闪了几下灯,又按了两声喇叭,前车减下速度,停了下来。 司机也把车停下,让我们在里面等着,自己下车和前面的计程车司机不知说些什么。 过了几分钟,司机回到车上,以他的车不是s市车牌,进市不方便为由,让我们付一半的车费,然后上路边另一辆计程车,到达后把另一半交给对方司机就行。 两车应该只是偶然相遇,但两名司机却约定俗成地迅速作了交易,要么那是这个行业常有的做法,要么我的预想应验了——司机把我们转交到了不知什么人手里。 我拿出手机,想记下车牌号发给h市的一个同学,万一真有事,起码能指望他能帮上忙。 当我望见车照的时候,心凉了半截。因为沾了溅起的泥水,车牌号码被遮了大半,根本看不清楚,只剩下“粤* 5c***”几个字。 我管不了那么多,把残缺的车牌发给了朋友。 那只夜猫马上来了回复,说附近经常发生打劫或是失踪案,一直没有告破,一般人都不敢在夜里和陌生人拼车,谁知道上车的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 而朋友接下来的信息让我更为恐慌。那是一条新闻链接,我没有流量无法加载视频,但从题目可以看出大概意思:省内警方正全力通缉一名疑犯。 那家伙还不忘吓我,说或许那犯人变装抢了车正借深夜逃窜,信息后还加上个奸笑的表情。 我快速把新上搭客和眼下换车的事简单发了过去,叮嘱如果突然没了音讯,马上报警调查刚才的车牌。 朋友马上换上严肃的语气,问清我所在位置,要我想办法到人多的地方,他马上开车来接,明天一早再送我去s市。 我衡量一下,前车有不明身份司机和怪异搭客,而目前司机最坏可能也只是卖人的角色,于是随便编了个借口,继续呆在车里,让准备回头的司机把我带回刚才的商店街。 事后证明我的选择没错。路上司机用车载通话系统接了个电话,通话内容整个车厢都能听到。电话是司机妻子打来的,大意是让司机提高警惕,因为她刚才睡不着看新闻重播时,看到了我先前收到的通缉犯信息,警方据有力情报,怀疑犯人有可能借夜晚搭车跨市。 我能看见司机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挂断电话后他向我坦言,为了省钱,他们司机经常会把乘客转给路过的s市计程车。晚上出来载客的基本都知道且接受这种做法。 通宵跨市载客的司机不多,做久了几乎能认识彼此,因此每次转让对象十有八九都是熟人,然而刚才超越我们的司机,他从来没有见过。 司机说完后我们一直保持沉默,期间两人大概都在猜测刚才那名司机的身份,还有转移过去的乘客的命运。直到我们回到h市商店街,稀少的人和灯光出现,才感觉气氛明显轻松下来。 朋友顺利接上我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黎明,我到他家简单睡了两个小时,立马前往s市参加面试。 后来各种各样的事让我渐渐淡忘了那一夜的拼车经历,但就在将近一星期后的一天,在电视新闻上,我再次看到关于逃犯的报导。 警方在h市某条偏僻的荒地上发现了两具尸体和一名重伤的女人,经过急救和一段时间的恢复,女人向警方道出她经历的惊魂一夜。 那一夜,她在s市城轨站因错过末班车,前往“野鸡车”群准备拼车的途中,被男人用遮蔽在外套里的手枪威逼她假扮情侣,为他掏钱拼车逃亡。 途中当车驶入偏僻地段的时候,男人用枪威胁司机、女人和车上另一名乘客下车,残忍地对个人进行一轮殴打,搜刮完身上钱财,便开车逃离。 事发地点距离市区较远,各人没有通讯工具,背着一身重伤在荒野里过了一夜。最终司机和乘客没有挺过去,遭受了长时间折磨后,在黎明时分痛苦死去。或许因为她是女人,凶徒下手相对较轻,才侥幸保住了性命。 因为长期无法联系司机,出租车公司通过警方找到了一辆丢弃的空车,证实是逃犯抢劫的那辆出租车,车牌是粤* 5c3o1。 看完报导以后我惶恐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断浮现出自己在黑暗的荒地上撕心裂肺地喊叫、感受着身体各处的痛楚、血一点点流尽的情景。 女人的脸打上了马赛克,我不太相信巧合,但也不免想要知道,那一夜被泥水遮蔽的车牌号码,和屏幕上的是否一致,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否就是当晚坐在后座的那一个。 假若一切都吻合,无法想象,如果当时我跟着大家转移到新的出租车上,那一夜,将会是多么的漫长。 博物馆——吸血鬼 博物馆——吸血鬼 我是一只吸血鬼,和人类神话中的有些许不同,我不怕十字架,也不怕木钉,即使挖心砍头也不会死,我是最强的生物,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最怕什么?我最怕的是。。。。。。 慢着,你看,楼下那个曼妙的女子多么诱人,那透过皮肤散发的鲜血的香味,那鼓点般的心跳,让我身心躁动不已。我从楼顶跳下,慢慢降落到她的身后。她听到了风声,急忙转过头,看见了我,她拔腿想要逃走。没人能从我手下逃脱,我随手拿起暗巷角落的一根铁管,从她脸上直插下去,穿过下巴和脖子一直捅进心脏,然后我搂着她的身体,像喝果汁一样,把铁管当成吸管,吸食她温暖的血液。哦,忘了告诉你,我不仅是一只吸血鬼,还是一个虐待杀人狂。 肚子还饿得很,不久我又碰到了一个勇敢走夜路的小妞,她还没来得及发现我,就被咬上了颈动脉。当我还在想时候要怎样把她开膛破肚的时候,身体开始灼热起来,起初我以为是过于兴奋所致,可是那灼热感渐渐加重,最后演变成燃烧般煎熬。我疑惑地抬起头,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中,天并没有亮,可是我感觉却像陽光从我体内,从我每一条血管透射出来一样。我的躯壳在撕裂融化,疼痛难忍。陽光和紫外线,那是唯一能杀死我的东西。 我退后几步,那女人捂着伤口惊恐地看着我。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女人事前喝过了什么,血液里才会存在那些能吞噬我的因子。女人看我行动受到约束,转身就逃。我不能让她跑了,现在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到解药。 体内的奇怪物质让我行动迟缓,追了好久,那女人跑进了一家店铺里面,反锁了门。我看了看店面,是一家简陋的巫术店,专卖些驱魔用品和首饰,门板上还挂着个大的木质十字架。这东西对我无效,我扭断门把闯进了里面,里面漆黑一片,女人不知道躲在了什么地方。这时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然后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欢迎回来。” 我后悔得太晚了,我早该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那个我最害怕的生物,那个比陽光更毒的男人。身后的门锁了起来。墙角几根蜡烛燃起,照亮了整个空间。两端摆满了铁笼,透过铁枝,我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眼睛和身影——独角兽,独眼巨人,外星人??????那扇店铺的门的后面,竟然通往这个仓库。 一个黑影慢慢向我走近,不再是女人的躯壳,这时的他是个赤裸上身的男人,微笑着站在跟前。我体内一阵翻搅,跪倒在地呕吐起来,刚才吸食的血液全数倾覆出来,血液似乎有生命一般向那男人脚下流去,然后又像树根,顺着男人的脚往上爬,一直爬到男人赤裸的左胸和左臂上,慢慢渗入他的皮肤,化成荆棘形状的纹身。我浑身在颤抖,我不怕死,比起陽光,我更害怕眼前这个让人疯狂的男人,此刻,永生变成了折磨。 男人走到离我一步之遥,一手压在我肩膀上,瞬间犹如巨石般沉重,让我动不了丝毫。他用另一只手撬开我的嘴,夹紧我的尖牙使劲扭动,然后生生扯了下来。利齿是吸血鬼的力量来源,那可怕的男人一眼不眨夺走了我的一切,作为对我逃走的惩罚,也剥削了我再次逃走的能力。 我被再次关在铁笼里,那邪恶的男人一句话没说,转身走开。蜡烛灭了,仓库恢复了黑暗,我只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就像是荆棘在爬行。 博物馆——九尾狐 博物馆——九尾狐 我是一只九尾狐,前些日子从一家博物馆的仓库里逃了出来,在我之前逃走的是只吸血鬼,可是他刚刚被抓回去了。为什么我知道?因为现在我藏身的地方,是世上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博物馆后门对面的公寓。 博物馆的后门用巫术店面掩饰着,实际上里面直通仓库,我已经迷惑过几个男人去打探过,不会有错,只可惜那吸血鬼不知道,刚才直接闯了进去。已经1个小时了还没出来,估计凶多吉少了。 主管博物馆的是个可怕的男人,对于他的来历等信息我一概不知,只知道他有种特殊的魔力,身上的荆棘纹身会脱身而出化为武器。当时我就是这样被他束缚住的,至今身上还留着被荆棘捆绑时刺出的伤痕,用妖力也无法修复,还时常带有灼痛感,像中毒般难受。 吸血鬼已经被抓回去了,接下来该到我了吧,尽避馆长大概猜不到我竟然躲在博物馆后面,可是我也不敢抱太大希望,逃跑前听吸血鬼说过,他为了逃避追捕,几乎销声匿迹绕着地球逃了一圈,可最后还是不知怎么被馆长找到了。单打独斗我肯定不是馆长对手,必须想个办法。 手机突然响起,那是约定的信号,我派了几个迷惑了的傀儡男人到正门看着,馆长一出门就给我消息,现在正是时候。我又叫一个傀儡开锁匠从那巫术店门偷偷潜入仓库,把里面铁笼的锁全部打开。里面的超自然生物对馆长恨之入骨,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把馆长干掉,还我们自由。 不到10分钟,就有黑影陆续从后门出来,无头骑士、雪女、狼人、骷髅恶灵、女巫……,最后出来的是搀扶着重伤吸血鬼的开锁匠。我把大家都聚集起来,除了有些因为惧怕馆长的力量不敢逃跑的珍兽,其余我在仓库里见过的生物都到齐了。女巫为吸血鬼施法催生出利牙,恢复了原状。这是第一次大家忘记种族和仇恨聚在一起互相帮助,目标就是一起对抗那个夺去我们自由的男人。 藏身所已经容纳不住这么多的生物,雪女建议我们转移地点,同时寻找美杜莎壮大势力,我们一行人便往海边赶去。还没等我们召唤,美杜莎却像知道我们要到来一样,已经在等我们。我们正要商讨对付馆长的计划,这时海里一个黑影爬行靠近,直到爬到离我们不远的时候才发现那身影拖着一条满是伤痕的鱼尾,头上的卷发也断了好几截。 “不要相信她,那家伙是个冒牌货!”遍体鳞伤的美杜莎指着我们眼前那个完好的蛇发妖女艰辛地说。我不禁一个寒颤,一定是那男人来猎杀美杜莎的时候遇上了我们,便化成她的样子来骗我们自投罗网。 无头骑士在我思考之际举剑向冒牌货刺去,冒牌货没来得及反应被利剑穿破了眼窝,鲜血喷涌,惨叫声响彻海边。我们原以为冒牌货受伤后就会显出原形,可是没有如我们所愿,倒是插破冒牌货眼睛的利剑没来得及拔出,从剑尖开始迅速石化,一直到剑柄,再波及无头骑士的手腕,然后是整个身体,最后连他身下那匹战马也变成了石像。那分明是美杜莎的能力!我再转看地上重伤的蛇发妖女,已经没了踪影。我们被耍了,刚才重伤的那个才是冒牌货,她故意挑拨我们互相厮杀,现在我们一下损失了两个成员。 这时我身上的伤痕突然疼痛难忍,我低头一看,那些荆棘留下的伤疤有节奏地闪着光,慢慢突破皮肤变成了实体,从我身体飞刺出去,瞬间绑住了狼人四肢,狼人用怪力与之抗衡,拼命想要挣脱,荆棘一下从我身上全脱离出来,化成千万根尖矛刺向狼人,与此同时数万把冒着寒气的利刃从天而降,在尖刺抵达狼人身体前切断了荆棘,我看看旁边,原来是雪女施的法力。荆棘迅速回收,高速旋转变成茧状,然后重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我听到在场所有生物都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可怕的男人,分身一直附在我的伤疤里,监视着我的每一个动向,我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他的追捕,原来只是他故意让我作为诱饵,等待着所有珍兽齐集的机会。男人左胸和左臂上的荆棘纹身蠕动着,从他肩膀上破皮而出,在他背后结成两张巨大的刺网,犹如一对恶魔的翅膀。骷髅恶灵见势不妙,从地下召唤出骷髅兵团,数不清的骷髅兵从个个方向包围着男人,我们伺机出手。然而那无尽的活荆棘飞速缠住骷髅兵,插入每个关节,只轻轻一扇,沙滩上骨碎一地。狼人冲上前,徒手抓住荆棘,招呼我们下手,吸血鬼化为无数蝙蝠阻挡着男人的视线,雪女用寒冰禁锢着男人的双脚,我现出真身和其他生物正要动手,不料从地下刺出数根尖矛,如蛇般捆着我们的身体,紧紧一勒,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胸前一阵剧痛,软了下来,其他生物也是纷纷倒地。狼人双手已被割刺得见骨露肉,吸血鬼现形伸出利齿从后咬破男人的动脉,却被男人背后伸出的尖刺穿身而过,把心脏也连带出来。荆棘还要向雪女下手,这时不知哪里出来的一团黑火拦住了荆棘去路,黑火迅速蔓延,向男人攻去,男人眉间闪过一丝难得的惊恐,闪身化成荆棘,像烟雾一般散去,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沙滩上平静了,到处是重伤的珍兽。黑火渐渐聚在一起,从火焰中走出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长得跟馆长居然一模一样,他的右胸和右臂在燃烧,火焰慢慢烙进他的皮肤,变成了火焰状的纹身,他一声不吭,慢慢向我们走来。 傀儡师和傀儡 傀儡师和傀儡 镇上来了个卖艺老头,经常在镇上最大的那棵树下摆个木箱大的简单舞台,用他自制的傀儡表演故事或舞台剧。 他的傀儡做得惟妙惟肖,全部都是精木加上细致的雕刻而成,无论是关节和皮肤的皱褶,还是五官和各种表情,都像足了真人,若是真人大小的傀儡穿上服装以后,远看还真分辨不出真假。 他的表演大受欢迎,很多大人也被故事情节和栩栩如生的木偶吸引,不久他在镇上就开了一家傀儡店,专门销售他手工制造的傀儡和服饰。店面一开,生意好得不行,家家户户的孩子都吵着要买个真人大小的木偶傀儡给自己作伴,大人们也因为尊敬他,而且价钱不高而乐意掏钱。久而久之,他和他的傀儡的口碑也越来越好。 可是对于别人的赞赏,他从来都是谦逊回避,说自己的傀儡还有不足的地方,他期望能够做得更加精致,更加像真人。同时他也会暗含神伤,说自己没有子女,唯一的梦想就是能做出最完美的傀儡,不仅外表,连内心和思想都和真人一模一样,这样就可以陪伴自己过活。可是他说自己老了,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每每想到这里就会感到悲伤。 不知为何,我听到他说要做出有心和思想的傀儡的时候,心里有点不寒而栗。 然而不久,有人声称看见有木头人半夜时分在路上奔跑,还有人说深夜经过傀儡店透过橱窗向里望的时候,竟然看到一群傀儡在动。谣言传出不久,镇上家长们便纷纷埋怨,说那些傀儡简直像真人一样,经常把人吓一跳,有些家长更夸张地说孩子和傀儡穿上一样的衣服,竟然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孩子了。加上之前的流言,家长越来越害怕,决定联合起来一起把傀儡还给老头,并且钱可以不退。 家长们一行人拿着傀儡来到店里,敲了好久门也没有人应,于是擅自闯了进门,发现老头不在。大家朝里走去,越往里间越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削木,时而敲下锤子。大家推开最尽头的房门,里面是工具室,老头坐在桌子前,拿着木刀在一块木头上雕刻着,背上,手臂上,大腿上全是小傀儡,就像一窝小孩拉着爷爷在撒娇。大家叫了一声,老头没有应,脸色苍白,而且手上动作异常生硬,简单地重复一个动作和轨迹。大家感觉不对,有人走到后边想拍拍老头,还没走近就大叫一声,众人一拥而上,发现老头从后脑到腰部有一条刚粗糙缝上的疤痕。其中一个家长用手拉着线头轻轻一扯,线全脱了,老头身体裂了开来,里面是空的,一具傀儡穿在老头外壳里面,机械地刨着木头。 大家全都吓坏了,大叫着“傀儡杀人了!”一边往外跑。后来警察到达的时候,屋里的傀儡全都没再动过,一片死寂,警察说老头已经死掉好几天了,只是店里陰凉,腐烂程度不高,而至于老头体内的傀儡,警察也解释不清,可是却没有相信傀儡活了的事。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回家路上我经过一个沙坑,里面几个孩子在玩。一个孩子神秘兮兮对另一个说:“那天晚上,我在店门口听到木偶说话了。”另一个惊讶万分:“真的吗?说什么了?”起初那个孩子得意洋洋地说:“我听到木偶说‘谢谢爸爸赋予我心和思想,现在轮到我来实现爸爸的梦想,继续延续生命,制造完美的傀儡孩子一直陪伴着你。’”我听完在沙池边站了好久好久。 镇上的人为了纪念老头,一直保留这那家店,听说直到现在,深夜十分还能经常听到里面传出刨木的声音,不知是傀儡师还是傀儡,在延续自己的梦想。 博物馆——荆棘与火 博物馆——荆棘与火 “你是谁?”各珍兽看着那个赶走了馆长却和馆长有相同样貌和能力的男人,个个诚惶诚恐。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礼貌地对我们说:“我叫业火,为我弟弟荆棘对你们所做的一切而道歉。” “他是我的兄弟,你们一定想知道他的来历,还有为什么要对你们赶尽杀绝。”珍兽们互相对望一下,又看着他。业火接着说:“一切都源于我们母亲的诅咒。我母亲快要生产的时候被超自然生物杀害了,父亲也未能幸免,母亲充满怨恨死去,可是奇迹地我们活了下来,却继承了母亲对超自然生物的诅咒。我想母亲临死的时候一定是想把凶手用带刺的荆棘捆绑住,然后用业火来毁灭,于是我们兄弟被迫分别拥有了这两种力量,我们的生活也因此而不同。刚出生我们不懂得控制力量,经常会造成灾难和死伤,大家对我们都退避三舍,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过着寂寞的被抛弃的人生。荆棘并没能体验生命,他的体内只有对凶手和超自然生物的仇恨,一心只想着猎杀每一个生物寻找出凶手,来补偿他残缺痛苦的过去,而我的任务,则是要在他人性泯灭前阻止他。” “现在告诉我,我弟弟在哪里?”业火最后问道。“应该在博物馆里,那是他的据点,里面还有其他被抓住的珍兽。”我一一回答说。海滩上的珍兽多少都负了伤,有些已经不能再战斗,如今唯一能与馆长抗衡的就只有他的哥哥了。我勉强撑起身子领在前面,带着业火前往博物馆。 走了一会儿,我们已经看到博物馆就在前方,可是距离还有一段路,业火让我们停下等待,听到什么也不要进去,还交待如果他没能出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把荆棘制住。说完业火朝博物馆走去,接着消失在大门后面。 起初很是平静,可是突然馆里震动起来,整整一个小时,我们隔远都能听到里面激斗的声音,可是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概一个小时后,一个赤裸上身,满身伤痕的男人出来了,从他身后的博物馆大门窜出数万条刺滕,每一条都伴着黑色的火炎在燃烧,刺滕和黑火慢慢附上男人上身缠绕着他,慢慢淡化,分别融入了他的左右半身,变成荆棘和业火图案的纹身。我们无法辨认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之见他一步步向我们走来,身上的伤痕全部自愈,我们全都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没等我们决定,男人展开双手,万千带着火焰的荆棘从男人的纹身中脱身而出,紧紧缠着我们,尖刺和烈火瞬间把我们的穿透了皮肤煅烧筋骨,疼痛比之前更甚百倍。 “荆棘!”我一下绝望了,荆棘已经抢夺了业火的能力,现在的他要把我们全部杀掉! “荆棘?”男人笑笑,“不认得我了吗?”男人的语气分明在说自己是业火,看我疑惑的表情,他接着说,“谢谢你带我找到荆棘,我一直在找融合他能力的机会,一直等待着吞食他的这一天,我要统领所有超自然生物,建立属于我的王国。然而荆棘为了拯救人类,却百般阻挠,想要抢在我之前杀光所有奇异生物,看来那小子只遗传了作为人类的母亲的基因。” 我听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业火继续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父亲是个超自然生物,也是他强夺了母亲的身体和生命,而我则继承了父亲的力量,为统治人类而活。” 珍兽们一个个不能反抗,听着业火丧心病狂的宣言,全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那些纹身的力量,本来应该是母亲最后赐予孩子保护自己免受超自然侵害的守护能力,如今却变成了当初杀死她自己的力量,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再没人能改变这一切。 如果世界不能纯净,就让世界毁灭吧。 第四十一名乘客 第四十一名乘客 五一假期,小薇说要跟朋友出去旅游,然后早早起床准备,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去赶旅游大巴了。她的男朋友楚生不愿一个人呆在家,也出了门。 楚生傍晚回到家,小薇意外地已经在屋里,紧张地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楚生看小薇表情严肃,反问出了什么事。小薇就把白天出门后的经历告诉了楚生。 “今天早上我一出门,就往车站赶,一路上都觉得有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我不敢停下来,加快了脚步,可是那眼光一直跟在身后。到了车站,我假装找朋友,四处张望,就看到候车室角落里一个怪人在偷偷看着我,看见被我发现了就错开了视线。我离他远远地,马上打电话回合了朋友,这才安心下来。” “可是让人担心的事情还在继续。”小薇继续说,“因为是黄金假期,40座的大巴竟然坐满了,我找到座位以后,那个候车室里的怪人也出现在车厢里,就坐在了我旁边。我不好意思也没有借口提出换位,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心想车上这么多人,他也不能怎么样。” “车开了以后,那怪人居然说话了:‘天气真好啊,可是待会可能会下雨呢。’刚说完没多久,天居然就暗了下来,我心里大骂那乌鸦嘴,祈求他说的别再灵验。走了一段路,我远远看到路边有个小孩蹲在路边玩石子,那怪人也看到了,于是又开口说道:‘一般这种情况,那孩子转过来都会是张吓人的脸。’话音刚落,那孩子果然转过头来,脸上的皮肤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缺皮露肉糊成一团,根本辨认不出五官。我吓得大叫,把坐在前后的朋友都惊动了,她们知道后却笑我铁定是做了噩梦。” “我没再理会朋友,正要生气让旁边的怪人安静,没想他又说话了:‘这种山路旁边都是泥土,这么大雨说不定待会会山泥滑坡把我们都冲下去。’我听完飞奔而出,让司机紧急停车,招呼朋友们下车,可是朋友一点不听还在追问,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就独自下了车。这时山体轰隆一声,一堆泥石从上面冲下,把路截成了两端,大巴和后面的路都不见了,要不是我下车早,我就回不来见你了。”小薇说完心有余偎,忍不住又哭起来。 等了好久,小薇也没见楚生前来安慰,抬头看见他正惊愕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面正在直播意外现场状况,说事故中有41人遇难。楚生转过头问小薇:“你说你下车了吧?那车上加上司机总共40人,怎么多了一个?” 。。。。。。 我叫楚生,大家别相信小薇的谎言,她根本不是跟朋友去旅游,而是和公司一个男同事去鬼混。你们不信?我从昨天晚上就发现她不妥,心情特别舒畅,今天早上也是难得地化了艳丽的妆,和平时的她一点也不像。我当然不是猜测,她一出门我就开启前一晚和朋友换开的车跟在了她后面,果然看到她和男同事在车站一起勾肩搭背,亲热得不行。我一直等所有人上车,人群里还有个一个奇怪的人,好像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开得很慢,跟在大巴身后,想着到了目的地等他们俩欢愉的时候再抓个正着。正想着,小薇竟然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反应,山上一阵崩塌,一股强力把大巴和我的车都推下了山崖。 回家后我们都看到了电视报道,小薇尖叫一声就往外冲,此时屏幕一角滚动列出了死者名字,其中就包括了我。 香水 香水 他是个香水制造师,并且造诣很深,能根据不同身份的人和使用时间研制不同的香水。男女老少的魅力也能尽数释放,不同阶层的人们都很是喜欢,以致他的名声在人们口中广为流传。人们都说没有香水能超越他的作品了,可是他却没有就此满足。 他尝试新的成分和搭配比例,然而事实并没有想象中简单,新研制的试验品并没能比以前的作品好多少。他很沮丧,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他的顶峰。只要有人试对了成分和比例,就能做出和他一样好的香水,他必须要找到独特的方法,只有他能掌握的方法。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大街上闲逛的时候突然稳到一阵从未闻过的淡淡的清香,霎时周围的水泥高楼、马路和人都消失了,清风抚走了夏日的炎热,只剩下水果和海洋的味道,拍岸的涛声和一片透彻明亮的湛蓝。汽车疯狂的鸣笛声让他清醒过来,马上转过头,发现那香味是从一个女人身上传来,他跟了上去,期间一直体验着飘来的清香,那香味不仅超越了自己的作品,还能让人从视觉听觉等其他感官陷入幻境。 为了研究那香水的来历,他每天都去女人家附近,还找机会和她接触,不久两人成了好朋友。终于他觉得时候到了,就向女人问及香水的事。女人的回答出乎意料,她从来没用过香水,那是她与生俱来的香味。 随着和女人的相处越来越亲近,他取得了女人的唾液,汗液等物质回去研究,把那些物质加入到自己研制的香水成分中,果然产品出来以后能对五官进行刺激。因为这个契机,他们也顺理成章地相爱结了婚。 可是后来他渐渐不再满足现有的成就,准备再次研制新的香水。一次女人不小心切伤了自己的手,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屋里顿时芳香一片,他看到了自己夺奖的场景,看到自己和一个美女在欢愉,还有欢呼声,呻吟声,全身神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他意识到香味的秘密在于女人体内,对香水的执着也让他失去了理智,于是他把女人生生砍死,花了一天一夜将尸体切成手指甲大小的碎块,又把血全部储存起来,经过调配加工和香水混合,试闻的瞬间他看到了现实不存在的美景,那身心的愉悦即使是升天成仙也无法相比。 新的香水发售不到一小时就被抢空,街上弥漫着同一种味道,所有人都如痴如醉地在路边街上迷离游荡,人们的神智已经被牵引住,禁锢在他们自己所想的幻觉中。 他看着城市里这般景象,竟无比自豪,每个人都深陷在自己研制的香味中,一些模糊的人影随空飘着,来回穿梭于人们的鼻息之间,有的在人们眼前艳舞,有的附在人们肩上说些什么,而每个人影都和被他杀死的女人一样。突然气氛急转直下,所有人影疯狂快速涌入了每个人的鼻子里,人们痛苦地倒在地上,抱头惨叫,他也不例外,只感觉那香味越发浓烈,不断刺激着大脑让头爆裂般疼痛。 他实在忍受不了了,抽出小刀狠狠把鼻子切了下来,鲜血四处喷溅,可是的确再闻不到那能把头颅掀开的味道了。他刚从痛楚中稍微恢复,发现路上所有人都瞪着充血的眼睛盯着他,那些人影在人们身旁指着他,好像在告诉大家他的血就是去除气味的方法。人们一拥而上,把他压倒在地,践踏撕扯,有的找来了切割工具把他大块砍剁,他的血流了一地,人们把血涂抹在鼻子上,顷刻从折磨中解放出来。等到所有人们都从死亡香味中脱离的时候,他已经身首异处,体无完肤,就像当初他杀死自己的女人时一样。 凶宅 凶宅 那个楼盘新建成不久,位于商业中心和地铁上方,可谓城市中的最佳位置,可是售价却异常的低,因为有传言说那栋楼闹鬼。尽避楼盘方想尽方法解释,又用活动和打折等方法去吸引买家,可是依然无补于事,最后只能狂砍楼价,希望能有人买入减少损失。 关于那个传言,楼盘保安和附近的街坊都有耳闻。说是那个楼盘以前是栋老旧的楼房,后来政府勒令拆迁,又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旧住民都纷纷搬走,唯独一个中年女人为了抗议和捍卫自己的家,在家里上吊自杀了。然而好像中年女人死后还认为这里是她的家,每天回来这栋大厦,也不知道搭电梯,而从楼道一步步台阶爬上十多层楼,回到自己以前单位所在的位置。已经搬进的新住户就反映晚上老听到楼道空旷清脆的脚步声,可是出来查看的时候却不见人影,只有声控灯一层层亮起来,又一层层灭掉。就像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楼道里行走一般。 不仅如此,保安也表示经常值夜班的时候会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黑衣女子穿过大厅,从来不看他一眼,也不说一句话,慢悠悠地走进楼道。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保安透过监控摄像头看到过几次惊魂的影像。其中一次他亲眼看见女人走进楼道,然后从每层摄像头看着她一层层往上走,走到4楼转弯的时候,本应会在5楼摄像头上出现,可是那女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在下一个摄像头露面。两个摄像头之间没有四角,只是一个拐弯,人就不见了。还有一次更为凶险,保安突然在某楼道摄像头中发现那个女人,可是在此之前并没有看见她从大厅经过,只觉得屏幕有东西在动,看过去就见到了她。保安一直看着她的身影停在13楼某个单位前,没有拿钥匙也是没有开门动作,直接就穿门而进,那个单位也并没有出售。保安吓得没了魂魄,第二天就辞职了。 小扁和妻子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趁着低价买入了那套所谓的凶宅,住了进去。入伙的时候他请来了同住在本楼的表哥和好朋友小京在家里吃饭。四个人又吃又喝,十分高兴。酒后小扁仗着醉意说:“表哥,谢谢放出脚步声的谣言啊!”然后又转头对小京说:“兄弟,我能低价买得这楼,也是你的功劳,得亏你客串这里的保安帮我煽风点火散播恐怖传言,今天你们两位尽避吃喝!”说完几个人又是一阵狂欢。 宴会直到深夜,送表哥和小京出门后,小扁和妻子也累得不行准备休息。两人恩爱地拥着刚躺下,就听见一个女声在说:“你们干嘛睡在我的床上?”小扁回头一看,一张白得像蜡一样的脸正躺在床上,狰狞地盯着他们…… 第二天,大厦涌入一大帮警察。几个住户在议论纷纷。一个说:“怎么来这么多警察,出什么事了?”另一个说:“死人了,13楼一家夫妻两个双双上吊,4楼好像是他们表哥,也心脏病发死在电梯里,还有一个男人好像是以前这里的保安,在楼道里摔断了脖子……” 肥皂泡 肥皂泡 小女孩很喜欢看别人吹肥皂泡,喜欢五光十色的泡泡漫天飞舞的场景,然后想象自己在泡泡群中跳舞。可是家里很穷,没有钱买泡泡液。只能看着别的小孩玩得不亦乐乎。 妹妹的生日快到了,在城里打工的哥哥写信回家,问妹妹想要什么礼物,妹妹只说要一瓶泡泡液,哥哥答应了,说生日那天就把礼物带回家。 妹妹很开心,一直盼望着生日早点到来。然而到了那一天,哥哥没有回来,妹妹等了一整天,天已经黑了,她也渐渐失望了。她早应该想到,哥哥平时老说会回家陪她玩,可是没有一次信守诺言,这次也一样。妈妈告诉她,因为哥哥工作忙要赚钱,不能老往家跑了。可是妹妹还小,不懂事,只顾着怨恨哥哥。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夜妹妹突然醒来,房间里飘满了肥皂泡,她高兴地跳下床,钻在泡泡里翩翩起舞,把所有的失望和怨恨都忘在了脑后。可是肥皂泡突然往窗外飘去,妹妹张开双手想要拦住,泡泡从她身边绕过全飞走了。 妹妹紧跟着从窗户跳到外面,追着肥皂泡跑起来。不一会儿小腿就跑累了,再也追不上。然而泡泡好像知道她跑不动,也停了下来,像是在等着,也像是在嘲笑。休息够了妹妹又开始追起了肥皂泡,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想把泡泡都抓起来带回家。 泡泡带着她转来转去,最后来到一条下水道入口。妹妹跟着泡泡刚爬进去,就听到里面有吵闹声,她扒在拐角处伸出头往里看,一群大人正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男孩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死小偷,死老鼠,打死你!”男孩一动不动,身下淌着一滩血,脸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而手里还紧握着一瓶泡泡液,已经被鲜血染红,领着妹妹来的肥皂泡还从瓶里不断冒出。 妹妹这才知道哥哥根本没有工作,为了家里放心,才骗家人在打工,自己却住在这老鼠蟑螂丛生的臭水沟里。平常寄回的钱和手上的泡泡液,都是偷来的。妹妹虽小,但却知道大人们在打自己哥哥,于是跑了出去叫嚷着想要阻止,不料被人发现,骂着:“还有一个。”就朝她冲过来。妹妹吓得摔倒在地,用手护着自己,紧闭着眼睛,可是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动静。她又睁开眼,看见几个大人都被大泡泡裹在里面,不断挣扎,可是泡泡就是不破,没多久就窒息倒下。接着泡泡群又朝外面飘去,还夹杂着哥哥的声音,妹妹爬起身追出去,在街角一家卖泡泡液的店前停了下来。泡泡从打破的玻璃涌了进去,不一会儿又重新围在妹妹身边,每个泡泡里都裹着一瓶泡泡液,落在她手上和口袋里。 泡泡破了,在破灭的瞬间,妹妹又听到了哥哥的声音:“生日快乐!” 阴影 陰影 杀死父母的凶手一直没有被抓住。当时我还是个小孩,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天我躲在床底下看着父母被残忍地捅死,接着被砍成碎片。我脑子里每天都会出现父母瞪着圆大红眼的表情,和那凶手剁骨时的“咚咚”声。 我因为事后创伤失忆了一段时间,而就在最近,我依稀想起了那天的细节,凶手的脸在我脑海里也渐渐清晰起来,可是如此同时,我开始觉得那家伙离我很近,好像因为我快要想起一切,他要是杀我灭口。 可是我很快否定了那个想法,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失忆还有我的记忆恢复程度,而且如果他知道我是当时的幸存者,我早就没命了。我这样跟自己说,但很快我发现他不仅离我很近,而且就在我生活中。 我开始每天晚上做梦,梦见案发当晚的情景,梦见我透过床下的缝隙看着父母被插锯砍切,然后我在梦中看到凶手的脸!他一边享受着折磨尸体的快感,一边盯着床底下,好像知道我就在下面。每天我都在和他对视的时候醒来,吓出一身冷汗。 渐渐地,我的梦境开始变化,有时会梦见我从房间走出大厅,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对着我笑。或者晚上我走进浴室,会看见他拿着刀子架在妻子的脖子上,舔着自己的嘴唇。 接着我不仅在梦中能见到他,那份担心蔓延到了白天,而且越发真实,我开始怀疑自己可能在某个时刻,比如在商场闲逛的时候,或者在公车经过人群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他,才勾起了回忆和梦境。而我也确实感觉到平常身后有个人在监视着,或许是他在等着最好下手的时机和地点。 我因此去看心理医生,他说我这是焦虑妄想症,因为对自己没能阻止父母被杀而自己苟活下来而愧疚,于是用幻想再现出杀手来折磨自己,以平衡只有自己活下来的罪恶感。可是最近我发现的远处望远镜反射来的光线,还有背后的脚步声和人影都让我不敢相信那是幻觉。 那天我特别累,早早地睡了,半夜我听到了“咚咚”的声音,就醒了过来,我发现自己睡在床底下,扭头望向右边,父母倒在血泊中,眼珠滚在地上,面皮也削去了,露出两排白牙。我在命案中睡着了?我长大以后经历才是一场梦?这时我听见脑后传来喘息的声音,我胆战心惊地把头转过左边,那凶徒就睡在我隔壁,对我说:“你终于醒啦?” 。。。。。。 我再次醒来,床边围满了警察,槍口对着我,我感觉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抬起一看,是一座染血的铜像,而我身旁,躺着面目全非的妻子。我想起刚才在梦里,我随手抓了样东西就往凶徒脸上猛砸,直到他的面骨鼻梁粉碎凹陷,再也认不出来,后来就醒了。 警察把我抓了起来,进警车的瞬间,我看见杀害父母那名凶徒就站在街角看着我。一定是他杀死了我的妻子,然后把罪名嫁祸给我,借此让人认为我是妄想症发作而不相信我对他的证言。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镜中的王子 镜中的王子 有这么一个传说,女孩要是深夜对着镜子削苹果,要是苹果皮不断就会看到自己未来的白马王子,然而要是苹果皮断掉……或许是没有人削断过,又或是削断过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所以至今也没人知道会看到什么。然而,即使能在镜中看到的男人,真的就会是白马王子吗? 小鱼是个大二学生,日夜盼望着快点找个英俊的男朋友,于是家里亲戚给她介绍了一个男生,听说那男生家境和学识都十分出众,双方约定了一个日期出来见面。 见面前一晚小鱼无比紧张,也不知道将要见到的是怎样一个男生,或者那个男生会不会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强烈的好奇和担忧让她辗转反侧睡不着,突然她想起了学校里流传的那个传说,于是马上起床拿了刀和苹果坐到镜子前,打算见一见未来的另一半,至少能为第二天的见面做个参考。 房间里除了削苹果皮的“刷刷”声,什么也听不到。小鱼小心翼翼地削着,心里默念:“不要断,不要断。”突然房间的窗“哐”地被撞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小鱼吓了一跳,赶紧想要起身把窗户关上,可是这时镜子一片浑浊,看不到里面的倒影,接着镜中的烟雾渐渐散去重新清晰起来,一个男人的脸逐渐显现出来。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清澈有神的眼睛散发着诱人的力量,男人对着镜子在微笑,在小鱼看来就像在对她笑,和她在说话一样。小鱼高兴极了,窗户什么的全都忘记了。她坐正在镜子前,练习着和里面的男人聊天,算是第二天见面的排练。小鱼心想,如果明天的男人是他,那就直接可以发展,如果不是,再想办法推却,反正她已经找到心目中的男人了。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镜中的映像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小鱼兴奋感丝毫未退,赶紧化妆换衣服准备约会,心里盼望着即将见面的男人就是镜中的王子。 如小鱼所愿,亲戚介绍的那个男人果然就是夜里镜中看到的那个男人,她欣喜若狂,很快就和男人熟络,心里已经默许将自己交给对方。两人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那天夜里小鱼没有回家,母亲很担心,于是招呼亲友一起去找,结果也没有找到。直到深夜,警察通知家里说有人报警在山林里找到了小鱼的尸体,死者自己用发卡刺穿了自己的眼睛,估计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精神错乱所致。这时家里电话也响起,是亲戚打来的电话,说是男方家属刚刚发现了男生的尸体,经鉴定是在约会前一晚经过铁路的时候被列车碾死了。 小鱼母亲伤心欲绝,跟着警察去认了尸,又花了几天时间办了后事,这才去女儿房间收拾小鱼的东西。那也是夜晚,母亲走进房间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桌上的镜子,里面是一个男人,男人笑了笑,转身离开,母亲看到了,男人没有下半身,就这么悬在半空,肠肚挂在断截的身子下方,像钟摆一样甩着血。在桌子下方的地上,母亲还看见一个枯黄的苹果和两截苹果皮。 食人族 食人族 小城和朋友两人喜欢探险和考古,经常一起去些遗址和惊险的地方旅游。这次他们去了南美森林里面,却不幸被当地土著食人族抓住了。 食人族把两人捆起来关在泥地的深坑里,顶上用竹竿编织的盖子压着。两人在深坑底下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既没有工具挖逃生通道,也没有联络外界求救的机会。他们对土著语言有一定了解,知道外面的人们在讨论吃掉哥儿们俩。两人知道厄运难逃,于是决定抽签,抽到的人抱着必死的觉悟扰乱土著,另一个人则看机会逃走,起码不能两个人都葬身人腹。 于是小城用口袋中的小本子撕下一页纸制成两张签条放进随身小袋子里,两人闭眼伸手进去摸,结果朋友不幸抽中了短签。他们强忍着悲伤制定好计划,等土著抓两人上去的时候全力逃窜,如果失败被抓住,朋友就负责吸引注意,让小城有机会逃走。 晚餐时间到了,土著把两人吊出了深坑,不远处是行刑台和尖刀,还有煮得正浓的料汤。两人见状分头逃开,土著果然一时乱了阵脚,可是很快就截住了小城朋友将其压倒,朋友拾起石头就砸,土著们慌忙压制,小城看见机会难道,连忙向密林逃去,身后不断响起脚步声,野人说话声和毒箭嗖嗖飞过的声音,小城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一直往前跑。不巧被藤蔓绊了一下,然后一根利箭插中了他的大腿,他下身顿时被麻得没了知觉,不一会就被追上的土著逮住了。 被押回部落的时候,小城看见朋友已经被脱光衣服,开膛破肚。地上全是挖出来的内脏,野人们举着还在微微颤动的心脏进行什么仪式,而他的朋友被一根长矛从下身直穿脑门,正架在火上烘烤。 晚间时分,土著们每人分得一份他朋友的内脏和烤肉,他也不例外,他本吃不下肚,可是土著们用长矛指着他,威逼他全部吃下,他想起和朋友的约定,另一个人一定要活下去,于是咬着牙吃了下去。 晚上小城又被扔在深坑里,下身的麻痹感已经退去,可是深坑太高,没有工具实在上不去。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脑里想起了下午看到朋友被残忍杀害和自己吞吃朋友的场景,不由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腥臭充满了深坑,他被逼到了一角。 月亮躲在云层里,深坑里没有一点光,他突然听到一些沙沙的声音,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只感觉那东西好像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直到几乎碰到他的鼻尖时他才看清,那是他朋友染血扭曲的脸,脖子后面连着一条长长的肉柱,从黑暗中伸过来。他慌忙闪开,只见头和肉柱顷刻化成脓浆血水,而且慢慢向脚底漫上来,不久就灌满了坑底,淹到了他的膝盖。 小城心里十分清楚,是朋友在报仇,朋友知道他吃了自己,于是也要用这种方式把他淹没掉,化成脓水,让他葬身自己腹中。然而更重要的,朋友或许死后知道了他在抽签时作弊,额外准备了长签握在了手上,而在袋子里放了两条短签,无论朋友抽那张都一样是死。 小城闭着眼,等着朋友变成的浆水漫上脖子,可是奇怪的是,那浆水浮力极大,小城看这种情况,忙开始蹬水,一直等着浆水灌满整个深坑,他用牙齿咬断顶盖的绳子,爬了出来。他才知道原来朋友并不是想杀他,而是在帮他逃走。小城来不及哀伤感激,马不停蹄连夜赶路,终于脱离了危险,回了家。 他把衣裤全脱掉准备把身上浆水洗干净,不经意看到了抽签袋子,一种强烈的预感闪过,他连忙袋子,里面是两张浸湿的短签。小城心里一颤,立即明白了,抽签的时候,朋友为了让自己能活下去,自己额外准备了一张短签,握在了手上。 网友 网友 他不久前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两人兴趣性格相似,很快就熟络起来。他说那女孩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孤独。女孩在网上跟他说她住在一栋大楼里,白天没人,晚上都很吵,每天独自走同一条路上班,途中会经过一个桥洞。因此给人的感觉,女孩总是一个人。 从那以后他就担当起哥哥和朋友的角色,给女孩所需的安慰和支持,两人在网上越来越聊得火热。后来他换工作了,因为考虑到租价和交通问题,住进了一栋大楼。刚进去的时候,他就发现大楼里设施装修都十分陈旧,墙上许多斑驳的痕迹,很多处已经剥落,地板也满是戳孔和划痕。落脚一段时间后他才发现,那地方白天异常安静,晚上却无比热闹,而更巧合的是,他每天上班路上也要经过一个桥洞,简直和女孩说的一模一样。 他心想莫非女孩也住在那栋大楼里?女孩曾经跟他说过她住在三楼靠后位置,窗外是一片杂草丛。他环绕大楼走了一圈,发现大楼后方三楼对着杂草的窗户只有一扇,而那房间恰好就在自己房间隔壁。他脑子一热,心想那一定就是女孩所在的房间,于是他冲上楼道,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大概女孩还没有回家,他想着,准备回房间躺下等女孩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信息声吵醒。女孩在线上说:“我回家了。”他没有回复,直接冲出走廊,来到女孩房门前,仔细听了一小会,果然里面有人敲打键盘的声音。他高兴极了,心想女孩待会开门一定会惊喜万分。他伸手敲了敲门,里面突然安静下来。等了好久可是没人来开门,他反复敲了好多遍,也不见有人应门,便试探性地扭了下门把,门竟然没锁,房间里一片漆黑,门边的开关好像坏了,开不了灯,只有尽头电脑屏幕在亮着。他走近桌子,看见屏幕里的确是女孩的qq,里面还有刚刚收到的信息:“我回家了。”可是房间里却不见了女孩。他四处张望,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忽地看见生锈的铁架床上躺着一具被铁镣拷着四肢的骷髅,床单血迹斑斑,霉菌血迹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床上有一部分却相对干净,似乎有人经常在上面睡觉。他心里顿时起了毛,心里想着键盘自己敲打的场景,难不成自己一直是和女孩的亡灵在聊天。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吓得他心差点爆裂。声音是从墙边的衣柜传出的,他想逃走,却敌不过强烈好奇心,他想知道关于女孩的真相,于是他慢慢走近墙边,拉开了衣柜门。 下一刻他所意识的,是那把插进自己腹部的刀,和那个从衣柜里冲出来的人,那个涂着口红,扎着双辫,穿着女性内衣和丝袜的男人,那个一个月才出现一次的房东。 房东拉着他的身体回到他的房间,用刀把他的手掌脚踝插牢固定在床上,然后坐在了他的电脑前,飞快地打着字。在失去意识前,他隐约看到对话框里的内容,房东正用他的qq给好友发信息:“过来喝两杯吧,我在……” 复仇 复仇 他的船在海上沉没了,海浪把昏迷不醒的他推到了浅海,恰好被一名住在海边的女人救了上岸。 女人天生残疾,不能说话,她一个人住在海边,远离城市的喧嚣与繁华。女人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很快他的脱水、发烧等症状全部消失,人也回复了正常,只是,他的记忆却全部不见了。 他很喜欢海,尽避自己没有了过去,可是他很感激女人的救命之恩,也很享受和女人一起的快乐。女人一直孤独地生活着,也很乐意有个人陪伴,于是自私也在那一刻作祟,女人没有去报警,让警察去寻找他的家人,两个人便像一开始就认识,一起幸福地生活着。 好几年后的一天,女人要到城里买日用品,竟然碰到了另一个女人在到处张贴寻人启事,而印在纸张上面的,正是被救下的他的照片。那个一定是他的妻子,女人心想。她异常矛盾,一方面想他能回到家人身边团圆,另一方面又舍不得他的一切,她想了好久,本想就这样转身离去,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可是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像那招贴海报的女人走去。 女人一直没有回来,他急了,便赶往城里到处寻找打听,由于女人平时一向低调又从未和别人说过话,没有一个人记得甚至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他找了很久也等了很久,女人也没有半点音讯。 又是一年过去了,他没有放弃,又到城里去尝试,而这次却碰上了他的妻子,只是他没有一点印象。他的妻子喜出望外,把他带回了家,希望熟悉的环境能勾起他的回忆。此时房间里回荡起一个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悲鸣,一个说不出话只能乱叫的呜呜声。他立即认出来了,那是女人的声音,好像是从墙壁里传来的,他猛地冲上前,撕开了墙纸,又随手拿起椅子对着粉墙猛砸。墙里有个空心的夹层,几下就被砸开,他拔掉表面的薄泥砖,赫然发现一具干尸就靠坐在夹层里,而就在尸体大腿之间,是一具婴儿的尸体,脐带还连着母体,眼珠和肠肚被老鼠蟑螂和蛆虫撕咬拉扯的不堪入目。他明白了,是眼前这个屋主杀死了自己的爱人,把尸体藏在了墙壁后面。一阵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抡起椅子把他妻子的脸砸得粉碎,又用尖刀把尸体捅成了马蜂窝才泄愤完毕。 他不知道当时是女人因为怀上了孩子不想没有他,才想要杀死他妻子让他永远属于自己,他也不知道女人没有成功,反倒在扭打当中意外摔倒磕破了头,他的妻子害怕才把尸体藏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杀死的是自己妻子,更不知道桌子下面他7岁的儿子正在努力记下他的样子,酝酿着下一轮的复仇。 相机 相机 她买了一台新相机,没有华丽的外观,可是听说里面的元件都是最好的,能拍出不一样的相片。 不久同学们商量一起出去郊游,她便把相机带在了身边。一行人来到山上疯玩了一天,也拍了不少照片,最后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拍了一张大合照。 第二天相片就冲洗出来了,大家在班上纷纷传阅,个个惊叹那相机的效果,不管是焦距的平衡还是光影的搭配都恰到好处,给人以不一样的视觉感受。然而当她看到最后一张大合照的时候,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同学开玩笑问道:“怎么了?难道多了一个人?”她摇摇头,铁青着脸说:“不,是少了一个。” 大家听闻都赶紧聚拢,的确小仙不见了,她们到处张望,想让小仙来证实,当时是不是并没有参加合照,可是小仙不在,大家互相追问,才发现小仙没有来上课。放学后大家去小仙家了解情况,家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小仙失踪了。此后过了许久,小仙一直没有音讯,大家都又像平常一样上课聊天,尽避还惦记着小仙,可是热度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高了。 她又开始恢复拍照,好多同学都羡慕那相机的效果让她帮忙留影,于是放学后她给几个好姐妹都各自拍了几张。第二天相片出来以后她吓出了一身冷汗,相片上空空如也,明明应该有姐妹几个却只剩个空背景。她立马跑向学校,发现几个好姐妹都没来上课,情况就跟当时小仙一样。 她没跟大家说曾经给姐妹几个拍过照的事,一下课就拽着相机跑出校门。她的心里有个猜测,于是用一只路边的流浪狗做了试验,把它拍了下来,然后把狗带回了家。她立即赶工把相片冲洗出来,而就在相片成像的瞬间,小狈化成了一团烟雾不见了,照片上也只有一条马路而已。 那是一部能把生物拍没的相机,她肯定了心里的想法,既害怕又兴奋,整整花了几天把恐惧都甩在身后,铁起心列了一份名单,上面都是平时欺负自己或者自己憎恨的人们。她按着名单挨个偷拍在相机里,很快,那些自己讨厌的人全都消失了。 她洋洋得意自己获得了这么一项能力,一边计划着下一步怎么整治其他人,一边看着之前拍过的照片,这一看又把她吓了一跳,消失掉的那些人竟然全都重新呈现在照片里,个个用凶残愤怒的眼光看着她,伸手想要把她抓住。她一边发抖一边翻看着相片,发现越早拍的照片,里面的人离她越近,看到最后,大家狰狞的脸孔已经贴在照片上,好像随时要脱框而出一般,再到大合照的时候,照片依然和以前一样,只缺少小仙一个人。 她吓坏了,心想把相片烧掉大概他们就不能出来了,于是利索地一把火把照片都烧成了灰烬。这才安心下来。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就这么结束,几天以后,她不断听到身边有些笑声,那是小仙的声音,不论她跑多远,躲在什么地方,那声音都在耳边回响,渐渐地小仙的样子在她眼前慢慢从模糊变得清晰,就像焦距在自动调节,小仙也脸泛凶光朝她一边走来,两手牢牢套着她的脖子往死里掐,她无法呼吸,情急之下拿起随身带着的相机对准自己按下了快门,心想只要自己去到另一个世界,小仙就没办法杀自己了。 一下闪光灯后,她消失了,相机里的底片呈现出她的身影,在那个被自己焚烧的世界里痛苦挣扎着。 精神病院——深水恐惧症 精神病院——深水恐惧症 朋友突然被关进了精神病院,这让我十分意外。朋友平时一切正常,还是个十分优秀的人,现在却无缘无故说疯了,我有点不太相信,于是去精神病院探望他。 我去的时候正巧碰上他们放风活动,一群病人在院子里玩,有些一看就知道有毛病,有些则不知道在干什么,而我朋友一个人坐在树下,看见我还向我招手。 我坐在他身边,寒暄几句,他的回答和反应没有异样,完全不像有问题的人。我问他被送进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回答,却反问我:“你有恐惧症吗?对任何东西的都行。”我想了想说:“有点怕虫吧,觉得挺恶心的。”他摇摇头:“你那是正常的排斥心理,没有上升到病态。那个家伙就不一样了。”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远处一个人。我朝他手指望去,一个男人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像是处于严寒之地,又像是四周围满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有深水恐惧症,现在他觉得自己在无尽的海里。”朋友不冷不热地说,“一开始他并没有这么严重,可是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把他内心对水的恐惧无限扩大了,他经常会幻想洗菜的时候,会从下水管里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或者害怕马桶的水坑里会伸出一条舌头。其实我们人类对看不见的未知领域总带有恐惧感,而他的这种恐惧感却不受控制地夸张化了。”朋友还没说完,那个蹲着的男人便把头埋在膝盖里大声尖叫,似乎是严重受惊了。 “来了,他看到了可怕的东西。”朋友告诉我,“他现在无时无刻会以为自己淹没在漆黑孤独的深海海底,所有感官都被削弱,彻底陷入了无助和恐慌的状态。那里什么也没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沉到底部或者被救出水面,就这么永无止境地等着,还要一直和怪物们相伴。” “怪物?”我疑惑怎么加入了虚幻的东西。朋友接话说:“对,人们对自己无法理解无法感受的东西喜欢用幻想来填充,就像以前人们没有科学根据解析怪事的时候总会编造怪谈传说一样,他也是这样,在广阔黑暗的深海里,总感觉有庞然大物在身边游走,他便无意识地想象出各种奇怪的生物,比如像恐龙大小,长着巨大人头的怪鱼,或是长着利齿、各种颜色和恶心触感皮肤的怪物,会吸收人的泥浆,食肉的异生物等等。你看,他现在幻想自己被怪物吞进了身体里,在胃酸和恶臭的腐蚀下痛不欲生。” 朋友越说越起劲,就像是他在经历这些情景一样。我正要怀疑这都是朋友的想象,他真的已经疯掉了的时候,几个护士押着那个蹲着的男人,往病房里拖去,男人一边大叫:“怪鱼!敝鱼!我被吃掉了,快来救我!”我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回头问朋友:“那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朋友还是毫无表情,也没有回答,继续说:“有一次他带女朋友出海游泳,本想把女朋友扔海里杀掉,没想到女朋友落水的时候把他也拉了下去,他水性不好,被拖进了很深的水底,直到女朋友断气没力了放开了他才得救,那次也不知道他在海底看到了什么,从此他就一直害怕有水的地方,总想些奇怪可怕的东西,或许是潜意识想借此来提醒自己想起杀死女友或是当时在水里看到的东西吧。”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活动时间到了,谢谢你来,下次有空再来吧,在这里没人跟我聊天,怪寂寞的。哦,对了,和老婆离婚了你也不能折磨自己,注意身体吧。”说完朋友往病院走去,留下大惊失色的我站在树下不知作何反应。(待续) 精神病院——身份窃贼 精神病院——身份窃贼 在精神病院探望完朋友回到家,我总觉一身瘴气,迫不及待要把自己洗干净,脑里一直想着朋友最后对我说的话。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和老婆离婚的事情,也没有说过身体不好,可是他怎么知道的呢?就像他知道深海恐惧症病人的一切一样。 当我脱去衣裤鞋袜准备洗澡的时候我总算明白了。我的皮带扣刮出的褶皱往里收了几寸,还有后颈脖上的孔印说明最近有做针灸,这都证明了最近身体消瘦了一些,还到了就医的地步,另外今天出门匆忙,竟然穿了两只不配套的袜子,如果家里有女人,袜子会叠放整齐不大可能拿错,而且即使穿错了也会有人提醒,而最明显的是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印,这都说明我已经单身了。 我早该想到这样,那家伙从小臂察力就超群,天知道他在深海恐惧症病人身上都找到了什么线索。可是如果有着这样的逻辑判断和细致观察,怎么会沦落到被关进精神病院呢?为了搞清事情的原因,几天后我又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你是谁?”朋友一见面就问,只几天时间难道就把我忘了?尽避如此,我还是回答了:“我是小峰,你的朋友啊。”朋友用下巴指了指他身后不远的一个人说:“他就不能像你一样这么确定了,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混淆了。”我看了看,那是个憔悴的中年男人,一旁还有几个警官围着,随即问道:“失忆症?”朋友摇摇头,说:“他是最近有名的连环凶杀案犯人,最近才被抓住,绰号‘身份窃贼’。”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看到那男人目不转睛看着他前方一个女病人,脑子里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朋友突然说:“瞧,他又开始在偷别人的身份了!”我盯着那男人看了很久,他只是坐在桌子旁看着另一个病人,突然暴跳起来,拿起手上的画笔向那病人冲去,幸亏警员拦截及时,不然那笔尖早插进女病人喉咙里了。更怪的事情还在后面,警员把他拖进牢房的时候,他的表现竟然完全像个女人。 看着我震惊疑惑的表情,朋友解释道:“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女人了。”我大喊荒谬,刚出口就觉得这个词在精神病院里是无比讽刺。“他有着极出色的观察力,刚才他盯着女人看的时候已经收集了成为那女人的信息,习惯、爱好等等,然后自己靠杀死和模仿本体让自己真正变成那个目标,至少他认为这样自己就能变成那目标。” “怎么会这样?”我对于那种癖好和做法十分困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朋友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说道:“关键不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导致他这种行为。你也有经历过吧,小时候父母总拿别人跟自己对比,即使是长大了毕业了还是免不了比较,比如谁工资高,谁开跑车了,谁是公务员等等。他就是一个这种教育下的典型牺牲品,一开始总想着成为比自己优秀出色的人,久而久之做法就趋向于极端,觉得一定要杀掉本体自己才能成为对方,而再后来,成为别人已经不再是一种蜕变和改善自己的渴望,而是一种习惯,目标也从高端人群变得随机,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尽避我对那现象和分析都很吃惊,可是最让我在意的,是朋友怎么知道的这些东西,毕竟心理是内在的,不像衣着和行为能让他观察出什么线索加以推测,于是我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我有一双不同常人的眼睛。下次再来吧,我的朋友,到时再让你知道,我看见的世界。”朋友说完,活动结束的钟声又再响起,他摆摆手,缓缓走向了病房区。(待续) 精神病院——简化 精神病院——简化 我一大早就前往精神病院,朋友答应过我这次会告诉我所有秘密,包括他怎么知道别人的一切,以及他是怎么被抓进了精神病院。还没走到探望区,就看见院里一片騷动。我走进来往跑动的人群中抓住了一个人问清情况,有人告诉我,有病人逃掉了。我一阵木然。 花了很久才知道,跑掉的是我的朋友,我满是惊讶和失望,又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就这么回了家。刚踏进家门,沙发上坐着的朋友就向我打了个招呼。我没有疑惑他怎么进来的,既然他能从精神病院逃掉,要进我家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能呆的时间不久,所以长话短说吧。”朋友开门见山说,“上次说过会告诉你一切的吧?”见我点点头,朋友又接着说:“那我先问你,在这个房子里,你能看见什么?”我不知道那和朋友的秘密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回答了:“沙发、电视、地毯、窗户……” “太多了!太杂了!”没等我说完朋友就打断了我,“这就是你们所谓‘正常人’的视觉,总是被复杂繁琐的东西所蒙蔽。还记得我对你离婚患病的陈述吧?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坚定地说:“是观察到我的皮带、针孔和戒指等细节推测出来的吧?”朋友做了个“还可以”的表情,说:“对了一半,那你说说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到的东西,却只有极少数人才能看到其中的联系?”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缺少锻炼吗?智商原因吗?朋友又继续说,“因为只有极少数人的眼睛和我一样,拥有‘简化筛选’功能。” 朋友顿了顿,接着解释:“还记得刚才问你的问题么?你们大多数人都会看到各种不同的家具和电器,信息量太大太杂让你们无法看清本质,正如让你在一堆玩具当中找出一块积木一样,需要耗费许多精力和时间才能完成。这一点上,我的眼睛有点不一样。你相信吗,现在你在我眼中只有一条线圈出你的轮廓,没有五官,没有衣物,甚至没有实体,仅仅只有一个人形的线条,只有你的颈脖、无名指、皮带和袜子几个位置分别有几个圆圈,里面写着‘离婚病人’,因此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只看到你身上这四个部分,才说出了你的经历。这种视觉是突然出现,一开始我也很茫然,可是渐渐我搞清楚了它的运作原理,的确是基于观察进行的一系列推理,然而当那一系列动作成为习惯的时候,大脑自然就会自动筛选出关键部分,拼凑出整个推理过程,直接省略掉而显示出结果。因此我只需要看着结果倒回去再确认一次被跳过的推理过程就可以了,就像看着答案做试题那样简单。再举个例子,这个房间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一些细线条标识出家具的位置而已,所以我看不到你家窗帘是什么颜色,柜子是什么材料,一进来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按“紧急逃生”这个关键词直接筛选了两个位置,一个是从你家卫生间通往隔壁栋建筑的气窗,还有你的卧室墙外直通天台的排水管。简单一句话说,这个世界在我眼中被简化了。” 我使劲在脑中幻想朋友描述的一切,好不容易才勉强跟上他的理论,可是怎么也想象不出那个只有粗糙线条构成的世界。观察细节和推理要到达什么程度才能演化出这么一种能力,我不知道,只知道我逐渐可以想象出朋友在精神病院的日子里,眼睛已经收集了所有逃生需要的工具和路线,所有墙壁都是透明的,他只需要关注着眼中标注的东西和位置,就像从厨房拿块抹布那么简单。 还没从幻象中清醒过来,朋友已经走到我身旁,拍拍我的肩膀说:“别再每夜折磨自己了,离婚不是你的错,你的妻子在离婚前已经有别人了,回卧室看看吧。”说完朋友走出了大门,我没有去阻拦,他究竟是疯了还是果真拥有了上帝的视觉,这个根本不重要,我只知道他的这种能力,在我们“正常人”当中,是不允许存在的,只希望他能忍受着“异类”的寂寞,早日找到和他一样的同伴。 我走进卧室,在我眼前是书桌,大床,台灯,镜子,衣柜等等,在这杂乱的世界里,天晓得朋友究竟看到了什么。(完) 校园怪谈——学校里的脚步声 校园怪谈——学校里的脚步声 最近一间学校有个传言,不少夜里在校逗留的人例如自习生和保安都遇到奇怪的事。听说他们会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还有人说地上经常会出现血红的赤脚脚印。传言流出后学校人心惶惶,没有人再敢夜里呆在学校。 小君从小胆大,对这些怪谈特感兴趣,经过一轮召集,找来了两个同样胆大的姐妹小珍和小珠,决定去探究那传说的来源。 一行人躲在厕所里,避过巡夜的保安,看看时间已接近12点,便打着手电在楼道里搜索。刚没走几步,小军就听到 有人轻声在说:“在哪里?”小君回头责怪姐妹捉弄,可是两个姐妹都一脸无辜地否定有说过话。小君喉头一紧,背后刮过一阵凉风,“在哪里?”声音再次响起。小君这下也哆嗦起来,转身用手电照去,只见地上一双满是厚茧和裂口的赤脚,鲜血从破损的伤口流出,在地板上留下清晰的血印。小君循着双脚往上照,渐渐露出一副被断骨刺穿皮肉的躯壳和破碎的脸!小君勉强认出那张脸,那是前不久学校里自杀的一名女生,可是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又在寻找些什么则不得而知。 碎脸女生伸出双手向众人迈步走来,小君几人忙向后退,碎脸女生不肯放过,加快步伐,拐瘸着腿丧尸般紧追其后。眼看就要赶上了,小珍伸出一脚把小珠绊倒在地,想让小珠稍微拖一下,自己头也不回就跑了。碎脸女趴在小珍身上嗅着,满口恶臭和粘液滴落小珍脸上,直往嘴鼻里灌,一下就把小珍吓晕过去。小君见状,朝碎脸女叫了一声,看见那怪物又来追自己,这才跑起来,心里祈求小珍赶紧醒来逃跑。 小君跑到楼道尽头的逃生出口,碰上了堵在那里的小珠,不知道是谁把出口锁上了,两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看着碎脸女一步步逼近,不断问着“在哪里?”小君一看不对,脱下鞋子就往碎脸女打去,不料被对方一手拨开,脑袋狠狠撞在墙上,头晕眼花,软到在地上。碎脸女又转向小珠,慢慢往她身上压去,变形的脸几乎贴在了小珠脸上,摇摇欲坠的眼球在小珠面前晃着。小珠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喊道:“在学校后面的杂草里!杂草里!” 小君醒来的时候,窗外清晨的陽光已经射在她脸上,小珠就倒在她身旁,眼睛瞪得大大的,脸容扭曲,双脚被生生扯断,两条血痕一直延伸到走廊另一端,就像有人带着那滴血的断脚离开一样。 报警以后,小君然后想起了晕过去前听到的话:“在学校后的杂草里。”于是绕到了学校的后方,拨开杂草丛走到里面,草丛深处有个土坑,泥土是新挖出来的,原本里面应该埋着些什么。 小君大概明白了,前段时间进行过一次舞蹈大赛,评委和赞助商都是社会名流和富商,舞蹈爱好者都想抓紧那个成名的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小珠和一名女生作为学校看好的种子选手被派往参赛,可是比赛前女生因为精心准备的舞蹈鞋不见了,没能及时找到替换的鞋,被逼取消资格,看着自己的梦想就这么陨落,那天真稚嫩的小女生想不开就这么从楼顶跳了下去。而那个女生就是前一晚看见的碎脸女。或许在那比赛前,小珠为了确保自己出线,铲除对手而把碎脸女的鞋藏在了草丛后,那碎脸女才回来要找回自己的鞋子,继续实现自己的梦想。 警方把案件设为了悬案,小珍也经过休养恢复了健康,一切仿似都回复了正常,只是学校里又传出了一个新的传说:舞蹈室里深夜会传出“塔塔”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练舞,有人透过窗户看进去,只看见一双满是泥渍的舞鞋在动,上面没有脚也没有身体,而在镜子里,一个脸容破碎的女子正朝着窗外的人在笑。 网游 网游 8点到了,又是团队刷怪的时间,小狼、小鸦和小蜂准时登上网游账号一起爆装备,那游戏3人已经晚了许久,今天3人的经验就要到达神秘礼品的标准,大家都想着升级后究竟能到什么礼物,不禁兴奋得摩拳擦掌。 游戏开始,3人使尽所有武器和技能对着怪物就是一阵轰,一场恶战过后,3人果然同时升级,屏幕上出现了“神秘礼品、打开查看、丢弃”字样。3人不约而同按开了“查看”选项。一阵烟雾把各人都笼罩其中,几个人忙用手扇拨,烟雾逐渐稀疏,两个人影也渐渐显现在彼此眼前。 “是你们?”3人望着对方同时叫了出来,各人环顾四周,所在之处竟是网游里的幻景,周围的山岭洞穴和平时屏幕里的一模一样。没等几个人确定,远方一声大吼,随即是一大一小两只怪物朝3人冲来,3人拿起身上装备就是一轮血拼,出乎大家意料,体型巨大的怪物很快倒地,小的那头则用身体挡在大怪身前,样子像是在哀求3人放一条生路。 3人纳闷了,难道怪物也有感情?小狼说:“妈的,敢挡路,一起杀了!”小鸦则略感同情,说:“算了吧,反正我们杀掉它拿到装备也没用,还是赶快搞清楚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才是上策。”小峰也插进来了:“我们平时杀得还少?说不定只有杀掉它们我们才能离开呢。”说完小狼和小峰一起动手,把两头怪物双双干掉。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的怜悯和同情已经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完全丧失了。 怪物化成了碎片,风一吹就四散开去。3人依然处在幻境之中,没有回到现实。这时头上响起了一阵警报声,3人十分熟悉,那是最终任务的提示,或许只要干掉这一票,就能回家了。 远处有身影走来,轮廓渐渐清晰,走到3人跟前时把3人都惊呆了。对方分别是小狼哥哥,小鸦母亲和小峰的女朋友,他们三个竟然是最终的目标。 小鸦当场卸下武器,向母亲走去,两个朋友连忙劝说,说那是怪物变化成的冒牌货,不能被骗了。小鸦回头看着哥儿们,眼神坚定:“即使如此,我也不会下手,这里不是游戏,这里的怪物也有感情,我会另想办法出去。”说罢,小鸦和母亲模样的人远远离开。小狼和小峰双视一会儿,互相点了点头,高高举起了武器…… 小鸦睁开眼睛已是早上,耳边是母亲唠叨自己通宵打网游的声音,可是他突然觉得声音是那么亲切柔和。他看着屏幕,想了一会儿,最后把里面的装备全部转移掉,注销了账号。 小狼和小峰睁开眼睛也是早上,两人发现自己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屋里弥漫着刺鼻的腥味,终于两人分别在厨房和隔壁房间找到了女朋友和哥哥被砍成碎块爆成浆液的尸体。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头顶一阵警报响起,窗外,一大波怪物正在接近…… 钱包 钱包 他的钱包掉了,沿路回去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虽然里面钱不多,但最近生活比较拮据,钱包里面可说是救命钱了,他不禁感到沮丧失望。 正当他无奈准备认倒霉的时候,有个小孩扯了扯他衣角,他低头一看,小孩另一只手向他举着一个钱包。 找到了自己钱包他喜出望外,尽避自己钱不多,他还是抽了几块钱给孩子买糖作为谢意。他太开心里,以致于他没想起要问孩子怎么知道那钱包是他的。 他用几块钱买了个干面包啃,然后走进珠宝店,几乎用尽了钱包里的钱买了一只不太贵的戒指。今天是他女朋友的生日,他赚了一个月没敢吃用就为了买这只戒指为女朋友庆祝生日。 那天是他的幸运日,不仅钱包失而复得,女朋友也答应了他的求婚。 结婚后两人还是很穷,结婚周年他已经没钱买东西纪念,只叹气说:“要是我能有100块买支廉价香槟和一支玫瑰花就好了。”话音刚落,他打开本以为是空的钱包,竟然发现里面有100块,他欣喜若狂,急忙买了东西回家和妻子庆祝了。 过了一些日子,他看中了一只手表,觉得一个男人在公司工作,没有手表衬托会显示不出气场,于是他老是对着钱包自怨自艾,没想过了几天,钱包里又无故出现了几百块,刚好是他想要那只手表的钱。他马上去把手表买了回来,独自在房间对着它看了好久好久,而他妻子则在房间外听着他高兴的声音发笑,手里却拿着断跟的高跟鞋。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突然心血来潮,觉得要是能住进洋房公寓就好了,他想到了那个只要想就能出钱的钱包,于是对着钱包说:“我要珠江星城里一栋洋房。”然后他等着,等着什么时候一张张红色的钞票就会从钱包里飞出来。就在那天晚上,他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他妻子意外遭遇车祸,当场死亡。他愣住了,马上赶往警局认尸,果然是自己的妻子,遗物里他发现了妻子的工资账单,总额就是从自己钱包里无故出现的钱。他这才知道那些钱包里的钞票是妻子自己不舍得用,故意留给他让他实现愿望的。 保险公司的人来了,赔给他一笔可观的保险费,他捧着兑换的现金,钞票像染了妻子的血分外通红,金额正好等于一套洋房的钱。 卫生间里的人 卫生间里的人 她从梦中醒来,朦朦胧胧督见房间里的卫生间掩着门,门缝里透出灯光。她心想一定又是丈夫半夜起床上厕所了,于是转过身,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突然,她想起今晚丈夫出差根本不在家,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接着墙上反射的亮光暗了下去,卫生间的灯关上了。她没有听见脚步声,只感觉背后的床一沉,好像有东西压了上来。 冰冷的气息不断喷在她颈脖上,越来越近,后来头上一阵剧痛,她只感觉一片红幕漫过眼前,慢慢变黑,最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出差了两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间已经是半夜时分,他不想吵醒妻子,于是静静地在自己那一边床上睡了。突然他被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卫生间没有开灯,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见有人出来,于是他下床推开卫生间的门,只看见小静蹲在马桶上,抱着膝盖不说话。他问了两句,对方还是不搭理,于是想伸手去拍对方,谁知小静跳下地板,转身打开马桶盖,一脚踏了进去。 他看得呆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小静双脚已经踩进了马桶里,慢慢向下沉,很快已经没过了腰部,他听见有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排水管噗噗的怪声,然后小静整个陷进了排水管里。他这才反应过来走了上去,只看见最后一束长发也慢慢消失,马桶里的水冒了几下泡,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他连忙打开灯,仔细周围观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心想自己一定是梦游了,刚才那一定是梦。他擦掉额上的汗,拨了冲水开关,看着水打着旋全抽进马桶里,这才安心关灯回到房间。床上另一边,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他安慰自己果然是做梦。可是他听到了小静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把我冲下去?”他吓坏了,扯起床边桌上的台灯就往女人头上砸去,女人没有反抗,直到头被他砸得稀巴烂,也没有动过。 “你就要走了吗?”小静说,一边摆弄自己诱人的胴体,试图把他留住。他利索地穿上衣服,说:“我告诉过妻子明天前会回家,要是被她发现了就糟了,下次出差我们再一起玩吧。”小静嘟着嘴撒娇说:“不准回去,今晚你得陪我,否则我直接告诉你妻子去。”两人沉默了,爆发前的平静。 两人终于吵了起来,吵得不可开交,小静不肯让步,继续无理取闹,他也忍无可忍,拿起枕头压在小静脸上,自己坐在小静胸前防止反抗,足足坐了几分钟,小静已经停止动作好久了,他才喘着气拿开枕头。小静瞪着反白又布满血丝的眼睛,脸变成了铁青色,一动不动,胸脯也没有再起伏。他慌了,把小静拖到了浴白里,找来了刀把小静切成了小块,把骨头砸碎,然后一次次分批地,把尸块从马桶里冲了下去。 花了整整一天,他才把事情完成,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连夜赶回了家,为了不吵醒妻子,他直接爬上床,睡了过去。 停车场 停车场 他刚和客户应酬完,深夜开车回家。和平常一样,他把车停在车位上,就走进了电梯。这时他看见远远一个人在招手,像是让他稍等,他便按着开门键等着。 来人越来越近,他渐渐觉得不太对劲,停车场里灯光昏暗,直到对方距离自己不远的时候他才看清,对方根本没有脸。他想起了平时听过的停车场敝谈,说许多司机都看见车前有人,眨眼就不见了,又或是摄像头拍到一些可怕的镜头等等。他急忙在关门键上疯狂地按着,眼看着对方伸出的手就要进入电梯了,门终于及时关上。 他按下4楼,准备回家再求救。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惊吓,他总觉得电梯里也瘆人得厉害。脑子闪过无数电梯里的鬼故事。他不敢看镜子,怕突然看见自己身后有奇怪的东西,也不敢抬头,怕看见天花板有人贴在上面盯着自己,更不敢低头,怕看到一双额外的脚。他干脆闭上了眼睛,等到离心力表示楼层到达以后才睁开了双眼。 门向两边打开,刚才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一下从缝隙中挤了进来。他吓坏了,一脚把脸踢了出去,迅速关上门,直接按下了停车场,打算开车逃走。3楼,他明明没有按停,门却开了,一对看似母女的无头搭客站在门外等候,他冷汗淋漓,颤抖地赶紧按下关门。 2楼,门开了,一个没有脚穿着睡裙的长发女人飘过,头不停地360度旋转,露出粉碎歪扭的黑尖牙发出可怕的笑声。 1楼,一个身体对半折断,脚底搭在耳朵边,没有皮肤的肉色怪物正用双手拖着身体在地上爬行,一点点向电梯接近。 负一层停车场,门一打开,他就大叫着往外冲去,一头钻进自己车里,不料副驾驶席上正坐着一个狰狞的老太婆。他又逃出车外,这时他想起了保安室的老徐,老徐平时对鬼怪都嗤之以鼻,胆大得很。他跑进保安室,一把抓住老徐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老徐……满栋楼……都是鬼……我车里……也有一个……” 老徐转过身,这时他脑里听到一个声音:“刚才为什么不等我呢?我是想告诉你,你的车轮压在我脸上了。”这时他看见老徐脸上没有五官,像白纸一样干净。 人体模特 人体模特 听说那是发生在一间美术学院的事情。abc君三人邀请了一个人体模特到宿舍练习素描,后来几个男生忍受不了诱惑,把模特那个了(哪个?装!继续装!),后来模特忍受不了屈辱,从楼上跳了下去。事情就从她跳下去之后发生了。 a君的死是在一星期之后,不知道是从楼上自己跳了下去还是意外摔下,或者是有人故意把他推了下去,反正摔了个粉身碎骨。他的画夹也一起掉了下去,画稿散了一天。有人把稿子全部收集了起来,发现是a君过去一个星期画过的画,每天一幅,一共6张。一开始画纸中央只有一个小黑点;第二张黑点大了一点,还有一些别的轮廓;第三张能看出那黑点是个人,正向着纸外的方向飞来;第四张里的人又近了一点,身上的衣着也已经能够辨认;大家从第五张里认出了那是个女人,听说就是那个跳楼自杀的模特;第六张,那模特的脸已经贴在了画纸上,脸上的细毛和标志性的酒窝都无比清晰。6张画背景都是蓝天,旁边还有一栋大楼,仿佛那是以楼下的视觉,记录了模特跳楼在空中时的全过程。最后一张在a君手上,整张画被他自己的血染得通红,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仿佛那是整套自杀系列的最后一幅,描绘了坠地的一刻血肉绽裂的场景。 又过了一个星期,b君也坠楼死了,在他画室里也发现了一系列奇怪的画,比如那些命名为“母亲”、“地铁站的流浪汉”等的画稿,里面的内容竟然全是那个跳楼的模特。他的朋友和家人也说过,过去两个星期,b君总是疯疯癫癫,说看到的所有人都长着一样的女人的脸,而且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恐吓他,临死前几天他一刻也没有睡过,怕是精神崩溃才错足掉下了楼。 c君开始提心吊胆,他知道是模特前来报仇,也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于是整天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接触任何人,心想只要熬过一星期,一切就过去了。而刚好一星期的那一天,他听见画室里有奇怪的声音,四处找寻最终发现是那幅未完的模特素描在作响。只画了一半的模特从纸上突起,刷地冲破了纸张,像变魔术一样从画板上伸出一只手来,而后肩膀,裸露的胴体和脑袋全部都呈现在c君面前,用妖媚的姿态和语气要求c君把她画下来。c君不敢拒绝,心里想一边画一边想对策,于是颤抖地在画板上开始素描。 刚开始不久,模特脸上出现了几道血痕,从上而下慢慢裂开,头颅如花一般四面散开,各块皮肉耷拉在脖子周围,情景就像她的尸体被发现时一样,头部因为先着地炸得四分五裂。c君见状差点呕吐出来,空气弥漫着浓重的腥味,还挂在眼眶里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舌头则像条巨大的蛆虫,来回翻搅起伏。c君再也忍受不住,扔掉画笔正要逃窜,不料身体不知怎的竟然不受控制,他重新拾起画笔,硬生捅进腹部,蘸着狂涌而出的血在画板上临摹着那怪物的模样,直到生命随着鲜血全部流尽,再也站不起身。 人们发现c君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身亡,画室里只有一幅可怕的画像,一只被血覆盖的怪物,尽避有着人的特征,可是谁也没法从那爆开的脸认出那怪物的身份。 事后不久,def君三人为了毕业作品,邀请了一名人体模特到宿舍帮忙。途中模特百般缭绕,散发出妖惑的引力和香味,几个男生中邪一般向模特扑去。人群中,模特狡诈一笑,脸上的酒窝尤为清晰…… 视线恐惧症 视线恐惧症 她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从小家人对她的期望就很高。外表上,家人给她最好的化妆品,最名贵的服饰,同时请来各路名师教她琴棋书画提升内里的魅力。所有亲戚朋友都说她一定大有作为。 从小她就是老师的宠儿,同时也是其他同学羡慕的对象,各科成绩一直都在班上名列前茅,各项才艺也超出同龄学生。可是有一次她病了,考试发挥失常,老师皱着眉头的表情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从此她觉得大家都暗中偷偷看着她在嘲笑她。 还有一次在父亲的生日宴会上,她弹钢琴给父亲庆祝,不料中途弹错了一个音符,一旁的父亲马上意识到了,盯了她一眼。她忍着恐惧和委屈弹完,可是宾客们的脸在她看来都是不屑和蔑视。 长大以后她成为了一名模特,经常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眼光,有的笑里藏刀,有的心怀不轨,她感觉自己压力越来越大,可是每次跟别人见面却总是忍不住看别人的眼睛,去猜测别人的想法,在意自己的表现是否让人满意,后来越发严重,每当她和别人对视就会呼吸困难,生不如死。终于,她辞去了工作,不敢再面对别人的眼光。 后来有个密友意外死了,她前去参加葬礼,火化前最后一面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朋友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埋怨她为什么不陪着她让她死去,她吓得抬起头,正对上家属朋友的目光,每个人好像在看仇家一样死死盯着她的脸。 她是中途忍受不住退出的殡仪馆,刚走出马路,她感觉路人全部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身体开始犯痒,变得灼热,然后渐渐变得疼痛,她低头看了看皮肤,无数来自别人的视线在身上移动,正在燃烧她的衣服和皮肤。 她吓坏了,急忙跑回家锁好门窗拉上窗帘,又再低头检查,却发现衣物皮肤完好无缺,刚才的幻觉只是自己的幻想。她长长松了口气,然而刚坐下,她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是眼光游走的刷刷声,伴随着议论的耳语,在屋里回荡不绝。她循着声音最终把目光落在墙壁上,墙上突然像书页一样从下向上翻开,露出一颗巨大的眼睛,不停往各个方向转动。她甚至能听见那颗眼珠和眼帘摩擦的声音。不久眼珠开始流血,分裂成无数条细线,分布在天花板、墙壁和地板每个角落,而后整齐地同时打开,成千上万只眼睛在转动,她用衣物被子遮掩住自己,可是还是感觉那些视线透过一切屏障直穿自己身体,即使尖叫挣扎也阻挡不住。 这时她无意想起医生曾经问她的一句话,终于想到了解决的方法。她冷静地睁开眼睛,用指甲嵌入眼窝里,把眼珠挖了出来,切断了后面的神经。那一刻,她感觉舒心了,声音也消失了。果然医生的话没有错,她心里这么想着。 “你怎么知道别人在看着你?”医生问道。 如果自己不看别人,就不会看到别人对自己的眼光了吧?那是她最后心里想的事情。 歧视 歧视 天瓛插班到了一间新的学校。在此之前已经换过很多家,可是每次都呆不久。因为他个子矮,样子丑,脑子也笨,就一现代版武大郎,到哪里都成为被欺负歧视的对象。 这次他来到新的班里,希望能和以前不一样。果然,他如愿以偿了,并不是因为同学对他好,而是因为在那班里,有一个和他一样状况的女生小妞。 那女生坐在最后的角落里,离大伙远远的,老师也对她不理不睬,似乎对班上这种歧视的做法默许了。天瓛难得找到了同类,于是自愿成为了那女生的同桌。 转班以后他的境况并没有好转。一下课,同学们就把他们两个逼到放清洁工具和垃圾桶的墙角里拳打脚踢,一边骂着难听的话,说他们这种败类让大家学习的心情变得糟糕,还污染了空气。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上也满是脏灰,可是他们没有反抗也没有哭。他们知道反抗只会换来更惨的遭遇,而一直以来的这种待遇,让他们学会了坚强和忍耐。当然他们也没有告诉老师,多少次经验告诉他们,老师比那些打骂他们的同学其实好不了多少,对这些事总是开只眼闭只眼,在老师眼中,他们也是垃圾,就差在没参与同学一起打骂罢了。 然而和以前被欺负时不同的是,天瓛感觉不那么糟糕了,因为旁边有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有一个人陪自己在战斗。他心里多了一定喜悦,多了一点安慰,也多了一点要逆袭、保护同伴的决心。 有一次,不知为何,同学们的轮番攻击尤为凶猛,美腿小蝶嫌他们腿短把小妞腿打骨折了,大眼的小婷把他们眼睛打得充血瘀黑,苗条的小花把矮胖的他们打成了内伤,理由竟然是她觉得小妞经常捏耳垂在装騷…… 天瓛觉得忍无可忍。他从小被众人遗弃,于是他总是和社会边缘人或亡命之徒混在一起,其中也不乏奇术异士。他曾经就跟一名降头师学习了一些蛊术。师父是一名义人,教他蛊术的时候千万叮嘱绝对不能用来害人,非到万不得已或是保护自己和亲人性命时不能使用,当时天瓛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而他觉得,现在就是要保护自己同伴的时候。 他造了三个纸人,小心地弄来了小蝶、小婷和小花的头发捆在了上面,挤上各种毒虫的汁液把纸人熏成紫黑色。接着他分别撕掉了第一个纸人的双腿,用针刺穿了第二个纸人的眼睛,又用石头把第三个纸人砸得粉碎。 第二天,班里变了个样,少了5个旧同学,多了1个新同学。老师说小蝶被货车碾断了双腿失血过多死在马路上,小婷不小心被工地钢筋从眼睛直插脑门,小花被高空掉下的水泥石块砸成了肉酱,而天瓛在家中被发现四分五裂,听说就像蛊术师使用禁术的结局一样。而小妞则无故失踪,不知去向。 接着老师介绍了班里的插班生小桃,那女生美丽无比,有着修长美腿,水灵电眼和苗条身材,瞬间成了班上的领袖和明星。 不久,教室角落又称为了虐待劣等生的场所,小桃在一旁指挥着大伙对着几个弱小的身躯不断施暴,时而捏捏自己的耳垂…… 鬼压床是怎么回事 我们经常在睡觉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明明已经有了意识了,但是想要动弹身体的时候怎么都动不起来,而且想要说话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一定要与这种感觉僵持很久,才可以感觉到我们的身体知觉慢慢的回升,很多长辈都会把这种情况称为是鬼压床,鬼压床的来源说的非常玄乎,真的是这么个事情吗? 什么是鬼压床 鬼压床的感觉,就是明明睡的好好的,突然转醒,想要起身,但是身体动不了,感觉自己的身体上面就像是牢牢的压住了一个人,动弹不得,很多大人都会说这是被鬼压住了,所以身体才不能动,这种说法经常会给人的心理留下很多阴影,但是其实鬼压床并不是人们口口相传当中的鬼神论,而是一种睡眠障碍的疾病。 鬼压床是一种睡眠障碍的疾病 鬼压床揭秘 鬼压床事实上在睡眠神经医学上是属于一种睡眠瘫痪的症状,患上睡眠瘫痪的患者,在睡眠的当时,是呈现半睡半醒的意境当中的,大脑的脑波是清醒的波幅,但是有些人还会有影像的幻觉,全身的肌肉张力降到了最低。 所以说,我们经常说到的鬼压床,只是科学上的身体患上了睡眠之类的疾病而已,和鬼神论没有一点关系。 我们的睡眠周期依次来说是入睡期、浅睡期、熟睡期、深睡期、最后再进入快速动眼期,快速动眼期,也就是做梦期, 睡眠瘫痪症,主要就是发生在睡眠周期当中的快速动眼期。快速动眼期正是我们在进入输水之后开始做梦的睡眠周期。 在快速眼球运动睡眠状态之下,人们的做梦活动加速,身体随着意肌开始慢慢的静止,这种临时性瘫痪有的时候会导致患者在做梦醒来之后没有办法动弹。 临时性瘫痪有的时候会导致患者在做梦醒来之后没有办法动弹 在快速动眼期当中,我们的骨骼肌除了可以当作是呼吸肌以及眼肌之外,都处于一种极低张力的状态。 这是一种非常好的保护作用,可以有效的避免我们随着梦境做出动作,在我们没有意识的时候伤害我们的身体健康,或者是做到伤害枕边人的举动。 然而睡眠瘫痪症则是在快读动眼期当中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的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但是我们身体的肌肉已经停留于一种低张力的状态,从而造成不听意识指挥的情况,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清醒的意识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再加上恐惧的幻想,造成一种幻觉出现的现象。 鬼压床易发人群 可靠资料显示,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体验过“睡眠瘫痪症”的情况,小编自己也体验过,感觉非常不好。科学家已经证明睡眠瘫痪症的出现是与生活压力有关系的,多数发于青少年或者是年轻人。 因为青少年或者是年轻人的生活压力比较大,作息时间也是非常不规律的,经常会有熬夜的情况,失眠以及焦虑,这些因素都是可能造成睡眠瘫痪症的原因。 熬夜会造成睡眠瘫痪症 如何避免鬼压床的发生 1. 不要睡前吃东西 如果我们在睡觉之前吃东西,那么我们身体的肠胃就会被动的再次忙碌起来,这样就加重了我们身体的负担,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没有办法得到良好的休息,不但会影响我们的睡眠质量,而且还非常危害我们的身体健康。 2. 不要睡前过度用脑 很多人在睡觉之前都是处理各种各样的工作,困的不行了才会上床睡觉,睡前过度用脑是非常容易出现鬼压床的事情的,所以说在睡觉之前做一些比较轻松的事情,可以看一看自己喜欢的新闻,让我们的大脑充分放松,这样就更加容易入睡了。 否则,如果我们的大脑处于兴奋的状态,那么就算是我们躺在床上了,也非常容易失眠,而且也会非常容易出现睡眠瘫痪症。 3. 睡觉侧躺 很多出现睡眠瘫痪症的人都是仰睡的,所以说睡觉之前侧躺就不会出现睡眠瘫痪症的情况了。 4. 日常生活中放松精神 日常生活中放松精神可以避免鬼压床 睡眠瘫痪症,源于我们的精神紧张,所以说在日常生活中一定要注意放松精神,平时可以静坐休息,然后开心的时候就放声大笑,没事的时候就听一会舒缓的音乐,经常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或者是经常走路散步,放慢呼吸,抽出时间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与人为善,对自己有信心。 结语:鬼压床其实不可怕,就是我们的身体做出的一种自我保护,所以说,遇上鬼压床的情况,我们大可不要管,继续睡觉,或者是在日常生活中注意放松精神,舒缓自己的生活压力和工作压力,睡觉之前不要做加重自己身体负担的事情,鬼压床就不会再在我们身体上出现了。 神奇商店s2——专情戒指 神奇商店s2——专情戒指 他准备向女朋友求婚,需要一只戒指。可是他没钱,想买只既便宜又能显示气派的,好让自己显得大气,有面子。 他走遍了整个小镇,也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戒指,还招到了许多店员的鄙视,说他一辈子一次也不舍得花钱。眼看快要天黑了,他十分苦恼,这时在空寂的小路尽头,一个引人注目的招牌吸住了他的眼球——神奇商店。 在那闪着彩灯的招牌下面还有一排小字:本店提供任何您想要的东西。他本来不相信如此荒诞的事,但自己劳碌了一天也一无所获,明天就是求婚的日子了,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走进那家店里。 “您好,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哦!”一个齐他腰高,画着小丑面谱的侏儒站在门口迎接他。 “我。。。。。。想要一只戒指。。。。。。不太贵又能显示身份那种。”他小声说道。“没问题,还有别的吗?”店长问。他想了想,说:“哦,最好是能把对方吸住,让对方无法摆脱我的爱的专情戒指。”话音刚落,店长已经端着一个小盒子到他面前。“这就是您想要的戒指,如您所愿,价钱不高,包您满意。” 他看看戒指模样的确挺高贵,外行人一定看不出上面的钻石是假的。不管它有没有锁住对方的功能,这个价钱也值了。他心里这么想着。 第二天他就带着这只戒指去向女朋友求婚,出乎意料地顺利,女朋友开心地戴上了他的戒指。他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过了几天,他的女朋友一直没有再找过他。他心生纳闷,便赶往女朋友的家,可是对方家中空无一人。他打电话给其父母时才知道,女朋友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人。 正在这时,他发现远处一个穿着神秘的人在角落盯着他看,知道自己被发现后便朝他慢慢走来。他感觉对方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不仅害怕起来。莫非是那神秘人杀死了自己女朋友?他一边想一边逃窜。 神秘人见他要走开,也加快速度追了上来,他一看不妥,撒腿就跑,神秘人紧跟其后。好在他对镇里每一条暗巷小道都十分熟悉,他在迷宫似的胡同里左穿右插,心想那外行人一定已经被抛离了。没想到对方对地形似乎也是十分熟悉,他还没来得及喘气,对方就从后方拐角出现。 他吓坏了,赶紧绕近路走出胡同来到大路边,截停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就跑。这回怕是安全了,刚想松一口气,他朝车后窗望去,那神秘人竟然高速依然在后面追跑着,那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了。只见那人似乎用力一蹬,整个人跳到了车窗上,牢牢抓住了车上的铁皮,就要破窗而入。司机从后视镜看见这般景象惊呆了,一脚刹停,夺门而逃。他也不甘示弱,开门往一旁的废楼群奔去。 跑了许久,他再也没力动了,软坐在墙边,看着神秘人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他四处张望,捡起地上一支废旧的钢筋对着来人挥舞,作最后的挣扎。神秘人好像怕了,墨镜和高领后面的脸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双脚用力想要停住,可是身体依然拖着双腿一步步向他接近,直到肚皮直接抵在钢筋前端刺了过去,来人还是没有停下,不顾疼痛一般向前走。 “你在干什么?”他不解地大叫。来人吐着鲜血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不了,被某种力量吸了过来。”说完从肚皮的穿孔处冒出一个闪亮的戒指,带着肉酱套在钢筋上渐渐向他的手移动,最后紧紧地与他无名指粘在一起,就像宣誓后的夫妻一样紧密。 他的爱让他找到了女朋友的下落。他呆坐在地上,看着那只沾满血的,自己向女朋友求婚的戒指,久久没有反应。 神奇商店s2——虚无 神奇商店s2——虚无 不知道他总是不小心,还是说他比其他人都要倒霉,不管走在路上还是在自己家里,都经常会弄伤自己,今天被车撞了,明天不小心被剪刀划破皮。。。。。。总之一伤未愈,一伤又起。他老在想,要是能在受伤之前及时把身体变成虚无状态,那就可以避过所有伤害了。 就在一个黄昏,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街角新建了一家商店,装修极为独特,招牌上写着“神奇商店”几个醒目的大字。他看看时间还早,去看看也无妨,便推开了门。 “您好,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哦!”一个化着小丑妆的侏儒站在他面前说。他以为只是一个噱头,于是半开玩笑地问道:“有可以让身体变虚无的东西吗?”店长转身拿出两件物品,一边是个小按钮,一边是个装着药丸的盒子。 “这是您要求的商品,只要您按下这个装置,身体会逐渐变成虚无,除了地面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无法接触到你,花时5秒,再按一次就会恢复原状。而吃下药丸的话,身体的虚无和实体化时间将随着您的思想变化,您能想多快,就能变多快,请问您想选哪一种呢?” “我要快的那种。”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药丸,因为意外总是随时发生,必须要有时效性。 当天晚上他就吃下药丸做各项试验,果然,当他想着要虚无的时候,身体便好像鬼魂一样能穿透所有物质,而当他想着要实体化的时候,身体又回复了原状。他兴奋得睡不着,花了一夜的时间去锻炼时间的掌控。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受过伤,而且他还发现了这种能力的其他好处,比如自由出入银行保险库,女生浴室,找仇家打架等等,突然有种像神一样的感觉。 后来某一天他约了女朋友见面,两人在马路相遇了。女朋友看见他十分激动,不顾交通状况就向他跑来。一辆货车从她一边驶来,他赶紧冲上前想要阻止意外的发生,可是这时他遇到了难题:如果实体化把女朋友推出去,自己就会被货车撞飞,但如果自己变成虚无,就没办法接触女朋友把她推出去。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来不及切换的。 他选择停下了脚步,因为在那一刻,他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女朋友可以再找,可是生命只有一次,于是他自私了一回。货车司机看到了路上的女孩,连忙一个一转弯,货车朝着旁边的他飞驶而来。他没有料到货车会转向,被碾了个正着,身首异处,那头颅凌空朝着女孩滚了过去,眼看着要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头颅穿过了女孩的身体,跌落在她身后的地上。。。。。。 神奇商店s2——画像 神奇商店s2——画像 他家刚装修好,为了提高屋里的品味,他想买幅大的油画贴在墙上。可是大幅的漂亮的画价格都太高,他买不起太多,然而如果成不了数量,单单一幅孤零零地挂墙上的话反而更加不自然,为此他十分苦恼。 就在他闷头散步的时候,一间从未见过的新店铺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冲着招牌下的标语“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走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您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哦。”一个矮小的小丑殷勤地接待他进店。 “这里有大幅一点的精品画吗?如果价钱合理我会批量购买。”他装着老板的模样问道。小丑笑了一会说:“我恰好有一幅这样的画,而且只要一幅就能满足你的愿望。”小丑说完转身在货架后拿出一卷纸,徐徐展开,纸面足有一面墙大,里面是一幅雪景图,连绵的群山被白雪覆盖,深沉的岩石突显纸上,而最美妙之处是看画人可以听见风雪呼啸的声音,看见被寒风带起的雪花呈波状散开,一股冰冷的凉意扑面而来。蔚蓝无际的天空不时飞过几只苍鹰,为雪山静景增添了几分生气。 “试着想象移动画面的方位吧。”小丑介绍道。他看见雪山深处有一片树林,于是心里想着往那处接近,画面果然渐进,进入了树林之内。“太棒了!”他兴奋地大叫起来,不同的人可以随着不同的思想看到不同的景,的确一幅就足够了。 把画带回了家,他迫不及待贴在墙上继续试验。视角渐渐深入,他看见了树林里的各色动植物,无比神奇。而最让他吃惊的,是树林中有一座木屋,可是不管他怎么集中精力,也无法进入木屋看到里面的景象。不久一个漂亮的女人从木屋里出来,似乎发现了画面以外的他,对他报以摄人心魂的微笑。他顷刻被女人的魅力迷倒,两人交谈甚欢,然而就在太阳下山的一刻,女人神色慌张地告别他转身躲进了木屋,他尽避不舍,可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隔着画面和那女人幽会,可是每天黄昏的同一时间,女人都要回到木屋里。他曾经问过女人,可是女人一直在逃避,不想回答。他想木屋里一定有些什么秘密,让女人必须要回去,他决定要查清那个秘密,为了他的好奇心,也为了可以和女人在一起。(待续) (接续《神奇商店s2——画像》)他想尽办法想从女人口中套出点什么,可是女人对于木屋里的事情一概守口如瓶。直到一次偶然的契机,他看见画像里发生了雪崩,碰巧电视新闻也在报导同样的消息,他寻思或许画像里的世界其实就在现实中的某个地方。于是他查明了雪崩发生的地点,亲自踏上了寻找木屋的旅程。 花了好几个星期,他终于来到事发的那座雪山,上面的树林的确和画像中的一模一样。就在某一个夜晚,他找到了那座神秘的小木屋。 屋里发出烛光,在树林里尤为明显,他害怕被女人发现,悄悄地靠近,绕着木屋走了一圈,从各个窗户也没看到女人的身影,这才壮着胆推开门——屋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束狂舞的烛火。 突然他听见一阵强烈的心跳,好像是从脚底传来。他摸索了一会,发现地板中央有一道暗门,可是上面没有把柄,他用小刀插进暗门边缘轻轻一翘,挑开了门板,沿着眼前的阶梯走进了地下的黑暗之中。 他渐渐接近尽头,烛光照亮着地窖,女人抱着一个小人,不断呵哄喂食。他走近一看,那床上的小人分明就是神奇商店的小丑侏儒店主!女人看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可是很快又冷静下来:“现在你都看到了,每天晚上我之所以要回来,就因为要照顾他,给他光亮,否则他会被吞噬消失的。” 他向女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女人回答说:“他们是我的弟弟,许多年前他在自己开的店铺里遭强盗杀害,极度的怨恨使他的阴暗面分离了出来,也就是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个人。那个部分不断用奇怪的商品报复贪婪自私的人们,而他每卖出一件商品,都会吸收使用者的恐惧、憎恨和阴暗,变得无比强大,致使他的本体,也就是你眼前看到的这一半十分虚弱,如果外面的阴暗面继续强大下去,我可怜的弟弟就会完全消失,无法进入轮回,成为恶魔的工具。” “要怎样才能阻止外面的那一半呢?”听完女人的叙述,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喜欢女人,想要把女人从这束缚中解放出来,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只有阻止她弟弟的阴暗力量继续膨胀。 “弟弟的阴暗面靠吞食人们的自私贪欲等弱点而壮大,只要能阻止人们过分的欲望,就可以遏制他的成长,相反这边便能胜过阴暗面,直至把阴暗面完全消灭。”女人回答说。 他想了想,转身往地面走去,临走前对女人说了一句:“等我,我会回来接你的。”女人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地窖的出口好一会儿才走出木屋。这是木屋外绕满了彩灯,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招牌——怪奇商店。 木屋渐渐变得模糊,然后消失在树林之中,只留下女人嘤嘤的笑声。 神奇商店s2——怪奇商店 神奇商店s2——怪奇商店 他从小妈妈就去世了,爸爸一天到晚在外面工作,极少回家。因为特殊的家庭环境,他的性格变得孤僻,不会和人交际,同学们也因此而疏远他。他没有一个朋友,每天只能和房间里的玩具谈心玩耍。 有一次他在公园里,看到好几个人都拉着宠物散步,于是萌生了一个念头,自己也可以养一只宠物,陪自己玩,这样就不会那么孤独。 可是他的公寓命令禁止饲养宠物,自己也没有钱,爸爸前些天说要到外国出差还没有回来。正当他失望之际,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而就在岸边的桥底下,一间怪异的商店吸引了他,他怀着好奇的心情走了过去。 “怪奇商店,在这里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哦??????”他读着店面的招牌和标语。这时大门打开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出来,对他说“小弟弟,欢迎来到怪奇商店,在这里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你想要什么呢?”他毫不犹豫说想要一直宠物,又把公寓不能养宠物的难处告诉了女人。女人笑眯眯回答道:“放心,我们店里的宠物绝对不会违反公寓的规定,而且比普通的宠物更完美。”他半信半疑走进了商店,女人拿出一个手掌大的小机器递给了他,屏幕里面有一只不知是什么的物体缩成一团。 他顿时失望了,原来只是一部游戏机,里面的想必是只电子宠物。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耐心地跟他说:“这只宠物和其他不一样,如果能把它养成,就能满足你一个愿望。”尽避听起来像是哄小孩的桥段,他还是接受了,又或许他已经寂寞得即使那只是电子宠物也不在乎。可是又一个问题出现了,他没有钱。 女人说不需要钱,只需要他抵押一样重要的东西就能把宠物带走,如果能把宠物养成,可以回来赎回抵押的东西。他想了好久,最终在柜台上放下了一件东西,带着宠物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他悉心照料那只小伙伴,操作和普通游戏机无异,他也玩得得心应手。渐渐地,他发现那宠物果真和别的不一样,它能和他交流说话,就像真实存在的朋友一样。宠物不断成长,外形和人越来越像,只是头上长着角,嘴边有两颗獠牙,背上还有一对像蝙蝠一样的翅膀。宠物知道的东西很多,每天都给他唱歌、讲故事,他不再寂寞,生活也似乎变得快乐起来。然而夜里做梦的时候,他却还是一遍遍地叫着妈妈。 终于有一天,宠物生长完成,问他有什么心愿想要实现,他摇摇头说:“你在的这段时间,我摆脱了孤独,已经满足了,买你回来的时候,我抵押了重要的东西,现在你长大了,我要去赎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带着宠物回到怪奇商店,女人按照承诺,把他留下的东西还了回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愿望想要实现的吗?”他看了看手里久违的母亲的相片,说:“我抵押了重要的东西才换来了宠物,我花费了心血才把它养大,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世上不会存在凭空实现的愿望,因此我还是拿回重要的东西吧。”说完他转身朝大门走去,背影无比坚强。 正要离开的瞬间,大门“哐”地打开了,又一名顾客闯进店里。(待续) 神奇商店s2——怪奇商店2 神奇商店s2——怪奇商店2 进门的是一个男人,表情尤为惊讶,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回来了?”女人接话道。男人点点头:“我说过会回来,可是??????”男人还是对眼前的一切感到迷惑,“我明明是回到了雪山中的木屋,可是怎么就到这里来了?还有,你怎么在这里?”男人转头再次问眼前的那个小孩。 小孩走到了男人身边:“我来还店主给我的宠物,我把它养大了,爸爸。”男人护着小孩的头,看他没事,便抬起头问女人:“你弟弟好些了吗?” “你都干了些什么?”女人没有直接回答。 “离开木屋以后,我做了个决定,要让人们认识到自己的自私贪欲,停止购买神奇商店的商品,以此削弱其主人的力量。于是我回到家,把家里的画像退了回去,然后经常等在商店附近,每当有人买了东西出来,我都用自己的方式去揭示他们的弊端。”男人说道。 “那你成功了吗?”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个购买了长生药水的女人。他对逐渐衰老的自己不满意,于是想要借用药水的力量让自己永葆青春。于是我把她抓了起来,困在一间密室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一块手表,和一瓶长生药水。我要让她意识到生命正在流逝,时间的意义就会凸显出来。她以为真的没有机会再出去,所以不到一个星期,她妥协了,她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有限的时间,她明白了在那个地牢里,长生意味着腐烂,她也明白了生命不在于长,而在于每一秒是否有意义。最后她摔碎了长生药水,发誓要珍惜剩下的生命,尽避可能短暂。” “第二个目标是个书虫,最近迷上了一个作家的小说,很快看完后觉得不过瘾,于是买了件神奇,可以随时召唤出那个作家给他讲故事。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把他抓起来,用枪命令他写作,如果报警或写不出来,他的家人朋友就得受罪。每次他挤完文章,我就把他放了,然后选蚌时间又再抓起来,如此重复。当然到了后来抓他的难度逐渐增大,但我还是完成了,我让他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任何一件事情,无论多么热爱,都不可能随时、长期做下去。他踩破了召唤器的那一天,我知道任务完成,再没有必要抓他了。” “第三个······” “你一个人有多少时间对付成千上万的顾客呢?”男人还要说,被女人打断了。 男人轻轻一笑:“我不是一个人。”男人说完推开门,门外挤满了人,那些都是经过他的改变,愿意献身毁灭阴暗面的人们。 “你就这么想和我一起么?”女人看着门外的人们,向男人问道。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长得像我亡妻,不是我,只是我的孩子需要一个妈妈。”男人说着,摸了摸身旁孩子的头。孩子仰着脖子举起手中母亲的照片笑道:“妈妈只有一个,而且一直都在,我有爸爸就够了。” 男人一脸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孩子已经长大了,而且变得比自己更加成熟,不求索取。男人抬头望了望女人,女人笑着挥了挥手,一言不发,目送着醒悟过来的男人拉着自己的孩子消失在门外。 ——神奇商店里。 小丑店长突然感到无比虚弱,一下软到在地上。他咬咬牙,撑起身体,心想今天一定要把更多商品卖出去。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丑店长马上挤出一个笑容,走到门前迎接:“欢迎光临神奇商店······” 楼下的住户 楼下的住户 为了能尽快有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他在父母和朋友的帮助下,买下了一间在九楼向南的60平米的两房一厅。 装修完后,他搬进了小区里面住,由于是刚新建的商品房,很多户房子还没有人来进住,夜晚回来时,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不免感到周围有点冷清。但从另一种角度看,这里似乎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灯火璀璨的街道,没有热闹的叫卖,反倒是宁静的港湾。他这样想着。 洗漱完毕,他走到阳台,手里夹着香烟,深深吸下一口,迷恋尼古丁的程度几近疯狂,飘渺的烟雾从鼻孔嘴唇徐徐飘散开去。边享受着尼古丁的味道边欣赏着小区里寂静的美好,经过一天疲累的工作,此时是难得舒心的一刻。 睡意袭来,他整理好被铺,倒头就睡。深夜时分,他隐约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女人的哭声,他转了一下身,以为是幻听,继续蒙头大睡。可是,声音越来越大,由刚刚一声声的凄厉恶化为嚎叫和怒吼,还不时伴有强烈的踩踏和撞击,他有点害怕,因为那嚎叫是如此撕心裂肺,刺穿耳膜,直抵心脏。夜深使他很快就能找到声音的源头。正是住他楼下的住户发出来的。他开了灯,走到阳台,低头瞄了楼下的住户,可是楼下却是漆黑一片,但能看到楼下阳台挂着刺眼的鲜红色的长裙。似曾在哪里见过,那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过会应该就不会有声音了吧?还没等他走回厅里,声音又响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大声,似乎能击穿他的心脏!声音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这次还时不时飘来烧东西的味儿。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壮起胆子,拿起刀子作为防护,坐电梯到楼下去问个究竟。按门铃却久久没人应答。无奈之下,他拨通了了物业管理的号码,请求帮助。物业管理人员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当他说出声源的发出住户房号时,物业管理却说楼下是还没售出去,根本不会有人。为了让他确信,物业人员把楼下住户的门打开了,发现里面还没有装修,里面确实是个土胚子。 难道是幻觉?他很纳闷,可铁铮铮的事实却不得不让他承认,也许是自己眼花吧。向物业人员道歉和致谢后,他回到了房间,想了想,或许是自己神经过敏,明天还要上班,还是睡觉吧。可是,当他正闭上眼睛的时候,刚刚奇怪的声音又来了,还是那样的凄厉和幽怨,时而还伴有难闻烧焦味!他决定自己一个人下楼去,破门而入,看个究竟。打开门的一瞬,只见一个女人穿着鲜红色的长裙,满脸泪痕,跪在地上,烧着冥币…… 他知道,那是他的老婆。在她旁边,有两个惨白得可怕的脸的两条尸体,一个竟然是自己,一个是赤裸的女人,他认得,那是他的情人。 神奇商店s2——美容 神奇商店s2——美容 小欢和小哀是对好朋友,两人有着同样的梦想,成为模特。明天学校举行一次选美比赛,胜出者可以赢得xx模特公司的合同。两人都想把握好这个机会,于是都报了名。 然而,让两人担心的是自己的相貌,别说漂亮,两人脸蛋只能算是中等偏下水平,要赢比赛的难度可想而知。担忧也不是办法,时间一晃就是黄昏,放学后,两人互相告别,也祝对方好运,便一左一右往各自家里走去。 拐过学校两边的转角,小欢平时会看到一条深巷,黑暗肮脏的深巷,而小哀则会看见一栋废置大楼。今天似乎有一点异样,转角后的景色都起了变化。 “神奇商店,在这里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小欢心里默念眼前看到的招牌。 “怪奇商店,在这里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小哀也不自觉小声读着。 那一刻,两人心里都想到同一件事,于是分别推开了店门。“你好!欢迎光临·····”几乎一样的台词,唯一不同的店长性别、打扮和身高。小欢和小哀胸前小鹿撞撞,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回到家里,小欢看着从店里买回来的一叠明星相片,动手剪了起来。小丑店长说,可以随意把某个明星的身体部位剪下来,拼凑在一起,这样就可以拥有个性化的明星脸。小欢选了范xx的眼睛,李xx的鼻子,杨x的嘴······拼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一张全明星五官相片便出来了。小欢连忙往镜子里一照,果然自己的脸变得和照片一模一样!接着她又试着变换不同明星的器官,足足花了一个晚上,拼凑出了最和谐自然的美丽样貌。 另一边,小哀拿着怪奇商里带回的镜子,放在桌前照个不停。女店主交待过,镜子里封着一个美女的灵魂,只要一直看着镜中的女人,就能获得和她一样的样貌。小哀瞅着镜中的美女,心里无比自卑妒忌,但心想只要一夜就能拥有那样的美貌,也就忍了下来,盯着美女看了一夜。 第二天,选美现场。 各位选手全都带着面具上场,陆续揭开。接下来轮到小欢,面具刚落下,在场人员全都尖叫起来,一幅幅惊恐的表情,哗然一片。小欢觉得不妥,拿出随身小镜看了一眼,眼睛分别陷在下巴和脸颊上,鼻子倒挂在额头,嘴巴竖着立在脸中央,五官凌乱不堪。她捂着脸逃了出去,观众都以为是余兴节目,转而笑得不可开交。 小欢跑回家中,惊觉5岁的弟弟在自己房间里用明星照片在玩耍,胡乱装拼,还用笔在上面画画。她怒不可竭,伸手要去抢,弟弟抓起相片就跑,不料碰到桌角摔倒在地,桌上一杯水浇在照片上,把画笔墨汁化成一团。小欢突然看不见了,也摔了个跟头,抬起头来,脸部像浆糊一般往下滴着,五官全部不见了,白得像张纸,就和被浇湿化墨的相片一样。 与此同时,学校选美台上的小哀揭开了面具,对美女整夜的对视让她眼睛还残留着那镜中女人的影子,有种自己就是那女人的感觉,于是她史无前例地做着各种平时不敢做的才艺表演,绽放着才华。台下观众看着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生,可是他们看到女生眼睛里闪着梦想的光芒,身上也透射着不一样的气质,尽避平凡,可是,自信就最美。 选美结果······ 神奇商店s2——堕胎 神奇商店s2——堕胎 她意外怀孕了,孩子的爸爸不知道是谁。她知道社会不会承认孩子,于是想要把胎儿打掉。可是她母亲怕女儿身体受创,说什么也不肯让女儿做人流,说母女俩可以合力把孩子养大。 听完了她的情况,几个要好的姐妹也都赞成她放弃,一个人要生养孩子不容易,注定一辈子不能安定舒适过日子了。她的心更加坚决了,然而她害怕手术会有副作用,怕会痛,怕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和冰冷的器械,好几次都走到医院门口了,也没敢进去。 今天她又去了医院,这次她直接走到了人流科室门前,看着走廊上一幅幅愁容,和一声声悲戚的哭泣,心猛地一揪,仿佛看到了生满铁锈的病床上沾着血迹,仿佛看到池里一堆错过了最佳堕胎期,依然被生生取出的雏形烂肉,不时在翻转蠕动。她一下吐在了地板上,或许是没吃早餐的缘故,又或许是太紧张,她看见吐出来的都是婴儿的残骸,一只装满水浆的皮囊,上面长着畸形的五官和手指。 她再也忍受不了,跑出了医院,她不敢跟母亲说,身边也没有男人,霎时没了主意。正值她绝望憔悴,痴呆踱步之际,不知不觉来到一条陌生的小路,路边一家格格不入的店铺出现在他眼前。“神奇商店”,招牌这么写着。 “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哦。”小丑看见她进门,马上起身迎接。 “有······对身体和精神没有影响的堕胎药吗?”她结巴着问道。小丑顿了一下,扯起嘴角,拿出了一红一篮两颗药丸······晚上躺在床上,挣扎了好久,她终于一狠心,按照店长指示,先红后蓝,把药丸吞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肚子里抽搐了一下。 过了一段时间,她经常呕吐没有食欲,她吓坏了,药丸似乎没有起效,她回到神奇商店的地方,可是商店已经不见了。想了好久,她鼓起勇气,咬牙进了医院,说不惜一切也要把胎儿打掉。 医生们说太晚了,可是最终还是没拗过她,把她送进了手术室。没过多久,她看到医生一个个束手无策的样子,他们说所有方法都试过了,可是肚子里的胎儿十分顽强,一点损伤也没有。她一连换了几家医院,又尝试了各种传说中的堕胎汤,也没见一点成效,反倒是把自己身体弄垮了,卧床不起。 一连十个月,她母亲守在床边照顾她,直到一天晚上,母亲睡梦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一看,她的身体一起一伏在动,母亲开灯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她的颈脖被撑得和肩膀一样宽,鲜血从破口中喷涌而出。什么东西正透过她的食道要爬出来。她两眼反白,已经不能动弹,只有身体在不停抽搐,和喉头那咕咕的响声。 两只小手首先伸出她的嘴巴,掰着上下牙往两边一撑,下颚应声脱臼,喉咙深处的黑暗中,两道寒光从里面闪出,接着一张被血水泡得发白的脸和一双蛇形的眼睛挣破她的嘴巴匍匐而出,犹如蜕皮一般。 ——神奇商店。 小丑一个激灵,从安乐椅上弹坐起来,自言自语:“那孩子也差不多出生了吧?可怜的孩子,如果不是早一步向我要下堕胎免疫的红色药丸,下一秒怕且就被妈妈害死了······” 神奇商店s2——断肢 神奇商店s2——断肢 他是个建筑工人,许多年前意外让他失去了右臂。此后生活一直十分不便。 橡胶、塑料、甚至钢铁制造的义肢他都试过,可是都不尽人意,所有假臂都生硬无比,连日常的东西都做不了,例如写个字。 丧失了工作能力,也就没了经济来源,家里的支出单凭妻子一个人的微薄收入撑着,久而久之,妻子自然怨声连连,两人经常吵架。 他急需要一只能自由活动,又能做些普通工作的手臂。 看到那只义肢的时候他正在路上闲逛。突然他经过一家怪异的商店,玻璃橱窗里就摆着一只假手。尽避隔着一层玻璃,他还是能看到那义肢精美的做工,连毛孔和细毛都做得相当逼真。于是他推开了店门。 “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橱窗那只义肢多少钱?”没等店长介绍完,他就抢先问道。 店长开出的价钱实在低得让他吃惊,因此基本没怎么议价,他就把义肢买了下来。不单因为那完美的手工,还因为它灵活的活动性能。回家后他把以往的假肢都扫走了,兴高采烈接上了新的假臂,竟然不需要适应就能控制自如。他也不知道义肢的活动原理,明明没有连接神经,却能根据他大脑的命令做出相应的动作,跟真手简直没有分别。 过了一段时间,他甚至发现大脑只要发出指令,根本不需要持续控制,那手臂也能自己继续把任务完成。例如有一次他肚子饿了,于是幻想自己在做饭的情景。义肢突然把他拉了起来,扯进了厨房。他本不知道各种材料和工具放在哪里,那假肢居然自己一一找到,最后还真完成了一顿佳肴,把妻子吓了一大跳。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因为这种能力,他找到了一份十分不错的工作,没过多久,收入和职位扶摇直上,把妻子平时的埋怨和怒气一扫而光,反倒是轮到他觉得妻子丢人现眼了。 然而好景不长,手臂接受命令越发太过敏感。有时他只是随便想想的一件事,没有真心想去做的意思,义肢也自动帮他完成了。他渐渐有些害怕,怕偶尔脑子冒出个什么怪主意,手臂也会去实行掉。于是他没事的时候会尽量取下手臂,不让手臂接受过多的指令。 然而有一天晚上,他加班太晚回家,忘了把手臂卸掉,就这么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个梦,梦中他再也忍受不了妻子过往对他的冷眼和无理取闹,动手把她掐死了。惊醒以后他十分害怕手臂会接收梦境的命令,连忙想举起义肢,可是发现自己动不了,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绑在了床上,妻子就坐在旁边,盯着一个形似电视的屏幕,里面播放着自己掐死妻子的镜头。 妻子松了口气,回头对他说:“好在及时买了预知未来的电视,发现了你的意图,否则我今晚便死在你手上了。” 他扭头看着电视,里面画面瞬间切换,正在播放的镜头把他吓坏了:妻子正拿着一把刀子,在一层层削自己的皮?????? 神奇商店s2——测谎仪 神奇商店s2——测谎仪 他对于诚实十分看重,甚至达到了病态的程度。只要他发现某人对他撒谎,他会马上和对方断绝关系,即使是很要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毕业后他开了家公司,辛苦拼搏了几年,有了点起色,生意也越做越大,接触的客户和合作伙伴也就增多了。只是他对诚实的态度一点没变,还变本加厉,若对方没说真话,他会马上拒绝合作,因此也失去了许多机会,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声称自己不做没有诚意的生意,说谎万万不能接受。 尽避他对谎言格外敏感,平时行事也十分小心,可是有一次碰上了一队诈骗团伙,还是被骗了。对方有备而来,计划十分周详,一点也看不出破绽,最后损失了一笔钱。钱财他一点不在乎,只是对于对方的行为感到愤怒,从那以后他一直寻找可以拆穿和分辨谎言的方法。 某天他经过朋友介绍,说有一家叫神奇商店的店铺,或许可以满足他的要求。他按照指示来到商店,迎接他的是小丑店长:“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他只说需要测量谎言的方法。小丑给他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说那是微型测谎仪,只要吞下去,测谎仪就会自动到达大脑,只要对方说谎,测谎仪便会作用于视觉和听觉神经,使看到的事物变成红色,还会伴随着警报声。他本也怀疑那东西的效力,可是介绍他来的朋友是多年的交情,人品值得信任,他也就买了下来。 刚出店门他就把测谎仪吞了下去,然后随便抓了个人问了下时间,那人如实告诉他便走开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接着他又找了个样子长得相当抱歉的人问:“你有猥亵过小女孩吗?”对方一脸紧张说:“当??????当然没有!”霎时间他眼前一片血红,脑子里响起了警报声。他微微一笑,回家去了。 那天开始,他靠着测谎仪把生意伙伴都试了个遍,又把说谎的人都剔除掉,经过一轮整理,虽然少了不少伙伴,但至少公司绝不会亏本被骗。久而久之,只赚不赔,钱反而越来越多了。 围在他身边的人也陆续增多,基本都是阿谀奉承拍马屁一类的。他的世界因此经常血红一片,脑子里也嗡嗡地响个不停,直叫他神经衰弱,头痛眼花。下班回家成了他唯一期待的事情,然而不知从哪天开始,和朋友聚会的时候,甚至在家里的时候,那红色和警报也不曾褪去,他也因此知道了朋友在打他公司的主意,老婆在外面有了别人。 他感觉世界变了样,全部都是谎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于是他回到神奇商店,要求店长帮他取消测谎仪的功能,毕竟有些事情,眼不看为清,耳不听为净。可是店长说测谎仪没有关闭功能,于是建议他买下另一粒微型物品。店长介绍那颗微粒只有真实的东西才会显示出影像和声音,这样自己就再不需要看见面目狰狞的人,也再不用听见谎言。更重要的,是它的效力因此可以抵消测谎仪的功能,不必再受血色和警报声影响了。 他只想尽快从那个虚假的世界脱离,二话不说买下了微粒吞下,走出了商店。世界不见了,寂静了,一切人造的高楼建筑等非自然真实的东西都消失殆尽,所有人也都因为内心哪怕极小的秘密和虚伪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天空、大地和远处的高山,还有偶尔从头上飞过的小鸟的叫声。 他轻轻一笑,迈步踏入那个自己向往已久的真实的世界。 神奇商店s2——毁灭 神奇商店s2——毁灭 最近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身体虚弱得很,好像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小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许多年前,在他被强盗害死的那一夜,他对世界和人性心灰意冷,于是积聚在心里的怨恨从身体剥离了出来,变成了现在的自己,然后把灵魂卖给了魔鬼,得到了神奇的力量,一直利用神奇商店来揭发人们自私贪心的弊端,而还有一丝善良残留的本体则被姐姐带走了。 最近小丑能明显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疯狂生长,长此以往,自己早晚会被吞没,从世上消失的。因此一定要尽快把更多的商品卖给人们,吸收人们的阴暗力量。另一方面,也要先下手为强,不能任由姐姐将自己赶尽杀绝。 正想着,外面便有人推门进来。“欢迎光临??????” “我想要能吸收仇恨的药。”没能小丑介绍完毕,对方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来人是个小女生,她哭着说妈妈跟别人跑了,爸爸怀恨在心,把妈妈打了个半死,现在妈妈外面的男人又要找爸爸报仇。因此小女生想要用吸收仇恨的药来化解父母的争斗,挽救自己的家庭。 最近的客人越来越少,难得看到一个力量的来源,小丑迫不及待把一瓶药丸交到女生手上,细心介绍过用法和效果,目送着小女生离开。欲望具现化成烟雾般的气体,钻进小丑的体内。小丑贪婪地吸收着欲望带来的力量,嘴角一扬。 夜深了,神奇商店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潜了进来,摸进了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小丑,正呼噜大睡。来人打开一个瓶子,把一颗药丸塞进小丑嘴里。她等这一天很久了,于是一直找机会削弱小丑的力量,直到今天,小丑从未有过的虚弱,这样他才没有办法抵抗自己物品的效力。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来人脸上,正是那个买走仇恨药丸的小女生。她扯开那能模仿任何人特征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容貌。她温柔地摸着依然熟睡的小丑的额头,轻声说道:“邪恶的弟弟,就此消失吧,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你了。”刚才她喂小丑吃下的,是能吸收仇恨的药丸,现在小丑即将忘记所有的怨恨,烟消云散。 临走时,她点了把火,扔在了神奇商店中央,让那个为显现人们阴暗面而存在的商店,随着它的主人,永远化成灰烬,消失在人间。 她驻足在怪奇商店门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弟弟阴暗的一面终于被消灭,现在另一个他可以顺利进入轮回,脱离仇恨的纠缠和控制。她推开门,熟悉的笑脸熟悉的声音:“姐姐,欢迎回来。”她一个箭步上前拥着那矮小的身体,脸上是积聚已久的泪。 良久,那侏儒身体站到离她一米开外,笑着说道:“谢谢您,姐姐,我得走了。”她点点头,尽避万分不舍,可是弟弟始终要轮回做人,只希望下一辈子的命运,可以和前生不一样。 侏儒朝着月光的方向走去,几步一回首,和她深情告别,直到距离远得再辨认不出彼此。 侏儒走了许久,最终停在了一座烧成木炭的商店残骸前,嘴角露出了异样的微笑,轻轻说道:“一路走好。”说罢手臂一挥,塌坏的砖木焕然一新,如时光倒流一般重新搭建起来,瞬间重现了骨架和外墙,侏儒慢慢步入走廊,一边唱着欢快的歌:“我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啊,我潜入了他的家,用法力把身份互换了一下,他被大火烧死啦,我变成了他,嘘,这是我的秘密,别告诉大家??????我有个??????” 大门在他背后重重合上,门框顶上的彩灯亮起,“神奇商店”四个字尤为刺眼?????? 模仿 模仿 他是个生物学家,专门研究动物行为,经常和动物打交道,有时甚至到了疯狂状态,不吃饭也不睡觉,回家次数也越来越少。 妻子受不了了,毅然抛弃了他和3岁的儿子离开了那个家。可是不久他又找到了一个女人,三人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吸取了以前的教训,他不敢再把过多时间放在实验室,于是他想了个办法,把实验室的动物带回家,一来自己可以多花时间在家人身上,另一方面也方便自己继续研究。 他带回家的是只猩猩。 那只猩猩已经受过一系列的训练,智力和人类小孩无异。他的儿子也十分喜欢那只动物,两个经常混在一起,就像是兄弟一样。时间一长,他也自然把猩猩也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那猩猩还经常模仿他们家人的习惯动作,引得大家大笑。 他的肩膀有伤,心理上总觉得会痛,所以经常喜欢耸肩,借此摆脱疼痛。新的妻子鼻子敏感,总爱缩鼻子,儿子总爱手舞足蹈,这些猩猩都看在眼里,看多了,自然就学了下来,而且学得越来越像。 事情就在那不久后发生了。那天他的儿子在家里失踪了。他要上班,只留下妻子在家看儿子。妻子说看猩猩和儿子玩得开心,就到楼下商店买点东西,想着也就一两分钟,出去的时候还锁好了们,想着不会出事,可是回来的时候儿子却不见了,猩猩还一个劲地学儿子手舞足蹈。 妻子从各个窗户探头往外看,楼下都不见儿子的踪迹,把家里找了个遍也没有结果,他回来了,把妻子骂得泣不成声。两人被逼报警,可是好几天过去了,一点结果也没有。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有一天他回家后,发现妻子也不见了,找了一轮不见身影觉得不妥,赶紧报警,可是妻子却和儿子一样,再也找不回来。 警察为了取证,再次回到他家,在家里到处调查,向他询问详细情况,他一五一十告诉了警察。就在警察起身要走的时候,猩猩突然走出大厅,拿起桌上的餐刀朝着地板猛刺!嘴里一边咕咕叫着,仿佛极其愤怒,做完几个动作后耸了耸肩。那正是他的习惯动作,他吓得铁青着脸,正要对猩猩动手灭口,警察见形式危急,拔枪制止,没想不小心把他击毙了。 因为高超的模仿能力,猩猩无意在警察面前重现了他杀人的一幕,被警察抓个正着,可是警察依然没找到他妻儿的尸体。 猩猩后来关在了动物园,因为会模仿观众逗大家开心,深受前来观看的人们喜欢。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小女孩把自己的娃娃掉进了笼子里,猩猩的动作吓了在场人一跳。它把娃娃坐在身体下面,用力掐着娃娃的脖子,好久才放手,事后它抬头看着笼子外面的观众,缩了缩鼻子······ 屠杀 屠杀 他吓坏了,在黑暗中急促呼吸着,一边猜测外面的情况。今天应该到此为止了吧?在他身旁,是一张张和他一样惊慌的脸孔,为自己的命运在担忧。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道光射了进来,外面几个人看着里面,惊呼起来。他心里暗叫不好,外面那群畜生还没杀够。正想着,一个男人把他身边的一个同伴扯了出去。他定睛一看,那是自己的师傅,自从他成为新手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教会他一切,而他所做的一切,可以说都来自师傅的教导。 师傅大声呼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可奈何,他没有能力反抗。接着他听见外面的人们在叫喊:“给我杀!”接下来师傅便没有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人们陶醉的称赞。他心一慌,仿佛能看见师傅的碎块和上面流淌着的红色液体,仿佛能听见外面那些恶魔在咀嚼吸食师傅尸体的声音。他害怕极了,下一个可能就会轮到自己。 果然,刚才的那个男人又进来了,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然后带了出去,固定在桌子上。他看见了师傅的残骸,还有其他伙伴的残骸,知道自己再逃不掉,放弃了尖叫和挣扎。 他感觉到锋利冰冷的刀在自己身体里滑过,一刀又一刀。他竟然还有知觉,直到几个人把自己掰断,噬咬自己的身体,喝着自己体液的时候,他还没有死去,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切。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干脆闭上了眼睛。一些映像在他眼前闪过,那是他的一生,不,应该说,那是他上辈子的人生。 上辈子,他是个城管,跟着师傅和同伴一起胡作非为,到处勒索、殴打摊贩,有一次失手,把一个瓜农生生打死。他记得那瓜农的脸,印象是那么深刻,至今也没有忘记。 这一辈子,他和恶城管们都成了西瓜,而他眼前,正是那个死在自己手下的瓜农,他的脸越来越近,然后张开了大口?????? 秀发 秀发 班里来了个新同学小霞,一把秀丽的长发,柔顺光滑,让班上很多女生都羡慕不已。她也不例外。 小霞的长发除了比一般头发都要漂亮以外,好像还有某种魔力,上课的时候总能吸引同学的眼光。她就坐在小霞后面,一直走神欣赏着前面的黑发,甚至有种想剪下来珍藏的冲动。 女生的头发若不护理,时间一长便会出现分叉,干枯等现象。然而小霞的头发却好像跟一切头发问题无缘,一直保持乌黑亮丽。班上许多女生都向她取经,索要保养的秘诀。 她开始想小霞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每天一定都用昂贵的护发素,而且经常让营养师打理,才能拥有一头如此美丽的长发。可是出乎她意料,小霞说她从来就没有用过任何辅助物,再说家里也只是中等偏下阶层,根本没钱去料理头发。然而当她问及秘诀的时候,小霞却避而不谈,让她甚感疑惑。 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小霞的头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得湿漉漉的,像是洗过一样,不知是什么的液体让头发闪着星星光点,从远看去,更加漂亮了。她实在再忍不住,于是偷偷在上课的时候剪了小霞一条头发,藏了起来。 回家以后她把小霞的头发拿出来放在自己头发旁比较,可是还没来得及细看,不知是手滑还是怎样,小霞的头发一下跌落,再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第二天,她跟在小霞身后,还想要偷一条头发回去研究,可是就在经过教学楼下的时候,楼上一块玻璃掉了下来,正落在小霞头上,把脑袋削了一边。她吓坏了,连忙上前查看,没想吓了一大跳。平时没有注意细看所以没有发现,如今因为头皮和头发都被削掉了一大片,她看清了发根里的玄机。那哪是什么秀发?分明是一条条黑色的长虫,有着光滑透亮的身体,认真看还能看到发尖处长虫的眼睛和蠕动的嘴。 小霞头皮不见了,不,应该说她一开始就没有头皮,发根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卵,黑色的长虫从卵里透出身体,疯狂集体生长,看起来就像是一把乌黑亮丽的长发。 小霞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被切断的长虫渗出透明闪亮的液体,虫卵没有了宿主支持,也开始剥落,她这才发现小霞不止没有头皮,连头骨也不见了,本应该是大脑的地方也只剩一下一团浆糊,成千上万条黑虫想神经一般浸在其中吸取着养分。小霞没支撑多久就死去,黑虫也跟着宿主枯萎,本来乌黑亮丽的秀发也变成了一堆杂草。 她回到家,一直很担心,害怕那条前几天偷回来又失踪了的黑虫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害怕它会重新繁殖起来。她一脸愁容,不自觉紧张起来绕着自己的头发,镜中她的头发好像变得比以前漂亮了。 飞车劫 飞车劫 他是个飞车贼,专门在高架桥上作案。一些违章运营的长途大巴不敢进入市区,所以会在高架桥上放客,让旅客自己下桥。而他则瞄准这类大巴放人的时候,以搭客为名接近,然后飞车冲过夺走旅客身上的挎包。 由于高架桥出口多,摩托机动性也高,警方潜伏了几回也没有抓住那队飞车贼,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一天晚上,他又出来行动,刚上桥就看见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独自在桥上走着,想必是刚下车不久,肩上还挂着一个包,不时用手护着,他嗅到了钱的味道,当即抢在其他同行的前头,加速冲过去把包夺了下来,头也不回跑了老远。 见没有人在身后,他停下来迫不及待打开包检查,谁知里面没有一分钱,只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人头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没有出现的一名同行。 包里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喊道:“老吴,快跑!那被碾死的家伙回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角便瞅到后视镜里一个人影从身后慢慢靠近,那正是自己刚才抢劫的那个男人,人头挎包的主人! 他这才终于看清对方的脸,不久前的一晚,他和一名同伴合力抢一个男人的包,可是男人死死拉着不放,被摩托车拖了好几百米,最后筋疲力尽又受了伤的男人被甩在了马路中间,一辆急速经过的大巴从男人身上碾了过去,顿时身首异处。可是现在,那男人竟然回来了! 他扔掉包,启动摩托飞奔起来,跑了一会儿,突然看见眼前一下反光,他脑里闪过一个念头:“钢丝!”可是已经太晚了,惯性使他猛然前冲,一下撞在了钢丝上,断成两截。 他的头滚了不知多少回,最后撞在护栏上停了下来。他最后看到那个男人向自己走了过来,停在他眼前,弯身捡起了他的头颅,塞进了肩上的包里。 包里黑乎乎的,什么也再看不到。 男人用手护着包,招手截停路过的一辆大巴,踏了上去,不知前往何方。桥上的钢丝也不知何时,又是怎样消失不见了。 让座 让座 张老头每天都有散步的习惯,总是一个人离家出去走走,走累了便搭车回家。这个习惯从他退休开始就有,不过现在张老头退休也有些年头了,一头花白的头发,背也驼了起来,瘦弱不堪,所以只要看见他上车还是会让座的。不仅如此,好几次有私家车或货车看见他坐在路边休息,也都停下来好心载他一程。 这一夜张老头看完电视,子女们都出去玩耍去了,想着干脆去散步一下,晚上人车少,比较安全,于是提着收音机出门了。走了几个路口,张老头渐觉有些不适,最近身体不如当年硬朗,很多老年病都出来了。 他再也走不动,便坐在有交通灯的马路边上,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会载自己一程。这时一辆公车停在了自己跟前,打开了车门。张老头一阵纳闷,身边并没有车站,司机这可是违规行为。可是他转念一想,司机宁愿违规也要让自己上车,是尊敬老人的表现,于是便上了车。 可是车上都坐满了人,而且没有一个主动起来让座。他心想最近的年轻人好像都没有多少同情心和道德,看见老弱病残上来,要么假装睡觉,要么低头玩手机假装没看见。他也不好主动要求,于是这么一直站着。 说来奇怪,要是平时,走了这么几个站,早有人下车空出座位了,可是今天不但没人下车,连新上来的乘客也没有。张老头有些不祥的预感,想起了以前的伙伴讲过的故事:每逢夜晚都会有开往阴曹地府的公车在人间溜达。张老头又想起前段时间附近才发生公车爆炸事件,车上乘客无一生还。 他越想越害怕,猛喊司机停车,可是司机没有理会,反而油门踩得更凶。张老头见不奏效,便死命拍打车窗,试图让旁边经过的车注意到,不料这一闹,司机把车停下,朝他径直走了过来。张老头知道对方要来对付自己,使出全身力气把后门拉开一条缝隙,跳出了马路,撞撞跌跌跑了出去,身后司机和乘客一阵哄乱,似是要追来,张老头头也不敢回,跑进了小巷,想着公车再也追不上来了。 花了一夜时间,张老头才回到自己的家,刚到楼下就看见子女对着殡仪车在哭叫,他走近一看,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棺木里,脸色苍白。他爬上了车,仔细看着另一个自己,车开了,车里的收音机报播着新闻:“昨夜一公车上发生灵异现象,车窗无故震响,车门自动打开,让不少乘客受惊······” 巨婴 巨婴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的环境看像一个婴儿房。木马、积木、玩具和五光十色的墙纸,只是这些熟悉的东西全都无比巨大,大得让他害怕。 他倚在一块积木上,那积木像一堵墙一样高大,远远超过他的头顶。突然一阵有节奏的强烈地震让他站不稳脚,他偷偷地从积木旁边探头看了一眼,几个高楼般体型的婴儿正朝自己走来。 婴儿捡起他身旁的积木,发现了他,便用手上的积木从他头顶扔下。他敏捷地往旁边闪开,开始逃起命来。其他婴儿争相捡起地上的玩具朝他攻击,一边叫喊着听不懂的话在后面追赶,一副势要抓到他的气势。 房间很大,他跑了好久也似乎没向房门靠近多少,终于他筋疲力尽了,被一个婴儿抓了起来,那婴儿粗壮的手指像蟒蛇一样缠着他动不了分毫。那婴儿似乎很开心,笑着叫着把他甩来甩去,把他的头撞在积木上,撞在玩具上,摔得他头破血流,晕头转向。 婴儿玩累了,坐在地上,拿着他的身体使劲往地上摔,一次又一次。他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看见鲜血溅在地上玩具上,看到自己皮肤撕裂开一道道口子,自己的肠子从伤口里摔出来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地面。最后他再忍受不住,眼前黑了过去。 他打了个寒颤,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现实。可是他不知道刚才看见的是幻觉还是梦。他的视线回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还保持着幻觉前的姿势——因为女儿不懂事惹毛了自己,他倒提起两岁女儿的脚,正要往地上摔去。而刚才在幻境里虐待自己的巨人婴儿,长得就和女儿一模一样。 1、难道刚才看到的就是自己即将承受的报应么?他一个激灵,把女儿翻转过来,理顺了衣服,重重地吻了一下。女儿的脸上,露出了刚才幻觉里婴儿一样的诡异笑容。 2、他顿了一下,盯着女儿眼睛看了好久,然后重重把女儿摔在了地上。女儿再也没叫没动。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儿,阴险说道:“就知道你是个怪物,还好让我看见的早,否则以后就要死在你手上了。” 灵感 灵感 他是个作家,文笔不错,点子也怪异新奇,很快获得了人气,作品也获得许多读者好评。 然而不久以后,他的灵感渐渐枯竭了,为此他十分苦恼。相反地,他的一个同行好友却好像有着源源不断的想法,作品从未间断。而更让人折服的是,好友作品里会涉及许多细节,例如一个偷窥者的心理活动,连最细微的想法都清楚提及,简直就像是亲身体验过一样。 于是他上门询问这位好友的秘诀,同行告诉他:想写什么,就做什么。例如要写一个偷窥者,那么每天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偷窥者,做偷窥者的动作,站在偷窥者的角度思考。好友一边说一边示范,他立马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站在自己眼前,猥亵地揭起窗帘一角,往对面公寓望去。完全像真的一样。 好友又补充说,这种身份切换需要经过长期的练习和积累,最重要的是每次切换时间不能过长,否则容易和现实混淆,严重的可能找不回自己了。 第二天,他按照朋友的提示开始练习。最近他在写一个专门猎杀女性的跟踪杀人狂,于是他在大街上随便挑了一个目标,跟在在身后。天气很热,对方带着帽子和墨镜,而自己却暴露在烈日底下,别提多辛苦了,没过10分钟就气喘吁吁,但想到自己的作品,他咬咬牙继续跟了下去。 没想那女人竟然逛了一天也不疲累,他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才看见女人有回家的迹象。为了更加接近真实,他打算跟着女人回家,然后在附近潜伏,揣摩跟踪犯的心理。走进一条暗道的时候,前面的女人似乎察觉到后面有人,突然加快了脚步,拐进另一条暗巷不见了。 正当他郁闷之际,脑后突然挨了一下,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身体不能动,自己被捆着绑在沙发上。想眨眨眼却发现眼皮合不起来。他抬头往房间里的镜子望去,自己的四肢已经被砍掉,胳膊和大腿绑着止血带,沙发上被血和体液浸得一片狼藉,眼皮和嘴唇也不见了,两颗大眼球和两排牙齿裸露在外面,随时想要掉出来。 麻醉药的效力似乎还没过,他只听见前方有人敲打键盘的声音,桌前坐着自己跟踪了一天的女人,不,那个不是女人,假发躺在桌面上,那人头上分明是短发,而那发型好像似曾相识,好像自己的同行好友。 他想起来了,不久前同行好友跟自己提及过正在写的一部作品——一个变性杀人狂······ 偷窥 偷窥 忙了一天,她最喜欢就是泡个澡,把一天的疲劳都洗掉。这天也是一样,刚加班完回家,她就跑进浴室里,即时传出哗哗的水声。 她正闭着眼睛享受惬意的时候,突然感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浓重的呼吸声。她吓得睁大眼睛,到处都是蒸汽,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把水关了。蒸汽随着排气扇渐渐散去,顺着蒸汽散去的方向,她赫然发现浴室的墙较高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洞,一只眼睛正朝里面看! 她尖叫一声,搬来一张塑料凳踩了上去,手里拿着细棒想要戳对面的眼睛。可是对方早已经跳下墙去,只看到逃跑的身影。 穿好衣服,她打着电筒走到墙外检查,并没有发现梯子或者架脚的东西,觉得十分奇怪。小洞距离地面少说有两米多高,即时是篮球运动员也难看到,正因为这样,自己平时才没有发现。而且墙面平整,没有任何下脚掰手的地方,刚才那家伙是怎么偷窥自己的呢?难道对方趁自己出来的时候把架脚的工具藏好了? 她回到家,把洞给堵死,心想既然被发现了,下次估计就不会再来了。没想第二天洗澡的时候,她故意抬头看了一眼洞口,堵得死死的,刚放心下来,视线无意中扫到气窗间缝上,正对上一对猥亵的眼神。 气窗比小洞还要稍微高一些,她纳闷了,决心一定要查清对方的身份和偷窥的方法。她故意把热水开大,让蒸汽充满浴室,遮蔽对方的视线,然后裹上浴巾,拿起武器偷偷绕到墙外,想把那偷窥贼抓住。刚转过墙角,手里的武器掉在了地上。 她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墙边,双手举起自己头,放在气窗上,颈脖和头颅之间空无一物,那头颅慢慢向后方转过来,微笑地看着墙角边的她······ 传说 传说 有这么一个传说:夜晚睡觉时?????? 还是让你先猜猜吧。 她感觉全身不能动弹,呼吸也特别难过,接着便从恐惧中醒来——只是一场梦。忙了一天,她困得不行,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正要重新进入梦乡的时候,她突然想起白天听同事讲起的一个传说。她十分在意,睡意全无,于是忐忑地把头伸出床沿,这才深深舒了口气。 同事说过,鬼夜晚会根据人的拖鞋摆放判断方向,如果夜晚睡觉时,拖鞋头朝床放,那鬼就会知道床的方向,然后上床和人一起睡。 不过可以放心,刚才她检验过,拖鞋头是朝外放的。她重新盖好被子,准备睡觉。刚过不久,她好像感觉有什么碰了手臂一下,顿时心里起了毛,幻想着一只苍白干枯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自己肩膀上、脖子旁边是一副死死盯着自己的狰狞的脸孔。她鼓起勇气大叫一声往后望去,床上空空如也。 正要放下戒备,她又感觉被子里有东西动了一下。她想到一个没有眼白的鬼婴窝在被里,吓得一下跳了下床,冲到门边按下了开关,房间瞬间灯火通明。床上除了一张平整的被子,什么也没有。 这时轮到自己的头顶上似乎有东西在搔弄自己,她又幻想头上有一具吊死的尸体,脚尖在蹭着自己的头发。猛地抬头望去,天花板十分干净,是自己多心了,一定是白天听同事妖言惑众,心理作用,拖鞋头明明是朝外的,而且那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她一直安慰着自己。 重新关了灯,她回到床上,躺好身子,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瞌睡虫才钻上脑来。刚要睡过去,她便听见一个声音:“能翻个身么?我不习惯俯卧。” 她吓坏了,“蹭”地坐起身,借助月光,她扭头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向连在自己身后,枯枝般的手臂和自己撞在一起,稀疏的头发时而刮过自己脸上,而被子里,自己正压着一双和自己方向相反的脚?????? 有这么一个传说:夜晚睡觉的时候,人的智慧和婴儿相当,醒来若马上再睡,便看不见任何肮脏的东西。但如果清醒超过5秒,智力便会恢复,这时所有不在世上的东西,都会尽显眼前。 天线 天线 20xx年,联动通讯公司发明了新的通讯方式,渐渐取代了手机。 那是一根短小的天线,人们把它植入头上,就能彼此联系,直接接收脑电波,而天线里的设备则将这些电波翻译成大脑能理解的信号。简单来说,人们再不需要打电话发短信,也不再需要qq、邮件等古老的联系方法,只要接上天线,随时随地就能互相沟通。 然而,有部分人们反对这次通讯革命,依然死守旧式的手机设备,我就是其中一个。 要问为什么舍弃这么方便的东西,或许因为个人比较怀旧,一旦长时间接触过的东西就不想替换。另一个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有些不妥,在身上插上天线,好像已经不是人类了。 可是天线很快成为一种热潮,班上许多同学和朋友甚至家人都用上了这种技术。我始终无动于衷,本来就没觉得手机有什么不好,其次也懒得去尝试,不久以后,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有一天,妈妈说银行卡里的钱全没了。她从来没把密码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写在什么上面,卡也还在手上,不知怎么就被全部取走。紧接着,越来越多人出现问题:家里和各种商店被盗,公司企业的秘密被泄露,甚至杀人放火的事件也越来越多。一个好朋友来找我,说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不知是谁还向自己勒索。 不久以后,联动公司被勒令倒闭,传说因为服务器已被黑客侵占,无法修复。黑客透过天线入侵人们的大脑,盗取了各种信息。有人甚至进一步改动程序,控制起大脑的神经,操纵人们做各种事情。 不足一个月,到处满目疮痍,警察打家劫舍,医院释放病毒,人们不再是自己,而变成了工具。我庆幸当初没有选择使用天线科技,可是那又怎样呢?外面的世界已经毁灭了,我无处可去,只能终日窝在屋里,一帮团伙围在屋子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攻进来。 孕妇 孕妇 她回家要经过一条小路,两旁是住宅楼,今天她经过小路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弯着腰蹲在路边。她走近对方,拍了拍肩膀,对方转过头,一脸痛苦的表情,细问过后,得知对方是个孕妇,正要回家的时候感觉头晕不适,再也走不动,因此在此稍作休息。 “你送我回家吧,我家就在楼上,扶我上去就可以了。”女人说。 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扶着女人上了楼。女人为表达谢意,盛情留下她多坐一会儿,还拿出酸奶招待。天气炎热,她没有多想,把酸奶一灌下肚,还一边和朋友发微信:“送一个孕妇回家,到她家了。” 过了不久,她感觉头重脚轻,辨不清方向,朦胧中她看到孕妇奸狡的笑容,旁边房间还走出一个猥亵的男人。孕妇的声音隐约传进她的耳膜:“这姑娘送给你玩,这下我出轨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了吧?”她这才发现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可是已经太迟了,接着便被男人扛到了床上…… 可怜的她在过程中就醒了过来,不断挣扎,男人怕走漏了风声,用枕头捂着她的脸,孕妇也帮忙按着她手脚,合伙灭口。只一会儿功夫,她不动了。 男人和孕妇把她搬到浴白,准备切成碎块抛尸。切开身体的时候,胃里的残渣一下倾泻出来,男人吓了一跳,里面全是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一条长条状的东西仿佛是脐带,还有个极小的类似人体内脏的器官还在蠕动颤抖。 “她究竟是谁?吃的都是什么?”孕妇在一旁吐了一地。男人翻开她的衣兜,里面装着一张陈旧的老式身份证:xxx,1933年8月5日……两人围着身份证,心里直发慌。一切都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模样的人,靠着吞吃胎盘和初成型的幼婴,居然已经活过80岁了! 这时尸体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男人迫不及待拿出翻看,孕妇也赶紧凑近过来。那是朋友回复的信息:“怎么样?那孕妇肚子里的东西好吃么?” 两个人背后,一具面容破碎,开膛破肚的肉团渐渐升起。 城中的森林 城中的森林 我讨厌高楼,讨厌那些石顶和砖墙,仿佛能压得人窒息。我喜欢自然,没有经过人类污染的原始世界。可是如今社会好像有种不成文的理论:人类都住斑楼,只有动物和低等人类才生活在落后的树林和山区里。 有时我在想,如果世界上的水泥森林都消失掉那就好了,哪怕是一条马路,一栋高楼换那么一小株绿色的植物,也能让人舒畅一些。 没想到,我的愿望竟然实现了。 市内最大的十字路口不知何时变了一座森林。森林十分茂密,从外面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延伸覆盖了整个世界。树冠遮盖了旁边的大楼,没有人知道十字路口另外几个路口都怎么了,也没有人敢贸然走进那凭空出现的怪异森林里探个究竟。 森林里不时传来些声响,说不清是动物还是什么东西,引来了许多专家和围观的人们,我也挤在了人群当中。 看到这一幕我内心莫名地兴奋,甚至希望森林能这么一直扩张吞没这边剩下的世界。我突然想起住在马路另一边世界的朋友,不知他是否还在,于是拨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我问他在什么地方,一股恐惧感从心底萌发起来。 ——他说他就站在十字路口前方,也就是本应距离我10多米的地方,看着一座巨大的森林。可是我放眼望去,眼前只有无边的树木,光甚至也没能透进森林深处或尽头,更别说能看见人。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一小簇树木隔断了十字路口各个方向,而在十字路口中心那簇树木当中,却是一个无限的空间。我甚至觉得这个空间是因为我而产生的,在呼唤着我。 终于有一个勇敢的围观者迈出了步伐,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中邪般朝森林走去,不久身影便在树木丛中消失了。 过了好久,那人没有出来,本想着大家会因此而惧怕,不料与此相反,接二连三的几个人也走进了森林。我觉得我知道原因,或许每个人的内心都和我一样,希望抛弃残酷的现实社会,摆脱所有的压力和不公,回到祖先一直生存的原始世界。而那种潜藏的压抑的欲望因为森林的出现,终于爆发了。 里面究竟会有什么?好奇心,是人的另一种本能。我也跟上了步入森林的大队,向未知的世界进发。(待续) (接续《城中的森林》)随着不断深入,人也越来越稀疏,先前一起进来的其他人也往各个方向四散,最后连我在内只剩下4个人同行。大概过了10分钟,以我们的步速应该早已经过了好几条街了,可是依然不见对面的路口。有人害怕了,提议返回,我见情况有异,觉得应该回去准备充足再回来,便和其余几人往原路折返。 又是10余分钟,我们都是笔直朝前走,又笔直退回去的,中图没有转向,早应该已经回到出发的路口了,可是眼前还是一片偌大的森林,没有接近边缘的迹象。我们迷路了。 突然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转身望去,刚才通电话的好友正朝我跑来,他也进来想看看情况,一样出不去了。真是片神奇的森林,从十字路口各个方向看,它都只应该占据了路口中心而已,可是进来以后,却变成了无尽的世界。 我们几个人决定再继续碰碰运气,于是选定了一个方向,结伴上路。 手表指针指向12点,进入森林已经将近4个小时,我们依然没有到达路口。一个同伴已经受不住了,拔起地上一颗蘑菇就吃,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家伙便像只气球一样爆炸,化成一颗颗微粒随风飘散,伴随着那人的惨烈叫声,渐渐远去。我们都很害怕,担心其他怪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后我们决定分头行动,每人往不同的方向前行,如果看到森林边缘就大叫通知其他同伴,或者外出求助。 我选了自己家的方向,从来没想过会想此刻一样想家,以前对于自然的向往已经荡然无存,在这里,有的只是恐惧和寂寞。 沿路走了一会儿,周围的植物好像不一样了,树木和花草都变成了从未看过的样子。拨开一块如芭蕉叶的东西,后面的场景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束束人一样高的花排列在眼前,而每朵花的花蕊中央,都是一张人脸,清一色呆滞木然的表情,有的被虫啃得满脸窟窿,有的枯萎得像副木乃伊,有的还被一只婴儿大小的人头蜜蜂站在头上,一条导管插入喉咙正在吸取养分。即使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也有压榨和被压榨的存在。我低着头玩命地往前跑,一路上人面花用幽怨的眼神似乎在求我救他们,可是我都没有理会,直接闯出了那片区域。 接下来的矮木丛,一棵棵腐败的残枝树干立在泥土里,气氛阴森恐怖。黑泥土里冒着白雾,远处传来几声咳嗽,想必是之前进来的人,我走近却不见人影。一只干枯的树枝掉在我肩上,吓了我一跳,正要拿开,却发现那树枝末端长得和人手一样。我顺着胳膊方向望去,果然头部位置有一双眼珠在转动,其余皮肤全都同化成树皮一般,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我突然感觉那眼神有点熟悉,于是抹掉表面的青苔,剥掉外层树皮,里面的人竟然是刚才分开的同伴之一!他说他累了,不想走了,于是脚慢慢陷入了泥土里,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我抱着他的大腿想把他扯出来,稍一用力,他便整个倒下,折断的大腿里不是血肉筋骨,而是干裂的木髓,细虫从纹缝中进出,白蛆在里面筑巢。我后退几步,周围除了他还有许多人木,多数已经腐烂或已成为昆虫的栖息地。他们已经没救了,这个世界和外面一样,只要一旦放弃松懈,就会被世界吞没,连渣也不剩。 我很担心我的朋友,只想尽快找到他回到外面的世界,我边想边跑,突然被什么绊倒在地,回头望去,是突出地面的一排蘑菇,仔细再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正是分开不久的朋友,他一半身体已横埋在泥土里,露在外面的半个侧身长满了菌类和苔藓,和周围的植被混成一色。我拔掉他身上吸取营养的蘑菇,伸手想把他挖出来,可是他泥土下面的身体已经腐化,只剩下一副骨架,断口也变成了菌类的皱褶,他成了一朵菌类,成为了众多昆虫和微生物的食物。 然而他还存在意识,求我带他出去,埋在他家的院子里。我没办法带着他整幅躯壳,只拔下他身上一朵蘑菇,算是他的一部分,重新上路。苔藓已经开始侵占我的皮肤,若再不出去,我也会像他们一样下场的。距离我家约几小时路程就是海边,只要能到达海边,就可以逃避森林的侵袭,可以求救。我装好朋友身上的蘑菇,快步起程。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感觉近了,甚至已经听到了哗哗的海浪声,只要翻过对面的那片小坡,就是能隔绝森林的大海!我不顾疲累,加快脚程登上了坡顶,对面的世界尽显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海草随风起浪,刮起哗哗的响声,干涸的珊瑚丛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坡的另一边,是无际的植物海洋。 看着慢慢坠落消失的太阳,我坐在被森林覆盖的海边,掏出了朋友身上长出的蘑菇,送进了嘴巴…… 偷拍 偷拍 他上大三了,可还是吊儿郎当,从来不专心听课。他有个缺点,就是对美女没有免疫力,还有偷看女生的恶趣味。 宿舍里,他的枕头下有一副望远镜,用来窥探对面女生宿舍的春光,鞋子里有双增高垫,用以居高临下俯视眼前和身边的美景,还有一部手机,用来记录裙底的秘密。 他专挑美女多的选修课,每次上课都会坐在女生前面,把用手机对准女生下身的空隙,一阵狂录,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偷偷躲在被窝里欣赏。至今为止,他已经炉火纯青,压根儿不担心会被发现,而且拍摄的角度和距离也抓得十分准确。 男生有时会聚在一起谈论不雅的话题,有次他提到了自己的收藏,还拿出来给哥儿们分享,从那以后,一传十,十传百,学校许多男生都知道了他的秘密。可是不仅没有给他带来负面影响,反倒让他做起了生意。 许多男生会付钱拜托他偷拍自己心仪的女同学,他心想一来自己力所能及,二来可以带来收入,何乐而不为?因此便接开了,还瞬间变成了男生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新学期到了,他像以往一样报了美女如云的汉语言文学课,竟然发现不远处有个艳丽无比的女生,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帮别人拍多了,是时候为自己拍些极品珍藏。他这么想着,第二节课便在教室附近等候,直到对方坐好了,便选好位置坐在对方身前。 一节课下来,他心里都痒痒的,想着晚上回去可以好好看一夜了。刚下课他就迫不及待奔回宿舍,处理完同学们的“订单”,便窝在被窝里,打开高清播放器收看晚上拍摄的成果。 他一直看着视频里的两双纤细美腿不断变化着动作,每次都恰到好处让隐私部位若隐若现,吊足了他胃口。最后美女翘起了大腿,里面的景色一下乍泄出来,紧接着便是他的一声尖叫。 裙底下,是一张皱皮的脸,张开满是利齿的嘴,看着镜头吐着舌头。 水泡 水泡 小时候他住在海边,每天都可以泡在海里自由地玩耍,可是近来污染越发严重,海水质量已经不同往日,浑浊的海水和异物让人不堪入目。尽避如此,他还是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海边,经常去淌水怀念自己的童年。 或许是水底的砂石的关系,第二天他脚底长起了一颗水泡。他怕痛又怕感染,不敢用针挑破,心想过一晚大概会好的吧,也就没有理会。 第二天醒来,水泡不但没有消去,还长成了乒乓球般大小。和别的水泡不同,里面包着的不是混黄的脓液,而是清澈的液体,在水泡里面,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微粒在漂浮移动,像个飘雪的水晶球一样漂亮。他更不舍得刺破了。 水泡越长越大,仅是一天时间,体型又变大了,像个苹果一般,里面漂浮的东西也随之长大。他定睛细看,竟然是微型的小鱼和各式各样的水生动物。水泡变成了当初洁净的海洋,养活着无数的生物。他看着水球中的世界,突然感到无比亲切。他热爱大海,现在他终于可以重现污染前的海底世界。 水球继续生长,里面的生物也越来越丰富,金枪鱼,三文鱼,乌贼,海豚应有尽有,底部还潜伏着鲸和深海动物,还不是漂浮些许海草和浮游生物。他每天欣赏着脚底的那个世界,渐渐开始感伤,因为他不能想以前一样投身大海,跟海水和动物近距离接触。 后来他想到个办法,他躺在浴白里,一直等着水泡渐渐长到浴白容不下的体积,竟然真把自己给挤进了水泡里面。久违的回归。 一个星期后,外地出差的父母回到家,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淹死在浴白里,缸里一池清水,不知为何尸体却不曾腐烂。他睁着双眼,脸上展露着舒心的笑容,仿佛正在最钟爱的海洋里自由地遨游着。 楼道 楼道 他所住的是老式房屋,7楼顶层,没有电梯,每天只能爬楼梯上下楼。刚搬进去的时候觉得辛苦,可是习惯以后倒也觉得没什么。可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楼道里已经死3个人了。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是在楼道里面,头下脚上躺在台阶上,满身伤痕,死因大都是头骨破裂,颈椎折断等。警方前来勘察,没发现可疑,便定为意外死亡。可是同一栋楼一个星期意外死了3个人,未免太巧合了。 事件中有一名幸存者老陈,就住在他对面,虽然没有丢掉性命,可是伤得不轻,脑部震荡加上多处骨折,也够难受的。最重要的是吓得不轻,因为听说老陈是被人推下楼道的。当时他正要出去宵夜,楼道里没有灯光,就在拐弯的地方,突然有一把手从背后一使力,就整个儿滚了下去,要不是碰巧有人回家看见送进医院,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听完一阵寒颤,楼道里没有走廊,空间也少,即使没有灯光,如果有人也能一眼看出来,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老陈从顶楼出发,照说一路下来,有人经过他肯定知道,绝对不可能有人出现在他背后才对。他觉得有点邪门,于是求了一把做过法,巴掌长的短木剑戴在身上。 小心归小心,有时事情要来的时候确实挡不住。那晚他被逼加班到深夜,回家上楼的时候只能用手机的光照亮楼道,一层层往上爬,保险起见他还不时转身照照身后,确定没有人跟上。 就在上到4楼,也就是死者们出事的地方,他仿佛听见身后有声音,一个急转,身后什么也没有,刚回头,便发现拐角处一个头发稀疏的女人坐在角落,冷冷地看着他! 他和小伙伴都惊呆了,猛地后退,不料一脚踩空,整整滚下了一层楼,顿时昏头转向,身体各处异常疼痛。朦胧中,女人佝偻着身子从楼上向他慢慢走来,还一边向他伸出枯瘦的手。眼看着那女人的手越来越近,狰狞的脸孔也越发吓人。他猛然拔出木剑一下往女人刺去,接着头也不回赶回了家。刚进家门,紧张绷紧的神经和透支的体力一下发作,一股气冲上大脑,晕了过去。 不久,他便被敲门声吵醒。开门以后竟然是警察,以杀人罪名将他逮捕。他有点迷糊,把刚才碰上杀人的女鬼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警察。警察却说那“女鬼”实质是4楼的住户,不久前5岁的儿子在楼梯玩的时候从楼梯中间的缝隙掉了下去,摔得头破血流,从此变得疯癫,经常深夜守在楼道,说要阻止儿子找人下去陪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当成女鬼杀害。 他大喊冤枉,然而凶器和证据确凿,不容他狡辩,被几个警察戴上了手铐带往警局。经过4楼的时候,一队穿制服的人们打着灯围在一起,走道上只剩下一个用白色粉笔划出的圈。他看得出神,没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头撞在墙角上,当场毙命。在他背上,没人发现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孩掌印,就和所有楼道死去的人一样。 七夕 七夕 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街上女生个个手捧鲜花,异常开心。可是今天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完全开心的一天。 记得一年前的今天,一个男人为了追求自己,特意买了一束玫瑰送到她手上,而后趁着节日的气氛烘托公然表白。由于自己对男人没有多少感觉,最后拒绝了对方交往的要求。随后不久,那男人竟然留下遗书后失踪了。虽说男人和自己关系不是密切,但严格来说,男人的失踪多少是自己造成,因此那件事也给她留下了一些阴影。今天看见满街的玫瑰,她便想起了去年的事情。 正走着,一个小男孩跑到她跟前,递上一束玫瑰花,还没等她来得及问送花人是谁,男孩便跑开了。她到处看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追求她的人很多,因此匿名送花人也特别难猜,同时也让她想起了那个已经失踪多时男人,觉得心里一阵寒意。 回到家,她把玫瑰插在花瓶里便去睡觉了。第二天醒来,却看到了另一般景象。 她不是睡在自己床上,不,她的确是在自己床上,但是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花园,一个长满玫瑰的花园。血红色的玫瑰和绿叶、藤蔓铺满了地面、墙壁和天花板,所有家具都覆盖在了植物下面。 就在她床脚对面的墙壁上,悬着两朵特别的玫瑰,花蕊中间分别长着一颗眼珠,咕噜噜地转着,墙面上一块贝壳状的巨型猪笼草状植物张合着利齿,乍看上去,就像墙壁上长着一张大脸。 她吓坏了,想要起床逃走,却发现自己手脚被藤条绑在床支架上,藤条上满是尖刺荆棘,稍一挣扎,便磨得皮损肉破。她大喊大叫,墙上的脸竟然说话了:“你还认得我吗?”大脸接着说:“我是去年追求过你的小张啊,自从被你拒绝以后我伤心欲绝,差点寻死,可是又舍不得你,我知道你喜欢玫瑰,所以我希望变成你喜欢的东西陪你一辈子。于是我吞下了玫瑰种子,让我的朋友把我埋在花园里,细心照料,等着玫瑰种子吸收我的身体成长,然后开花,根茎里流淌着我的血液和基因,然后把我自己送给你。现在,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说完藤蔓渐渐窜上她的身体,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越收越紧,就像恋人们紧紧相拥一样,直到她的血肉被荆棘锯成无数段,从荆棘的缝隙中呈条状挤出来,直到她的骨头被勒断,尖叫声才停止。 第二天,阳光明媚,过往的人都忍不住要朝她窗户望去,藤蔓和着香味从窗户喷涌而出,鲜花和绿叶在阳光下盛放,一红一蓝两朵异常艳丽的玫瑰互相缠绕着从窗台伸了出来,格外引人注目。 台风 台风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台风侵袭了他所在的城市,他家离海边不远,猛涨的海水已经淹没了他的家,于是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驾车准备离开,到别处先躲避一下。 过桥的时候,风力突然变猛,卷成漩涡横扫了马路,路上掀翻的汽车阻塞了前方,后面又有无数想要逃离的车,他们一家只能下车步行回撤,偏偏这个时候安全带故障,母亲被困在了车里,父亲让周围的人强行带走他,自己回去救妻子。他在别人的拉扯下越逃越远,然后眼看着狂风把来不及逃走的父母扯上半空,撕成几片,再狠狠地摔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和那天几乎一样,高涨的潮水,猛烈的飓风,人们疯狂逃窜,上次灾后修建的防护措施不堪一击。他本可以远离这个地方,本可以不再受灾难威胁,可是这里是他的故乡,更是父母最后丧生的地方,他选择了留下,如今再次面对同样的劫难。 他驾着车带着妻儿从桥上准备转移到旁边的城市,飓风和海啸紧追其后。经过大桥的时候,他看见一辆车抛锚停在路边,车门也打不开,一家人困在车里不断求救,旁边的车辆一部部只管逃命,没有一个停下救援。他刹停车,叮嘱妻子带走孩子,自己操上工具帮忙撬车门,花了好大功夫和不少时间才把被困的一家人救出车门。 出来的时候,飓风已经近在咫尺,跑步已经没办法逃脱。后面的车早已被卷入风眼中挤得粉碎。这时一声喇叭车,他们朝前方望去,他的妻儿调转车头等在前面,一刻没有远走。他把救出来的人勉强挤上自己的车,催促妻子开车,自己因为没有空间呆在后方,看着痛苦不舍的妻儿离自己远去,然后回过头面对巨大的飓风。 附近的房子和电线杆全都被吸进漩涡里,他闭上眼睛等待着,等待着和自己的父母相遇,尽避自己难逃厄运,但至少他救下了一对父母和未来的父母。一瞬间,飓风和他撞在了一起。 他张开眼,发现自己处在风眼中央,周围都是旋转的世界,自己被飓风包围着,可是丝毫感受不到压迫和威力,眼前站着自己的父母,许多年过去了,两人一点也没有变化,他和父母紧紧拥抱在一起,互诉依恋,直到飓风慢慢远离,他发现自己孤零零站在空荡荡的桥上。 小镇被夷平了,人们死的死,逃的逃,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他好艰辛找到一辆波及不严重的车,将就着开过了大桥,前往妻儿逃往的城市。 人们围成一团,看着飓风过去的世界,纷纷拥抱祝福,怀念失去的亲友。他停下车,在人群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妻儿,高兴地跑上前。妻儿眼含泪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抚过妻子的脸庞,又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转过身,望着妻儿注视的地方。父母的笑脸正映在天际,或许在妻儿的眼中,此刻挂在天边的,大概是自己的脸吧。 他看着妻儿转身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舍离去,或许将来灾难还会再来,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妻儿一定会坚强地生活下去。 他笑了笑,然后跟上身边一条与妻儿方向相反的队伍,向地下迈去。 人体彩绘 人体彩绘 镇里开了一家人体彩绘,听说里面的技师十分了得,画工精致逼真,还使用特别的药水和颜料。比如他在人身上画上一朵花,人们不仅能看到垂涎欲滴的花瓣,还能闻到阵阵花香。如果他画一只鸟,人们甚至还能听见鸟在鸣叫。 彩绘店的生意越来越好,那天放学,几个朋友都拉着我说要去试试。我家人比较保守,绝对不允许我在身上纹身画画,所以我只能看着他们几个分别在身上画上不同的印记。 大黄在右臂上画了条蛇,我似乎能看到那鳞片在反射光线,蛇嘴里不时吐出信子。小青对宗教比较着迷,于是在身上画了只骷髅,咯咯的骨头碰撞声让我不寒而栗。黑子画了一把欧式的利剑,霸气十足,冷气逼人…… 其实我也有样东西很想画在身上,可是家里人的反对,我始终没有如愿。后来同伴们告诉我,只要画得小一点,藏在平时家人看不到的地方不就解决了?我一听有道理,便跟技师说了自己的要求。 第二天,黑子没有上课。我们几个哥儿们放学后去家里探望,却看见黑子家里哭喊连天。 听说黑子死了。说是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体被不知什么东西刺穿了。我们说要见黑子最后一面,趁着他家人没注意的时候,掀开了黑子的衣服。 彩绘不见了。只剩一个窟窿,就像是被利剑刺穿的一样。 又过了一天,轮到大黄没来学校。我和小青觉得事情不对,一下课马上奔往大黄家,听说被送去了医院又马上赶了过去。可是太晚了,我们也只看到大黄的尸体,全身浮肿,整只右臂乌黑发紫,只是手臂上的那条蛇却不知所踪。 小青吓坏了,抱着头冲了出去。我追在他身后,一直跑到没人的树林,才把他扑倒劝他冷静。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惊慌地说:“死了,他们都被彩绘杀死的,我也快了。” 我安慰说:“不会的,我们马上去彩绘店让店主洗掉就好了。”他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没用的,那骷髅就要出来了,要出来了!”骷髅两字刚说完,突然清脆的一声响,一条白骨穿身而出,伸出小青体外,紧接着啪啪几声,不断有骨头挤破皮肤和衣服,从他的身体脱离出来。我撕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背上的骷髅有一半已经出来,剩下一半还在挣脱。 不一会儿,骷髅整个从小青身上剥了出来,抖抖身体,我和小青看着,心里祈求它走开就好,不料骷髅伸手一刺,把小青心脏取了出来,捧在手心,就像当初彩绘上画的一样,然后朝树林深处走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身体动弹不得,许久才回过神来。我不敢报案,怕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把我当成凶手。现在只有我知道,黑子、大黄和小青都是怎么死的,而且我知道,诱发彩绘变成实体的要素,就是说出彩绘图案的内容名字。 过了一段时间,大伙的死渐渐淡去。我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脱下了上衣,露出自己身上的彩绘,然后喊出了那个暗恋已久的女孩的名字。 生日 生日 “许个愿吧。”坐在他对面的朋友点燃蜡烛对他说。 他望着蛋糕中央的火光,百感交集。从前他是个成功的建材老板,有年轻貌美的女朋友,可是一夜之间,由于被人陷害,一切都离他而去。所有朋友和生意伙伴都不愿意招惹接济他,只有眼前这位朋友不怕麻烦也不嫌弃,如今也是唯一一个陪他过生日的人。 火光对面,是一双等待的目光,等着他许下自己的心愿。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手机突然响起,他按下接听,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请原谅我,我怀孕了,他却抛弃了我,让我回去吧。”他一声不吭,挂断了电话。 他甩甩头,觉得不满足,于是重新调整坐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对面是一个男声:“喂?金利建材公司,请问找谁?”他没有离开听筒,闭上眼又默念着自己的愿望。电话对面突然“哐当”一声,似乎是电话掉下的声音,随即又传来一阵阵悲壮的惨叫,足足持续了10分钟才停下来。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还没有想好吗?对面的声音好像有点不耐烦。 他这才摆脱掉刚才的遐想,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中来。他看了看对面的朋友,说:“我刚才设想了两个愿望,可是都不能解恨满足,也很难用一个愿望同时实现,后来我想了想,要同时让它们都变成现实只有一个办法,于是我的心愿是……” “是什么?”对面问道。 “我的愿望就是,接替你的位置,这样我就能同时找我恨的两个人报仇。”话音刚落,他吹灭了蜡烛。一阵狂风刮过,对面的朋友如沙般飘散,身上的连帽黑袍掉在了椅子上,手上拿着的长柄镰刀也滑落在地。 他笑笑,起身披上黑长袍,捡起地上的镰刀,不仅惊喜万分。愿望竟然真的实现了!他缓缓向门口走去,门上的玻璃映着一副披着长袍黑帽的白骨,牙齿咯咯作响。 僵尸 僵尸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家里的一切都已经消耗殆尽,必须要出去寻找食物和水。我穿上昨天送到的防护服,走出了家门。 一个月前,市内爆发了僵尸病毒,由于和平时电影里看到的僵尸不一样,所以一开始没有人察觉到是僵尸入侵,只以为是普通的谋杀而已。 第一个受害者是个女人,在深夜被杀害,隔天早上才发现的尸体,死状及其可怕,整个身体不见了,只剩下染满血迹的衣物、四肢和头颅。警方断言是变态杀手所为,可是藏匿人头和四肢的案例多得是,身体消失的倒不多见。警方一直没有任何线索,直到遇害的人越来越多,死状完全一样,只留下肢体和头部。 案件出现突破是在一星期后,残留的肢体和头部开始化脓变异,竟然死体复生,甚至出现断肢和人头满街跑,见人就咬,见人就抓的情况。人们这才发现,之前的连环谋杀案是僵尸所为。之所以身体不见了,或许是因为身体里全是僵尸喜欢的内脏,而四肢和头并不是它们喜欢的部位。可见僵尸和电影中的不太一样。 然而差别最大的是,没人亲眼看到僵尸的出现,也没有人看过皮肉破烂的脓疮肉团群起露面的场景,只偶尔看到有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惨叫,血肉碎屑横飞,仿佛有东西压在他们身上疯狂地噬咬着。传言一出,市内人心惶惶,对于看不见的僵尸,究竟要怎么堤防? 有人想出了办法,因为僵尸只吃身体,于是有人用铁皮做成了衣服,尽避不太舒适,但是却确实幸免于难。从那以后人们争相效仿,用一些坚固的材料制造衣服。厂家们甚至开始竞争,批产舒适的衣服,其中某些知名企业以材料轻便柔软远胜其他对手而独占大部分市场。 群体效应渐渐发挥作用,越来越多人争相购买防护服,我也网购了一件以便不时之需。可是我知道,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病毒的根源,否则难保某一天僵尸会进化,不再受防护服的约束。 果然我的顾虑变成了现实。不久以后,市内又出现了受害者,数量比以前更大,而且以速度剧增,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人们全都窝在家里,不敢再出门。可是,我已经到极限了,今天必须要出去找到资源,否则一样是死。 我穿上防护服,离开了家,街上满是人们的残肢和头颅,偶尔有几个活人在各种店铺里免费拿用物品。我也找到一家便利店,迅速拿了一些吃喝的补给品,立即赶回了家。这下又可以撑一段时间了。 电话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市外的一个朋友,因为市内进行了隔离,外面的世界还没有受到严重波及。 “太好了,你还活着。”朋友语气十分激动,还没等我开口,又接着说:“听好了,我们已经查清了情况,xx服装厂为了利益,研制了可以感染布料的新型病毒,流放到市面,病毒爆发以后又推出所谓的防护服,但其实防护服才是病毒生效的对象……” 原来如此,人们只所以只有身体被吃掉,因为僵尸就是他们身上穿着的东西,越想利用防护服保护自己反而越危险,服装厂正是利用恐惧心理产生的效应发了横财。 朋友声音还在继续:“记住!千万不能穿上防护服!千万……” 我暗暗一愣,呆在了原地。防护服……我听到了“吧唧吧唧”的声音从身上传来…… 猫眼 猫眼 他住在走廊尽头,大门正对着走廊。 他有个癖好,就是通过门上的猫眼去看走廊上的人。每次一旦听到门外有动静就会趴在门上窥探,即使深夜也不例外。 晚上的走廊从来不乏有趣的事情。比如他发现过邻居女主人趁老公不在招引其他男人回家,类似的事情多不胜数。而他总有一种上帝的感觉,可以看到人们的诸多秘密。猫眼就像是一个镜头,走廊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部部电影。他甚至自制了一张高椅,一到晚上就坐在猫眼前进行偷窥的行当。 今晚也不例外,他看见邻居女主人的情夫鬼鬼祟祟地敲响了邻居的门,门很快就打开,男人嗖地窜了进去。只是情夫刚进去不久,邻居的男主人竟然回来了,敲了敲门,好久门才打开,他进入了屋内。 他心里砰砰直跳,仿佛自己是那屋子里的人,他知道可怕的事即将上演了。 一声尖叫,女人夺门而出,不久,情夫满身是血爬了出来,身后是拿着菜刀的男主人,不紧不慢地跟着。情夫喊着救命,挣扎着敲响沿途的大门,期望有人会开门救他,可是在七月十四,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开门呢? 最终情夫爬到他门前,使劲捶打门板。他透过猫眼看着男主人凶残的样子,害怕极了,假装没人在家,只听见一声闷响,情夫不再作声。男主人提着情夫的头颅,往走廊另一端走了开去,上半身悬浮在半空,被碾断快要脱落的双腿和肠肚在地面拖着,就跟回来时一样。 他吓坏了,靠着门板喘着粗气。估摸男主人已经走远了,才松了口气。然而这时,背后门板又传来了敲门声。他朝猫眼望去,什么也没有,一定是被杀害的情夫责怪自己没有出手相救。他声音也开始颤抖:“对不起,杀你的不是人,我不能出去救你,原谅我吧!” ——门外没有声响。 突然,一阵风从背后吹来,他想起了没有关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妻子在偷情?”耳边一个声音问道。 见鬼 见鬼 又逢七月十四,同事们突然聊起了鬼节禁忌。 有人拿出一串佛珠,说是前几天求的,戴在身上就看不见肮脏的东西。他嗤之以鼻,说他还特意想看看鬼是怎样的。 于是有人建议他在眼皮上抹上牛眼泪,就能看见鬼魂,可是大家都说看得多接触得多了,自己的阳气就会减弱,最后慢慢变成和它们一样的存在,在世上消失。 他不相信,为了在同事面前逞能,他让乡下的朋友带了一小瓶牛眼泪,在七月十四那天当着同事们的面抹在了眼睛上。同事们都怕了,不敢接近他半点。 晚上加完班,他一个人走路回家,果然一路上光景不同往常。一群背上长着四肢的小孩围着墙角的蜡烛和香啃得正香;身边不住有脸色苍白扭曲的老太婆经过,盯着他微笑;还有一排排美女在一旁抛媚眼,脱衣露出自己的裸体,肚子是一个个破洞,里面冒出来的不是消化腐烂的人头就是肥胖的蛆虫。他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重要客户要约见,他打了个电话给老婆报备,便赶去见面了。 快到约定的地方,他正要横过马路,赫然发现自己的客户也正向自己走来,已经到了马路中间,站住了。旁边驶来一辆快车,却毫无刹车的意思。他冲上前一把推开对方,车子却从自己身上碾了过去。 他挣扎着要爬起身,可是断开的下身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抬头看着自己推开的客户,正对上对方奸狡的笑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车没有停下,因为只有自己才看得见那名客户,因为客户早已葬身马路,只想在灵魂完全剥离以前约见他,让他做替死鬼好让自己脱身还阳,重返人间。 他后悔了,后悔为了逞强抹上牛眼泪,后悔留下妻子一人在家,他拖着摇摇欲坠的下身,如垂死的蟑螂,往家里走去。 偷情 偷情 屋里,一对偷情男女躺在床上喘息休顿。 “今晚七月十四你也敢开门,你不怕我是鬼啊?”男人问道。 “我从猫眼里看到你的脸了,没什么异样啊。”女人回答说。 “你知道猫眼为什么叫猫眼么?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它的眼睛可以看到人们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你能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人哦。” “讨厌,就知道吓我。”女人打了男人几下。 咚咚咚! 两人吓得不轻。竖起耳朵等着。咚咚咚,又一阵敲门声传来,男人当场慌了神。女人让他放心,丈夫有钥匙,门外的不是丈夫。说完女人披着外衣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出去,原来只是个送晚报的工人。女人扣好衣服,没有开灯,接了报纸打发走了工人,回到床上,刚没坐稳,又是一阵敲门声。无奈又回到门前,朝猫眼看了一下。 这一看把她的魂都吓飞了,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她赶紧回房招呼男人躲进衣柜,这才打开了门。 刚要假装责备丈夫忘带钥匙,女人就发现了丈夫要敲门的原因。丈夫下身好像被车碾过,几乎要脱离,只剩腰间一点皮肉联系着,随时要分段断开,裤兜里的钥匙怕是拿不出来了,血液源源不断洒在地上。女人完全顾不上屋里的情夫,一声尖叫逃出门外。 丈夫这才想起自己的境况,想着反正也不能再呆在家里了,准备换身干净的衣服好上路。 打开衣柜,丈夫看见一张惊恐的脸,那个刚才在马路上看着自己幸灾乐祸的脸,那张奸狡的客户的脸。 梦 梦 办公室里无聊极了,他看着前面一男一女正在说悄悄话,女的好像在告诉男的一件事,男的听得津津有味,偶尔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久,那男的走到他面前,说:“刚才小刘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他正来了兴趣,要追问细节,这时老板来巡视,大家乖乖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也就忘了这么一件事。 第二天,他看见男人顶着黑眼圈来上班,便询问缘由,男人摇摇头没多作声,下意识地遮住手臂走开。他还是看到了男人手臂上的抓痕,深陷入皮肉的抓痕。 他以为男人遇上劫匪,或者和别人打架了,没有心情聊天,便不了了之。不料第三天,男人竟然住院了没来上班。他觉得事情不妥,于是下班就来到医院,要探清情况。 男人说他前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灰暗的世界里,周围都是长着人形的昆虫,他自己则是一个蜜蜂人。然后他梦见了办公室的那个女同事,对方是一只漂亮的蝴蝶。就在这时,一大群昆虫人向自己飞来,经过自己,又向远方飞去。女人拉着他惊慌地跟着逃窜,他不知所以,也跟着扇动翅膀努力想要飞起来,可是他的速度和高度都不尽人意,身边也有不少像自己一样的新人在挣扎着。 后方是一只怪物,杀意腾腾一路向自己靠近,终于追上了新人群体,把几个可怜的牺牲品肢解吞吃。趁着那空挡,男人和同事才慢慢脱离险境。而在那过程中,男人在混乱中划伤了手臂。梦里的伤竟然带到了现实。 就在昨晚,男人说又梦见回到了那个世界,女人又带着自己不断逃避追杀,而这次后面追赶着的,是其他昆虫人。几经艰苦,他们勉强避开了敌人,男人也因此受了重伤。男人很害怕,因为自己行动不便,恐怕今晚就要葬身其他人或怪物嘴下。 他安慰男人说会一直陪着在身旁,让对方放心。到了半夜,他实在顶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遮天蔽日的昆虫人。那是他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东西。 他是一只螳螂。环视四周,就在离他十米不到的一处隐蔽墙角,女同事正缩在一堆尸骸当中哆嗦,却不见男人的踪影。女人也看到了他,她说大家的梦境是相通的,在这个世界,只有吞吃同伴才能增强自己的飞行高度和速度,躲避其他昆虫人和怪物的追杀,所以一直带着男人来到这里,为了独占男人的所有能量。可是男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刺伤自己离开了。 他问为什么其他昆虫人没有把她吃掉,女人说只有吃自己叫进梦境里的人才能增强自己,而唯一能把对方拖进梦境的方法,就是告诉对方梦境的内容。 他恍然大悟,同时大腿一阵剧痛,他应声倒地,大腿被从后砍断了,他抬起头,看见男女同事满意的笑容,舔着舌头向自己慢慢靠近…… 胡须 胡须 他喜欢外国的男明星,希望像他们一样拥有一脸性感的胡渣。要有胡渣得先长胡子,可是他除了下巴尖上能长一撮,脸下和腮边都长不出来,因此尤为郁闷。 有什么需求就会有什么商品。不久他在网上竟然看到了一种生胡水,果断买下了。 使用第一天,下巴和脸都有种温热痒痒的感觉。 第二天,果真有黑色的须根冒出来了。 第三天,胡须越长越长…… 他很满意,这产品不仅有效,还生效奇快,只要把胡子剃掉就能有一脸好看的胡渣了。 他买了把电动剃须刀,当晚就开始剃须。让他意外的是,“哐哐”两声,剃须刀竟然报销了。拆开一看,刀刃崩裂严重。他能纳闷,换成手动剃刀,可是刀片架在胡子上死活切不断。他用手摸了摸胡子,坚硬无比,刺手得厉害。 第四天,胡子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快要抵到自己的上胸。他用火烧不断,锯齿磨平了,锉刀变成了废铁,也没把胡须弄走。他还妄想把胡子拔掉,可是胡根和皮肉连得结实,疼痛不已。 他尝试用硫酸,想把胡子融掉。不料胡子伸进硫酸瓶里,没有一点反应,倒是自己的下巴和脸上皮肤被散发出来的硫酸气体腐蚀的厉害,皮脱血流。 第五天,胡子长度继续增长,一不小心就深深地插进体内,他抬起头把胡子拔出,体内的血透过身体的孔洞想莲蓬头一般洒出。他终日只能抬着头躺在床上,以免胡子刺伤自己。 又过了几天,邻居闻到怪味报警,警察闯进屋里,他已经没了气息。无数根黑色如细钢筋一样的长条抵在墙上,另一端从他眼珠子、脸上、头顶穿插而出,黑血脑浆淌了一床,犹如一棵人体仙人掌。 寿司 寿司 他坐在回转寿司桌前,拿下一块寿司,那块寿司很特别,上面的馅料竟然是她!扁滑的皮肤,丰满的身材,让人欲罢不能。 她赤裸着身体被紫菜捆绑着躺在饭团上,身上沾满了酱油和芥辣。他眼里放着光芒,拿起寿司就要往嘴里送。任凭她怎么挣扎怎么呼叫也无补于事。一口下去,她被截成了两段,体液喷溅出来漫了他一嘴。他舔舔嘴边的酱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躺在回转带上,周围都是奇怪的吃客,光头的章鱼,长着条纹的三文鱼,悬着长须的虾和嘟嘴的墨鱼,全都投来兴奋的目光,对她的身体垂涎三尺。 突然她被高高拿起,她抬起头,正对上一条金枪鱼的眼睛,那鱼长着一排排尖牙,向自己慢慢靠近。她不断求救,可是没有人,不,应该说没有鱼理会,更没有鱼能听明白。卡嚓一声,她的身体拦腰截断,一口鲜血从喉头喷出,她最后看到的,是金枪鱼满意的笑容。 “客人,醒醒,我们要打烊了。” 她坐起身,甩甩枕得发麻的手臂,又朦朦胧胧地看看周围。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她又低头看看桌上,还剩一碟金枪鱼寿司和喝剩的清酒。她想了想刚才的梦,不仅打了个寒颤,拿起寿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笑了笑,一口把寿司吞掉。 “买单!” “您好,一共是159块,谢谢。” 她从钱包数够钱递给服务员,抬头一看,围裙跟和服上方,是一直正在微笑的金枪鱼头。 良心 “良”心 她母亲最近总逼她相亲。亲戚给她介绍了个男人,相貌堂堂,家庭条件优越。可是她一向对相亲比较排斥,总觉太刻意,没有一点浪漫情怀。在她眼里,那不是恋爱。 老一辈的想法当然不同,母亲千方百计,威逼利诱她去和那男人见面,甚至说不喜欢也好,至少先见一面。不知是本身对相亲存在偏见,还是母亲的举止太激烈,她觉得这里面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她尝试通过各种手段去打听相亲对象的信息,得知对方一切正常,从小在家教严格,名牌大学毕业,工作得体,外表才华兼备,实属许多少女梦想中的对象。难怪母亲这么强烈要求自己去和他见面。 如此优秀的男人,照说多少少女争相扑来,何必相亲?何况自己和家庭的条件也不怎么样,若论门户相对,两家是永远扯不上关系的。她决定要查清这里面的猫腻。 她开始跟踪对方,因为她害怕对方动机不纯,如果有什么阴谋,必须在正式见面前发掘出来。 好几天过去,她得到的结果是男人比她想象中更热爱家庭,下班和平时尽可能呆在家里,偶尔出去也是去健身和书店,从不会深夜和朋友混在外面,也不和其他女人约会。 母亲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马上要让她嫁到对方家去,而且听说对方看过自己的相片,也知道自己的一些情况,表示十分满意和感兴趣,希望能尽快见面。 不久,她无意发现了母亲的病历单,知道母亲将不久于人世,这才知道母亲如此渴望她相亲的原因。 她不好再拖延,心想反正也只是见一面,见面后说不喜欢以后不再联系就好了。于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也为了满足母亲当娘的心,她答应了和对方见面。(待续) 循环 循环 30年前。 他和她互相爱着对方,可是男方家里人不同意,嫌弃女方家境卑微,勒令不许再见面。 他是个孝顺的男人,不想忤逆家人,而且如果两人私奔,就注定要过上苦难生活。他不想女人受苦,于是骗她说自己有了别的心上人,就这么分手了。 她没有怀疑他的话,因此心里很恨,恨他不曾遵守诺言,恨他抛弃了自己。 30年后。 他和她分别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和当年家里选中的富商女儿结婚,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惜孩子母亲命薄,生下孩子就离开了世界。他独自一人养大了儿子,没有再娶。因为他心里还装着30年前自己狠心割舍的那个女人。 她嫁给了一个普通工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丈夫后来被富婆包走了,扔下她和女儿相依为命。虽说生活艰辛,可是女儿懂事乖巧,相貌标致,也再无所愿。丈夫本就是家里牵线介绍,也没过多的感情,走了也罢。只是她心里还恨着30年前那个负心的男人,让自己唯一动过真心的男人。 他的儿子,她的女儿,两人都到了婚嫁年龄。 亲戚、媒婆重重关系,无意把她女儿的照片送到了他家里。他一眼就看出,那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和母亲一模一样!自己花了多年时间也没找到的人,现在却离自己这样近。他决心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他知道她一定还恨着自己,不便出面,便想让儿子把女孩娶回家,让她们都过上好的生活。 她也从亲戚媒婆口中察觉到对方便是那个负心的男人,于是想女儿嫁过门,趁机复仇。 给曾经错过的人好的生活,这是他此刻的父之心,于是他找邪道入侵了儿子的身体,让儿子做了一回负心汉,抛弃了现有的女友。 报复曾经抛弃自己的人,这是她此刻的娘之心,于是她找邪道入侵了女儿的身体,利用并吞没了女儿的良心。 父心——负心,娘心——良心…… 新婚当夜,她藏在女儿身体里,拿出尖刀,刺进了新郎的心脏,把他和儿子的命都纳入手中。男方亲属发现此事,一刀插入新娘心房,把新娘和藏在身体里面的那个凶手一并解决。 渐渐地,家庭干涉,男人抛弃原配被逼娶其他女人的故事传了开去,人们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就好像30年前发生过一样。只是这次,死了4个人。 负心 “负”心 他坐在餐厅里,看着手中的照片。那是亲戚给他介绍的一个女孩,家境虽说不算好,可是人长得挺标致,心地也善良。 父亲看过照片,听完亲戚介绍,显得十分满意,强烈要求他去和女孩见面,希望早日能成家。可是他已经有了女友,而且对相亲不太感冒,觉得这动机太强的感情不太靠谱,于是一拖再拖。可是父亲却让他和女孩见个面,说不定会发现对方比现有的更好。他最终拗不过父亲,答应和女孩见面,反正见面不一定就成,以后可以找理由推托,他这么想着。 女孩来了,打扮得十分动人,气质甚佳。两人坐在同一张桌上,心里却是千万个不愿意。大家都从排斥相亲演变到排斥不曾了解的对方,以至于整个过程都不太顺利,气氛也十分尴尬。 他倒是不在乎,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来,现在不如意反倒可以作为不合的理由,避免以后再见。因此回家后他和父亲如实报告,父亲却是怒气冲天,还让他尽量挽回,别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 父亲的话让他十分不解,仿佛父亲比自己还了解对方,而且父亲那如此强烈的目的性让他不寒而栗。可是他明白父亲是为了自己,想要为自己物色好女孩,组建一个完美的家庭。为了满足父亲的心,他背着负心的罪名又和女孩见了几次面。 一个月后,他离开了女友,和相亲见面的女孩结了婚。而就在第二天早上,他和父亲还有新娘的尸体被发现倒在屋里。人们找到新娘家里,新娘的母亲也倒在地上,嘴角微笑,似是满足,眼里幽怨,似是悲痛。 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 我的一个朋友因为杀人被抓进了监牢。我十分费解,那个朋友平时为人善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与人结怨。究竟是什么让他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为了弄清楚来龙去脉,我前往监狱去探望他。 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仿佛变了一个人,极其冷酷,同时夹杂着憔悴,可见监狱的生活不是一般的糟糕。 他说事情是从他参加某个讲座开始的。 前段时间,他参加了一个叫“真实的世界”的讲座。他抱着更深层认识这个世界的目的报了名。讲座当天会场没有多少人,十分空旷。主讲的是一个老头,一开场老头就拿出一只鸡蛋,说那是即将要孵化的蛋,并让大家猜里面是什么。 在场的人有的猜鸡,有的猜是鸭,有的猜是蛇、其他禽鸟或爬行动物,意见各不相同。然而当老头把蛋壳敲碎的时候,里面竟然是一只猫的胚胎! 是的,当我听见朋友说到这里的时候也觉得他犯傻了。猫怎么会从蛋里生出来?可是朋友发誓里面确实是只猫,当时在场几个观众还特意走近确认过。老头接着问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蛋里面不能是哺乳动物,大家都答不出来。那是当然的,哺乳动物是胎生那是公认的真理,但要说个究竟的确不容易。老头又问是谁告诉我们哺乳动物不能由蛋孵化,朋友回答说小时候老师和书上都这么说,而且也亲身观察过。老头说别人说的,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朋友和观众们都哑了。 老头接着解释,我们从出生就被灌输各种错误的观念,以至于我们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当中。比如说,小时候我们被教导太阳是光和热的集合,所以每当看到太阳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刺眼、觉得温暖,而实质上这些感觉或许根本不存在,只是我们大脑认为必须是这样,而制造出一个错觉来瞒骗我们。 一整个讲座,老头都在讲类似的内容,不断向大家揭发世界中不同我们所认识的“真实”。而最后,老头竟然透露说杀人会带来极大的快感,是高层人们的享受,而法律之所以禁止杀人只是为了避免普通人也能这种感觉,才把快感诠释成紧张、罪恶等负面情绪来吓骗人们。死刑的目的其实也是从杀死囚犯过程中获得快感而已。朋友为了证实这一点,竟然真去尝试了。 整个探望过程后半段,朋友都在向我宣扬杀人的快乐,声称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平时所谓的恐惧、罪孽只是刺激兴奋的掩饰。朋友越说越兴奋,完全沉醉其中。 离开监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究竟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一生的惯性观念?才能让人把苹果看成是手表?我们真的活在虚假的世界里吗?或许,不亲身试验是不会知道的。 正想着,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走进了一条暗巷,我看了看四下无人,也跟了进去…… 密室逃脱 密室逃脱 市内开了一家现实密室逃脱俱乐部,传说自开张以来没有人逃离过。身为一个骨灰级的逃脱网络游戏玩家,他决定去尝试一回。 昏暗的走廊,摇曳的烛光,间断的滴水声。立在他面前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看了看手表,中午12点30分,他拉开了大门。 铁门在身后关上了,他试了一下,再也打不开。那是一间公寓模型的密室,只有一盏幽暗的台灯,亮度刚好能让人看清密室的布局和各处的物品,既不失真,又不太过黑暗。 首先扯住眼球的是从沙发边上露出的一双腿。绕过沙发,背后躺着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体细节都做得十分逼真。 密室对面是另一扇门,如无意外就是出口。房里的摆设还算干净整齐,只是地上有一滩滩不知是什么的污渍。这就是密室的状况。 他把显而易见的物品全都收集或记录了下来:带录像机的电视机、钥匙、一本带字印的本子,墙上的挂画、刀子。 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用钥匙打开带锁的抽屉,里面会有一支铅笔,然后在本子上涂抹,纸上的印痕会显出一组密码,用来打开挂画后面的保险箱,里面会藏着一卷录音带,插入录像机,所拍下的视频就会显示出口的钥匙所在。若没猜错,一定跟那女人有关。 看了看手表,12点35分。他摇摇头,一副已经胜利的表情。拿起钥匙对准了抽屉的锁。 12点40分,他满头大汗,却仍没打开抽屉,钥匙根本不对。 12点41分,他卸下挂画,后面是堵结实的墙,没有任何藏匿东西的迹象。 12点42分,他开始寻找其他物品。 12点55分,他一无所获,坐在地板上休息。一副躯体挣扎着从沙发背后站起来,从他身后靠近。 当手指触碰到他颈项的时候,他吓破了胆,猛地一脚把身后的醒来求救的女人踢倒。女人一头撞在桌角上,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他把女人翻过来,赫然发现胸前挂着一块刻着俱乐部名字的纪念章——对方是先于自己进来的逃脱玩家。 他拼命敲打铁门,要求终止游戏,可是没有一点回音。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这是真正的密室逃脱,要么出去,要么死在这里。(待续) (接续《密室逃脱》)他翻过女人,试图在她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果然,在她怀里他找到一盘录影带,没有犹豫直接插入了录像机。视频里一男一女进入了密室,女人正是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和他先前预想的一样:男人从抽屉找到铅笔,在纸上得到了挂画后保险箱的密码找到了录影带。唯一不同的是,保险柜里还有另一把钥匙,出口的钥匙。 两人没有立即使用钥匙逃生。这是密室逃脱的常规——所有物品都一定有它的作用和价值。所以尽避手中已经获得了钥匙,两人还是呆在房里播放了录影带。 不巧,录影带里呈现的,是女人偷情的过程。女人吓坏了,取出带子揣在怀里,可是已经太迟,男人恼羞成怒一掌把女人击倒在地。女人晕了过去,男人拿着钥匙打开了出口,留下了女人。 俱乐部把密室里被使用过的物品换掉,并且把上一名失败的玩家作为线索加入到下一次逃脱当中。如果自己逃不出去,自己也会成为下一批玩家所利用的物品的。 他着急地在密室里踱步,忽然发现某块地板中空,他掀起地毯,下面有个带锁的小暗格。他把自己找到的钥匙插进去试试,刚好合适,里面是一只打火机。他顿时明白了,点燃打火机,把带印痕的纸张放在火上烘烤,上面慢慢显示出几个字:天花板挂灯。 他抬头看看挂灯,是他够不着的高度,即使拉上沙发也差一点。本来规则是设计成两人搭人梯去获取出口钥匙的,可是如今女人已经意外死去,他也失去了得到钥匙的机会。 他当然没有放弃,把沙发竖着垒了起来,又把女人的尸体当成垫脚的台阶爬到沙发顶上,再加上自己的跳跃,终于把挂灯掰了下来,拿到了钥匙。 他微微一笑,望了一眼女人尸体,似乎在告别,作为一名骨灰级玩家,他马上就要离开密室了。 可是有一点他很不解。他所找到的物品:钥匙、本子、女人、录像机电视都已经使用过,可是刀子好像还没有发挥用处。密室逃脱是不会摆放多余的物品才对。 他没有多想,或许这刀子和上一批玩家找到的录像带一样,只是增加气氛和不定因素而已,对最终逃脱没有影响。于是他打开了出口的大门。 门开了,对面墙上是一块液晶屏幕,滚动式播放着几个字:恭喜逃脱成功! 背后的门自动关上,困着女人的尸体,不知道会怎样被改成下一批玩家的线索。 他环顾四周,自己身处另一个密室,首先吸引他注意的躺在房间中央的一个男人,似乎已经死去。 这时,屏幕上的字变了:第2/100关开始,你能最终逃脱吗? 他握紧了手上的刀,终于知道那件看似多余的物品的用途…… 黑洞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是个医生,有了家庭,有了子女,事业有成,和现在独身,并且正在仕途上挣扎的我不太一样。 醒来后我接到个电话,是死党的母亲打来的,说死党疯了,要我过去看看,劝说一下。 我走进死党的房间,他正一个人坐在床上,用手掌捂着自己的眼睛。我向他打招呼,他竖起手指让我不要吵,又重新把视线锁定在手掌上,仿佛上面有些什么东西,一边叫我过去看看。 我坐到他身旁,他把手掌放到我面前,让我看他掌心的洞。那是个圆孔型的伤口。他母亲给我说过,前几天他不小心摔倒,被拨倒在地上的笔插伤了手掌,留下了那个印痕,从此他就变得不太正常,总说里面有东西。 见死党严肃认真,我也就顺从地假装看了一下,接着摇头说没看到什么。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摇摇头,又自己看起来。他说他的手掌里有个黑洞,透过黑洞他可以看到自己,他看见自己是个成功的名人,和现实的自己有着天渊之别,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惜那个自己患了重病,快要死了。 他还说对面那个世界是平衡宇宙,我们现实中所有人在那个世界里有着对应的另一个自己,而且身份可能各不相同,而平行世界中的他,则是他理想中的人物。他说得亦幻亦真,似乎完全沉醉下去了,我劝了几句也没有作用,便要告辞离开。临走时,他给了我一封信,说如果他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才能打开。 我当然希望他说的一切只是他自己的幻想,希望我永远不会有打开信封的机会,可是事与愿违,那个机会竟然来得出奇的快。 两天以后我再次接到他母亲的电话,说出事了,我赶紧带上信封来到他房间,里面没有他的身影,他母亲说前一晚发现他失踪了,一直没有联络,也没有回来。 我打开他交给我的信封,内容让我惊讶不已。他说在这个现实中他是个普通的人,所有事都不尽顺利,他一直想摆脱这样的困境,终于手掌上连接平行宇宙的通道给了他希望。他还说当我看到信的时候,对面的他已经患病去世,而他则穿过手掌中的黑洞前往了另一个世界,去接替另一个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房间里空荡荡,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里,愉快地生活着吧。我没有把那荒诞的事告诉他父母,只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回到家,我想起了不久前那个梦,那个我成为了医生,家庭圆满的梦。真的存在平行宇宙吗? 我辗转反侧,想起死党信里最后的内容:“透过手掌的黑洞,我看到了你,我们依然是朋友,只是那边的你是个医生,也已经有了家室,生活幸福,我过去以后,那个你也会一如既往地照顾我吧?” 我举起手掌,目不转睛地看着掌心,内心不禁一阵寒颤。 神眼 神眼 朋友做完手术,我到医院去探望。 他感觉好多了,人也清醒,聊了好一会儿,我看天色不早,决定告辞,临走的时候他竟然说:“谢谢你带上朋友来看我。” ——那天我由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几天后我又去看他,他说想搬到单人房去住,因为不习惯和太多人挤一个房间。可是他本身住的本身就是单人房。我开始担心他的手术是否出问题了。 他还一个劲地给我介绍房里的“其他人”,说对面的老头是商店老板,中风进了医院;隔壁打着石膏的是个白领,下班时被车撞了;斜对面的女人遇上了劫匪,被刺伤送院。我环视病房一周,什么人也看不见,再说医院也不会把其他病人安排到没有床位的单人房吧。 我让医生给他检查一下,可是经过一轮体检,结果显示没有任何异常。这么说那家伙是神经头脑出了问题。回到病房,他正要从窗户跳下去。我一把从后把他拉了进来。 他说病房里的人要杀他,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挤到他的病房里。有头颅爆成空壳的,有满身是洞的,有碾成两截的,甚至面目全非和残缺的肢体。 我觉得朋友不像发疯,于是到医院各个病房了解了一下,果然刚才的时间里有好几个人重伤不治身亡,而其中几个特征和朋友说的完全一样。 有些人死后都到朋友病房里了?要借他的身体或生灵?还是来带他一起走? 我和医生商量了一下,用纱布把朋友的眼睛蒙上,或许这样就再看不到奇怪的东西了。 第二天,我接到朋友家属的电话,说他自杀去世了。我马上赶往医院,朋友的遗体已经盖上了白布。我打算见他最后一面。掀开白布的时候我呆住了,他的额头上有个大洞。家属说他一直吵着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即使蒙上眼睛也一样,最后趁着大家不注意,他拿起床边的铅笔插入了额头,直接从肿瘤开颅手术的空洞穿刺进大脑身亡。 我听着家属的话,往朋友额上的空洞望去,仿佛深处真有一个新打开的眼睛,看着我们看不到的世界。 两连弹之娃娃 两连弹之娃娃 她有一直娃娃,那是妈妈去世以后爸爸给她买的,说想妈妈的时候就可以抱着。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娃娃可怕,于是偷偷把娃娃扔了。 第二天她在玩具堆里,竟然又看到了那只已经丢了的娃娃。她以为是爸爸帮她捡了回来,于是又把娃娃扔到更远更偏僻的地方。 刚回家,她有发现那只娃娃躺在床上。这次她把娃娃扔到了货车顶上,让货车带到了远方。 然而不管她把娃娃放到哪里,它都像有生命一样自己回家,她越来越害怕了。 那天爸爸放假,开车带她去玩。她带上了娃娃,来到郊外的湖边,把它塞到装满石头的垃圾袋里,趁着爸爸不注意,把袋子沉到了湖底。 傍晚时分,他们开车回家。她很高兴,心想这次娃娃一定在水底出不来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车停在家门口,她一直等着爸爸下车到后座帮她解安全带,把她抱回家。可是爸爸一直没有动。她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她从后视镜望去,被沉入湖底的那只娃娃正咧着嘴对着她笑。 郊外湖面上,冒上了几个气泡,随后又回复了平静。 两连弹之转移 两连弹之转移 “你是否愿意娶xx小姐为妻,无论生死,衰老,疾病,都承诺爱她如初?”牧师问道。 “我愿意!”男人说道。 那一刻,她的心要融化了。 然而不久她发现当初让她沉醉的诺言只是空白的字句。生下女儿以后,丈夫对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还时常到外面和其他女人鬼混,甚至有一次她发现丈夫把她的生辰八字贴在娃娃上,用刀针去刺。她终于明白自己多病体痛的原因,丈夫巴不得自己快点死去,这样便可以获得自己的家产,然后和小三快乐地生活。 她赶紧找来术士,为自己破解娃娃和自己的连接,解决以后她带着女儿想要离开那个家,可是不料被丈夫发现,在她行动以前假装车祸把她害死了。 她死后,丈夫把娃娃给女儿作为安慰,骗女儿妈妈意外去世了。可是女儿看见娃娃上面的刀伤和针孔,十分害怕。多次把娃娃抛掉。 她死前的一刻,早已把术士赐的符包塞到娃娃体内。那符包一个功能便是如果自己死掉,能把自己的灵魂固定在娃娃身上,这样她便可以附在接近娃娃的人身上复仇。没想到现在还可以和女儿一起,只是女儿害怕娃娃,总把娃娃扔掉,她被逼一次又一次回到女儿身边,深怕丈夫会加害女儿。 而那符包另一个功效,如果在符上写上某人生辰八字,娃娃和那生辰八字主人的命运便会互相转移。 她在那符上,写上了丈夫的名字。 她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后座的女儿,嘴角露出了微笑。以后又可以和女儿一起生活了。而这时她的丈夫,或许正在湖底挣扎吧。 两连弹之伪装 两连弹之伪装 请坐,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不用客气,随意吧。 很漂亮么?谢谢。那副埃及古棺?我好艰难才弄回来的呢。怎么样,装饰超帅气吧?里面还有木乃伊哦。不信?打开让你看看。怎么弄回来的?这要从我一个同学说起。 我有个同学,是个考古学家,对埃及历史文化十分着迷,尤其是木乃伊。他从政府拿了一笔资助,组了个队伍前往埃及研究。可是那小子有点过头了,竟然带着队伍进入了法老的古墓,天知道怎么把一副古棺运了出来。然而这一举动差点要了他的命,和他同行的一组人全部葬身墓中,只有他一个回来了。 第一次看到这副古棺是在他家,他说这古棺和里面的木乃伊能给人特殊的力量,随即还给我表演了一番。他站到墙边,渐渐地,他的身体变白起来,衣服和皮肤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楚,接着五官也消失了,整个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堵墙。 我走过去摸着墙壁,当触到他身体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并没有消失,只是身体和墙壁的颜色变得一致,隐没在背景当中,就像蜥蜴和章鱼的变色伪装一样。 他说他在古墓打开古棺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这种能力,自己的队员不幸全部被墓里的怪虫和异形噬咬肢解,而他正是凭着这种能力伪装成血浆肉团和残肢才逃过一劫。 一段时间以后我去拜访同学,惊奇地发现他已经能自由操控伪装的能力,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和周围的环境颜色混在一起,一点看不出破绽。更神奇的是连他的身体也能随着周围的物体不同而变化。例如他要是靠在墙上,身体就会变得扁平,要是蹲在石头群中,身体也会变得圆滑坚硬,如果他藏在花丛中,甚至能发出清香。看着那力量,我真的羡慕不已。 可是又过了几天,他打电话说出事了,叫我到他家里一趟。我到他家的时候,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房间里乱糟糟的,似乎被人捣乱过。要不是他叫我,我真认不出他已经变成了地上一塌糊涂的东西。 他的脑袋变成了破碎的花瓶,两颗眼珠分散在变形的脸上,血液和脑浆则伪装成了花瓶里的水,散发着浓重的腥味。旁边摆着一把椅子,凳脚已经折断,椅子也因为藤条断裂而扭曲。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辨认出哪些是真的木头,哪些是同学的身体。 同学对我说他的力量失控了。最近他不用集中精力,只要随便看一样东西,身体就会自然地变化伪装起来,根本阻止不了。然而恢复原状却比以前难了许多,伪装以后有时需要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才能变回来。 正说着,同学的声音消失了,不管我什么摸索观察,也再找不到他的踪迹,他完全真正和周围的空气和地面融为一体了。我只记得他最后让我好好保管那副古棺,或许那是帮他还原的唯一工具。 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古棺虽然有神奇的魅力,却是可怕的家伙,我费了好大劲才从同学家弄过来。现在必须要找到有研究的专家才能帮我的同学恢复原状。当然,前提是我的同学还在世上。 两连弹之诅咒 两连弹之诅咒 喝杯茶吧,今天让你来,是想给你说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 前段时间我在街上碰到了一个要好的朋友,平常我们经常一起出来聊天聚会,可是最近他好像很忙,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了。难得见面,我硬说要到他家坐坐,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藏了个女人最近才没露头。 话说虽然我和他十分相熟,却是一次也没去过他的新家。刚进屋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快我被里头一副古棺吸引住了。那是一副埃及古棺,棺盖上是法老的样式,十分诡异。 朋友说那是从他同学家搬来的,他的同学已经被古棺的力量诅咒,所获得的伪装能力失控,变得不成人形,他要找出办法帮同学恢复原状。 他打开棺盖,里面果真有具木乃伊,身上缠着的绷带竟然经过千年还没烂断。 然而更奇怪的还在后面。我和朋友坐下聊了一会儿,发现他和平时不太一样,难道他也受古棺力量影响了? 我趁他进厨房加热水的时候偷偷走到棺木前,剪开了脚底的绷带,果然如我所料,里面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而尸体右脚只有四只脚趾,和我朋友一模一样。 等到厨房里的“朋友”出来,我假装不小心把热水洒在他鞋和裤脚上,他赶紧脱下鞋袜,我清楚看到,脚趾一个不少! 眼前那个根本不是我的朋友,我所认识的朋友正是躺在古棺里的那具尸体。 那家伙还在低头处理,我猛地拿起桌上的尖刀,深深捅穿了他的喉咙。一定是那家伙杀了我的朋友,又伪装成了他的样子,现在我为朋友报仇了,也阻止了那股力量继续祸害人间。 我到洗手间清洗手上的污血,抬头往镜子里一看,我的脸,接着是我的身体渐渐变成了方格,慢慢好像和背后的墙壁镶在了一起,我开始自动伪装了! 我赶紧回到大厅,刚才被我杀死的人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大概明白了是什么回事。要想控制伪装的能力,必须杀掉一个人作为祭品,放进古棺里,而当伪装能力者一死,能力会自动转移到最接近他的人身上。地上这家伙为了阻止能力暴走,杀掉了我的朋友,现在能力到了我的身上,意味着我必须要杀一个人。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来了吧?刚才的茶好喝么?什么?感觉身体软了?那就对了,你就…… 信用卡 信用卡 他捡到一张信用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餐厅里消费了,然而结果让他兴奋又意外,信用卡没设密码。 要是卡主把卡注销掉就不能再用了,他这么想着,然后在电影院、专卖柜等场所买了许多东西。 一开始他只买些小东西,因为怕万一信用卡余额不足,他自己也能付得起。可是逛了一天,买来的东西已经多得再也搬不动了,还是没人提醒他信用卡有余额问题。 于是他开始计划买贵一点的东西,心想如果余额不足,只要说带错了卡记错了金额就可以了。一天以后,家里有多了许多大大小小镑种货品。先用未来钱让他上瘾了。 第三天,第四天还是如此。他开始纳闷了,为什么卡主不去注销,金额也没有耗尽呢? 终于在一天晚上,一个蒙面歹徒从后给了他一刀,把他身上的一切包括那张永不透支的信用卡都夺走了。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心里只想着算命先生明明说自己可以活到80岁的。 一个穿黑斗篷的人从他身边走过,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嘴里一边小声嘟囔:“利息每元一分钟寿命,债务已全部还清。” 他恍然大悟,闭上了眼睛。 复制 复制 “以后我要和你生一个孩子,孩子一定要想你一样帅气,会弹琴,会创作,是个运动全能。” 她很爱男人,于是对男人说了这一番话。 果然她怀孕了,生了个男孩,有着人见人爱的漂亮外表,如她所愿。她幻想着一定要把孩子教育得像父亲一样才华洋溢,就想她当初说的那样,把孩子变成父亲的克隆体。 然而父亲失踪了。没有先兆也没有后话,就这么消失在那母子的世界。她跟自己说,亲爱的遇上意外去世了,尽避她没有找到尸体。 接下来的十年,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孩子带大,培养起各种才能。十岁的时候孩子就能做许多同龄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有人都说那是难得的神童,和他父亲一样。 为了让孩子更像父亲,她甚至在孩子眼下点上一颗痣,她认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他的男人了,但至少看到孩子能缓解她的思念。 知道有一天她在远行回归的火车上看到了男人,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她一切都明白了。 那一天深夜,她站在孩子的床边,看着熟睡的孩子,突然觉得孩子一点也不像他父亲,于是她拿来锤子,往孩子头上狠狠砸了一下又一下,直到颅骨粉碎变形,变成辨认不出模样的肉团,她才扭头对照大厅里躺着的,同样血肉模糊的男人,嘴里念念有词:“这下样子终于和爸爸一样了。” 追求者 追求者 公司有个男人想追求她,可是她对男人一点意思也没有,原因是男人整天稀奇古怪的,怪吓人。 其实男人也并没有真正表白过。只是偶尔有几次,她无意中发现男人一直跟着自己,从本来没有好感变成了恶心。她经常幻想着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终日提心吊胆。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走到男人跟前,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让男人停止跟踪行为。 事后下班的事后她特意注意身后,仍然有个人跟在远处。尽避对方戴上了伪装,不时找掩护,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赶紧借助人群摆脱掉对方,跑进窄巷里,想从捷径逃出附近的大马路。巷两旁都是高楼,遮挡着阳光,昏暗一片。她不时听见身后罐头和杂物被踩到碰到的声音,对方竟然追上来了。她很害怕,看见地上有一条折断的木棒,便捡了起来转身想要反抗,可是回头却不见了后面跟踪的人。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扭过头,男人带着棉帽,一口黄牙向她靠近。她来不及多想,一手把尖锐的断木棒插进了男人腹部。男人应声倒下,手中握着的木刀也滑落地上,刀上刻着奇怪的章纹,尾端还吊着一颗佛珠。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已经死去。 气息刚散,一把凌乱的长发从她脖子拂过,接下来是一个空灵的声音:“该死的道士终于死了,这下没人阻止我下手了。” 她从巷边肮脏的玻璃上,隐约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映在自己肩膀上。 洗衣机 洗衣机 她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扭开了开关,就到别处忙家务去了。 不一会儿她似乎隐约听见两个小女儿断续的尖叫,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浓稠的血水和肉块不断从洗衣机里溅出,洒在机顶和附近的地面上。她吓坏了,马上拔掉电源,洗衣机里一箱冒着泡的浓血和折断变形向外伸出的四肢,她竭斯底里趴在机上叫喊,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警察和医务人员清理好现场,她要回了洗衣机里的几件血衣作为怀念,也作为警示。 不久以后,家里人发现她疯了,不时在房间里丝丝细语,仿佛在和孩子们说话,仿佛女儿们都还在。她偶尔也会紧紧搂着女儿们的血衣在家里游走,就像是抱着女儿哄睡一样。她说女儿们还活着,她们就穿在血衣里。家人都理解,作为丧女的母亲是多么痛苦,所以每次她自言自语的时候,或是搂着血衣唱歌的时候,家人都让她呆在房间里冷静,怀念,不去打扰。 然而又隔了一些时间,家人们开始害怕起来,因为他们分明听见房间里还有两个女儿的声音,大家从主动不进房间打扰,变成了不敢靠近那个房间。 终于有一天,家人们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们猛地打开房门,冲到她跟前,只见她面前的床上摆着两个女儿的血衣,而两件衣服的胸口部分,长着两张脸,女儿们的脸,正张着大口呼吸着,斜着眼珠看着围观的人们。 重阳节 重阳节 我看着大街,所有人都好像事先约定好了似的,往各处大厦里跑。 那件事情似乎还没有停止。 要说那件事,就得从昨天说起。 昨天是重阳节,传统登高的节日。一大早就有不少的人带着亲戚朋友往高处走。山区的人爬上山顶,而远离山区的城市人则挑选市内一些高耸的标志性的建筑和景点象征性地“登高”一下。 中午12点,那件事就发生了。 当时我在前往朋友约会的路上,突然感觉头上一团黑影在靠近。我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躲,一个人径直摔在我脚边炸开了花,血浆肉屑喷了我一身。 要是晚那么一秒,我想必就被压成肉团了吧? 然后,接二连三地,我听见附近陆续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环顾四周,就像刚才的人一样,不断有人从旁边的高楼顶上坠下,然后在坚实的地面上砸得支离破碎。 我抬头望去,楼顶上站着一排又一排的人,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密密麻麻的像中了毒气纷纷落下的鸟。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事后证明没有人知道。警方、消防队等政府部门霎时混乱了。它们想要阻止人们继续自杀,可是无奈中邪的人们太多,根本就停不下来。 直到晚上12点,场面似乎慢慢受到了控制,或许那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就像它不明不白地开始一样。 现在是重阳节过后第二天,街道上尽是残留的尸块和清理尸体的人们。那件事或许只是恶魔借重阳开的一个玩笑。可是我想搞清楚人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和他们一样登上高处。 本能 本能 我登上了现在这座大厦的楼顶,看着楼下的大街。刚开始没有任何异样,可是渐渐地,脑子里窜过了许多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登高?因为节日?因为传统?还是因为别人也在登高? 人们为什么集体自杀?因为绝望?因为累了?还是因为太多无法解决的问题? …… 我们,为什么活着?因为无止尽的工作?不断攀升的物价?还是为了最终能回归大地,化作尘土? 那些问题就那么自然地在脑中响起,仿佛有人在身边耳语,而最大的问题是,一切问题都那么无逻辑无意义,却又有种确实如此的感觉。 接着我想起了大学老师说过的一个心理学故事: 从前有个富人,他雇了一个佣人为自己工作。佣人一直尽心尽力,把所有事情打理得毫无瑕疵。可是有一天,佣人向他的主人请假了。 富人问其原因,佣人说刚才他在市集无意中看到了死神,死神也看到了自己,佣人怕是自己时候已到,死神前来索命,于是想请假前往圣地麦加躲避厄运。 富人也希望自己的好佣人能躲过一劫,于是批准了假期,让佣人劫后再过来工作。 随后富人来到市集,也看到了死神,于是为自己的佣人抱不平,走到死神跟前质问道:“我的佣人平日忠诚勤奋,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来找他?” 死神也一脸茫然:“我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他,按照约定,我应该在圣地麦加带他走的。” 大批的人涌进街道,发疯地往两旁大厦里挤。我看看时间,正好12点。 那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据说人除了求生和繁衍生殖本能外,还有求死本能。或许这才是人们自杀的原因。不过已经无从考究,对此我也无法再深入调查,因为我已站在越过围栏,纵身下跳…… 家私 家私 她家附近开了一家家居家私城,以欧美创新的设计和色调著称。 他很是喜欢,一有时间就会跑到里面去参观。 这么多家具中她尤为喜欢一张皮沙发,每次去到都必须试坐。 由于店内所有家私都可以免费试用,不少的人借此躺在床上休息,有的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或看书,听着店里播放的轻音乐,十分惬意。 她摩挲着沙发表皮,手感十足,坐下软硬度也适中。不知不觉她便睡着了。从此每个星期她都要在那沙发上睡一觉,感觉甚至比自家的床还舒服。有好几次因为睡得太久耽误其他客人试坐,还挨了店主的说。可是她还是抵受不了诱惑,经常“光顾”,却没有钱买回家。 又有一次巧逢节假日,人们都回家团圆去了。家私城里没有几个人。她一个人独占着沙发,酣睡起来。 不久她被些许细微的声音吵醒,朦胧中她看见自己似乎并不在家私城里。 穿着围裙的店家站在她身旁,在身下弄着什么。她开始环视周围,地上,墙角堆满了人体残肢和家私的框架。 不一会儿,店主转身走向一张小椅,把一副骨架,另外几个人马上靠上,仔细地雕刻造型、打磨洗水。 她花了好大力气想坐起软瘫的身体,可是没有成功,只好举起头,查看身下异样的感觉。她的身下没有了皮肤,内脏乱成一团,唯独没了骨头。店主回到桌旁,一把拨开没用的脏器,把她卷成一副画卷,扔在一旁的尸堆里。 假期过后家私城又人满为患,一位客人指着一张白色的椅子惊叹道:“老板,这材料真耀眼啊,是象牙吧?” 店主没有吭声,只露出模棱两可的笑。 “啊!”的一声,她惊得张开双眼,没有尸堆,也没有家私,于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正要坐起身,发觉身子动不了。这时店主走到自己跟前,显得那么高大。店主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了她的头顶上,走开了。透过窗户的玻璃,她看见自己的头座在大木桌上,头顶上的窟窿堆满了烟头。 初恋 初恋 他一觉醒来,天快要亮了。 他看了一眼枕边的那张脸,百种感觉汹涌袭来。 那是他的初恋情人,当初狠心离开了他,然而生活过得十分不如意,前几天两人意外碰上,喝了几杯,女人苦诉悔意。恰好他妻子出差几天,现在他才得以离初恋如此的近。 看着女人的睫毛和脸蛋,他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两人的羞涩,两人的欢声笑语、打情骂俏,两人的激情欢愉,如今似乎又再一次体验。 同时他又想起了女人离开时自己的痛苦和憎恨,撕心裂肺的度日如年。如今女人又回来了,和自己相隔不到一拳的距离。 妻子今天就要出差回来,不能让他看到女人。 这几天他早已经准备好,在郊区租了一间房子,他要带女人藏在那里。 看看天色差不多,是时候出发了。如果妻子提早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要怎么解释初恋怎么会在家里,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和初恋睡在一张床上? 他亲吻了一下女人的脸,掰开她的眼睛,阴阳怪气地学着女人的声音说道:“亲爱的,早安。”然后有恢复自己的声音回应一句:“早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 他掀开被子,捧起初恋情人的头颅,塞进旅行包里,轻轻地拍了拍:“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卖艺人 卖艺人 街头一角围满了人,他好不容易才挤到前头。 一个稍上年纪的男人在卖艺,旁边的大纸上写着“治妻葬儿”。 原来是个苦逼,他想,也跟着人群投下两个硬币。 男人表演的是吞物。 剑,长绳,挂锁……全都是不可能吞下的东西。他一直看着,直到表演结束。男人的经历他不感兴趣,只想知道男人是怎么吞下的那些东西,于是跟在男人身后,决定探个究竟。 一定是利用障眼法,吞的时候把东西换了;不,一定是利用错位和视线死角,其实东西并没有伸进嘴里…… 在路上,他考虑了各种可能性。一不留神,男人不见了。 他眼前只有一间破屋。他悄悄走进,从门缝窥视确定没有人,便推开了木门。 屋里是各种表演的器具。 身后一个黑影靠近,他转过身,只看到男人的脸,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一点亮光在远处显现,他循着光线走去,一对母子围着烛光,抬头望着他问道:“你也是被我丈夫吞下来的吗?” 顺着光圈远望,数不清的人正蹲坐在无边的空间里,冷漠地盯着他。 飙车 飙车 那是一条偏僻昏暗的马路。最近附近居民感到十分困扰和恐惧。因为有两路公车又在公路上比拼速度,完全不管车上和路上人们的安全。 交警处屡次接到报告,可是派出人前往的时候,都没能发现或赶上狂飙的公车,让交警煞是头疼。 有一天他还没入夜就等在马路后端,一旦接到警报就能截在两辆公车前头。 晚上11点左右,无线电传来信号,指两部公车正高速往自己方向驶来。他马上启动警车驶出路边,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两车上演亡命追逐。他拉响警笛追了上去,并排在公车旁边准备示意司机停车。 公车车牌已经锈蚀不堪,看不清号码,车壳也严重破损,污垢重重。市内的公车每月都会进行修检,怎么会出现这样残旧的情况?他正想着,车窗边的乘客一个个紧贴着玻璃窗向他望来——头颅压扁变形的,眼珠迸裂的,少下巴缺额头的,应有尽有,简直就是驶往地狱的公车。这时司机侧过脸对他一笑,从那一口崩坏的黑牙他才认出那张脸孔。 司机呶呶嘴指着前方,他摆正视线,已经来不及切线,最后看到的,是竖立在马路中央壮实的桥梁。 一声巨响过后,两辆公车继续在马路上呼啸。17x路司机打开车窗问道:“那小伙也想跟我们比赛么?”24x司机接话说:“不知道,不过没关系,自我们上个月相撞丧生后,还没人能超越我们呢。” 马路上引擎声依然轰鸣不断。 摆渡 摆渡 距离家乡所在的小村还有一条小河。岸边野草能与人比高,在漆黑的夜幕中随风飘摇,甚是吓人。 家中有急事召他回乡,他一刻不想多等,一眼瞥见不远处的木码头有条小船,急忙招呼船家摆渡过河。 船家开价不高,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过河的时候不能往河水里看。他归家心切,一口答应了。 船走了一半,他总觉得水底有东西飘过,反射着些许磷光。他看见船家在前头划桨,没有注意他,便按捺不住好奇心,往河底看去。 一张张苍白的人脸瞪着大眼在船舷边的水底划过,他吓得一屁股坐在船板上。船家大呼他不守信用,把两人拖进危险当中。说罢船家跪在船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起一掌河水擦在脸上、身上。 再三央求之下,船家才告诉他事情原委。那些人脸都是河里淹死的冤魂,随时等着活人过河将其拖下水做替身。然而要拉人做替身需要两个条件,第一就是要活人看见自己的脸或有过接触。于是很多水鬼都会成群结队在摆渡船边飘过,引诱人往水底看。还有些水鬼经过修炼可以脱离水面,化身为溺水的小孩或艳丽的女人,并加上各种谎言骗局,趁路人挽救和靠近之际接触对方,获取替身。 船家随即道出化解方法。因为水鬼在河中毙命,清一色染上河水的气味,所以他才把河水泼在身上,让水鬼们认为他是淹死的同伙,放他过河。 他赶紧攀着船舷,也要捧水。船家马上制止,说速度一定要快,不然水底的冤魂会趁人取水之际乘机把人拉入河中。他听后心生一计,脱下上衣把一端浸入河中,又拉起把水扭在身上,顿时全身沾上河草鱼石的气味。人脸果然悉数退去,船也安全到了对岸。两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上岸后他多给船家几个钱作为救命的谢意,事后又问道:“水鬼寻找替身,第二个条件是?” “第二个条件,是要当事人沾上河水,这样两者才能接触。另外,水鬼为了找替身,必定会编出各种谎言。” 船家说罢,顶起头上的笠帽,下面是一张长期浸泡腐烂的脸。 天性 天性 自伊甸园的时候,蛇就创造了世上第一句谎言,骗亚当和夏娃吃下智慧果实。 被贬出天国许多年后,蛇冻僵了,农夫把它放在怀里给予温暖,复苏的蛇咬了农夫一口,把农夫毒死,说咬人和欺骗是蛇的天性。 农夫死后,蛇准备回家,在路上遇到另一个人,那人说家里有好吃的,盛意邀请蛇入屋就餐。或许贪念也是蛇的天性,它走进了屋里。 屋里摆放着网和索环棒,它才知道邀请自己的是个捕蛇人。尽避如此,捕蛇人还是和蔼地和蛇承诺,他只是出于有好要请蛇吃饭,并无要捕获它的意思,请蛇放心,又准备了一桌美食。 “如果能配上一杯美酒就好了。”蛇说。 捕蛇人果断进厨房打开珍藏的好酒,要款待蛇。而蛇趁着他离开的间隔,把两人的食物调换了位置。 捕蛇人回来,和蛇一同就餐,不久捕蛇人感觉身体不适,继而是剧烈的疼痛,痛苦地呻吟了一会,就一命呜呼。 蛇看着他的尸体,冷冷地说:“猎杀蛇是捕蛇人的天性,即使再怎么承诺,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多疑和狡猾也是蛇的天性,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你伤害不了我。” 蛇回家,妻子焦急地在门口迎接,说它们的孩子前不久被捕蛇人抓走了,生死和位置未知。 刚才在捕蛇人家里,没有其他的同类,而蛇却杀掉了唯一知道自己孩子下落的捕蛇人。 它没有料到,大肆杀戮动物,是人类的天性。 鬼压床是怎么回事 我们经常在睡觉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明明已经有了意识了,但是想要动弹身体的时候怎么都动不起来,而且想要说话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一定要与这种感觉僵持很久,才可以感觉到我们的身体知觉慢慢的回升,很多长辈都会把这种情况称为是鬼压床,鬼压床的来源说的非常玄乎,真的是这么个事情吗? 什么是鬼压床 鬼压床的感觉,就是明明睡的好好的,突然转醒,想要起身,但是身体动不了,感觉自己的身体上面就像是牢牢的压住了一个人,动弹不得,很多大人都会说这是被鬼压住了,所以身体才不能动,这种说法经常会给人的心理留下很多阴影,但是其实鬼压床并不是人们口口相传当中的鬼神论,而是一种睡眠障碍的疾病。 鬼压床是一种睡眠障碍的疾病 鬼压床揭秘 鬼压床事实上在睡眠神经医学上是属于一种睡眠瘫痪的症状,患上睡眠瘫痪的患者,在睡眠的当时,是呈现半睡半醒的意境当中的,大脑的脑波是清醒的波幅,但是有些人还会有影像的幻觉,全身的肌肉张力降到了最低。 所以说,我们经常说到的鬼压床,只是科学上的身体患上了睡眠之类的疾病而已,和鬼神论没有一点关系。 我们的睡眠周期依次来说是入睡期、浅睡期、熟睡期、深睡期、最后再进入快速动眼期,快速动眼期,也就是做梦期, 睡眠瘫痪症,主要就是发生在睡眠周期当中的快速动眼期。快速动眼期正是我们在进入输水之后开始做梦的睡眠周期。 在快速眼球运动睡眠状态之下,人们的做梦活动加速,身体随着意肌开始慢慢的静止,这种临时性瘫痪有的时候会导致患者在做梦醒来之后没有办法动弹。 临时性瘫痪有的时候会导致患者在做梦醒来之后没有办法动弹 在快速动眼期当中,我们的骨骼肌除了可以当作是呼吸肌以及眼肌之外,都处于一种极低张力的状态。 这是一种非常好的保护作用,可以有效的避免我们随着梦境做出动作,在我们没有意识的时候伤害我们的身体健康,或者是做到伤害枕边人的举动。 然而睡眠瘫痪症则是在快读动眼期当中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的意识已经清醒过来,但是我们身体的肌肉已经停留于一种低张力的状态,从而造成不听意识指挥的情况,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清醒的意识就会开始胡思乱想,再加上恐惧的幻想,造成一种幻觉出现的现象。 鬼压床易发人群 可靠资料显示,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体验过“睡眠瘫痪症”的情况,小编自己也体验过,感觉非常不好。科学家已经证明睡眠瘫痪症的出现是与生活压力有关系的,多数发于青少年或者是年轻人。 因为青少年或者是年轻人的生活压力比较大,作息时间也是非常不规律的,经常会有熬夜的情况,失眠以及焦虑,这些因素都是可能造成睡眠瘫痪症的原因。 熬夜会造成睡眠瘫痪症 如何避免鬼压床的发生 1. 不要睡前吃东西 如果我们在睡觉之前吃东西,那么我们身体的肠胃就会被动的再次忙碌起来,这样就加重了我们身体的负担,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没有办法得到良好的休息,不但会影响我们的睡眠质量,而且还非常危害我们的身体健康。 2. 不要睡前过度用脑 很多人在睡觉之前都是处理各种各样的工作,困的不行了才会上床睡觉,睡前过度用脑是非常容易出现鬼压床的事情的,所以说在睡觉之前做一些比较轻松的事情,可以看一看自己喜欢的新闻,让我们的大脑充分放松,这样就更加容易入睡了。 否则,如果我们的大脑处于兴奋的状态,那么就算是我们躺在床上了,也非常容易失眠,而且也会非常容易出现睡眠瘫痪症。 3. 睡觉侧躺 很多出现睡眠瘫痪症的人都是仰睡的,所以说睡觉之前侧躺就不会出现睡眠瘫痪症的情况了。 4. 日常生活中放松精神 日常生活中放松精神可以避免鬼压床 睡眠瘫痪症,源于我们的精神紧张,所以说在日常生活中一定要注意放松精神,平时可以静坐休息,然后开心的时候就放声大笑,没事的时候就听一会舒缓的音乐,经常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或者是经常走路散步,放慢呼吸,抽出时间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与人为善,对自己有信心。 结语:鬼压床其实不可怕,就是我们的身体做出的一种自我保护,所以说,遇上鬼压床的情况,我们大可不要管,继续睡觉,或者是在日常生活中注意放松精神,舒缓自己的生活压力和工作压力,睡觉之前不要做加重自己身体负担的事情,鬼压床就不会再在我们身体上出现了。 神奇商店s2——专情戒指 神奇商店s2——专情戒指 他准备向女朋友求婚,需要一只戒指。可是他没钱,想买只既便宜又能显示气派的,好让自己显得大气,有面子。 他走遍了整个小镇,也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戒指,还招到了许多店员的鄙视,说他一辈子一次也不舍得花钱。眼看快要天黑了,他十分苦恼,这时在空寂的小路尽头,一个引人注目的招牌吸住了他的眼球——神奇商店。 在那闪着彩灯的招牌下面还有一排小字:本店提供任何您想要的东西。他本来不相信如此荒诞的事,但自己劳碌了一天也一无所获,明天就是求婚的日子了,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走进那家店里。 “您好,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哦!”一个齐他腰高,画着小丑面谱的侏儒站在门口迎接他。 “我。。。。。。想要一只戒指。。。。。。不太贵又能显示身份那种。”他小声说道。“没问题,还有别的吗?”店长问。他想了想,说:“哦,最好是能把对方吸住,让对方无法摆脱我的爱的专情戒指。”话音刚落,店长已经端着一个小盒子到他面前。“这就是您想要的戒指,如您所愿,价钱不高,包您满意。” 他看看戒指模样的确挺高贵,外行人一定看不出上面的钻石是假的。不管它有没有锁住对方的功能,这个价钱也值了。他心里这么想着。 第二天他就带着这只戒指去向女朋友求婚,出乎意料地顺利,女朋友开心地戴上了他的戒指。他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过了几天,他的女朋友一直没有再找过他。他心生纳闷,便赶往女朋友的家,可是对方家中空无一人。他打电话给其父母时才知道,女朋友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警方一直没有找到人。 正在这时,他发现远处一个穿着神秘的人在角落盯着他看,知道自己被发现后便朝他慢慢走来。他感觉对方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不仅害怕起来。莫非是那神秘人杀死了自己女朋友?他一边想一边逃窜。 神秘人见他要走开,也加快速度追了上来,他一看不妥,撒腿就跑,神秘人紧跟其后。好在他对镇里每一条暗巷小道都十分熟悉,他在迷宫似的胡同里左穿右插,心想那外行人一定已经被抛离了。没想到对方对地形似乎也是十分熟悉,他还没来得及喘气,对方就从后方拐角出现。 他吓坏了,赶紧绕近路走出胡同来到大路边,截停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就跑。这回怕是安全了,刚想松一口气,他朝车后窗望去,那神秘人竟然高速依然在后面追跑着,那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了。只见那人似乎用力一蹬,整个人跳到了车窗上,牢牢抓住了车上的铁皮,就要破窗而入。司机从后视镜看见这般景象惊呆了,一脚刹停,夺门而逃。他也不甘示弱,开门往一旁的废楼群奔去。 跑了许久,他再也没力动了,软坐在墙边,看着神秘人一步步向自己靠近。他四处张望,捡起地上一支废旧的钢筋对着来人挥舞,作最后的挣扎。神秘人好像怕了,墨镜和高领后面的脸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双脚用力想要停住,可是身体依然拖着双腿一步步向他接近,直到肚皮直接抵在钢筋前端刺了过去,来人还是没有停下,不顾疼痛一般向前走。 “你在干什么?”他不解地大叫。来人吐着鲜血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不了,被某种力量吸了过来。”说完从肚皮的穿孔处冒出一个闪亮的戒指,带着肉酱套在钢筋上渐渐向他的手移动,最后紧紧地与他无名指粘在一起,就像宣誓后的夫妻一样紧密。 他的爱让他找到了女朋友的下落。他呆坐在地上,看着那只沾满血的,自己向女朋友求婚的戒指,久久没有反应。 神奇商店s2——虚无 神奇商店s2——虚无 不知道他总是不小心,还是说他比其他人都要倒霉,不管走在路上还是在自己家里,都经常会弄伤自己,今天被车撞了,明天不小心被剪刀划破皮。。。。。。总之一伤未愈,一伤又起。他老在想,要是能在受伤之前及时把身体变成虚无状态,那就可以避过所有伤害了。 就在一个黄昏,他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街角新建了一家商店,装修极为独特,招牌上写着“神奇商店”几个醒目的大字。他看看时间还早,去看看也无妨,便推开了门。 “您好,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哦!”一个化着小丑妆的侏儒站在他面前说。他以为只是一个噱头,于是半开玩笑地问道:“有可以让身体变虚无的东西吗?”店长转身拿出两件物品,一边是个小按钮,一边是个装着药丸的盒子。 “这是您要求的商品,只要您按下这个装置,身体会逐渐变成虚无,除了地面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无法接触到你,花时5秒,再按一次就会恢复原状。而吃下药丸的话,身体的虚无和实体化时间将随着您的思想变化,您能想多快,就能变多快,请问您想选哪一种呢?” “我要快的那种。”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药丸,因为意外总是随时发生,必须要有时效性。 当天晚上他就吃下药丸做各项试验,果然,当他想着要虚无的时候,身体便好像鬼魂一样能穿透所有物质,而当他想着要实体化的时候,身体又回复了原状。他兴奋得睡不着,花了一夜的时间去锻炼时间的掌控。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受过伤,而且他还发现了这种能力的其他好处,比如自由出入银行保险库,女生浴室,找仇家打架等等,突然有种像神一样的感觉。 后来某一天他约了女朋友见面,两人在马路相遇了。女朋友看见他十分激动,不顾交通状况就向他跑来。一辆货车从她一边驶来,他赶紧冲上前想要阻止意外的发生,可是这时他遇到了难题:如果实体化把女朋友推出去,自己就会被货车撞飞,但如果自己变成虚无,就没办法接触女朋友把她推出去。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来不及切换的。 他选择停下了脚步,因为在那一刻,他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女朋友可以再找,可是生命只有一次,于是他自私了一回。货车司机看到了路上的女孩,连忙一个一转弯,货车朝着旁边的他飞驶而来。他没有料到货车会转向,被碾了个正着,身首异处,那头颅凌空朝着女孩滚了过去,眼看着要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头颅穿过了女孩的身体,跌落在她身后的地上。。。。。。 神奇商店s2——画像 神奇商店s2——画像 他家刚装修好,为了提高屋里的品味,他想买幅大的油画贴在墙上。可是大幅的漂亮的画价格都太高,他买不起太多,然而如果成不了数量,单单一幅孤零零地挂墙上的话反而更加不自然,为此他十分苦恼。 就在他闷头散步的时候,一间从未见过的新店铺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冲着招牌下的标语“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走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您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哦。”一个矮小的小丑殷勤地接待他进店。 “这里有大幅一点的精品画吗?如果价钱合理我会批量购买。”他装着老板的模样问道。小丑笑了一会说:“我恰好有一幅这样的画,而且只要一幅就能满足你的愿望。”小丑说完转身在货架后拿出一卷纸,徐徐展开,纸面足有一面墙大,里面是一幅雪景图,连绵的群山被白雪覆盖,深沉的岩石突显纸上,而最美妙之处是看画人可以听见风雪呼啸的声音,看见被寒风带起的雪花呈波状散开,一股冰冷的凉意扑面而来。蔚蓝无际的天空不时飞过几只苍鹰,为雪山静景增添了几分生气。 “试着想象移动画面的方位吧。”小丑介绍道。他看见雪山深处有一片树林,于是心里想着往那处接近,画面果然渐进,进入了树林之内。“太棒了!”他兴奋地大叫起来,不同的人可以随着不同的思想看到不同的景,的确一幅就足够了。 把画带回了家,他迫不及待贴在墙上继续试验。视角渐渐深入,他看见了树林里的各色动植物,无比神奇。而最让他吃惊的,是树林中有一座木屋,可是不管他怎么集中精力,也无法进入木屋看到里面的景象。不久一个漂亮的女人从木屋里出来,似乎发现了画面以外的他,对他报以摄人心魂的微笑。他顷刻被女人的魅力迷倒,两人交谈甚欢,然而就在太阳下山的一刻,女人神色慌张地告别他转身躲进了木屋,他尽避不舍,可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隔着画面和那女人幽会,可是每天黄昏的同一时间,女人都要回到木屋里。他曾经问过女人,可是女人一直在逃避,不想回答。他想木屋里一定有些什么秘密,让女人必须要回去,他决定要查清那个秘密,为了他的好奇心,也为了可以和女人在一起。(待续) (接续《神奇商店s2——画像》)他想尽办法想从女人口中套出点什么,可是女人对于木屋里的事情一概守口如瓶。直到一次偶然的契机,他看见画像里发生了雪崩,碰巧电视新闻也在报导同样的消息,他寻思或许画像里的世界其实就在现实中的某个地方。于是他查明了雪崩发生的地点,亲自踏上了寻找木屋的旅程。 花了好几个星期,他终于来到事发的那座雪山,上面的树林的确和画像中的一模一样。就在某一个夜晚,他找到了那座神秘的小木屋。 屋里发出烛光,在树林里尤为明显,他害怕被女人发现,悄悄地靠近,绕着木屋走了一圈,从各个窗户也没看到女人的身影,这才壮着胆推开门——屋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束狂舞的烛火。 突然他听见一阵强烈的心跳,好像是从脚底传来。他摸索了一会,发现地板中央有一道暗门,可是上面没有把柄,他用小刀插进暗门边缘轻轻一翘,挑开了门板,沿着眼前的阶梯走进了地下的黑暗之中。 他渐渐接近尽头,烛光照亮着地窖,女人抱着一个小人,不断呵哄喂食。他走近一看,那床上的小人分明就是神奇商店的小丑侏儒店主!女人看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可是很快又冷静下来:“现在你都看到了,每天晚上我之所以要回来,就因为要照顾他,给他光亮,否则他会被吞噬消失的。” 他向女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女人回答说:“他们是我的弟弟,许多年前他在自己开的店铺里遭强盗杀害,极度的怨恨使他的阴暗面分离了出来,也就是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个人。那个部分不断用奇怪的商品报复贪婪自私的人们,而他每卖出一件商品,都会吸收使用者的恐惧、憎恨和阴暗,变得无比强大,致使他的本体,也就是你眼前看到的这一半十分虚弱,如果外面的阴暗面继续强大下去,我可怜的弟弟就会完全消失,无法进入轮回,成为恶魔的工具。” “要怎样才能阻止外面的那一半呢?”听完女人的叙述,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喜欢女人,想要把女人从这束缚中解放出来,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只有阻止她弟弟的阴暗力量继续膨胀。 “弟弟的阴暗面靠吞食人们的自私贪欲等弱点而壮大,只要能阻止人们过分的欲望,就可以遏制他的成长,相反这边便能胜过阴暗面,直至把阴暗面完全消灭。”女人回答说。 他想了想,转身往地面走去,临走前对女人说了一句:“等我,我会回来接你的。”女人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地窖的出口好一会儿才走出木屋。这是木屋外绕满了彩灯,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招牌——怪奇商店。 木屋渐渐变得模糊,然后消失在树林之中,只留下女人嘤嘤的笑声。 神奇商店s2——怪奇商店 神奇商店s2——怪奇商店 他从小妈妈就去世了,爸爸一天到晚在外面工作,极少回家。因为特殊的家庭环境,他的性格变得孤僻,不会和人交际,同学们也因此而疏远他。他没有一个朋友,每天只能和房间里的玩具谈心玩耍。 有一次他在公园里,看到好几个人都拉着宠物散步,于是萌生了一个念头,自己也可以养一只宠物,陪自己玩,这样就不会那么孤独。 可是他的公寓命令禁止饲养宠物,自己也没有钱,爸爸前些天说要到外国出差还没有回来。正当他失望之际,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而就在岸边的桥底下,一间怪异的商店吸引了他,他怀着好奇的心情走了过去。 “怪奇商店,在这里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哦??????”他读着店面的招牌和标语。这时大门打开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出来,对他说“小弟弟,欢迎来到怪奇商店,在这里可以找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你想要什么呢?”他毫不犹豫说想要一直宠物,又把公寓不能养宠物的难处告诉了女人。女人笑眯眯回答道:“放心,我们店里的宠物绝对不会违反公寓的规定,而且比普通的宠物更完美。”他半信半疑走进了商店,女人拿出一个手掌大的小机器递给了他,屏幕里面有一只不知是什么的物体缩成一团。 他顿时失望了,原来只是一部游戏机,里面的想必是只电子宠物。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耐心地跟他说:“这只宠物和其他不一样,如果能把它养成,就能满足你一个愿望。”尽避听起来像是哄小孩的桥段,他还是接受了,又或许他已经寂寞得即使那只是电子宠物也不在乎。可是又一个问题出现了,他没有钱。 女人说不需要钱,只需要他抵押一样重要的东西就能把宠物带走,如果能把宠物养成,可以回来赎回抵押的东西。他想了好久,最终在柜台上放下了一件东西,带着宠物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他悉心照料那只小伙伴,操作和普通游戏机无异,他也玩得得心应手。渐渐地,他发现那宠物果真和别的不一样,它能和他交流说话,就像真实存在的朋友一样。宠物不断成长,外形和人越来越像,只是头上长着角,嘴边有两颗獠牙,背上还有一对像蝙蝠一样的翅膀。宠物知道的东西很多,每天都给他唱歌、讲故事,他不再寂寞,生活也似乎变得快乐起来。然而夜里做梦的时候,他却还是一遍遍地叫着妈妈。 终于有一天,宠物生长完成,问他有什么心愿想要实现,他摇摇头说:“你在的这段时间,我摆脱了孤独,已经满足了,买你回来的时候,我抵押了重要的东西,现在你长大了,我要去赎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带着宠物回到怪奇商店,女人按照承诺,把他留下的东西还了回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愿望想要实现的吗?”他看了看手里久违的母亲的相片,说:“我抵押了重要的东西才换来了宠物,我花费了心血才把它养大,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世上不会存在凭空实现的愿望,因此我还是拿回重要的东西吧。”说完他转身朝大门走去,背影无比坚强。 正要离开的瞬间,大门“哐”地打开了,又一名顾客闯进店里。(待续) 神奇商店s2——怪奇商店2 神奇商店s2——怪奇商店2 进门的是一个男人,表情尤为惊讶,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回来了?”女人接话道。男人点点头:“我说过会回来,可是??????”男人还是对眼前的一切感到迷惑,“我明明是回到了雪山中的木屋,可是怎么就到这里来了?还有,你怎么在这里?”男人转头再次问眼前的那个小孩。 小孩走到了男人身边:“我来还店主给我的宠物,我把它养大了,爸爸。”男人护着小孩的头,看他没事,便抬起头问女人:“你弟弟好些了吗?” “你都干了些什么?”女人没有直接回答。 “离开木屋以后,我做了个决定,要让人们认识到自己的自私贪欲,停止购买神奇商店的商品,以此削弱其主人的力量。于是我回到家,把家里的画像退了回去,然后经常等在商店附近,每当有人买了东西出来,我都用自己的方式去揭示他们的弊端。”男人说道。 “那你成功了吗?”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个购买了长生药水的女人。他对逐渐衰老的自己不满意,于是想要借用药水的力量让自己永葆青春。于是我把她抓了起来,困在一间密室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一块手表,和一瓶长生药水。我要让她意识到生命正在流逝,时间的意义就会凸显出来。她以为真的没有机会再出去,所以不到一个星期,她妥协了,她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有限的时间,她明白了在那个地牢里,长生意味着腐烂,她也明白了生命不在于长,而在于每一秒是否有意义。最后她摔碎了长生药水,发誓要珍惜剩下的生命,尽避可能短暂。” “第二个目标是个书虫,最近迷上了一个作家的小说,很快看完后觉得不过瘾,于是买了件神奇,可以随时召唤出那个作家给他讲故事。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把他抓起来,用枪命令他写作,如果报警或写不出来,他的家人朋友就得受罪。每次他挤完文章,我就把他放了,然后选蚌时间又再抓起来,如此重复。当然到了后来抓他的难度逐渐增大,但我还是完成了,我让他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任何一件事情,无论多么热爱,都不可能随时、长期做下去。他踩破了召唤器的那一天,我知道任务完成,再没有必要抓他了。” “第三个······” “你一个人有多少时间对付成千上万的顾客呢?”男人还要说,被女人打断了。 男人轻轻一笑:“我不是一个人。”男人说完推开门,门外挤满了人,那些都是经过他的改变,愿意献身毁灭阴暗面的人们。 “你就这么想和我一起么?”女人看着门外的人们,向男人问道。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长得像我亡妻,不是我,只是我的孩子需要一个妈妈。”男人说着,摸了摸身旁孩子的头。孩子仰着脖子举起手中母亲的照片笑道:“妈妈只有一个,而且一直都在,我有爸爸就够了。” 男人一脸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孩子已经长大了,而且变得比自己更加成熟,不求索取。男人抬头望了望女人,女人笑着挥了挥手,一言不发,目送着醒悟过来的男人拉着自己的孩子消失在门外。 ——神奇商店里。 小丑店长突然感到无比虚弱,一下软到在地上。他咬咬牙,撑起身体,心想今天一定要把更多商品卖出去。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丑店长马上挤出一个笑容,走到门前迎接:“欢迎光临神奇商店······” 楼下的住户 楼下的住户 为了能尽快有一个良好的居住环境,他在父母和朋友的帮助下,买下了一间在九楼向南的60平米的两房一厅。 装修完后,他搬进了小区里面住,由于是刚新建的商品房,很多户房子还没有人来进住,夜晚回来时,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不免感到周围有点冷清。但从另一种角度看,这里似乎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灯火璀璨的街道,没有热闹的叫卖,反倒是宁静的港湾。他这样想着。 洗漱完毕,他走到阳台,手里夹着香烟,深深吸下一口,迷恋尼古丁的程度几近疯狂,飘渺的烟雾从鼻孔嘴唇徐徐飘散开去。边享受着尼古丁的味道边欣赏着小区里寂静的美好,经过一天疲累的工作,此时是难得舒心的一刻。 睡意袭来,他整理好被铺,倒头就睡。深夜时分,他隐约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女人的哭声,他转了一下身,以为是幻听,继续蒙头大睡。可是,声音越来越大,由刚刚一声声的凄厉恶化为嚎叫和怒吼,还不时伴有强烈的踩踏和撞击,他有点害怕,因为那嚎叫是如此撕心裂肺,刺穿耳膜,直抵心脏。夜深使他很快就能找到声音的源头。正是住他楼下的住户发出来的。他开了灯,走到阳台,低头瞄了楼下的住户,可是楼下却是漆黑一片,但能看到楼下阳台挂着刺眼的鲜红色的长裙。似曾在哪里见过,那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过会应该就不会有声音了吧?还没等他走回厅里,声音又响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大声,似乎能击穿他的心脏!声音持续了将近十分钟,这次还时不时飘来烧东西的味儿。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壮起胆子,拿起刀子作为防护,坐电梯到楼下去问个究竟。按门铃却久久没人应答。无奈之下,他拨通了了物业管理的号码,请求帮助。物业管理人员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当他说出声源的发出住户房号时,物业管理却说楼下是还没售出去,根本不会有人。为了让他确信,物业人员把楼下住户的门打开了,发现里面还没有装修,里面确实是个土胚子。 难道是幻觉?他很纳闷,可铁铮铮的事实却不得不让他承认,也许是自己眼花吧。向物业人员道歉和致谢后,他回到了房间,想了想,或许是自己神经过敏,明天还要上班,还是睡觉吧。可是,当他正闭上眼睛的时候,刚刚奇怪的声音又来了,还是那样的凄厉和幽怨,时而还伴有难闻烧焦味!他决定自己一个人下楼去,破门而入,看个究竟。打开门的一瞬,只见一个女人穿着鲜红色的长裙,满脸泪痕,跪在地上,烧着冥币…… 他知道,那是他的老婆。在她旁边,有两个惨白得可怕的脸的两条尸体,一个竟然是自己,一个是赤裸的女人,他认得,那是他的情人。 神奇商店s2——美容 神奇商店s2——美容 小欢和小哀是对好朋友,两人有着同样的梦想,成为模特。明天学校举行一次选美比赛,胜出者可以赢得xx模特公司的合同。两人都想把握好这个机会,于是都报了名。 然而,让两人担心的是自己的相貌,别说漂亮,两人脸蛋只能算是中等偏下水平,要赢比赛的难度可想而知。担忧也不是办法,时间一晃就是黄昏,放学后,两人互相告别,也祝对方好运,便一左一右往各自家里走去。 拐过学校两边的转角,小欢平时会看到一条深巷,黑暗肮脏的深巷,而小哀则会看见一栋废置大楼。今天似乎有一点异样,转角后的景色都起了变化。 “神奇商店,在这里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小欢心里默念眼前看到的招牌。 “怪奇商店,在这里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小哀也不自觉小声读着。 那一刻,两人心里都想到同一件事,于是分别推开了店门。“你好!欢迎光临·····”几乎一样的台词,唯一不同的店长性别、打扮和身高。小欢和小哀胸前小鹿撞撞,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回到家里,小欢看着从店里买回来的一叠明星相片,动手剪了起来。小丑店长说,可以随意把某个明星的身体部位剪下来,拼凑在一起,这样就可以拥有个性化的明星脸。小欢选了范xx的眼睛,李xx的鼻子,杨x的嘴······拼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一张全明星五官相片便出来了。小欢连忙往镜子里一照,果然自己的脸变得和照片一模一样!接着她又试着变换不同明星的器官,足足花了一个晚上,拼凑出了最和谐自然的美丽样貌。 另一边,小哀拿着怪奇商里带回的镜子,放在桌前照个不停。女店主交待过,镜子里封着一个美女的灵魂,只要一直看着镜中的女人,就能获得和她一样的样貌。小哀瞅着镜中的美女,心里无比自卑妒忌,但心想只要一夜就能拥有那样的美貌,也就忍了下来,盯着美女看了一夜。 第二天,选美现场。 各位选手全都带着面具上场,陆续揭开。接下来轮到小欢,面具刚落下,在场人员全都尖叫起来,一幅幅惊恐的表情,哗然一片。小欢觉得不妥,拿出随身小镜看了一眼,眼睛分别陷在下巴和脸颊上,鼻子倒挂在额头,嘴巴竖着立在脸中央,五官凌乱不堪。她捂着脸逃了出去,观众都以为是余兴节目,转而笑得不可开交。 小欢跑回家中,惊觉5岁的弟弟在自己房间里用明星照片在玩耍,胡乱装拼,还用笔在上面画画。她怒不可竭,伸手要去抢,弟弟抓起相片就跑,不料碰到桌角摔倒在地,桌上一杯水浇在照片上,把画笔墨汁化成一团。小欢突然看不见了,也摔了个跟头,抬起头来,脸部像浆糊一般往下滴着,五官全部不见了,白得像张纸,就和被浇湿化墨的相片一样。 与此同时,学校选美台上的小哀揭开了面具,对美女整夜的对视让她眼睛还残留着那镜中女人的影子,有种自己就是那女人的感觉,于是她史无前例地做着各种平时不敢做的才艺表演,绽放着才华。台下观众看着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生,可是他们看到女生眼睛里闪着梦想的光芒,身上也透射着不一样的气质,尽避平凡,可是,自信就最美。 选美结果······ 神奇商店s2——堕胎 神奇商店s2——堕胎 她意外怀孕了,孩子的爸爸不知道是谁。她知道社会不会承认孩子,于是想要把胎儿打掉。可是她母亲怕女儿身体受创,说什么也不肯让女儿做人流,说母女俩可以合力把孩子养大。 听完了她的情况,几个要好的姐妹也都赞成她放弃,一个人要生养孩子不容易,注定一辈子不能安定舒适过日子了。她的心更加坚决了,然而她害怕手术会有副作用,怕会痛,怕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和冰冷的器械,好几次都走到医院门口了,也没敢进去。 今天她又去了医院,这次她直接走到了人流科室门前,看着走廊上一幅幅愁容,和一声声悲戚的哭泣,心猛地一揪,仿佛看到了生满铁锈的病床上沾着血迹,仿佛看到池里一堆错过了最佳堕胎期,依然被生生取出的雏形烂肉,不时在翻转蠕动。她一下吐在了地板上,或许是没吃早餐的缘故,又或许是太紧张,她看见吐出来的都是婴儿的残骸,一只装满水浆的皮囊,上面长着畸形的五官和手指。 她再也忍受不了,跑出了医院,她不敢跟母亲说,身边也没有男人,霎时没了主意。正值她绝望憔悴,痴呆踱步之际,不知不觉来到一条陌生的小路,路边一家格格不入的店铺出现在他眼前。“神奇商店”,招牌这么写着。 “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哦。”小丑看见她进门,马上起身迎接。 “有······对身体和精神没有影响的堕胎药吗?”她结巴着问道。小丑顿了一下,扯起嘴角,拿出了一红一篮两颗药丸······晚上躺在床上,挣扎了好久,她终于一狠心,按照店长指示,先红后蓝,把药丸吞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肚子里抽搐了一下。 过了一段时间,她经常呕吐没有食欲,她吓坏了,药丸似乎没有起效,她回到神奇商店的地方,可是商店已经不见了。想了好久,她鼓起勇气,咬牙进了医院,说不惜一切也要把胎儿打掉。 医生们说太晚了,可是最终还是没拗过她,把她送进了手术室。没过多久,她看到医生一个个束手无策的样子,他们说所有方法都试过了,可是肚子里的胎儿十分顽强,一点损伤也没有。她一连换了几家医院,又尝试了各种传说中的堕胎汤,也没见一点成效,反倒是把自己身体弄垮了,卧床不起。 一连十个月,她母亲守在床边照顾她,直到一天晚上,母亲睡梦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一看,她的身体一起一伏在动,母亲开灯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她的颈脖被撑得和肩膀一样宽,鲜血从破口中喷涌而出。什么东西正透过她的食道要爬出来。她两眼反白,已经不能动弹,只有身体在不停抽搐,和喉头那咕咕的响声。 两只小手首先伸出她的嘴巴,掰着上下牙往两边一撑,下颚应声脱臼,喉咙深处的黑暗中,两道寒光从里面闪出,接着一张被血水泡得发白的脸和一双蛇形的眼睛挣破她的嘴巴匍匐而出,犹如蜕皮一般。 ——神奇商店。 小丑一个激灵,从安乐椅上弹坐起来,自言自语:“那孩子也差不多出生了吧?可怜的孩子,如果不是早一步向我要下堕胎免疫的红色药丸,下一秒怕且就被妈妈害死了······” 神奇商店s2——断肢 神奇商店s2——断肢 他是个建筑工人,许多年前意外让他失去了右臂。此后生活一直十分不便。 橡胶、塑料、甚至钢铁制造的义肢他都试过,可是都不尽人意,所有假臂都生硬无比,连日常的东西都做不了,例如写个字。 丧失了工作能力,也就没了经济来源,家里的支出单凭妻子一个人的微薄收入撑着,久而久之,妻子自然怨声连连,两人经常吵架。 他急需要一只能自由活动,又能做些普通工作的手臂。 看到那只义肢的时候他正在路上闲逛。突然他经过一家怪异的商店,玻璃橱窗里就摆着一只假手。尽避隔着一层玻璃,他还是能看到那义肢精美的做工,连毛孔和细毛都做得相当逼真。于是他推开了店门。 “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橱窗那只义肢多少钱?”没等店长介绍完,他就抢先问道。 店长开出的价钱实在低得让他吃惊,因此基本没怎么议价,他就把义肢买了下来。不单因为那完美的手工,还因为它灵活的活动性能。回家后他把以往的假肢都扫走了,兴高采烈接上了新的假臂,竟然不需要适应就能控制自如。他也不知道义肢的活动原理,明明没有连接神经,却能根据他大脑的命令做出相应的动作,跟真手简直没有分别。 过了一段时间,他甚至发现大脑只要发出指令,根本不需要持续控制,那手臂也能自己继续把任务完成。例如有一次他肚子饿了,于是幻想自己在做饭的情景。义肢突然把他拉了起来,扯进了厨房。他本不知道各种材料和工具放在哪里,那假肢居然自己一一找到,最后还真完成了一顿佳肴,把妻子吓了一大跳。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因为这种能力,他找到了一份十分不错的工作,没过多久,收入和职位扶摇直上,把妻子平时的埋怨和怒气一扫而光,反倒是轮到他觉得妻子丢人现眼了。 然而好景不长,手臂接受命令越发太过敏感。有时他只是随便想想的一件事,没有真心想去做的意思,义肢也自动帮他完成了。他渐渐有些害怕,怕偶尔脑子冒出个什么怪主意,手臂也会去实行掉。于是他没事的时候会尽量取下手臂,不让手臂接受过多的指令。 然而有一天晚上,他加班太晚回家,忘了把手臂卸掉,就这么进入了梦乡。他做了个梦,梦中他再也忍受不了妻子过往对他的冷眼和无理取闹,动手把她掐死了。惊醒以后他十分害怕手臂会接收梦境的命令,连忙想举起义肢,可是发现自己动不了,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绑在了床上,妻子就坐在旁边,盯着一个形似电视的屏幕,里面播放着自己掐死妻子的镜头。 妻子松了口气,回头对他说:“好在及时买了预知未来的电视,发现了你的意图,否则我今晚便死在你手上了。” 他扭头看着电视,里面画面瞬间切换,正在播放的镜头把他吓坏了:妻子正拿着一把刀子,在一层层削自己的皮?????? 神奇商店s2——测谎仪 神奇商店s2——测谎仪 他对于诚实十分看重,甚至达到了病态的程度。只要他发现某人对他撒谎,他会马上和对方断绝关系,即使是很要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毕业后他开了家公司,辛苦拼搏了几年,有了点起色,生意也越做越大,接触的客户和合作伙伴也就增多了。只是他对诚实的态度一点没变,还变本加厉,若对方没说真话,他会马上拒绝合作,因此也失去了许多机会,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声称自己不做没有诚意的生意,说谎万万不能接受。 尽避他对谎言格外敏感,平时行事也十分小心,可是有一次碰上了一队诈骗团伙,还是被骗了。对方有备而来,计划十分周详,一点也看不出破绽,最后损失了一笔钱。钱财他一点不在乎,只是对于对方的行为感到愤怒,从那以后他一直寻找可以拆穿和分辨谎言的方法。 某天他经过朋友介绍,说有一家叫神奇商店的店铺,或许可以满足他的要求。他按照指示来到商店,迎接他的是小丑店长:“欢迎光临神奇商店,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他只说需要测量谎言的方法。小丑给他一个米粒大小的东西,说那是微型测谎仪,只要吞下去,测谎仪就会自动到达大脑,只要对方说谎,测谎仪便会作用于视觉和听觉神经,使看到的事物变成红色,还会伴随着警报声。他本也怀疑那东西的效力,可是介绍他来的朋友是多年的交情,人品值得信任,他也就买了下来。 刚出店门他就把测谎仪吞了下去,然后随便抓了个人问了下时间,那人如实告诉他便走开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接着他又找了个样子长得相当抱歉的人问:“你有猥亵过小女孩吗?”对方一脸紧张说:“当??????当然没有!”霎时间他眼前一片血红,脑子里响起了警报声。他微微一笑,回家去了。 那天开始,他靠着测谎仪把生意伙伴都试了个遍,又把说谎的人都剔除掉,经过一轮整理,虽然少了不少伙伴,但至少公司绝不会亏本被骗。久而久之,只赚不赔,钱反而越来越多了。 围在他身边的人也陆续增多,基本都是阿谀奉承拍马屁一类的。他的世界因此经常血红一片,脑子里也嗡嗡地响个不停,直叫他神经衰弱,头痛眼花。下班回家成了他唯一期待的事情,然而不知从哪天开始,和朋友聚会的时候,甚至在家里的时候,那红色和警报也不曾褪去,他也因此知道了朋友在打他公司的主意,老婆在外面有了别人。 他感觉世界变了样,全部都是谎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于是他回到神奇商店,要求店长帮他取消测谎仪的功能,毕竟有些事情,眼不看为清,耳不听为净。可是店长说测谎仪没有关闭功能,于是建议他买下另一粒微型物品。店长介绍那颗微粒只有真实的东西才会显示出影像和声音,这样自己就再不需要看见面目狰狞的人,也再不用听见谎言。更重要的,是它的效力因此可以抵消测谎仪的功能,不必再受血色和警报声影响了。 他只想尽快从那个虚假的世界脱离,二话不说买下了微粒吞下,走出了商店。世界不见了,寂静了,一切人造的高楼建筑等非自然真实的东西都消失殆尽,所有人也都因为内心哪怕极小的秘密和虚伪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天空、大地和远处的高山,还有偶尔从头上飞过的小鸟的叫声。 他轻轻一笑,迈步踏入那个自己向往已久的真实的世界。 神奇商店s2——毁灭 神奇商店s2——毁灭 最近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身体虚弱得很,好像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小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许多年前,在他被强盗害死的那一夜,他对世界和人性心灰意冷,于是积聚在心里的怨恨从身体剥离了出来,变成了现在的自己,然后把灵魂卖给了魔鬼,得到了神奇的力量,一直利用神奇商店来揭发人们自私贪心的弊端,而还有一丝善良残留的本体则被姐姐带走了。 最近小丑能明显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疯狂生长,长此以往,自己早晚会被吞没,从世上消失的。因此一定要尽快把更多的商品卖给人们,吸收人们的阴暗力量。另一方面,也要先下手为强,不能任由姐姐将自己赶尽杀绝。 正想着,外面便有人推门进来。“欢迎光临??????” “我想要能吸收仇恨的药。”没能小丑介绍完毕,对方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来人是个小女生,她哭着说妈妈跟别人跑了,爸爸怀恨在心,把妈妈打了个半死,现在妈妈外面的男人又要找爸爸报仇。因此小女生想要用吸收仇恨的药来化解父母的争斗,挽救自己的家庭。 最近的客人越来越少,难得看到一个力量的来源,小丑迫不及待把一瓶药丸交到女生手上,细心介绍过用法和效果,目送着小女生离开。欲望具现化成烟雾般的气体,钻进小丑的体内。小丑贪婪地吸收着欲望带来的力量,嘴角一扬。 夜深了,神奇商店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潜了进来,摸进了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小丑,正呼噜大睡。来人打开一个瓶子,把一颗药丸塞进小丑嘴里。她等这一天很久了,于是一直找机会削弱小丑的力量,直到今天,小丑从未有过的虚弱,这样他才没有办法抵抗自己物品的效力。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来人脸上,正是那个买走仇恨药丸的小女生。她扯开那能模仿任何人特征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容貌。她温柔地摸着依然熟睡的小丑的额头,轻声说道:“邪恶的弟弟,就此消失吧,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你了。”刚才她喂小丑吃下的,是能吸收仇恨的药丸,现在小丑即将忘记所有的怨恨,烟消云散。 临走时,她点了把火,扔在了神奇商店中央,让那个为显现人们阴暗面而存在的商店,随着它的主人,永远化成灰烬,消失在人间。 她驻足在怪奇商店门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弟弟阴暗的一面终于被消灭,现在另一个他可以顺利进入轮回,脱离仇恨的纠缠和控制。她推开门,熟悉的笑脸熟悉的声音:“姐姐,欢迎回来。”她一个箭步上前拥着那矮小的身体,脸上是积聚已久的泪。 良久,那侏儒身体站到离她一米开外,笑着说道:“谢谢您,姐姐,我得走了。”她点点头,尽避万分不舍,可是弟弟始终要轮回做人,只希望下一辈子的命运,可以和前生不一样。 侏儒朝着月光的方向走去,几步一回首,和她深情告别,直到距离远得再辨认不出彼此。 侏儒走了许久,最终停在了一座烧成木炭的商店残骸前,嘴角露出了异样的微笑,轻轻说道:“一路走好。”说罢手臂一挥,塌坏的砖木焕然一新,如时光倒流一般重新搭建起来,瞬间重现了骨架和外墙,侏儒慢慢步入走廊,一边唱着欢快的歌:“我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啊,我潜入了他的家,用法力把身份互换了一下,他被大火烧死啦,我变成了他,嘘,这是我的秘密,别告诉大家??????我有个??????” 大门在他背后重重合上,门框顶上的彩灯亮起,“神奇商店”四个字尤为刺眼?????? 模仿 模仿 他是个生物学家,专门研究动物行为,经常和动物打交道,有时甚至到了疯狂状态,不吃饭也不睡觉,回家次数也越来越少。 妻子受不了了,毅然抛弃了他和3岁的儿子离开了那个家。可是不久他又找到了一个女人,三人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吸取了以前的教训,他不敢再把过多时间放在实验室,于是他想了个办法,把实验室的动物带回家,一来自己可以多花时间在家人身上,另一方面也方便自己继续研究。 他带回家的是只猩猩。 那只猩猩已经受过一系列的训练,智力和人类小孩无异。他的儿子也十分喜欢那只动物,两个经常混在一起,就像是兄弟一样。时间一长,他也自然把猩猩也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那猩猩还经常模仿他们家人的习惯动作,引得大家大笑。 他的肩膀有伤,心理上总觉得会痛,所以经常喜欢耸肩,借此摆脱疼痛。新的妻子鼻子敏感,总爱缩鼻子,儿子总爱手舞足蹈,这些猩猩都看在眼里,看多了,自然就学了下来,而且学得越来越像。 事情就在那不久后发生了。那天他的儿子在家里失踪了。他要上班,只留下妻子在家看儿子。妻子说看猩猩和儿子玩得开心,就到楼下商店买点东西,想着也就一两分钟,出去的时候还锁好了们,想着不会出事,可是回来的时候儿子却不见了,猩猩还一个劲地学儿子手舞足蹈。 妻子从各个窗户探头往外看,楼下都不见儿子的踪迹,把家里找了个遍也没有结果,他回来了,把妻子骂得泣不成声。两人被逼报警,可是好几天过去了,一点结果也没有。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有一天他回家后,发现妻子也不见了,找了一轮不见身影觉得不妥,赶紧报警,可是妻子却和儿子一样,再也找不回来。 警察为了取证,再次回到他家,在家里到处调查,向他询问详细情况,他一五一十告诉了警察。就在警察起身要走的时候,猩猩突然走出大厅,拿起桌上的餐刀朝着地板猛刺!嘴里一边咕咕叫着,仿佛极其愤怒,做完几个动作后耸了耸肩。那正是他的习惯动作,他吓得铁青着脸,正要对猩猩动手灭口,警察见形式危急,拔枪制止,没想不小心把他击毙了。 因为高超的模仿能力,猩猩无意在警察面前重现了他杀人的一幕,被警察抓个正着,可是警察依然没找到他妻儿的尸体。 猩猩后来关在了动物园,因为会模仿观众逗大家开心,深受前来观看的人们喜欢。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个小女孩把自己的娃娃掉进了笼子里,猩猩的动作吓了在场人一跳。它把娃娃坐在身体下面,用力掐着娃娃的脖子,好久才放手,事后它抬头看着笼子外面的观众,缩了缩鼻子······ 屠杀 屠杀 他吓坏了,在黑暗中急促呼吸着,一边猜测外面的情况。今天应该到此为止了吧?在他身旁,是一张张和他一样惊慌的脸孔,为自己的命运在担忧。 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道光射了进来,外面几个人看着里面,惊呼起来。他心里暗叫不好,外面那群畜生还没杀够。正想着,一个男人把他身边的一个同伴扯了出去。他定睛一看,那是自己的师傅,自从他成为新手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教会他一切,而他所做的一切,可以说都来自师傅的教导。 师傅大声呼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可奈何,他没有能力反抗。接着他听见外面的人们在叫喊:“给我杀!”接下来师傅便没有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人们陶醉的称赞。他心一慌,仿佛能看见师傅的碎块和上面流淌着的红色液体,仿佛能听见外面那些恶魔在咀嚼吸食师傅尸体的声音。他害怕极了,下一个可能就会轮到自己。 果然,刚才的那个男人又进来了,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然后带了出去,固定在桌子上。他看见了师傅的残骸,还有其他伙伴的残骸,知道自己再逃不掉,放弃了尖叫和挣扎。 他感觉到锋利冰冷的刀在自己身体里滑过,一刀又一刀。他竟然还有知觉,直到几个人把自己掰断,噬咬自己的身体,喝着自己体液的时候,他还没有死去,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切。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干脆闭上了眼睛。一些映像在他眼前闪过,那是他的一生,不,应该说,那是他上辈子的人生。 上辈子,他是个城管,跟着师傅和同伴一起胡作非为,到处勒索、殴打摊贩,有一次失手,把一个瓜农生生打死。他记得那瓜农的脸,印象是那么深刻,至今也没有忘记。 这一辈子,他和恶城管们都成了西瓜,而他眼前,正是那个死在自己手下的瓜农,他的脸越来越近,然后张开了大口?????? 秀发 秀发 班里来了个新同学小霞,一把秀丽的长发,柔顺光滑,让班上很多女生都羡慕不已。她也不例外。 小霞的长发除了比一般头发都要漂亮以外,好像还有某种魔力,上课的时候总能吸引同学的眼光。她就坐在小霞后面,一直走神欣赏着前面的黑发,甚至有种想剪下来珍藏的冲动。 女生的头发若不护理,时间一长便会出现分叉,干枯等现象。然而小霞的头发却好像跟一切头发问题无缘,一直保持乌黑亮丽。班上许多女生都向她取经,索要保养的秘诀。 她开始想小霞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每天一定都用昂贵的护发素,而且经常让营养师打理,才能拥有一头如此美丽的长发。可是出乎她意料,小霞说她从来就没有用过任何辅助物,再说家里也只是中等偏下阶层,根本没钱去料理头发。然而当她问及秘诀的时候,小霞却避而不谈,让她甚感疑惑。 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小霞的头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得湿漉漉的,像是洗过一样,不知是什么的液体让头发闪着星星光点,从远看去,更加漂亮了。她实在再忍不住,于是偷偷在上课的时候剪了小霞一条头发,藏了起来。 回家以后她把小霞的头发拿出来放在自己头发旁比较,可是还没来得及细看,不知是手滑还是怎样,小霞的头发一下跌落,再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第二天,她跟在小霞身后,还想要偷一条头发回去研究,可是就在经过教学楼下的时候,楼上一块玻璃掉了下来,正落在小霞头上,把脑袋削了一边。她吓坏了,连忙上前查看,没想吓了一大跳。平时没有注意细看所以没有发现,如今因为头皮和头发都被削掉了一大片,她看清了发根里的玄机。那哪是什么秀发?分明是一条条黑色的长虫,有着光滑透亮的身体,认真看还能看到发尖处长虫的眼睛和蠕动的嘴。 小霞头皮不见了,不,应该说她一开始就没有头皮,发根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卵,黑色的长虫从卵里透出身体,疯狂集体生长,看起来就像是一把乌黑亮丽的长发。 小霞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被切断的长虫渗出透明闪亮的液体,虫卵没有了宿主支持,也开始剥落,她这才发现小霞不止没有头皮,连头骨也不见了,本应该是大脑的地方也只剩一下一团浆糊,成千上万条黑虫想神经一般浸在其中吸取着养分。小霞没支撑多久就死去,黑虫也跟着宿主枯萎,本来乌黑亮丽的秀发也变成了一堆杂草。 她回到家,一直很担心,害怕那条前几天偷回来又失踪了的黑虫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害怕它会重新繁殖起来。她一脸愁容,不自觉紧张起来绕着自己的头发,镜中她的头发好像变得比以前漂亮了。 飞车劫 飞车劫 他是个飞车贼,专门在高架桥上作案。一些违章运营的长途大巴不敢进入市区,所以会在高架桥上放客,让旅客自己下桥。而他则瞄准这类大巴放人的时候,以搭客为名接近,然后飞车冲过夺走旅客身上的挎包。 由于高架桥出口多,摩托机动性也高,警方潜伏了几回也没有抓住那队飞车贼,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一天晚上,他又出来行动,刚上桥就看见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独自在桥上走着,想必是刚下车不久,肩上还挂着一个包,不时用手护着,他嗅到了钱的味道,当即抢在其他同行的前头,加速冲过去把包夺了下来,头也不回跑了老远。 见没有人在身后,他停下来迫不及待打开包检查,谁知里面没有一分钱,只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人头不是别人,正是最近没有出现的一名同行。 包里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盯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喊道:“老吴,快跑!那被碾死的家伙回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角便瞅到后视镜里一个人影从身后慢慢靠近,那正是自己刚才抢劫的那个男人,人头挎包的主人! 他这才终于看清对方的脸,不久前的一晚,他和一名同伴合力抢一个男人的包,可是男人死死拉着不放,被摩托车拖了好几百米,最后筋疲力尽又受了伤的男人被甩在了马路中间,一辆急速经过的大巴从男人身上碾了过去,顿时身首异处。可是现在,那男人竟然回来了! 他扔掉包,启动摩托飞奔起来,跑了一会儿,突然看见眼前一下反光,他脑里闪过一个念头:“钢丝!”可是已经太晚了,惯性使他猛然前冲,一下撞在了钢丝上,断成两截。 他的头滚了不知多少回,最后撞在护栏上停了下来。他最后看到那个男人向自己走了过来,停在他眼前,弯身捡起了他的头颅,塞进了肩上的包里。 包里黑乎乎的,什么也再看不到。 男人用手护着包,招手截停路过的一辆大巴,踏了上去,不知前往何方。桥上的钢丝也不知何时,又是怎样消失不见了。 让座 让座 张老头每天都有散步的习惯,总是一个人离家出去走走,走累了便搭车回家。这个习惯从他退休开始就有,不过现在张老头退休也有些年头了,一头花白的头发,背也驼了起来,瘦弱不堪,所以只要看见他上车还是会让座的。不仅如此,好几次有私家车或货车看见他坐在路边休息,也都停下来好心载他一程。 这一夜张老头看完电视,子女们都出去玩耍去了,想着干脆去散步一下,晚上人车少,比较安全,于是提着收音机出门了。走了几个路口,张老头渐觉有些不适,最近身体不如当年硬朗,很多老年病都出来了。 他再也走不动,便坐在有交通灯的马路边上,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会载自己一程。这时一辆公车停在了自己跟前,打开了车门。张老头一阵纳闷,身边并没有车站,司机这可是违规行为。可是他转念一想,司机宁愿违规也要让自己上车,是尊敬老人的表现,于是便上了车。 可是车上都坐满了人,而且没有一个主动起来让座。他心想最近的年轻人好像都没有多少同情心和道德,看见老弱病残上来,要么假装睡觉,要么低头玩手机假装没看见。他也不好主动要求,于是这么一直站着。 说来奇怪,要是平时,走了这么几个站,早有人下车空出座位了,可是今天不但没人下车,连新上来的乘客也没有。张老头有些不祥的预感,想起了以前的伙伴讲过的故事:每逢夜晚都会有开往阴曹地府的公车在人间溜达。张老头又想起前段时间附近才发生公车爆炸事件,车上乘客无一生还。 他越想越害怕,猛喊司机停车,可是司机没有理会,反而油门踩得更凶。张老头见不奏效,便死命拍打车窗,试图让旁边经过的车注意到,不料这一闹,司机把车停下,朝他径直走了过来。张老头知道对方要来对付自己,使出全身力气把后门拉开一条缝隙,跳出了马路,撞撞跌跌跑了出去,身后司机和乘客一阵哄乱,似是要追来,张老头头也不敢回,跑进了小巷,想着公车再也追不上来了。 花了一夜时间,张老头才回到自己的家,刚到楼下就看见子女对着殡仪车在哭叫,他走近一看,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躺在棺木里,脸色苍白。他爬上了车,仔细看着另一个自己,车开了,车里的收音机报播着新闻:“昨夜一公车上发生灵异现象,车窗无故震响,车门自动打开,让不少乘客受惊······” 巨婴 巨婴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周围的环境看像一个婴儿房。木马、积木、玩具和五光十色的墙纸,只是这些熟悉的东西全都无比巨大,大得让他害怕。 他倚在一块积木上,那积木像一堵墙一样高大,远远超过他的头顶。突然一阵有节奏的强烈地震让他站不稳脚,他偷偷地从积木旁边探头看了一眼,几个高楼般体型的婴儿正朝自己走来。 婴儿捡起他身旁的积木,发现了他,便用手上的积木从他头顶扔下。他敏捷地往旁边闪开,开始逃起命来。其他婴儿争相捡起地上的玩具朝他攻击,一边叫喊着听不懂的话在后面追赶,一副势要抓到他的气势。 房间很大,他跑了好久也似乎没向房门靠近多少,终于他筋疲力尽了,被一个婴儿抓了起来,那婴儿粗壮的手指像蟒蛇一样缠着他动不了分毫。那婴儿似乎很开心,笑着叫着把他甩来甩去,把他的头撞在积木上,撞在玩具上,摔得他头破血流,晕头转向。 婴儿玩累了,坐在地上,拿着他的身体使劲往地上摔,一次又一次。他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看见鲜血溅在地上玩具上,看到自己皮肤撕裂开一道道口子,自己的肠子从伤口里摔出来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地面。最后他再忍受不住,眼前黑了过去。 他打了个寒颤,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现实。可是他不知道刚才看见的是幻觉还是梦。他的视线回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还保持着幻觉前的姿势——因为女儿不懂事惹毛了自己,他倒提起两岁女儿的脚,正要往地上摔去。而刚才在幻境里虐待自己的巨人婴儿,长得就和女儿一模一样。 1、难道刚才看到的就是自己即将承受的报应么?他一个激灵,把女儿翻转过来,理顺了衣服,重重地吻了一下。女儿的脸上,露出了刚才幻觉里婴儿一样的诡异笑容。 2、他顿了一下,盯着女儿眼睛看了好久,然后重重把女儿摔在了地上。女儿再也没叫没动。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儿,阴险说道:“就知道你是个怪物,还好让我看见的早,否则以后就要死在你手上了。” 灵感 灵感 他是个作家,文笔不错,点子也怪异新奇,很快获得了人气,作品也获得许多读者好评。 然而不久以后,他的灵感渐渐枯竭了,为此他十分苦恼。相反地,他的一个同行好友却好像有着源源不断的想法,作品从未间断。而更让人折服的是,好友作品里会涉及许多细节,例如一个偷窥者的心理活动,连最细微的想法都清楚提及,简直就像是亲身体验过一样。 于是他上门询问这位好友的秘诀,同行告诉他:想写什么,就做什么。例如要写一个偷窥者,那么每天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偷窥者,做偷窥者的动作,站在偷窥者的角度思考。好友一边说一边示范,他立马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站在自己眼前,猥亵地揭起窗帘一角,往对面公寓望去。完全像真的一样。 好友又补充说,这种身份切换需要经过长期的练习和积累,最重要的是每次切换时间不能过长,否则容易和现实混淆,严重的可能找不回自己了。 第二天,他按照朋友的提示开始练习。最近他在写一个专门猎杀女性的跟踪杀人狂,于是他在大街上随便挑了一个目标,跟在在身后。天气很热,对方带着帽子和墨镜,而自己却暴露在烈日底下,别提多辛苦了,没过10分钟就气喘吁吁,但想到自己的作品,他咬咬牙继续跟了下去。 没想那女人竟然逛了一天也不疲累,他从早上一直等到晚上,才看见女人有回家的迹象。为了更加接近真实,他打算跟着女人回家,然后在附近潜伏,揣摩跟踪犯的心理。走进一条暗道的时候,前面的女人似乎察觉到后面有人,突然加快了脚步,拐进另一条暗巷不见了。 正当他郁闷之际,脑后突然挨了一下,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身体不能动,自己被捆着绑在沙发上。想眨眨眼却发现眼皮合不起来。他抬头往房间里的镜子望去,自己的四肢已经被砍掉,胳膊和大腿绑着止血带,沙发上被血和体液浸得一片狼藉,眼皮和嘴唇也不见了,两颗大眼球和两排牙齿裸露在外面,随时想要掉出来。 麻醉药的效力似乎还没过,他只听见前方有人敲打键盘的声音,桌前坐着自己跟踪了一天的女人,不,那个不是女人,假发躺在桌面上,那人头上分明是短发,而那发型好像似曾相识,好像自己的同行好友。 他想起来了,不久前同行好友跟自己提及过正在写的一部作品——一个变性杀人狂······ 偷窥 偷窥 忙了一天,她最喜欢就是泡个澡,把一天的疲劳都洗掉。这天也是一样,刚加班完回家,她就跑进浴室里,即时传出哗哗的水声。 她正闭着眼睛享受惬意的时候,突然感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浓重的呼吸声。她吓得睁大眼睛,到处都是蒸汽,什么也看不到,于是把水关了。蒸汽随着排气扇渐渐散去,顺着蒸汽散去的方向,她赫然发现浴室的墙较高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洞,一只眼睛正朝里面看! 她尖叫一声,搬来一张塑料凳踩了上去,手里拿着细棒想要戳对面的眼睛。可是对方早已经跳下墙去,只看到逃跑的身影。 穿好衣服,她打着电筒走到墙外检查,并没有发现梯子或者架脚的东西,觉得十分奇怪。小洞距离地面少说有两米多高,即时是篮球运动员也难看到,正因为这样,自己平时才没有发现。而且墙面平整,没有任何下脚掰手的地方,刚才那家伙是怎么偷窥自己的呢?难道对方趁自己出来的时候把架脚的工具藏好了? 她回到家,把洞给堵死,心想既然被发现了,下次估计就不会再来了。没想第二天洗澡的时候,她故意抬头看了一眼洞口,堵得死死的,刚放心下来,视线无意中扫到气窗间缝上,正对上一对猥亵的眼神。 气窗比小洞还要稍微高一些,她纳闷了,决心一定要查清对方的身份和偷窥的方法。她故意把热水开大,让蒸汽充满浴室,遮蔽对方的视线,然后裹上浴巾,拿起武器偷偷绕到墙外,想把那偷窥贼抓住。刚转过墙角,手里的武器掉在了地上。 她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墙边,双手举起自己头,放在气窗上,颈脖和头颅之间空无一物,那头颅慢慢向后方转过来,微笑地看着墙角边的她······ 传说 传说 有这么一个传说:夜晚睡觉时?????? 还是让你先猜猜吧。 她感觉全身不能动弹,呼吸也特别难过,接着便从恐惧中醒来——只是一场梦。忙了一天,她困得不行,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正要重新进入梦乡的时候,她突然想起白天听同事讲起的一个传说。她十分在意,睡意全无,于是忐忑地把头伸出床沿,这才深深舒了口气。 同事说过,鬼夜晚会根据人的拖鞋摆放判断方向,如果夜晚睡觉时,拖鞋头朝床放,那鬼就会知道床的方向,然后上床和人一起睡。 不过可以放心,刚才她检验过,拖鞋头是朝外放的。她重新盖好被子,准备睡觉。刚过不久,她好像感觉有什么碰了手臂一下,顿时心里起了毛,幻想着一只苍白干枯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自己肩膀上、脖子旁边是一副死死盯着自己的狰狞的脸孔。她鼓起勇气大叫一声往后望去,床上空空如也。 正要放下戒备,她又感觉被子里有东西动了一下。她想到一个没有眼白的鬼婴窝在被里,吓得一下跳了下床,冲到门边按下了开关,房间瞬间灯火通明。床上除了一张平整的被子,什么也没有。 这时轮到自己的头顶上似乎有东西在搔弄自己,她又幻想头上有一具吊死的尸体,脚尖在蹭着自己的头发。猛地抬头望去,天花板十分干净,是自己多心了,一定是白天听同事妖言惑众,心理作用,拖鞋头明明是朝外的,而且那也只是个传说而已,她一直安慰着自己。 重新关了灯,她回到床上,躺好身子,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瞌睡虫才钻上脑来。刚要睡过去,她便听见一个声音:“能翻个身么?我不习惯俯卧。” 她吓坏了,“蹭”地坐起身,借助月光,她扭头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一个白色的身影背向连在自己身后,枯枝般的手臂和自己撞在一起,稀疏的头发时而刮过自己脸上,而被子里,自己正压着一双和自己方向相反的脚?????? 有这么一个传说:夜晚睡觉的时候,人的智慧和婴儿相当,醒来若马上再睡,便看不见任何肮脏的东西。但如果清醒超过5秒,智力便会恢复,这时所有不在世上的东西,都会尽显眼前。 天线 天线 20xx年,联动通讯公司发明了新的通讯方式,渐渐取代了手机。 那是一根短小的天线,人们把它植入头上,就能彼此联系,直接接收脑电波,而天线里的设备则将这些电波翻译成大脑能理解的信号。简单来说,人们再不需要打电话发短信,也不再需要qq、邮件等古老的联系方法,只要接上天线,随时随地就能互相沟通。 然而,有部分人们反对这次通讯革命,依然死守旧式的手机设备,我就是其中一个。 要问为什么舍弃这么方便的东西,或许因为个人比较怀旧,一旦长时间接触过的东西就不想替换。另一个原因……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有些不妥,在身上插上天线,好像已经不是人类了。 可是天线很快成为一种热潮,班上许多同学和朋友甚至家人都用上了这种技术。我始终无动于衷,本来就没觉得手机有什么不好,其次也懒得去尝试,不久以后,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有一天,妈妈说银行卡里的钱全没了。她从来没把密码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写在什么上面,卡也还在手上,不知怎么就被全部取走。紧接着,越来越多人出现问题:家里和各种商店被盗,公司企业的秘密被泄露,甚至杀人放火的事件也越来越多。一个好朋友来找我,说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不知是谁还向自己勒索。 不久以后,联动公司被勒令倒闭,传说因为服务器已被黑客侵占,无法修复。黑客透过天线入侵人们的大脑,盗取了各种信息。有人甚至进一步改动程序,控制起大脑的神经,操纵人们做各种事情。 不足一个月,到处满目疮痍,警察打家劫舍,医院释放病毒,人们不再是自己,而变成了工具。我庆幸当初没有选择使用天线科技,可是那又怎样呢?外面的世界已经毁灭了,我无处可去,只能终日窝在屋里,一帮团伙围在屋子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攻进来。 孕妇 孕妇 她回家要经过一条小路,两旁是住宅楼,今天她经过小路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弯着腰蹲在路边。她走近对方,拍了拍肩膀,对方转过头,一脸痛苦的表情,细问过后,得知对方是个孕妇,正要回家的时候感觉头晕不适,再也走不动,因此在此稍作休息。 “你送我回家吧,我家就在楼上,扶我上去就可以了。”女人说。 她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扶着女人上了楼。女人为表达谢意,盛情留下她多坐一会儿,还拿出酸奶招待。天气炎热,她没有多想,把酸奶一灌下肚,还一边和朋友发微信:“送一个孕妇回家,到她家了。” 过了不久,她感觉头重脚轻,辨不清方向,朦胧中她看到孕妇奸狡的笑容,旁边房间还走出一个猥亵的男人。孕妇的声音隐约传进她的耳膜:“这姑娘送给你玩,这下我出轨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了吧?”她这才发现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可是已经太迟了,接着便被男人扛到了床上…… 可怜的她在过程中就醒了过来,不断挣扎,男人怕走漏了风声,用枕头捂着她的脸,孕妇也帮忙按着她手脚,合伙灭口。只一会儿功夫,她不动了。 男人和孕妇把她搬到浴白,准备切成碎块抛尸。切开身体的时候,胃里的残渣一下倾泻出来,男人吓了一跳,里面全是一些奇怪的东西,有一条长条状的东西仿佛是脐带,还有个极小的类似人体内脏的器官还在蠕动颤抖。 “她究竟是谁?吃的都是什么?”孕妇在一旁吐了一地。男人翻开她的衣兜,里面装着一张陈旧的老式身份证:xxx,1933年8月5日……两人围着身份证,心里直发慌。一切都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模样的人,靠着吞吃胎盘和初成型的幼婴,居然已经活过80岁了! 这时尸体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男人迫不及待拿出翻看,孕妇也赶紧凑近过来。那是朋友回复的信息:“怎么样?那孕妇肚子里的东西好吃么?” 两个人背后,一具面容破碎,开膛破肚的肉团渐渐升起。 城中的森林 城中的森林 我讨厌高楼,讨厌那些石顶和砖墙,仿佛能压得人窒息。我喜欢自然,没有经过人类污染的原始世界。可是如今社会好像有种不成文的理论:人类都住斑楼,只有动物和低等人类才生活在落后的树林和山区里。 有时我在想,如果世界上的水泥森林都消失掉那就好了,哪怕是一条马路,一栋高楼换那么一小株绿色的植物,也能让人舒畅一些。 没想到,我的愿望竟然实现了。 市内最大的十字路口不知何时变了一座森林。森林十分茂密,从外面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延伸覆盖了整个世界。树冠遮盖了旁边的大楼,没有人知道十字路口另外几个路口都怎么了,也没有人敢贸然走进那凭空出现的怪异森林里探个究竟。 森林里不时传来些声响,说不清是动物还是什么东西,引来了许多专家和围观的人们,我也挤在了人群当中。 看到这一幕我内心莫名地兴奋,甚至希望森林能这么一直扩张吞没这边剩下的世界。我突然想起住在马路另一边世界的朋友,不知他是否还在,于是拨了个电话。 电话通了,我问他在什么地方,一股恐惧感从心底萌发起来。 ——他说他就站在十字路口前方,也就是本应距离我10多米的地方,看着一座巨大的森林。可是我放眼望去,眼前只有无边的树木,光甚至也没能透进森林深处或尽头,更别说能看见人。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一小簇树木隔断了十字路口各个方向,而在十字路口中心那簇树木当中,却是一个无限的空间。我甚至觉得这个空间是因为我而产生的,在呼唤着我。 终于有一个勇敢的围观者迈出了步伐,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中邪般朝森林走去,不久身影便在树木丛中消失了。 过了好久,那人没有出来,本想着大家会因此而惧怕,不料与此相反,接二连三的几个人也走进了森林。我觉得我知道原因,或许每个人的内心都和我一样,希望抛弃残酷的现实社会,摆脱所有的压力和不公,回到祖先一直生存的原始世界。而那种潜藏的压抑的欲望因为森林的出现,终于爆发了。 里面究竟会有什么?好奇心,是人的另一种本能。我也跟上了步入森林的大队,向未知的世界进发。(待续) (接续《城中的森林》)随着不断深入,人也越来越稀疏,先前一起进来的其他人也往各个方向四散,最后连我在内只剩下4个人同行。大概过了10分钟,以我们的步速应该早已经过了好几条街了,可是依然不见对面的路口。有人害怕了,提议返回,我见情况有异,觉得应该回去准备充足再回来,便和其余几人往原路折返。 又是10余分钟,我们都是笔直朝前走,又笔直退回去的,中图没有转向,早应该已经回到出发的路口了,可是眼前还是一片偌大的森林,没有接近边缘的迹象。我们迷路了。 突然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转身望去,刚才通电话的好友正朝我跑来,他也进来想看看情况,一样出不去了。真是片神奇的森林,从十字路口各个方向看,它都只应该占据了路口中心而已,可是进来以后,却变成了无尽的世界。 我们几个人决定再继续碰碰运气,于是选定了一个方向,结伴上路。 手表指针指向12点,进入森林已经将近4个小时,我们依然没有到达路口。一个同伴已经受不住了,拔起地上一颗蘑菇就吃,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家伙便像只气球一样爆炸,化成一颗颗微粒随风飘散,伴随着那人的惨烈叫声,渐渐远去。我们都很害怕,担心其他怪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后我们决定分头行动,每人往不同的方向前行,如果看到森林边缘就大叫通知其他同伴,或者外出求助。 我选了自己家的方向,从来没想过会想此刻一样想家,以前对于自然的向往已经荡然无存,在这里,有的只是恐惧和寂寞。 沿路走了一会儿,周围的植物好像不一样了,树木和花草都变成了从未看过的样子。拨开一块如芭蕉叶的东西,后面的场景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束束人一样高的花排列在眼前,而每朵花的花蕊中央,都是一张人脸,清一色呆滞木然的表情,有的被虫啃得满脸窟窿,有的枯萎得像副木乃伊,有的还被一只婴儿大小的人头蜜蜂站在头上,一条导管插入喉咙正在吸取养分。即使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也有压榨和被压榨的存在。我低着头玩命地往前跑,一路上人面花用幽怨的眼神似乎在求我救他们,可是我都没有理会,直接闯出了那片区域。 接下来的矮木丛,一棵棵腐败的残枝树干立在泥土里,气氛阴森恐怖。黑泥土里冒着白雾,远处传来几声咳嗽,想必是之前进来的人,我走近却不见人影。一只干枯的树枝掉在我肩上,吓了我一跳,正要拿开,却发现那树枝末端长得和人手一样。我顺着胳膊方向望去,果然头部位置有一双眼珠在转动,其余皮肤全都同化成树皮一般,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我突然感觉那眼神有点熟悉,于是抹掉表面的青苔,剥掉外层树皮,里面的人竟然是刚才分开的同伴之一!他说他累了,不想走了,于是脚慢慢陷入了泥土里,身体也发生了变化。我抱着他的大腿想把他扯出来,稍一用力,他便整个倒下,折断的大腿里不是血肉筋骨,而是干裂的木髓,细虫从纹缝中进出,白蛆在里面筑巢。我后退几步,周围除了他还有许多人木,多数已经腐烂或已成为昆虫的栖息地。他们已经没救了,这个世界和外面一样,只要一旦放弃松懈,就会被世界吞没,连渣也不剩。 我很担心我的朋友,只想尽快找到他回到外面的世界,我边想边跑,突然被什么绊倒在地,回头望去,是突出地面的一排蘑菇,仔细再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正是分开不久的朋友,他一半身体已横埋在泥土里,露在外面的半个侧身长满了菌类和苔藓,和周围的植被混成一色。我拔掉他身上吸取营养的蘑菇,伸手想把他挖出来,可是他泥土下面的身体已经腐化,只剩下一副骨架,断口也变成了菌类的皱褶,他成了一朵菌类,成为了众多昆虫和微生物的食物。 然而他还存在意识,求我带他出去,埋在他家的院子里。我没办法带着他整幅躯壳,只拔下他身上一朵蘑菇,算是他的一部分,重新上路。苔藓已经开始侵占我的皮肤,若再不出去,我也会像他们一样下场的。距离我家约几小时路程就是海边,只要能到达海边,就可以逃避森林的侵袭,可以求救。我装好朋友身上的蘑菇,快步起程。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感觉近了,甚至已经听到了哗哗的海浪声,只要翻过对面的那片小坡,就是能隔绝森林的大海!我不顾疲累,加快脚程登上了坡顶,对面的世界尽显眼前。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海草随风起浪,刮起哗哗的响声,干涸的珊瑚丛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坡的另一边,是无际的植物海洋。 看着慢慢坠落消失的太阳,我坐在被森林覆盖的海边,掏出了朋友身上长出的蘑菇,送进了嘴巴…… 偷拍 偷拍 他上大三了,可还是吊儿郎当,从来不专心听课。他有个缺点,就是对美女没有免疫力,还有偷看女生的恶趣味。 宿舍里,他的枕头下有一副望远镜,用来窥探对面女生宿舍的春光,鞋子里有双增高垫,用以居高临下俯视眼前和身边的美景,还有一部手机,用来记录裙底的秘密。 他专挑美女多的选修课,每次上课都会坐在女生前面,把用手机对准女生下身的空隙,一阵狂录,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偷偷躲在被窝里欣赏。至今为止,他已经炉火纯青,压根儿不担心会被发现,而且拍摄的角度和距离也抓得十分准确。 男生有时会聚在一起谈论不雅的话题,有次他提到了自己的收藏,还拿出来给哥儿们分享,从那以后,一传十,十传百,学校许多男生都知道了他的秘密。可是不仅没有给他带来负面影响,反倒让他做起了生意。 许多男生会付钱拜托他偷拍自己心仪的女同学,他心想一来自己力所能及,二来可以带来收入,何乐而不为?因此便接开了,还瞬间变成了男生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新学期到了,他像以往一样报了美女如云的汉语言文学课,竟然发现不远处有个艳丽无比的女生,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帮别人拍多了,是时候为自己拍些极品珍藏。他这么想着,第二节课便在教室附近等候,直到对方坐好了,便选好位置坐在对方身前。 一节课下来,他心里都痒痒的,想着晚上回去可以好好看一夜了。刚下课他就迫不及待奔回宿舍,处理完同学们的“订单”,便窝在被窝里,打开高清播放器收看晚上拍摄的成果。 他一直看着视频里的两双纤细美腿不断变化着动作,每次都恰到好处让隐私部位若隐若现,吊足了他胃口。最后美女翘起了大腿,里面的景色一下乍泄出来,紧接着便是他的一声尖叫。 裙底下,是一张皱皮的脸,张开满是利齿的嘴,看着镜头吐着舌头。 水泡 水泡 小时候他住在海边,每天都可以泡在海里自由地玩耍,可是近来污染越发严重,海水质量已经不同往日,浑浊的海水和异物让人不堪入目。尽避如此,他还是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海边,经常去淌水怀念自己的童年。 或许是水底的砂石的关系,第二天他脚底长起了一颗水泡。他怕痛又怕感染,不敢用针挑破,心想过一晚大概会好的吧,也就没有理会。 第二天醒来,水泡不但没有消去,还长成了乒乓球般大小。和别的水泡不同,里面包着的不是混黄的脓液,而是清澈的液体,在水泡里面,隐约还能看到一些微粒在漂浮移动,像个飘雪的水晶球一样漂亮。他更不舍得刺破了。 水泡越长越大,仅是一天时间,体型又变大了,像个苹果一般,里面漂浮的东西也随之长大。他定睛细看,竟然是微型的小鱼和各式各样的水生动物。水泡变成了当初洁净的海洋,养活着无数的生物。他看着水球中的世界,突然感到无比亲切。他热爱大海,现在他终于可以重现污染前的海底世界。 水球继续生长,里面的生物也越来越丰富,金枪鱼,三文鱼,乌贼,海豚应有尽有,底部还潜伏着鲸和深海动物,还不是漂浮些许海草和浮游生物。他每天欣赏着脚底的那个世界,渐渐开始感伤,因为他不能想以前一样投身大海,跟海水和动物近距离接触。 后来他想到个办法,他躺在浴白里,一直等着水泡渐渐长到浴白容不下的体积,竟然真把自己给挤进了水泡里面。久违的回归。 一个星期后,外地出差的父母回到家,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淹死在浴白里,缸里一池清水,不知为何尸体却不曾腐烂。他睁着双眼,脸上展露着舒心的笑容,仿佛正在最钟爱的海洋里自由地遨游着。 楼道 楼道 他所住的是老式房屋,7楼顶层,没有电梯,每天只能爬楼梯上下楼。刚搬进去的时候觉得辛苦,可是习惯以后倒也觉得没什么。可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楼道里已经死3个人了。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是在楼道里面,头下脚上躺在台阶上,满身伤痕,死因大都是头骨破裂,颈椎折断等。警方前来勘察,没发现可疑,便定为意外死亡。可是同一栋楼一个星期意外死了3个人,未免太巧合了。 事件中有一名幸存者老陈,就住在他对面,虽然没有丢掉性命,可是伤得不轻,脑部震荡加上多处骨折,也够难受的。最重要的是吓得不轻,因为听说老陈是被人推下楼道的。当时他正要出去宵夜,楼道里没有灯光,就在拐弯的地方,突然有一把手从背后一使力,就整个儿滚了下去,要不是碰巧有人回家看见送进医院,怕也是凶多吉少。 他听完一阵寒颤,楼道里没有走廊,空间也少,即使没有灯光,如果有人也能一眼看出来,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老陈从顶楼出发,照说一路下来,有人经过他肯定知道,绝对不可能有人出现在他背后才对。他觉得有点邪门,于是求了一把做过法,巴掌长的短木剑戴在身上。 小心归小心,有时事情要来的时候确实挡不住。那晚他被逼加班到深夜,回家上楼的时候只能用手机的光照亮楼道,一层层往上爬,保险起见他还不时转身照照身后,确定没有人跟上。 就在上到4楼,也就是死者们出事的地方,他仿佛听见身后有声音,一个急转,身后什么也没有,刚回头,便发现拐角处一个头发稀疏的女人坐在角落,冷冷地看着他! 他和小伙伴都惊呆了,猛地后退,不料一脚踩空,整整滚下了一层楼,顿时昏头转向,身体各处异常疼痛。朦胧中,女人佝偻着身子从楼上向他慢慢走来,还一边向他伸出枯瘦的手。眼看着那女人的手越来越近,狰狞的脸孔也越发吓人。他猛然拔出木剑一下往女人刺去,接着头也不回赶回了家。刚进家门,紧张绷紧的神经和透支的体力一下发作,一股气冲上大脑,晕了过去。 不久,他便被敲门声吵醒。开门以后竟然是警察,以杀人罪名将他逮捕。他有点迷糊,把刚才碰上杀人的女鬼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警察。警察却说那“女鬼”实质是4楼的住户,不久前5岁的儿子在楼梯玩的时候从楼梯中间的缝隙掉了下去,摔得头破血流,从此变得疯癫,经常深夜守在楼道,说要阻止儿子找人下去陪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被当成女鬼杀害。 他大喊冤枉,然而凶器和证据确凿,不容他狡辩,被几个警察戴上了手铐带往警局。经过4楼的时候,一队穿制服的人们打着灯围在一起,走道上只剩下一个用白色粉笔划出的圈。他看得出神,没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一头撞在墙角上,当场毙命。在他背上,没人发现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孩掌印,就和所有楼道死去的人一样。 七夕 七夕 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街上女生个个手捧鲜花,异常开心。可是今天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完全开心的一天。 记得一年前的今天,一个男人为了追求自己,特意买了一束玫瑰送到她手上,而后趁着节日的气氛烘托公然表白。由于自己对男人没有多少感觉,最后拒绝了对方交往的要求。随后不久,那男人竟然留下遗书后失踪了。虽说男人和自己关系不是密切,但严格来说,男人的失踪多少是自己造成,因此那件事也给她留下了一些阴影。今天看见满街的玫瑰,她便想起了去年的事情。 正走着,一个小男孩跑到她跟前,递上一束玫瑰花,还没等她来得及问送花人是谁,男孩便跑开了。她到处看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追求她的人很多,因此匿名送花人也特别难猜,同时也让她想起了那个已经失踪多时男人,觉得心里一阵寒意。 回到家,她把玫瑰插在花瓶里便去睡觉了。第二天醒来,却看到了另一般景象。 她不是睡在自己床上,不,她的确是在自己床上,但是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花园,一个长满玫瑰的花园。血红色的玫瑰和绿叶、藤蔓铺满了地面、墙壁和天花板,所有家具都覆盖在了植物下面。 就在她床脚对面的墙壁上,悬着两朵特别的玫瑰,花蕊中间分别长着一颗眼珠,咕噜噜地转着,墙面上一块贝壳状的巨型猪笼草状植物张合着利齿,乍看上去,就像墙壁上长着一张大脸。 她吓坏了,想要起床逃走,却发现自己手脚被藤条绑在床支架上,藤条上满是尖刺荆棘,稍一挣扎,便磨得皮损肉破。她大喊大叫,墙上的脸竟然说话了:“你还认得我吗?”大脸接着说:“我是去年追求过你的小张啊,自从被你拒绝以后我伤心欲绝,差点寻死,可是又舍不得你,我知道你喜欢玫瑰,所以我希望变成你喜欢的东西陪你一辈子。于是我吞下了玫瑰种子,让我的朋友把我埋在花园里,细心照料,等着玫瑰种子吸收我的身体成长,然后开花,根茎里流淌着我的血液和基因,然后把我自己送给你。现在,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说完藤蔓渐渐窜上她的身体,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越收越紧,就像恋人们紧紧相拥一样,直到她的血肉被荆棘锯成无数段,从荆棘的缝隙中呈条状挤出来,直到她的骨头被勒断,尖叫声才停止。 第二天,阳光明媚,过往的人都忍不住要朝她窗户望去,藤蔓和着香味从窗户喷涌而出,鲜花和绿叶在阳光下盛放,一红一蓝两朵异常艳丽的玫瑰互相缠绕着从窗台伸了出来,格外引人注目。 台风 台风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台风侵袭了他所在的城市,他家离海边不远,猛涨的海水已经淹没了他的家,于是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驾车准备离开,到别处先躲避一下。 过桥的时候,风力突然变猛,卷成漩涡横扫了马路,路上掀翻的汽车阻塞了前方,后面又有无数想要逃离的车,他们一家只能下车步行回撤,偏偏这个时候安全带故障,母亲被困在了车里,父亲让周围的人强行带走他,自己回去救妻子。他在别人的拉扯下越逃越远,然后眼看着狂风把来不及逃走的父母扯上半空,撕成几片,再狠狠地摔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和那天几乎一样,高涨的潮水,猛烈的飓风,人们疯狂逃窜,上次灾后修建的防护措施不堪一击。他本可以远离这个地方,本可以不再受灾难威胁,可是这里是他的故乡,更是父母最后丧生的地方,他选择了留下,如今再次面对同样的劫难。 他驾着车带着妻儿从桥上准备转移到旁边的城市,飓风和海啸紧追其后。经过大桥的时候,他看见一辆车抛锚停在路边,车门也打不开,一家人困在车里不断求救,旁边的车辆一部部只管逃命,没有一个停下救援。他刹停车,叮嘱妻子带走孩子,自己操上工具帮忙撬车门,花了好大功夫和不少时间才把被困的一家人救出车门。 出来的时候,飓风已经近在咫尺,跑步已经没办法逃脱。后面的车早已被卷入风眼中挤得粉碎。这时一声喇叭车,他们朝前方望去,他的妻儿调转车头等在前面,一刻没有远走。他把救出来的人勉强挤上自己的车,催促妻子开车,自己因为没有空间呆在后方,看着痛苦不舍的妻儿离自己远去,然后回过头面对巨大的飓风。 附近的房子和电线杆全都被吸进漩涡里,他闭上眼睛等待着,等待着和自己的父母相遇,尽避自己难逃厄运,但至少他救下了一对父母和未来的父母。一瞬间,飓风和他撞在了一起。 他张开眼,发现自己处在风眼中央,周围都是旋转的世界,自己被飓风包围着,可是丝毫感受不到压迫和威力,眼前站着自己的父母,许多年过去了,两人一点也没有变化,他和父母紧紧拥抱在一起,互诉依恋,直到飓风慢慢远离,他发现自己孤零零站在空荡荡的桥上。 小镇被夷平了,人们死的死,逃的逃,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他好艰辛找到一辆波及不严重的车,将就着开过了大桥,前往妻儿逃往的城市。 人们围成一团,看着飓风过去的世界,纷纷拥抱祝福,怀念失去的亲友。他停下车,在人群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妻儿,高兴地跑上前。妻儿眼含泪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伸手抚过妻子的脸庞,又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转过身,望着妻儿注视的地方。父母的笑脸正映在天际,或许在妻儿的眼中,此刻挂在天边的,大概是自己的脸吧。 他看着妻儿转身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舍离去,或许将来灾难还会再来,可是可以肯定的是,妻儿一定会坚强地生活下去。 他笑了笑,然后跟上身边一条与妻儿方向相反的队伍,向地下迈去。 人体彩绘 人体彩绘 镇里开了一家人体彩绘,听说里面的技师十分了得,画工精致逼真,还使用特别的药水和颜料。比如他在人身上画上一朵花,人们不仅能看到垂涎欲滴的花瓣,还能闻到阵阵花香。如果他画一只鸟,人们甚至还能听见鸟在鸣叫。 彩绘店的生意越来越好,那天放学,几个朋友都拉着我说要去试试。我家人比较保守,绝对不允许我在身上纹身画画,所以我只能看着他们几个分别在身上画上不同的印记。 大黄在右臂上画了条蛇,我似乎能看到那鳞片在反射光线,蛇嘴里不时吐出信子。小青对宗教比较着迷,于是在身上画了只骷髅,咯咯的骨头碰撞声让我不寒而栗。黑子画了一把欧式的利剑,霸气十足,冷气逼人…… 其实我也有样东西很想画在身上,可是家里人的反对,我始终没有如愿。后来同伴们告诉我,只要画得小一点,藏在平时家人看不到的地方不就解决了?我一听有道理,便跟技师说了自己的要求。 第二天,黑子没有上课。我们几个哥儿们放学后去家里探望,却看见黑子家里哭喊连天。 听说黑子死了。说是他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体被不知什么东西刺穿了。我们说要见黑子最后一面,趁着他家人没注意的时候,掀开了黑子的衣服。 彩绘不见了。只剩一个窟窿,就像是被利剑刺穿的一样。 又过了一天,轮到大黄没来学校。我和小青觉得事情不对,一下课马上奔往大黄家,听说被送去了医院又马上赶了过去。可是太晚了,我们也只看到大黄的尸体,全身浮肿,整只右臂乌黑发紫,只是手臂上的那条蛇却不知所踪。 小青吓坏了,抱着头冲了出去。我追在他身后,一直跑到没人的树林,才把他扑倒劝他冷静。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惊慌地说:“死了,他们都被彩绘杀死的,我也快了。” 我安慰说:“不会的,我们马上去彩绘店让店主洗掉就好了。”他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没用的,那骷髅就要出来了,要出来了!”骷髅两字刚说完,突然清脆的一声响,一条白骨穿身而出,伸出小青体外,紧接着啪啪几声,不断有骨头挤破皮肤和衣服,从他的身体脱离出来。我撕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背上的骷髅有一半已经出来,剩下一半还在挣脱。 不一会儿,骷髅整个从小青身上剥了出来,抖抖身体,我和小青看着,心里祈求它走开就好,不料骷髅伸手一刺,把小青心脏取了出来,捧在手心,就像当初彩绘上画的一样,然后朝树林深处走去。 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身体动弹不得,许久才回过神来。我不敢报案,怕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把我当成凶手。现在只有我知道,黑子、大黄和小青都是怎么死的,而且我知道,诱发彩绘变成实体的要素,就是说出彩绘图案的内容名字。 过了一段时间,大伙的死渐渐淡去。我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脱下了上衣,露出自己身上的彩绘,然后喊出了那个暗恋已久的女孩的名字。 生日 生日 “许个愿吧。”坐在他对面的朋友点燃蜡烛对他说。 他望着蛋糕中央的火光,百感交集。从前他是个成功的建材老板,有年轻貌美的女朋友,可是一夜之间,由于被人陷害,一切都离他而去。所有朋友和生意伙伴都不愿意招惹接济他,只有眼前这位朋友不怕麻烦也不嫌弃,如今也是唯一一个陪他过生日的人。 火光对面,是一双等待的目光,等着他许下自己的心愿。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自己的愿望。手机突然响起,他按下接听,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请原谅我,我怀孕了,他却抛弃了我,让我回去吧。”他一声不吭,挂断了电话。 他甩甩头,觉得不满足,于是重新调整坐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对面是一个男声:“喂?金利建材公司,请问找谁?”他没有离开听筒,闭上眼又默念着自己的愿望。电话对面突然“哐当”一声,似乎是电话掉下的声音,随即又传来一阵阵悲壮的惨叫,足足持续了10分钟才停下来。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还没有想好吗?对面的声音好像有点不耐烦。 他这才摆脱掉刚才的遐想,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中来。他看了看对面的朋友,说:“我刚才设想了两个愿望,可是都不能解恨满足,也很难用一个愿望同时实现,后来我想了想,要同时让它们都变成现实只有一个办法,于是我的心愿是……” “是什么?”对面问道。 “我的愿望就是,接替你的位置,这样我就能同时找我恨的两个人报仇。”话音刚落,他吹灭了蜡烛。一阵狂风刮过,对面的朋友如沙般飘散,身上的连帽黑袍掉在了椅子上,手上拿着的长柄镰刀也滑落在地。 他笑笑,起身披上黑长袍,捡起地上的镰刀,不仅惊喜万分。愿望竟然真的实现了!他缓缓向门口走去,门上的玻璃映着一副披着长袍黑帽的白骨,牙齿咯咯作响。 僵尸 僵尸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家里的一切都已经消耗殆尽,必须要出去寻找食物和水。我穿上昨天送到的防护服,走出了家门。 一个月前,市内爆发了僵尸病毒,由于和平时电影里看到的僵尸不一样,所以一开始没有人察觉到是僵尸入侵,只以为是普通的谋杀而已。 第一个受害者是个女人,在深夜被杀害,隔天早上才发现的尸体,死状及其可怕,整个身体不见了,只剩下染满血迹的衣物、四肢和头颅。警方断言是变态杀手所为,可是藏匿人头和四肢的案例多得是,身体消失的倒不多见。警方一直没有任何线索,直到遇害的人越来越多,死状完全一样,只留下肢体和头部。 案件出现突破是在一星期后,残留的肢体和头部开始化脓变异,竟然死体复生,甚至出现断肢和人头满街跑,见人就咬,见人就抓的情况。人们这才发现,之前的连环谋杀案是僵尸所为。之所以身体不见了,或许是因为身体里全是僵尸喜欢的内脏,而四肢和头并不是它们喜欢的部位。可见僵尸和电影中的不太一样。 然而差别最大的是,没人亲眼看到僵尸的出现,也没有人看过皮肉破烂的脓疮肉团群起露面的场景,只偶尔看到有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惨叫,血肉碎屑横飞,仿佛有东西压在他们身上疯狂地噬咬着。传言一出,市内人心惶惶,对于看不见的僵尸,究竟要怎么堤防? 有人想出了办法,因为僵尸只吃身体,于是有人用铁皮做成了衣服,尽避不太舒适,但是却确实幸免于难。从那以后人们争相效仿,用一些坚固的材料制造衣服。厂家们甚至开始竞争,批产舒适的衣服,其中某些知名企业以材料轻便柔软远胜其他对手而独占大部分市场。 群体效应渐渐发挥作用,越来越多人争相购买防护服,我也网购了一件以便不时之需。可是我知道,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病毒的根源,否则难保某一天僵尸会进化,不再受防护服的约束。 果然我的顾虑变成了现实。不久以后,市内又出现了受害者,数量比以前更大,而且以速度剧增,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人们全都窝在家里,不敢再出门。可是,我已经到极限了,今天必须要出去找到资源,否则一样是死。 我穿上防护服,离开了家,街上满是人们的残肢和头颅,偶尔有几个活人在各种店铺里免费拿用物品。我也找到一家便利店,迅速拿了一些吃喝的补给品,立即赶回了家。这下又可以撑一段时间了。 电话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市外的一个朋友,因为市内进行了隔离,外面的世界还没有受到严重波及。 “太好了,你还活着。”朋友语气十分激动,还没等我开口,又接着说:“听好了,我们已经查清了情况,xx服装厂为了利益,研制了可以感染布料的新型病毒,流放到市面,病毒爆发以后又推出所谓的防护服,但其实防护服才是病毒生效的对象……” 原来如此,人们只所以只有身体被吃掉,因为僵尸就是他们身上穿着的东西,越想利用防护服保护自己反而越危险,服装厂正是利用恐惧心理产生的效应发了横财。 朋友声音还在继续:“记住!千万不能穿上防护服!千万……” 我暗暗一愣,呆在了原地。防护服……我听到了“吧唧吧唧”的声音从身上传来…… 猫眼 猫眼 他住在走廊尽头,大门正对着走廊。 他有个癖好,就是通过门上的猫眼去看走廊上的人。每次一旦听到门外有动静就会趴在门上窥探,即使深夜也不例外。 晚上的走廊从来不乏有趣的事情。比如他发现过邻居女主人趁老公不在招引其他男人回家,类似的事情多不胜数。而他总有一种上帝的感觉,可以看到人们的诸多秘密。猫眼就像是一个镜头,走廊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部部电影。他甚至自制了一张高椅,一到晚上就坐在猫眼前进行偷窥的行当。 今晚也不例外,他看见邻居女主人的情夫鬼鬼祟祟地敲响了邻居的门,门很快就打开,男人嗖地窜了进去。只是情夫刚进去不久,邻居的男主人竟然回来了,敲了敲门,好久门才打开,他进入了屋内。 他心里砰砰直跳,仿佛自己是那屋子里的人,他知道可怕的事即将上演了。 一声尖叫,女人夺门而出,不久,情夫满身是血爬了出来,身后是拿着菜刀的男主人,不紧不慢地跟着。情夫喊着救命,挣扎着敲响沿途的大门,期望有人会开门救他,可是在七月十四,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谁又会开门呢? 最终情夫爬到他门前,使劲捶打门板。他透过猫眼看着男主人凶残的样子,害怕极了,假装没人在家,只听见一声闷响,情夫不再作声。男主人提着情夫的头颅,往走廊另一端走了开去,上半身悬浮在半空,被碾断快要脱落的双腿和肠肚在地面拖着,就跟回来时一样。 他吓坏了,靠着门板喘着粗气。估摸男主人已经走远了,才松了口气。然而这时,背后门板又传来了敲门声。他朝猫眼望去,什么也没有,一定是被杀害的情夫责怪自己没有出手相救。他声音也开始颤抖:“对不起,杀你的不是人,我不能出去救你,原谅我吧!” ——门外没有声响。 突然,一阵风从背后吹来,他想起了没有关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妻子在偷情?”耳边一个声音问道。 见鬼 见鬼 又逢七月十四,同事们突然聊起了鬼节禁忌。 有人拿出一串佛珠,说是前几天求的,戴在身上就看不见肮脏的东西。他嗤之以鼻,说他还特意想看看鬼是怎样的。 于是有人建议他在眼皮上抹上牛眼泪,就能看见鬼魂,可是大家都说看得多接触得多了,自己的阳气就会减弱,最后慢慢变成和它们一样的存在,在世上消失。 他不相信,为了在同事面前逞能,他让乡下的朋友带了一小瓶牛眼泪,在七月十四那天当着同事们的面抹在了眼睛上。同事们都怕了,不敢接近他半点。 晚上加完班,他一个人走路回家,果然一路上光景不同往常。一群背上长着四肢的小孩围着墙角的蜡烛和香啃得正香;身边不住有脸色苍白扭曲的老太婆经过,盯着他微笑;还有一排排美女在一旁抛媚眼,脱衣露出自己的裸体,肚子是一个个破洞,里面冒出来的不是消化腐烂的人头就是肥胖的蛆虫。他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重要客户要约见,他打了个电话给老婆报备,便赶去见面了。 快到约定的地方,他正要横过马路,赫然发现自己的客户也正向自己走来,已经到了马路中间,站住了。旁边驶来一辆快车,却毫无刹车的意思。他冲上前一把推开对方,车子却从自己身上碾了过去。 他挣扎着要爬起身,可是断开的下身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抬头看着自己推开的客户,正对上对方奸狡的笑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车没有停下,因为只有自己才看得见那名客户,因为客户早已葬身马路,只想在灵魂完全剥离以前约见他,让他做替死鬼好让自己脱身还阳,重返人间。 他后悔了,后悔为了逞强抹上牛眼泪,后悔留下妻子一人在家,他拖着摇摇欲坠的下身,如垂死的蟑螂,往家里走去。 偷情 偷情 屋里,一对偷情男女躺在床上喘息休顿。 “今晚七月十四你也敢开门,你不怕我是鬼啊?”男人问道。 “我从猫眼里看到你的脸了,没什么异样啊。”女人回答说。 “你知道猫眼为什么叫猫眼么?猫是有灵性的动物,它的眼睛可以看到人们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你能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人哦。” “讨厌,就知道吓我。”女人打了男人几下。 咚咚咚! 两人吓得不轻。竖起耳朵等着。咚咚咚,又一阵敲门声传来,男人当场慌了神。女人让他放心,丈夫有钥匙,门外的不是丈夫。说完女人披着外衣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了出去,原来只是个送晚报的工人。女人扣好衣服,没有开灯,接了报纸打发走了工人,回到床上,刚没坐稳,又是一阵敲门声。无奈又回到门前,朝猫眼看了一下。 这一看把她的魂都吓飞了,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她赶紧回房招呼男人躲进衣柜,这才打开了门。 刚要假装责备丈夫忘带钥匙,女人就发现了丈夫要敲门的原因。丈夫下身好像被车碾过,几乎要脱离,只剩腰间一点皮肉联系着,随时要分段断开,裤兜里的钥匙怕是拿不出来了,血液源源不断洒在地上。女人完全顾不上屋里的情夫,一声尖叫逃出门外。 丈夫这才想起自己的境况,想着反正也不能再呆在家里了,准备换身干净的衣服好上路。 打开衣柜,丈夫看见一张惊恐的脸,那个刚才在马路上看着自己幸灾乐祸的脸,那张奸狡的客户的脸。 梦 梦 办公室里无聊极了,他看着前面一男一女正在说悄悄话,女的好像在告诉男的一件事,男的听得津津有味,偶尔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久,那男的走到他面前,说:“刚才小刘告诉我一件有趣的事。”他正来了兴趣,要追问细节,这时老板来巡视,大家乖乖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也就忘了这么一件事。 第二天,他看见男人顶着黑眼圈来上班,便询问缘由,男人摇摇头没多作声,下意识地遮住手臂走开。他还是看到了男人手臂上的抓痕,深陷入皮肉的抓痕。 他以为男人遇上劫匪,或者和别人打架了,没有心情聊天,便不了了之。不料第三天,男人竟然住院了没来上班。他觉得事情不妥,于是下班就来到医院,要探清情况。 男人说他前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灰暗的世界里,周围都是长着人形的昆虫,他自己则是一个蜜蜂人。然后他梦见了办公室的那个女同事,对方是一只漂亮的蝴蝶。就在这时,一大群昆虫人向自己飞来,经过自己,又向远方飞去。女人拉着他惊慌地跟着逃窜,他不知所以,也跟着扇动翅膀努力想要飞起来,可是他的速度和高度都不尽人意,身边也有不少像自己一样的新人在挣扎着。 后方是一只怪物,杀意腾腾一路向自己靠近,终于追上了新人群体,把几个可怜的牺牲品肢解吞吃。趁着那空挡,男人和同事才慢慢脱离险境。而在那过程中,男人在混乱中划伤了手臂。梦里的伤竟然带到了现实。 就在昨晚,男人说又梦见回到了那个世界,女人又带着自己不断逃避追杀,而这次后面追赶着的,是其他昆虫人。几经艰苦,他们勉强避开了敌人,男人也因此受了重伤。男人很害怕,因为自己行动不便,恐怕今晚就要葬身其他人或怪物嘴下。 他安慰男人说会一直陪着在身旁,让对方放心。到了半夜,他实在顶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遮天蔽日的昆虫人。那是他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东西。 他是一只螳螂。环视四周,就在离他十米不到的一处隐蔽墙角,女同事正缩在一堆尸骸当中哆嗦,却不见男人的踪影。女人也看到了他,她说大家的梦境是相通的,在这个世界,只有吞吃同伴才能增强自己的飞行高度和速度,躲避其他昆虫人和怪物的追杀,所以一直带着男人来到这里,为了独占男人的所有能量。可是男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刺伤自己离开了。 他问为什么其他昆虫人没有把她吃掉,女人说只有吃自己叫进梦境里的人才能增强自己,而唯一能把对方拖进梦境的方法,就是告诉对方梦境的内容。 他恍然大悟,同时大腿一阵剧痛,他应声倒地,大腿被从后砍断了,他抬起头,看见男女同事满意的笑容,舔着舌头向自己慢慢靠近…… 胡须 胡须 他喜欢外国的男明星,希望像他们一样拥有一脸性感的胡渣。要有胡渣得先长胡子,可是他除了下巴尖上能长一撮,脸下和腮边都长不出来,因此尤为郁闷。 有什么需求就会有什么商品。不久他在网上竟然看到了一种生胡水,果断买下了。 使用第一天,下巴和脸都有种温热痒痒的感觉。 第二天,果真有黑色的须根冒出来了。 第三天,胡须越长越长…… 他很满意,这产品不仅有效,还生效奇快,只要把胡子剃掉就能有一脸好看的胡渣了。 他买了把电动剃须刀,当晚就开始剃须。让他意外的是,“哐哐”两声,剃须刀竟然报销了。拆开一看,刀刃崩裂严重。他能纳闷,换成手动剃刀,可是刀片架在胡子上死活切不断。他用手摸了摸胡子,坚硬无比,刺手得厉害。 第四天,胡子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快要抵到自己的上胸。他用火烧不断,锯齿磨平了,锉刀变成了废铁,也没把胡须弄走。他还妄想把胡子拔掉,可是胡根和皮肉连得结实,疼痛不已。 他尝试用硫酸,想把胡子融掉。不料胡子伸进硫酸瓶里,没有一点反应,倒是自己的下巴和脸上皮肤被散发出来的硫酸气体腐蚀的厉害,皮脱血流。 第五天,胡子长度继续增长,一不小心就深深地插进体内,他抬起头把胡子拔出,体内的血透过身体的孔洞想莲蓬头一般洒出。他终日只能抬着头躺在床上,以免胡子刺伤自己。 又过了几天,邻居闻到怪味报警,警察闯进屋里,他已经没了气息。无数根黑色如细钢筋一样的长条抵在墙上,另一端从他眼珠子、脸上、头顶穿插而出,黑血脑浆淌了一床,犹如一棵人体仙人掌。 寿司 寿司 他坐在回转寿司桌前,拿下一块寿司,那块寿司很特别,上面的馅料竟然是她!扁滑的皮肤,丰满的身材,让人欲罢不能。 她赤裸着身体被紫菜捆绑着躺在饭团上,身上沾满了酱油和芥辣。他眼里放着光芒,拿起寿司就要往嘴里送。任凭她怎么挣扎怎么呼叫也无补于事。一口下去,她被截成了两段,体液喷溅出来漫了他一嘴。他舔舔嘴边的酱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躺在回转带上,周围都是奇怪的吃客,光头的章鱼,长着条纹的三文鱼,悬着长须的虾和嘟嘴的墨鱼,全都投来兴奋的目光,对她的身体垂涎三尺。 突然她被高高拿起,她抬起头,正对上一条金枪鱼的眼睛,那鱼长着一排排尖牙,向自己慢慢靠近。她不断求救,可是没有人,不,应该说没有鱼理会,更没有鱼能听明白。卡嚓一声,她的身体拦腰截断,一口鲜血从喉头喷出,她最后看到的,是金枪鱼满意的笑容。 “客人,醒醒,我们要打烊了。” 她坐起身,甩甩枕得发麻的手臂,又朦朦胧胧地看看周围。店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她又低头看看桌上,还剩一碟金枪鱼寿司和喝剩的清酒。她想了想刚才的梦,不仅打了个寒颤,拿起寿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笑了笑,一口把寿司吞掉。 “买单!” “您好,一共是159块,谢谢。” 她从钱包数够钱递给服务员,抬头一看,围裙跟和服上方,是一直正在微笑的金枪鱼头。 良心 “良”心 她母亲最近总逼她相亲。亲戚给她介绍了个男人,相貌堂堂,家庭条件优越。可是她一向对相亲比较排斥,总觉太刻意,没有一点浪漫情怀。在她眼里,那不是恋爱。 老一辈的想法当然不同,母亲千方百计,威逼利诱她去和那男人见面,甚至说不喜欢也好,至少先见一面。不知是本身对相亲存在偏见,还是母亲的举止太激烈,她觉得这里面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她尝试通过各种手段去打听相亲对象的信息,得知对方一切正常,从小在家教严格,名牌大学毕业,工作得体,外表才华兼备,实属许多少女梦想中的对象。难怪母亲这么强烈要求自己去和他见面。 如此优秀的男人,照说多少少女争相扑来,何必相亲?何况自己和家庭的条件也不怎么样,若论门户相对,两家是永远扯不上关系的。她决定要查清这里面的猫腻。 她开始跟踪对方,因为她害怕对方动机不纯,如果有什么阴谋,必须在正式见面前发掘出来。 好几天过去,她得到的结果是男人比她想象中更热爱家庭,下班和平时尽可能呆在家里,偶尔出去也是去健身和书店,从不会深夜和朋友混在外面,也不和其他女人约会。 母亲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好像恨不得马上要让她嫁到对方家去,而且听说对方看过自己的相片,也知道自己的一些情况,表示十分满意和感兴趣,希望能尽快见面。 不久,她无意发现了母亲的病历单,知道母亲将不久于人世,这才知道母亲如此渴望她相亲的原因。 她不好再拖延,心想反正也只是见一面,见面后说不喜欢以后不再联系就好了。于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也为了满足母亲当娘的心,她答应了和对方见面。(待续) 循环 循环 30年前。 他和她互相爱着对方,可是男方家里人不同意,嫌弃女方家境卑微,勒令不许再见面。 他是个孝顺的男人,不想忤逆家人,而且如果两人私奔,就注定要过上苦难生活。他不想女人受苦,于是骗她说自己有了别的心上人,就这么分手了。 她没有怀疑他的话,因此心里很恨,恨他不曾遵守诺言,恨他抛弃了自己。 30年后。 他和她分别有了自己的家庭。 他和当年家里选中的富商女儿结婚,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惜孩子母亲命薄,生下孩子就离开了世界。他独自一人养大了儿子,没有再娶。因为他心里还装着30年前自己狠心割舍的那个女人。 她嫁给了一个普通工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丈夫后来被富婆包走了,扔下她和女儿相依为命。虽说生活艰辛,可是女儿懂事乖巧,相貌标致,也再无所愿。丈夫本就是家里牵线介绍,也没过多的感情,走了也罢。只是她心里还恨着30年前那个负心的男人,让自己唯一动过真心的男人。 他的儿子,她的女儿,两人都到了婚嫁年龄。 亲戚、媒婆重重关系,无意把她女儿的照片送到了他家里。他一眼就看出,那照片上的女孩长得和母亲一模一样!自己花了多年时间也没找到的人,现在却离自己这样近。他决心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可是他知道她一定还恨着自己,不便出面,便想让儿子把女孩娶回家,让她们都过上好的生活。 她也从亲戚媒婆口中察觉到对方便是那个负心的男人,于是想女儿嫁过门,趁机复仇。 给曾经错过的人好的生活,这是他此刻的父之心,于是他找邪道入侵了儿子的身体,让儿子做了一回负心汉,抛弃了现有的女友。 报复曾经抛弃自己的人,这是她此刻的娘之心,于是她找邪道入侵了女儿的身体,利用并吞没了女儿的良心。 父心——负心,娘心——良心…… 新婚当夜,她藏在女儿身体里,拿出尖刀,刺进了新郎的心脏,把他和儿子的命都纳入手中。男方亲属发现此事,一刀插入新娘心房,把新娘和藏在身体里面的那个凶手一并解决。 渐渐地,家庭干涉,男人抛弃原配被逼娶其他女人的故事传了开去,人们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就好像30年前发生过一样。只是这次,死了4个人。 负心 “负”心 他坐在餐厅里,看着手中的照片。那是亲戚给他介绍的一个女孩,家境虽说不算好,可是人长得挺标致,心地也善良。 父亲看过照片,听完亲戚介绍,显得十分满意,强烈要求他去和女孩见面,希望早日能成家。可是他已经有了女友,而且对相亲不太感冒,觉得这动机太强的感情不太靠谱,于是一拖再拖。可是父亲却让他和女孩见个面,说不定会发现对方比现有的更好。他最终拗不过父亲,答应和女孩见面,反正见面不一定就成,以后可以找理由推托,他这么想着。 女孩来了,打扮得十分动人,气质甚佳。两人坐在同一张桌上,心里却是千万个不愿意。大家都从排斥相亲演变到排斥不曾了解的对方,以至于整个过程都不太顺利,气氛也十分尴尬。 他倒是不在乎,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来,现在不如意反倒可以作为不合的理由,避免以后再见。因此回家后他和父亲如实报告,父亲却是怒气冲天,还让他尽量挽回,别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 父亲的话让他十分不解,仿佛父亲比自己还了解对方,而且父亲那如此强烈的目的性让他不寒而栗。可是他明白父亲是为了自己,想要为自己物色好女孩,组建一个完美的家庭。为了满足父亲的心,他背着负心的罪名又和女孩见了几次面。 一个月后,他离开了女友,和相亲见面的女孩结了婚。而就在第二天早上,他和父亲还有新娘的尸体被发现倒在屋里。人们找到新娘家里,新娘的母亲也倒在地上,嘴角微笑,似是满足,眼里幽怨,似是悲痛。 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 我的一个朋友因为杀人被抓进了监牢。我十分费解,那个朋友平时为人善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与人结怨。究竟是什么让他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为了弄清楚来龙去脉,我前往监狱去探望他。 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仿佛变了一个人,极其冷酷,同时夹杂着憔悴,可见监狱的生活不是一般的糟糕。 他说事情是从他参加某个讲座开始的。 前段时间,他参加了一个叫“真实的世界”的讲座。他抱着更深层认识这个世界的目的报了名。讲座当天会场没有多少人,十分空旷。主讲的是一个老头,一开场老头就拿出一只鸡蛋,说那是即将要孵化的蛋,并让大家猜里面是什么。 在场的人有的猜鸡,有的猜是鸭,有的猜是蛇、其他禽鸟或爬行动物,意见各不相同。然而当老头把蛋壳敲碎的时候,里面竟然是一只猫的胚胎! 是的,当我听见朋友说到这里的时候也觉得他犯傻了。猫怎么会从蛋里生出来?可是朋友发誓里面确实是只猫,当时在场几个观众还特意走近确认过。老头接着问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蛋里面不能是哺乳动物,大家都答不出来。那是当然的,哺乳动物是胎生那是公认的真理,但要说个究竟的确不容易。老头又问是谁告诉我们哺乳动物不能由蛋孵化,朋友回答说小时候老师和书上都这么说,而且也亲身观察过。老头说别人说的,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朋友和观众们都哑了。 老头接着解释,我们从出生就被灌输各种错误的观念,以至于我们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当中。比如说,小时候我们被教导太阳是光和热的集合,所以每当看到太阳的时候,我们会觉得刺眼、觉得温暖,而实质上这些感觉或许根本不存在,只是我们大脑认为必须是这样,而制造出一个错觉来瞒骗我们。 一整个讲座,老头都在讲类似的内容,不断向大家揭发世界中不同我们所认识的“真实”。而最后,老头竟然透露说杀人会带来极大的快感,是高层人们的享受,而法律之所以禁止杀人只是为了避免普通人也能这种感觉,才把快感诠释成紧张、罪恶等负面情绪来吓骗人们。死刑的目的其实也是从杀死囚犯过程中获得快感而已。朋友为了证实这一点,竟然真去尝试了。 整个探望过程后半段,朋友都在向我宣扬杀人的快乐,声称那种感觉妙不可言,平时所谓的恐惧、罪孽只是刺激兴奋的掩饰。朋友越说越兴奋,完全沉醉其中。 离开监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究竟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一生的惯性观念?才能让人把苹果看成是手表?我们真的活在虚假的世界里吗?或许,不亲身试验是不会知道的。 正想着,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走进了一条暗巷,我看了看四下无人,也跟了进去…… 密室逃脱 密室逃脱 市内开了一家现实密室逃脱俱乐部,传说自开张以来没有人逃离过。身为一个骨灰级的逃脱网络游戏玩家,他决定去尝试一回。 昏暗的走廊,摇曳的烛光,间断的滴水声。立在他面前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看了看手表,中午12点30分,他拉开了大门。 铁门在身后关上了,他试了一下,再也打不开。那是一间公寓模型的密室,只有一盏幽暗的台灯,亮度刚好能让人看清密室的布局和各处的物品,既不失真,又不太过黑暗。 首先扯住眼球的是从沙发边上露出的一双腿。绕过沙发,背后躺着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体细节都做得十分逼真。 密室对面是另一扇门,如无意外就是出口。房里的摆设还算干净整齐,只是地上有一滩滩不知是什么的污渍。这就是密室的状况。 他把显而易见的物品全都收集或记录了下来:带录像机的电视机、钥匙、一本带字印的本子,墙上的挂画、刀子。 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用钥匙打开带锁的抽屉,里面会有一支铅笔,然后在本子上涂抹,纸上的印痕会显出一组密码,用来打开挂画后面的保险箱,里面会藏着一卷录音带,插入录像机,所拍下的视频就会显示出口的钥匙所在。若没猜错,一定跟那女人有关。 看了看手表,12点35分。他摇摇头,一副已经胜利的表情。拿起钥匙对准了抽屉的锁。 12点40分,他满头大汗,却仍没打开抽屉,钥匙根本不对。 12点41分,他卸下挂画,后面是堵结实的墙,没有任何藏匿东西的迹象。 12点42分,他开始寻找其他物品。 12点55分,他一无所获,坐在地板上休息。一副躯体挣扎着从沙发背后站起来,从他身后靠近。 当手指触碰到他颈项的时候,他吓破了胆,猛地一脚把身后的醒来求救的女人踢倒。女人一头撞在桌角上,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他把女人翻过来,赫然发现胸前挂着一块刻着俱乐部名字的纪念章——对方是先于自己进来的逃脱玩家。 他拼命敲打铁门,要求终止游戏,可是没有一点回音。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这是真正的密室逃脱,要么出去,要么死在这里。(待续) (接续《密室逃脱》)他翻过女人,试图在她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果然,在她怀里他找到一盘录影带,没有犹豫直接插入了录像机。视频里一男一女进入了密室,女人正是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和他先前预想的一样:男人从抽屉找到铅笔,在纸上得到了挂画后保险箱的密码找到了录影带。唯一不同的是,保险柜里还有另一把钥匙,出口的钥匙。 两人没有立即使用钥匙逃生。这是密室逃脱的常规——所有物品都一定有它的作用和价值。所以尽避手中已经获得了钥匙,两人还是呆在房里播放了录影带。 不巧,录影带里呈现的,是女人偷情的过程。女人吓坏了,取出带子揣在怀里,可是已经太迟,男人恼羞成怒一掌把女人击倒在地。女人晕了过去,男人拿着钥匙打开了出口,留下了女人。 俱乐部把密室里被使用过的物品换掉,并且把上一名失败的玩家作为线索加入到下一次逃脱当中。如果自己逃不出去,自己也会成为下一批玩家所利用的物品的。 他着急地在密室里踱步,忽然发现某块地板中空,他掀起地毯,下面有个带锁的小暗格。他把自己找到的钥匙插进去试试,刚好合适,里面是一只打火机。他顿时明白了,点燃打火机,把带印痕的纸张放在火上烘烤,上面慢慢显示出几个字:天花板挂灯。 他抬头看看挂灯,是他够不着的高度,即使拉上沙发也差一点。本来规则是设计成两人搭人梯去获取出口钥匙的,可是如今女人已经意外死去,他也失去了得到钥匙的机会。 他当然没有放弃,把沙发竖着垒了起来,又把女人的尸体当成垫脚的台阶爬到沙发顶上,再加上自己的跳跃,终于把挂灯掰了下来,拿到了钥匙。 他微微一笑,望了一眼女人尸体,似乎在告别,作为一名骨灰级玩家,他马上就要离开密室了。 可是有一点他很不解。他所找到的物品:钥匙、本子、女人、录像机电视都已经使用过,可是刀子好像还没有发挥用处。密室逃脱是不会摆放多余的物品才对。 他没有多想,或许这刀子和上一批玩家找到的录像带一样,只是增加气氛和不定因素而已,对最终逃脱没有影响。于是他打开了出口的大门。 门开了,对面墙上是一块液晶屏幕,滚动式播放着几个字:恭喜逃脱成功! 背后的门自动关上,困着女人的尸体,不知道会怎样被改成下一批玩家的线索。 他环顾四周,自己身处另一个密室,首先吸引他注意的躺在房间中央的一个男人,似乎已经死去。 这时,屏幕上的字变了:第2/100关开始,你能最终逃脱吗? 他握紧了手上的刀,终于知道那件看似多余的物品的用途…… 黑洞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是个医生,有了家庭,有了子女,事业有成,和现在独身,并且正在仕途上挣扎的我不太一样。 醒来后我接到个电话,是死党的母亲打来的,说死党疯了,要我过去看看,劝说一下。 我走进死党的房间,他正一个人坐在床上,用手掌捂着自己的眼睛。我向他打招呼,他竖起手指让我不要吵,又重新把视线锁定在手掌上,仿佛上面有些什么东西,一边叫我过去看看。 我坐到他身旁,他把手掌放到我面前,让我看他掌心的洞。那是个圆孔型的伤口。他母亲给我说过,前几天他不小心摔倒,被拨倒在地上的笔插伤了手掌,留下了那个印痕,从此他就变得不太正常,总说里面有东西。 见死党严肃认真,我也就顺从地假装看了一下,接着摇头说没看到什么。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摇摇头,又自己看起来。他说他的手掌里有个黑洞,透过黑洞他可以看到自己,他看见自己是个成功的名人,和现实的自己有着天渊之别,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惜那个自己患了重病,快要死了。 他还说对面那个世界是平衡宇宙,我们现实中所有人在那个世界里有着对应的另一个自己,而且身份可能各不相同,而平行世界中的他,则是他理想中的人物。他说得亦幻亦真,似乎完全沉醉下去了,我劝了几句也没有作用,便要告辞离开。临走时,他给了我一封信,说如果他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才能打开。 我当然希望他说的一切只是他自己的幻想,希望我永远不会有打开信封的机会,可是事与愿违,那个机会竟然来得出奇的快。 两天以后我再次接到他母亲的电话,说出事了,我赶紧带上信封来到他房间,里面没有他的身影,他母亲说前一晚发现他失踪了,一直没有联络,也没有回来。 我打开他交给我的信封,内容让我惊讶不已。他说在这个现实中他是个普通的人,所有事都不尽顺利,他一直想摆脱这样的困境,终于手掌上连接平行宇宙的通道给了他希望。他还说当我看到信的时候,对面的他已经患病去世,而他则穿过手掌中的黑洞前往了另一个世界,去接替另一个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房间里空荡荡,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里,愉快地生活着吧。我没有把那荒诞的事告诉他父母,只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回到家,我想起了不久前那个梦,那个我成为了医生,家庭圆满的梦。真的存在平行宇宙吗? 我辗转反侧,想起死党信里最后的内容:“透过手掌的黑洞,我看到了你,我们依然是朋友,只是那边的你是个医生,也已经有了家室,生活幸福,我过去以后,那个你也会一如既往地照顾我吧?” 我举起手掌,目不转睛地看着掌心,内心不禁一阵寒颤。 神眼 神眼 朋友做完手术,我到医院去探望。 他感觉好多了,人也清醒,聊了好一会儿,我看天色不早,决定告辞,临走的时候他竟然说:“谢谢你带上朋友来看我。” ——那天我由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几天后我又去看他,他说想搬到单人房去住,因为不习惯和太多人挤一个房间。可是他本身住的本身就是单人房。我开始担心他的手术是否出问题了。 他还一个劲地给我介绍房里的“其他人”,说对面的老头是商店老板,中风进了医院;隔壁打着石膏的是个白领,下班时被车撞了;斜对面的女人遇上了劫匪,被刺伤送院。我环视病房一周,什么人也看不见,再说医院也不会把其他病人安排到没有床位的单人房吧。 我让医生给他检查一下,可是经过一轮体检,结果显示没有任何异常。这么说那家伙是神经头脑出了问题。回到病房,他正要从窗户跳下去。我一把从后把他拉了进来。 他说病房里的人要杀他,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挤到他的病房里。有头颅爆成空壳的,有满身是洞的,有碾成两截的,甚至面目全非和残缺的肢体。 我觉得朋友不像发疯,于是到医院各个病房了解了一下,果然刚才的时间里有好几个人重伤不治身亡,而其中几个特征和朋友说的完全一样。 有些人死后都到朋友病房里了?要借他的身体或生灵?还是来带他一起走? 我和医生商量了一下,用纱布把朋友的眼睛蒙上,或许这样就再看不到奇怪的东西了。 第二天,我接到朋友家属的电话,说他自杀去世了。我马上赶往医院,朋友的遗体已经盖上了白布。我打算见他最后一面。掀开白布的时候我呆住了,他的额头上有个大洞。家属说他一直吵着看到了可怕的东西,即使蒙上眼睛也一样,最后趁着大家不注意,他拿起床边的铅笔插入了额头,直接从肿瘤开颅手术的空洞穿刺进大脑身亡。 我听着家属的话,往朋友额上的空洞望去,仿佛深处真有一个新打开的眼睛,看着我们看不到的世界。 两连弹之娃娃 两连弹之娃娃 她有一直娃娃,那是妈妈去世以后爸爸给她买的,说想妈妈的时候就可以抱着。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娃娃可怕,于是偷偷把娃娃扔了。 第二天她在玩具堆里,竟然又看到了那只已经丢了的娃娃。她以为是爸爸帮她捡了回来,于是又把娃娃扔到更远更偏僻的地方。 刚回家,她有发现那只娃娃躺在床上。这次她把娃娃扔到了货车顶上,让货车带到了远方。 然而不管她把娃娃放到哪里,它都像有生命一样自己回家,她越来越害怕了。 那天爸爸放假,开车带她去玩。她带上了娃娃,来到郊外的湖边,把它塞到装满石头的垃圾袋里,趁着爸爸不注意,把袋子沉到了湖底。 傍晚时分,他们开车回家。她很高兴,心想这次娃娃一定在水底出不来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车停在家门口,她一直等着爸爸下车到后座帮她解安全带,把她抱回家。可是爸爸一直没有动。她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她从后视镜望去,被沉入湖底的那只娃娃正咧着嘴对着她笑。 郊外湖面上,冒上了几个气泡,随后又回复了平静。 两连弹之转移 两连弹之转移 “你是否愿意娶xx小姐为妻,无论生死,衰老,疾病,都承诺爱她如初?”牧师问道。 “我愿意!”男人说道。 那一刻,她的心要融化了。 然而不久她发现当初让她沉醉的诺言只是空白的字句。生下女儿以后,丈夫对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还时常到外面和其他女人鬼混,甚至有一次她发现丈夫把她的生辰八字贴在娃娃上,用刀针去刺。她终于明白自己多病体痛的原因,丈夫巴不得自己快点死去,这样便可以获得自己的家产,然后和小三快乐地生活。 她赶紧找来术士,为自己破解娃娃和自己的连接,解决以后她带着女儿想要离开那个家,可是不料被丈夫发现,在她行动以前假装车祸把她害死了。 她死后,丈夫把娃娃给女儿作为安慰,骗女儿妈妈意外去世了。可是女儿看见娃娃上面的刀伤和针孔,十分害怕。多次把娃娃抛掉。 她死前的一刻,早已把术士赐的符包塞到娃娃体内。那符包一个功能便是如果自己死掉,能把自己的灵魂固定在娃娃身上,这样她便可以附在接近娃娃的人身上复仇。没想到现在还可以和女儿一起,只是女儿害怕娃娃,总把娃娃扔掉,她被逼一次又一次回到女儿身边,深怕丈夫会加害女儿。 而那符包另一个功效,如果在符上写上某人生辰八字,娃娃和那生辰八字主人的命运便会互相转移。 她在那符上,写上了丈夫的名字。 她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后座的女儿,嘴角露出了微笑。以后又可以和女儿一起生活了。而这时她的丈夫,或许正在湖底挣扎吧。 两连弹之伪装 两连弹之伪装 请坐,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不用客气,随意吧。 很漂亮么?谢谢。那副埃及古棺?我好艰难才弄回来的呢。怎么样,装饰超帅气吧?里面还有木乃伊哦。不信?打开让你看看。怎么弄回来的?这要从我一个同学说起。 我有个同学,是个考古学家,对埃及历史文化十分着迷,尤其是木乃伊。他从政府拿了一笔资助,组了个队伍前往埃及研究。可是那小子有点过头了,竟然带着队伍进入了法老的古墓,天知道怎么把一副古棺运了出来。然而这一举动差点要了他的命,和他同行的一组人全部葬身墓中,只有他一个回来了。 第一次看到这副古棺是在他家,他说这古棺和里面的木乃伊能给人特殊的力量,随即还给我表演了一番。他站到墙边,渐渐地,他的身体变白起来,衣服和皮肤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楚,接着五官也消失了,整个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堵墙。 我走过去摸着墙壁,当触到他身体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并没有消失,只是身体和墙壁的颜色变得一致,隐没在背景当中,就像蜥蜴和章鱼的变色伪装一样。 他说他在古墓打开古棺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这种能力,自己的队员不幸全部被墓里的怪虫和异形噬咬肢解,而他正是凭着这种能力伪装成血浆肉团和残肢才逃过一劫。 一段时间以后我去拜访同学,惊奇地发现他已经能自由操控伪装的能力,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和周围的环境颜色混在一起,一点看不出破绽。更神奇的是连他的身体也能随着周围的物体不同而变化。例如他要是靠在墙上,身体就会变得扁平,要是蹲在石头群中,身体也会变得圆滑坚硬,如果他藏在花丛中,甚至能发出清香。看着那力量,我真的羡慕不已。 可是又过了几天,他打电话说出事了,叫我到他家里一趟。我到他家的时候,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房间里乱糟糟的,似乎被人捣乱过。要不是他叫我,我真认不出他已经变成了地上一塌糊涂的东西。 他的脑袋变成了破碎的花瓶,两颗眼珠分散在变形的脸上,血液和脑浆则伪装成了花瓶里的水,散发着浓重的腥味。旁边摆着一把椅子,凳脚已经折断,椅子也因为藤条断裂而扭曲。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辨认出哪些是真的木头,哪些是同学的身体。 同学对我说他的力量失控了。最近他不用集中精力,只要随便看一样东西,身体就会自然地变化伪装起来,根本阻止不了。然而恢复原状却比以前难了许多,伪装以后有时需要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才能变回来。 正说着,同学的声音消失了,不管我什么摸索观察,也再找不到他的踪迹,他完全真正和周围的空气和地面融为一体了。我只记得他最后让我好好保管那副古棺,或许那是帮他还原的唯一工具。 现在你知道了吧?这古棺虽然有神奇的魅力,却是可怕的家伙,我费了好大劲才从同学家弄过来。现在必须要找到有研究的专家才能帮我的同学恢复原状。当然,前提是我的同学还在世上。 两连弹之诅咒 两连弹之诅咒 喝杯茶吧,今天让你来,是想给你说一个故事。故事是这样的。 前段时间我在街上碰到了一个要好的朋友,平常我们经常一起出来聊天聚会,可是最近他好像很忙,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了。难得见面,我硬说要到他家坐坐,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藏了个女人最近才没露头。 话说虽然我和他十分相熟,却是一次也没去过他的新家。刚进屋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快我被里头一副古棺吸引住了。那是一副埃及古棺,棺盖上是法老的样式,十分诡异。 朋友说那是从他同学家搬来的,他的同学已经被古棺的力量诅咒,所获得的伪装能力失控,变得不成人形,他要找出办法帮同学恢复原状。 他打开棺盖,里面果真有具木乃伊,身上缠着的绷带竟然经过千年还没烂断。 然而更奇怪的还在后面。我和朋友坐下聊了一会儿,发现他和平时不太一样,难道他也受古棺力量影响了? 我趁他进厨房加热水的时候偷偷走到棺木前,剪开了脚底的绷带,果然如我所料,里面的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而尸体右脚只有四只脚趾,和我朋友一模一样。 等到厨房里的“朋友”出来,我假装不小心把热水洒在他鞋和裤脚上,他赶紧脱下鞋袜,我清楚看到,脚趾一个不少! 眼前那个根本不是我的朋友,我所认识的朋友正是躺在古棺里的那具尸体。 那家伙还在低头处理,我猛地拿起桌上的尖刀,深深捅穿了他的喉咙。一定是那家伙杀了我的朋友,又伪装成了他的样子,现在我为朋友报仇了,也阻止了那股力量继续祸害人间。 我到洗手间清洗手上的污血,抬头往镜子里一看,我的脸,接着是我的身体渐渐变成了方格,慢慢好像和背后的墙壁镶在了一起,我开始自动伪装了! 我赶紧回到大厅,刚才被我杀死的人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大概明白了是什么回事。要想控制伪装的能力,必须杀掉一个人作为祭品,放进古棺里,而当伪装能力者一死,能力会自动转移到最接近他的人身上。地上这家伙为了阻止能力暴走,杀掉了我的朋友,现在能力到了我的身上,意味着我必须要杀一个人。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你来了吧?刚才的茶好喝么?什么?感觉身体软了?那就对了,你就…… 信用卡 信用卡 他捡到一张信用卡,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餐厅里消费了,然而结果让他兴奋又意外,信用卡没设密码。 要是卡主把卡注销掉就不能再用了,他这么想着,然后在电影院、专卖柜等场所买了许多东西。 一开始他只买些小东西,因为怕万一信用卡余额不足,他自己也能付得起。可是逛了一天,买来的东西已经多得再也搬不动了,还是没人提醒他信用卡有余额问题。 于是他开始计划买贵一点的东西,心想如果余额不足,只要说带错了卡记错了金额就可以了。一天以后,家里有多了许多大大小小镑种货品。先用未来钱让他上瘾了。 第三天,第四天还是如此。他开始纳闷了,为什么卡主不去注销,金额也没有耗尽呢? 终于在一天晚上,一个蒙面歹徒从后给了他一刀,把他身上的一切包括那张永不透支的信用卡都夺走了。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心里只想着算命先生明明说自己可以活到80岁的。 一个穿黑斗篷的人从他身边走过,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嘴里一边小声嘟囔:“利息每元一分钟寿命,债务已全部还清。” 他恍然大悟,闭上了眼睛。 复制 复制 “以后我要和你生一个孩子,孩子一定要想你一样帅气,会弹琴,会创作,是个运动全能。” 她很爱男人,于是对男人说了这一番话。 果然她怀孕了,生了个男孩,有着人见人爱的漂亮外表,如她所愿。她幻想着一定要把孩子教育得像父亲一样才华洋溢,就想她当初说的那样,把孩子变成父亲的克隆体。 然而父亲失踪了。没有先兆也没有后话,就这么消失在那母子的世界。她跟自己说,亲爱的遇上意外去世了,尽避她没有找到尸体。 接下来的十年,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孩子带大,培养起各种才能。十岁的时候孩子就能做许多同龄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有人都说那是难得的神童,和他父亲一样。 为了让孩子更像父亲,她甚至在孩子眼下点上一颗痣,她认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他的男人了,但至少看到孩子能缓解她的思念。 知道有一天她在远行回归的火车上看到了男人,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她一切都明白了。 那一天深夜,她站在孩子的床边,看着熟睡的孩子,突然觉得孩子一点也不像他父亲,于是她拿来锤子,往孩子头上狠狠砸了一下又一下,直到颅骨粉碎变形,变成辨认不出模样的肉团,她才扭头对照大厅里躺着的,同样血肉模糊的男人,嘴里念念有词:“这下样子终于和爸爸一样了。” 追求者 追求者 公司有个男人想追求她,可是她对男人一点意思也没有,原因是男人整天稀奇古怪的,怪吓人。 其实男人也并没有真正表白过。只是偶尔有几次,她无意中发现男人一直跟着自己,从本来没有好感变成了恶心。她经常幻想着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终日提心吊胆。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走到男人跟前,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让男人停止跟踪行为。 事后下班的事后她特意注意身后,仍然有个人跟在远处。尽避对方戴上了伪装,不时找掩护,还是被她发现了。 她赶紧借助人群摆脱掉对方,跑进窄巷里,想从捷径逃出附近的大马路。巷两旁都是高楼,遮挡着阳光,昏暗一片。她不时听见身后罐头和杂物被踩到碰到的声音,对方竟然追上来了。她很害怕,看见地上有一条折断的木棒,便捡了起来转身想要反抗,可是回头却不见了后面跟踪的人。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扭过头,男人带着棉帽,一口黄牙向她靠近。她来不及多想,一手把尖锐的断木棒插进了男人腹部。男人应声倒下,手中握着的木刀也滑落地上,刀上刻着奇怪的章纹,尾端还吊着一颗佛珠。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已经死去。 气息刚散,一把凌乱的长发从她脖子拂过,接下来是一个空灵的声音:“该死的道士终于死了,这下没人阻止我下手了。” 她从巷边肮脏的玻璃上,隐约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映在自己肩膀上。 洗衣机 洗衣机 她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扭开了开关,就到别处忙家务去了。 不一会儿她似乎隐约听见两个小女儿断续的尖叫,赶紧跑过去查看。只见浓稠的血水和肉块不断从洗衣机里溅出,洒在机顶和附近的地面上。她吓坏了,马上拔掉电源,洗衣机里一箱冒着泡的浓血和折断变形向外伸出的四肢,她竭斯底里趴在机上叫喊,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警察和医务人员清理好现场,她要回了洗衣机里的几件血衣作为怀念,也作为警示。 不久以后,家里人发现她疯了,不时在房间里丝丝细语,仿佛在和孩子们说话,仿佛女儿们都还在。她偶尔也会紧紧搂着女儿们的血衣在家里游走,就像是抱着女儿哄睡一样。她说女儿们还活着,她们就穿在血衣里。家人都理解,作为丧女的母亲是多么痛苦,所以每次她自言自语的时候,或是搂着血衣唱歌的时候,家人都让她呆在房间里冷静,怀念,不去打扰。 然而又隔了一些时间,家人们开始害怕起来,因为他们分明听见房间里还有两个女儿的声音,大家从主动不进房间打扰,变成了不敢靠近那个房间。 终于有一天,家人们再也忍受不了了,他们猛地打开房门,冲到她跟前,只见她面前的床上摆着两个女儿的血衣,而两件衣服的胸口部分,长着两张脸,女儿们的脸,正张着大口呼吸着,斜着眼珠看着围观的人们。 重阳节 重阳节 我看着大街,所有人都好像事先约定好了似的,往各处大厦里跑。 那件事情似乎还没有停止。 要说那件事,就得从昨天说起。 昨天是重阳节,传统登高的节日。一大早就有不少的人带着亲戚朋友往高处走。山区的人爬上山顶,而远离山区的城市人则挑选市内一些高耸的标志性的建筑和景点象征性地“登高”一下。 中午12点,那件事就发生了。 当时我在前往朋友约会的路上,突然感觉头上一团黑影在靠近。我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躲,一个人径直摔在我脚边炸开了花,血浆肉屑喷了我一身。 要是晚那么一秒,我想必就被压成肉团了吧? 然后,接二连三地,我听见附近陆续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环顾四周,就像刚才的人一样,不断有人从旁边的高楼顶上坠下,然后在坚实的地面上砸得支离破碎。 我抬头望去,楼顶上站着一排又一排的人,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密密麻麻的像中了毒气纷纷落下的鸟。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事后证明没有人知道。警方、消防队等政府部门霎时混乱了。它们想要阻止人们继续自杀,可是无奈中邪的人们太多,根本就停不下来。 直到晚上12点,场面似乎慢慢受到了控制,或许那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就像它不明不白地开始一样。 现在是重阳节过后第二天,街道上尽是残留的尸块和清理尸体的人们。那件事或许只是恶魔借重阳开的一个玩笑。可是我想搞清楚人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和他们一样登上高处。 本能 本能 我登上了现在这座大厦的楼顶,看着楼下的大街。刚开始没有任何异样,可是渐渐地,脑子里窜过了许多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登高?因为节日?因为传统?还是因为别人也在登高? 人们为什么集体自杀?因为绝望?因为累了?还是因为太多无法解决的问题? …… 我们,为什么活着?因为无止尽的工作?不断攀升的物价?还是为了最终能回归大地,化作尘土? 那些问题就那么自然地在脑中响起,仿佛有人在身边耳语,而最大的问题是,一切问题都那么无逻辑无意义,却又有种确实如此的感觉。 接着我想起了大学老师说过的一个心理学故事: 从前有个富人,他雇了一个佣人为自己工作。佣人一直尽心尽力,把所有事情打理得毫无瑕疵。可是有一天,佣人向他的主人请假了。 富人问其原因,佣人说刚才他在市集无意中看到了死神,死神也看到了自己,佣人怕是自己时候已到,死神前来索命,于是想请假前往圣地麦加躲避厄运。 富人也希望自己的好佣人能躲过一劫,于是批准了假期,让佣人劫后再过来工作。 随后富人来到市集,也看到了死神,于是为自己的佣人抱不平,走到死神跟前质问道:“我的佣人平日忠诚勤奋,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来找他?” 死神也一脸茫然:“我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他,按照约定,我应该在圣地麦加带他走的。” 大批的人涌进街道,发疯地往两旁大厦里挤。我看看时间,正好12点。 那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据说人除了求生和繁衍生殖本能外,还有求死本能。或许这才是人们自杀的原因。不过已经无从考究,对此我也无法再深入调查,因为我已站在越过围栏,纵身下跳…… 家私 家私 她家附近开了一家家居家私城,以欧美创新的设计和色调著称。 他很是喜欢,一有时间就会跑到里面去参观。 这么多家具中她尤为喜欢一张皮沙发,每次去到都必须试坐。 由于店内所有家私都可以免费试用,不少的人借此躺在床上休息,有的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或看书,听着店里播放的轻音乐,十分惬意。 她摩挲着沙发表皮,手感十足,坐下软硬度也适中。不知不觉她便睡着了。从此每个星期她都要在那沙发上睡一觉,感觉甚至比自家的床还舒服。有好几次因为睡得太久耽误其他客人试坐,还挨了店主的说。可是她还是抵受不了诱惑,经常“光顾”,却没有钱买回家。 又有一次巧逢节假日,人们都回家团圆去了。家私城里没有几个人。她一个人独占着沙发,酣睡起来。 不久她被些许细微的声音吵醒,朦胧中她看见自己似乎并不在家私城里。 穿着围裙的店家站在她身旁,在身下弄着什么。她开始环视周围,地上,墙角堆满了人体残肢和家私的框架。 不一会儿,店主转身走向一张小椅,把一副骨架,另外几个人马上靠上,仔细地雕刻造型、打磨洗水。 她花了好大力气想坐起软瘫的身体,可是没有成功,只好举起头,查看身下异样的感觉。她的身下没有了皮肤,内脏乱成一团,唯独没了骨头。店主回到桌旁,一把拨开没用的脏器,把她卷成一副画卷,扔在一旁的尸堆里。 假期过后家私城又人满为患,一位客人指着一张白色的椅子惊叹道:“老板,这材料真耀眼啊,是象牙吧?” 店主没有吭声,只露出模棱两可的笑。 “啊!”的一声,她惊得张开双眼,没有尸堆,也没有家私,于是长长地舒了口气。正要坐起身,发觉身子动不了。这时店主走到自己跟前,显得那么高大。店主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了她的头顶上,走开了。透过窗户的玻璃,她看见自己的头座在大木桌上,头顶上的窟窿堆满了烟头。 初恋 初恋 他一觉醒来,天快要亮了。 他看了一眼枕边的那张脸,百种感觉汹涌袭来。 那是他的初恋情人,当初狠心离开了他,然而生活过得十分不如意,前几天两人意外碰上,喝了几杯,女人苦诉悔意。恰好他妻子出差几天,现在他才得以离初恋如此的近。 看着女人的睫毛和脸蛋,他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两人的羞涩,两人的欢声笑语、打情骂俏,两人的激情欢愉,如今似乎又再一次体验。 同时他又想起了女人离开时自己的痛苦和憎恨,撕心裂肺的度日如年。如今女人又回来了,和自己相隔不到一拳的距离。 妻子今天就要出差回来,不能让他看到女人。 这几天他早已经准备好,在郊区租了一间房子,他要带女人藏在那里。 看看天色差不多,是时候出发了。如果妻子提早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要怎么解释初恋怎么会在家里,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和初恋睡在一张床上? 他亲吻了一下女人的脸,掰开她的眼睛,阴阳怪气地学着女人的声音说道:“亲爱的,早安。”然后有恢复自己的声音回应一句:“早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 他掀开被子,捧起初恋情人的头颅,塞进旅行包里,轻轻地拍了拍:“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卖艺人 卖艺人 街头一角围满了人,他好不容易才挤到前头。 一个稍上年纪的男人在卖艺,旁边的大纸上写着“治妻葬儿”。 原来是个苦逼,他想,也跟着人群投下两个硬币。 男人表演的是吞物。 剑,长绳,挂锁……全都是不可能吞下的东西。他一直看着,直到表演结束。男人的经历他不感兴趣,只想知道男人是怎么吞下的那些东西,于是跟在男人身后,决定探个究竟。 一定是利用障眼法,吞的时候把东西换了;不,一定是利用错位和视线死角,其实东西并没有伸进嘴里…… 在路上,他考虑了各种可能性。一不留神,男人不见了。 他眼前只有一间破屋。他悄悄走进,从门缝窥视确定没有人,便推开了木门。 屋里是各种表演的器具。 身后一个黑影靠近,他转过身,只看到男人的脸,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一点亮光在远处显现,他循着光线走去,一对母子围着烛光,抬头望着他问道:“你也是被我丈夫吞下来的吗?” 顺着光圈远望,数不清的人正蹲坐在无边的空间里,冷漠地盯着他。 飙车 飙车 那是一条偏僻昏暗的马路。最近附近居民感到十分困扰和恐惧。因为有两路公车又在公路上比拼速度,完全不管车上和路上人们的安全。 交警处屡次接到报告,可是派出人前往的时候,都没能发现或赶上狂飙的公车,让交警煞是头疼。 有一天他还没入夜就等在马路后端,一旦接到警报就能截在两辆公车前头。 晚上11点左右,无线电传来信号,指两部公车正高速往自己方向驶来。他马上启动警车驶出路边,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两车上演亡命追逐。他拉响警笛追了上去,并排在公车旁边准备示意司机停车。 公车车牌已经锈蚀不堪,看不清号码,车壳也严重破损,污垢重重。市内的公车每月都会进行修检,怎么会出现这样残旧的情况?他正想着,车窗边的乘客一个个紧贴着玻璃窗向他望来——头颅压扁变形的,眼珠迸裂的,少下巴缺额头的,应有尽有,简直就是驶往地狱的公车。这时司机侧过脸对他一笑,从那一口崩坏的黑牙他才认出那张脸孔。 司机呶呶嘴指着前方,他摆正视线,已经来不及切线,最后看到的,是竖立在马路中央壮实的桥梁。 一声巨响过后,两辆公车继续在马路上呼啸。17x路司机打开车窗问道:“那小伙也想跟我们比赛么?”24x司机接话说:“不知道,不过没关系,自我们上个月相撞丧生后,还没人能超越我们呢。” 马路上引擎声依然轰鸣不断。 摆渡 摆渡 距离家乡所在的小村还有一条小河。岸边野草能与人比高,在漆黑的夜幕中随风飘摇,甚是吓人。 家中有急事召他回乡,他一刻不想多等,一眼瞥见不远处的木码头有条小船,急忙招呼船家摆渡过河。 船家开价不高,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过河的时候不能往河水里看。他归家心切,一口答应了。 船走了一半,他总觉得水底有东西飘过,反射着些许磷光。他看见船家在前头划桨,没有注意他,便按捺不住好奇心,往河底看去。 一张张苍白的人脸瞪着大眼在船舷边的水底划过,他吓得一屁股坐在船板上。船家大呼他不守信用,把两人拖进危险当中。说罢船家跪在船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起一掌河水擦在脸上、身上。 再三央求之下,船家才告诉他事情原委。那些人脸都是河里淹死的冤魂,随时等着活人过河将其拖下水做替身。然而要拉人做替身需要两个条件,第一就是要活人看见自己的脸或有过接触。于是很多水鬼都会成群结队在摆渡船边飘过,引诱人往水底看。还有些水鬼经过修炼可以脱离水面,化身为溺水的小孩或艳丽的女人,并加上各种谎言骗局,趁路人挽救和靠近之际接触对方,获取替身。 船家随即道出化解方法。因为水鬼在河中毙命,清一色染上河水的气味,所以他才把河水泼在身上,让水鬼们认为他是淹死的同伙,放他过河。 他赶紧攀着船舷,也要捧水。船家马上制止,说速度一定要快,不然水底的冤魂会趁人取水之际乘机把人拉入河中。他听后心生一计,脱下上衣把一端浸入河中,又拉起把水扭在身上,顿时全身沾上河草鱼石的气味。人脸果然悉数退去,船也安全到了对岸。两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上岸后他多给船家几个钱作为救命的谢意,事后又问道:“水鬼寻找替身,第二个条件是?” “第二个条件,是要当事人沾上河水,这样两者才能接触。另外,水鬼为了找替身,必定会编出各种谎言。” 船家说罢,顶起头上的笠帽,下面是一张长期浸泡腐烂的脸。 天性 天性 自伊甸园的时候,蛇就创造了世上第一句谎言,骗亚当和夏娃吃下智慧果实。 被贬出天国许多年后,蛇冻僵了,农夫把它放在怀里给予温暖,复苏的蛇咬了农夫一口,把农夫毒死,说咬人和欺骗是蛇的天性。 农夫死后,蛇准备回家,在路上遇到另一个人,那人说家里有好吃的,盛意邀请蛇入屋就餐。或许贪念也是蛇的天性,它走进了屋里。 屋里摆放着网和索环棒,它才知道邀请自己的是个捕蛇人。尽避如此,捕蛇人还是和蔼地和蛇承诺,他只是出于有好要请蛇吃饭,并无要捕获它的意思,请蛇放心,又准备了一桌美食。 “如果能配上一杯美酒就好了。”蛇说。 捕蛇人果断进厨房打开珍藏的好酒,要款待蛇。而蛇趁着他离开的间隔,把两人的食物调换了位置。 捕蛇人回来,和蛇一同就餐,不久捕蛇人感觉身体不适,继而是剧烈的疼痛,痛苦地呻吟了一会,就一命呜呼。 蛇看着他的尸体,冷冷地说:“猎杀蛇是捕蛇人的天性,即使再怎么承诺,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多疑和狡猾也是蛇的天性,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你伤害不了我。” 蛇回家,妻子焦急地在门口迎接,说它们的孩子前不久被捕蛇人抓走了,生死和位置未知。 刚才在捕蛇人家里,没有其他的同类,而蛇却杀掉了唯一知道自己孩子下落的捕蛇人。 它没有料到,大肆杀戮动物,是人类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