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鬼故事》 住进我家的女尸 作者:鬼鬼 小王独自一个人来到外地工作。工作是他表哥介绍的,听说是办公楼里的工作,小王一想自己没上过大学,能在办公室坐着上上班也不错。果断就答应了,也就置身一人来到了异乡工作。 表哥还给他介绍了个房东,来看房子的小王皱着眉头地问:“这房子也太便宜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还死过人所以才那么便宜?”房东急切的回答道:“怎么会呢?绝对不会死过人。哎,其实死人的是楼上。自从楼上死过人,这房子就一直没人敢租了,所以才把价格降到这么低,真是郁闷死了,明明别人家死人了,搞得像我家死人一样,#¥#!!”房东自个儿念念碎碎的。“好吧,不就楼上死过人,反正我也光明正大的,压根没啥好怕,什么妖魔鬼怪来到我身边也会被我一身正气吓跑,哈哈哈哈~~!”小王得意地夸奖着自己。 就这样。工作稳定了下来,房子也稳定下来。 半年就这么过去了,小王的工作做得还不错,在那房子住得也很安乐。小王今年已经24岁了,不喝酒不抽烟,待人也很好。他老妈总是催他带个女朋友回家,可是他老是找不到喜欢又合适的女孩。这天下班后,小王一如既往的回家,到了电梯口,突然发现有个女孩蹲在楼梯道哭泣,小王走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女孩抬起头带着两行泪水看着小王。这一看,让小王心花怒放。哇哦,简直是仙女下凡嘛,太漂亮了,清纯又朴素的面孔映入了小王的眼帘,“这算一见钟情吗?我的心怦怦跳,我好喜欢她~。”小王暗暗地想着,回过神来继续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我没有家。”小王惊呆了,又暗暗地想:“如果可以每天看到她该多好啊。”小王说:“那,不介意来我家坐会吧?”于是,两个人就上了小王家。 两人经过一番了解,小王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叫小雯,今年23岁了,父母出事故身亡。家里又被不孝的哥哥“占用”天天带着一班混混在家里进进出出,她不敢回家了。“那么你住我家吧!”小王说,“可以吗?可是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办法交房租。”小雯可怜惜惜地盯着小王说,“没关系,你只要在家帮我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就行了。”“可以吗?太好了,太感谢你了。”小雯说着,小王这时的心已经想入非非了“太好了,这是什么讨厌的感觉,哈哈,不管了!” 就这样,小雯天天在家打扫,做饭,等着小王下班回家吃饭,放洗澡水给小王洗澡,小王享受着这种如同有贤淑良妻照顾的生活。 一天半夜,小王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生,梦很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女生在浴室洗澡,突然浴室里的镜子伸出一只手,很黑很黑的又不像是手,一瞬间掐住了女生的脖子,女生挣扎着,这时,浴缸里爬出一个“人”两眼突出,嘴里有血在滴着,“它”用舌头不停舔着嘴巴滴落的血,好像很饥饿的样子。小王猛然惊醒。房间一片漆黑,静悄悄的。风吹着窗帘,不停的在飘动,宛如夜里的精灵在舞蹈那婀娜的身躯。小王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2:40分。小王躺下,闭着眼睛,却又睡不着,一直在想着刚才那个梦,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嘭 嘭 嘭”小王被拍门声惊醒,天很亮了,猛的抓手机一看,妈啊,已经7:45分了,再不起床上班就要迟到了。打开房门,小雯微笑地说:“我已经叫过你起床了哦,可是你怎么都叫不醒,你个猪,我看你那么好睡,就让你多睡会,我知道你肯定不够时间吃早餐了,所以呢,给你做好了便当,等下你就带去上班吃吧!”小王感动不已,在想如果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小雯,你真好,真体贴,谢谢你。”小王说完就出门了。 下班的时候,小王买了鲜花回家,一回到家就把鲜花递到小雯的面前,一手抱着小雯说:“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小雯,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小雯推开小王,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小王在门外边拍门边说:“对不起,小雯,我知道我这样太突然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小雯说“饭已经做好了,在桌子上,你去吃吧。” .........“也许是女生太害羞了吧,还转移话题呢!”小王心里暗暗偷笑着想。“可是,为什么小雯的身体那么冰冷? 哎 ,不管了,饿死了,先吃饭再说!” 饭后,小王连澡都没洗就躺床上睡了。由于昨晚没怎么睡,今天一躺在床上就睡得跟猪一样了。 “嘀嗒 嘀嗒 嘀嗒......”半夜,小王被清脆的滴水声吵醒,那声音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响亮,在半夜有节奏的滴着,形成一曲动听的旋律,“嘀嗒 嘀嗒 嘀嗒...”小王不禁抖了抖,他想起了昨晚那个梦,浴缸爬出来的那个“人”,嘴里流着的血,也是这样嘀嗒嘀嗒的往下流,血的气味渗透了整个浴室,小王想到这里,全身发毛了,决定起床看看是不是哪个水龙头漏水了,走出房间,一阵寒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夜是那么黑,风声就像夜里无助的少女在哭泣,小王整个脑子都被昨晚那个梦布满了整个脑海,他走到浴室的门前,心一直砰砰乱跳,没有规律的跳着,他慢慢打开浴室的灯,突然一片光明,里面什么也没有,一切如往常,小王松了口气,“原来自己吓自己”心虽然这么想,但是还是有些害怕。关掉浴室的灯后,滴水声又继续响起.......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小王缓慢地走过去,一个黑影正蹲在那,滴水声是他发出来的,不时还有咬断肉撕下来的声音,小王惊呆了,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不知过了几分钟,那个黑影还是一动不动,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小王大喊:“谁,在那里干什么!”黑影没动静,小王打开厨房的灯,一看哪団黑影。吓坏了,是小雯,是小雯在咬着一块生生的肉,嘴里还不停有肉的血滴下来,她用牙齿撕扯着肉,一边咬,一边咽,好像很久没吃过肉的野狼,小王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问道:“小雯。你在做什么?”小雯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小王,小王发现,小雯的眼睛看上去很黑很深,像神秘的黑洞,可以把一切都吸进去....小雯扔下肉,抹掉嘴角上得血,像箭一样跑回房间,小王惊奇的发现,刚才那一瞬间,在小雯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勒紧她的腰。小王把厨房打扫干净后,脑袋一片空白,“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第二天起床后,小王看见小雯在做早餐,还跟以往以前那样贤惠,美丽又朴素,小雯见到小王起了床后,赶紧走上前说:“起床啦?快去洗脸吧!我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哦!”小王笑了笑,心想,一定是昨晚做梦了!当他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垃圾桶,...“昨晚那块肉还在啊,那么说部是梦了,小雯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上次抱她的时候她身体是那么的冰冷。” 小王带着不解的忧惑上班,并且悄悄的告诉了一个要好的同事。同事跟他说:“这说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了?你怎么可以随便不了解清楚别人就收留一个陌生人,我认识一个警察局的朋友,我要他帮你查查那个小雯的来历吧!”“好,谢谢你了。”小王不好意思的说。下班后,那同事对小王说:“今晚我家吃火锅哦,你要来吗?顺便叫上你家那个小雯吧!看看长得美不美!哈哈”小王说道:“小刘你个死色狼样,我打电话叫她来吧”“嗯。好”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奇怪,怎么回事,没人接电话,我回家去看看” “好吧,我在家等你,快点来哦!” 小王回到家,打开门,房间一片灰暗,“小雯,在吗?怎么都把窗帘拉上了?”小王大喊!没人回答,现在是傍晚,透过窗帘的余光很暗,家里静悄悄的。 突然,小王隐约地看到,有一个庞大的爬行物在地上缓慢地爬着。像壁虎一样的爬行姿势。小王被吓得满头大汗“家里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仔细一看,是小雯,可是,这个小雯是两眼突出,脸色苍白,像...像怪物一样爬行着,小王全身僵硬,一动不动,直到小雯爬到他身边,伸出那长长的舌头舔着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推开小雯冲出家门,将大门反锁反锁再反锁,立刻打电话给小刘,小刘听了也吓了一跳。 就这样,受惊的小王不敢回家,一直住在小刘家里。 几天后,小刘的朋友终于查到了小雯的资料,可是什么也没说,就递给了小刘,小刘拆开文件跟小王一起看,两人都傻了眼,资料档案写着,小雯已经死了,一年前就死了,小王半年前才开始来这城市的,小王疯了一样对着小刘说:“那我家的那个小雯是什么东西?是鬼吗?她回做饭做早餐的耶!!是不是资料档案错了,也许小雯没死呢!”小刘什么话也没说。 几年后,小王在一次工作需要时,无意中翻到一年前的旧报纸,上面大大标题写着,某某医院太平间一具尸体莫名其妙失踪了。上面登了小雯的照片。那具尸体是小雯,失踪的这些天,小雯的尸体一直住在小王家。 小王疯了一样紧抓报纸给小刘看。小王带着小刘再次回到那出租屋,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小雯去哪了?小王把房退回了房东。后来从房东那里知道,原来小雯就是出租屋楼上那个死了的女子。是在洗澡的时候摔倒摔到浴缸撞到头死了的,警察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在浴缸里了。 小王才想起,原来那个模糊的梦,那个从浴缸里爬出来的就是小雯,从那以后,小王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不是鬼是尸体的小雯来找他”不久小王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有人问,为什么小雯的尸体不回家,去小王家呢?这个,只有小雯自己才清楚吧。 丧尸军团 作者:黑色微笑 “老陈!”回头一看,原来是好朋友黄泽涛“老陈,今天上哪去?”“网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说你这是咋了?昨天看了那电视就成这样了?”黄泽涛所说的是一篇新闻报道,讲的是什么五个研究人员在某某研究所里离奇死亡,我当时看了吓得要死,晚上一直做恶梦,半夜把我给吓醒了,结果第二天起床时多了两个黑眼圈。“那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那还不简单?他们啊在研究的时候突然跳出一只僵尸,吧讥吧讥把他们给咬死了,然后就把他们的尸体拖到哪个地方当晚餐去了!”“啥?你可别吓我啊!”“真是个小屁孩,这都相信,你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混啊!”“无视你!”我天生就胆子小,一听什么鬼啊僵尸啊这汗毛就竖起来,被他这一说整张脸都白了。“好了,别生气,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什么好地方?”“我叔叔的研究所。”黄泽涛的叔叔是这里最大的研究所的所长,所以黄泽涛能在他叔叔的研究所里随便进出,“我说你小子坑我是不是?”“别生气,别生气,只要你在那里待上几天,我就送你这个。”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宣传单,上面画着的是我梦寐以求的最新款的游戏机。“哇噻!你小子这么有钱?”“刚从我叔叔那敲诈的,现在放在家里,怎样?干不干?”“干!当然干”“好,那走吧!”说着,他就把我给拉到了他家,那停着一辆超级豪华轿车,那是他叔叔的,我见过。“你叔叔今天要带你去吗?”在车上,我忍不住问他,“那当然,他早到了。”“你叔叔的研究所不会是那……”对于昨天那篇报道,我还心有余悸。“怎么会呢,报道上说的那研究所在美国呢!”“那万一……”“万一什么?我说你小子胆子咋那么小啊!你还是个男人吗?”“嘿我咋不是男人了呢?”“你就不是!要不把你裤子扒下来验证验证……”聊了一会儿,差点没被他给气死,他这人就这样,说话很随便,这也就是他相亲相了二十多次依旧失败的原因,但他这人不坏,主要是他那张臭嘴,我不只一次想拿针给他缝上了。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他叔叔的研究所,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还挺气派的,我和黄泽涛跟那司机走进去了,乘着电梯到了第九层,离顶楼只有一层,我和黄泽涛在那转来转去,玩得好不高兴,这时,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黄泽涛看见他后,马上冲了,喊到“叔叔!叔叔!”“哦!小黄啊,带你的朋友来了?”“恩,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陈海龙。”“你好,我叫黄韩金,是黄泽涛的叔叔。”“你好。”说真的,黄韩金很和蔼,看样子已经五十多岁了,“你们先在这玩玩,我有点事情,先走了。”说着,他就和一位同事走进了一扇门。“喂,发什么愣啊,去玩呀!”我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扇门上,被他一喊,我才回过神来,问道:“那门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哪知道啊!管它呢,走!”但我像没听见似的,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扇门,黄泽涛一见我这样,立马使出了杀手简:“游戏机!”“好好好,走吧。” 就这样,我和他玩了一下午,用过了晚餐,准备在研究所的宿舍里过夜。 可我还是在想着那扇门,这门里面到底有什么呢?不久,黄泽涛就打起了呼噜,可我就是睡不着,那扇门在我眼前总是挥之不去,我实在忍不住了,偷偷穿上衣服,下了床,走到那扇门前,仔细研究起来。这门和普通的门没什么两样,但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惊人的东西,一定要进去瞧瞧。 我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这是把万能钥匙,几乎什么锁都打得开,是老黄从美国给我带回来的,我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了几下,鼓捣了一阵子,锁啪一声开了。 里面黑呼呼的,我悄悄走了进去,拿出手电筒,嗒一声,“哇啊啊啊啊!!!”眼前的景象差点没把我吓成神经病,这什么地方啊!里面有好几个笼子,笼子里面的是……僵尸?活死人?那东西跟人很像,但全身都是绿绿的,还啃着一些骨头,听见我的叫声,全都回过头来看着我,暂且把它们叫做僵尸吧,有些僵尸还没有眼珠,这时,我听见背后有说话声,糟了,我跑进去,尽量离那些笼子远点,跑到尽头,我看见那摆着一个架子,上面全是枪,简直成了军火库,我跑过去拿了把手枪,躲在角落里,这时,那些笼子突然开了,那些僵尸全出来,冲着我跑了过来,到这个地步,只好反抗了,举起手枪射了过去,那些僵尸中了弹居然还没事,它们把我团团包围,我命休已!这时,我看见后面有把奇怪的手枪,造型很奇特,我手上的那把没弹了,我就换上这把,砰砰砰砰,那些僵尸中弹后竟然全倒在地上不动了,我靠着这把手枪冲出了包围。 我挣扎着从那可怕的房间爬了出来,当我抬起头来时,差点没晕过去,黄韩金!“小子,你不该进这个地方,现在你得死了!”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瞄准我的头。砰!我率先开枪,击中他的手,他的手枪掉在地上,我没命地跑啊跑,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我回头一看,那黄韩金被冲出来的僵尸给咬死了,我跑进电梯,冲出了这个可怕的实验所。 第二天,我马上报了警,警察来后把那些僵尸给清理掉了,还好那些僵尸没去咬别的人。 事后我才知道,黄泽涛的叔叔研制了一种病毒,侵入人体后会把人变异成可怕的怪物,这是游戏里才有的嘛!他准备用这病毒制造一支丧尸军团,还好我的出现粉碎了他的计划,我就是那啥救世主吧! 家里鬼故事之铁道尸体 在我们家属区的后面就是我们城市的主要铁路线。尤其是我原来的上中学,和铁路就隔着一堵墙。那时侯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到铁路上去玩,什么在路基石底下抓蟋蟀,在铁路上压钉子呀。男生都很喜欢。厂里和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定了很多制度,可是想玩还是去。 当然铁路上的危险大家还是知道的。因为我们经常看见或听见有人在那里被火车给压了,很惨。那时我上初一,暑假的一个傍晚,大概9点多钟吧!因为太无聊就和几个打小一起的伙伴去铁道上玩。白天的时候我们曾在那发现停着一节空车厢,所以…… 那天的月亮很亮,到了那以后我们就迫不及待的往那个空车厢上冲,使劲推开门,哇!里面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大家爬了上去,一上去我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腥臭味!不光是我所以人都闻到了。其中一个朋友打亮了火机。就在火光亮的时候,我们一起往车厢的最里面一看! 啊~~~~~~~~里面是三具尸体,小孩的。一个没有腿。另两个已经不成人形了。当时我一个朋友就吐了,可是我看他边吐还在车厢的地上拣了个什么,没看清楚也没注意。在大家回神过来后,我们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家属区里。大家在各自抒发了一阵感慨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不知道怎么的晚上我睡在家里,午夜时分我家的厨房里响声很大,大的以至于母亲起来去看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很害怕就用被子蒙着头。不知不觉的也就睡着了,还在做了个梦。梦里三个小孩坐在一顶紫色的轿子里玩,还一直对我招手。我一下子从梦里醒来出了一身的汗。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一定是自己想的太多,所以做梦。 次日和朋友,们在楼下的亭子里打扑克,有人说原来昨天下午压死了三个小孩,可是尸体还没人认领,昨天晚上就先放在那里了。一说起这个我就想起了我的梦,但我讲完的时候,大家都盯着我。我问怎么了,原来我们几个都做了同一个梦。只有昨天吐的那个说和我们做的不一样,原来他昨天在吐的时候在地上拾到一块电子表,他就拿走了。所以他梦见有个小孩问他要呢! 我们听他说了后,都劝他送回去。可是当大家再去铁路上时,发现车厢已经不再了。过了几天就听说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我的那个朋友居然和他表弟一起过铁路的时候,就在哪天差不多的位置,让两辆火车错车的时候,给卷了进去,死了。 住进我家的那个女尸 小王独自一个人来到外地工作。工作是他表哥介绍的,听说是办公楼里的工作,小王一想自己没上过大学,能在办公室坐着上上班也不错。果断就答应了,也就置身一人来到了异乡工作。 表哥还给他介绍了个房东,来看房子的小王皱着眉头地问:“这房子也太便宜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还死过人所以才那么便宜?”房东急切的回答道:“怎么会呢?绝对不会死过人。哎,其实死人的是楼上。自从楼上死过人,这房子就一直没人敢租了,所以才把价格降到这么低,真是郁闷死了,明明别人家死人了,搞得像我家死人一样,¥#¥#!!”房东自个儿念念碎碎的。“好吧,不就楼上死过人,反正我也光明正大的,压根没啥好怕,什么妖魔鬼怪来到我身边也会被我一身正气吓跑,哈哈哈哈~~!”小王得意地夸奖着自己。 就这样。工作稳定了下来,房子也稳定下来。 半年就这么过去了,小王的工作做得还不错,在那房子住得也很安乐。小王今年已经24岁了,不喝酒不抽烟,待人也很好。他老妈总是催他带个女朋友回家,可是他老是找不到喜欢又合适的女孩。这天下班后,小王一如既往的回家,到了电梯口,突然发现有个女孩蹲在楼梯道哭泣,小王走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女孩抬起头带着两行泪水看着小王。这一看,让小王心花怒放。哇哦,简直是仙女下凡嘛,太漂亮了,清纯又朴素的面孔映入了小王的眼帘,“这算一见钟情吗?我的心怦怦跳,我好喜欢她~。”小王暗暗地想着,回过神来继续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我没有家。”小王惊呆了,又暗暗地想:“如果可以每天看到她该多好啊。”小王说:“那,不介意来我家坐会吧?”于是,两个人就上了小王家。 两人经过一番了解,小王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叫小雯,今年23岁了,父母出事故身亡。家里又被不孝的哥哥“占用”天天带着一班混混在家里进进出出,她不敢回家了。“那么你住我家吧!”小王说,“可以吗?可是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办法交房租。”小雯可怜惜惜地盯着小王说,“没关系,你只要在家帮我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就行了。”“可以吗?太好了,太感谢你了。”小雯说着,小王这时的心已经想入非非了“太好了,这是什么讨厌的感觉,哈哈,不管了!” 就这样,小雯天天在家打扫,做饭,等着小王下班回家吃饭,放洗澡水给小王洗澡,小王享受着这种如同有贤淑良妻照顾的生活。 一天半夜,小王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生,梦很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女生在浴室洗澡,突然浴室里的镜子伸出一只手,很黑很黑的又不像是手,一瞬间掐住了女生的脖子,女生挣扎着,这时,浴缸里爬出一个“人”两眼突出,嘴里有血在滴着,“它”用舌头不停舔着嘴巴滴落的血,好像很饥饿的样子。小王猛然惊醒。房间一片漆黑,静悄悄的。风吹着窗帘,不停的在飘动,宛如夜里的精灵在舞蹈那婀娜的身躯。小王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2:40分。小王躺下,闭着眼睛,却又睡不着,一直在想着刚才那个梦,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嘭 嘭 嘭”小王被拍门声惊醒,天很亮了,猛的抓手机一看,妈啊,已经7:45分了,再不起床上班就要迟到了。打开房门,小雯微笑地说:“我已经叫过你起床了哦,可是你怎么都叫不醒,你个猪,我看你那么好睡,就让你多睡会,我知道你肯定不够时间吃早餐了,所以呢,给你做好了便当,等下你就带去上班吃吧!”小王感动不已,在想如果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小雯,你真好,真体贴,谢谢你。”小王说完就出门了。 下班的时候,小王买了鲜花回家,一回到家就把鲜花递到小雯的面前,一手抱着小雯说:“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小雯,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小雯推开小王,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小王在门外边拍门边说:“对不起,小雯,我知道我这样太突然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小雯说“饭已经做好了,在桌子上,你去吃吧。” ……“也许是女生太害羞了吧,还转移话题呢!”小王心里暗暗偷笑着想。“可是,为什么小雯的身体那么冰冷? 哎 ,不管了,饿死了,先吃饭再说!” 饭后,小王连澡都没洗就躺床上睡了。由于昨晚没怎么睡,今天一躺在床上就睡得跟猪一样了。 “嘀嗒 嘀嗒 嘀嗒……”半夜,小王被清脆的滴水声吵醒,那声音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响亮,在半夜有节奏的滴着,形成一曲动听的旋律,“嘀嗒 嘀嗒 嘀嗒...”小王不禁抖了抖,他想起了昨晚那个梦,浴缸爬出来的那个“人”,嘴里流着的血,也是这样嘀嗒嘀嗒的往下流,血的气味渗透了整个浴室,小王想到这里,全身发毛了,决定起床看看是不是哪个水龙头漏水了,走出房间,一阵寒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夜是那么黑,风声就像夜里无助的少女在哭泣,小王整个脑子都被昨晚那个梦布满了整个脑海,他走到浴室的门前,心一直砰砰乱跳,没有规律的跳着,他慢慢打开浴室的灯,突然一片光明,里面什么也没有,一切如往常,小王松了口气,“原来自己吓自己”心虽然这么想,但是还是有些害怕。关掉浴室的灯后,滴水声又继续响起.......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小王缓慢地走过去,一个黑影正蹲在那,滴水声是他发出来的,不时还有咬断肉撕下来的声音,小王惊呆了,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不知过了几分钟,那个黑影还是一动不动,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小王大喊:“谁,在那里干什么!”黑影没动静,小王打开厨房的灯,一看哪団黑影。 吓坏了,是小雯,是小雯在咬着一块生生的肉,嘴里还不停有肉的血滴下来,她用牙齿撕扯着肉,一边咬,一边咽,好像很久没吃过肉的野狼,小王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问道:“小雯。你在做什么?”小雯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小王,小王发现,小雯的眼睛看上去很黑很深,像神秘的黑洞,可以把一切都吸进去……小雯扔下肉,抹掉嘴角上得血,像箭一样跑回房间,小王惊奇的发现,刚才那一瞬间,在小雯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勒紧她的腰。小王把厨房打扫干净后,脑袋一片空白,“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第二天起床后,小王看见小雯在做早餐,还跟以往以前那样贤惠,美丽又朴素,小雯见到小王起了床后,赶紧走上前说:“起床啦?快去洗脸吧!我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哦!”小王笑了笑,心想,一定是昨晚做梦了!当他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垃圾桶,……“昨晚那块肉还在啊,那么说部是梦了,小雯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上次抱她的时候她身体是那么的冰冷。” 小王带着不解的忧惑上班,并且悄悄的告诉了一个要好的同事。同事跟他说:“这说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了?你怎么可以随便不了解清楚别人就收留一个陌生人,我认识一个警察局的朋友,我要他帮你查查那个小雯的来历吧!”“好,谢谢你了。”小王不好意思的说。下班后,那同事对小王说:“今晚我家吃火锅哦,你要来吗?顺便叫上你家那个小雯吧!看看长得美不美!哈哈”小王说道:“小刘你个死色狼样,我打电话叫她来吧”“嗯。好”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奇怪,怎么回事,没人接电话,我回家去看看” “好吧,我在家等你,快点来哦!” 小王回到家,打开门,房间一片灰暗,“小雯,在吗?怎么都把窗帘拉上了?”小王大喊!没人回答,现在是傍晚,透过窗帘的余光很暗,家里静悄悄的。 突然,小王隐约地看到,有一个庞大的爬行物在地上缓慢地爬着。像壁虎一样的爬行姿势。小王被吓得满头大汗“家里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仔细一看,是小雯,可是,这个小雯是两眼突出,脸色苍白,像...像怪物一样爬行着,小王全身僵硬,一动不动,直到小雯爬到他身边,伸出那长长的舌头舔着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推开小雯冲出家门,将大门反锁反锁再反锁,立刻打电话给小刘,小刘听了也吓了一跳。 就这样,受惊的小王不敢回家,一直住在小刘家里。 几天后,小刘的朋友终于查到了小雯的资料,可是什么也没说,就递给了小刘,小刘拆开文件跟小王一起看,两人都傻了眼,资料档案写着,小雯已经死了,一年前就死了,小王半年前才开始来这城市的,小王疯了一样对着小刘说:“那我家的那个小雯是什么东西?是鬼吗?她回做饭做早餐的耶!!是不是资料档案错了,也许小雯没死呢!”小刘什么话也没说。 几年后,小王在一次工作需要时,无意中翻到一年前的旧报纸,上面大大标题写着,某某医院太平间一具尸体莫名其妙失踪了。上面登了小雯的照片。那具尸体是小雯,失踪的这些天,小雯的尸体一直住在小王家。 小王疯了一样紧抓报纸给小刘看。小王带着小刘再次回到那出租屋,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小雯去哪了?小王把房退回了房东。后来从房东那里知道,原来小雯就是出租屋楼上那个死了的女子。是在洗澡的时候摔倒摔到浴缸撞到头死了的,警察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在浴缸里了。 小王才想起,原来那个模糊的梦,那个从浴缸里爬出来的就是小雯,从那以后,小王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不是鬼是尸体的小雯来找他”不久小王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有人问,为什么小雯的尸体不回家,去小王家呢?这个,只有小雯自己才清楚吧。 更多恐怖故事请点击:http:// 凶尸 作者:半粒豆 “贞陇”是个偏僻小山村的名字。明末清初一群躲避战乱的人到了这里,看到此地僻静宜居,便安顿了下来。随行人群中有个道士,据说是他根据风水学才找到了这儿,按照道士意思应该取名为“真龙”的,可村民们怕事,害怕触怒了皇帝,于是改名叫做“贞陇”。不过现在看来贞陇人的担心纯粹就是多余的,从祖辈们逃难到这儿都快一百多年了,什么官啊兵啊的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的村子里过,所以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政治势力的空白区,一般村子里的一些重要决议都是由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们决定的。虽然一百年前成功躲避了战争的祸害,但是碍于贞陇村的交通闭塞,加上当初逃难的时候人群中的文化人就道士一个,又没什么书籍笔墨的留传下来,导致世代的贞陇人都变成了“睁眼瞎”。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三十几年前,一只勘探黄金的武警部队发现了这里。刚开始队长还只是高兴,想到能够在这深山老林找到一个村子来借宿一晚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当队长领着一行人来到村子找村长的时候,发现一切并不是他刚开始想象的那样简单。他发现村民们竟然还是立冠盘头,麻衣布履,感到甚是诧异。双方就这样对望僵持了一会儿,好在部队那方也是经过训练的人,对此类事情也有耳闻,在村子的长辈们出来的时候队长亮明自己一行人的身份,说明了来这儿的目的。长辈们听了可是又惊又喜的,虽然不是全部都能明白队长讲的话,只要不是来村子捣乱的就好,便慷慨的接纳了他们。晚饭上,刚开始大家还一起寒暄了几句,到后来几乎都是队长一行人在给长辈们讲外面的事情,讲的人滔滔不绝,听的人如痴如醉。在长辈的盛情邀请下部队多留宿了一晚,后来长辈聊出来自己的心愿,想让国家给派个教书先生过来,结束贞陇村没有文化的历史,队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让我们把时间转回到2005年。现在的贞陇村比以前好了很多,当初队长在回到营地后向上级反映了自己发现的情况,通过逐级上报,半年以后相关部门派了人去接管村子同时也派了一名支教教师。但是交通落后依旧是个阻碍村子发展的头号问题,贞陇村依旧落后。贞陇村地处我国西部山区,山高林密,地势险峻,要到贞陇村只能靠步行,光山路就要走五天左右,其间还时常有豺狼虎豹等猛兽出没,可谓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不过贞陇的风景是非常美丽的,整个村子就坐落在两座蜿蜒盘旋的巍峨的大山之中,村子的东边有一条河,是贞陇人的母亲河,叫“珍珠”,“珍珠”的水非常清澈,平静的水面上一向都氤氲着一层薄雾。从山上看村子,村子的房屋在整齐的田垄和树林灌木中若隐若现,青灰的墙灰黑的瓦,还有袅袅的炊烟,是一种和谐的美。从村子看山上,到处都是“生命”,红的果、绿的叶、奔的兔、飞的鸟,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是一种自然的美。全村占地三千余亩,有五百余户人家,总人口一千二百人。贞陇人的公共墓地在“珍珠”的下游,是一座较大的山丘。 最近村里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事:经过严老师的不断努力,政府派了新的教师到村子支教,据说还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严老师因为积劳成疾不幸病倒在床上快半年了,感到自己时日不多的他,看着村里的孩子没书读,心里非常的难受,一连写了几封信给省教育部,表达了希望外调教师进来的强烈愿望,如今这事儿终于成了。第二件事:贞陇村就要通电了。王村长此时此刻正带领着村上的二十五名青壮年配合国家电网工程的师傅们加班加点地架设电线,大概等到新老师来的时候,全村人就可以用上电了。这预示着贞陇村的生活又迈向了一个新的台阶。第三件事:李家的老四疯了,据说是前天在河边打水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当时李老四一路狂奔,边哭边喊,“有鬼,有鬼!”大家都闻声跑了出来,只见李老四衣服被挂了个大洞,右脚的鞋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双脚忽然发软倒到了地上,两个魁梧的小伙把老四扶到了墙角边依靠着,过了一会,老四的裤子也湿了,一股屎尿味二扑鼻而来。大家急切的想知道老四遇到了什么东西把他吓成了这样,但老四再也没有开口,只是瞪着两只空洞的眼睛。几个刚从河边看了情况后又回来的人,对众人摇了摇了头,说河边什么也没有,只发现了老四的一只鞋子,和挂在灌木上的衣服残片,可能水桶随河水飘走了。 今天是新老师赵青来贞陇村的第一天,村上在村政府摆了宴,为赵老师接风,也为慰劳不远万里去接赵老师的张副村长一行人。然而王村长却带着一个随行的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村子,正准备向村政府赶去,小孩们看见了也跟着跑,边跑边叫,“有电啰,有电啰,新老师一来就有电啰!”王村长忽然停住了脚步,两手一张也拦住了一起跑的那个村民,然后把头转向那群小孩子,阴沉着脸,声音颤抖地有些问道,“新……新老师已经来……来啦?”“对啊对啊”孩子们兴奋的回答道,“现在正在村政府吃酒呢,王大叔,今天就可以通电了吗?”“快快……快了……快了” 宴席上,大家正摆谈正兴,忽而门外传来一阵朴实的声音,“赵……赵老师可算是把您盼来了,咱贞陇的孩子又有书读了!”接着便走进来一个激动得满脸通红,全身还有些颤抖的熟悉身影,原来是刚刚回村的王村长,王村长不断地向着赵老师作揖,“老王我代表全村给你道谢了!”眼看着就要下跪了,小赵赶紧去接,不停的说道,“您快起来,您快起来”,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小赵,感动的有些木然了,拼命的把王村长往上拽,“我受不起啊,大叔,咱以后可是一家人了,不要这么见外了。” 很快,桌上又添了一副碗筷。大家在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张副村长开始向王村长发问了,“哎,老王,你那边电线架得怎么样了,今天能通得了电吗?我可是按时地把咱们的小赵老师接回来了,别忘了咱俩可是有赌约的,当初是谁说一定比我先完成任务的啊?”“啊……不是说今……今天之内吗,今天还……还不是没……没过吗?”王村长被张副村长问得色变,显得很不自然,“看你紧张成那样,一定没办好,来来来,先罚一碗酒再说!”张副村长眉头一皱,愧疚的看了一眼赵青,对着王村长发难道,“不不不,先罚酒三大碗!”“张大叔你就不要为难王大叔了,架设电线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可不能图快,要踏踏实实办好,我们都相信王大叔已经尽力了,”赵青赶忙帮着给王村长打圆场。“好了好了,小张你就不要为难小王了,小赵老师都不急,你急什么,”在座的长辈发话了,张副村长也就没有再对王村长发难。 等到宴席散了,王村长把张副村长拉到了楼上办公室,看了看门外没人,赶紧把门反锁。此刻的憋了很久心事的王村长在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张副村长的右大臂,嚎啕大哭起来,“老张,出大事了!我们死了好多人!一定不能让小赵老师知道,不然他一定会离开贞陇村的!”张副村长听了一愣,想到接风宴上王村长种种怪异的举动,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切的问道, “出什么大事了,谁死了?你倒是说啊!”王村长急促的抽咽着,深深吸了几口气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架设电线队伍就只剩下了我和东村的李二娃,其他的全死了!全死了!就在我们贞陇村墓地不远的高树林里!” 事情发生在李老四被吓傻的前一天,王村长领着架设电线的队伍顺利地把电线架设到了离村子三公里远的贞陇墓地的位置。最多再过两天村子就可以通电了,此时队伍也完全可以回村过夜,但是已经胜券在握的王村长想给全村人一个惊喜,在今天的任务超额完成后,王村长把队伍安排在墓地不远的一块高树林里过夜。为了防止野兽,大家找了些树枝生了一堆大的篝火,二十七号人就围在篝火边简单的盖了件大衣就呼呼的睡着了,剩下的三个人负责守夜。大约是凌晨一点钟左右,王村长、李二娃和谢小五被上一轮守夜的人叫醒,王村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了望夜空中那轮明亮的满月,心中顿时充满了喜悦之情。王村长看了看篝火,已经快要烧尽了,摸了摸堆放的柴火,发现柴火也用完了,于是小声地叫上李二娃去拾柴火,让谢小五一个人留守。较近的周围已经没什么柴火了,趁着皎洁的月光,王村长带着李二娃去了更远的地方,走了大约有十分钟,树林里突然开始起雾了,而且越来越浓,很快可见度就不足十米了。王村长心想不好,要迷路了,赶紧抱着拾来的柴火和李二娃往回赶,半路上他们听见了自己队伍方向传来的嘈杂声,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心弦绷得更紧了,扔下柴火拼命的往驻地跑,此时的能见度越来越低,已不足两米,王村长和李二娃没管太多,只是顺着叫喊声传来的方向跑去,“砰,砰!”两声闷响过后,俩人同时撞到同一颗大树上,晕了过去。 等到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了,头顶上是刺眼的阳光,浓雾早已散去,万束光芒穿林过后,高树林里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鸟儿们依旧在枝头欢快的歌唱着,从这头又飞到了那头,快乐地歇不住脚,高树林里一片和谐的气氛。二人相互搀扶着,继续向驻地赶去,他们迫切地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队友们现在是否安全。终于,他们到了昨晚的驻地。这是个陌生而又恐怖的驻地,队员们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大多数已经不完整,干涸的血迹到处都是。“啊……”,一声惨叫过后,李二娃两眼一黑,双脚发软,晕倒在地上。王村长勉强要撑得住些,他靠抱住一颗小树的树干而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用嘶哑的声音喊了一大串人的名字,“小五!老刘!大明!罗疯子!……”悲痛的叫道,“你们在哪?!快出来啊,不要躲着了!”或许是真听到了王村长呼唤,王村长看到前面倒下的人群中有个人动了动,赶紧跌跌撞撞的向那个人跑去,近前来时,王村长被惊了一跳,看到这个人的背上有道重重的划痕,鲜血已经浸湿了衣服,乳白色的骨头在伤口深处若隐若现,受了这么重的伤且能活到现在,着实不易。王村长用右手搂着那个人的后背,小心地把他翻转过来,原来是谢小五,“小五,你忍着啊,我马上送你去看医生!”,王村长泪如雨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把你害成了这样!”只见谢小五口中不停的絮叨着,王村长把耳朵轻轻地贴了过去,“村……村长快……快跑,有……有脏东西,它从背后偷……偷袭……袭我,”“哇”谢小五吐了一口鲜血,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杀……杀了光全……全队的人。”说完便使劲推了推王村长的胸膛,示意他快走,就再也没有开口了。王村长用身上的大衣把谢小五的尸体盖上,然后摇醒了晕过去的李二娃,一起把死去的队友们就地火化埋葬了。在向李二娃交代此事不能随意向第三个人交代后,二人匆匆都向贞陇村赶去。 现在已经有第三个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就是张副村长,王村长知道张副村长一定会为自己保守秘密,所以告诉了他,李二娃从小就很听王村长的话,相信他也不会乱讲的,他俩一路上赶回来的时候也编好了借口,就说回来拿重要东西的。“现在你想怎么办?死了那么多人我能帮你瞒得到什么时候,”张副村长脸色凝重的问道。“一定不能告诉小赵老师!不然他一定会被吓跑的,严老师费尽千辛万苦帮我们贞陇村得来一个老师,失不起啊!我苦苦隐瞒到现在就这一个目的!关于脏东西的事,就算是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佛祖保佑那东西千万不要来我们贞陇村。”王村长道。“老王,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张副村长不得不把李老四打水时被“水鬼”吓疯的事情告诉给了王村长,“李家老四疯了,听说是遇到水鬼了,还好没要了他的命,是大前天发生的事,也就是说它比你们先一步到我们村子,现在事情已经很危急了,你说如今该怎么办?”“什么!混……混蛋!我要宰……宰了它!”王村长又怒又恐,“这件事一定要让上级知道,不管他们信不信,马上我就带李二娃出山报信!” 吃完了接风宴,严老师把赵青叫道了自己的病榻前。赵青看到严老师的床前的小书桌上堆满了村民们送来的水果和鸡蛋,屋里还有一个专门照顾严老师的小姑娘,赵青一进来,小姑娘就很有礼貌地给赵青打了个招呼然后离开了。“严老师,病好些了吗?”赵青关切地问道。“好多了,快坐快坐,”严老师微笑着说,“小赵你能来我很高兴,这下贞陇的孩子又有书读了。贞陇人一向都是热情好客的,这么善良朴实的人却困在这个穷山坳里出不了头,谁看了都于心不忍,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了教导贞陇的孩子们,咳咳,”严老师越说越激动,一行浑浊的泪水划过了布满皱纹的脸颊,却止不住了,“你能答应我吗,永远也不要抛弃贞陇人!我知道,要你做出耽误你前途的决定是多么的可耻的事,可是我……我,”赵青一把抱住了严老师,动情的说道,“严老师,你别说了,我当初选择来了这里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不瞒您说,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很少受过别人的关爱,但是我来到贞陇村以后,我发现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爱我的,总是对我嘘寒问暖,对我无微不至,我早已暗暗发誓,以后就在这里生根发芽了!” 王村长带着李二娃出山的第二天严老师就过世了,严老师是笑着离开的,过世后面容还是那么的慈祥,仿佛只是睡着了般。悲痛万分的贞陇人为严老师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就葬在贞陇村的公共墓地里。不是所有人都去了严老师的葬礼现场,除了村里的老弱妇孺留下来给大家做饭,还有被水鬼吓傻的李老四。李老四一个人坐在自家门槛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嘴巴张得大大的。“老四~~”,忽而一阵轻柔的女人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李老四举着张表情呆滞的脸四处张望,“老四~~”,声音再次响起,略带丝丝冷冷地笑意,李老四把头摆向了“珍珠”的位置,缓缓的站起身来,摇摇摆摆的向它走去。到了河边李老四索性就坐在了河岸上,把脚伸进河水里捣起水来。负责监管李老四的罗婆婆这时也找出了门来,“四儿~四儿~”一连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便来到河边来找,发现李老四正坐在河边上捣水玩,总算松了口气,正当她打算过去拉李老四时,“嗖”的一声,李老四像是被什么拖到了河里,立马就沉入水中不见了,顷刻间,殷红的鲜血便一股一股地冒了上来,罗婆婆见状惊叫到,“出人命啦,水鬼杀人啦!” 很快河边便围满了人,包括去参加严老师葬礼的张副村长和赵青。“可能河里有什么凶猛的鱼类,我们得想办法把它逮住,免得以后它再祸害村子,”赵青坚决地说到。“对,我同意,”张副村长连忙表示赞同,“我会尽快组织人手去围捕水怪,小赵老师先去休息下,毕竟为了严老师的事你也费神了不少。”“不行,贞陇村的事就是我的事,对于这件事,我必须尽自己的一份力,否则你让我如何安心,”赵青立马拒绝了张副村长的好意,极力参与到缉拿“水怪”的人群中去,“乡亲们,身为贞陇村的一员,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害,怎能坐视不管,谁愿意和我一同捕杀水怪,为老四报仇?”“我愿意!”“我愿意!”“我也愿意!”“为老四报仇!”……看到村民的情绪被赵青激扬的如此高涨,张副村长此刻也是无奈的很,心中不断的祈祷到,“老王,快点带帮手回来啊,我快顶不住了!” 高树林中,夏谬拿着液晶电子罗盘领着一行人谨慎地向高树林的中心位置靠近,其余三人默契的移动着脚步警戒着四周。很快他们便到了树林正中,夏谬迅速地架设着仪器,“好了,大阵启动了!”夏谬对唐邺说道,“可是凶尸真的就在这里边吗?”庞枫瞪了瞪夏谬,夏谬连忙解释,“我这也就是多考虑了一点点嘛。”“我的推断应该不会错的,”唐邺说到,“现在必须把它引出来。”“怎么引?”夏谬问道。只见唐邺向庞枫要了一颗手雷,拉掉拉环,重重的扔了出去,“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夏谬挠了挠后脑勺。“轰!”,随着手雷爆炸后的一声巨响,阴暗的树林里开始泛起薄薄白雾来。“兄弟们,有动静了!”庞枫激动地看了看手表,又说到,“我们再坚持十五分钟就可以撤退了。” 四人背对着,紧张地盯着快速汇聚的白雾,周围静得可怕,能听见的就只有“咝咝”地声音,是凶尸向他们慢慢靠近的声音!由于穿了防火服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带火焰喷射器进来,除了廖畅依然拿的是匕首外,其余人都用的是来复枪,虽然来复枪对凶尸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起码可以减缓它的行进速度,以便他们能够脱身。 “嘭!”“在我这边!”夏谬大叫道,其余三人迅速转向夏谬的方向,“嘭!嘭!嘭!”朝着快速划过来的凶尸拼命开枪。“拦住它!”庞枫大吼到,“还有十分钟!”,“咔!”的一声,拉掉一个手雷的拉环,便向着距离他们只有十米远的凶尸扔去。“轰!”,凶尸被炸得怪叫了一声,发狂似的冲了过来。“散开!”,廖畅喊道,急忙迎了上去。廖畅并没有急着出招,等到飞快冲过来的凶尸就要和他接触的时候,立马一个漂亮的扫盘腿把凶尸放倒,然后侧身一滚,压到它的背上,迅速地用左手扯住它的头发,拉起它的面部,并用右手的匕首麻利的刺爆了它的双眼。力大无穷的凶尸痛得大叫一声,一发力便把廖畅震飞了。廖畅被震到了近旁的树干上,从五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哇”地吐了一口鲜血,伤的不轻。唐邺赶忙前去查看,庞枫、夏谬看到廖畅受了伤也像发了疯似的,一边对着凶尸开枪一边向凶尸大步靠近,眼睛受了伤的凶尸硬是被打得后退了。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二人的子弹就打光了,凶尸“嗖”地一声横冲直撞了过来,庞枫、夏谬急忙躲避,凶尸撞到了二人身后的一米粗大树上,大树瞬间便断成了几节。大家都屏住呼吸,默不作声,以免被凶尸发现自己的位置,渐渐地空气中有了煤油的味道,而且越来越重了,唐邺搀扶起廖畅发现他已经陷入了昏迷,便对另外二人做了个掩护的手势,准备先把廖畅带出去。二人点了点头,“过来呀,我在这儿!”夏谬对正皱眉听着四周动静的凶尸喊道。凶尸立马朝着夏谬的方向撞过去,看到它就要从自己身边冲向夏谬,庞枫连忙一个凌空侧踢便把它踢飞了,唐邺趁机背着廖畅飞快地向林外跑去。凶尸迅速弹身而起,又向着庞枫的方向冲去,庞枫见状便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咔嚓”一声被撞断了右手手臂,夏谬急了,抓起地上的来复枪对着凶尸猛烈开火,但凶尸还是硬顶着子弹冲了过来,“哗!”的一声,夏谬的胸膛便裂开了个大口子。二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对望着,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白雾已渐渐变得通红,大火就要烧了过来。“轰!”一阵气浪重重地打在了凶尸的身上,是唐邺带着惠什赶来了。看着庞枫和夏谬都受了重伤,倒地不起,唐邺立马就急红了眼,愤怒地用火焰喷射器把凶尸烧的怪叫起来。全身都烧着了的凶尸四处乱撞,怪嚎着,误入了熊熊的大火之中,便再也没了动静。唐邺叹了口气,和惠什一同搀扶着受伤的庞枫和夏谬缓缓地出了高树林。 大火过后,昔日茂密的高树林成了一片焦土。村民们在大阵北偏西四十五度的位置发现了被烧得面目全非、全身黢黑的凶尸。它并没有被完全消灭掉,不然的话,当初道士在抓住它的时候早把它处理掉了,何必留这样一个大麻烦给后世。唐邺说,他们要把它带回去封印,以免再出什么差错。修养了大概一个星期,四人准备辞行离开,他们回绝了村民说要把他们抬出去的请求。走得那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贞陇的老老少少都出来为他们送行,唐邺说不想看到村民们在他们临走时流眼泪,村民们做到了,没有哭出来,但泪珠却是装满了眼眶。四人不敢回头,应为他们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至于那个神秘的惠什,早在凶尸被找到的时候就悄然离开了,留了一张纸条,上面的泪痕依稀可见,写到,“我会永远记得大家!” 地板下的尸体1~4章 引子 十一月,上海的深秋很阴冷,天也总是黑得特别早,不过七点多钟校园里已暗得连路都快看不清了。 萧郁飞推开了篮球馆的大门,空荡荡的球场上,所有的灯被一盏一盏点亮。苗晓白挽着萧郁飞的手蓦然收得更紧了,不知为什么这空荡的环境竟突然使她有了种阴森的凉意,不由地紧了紧上衣的领子。 萧郁飞是学校篮球队的得分后卫,但一直打不上主力,所以经常趁篮球馆没人的时候独自来练习。苗晓白虽然是她的女朋友,但对于篮球却实再没什么兴趣,要不是今天同室的姐妹们搞什么单身聚会,她也不会落单要陪萧郁飞来这里。 篮球场的灯光有些苍白,或许是衬着墙顶窗外的那一片漆黑,似乎感觉有一些迷迷蒙蒙的。正在苗晓白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来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砰——砰——砰——”那个人的手臂一定非常结实有力,所以即使是在门外也同样每一声都能听得如此清晰,每一声都好像散发着一种特殊地魅力,让她无法拒绝不去听它。 萧郁飞正慢慢地解开绳套,篮球滚出来,苗晓白忽然问他:“今天你还约了别人?” 萧郁飞有些疑惑地望着她迷离地眼神,怔了怔:“没有啊,我就是因为害怕人多,才会每天都等到晚上才来练球,怎么还会约别人来?” 苗晓白的眼神似乎更加怪异了,目光紧紧注视着那两扇已经关闭的大门,仿佛可以穿过大门看到外面的情景。可是外面究竟有什么,竟能如此吸引她? 萧郁飞轻轻握住苗晓白的手,温柔地说:“晓白,你是不是白天上课太累了,要不我今天就不练了,送你回寝室休息吧?” 苗晓白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依然深深凝视着那扇门,目光渐渐亮了起来,神色也变得有些亢奋。竟一把甩脱了萧郁飞的手,指向了那门口:“你听,有人来了!” 萧郁飞似乎更加疑惑了,因为以他的经验来说,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会有人来这里。篮球馆晚上是不对外开放的,他是学校篮球队的成员才会有要是开门进来,而且这里几乎是整个学校最偏僻的地方,要不是特意来打球,那就完全没有可能会经过这里。所以萧郁飞根本不相信门外真的有人,更不相信苗晓白听到有人接近的声音。 “不可能吧,这么会有人这么完了还经过这里。” “不是,他不是经过,他是特意来这里的!”苗晓白的声音很激动,似乎在微微的颤抖:“你听到没有,是篮球的声音,这么清晰的声音难道你听不见吗?” 萧郁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苗晓白幻听地话,那么就一定是自己的听觉又衰退了。这段日子他为了能够在校队打上主力,每天晚上都至少要练习四到五个小时,可能是由于睡眠不足的原因,听力和视觉都出现了一些短时间的衰退现象。 苗晓白并没有跟他争辩,只是低声地对他说:“叶飞,你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来了。” 萧郁飞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去了,毕竟他是一个很疼女朋友的男人。篮球馆外的天色愈加黑了,深秋的风中充满了萧瑟与凄怆的气息,萧郁飞走了几步,不禁全身突然一阵颤栗,额头上顿时麻麻的感觉。赶紧照着苗晓白的吩咐朝四周围眺望过去,可是面前却哪里有人,天色虽然已很黑了,但这里除了一些建筑物之外便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棵秃头梧桐,别说是人了就连鸟都没有一个。 “莫不是见到鬼了……”萧郁飞嘟囔了一句,但立刻自己也被吓得一颤,急忙往回走去。可是到了篮球馆的门口伸手去推门,竟一下子没有推开,再仔细看时才发现门竟是从里面锁上的。 “晓白,快来帮我开开门——”萧郁飞的钥匙留在了里面,只能边敲门边呼唤苗晓白来开门。 可是里面却没有一点动静,萧郁飞连续敲了十分钟的门,苗晓白竟丝毫没有理睬他。这时他真的有些着急了,苗晓白一向都是个很胆小的女孩子,她现在究竟在里面干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现在甚至有些责怪自己,刚才为什么留下她一个人独自到外面去,如果她真的发生意外那怎么办? 正当他打算撞开大门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苗小白静静地站在门口,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好像纸一样苍白,乍一看竟将萧郁飞吓了一大跳。 “晓白,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外面哪里有人啊。”宵叶飞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我看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有幻听。算了,我今天也偷一回懒,这就送你回去吧。” 苗晓白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嘴唇微微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追问门外是否真的有人。 深秋的月色异常清澈皎洁,映衬着苗晓白白皙的肌肤,这种美丽纯洁高贵得竟好像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萧郁飞的心里虽然仍有一些疑惑,但他很快便将苗晓白今晚的异常表现归咎于了最近学期末考试的巨大压力,所以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用最快的速度锁好篮球馆的大门,将她送回了宿舍。 萧郁飞最近的心情很坏,无论他如何努力练习,也还是得不到教练的赏识,天份的差别好像已成了他面前的一道天堑。然而在这段充满郁闷的日子里,他却发现苗晓白的生活正在发生着许多奇怪的变化。 她开始越来越积极地陪同萧郁飞训练,甚至在篮球队每周四次的集体训练时,她也是每回必到。一开始萧郁飞还以为是在自己的熏陶下,苗晓白也渐渐迷上了篮球,还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可是慢慢的,他却又发觉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每次苗晓白都总会独自坐在篮框后的长凳上,双眼痴痴迷迷地凝注着训练场的一角,温柔如水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慕之意,就像一个初恋的少女正望着思慕的情人。她从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也从不关心萧郁飞的情况,甚至有一次萧郁飞和对友相撞伤到了脚踝,她也没有露出一丝动容的神色。 萧郁飞仿佛开始隐约觉得,一定有一样什么东西吸引着苗晓白来到这里,可那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她总是望着墙角,墙角到底有什么,可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十点半,萧郁飞的脑子里好像被人塞进了一团糨糊。在篮球队的不得志,苗晓白的异常表现以及她最近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的态度,这一切都仿佛已经粘成了一团,不停在脑子里翻来滚去让他怎么也睡不着。 坐起身发了个消息给苗晓白,可是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再打手机也没人接,萧郁飞心里面突然“咯噔”一下莫名地张了起来。苗晓白他们寝室的人都是出了名的夜猫子,不到十二点是绝对不会睡觉的,萧郁飞赶紧打电话到她们寝室,是苗晓白下铺的王倩接通电话;“是哪位兴致这么好,大半夜不睡觉找姑奶奶我聊天啊?” 萧郁飞愣了愣:“我找苗晓白,叫她听电话。” 王倩的声音好像有些吃惊:“萧郁飞,是你啊!你没和晓白在一起吗?” 萧郁飞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王倩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听说晓白最近好像在做家教,可能是给孩子上课去了吧,应该就快回来了。” 萧郁飞依然沉浸在那种预感中,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说了声“谢谢”便挂断了电话。 这么晚苗晓白究竟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是和什么人在一起?萧郁飞当然不会相信“做家教”的说法,就算真的是去做家教,也绝不至于这么晚还不回来。他又想起了这些天来苗晓白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的态度,和那痴痴迷迷却又带着浓浓爱慕之意的眼神,难道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萧郁飞悄悄地穿好了衣服走出宿舍,沿着湖边的石径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这一年多以来跟苗晓白相处的点点滴滴好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脑子里。他们曾经如此相爱,夏天时候他顶着三十九度的高温骑车一个多小时,到十几公里外地方给苗晓白买回来她最爱吃的刨冰,冬天时候苗晓白连续赶了三个通宵,给萧郁飞织了套爱心牌的围巾和手套。这一切好像都还在眼前,可是这段感情真的已将要一去不复返了吗? 夜很黑,月光映在湖面上反射起荧荧的白光,萧郁飞望着这白光整个人竟仿佛突然没有了知觉,跟着它一点一点往前走着,等到惊觉时篮球馆已赫然出现在面前了。 萧郁飞叹了口气,一切似乎都是从篮球馆开始的,就是从那天开始苗晓白整个人仿佛都变了。非但对待自己的态度变了,而且变得越来越神秘,似乎心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郁飞又看了眼这栋夜色中阴沉沉的建筑,已打算离开这里回去睡觉了,然而就是这一眼却令他改变了主意。篮球馆高高墙顶上的窗户里居然有灯光射出来,淡淡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里看起来就像一只只来自地狱中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萧郁飞。 萧郁飞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栗,但随即便想到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在这里,一定是哪个冒失鬼用过场地之后忘记了关灯。他快步走了过去,正要开门的时,却发现门锁是开着的,紧接着里面传来了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砰——砰——砰——”,这个人会是谁呢,这个人的手臂一定非常结实有力,所以即使是在门外,也同样每一声都能听得非常清晰。 萧郁飞没有进去,因为就在这刻里面突然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爱我吗,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萧郁飞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完全僵硬了,就像在三九的天气里被人用凉水从头浇了个透。他认得那个声音,永远都认得,因为里面的女孩子就是苗晓白! 他没有听到回答,“砰——砰——”的声音依然在继续,但苗晓白似乎变得很兴奋:“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骗我,你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萧郁飞好像已经完全虚脱了,他的头慢慢靠在冰凉的铁门上,眼泪悄悄流了下来,很快也变得冰凉了。苗晓白真的已经变心了,她已经有了新的恋人,她很快就将要离开自己!萧郁飞已无法忍受这残酷的事实,他缓缓抬起带着泪痕的脸,已打算静静地离开,也从此静静离开苗晓白的生活。 可就在这时,那扇冰凉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苗晓白的脸慢慢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脸苍白而凝重的神色,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正进行着一场神圣的仪式,但在这样夜晚看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萧郁飞并不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可是他却被苗晓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一刹那他竟突然感觉到这种神色仿佛似曾相识。 对了,就是那晚!同样的地点,同样情形,就在萧郁飞忘带钥匙拍打着大门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苗晓白苍白凝重的神色,痴迷的目光和表情,几乎完全如出一辙! 萧郁飞惊呆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苗晓白缓缓回头望着身后,她的动作很慢,慢得更加令人浑身都不舒服。当她望着身后时,眼神遽然明媚了起来,脸上也有了一丝幸福的笑意。萧郁飞终于忍不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抹杀了他们四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感情。 可是萧郁飞的脸却蓦的僵硬了,眼珠从眼眶中暴凸出来,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突然扼住了他的喉咙!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那里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男人,只有一只篮球静静地摆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刚才是什么人在拍球?为什么苗晓白的神色分明看到了什么,可是他却看不到?难道—— 萧郁飞已不敢再想下去,这一切实再太不可思议,太可怕了! 苗晓白缓缓从他的身边走过,没有看他,只是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晚自习结束以后萧郁飞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今天同室的兄弟们约好一起出去喝酒,本来也叫上了他,可是他实再没有这个心情。 苗晓白跟他分手已经一个多礼拜了,这些日子萧郁飞再也没有去找过她,只是每天独自辗转于宿舍与教室之间。一切都好像还是那么平静,可是他已算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午夜梦回时伤心落泪。人生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残酷得令人无法想象。 风吹着仅剩的几片树叶发出“唰刷”的声音,萧郁飞的脑中似乎已经是一片空白的,木然地不停向前走着。突然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回荡,萧郁飞听不清那是什么声音,但似乎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已让他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昏黄黯淡的路灯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连眼珠好像也被渲染成了淡黄色的,就像一张褪了色的旧照片。 萧郁飞的心莫名地抽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长裤和衬衣。他的脸在笑,笑得很神秘很诡谲,那样子就像是灵堂上泛了黄的黑白遗像突然有了笑容。萧郁飞的头皮已经开始有些发麻,他想逃走,可是双腿却完全不听了使唤,他想大声叫,可是嘴张得很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英俊的男子离开了路灯,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脸上诡异的笑容依然没有改变,可是鲜红的血液已从他的额头上淌下来。血液一直往下淌,淌过了面颊,染红了白色的衬衣,染红了白色的长裤。萧郁飞伸出手去推他,不让他靠近自己,可是没有用,他那张充满血污带着诡笑的脸竟已贴在了他的脸上! “你究竟是谁——”萧郁飞挣扎着从梦中惊醒过来,口中还在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已经是第十三次了——”他长长地嘘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他却清楚的记得,自从苗晓白跟他分手以来,已经是第十三次梦到了这个男人,而且每次的情形都差不多。 萧郁飞轻轻坐起身,同室的兄弟们一个个都睡得很死,呼噜打得震天响。他点了支烟,好不容易才使复杂的心情平静了下来。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总觉得这张脸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他又为什么每天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面? 萧郁飞越想越难以入睡,这时床头的一只篮球突然进入了他的视线。也不知是从哪里萌发出的念头,竟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参加过篮球队的训练了。念头一起便立刻强烈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他一翻身悄悄下了床铺,出门便一路小跑朝着篮球馆的方向奔了过去。 夜色下的篮球馆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怪兽,窗户就是它的眼睛,而两扇大铁门就是它的嘴和牙齿,似乎随时都会将人的肉体和生命全都吞噬下去。 萧郁飞停在了篮球馆的门口,大门没有上锁,幽幽地虚掩着,但里面却没有灯光,也没有一点声音。萧郁飞推开门,摸索着按下了电灯的开关,灯光顿时亮起来。一瞬间萧郁飞彻底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嘴张得很大但只能听见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脸色已呈现出幽幽的淡绿色。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摊倒在了硬木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尖叫! 苗晓白静静吊在他对面的篮框上,鲜红的舌头伸出来,鲜血从舌尖和嘴角一点一点滴落在地板上。萧郁飞望着苗晓白的脸,她的脸却仿佛越来越模糊,慢慢的另一个面容出现在她的脸上。一个淌着血的英俊男子的脸,脸上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就是他!就是梦中的那个男人! 第一章血脸再现 十个月后,本市一家著名精神病治疗中心的主任医师办公室里。 刑警王小波看了看桌上的出院通知,又神色犹豫地看了看面前的主任医师刘惠芬,问:“你真的确定他已经恢复了?真的已经跟平常人一样正常?” 刘医师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是在思考该怎样向王小波解释:“精神病是一种不同于其他身理疾病的病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症状,比如失眠、梦游、精神恍惚、情绪烦躁,这都属于精神疾病的范围。作为萧郁飞的主治大夫,我并不认为他的病已经完全治愈,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以他现在康复情况,院方已完全没有理由继续将他留在这里。” 王小波似乎还有些不放心,继续追问:“可是在萧郁飞入院的时候,你明明说过他是最没希望的那一种病人,可是为什么才过了两个多月,他却竟然已经恢复到了可以出院的程度?” 刘医师叹了口气,萧郁飞入院时的情景好像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即使时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恢复速度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王小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微微闪烁:“究竟是什么力量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刘医师摇了摇头,说:“这就不好说了,首先萧郁飞的病情本来就跟普通精神病人不同,他是受了极度的刺激或者惊吓,才会突然精神失常,也就是俗称的发了疯。以当时他的情形来说,治愈的可能相当渺茫,唯一的希望就是靠他自己心里隐藏的意识和意志力,自进行我治疗自我恢复。” 王小波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么是不是说萧郁飞的意志力特别强?” 刘医师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实再不好回答:“可以这么说吧,其实这样的案例并不少见,在不少精神学报告中都有提及过。不过话又说回来,萧郁飞真的很可怜,十几岁的时候父母便在车祸中去世了,一直缺乏家庭的温暖。又经历了如此可怕的遭遇,无论换做谁只怕都会发疯的,我也很高兴他这么快就能好起来。” 王小波稍稍停了停,似乎正在犹豫着有些话是否该说,但终究还是决定说出来:“刘医师,我还有一个疑问,但是……” 刘医师看着王小波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笑了:“但是什么?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王小波点了点头,神色又坚定了一些:“因为这是个十分敏感的问题,而且答案对于我来说相当重要,所以请您务必要认真考虑清楚之后再回答我。” 刘医师的目光温暖而柔和,她一向都很喜欢做事情态度严谨的年轻人,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王小波说话的语气更加郑重:“刘医师,我想问您,从您专业的角度来说,萧郁飞有没有装病的可能性?” “这个——”刘医师犹豫了一下,她似乎并不明白王小波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小波继续说:“萧郁飞的前后两任女友苗晓白和柳燕,都在与他相恋期间被杀,而且死状和作案的手法也完全相同。而且最巧合的是,恰恰两次都是萧郁飞第一个发现尸体,这让我不得不对他有所怀疑。刘医师,以您专业的角度来说,萧郁飞会不会故意装疯,从而消除警方对于他的怀疑?” 刘医师又笑了:“我说小波同志啊,你以为我们这些大夫都是蒙人混饭吃的江湖郎中啊。一个人是否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尤其是像萧郁飞这种受到过度惊吓的病人,我们是有一套十分科学的诊断技术的,误珍的可能性相当低。以我这段时间对于萧郁飞的观察和治疗过程来看,装病的可能性几乎完全不存在。” 王小波沉默了一下,刘医师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觉得你对于萧郁飞的怀疑实再是缺乏说服力,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人在杀人之后,被自己杀死的死人吓疯了的?”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王小波终于长长的“嘘”出一口气,与刘医师到了别,走出了主任办公室的大门。在临走之前,他又瞥了眼桌上那张出院通知书,通知书上贴着萧郁飞的照片。照片中萧郁飞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王小波却仿佛看见一丝充满邪恶的笑意,正挂在他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上,令人难以抗拒地一阵心悸。 午后的太阳暖暖地晒在身上,让人觉得有些懒洋洋的,墓地的看管小杨已经靠在藤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王小波捧着一束鲜花走过来,停在了一处显然是刚立不久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还是崭新的。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正微笑地望着王小波,笑地那么纯真那么动人,可是这一刻却已永久地被命运定格。 王小波轻轻抚去照片上的一点灰尘,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小妹,你安心的休息吧,哥哥一定会替你找出凶手,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王小波的手慢慢地停下来,苍白的手边清晰的露出两个用黑漆写成的字——“柳燕”。 萧郁飞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校园,清澈碧绿的湖水,还有湖边的杨柳树。 上海九月份的天气还很闷热,泥地里还不时传出青蛙和蟋蟀的叫声,沿着湖边走下去就是篮球馆。一想到篮球馆,萧郁飞的表情就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赶紧转回身朝自己宿舍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十个月前苗晓白就是吊死在篮球馆的篮框上,两个月前自己的新女友柳燕也同样吊死在篮框上,精神病院的刘大夫告诉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发疯了。 以后的两个月里所发生的一切,现在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刘惠芬告诉他,这段日子里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任何人的接近都会造成他极度的恐惧和惊惶。每天他都会不断重复着一样的话,好像是在哀求着什么人:“求求你不要再笑了,求求你,不要对着我笑了,不要在笑了……” 医院的大夫用尽了所有方法,甚至为他做了催眠,都无法得知究竟是谁在对他笑。这一点也记录在了他的病例档案上,刘惠芬还特意用红笔写了批注,内容是“此种现象为受惊吓过度的典型症状”。萧郁飞病情恢以后,刘惠芬曾经问起过他究竟看见谁在笑,可萧郁飞的回答是“想不起来了”。 萧郁飞并不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是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把他再次关进去。在他发现柳燕尸体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张脸,那张英俊消瘦满脸血污,带着淡淡微笑的脸。那张脸就出现在柳燕的脸上,就同苗晓白死时的情形一模一样,那张脸仿佛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他,越来越近。然后萧郁飞便奋力地伸手去推他,不停地推,用力地推,接下去的事情他便一点都不记得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又梦见了那张脸,还有苗晓白的脸、柳燕的脸不断在他面前交替出现。他们的脸上都不停地流着血,边流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边向他微笑。天亮前他被护士推醒,那时他全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湿透,然后便说出这两个月来第一句清晰的话,他问护士:“我在哪里?” 而他的病症也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大夫们都唏嘘于这个充满调侃意味的奇迹,他的病居然是被一个梦给吓好的。 宿舍里没有人,显得有些空荡荡。萧郁飞爬上了自己的床铺,一切都依然是那么干净整齐,床单上透着一股淡淡的肥皂粉的香味,显然是刚洗过不久。 人的记忆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冒出来,萧郁飞怔怔望着淡灰色的天花板,过去半年里所发生的一切好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慢慢掠过。 起初是他和柳燕的相识,在一个很浪漫的冬天初春,上演了一次同样浪漫的邂逅。那时萧郁飞才刚刚从苗晓白死亡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流血的笑脸也再没有在他的梦里出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轨迹。三月份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他们系里的七八对情侣共同提议去南汇踏春赏花,萧郁飞本来是没有兴趣的,但实再招架不住盛情的邀请也就答应了。就在那次的活动中,他遇上了娇小可人,又同样是单身的柳燕。 周围都是一对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人,萧郁飞自然只能跟柳燕搭话,柳燕开始显得有些拘谨,但时间一久也就放松了许多。经过了一天的闲聊,萧郁飞知道柳燕原本姓王,小时侯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改嫁到了一户姓柳的人家。五年前母亲和继父移民去了美国,但她不愿去那个陌生的国度生活,所以选择了一个人留在上海。而她那个年长五岁的哥哥便一直跟着父亲,就在半年前,她的父亲也因为胃癌去世了。 对于哥哥柳燕似乎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依赖之情,她告诉萧郁飞,虽然她跟哥哥并不是经常见面,但她们之间的感情却很好。家庭的波折和长时间的独自生活使她看起来有一些内向,甚至使人觉得她总是很忧郁和迷茫,或许是由怜生爱,从那天开始萧郁飞便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他看了看身下的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我喝醉酒却要麻烦你,还把你的床都弄臭了……” 杜静言看着萧郁飞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忍不住笑起来:“还好啦,你也不算太臭,就是重得很,把你拖进来可真是不容易!” 萧郁飞显得更窘了,很不得马上就挖个地洞钻进去。 杜静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悠长地说:“其实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所有事情都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一定要记得放松心情。人终究是人,长此以往下去谁都会受不了的,如果你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可以告诉我。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萧郁飞凝望着她真挚的眼神,酸涩地笑了笑。他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不仅仅因为它的离奇和恐怖,更因为直到现在就连他自己也都还弄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他只知道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不仅夺走了苗晓白和柳燕的生命,更无时无刻不骚扰着他的生活。可是这种力量究竟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那张微笑的血脸,他又是谁?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特殊关系,和萧郁飞又有着什么关系,为什么偏偏纠缠住他不放? 直到现在为止,这一切却都还没有一点头绪。 杜静言拉开了卧室的窗帘,杲杲旭日的光芒透过玻璃照进来,但这种光明却依然无法照亮萧郁飞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中终于闪出了一丝光芒,他的目光严峻而肃穆,凝视着杜静言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那是一段十分恐怖而且不可思议的经历,而且直到现在恐怖仍未终止,你是否真的想知道,真的不害怕?” 杜静言将目光投向遥远天边的云层,神色仿佛也渐渐凝重起来,坚定地点头,向萧郁飞说:“我想知道,柳燕是我的好朋友,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无论多么恐怖与离奇的事情我都能够接受,只要你肯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萧郁飞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幕幕可怕的场景好像电影回放那样再次出现在面前,他的身体似乎又开始簌簌发抖。 太阳慢慢升高,两个身影随着阳光的变化慢慢靠在了一起。 从此之后,他们的命运是否也会因此而永远牵系在一起? 地板下的尸体5~9章 第五章死里逃生 夜已经很黑了,王小波驾着他那辆黑色的桑塔那警车,行驶在从奉贤回市区的高速公路上。 今天已经是他与萧郁飞谈话后的第十二天,这十二天里他被委派到奉贤,协助当地警员调查一宗连环谋杀案。案件进行地异常顺利,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便将凶手绳之以法,但他心里却始终放不下柳燕的死,工作才一结束就立刻连夜赶了回来。 午夜的高速公路上已看不见什么车辆,显得清冷而阴冥,他将车辆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疾风一般飞驰而过。公路边的限速警示牌的最高时速是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但出于急切的心情,他此刻显然已在超速行驶。 十月份的上海,被秋风一吹凉意顿时盛了起来,但车子里就像一个密封的罐头,温暖而且安静。 看到从身边飞快掠过的警示牌,王小波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当然他并不是觉得限速警告好笑,而是突然想起了十天前刘惠芬打给他的一个电话。 那是他到奉贤出差的第三天,一大早便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刘惠芬是萧郁飞在精神病院的主治医师,曾经十分肯定的排除了王小波对于萧郁飞装病逃避杀人嫌疑的推测,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联系过。 刘惠芬告诉王小波,在不久的这段日子里他将可能会遭遇到不知名的危险,并且再三叮嘱他一定要万事小心。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警告,王小波问了几次,但显然连她本人也说不清楚。 但刘惠芬的语气即严肃又郑重,绝不像有开玩笑的成分,若非如此,王小波当时便一定会笑出声来。 他做警察这一行已有许多年,但这无疑是他听过最糟糕的警告,即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发生,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警告简直比早晨家人道别时的“一路当心”更空泛,所以王小波也就丝毫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了十天,自己非但安然无事,而且几乎没有一点遇险的征兆。现在想起来,他还不禁暗笑刘惠芬虽然在学术上有着不俗的成就,但在逻辑常识上却匮乏的可笑。 车子还在行驶,再有十几公里便可以到达上海市区了。这时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因为是在开车他并没有去看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立即接通之后便向那边问:“我是王小波,你是谁?” 对面却没有人回答,正当他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惨叫声中所蕴涵的莫大痛苦,瞬间已化做了令人无法想像的震撼力,一刹那王小波的思绪已完全停顿了。直到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他的意识才慢慢得到恢复,而此刻手机中已又回到了一片寂静。 王小波急切的大声呼喝:“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快回答我!” 手机中依然没有声音,但刚才的那一声惨叫已经好像刀刻一般深深印在他的心里。他可以断定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一定正经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才会发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叫声。 不知为什么,王小波的心里竟然有一种感觉,这痛苦绝不是人间所能有的,而是发自传授中的十八层地狱! 他仍在努力向着电话的另一边呼喝,心情的激动以至于使声音都有一些沙哑,在这样的午夜气氛更加离奇诡异。 这时另一边终于又发出了声音,这声音很杂,显然是有很多声音重叠在一起。其中有锯东西的声音,有钉钉子的声音,有刀砍斧凿的声音,有液体沸腾的声音,还有几种声音是王小波无法辨认的。但所有这些声音却都好像是一幅画面上的人和物,而画面的背景却是一阵又一阵连绵不断低沉无力的呻吟,这呻吟声绝非一两个人所发出,至少有成百上千人同时经受着非人的痛苦,这种震撼力简直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王小波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僵硬了,他的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一幅地狱中的画面。自己很许多人被一条铁链锁成一串,旁边是各式各样的刑具,有人的舌头被拔下来,有人被一点一点锯成两段,有人被推下了烧开的油锅,但他们都不会死,不断发出一阵阵的呻吟。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这里就是地狱?可是自己还没有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小波惊惧地望着周围那些惨不忍睹情形,身子已变得冰凉的,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来,将衬衣都浸湿了。 他突然嘶声大叫起来:“这是哪里!谁能回答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施刑者只顾专注与自己的工作,而受刑者只会痛苦的呻吟。至于其他人都都好像是没有灵魂的,神情麻木目光涣散,行尸走肉一般只知道排着对向前走。王小波几次想要从队伍中挣脱,可是铁链锁得很牢,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依然无法成功。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一张脸,一张苍白的少女的脸,是柳燕! 王小波大声呼叫她的名字,但她却仿佛丝毫听不见他的声音,正一点一点地顺着梯子爬上油锅,“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王小波的思绪似乎一下子如同油锅了油一样沸腾了起来,他想到了柳燕的惨死,想到了自己还要找出凶手为妹妹报仇。他奋力地扎着,不停向自己叱声嘶吼:“我还不能死!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 一瞬间他的眼前顿时亮了起来,自己正坐在汽车的驾驶座上,手机掉在了车厢的地上,头发、衣服、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他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突然一声刺耳的汽笛声传进耳朵,一辆集卡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车前,两盏车灯好像两只野兽的眼睛冷酷的注视着自己! 王小波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车子开进了对面的反向车道上。他赶紧急转方向盘,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疾响之后,汽车一头撞上了公路边的隔离带。 安全气垫立刻弹了出来,之后他便完全没有了知觉。 王小波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只要稍一动弹,浑身的骨头就好像散架一样的疼。 接下去的两三天里,接连不断的麻烦便纷至沓来,据说那辆集卡的司机听说自己差点撞了警车,吓得几乎要尿裤子,指天发誓当时王小波的车子行驶路线极不正常,就像蛇爬一样在来往两条车道上不断蜿蜒交错。 而公路上的刹车轨迹也证明了当时王小波的确将车子开到了反向车道,局里的领导一度怀疑他是否酒后架车,甚至还有传闻说他在服食迷幻类药物,有违警察人员的操守。 虽然这种说法并没有事实证明,领导一致认为不予采信,但现在车子已经彻底报废,而且责任认定他又是全责,处分自然是免不了的。至于什么程度的处分,还有待领导的决定。 但对于这些王小波还不算太在意,最让他心情郁闷的是,当他想看看那晚致电给他的号码时,才知道自己的手机已经在撞车时摔成了粉碎。也就是说,现在他已经没办法知道这个差点要了他的命的电话,究竟是从哪里打来得。 这一点无疑让他十分居丧,而直到现在只要一回想起那晚眼前所出现的那恐怖的画面,他就依然会浑身发冷。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真是传说中的炼狱?然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王小波完全无法解释,但是以警察的专业角度来说,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他被电话里的声音催眠了。 王小波静静仰面躺在床上,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首先电话里没有声音,然后他便听到了一声凄厉致极的女人的惨叫声。 “不错,是惨叫声!”王小波的脑中仿佛突然捕捉到了一些什么,整个人激动得一下子弹了起来,然后浑身又开始一阵阵酸疼。 他想到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中催眠术,它的首要关键就是先要使人精神和注意力高度集中。但当时他在开车,事实上对方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一开始手机里才会是完全安静的,这样不正常的现象自然会吸引他更多的注意力。 然后那一声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和原先的寂静产生了绝对强烈的反差,使他的心灵在刹那间产生一种极度的震撼,从而失去对本身精神和意志力的控制。这时他的神智已完全被对方牵引,是设施催眠的最佳时机,而之后他便看到了所谓地狱中的情景。 王小波似乎对于自己的推断十分满意,但是还有一个问题:究竟是谁这么恨他,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 这一点就连王小波自己也猜不出来,他做警察这一行也已经有很多年了,抓过的犯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似乎他们每一个人的朋党都有作案的动机。如果要一个一个的去查的话,只怕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查得完。 王小波望着病房里洁白的天花板,叹了口气。刚才刑侦大队的沈队长来看他,告诉他局里的事不用太担心,自然会想办法帮他摆平。而且劝他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好好休过假,精神上的压力太大了,经年累月积压在一起就容易出事。 王小波当时也没太拿他的话当一回事,还跟沈队长开玩笑,说他要是真的压力太大发了疯才好呢,即不用上班又有饭吃。 但一提到发疯,王小波的眼前突然一亮,从撞车到现在他居然把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忘了,这个人就是刘惠芬! 刘惠芬十天前就曾经警告过他,会有危险发生在他的身边,可是当时王小波根本没有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然而事实上居然不幸被她言中了,自己果然发生了车祸,而且差一点便送了命。 但现在王小波却无法离开医院,而手机内的通讯录也已尽数失去了,只好通过114热线查询刘惠芬所在医院的电话,经过一番周折,才能拨通了其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王小波知道那是刘惠芬的学生小路:“小路,我是王小波,我们曾经见过面,还记得吗?” 小路显然对于王小波的印象十分深刻,声音微微上扬:“当然记得,你是王警官嘛,有什么事吗?” 王小波说:“我有些事情要找刘大夫,麻烦你帮我叫她一声。” 小路说: “真是不巧,刘老师她刚出去了。” 王小波立即问:“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路“吱唔”了一下,好像有一些迟疑,随即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刚才她打了个电话,便出去了。看上去好像挺着急的,连今天下去预约的两个病人也推掉了。” 王小波点了点头:“那好吧,麻烦你等她回来以后,让他打个电话给我,我有要紧事找她。” 小路“呵呵”笑说:“王警官不用这么客气,等刘老师回来我一定转告他。” 王小波挂断了电话,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一些蹊跷。刘惠芬警告自己的时候言语非常含糊,显然是有人将信息告诉她之后,她又来转告王小波,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而且他这些年来虽然办过许多案件,但都与精神病学无关,更和刘惠芬扯不上一点边。他们也是因为柳燕的死和萧郁飞的住院才会认识的,难道这次遇险,跟柳燕的死有着什么特殊的联系? 王小波顿时眼前一亮,警察的知觉告诉他,自己已经离事实的真相并不遥远了。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白衫的年轻护士和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走到他的床边。而那个中年妇女,正是他刚才找寻却未果的刘惠芬。 刘惠芬的神色显得十分焦急,一进门便冲到了王小波的床前:“这些天我就一直放心不下,昨天晚上打你手机就一直关机,今天联系上你们局里的人才知道你出了事,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不等王小波答话,她已再次连珠炮一般的说:“我不是早就告诉你要小心,你怎么还这么大意,开车时候走神,还要只是受了点伤,你知不知道这类车祸是很容易丧命的!” 王小波一阵苦笑,简直快要说不出话来,他果然没有料错,这为刘医师在学术上虽然卓有成绩,但在其他方面却是没来由的很。小心是一回事,总不能因为要小心,便不开车不出门整天躲在家里吧。而且现在是有人想杀他,就算再小心又有什么用处。 王小波静静等她说完,才插口问:“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 刘惠芬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正面的回答:“什么事情,你说吧。” 王小波注视着刘惠芬若有所思的神色,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最近会出事,是你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刘惠芬沉吟的一下,说:“是有人托我转告你的,我看他的神色很紧张,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立即通知你了。” 王小波继续问:“那么这个人是谁?” 刘惠芬摇了摇头,回答:“这个人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你。” 王小波追问:“为什么?” 刘惠芬的神情十分坚决:“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他绝不说出来。” 王小波微微皱着眉头,徐徐说:“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想要杀我,而且对方的手法十分高明。” 刘惠芬吃了一惊,说:“怎么会?当时只有你一个在车里,而且车祸的起因是你将车子开到了反向车道,而且另一辆车的司机也证明你有酒后架车之嫌……” 王小波没有等她说完,已打断了话头:“我绝对没有喝酒,更没有乱服有害药物。当时我只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被催眠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车祸便发生了!” 刘惠芬默默听着他的话,半晌才幽幽地说:“这未免太离奇了,你想不想听一下我的专业意见?” 王小波的情绪似乎十分激动,大声吼道:“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专业意见,我没有发疯,也没有神经错乱,而这一切更不是幻觉。我很正常,正常的要命!” 刘惠芬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与他争执:“那么你认为会是什么人想要杀你?” 王小波竟丝毫没有考虑,立即脱口道:“萧郁飞,我觉得是萧郁飞!” 刘惠芬一边摇着头,一边仿佛在喃喃自语:“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 王小波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说:“我最近仍然在追查柳燕的死因,而我最怀疑的人依然是萧郁飞,所以他有十分的理由要杀我。只要他杀了我,就不会再有人怀疑他,也不会再有人调查他。” 刘惠芬继续摇头:“请你务必要相信我的专业意见,我早就对你说过,萧郁飞绝不可能是装病逃避嫌疑。而且更不可能是凶手,至于理由我已经对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是科学鉴定的结果,你必须认同。”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请你相信我,萧郁飞绝不可能是这次想要杀死你的人,任何都有可能,惟独他是例外!” 王小波似乎从刘惠芬的话中发现了什么,两道迥然的目光逼视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袒护他?莫非你知道一些什么秘密,而一直隐瞒着我?” 刘惠芬顿时神色骇然,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才有些断续的说:“没有……,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别想太多。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着他便转身向门外走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又向王小波嘱咐了一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萧郁飞绝对不是要杀你的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完这些话,她便消失在了病房的门外。 王小波继续平躺着,一点一点回想着刘惠芬说过的话。其实她说话时的神情非常诚恳,绝不像有一点说谎的样子,本来王小波绝对没有理由怀疑她所说的话。可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直觉却告诉他,整件事情一定跟萧郁飞有着莫大的关联,即使他不是直接的凶手,也一定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轻易放过这条线索。 可是接下来的调查该如何进行,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萧郁飞是无辜的,若没有真凭实据,是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要怎样才能使他露出原形呢? 王小波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淡淡身影,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诡谲的微笑,悠悠自语:“已经十几天了,应该也快有些消息了吧……” 风从病房的窗口吹进来,一片残叶飘落在了他的被子上,秋风一起,上海的秋意已越来越浓了。 第六章杜静言的决定 萧郁飞又瘦了许多,发黑的眼眶中带着种说不出的疲倦之意,杜静言怜惜地轻抚着他那张憔悴的脸,长长的叹了口气。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太阳很暖和,空气中洋溢着一种淡淡的青草香甜。 萧郁飞今天本来有课,可是在杜静言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到了浦东的世纪公园。在这片干燥温暖的气息下,萧郁飞终于躺在草坪上沉沉地睡着了,这或许是他离开精神病院之后唯一一次睡得如此深熟与安详。 杜静言轻轻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抬头望着蔚蓝无云的天空,心中被无数不可名状的思绪填得满满的。 自从那天萧郁飞将一切都告诉她之后,她的心中便始终充满了矛盾,这一切实再太离奇,简直就像小说电影中的故事。但现在突然间真实地出现在了生活中,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接受,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萧郁飞走出这场噩梦。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于他所产生的那份感情,究竟是同情还是爱情,但是就从那一刻开始,她已不由自主的进入了萧郁飞的生活,也进入了这场诡异莫名的事情之中。 萧郁飞的呼吸均匀而平和,如同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终于在母亲的怀抱中得以安睡。杜静言再次幽幽地叹息,草地的另一边四五个稚龄的孩子正在嬉戏追逐,世界仿佛还是那么纯洁与美好。如果传说中的鬼神真的存在,那么头顶上那些漫天的神佛他们都在干什么,谁来拯救眼前这个无助无辜的男人? 杜静言也躺了下来,阳光有一些刺眼,她慢慢合上眼睛。青草柔软而茂密,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时间仿佛已在一瞬间静止了,如果这一刻能够永远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好! 杜静言的精神也和她的身体一起,在这片温暖的阳光下渐渐放松,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很快也进入了梦乡之中。 梦中她和萧郁飞一同到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淡粉色的桃花花瓣被风吹起,好像雪花似得漫天飞舞。她握着萧郁飞的手,从花雨中缓缓穿过,他的手已不再颤抖,坚定而温柔。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让他们恐惧,也再没有任何事能将他们分开,他们就这样不停的走下去,花瓣仍在飞舞,他们的爱情也像这花瓣一样鲜艳生活。 也不知过了多久,桃林的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想要看清那人的样子,然而却依然是一片模糊。但萧郁飞的脚步却突然停住了,他的双眼直愣愣地注视着那人的脸,脸色中充满了惊惧,脸部的肌肉开始抽搐扭曲! 一瞬间桃花已开始凋谢,树木已开始干枯,脚下的青草地变成了僵硬的泥土和嶙峋的怪石! 可是她依然看不清那人的脸,即使现在他已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她想要转身逃跑,可是双腿却使不上一丝的气力。那人慢慢伸出手,扼住了萧郁飞的脖子,手指是深灰色的,就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萧郁飞仍然一动不动的僵立在那里,可是呼吸却已越来越困难,苍白的脸已涨成了血红色,喉咙里不停发出“咯咯”的声音。 萧郁飞的脸慢慢转过来,望着杜静言的双眸,眼中已只剩下无尽的绝望。杜静言想要抱住他,有想去拉开他喉咙上的那双手,可是她却依然丝毫都动弹不了。眼泪已从眼眶中流下来,流到了嘴里面,一种腥涩的滋味充满了口腔,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了知觉,奋力地尖叫起来! 她不停地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叫什么,但她只是不停的叫,直到从梦中惊醒过来! 宋汤臣还告诉王小波,回到上海之后他给自己做了十分专业的检查,确定自己绝不是因为精神问题而出现幻觉。而且当地的村民也曾警告过他,山上经常在夜间闹鬼,不少人离奇的死亡。可见遇上这种事情的人绝不止他一个,除了见鬼之外,他实再想不出还有其它的解释。 作为一个心理学家,要接受这样的事情是十分艰难和痛苦的。 通常对于这样的情形一般都会归咎于心理上的疾病,若要承认这种所谓鬼魅事件的真实存在,那么无疑先要将诸多奉为金科玉律的学术知识一一推翻。对于宋汤臣来说,这简直跟颠覆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分别。 也真是因此,他渐渐开始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执着的学术,原来竟是如此脆弱与不堪一击。在一个多月之后便辞去了所有的工作,深居简出,开始效仿古人悟道,整日苦思当日的经历,希望能够从中寻求不为人知的奥秘。 夜风有点冷,王小波的冷汗已经被吹地冰凉。 宋汤臣的经历说明了什么,如果说他所看到的是一部虚拟的电影,那么自己看见的就是电影中部分的场景。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险些丧命。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接受宋汤臣的结论,一旦接受了,那么恐怕他也会和宋汤臣一样过起自我封闭的生活。因为他们原本都是最相信唯物主义科学的人,如果突然间对自己所信奉的真理失去了信心,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们信赖? 小路的家住在莘庄一幢老式公房的顶楼,王小波乘坐地铁,半个小时之后便来到了他们家的楼下。 王小波抬头仰望着六楼的窗户,灯亮着,玻璃窗户上印着一个消瘦的背影。背影慢慢转过身,推开窗子向下望了一眼,仿佛是看见了王小波的存在,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但接下去的一幕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的,小路竟然缓缓张开双臂,纵身一掠从窗口跳了下来! 王小波望着空中的小路飞速疾坠下来,这一刻时间仿佛突然定格,他的眼前只剩下小路淡淡微笑的脸。那神色中仿佛带着无穷的幸福与满足,诡异的幸福与满足! 一秒钟之后,小路已“砰”然一声摔落在他的面前,骨骼折断的声音好像一柄可怕的利刃刺进他的耳朵里。 王小波的整个人仿佛突然之间不会动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是就在之前的一刹那,他亲眼见证了生命的消逝,而且是以一种最诡异的方式消逝。 他似乎连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围观的人群已聚得里外各三层了,他才稍稍地回过些神来,但心中的悸动依然丝毫不曾平息。 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顿时涌上来,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可是声音还未从喉咙里冲出来,便已开始呕吐了! 地板下的尸体10~15章 第十章谋杀?还是自杀? 王小波吐了很久,直到把胃里的酸水都几乎吐干净了,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他靠着墙慢慢坐下来,此刻他的脑袋里也已经同胃里一样空荡荡的,显得清晰而明朗。 小路什么要死?为什么下午还是好端端的一个青年,竟会如此奋不顾身的选择了死亡? 王小波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给自己点了支烟,青灰色的烟雾立即氤氲升起,眼前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加妖异与朦胧了。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但围观的人群依然久久不肯散去。王小波凭借着自己探员的身份,十分轻松地通过了封锁,进入了小路的家。 小路的家很简单,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电脑台和一张饭桌、几把椅子,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甚至没有电视、音响之类最普通的娱乐设备。 电脑台上有一个小书架,放的都是关于精神病学的书籍。显然他在的生活中,除了自己的专业之外,已几乎没有其他的嗜好。而且从家里的环境来看,他的是一个生活简朴的人。 生活简朴的人,必然对于生活抱有十分认真的态度,而且十分善于自律。而对于自己的事业充满追求和热情的人,通常都对未来抱有极大的憧憬,这样的人是断然没有理由自杀的。 王小波在屋子里不停跺着步子,小路的床很窄,紧靠着门右侧的墙壁。床边上摆着一张圆凳,上面有只剩下一半水的杯子,和一本封皮朝上翻开的书。王小波拿起书翻了两页又照原样放下,那是一本十分寻常的书,内容是关于弗罗伊德的精神分析法。王小波又伸手探了探那只被子,被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王小波皱了皱眉头,照这样的情形来看,小路至多十五分钟前还躺在这张床上看书。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使他必须从床上下来做些什么事情,所以被子里的水还是温的,而且书本被翻开反置在凳子上。 可是当王小波在做完这件事之后,便决定了要去自杀,而且立刻就赴逐了行动,也就发生了王小波在楼下见到的那一幕。可见,自杀的念头是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产生,而且立即便到达了难以抑制的强烈程度,那么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路从空中坠落时那种充满诡异的幸福与满足的表情仿佛又一次出现在了王小波的面前,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顿时传遍了他的全身,血液仿佛正在一点一点地凝固起来,慢慢结成了冰。 午夜的风吹开了虚掩的窗户,将窗帘掀了起来,黑暗中就像一双来自地狱的手,慢慢伸进了温暖的房间,也伸进了人们宁静的生活。 杜静言被窗户“啪啪”的响声吵醒,月光斑驳地映在地板上,就像一层薄薄沙,又像一张光怪的鬼脸。 她下床关好了窗户,走出卧室的门。萧郁飞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是如此安详,如半个月前那个夜夜噩梦的他早已判若两人。 杜静言轻轻走到他的面前,吻着他的面颊,然后走进了洗手间。 杜静言立在镜子前,凝视着镜中自己的样子,那明眸皓齿和白皙的肌肤。想到沙发上的萧郁飞,她突然发觉原来这就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而且这一刻的美丽也将永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逝。 夜安静的出奇,整个世界似乎都已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水龙头在“哗哗”的流着水。杜静言将手伸进水里,水是清澈而冰凉的,然而仅仅一刹那之后,她眼前的一切竟突然都消失了! 能确切的说,那不是消失了,而是看不见了,因为此刻洗手间里已只剩下一片漆黑。 “恩——?”杜静言微微诧异了一下,轻声地喃喃言语:“怎么突然没电了,难道是电闸又出问题了?” 杜静言叹了口气,房子也和人一样,一旦上了年纪,每个零件都经常出问题。 她转身离开水盆,伸手去开门,可是一下竟没有打开。她又试第二下,依然打不开,洗手间的门竟然不知在何时被锁上了! 杜静言又试了两次,结果也还是一样,这时她的额头已渐渐开始冒冷汗了。她清楚地记得适才自己并没有锁门,而且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了电,一切都巧合得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 “会不会是萧郁飞醒了,在跟自己开玩笑?”杜静言尽量想着各种理由安慰自己,但是很快却都一个一个被自己否定了。萧郁飞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甚至有些死板,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杜静言突然发觉自己的心已在不知不觉间跳的越来越快,心跳声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中听起来,竟然好像是赤裸裸的,有一种血腥的神秘。 她已经再也无法忍受黑暗,她决定大声敲门将萧郁飞惊醒。想到这里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用力拍在木质的门板上,可是却并没有发出她想象中那样惊天动地的声音。 因为当她的手掌触到木门的那一刻,门居然被她推开了,“吱呀”一声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客厅里光线很暗,几乎不可视物,杜静言摸索着找到手电,查看墙角的电闸开关。电闸果然是跳了,重新开启之后洗手间里立即射出了一道灯光,客厅里也亮了许多。 杜静言望了眼萧郁飞,他依然躺在沙发上,睡得十分深熟。那种香甜的神情,就像一个找到家的小孩子,再也不必担惊受怕。 杜静言回到了洗手间,又对着镜子呆了一会儿,可能是受了萧郁飞那段经历的影响,最近自己竟然也变得神经脆弱、疑神疑鬼起来了。 她随手打开柜子,伸手去拿毛巾,可是手触到的却是一件冰凉湿滑的东西,好像还有一点粘。杜静言微微一愣神,将目光从镜子上移向了柜子里,顿时她的脸上已没了一丝血色,苍白地好像刚粉刷过的墙壁! 一条通体碧绿色,大约五十公分长,刀柄粗细的蛇正眯着眼睛望着她,还不时吐出血红的信。杜静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跳到了喉咙口,惊骇得竟连将手收回来都忘记了! 半分钟之后,她才慢慢缓过神来,大声尖叫着冲出了洗手间! 萧郁飞被她的尖叫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疑惑的望着她,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干吗一惊一乍的,想吓死人啊?” 杜静言听到萧郁飞的声音,立即飞身跳上沙发钻进了他的怀里:“蛇……洗手间里有一条蛇……,我怕……我最怕这东西了!” 萧郁飞披了件衣服坐起来,喃喃说道:“不会吧,公房里怎么会有蛇?不是你看错了吧。” 杜静言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全身凉得好像刚从水缸里撩出来,还在不停地发抖:“没有……,我绝对没有看错,而且是一条碧绿色的蛇,可能有毒。” 萧郁飞下了地,说:“好吧,那我去看看。” 说着他便径自向洗手间走过去,杜静言还在不停的嘱咐他:“那蛇在柜子里,可能有毒,你千万那要小心。要不我们就报警吧,让他们来抓。” 萧郁飞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口,随口说道:“行啊,先让我看一下,要是真的有毒,那就报警。” 杜静言战战兢兢地点着头,萧郁飞在洗手间里待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便走了出来,她赶紧问道:“怎么样?看到了没有?如果太危险抓不了,那我们就报警!” 她说着已经拿起了电话,准备拨打“110”报警电话。 萧郁飞摆手示意她将手中的电话先放下,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凝望她的目光显得深邃而若有所思,半晌才说道:“你最近快要考试了,是不是功课太忙了,或者学校里的压力比较大?明天是周六,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散散心?” 杜静言诧异地望着萧郁飞古怪的神情,有些面露愠色地说:“你在说什么啊?现在洗手间里有一条蛇,你不想办法处理掉,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萧郁飞又沉默了许久,淡淡的月光从窗口照进屋子里,映在他英俊的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色。半晌,萧郁飞才缓缓说道:“你听我说,我刚才已经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洗手间里根本没有蛇,连半条都没有。我觉得——” 萧郁飞的话还没说完,杜静言已经高声地打断了他:“不可能!你觉得什么?你觉得我得了神经病,产生幻觉吗?我明明看见有一条蛇,还在对我吐着红信,你再去看,它一定在,一定在!” 萧郁飞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来,拉着杜静言的手,将她带进了洗手间。 柜子的门开着,里面除了毛巾之外什么都没有。地上、浴缸里、马桶后面,杜静言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是依然没有蛇,就像萧郁飞所说的那样,连半条蛇都没有! 杜静言的情绪很激动,激动得仿佛已有一些疯狂。她只是不停地找着,直到洗手间里的没有个角落都至少找过了七八遍,依然没有一点将要停止的意思。 萧郁飞冲过握住了她的双手,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不知过了多久,杜静言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大声地喘着气,虚脱般坐在冰凉的地砖上。 萧郁飞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的胸膛将温暖传进杜静言的身体里。 窗外夜已比水更凉,他的心也是凉的。他凝望着杜静言的眼睛,说道:“你放心,我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杜静言还在呓语一般的说着:“不可能……我真的看见了,一条碧绿色的蛇,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杜静言的目光痴痴地瞅着敞开的柜子,刚才那里出现了一条蛇,将她吓的半死。没想到现在那里没有蛇了,却将她吓得更厉害,现在她的脸色就像一个真的死人! 萧郁飞说:“没事了,现在没事了。蛇可能已经从下水道溜走了,不用害怕,我想它一定是逃走了。” 杜静言的声音已变得微弱而迟疑,说:“郁飞,刚才我的确看到一条蛇,我看的很仔细,绝不会看错的。你……你说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是不是我的精神上出了问题?” 萧郁飞捋着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温柔说道:“不会的,你不要吓唬自己了,早点睡吧,明天早晨起来就没事了。” 杜静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听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萧郁飞笑了,说:“你还真像个小孩子,是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答应你。” 杜静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怯生生地说道:“我还是有些害怕,你今天能不能到房里来陪我?” 萧郁飞重重地“恩”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 月光洒在青石的地板上,泛起一层如霜般惨青色的光影,让原本就十分凄清的环境显得愈加迷离。 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小路自杀之后,王小波当晚便赶回到了宋汤臣家里。 此刻他们正面对面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宋汤臣拈起面前的茶盅,杯中的茶早已凉了。 王小波轻轻咳嗽了声,低沉着声音,说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宋汤臣微微摇头,又沉默了许久才幽幽说道:“我没有看法。” 王小波说:“你是心理学的专家,你能不能假设一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会突然产生轻生的念头,而且立即便付逐于行动?” 宋汤臣再次摇头,神情中带着中说不出的丧气,深深叹了口气,说:“我假设不出来。” 他停了停又道:“你不要再和我谈什么心理学,现在就连我自己都已经分不清,自己所积累的这些知识哪些是正确的,哪些其实是错误的。我现在假设不出任何事,也不想再假设任何事,我现在每当想起过去的那些假设都会觉得是个笑话,而且可笑的要命。” 王小波边静静听着他的话,边将杯中冰凉的水灌进肚子里,仿佛能够感觉到一种接近与残酷的凉意正慢慢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他始终不愿相信宋汤臣所谓的鬼神之说,但不愿相信和不相信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他必须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更坚定。 王小波冷冷地嗤笑了声,说道:“为什么把所有事情都往玄虚的方向扯,你就不能说一些远离鬼神,属于人类世界的话?难道你不觉得小路的死亡背后,可能隐藏着极其邪恶与可怕的犯罪?” 宋汤臣不吭声,他目光更加迷离与幽邃。 萧郁飞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什么,眼中再次显露出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以意,语声颤抖地说道:“可是——可是那个哑铃——,那个哑铃却真的出现了!” 宋汤臣疑惑地“恩”了一声,问道:“‘那个哑铃出现了’是什么意思?它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出现了?” 宋汤臣略一沉吟之间,萧郁飞的情绪又一次失去的控制,变得激动烦乱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道:“是的,它出现了!今天早上它就出现在了我的床上!我知道,一定是我杀死了卢晓峰,一定是我!他来找我报仇——,他来找我报仇了——!” 突然间,萧郁飞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奋力地从地上跳起来,喉咙中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眼中的血色好像毒蛇的红信那样绯红而夺目! 就连宋汤臣也不禁被他的样子吓得一退,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便已只见萧郁飞凄厉地嘶吼了一声,笔直向着门口冲了过去。 此刻萧郁飞的情绪极其不稳定,若到了大街上,只怕过不了半天就会被人送进精神病院。宋汤臣正要追上去,却突然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传进耳中。 萧郁飞显然是在门口撞到了什么人,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然后,他便开始一步一步向后退。 虽然宋汤臣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仅仅从这战战兢兢的脚步便绝对可以看出,在他面前的一定是一个足以令他畏惧到极点的人。 萧郁飞仍在后退,慢慢退到了宋汤臣的身边。 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门口那人的脸,一张年轻、冷峻,却又总是带着一点低沉与深邃的脸。 宋汤臣苦笑地望着这张脸,幽幽地叹了口气,头皮仿佛已开始有些发麻了。 地板下的尸体16~20章 第十六章 新的猜测 云层还没有散去,天空却愈加阴霾了。阴影中萧郁飞的脸仿佛是来自地狱中,没有一丝生气。 宋汤臣望着门口那张充满冷峻而讥诮的脸,无奈的苦笑的起来。 还有什么能够比,在如此糟糕的一个时刻出现了一个现在最不该出现的人更加令人感到无奈的事情。 王小波冷冷地逼视着萧郁飞惊惶的双眼,他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没有动一下。但是那种如远山颠上前年积雪一般冰冷的目光,已足够让任何一个人畏惧与胆寒。 宋汤臣又叹了口气,苦笑着向王小波说道:“你怎么来了?你的病已经全好了吗?” 王小波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依然紧紧逼视着萧郁飞,就像守侯在树丛中的猎豹,就像盘旋在天空的苍鹰,带着种说不出的犀利与残酷。 风从门口吹进来,吹落了门口梧桐树上的一片残叶,在王小波的面前缓缓飘落。一瞬间,一种深深的秋凉似乎一下子渗进了人的血液中,空气中的肃杀之意也更浓了! 宋汤臣再次苦笑,王小波一定已经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现在无论他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 王小波突然扬了扬眉,冷冷地向着萧郁飞说道:“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把你铐走?” 萧郁飞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望向宋汤臣,因为他知道此刻已没有人能够帮助他,包括宋汤臣也不例外! 他只有靠自己,他必须先离开这里! 就在这一刻他已飞快的跳了起来,向王小波冲过去。 他就像一头发疯了的野兽一样,向着王小波猛冲了过去,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下意识的躲闪,那么萧郁飞便有了一刹那逃走的机会。 萧郁飞并没有料错,王小波的身子遽然稍稍一侧,已让开了通向门外的空间。这机会虽然转瞬即逝,但却已经足够了。 萧郁飞丝毫未曾停顿,借着一冲之力,人已顺势像门口奔了过去! 然而正当他从王小波的身边掠过的时候,突然一声淡淡而轻蔑的冷笑传进了他的耳中,紧接着便觉得颈后的大动脉上一阵剧痛。 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天地仿佛也开始不停地旋转,耳边只听见重重的“扑通”一声,他知道那是自己摔倒的声音,可是之后的事情他便已完全都不知道了。 淡淡地阳光照在王小波的脸上,他显然对于最后劈中萧郁飞的那一掌十分满意,嘴角上微微挂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 宋汤臣望着昏迷倒地的萧郁飞,眼中出现了一种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愤怒的表情,他突然扑向了王小波,疾声喝问:“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如此暴力的对待萧郁飞!” 王小波冷笑了声,说:“难道你没有看到吗,是他先向我冲过来,企图伤害我。” 宋汤臣似乎已气得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他疾喝道:“你这个野蛮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你应该看得出,他只是想立刻这里,根本没有任何要伤害你得意思!” “是吗?”王小波轻蔑地笑了笑,接着说:“他为什么急着要离开这里?为什么他看到我就这么害怕?是不是因为他杀死了卢哓峰?” 宋汤臣望着他那双冷酷的双眼,已分辨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可恨,还是可怜。或许对于一个被仇恨蒙住了双眼的人,可恨与可悲是同时存在的。 宋汤臣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无论是谁若激怒了王小波,都一定会使萧郁飞处于更糟糕的境地。所以他尽量将声音改变得婉转而柔和,缓缓说道:“你应该看得出,萧郁飞绝不可能是杀死卢哓峰的凶手,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萧郁飞还没有高中毕业呢。” 王小波低头瞅着萧郁飞双眼紧闭的面容,淡淡地说:“你未免太低估了我的判断能力,我当然知道卢哓峰绝不可能是萧郁飞所杀的。” 他停了一停,继续说:“但是正因为我不相信他是凶手,所以我才更不能让他从这里走出去。” 宋汤臣的眼光略略一闪,似乎已想到了什么,却又预言又止,含含糊糊地说道:“那……那是为什么?” 王小波突然抬起头凝望着他,那犀利的目光仿佛一柄旷世的宝剑,从宋汤臣的双眼一直刺进他的心底。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任何人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仿佛一丝不挂的忐忑与局促。 因为在这样的目光下,你心中所有不愿启齿的思绪,仿佛都会像阳光下的鬼魂那样,完全无所遁形。 王小波冷笑着说:“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像这样一个连自己有没有杀过人都记不清楚的人,我当然不能让他继续留在人群中活动,这样对于其他人来说,未免是一件太危险的事情。我是一名刑警,我有责任将他送进精神病医院,接受全面的检查和治疗。” “不,你不能这么做!”宋汤臣急忙说道:“萧郁飞绝没有发疯,他的精神上很正常,仅仅是有一些激动而已!” 王小波讥诮地“哼”了一声,说:“他这样难道还能算是很正常?我知道你是心理学的专家,那么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是什么正常的原因竟会让他出现这样的情况?” 王小波刻意称呼宋汤臣“心理学专家”的身份,显然是在提醒他不要用不可思议的灵异,来解释发生在萧郁飞身上的不寻常现象。 宋汤臣显得有一些无奈,甚至有一些沮丧,他喃喃地说:“我无法解释,但我想告诉你一点,虽然我是一个心理学的专家,但是一样有许多事情是我所无法解释的。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已经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你,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萧郁飞是一个精神完全正常的人,他不应该去精神病院这种地方。” 王小波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行动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他伸手将地上的萧郁飞提了起来,负在肩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突然在门口停下,背对着宋汤臣,缓缓说:“我的确很想相信你的话,但是我的理智却使我无法相信你,因为你说的话实再太无稽,也太荒诞。” 宋汤臣激动的高声叱喝道“王小波,你这样做是不公平的!你现在已经被仇恨冲婚了头脑,你这么做根本就是为了报复,因为你一直认为萧郁飞就是杀害柳燕的凶手,所以你要折磨他,报复他!” 王小波似乎已不屑与他争辩,是不屑还是根本无法争辩?他冷笑着幽幽道:“无论你说什么都一样无法阻止我,如果你认为他根本没有发疯,那么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医院,我想在那里你可以用自己的知识为他辩护。” 他说着已将萧郁飞塞进了门口的那辆普桑警车里,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 这时宋汤臣遽然从院门内冲了出来,拦在车前,向王小波高声说:“好,我跟你一起去!” 当王小波见到刘惠芬的时候,萧郁飞还没有醒过来。一般情况下,结结实实挨到王小波这样一下重击的人,三四个小时内是很难自己醒过来的。 刘惠芬立刻将萧郁飞安排进了一间病房,然后便有人立刻帮他苏醒过来。当萧郁飞见到四面雪白的墙壁,和医师身上印着医院名称的工作服时,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些什么,独自蜷缩在病床的一角,显得失落而沮丧,双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刘惠芬埋坐在办公椅上,她的心显然并不平静,宋汤臣的心也不平静,此刻他们已都望向了王小波。 王小波没有开口,因为他根本没有察觉的他们的目光,此刻他的灵魂仿佛已随着吹向远方的风,飞到了飘渺无际的远山颠上。 就连他的双眼中似乎也已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霜雾,朦胧而迷离,仿佛世上的一切都已在这双眼中变得森冷凄寒。 办公室里安静得出奇,安静得似乎已令人有一种时间被静止的幻觉。 刘惠芬的头皮也有些发麻了,自从她与王小波相识以来,还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神色。就像一个正在与人激烈交锋生死相搏的战士,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可是那眼中的严峻、冷酷与痛苦都已证明了这一场战斗的决绝与惨烈。 而王小波的敌人究竟是谁?这又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刘惠芬勉强干咳了声,说:“王警官,你真的认为萧郁飞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王小波的神色依然没有一丝变化,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刘惠芬所说的话,仍旧目不转睛地遥望着远方碧蓝的天空,和天空下巍峨耸立的摩天巨楼。 宋汤臣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向刘惠芬说:“你不要打搅他,我看得出他正在自己的意识中经历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这场战斗将决定他在于这个事件中的决定与态度。” 刘惠芬诧异地“咦”了一下,问:“宋教授,我不是十分明白你的意思。” 宋汤臣微微一笑,他的神情似乎已比刚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说:“我问你,一个人心中最可怕的感情是什么?” 刘惠芬在宋汤臣的面前,就像一个恭敬的学生,她回答:“一个人心中最可怕的感情就是仇恨。曾经有一位哲学大师这样说过,爱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唯一比爱更强大的力量,那就是恨!” 宋汤臣略略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王小波正在与自己心中的仇恨战斗。他恨萧郁飞,因为他认为萧郁飞就是杀害柳燕的凶手,这仇恨简直已将他所有的理智与判断力都摧毁了。但是我相信他也应该明白,萧郁飞绝不是真的疯了,而我所对他说过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必须在仇恨和保持清醒中有所抉择,自己与自己的战斗才是最激烈、最残酷的,因为这场战争根本没有胜者,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刘惠芬的目光再次转向王小波,双眼中已流露出怜惜之意。 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岂非总是最能体会他人心中的痛苦? 这时窗外的风再次吹起,将王小波一头乌黑的头发漫漫扬起,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澈了起来。清澈的眼神中,就连痛苦竟也是如此清澈的。 仇恨也许是这世界上最可怕、最有力的情感,但只要人的心中还有正义和正直的存在,那么一切邪恶的力量便都会被压制。也正是因为如此,人类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一直生存至今,正是因为如此,人间的温暖和美好才能永远流传下去。 但这种痛苦却同样如此深刻入骨,王小波缓缓转过头,望着刘惠芬与宋汤臣,一字字地说:“你们知不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刘惠芬没有说话,因为宋汤臣也没有说话。 宋汤臣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王小波一定还有话要说下去。 王小波说:“对于发生在萧郁飞身上的整个事件,我自始至终便认为是他杀死了柳燕和苗晓白,然后故意装疯,从而洗脱自己的嫌疑。” 他说着转向宋汤臣,说道:“但是你的话却提醒了我,我试着放心对萧郁飞的仇恨,重新看待整个事件,却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猜测。” “哦?”宋汤臣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王小波接着说:“要彻底放下仇恨是一件的确十分艰难的事情,这种痛苦仿佛是要将自己的感情分裂开来。” 宋汤臣用力按了下他的肩膀,微笑着说:“但是你做到了,你是一个人出色的警务人员。” 王小波苦笑了下,但这笑容中的苦涩却很快已被一种彻悟的超然所取代,他说:“我突然发现这整个事件中,应该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但是直到现在为止,却从未有人发现过他的存在,所以萧郁飞才会不断收到神秘的干扰,所以死亡才会一直持续。” “还有一个人存在?”刘惠芬惊异地问道:“这个人是谁?” 王小波说:“这个人究竟是谁,现在连我都还不知道。其实我早改发现他的存在,可是正如宋兄所说的,我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才会始终疏忽了一些可疑之处。直到刚才我才想通了其中的一些环节,发现了这样一个隐形人物的存在。” 宋汤臣向他摊了摊手,说:“愿闻其详。” 王小波继续说:“首先我们先要明白一点,那就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究竟是谁。我一直认为受害人是苗小白和柳燕,还有之后死去的小路和高强,当然其中还有包括我自己,你们都知道,我也险些因为这件事而丧命。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真正的受害者正是萧郁飞!” 刘惠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示意王小波继续说下去。 王小波接着说:“目前为止的四个受害者中,除了小路之外其余三个都与萧郁飞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萧郁飞非但完全没有理由杀死他们,甚至可以说他们的死都会令萧郁飞极度伤心。然后我开始着手调查这个事件,立刻便险些遇害,不久后小路离奇自杀,这些显然是有人不愿意有人将事实的真相揭示出来。” 宋汤臣点了点头,顺着王小波的话说下去:“照你这么说来,似乎的确有着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而且这个人一定对于萧郁飞有着极其深刻的仇恨,甚至不愿将他立即杀死,而是要他不断经历恋人、好友死亡的痛苦。被人怀疑,被人孤立,乃至深陷在恐惧、孤独、绝望之中不可自拔,这只怕远比死亡都更加痛苦千万倍!” 刘惠芬听罢宋汤臣的分析,脸上的惊异已变成了一种惊恐与骇然,她向王小波说:“王警官,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话,那实再是太可怕了!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这一点的?” 王小波略略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怎样解释给他们听,半晌才道:“因为我突然发现有三件事十分可疑。” “哦?”刘惠芬怔了下,问:“是哪三件事?” 王小波说:“第一,是高强的突然死亡。高强是萧郁飞的好朋友,而且他可以说是与整个事件最不相干的死亡者,而且今天早上我已经问过高强的阿姨,就在高强死亡的前一天还帮萧郁飞调查到卢晓峰父母现在的住址。也就是说,萧郁飞根本没有理由要杀死高强。” 刘惠芬突然问:“会不会是因为高强知道他在调查卢晓峰失踪事件,而被灭口的?” 王小波说:“不可能,若是这个原因,那么高强的阿姨也不可能幸免。” 王小波又说:“高强的死,唯一能够达到的目就是让萧郁飞更加自责、伤心与恐惧,甚至导致情绪上的失控。” “不错,你说得很有道理。”宋汤臣说:“那么第二件事呢,又是什么?” 王小波说:“第二,是卢晓峰的失踪案。首先我们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卢晓峰的失踪与萧郁飞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刘惠芬问。 王小波向她解释:“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真的是王小波杀死了卢晓峰,那么他又怎么会在四年之后重新提起这件事情来。这样对于他自己来说,未免太不利了,即使再蠢的人只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不错。”刘惠芬仿佛恍然大悟,说下去:“所以说萧郁飞绝不可能是杀害卢晓峰的凶手,而那个隐形的人之所以这么做,其目的就是让萧郁飞把苗晓白与柳燕的死,跟卢晓峰的失踪联系在一起。将整个事件蒙上一层神秘与诡异的气氛,之后再将这种连续的死亡牵扯到杜静言的头上,使萧郁飞更加恐惧与惊慌。” 刘惠芬稍稍停了停,沉吟了一下,才又接着说:“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 王小波问:“什么事?“ 刘惠芬说:“那么萧郁飞所见到的那些奇异的现象,究竟为什么会出现?” 王小波说:“那一定是有人在不断为他实施潜意识催眠。”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了宋汤臣,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比任何都更有发言权。 宋汤臣说:“潜意识催眠并非等同于普通的催眠,他是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将信息灌输进人的潜意识中,而这些信息就会在今后的日子里一点一点显现在被催眠者的脑子里。” 王小波点了点头,说:“萧郁飞所受到的催眠正是这一种。” 宋汤臣的目光略显得有些涣散,仿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于王小波的话未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么第三件事呢?” 王小波说:“第三件事就是那只哑铃。” 宋汤臣才来到这里时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刘惠芬,所以她对于哑铃的事情并不陌生。问道:“那么这只哑铃又说明了什么?” 这时天色已经黄昏了,秋天的白日已经越来越短,刚才窗外的天空还很明亮,这刻夕阳却已如血一般的挂在了穹苍的边缘。 夕阳的余辉中中,王小波靠窗的半边脸已变成了鲜血般的绯红色,而另半边脸却还是阴影中苍白铁青的颜色,此刻暗淡的天光中看来,竟有着中说不出的怪异与诡谲之色。 他冷冷地笑了声,一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这只哑铃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隐形的人物,就是杀害卢晓峰的凶手!” 残阳如血,不知道是谁的血液,竟然挂在了天边。 王小波的面色已变得越来越凝重,他突然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口气,才缓缓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根本不可能是杀死卢哓峰的凶手,那么那只哑铃自然不会是所谓的鬼魂放在他的床上的。” 办公室里已有些昏暗,刘惠芬站起身打开日光灯,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许多。王小波继续说了下去:“这可以说是那个神秘人物最大、最致命的败笔,若不是这只哑铃,我想我还不会这么快便察觉到他的存在。” 刘惠芬想了想,说:“这只哑铃的作用为非是让萧郁飞产生一种错觉,认为是自己杀死了卢哓峰。但这种做法绝不可能印象到我们中任何人的判断力,所以说唯一受害的对象便是萧郁飞,使他的精神陷入更加惊慌与恐惧之中。” 王小波说:“在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中,高强的死与不断出现的幻觉已使他的情绪濒临了崩溃的边缘,再受到这样的打击,必然出现的现象便是刚才再宋兄家中所发生的一切。从前后的种种因素看来,便不难发现,所有死亡案件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精神折磨萧郁飞。而精心策划这企连环案件的人,显然与萧郁飞有着莫大的仇恨,以至于不惜使用如此残酷而极端的手段来达到报复的目的。” 王小波吸了口气,略略停顿,又说:“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显然对于卢晓峰被杀的过程十分了解,才会将当时情形的细节灌输进萧郁飞的潜意识中。所以我甚至可以肯定,这个隐形的人物就是当年杀害卢晓峰的凶手!” 宋汤臣静静听完刘惠芬与王小波的分析,颔首沉吟了片刻,自言自语地徐徐说道:“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他为什么要杀死卢晓峰,又为什么竟会与萧郁飞有着如此深刻的仇恨?” 王小波苦笑了下,叹息着说:“现在还没有知道这个神秘的人物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一点,那一定是与萧郁飞十分接近的人。” “不错。”刘惠芬立即赞同,说道;“只有他身边的人才能够有机会不断对他实施催眠,并且将哑铃放在他的床上。” 王小波点头,说:“所以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 刘惠芬说:“就连杜静言也不例外?” 她凝望着这张脸,突然间竟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奇怪,简直已有一些恐怖,有一些可怕! ——她竟突然觉得那绝不是萧郁飞的脸! 他脸上那浓浓的阴鸷之色,仿佛使整个篮球馆都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即使灯光此刻已照在他的脸上,可是他的脸却依然仿佛是在阴影之中,让人完全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只有那双闪着冷酷与森冷光芒的眼睛,就像黑暗中野兽的瞳孔,向着天地间发射出摄魂的魔力。 萧郁飞依然没有说话,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嘴角上挂着一种如同死亡般残忍的笑意,讥诮地望着杜静言。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手已有了动作! 直到此刻杜静言才发现他的左手上捧着一只篮球,篮球从掌心里翻落了下来,落地之后又弹起,在这样一个绝对静寂的环境中,发出一声沉闷的震耳的声音。 萧郁飞已开始在慢慢地拍着球,此时此刻,就连他手中的篮球仿佛也已浸染上了一种夺人心魄的森然与诡秘。发出每一下“轰”然的声音,都好像一个重重的鼓点敲在杜静言的心上,她的心跳也已不由自主随着篮球触地的声音而不断改变着节奏! 萧郁飞拍球的速度越来越快,杜静言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不到一转瞬的时间,她的心脏已开始渐渐承受不了这种致命的节奏,一颗心仿佛已快要从喉咙口跳了出来! 杜静言疾速地喘着气,脸色已涨得好像鲜血一般的暗赤色。她挣扎地伸出手,似乎要去阻止萧郁飞,然而此刻她却已连这样做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仿佛觉得自己已快要死掉了,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见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血管中疯狂地奔腾。这种奔腾的冲击力愈来愈大,血管仿佛已就快要被冲破,爆裂开来。 然而就在这时,篮球触地的声音却突然停止了,篮球馆里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杜静言的心跳也遽然跟着停止了,一股翻涌的气血似乎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顿时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几下便瘫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地回转了过来。 她抬起头,凝望着萧郁飞充满冷酷与讥诮的眼睛,眼中却突然闪出一丝刚毅与决绝的神色来。 她依然逼视着萧郁飞的眼睛,紧紧咬着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字地说道:“你——你究竟是谁!” 萧郁飞没有回答,他慢慢地转过身,突然向前跨了一步,飞身掠了起来。篮球次从手心中缓缓抛出,擦着篮板进入篮框。 地板下的尸体21章~结局 第二十一章 王小波的发现 王小波坐在沙发上。 夜已经很深了,但他却依然睡不着。 杜静言的话似乎仍在他的耳边回荡,这种刻骨的情感依然震撼着他的心灵,使他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不息。 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报时的敲击声,钟轻敲了十一下,夜已进入十一点了。 钟声在十一下之后却没有停下来,王小波略略怔了怔,才发现之后响起的已不是钟声,而是同钟声一样的门铃声。 谁在按门铃,这么晚了是谁在按门铃? 王小波从沙发上站起来,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 王小波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站在门口的女人竟会是他和柳燕的母亲马小铃。 马小铃与其父王萧雨离婚的时候,王小波还只有十五岁,由于王萧雨的身体一直不好,他很小的时候便要开始担负家庭的责任。从念高中开始,他便必须靠自己打工挣才能有学费上学,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十分残酷的重担。 所以在王小波的心中,始终对于马小铃存在这很深的芥蒂,即使偶尔见面也往往不欢而散。 自从五年前马小铃与丈夫移民到美国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甚至连任何联系都不曾有过。 他诧异地“咦”了声,说道:“怎么是你?” 马小铃向着王小波勉强笑了笑,说:“是我,我今天刚才美国回来。虽然我知道你一定并不欢迎我的出现,但有一些事我却必须要告诉你,而且是一刻都不能耽搁的。” 王小波冷漠地点了点头,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必须在半夜三更告诉我?” 马小铃酸涩而沧桑地一笑,说:“能够让我进屋里去说吗?” 王小波依然是一脸冷漠的表情,一句话都未说,只是闪身将她让了进来。 马小铃在沙发的一角上坐了下来,说:“我今天上午才回到国内,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又将小燕所有的遗物又看了遍。” 她说着,眼眶中已泛起了一阵潮红,轻轻用手绢擦拭着。 王小波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他。马小铃接着说:“那些东西本来都是几个月前就看过了好几边的,然而今天我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本小燕生前的日记。” 听到“日记”两个字,王小波顿时激动了起来。日记无疑是收藏柳燕感情和生活中秘密最多的地方,很可能从其中找到一些破案的线索和端倪,他立即追问:“那么日记呢?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马小铃从包里拿出一本已略有些陈旧的硬面本,递给了王小波,说:“这本东西是我无意中在小燕的书桌夹缝里找到的,我看了之后觉得有些人和事十分可疑。而且我也知道你仍在努力调查小燕的死因,所以我就立刻赶来找你,希望你能够找到真凶,为小燕报仇!” 马小铃的情绪似乎也已开始有一些激动起来,王小波点了点头,“恩”了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将日记留下。至于哪些人哪些事值得关注和怀疑,我看完之后自然会有我的判断。” 王小波无疑已在下逐客令了,可是马小铃却好像丝毫未听出其中的意思,说道:“我觉得小燕的日记里有一个男人十分可疑,他极有可能就是杀死小燕的凶手。” “哦?”王小波显然并未将马小铃的判断太放在心上,他只是随口应了一声:“那个男人是谁?” 马小铃说:“那个男人叫做萧郁飞,我相信就是他,就是他杀死了小燕!” 王小波略略摇了摇头,马小铃的判断显然跟自己原先的直觉十分相似,可是之后的事实却证明了他们的想法都错了。因为现在他已知道,其实整件事中真正的受害者其实就是萧郁飞,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故意自己害自己,除非这个人的脑子有毛病。 王小波苦笑了一下,徐徐地说:“我也很希望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在次之前我的观点也和你一样。” 马小铃专注地听着他的话,没有出声。王小波继续说:“但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因为萧郁飞根本不可能是凶手,这已是所有在调查此案者的共同结论。” 马小铃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希望你能先看完小燕的日记,然后在下结论。” 虽然王小波心中并不赞同她的观点,但马小铃的话却说得十分中肯。而且他也的确十分急迫地想看一看柳燕的日记,所以也就并没有继续反驳或者赶她走,只是自顾自翻开日记本开始看起来。 柳燕写日记并没有一定的时间规律,有时候一个礼拜要写五六天,有时候可能一个间隔就是好几个月。而真正吸引王小波注意的内容,是从她认识萧郁飞开始。 二零零四年三月七日 周日 晴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的心情也很好。 南汇的桃花开得很漂亮,就像到了仙境里西王母的蟠桃园。那淡淡粉红色的花瓣随风散落下来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人生竟是如此的美好,生活中的失落与孤独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我还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叫做萧郁飞。 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一些沉闷,但我看得出,他是一个十分坦诚与善良的人。也许是因为相似的家庭遭遇,我们之间的谈话总能够引起对方的很多共鸣,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我觉得自己非常放松和愉快。这是与其他男生在一起时,所从不曾有过的。 总之今天我过得很开心,我想我应该感谢萧郁飞。 二零零四年三月十一日 周四 小雨 今天我又见到他了,是在教学楼外的那段林荫道上。 那时天空中正下着很细密的小雨,我下课的时候,看到他正从那里走过。我问他去哪里,他说他在散步。 这个人真是憨直得可爱,哪有人在下雨天散步的。这几天他好像经常出来散步,而且总是散着散着就到了我的教室或者宿舍的门口。 下铺的秀美说他想追我,呵呵,我看也是。 今天他从教室一直送我回到宿舍,我们聊了很多。他说自从他祖父过世之后,家乡已经没有属于他的东西了,所以毕业之后希望能够留在上海工作。 其实我对他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他属于很腼腆那种男孩子,跟他在一起让人觉得很可靠。这种感觉很好,很实在,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男生,就像跳梁小丑。 不知道明天他还会不会来找我? 不写了,秀美这疯丫头又在散播关于萧郁飞的言论了,看我今天不好好地修理她。 二零零四年三月十七日 周三 晴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今天我和他一起逃课去看电影,在电影院里他说他喜欢我,希望我能成为他的女朋友。 本来我是不打算这么快就答应他的,可是看到他紧张得连汗都冒出来的样子,一个心软就没能把持住原则。哎,看来这世上心软的人还真是吃亏。 昨天他还吻了我,虽然他显得有些笨拙,但却让我有一种十分塌实的感觉。结果我一个感动,就把他的嘴唇给咬破了,血流了一嘴,就跟刚吃了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痛得他直哼哼。 我说谁让你欺负我来着,我有答应让你吻我吗?后来他还一个劲向我道歉,说些没一个好笑的笑话哄我高兴。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面却真的很开心。我想他才是真正适合我的人,那么简单,那么朴实。只要在他的身边,就能让我感到很安全。 我已经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二零零四年三月二十一日 周日 阴天 今天秀美很严肃地告诉我一件事,是跟萧郁飞以前的女友有关的。 秀美告诉我,萧郁飞之前的女友在去年冬天死了,而且死得十分离奇。据说是被人杀死后挂在了篮球馆的篮框上,警察来过几次,可是至今都没有找到杀人的凶手。 最早发现尸体的人就是萧郁飞,而且那时候恰巧还是在半夜,所以有不少人都在背地里怀疑他就是凶手。不过我想那些人一定都跟他不熟,否则他们是绝不会这样怀疑他的。 至于我,当然是百分之一百相信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加不会被这些捕风捉影的怀疑所影响,在我眼中他就是最好的,任何人都比不上! 秀美说我是恋爱中的小女人,被爱情遮住了眼睛,冲昏了大脑。 我告诉她我就是,而且我乐意!秀美没办法,只好叹气不理我了。 晚上见到萧郁飞的时候,本想要问问他关于凶杀案的事情,不过我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我想这一定是他心里最深的伤痛,怪不得每当他看到别人在打篮球的时候,神色都特别黯淡,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起来的好。 今后我会一定会对他更好,尽我的力量使他忘记那段痛苦的经历! 之后的两个多月中的日记,基本上都是写一些她和萧郁飞在一起时所发生的事情。 那段时间里她显然过得十分幸福与快乐,而萧郁飞也对她非常体贴和爱护,就连家庭所带给她的阴霾都仿佛彻底烟消云散了。 读到这段的时候,王小波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毕竟她曾经快乐过、幸福过,即使现在死了,又有什么可以遗憾。 他又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这些年来一直东奔西跑忙于工作中,几曾体会这样温馨的感情。 一刹那间他的心又缓缓低沉了下去,他现在虽然还活着,但却比柳燕可悲得多。此时此刻,他竟破天荒地有了一种想要结婚的念头。 但一个念头转瞬即逝,柳燕接下去的日记已再次令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二零零四年六月十一日 周五 大雨 萧郁飞最近变得很奇怪。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就是觉得他很奇怪,每天都好像是心事重重、失魂落魄的。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连我的心情也被这天气搅和得很糟糕,心里乱糟糟的。 二零零四年六月十六日 周三 晴 今天萧郁飞打电话来,说要跟我谈谈,我们约在明天见面。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跟我谈什么,但是我却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他不会是要跟我分手吧? 我们在一起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里,我已经习惯了依靠在他的身边,习惯了他将我搂在怀里。 我是那么爱他,如果他真的要跟我分手,那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二零零四年六月十七日 周四 晴 天啊,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今天萧郁飞来宿舍门口找我,可是当我赶到楼下的时候他却已经走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许他不知该如何向我提出分手,所以最终选择了不再见面。 我想我不会再去找他了,也许他已经找到了新的女友,也许他已经不再爱我了,也许…… 总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失去了这个男人,无论我如何小心翼翼,但最终还是把他给弄丢了。 即使我是如此深爱着他,但他终于还是要离开我,今后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会一个个离开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好想躲在哥哥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就连他也不在我的身边。 哥哥,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我现在真的好痛苦,好难过! 哥哥,你快回来吧! 王小波竟然愣住了,萧郁飞对他所说的话显然与柳燕的日记是有分别的,而且分别还很大! 按萧郁飞的说法,柳燕在被害之前曾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行为十分古怪。并且向他提出了分手,然而在分手之后不久,便离奇的被害了。 照时间来推算,那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恰好就是柳燕发觉萧郁飞出现异状的那段日子。 那么他们之间究竟是谁变得行为古怪? 如果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人在撒谎的话,那么就一定有一个人的脑子出了问题,那会是哪一个呢?是萧郁飞,还是柳燕? 王小波的眉头蹙得更紧。 因为接下去的那篇是整本日记的最后一篇,日期正是柳燕被害的那一天。 二零零四年六月二十七日 周日 阴天 我和萧郁飞已经十天没有见面了,但今天凌晨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他说很想见我,约我今晚十一点在篮球馆见面。 他终于肯见我了,而且电话里他的声音显得很高兴,很热情,很兴奋。他是不是又回心转意了,他是不是又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了? 或许前几天的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他根本没有说过要分手,也没有任何迹象证明他有了新的女朋友。看来真的是我多心了,也许前段时间他太忙了,才没有时间陪我。 我真的好高兴。 现在已经快过十点了,我就要去见他了! 幸福真的又一次将要回到我的身边! 柳燕去了,向着她的幸福狂奔了过去。可是她却永远都没有回来,她的幸福难道已变成了一头吃人猛兽,还是梦魇中可怕的魔鬼,竟将她的灵魂和生命都吞噬了下去! 而更令人无法思议的是,约她去篮球馆的人竟然就是萧郁飞! 萧郁飞为什么从不曾将这件事说出来,他究竟还隐瞒了多少事情?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那晚在篮球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柳燕究竟为什么会死? 王小波重重将日记本合了起来,就好像他手上的已不是一本日记,而是潘多拉的盒子。只要稍稍合上地稍慢一些,一切恐怖与灾祸就会从这里面飞舞出来。 这段日记对王小波所造成的震撼,竟使他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小铃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柔声地说:“我刚看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跟你现在的感受一样,那么惊讶,那么震撼。我想现在你总该明白,我为什么认定萧郁飞就是杀害小燕的凶手了吧。” 王小波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突然抬起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此刻已经是十一点二十分。 王小波就好像突然被电了一下,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居然再也没有理会马小铃的存在,一把抓起车钥匙,发疯一般地向着门外冲了出去! ——你究竟是谁? 这本来是一个十分平常问题,可是此时此刻听起来,却有着种说不出的诡秘之意。 他究竟是谁? 任何人都看得出,那就是萧郁飞。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全身的每一部分都证明了他就是萧郁飞,可是杜静言为什么还要这样问? 就连杜静言自己都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这就像一对孪生兄弟,虽然他们的外表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自己的家人却能轻易地将他们区分出来。 因为这种区分已不是靠眼睛来辨别,而是靠感觉。因为他们之间已太熟悉,任何一个表情的显露,甚至一个眼神的变化,都能够成为辨别的依据。 而杜静言对于萧郁飞岂非也正是这样,所以她的知觉告诉她,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并不是萧郁飞! 那么他是谁?为什么他拥有着跟萧郁飞相同的身躯? 杜静言无法解释,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中,岂非有太多都是无法解释的! 萧郁飞将球送进了篮框,他慢慢转回脸来,向着杜静言微微地笑了笑,说:“那么你认为我是谁呢? 杜静言的手已开始颤抖了,他的心中仿佛已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只有一张脸。一张英俊、明亮、温柔的脸,可是这张脸上却已淌满了猩红的血液,血液从额头淌下来,滴在身上,滴在地上。 杜静言仿佛是惊骇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色愈加惊惧,嘴半张着,喉咙口只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咯咯”的声音,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郁飞慢慢走过来,双眸中闪着阴冷的光芒,注视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呢?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看着他的笑容,一瞬间杜静言心中那阴寒森冷的感觉更重了,整颗心似乎都已结成了冰! 萧郁飞再次微笑说:“你究竟想到了什么,既然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杜静言的身体也开始不有自主的发起抖来,上下牙齿不停地互相碰撞着,发出一连串紧密的“嗒嗒嗒嗒”的声音。 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止住了这颤抖的声音,幽幽地说:“你……你难道就是卢晓峰!” 杜静言此刻的声音竟也如同她的目光一样迷离而涣散,如同来自飘渺的远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可这时萧郁飞却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笑得很大声,笑得甚至有一点放肆。他一边笑,一边用手指指着杜静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已笑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天地间似乎更加寂静了,这片寂静映衬着萧郁飞狂纵的笑声,显得那么狰狞与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萧郁飞的笑声才渐渐停止了下来,他脸色讥诮地向着杜静言大声说道:“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真的很笨,简直是笨的要命。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笨的人的话,那我就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亲手送给你!” 刘惠芬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一字字重重地说:“我的意思是,与其让他醒过来再次承受痛苦,还不如让他的意识永远沉睡下去。或许这样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杜静言没有说话,或许她根本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从窗口望了一眼萧郁飞,他依然用那种惊恐无辜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就像一个在梦中受了惊吓的孩子。 然后她轻轻地合上了门上的小窗户,转身向着病房大楼的门口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亮,但王小波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被阳光所笼罩的时候,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 刘惠芬望着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徐徐地说道:“她是不是痛苦?” 王小波点头:“我想一定是的。” 刘惠芬又问:“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王小波摇头。 刘惠芬继续说:“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可以陪伴她、安慰她,并且将自己的肩膀接给她,让她依靠着尽情地痛苦一场。一个女人在伤心的时候,若只能抱着自己肩膀哭泣,那未免就太可怜了。” 王小波又点了点头,失神地“恩”了一声。 刘惠芬继续望着他,说:“‘恩’是什么意思?” 王小波说:“‘恩’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了。” 刘惠芬突然抬起右手重重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疾声叱喝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还要等着我把你扔出去么!” 王小波突然惊醒,怔怔地瞅着刘惠芬似笑非笑的眼睛。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仅仅半秒钟之后,他已经向着门口的方向奔了出去! 风还是那么冷,可是却又似乎不那么冷了,因为人的心已渐渐热了起来。 只要人的心是热的,那么无论心中还有多少沉积的伤与痛,都一定会在下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渐渐愈合平息。 正因为如此,人世间才会永远那么温暖与美好。 王小波和刘惠芬都相信这一点。 任何人都应该相信这一点。 夜来尸语声 作者:1213303070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本该是好听耐人寻味的歌声,现在伴随着一阵让人心悸的高频率震动,刚刚睡着的李海心里十分的不爽。 李海是位小有名气的记者,在hi市的一个报社当职,工作认真有效率,时常能够及时的为报社提供吸引人新闻消息,尤其是那些杀人的新闻他都能第一时间把资料提供给报社,所以深得老板的喜爱。 这事业的成功当然离不开朋友的帮忙,这其中对他帮助最大的要属他的两位老同学,一位是现在在警局里当队长的郑小波,还有一位就是市里最有名的医院的的一位法医张涛。 三个人在高中的时候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大学选择了不同的科系,不过毕业了工作都分配到了hi市。老同学吗竟然都在一个市当然会时常聚一聚,这聚会的次数多了,发现三个人组合在一起对彼此事业都能有促进的作用,直到现在三人在hi市里都是小有名气。 今天是星期天,好不容易有个休息的机会,却不想在刚刚睡着的时候又被电话吵醒。八月份的天气还很闷热现在也正值中午,半眯着眼睛好不情愿的坐了起来,李海懒洋洋的拿起了床边的手机。 “郑小波?他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干嘛,不是说好晚上六点才一起去吃饭的吗,现在打来干什么?”抱着疑问李海接通了郑小波的电话。只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道铿锵有力带着磁性声音…… “有事情发生,南郊的便宜公寓有人跳楼自我了结,快点过来,我已经通知了张涛,他也已经在过去的路上。” “好的我马上过来……” 李海本想抱怨几句,在听到又有新闻报道的时候最终抱怨的话吞回了肚中,而是开口答应下来。 挂断了电话,李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道打开的电子书,这是一本李海非常喜欢的悬疑恐怖小说《夜来尸语声》。昨天正是因为看书看的很晚才没有睡觉。 稍微的整理自己的形象,换了一件短袖,李海匆匆的下楼骑着报社刚给自己配的福特轿车向着郑小波说的案发现场赶去。又配单人房又配车的,可以看得出他在公司的地位。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海赶到了案发现场,前面停了一辆盖上还在闪光的救护者,不过看到那些救护人员并没有继续行动,而是面色难看的在讨论着什么,看来这跳楼的人铁定是没得救了。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数码相机下了车,一看这里早就围满了人,可是为了保护现场,这群众都被警方围在了一条警戒线外,所有前来观看的人大多都没有看到死者的死状。 把数码相机护在怀中李海挤进了人群中,来到了警戒线处,大老远的只能看见在警戒线内人高马大也很帅气的郑小波在里面对着一座假山旁边的一具尸体观察着。 死者生前从楼上跳下来正好摔在了花区的过道上,过道是用用黑白两种颜色的河石插在没有凝固的水泥地上而绘着图案的道路。至于死者的死状李海的确看不怎么清楚。不过从地上流了那一大堆的血迹可以看出,这人一定死的很惨。 郑小波围着尸体转了一圈,走到假山旁边时特意对着镶嵌在上面一块小小的镜子做了一个微笑。李海看到这里直摇头,这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自恋的人在办案的时候都还在那里臭美。 除了郑小波,里面还有不少的警局里的工作人员对着尸体一阵拍照保留现场记录。而在尸体的旁边也有工作人员正在对一些胆大的民众和最先发现这事情的人进行笔录,那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一个青年,看他那有些颤抖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在这里呆的很久。 “李海你又比我先到。” 突然有一只手拍在了李海的肩膀上。听声音李海都知道拍自己的人是法医张涛。李海转过身去咧嘴一笑抬起了手上的数码相机开口说道。“不快点哪里有饭吃。”身为记者,如果不快点,的确混不下去。 出现在李海面前的是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大龄青年,脸上挂着一度数很高的黑框眼睛,只见他跟李海打招呼的同时还要低着头在自己的手机上按着什么。这家伙是个微博控,不论是到哪里,有什么新鲜事情,都会在微博里上传出去。李海有时候也会想,这样的一个斯文人怎么有那个胆量天天跟尸体打交道。 “不过我看,如果多了像你们这样的人,那么以后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记者了。”李海又打趣的说道。 见李海这么说,张涛习惯性的提了提鼻梁上的黑框眼睛也是笑笑。“你是说微博? 李海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对了小波在叫我们过去了。” 转过头去,的确看到了郑小波咧着洁白的牙齿向着两人在招手。郑小波示意封锁现场的工作人员把两人放了进来,跟着李海和张涛都进入了案发现场。 李海习惯性的打开了数码相机。走到了郑小波的身边向哥们问好。“郑老大可以拍照了吗?” 郑小波点了点头说道:“伙计拍吧。” 经过了警方的同意。李海开始对着尸体一阵拍摄。任何细节李海都不放过,从现场的痕迹可以看出来,随同死者一起摔下来的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李海也把这情况拍了下来。 “这是从几楼摔下来的,怎么成这样了。”一旁的张涛咪着眼睛说道,这尸体如今面目全非,看着情况这人摔下来的时候明显是头先着地。如今脑袋已经被摔的稀啪烂,连脑浆都不知道去向,鲜血和脑浆的残渣溅的到处都是,就是旁边的假山上都还有不少粘稠残留物,空气中弥漫了浓重的血腥味,呆的久了会有一股眩晕侵袭而来。 身为法医看过无数尸体的张涛都觉得恶心。 见得多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感受,身为法医当然就是看死者到底是由于何总原因而死,如果能够在案发现场就接触死者,那么判断起来就会更加的准确。 从衣着和身材上看去死的是一个男子,而且年龄也不会很大,二十多一点的样子。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郑小波眯着眼尽量避开太阳对眼睛的直射,然后用手指着差不多到顶楼的位置。 “十八楼。”张涛也是抬头望去,看到郑小波手指的方向倒吸了一口气。 “咔嚓咔嚓”的一顿猛拍,李海的心中无比的得意,除了警方拍下来的照片,自己手上的恐怕是最快的吧,而其他报社的记者恐怕还在赶来的路上。 马上把照片通过密码邮箱传到了报社,李海开始下一步工作。 下一步工作就是采访,当然采访的对象就是这大楼的其他用户还有一些目击者。这些人警方都一一审问过了,但是警方的口供是不会随便给外人知道的,记者想了解也得有上级授权,郑小波倒是能够给李海一些帮助,但是在这种场合也不便如此吧。每次李海都会自己做一次采访,然后由郑小波再提供一些资料。综合起来他的报告总是能够比其他记者的要完美一些,经过一些浮夸倒是能够吸引许多的读者。 尸体的主人并没有留下任何家人的联系方式,如今变成了一具公尸。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会先送到附近的医院,给法医验证之后就会直接送到火葬场。 等到陆续有人赶来,这里已经开始收功。看到一些现在才赶来的记者们对着已经装进了裹尸袋一阵乱拍,李海心里更加的得意。 假山旁边的法医张涛习惯性的拿起了他的手机,可能又是要发微博了吧。不过就在他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张涛的身子突然一阵哆嗦,感觉后背一凉,仿佛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飘渺,但是却又是那么的实在。张涛把转过身子一看,背后是沾满了残肉血垢的假山。还有…… 张涛差点就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在他的眼前假山的一个裂缝中,一只布满了灰尘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神,那眼神是愤怒,是报复,是玩弄,那眼神非常的邪恶。 是一只眼珠子,死者的一只眼珠子。虽然已经布满了灰尘,但是那眼神却像活人的一样,表情无比的真实。张涛的后背已经发凉,嗓子已经干哑。他此刻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次的感受比起上大学第一次解剖人体的时候还要严重。在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丝丝汗水。 张涛的心快速的跳动,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抓了一下…… “啊”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涛竟然大声的叫了起来。 “抽烟吗?” 抓他的是郑小波,郑小波递给了张涛一支香烟,自己嘴上也早就叼了一支,然后见他帅气的拿出打火机为自己点上。 “怎么了,看刚才把你吓得,这可不不是你的性格。”看张涛一直没有接他的香烟疑惑的道。 “没什么昨天没有睡好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碍于面子吧,张涛竟然没有把马上把眼珠子的事情告诉郑小波,而是过了好一阵子才把这件事情跟郑小波说了。 可是....... 可是等他告诉郑小波的时候,那裂缝中出了残留在里面的血迹外,哪里还有什么眼睛的影子。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眼睛看花了,刚才只是幻觉。 郑小波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理会他。 李海一直在采访着一些知道情况的人,经过打探大家都不知道死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知道此人神神秘秘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很少和人打交道,除了买菜什么的一般都不会出门,遇到了别人也都一直低着头,一幅低人一等的样子。 李海问过了业主,知道这死者是半年前住进来的,在公寓里租房子是要签订合同,这死者签了半年,而今天刚好到期,真没想到这青年在房租的最后一天选择跳楼。业主说这情况的时候表情十分的难看,经过这事情之后恐怕他这偏宜公寓以后前来租房的人肯定会少很多吧。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青年会选择在租金到期的时候选择自我了结呢?是经济困难了,一个大男人难道养活不了自己吗? 李海思考着摇了摇头,而此刻郑小波和张涛也已经走了过来。 “走吧阿海,我们到死者的屋子里去看看。”郑小波对着李海说道。 李海一愣,很快答应了下来。心想想要了解更多也只有去死者的房间里找答案了。 郑小波命令自己的手下,叫旁观的人不要把案发现场弄乱了。李海找业主要了18-02号房间的钥匙。不知道为什么,业主打死也不愿意上去死者住过的房间。 “怎么胆小成这样,还是不是男人。”李海接过了业主给他的钥匙,看着业主步伐不稳的走开之后在心里许诺道。 接着就和郑小波、张涛向着这栋公寓的楼梯口走去。来到楼梯口进了电梯。 “滴答”郑小波按了十八楼的按钮,接着电梯门慢慢的关上。 也许是死者死状太惨了,电梯里大家一句话也没说,李海低头什么也没做。 张涛依旧把玩着他的手机,他总感觉心里怪怪的,似乎手机里面多了个什么文件,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于是又发起了他的微博,在微博中尽量发一些他解剖尸体的情景令人毛骨悚然,不过也就是因为新奇和刺激他的微博里有不少年轻的听众,他也时常在别人的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少多少的粉丝。而此刻他竟然把案发现场的情景的描述发了出去,甚至还有他看到的灰扑扑的眼珠。 郑小波一个劲的把电梯的光滑冰冷的墙壁当做镜子照来照去。 郑小波人长得的确很帅气,但是他的这个习惯真实让人受不了。不论是在街上在商店,或者是在单位还是在家里只要走到了镜子对面然后一个自恋的微笑。 “啊哈” 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警服西装,郑小波对着冰冷的电梯墙壁吐了一口气。很快他眼前的墙壁附上了一层薄水雾。里面的影子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可是…… 可是郑小波突然身子一阵啰嗦不由退后了一小步。“冷?是冷!” 郑小波刚才感觉好像有阴冷的风吹在了他的脖子上。那感觉就像是镜子中的自己对着自己吹了一口冷气。“太真实了!郑小波现在还感觉自己的脖子刚才出现了异样。最要命的是墙壁上他的影子已经被遮盖,甚至他有那么一丝感觉,刚才里面的影子会不会是自己。 “滴答”电梯的门开了,指示灯的数字也显示着18.原来已经到了十八楼。 不知道为什么郑小波好像有点心虚吧,门一打开就第一个冲了出去。紧接着是一直沉默的李海,最后是微博控张涛。 出了电梯,只要转过弯就来到了18-02号房间,李海手上有钥匙,所以他去开的们。把从业主哪里拿来的钥匙插进了锁孔里面,可是还没用力,这房间的们自动开了。这种不由自主出乎意料的感觉倒是吓了李海一跳。 可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李海长长的头发突然轻轻的浮动了起来,一阵冷风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好像打开的不是一扇房间的门,而是打开了一个冰柜。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张涛见李海停住了开口询问道。 “没什么,你们看这屋子怎么这么的空荡。几乎什么也没有。” 见李海这么一说,其他的两人也跟着走了进来,扫视着四周,的确发现这里除了一张床,一双拖鞋、一幅凉席、还有一台简单的电风扇还有几件简单的衣物外就只剩下了一些没来得及清理的垃圾。 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东西。 李海不由在心里一想,难道真的是没有钱用了,又不愿意出去工作才跳楼自我了结的? “你们看这些。” 正在李海思考的时候,突然张涛从地上捡起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上面写满了秘密麻麻的圆珠笔字的纸片。看这情景和碎片的边缘痕迹,这应该是不久前撕碎的。 “这应该是笔记。别弄乱了,待会我会叫人上来好好整理,我们需要查查上面的指纹还有笔记或许能够很快查出死者的身份。” 李海也跟着走了过来,他也拿起了一章仔细的看了起来只见他拿的一张上面写着“活着就是罪”什么什么的。是死者生前写的遗书?后来觉得没必要又撕裂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上面的文字怎么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些东西在哪里见到过,可一时却想不起来。又找出了一张同样也有这种感觉。多看了几张之后,李海并没有想到什么,倒是越来越乱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海非常的疑惑,可是地上的碎片这么的多,要拼凑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李海马上想到了警察局,心想还是等警察局里的人拼好再五找郑小波要答案吧。 “窗户是打开的,台沿上有一个脚印,证明死者是从这里跳下去的。”郑小波来到了窗台前说道。 大家都走了过来,一起把目光看向了楼下,那里已经没有了刚来时候的热闹,只有那些警员依旧还在把守着现场。 不知道为什么,三人每个人的心中都感觉怪怪的,看着下方死者现在所处的位置,好像死者就站在下面看着自己。而三人心中都有一丝悸动,那就是也学着死者的步骤从先爬上窗沿,然后像个跳水运动员落水时的动作,头朝着地掉下去。 三人心中都有这种感觉,但是谁也没说出来。 除了这些,屋子里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三人没有在上面停留得太久就下了楼,依旧是乘电梯下来的。 中午吃午餐,三人都没有吃很多。寒暄了几句之后三人开始分开。郑小波回他的警察局,开警车的时候还不忘在自己的车窗玻璃上照照自己,而法医则回了医院。 李海把自己的数码相机放好,系好了安全带之后骑着他那福特小车向着自己的报社奔去。 明天上班应该会比较忙,李海决定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好好整理今天的战果。今天虽然是最先拍到了案发现场,但是如果能够知道死者的为什么会自我了结,那么才叫真真的完成了任务。 很快就已经到家。李海住的是单位房,一个人住也算清闲。今天放假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出去了,来到报社发现这里空荡荡的没有看见一个人。 出去的时候还有一个门卫在值班,没想到这个时候门卫都没在。“这个家伙又在擅离职守。”李海抱怨了一句自己去把报社的电子门打开,然后把车开进了停车场。 下了车依旧没有见到门卫,这让李海感到十分的恼火,心里想着为了安全,一定得跟领导提提意见才好。 李海所在的报社面积比较大,要走三分多钟才来到自己住的房间的楼下。 途中,李海又遇到了一件非常不爽的事情。公司里喂养了一只大黑狗,平时见了李海都会摇起尾巴亲热的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了李海居然对着他狂叫不已。“难道这狗疯了?” 不会啊,报社的狗打了两次育苗,怎么还会成疯狗。看着眼前的大黑狗耸起背上的黑毛对着自己一顿乱吼李海真不是滋味。 李海并不是不断的在点击....收藏....推荐。他是在打字,一行行字在他的弹指间像蚂蚁找到食物的蚂蚁一样从洞里面爬出来。很快就是一条长龙。 仿佛不要经过思考,也没有任何的停顿,李海不断的敲击着键盘。而且他打出来的字是那么的连贯,他根本就是在写一篇文章。 他在写小说?他在继续写小巫师没写完的小说?他被小巫师上了身? 不,并不是这样的,并不完全准确。他的确是在写小说,而且小说的名字是《夜来尸语声》,不过他不是接着写小巫师没写完的小说。小巫师写的《夜来尸语声》已经消失了,已经在网上找不到了,甚至于昨天李海下载到手机里面的那部分也不见了,好像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篇小说一般。 李海是在写《夜来尸语声》但是他是自己注册了一个作家帐号写了一本完全不同的《夜来尸语声》。 他写的小说故事情节的开头是一个流浪作者的跳楼为开头。跳楼死亡的作者由于自己懂得一些迷信之说,让自己变成了凶灵,变成了可以不怕阳光,且拥有多种形式的凶灵。 他可以通过镜子控制别人的灵魂,他可以让自己凶恶的灵魂,融入到电磁场中以微博的形式到处流窜,同样可以让自己付出了几个月的心思写成的小说变化成邪恶的意识(小说凭空消失的原因)。 他由于恨,他恨自己的小说这么好却没有人看,他恨有些作者可以通过关系找后门要推荐而迎来人气,他恨那些有钱的人在自己面前如何如何的清高。所以他决定跳楼自我了结,他决定报复,报复这个世界。 他要报复这个世界,死了之后他的凶灵在当天晚上就找到了业主,他让业主不能动荡,然后用自己交付给业主的一千多块钱把业主活活的憋死...... 夜深人静,李海终于把这部《夜来尸语声》写完。 不,不是的,他只是把这一本《夜来尸语声》写完,由他写的《夜来尸语声》写完。 他写的这本书是以他而开头,也是以他而结尾。虽然现实中故事还没有结尾,但是小说里将要发生的事情他都已经写了上去。 他写的小说后面是这样的“……” “李海关掉了电脑,屋内一片黑暗,但是李海却毫无知觉,也并没有任何的害怕。他轻松的走到了门口,然后打开了房门,他没有空着手,他的胸口抱着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李海无声无息的走出去,然后无声无息的走到了楼梯处。他现在是在二楼,他要往上爬,一直爬,低着头往上爬。 李海的脚步没有任何的声音,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三楼……四楼……五楼……最后他上了阳台。 夜实在是太深了,天上也没有任何的星星,伸手看不到五指。可是李海的眼睛冒着幽光,这黑夜他根本就不在乎。轻松越过任何障碍物,李海的手已经扶在了围栏上。 围栏不是很高,李海已经慢慢的爬了上去。他直直的站在了上面。 晚上的风很大,李海的身子已经在摇晃,可是他的依旧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他的眼睛看着前方,那里或许是归宿,是美丽的天堂,有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他向往那个地方,向往那里的平静,于是他的右脚已经迈开,他迈开的脚底下印出了一个他鞋印…… 李海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警察局早早的就派了人把案发现场给封死了。身体残缺不堪的李海静静的趴在了地上,在他的身边也有一座假山,假山上同样有一面小小的镜子。 (李海写的《夜来尸语声》也将会化作凶灵,当李海的《夜来尸语声》消失后,又会是哪一位读者以他为开头,以他为结尾的接着写下去? 灵魂出窍 作者:尸骸1987 1 我是个医生,就姑且叫我医生吧,他们都这么叫。 我的名字叫萧雨,是一所精神病院的医生,很多人听到精神病就会想起恐怖片里的那些镜头,几人嘶喊几人叫,几人阴狠几人笑,的确是这样,不过在这里呆的久了,慢慢的就会习惯了,就像我已经待了20几年了,这里已经和家是同样的感觉了,直到她的出现。 “萧雨这是你要的资料”,周强把一摞厚厚资料放在我的旁边。“喂,萧雨,你多长时间没回家了,小婷都跟我抱怨好多次了,我今天可是跟你说了,你可得往心里去,多回家看看”。我低着头随便的敷衍一声“嗯,知道了”,便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桌上的资料。周强看着我这样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我翻开资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纯美清秀的脸,唐笑,生于1993年,孤儿,7岁后被人收养,但却经常被养父母虐待,直到13岁养父欲对她进行侵犯,便用刀将养父杀死,碎尸烹煮。养母回家时,唐笑将她的养母打晕,绑在椅子上,养母醒后暴跳如雷,被她一刀刺入大腿当即老实了许多,唐笑用刀逼迫其养母吃肉,其养母不知是人肉,又摄于唐笑威胁,只好大口吞食直到唐笑将养父的头乘上来时她才发现吃的竟是自己的丈夫,而被活活吓晕,最后因腿部伤重而死。三周后因其养母领导见其养母多天没来上班,电话又没人接便亲自到其家来询问,被邻居告知已多天没见到夫妻出屋了,而且从屋子里还传出一股恶臭的味道。领导听后感觉不对,立马报了警,当警察打开屋门的时候众人都被吓得腿软,只见屋里恶臭熏天,残肢断臂四处散落,蠕蛆遍地,一个小女孩坐于餐桌旁,正用勺挖着盆里的东西吃得津津有味,几名警察怕屋子里还藏有什么坏人,立刻将小唐笑保护了起来,可当他们看见盆里的东西时却不禁又一次骇然,那盆里装的赫然是一个女人的头颅,而女孩嘴里吃的赫然是一只耳朵。看到这里,萧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并不是他听过的最骇人的事情,更加暴力血腥恐怖的他都听过,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女孩的容貌,竟和自己多年前的初恋女友极其相似,1990年也正是两人分手的那年,而那个女人也姓唐叫唐妙。 萧雨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继续看起手中的资料。2003年12月接受精神测试,被证实患有精神分裂症,2004年11月23日生日那天被转入明泰精神疗养中心,2005年6月医院申请将其转院,原因是咬断了护理人员的喉咙,而之前也曾经伤害过其他病人。2008年9月转入安明精神研究中心,同年12月点燃中心仓库逃跑。后被吴姓男人囚禁,2010年将非法监禁了她的吴某杀死逃出,2011年3月被捕,2011年4月入院,5月将主治医师脸部划伤,6月17日正式交接由萧雨医生负责。放下手中的资料萧雨再次长出了口气,这真是有些让他始料不及,看见这个年轻的女孩多年的经历,萧雨竟觉得心中阵阵的刺痛,他甚至等不及要见这个女孩了,起身向病房走去。 2 当我第一眼看见唐笑的时候却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她是病人我是医生,我们在接触室里对面而坐,我的左手端着咖啡,右手摁开了录像设备,而她的两手都锁在固定在地面上的桌子上,眼神阴狠的看着我。“聊聊吧”我开口道,“聊什么?”她说“是聊我一脚把你的脑袋踹碎,还是我一口咬断你的喉咙”。我微笑着抿了口咖啡“都可以呀,这样吧,你先说说你怎么才能碰到我吧,我们两个相隔有两米多远,即使你倒趴在桌子上加上你伸手也只有这么个长度吧,何况你的手还锁在铁桌上?”唐笑仍旧阴狠得看着我“你想知道么?”说完轻轻一笑。“还好”我回答。她看着我,突然用力的将锁着的手臂从锁铐往出拽,似乎就是想这样直接的把手拽出来。我快速的恩了警报,可当协助人员来了的时候她的手也已经鲜血淋漓了。当协助人员将她带回隔离间的时候,她依旧笑着,似乎手上的伤根本不是她的一般,只是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令我这个常年和疯子打交道的人也不禁毛骨悚然。 被带到隔离室打了镇静剂的她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和正常的女孩子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不是我刚才亲眼看到她的疯狂,我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同一个人。她的嘴角依旧微笑着,骄傲而阴狠。我看她的嘴角一直在动便又走过去想听听她说什么,而听到的事情却令我大吃一惊,她说:“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好奇心还是这么重”说完便昏睡了过去,而此时的我却大汗淋漓,因为这关乎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和唐妙才知道的秘密。 3 20几年前,当时我还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在那个时代里大学生是相当的抢手,几乎就是可以随便挑选行业,可当时却因我的一时好奇铸成了大错。那时我和唐妙是同班的同学,两个人彼此都有好感,后来慢慢的熟悉,发展成了恋人,她那时最喜欢叫我呆瓜,因为我总是呆呆的不会把握时机。在那个时代里恋爱还比较保守,再加上我的“呆”,所以我们俩个也就只保持在拉手的层面,后来一次同学们举办的联欢会,两个人都喝多了,当时是晚上天比较黑,而回女生宿舍的路上还要经过一片漆黑的树林,我不放心便主动要求送唐妙回宿舍,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不停地吹过,我拉着唐妙的手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呼救的声音,唐妙一下子紧张起来,反抓住我的肩膀“萧雨你听见了么,这是什么声音”。我侧耳听了听“好像是有人呼救”。唐妙更紧张了催促我“那,我们不要管了,这里这么黑,我怕”。“怕什么,他们在做坏事,怕的应该是他们,我们就过去看看,能帮就帮一把,不行就跑呗”说完没理会唐妙就向呼救的地方走去,唐妙没办法也只好跟上我,可没想到这个错误的决定却改变了我们俩的一生。 我和唐妙藏在一个树后面偷偷的向前看,前面是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惊恐的乱喊乱叫。“我们还是走吧”唐妙说。我瞪着眼睛看着她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样,生气地说道“要走你走,我得救她”。唐妙还想说什么看到我的样子只好闭嘴。我突然大喊道“干什么呢你们?”,几人怔了一下四处后看了看就直奔我们走来,我赶紧大喊“兄弟们给我抓住他们”。我想他们一听我们的人多还不吓的马上逃走了,没想到他们根本不理会,却加快了脚步向着我们这边跑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发现了,看见只有我们两个其中还有个女孩子顿时把他们乐坏了。我抬头看了看那个女孩早就跑得没了影子心里一阵生气,经过一阵厮打后我被打了个半死昏了过去,而唐妙……就这样被他们侮辱了。 事情过后我的心里十分的自责和愧疚,因为都是我的好奇心才使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而唐妙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不论我怎么做她的回应就是那么冷冰冰,像个失去了发条的木偶。可我的心里真的是爱着她的,所以我跪着求她不要离开我,告诉她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她的,在我一个月的真诚感动下她终于原谅了我。我们从学校里搬了出来住在了一起,我们说好毕业以后就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可老天似乎是故意玩弄我们一样,一个月后唐妙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告诉她那是我们的孩子,可不知为什么她一直以为怀上的是某个侮辱过她的人的孩子,她当时精神状态十分不好,对着我竭斯底里的咆哮,问我为什么不听她的为什么一定要去就那个毫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当时我真的,真的无话可说,我的心里已经被愧疚塞得满满的,只能呆呆的任她捶打,任她大声的哭着发泄,直到力尽的趴在我的怀里睡着,看着她的样子我痛苦的想死,如果可以从来我绝对不会理会那该死的好奇心,理会那该死的呼救。 第二天唐妙一改了往日的竭斯底里而是平静的跟我说想打掉孩子,在那个时候我对她的任何决定都是会支持的,即使她要打掉的可能是我们的孩子。可是当我们到了医院时才知道打胎是要家里人给开证明的,没办法这些事情是绝对不可以让家里知道的,我们只好回去了。唐妙的精神却越来越不好,她总是哭着和我说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扎在她身上的刺一样,总是让她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回想起那些人丑恶的嘴脸,提醒着她已经不再纯洁了,是个被玷污的肮脏人,她一定要把孩子拿掉。又过了一个月一天我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满地是血,而唐妙就躺在血泊之中,我急疯了赶紧送她去了医院,原来她自己偷配了人流的药物,结果造成了大出血,医生说幸亏我送的及时不然连命都保不住了,可是唐妙却开心的笑个不停,因为她拔掉了她心中的刺。 虽然孩子没了,但看到她变得开朗我也很高兴,可是第二天我带着自己熬得汤看她的时候她却消失了,没留下一点只言片语就那么从我的生活生命里消失了,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我一度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家人疯狂的寻找她可是最终毫无结果,好长时间里我就那么的颓废着我甚至希望自己就那么烂掉,烂成一对臭泥,也许这样她就会心疼我一点而回到我的身边,可是还是一无所获。后来我的同学我最好的朋友周强看到我这个样子来劝我,他说“唐妙离开也许只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等她想通了回来了看见你这样,也会再次离开你的”。他说的对,我该好好的,等待她回来。所以我发奋的努力,终于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可当大家都在开心庆祝的时候我却哭的像个孩子,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远的失去她了。 4 第二天我又坐在了昨天的位置,对面依旧是唐笑,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手上裹满了纱布。“你还好吧”我问。她看看我“你说的是这几天,还是这些年”。我一颤“都有”。她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过得好?”。“这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我”。她低下头用左脚踩在右脚上不停地搓着,一会又抬起头“你找错人了”。接着又疯狂的尖叫起来,开始用力的挣扎着直到协助人员再次将她带到了隔离室打了针,她才又喃喃自语起来,我立刻跑到她的跟前将耳朵贴在她的嘴上只听她说“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要害我”,之后她又昏睡了过去。我皱着眉心想,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救她?为什么害我?救她……想到这里我不禁瞪大了眼睛,难道这一切和她有关?想到这里我匆匆的离开了医院向家里赶去。 5 我回到家的时候小婷却不在,我给她打了电话也是关机,我便一直的打直到我打了不知多少遍的时候电话的那边才接,“喂?小婷你在哪,为什么关机呀,喂”我大声的叫着。电话那边却是死一般的沉静。“喂,小婷,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喂”。这时对面的电话里突然传来沙沙声,接着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声音大得离谱,震得我阵阵的耳鸣。此时我心急如焚,对着电话大喊大叫“你是谁,小婷在哪,你快说话,否则我报警了”,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沙沙声,接着电话便断掉了。当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却是电话已关机。此时的我已经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该怎么办?报警?不行,要是小婷被绑架了报警会有危险,究竟该怎么办,周强?对打电话给周强。电话通了好一阵周强才接起电话,我迫不及待的说“喂,周强,我是萧雨,你快来一下,我有急事,电话里说不清你快点”。“哦,好的,我马上到”周强说完便挂了电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周强到了,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以后他一下子变得很震惊,接着他便问我“那你想怎么办?”。“我这不是想问问你么,我现在已经乱了,你要是也没有好的办法我只能报警了”。“不能报警”周强大声的说。我疑惑的问“为什么?”。“呃,这个,你想想,是不是,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被绑架了,要是绑架那小婷不就危险了么,再说现在离你发现她失踪还不到12小时警察也不会受理呀”。我想了想“倒也是,可我们也不能什么不做呀”。周强道:“你再打个电话试试,我又拨了一次还是关机”。这回周强的脸也变得不好看了“没事的,可能就是电话没电,再等一会”。就在我们两个都惊慌失措的时候门开了,小婷手里提着菜走了进来。 看见我们两个都直愣愣的盯着她疑惑的问“你们干什么呢,这么看着我”,我立刻奔向她将她拥在怀里弄得她把菜都吓的扔在地上,“你这是干嘛呀,萧雨,吓我一跳”小婷说。我放开她问;“你的电话呢,怎么回事总是关机,而且打通的时候里面还有怪动静”。小婷拿出手机一看,“关机了,你听到那个呀可能是彩铃,你也知道现在的彩铃什么样的都有”边说着她边把电话扔在一边,走进厨房。“好了,既然小婷回来了,我也就走了,还有好多的事情呢,你呀以后别总一惊一乍的,好人也被你吓出毛病了”周强说完轻击了我一拳便笑着走了。我尴尬的站在原地自己好象是有点过于夸张了,不禁苦笑。小婷此时正在择菜,我在后边搂住她的腰,轻嗅着她的发香逗得她咯咯直笑,她转过身轻推开我撒娇的说“好了,别闹了,耽误我干活”。我只好无趣的去看电视了,刚坐在沙发上屁股却被什么硌了一下,我摸出来一看却是小婷的手机。 吃饭的时候我问小婷,你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救你时还有个女孩么,小婷惊讶的看着我,一会又皱起眉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哦,没什么,今天我们说话了的”我喝着汤回答。小婷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顾不得去捡急切地问这我“这是真的?”。我诧异地问“怎么?你好像很感兴趣”。小婷道:“那当然,她可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总该表示一下感谢吧”。我放下手里的汤匙“哦,那倒不毕了”。“为什么呀,这么大的恩情怎么能说不谢就不谢了呢?”。我用餐巾擦了擦嘴“她现在是我们医院的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你就是感谢她她也未必记得你”。“怎么会这样?”小婷问。我盯着小婷“是呀,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6 第二天我早早的回了医院,唐笑已经在护理人员的帮助下吃完了早餐,现在的她看起来和一般的女孩没什么两样,我微笑的看着她她却突然暴起将护理人员撞翻在地,疯狂的向我扑来,但却被插上的铁门所阻挡,我站在门外依旧能清晰的感到她撞击铁门发出的巨大震动,看见她疯狂而狰狞的脸。这次她被送进了监护室,原因很简单她在没有抓到我的情况下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了那可怜的护理人员身上,当其他的助理赶到时,他的整个左脸已经被啃去了好大一块,他因疼痛而发出的惨叫至今仍在我的脑子里旋转,可能是因为他是因为我的缘故而受的伤,我曾有两秒钟感到愧疚,但也仅有那两秒钟而已。做精神病医院的护理本身就是高危险的职业,你拿着高额的工资必然要付出高额的代价,要知道这世上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只有最后的晚餐。 到了监护室隔着玻璃门便看到了周强,他正在给唐笑打镇静剂,不知道为什么,唐笑到了这里后越发的暴躁,每天只能用镇静剂来控制。周强看到我冲我嘿嘿一笑,示意我稍等一下。一会周强出来了“萧雨,这么早呀”。“嗯,来看看,唐笑怎么样了”。“没什么只是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不排除自杀的可能”。“什么?”我惊讶到“不可能”。周强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她的样子,活着和死有什么分别?”。我瞪着眼睛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你不了解她,没有达到她的目的之前她是绝不会自杀的,这点我向你保证”。“可她是个精神病患者?”周强说。“所以就更不可能了,在人思维混乱的时候更容易趋向于潜意识的释放,那是她的本性,所以你放心吧”我拍了拍周强的肩膀在他惊讶的注视下离开了监护室。 12 雪花飘飞的季节总是让人的心充满了另类的浪漫,萧雨走出了医院,他已经辞了职,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到他不愿意去想不愿去回忆。他穿过医院前的马路心却变得急切起来,因为那里站着两个人,那是在等他的人,她们正是唐笑和唐妙。 1990年:唐妙因为怀了孕而神经兮兮,她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和萧雨的还是那些侮辱过他的人的,直到有一天她最好的姐妹李晓婷来看她,李晓婷知道后大吃一惊,并告诉她多半是侮辱她的人的,本来已经神经不正常的唐妙一听好友这么说更加笃定,说什么都要打掉。孩子因为大出血没了后,她却无意中听见护士们议论,说那个她打掉的孩子可能还不到两个月,她才知道原来她打掉的是自己和萧雨的孩子,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萧雨便一走了之。来到新的城市新的地方她无依无靠,可凭着大学三年的学历她还是找到了一份工作,后来和一个对她很好的的男人结了婚,有了孩子,可不到一年男人就得了癌症死了,临死时男人不停地叨念着报应,报应。她问男人怎么了,男人告诉她男人便是当年强奸唐妙的人之一,而且是受人指使,那人便是她以为最好的朋友李小婷。 李小婷爱上了萧雨,可萧雨根本不搭理她,萧雨的心都在唐妙身上,李小婷知道萧雨的性格好奇心强还爱管闲事,于是设计了那场强奸,本以为唐妙被强奸了萧雨肯定不会再爱她了,可没想到弄巧成拙,萧雨反而对唐妙更加的好了,两人甚至还有了孩子,李小婷恨得牙根痒痒,既然从萧雨那里下手不行就从唐妙身上下手,她先是骗取了唐妙的信任,接着哄骗唐妙把孩子打掉,并偷偷的为唐妙配了打胎的药,单纯的唐妙果然上当,后来因为愧疚而离开了萧雨。唐妙听完这一切后脆弱的神经加之照顾丈夫的疲累再也支持不住,精神崩溃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她的小女儿唐笑也成了孤儿。李小婷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萧雨,虽然萧雨并不太爱她。2010年3月唐妙出院四处寻找自己的女儿,4月16日在某吴姓男人的家里找到被囚的女儿,看到女儿的样子唐妙大怒将男人连捅70几刀,救了女儿后两人相认后决定报仇,可回到这里时发现萧雨竟然和李小婷结婚了,唐妙不知该怎么办,而萧雨又是个工作狂经常住在医院里不回家,根本见不到他的面,最后唐笑出主意自己进去找他,之后便有了萧雨成为唐笑主治医生以及之后的事。 唐笑装成病人试探萧雨,当得知萧雨依旧深爱着自己母亲时将一切告诉给了萧雨,萧雨不相信李小婷会这么做,便回家质问李小婷,却意外的在李小婷手机中发现李小婷与周强有染,而且图谋害自己,于是他叫唐笑装病逃了出去,而自己继续留下为复仇做准备,可没想到李小婷和周强竟有所察觉现在自己的饮食里下了药,令自己产生了幻觉,不过这也正好给萧雨有了借口,他装作真的被两人骗了,在医院里当起了精神病,而唐妙和唐笑则在外边进行报仇的准备,终于时机到了,唐妙在李小婷的床上喷了香水迷药,迷倒了周强,之后把刀竖直放在周强的手里,同样被两人打晕的李小婷推到了刀尖上,造成了李小婷被杀的假象,完成了复仇。 我看着两人站在下雪的街对面,心里一阵温暖,有些人注定是过客,而有些人注定是要陪伴你一生的,或许会有坎坷,或许会有阻隔,但最终你会发现,那个人总会在该出现的时间该出现的地点出现在你的面前,和你一起走过宿命中注定的旅程。 一尸两命 作者:zxc7269121 明嘉靖年间,在江南的一个名叫清河县的县城里发生了一件命案。 这一天,清河县县令吴海义正在自家的院中睡午觉,突然听到有人击鼓鸣冤,吴海义只好换上官服来到县衙之中。但见堂下跪着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绫罗绸缎,一看便知是个商贾之人。 “堂下何人?为何鸣冤?”吴海义把惊堂木一拍问道。 “启禀大人,小人名叫陈栋,家住城西,因为常年在外做买卖,在家的时间很少。可我今天回到家中,便听说我那小妾自尽在家中,那小妾的腹中已有我的骨肉,那小妾一向与我的感情很好,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吊自杀的!望大人为小民做主啊!”说完眼睛流出了眼泪。 吴海义一听出了人命,而且是一尸两命。不敢怠慢,马上带上捕快和仵作前往陈栋家。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陈家,家中的下人已经开始在张罗丧事了。 吴海义等人随着陈栋来到了他小妾自尽的房间。他小妾的尸体已经从白绫上弄下来放在了床上,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吴海义见了很是生气,对陈栋问道:“是谁把尸体取下来的?” 陈栋老实的回答道:“是小人弄下来的,小人看见雪儿这般,心痛不已!”说完哭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破坏了现场!如果你小妾真的是被人谋杀的,被你这么一搞,有些线索也被破坏了!”吴海义也不管陈栋伤不伤心,对着他就是一顿呵斥。 陈栋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呆在了一边。吴海义叫仵作去验尸,自己就在房间中打量。房间里已经有许多脚印了,就算凶手留有蛛丝马迹也完全被破坏了。找了一阵完全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时,仵作的验尸报告也出来了,死者是死于凌晨左右,身上没有外伤,初步断定不是死于谋杀。 陈栋听到这个报告后,跪在地上边哭边说他小妾一定不是自杀的。吴海义见陈栋这般,也不好再呵斥他。吴海义走到床边打量着尸体,见其翻白眼,脸色发青,舌头微吐。 突然,吴海义脑袋灵光一闪,立马对仵作说道:“李师傅,你量一下死者的身高!” 仵作领命而去,一会仵作对吴海义说道:“启禀大人,死者身高四尺七寸!” “嗯,你再去量量那白绫和 椅子之间的距离!”仵作只好领命。 “大人,有五尺的距离!” 吴海义听后,点了点头后对陈栋问道:“是谁先发现你小妾死在房中的?” “是一个生前服侍我小妾的丫鬟!” “你去把你的家里的人全都叫到大厅,本官有话要问!” 这陈栋的父亲陈祥是一名秀才,几次进京赶考名落孙山后也就心灰意冷回到家中;陈栋是家里的独子,正妻帮他生有一女,后来陈栋在外做生意带回来死去的小妾,这小妾原本是风尘女子,他父亲陈祥当初曾极力反对陈栋纳她为妾。 问明情况后,吴海义觉得这件案子中陈栋的正妻嫌疑最大,一是陈栋的正妻经常与小妾为难;二是陈栋的正妻生下一女后便步能再生育,现在陈栋的小妾怀有陈栋的骨肉,如果生下一子,必然会动摇她的地位;三是昨晚有丫鬟看见陈栋的正妻进了小妾的房间,过了一会就出来了。 吴海义叫捕快把陈栋的正妻带回县衙先关押起来,陈栋的正妻一个劲的大呼冤枉。 回到县衙后,吴海义对陈栋的正妻问道:“陈李氏,本官问你,你昨晚到韩雪儿的房间里干什么?老实交代,如若不然,大刑伺候!” “我只到她房间里聊了会天!”陈李氏回答道。 吴海义听后大怒,把惊堂木一拍对衙役说道:“来人,大刑伺候!” 陈李氏见衙役带着刑具上来了,吓得直磕头,边磕头边求饶道:“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昨晚,我熬了一碗保胎药给韩雪儿喝。” “你那药是保胎药吗?” “是保胎药!”陈李氏点了点头。 “来人,给这犯妇上刑!” “啊!”陈李氏被竹夹夹得死去活来。 “大人,我招,我全都招!”陈李氏受不了大刑。吴海义叫衙役门停止用刑。 “我给韩雪儿的不是保胎药,是打胎药!” “你为什么要给她送打胎药?” 陈李氏咬牙切齿的说道:“自从老爷把韩雪儿那贱人带回家中后,老爷便不再理会我,我恨,我恨不得弄死那小贱人!我知道那小贱人如果给老爷生下个一男半女,我在家中更加没有地位,所以我想那那贱人的孩子打掉,谁知那贱人知道自己喝的是打胎药,而不是保胎药就上吊了,真是老天有眼啊!”陈李氏说完后大笑起来。 “你有没有亲眼看见韩雪儿上吊自尽?” “我没有看见,当她喝下打胎药后,我便走了。” 衙役把陈李氏押进大牢后,吴海义把今天的事在脑海里想了一遍,觉得这陈李氏不是凶手,但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嫌疑。吴海义觉得明天还是要去趟陈家看看。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吴海义等人来到了陈家,那韩雪儿的尸体已经入殓。韩雪儿的死好像并没有对陈家造成多大的伤痛。只有陈栋和他的母亲比较伤心,从陈祥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死得是他儿媳妇。 吴海义觉得很是奇怪问道:“陈老爷,你好像对韩雪儿和她腹中的孩子的死并没有多少伤痛?” “县令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朽家中出了这等事已是家门不幸!老朽现在是心如刀割啊!” “陈老爷,本官刚才失言了,请勿见怪!”吴海义陪了一礼。 “县令大人切莫如此,折煞老朽也。” “陈老爷,韩雪儿死的那天晚上,你就没有听见她房间里有什么异响?” “老朽昨天不是跟县令大人说了吗?韩雪儿出事的那天晚上,老朽在书房看书看到深夜才回房睡觉!” “陈老爷中间就没有出去过?” “县令大人,你和话是何意?是否怀疑老朽是那凶手?”陈祥显得很是激动。 “本官只是问问罢了,并没有怀疑陈老爷。陈老爷还没有回答本官的问题。” “那天晚上老朽没有踏出书房半步!”陈祥的话刚说完,就听见陈祥旁边的小女孩脱口说道:“爷爷说的不对,那天晚上燕儿分明看见……”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还不快出去!”那小女孩还没说完,便被陈祥喝断。 “陈老爷怎么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小姑娘,过来!”吴海义向小女孩招了招手。 小女孩好像被陈祥刚才的喝斥吓到了,站在一旁低着头。 “县令大人,小孩子不懂事,我们还是谈我们的!”陈祥看起来很紧张。 “陈老爷,有时候孩子的话比大人的更可靠,孩子不会说谎!小姑娘,过来,叔叔有话要问你。” 小女孩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两眼看着陈祥,吴海义见状笑着走到小女孩身边,摸着小女孩的头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陈燕,今年六岁了。” “你刚才说那天晚上看见你爷爷去了哪里,能告诉叔叔吗?” 陈燕看了看陈祥后说道:“我看见爷爷进了雪姨的房间!” 吴海义笑着摸了下陈燕的头,说道:“燕儿,你先出去吧!叔叔还有话要和你爷爷说。”陈燕听后乖乖的出去了。 “陈老爷,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老朽没有什么好说的,县令大人不会仅凭小孩的一句话就抓老朽吧!”陈祥显得很是镇定。 “当然不会,可本官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去韩雪儿的房间干什么?陈老爷可是饱读诗书的人,半夜跑到自己儿媳的房间不会是去吟诗作对吧?” “县令大人,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能讲出这样的话!” “陈老爷,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读书人,就应该讲实话,要不然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孔孟之道!” 陈祥听完后,垂下了脑袋,叹了口气道:“韩雪儿是老朽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 “谁叫她不守妇道……” 原来,陈祥一直反对自己的儿子陈栋纳韩雪儿为妾,这韩雪儿乃是风尘女子。陈祥深受朱理程学的思想,认为娶了韩雪儿有辱家门。可陈栋坚持要纳韩雪儿为妾,陈祥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可是婚后除了陈栋和他母亲外,其他人都不给韩雪儿好脸色。婚后没过几天,这陈栋就外出做生意了,很少回家。过了两三个月后,韩雪儿身体出现了不适,请郎中来看说是怀孕了。陈祥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生气,他以为韩雪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以为韩雪儿趁自己的儿子出去后,奈不住寂寞和别的男子勾搭上了。陈祥为了家门的声誉,决定杀死韩雪儿喝腹中的孩子。 那晚,韩雪儿喝了陈李氏的打胎药后不久,肚子就开始疼痛晕了过去。恰巧这时候陈祥进来了,陈祥进来后二话不说,把白绫挂好后,抱起韩雪儿挂在了白绫上,直到韩雪儿断气后才走出了房间。 陈祥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谁知道百密一疏。被自己的孙女看见自己进了韩雪儿的房间;还有这韩雪儿身高只有四尺七寸,然而那白绫和椅子之间的距离却有五寸,显然韩雪儿不是自己上吊自尽的,而是被人谋杀的。 陈祥知道自己犯了死罪,不可饶恕,一头撞在大厅的柱子头破血流而死。 无名女尸 张所长这几天心情特别好,前几天鬼楼的案子破了,得到上级的嘉奖,还立了三等功,战友们也纷纷打来电话表示祝贺,把张所长美的,在办公室里哼着小曲,喝着茶,那个美!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张所长很不高兴地拿起电话问道:“谁啊?” 派出所的小李在电话的另一端急促地说道:“所长,不好了,在城南的水库中发现一俱无名女尸。” 城南水库是乙市的一个重点风景点,早上5点钟,一个采风团来到城南水库大桥上,选好地点将照像机架好,只等太阳露出山顶。清辰和傍晚是摄影的最佳时间。当太阳刚刚爬上山顶,大家纷纷对准东面太阳升起的地方按下快门。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人!水库里有人。 张所长赶紧站起来:“你再说一遍!什么,无名女尸?谁发现的?好,你在现场等着,要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到。你立刻将情况报市局。” “小邓,立马跟我到城南水库。”张所长打电话给小邓。 张所长与小邓坐着所里的警车来到城南水库,城南水库建在一个峡峪中,一条省道穿水库而过,在水库上形成一座南北走向大桥,桥离水面有100多米高,象一道彩红挂在水库上,非常壮观。小邓将车停在桥旁边,和张所长一起走到水边无名女尸旁,这时无名女尸已被打捞上岸,身上盖了件警服。现场周围站满了群众。小李正在检查无名女尸,看见张所长来,赶忙站起来说:“现场我已经勘察过了,没有什么发现,这女的应该是被人从桥上被扔下来的,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张所长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女尸。无名女尸全裸,已经被水泡的全身肿胀,全身都有伤,还有被性侵犯的痕迹,却是溺水而死。应该是遇到了歹徒,多次被强奸,最后杀人灭口。 这时市局刑侦大队的王大队长也赶到现场。“老张,有没有什么发现?” “王队长,你来的正好,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张所长道。 “老张,此次来,局座是交代了得,一切听你指挥,你是老公安、老侦察兵,还是我的前任领导,你就不要谦虚了。” “小邓,你与市局联系的怎样,近几天有失踪的人没有?”张所长问道。 “没有,市局已经回话了,近十天没有报失踪案的,报纸上也没有刊登寻人启示的。”小邓答道。 “现在人员流动性大,几天,甚至几个月没有消息的大有人在,大家都习以为常了。”王队长插话道。“可以先将照片上网,看有没有认得,同时请省里支持,看邻县市有没有失踪的女子。” “还是你王队长的脑子好使,办法多。”张所长点了点头。 “周围的群众一个也不认识死者,不是当地人。”小李询问完群众走了过来,并和王队长一行打了招呼。 “该女子28岁左右,死亡80个小时左右,死亡前被多次性侵犯,应是被轮奸的。”与王队长一起来的法医检查完无名女尸后走到王队长和张所长身傍后汇报道。 干警们打扫完现场,一起回到城南派出所。张所长在会议室时召集大家进一歩分析案情,大家都不发言。 “这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天夜晚正好又下过一场雨,所有的踪迹都被这场雨给冲走了。我看这是一个死案,根本就不可能破案。”小李首先打破沉寂。 “你不要乱发牢骚,没本事就不要发言。”小邓不消地说。 “你有本事,你来破这个案子。”小李回道。 “你们吵什么,有功夫还是好好考虑案情。”张所长不耐烦地道。 会场异常沉闷,二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家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吃午饭。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王队赶紧从口袋里将手机掏出来,问到:“有什么消息?好!把资料传过来。” 王队长兴奋地说:“找到了,无名女尸是邻市的一名中学教师,27岁,已经三天没到学校了,名叫王可欣。据同事们讲,那天放学后,有几个学生被留了下来,王老师找他们谈完话后,8点钟左右离开学校。那天天上正下着小雨。” “我还说有罪犯的情况了,光有死者的情况有什么用,对破案也无多大帮助。”小李发牢骚道。 “你这小子只会发牢骚,要多动脑子。向你这样就能破案了。平时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埋怨。”张所长批评道。 “大家还是先吃午饭把。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不吃饭就能破案了?”办公室的刘大姐在街上买了几十份盒饭回来。 “大家先吃饭。”张所长命令道。 大家早饭都没有吃,一闻到饭香,肚子也跟着闹起革命来。 “有了。”张所长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纷纷放下筷子围了过来。 “从时间上看,犯罪份子应是在12点钟左右将被害人拉到我们城南水库的,甲市离我们这有80公里,犯罪份子应该走的是高速,晚上12点钟左右车辆不会太多,高速收费站都有监控录像,我们可以先从当晚的车辆入手进行排查。”张所长分析道。 王队长摸了摸脑壳道:“还是你老张办法多。我看就这么办。大家分头行动。” 一个小时后大家又都回到派出所会议室。小李和小邓拿出当晚12点钟左右通过高速公路收费站的车辆清单说:“姜还是老的辣,因下雨,当晚11点至零辰1点只有54辆车驶入高速公路,其中有一辆长安面包车11点10分从甲市上的高速公路,零点10分从我市城南收费站下的高速,零点40分又从城南收费站上高速返回甲市。据收费站的收费员反映,该车前排坐着两人,头发和衣服比较乱,后排的情况由于天晚没有注意。” “有可能是这辆车的做的案。”王队长道。 “我看分兵两路,我和王队长与刑警队的同志赶到甲市,请当地公安局协助重点追查此车,小李和小邓与所里其他同志一起对剩下的53辆车进行排查。一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张所长安排了下一步的行动。 张所长和王队长带着刑警队的同志来到甲市,在当地公安局的协助下很快就查到了那辆长安面包车。正当张所长和王队长暗自高兴时,甲市的公安局通报该车车主是一家出租公司。张所长和王队长听完后向一双斗败的公鸡,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话也没有。 “不行,我们马上赶到出租公司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张所长拉起王队长坐上车就直奔出租汽车公司而去。到了出租公司,公司的王经理接待了他们。 王经理听了情况介绍后说:“长安车是他们公司的,前几天送到汽车修理厂进行修理,前天才取回来。事发那天车了还在修理厂里,不会是公司的人干的。”王经理将汽车维修厂的地址写给了他们。 在公司的门口张所长和王队长对长安面包车里里外外仔细勘查后,基本锁定目标。 张所长和王队长驱车来到修理厂,有一名叫吴老幺的修理工看见他们下车就一下子瘫到地上。干警们迅速将其抓获。罪犯当场交代了作案经过。 那天下午,他开着刚修好的长安面包车与另外两名朋友张三李四在一家小酒馆喝酒,一直喝到晚上8点过钟,喝完酒后就送张三李四回家。在路上看见一女子打着伞一个人在路边等车,发现周边没有人,酒壮英雄胆,就将车子停在她身边将其强行拉上车。在一个路边将其轮奸。轮奸后三个人酒也醒了,三人都非常害怕。这时张三提议,将其扔到乙市的城南水库里,这样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三天后就被抓了。 在吴老幺供认下,很快张三李四也被缉拿归案。 无名女尸案就这样在不到20个小时内告破。 夜审僵尸 干公安的,什么样的事都可能碰上。 这天,正在所里值班的所长穆梨花和内勤王莉,俩人一个写公安信息,一个正在准备着下周向县里汇报的情况报告,一直写到了晚上十一点,忽然,听着派出所的大门,让人擂得象是击鼓似的,咚咚响声在这夜静更深时显得格外吓人。 到底是所长,穆梨花把枪一抓,没等着王莉起来,就已经到了屋外,她警惕地看着院里,然后,冲着大门外断喝: "谁?" 那人一听,双手用力拍着那大铁门,可着嗓子边拍着大铁门边没命地喊:同志,快点,救救我,求您了,快点吧---- 半夜三更的,一个大男人向派出所求救,不是碰上歹徒就是遇上了为难的事。 小穆麻利地开了锁,可是,没等把门开好,那人竟一下子推开了门,往里就闯,由于太急,脚下一绊,一下子扑在地上,就是在地上,也没忘了呼救:快,快,快关门---- 小穆用眼往外一扫,只见外面只有一辆大卡车,除此外并没有什么,不用说。这车是这人开到这里的。奇怪的是,真要是有歹徒相追,即使是转身就跑,在这开门的空儿,也跑不出多远,可是外边连个人影儿也没有。 小穆正在疑惑, 那人一指身后的车说:快,快,那车里有僵尸,僵尸要吃人…… 僵尸吃人? 穆所长一愣。 她家在县城里,弟弟爱看进口大片,家里电脑总放那些买来的光盘,这僵尸吃人的事并不是没有,不过,全是在恐怖片里的,面目狰狞可怕,而一旦到了夜间时,往往在那阴暗角落,变出了那僵尸的面孔,伸出了那长长的尖指,张开了那血盆大口,扑向了预定的的目标,可是,那不过是在电影里,是排戏排出来的,要说这现实生活中有僵尸,谁能信? 不信归不信,可是,眼前的大男人,身高一米八,竟真的让这僵尸吓成这样, 莫不是这里有着什么蹊跷?是专门来吓唬两个民警的?还是--- 穆梨花一边思索着一边眼盯着门外, 同时,耳朵也在听着门外,只听那风吹得那巨大的车发出了种呜呜的响声, 再没有别的,她略一俯身,突然,闻到了那人身上出了股浓浓的酒气。她猜测是不是酒鬼闹事? 正在这时, 门外的那大卡车竟真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穆梨花刚要动作,那趴在地上的汉子竟象中了邪似的,从地上一跃而起,箭一般地向着屋里跑去,王莉竟让他给撞了个咧斜险些摔倒,她不顾一切转身就向屋里追去。 这时,门外的车里咚咚咚地更响了,而且还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嚎叫声,象是人,但又不象,听不清喊的是什么,但却尖着嗓子, 只是在那车里发出了声音,显得格外瓮声瓮气,四下里一片夜色,尤其是那尖细的声音经过了那车的放大,更是有些恐怖。穆梨花倒不是怕什么, 她没少学兵法,对于声东击西等,并不外行,尤其是在警校学习反恐怖反夜袭等,她更是懂得,不能四面出击,更不能分散兵力。 于是,她趁着那汉子往里跑的机会,把大铁门一关,就势一锁,然后转身追进了屋里,等她到了里边,那汉子早就被王莉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 紧接着,王莉手往后一掠,摸出手铐。 王莉用目光看看所长,想问问是不是先铐上再说,因为情况特殊,况且又是夜里,这汉子竟敢冲到所办公室里,铐他也是为了保险点,穆所长点点头。 正在这时,就见那地上躺着的大汉,猛地一伸手夺过那手铐,方才还是象吓得半死的人这么会儿就变得这么手疾眼快,就连穆所长也心头一惊, 莫非真的是歹徒想诱我上钩?然后里应外合?她急跨一步,想来个饿虎扑食,那王莉也悔不该方才走神看了所长一眼,没有当机立断。就在这一瞬间,那汉子竟一下子把那铐子夺过去了。 说时迟, 那时快,王莉顾不得多想,她银牙一咬,连枪也没拔,飞身上前,后腿来了个弹踢,直奔那汉子的下身而去,那汉子一看,吓得来了个就地翻滚,躲过了一击。王莉这一踢是虚,脚尖一点地,前腿变后腿,右脚上来,一脚踩住了这人的大腿,疼得那汉子一惊,就象是踩着了木条两头自然翘一样,他疼得上身不由得直起,王莉顺势夺铐,那汉子这才知道, 自己根本不是对手,方才还是温温尔雅的姑娘,眨眼间变成了怒目金刚, 他顾不得别的,忍着疼把那手铐举起: "别误会,我不是抢,我是戴----"他也顾不得说完,边说边干,自己把那夺来的手铐往左腕上一磕,咔地一响,把自己左腕铐住了。 抢手铐给自己戴? 王莉就在这一眨眼功夫,她脚下用力就少了三分,那穆所长也收住了攻击之势, 那汉子腿上一松,知道管事了,他仰脸看着这两位女警, 顺势把那半边铐往右手上又一磕,戴着那手铐高高举起,冲着两人说: "这回,总该相信我了吧?" "你是干什么的?" 王莉不解这酒鬼想干什么。 汉子惊恐地看了看门外,听不见那恐怖的喊声了,也看不见那倒霉的车了,这才有点安下心来,冲着两位民警说: "我可是吓死了,我宁可让你们把我铐起来,把我关进禁闭室,也比在那外边强一万套,二位,谢谢,谢天谢地,真的帮了大忙了----" 一边说着,他仍不断惊恐地看外边,仿佛那里会随时出现什么怪物似的。 "你到底怎么回事?"穆所长急于想知道事情真相。 "妹子,不,警察小姐,救救我,那车里有僵尸!" 僵尸? 穆所长一笑,尽管她处变不惊,但这事也是头一回碰上,不过,她不相信那些, "倒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王莉老家是农村的,小时,没少听爷爷奶奶讲过那些鬼故事,虽是不信,不过,毕竟对于那些事还是有些害怕,她看了一眼外边,扯出了手枪。 这汉子这才说起来。原来,现在随着人员流动,大城市里往往有了一些外地人居住,在那里做买卖打工,加上现在城市里殡葬工作要求高,个别老年人不乐意火化,花重金从外地或是老家买坟地,想入土为安,结果,兴起了专车送死尸的业务,这汉子名叫张成,正是东海市的送尸司机。 公司为提高效益,对于这种专送,只派一个司机,固定包车,论人给钱,张成跑一趟,往往要拉上好几个死尸,为了能多挣钱,他从来没有要求配跟车的。 没想到,今天却出了事,车里拉的是三个老头,其中一个听说是吊死的, 另外两个,是老死的。一路没事,可刚走到派出所前边一里左右时,就听着车里有人咣咣地敲车帮,当时,以为是路上太颠出现的声响,于是就放慢了速度。 可是,这一放慢,后边仍是有响,咣咣响的揪心,他虽害怕,可是,好奇心还是挺大,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是乍着胆子停了车,下车后用手电一照,什么也没有看见,看了车四周什么也没有,那大铁锁锁的好好的, 心想,也许是自己耳朵过敏? 他刚要上车开着继续走,这时,那车帮又咣咣响了,吓得张成魂飞魄散。车里那三个死人,是他亲手从太平间里搬出来的, 本来老人就瘦,那三个老人一个比一个瘦,就象是三段枯木,肉皮全贴在了骨头上,虽说是常干并不在意,不过,张成也是四十多岁的人, 没少看过聊斋,没少听那鬼故事,也没少看恐怖电影,心里还是有点提心吊胆。 正这时,就听着车里有个声音,喊着什么,说听不清,可是,尖着嗓子拼命喊,那声音却分明能钻进耳朵,说是听得清,可是,你绝对不知道那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不是东不是西,也不南更不是北,倒象是从天上飘来的,更象是从那脚下的地里出来的声音:放我出去…… 张成惊呆了。 这绝不是幻觉,更不是梦中,可是,再怎么说,他也不相信这三个死了的老头中,竟有一个会活了过来,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人们常说的僵尸,一想到僵尸,他真想撒腿就跑,可是,看看四下里一片漆黑,那里能跑? 他顾不得多想,一头钻进了司机驾驶室里,这里虽是不安全, 可是,毕竟是个有门的地方,总比在外边强,他刚要开车,那车帮又咣咣响了,响声震耳欲聋,正这时,他看到远处似是有个小红灯,于是,不顾一切,开车飞跑,到了这小红灯处,看到了派出所的牌子,这才把车一停,跳下来求救。 听着说完,王莉早就瞪大了眼,她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只觉得后脊梁有些凉嗖嗖的,浑身的汗毛根子也都竖了起来,心扑通扑通跳个欢,要不是有穆所长在,要不是在工作岗位上而是在自己的家里,她早就吓得钻进被窝里蒙上了头。 "我问你,开车不准喝酒,你知道不?" 所长问。 “嗨,别说了。怎么不知道,我认罚,罚多少都成___” “你在那里喝的酒?” 所长追问。于是, 司机说出了自己在前边一个村头的小店喝酒的情况。 王莉这时有些怪,真是,所长今天怎么了,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往日里总是风风火火, 该出手就出手,连半秒也不迟疑的,是不是也怕那个僵尸了? 她看看所长。所长也看看她,正这时,所长对着张成说: “好, 我明白了,不过,你不是说害怕僵尸么?那么我们就来个夜审僵尸,你起来,把那车门钥匙掏出来,开门----” "不!"张成惊恐地叫起来。 "怎么,你不想去?"所长问。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钥匙就在我腰上,你们自己去审好了,我,我……" 小王把那钥匙从大个子手里接过来, 抄在了手里,噔噔就出了门,所长紧跟其后。快到那汽车前时,小王倒底是个姑娘,她不由得有些心里紧张, 这人说的僵尸,按说是没有,可是,那是什么人在里边?她这一犹豫,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不管怎么说,小心没多余,她把枪拔了出来。 所长一看,把钥匙从她手里接过来,冲她说:我来!于是,所长把那车门一开,顺势一闪。 这时,就见里边嗖地窜出个黑影,小王举枪就要瞄准,所长娇喝一声: “不要开枪!” 接着不等那黑影落地站稳,就是一个扫堂腿,就听着那黑影“噢”地一声,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穆所长上去一脚踏在了那个僵尸的背上,用力一踩,那家伙“嗷嗷”冲着王莉喊了起来: “快拷上我吧,我宁可蹲拘留所……” 那里有僵尸会说话的? 王莉上前一把揪住那家伙的后衣领,把他从地上揪起来,扭到了所里,到了屋里灯光下一看,竟是李家庄的二癞子。 “说,你到这车里做什么,是怎么到这车里的?” “我说我说……”二癞子在那死尸车里早就吓得神经快出毛病了。 原来,这二癞子傍晚时看到这运尸车铁帮铁底份外牢固,当成了城里的运钞车了,正好那司机到小卖部买方便面,于是二癞子就对司机说: “大哥,不就是想吃碗热面吗,这有啥,到咱自己的家门口了,你只要说句话就成,别的不用你费心,保管让你吃口热乎的,这么着,你把这车往路边靠靠,省得挡别人的车,然后,就进屋,我给你弄点好吃好喝的,谁让我这人好交,谁让你这人有人缘,我们又碰在一处,这不是缘份?你看如何?” 也是多日没吃好,三说两说,就把司机说下了车,二癞子几个人弄了些饭菜,还弄了些酒,三下五除二就把司机灌晕了。 一看司机趴在桌上,二癞子从司机腰带上偷下钥匙开了后车门,二癞子刚爬进里面,这时,司机听着外边有声响,他看到几个人正在后边车门那里围着,晃晃悠悠地就出来了,那几个人一看二癞子还在里边,慌忙把车门虚掩上,没想到,司机虽说喝多了些,可对工作可是认真的,过来就看那车门上的锁,一看钥匙竟插在上边,也没多想,从车门上拔出钥匙,把车门锁了,上车开着就走了。 二癞子那几个同伙见大个子司机人高马大,又穿着个公安的坎肩,象是会功夫的,怕不是对手,没敢动手,眼睁睁看着司机把车开走了,还拐走了二癞子。 在车里,刚开始二癞子还以为里边是押运人,扑上去就把那人按在身下,用手卡住了那人的脖子,可是没过半分钟,二癞子就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人的身子是凉的,而且有着种怪怪的味道,自己还没用力,那人竟一动也不动了,他往旁边一摸,又摸到了两个脑袋和身子,可是,那两个人也是一动不动,他这才知道,自己哪里是碰到了运钞车,倒是钻进了运尸车,和死尸躺在了一起。 于是,二癞子拼命敲起车帮,想让司机停车放他出来,没想到,敲了半天,嗓子也喊哑了,好不容易停了车,往下一跳,竟让公安碰上了。 “僵尸”审完了,真相大白,突然,外边的大铁门又咣咣地响了起来…… 谁是嚼尸人 没有月亮的夜晚。 阴恻恻的风在吹。通往医院太平间的长廊上传来一阵细碎而轻微的脚步声,一抹白影宛如幽灵,从走廊上穿过。值班室里的老头已经醉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白影没有丝毫迟疑,径自穿过值班室,侧身从虚掩的大门溜进了太平间。夜风吹过,掀起了他的外衣,下面,一把闪闪发光的手术刀。 “呵呵呵……”模糊而浑浊的笑声撞击着太平间四周的墙壁,白影慢慢拿出了手术刀,手起刀落,黑暗的深处传来了一阵野兽吞噬生食的声音。 喀嚓喀嚓,咯吱,咯吱,咂,咂咂…… “啊……” 鬼故事大全 凄利的尖叫之后,太平间的老头子被吓得魂归天国。 密密的丛林掩映住的太平间里忆是不太平,一块块刚刚从尸体上切下来的人肉四处散落,每具尸体的心脏部位都是一个大大的黑洞,最令人惊恐的是那些血淋淋的肉块上分明还有被噬咬过的痕迹。 “究竟是谁干的?!” 年过半百的老院长即使手术不下万例,面对这种恐怖景象也忍不住欲呕的感觉,身边早有几个年轻的医师冲到了门外大吐特吐。 “这些伤口,好象是很专业的人干的,恐怕还是我们……” 内科的马主任勉强忍耐住看了一下尸体,俯在院长耳边低语几句,接下来的话不说院长也明白,点了点头,对几个比较重要的人物下了指令:“这件事先不要宣传出去,从现在开始,我们医院里的每一个职工,都要在太平间值夜班。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干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院长的话,在医院里无异于圣旨,轮班制度和顺序马上订好,第一天院长亲自坐镇,结果一夜无事,第二天是马主任,依然平静无波,第三是刘医师…… 一个月的时间慢慢过去了,噬尸事件依然没有任何头绪。那个神秘的人物仿佛知道正处于非常时期一般,也如同他神秘的身份一样神秘地消失了。没有查出真凶,院长寝食难安,再过几年,他就快退休了,在退休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会对他退休之后产生多大的影响?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是他无能哩!所以无论如何,就是绞尽脑汁,院长也要把此事调查一个水落石出!事关身后清誉,想他当了这怎多年的院长,为医院吸进了大批新生力量和人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怎么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变态噬尸者而把名声弄臭? “叩叩叩!” 有节奏的三下叩门声,把老院长从沉思里惊回魂来,他整了整白大褂,才开口:“请进!” 来者何人?马主任是也。马主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要跨过不惑之年,在学术界发表了不少的文章,名气也不小,老院长一退休,便是下任院长的最佳人选。为了确保无人能再和他竞争,所以在院长身边经常积极活动。比如说现在,他正是来提供一个最新的“破案方法”以解院长之愁的。 “我找了一个以前的老同学,现在在搞一些特殊涂料的,给他说了咱们这儿发生的事儿,他就给我一瓶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从一个小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瓶液体来。 “可以做什么?” “涂在尸体上啊。” 马主任有些得意洋洋,“我就不信咱还拿他没办法了!!” “有什么效果吗?” “这种涂料,无色无味,一但沾上,用水是洗不掉的,但在太阳下会变成蓝色。不是怀疑那人有可能是咱们医院的吗?只要把它涂在尸体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把值班人员搞撤了,他以为我们放松了警惕,可能还会再来,那时候——” 到了最后,马主任诡异一笑,院长心中豁然开朗,激动得握住他的手连连摇晃:“谢谢!谢谢!!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哪,小马!!!” 太平间里的值班人员果真撤消了,结束了大家近一个月来的怨言,就是嘛,平时的工作还忙不过来呢,谁有功夫去守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何况发生了那种事,谁知道他会不会趁他们打个盹的时候把他们也给喀嚓了呢?只是谁也不知道幕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 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空气里流动着一种生冷不安的气息。 冷冷的夜风又吹过了树哨,哗啦啦一片响,落叶飘到了太平间的长廊上。 咯噔,咯噔,咯噔…… 又慢又重的脚步声又回响在长长而空寂的走廊上,那抹白色的身影又出现了!!! 风吹得更加猛烈,吹得他的白色大褂也猎猎作响,他手上冷冷的光芒晃过,是一把锋利无比的手术刀。他走到值班室门口,顿了顿,忽然无声无息地摸进去,而手里的手术刀往守夜人的床上狠狠扎下去!! 许久,他把刀拔起来,放在嘴边,以一种很怪异的模样吹了吹,再缓缓转过身,走到太平间里去。 黑暗里,终于又响起了野兽进食的声音和夜枭般的怪笑…… 喀嚓,喀嚓,咂,咂,咂…… 真凶出现了!! 院长在接到太平间又出事了的报告之后,兴奋难抑的笑了。他马上拔通了手下各个主任的电话,要他们立即到会议室里集合,自然,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马主任的。 各位主任们都来了,马主任是姗姗来迟,满面喜色,与院长对了对眼,坐到了一个阳光灿烂的角落。他已经可以看见他的幸运之神在对他招手,他大展鸿图的时机就要来临了,当然要选择一个符合自己此时心情的位置坐下。 院长把一切经过都说出来,并且特别夸奖了马主任的功劳,更是特别宣传了那种神奇的涂料,让各位主任回去之后,再通知各处,注意那个特殊未知人物。 马主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谦逊的微笑着。当院长提议大家为他鼓掌时,他依然很谦逊,但是他发现院长看他的眼神有些疑惑了,他也疑惑,却仍然微笑着。 “是不是太阳光下那种涂料会变成蓝色的?” 一个最年轻的刚进医院便被提升为主任的医生发问了,马主任得意的点点头,正要便进一步的解释时,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同样的怪异。 “怎么了?” 他笑着理了理头发,在心里暗想:不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吧? “马主任,你……”院长看着他,脸色都变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我很好!” 他被弄得满头雾水。但是大家都惊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原来坐在他身边的几位都慌忙起身,说是太热了,要换个地方。不一会儿,全体人员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原来的位置,其它人都站在了他的对面,中间围着院长,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盯着他。 “变蓝了!真的变蓝了!!” 有个变了调的声音,在人群里发出来,顿时会议厅里一片混乱。马主任站了起来,想向院长问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见他走过来,人群惊作鸟兽散,仿佛他沾了一身可怕的传染病毒。 “小马啊,你……你先坐一会儿,我们……我们还有点事儿,你看……” “你们……院长……” book.jintonghua “坐,你坐坐,坐坐……” 院长的声音都不稳了,每当他前进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直到退到会议厅之外,就有人猛地一拉门,把他独自关在了里面。 “你们干什么?!”马主任拼命冲上前去,用力的拍打大门,却只听见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院长因恐惧而变调的声音:“快打110!!!” 马主任绝望了,为什么一瞬间,他就从天使变成了魔鬼?!他无奈地苦笑着坐在地上,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 可是正当他不经意地瞥到会议厅里的仪表镜时,不由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里面的马主任,正是满脸如鬼魅一般的紫蓝色…… 马主任没等到报案的人回来,就心脏病突发死去了,死亡之前还用头把仪表镜撞得粉碎,他就躺在满地的碎镜片上,瞪着瞳孔放大的双眼,四周的碎镜片还在踏实地映射出他可怖的,满脸的紫蓝色…… 院长在检查他的资料时,发现马主任在中学时曾经有过神经过度压抑下发生梦游的现象。 他并没有给他太大的压力啊!老院长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说,老院长迟迟不退休,便是使马主任最终发生梦游的原因,于是,此事过后不久,老院长自动请辞,回家颐养天年了。 可是,有人还在传说,经常在没有月亮的夜晚,从太平间里传出怪异的声音: 喀嚓喀嚓喀嚓,咯吱,咂咂,咂…… 那晚我遇到了尸体模特 锋利是个采购员。他所在的公司很大,下属有许多子公司,涉及各行各业。所以他所要接触的东西很杂。 此刻,他就在一家店里,背着手转悠。他面前是一个个真人大小的塑料模特。锋利从来没接触过这东西,只因公司又开了家挺大的服装超市,所以买模特是必须的。“这种多少钱?”锋利指着面前的假人问。说是假人,可冷眼看去,和真的几乎没什么差别。“呦!大哥,您真有眼力,昨天才新到的货,一千二。”老板说着递上一根中华。“啥?金子做的呀这么贵!”锋利接过烟点着,接着说:“我看上哪个你都说我有眼力,你们这帮做生意的我还不知道,说个实价。”“大哥,这个你也看到了,看着做工,和别的是不是不一样,比真人都好看。”老板陪着笑说。“八百一个,不卖就走人。”锋利看着模特说。 锋利是东北人,什么事都要个爽快,结果也谈得很顺利。十分钟后,他已经开着车拉着四个塑料模特在回公司的路上了。在一个拐角处,锋利看了后视镜一眼,这是他开车时的习惯。结果,他在镜子里看见面包车的后座上整整齐齐地坐着四个女人,她们一齐盯着他。那四个女人正是被装在箱子里的塑料人。 锋利想也没想,带着一头冷汗猛地踩了一脚急刹车。他也顾不上后面司机的骂街声,扭过头看着车的后座,什么也没有。那几个模特还在箱子里呆的老老实实,投石头,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四个被肢解的假人挥霍过来,坐在车里?锋利才不信。 到了公司,保安们开始卸货。“怎么这么沉,跟真人似的。”保安们干着活,嘴还没闲着。“赶紧着搬,费什么话,是不是想媳妇了。”锋利叼着烟,他又想起刚才那恐怖的一幕。 四个塑料模特被组装上,摆在橱窗里了。主管站在那儿看着。“真不错,效果出奇的好。这也不够啊!下午照这样的再买几个。”“没有了,这种就四个,我全包了。”锋利看着那几个模特,它们的眼睛好像都只盯在他一个人身上。 下午,锋利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空调吹的人特别的舒服。报纸上有一条消息突然钻进了锋利的眼睛。“杀人狂魔终落网,尸体制成塑料人。”这是一篇后续报道,前段时间关于这个消息已经震惊了全城。一个专门杀害女模特的凶手,连续作案,但一直没有线索,连被害人的尸体都无影无踪了,搞得人心惶惶。现在这个凶手终于落网,原来是个心理变态的雕塑艺术家,把女模特的尸体制成塑料人。但现在他只承认了把尸体做成塑料人后卖掉,就是拒不交代怎么杀的人。 锋利放下报纸,跑到橱窗前。那几个塑料人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是你的作品吗?”锋利喃喃自语着,他看见那几个假人好像在一起点着头。锋利转身就跑,到办公室抄起电话,报了案。 警察们来了,把那些假人重新分解,然后敲碎。果然,里面是尸体。那些四肢和头已经和包裹在外面的石膏混成了一体,说不出来的渗人。锋利又带着警察们来到了卖模特的商店,老板哭丧着脸。他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确认了卖模特的人,就是落网的那个凶手。 这件事情总数按时告一段落了,全城的模特也放心大胆的敢出门了,天下太平。 某个晚上,也许就是今天。锋利穿戴整齐,出门了。其实,他才是这个案件真正的凶手。那个被抓的是他的亲哥哥,锋火。他杀人要两兄弟都满意才行,她们要完全符合两个人的审美,那样才能做他们的被害人。这是件绝对刺激的事情,杀人能满足锋利的嗜血癖,加工尸体能满足锋火那种艺术家所谓的另类满足。 那次,锋利报案只是为了避免别人发现那几个模特的秘密,才抢先报案,这样就洗脱了自己的嫌疑。他和哥哥早就商量好,有一个被抓,另一个还要把事情继续下去。所以锋利决定自己做。 他出发了,正在寻找目标...... 本篇鬼故事出自鬼故事大全,转载请注明出处,并指向:http:// 古井女士尸怪谈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但在讲之前阿楠还是要讲这句话:这是个恐怖的故事如果你心脏不好就不要读下去了。 阿牛与王三同住在这村中,每日去地里一同劳作,他们并不是邻居,只是两家的地紧挨在一起罢了。因此很熟,成了朋友。 王三是单身,而阿牛的儿子都已经断奶了。怎的说阿牛年长王三许多,因此王三称呼他‘牛哥’,阿牛称他‘三子’两人兄弟相称。 这日。两人直忙到黄昏,来到田溪旁洗手、饮水。 王三开口:“牛哥!听说东田坎边的枯井,以前死过人。” “哦?这俺到没听说过。” “走!咱哥俩瞧瞧去。” “瞧啥啊!死人有啥瞧头?” “不是啊!我听说,很久以前的一个财主住咱们这里的。他家里的一个丫鬟就落那井里的!” “哦?挺惨!” “走!咱们瞧瞧去。” “还是别去,挺让人心里发毛的。我还是回家,老婆、娃子还等着我哩!”(阿牛有点怕了。) “唉!牛哥,你咋这胆小。闲着也是闲着,去瞅瞅也不掉块肉的。” “谁……谁说俺胆小。走!瞧瞧去。”(阿牛听王三讲自己胆小,立马吼着要去了。) 这是一口荒了不少年头的井了,四周长满过膝的野草,也无人来清理,所以很是荒凉。 王三和阿牛两人爬在井口向井中望…………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我说三子,你唬我俺。这破井有什么鸟屎死人啊?”阿牛笑话王三。 “是真的,俺听邻居杜老头说的。说那财主的丫鬟干活不小心,打碎几个盘子,你猜咋着?”王三故意吊他胃口。 “咋?”阿牛瞪大了眼珠。 “惨啊!那丫鬟被财主五花大绑,还理了个大光头剁了手脚。身上绑了两块大石头,脚朝上,头朝下…………对!就这样,扔这井里了。”王三比手划脚、唾沫横飞的跟阿牛讲着。 阿牛则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断的向王三身后看。“妈呀————”一声,连手里的锄头也丢掉转身没命的向村里跑了。 王三一楞,看着阿牛跑远。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啊哈哈哈哈……王八胆,兔子腿。哈哈哈哈,笑死俺了。”王三自顾自的大笑,他没想到阿牛这么胆小。笑过很久才捡起阿牛留下的锄头扛着两把锄向自家方向走去。心想:明早一定把这笑话讲给大伙听。 次日清晨。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啦!出人命啦…………”一个头发稀少,衣着邋遢的老头在村里边跑边喊,吵醒不少人的好梦。 “杜老头,一大早你鬼叫个球”有人问。 “咋了?谁死了?”又有人问。 “他!”“谁?”“王三!” “啊!真死了?”“都硬了!我的妈呀,吓死俺了。” 。。。 村里男人齐齐的走出屋子,涌向王三家。 王三斜躺在屋子正中。身子摆成‘大’字形,两眼暴突,那死不瞑目的残样吓的许多娘们、娃子“哇哇……”大叫。看样子王三是被活活吓死的,村里的人都很纳闷。王三这小子胆大可是在村里出了名的,以往他夜晚敢一个人经过坟地。谁这么能耐,能把他吓死? “一定是那女鬼!三子是让鬼吓死的!”躲在人群后面的阿牛对大家说。 接着他把昨天黄昏和王三两人去枯井的事儿说了一边。还讲出了一个让大家听了心里发毛的事儿。就是当时王三在对阿牛讲那财主把那丫鬟剃成秃子剁了手脚投井时,阿牛看到王三身后有个秃顶的女人,举起齐腕割断的双手,口角舔着血正在对自己诡异的笑。。。 “得了,阿牛你别吓唬咱们,也许你眼花了呢!”有人壮胆反缴他。 “不!阿牛讲的是真事儿,昨晚俺也看见了!”杜老头开腔说。 “昨晚,我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呢,让个动静吵醒了,你们猜咋着?我听有人摔盘子,是个女的。还在那数:一张、两张、三张……数着摔哩!数一张摔一张。俺恼了,披了件衣服推门出去找人。可一开门,见一团白影子飘了过去……对,飘王三院里了。后啥动静也没有了,我寻思着自己老糊涂了,听差了,看错了哩!没想,今天一早我来找王三,想跟他说说昨晚的事,可一进门就看王三躺这地上了,妈呀吓死俺了…………” 杜老头罗嗦着讲完。顿时,叫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觉得背脊发冷,鸡皮疙瘩顿起。再看看地上那死不瞑目的王三,一个个惧的浑身哆嗦。 因为关于这个枯井女鬼的故事,村里不少人听老一辈的人讲过。但谁也不曾相信这是真的。 很久以前,这村里的确有过这么一座豪门大院。院主是个财主家缠万贯,巴结官府,欺凌百姓。 且生性残暴。府中有一做事的丫鬟只是不小心摔碎几个盘子,他便命人将其吊起来毒打,还残忍的斩了她一双手脚,剃光头发。。。将这丫鬟活活折磨致死。财主为了掩饰命案,便将尸体连夜丢落井中。这井原本清澈,但自这女人落入后。即时变的浑浊不堪,不久边枯掉荒废了。 从那以后,财主府中的人,夜间常听见一个女人数盘子的声音。不久就听“啪——”的一声碎响再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喊:“老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再后来便是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还有尖笑。。。到后来许多仆人甚至可以看到,一个秃顶女人坐在井边,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你。。。 不久这座豪门便衰落了,那财主也惨死。据说死时眼睛暴突,手脚被齐齐割断,还剃光了头发。。。 若甘年后,一切都成了历史的过去,但这古井却存了下来。 事后,阿牛亲手葬了王三。也算是尽了朋友之间的一点情份。 而村里人则在古井不远修了座庙。专门从老远请来和尚超渡这井中的亡魂,最后封了这井。 虽然,此事已过多年,但每每有人提及,仍会让人不寒而栗。 冀东赶尸匠 1 世人都晓得湘西赶尸之说,湘西赶尸是一件十分招摇的事情,赶尸者可以大鸣大放地住店,店主还要乐颠颠地迎接“喜神”,所谓“十人住店,二人吃饭”,意思是说那不吃饭的八个人就是死尸。关于冀东背尸一说,可能就鲜为人知了。冀东的背尸却是一件十分遮掩的事情。死者客死他乡后,在苟延残喘的一瞬间,主家就会立马请来背尸匠,将死者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一个大包裹。背尸匠背起这个“大包裹”星夜兼程,直到将死者背到故里为止。背尸匠表面上不动声色,乍一看就是一个出门远行的人,也许你和他扯了一路的闲话也不会知道他身后背着一个死人,然后相安无事地分道扬镳。 背尸匠一般都胆大心细、头脑灵活,与湘西赶尸者一样,深藏不可外泄的独门绝技。 在河北淇庄就有一户姓马的人家,是冀东一带有名的背尸家族。解放前,马老筐就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背尸匠。当时国内局势动荡、兵连祸结,正是马老筐背尸生涯的鼎盛时期,马家很是发了一笔横财。世间事就是有个跌宕曲折,国共合作破裂的那年,只因马老筐背了一具死尸,被国军怀疑为通共的密探,受尽了严刑拷打,最后被吊在了清州城的城门上曝尸三天。马家人怕牵连坐罪,将唯一的独子马洪武藏匿起来,而后趁着深夜偷偷地收回尸体。在入殓前,人们给马老筐清洗换衣,发现他的胸口处有斑驳的血迹和模糊的字样,赶忙叫掌事人前来查看,可是却无人看得真切。 淇庄有百余户人家,唯独马家这一外来户家道宽裕,却又少与村人深交。他们来淇庄落户要推到二十世纪初叶,都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闲时,老少敲打着“报君知”,专干求签问卜、望天打卦、摸骨测字的营生,还会使一些古彩戏法儿杂技来吸引人,显得神秘又透着些许的诡异。 2 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五十多岁的马洪武借着改革开放之际,大大地火了一把。他子承父业,将背尸这一绝技发挥到了极致。这个背尸匠后裔,外形酷肖马老筐,却比其父多了几分慧敏和灵动,凭借着六尺之躯,一度将背尸生意搞得如火如荼,短短数年就成了淇庄有名的暴发户。 却说那年,淇庄来了一个探亲的东北人,这人的女儿嫁在了淇庄。他来到这里由于水土不服,身染重病,不几日就到了病危的阶段。他的女儿趁着父亲奄奄一息的当口儿,请来了马洪武。只见马洪武摸了摸死者的胸口,摇了摇头,然后就对着死者身上的几处穴位施展了指法,嘴里念念有词,据说念的是定魂诀。死者一旦让背尸匠封了脉穴,总是处于呼来缓气的昏迷状态,所以不论多久,尸体也不会发出异味,背尸匠才肯背着上路。等到了目的地,背尸匠就解开了死者的穴道,死者这才真的一命呜呼、入土为安了。还有人说,马洪武背着死者在即将到达家乡的时候,会让死者给亲人托梦,等到了死者家,家人已经把丧事必备的事情做好了。 马洪武将一切上路的事宜做好之后,就开始给死者封脸,所谓封脸就是把一张黄裱纸符贴在脸上,然后严实地打包,往自己身上一背就出发了。吃死人行这口饭也不容易,不但是旅途劳顿,据说这样处理过的死尸很容易诈尸,一路上要严加看管,否则就会伤及无辜。到了目的地,马洪武由于劳苦功高,不言而喻要受到主家的热情款待,然后算清价码,他才沿途返回。 等到马洪武从东北充囊而回的时候,偏巧他的老母去世了。当时,殡葬改革刚刚在此地兴起,村长就想拿着马洪武老娘开第一刀,要火化尸体。 尽管上级三令五申要死者火化,可村里人凭着孝悌为怀,祖茔宽裕,总是想方设法给自己死去的亲人留一个全尸,造一座大坟。要是让马洪武第一个把老娘变成一把骨灰,他从内心里不能接受。他正愁得无路可走的时候,旁侧有一人说:“听说到火葬场开一个火化证明就可以了。”可在眼前这火候上,火葬场的证明哪那么容易到手呢?那人又开玩笑地说:“嘿嘿,洪武,你经常和死人打交道,就不会弄个死人来代替?”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本来就是孝子的马洪武一下子心动了。 事情偏就这样凑巧,就在两天前,邻村死了一个老年妇女,其长相和马洪武的老娘不相上下。人常说秦桧还有三个铁哥们儿,马洪武和村里一个叫黑虎的汉子从小就形同手足,二人商量了一下,半夜里就开始对那座新坟下了手。 3 偷尸也是有诀窍的,不能从坟顶开挖,而是要从旁侧打洞,撬开棺材一侧的挡板,否则就会留下盗墓的痕迹。这里有三天圆坟、头七烧纸的习俗,动过的新坟一眼就能看出来。 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撬开了棺板。马洪武钻进棺材里,凭着多年背尸的经验,念了一顿安魂咒,先用一条宽带子系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抬起死者的头,将另一头套在死者的脖子上,用力往外挣。新死的老太太由于腹腔受到挤压,嘴里接连呕出几口晦气,直熏得他头昏脑涨,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第一次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马洪武心里也十分害怕,背着老太太的尸体嘴里不停地念着驱魔咒,走着驱鬼步,可心里还觉着有许多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这次偷梁换柱的勾当干得十分成功,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那位老太太做了替身火化后,马洪武理所当然将骨灰重新偷偷放回那座坟墓里。 自此,马洪武那鬼精的脑袋一转,便打上了死人的主意。他拉拢黑虎,二人在暗地里悄悄行动,和那些不愿火化的丧家交易,每具死尸卖到四千元,他得三千,黑虎得一千。后来生意越来越火,越做越大,价码也不断攀升。其实这死人就是一个顶替一个,给这家顶替了一个,出现了下一个的时候,顶替下来的这个死者最终也难逃被偷尸火化的命数,只是死者家人当时讨得个心安而已。 财源滚滚而来,可尸源未免会出现紧张的时候。一年后,马洪武的舅舅死了,他找了一个死人顶替了舅舅火化。不过几天,村里又死了一个人,马洪武寻遍了远近数十里,也没找到尸源。最后,他一咬牙就和黑虎一起破了舅舅的坟,将舅舅的尸体背了出来。 月黑风高,马洪武背着舅舅的尸体磕磕绊绊地走着,越走越觉得沉重异常,突然他觉得肩头被猛地拍了一下,惊乍间一回头,看见舅舅好像在对他龇牙笑着。他吓得大叫一声,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舅舅头上戴的那顶帽子被风刮落,正好砸在他的肩上。 从此以后,马洪武再也不想亲自去背尸了。他买了一辆三轮车运尸,又叫黑虎去清州县城火车站去雇外地的民工,挖一个五百,拿上钱就走人,干一次就换一拨,绝不拖泥带水。这种人在车站有的是,黑虎绝对有把握。他还利用了村边的一口破窑来存放尸体,拉了一条私线通到里面的冰棺上,冰棺里有时多则可存放五具死尸。这样一来,不但解决了尸源,还可以从中挑选合适的满足丧家的需求。 由于马老筐死得早,马洪武在父亲身上囫囵吞枣地得到了一些相宅厌胜之术,每家出了丧事,必将被请去做阴宅先生,所以十里八乡哪家死了人他都会知道。他手里拿着罗盘探勘穴地、摆棺测向,从中还会得到一些实惠,混出个好人缘儿,可真是一举多得。 4 短短的几年间,马洪武发达了。他的发达还得益于抓住了人们的心理,这也就等于抓住了商机。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发达后的马洪武还要做些啥?当然有了雄厚资金的马洪武再也不屑干背尸的勾当了,首先是造屋、买汽车,然后就改弦更张开工厂、办企业,成了淇庄有名的财神爷。他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各个高级场合,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老总派头儿,天天呼来唤去,吆五喝六,给马家人挣足了面子。 这天,马洪武在乡里开了一个会,晚上陪着领导多喝了几杯,然后才开车回家。正是初春,天阴沉着,他听到响了几声旱雷。初春响旱雷,活人见死鬼,这是一个出邪祟的年份。马洪武正想着,开到半路,突然雾气四合,迷迷蒙蒙,车灯照不得几米远。灯影里,他看见前面出现了一攒人,挡住了他前行的道路。他使劲儿按着喇叭,笛声在暗夜里凄厉刺耳,可那些人聋了似的照样直戳戳立在那儿,简直是一群泥塑木雕。他大骂着停了车。这时,车门被从外面拉开,他看到探进来一张熟悉的老脸。“舅舅?!”他惊叫一声,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升到了头顶。 舅舅上了车,沙哑着嗓子说:“唉,这么远的路,俺们都走累了,娃,你就背一背俺们吧!”说着,从车外接连上来了好多人,他们的模样马洪武都似曾相识。 这么小的空间,怎容得下那么多人呢?他们还在不停地往车里挤,舅舅干脆一抬腿骑在了马洪武的脖子上。马洪武知道自己撞上了恶鬼阵,这是令背尸匠最为胆战的事情。他爹马老筐在世时,曾经只言片语说到过类似的事情,遇到这种恶鬼阵的人,一般都是气数已尽,大限来临的征兆,万人之中不可能有一人逃生。马洪武双手打颤,任他发动引擎,那引擎也只是冥顽不灵地发出几声怪叫,好像被鬼力所控制了。车里的“人”越来越多,他被挤压得窒息难耐,就连肋骨也发出了断裂声…… 鬼故事 马洪武的死,并没有出车祸的迹象,他开的小车没有一点地方出现磕碰变形,而他却死在了车里,整个身体成了一个扁饼,好像受到了强大外力的挤压,把人放大了将近一倍。他的胸口上,亦如他爹马老筐死时一样,出现了两串字迹,只不过他爹的模糊,而他的却异常清晰。可以推断这字迹并非是他自己所写,个个深达肌理,还是端庄的隶书,红艳鲜丽,类似于箴句醒语,昭示众人。淇庄有几个有学问的高中生,终于查到了这两行字的出处,那是出自于《易经》里的两句话: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其实,马老筐死时,胸前也是这两句话,只是当时村中没有识字的人,再加上血迹模糊难以辨认,人们就以为是他留给儿子的背尸咒语了,搞得既邪乎又神奇。如此说来,马老筐的遗言,对他儿子马洪武来说是一语成谶了。 死神河里的捞尸人 阿坤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如果还不能找到工作,那么下个月的饭钱和房租就都没着落了。 今天,他又去了几家招聘单位,都没有通过。在这种极度失落的状态下,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直到一阵哭声把他从恍惚状态又拉回到了现实。他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公园里面,哭声是从不远的河边传来的。他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发现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妇女正坐在河边啼哭。 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个少妇六岁的孩子昨天在河边玩耍,不小心掉到河里,尸体还没有找到。位于市区内的这条河经常有失足的顽童,醉酒的男子以及自杀的大学生溺死在这里,这条河的水流又深又急而且水质浑浊,所以多数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因此附近的人都把这条河叫死神河。 看着眼前这个少妇悲痛欲绝的样子,阿坤实在不忍心就这么离开,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大姐,要不我下河去帮你把孩子的尸体捞出来吧。” “谢谢你的好心,昨天消防队员忙了一下午都没有找到我孩子的尸体。”说完,少妇又痛哭起来。 “大姐,我从小就在海边长大,水性很好,你告诉我你孩子掉下去的位置,我说不定能帮你把他的尸体捞上来。”阿坤从小生长在海边,水性在方圆几十个村子都是有名的。鬼故事: 少妇听他这么说,停止了哭泣,冲着不远处的河边指了指。阿坤确认好了位置,只穿着一条短裤跳进河里。 河水比想象的还要混浊,能见度在半米之外就几乎为零了,阿坤只好憋着气,一点点在河底摸索,湍急的水流几次都要把他冲走。根据水流的急缓程度,以及落水的时间,阿坤很快推算出一个大致的范围。在几次换气后,他的手终于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奋力把它拉出了水面,果然是个男孩的尸体。 少妇看到孩子的尸体,紧紧抱在胸前嚎啕大哭。等她恢复平静想要感谢阿坤时,对方早已经穿好衣服离开了。 第二天阿坤睡到快中午了才起床,他想要出门再去几家招聘单位碰碰运气,这时门铃突然响了。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妇。 “请问你是叫阿坤吗?” “是啊,怎么了?”阿坤有些意外。 “昨天是你帮一位年轻的妇女把她淹死的孩子捞上来的吧?”对方接着问道。 原来是这件事啊,看样子对方和那个少妇是亲戚,阿坤连忙说:“那是件小事,没什么。”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阿坤的手说:“大兄弟,麻烦你也帮帮我们两口子吧。” 原来这对中年夫妇二十岁的儿子,一星期前喝醉了酒,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尸体也是一直没有找到,昨天听说有个年轻人帮助一个少妇把她淹死孩子的尸体捞了上来,他们连忙四处打听,最后终于打听到了阿坤的住址,前来找他帮忙。阿坤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感到有些为难,说实话,自己昨天的行为有些冲动,那条河确实太危险了。 见到阿坤面露难色,那个中年男子从口袋掏出一沓钱,开口说:“我们也知道那条河危险,我们不会白让你辛苦的。”说着就把钱往阿坤的口袋里塞。 “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坤一边推让,一边说。 “大兄弟,你就帮帮我们吧。”这时,那个中年妇女跪了下来,阿坤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对方。 因为死者已经淹死差不多一星期了,所以打捞的范围就大大增加了,阿坤找找歇歇,花了差不多三小时,终于把中年夫妇淹死儿子的尸体捞上来了。那对夫妇千恩万谢后,带着儿子的尸体走了,阿坤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中。 那个中年男人硬塞进来的钱,他数了数,正好一千。尽管他并不想要这钱,但这一千块钱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房租,饭钱,这下都有着落了。 之后的一个月里,差不多每隔几天就有人来找阿坤帮忙打捞尸体,而每次也都收到死者家属塞过来的劳务费。阿坤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慢慢他也逐渐习惯了,自己也是付出了劳动,收取一点报酬也不过分。就这样,阿坤成了职业捞尸人。有一些人还把他的事迹发到了网上,阿坤一下子成了名人。 这一天,阿坤早早起了床,照例坐在家中等着生意上门。果然,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太太,他不禁皱了皱眉。 “请问您是那个‘捞尸人’阿坤吗?”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阿坤微微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老人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那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把我那孙女的尸体捞出来啊。”说到这里,老人眼泪流了下来。 “可以。”阿坤再次打量了一下老人破旧的衣着,然后继续说道,“不过……” “哦,我明白,我不会白辛苦您的。”老人明白阿坤的意思,颤抖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包,小心地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沓旧旧的钞票,面值都是5元和10元。 阿坤目测了一下那沓钞票,最多有100元,他不禁再次皱起眉头。 老人察觉到了阿坤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说:“小伙子,我知道这点钱是少了点,不过我们家条件不好,您就帮帮忙吧。” 一百块,实在是太少了,每次去捞尸体,外人看起来很轻松,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每次都是在玩命,为了区区一百块去玩命太不值了,而且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河水冷得厉害,想到这里,阿坤于是回答道:“婆婆,不是我不帮忙,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你这个钱确实太少了。” “这我知道,不过孩子她父母死得早,家里只有我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就靠我那点低保维持生活,眼看孩子就要大学毕业工作了,结果那个傻孩子因为男朋友和她分手,一时想不开去寻了短见……”说到这里,老人几乎泣不成声了,反复抽咽后,才断断续续地继续说,“所以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老婆子吧。” 看到老人悲痛欲绝的样子,阿坤的心微微动摇了下,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对不起,这个是规矩。如果以后大家都这样,我就没法生活了。”面对老人的反复哀求,阿坤硬下心肠狠心拒绝了,然后关上房门,任老人在外面跪地号啕大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老人终于明白阿坤是铁下心来不会帮忙了,于是冲着大门怨恨地说道:“都说你是个热心乐于助人的青年,结果却是个掉进了钱眼儿里的势利小人,你靠捞尸体发死人财,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阿坤躺在床上,回想起最开始的时候,自己确实是出于同情心帮助那个少妇去捞尸体,时隔几个月,自己怎么成了这样?不过很快,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开始劝慰他:你是在发死人财不假,但那都是自己卖命换来的。 阿坤所在的城市位于北方,到了冬天河水就会结冰,他的生意就到了淡季,阿坤忙碌了一年,正好利用这个冬天休息下。转眼间又到了新的一年,春暖花开,冰封的河水终于解冻了。阿坤看着窗外正在发芽的树枝,心想这一年一定要多淹死点人才好啊。 就在天气刚刚转暖的一个清晨,沉寂了一个冬天的门铃终于响了,阿坤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子,一脸忧伤。通过询问得知,大胡子十岁的儿子半个月前在河上玩冰车时不小心掉到了冰窟窿里,因为那时天气还冷,根本没法打捞尸体。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河面的冰解冻,他这才来找阿坤帮忙。 阿坤看了看外面,开口说:“大哥,不是我不帮忙,但是现在河水刚刚解冻,我这时去帮你估计只能给‘死神河’添条命啊。”阿坤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对这桩生意还是有把握的,因为职业需要,他曾经反复练习过冬泳。之前一年的工作经验,让他充分掌握了死者家属的心理,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制造难度,抬高价格。 果然,大胡子开口了:“大兄弟,你就帮我这个忙吧,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沓子钱,阿坤目测了下,大概有一万左右,他在心里偷偷笑了笑。 等到他和大胡子来到死神河时,太阳才刚刚升起。他询问好孩子掉下的位置和时间,就脱下衣服跳进水中。 阿坤憋着气在里面摸索了几个来回,别说是尸体,就连一只烂鞋都没有找到,他泄气地浮出水面透了几口气,然后又潜入水底。几次无果后,他游回岸上,向大胡子询问是否记错了地点。 大胡子说:“是这里,这个地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说到这,叹了口气,拿出一瓶白酒,“水里冷吧?喝口酒暖暖身子吧。”这句话正中阿坤下怀,他接过酒瓶喝了几大口,然后又做了做热身,再次跳到河中。 阿坤又在河底游了几个来回,还是一无所获,正想要浮上去换气,就觉得手脚一阵发麻,他暗叫不好,连忙扑腾着向河面上游去,但是手脚怎么也不听使唤,紧接着视线渐渐模糊,最后终于全身都动弹不得。 “你靠捞尸体发死人财,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在失去意识前,老人的这句咒骂一直在他耳边回荡。 《捞尸人命丧死神河》,第二天,消息一下子遍布这个城市大大小小报纸的头条。 阿坤死了,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很长一段时间,大街小巷人们嘴中谈论的都是这件事,有人说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有人说他靠捞尸体发死人财,早晚有此报应。 阿坤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他从老家赶来的亲属花大价钱悬赏找人打捞他的尸体,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这桩生意。靠捞尸体吃饭的捞尸人都淹死在死神河里,谁还敢再下河啊。这个悬赏就这样一涨再涨,最后涨到了十万。终于有人站出来肯接这个生意了。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剃着光头的中年男人,他下河的那天,河边围满了人,大家都想看看到底他能不能找到阿坤的尸体。 光头也和当初阿坤一样,确认好地点,然后计算水的流速以及阿坤溺死的时间,推测出大致的范围,然后跳入水中。时间一分分过去了,岸上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光头果然不负众望,在几次潜入河底后,终于捞出了阿坤的尸体。捞出了淹死的捞尸人的尸体,想必水性要比捞尸人还好上许多。这下子,光头一下子名声大振。 人们总是健忘,尽管这条河曾经夺取了许多人的性命,但是依旧每个月都有玩耍的儿童,酒醉的成人溺死其中,于是死者家属纷纷来找光头帮忙,他是个爽快人,有求必应。就这样,光头成为新一任捞尸人。而且因为有前任淹死在河里这个插曲,所以捞尸的劳务费也因此比以前翻了几番。 转眼间又到了冬天,捞尸人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光头坐在家中的摇椅上,一边就着花生米喝酒一边听着评书,享受着假期的时光。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柜子上,摆着两张照片,其中一张已经泛黄了,是他和一位中年妇人的合影,那位妇人有些面熟,很像当初找过阿坤让他帮忙打捞自己孙女尸体的那个老人,她是光头的一个远房表姨。另外一张照片是他一年前拍的一张单人照,那时他并没有剃光头,而且还蓄着遮住了半张脸的大胡子。 柜子里面的角落里放着一瓶白酒,就是当初阿坤喝过的那瓶,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有光头自己知道。 皮箱藏尸之谜 赵大明是17号车厢的乘务员,因地震引发的灾害使火车停驶了一天一夜,火车经过离震区不远的小城时已经到了午夜时分,下车的人少,上车的人更少,就在快要关门的时候,一个民工打扮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三十多岁,身体瘦弱,两眼布满血丝,满脸悲伤,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带锁大皮箱。看到他,让赵大明很容易就想起了哥哥,他父亲走得早,母亲又有病,是哥哥常年在外地打工做苦力挣钱供他上大学的。皮箱很沉,赵大明伸手去帮忙,那人并不领情,用拿票的手把他挡在了一边,赵大明不禁哑然失笑,心里说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火车开始启动了,赵大明返回车厢,看到民工小心翼翼地把皮箱放在座位下,然后就坐在座位上,民工的旁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长着络腮胡子,正和那个民工谈得很热乎,女子低着头,但头上扎着的假发惹人注目。这段时间火车上闹小偷,经常有旅客丢失东西,赵大明下过决心,一定要保护好乘客的财物,那个民工的皮箱里面肯定有非常贵重的东西,它可是一个农村家庭的希望,决不能让贼人顺手牵羊,否则,他觉得对不起哥哥。因此赵大明每次在车厢里查看,都会不由自主地多扫两眼箱子。 凌晨四点多钟,赵大明被手机闹铃惊醒,他洗把脸后就到车厢内去检查。这个时候的乘客最贪睡,所以偷盗者称为“黄金时段”。赵大明走到那个民工座位前,忍不住扫了一眼那个皮箱,突然发现皮箱不见了,民工正靠在座位上睡得很香甜,先前坐在民工旁边的一男一女也不见了,上次下站时箱子明明还在的。赵大明摸摸座位,上面还有些温热,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有声张,只是仔细地搜寻民工的箱子和那两个嫌疑犯。 车厢没有,赵大明又去了18车厢,18车厢也没有,赵大明又去了19车厢,不找到那个民工的箱子,他良心不安。就在他快要失望的时候,赵大明突然在车厢的一排光线暗淡的座位上发现了那两个嫌疑人,虽然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睡觉,但那个女人的假发让赵大明一眼就认了出来,关键是皮箱也在。赵大明心中一喜,他装作无事的样子走到火车车厢的连接处,赶紧用对讲机报了警,并在暗处秘密注视着这两个人。那两个人待了一会,看没什么动静,就坐起身来,那个男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工具,慌慌张张地开启箱子上的锁,女的则东张西望地望风。那个男人打开皮箱,惊叫了一声,女人照头打了他一下。男人急急忙忙拉好箱子的拉链,跟女人耳语了几句,然后一下子把它推到座位下,拉起女人就走。正在这时,两个乘警赶来,赵大明他们把两个刚要起身逃窜的嫌疑人抓住了。到了审讯室,两个人拒不交代,当赵大明把箱子拿到两个人跟前的时候,他们显得很慌乱。赵大明厉声问道:“还想狡辩,这箱子是怎么回事,里面装的是什么?”两个人连连摆手,说箱子不是他们的。赵大明返回17号车厢找到那个民工,要他与贼人当面对质。 民工跟着赵大明去了审讯室,当那两个人见到他时,吓得面如土色。民工走上前去,厉声质问他们为什么偷他的箱子,那个女的撑不住了,终于承认了他们的盗窃行为。赵大明把箱子交给民工,关心地问道:“大哥,检查检查你的箱子,看里面有没有丢失东西?”民工接过箱子,并没有打开,只是连声道谢,当他转身要走时,那个女嫌疑犯突然大声说道:“警察同志,千万不要让他跑了,他是个杀人犯!箱子里面装的是一具尸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两个乘警也慌忙掏家伙,民工一脸惊慌,但并没有反抗,悲戚地说道:“我不是杀人犯!我只是把她带回家!”看到民工没动,其中一个乘警从身后拿出一把手铐,咔嚓一声把他锁住了。赵大明小心翼翼地打开皮箱,一具穿戴整齐的矮小女尸蜷曲在皮箱里,外面还罩着个塑料袋。 一起盗窃案竟然阴差阳错地引出一桩杀人案,乘警一边询问民工一边做着记录,民工名叫王云山,他两眼含着眼泪讲述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故事。 王云山年后出门打工,妻子刘晓燕非缠着跟他一起不可,因为王云山有胃病,厂里的饭不合胃口,刘晓燕跟他一起打工的目的就是想每天工作之余给他弄点好吃的,不让他受罪。他本不想再到这个山区小城来,可这个箱包厂怕工人流失,故意压着三个月的工资不给。王云山舍不得这些钱,就带着刘晓燕来到这个箱包厂上班。因为刘晓燕的到来,王云山从厂里的宿舍里搬了出来,在外边四楼上租了三十多平米的一间套房。他们两个一起干了几个月,王云山的胃病一次也没犯过。刘晓燕的生日那天,王云山给她买了一套漂亮的衣服,准备晚上一起庆祝一番。中午吃过饭,王云山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听到刘晓燕惊慌失措地大叫他的名字,他一骨碌爬起来,发现楼房不停地晃动,他赶紧往外跑,拉着刘晓燕的手往楼道口冲去,他们一边走一边叫,因为太快,他一下子崴了脚,他们歪歪斜斜到了三楼。楼房越晃越厉害,楼道也被堵死了,事不宜迟,王云山决定从窗户逃生,他让刘晓燕先上,刘晓燕说他的脚不行,让他先上,然后再拉她。王云山上了窗台,回身去拉刘晓燕,谁知这时楼房已经开始坍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刘晓燕一下子把王云山推了出去,并大声说道:“一定把我带回家!”刘晓燕劲儿太大,等王云山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整幢楼房已经坍塌,他大声喊着刘晓燕的名字,可惜再也听不到回声了。 等活着的人开始组织自救时,王云山已经从废墟中救出了三个人,他不停地用手扒着瓦砾,两只手都鲜血淋漓,不吃也不喝,一直干了一天一夜,旁边的幸存者劝他休息一下,他也不言不语,直到大家把刘晓燕从残墙断壁中清理出来,刚刚救上来的刘晓燕还有一口气,躺在王云山的怀里一句话没说出来就咽了气。王云山从废墟中找到了他买给刘晓燕的衣服,给她穿在身上。吃过从废墟里寻找到的食物,天色就暗了下来,王云山趁着夜色把刘晓燕的尸体装在了他家里装衣服的皮箱里,偷偷把箱子扛了出去,一直走了几十里山路,才来到火车站,因为他一定要把刘晓燕带回家。 听完王云山的讲述,赵大明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的皮箱是如何通过安检的呢?”王云山说他以前曾经逃过一次票,知道离车站五里之外就是无人区,他就是从无人区进来的。大家都默不作声,那个扎假发的女的哇一声哭起来,并从身上掏出两个钱包交给了赵大明。 天色微明时,到了王云山的家乡,王云山被当地的公安局接走。望着王云山的背影,赵大明深深鞠了一个躬,因为他相信王云山说的一定是真的。 僵尸女友 志强醒来的时候是在傍晚,之前他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人不停地用斧头砍他的头,自己无比难受却没有办法去阻止,直到醒来他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包得像粽子一样。志强想了半天,才记起似乎碰到了车祸。 当时是志强和女友晓以及铁哥们安胖子乘坐一辆大巴准备去邻县的森林露营的,谁知大巴走到一条极窄的山道时突然从前方的路边窜出一个小孩,司机大惊之下怕出意外,急忙刹车,由于种种原因大巴最终还是翻向了旁边的一个山谷,志强也随之晕了过去。 对了!胖子和晓现在怎么样了?志强心里忽然一惊,眼角瞟向了身旁的一个床位,只见安胖子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绷带,正用一种志强平时没见过的怜悯的眼光看着他,看见志强望向他忙移开了头。志强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张了张嘴,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了声音:“胖子,你知道晓怎么样了?”胖子看着他,脸上一片灰败。 志强感到嗓子有些干,他咽了咽唾沫说道:“你是说晓她——死了?”“恩。”胖子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个字。志强愣了半天,突然一个转身扑向了胖子,只是还没有碰到他,身子就栽到在地,他发狂般地吼道:“不可能!你骗我!我都没死,晓怎么会死?她说过要和我一起天荒地老的,你骗我,你骗我!” 这时一旁的几个护士忙冲过来扶起了志强,志强忽然有种灵魂被抽干了的感觉,他浑浑噩噩地被护士们抬上了病床,无论护士对他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是一副脸色惨淡的模样。护士们说了一阵人死了不能复生的话之后发现志强安静了许多便离开了。 这一个白天志强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他双眼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仿佛成了植物人一样。安胖子看了看志强的模样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或许我可以让晓的魂魄回到身体一小时。”看到志强没有动他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 志强忽然猛地转过头来说道:“你说什么?”安胖子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可以让晓回魂一小时。”志强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方法?赶紧告诉我!”安胖子顿了顿说道:“我平时就爱研究各种巫术,这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一种方法可以让人回魂一小时,一小时之后那人便再也不能回魂了。你过来,我告诉你细节…….” 第二天志强以男朋友的身份提出要去太平间看看过世的女友,最终医院同意了他的请求。志强坐在轮椅上,有一个护士推着走向了太平间。护士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姑娘,她探头看了看太平间说道:“你进去吧,有事叫我,我去打个电话,里面很吓人的!”志强点点头,她便离开了。 志强偷偷握了握手中安胖子写的符,心里又响起了胖子昨晚说的话:“记住!在一个小时前必须把这张符拿下来,否则还魂后晓会由于灵魂混乱而变成僵尸!”一小时,志强摇了摇头,这哪里够啊…… 一小时马上就要到了,志强感觉仿佛只有一分钟,在他面前的晓已经被人整理过,身上没有什么血迹,只是后脑那个碗大的洞证明着她已经没有了生命,只是这样一个没有生命体征的“人”却和志强含情脉脉地说着话,如果那个一直打电话的护士看见一定会被吓坏吧? “志强,”晓温柔地看着志强说道,“我本来已经死了,是你给了我这次机会让我和你能重新聚在一起,只是现在时间到了,你走吧!你,应该好好地活下去。”志强愣愣地望着她,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回来了?”安胖子望着脸色平静的志强说道。“恩,”志强回答得很短。“那个符我用完扔掉了,对不起。”志强面无表情地说道。安胖子看着他,半晌说道:“算了,没事。”志强默默地躺下,望向窗外,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天,晓的尸体失踪了,志强听了还是那副模样,望着窗外的后山没说一句话。安胖子望望他,叹了口气。入夜,一个黑影闪出了医院,只是那个影子路走的很蹒跚…… 志强一路上用尽力气往后山赶,好几处伤疤因为剧烈运动而裂开,他仍没有减缓速度。终于,他来到了山顶,此时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天上惨淡的月光能照亮很小的一块地方,一个人,穿着医院的衣服背对着志强坐在一块石头上,冷冷的月光照在她穿着的白色的衣服上显出冷冷的光,让人顿生寒意。 志强欣喜地走了过去:“晓……”“志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晓说道,“你不知道我会变成僵尸么?”志强温柔地笑了,“无论你变得怎样,我都爱你。”,“可是我的脸变了,我还要每天吸血才能活下去,你还要我么?”志强又笑了:“我不在乎,你要血,我多的是。”那个身影顿了顿,缓缓转过身子。一张被血管包围的血红色的脸展现在了志强的面前,志强仍然向晓走过去,并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她:“你不许再走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第二天,安胖子就听到了志强自杀的消息,志强抱着已经死去的晓从山顶跳了下去,两个人都被摔的血肉模糊,警方辨认许久才认了出来。安胖子听完,往后山望了望,两只麻雀嬉叫着从树枝飞向了天空,一缕阳光射进病房照在了志强曾睡过的病床上,有些刺眼,也有些梦幻,似乎这些,从未发生过…… 床底焦尸 “喏,就是那间房。”房东面无表情地对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赵强说道。“这间房子本来就比较旧了,你租的时间也不长,每天就收你80吧!” 赵强看了看那座摇摇欲坠,破旧不堪的一层小楼,再看看那个40岁,长的跟包租婆一样的房东一阵无语。他思索了半天,眼看那位“包租婆”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最终还是同意租下了这间房。 房间不大,收拾得还算干净,赵强忙活了半天之后天已经黑透了,他脱了鞋躺在床上,这其实称不上床,这只是一个炕而已。由于年久失修关系,整个土炕破败不堪,也不知道冬天能不能用,不过幸好现在是夏天,暂时还用不上这些东西。 赵强躺在床上想着今后的计划不禁叹了口气,自己交完房租身上就只剩下不到200块钱,如果再不快点找到工作,自己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想着想着,一股类似烧焦后的臭味突然传了进来,其中还带着微微的恶臭。 “md,这破房子靠近厕所臭死了。”赵强恨恨地想,急忙起身关好窗户和门重新躺下,由于这一天他都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找房子,现在早已酸痛无比,所以赵强匆匆吃完一块隔夜的饼之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赵强因为喝了许多水,晚上要起夜,他看看手机,两点多了。他迷迷糊糊上完厕所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听见了一阵细细的哭泣声,声音不大,时断时续的,听起来有点吓人。 赵强紧张起来,他是不相信什么鬼神的,但这声音是从他的房子那边传过来的,他也有些忐忑。快到门口时赵强放轻脚步仔细听了听,声音确实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听这声音应该是个女人。他轻轻摸出了手机,准备用手机的光亮照一下里面,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赵强惊愕地发现里面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睡衣坐在床边上,低着头,正低低的啜泣着,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而且刀上有血… 赵强惊叫一声,猛然向后退了几步。而门也在这时候猛然关上了,伴随着那股凄冷的哭声也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这种猛然的寂静让赵强有些手足无措,他纠结了半天,还是缓缓地推开了门,空无一物,床上除了那套简单的被褥之外什么都没有。赵强有些懵了,难道我刚才看到的是错觉?但我明明听到了哭声啊!赵强迷迷噔噔地想着,终于再次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赵强找了一整天的工作,虽然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但由于没有一技之长,很多用人单位都委婉地拒绝了他。傍晚赵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住处,刚好碰见房东在院子里乘凉,还客气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赵强看到房东心情还不错便停下来问她关于自己房间以前的事,房东便把事情给他讲了一遍。 这间房子原来是一对夫妻在住,结果没过多久那对夫妻开始闹起矛盾,双方经常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地打,房东也曾好心地劝说过,几次无效之后便也再没有管过。又过了些日子,那个女人不见了,只有一个男人在进进出出,房东打听了一下,原来那个女人气不过,一怒之下回娘家了,房东听了也没在意。到了第二天,男人突然提出要把这个房子长期租下来,只是自己不能在这里常住,如果那个女人来了希望房东能照应一下。 房东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反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这么租出去,男人托付完事情之后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这里。结果这一走就是三个多月,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回来过,房东寻思着以后估计他们也不回来了,便把这间房子租给了赵强。 赵强听了有些犯怵,那个女人平白就消失了,不会是死了吧?随即他转念一想,昨晚肯定是没睡醒,犯迷糊了。他又和房东闲聊了几句,便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 入夜,赵强又一次醒了,这次可不是被尿憋醒的,是一阵阵的哭声把他硬生生地吵醒了。赵强平时爱对着墙睡,手机就放在旁边,他摸到手机看了看,两点多,昨天似乎也是在这时候......心里陡然一惊,睡意也去了一大半,赵强听着那凄惨的哭声恐慌起来,他拉开灯,身上披着单子,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往旁边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只是哭声还一直缠绕在他耳边,半刻也没停下来。 赵强听着声音,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跳下床,扒开床上的被单,举起一块大石头便往床上砸去。一下,两下,床慢慢开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传了过来,和他昨天闻到的气味一样。“砰,砰,砰”赵强一下也没停下来,他举着石头机械地做着动作,上下...上下... 终于,床被完全地砸开了,一具烧焦地尸体暴漏在了赵强的面前,尸体腹部插着一把刀,整个尸体都被烧焦了,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个女性。赵强望着尸体喃喃地道:“果然,果然在这里。”尸体的眼睛已经被烧掉了,整个焦黑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一股声音传了过来:“嘿嘿,终于有人发现我了...”赵强突然感到一阵头疼,便晕了过去…… 等到赵强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原来第二天房东起来便闻到了那股奇异的臭味,并发觉那股臭味来自赵强的房子,于是就去敲他的门,结果半天也没人开门。房东怕出事,便叫人踹开了门,结果就发现了晕过去的赵强和那具烧焦了的女尸。 出院后赵强便离开了那间房子,至于那晚上到底有没有鬼哭声,那具尸体到底有没有动,他都已经分不清楚了,不过他希望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不过有时,他还是会做那个噩梦,梦见那个小屋,那阵歌声,以及那具烧焦的尸体:嘿嘿,终于有人发现我了…… 桌旁的尸体 第一次听说这两个人被暴风雪围困在山上的故事时,我还在读大学。当时我认为那只是流传在我大学所在的阿迪朗达克山区的民间故事。后来,我为了寻找故事真相的线索,曾问过几位大学时的老朋友。多数人都还记得这个故事。但没有一人能告诉我故事的起源。这个故事究竟是谁所写的,今天我仍一无所知。 有两人万万没有想到阿迪朗达克山脉中心遇上了十月的一场暴风雪。他们是查尔斯.卡尔尼和斯蒂芬.埃斯特罗。他们既是共事多年的伙伴,又是亲密的朋友。他们顶着大风在积雪中跋涉,整整赶了一天的路,身强力壮的埃斯特罗年轻一些,搀扶着瘦弱的卡尔尼。卡尔尼早已精疲力尽了。 此刻,夜幕渐渐降落。埃斯特罗突然怀着希望疾呼一声。衬着逐渐暗下去的旋舞着的雪花,一条紧绷着的细细的长线映入他的眼帘。 “电线,看!电报线!” “是的。但通往哪儿呢?”卡尔尼一边咳嗽一边说。“通多远?我真想挖个雪坑睡一觉。” “不,不能这样,”埃斯特罗命令道:“这条线肯定是政府测量队去年春天架起来的。从他们居住的临时棚屋通住北克里克镇铁路终点站。现在我们只要往山上爬就行了。快过来,我们走吧!” 他一边扶着同伴一边鼓励他,穿过密林,往山顶爬去。苦苦挣扎了半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那间小屋。幸运的是,那儿仍存有许多木柴。架子上陈放着一些干玉米棒子。一头被风雪困在树梢上的豪猪在哀叫。埃斯特罗用手枪击毙了豪猪,这样他们起码不至于饿死了。可是卡尔尼正生病,发着高烧。埃斯特罗把火炉生旺,烧得通红之后,将卡尔尼安顿在里屋的床上。 第二天早晨,卡尔尼的病情看来稍有好转。电报机也带来了希望。因为卡尔尼会“发报”。尽管一夜疼痛,身体很虚弱,但他仍摇摇晃晃走到外屋的桌子旁,打开了发报机开关。 北克里克镇电报员收到来自孤山的呼救电报,觉得自己一定是神智错乱了。尽管电码断断续续,但他能理解其大意。电报说有两人在山上被风雪围困了。其中一人已患肺炎。只有乞求上帝帮助他们了。人类已无能为力。现在还不能,暴风雪愈加猛烈了。 24小时后,又一电文嘀嘀嗒嗒从电报线中传来。电文已是狂人的噫语。此刻,小屋正遭到凶兽袭击,遭到白翅膀的天使的侵袭,这些该死的恶魔在风雪中眼睛发出道道凶光。电文在继续呼叫,毫无意义。埃斯特罗已将虚弱的同伴背回到了床上。第二天上午,卡尔尼在清醒时一次又一次慢慢爬到桌子旁,坐在发报机前,发出嘀嘀嗒嗒的摩尔斯电码。但北克里克再也收不到呼救电报了。此时电线已被风雪刮断,信息不通了。 傍晚,埃斯特罗将昏迷的同伴再次安置在床上,掖好被子后出门寻找木柴。返回时他发现卡尔尼面对发报机而坐,表情平静。 “斯蒂芬,”病人轻声说,“斯蒂芬,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但是,斯蒂芬,”他用炯炯的目光看着他恳求道,“你必须等我确实死去以后才将我埋葬。也许我只是昏迷过去。”他接不上气地还在说,“别,斯蒂芬,别把我活着就埋葬……”他的声音低微下去,如同耳语。 埃斯特罗以悲痛的语调,用同情的目光郑重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埃斯特罗将后来几天发生的事一项一项忠实地记载在他的日记中。那天晚上,就在他炖最后一块豪猪肉的时候,他的病友站起身来爬到桌旁的座位上咽了气。埃斯特罗检查了他的脉搏和呼吸之后,断定他确已死亡。 他用防火铁锹在高高的积雪中刨了一个坑,将尸体放入坑内,做了祈祷后,用雪掩埋了尸体。那天夜里,他做了许多可怕的恶梦。醒了一次,感到透心的寒冷,他认为是由于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所致。 早晨,他爬起床来,去在火炉里加木柴,却发现卡尔尼一动不动端坐桌旁,默默无声,目光凝视前方。 那天全天埃斯特罗都头脑昏昏沉沉,心里充满恐惧,对所发生的事感到无法相信。他没有立刻埋葬尸体,而是到外面踏着积雪寻找食物。夜幕降临时,他竭尽全力不使自己失去理智,重新在浅浅的坑中掩埋了卡尔尼的尸体。他的旅行包内仅存有半瓶白兰地,他把酒都喝完了就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他凭坚强的毅力才能迫使自己到外屋去,他在门口站了一分钟,全身战栗不已,然后才打开了通向外屋的房门。 卡尔尼如同昨日那样端坐在桌旁。 “我必须保持精神正常,直到最后。”埃斯特罗在日记中写道,“他如果再回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他在树林里蹒跚地走了一天,进行着激烈的辩争。也许他是在幻想中看到了什么东西了吧,但他决非精神错乱。也许这些事情是个可怕的梦魇。他回到那间小屋,猛一下推开了大门。 屋内,卡尔尼依然坐在桌旁。 他第三次掩埋了卡尔尼后,那天晚上他真害怕去睡觉。他坐在卡尔尼坐过的空位子对面的椅子上,尽力不让自己入睡。但他逐渐支持不住,脑袋终于耷拉下来。 黎明时分他醒了。在暗淡的光线下,他发现卡尔尼的朦胧身影又坐在他对面的桌旁,眼睛盯视前方的空间。 “上帝救救我吧!”埃斯特罗在日记中这样写道。这是他在日记中写下的最后一笔。 一支由两名森林工人,一名医生和北克里克镇电报员组成的营救小分队拖着疲乏的脚步登上了通往小屋的最后一道山坡。那儿一片寂静,毫无生机。烟囱没有冒烟。一条由深深的脚印坑形成的小道从门口通往在积雪中挖的形状奇怪的坑。医生推开了门,室内寂静无声,寒气袭人。桌子两旁坐着两个死人。 两具尸体的脑袋都被枪弹打穿了。埃斯特罗向前倾倒在血泊中。血迹已冻成冰了。 手枪掉在他耷拉着的右手下面的地上。卡尔尼支靠着端坐在椅子上,睁着双眼,表情平静。 “既有谋杀,又有自杀!”电报员说。“这些可怜的家伙!” 医生已在检查两具尸体。他说:“这并不是谋杀。”他碰了一下卡尔尼的前额说,“这儿没有血迹。被枪打时他早已死了,而且我认为那时他已经冻成冰了。” 营救队员互相看了看,完全陷入迷惑不解之中。有一位森林工人捡起了埃斯特罗的日记本,并把它交给了医生。医生翻看了日记本后又去室外观察雪中的脚印。他返回室内,点燃了烟斗,一边抽烟,一边沉思。最后他解释说:“朋友们,为了死者家属的利益,我要求宣誓保守秘密,不要泄露。我是一位验尸官,我正式宣布:卡尔尼和埃斯特罗死于寒冷、饥饿和困苦。大家理解吗?” 大家一个个地点头表示赞同。只有北克里克镇的电报员以心情迷惘的语调结结巴巴地小声说:“如果我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睡觉就踏实多了。” 医生说:“我也一样,我最多也只能猜测。如果我们能发现埃斯特罗患有梦游症,我就能肯定了。据我看,发生的是这种情况。夜晚埃斯特罗睡着时把自己白天埋葬的尸体从雪里挖出,然后将尸体放回到死者生前最后坐的椅子上。他为什么这么做呢?也许是由于他孤独寂寞,产生了绝望恐惧的心理。此外,他曾郑重其事地答应过卡尔尼,一定等他确实死亡无疑后才将他埋葬。也许他在潜意识中努力忠实于诺言起了作用。起码它可以为枪击作出解释。不管怎么说,尸体被他挖出了一次又一次。” “在第二次掩埋尸体之后,某些本能的想法肯定提醒埃斯特罗不能失去理智。但是自然的力量强过于他的意志力。当他再次睡下后,梦游又支配着他的行动。最终由于神经过度紧张,他精神崩溃了。” 人们销毁了埃斯特罗的日记,将两具尸体最终安葬在山中的湖底。 尸油焕颜 如果她的身材再面条一些,如果……可是没有如果,结婚十五年了,他对她一直不错,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就开始变得淡然。她想变得年轻抓住他的心,可是任何的保养品都没有效果。他还是有了第三者。 她叫敏敏,年轻时不知多少男生追她,可现在……这天她走在大街上,偶然看见了一个小弄堂,有点掉漆的古铜色大门,上面写着养生殿,这是一家药店。敏敏决定走进去,一种暗涌的力量使她前进。一开门,一股子的药味,这个味道很难言语,并不是那种药店的药味,总之很怪异。一个黑卷发的中年妇女从侧门进来说道:“要点什么?我这有很多很有效的药,只要你能说的出来的,我这都有。”敏敏打量下她,瘦的很怪异,两脸颊都凹进去了,手指也只剩皮肤包裹着。 “真的什么都有,什么药都有?”敏敏反问。那妇人说道:“那肯定,什么药都有。”她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敏敏这里就有她需要的。“那有保养皮肤的,使人年轻的吗?”敏敏说道。只见那人用眼睛瞄了下四周,谨慎的从药柜的第三格里拿出了一瓶包的很好的药瓶,那瓶子就是那种很古老的药瓶子,容量不大。“这个,我话说在前头,一天涂一次,外敷在皮肤上,一瓶药要掂量好使用一个月,刚好要一个月,这样效果才好。如果多涂抹了就会反效果的。”妇人说道。敏敏不客气的说:“要是效果不好,看我砸了你招牌。” 回到家,敏敏想反正试一试总不会发生太大变化,再说老公都不在这边,自己一个人试试也好。 一个月后,敏敏照镜子时,看到皮肤真的变得年轻了,细腻光滑。而且,敏敏的老公发现她的变化后,也一直没有再出去找别的女人,觉得他似乎离不开敏敏了。敏敏一下子觉得这药很神奇。一个月的剂量用完了,于是敏敏再去找那药店的老板买药。 “老板,上次的那个药再给我拿两瓶,不,有的全部给我。” “给你可以,但你记得,剂量不能加重的。后果你知道。” 敏敏开心的回去了,对着镜子,自己越来越年轻了,老公对自己也越来越好,她开始想更年轻,这药用多一点应该没事。于是她就多涂了一些,虽然这个药有一股子的很恶心的味道,但是皮肤吸收了后就没什么了。 翌日,她照镜子,天啊,那脸分明是一张五十岁的脸,怎么会这样啊? 来到那弄堂,推开那门,药店老板不在,里门却传出来一股子怪味。推开门,药店老板正在拨弄一件东西。上面有一些油性的东西正在往下滴,旁边就是那药瓶子。那药店妇人转过身来,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而她身后摆放的是一具尸体,她在给尸体加热,尸体出的油就往下滴,装在瓶子里…… 干尸屋 编者按:很惊秫很不可思议的一个故事,小环被干尸迷惑,用女子的阴气帮助已经成为干尸的田中君还阳,在这个过程中竟然怀上干尸的孩子,不可思议之外还带着神奇色彩。干尸在将要还阳之际,被小环的丈夫一拳砸死,虽然干尸死的过于简单,但不可否认,文章有很强的吸引力。 小环给我讲了一个亲身经历的恐怖故事。 午夜钟声刚过,小环家厨房的天棚口就被打开了,一具干尸直挺挺地跳了下来,干尸很丑陋,黑赭色人皮包着骨头,眼睛深深凹陷成两个黑窟窿;皮没包住白森森的牙齿,龇在外面;枯涩的头发粘在头皮上,乱糟糟地披在脑后。他一跳一跳地来到床前,似笑非笑地望着熟睡中的小环。 小环醒了,她轻轻地揭开被子,露出雪白的肌肤,然后缓缓地张开怀抱,将干尸搂在怀抱里! 小环不是本地人。 一九八五年春天,小环举家搬迁到青牛镇这座日式房子里。 镇长一家很喜欢这座房子,尤其女儿小环更是乐得闭不上嘴,简直就像一个美丽的公主快乐地生活在城堡里。 二十三岁的小环到镇财政所上班了。小环家境好,工作好,人长得漂亮,上门的媒婆踏平了镇长家的门槛。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环看中了军官林子仪,两人一见钟情,定下终身。三个月后小环和林子仪注册结婚。 结婚后,小环仍然住在娘家和父母在一起生活。 不久,小环的父亲调到县信访办工作。因为工作关系,小环暂时不能随父母搬到县城去住,只得自己生活在这座日式房子里了。 丈夫每年只有半个月的探亲假,剩下的时间都是小环独守空房,虽然常常鸿雁传书却难解相思之苦,小环思念丈夫,希望能见上丈夫一面,哪怕是在梦里! 农历七月初三,小环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这天早上,阳光透过白色的窗纱斜斜地照在屋子里,小环撩起窗纱,推开窗子,眼前的情景叫她满心欢喜。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樱花开”,没想到一场春雨竟催开了万朵樱蕊,满树嫩红,淡粉色的单瓣樱花和浅红色的重瓣樱花堆满树枝,争芳斗艳;就连如雪如絮的白色樱花也被映成水粉色的了。粉红色花树,如霞似火、摇摇曳曳;上万株樱花重重叠叠。每棵树上数不清有多少条花枝,每根枝上数不清有多少个花朵,成千上万朵粉红色樱花将枝条压得低过头顶。 小环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陶醉了。忽然,樱花丛中一位英武的青年军官向她走来。来人不是丈夫林子仪,而是另一个男人,青年军官田中一郎。小环心中惊喜,微启樱唇,轻呼一声:“田中君!”田中面带微笑,急走几步来到窗前,将小环托起放在樱花树下。 清风吹过,樱花瓣纷纷飘落,洒在他们身上。田中抱拥着小环,卿卿我我,浪漫温情,小环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此后,田中天天午夜来到小环身边,两人翻云覆雨、极尽温存之后,小环睡着了。 等她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田中已经不见了。 以前,小环最喜欢邻居家的那只大公鸡。 它的头上长着像火把一样的冠子,背上的羽毛像穿着深红闪亮的外衣,腹部的羽毛像套了件金黄色的衬衫,一双透亮灵活的眼睛和一张尖尖的嘴,再配上五颜六色的大尾巴,显得既美丽又威武。 不仅如此,每天早上,大公鸡“喔——喔——”的啼叫声,准时把小环从睡梦中叫醒。小环从来不用担心上班会迟到。 可是,这个早上,小环痛恨起这只大公鸡来了,因为它吵醒了小环美丽的梦。 慵懒地躺在炕上,小环闭着眼睛回忆着昨晚的梦,“可惜啊,只是一个梦!要是真的该多好啊!”想起丈夫林子仪,小环后悔了,责备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她坐了起来,一阵疼痛传遍全身,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身上,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摔倒了磕到尖尖的石头上硌的。小环觉得奇怪,看看又软又厚的褥子上面竟然有点点血迹,她的心猛地一沉,“昨晚是不是进来坏人了?”她掀开窗帘,窗子好好地插着栓,来到外屋,房门也锁着,“不可能进来坏人!”她忽然想起昨晚梦中的情景。 田中将小环抱到炕上后,变的笨手笨脚起来,疼得小环流眼泪了。那是梦啊,可自己身上的伤痕是真实存在的!小环百思不得其解,她糊涂了。 眼看着上班时间到了,小环不得不起来,草草地洗了脸,连饭都没吃就上班了。 “小环,昨天不来上班,怎么连假都不请呢?”所长问小环。 “什么?我没来上班?我来了呀!”小环辩解着。 “你怎么了?小小岁数就糊涂了!昨天一整天没看见你人影,你问问小李。” 小环转脸看见小李正睁着眼睛望着自己。 “小李,你说,我昨天来没来?”小环问道。 “昨天一天没看见你!”小李说。 “妈呀,那我昨天干啥去了?”小环自言自语着,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 “小环,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所长关切问。 “我怎么?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小环一脸的茫然,昨天自己哪去了,小环一点记忆都没有,但是那个美丽的梦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小环趴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地回味着,她哪里知道,英武的田中君其实是一个幻象,浪漫的爱情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她已经被天棚上的干尸施了蛊,迷失了心智,成了干尸还阳的工具。 四十年前,躲在天棚夹层里的田中是屏住呼吸窒息而死的。 他之所以要选择这种死法,就是不让魂魄从七窍散去,如果魂魄不散,他还有机会还阳,但必须要借助年轻女子的阴气滋养,七七四十九天后,干尸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田中绷干的黑赭色的皮里包着的不仅是骨头,还有他邪恶的、不甘心灭亡的灵魂。 年轻且独居的小环正和干尸心意,他掐指一算,农历七月初五正是良辰吉日,这天早上,干尸进入了小环的身体。 在干尸怀抱里,小环的性欲之火被干尸点燃,她热血沸腾,子宫里山泉般奔涌出的生命之水滋润着干尸的生命根。 黎明前,干尸回到了天棚上,他感觉到干枯的生命根在一点一点膨胀,“照这样看了,七七四十九天,我真的可以还阳恢复成人样了,我田中还是一条好汉,这回我要征服整个世界!躲在黑赭色皮囊里的邪恶的灵魂发出了无声的狂笑! 有了第一次,小环开始渴望第二次。她早早地躺在炕上,脱光衣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早点入睡,她希望昨天的梦境重现,希望再次感受到与田中的心灵的碰撞,生命的交合。 午夜,时辰已到,干尸推开天棚盖滑了下来。 小环知道田中君来了,她伸出双手接住田中,抱在了自己赤裸的、温热的怀抱里。 二十七天过去了,干尸惊喜极了。腰部以下的躯体已经饱胀起来了,他不用总躺着了,两条退可以自由地伸缩了,生命之根已经完全恢复了功能。“再有二十二天,我就彻底重生了!”想到这,干尸僵硬的心脏竟微微跳动了一下。“感谢上帝,哦,不,感谢小环!我的心脏有知觉了!”他高兴得想流泪,但是,还没到能流出眼泪的时候。 “等待,等待!但愿别出什么差头!”这一刻他担心起小环来了, “上帝保佑,这个女人对我太重要了,一定要让她健康啊!” “该死的公鸡,吵得人家睡不好回笼觉,看我哪天不杀了你!”小环边恨恨地说着边把头缩进被子里,不一会又睡着了。 “杀死一只公鸡太容易了,看我的!”干尸走了出去,只一会的功夫就回到了天棚上。 邻居女人的惊呼、叫骂把小环惊醒了。 这小两口经常吵架,小环成了他们家的义务调解员了。“唉,这大清早的吵个什么劲儿!”小环顾不得换衣服,穿着睡衣跑到大门口,探头往里面看。 这一看,把小环吓一跳。那只大公鸡,被扯得七零八落,丢在院子里,鲜红的血溅了一地。小环觉得恶心极了,“谁干的,这么残忍!”小环问。 “不知道那个天杀的缺德的不得好死的王八蛋干得缺德事!”邻居咬牙切齿地痛骂着。 她回到家里,发现院子里竟有两个血脚印,她的心蹦蹦地跳了起来。但是她没敢吱声,怕引起邻居的误会。小环赶紧进屋,四处查看,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她放下心来。走到院子里,往脚印上面泼了一盆水,拿苕扫扫了扫,脚印不见了。小环很犯疑,但是为了不找麻烦,她没有声张。 “小环,身体不舒服吗?最近看你不太精神,脸色发黄,要不到医院检查一下吧!”所长关心地问小环。 “是吗?我没感觉啊!”小环摸摸自己的脸。 “可别糊弄自己,好好吃饭!” “我会的,您不用担心!”小环笑着说。 “唉,天天晚上做梦,天天晚上和田中过性生活,难道我的神经真的有毛病吗?”小环想,“说是梦,又像是真的。这究竟是咋回事呢!”小环有点烦了,“今天晚上可别做那个梦了,累死了!” 一阵眩晕,小环差点从椅子上栽了下来。 小李是过来人,她凑到小环跟前小声说:“小环,你是不是有了?”说完又后悔了,“贱嘴丫子,人家丈夫半年多没回来,怎么可能怀孕,这不找着挨骂吗?”赶紧打圆场,“看我,说的是什么话呀,你别介意!” 小环笑了笑,说:“你也是关心我,我就那么不懂事吗?” 小李的话提醒了小环,“是呀,自己怎么好久没来例假了,怀孕不可能,难道是生病了?” 她来到了镇医院。 五十多岁的秦大夫戴上听诊器,听了听小环的心脏,说:“没啥大事,你去妇科做个化验!” 小环来到妇科,赵大夫给小环了一个小烧杯,让她到卫生间里接尿液。小环坐在凳子上等着。不一会,赵大夫抬起头来说:“小环,你是怀孕了!” 小环急了,“我半年没跟老公在一起了,怎么可能怀孕呢?是不是搞错了!” “才两周大,如果不想要现在就做了吧!”赵大夫对小环说。 “我先回去想一想,这太可笑了,把我搞糊涂了!”小环说着就往外走。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把门锁上,趴在炕上哭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怀孕了!我跟谁怀的孕啊,这要叫人家知道了怎么是好啊!”小环只顾得哭,她哪里知道,天棚夹层里,让她怀孕的怪物田中激动得要跳起来了。 “这要叫人家知道了,我还有脸活吗!”小环边哭边埋怨自己说:“刚才怎么就忘了提醒赵大夫别她说出去,她那张嘴,完了,肯定人家都知道!我不活了!” 哭累了,小环躺在炕上睡着了。 午夜,田中从外面回来了。 此时的田中脖子以下的部分已经恢复好了,他虎背狼腰,胸肌发达;四肢修长、健壮,但是他的眼睛深深凹陷成两个黑窟窿;皮没包住白森森的牙齿龇在外面;枯涩的头发粘在头皮上,乱糟糟地披在脑后。他赤脚、裸体地从外面回来,脸上粘着血迹。他站在地上望着熟睡中小环的肚子,掀起了被子钻进了小环的怀里。 小环决定拿掉肚子里莫名其妙怀上的孩子。 估计镇医院大夫上班了,小环往镇医院走去,刚来扫大门口,看见门口停着几辆警车,门口围了好多人。她没敢往里走,站在一旁,“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身边的女人。 “妇科的赵大夫昨天晚上在值班室被杀了,老惨了,身子被撕成了碎片,丢了满屋子。” 小环脑子“翁”的一声,汗毛倒竖起来,邻居家大公鸡惨死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在走廊里发现了两个血脚印,警察正在取指纹呢!” “血脚印!”小环又一惊,她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她镇静了一下,转身往家走,脑子被血脚印填满了,恐惧攫住了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家。她把门窗紧闭,拉上了窗帘。 小环破例失眠了,躺在炕上,等着眼睛睡不着。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真是太奇怪了,似乎是从自己做了那个美丽的梦开始的,一个多月了,自己天天都在做同样的梦,现在竟莫名其妙地怀了身孕,小环怀疑那不是梦,可现在明明是自己一个人,不是梦又是什么呢?她翻来拂去睡不着,看看墙上的石英钟,时间已过了午夜,她忽然想到,每天的梦都是从午夜开始的,“我不睡,看还做不做梦了!”小环拉开灯,坐了起来。 忽然,小环闻见一股血腥味,随后灯灭了,从厨房进来一个蒙面人。 小环一眼认出他就是田中,“田中君,你怎会?”话没说完,已经被田中抱在怀了。 翻云覆雨之后,田中轻轻点了点小环的额头后,小环迷迷糊糊睡着了。 小环一睡就是三天,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肚子大了许多,她来到镜子前,看见像扣了个小铁锅,足有五个月大了。 小环捂着肚子哭了起来,“孽种,我不会生下你的!”小环爬上炕就要往地上跳,被拦住了。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张可怕的干尸脸,她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还有三天,我就要重生了,我的儿子也会在那一天降临人间。到时候,我们父子将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我们将会征服整个世界。我们是世界的主宰!”田中邪恶的灵魂在狂笑,笑着笑着,他想起了四十年前惨痛的往事。 1945年8月15日中午,日本天皇向全国广播了接受波茨坦公告、实行无条件投降的诏书。消息传来,驻扎在青牛镇的日本侵略军某部八十四名官兵痛哭失声,他们在一个大院套里集合好,举手宣誓要向天皇尽忠后,便由指挥官田中监督,集体剖腹自杀。大院套里腥风阵阵,哀号声声,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田中带领两个副官将汽油浇在同胞的尸体上,点燃了汽油。霎时,大院套里火光冲天,一具具尸体被烈火吞噬着,黑烟升腾,焚烧尸体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田中开枪打死了两个副官,他举枪欲自杀时,脑子里浮现了妻子儿女一双双期待的眼睛,远在故乡日本横滨的亲人们还在盼着他回家呢,他失去了自杀的勇气,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黑夜降临,田中不敢久留,沿后山小路往山里逃。天色泛白的时候,他以为逃出老远了,又累又困便藏在树丛里睡着了。当他一觉醒来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万念俱灰,他的眼前就是那个大院套,自己就在大院套后面的小山坡上。 田中杀了无数中国人,要是被发现了,老百姓能生剥活剐了他。恐惧让他拔脚就跑,可是他不知道往哪里跑,耳听着老百姓的呐喊声响了起来。田中情急之下逃回自己住着的日本式房子里。他把天棚口捅开,爬了进去,刚堵好天棚口,老百姓闯了进来,他们四处翻找,犄角旮旯全翻遍了也没找到日本鬼子的残渣余孽。 田中躺在天棚上一动不敢动,生怕弄出动静被愤怒的老百姓发现,恐惧让他不停地抖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天棚上有人!”一个人侧楞着耳朵,小声对同伴说。 “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看看。”另一个说。 田中的心扑腾扑腾地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这时,一只老鼠探头探脑地溜到他的身边来啃他的手指头,田中一把抓住了老鼠,使劲捏老鼠的肚子,老鼠吱吱地叫着,爪子抓挠着。 “是老鼠!”两个人显然松了口气,离开了屋子。 田中松开手,将老鼠放在身边。老鼠抖了抖身上的毛,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朝他吱吱地叫了几声。 同病相怜,田中对老鼠说:“对不起,把你捏疼了!” 老鼠舔了舔田中的手指头,摇了摇头。 “我竟然会对中国的老鼠说对不起!”田中苦笑了一下,“想我田中杀中国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今天竟会对一只老鼠说对不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我活不了多久了!”想到这不禁泪如雨下。 老鼠望了田中一眼从老鼠洞离开了。 田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被身边的吱吱声惊醒了。一睁眼睛,看见那只老鼠正在舔他的手,身旁还有一堆玉米粒。田中又惊又喜,抓起玉米粒就往嘴里塞。 田中靠着这只老鼠偷来的粮食在天棚上多活了两个月。 常言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天,老鼠出去偷粮食被一只大黑猫捉住了。 偷粮食的老鼠都死了,杀人不眨眼的日本鬼子当然活不了,三天后,田中饿死了。 田中死的时候,身子干瘪得像一根枯柴棒,死后没用多长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全军大演练结束后,领导给荣立三等功的林子仪一周探亲假,林子仪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到家已经晚上九点了。 站在大门口,看到家里门窗紧闭,室内漆黑一片,林子仪的心里好不凄凉,他深深地感到对不起妻子小环。 他敲了敲大门,喊道:“小环,开门,我是林子仪啊!我回来休探亲假了,出来给我开大门!” 小环还在昏迷,她根本听不见丈夫叫门。 田中一愣,他迅速地爬上了天棚。说心里话,他并不怕小环的丈夫,“就是小环的父母来了,我也不怕!只是懒得理他们” 他悠然地躺在天棚的夹层里。 林子仪叫了半天没见妻子出来,心里很担心,便从围墙上跳了进去。他从窗台上的一个坛子下面拿到一把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 拉着灯,见妻子赤身露体躺在炕上,挺着一个大肚子,正昏睡着。 林子仪又惊喜又心疼,流下泪来,“这个小环呢,肚子都这么大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干嘛要自己扛着呢!不行,明天我得送她到医院待产。” 忽然,听见头上有声音,没等他回过头去,脖子已经被死死卡住。 田中对这个闯进来坏他好事的人充满了仇恨,他拼命地掐着林子仪的脖子。 林子仪明白了眼前的歹徒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他照田中的要害部位踹去。田中疼得一哆嗦,手放开了。 林子仪看见了田中的干尸脸,吃了一惊,想到妻子被这个怪物控制折磨的惨状,林子仪怒火中烧,他抡起铁拳砸向田中的脑袋。 田中本来快要恢复的脑袋凹陷下去,一头栽倒在地。 小环醒来了,看见丈夫,又惊又喜。但是当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肚子时,羞愧地退到了墙角,“子仪,我已经怀了孽种,我不配做你的妻子!” 林子仪心疼地安慰妻子,“你是被迫的,我怎能嫌弃你呢!你永远是我的好妻子。” 小环痛哭着投进丈夫的怀抱。 林子仪将妻子送进了医院,剖腹取出了一个死婴。 这样,日本军官干尸田中妄图还阳,征服世界的美梦,被林子仪一拳就砸碎了! 小环的故事讲完了,不管故事是真是假,对我们还是有所启迪的,“邪不压正”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山洞丧尸 王家沟一直有个传说,在村后的一个山洞里,有很多很多的矿石,而且相当贵重。但是从来没有人进去后还活着出来的,所以,只是个传说,因为没有人印证这到底是不是事实?现如今的年轻人很现实,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于是,三五结队到村后山洞寻找矿石,王五和赵毅就是其中两个,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弟似的。 “你说,这村里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赵毅很怀疑地问王五。 “我怎么知道啊,但是什么事都不会空穴来风吧!即使没有,那我们也只当去玩了一趟。”王五无所谓地回答。 二人走在队伍的最后,不时的怀疑地看着前面几个人,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洞口,洞口的风有些许的阴冷,赵毅裹紧了衣服,拉拉王五,“要不咱们回家吧,这风阴的有些奇怪啊!”“赵毅,你从小胆就小,怎么这么大了还这样?”王五不顾赵毅扯着自己,硬是进去了。 山洞里黑的很,又很潮湿,他们一行人就这么走着,只有微弱的光照,突然,走在前面的人不见了,灯也灭了。只剩下王五和赵毅愣住了站在那里,里面发出了呜呜的声响,不像人,却又一定是从体内传出来的,赵毅吓得转身跑了出去,出了洞口才发现王五并没有跟出来。 过了几天,赵毅去找王五,王五依旧没有回来,赵毅开始害怕了,难道王五已经遭到不幸了?天生胆小的赵毅不敢向任何人提起这个事情,只是偶尔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把他吓得半死。 两个月后,突然有人来找赵毅,说,王五回来了,而且看样子还发了大财呢,赵毅急忙跑去王五家。果然,王五衣着鲜亮的站在屋子里,家里多了许多的家电。赵毅急忙过去问王五“那天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那些人呢?”王五并没有回答,笑了笑说:“你瘦了吗?回家多吃点,养胖点,怎么瘦成这样了啊!”王五的笑有些狰狞,不像以前那么阳光了,赵毅突然听到王五房里有人走动的声音,于是问王五:“你家里还有客人呢,那我先回去了,回头再来找你。”王五急忙拉着赵毅说:“没人,没人,在这吃饭吧,我饿的很呢。”赵毅觉得奇怪,竟也答应了,王五去做饭了,赵毅仔细的看了看王五的家,多了很多家具,墙壁似乎有点发霉了,相比较外面的阳光,屋里似乎阴冷了一些。 等了一会儿,王五说:“饭做好了,赵毅,你进来帮个忙,端一下。”赵毅进了厨房,没见油烟啊!碟子碗啊也空空的,就问王五,“王五,吃什么啊,你都还没做呢,看什么都没有啊!”赵毅有些生气,觉得王五在戏弄他,“怎么没有,这不是现成的吗?”说着,王五便伸向赵毅,王五的脸变成了阴冷的青色,手上的皮也脱落了,露出了青白色的骨头,没等赵毅反应过来,他的胳膊就被王五硬生生的拽了下来,屋里的角落里出现了那几个青年,很快,赵毅就只剩下了一堆血淋淋的血,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赵毅,几天不见瘦成这样,我都没吃饱。”其余几个人,不,他们不是人,他们只是还有副骨架,和被尸毒感染的大脑。 几天以后,整个王家沟暮气沉沉,尸体遍地,还有一群行尸走肉缓缓地走着,走回那个山洞,没有人会知道山洞的那头到底有没有丰富的矿藏,也再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山洞里曾经埋了大量的尸体,而这些尸体在适合的温度下,发生了尸变,这些尸体就都变成了丧尸。 王家沟消失了,不久后会有另一批人过来,然后又会有一场劫难等待着他们,周而复始。 客栈僵尸 编者按:在客栈里出现僵尸与客同住,醒后脖子上有划痕,有几分离奇,划痕如何出现也成了不解之迷。 有一年我独自到南部一个风景区去旅游,原本定于当天就能赶回来,可由于贪玩,我竟错过了晚上的最后一班公交车。无奈之下我只得寻找旅馆住下,风景区周边的旅馆实在太贵了,费用高的吓人,再加上先前没有住宿的打算,身上也是囊中羞涩。我在大街上这个转啊,折腾得几乎要精疲力尽了才总算找到一家价格相对低廉的小旅馆。店主还算热情,问我是住单间还是与别人合租一间房子?我考虑了一下,为了节省费用干脆还是跟别人同住一间屋子吧!店主把我领到了二楼的一间房子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只听“嘎吱”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打开了,一摁墙上的开关,天花板上的一盏吊灯立刻发出了昏黄的光芒。 我扫视了一下这间房子,房间的陈设相当简单,只有两张单人床,还有一张破旧的写字台外加一把木质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很显然这间房子已经许久没人住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怪怪的霉味。我选了其中一张床坐了下来,跑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一点。我合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便沉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股冷飕飕的风吹来,我打了个冷战一下子醒了。房间里那盏昏黄的灯还亮着,我看了一下门窗都紧紧的闭着,哪来的风呢?我心下甚是纳闷,我的目光不由得扫过对面那张床…… “呀!”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张床上正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声息皆无。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双目紧闭,脸色蜡黄,还幽幽的泛着一种神秘的光;嘴唇发紫,一动不动,也听不到任何呼吸的声音。与其说这是一个人倒不如说这更像一具僵尸准确。我心下大骇,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盯着对面床上的那个“人”!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确实搞不清这是一个活人还是一个死人?但愿他是活的吧!可活的怎么会没有呼吸呢?那个人确实没有呼吸,我已经盯了他很久了,他始终一动不动,我仔细倾听也没有听到丝毫呼吸之声。我没有胆量拿手放到他的鼻孔上探一探证实一下他的死活,就傻傻的那么坐着,心里不住的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发毛。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一具僵尸的话那我、我……一想到这里我的冷汗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吃力的看了看表不禁又是大吃一惊…… 表居然停了,时针仍旧指在午夜十一点上。“这该死的表早不停玩不停偏偏这时候停。”表一停顿时让我有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无助感。我就那么跟床上那个“人”对峙着,他的眼睛虽然紧闭着,但却似乎能看到我的样子并能看穿我的内心一样,那躲藏在眼皮后面的眼珠似乎正恶狠狠的扫描着我的全身。我终于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喂!你你睡着呢还是醒着呢?你是活的还是死的?”没有任何反应。我连喊了好几声,对面那个“人”却依然纹丝不动。这下我确信了那个“人”果然是一具僵尸。 我实在搞不清这具僵尸是怎么跑到这房间里来的,是有人把他放进来的还是他来的时候是活的而后就突然死了呢?实在令人费解。我无心去多想其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要不就先报警吧!”心念一转,我慌忙掏出手机报警,可是好端端的手机却没有了信号。这怎么可能呢?这客栈又不是处在深山老林或封闭的环境中怎么会没有信号呢?难道是……我又把目光转向了那具僵尸,那具僵尸此时更显诡异而阴森了。“不行,我得走,快点离开这鬼地方。”想着,我边移动脚步边嘴里不住的对那僵尸小声念叨着:“你、你可别做起来啊!”突然间那僵尸似乎心有灵犀般竟然真的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来了,他的姿势跟躺着时并无两样,只是更显僵硬了。 “你、你可别站起来啊!你是死人,绝对不可能站起来。”我心里想着。只见那僵尸“嘭”的一声果然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挺挺的立在了地面上面对着我。我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恐惧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谁能想象的到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竟然站着一具尸体?我几乎要疯掉了,可恰在此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只有外面清冷的月光透过纱窗照射在房间里,那笼罩在僵尸蜡黄脸上的神秘光芒更显得阴森了。我近乎赌博般冲那僵尸小声呢喃:“你、你不敢冲我走过来。”话音未落,那具僵尸突然举起双手,那手上的指甲蓦然暴长了三尺长,坚硬而锐利;嘴一张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他恶狠狠的跳了过来,把胳膊一伸直取我的咽喉。我“啊”的一声怪叫用尽全力踹开房门跑了出去,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从二楼的楼梯上滚落到一楼,那僵尸直接从二楼上一跃而下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我发疯般的大呼救命,可周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凄厉的哀嚎声在夜空回荡。那店主呢?那些在此留宿的客人呢?他们怎么都不出来为什么都听不见呢?难道都死了吗?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有父母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种在绝望中求生的本能刺激我发挥出了巨大的潜能,我拼命的奔跑在旅店的院子中努力躲避着那具僵尸的追逐,有好几次那僵尸的指甲都碰到了我的脖子,冰凉刺骨!我的脖子上已经有伤痕了,渗出了血迹。见到鲜血,那具僵尸似乎更兴奋了,在后面起劲儿的追赶我,大有不抓到我誓不罢休的架势,在这关键时刻要想活命就得完全靠自己了。我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斗不过一具死尸吗? 这时我看到院子里有一棵粗大的老槐树,于是灵机一动,快速向那槐树靠近,我背身贴着那老槐树不动了。那僵尸正在后面紧追不舍,见我突然站住不动了,以为我力气耗尽,他显然变得有些过分激动,嘴里居然发出了“嗷嗷”庆祝胜利的怪叫声。但见他伸直胳膊张开双手看准我的面门恶狠狠的刺了过来……眼看他那锐利的指甲就要碰到我的皮肉了,可以说只是差之毫厘了。这时我突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右横跨一步闪到了树旁。再看那僵尸可倒霉了,连指甲带胳膊一起刺进了那粗壮的槐树里。就如同蛇被人捏住了七寸一样,这僵尸的指甲一刺入树干里顿时没了威风,像瘪了气的皮球一样脑袋一耷拉没了动静,再过一会儿便突然间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于夜空无影无踪了…… 真是好悬呀!我跌坐在树下大口揣着粗气,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僵尸终于被我打败了,我也算是死里逃生躲过一劫!我想人啊终究是有智慧的高等生物,只要自己不被自己打败,只要沉住气别紧张其实是完全有能力战胜僵尸鬼魂之类东西的。僵尸纵然凶恶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只能直行而不会拐弯,我就是根据僵尸这一弱点巧妙的利用那棵老槐树从而结果了他。这次事件可谓是我多年灵异生涯中战果最显赫的一次;我都让那恶灵化作青烟销声匿迹了,让他下辈子都不得救赎。想到这里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像一个英雄一样笑得很开心……可正在此时突然我感到脑袋瓜子一疼,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此时天光早已大亮,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房间里,我老婆正凶神恶煞般拿着手机敲我的脑袋。一边敲还一边骂:“郑非梦你这头懒猪,都几点了还不赶快滚起来,你以为星期天就可以睡懒觉啊?没门!快滚起来洗衣服去,还在那里笑,笑你个头啊。”我一下子懵了,我怎么会在家里呢?我记得很清楚,我是出去旅游的了啊,住在一家小旅馆里,夜里还跟僵尸大战一场。我忙爬起身来问:“老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是怎么回到家里来的啊?是谁把我送回来的?那僵尸……”还未等我把话说完就被老婆打断了:“胡说八道些啥呀?什么旅馆僵尸的,我看你快要成僵尸了,少废话快滚起来……”无奈我只得把还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难道是我做梦不成?不能啊,我明明是在旅馆里啊!真是是非难辨真假莫明啊!等我穿戴好洗漱完毕照镜子时,我脸色骤变,只见我脖子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划痕,那分明是指甲划过的呀!我彻底的晕了,我脖子上的划痕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僵尸干的还是老婆干的啊?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搞清楚,看来对我来说这恐怕又是一个不解之谜了…… 鬼故事之尸生 编者按:奇特的想像编织的文章,带给读者视觉上以及精神上的富足。个别画面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一) 老徐家的三儿子媳妇死了,突发心脏病猝死。很是可惜,一人猝死两条人命,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个要1个月即将临产的孩子。但命运就是这样,谁又能能挽回呢? 老徐家是在镇子里,也算是最有钱的吧!因为老徐,能干聪明,很早就承包了镇子里的老企业,这不是越干越好吗!如今已是几千万资产吧!但老徐人很好,对家乡的人有困难的,就给予很大的帮助。三儿子媳妇和他三儿子是青梅竹马,突然间就死了,给三儿子很大的打击。但人还是死了,镇子里的人们都伤心,伤心也只是伤心了,又能怎样?又能不能重生,只好出殡埋掉了。 镇子里还有这么一户人家,小偷亮子家,只有他老妈和他,很穷。亮子的妈在四十五六岁的时候生的亮子,所以很是珍惜,老来得子。亮子从小就是在蜜罐长大的,所以现在,他只有干点小偷小摸的事了,只是这样结果有一半归他母亲所赐罢了,就是因为太娇惯孩子了,什么也没学成。这天,亮子输了很多的钱,很是苦恼。朋友说:“镇子东头的徐三哥的媳妇不是死了吗,你可以去她媳妇那里借点钱去呀!还不用还的那种。”亮子说:“说什么呢?那我成了什么了,人家老徐家对我家也是不错呀!再说了死人的钱也拿,缺德呀。” 这天亮子喝了很多的酒,债逼得紧,在深夜回家的路上,突然想到朋友的话。没办法了,就算对不起老徐家,再说了我只是拿点值钱的东西换点钱花。借着酒劲,带了铁锹,虽然害怕,但还是干了,拿出来了一些金首饰,出来时没注意在尸体的肚子上使劲压了一下。东西拿到了,酒劲也没了,酒醒了,很时后怕,草草的掩盖了一下盗洞,逃回了家。后话,亮子做了缺德的事,老是做噩梦,现在是生不如死了。 老张头,一辈子干的就是磨剪刀磨菜刀的手艺活,以为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不能丢呀,混口饭吃吧。走街串巷,方圆百里哪都去,这天起个早要赶到下一个村庄,走小路近,刚走了一半的路,肚子痛。周围很平,天马上就亮了,人多了看见多不好意思呀。正好前面有块墓地,多跑两步,哪里还好隐蔽点。找了个坟头后面,完事了,很是痛快。刚要走,就发现,隔壁的坟堆旁边有个白白的东西。天还没大亮,所以没看清,不过吓了老张一跳。但是马上就天亮了,怕啥呀,人的好奇心吗,走进看了看。是个小孩,死孩子,看来是刚生下来没多久,脐带还在呢。谁这么狠心呀,唉,现在的人呀。老张只有叹气,还是快赶路去吧。就在老张转身的一刹那,他感觉小孩子的手动了一下。没眼花,是动了一下。老张这就返了回来,用手探了探鼻子,好像还有气呢,在摸了一下还有微弱的心跳。老张很是高兴,自从儿子得病死了以后,老伴和他就没了生活得念头。这是老天给我的孩子呀。其实这还要感谢小偷亮子,他掘开了坟墓,在尸体上狠狠的那一压,小孩出生了,顺着盗洞爬了出来,还正好一早被老张看到了,这样就成了老张的儿子。 老张直接回家了,还干什么活呀。给他起个名字,就张正,意思就是做人要正直。邻居们有问的,就说是远房亲戚孩子多,给的。但是这个孩子有个特点,从来不哭和闹,还有就是,他要是哪里划破了个口子,也不用吃药,几天便会伤口自动愈合,也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就这样,日子是苦了点,张正长到了18岁。很帅的一个小伙子,很懂事,很知道照顾父母。高考那年,他很喜欢法律,想报个法律院校,但是他考虑父母已年迈,还是学个医吧,这样父母有个病什么的,自己不就会吗?真的是很孝顺的一个孩子。 (二) 五年的大学生涯,是学校里最好的学生,可以说的是没有花父母的一分钱,每年的奖学金,暑假的勤工俭学就足够了。他长得这么帅气,肯定的追她的女生很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家庭,谈恋爱既要花钱又浪费精力,不是不想,他想等自己有本事了,在去找个相爱的人。 他这么好的学生,当然有很好的工作。是老师推荐的,老师的同学是一所医院的院长了,院长特别的高兴,能有这么好的学生来自己的医院。这样他便跟着院里最好的医生做手术助理,这个医生发现这个刚来的学生助理,真的是太优秀了,做人做事没的说。 这样一年过了,这段时间,自己也有个点钱,便在外面租了个两市一厅房子。父母都很老了,虽然自己工资不高,把二老接过来好有个照顾。这一天来了个,车祸的伤者,多出骨折,在手术室抢救。因为急着抢救,很乱很忙,不小心张正摔倒了,正好脸浸在都是血的药棉里。突然间,他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些有血的棉花和纱布吃掉,就是我们平时看到美食的那种冲动,不是,是犯了毒瘾那种煎熬。要不是,这么多人都看他,他还真会那样做了,吃了那些带血东西。他赶紧的跑进洗手间,看着满是血的脸,想把这些血洗掉,但是不由自主的,就把嘴边的血舔到嘴里,啊,人间美味。等他回过神来,脸上的血,被自己用手蘸到嘴里吃的快完了,我这是怎么了,但感觉是回身有力气了,有股力量要爆发出来。这可是人血呀,“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这样呢?” 没有答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从那以后几天,只要是看到血,就又想喝了它们的冲动。他只有靠意念控制着自己。 这天加了班,所以回家时候都要11点了。冬天的夜到了十一点,路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快到家的时候,发现路边的胡同有人惨叫了一声。这要是别人早就吓跑了,我说个张正胆大善良,他扔下了自行车,就向胡同里跑去,借着暗淡的路灯他看见,一个人正在翻着躺在地上那个人的衣兜。抢劫,他跑了过去,说:“干嘛呢”那人吓了一跳,说:“小子,少他妈的多管闲事,老子,找点钱花,识相的赶快滚吧。”边说边拿出来了一个棒球棒,像张正扑了过来,这样就打了起来。张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使劲的那么一推,那人便靠到了路边的铁栅栏上,张正还想上去扭打,但那人不动了。这是怎么了,害怕了吗,那干嘛不跑了呢。一看,张正害怕了,原来正好他后面有个,被别人弯成了直角的一根铁栅栏,正好给歹徒穿透了,死了。 害怕归害怕,已经这样了。先看看地上的人吧,是个女孩,头在流血,还好只是给给打晕了。先救人吧,自己就是医生呀,想报警,但又一想,我这还杀了人了,能解释清楚吗?先抱着女孩回家治疗吧!但又一想,这个歹徒呢,别人发现了,还是要找到我的。他来了个大胆的想法,先把他们两个都弄到家里再说吧。力气来了,一边夹着一个人,便到了家里。 他将歹徒的死尸扔到了厨房里,这就要给女孩疗伤。还好,给女孩包扎完了以后,不是很严重,再有个一两个小时就会醒过来的。去看看歹徒的死尸吧,怎么去处理呀。歹徒的胸口还在冒血,看见了,那种冲动又来了,控制不住了,就扑了上去,大口大口的允吸着鲜血,歹徒的鲜血。真的好过瘾呀,这才是人间的美味。一阵允吸之后,还是那股力量仿佛要在身体里爆发。控制不住了,他拿起了厨房里刀,切开歹徒的胸膛,拿出了心,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嘟囔着:“好过瘾呀,好过瘾呀!原来人肉是最好吃的。” 吃完了心,心里好多了。这才想起,我这是干了什么,怎么会对尸体这么感兴趣呢,不是,是人肉对我有这么大的诱惑呀。他逃离了厨房,跑了了卫生间,任凭凉水在身上划过。 回到了屋里换了身衣服,对着女孩的嘴里灌了点热水。女孩醒了过来,吓直往后退,“你要干什么?这是哪里?”张正说:“不要害怕,你被人打晕了抢劫了,我给你背了回来,我是医生,你放心吧,现在你安全了。”女孩看看眼前的帅小伙,又看了看自己包包,再回想:“是真的,在胡同时,只觉得脑后有风便没了知觉”女孩要起身说谢谢,但是头真的太痛了。没起来,张正去扶着她说,“你还要好好休息一下,先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吧。免得为你担心,你去我的屋里睡吧。” 张正待女孩睡着了。来到了厨房,看着尸体想“反正也是歹徒,我也不是故意要杀了他,怎么处理呢?”突然他脑袋里有个念头“我吃了他算了,这样还不会有人发现,反正已吃了他的心了,对,吃了他” …… 这样张正爱上了吃人肉,他喜欢把人的心配着尖椒吵着吃,他喜欢把人的肺放到酸菜里烩着吃,他喜欢把人的肾脏泡在酒里生着吃·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人脑子,是身上最好的那一部分,当做雪糕那样用勺子舀着吃。 张正每次吃完人肉,力气上就大增,他只要轻轻一跳,便能飞到三层楼那么高,钢管子在他手里就是树枝。最神奇的就是,每次身体被划伤很快就会好的。 但他从来不伤害无辜的人,被他吃掉的人,都是社会败类,人渣,都是不知道要判多少回死刑的人。所以,人口失踪报案的人很少,即使有,警察都知道,这样人渣,消失了更好。 社会哪里有不平,他就回到那里。处理到那些败类,并吃掉他们,他发现越是很坏的人,他们的肉就越是好吃。 他现在不是超人,也不是蜘蛛侠,他只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吃人的人,吃坏人的人。 床下女尸 这是我同事讲给我的故事,她说,这是她男朋友的同事的朋友亲身经历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会听她说的时候没觉得害怕,很一般的事吗。但是每当我出差住旅馆的时候,总是不自然的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不干净得东西,一个人住在旅馆老是想这样的事,还是很怕人的。 她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她男朋友的同事的朋友到上海出差,朋友的公司不错,要求必须住三星的宾馆,可能为了维护公司的形象吧,那个朋友我们叫他a吧,为了后面的方便。a呢就找了一家三星的宾馆住下了,三星级的当然是很不错的了,他说要高点的房间,这样也可以看看但上海夜景,不是都说上海的夜景比北京还美吗。要个高点的,站得高看的远吗。这样他便住在了18层的1808房间,他是下午入住的,站在窗口,嗯,白天看也是很美吗。刚到下午没事,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无意间向窗外,撇了一眼,就看见一个女人趴在窗子上向他微笑,那是个很美的女人,并作手向下指的动作,没看明白。当他走到窗口看的时候,下面什么也没有,并且那个女人不见了。眼花了吗?这可是晴天白日呀,当他再次躺倒床上时候,一看那个女人还在,还是一样的动作。他只是“喂”了一下,那个女人就不见了,没看花眼,就是个漂亮女人在哪里呢?a慌了,忙给服务员,打电话,一会儿,服务员便来了,问爱她,你么这有擦玻璃的美女吗,回到说:“没有呀”那怎么,那个窗子上怎么老有个女人做向下指的动作呢。服务员说:“不会吧,不可能吧,是不是先生你累了,眼花了呀”a说:“不可能呀,我都看了还几次了,才给你打的电话,真的没有,就是有人在那里。”a突然间好想到什么,便跟服务员说:“来我们看看床下面有什么。服务员不情愿的配合着,当移开垫子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再打开最下面一层,当他们打开时,看到是个很大皮箱,拉出来很重,是两个合力拉出来的。a不加思索的便来看了皮箱,谁要这么做,人的好奇心吗。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女尸,漂亮的女尸,全裸着的女尸。吓的两个人夺步跑出了房间。 警察来了,破了案,这是后话。原来女尸是想借助a的力量,帮他报警。朋友说了,这是真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许是吧。 地下的腐尸 编者按:姑姑忍受不了姑父的责骂,跳楼自杀了,姑姑死后,姑父就将我和王峰撵出家门,我们对姑父的恨一直记在心上,发誓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报复他。把姑父放在了棺材里,姑姑却用手掐住了姑父,姑父死后,遗产落入囊中。小楼闹鬼的事也从此揭开。用遗产开开辟自己的事业。一系列闹鬼的事件写的扑朔迷离,情节紧张扣人心弦,情节细腻。 搬家 又搬家了,这已是第十次搬家,这次搬到了一栋二层式的日本小楼,楼道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屋子里的墙壁上有一些脱落的墙皮,露出了里面几块木板条,因为房子是当年小日本鬼子建造的,因此都是木质结构,一旦着起火来后果会不堪设想。 这栋楼有三个通道出口,每一个出口都通向马路,这让我想起了狡兔三窟这个词,小鬼子就是这么狡猾。 这次我住了一楼,二楼由王峰住,王峰是我哥,他比我大一岁,我却从不叫他哥。 我和王峰所住的这间房子楼上楼下是打通的,我不需要再走外面黑漆漆的楼道就可以上二楼,据说这间房子曾是由一名日本军官住过的。 从小父母就将我和王峰过寄给姑姑抚养,姑姑待我俩像亲生孩子一样,姑夫却总是一脸冰霜,时不时的来点家庭暴力。 姑姑生前是个公务员,在外面应酬很多,春风得意,可是回到家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有时我真的觉得她很可怜。 我和王峰也曾劝过让她与姑父离婚算了,可是她却说这是她欠他的,这辈子还不完。 姑姑的家总是搬来搬去,在搬了第九次后,她终因受不了姑父的打骂而带着对姑父的恨跳楼自杀了。 她留下了一大笔遗产,遗嘱她早就写好并交由律师保管着,钱究竟留给了谁不得而知。 闹鬼 自从姑姑死后,姑父就将我和王峰撵出家门,我们对姑父的恨一直记在心上,发誓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报复他。 王峰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这让我难免有些孤寂。 有一次我在外面捡到了一只流浪狗,是只鹿狗,每天白天我都会将它放到屋外让它尽情撒欢,它总是蹦来跳去,没有一分钟停下来,我与王峰便给它起了个名字——闹闹。 从搬家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对这栋楼也大致的熟悉了,邻里间也相处得比较融洽。 只是每次邀请他们到我家做客时,邻居们总是推托有事,他们每次在我家门外与我说话时总是皱着眉头,眼睛还时不时的向我家望望,我对他们的怪异举动从不理会。 这晚我在看电视,是一部抗日战争题材的电视剧《生死线》,电视上正演到四道风一伙人炸掉日本人在沽宁占据的一个院落大门,两个日本军官被压在了门下。突然间电视机屏幕闪动了一下,随后便出现了雪花。 我非常郁闷地拍了拍电视,结果电视机一下子黑屏了。这台电视机还是王峰在二手货市场买的,是个老牌电视机。 我郁闷至极地随口骂道:“什么破电视,偏偏在这时候黑屏,还不知道小鬼子有没有被炸死,要是多炸死几个才好呢。” 话音刚落,我手边的杯子便从桌子上一下子掉到地上摔碎了,闹闹还在窝里趴着,被这碎裂声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绕过玻璃碎片跳到我的怀里。它的身子正在发抖,嘴里还发出呜呜声,显然它被吓坏了。 我也被这样的一幕惊呆了,因为我根本没有碰那杯子,杯子却自己从桌子上掉落到地上,仿佛有人在用力地将杯子打到地上。 “闹鬼了!”我吓得抱着闹闹跑出门外,一直在门外等到王峰回来才敢跟着进屋。 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峰,他并没有相信我的话,于是他决定要我睡楼上,他睡楼下。 这一夜并没有再发生什么事,王峰说我太过敏感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都是我在自己吓自己。 流血的地板 最近姑父总是给我们打电话要钱,他没有工作,整日在家里喝大酒,醉酒后就掀桌子、摔碗。 他说这些年他会走霉运完全是因为我和王峰的存在导致的,为此我和王峰没少挨他的打。 我想姑姑在跳楼自杀的时候,也许只有在高空坠下的那一刻她才算是真正的自由、解脱了吧。 正想着,手机又一次响起。来电显示是姑父打来的,我无奈地接起,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姑父醉熏熏的话:“你们什么时候给钱,不要敬酒不吃,吃……嗝……罚酒。小心老子哪天找你们去,有你们好受的。” 说完他便把电话挂了,我呼出一口气,这样的电话最近已经接了很多次,简直是噩梦的开始。 随后我将电话打给了王峰,正向他抱怨刚才的事时,不经意间看向那块脱落墙皮的地方,那里总是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心烦。 当我看向那里时,我吓得忘记了呼吸,只见那里正向外一点点渗出鲜红的液体来。 我刚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却见地板上也向外渗出鲜红的液体,一股咸腥味扑鼻而来,仔细一看竟然是血。 血愈聚愈多,正向我的脚边涌来。我吓得大叫一声不觉将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闹闹也从窝里弹跳起来,它用鼻子嗅了嗅地板上的血后倒退了几步,一下子跳到了我的怀里。 它的前爪在不经意间沾上了一点血迹,这一回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里的确是在向外淌血。 王峰在电话里焦急地问:“怎么了?”我这才意识到去捡手机。我快速的将手机捡起后,抱着闹闹夺门而出。 跑到门外后,我冲着电话语无伦次地大叫:“家里闹鬼了,死人了,满地全是血,太恐怖了。” 王峰急忙从公司赶回来,在外面我又冷又急又怕,此时的我早已没有站起来的力气,浑身发抖的蹲在那里。 王峰一把将我拉起,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那个原本正流着血的地板此时却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口气后看向我说道:“这里很干净,并没有血,你是不是又看错了。” 我探头向里望去,地板上确实什么也没有,连墙皮脱落的地方也没有一滴血迹,这太诡异了,难道我真的又看错了?我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王峰怪我疑神疑鬼,害得他单位的工作没做完就跑回来,还要等到明天继续完成。 此时闹闹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我才想起它的前爪当时沾了一点血迹,这说明我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 闹闹爪子上的血还清晰可见,我和王峰互看了一眼,决定今晚在外面住,这个房子太恐怖了,等明天一定要把房东找来问个究竟。 第二天王峰给房东打电话,他将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向他诉说了一遍,房东沉默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那里绝不可能闹鬼,你们少编这些谎话来拒交房费。”他并不相信我们所说的话,没等王峰再说什么,就将电话挂断了。 无奈,冬天的天气太过寒冷,我们只有继续住在那间恐怖的房子里。 王峰去上班了,一整天我都和闹闹躲在二楼,我发觉二楼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鬼仿佛无法上来,在二楼闹闹也恢复了以往的欢腾,总是对我撒着欢的蹦来跳去。 搏斗 到了晚上我将王峰的晚饭做完后就抱着闹闹上二楼玩,王峰回来后便坐在茶几前边看电视边吃饭。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闹闹是什么时候从我怀里跑掉的都不知道,只觉得这一晚上特别的困。 隐约间我迷迷糊糊听到闹闹在楼下汪汪叫,还有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楼下,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只见王峰在张牙舞爪地挥动着手臂,好象在跟谁打架,闹闹在王峰的脚边冲着前面的地板不停的汪汪叫着。 地上全是碎纸片和一些饭菜,碗被扣在地上,盘子已变成了碎片躺在角落里,王峰正拿着筷子用力的向前戳着。 “到底怎么了,王峰,你在干什么?”我快步上前抓住了王峰,他回头看到是我,便一把将我拉到旁边,神情有些紧张的叫道:“这里危险,你快上楼去,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下来。”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王峰,他到底怎么了,中邪了吗?他在跟谁打架?我看了看王峰的对面,那里什么也没有。 闹闹仍然在叫,都说动物可以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莫非它看到了什么?难道这屋子里真的有鬼?可是鬼究竟在哪?我根本看不到,难道王峰能看到? 王峰见我傻愣在那里并没有回二楼,他急得冲我大叫:“不是叫你上楼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峰对我这样大吼大叫,我转身跑回了二楼。 听到楼下再次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闹闹的叫声,我急得在楼上直跺脚。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墙角的一面试衣镜,镜子是王峰立在那里的,每天上班前他都要在镜子前照几秒钟整理一下衣服再走。 我曾听姑姑说镜子里可以照到除了人类以外的其他东西,比方说鬼。也许这面镜子可以照出王峰面前的鬼,想到这里我便抬着试衣镜悄悄来到楼下。 王峰也许是打累了,他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一直在糊乱的对着前方挥舞着手臂,还时不时看看闹闹,闹闹冲哪里叫,他就冲哪里挥舞手臂。 我疾步跑过去,将镜子放到地上,王峰看到我下来刚要冲我大叫,我就将镜子的说法告诉了他,他将信将疑地将镜子对准空地照去,我和王峰马上转头看向镜子。 日本军人 此时镜子里果真出现了一个人,是个男人。他穿着一身日本军服,腰间挎着一把日本军刀,看来他是个日本军人,而且还是个有一定级别的日本军官。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黑洞,脸上的一道伤疤仿佛将他的脸一分为二,从眉毛一直延伸到嘴角,显得面部格外狰狞恐怖。 我和王峰都被吓坏了,没想到姑姑说的都是真的,镜子里真的会照出鬼来,而且还是个如此恐怖的鬼。 我和王峰像是被钉在那里般一步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我俩浑身抖个不停,耳边传来咯咯声,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己的牙齿在相互撞击。 地上有一些被他撕碎的纸片,他仍然在撕,并未理会我们。这时我才明白刚刚为什么看到地上会有一些碎纸片了,那不是王峰撕的,而是镜子里的这个日本军人撕的。 闹闹见我们都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镜子,它也不敢再大叫了,小声的叫了几下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日本军人撕完手中的纸后抬头看向我们,那张狰狞的脸甚是恐怖。我的头皮一下子酥麻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转头看向王峰,他也吓得嘴唇颤抖,喉结上下蠕动着,他正在狂咽唾液。 “哥,我们该怎么办?”我第一次叫他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转头看了看我,一脸的惊恐与畏惧。 我俩很有默契的再看向镜子,日本军人突然从腰间抽出军刀,我和王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处在生死一线的我们只能无助在站在那里像个待宰的羔羊,想逃却一步都动不了,脑子里只有绝望。 正在这时,日本军人突然跪在我们面前,我和王峰还没有从惊慌中走出,都倍感诧异。 只见日本军人脱掉了自己的军衣,将白衬衫的扣子解开露出肚皮来,随后他就在我们的面前将刀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血一下子从他的腹部喷溅出来,溅到了墙上和镜子上。那块沾染了血的墙壁内正露出几块木板条。 “啊……!”我和王峰不约而同的大叫起来,我们一步一步向后挪去,这一幕只有在电视剧或电影里见过,如今却在我们家里上演了。 我一不小心将镜子碰倒了,日本军人在镜子倒下前也因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他的血一直在流,血正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流到了我们的脚边。 我和王峰不知哪来的勇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楼上,闹闹也紧随其后,一下子跳到我的怀里。它在发抖,我也在发抖。 再看王峰,他正在不知给谁打着电话,嘴里诉说着刚刚的经历,电话那头的人答应了明天就来帮忙驱鬼。 姑父 第二天,王峰找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把我们撵出家门的姑父。他是来要钱的吗?我看到他一脚迈进屋里,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王峰也跟着进来,我诧异地看向他,他看了我一眼,我在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姑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块八卦盘来,然后煞有介事地捏指掐算了起来。 姑父走到了那块曾经向外渗血的地板处,那里有一堆碎纸片,姑父拿起一些看了看,然后又去摸了摸脱落墙皮的地方,最后又趴在地板上闻了闻,一股腐臭味窜入他的鼻腔。 他突然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姑父看了我几秒钟后便转头用手指用力按了一下脱落墙皮的地方,其中两块木板条突然凹了进去。 我和王峰对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地板突然咣当一声立了起来,露出一整片黑洞。 姑父用手电筒向里面照去,我和王峰也走过来探头张望。里面黑漆漆的,有台阶通向里面,看来应该是当年日本人留下的地道。 姑父一步步走下去,我和王峰也跟着下去。里面的空气夹杂着腐臭味和土腥味。越往里走,地道越宽,到了最里面竟是一大片空地。 姑父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拿着电筒来回地照着,正中间的一口黑色棺材锁住了他的视线。 他一步步向棺材走去,棺材盖很沉,他没有搬动,转头示意王峰帮助一起抬,王峰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他们合力抬起了棺材盖。 我仍站在原地没有动,眼前的光线很暗,只听得姑父“妈呀”一声,然后就是扑通坐在地上的声音。手电筒掉在了地上,光线打到了我这边。 “王峰,你们那边怎么了?”我焦急的问着,却一步也不敢走过去。 王峰没有说话,姑父也没有说话,我只听到棺材那边有急促的喘息声,我急得直跺脚。 “出什么事了?王峰,说话呀。”我大着胆子走过去,只见王峰气喘吁吁地坐在棺材旁,姑父却不知去向。 我拿起地上的手电筒向四处照了照,并未找到姑父的身影。我又向棺材里照去,那里有一具身体已经发臭变绿的尸体和一些残破的衣服碎片,尸体上还有一些蛆虫在爬。 我捂着嘴忍着即将呕吐的冲动,看到腐尸旁躺着的正是姑父,一只长着黑斑的绿手正死死掐着姑父的脖子,而姑父已经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我将坐在地上仍旧喘着粗气的王峰拉起来,然后我们齐心协力将棺材盖盖上。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王峰拿着手电筒照着通道口,转头对我说:“你快去把铁钉和锤子拿来。”我会意的的跑回去拿了铁钉和锤子。 我负责拿着手电筒照亮,王峰则在棺材盖上叮叮当当钉着钉子,也许是声音太大,把棺材里的姑父吵醒了。他拼命地在里面连踢带打的挣扎,可是却无济于事。 他在里面大喊大叫着:“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两个畜生,快放我出去。”对于姑父的大叫我和王峰只是报以一丝冷笑。 在不久后姑父就会因严重缺氧而窒息的死在里面,他将永远去陪伴姑姑了,而姑姑的那笔遗产也将落入我俩的腰包。 真相 在我和王峰小的时候,姑姑经常给我俩讲关于这栋日本楼内闹鬼的故事,原来我们现在所住的日本楼曾经是姑姑住过的地方。 那时候姑姑听邻居说这栋楼经常闹鬼,晚上总会听到地底下传来一些钉东西的声音。 相传这间屋子里曾经有一名日本军官在看到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战败书后,他撕碎了手里的战败书剖腹自杀了。 他的血将整个地板都染红了,而他的部下在他死后将他抬进了预先挖好的地道里,地道的开关就是墙皮脱落处的其中两块木板条。 部下又为他在棺材铺抢到了一口棺材,将他的尸体放在了棺材里后就出去投降了。这也是日本军官在生前部属的,他不想在死后被共产党看到他的尸体。 相传每到子时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都能在镜子中看到日本军官剖腹自杀的影像。 姑姑曾和她的哥哥,也就是我们的父亲试探的去开启地道,果然,地道打开了,他们走进去后真的见到了里面放着一口黑色棺材。 胆大的父亲将棺材的盖子打开后,他们看到里面有一具白森森的尸骨,旁边还有一把早已生锈的日本军刀。 这个传说被证实后,姑姑一家人在惊恐之余找来了一名阴阳先生,别看他年龄不大,在当时却是小有名气。 他命姑姑一家将尸骨抬出去埋掉,然后画了几道符咒贴在了棺材上,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半夜钉东西的声音了。 后来姑姑与这位阴阳先生有了感情并结了婚,这名阴阳先生便成了我们的姑父,而姑父也帮助姑姑顺利的考上了公务员。 当父母将我和王峰过寄给姑姑抚养后,姑父便算出我和王峰是他命中的克星,他早晚会死在我俩的手上,于是他整日活在惊恐中,每天都将自己灌醉,醉酒后便拿我和王峰出气。 小的时候我和王峰没少挨他的打,我们将每一次的挨打都记在心上,发誓早晚有一天会让他偿还的。 姑姑跳楼自杀后,我和王峰便将她的尸体抬进了地道里的棺材中,她的尸体在里面慢慢腐化,浓浓的尸臭味从地道里传到地面上,每天我们不得不把大门打开将这股味道释放出去。 邻居们都闻到了这股臭味,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们,都不敢进入我们的屋子里做客。 白天我会将闹闹放出门外,这样它才不会被呛坏,有时我会带着闹闹跑到二楼,那里的腐臭味几乎闻不到,都被我们供佛时点的檀香味覆盖。 我和王峰时常会编造一些关于日本军人在这间房子里剖腹自杀的鬼故事来告诉姑父,以此来引起他的关注,最后他终于按耐不住的来到这里为我们驱鬼。 我们原计划将姑父骗到地下室后,由王峰将他推进棺材里,然后再合力将棺材盖盖上,让他窒息而死。 可是当王峰将姑父推进棺材里后,可怕的一幕发生了,姑姑长着尸斑的尸体一下子动了起来。 她的一只长着尸斑的绿手死死地掐住了姑父的脖子,姑父只是惊恐的喊出一声“妈呀”便晕死过去,王峰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幕也是王峰始料未及的,当我走上前看到掐在姑父脖子上的绿色手臂时,我诧异的看向王峰,在原定计划里是没有这一幕的。 当我看到王峰惊恐的表情时,我才发觉这并不是他的即兴安排,一定是姑姑的恨让这具腐尸显灵了。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站立不稳,脊背上的汗毛一下子竖立起来。 我们没时间再继续惊恐下去,姑父一旦醒来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们费力地将棺材盖钉好后,才安心的走出地道。 这里又将传出阵阵的腐尸臭味儿,但到那时我和王峰早已远走他乡,我们会带着姑姑留下的遗产开创我们自己的事业。而我们的姑姑也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 寻尸 编者按:校园发生一系列的奇怪事件,老师的离奇死亡,学生的被害都成了解不开的迷,文章情节的安排上很细腻,细节很到位,仿佛让人置身于其中,充满了恐怖,可读性很强,推荐。 深夜,睡得正香的陈雯突然听到耳边有手机响,她迷糊着打开手机查看,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陈老师,我是柯心妍,我的身体找不到了,你看到我的身体了吗?” 陈雯忙把手机扔到一边,或许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到背部有一阵风吹来,很凉。 这时她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后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是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她吓得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滴答声越来越近,有什么东西悬在她的头上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去,她惊恐的看到一颗流着血的女孩头颅悬在半空中,头发湿哒哒的粘在脸上,血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陈雯的头上。 那个头飘到了陈雯的面前,与她的脸只差几厘米的距离,裂着空洞的嘴说着:“老师,我的身体哪里去了?” 陈雯吓得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想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上,可是她却一点也动不了,仿佛被钉在了那里。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贴在面前的头颅,心跳加速跳动,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听到她的牙齿在剧烈地互相撞击着发出咯咯声。 窗外,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猫头鹰,它冲着窗内发出阴森森的叫声,这叫声很凄厉,隐约听着像是在偷偷的笑,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楼下一个七旬老太从那里经过,她听到了这个声音时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循声望去,看到一只猫头鹰正落在窗台上。她马上低下头嘴里小声嘟囔着:“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这声音太不吉利了,看来这家人怕是凶多吉少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速走掉了。 窗内,一只滴着血的女孩头颅飘到窗前,冲着猫头鹰说:“去吧。”随后,猫头鹰像是听明白了般扑棱棱飞走了。 床上的陈雯瞪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扭曲的脸上布满惊恐,此时的她早已断了气。 一个女学生神秘兮兮的对着另外两个女同学说:“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在临死前心里积了很大的怨气,那么他会在死后化成厉鬼飘浮在人间,直到他报了仇,怨气解除后才会重新去投胎。” 另一名女同学也不甘示弱:“如果一个人死后被分尸或解剖,他将会化作厉鬼去寻找他的身体,直到他找到了自己所有被肢解的部分,他才会满意的永远离去。” “哎呀,你们说的都太恐怖了,我也听说过另一个说法。”一直沉默着的女同学开口了,“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在照镜子时,看到自己死时的模样,那么这个人一定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并且他会在不久后死去,死时就如镜子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三名女同学在走廊里一边说,一边向寝室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没有头的穿着校服的僵尸,她渐渐隐没在了阴暗的角落里。 第二天,陈雯没有到校教课,校长一早在家中看新闻,其中新闻报道了陈雯死在了自己家中,表情惊恐,死亡时间在零晨2点多,死亡原因初步断定是因惊恐过度而死。 校长决定陈雯的课让王宽来代教,她死在家中的事已在学校广为流传,几乎所有师生都知道了此事,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当晚究竟看到了什么。 之后的日子里,学校内总是接二连三发生怪事,有时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粉笔会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在黑板上画图案,画得乱七八糟的让人看不懂到底要画些什么,隐约中好象在画着一些花,随后黑板擦也飘起来再重新将画擦掉。老师和同学都吓得愣在那里不敢动。 有的男同学会无缘无故被打耳光,脸火辣辣的疼,却不知是谁打的。 有时学生们在夜里起夜上厕所,会在回寝室的途中看到一个没有头并穿着校服的僵尸站在角落里,双肩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哭,吓得同学们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去厕所。 学校引起的骚乱无法平息,老师们与校长在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很无奈。 有人认出那个穿校服的僵尸就是柯心妍,大家都说是失踪了一个月的柯心妍鬼魂回来了,大家都很惊恐,尤其是那些曾经欺负过、瞧不起她的同学更是害怕。 这天王宽代教时,课上着上着就会看到柯心妍正好端端的坐在后排看着他,但只是一秒钟就消失不见了。他暗暗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只是幻觉,只是幻觉。” 当天夜里王宽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家卧室的窗户一下子被风吹开了,窗帘随风飘荡着,他起身去关窗时一只血淋淋的手伸了进来,抓住了他的手,他拼命挣脱后快速将窗户紧紧关上,然后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只听见那只血手在敲打着窗户。 鬼故事 过了一会室内又恢复了平静,在被里子快要窒息的王宽将被子的一角慢慢掀开,小心翼翼地看向窗户。那里死寂一片,窗户上却留下了几个血手印。 从噩梦中惊醒的王宽发觉身上早已湿透,他喘着粗气的坐起来,嘴里一再的念叨着:“一定是她,她回来复仇了。”当他看向窗户时,惊奇的发现窗上有行血字,上面七扭八歪的写着:“王老师,你把我的头扔哪里去了?”王宽吓得忙把被子蒙上不敢再看。 第二天早上,他打开窗户将那行血字用力的擦掉了,心里的恐慌无法向别外人表达。 这几天一直雷雨不断,从学校出来时一阵凉风吹起,夹杂着雨点一起扑打过来,王宽眯起眼,撑起伞的手不自觉的抖动了几下,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焦急地站在公交车站等车,希望能快点回家。往常他所乘坐的车都会很快到来,也许是下雨路滑的关系,已经等了十多分钟,仍然没见到车影。 王宽看看表,已经晚上8点多了,这样的天气连出租车都很难坐到。雷声总是在他的头上时常响起,雨仍然下得很大,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终于看到公交车慢慢驶来,王宽嘴里轻呼出一口气,心情稳定了许多,于是抬脚上车。空荡荡的车内只有两个男人,坐在不同的座位上,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雨水拍打着车窗敲出啪啪的响声,车开得很慢,王宽转头看向窗外,突然他前面的一个男人腾地站了起来,王宽以为他是要下车,并未理会。那个男人却突然打开了车窗,雨水哗啦啦扑打进来,打在了王宽的脸上。此时的他有些恼火,他刚要发怒,却看到那个男人正迫不及待地站在椅子上,一只脚已经伸到了车窗外。 车还在向前行驶,这个男人疯了不成?他这是要跳车吗?王宽想伸手去抓他,却碰到了他腰部一个硬硬的东西,好象是块铁板,他马上将手抽了回来。 男人回过头来看了王宽一眼,他的眼神很邪性,看得王宽头皮一阵发麻。那个男人又很快将脚抽了回来,然后坐回了座位上。王宽松了口气,他觉得前面的男人实在太诡异了,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正在想着,却见前面的男人腾地一下又站起来,从腰中取出了一个明晃晃的菜刀,刀刃磨得很亮,他拿着刀回头看了王宽一眼,嘿嘿笑着。王宽的脑子嗡的一下子懵了,背脊凉嗖嗖的,仿佛一阵冷风吹过,他的头皮开始发麻,大脑发胀。他的视线无法从男人手中的刀上移开,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心中暗想:“难道我在车上遇到了精神病?” 王宽急忙大声喊着:“司机停车。”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就往车门处跑。司机仿佛没听见般继续缓慢地向前开着。 男人看到王宽跑到车门处,他开始有些不安分了,在车内来回踱步,并用手中的菜刀敲击着车上的座椅,发出当当的声音。 王宽更加害怕了,他大喊着:“司机停车,没听见吗,我要下车。” 此时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男人开口了:“你省省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这声音很耳熟,王宽回头看去,坐在后排男人的头竟变成了柯心妍的头,血正一滴一滴落在那个人的白衬衣上。 柯心妍的头飘了过来,她张着空洞的嘴阴笑着说:“王老师,好久不见了。”血不断的滴落在车上,王宽吓得大叫着:“你别过来,别过来。”此时拿着菜刀的男人走了过来,手一挥菜刀重重地落了下来,将王宽的头砍下,头骨碌碌滚到了车门处,血溅了一车门。http:///xy/ 校园鬼故事 随着王宽的身体倒下,车上的两个男人也跟着昏倒在地上,悬在半空中的头颅也渐渐消失了。司机将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王宽的头又骨碌碌滚到了车外。 过往的行人看到一个人头从车上滚落下来,并且车上正向外流淌着大量的鲜血,吓得忙拨打了报警电话。车上的司机与两名乘客清醒后看到车上的大摊血迹和无头的尸体,都吓得浑身发抖,惊恐万分,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警方赶到后将他们押走调查审讯。 随着王宽的死,学校内的恐慌越来越严重,同学们都说那是柯心妍来复仇了,所有与柯心妍有仇的人都会死。大家都不敢再单独行动,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校长为了学校的名誉不被破坏,严令禁止任何人不许再编造谣言制作混乱,否则一律被学校开除。 之后的日子里,学生们的寝室在夜里熄灯后有时会听到敲门声,有胆大些的去开门,却看到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只有风在走廊里吹过。当关上门后,敲门声会再一次响起。去开门,门外仍然什么人也没有。 学生们都害怕极了,他们找到校长告知此事,但校长只说他会进行调查。 柯心妍曾经住过的寝室仍有两个女同学住在那里,只因其他寝室已没有空床位,而这两个女同学又曾是柯心妍的好朋友,她们都给自己壮着胆子睡在这个让所有人都害怕的寝室里。 这天夜里寝室熄了灯,柯心妍睡过的床上有了轻微的动静,两个女同学都听到了。她们小声喊着:“柯心妍,是你吗?”柯心妍睡过的床突然咯吱一声响,像是在回应着同学的话。 两个女同学紧张地拽着被子,她们小心的问:“柯心妍,这些天所发生的事,都是你做的吗?”那张床又咯吱了一声。 其中一个女同学紧张地拿出手电筒去照那张床,可是床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又问了一句:“柯心妍,真的是你在床上吗?”床咯吱了一声。 两个女同学确定那就是柯心妍,她们都哭了,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想念柯心妍而哭。哭了一会儿,她们说:“柯心妍,你怎么弄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你?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吗?” 那张床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同学的手电筒突然动了起来,手电筒飘到了书桌上空,一只笔也动了起来,在纸上写着字。 两个女同学都凑过来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我是被陈雯和王宽害死的,他们将我的身体埋在了学校的花园里,可是我的头却找不到了。我要去找我的头了。” 写完后笔掉落在了纸上,手电筒也掉落下来。寝室内一片死寂,手电里微弱的光亮正照向学校的花园。 鬼故事 两个女同学壮着胆子跑出寝室,她们来到了学校的花园,花园里的花很多,但有几棵却开得很茂盛,于是她们找来小木棍开始挖。 小木棍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女同学用手扒开来用手电一照,是一只手的骨架,白森森地。吓得她们啊的一声尖叫,快速向后退去,慌忙站起身拼命地跑回了寝室,蒙上被子不敢再露出头来。 第二天警方来到学校,在花园里他们挖出了一堆白骨,唯独没有头。警方断定这是柯心妍的尸骨,可是头被扔在了哪里却没有找到。 一周后,学校东侧的一个公园里,有人惊讶的看到小河里漂浮着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当打捞上来一看,竟是个死人头骨,上面还长着黑黑的头发。 古井沉尸 午夜时分,梦香谷传出婴儿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声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凡是听到的村民都将身子蒙在被子里,浑身发抖,仿佛这哭声来自另一个世界,让人心惊胆颤。 梦香谷是个小村的名字,因处在四面环绕的山谷中得名,第二天很早,小村几乎全部人都在一户村民家走动,表情怪异,大多数都是双眼通红,血丝满布,显然昨晚没睡好觉。 这户堂屋里,围了满满的人,唯一有空地的就是靠床的位置,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床上那人,他们发自内心的恐惧完全吐露在脸上。那人背靠墙半躺着,目光直直看着门的方向,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双目和嘴巴已经张开到极限,从那似乎要蹦出的眼球,可以看到血丝像是眼球将要爆开的裂痕,显然受到过极度惊吓。 “他……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能把人直接吓死的?”从声音可以听出,说这话的人在发抖。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我早说了那次绝对不是巧合!”又一人声音中充满恐惧的音符。 “唉!大家快想想办法,这村子肯定闹鬼了!” “一定是闹鬼了,你们听到昨天婴儿的哭声没有?上次他们两个死的时候也是传出了婴儿的哭声!”村民开始讨论起来。 鬼故事 “什么第三个?是第三个人出现这种死法吗?”这人说完话时,所有人目光纷纷向他投去,看清是谁后一个人说:“是的,小亮,这个月里已经第三个人被吓死了。” 王亮是城里人,不属于这个小山村,为了看望外婆昨天一个人特地翻山越岭过来,准备今年暑假要在这度过半月时间。因为交通原因,王亮很少到这来,有时候一年都不会过来一次,村民对他也是半生不熟。 近一个月时间小村三人被吓死,究竟是他们胆小还是看到什么恐惧的东西,王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前有出现过这种死法的人吗?” “我活了一辈子了这也是头次看过。”一位看起来八十多的老头回答。 村长把所有人召集到门外,简单吩咐过后大家各自回家,过了没多久他们有的手里拿着纸钱,有的拿着各种各样祭奠的东西来到指定地点会合。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村长和几个年长的老人走在前面,其余人紧跟其后,随即村长嘴里念念有词,边撒手里拎着的纸钱,边做些朝拜的动作,围着村子转起来。 王亮走在这行人边上,他旁边跟了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这小孩是邻居家的孩子,叫小旺,上次王亮来的时候才认识他,算是在这不多的小伙伴之一。天色有些阴沉,灰黑色的云层似乎随时会掉下来,让所有人都觉得很压抑。阵阵风吹过,卷起那些纸钱什么的在空中飞舞,不时击打在这些人脸和身体上,但他们似乎全然忘记这些,满脑子都被最近所发生的事占满了。 一行人来一个院子旁才停下,村长将门打开后和几个老人先行走了进去,其余人慢慢跟上。王亮和小男孩挤进去后,他才看到这院子满是杂草,最为显眼的就是中间那棵梧桐树和柳树,正在随风抖动,不知是在欢迎还是驱赶这些访客。这里说是院子,其实并没屋子,四周都是用石头围起来的高高围墙,里面长宽都有十几米左右,显得很空旷。 鬼故事大全 “你们来这里干嘛?”王亮问站在旁边的老人。 老人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知流露何种情感:“来这里是为了祭奠一个人罢了。” “谁?”王亮觉得好奇,为什么祭奠一个人要来这个地方。 老人叹了口气说:“这个怎么说呢,祭奠一个女人,她是我们村里何建德的第二任媳妇,何建德与前任老婆分开后,他又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带回家,可那女人觉得这里环境很差于是说要离开,但是何建德不同意,苦苦哀求挽留,每天想办法讨她开心,但她依旧不肯,于是把她关起来了,在这期间何建德都是尽力让她满足,而她人在心却不在。有一天她偷偷跑掉了,刚跑出来被人发现及时告诉何建德,于是他立马带人来追,当那女人看到身后跟来的人时,知道逃跑没希望,这一抓回去不知要被囚禁多久,想再次跑出来就没那么简单了。而且她肯定是被坐牢般的生活压抑的快疯了,当跑到一个井边时,直接跳到里面淹死了。” “那和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她被埋在这里了?” “不是,因为那口井就在这院子里,以前这里是没有院子的,这口井是村里吃水用的,当井里死了人就被封了,不过只是用木板盖着,直到后来发生了些事才用石头的,而且四周围起了院子不准别人随便进入。” “原来是这样。”王亮从人群穿向前去,果然看到一口古井,这口井上面盖了石头,完全堵住了井口,村长等人正在对着古井祭拜。 “为什么要祭拜她?是打算所有死去的人都要祭拜吗?”王亮又走到刚才那个老人那儿。 老人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因为她死的时候孩子马上就要生了,而且扬言说死后要报复。” 王亮听后先是皱紧眉头,那三个人死时都伴着婴儿的哭声,知道村民肯定往这方面联想了,瞬间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怨气未散?让这生长在城市,接受科学教育的他觉得又紧张又刺激。 村长和几个老头祭拜完毕在一起讨论什么,会议结束后,他站在一块石头上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目光都向他看来。 “先不管死人事件和这个女人有没关系,我们还是想办法把她尸骨捞出来埋了吧,如果真是她干的,但愿可以平息怨气,不要再出来害人了。”村长说到这里扫了眼众人继续说:“有没人愿意下去捞尸骨的?” 听说要捞尸骨,显然没人乐意,有些人身子还不断往后挤,先不说下井的压抑,还有里面曾死过人,而且到现在可能怨气未消,众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吓破胆了。 村长见这种反应,似乎早就预料,并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如果真是她干的,大家没人愿意下去,那么下次害的人可能就是你们!我们现在这么多人还担心什么,难道怕你下去捞骨头,她晚上来找你不成?我想她感激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害你的!放下去吧!” 众人多数头颅都低了下去,没几人敢直视村长眼睛,生怕被点名。 “那就两个人一起下去,有没人愿意的?谁去全村人一起晚上请他吃肉!” 在农村,掉进井里淹死的不在少数,有些人走夜路,或在田间地头一不小心掉下去,如果井壁无法攀爬,苦苦求助四周无人的话,那种压抑,黑暗,孤独,绝望,死亡都会深深折磨着他们,所以很多人都惧怕下井,那种不安来自心理,都是从小被些传说灌输的思想。当然水井本身就是一个让人心里会产生奇妙感觉的东西,有尝试望过井底的人或许都有那种体验。 村长见迟迟没有动静,声音变得有些大:“以前她刚跳井时没人敢下去捞尸体,现在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没有,唉!” “我下去吧!”一个声音打破了僵局,众人目光瞬间移向源头,看清人后,村长脸上充满疑问:“你要下去吗?” “是的。”说这话的正是小亮,小亮学校教室里就有个人骨艺术品,对这早就不陌生,看到人骨也更别说会害怕了。而且在家的时候整天想着玩刺激,什么过山车,什么山上的滑道等等,能玩的几乎都玩了,甚至觉得还不够兴奋,下井倒是头一次,或许能从中找点激情出来。 “不行!”从人群窜出一个老人,她走到王亮面前,满脸着急:“小亮你不能下去,这井怨念太深了!” “外婆没事,我不信鬼。” “你还是叫别人下去吧,我怕你会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太迷信了,没事的。”随后对村长说:“老爷爷快去叫人找根粗绳过来吧。” 绳子拿来后,王亮将它绑在腰上,手里还拿了个麻袋准备用来收骨头。井上盖着的石头被几人挪开时,王亮站在井口朝下看了一眼,井壁都是些不规则的石块,上面还长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朝下看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底,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再联想到这里有人投井自尽,无形的恐惧开始在心里蔓延。但他并没退缩,反而觉得很刺激,在村民一言一语的鼓励祝福下,缓缓朝井下落去。绳子那头,几个大汉抓住粗绳一点点往下坠,井口也一直传来村民的问候。 慢慢朝下落的同时,心情也开始紧张,随着不断深入,呼吸也变得急促,由于井下氧气稀薄,他觉得似乎像有无形的人在掐住自己咽喉。抬头往上看,能看到几个黑色人影正趴在井口往下看,具体是谁就看不清楚了,快到井底时他目光一直盯着下面,想要尽快看清里面情况才能摆脱那种无形的束缚。慢慢到底,他终于看到有具人骨大半截身子都在水上,显然井水并不是很深,可渐渐的,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惊讶起来。 “这里怎么有两具人骨!” 听到井里传出的声音,村民先是沉默了会,然后听到一人大声说:“是我们村里另一个人跳井自杀的!” 落下时王亮可没心情欣赏井底风景,匆忙将两具人骨装入麻袋,然后一声大喊,村民就慢慢往上拉。 上来以后他将两具人骨倒出,准备分开来装,村民看到人骨的时候一时间全都安静下来,王亮也跟着一同打量,可当他细看时立刻震惊了!因为他看到一具人骨脖子上带着的项链是那么熟悉! 以前王亮来小村庄时,认识这里一个女孩叫秀兰,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人也是很漂亮,因为她在这个条件下长大从来没上过学,还是王亮教她读书写字,你来我往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去年王亮还特地送了她项链,款式也少有,费了番心思精心挑的。可就在离开后没几个月,她就病死了,自己还曾经答应过今年带她去城里玩,最后只能成为遗憾,为此王亮伤心的落泪过,因为他曾想过等不上学了就追她做女友的。 想到往事,王亮心里顿时泛起酸水,可现在他很清醒,为什么这个死去的人带的项链和自己送秀兰的一模一样!这么个偏僻小山村,几十户人家,哪里会巧合到这种地步,至于这是秀兰送她的更不可能,因为秀兰曾说过除非她死,否则永远带着它。 村长这时又开始念念有词,对着两具人骨说些安息早日投胎什么的话。王亮可完全没听进去,突然问村长:“她是什么时候跳井死的?” “半年前吧。”村长并没因为被打乱而表示不开心。 “半年前?秀兰六个月前死的,同样是半年。”王亮心里不断琢磨着什么问题,当村长说要把他们骨头拿去了埋时,王亮突然说:“我觉得有古怪!” “什么?”村长等人被他严肃的话提起兴趣。 王亮将自己送秀兰项链的事说了出来,又谈到几人离奇死亡事件,然后按照自己的思路,说出一个大家觉得不可思议的结论:“我觉得跳井的人可能没死,她把死去的秀兰尸体扔到井里,为的是让别人去捞尸体时,捞出有尸体,至少可以假装骗过自己死了,然后装神弄鬼,蓄意报复!” “这怎么可能,似乎有点离谱吧,那她要是刚死我们去捞不就露馅了?”村民显然吓了一跳。 “那有什么不可能,可以给尸体毁容,如果你们捞得早也同样看不清人脸,捞得晚有骨架在!况且在井水浸泡时间长了,尸体很快也会变的,可那人没想到的是项链没拿掉,可能是大晚上行动时又紧张又仓促没在意。” “这确实是秀兰的项链,我见过。”一个村民说。 “我也见过。” “还有我,我现在还记得秀兰每次说这是小亮送的项链时那开心的样子……” “似乎没那么简单吧!”村长眉头皱起。 “具体是不是,我们可以挖棺材去检验,真希望跳井那女人没死,至少不用担心会有鬼了。”有一个村民提议到。 “不行,我们讲的是入土为安啊!人都已经埋了,干嘛还要挖开,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如果秀兰家人没出去打工的话,也肯定不会同意。”一个老人说。 “这不叫不敬,我们只是想弄清现实,如果这尸体真是秀兰的,她会安心吗?她家人会安心吗?这也同样是在帮全村人解迷,找出凶手,即使这尸体不是她的,那我们挖开坟墓秀兰也不会责怪的,因为她是个好女孩!”说到这里王亮眼睛有些湿润了,显然如果这是秀兰尸体,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凶手,竟然拿她尸体来当垫背。 经过众人一番激烈辩论,终于同意挖墓开棺,而这两具暂不确定的骨头也打算等结果出来再做决定。众人离开这里继续在全村祭奠游行,边走边撒纸钱什么的,当来到一户人家门前,村长打开门,村民有序进入。 村长和几个老人先行进入堂屋,然后在里面撒些纸钱之类东西。王亮挤进来看到这种情况,不免觉得好奇,撒纸钱干嘛撒到人屋里来了。走进堂屋,他才注意到挂在墙上的两张黑白遗像,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长相一般,可女的看起来很漂亮,如果这要不是遗像的话,王亮肯定会想办法把她照片存电脑里。 “这两人是谁?”王亮问旁边一人。 “这个男的是王德军,女的是她妻子,也就是何建德前任妻子翠玲。” “前任妻子?后来嫁给了这个男人吗?” “嗯,是的。那他们怎么死的?” “得了绝症。”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村民决定中午吃完饭就去确认尸体,午饭过后,可以说是全员出动,其中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浩浩荡荡几百个朝着埋葬秀兰的墓地出发。到了墓地,拿着工具的几十号人没出多大力气就把坟墓挖开了,直到露出棺材时才停手。几个年长的老人这时又开始做些仪式,等这些都结束了才叫几个人去把棺材打开。 有人尝试用手推动棺材盖,可上面都定有钉子,盖子也完好无损没破坏痕迹,精明的人都皱起眉头:“如果有人把尸体弄出来过的话,那么棺材钉子那肯定会有痕迹,但这上面丝毫无损。”王亮也觉得似乎情况不对。 “这里不像有人挖过的样子啊?”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 “那现在要不要开棺了。”准备动手的村民问。 “这……”那人将目光看向村长。 “现在都已经到这地步了,那就开吧!” 当钉子完全被拆掉时,一下又多围拢几个村民,这些人相互协作,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缓缓将盖子挪开,看到棺材内部情形,王亮惊讶的同时大惑不解,因为这里安静的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因为环境原因,尸体并没像井里的完全化成白骨,但她脖子上带着的项链和井里人骨的一样! “唉,盖上盖子吧!”村长一声下令,几个大男人立马忙乎起来。当这些都结束后,他们把井里两具尸体给各自埋了才纷纷散去。 那个井里的女人为什么会有和秀兰一模一样的项链?王亮百思不得其解,都怪自己的项链理论,害的秀兰被开棺验尸,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暗想无论如果要给出一个解释才能平息歉意。 到了晚上,王亮一个人坐在姥姥家院子里,闭上眼睛乘凉,心思却一直考虑今天所发生的事。 “王亮哥在吗?”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王亮一听就知道是今天跟自己在一起的小男孩:“小旺进来吧,我在院子里乘凉呢。” “我妈妈让我给你带两个西瓜吃。”小旺满脸笑容跑进来,手里还拎着筐子,里面放了两个西瓜。 “太谢谢了,那么客气干嘛。”话是这么说,王亮一看到西瓜立马跑进厨房,拿出一把刀在院子里切起来。 “真甜。”王亮边吃边夸奖。 “那是了,这可是我家自己种的呢。” “哈哈,难怪。” 两人聊了一会,小旺突然小声说:“王亮哥告诉你件事。” “什么事?”王亮被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吸引了。 “就是何建德和那个女人的事!” “怎么了?”王亮觉得其中有什么情况。 “我这都是听别人三言两语传言的,就是何建德不像今天老头说的那样对那女人那么好,据说天天打她,每天往死里打,最后那女人被打死扔井里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小孩,是怀孕快生了的,所以肯定是她带着怨气过来报仇了!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天天打她?那为什么那个老人家说对她很好?”王亮觉得其中似乎有什么玄机。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大人都叫我们小孩子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外来人不管是亲戚还是啥的。” 等他回去后,王亮吃完晚饭也就睡觉了,这夜他睡的有些不踏实,显然被心情折磨得够呛。 当村民都睡着后,小村笼罩上一层薄雾,村子里像死一样安静,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尤其是在离奇死亡事件阴影下,这里越发觉得很荒凉。 “哇啊~哇啊~”深夜时分,村子里再次响起一阵婴儿哭声,听到哭声,那些被吓醒的人满脸扭曲,躲在被子里发抖,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婴儿听到喘息声。 王亮也听到了,这声音很凄厉,很凄凉,让人头皮发麻。但他觉得这一定是有什么情况,真想直接跑出去追溯声音源头,那夜晚太黑,他又没有照明工具,出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就这样一直等到天刚亮,王亮穿好衣服立马跑到村子里,想看看昨晚有没发生什么情况。 “张老头死了!”刚出门没多久,就听到有村民惊魂未定的在议论。 顺着别人跑去的方向,王亮紧紧跟在后面,来到地方他挤过围满的人群,见地上趴着一个人,从那身材、衣着和白发可以看得出这人年纪不小了。 “这村子不能继续待了,或许下一个就是我了!”一个村民咽了下口水说。 “不是把她尸骨给埋了吗,仪式也做了,怎么还是不管用,难道是另有其因吗,或者我们理解的地方错了!” 村民开始讨论不休。 王亮心情也很复杂,加上这人已经第四个了,为什么每次深夜婴儿哭过就会有人死去,这让他很难理解,觉得其中定有什么玄机。为了平复村民心中恐惧,不让他们再有人因为这事死去,还有不能白白打扰秀兰的尸体,决定一定要找到事情源头。他先是到离这最近的镇子买了个手电筒,然后立马回姥姥家睡觉,并且跟姥姥吩咐从现在开始每天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活动。 姥姥听他这样说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说晚上太危险,那东西随时可能会找上,但王亮软磨硬泡,说了大堆理由借口她才勉强同意,不过前提是只能在院子里活动。王亮哪里会那么听话,一到姥姥睡熟时他就拿着手电筒、刀子、手机在村里逛,手电一直都是处于关闭状态,手机却一直没关过,大多时间都是找个隐蔽的角落或路口看书玩游戏上网等,晚上倒也不无聊。 就这样持续几天白天睡觉,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在隐蔽处活动,深夜期间在路上倒也看过不少人出现,反正每个人表情都很紧张和小心翼翼,似乎担心随时会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见到的这些人里,有几个人给他印象最深,其中就有一个女人,这女人同样出现在深夜,当她不知情的经过自己旁边时,王亮借着月光看到她身上有些凌乱,脸挺白的,像化过妆,由于村民他只是认识少数,所以不知道这女人是谁。可靠到近处时,他心跳不知为何开始加快,觉得这女人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王亮觉得她好面熟,而且是在最近才见过,但想不起来哪里了。 晚上难得见到一个人,而且可能还认识,虽然记不清是谁,但她应该会知道自己吧,于是抱着这种心态决定打声招呼。王亮跳到路上时,她已经走了十几米远,直接来了句:“你好,这么晚了出来干嘛呢?” 一般女人在这种没有路灯,又是一个人走夜路,突然从后面蹦出个男人和自己说话,而且这里不久还出现几起传闻是闹鬼事件,该谁都会吓上一跳的,这女人也不例外,听到声音几乎跳了起来。王亮将手电灯光照在她脸上,弄得她赶忙用胳膊挡住眼睛说:“你是谁!知道我是谁不?” 王亮听她声音中有些焦急和不安,微笑说:“姐姐别害怕,我叫王亮,是外来人,是在姥姥家过暑假那个。” 女人听他这样说,语气明显变得稍稍平和了些:“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外面逛,快回去吧,这里不安全的,很有可能会有鬼找上门。” “不会的,我不信那个。” “信不信由你!”这话说完,她人也走出好远距离,最后消失在月夜里。 “可死去的人里为什么有老人?难不成也是参与者?” “我一般找落单的下手,羞辱我的杀不成就杀他家人!上次要不是碰到你,那晚我也会动手多杀个人!” 王亮目视她那阴冷的表情,见她眼光中散发吓人的寒芒,可想而知她曾经何等痛苦:“可他们家人是无辜的!” “哼哼,我不光要杀光他家人,我还要杀光全村人!何建德找了几个村民先是贿赂他们,让他们作证告诉别人我因为得了治不了的传染病,怕病痛折磨和把疾病蔓延于是跳井自杀了,更是谎称去我家玩发现我男人在家上吊自杀。他们说发现我男人时怕疾病蔓延,于是悄悄把尸体装袋子里给埋了。” “那你为何要杀光全村人?只杀那些害你的不行吗?何建德现在人呢?” “他是第一个被我弄死的!杀全村人是我恨这个村子,恨这里人!觉得他们全是魔鬼!” 王亮只觉这女人的怨气似乎化成有形之物砸中胸口,那种感觉难以言表,正想着怎么去安慰她,劝她放弃,可突然身上一疼,那针孔已经扎进肉里!之前和女人聊天时他已放松警惕,听得入神时她慢慢靠近也没在意,完全把她当作朋友来看待,谁知道竟会突然被暗算! “对不起了小弟弟,你本不该死的,可是你知道了一切,说出去我就杀不了别人了!我也要谢谢你,因为终于有个人能听我诉苦水了!我只杀属于这个村子的人,你不属于这里,等该做的做完我会了结自己,下去给你赔礼道歉。” 听到这些,王亮起初还惊恐万分挣扎,但慢慢的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第二天,村里发现两个人的尸体,其中一个就是王亮。 从这天开始,村民觉得事情越来越严重,于是大多数人匆忙离开,翠玲眼见他们打算搬走,于是在深夜搞好柴火包围村子,一把火烧下去,大火直接烧到山上,伤亡严重。王亮父母知道孩子死后立即报案,虽然警察是过来了,但村民已经各奔西东,原来的小村庄完全被烧毁,现在山谷空无一人,即使找到些村里人也只说是鬼在作怪,调查一时陷入僵局,这个案子就成了疑案。 黑尸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也塞牙。刘海这几天不是丢钱,就是歪脚。而且右眼直跳,民间认为右眼跳是凶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到这几天可能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郭华是殡仪馆的一名锅炉工,这是他对外宣称的职业。其实,了解他的人都清楚他就是火葬场专门烧死人的师傅。正因为这个原因,周围的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避之唯恐不及!他变得越来越孤僻,行为举止荒诞怪异。有时候,他会眼晴直直地看着人,两腿并在一起,象木偶人一样蹦哒蹦跶地朝人跳过来,犹如鬼片中的僵尸。他反常的举动不仅吓坏了陌生人,连他的妻子也忍受不了这种惊吓,毅然和他离了婚。据说他还常夜游,有一次,他曾半夜起来,径直地从厨房拿了把菜刀,朝他妻子头上砍去,亏他妻子从梦中惊醒,才躲过一劫。 离婚之后,郭华就更加卖命地工作,借以忘掉内心的痛苦。他总是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有时候晚上甚至睡在火葬场。在领导看来,他是一名认真负责的好员工! 有一天晚上十一点钟,火葬厂的刘海喝过酒回家,可等开门时才想起钥匙忘到单位了,当他来到火葬场,途经停尸房时,发现那里亮着灯光,而且还有奇怪的声响,他好奇地走进一看,只见郭华正在用手术刀十分娴熟地解剖着一具尸体,他旁边放着一个箱子,里面摆满了各种手术器具。郭华的诡异举动惊得刘海后背直冒凉气,以前只听说郭华怪异,没想到还是如此可怕!可就在此时,郭华转过身来,只见他胳膊上满是血污,而且手里还提着五官极度扭曲的人头。 第二天,刘海来到单位,昨天的一幕令他至今仍然惊魂未定,他本想报告领导,可又想找到更多的证据,他实在不明白郭华解剖那具无名女尸的动机是什么?郭华不知什么原因没来,刘海接替了他的工作,今天第一个来火化的是一位煤矿的工人,只见他血肉模糊,身体有许多破洞,听说是开矿时被雷管炸死的,刘海正要把尸体往火炉里送,只听一声断喝:“住手,别动!”原来郭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手提着一只精致的箱子。这口箱子分明就是昨天的那只手术箱,刘海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郭华也不顾及刘海夸张的表情,操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对着尸体的心脏就是一刀,然后拿起了夹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截铁管,嘴里喃喃地说道:“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这雷管就爆了!” 这次刘海死里逃生,非常感激郭华,同时也放弃了举报的念头,可内心的疑问总是挥之不去,成为了一个心病。 一天晚上,刘海特意约了郭华到清水芙蓉吃饭。两个在雅间里聊了起来,刘海以前总认为郭华脑子有毛病,可通过交谈,发现郭华不但思维敏捷,而且知识渊博。 刘海问道:“清明节的夜里你去哪里了?” 郭华微微一怔答道:“那晚我下班了没回家,就呆在单位。你问这个干吗?” 刘海说道:“我那晚也到单位了,而且还看到你在解剖尸体。” 郭华听罢一愣,叹了口气说道:“本想隐瞒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被你看破了,我是一名法医,是上级派来到火葬场卧底的。” 刘海听罢一惊,这结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接着问道:“来火葬场卧底?火葬场又不是黑社会,难道你不怕我泄露你的身份吗?” 郭华答道:“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了,警方已经控制了罪犯。火葬场受黑社会的秘密控制,说白了等同于杀人现场,而且是毁尸灭迹不留痕迹的最佳场所。” 原来,火葬场的总经理张楠是黑社会成员,经常利用工作之便消灭罪证,据调查,与七条凶杀案有关。不仅如此,他们还私自火化没有死亡证明的“尸体”,就是黑尸,收取高额费用,然后漂白黑尸的合法身份。所谓黑尸,就是不正常死亡,可能是被亲属害死的,也可能根本就没死。有的是为了争夺遗产,有的是为情所杀,还有的是不赡养老人。所有的非正常死亡都需要证据,郭华的工作就是收集这些证据。为此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装作脑子有毛病以换取黑社会的信任,与妻子离婚以掩人耳目。 这时警车的警报声响了起来,郭华对刘海说道:“今天就不陪你了,我也该归队了”说完向门口停着的警车走去。 这次他要亲自逮捕他的前妻,因为她为了争夺遗产竟然毒死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尽管那是一笔巨款,郭华一点也不动心,因为他清楚,穿上了警服,代表着只能是正义…… 赶尸秘闻 那一夜我夜宿欧家大院,与院中十几户走出来乘凉的大人小孩在院中摆着龙门阵。在如水的月光下,不知不觉地,大家就讲到了鬼的故事,又不知是谁说到了旧时赶尸的故事。便有人道,你说那个赶尸是不是真的非常奇怪?活人拿着鞭子在后边赶,前边那人已经死了,死人还会被赶着走,这不是天下的怪事么?完全不合科学规律嘛。 于是,大家进行了种种猜测,都说不清死人为什么会被活人赶着走的怪事。 这时,在一边悄悄吃着叶子烟的八十多岁的欧大爷道,我知道。 大家便一齐围在他的四周,问他,你是真知道还是骗人的? 欧大爷道,我这么大了骗你们干什么? 大家道,那你给我们讲讲。 欧大爷道,我下决心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所以我还是不讲的好。 大家一听他这样说,便非要他讲了。性急的小伙子小鲍说,欧大爷,你这个月的水我给你挑了,只要你给我们大家讲。 欧大爷道,那好吧。 下面便是欧大爷讲的故事。 欧大爷十几岁的时候,他的爸求远方的一个好朋友,黄土客店的黄老板收留他做份工,当店中的小伙计。黄老板答应了,于是欧大爷的爸便将他送到了几百里外的黄土客店。 欧大爷被大家叫做小欧子。小欧子便开始在客店当中当起烧茶煮饭端盘子的小伙计来。 这黄土客店位于剑门关以南,以北,是陕西一带,直通中原大地;以南,便走完了陕西的大山陡岭直接进入四川盆地。这是陕西与四川的出入口,来去的商人非常多,所以店中的生意十分好。 小欧子才进去十多天,晚上的时候,便听到外边有人高叫,瘟丧来了,闲人莫看,快快躲远。 于是店中的黄老板便对众伙计叫道,关门进屋,我叫出来才出来。 众伙计纷纷进了屋关了门。 小欧子从门缝中往外看,先听见外边的吆喝由远而近地朝客店起来,然后便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客店的大门中,先进来一个全是由黑布罩着的怪物,它一跳一跳地跳了进来,后边便是那个吆喝着的人。这吆喝的人手中拿着细长的鞭子,鞭子在空中一划,便十分地响亮;他一身穿着黑色长衫,头上包着一个巨大的白布帕子;他有一米八几的样子,长得武大三粗,看样子也凶神恶煞。那个黑色的怪物被大汉赶到客店的最偏的一个角落的木屋子前,好像门早就是开着似的,大汉将那门打开,将黑色的怪物赶着跳了进去。然后大汉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黄老板便吆喝大家出来做事了。大家出来做事,与平常一样,仿佛刚才那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小欧子一肚子的奇怪,但又不好问。 晚上,黄老板把小欧子叫到跟前,对他说,你把这些饭菜送到角落中的那个木屋子那去。你只需要放在门外,叫一声“饭来了,请用饭”,然后就走。 小欧子就照办送了去,在门外那么叫了一声,就走了。 晚上他回到大家睡的板床通铺上,睡在他旁边的刘胖子问他,怕不怕? 他问,怕什么? 刘胖子道,就是你送饭时去的那个地方呵。 他道,那怕什么?不就是送个饭嘛。 刘胖子问他,你知不知道那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他道,什么人?反正是有点怪。 刘胖子说,就是赶尸的人和尸体。 小欧子早就在老家听说过这些事,只是从来没见过。听刘胖子这么一说,加上下午见的,倒还真的怕了起来,他的手在不停地发抖。他说,这里怎么就有这种事? 坐在那边的马驼子一边抽烟一边道,这些都是小事。我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了,这种事见得多了,有什么可怕的?他们是很晚才来,一早就走,基本上与我们店子不相干似的,怕什么? 小欧子便问见多识广的马驼子道,你老给我们讲讲,怎么就有赶尸这个事呢? 马驼子见有人向他请教,非常高兴,于是便放开地对几个小伙计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在陕西等外省做生意的四川商人,多的是;在四川做生意的外省人,也多的是。一年病死几个几十个,有什么奇怪的?这些人病死了,他们多半是想要尸体回老家安葬的。你说哪个人死了不想回老家安葬? 小欧子道,对。 马驼子道,你想,陕西四川之间的路,都是大山之路,车子运尸的地段很少,大部份都是车子走不通的山路,于是,尸体要回老家,只有用赶尸的法子。 大家点点头。 马驼子道,死了的商人都是有钱人,他们临死的时候多半对下人吩咐请人将他们赶回去。尽管赶尸的价钱非常贵,但是他们给得起。于是,下人就请赶尸的人,将他们的老板赶回去。 小欧子问,你说这人都死了,硬了,怎么会赶得动呢? 马驼子道,人家赶尸的人是吃那碗饭的人,有法术。 小欧子道,哦。 马驼子道,所以这条道上,年年都有赶尸的人。他们一边赶尸,一边吆喝,路边的人,便早早地躲开,免得闯了煞。通常都是尸体在前,用一个大的黑布罩了它;赶尸体的人在后边。一边赶,一边告诉尸体,要上坡了,要下坎了,要拐弯了,前面就是直路,今天要翻几座大山,好久时间才能到客店。 小欧问马驼子道,赶尸的人告诉尸体这些干什么? 马驼子道,不知道,也许尸体走路也累嘛,要歇,要知道路的长短。万一尸体走火了,一下炸了尸,那还得了? 大家便觉得耳边阴风惨惨的,不敢多问了。 马驼子继续讲,他们总是一早一晚地进店离店。每一个客店,都专门为他们预备了专门的房子,那就是店中最偏的地方。赶尸的人也自觉,进去以后绝对不会出来。当然也不会有人去找他们聊天。他们要的饭一般都是双份。 刘胖子问,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双份? 马驼子道,那鬼要走路,不吃一份么?其实鬼也就是最多领口气,因此送去的饭多,他们也吃不完。剩下的饭,一般都是埋了,连狗也不喂。店中送饭的规矩是,谁是店中最年轻的伙计,谁是新来的,谁就送。 小欧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是他送饭了。他道,这个吓客人的,老板也要留他们么? 马驼子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必须留,不然要受报应的。况且,他们付的房钱都是双份的,老板为什么不留? 大家便没了声音。 早晨小欧子又去送了双份饭,在旅客都还没有起来的时候,小欧子看到,那赶尸的人,果然赶着尸体走了。 从此,店中一有赶尸的人来了,都是小欧子送饭。 小欧子在家就非常灵性,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他们送双份饭。难道死人真的要吃饭么?这个奇怪一直在他心中梗着,他想弄个明白。 小欧子在农村也是胆大得出了名的,蜂窝敢捅,十层楼高的树敢爬,手臂大的蛇也敢捉。于是,他有一天在那间特殊的屋的墙后边,挖了一个小小的洞。这个洞是不显眼的,但是却是可以看见整个屋里。他要等下次赶尸的人来了以后,看个明白。 这一个晚上,又一个赶尸的人来了。小欧子早就呆在那洞后,想看个究竟。 那赶尸体的人把门推开以后,尸体一跳一跳地跳了进来,然后站在那里不动。 赶尸的人把灯点亮以后,然后对尸体说,往左走三步,就是墙,靠到墙上去。 那尸体果然走三步靠在墙上了。 赶尸的人说,站好,我跟老板叫饭了,一天吃两顿,饿惨了。于是赶尸体的大汉开开门,对外大喊,老板,老规矩来饭,饿了。 黄老板答应一声,道,马上。黄老板便开始叫小欧子。小欧子不吱声,他不动,他要看赶尸体的人与尸体是怎么吃饭的。 黄老板叫不着小欧子,在那骂了两声,便让刘胖子送了饭来。赶尸体的人见饭来了,便把饭端了进来,然后,关好门。墙上有窗子,赶尸体的人将窗帘拉得严严的,将两份饭分好后,然后对靠在墙上用黑布罩着的尸体说,好了,出来吃饭了。 那黑布动了许久,像是从中解什么样东西似的,然后便从中钻出来一个近一米八的黑胖子,一边洗手洗脸一边说,可盼着这一顿了。真的饿极了。 赶尸体人道,快吃吧。 俩人使喝着酒吃起肉来。 欧子心中奇怪道,这人死了,还会说话?小欧子看那墙上的黑布,还是立着的。那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不然不会直着在那里。 还没想完,便听得那黑胖子道,师弟,明天该你背了。 赶尸人道,好。这趟生意还是不错的,价钱比过去的多三成不说,死了的这个死鬼,看来是个鸦片烟鬼,大慨只有八十来斤呢。 那黑胖子道,可惜趟趟不可能是这种好生意。 俩人一边说一边吃,很快说吃完了。 然后,俩人熄了灯,一起睡到了床上。一会儿,便有一个人拉起了鼾声。 小欧子看到这里,悄悄地走了。 他从此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双份饭,那可不是尸体吃了的。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尸体会被赶着走的原因,明白了赶尸体的人为什么一路上要给尸体唱路的原因。 从此,他再不对赶尸体的事感到神秘和害怕。 但是,他一直不敢对人说。这个秘密,一直保留到今天。 女厕所中女尸 大雨一刻不停的下,细密如针,磅礴如海。苍穹灰暗,人间沉寂而苍茫。我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雨中一路向前狂奔,而我的后面一个穿白雨衣的女人正在紧追不舍…… 我来不及回头来看,不,是我根本不敢回头来看,我只能凭直觉感受“白雨衣”的存在。我分明感到在我的背后,那个快疾如风随风飘动的东西已离我越来越近……一股凉意渐渐袭来,我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两只腿上,快步如飞……可惜晚了,我突然被一个手抓了起来…… 我的双腿离开地面,整个身体向上飞去。我努力的转动脖子,想回过头来,看看那张“脸”,可是我的脖子象上了夹板,丝毫不能动弹……我拼命的挣扎,那只手突然间松开了,我象一只灌了铅的沙袋,“嗖”的一声,从高空直往下落…… “啊……”我大叫一声,睁开眼晴,伸手摸摸额头上的汗,又是那该死的梦。我暗骂一句,慢慢的下了床。 妻被我的叫声惊醒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我:“几点了?” 我头也不抬喃喃的说道:“六点三十分”。 妻“噢”了一句,一秒钟之后她好似突然被打了兴奋剂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侧着脸问:“你又做那个梦了?” 我没有答她的话茬,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点上一根烟定一定神。 妻哆嗦着把手伸向旁边的收音机的旋纽,轻轻的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送天气预报:“……今天阴有小雨,东北风3到4级……”妻面色苍白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我。这已是二十五年来,一成不变的规律了,只要我一做那可怕的梦,惊醒过来必是早晨六点三十分整,而这一天天必下雨。这个规律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误差。我把头埋在沙发里,痛苦的回忆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个下雨天…… 那一年我刚刚上小学三年级,在我们学校的操场的南边有一间厕所。这一天,我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小强、阿飞、大头勇、二毛一起在操场上踢球,不知道我们踢了多长时间,渐渐的操场上的同学都走光了,就剩下我们五个还在疯狂的踢。天色渐渐暗了下了,开始飘起了小雨,可是我们谁都没在意,还在一个劲的在踢。 接到小强给我传来一个好球,我带球左晃右晃过了大头勇后,抬眼准备传给下一个人,就在这时,我透过蒙蒙的雨丝隐约间看见一个穿白雨衣的人从学校的围墙拐角处走了出来。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但凭借着裹在雨衣里苗条的身材和走路姿势,我能判断出那是个女人。但当时我并未多想,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短短的一瞥之后,我把球稳稳的传了出去…… 球传到了阿飞的脚下,阿飞一个大脚长传准备将球传给二毛,可是那球向长了眼睛,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后直接从空中飞进了女厕所。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随着球前进的方向看去,就在球飞进女厕所的一刹那,那个穿白雨衣的人也几乎同时拐进了女厕所…… 大家一看球被踢进了女厕所,都在七嘴八舌的埋怨阿飞,阿飞被逼无奈,只好同意自已去捡球,只是男孩子怎么能进女厕所呢? 阿飞求大家给他想想办法,大家正在抓耳挠腮时,大头勇突然一拍大腿冒出一句:“这有什么难的,刚才不是有个穿白雨衣的女的进了厕所吗?待会儿等她出来,我们让她替我们拿一下不就行了吗?” 阿飞一拍脑门“哎,对呀。那我们就在厕所外面等会儿,等她出来,我们请她给我们拿一下不就行了吗?”于是五个男孩百无聊奈的站在离厕所大约五米远的地方,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厕所的出口。 过了大约五分钟,那个女人还没有出来,这时候天更暗了,雨仿佛得到了一种神秘的召唤下的更密了,小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大家这才感觉到这雨打在身上有些生冷,阿飞和二毛忍不住在原地蹦了几下。 阿飞一边蹦一边还在埋怨:“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女人就是烦”。 小强接过话头:“哎,我说她不会来‘大’的吧!”这句话说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二毛见此情景,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给她听见了,不给我们拿球就糟了。”大家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天色越发的黑了,细雨还在一刻不停的下。我们五个人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浑身打着哆嗦盯着女厕所的出口等待那个穿白雨衣的女人出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又过去了十分钟,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出来。此时的操场变的万分地寂静,只有细雨的声音淅淅沥沥我们五个人挤成一团,在这昏暗飘满雨丝的空间里,我们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倾听老天的诉说……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我们这才如梦初醒。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看看女厕所的出口,还是毫无动静。四周已完全黑了下来,空荡荡的操场上,我们如同五只迷途的羔羊,在这混沌的天地间,孤独而无助…… “那是什么东西?”大头勇因紧张而发出嘶哑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黑影仿佛戴了一顶硕大的帽子从学校的大门的方向急速的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啊……”不知谁用变了调的嗓门喊了一声。 五个人立刻如战场上胆怯的士兵听到撤退的命令,撒腿就奔…… “站住,站住……”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 小强听到声音拉住我回过头来,“那不是李阿婆吗?”我一看可不是吗?那不是给我们学校看大门的李大爷的老伴吗? “哎,你们都回来,是李阿婆。”小强对其它人大叫。 李阿婆撑着一把黑伞气喘喘吁吁的冲到我们跟前,埋怨道:“你们这几个孩子,我大声的叫你们,你们跑什么呀?我刚才在窗户里看你们好长时间了,下雨了,你们不回家,在这儿对着女厕所看个没完,你们小小年纪想干什么呀?快回家……” “不是的,李阿婆,您误会了。”二毛辩解道。 “是啊!我们只是想拿了球就回家,因为我们不小心把球踢进了女厕所,我们又不敢进去拿,正好看见一个女的进去了,所以我们想等她出来,让她帮我们捡一下。”小强插嘴说道。 “是吗?”李阿婆仍然对我们半信半疑。 “可是,可是那个女的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没出来……”大头勇话音刚落,天空划过一道红色的闪电,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炸雷,吓的我们身上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book.tonghuaba “那我进去看看,帮你们把球捡回来。”说完李阿婆一转身进了厕所。 五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厕所的出口,心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天空突然又划过一条闪电映出我们五张煞白的小脸,就在这时,从厕所的出口闪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李阿婆。李阿婆脸色惨白,眼神怪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五个人的脸。 “李阿婆,你怎么了?帮……帮我们拿到球了吗?”阿飞有些怯怯的问。 “没有球。”简洁而明了,李阿婆的声音怎么会变的如此的生冷。 “没有球?”我们几乎同时一起惊问。 “李阿婆,那……那你帮我们问问那个女的看见了没有?”阿飞几乎哀求的说突然,李阿婆脸声阴暗眼睛仿佛充满了血丝,声音变得更加凶狠而低沉,“我说了,没有球,更没有人。” 最后几个字从李阿婆的嘴里吐出来,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没有人?那我们看见的……”阿飞正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说着,说着他突然拔腿就跑。其它人也突然回过神来一哄而散,拼了命的往家跑去…… 第二天,当我们忐忑不安的赶到学校的时候,听说李阿婆在昨天夜里突然暴病而死,而且据说死状极其,我们吓的好些日子都魂不附体,无精打采。 过了两个星期,来了一群警察从学校的女厕所中捞出一个腐烂的女尸,女尸己经辩认不出相貌,唯一还很清晰的是身上裹着的一件白色的雨衣…… 后来我们才听说,那个女人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下雨天,在下大夜班后经过学校后的小树林里被人奸杀后抛尸在女厕所中的。到我们就要放寒假的时候,李老头也被学校辞退了,原因只是有人认为他发疯了,经常夜里一个人在操场上走来走去,一边还嘴里念念有词:“报应啊!报应……”吓的周围的邻居夜里都不敢睡觉。 到了下一学期,我们五个人全都陆续转到了别的小学。从此后,我们五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下雨天发生的事。 转眼间,我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十五年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马路上碰到大头勇,在与他的闲聊中才知道他也经常做着与我同样的梦。 临分别的时候大头勇很神秘的对我说:“你知道李阿婆为什么会死吗?” 我摇摇头,大头勇凑到我的跟前小声的说:“我听说那个女人被杀的时候,曾经对着李大爷和李阿婆呼救过,只是李阿婆不让李大爷多管闲事,所能李大爷才没去的。要不然或许……” 我听完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我耳朵里又想起了李大爷的声音“报应啊!报应……”经过那件事以后,每逢下雨天,我都会做一个同样奇怪而诡异的梦,每当我惊醒的时候,时钟总准确的指向六点三十分整,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罢休。 至于李阿婆在女厕所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迷了。 会跑的死尸 二锤是个出租车司机,老爱跟同行抢生意,因为他动不动就扬起拳头跟别人动粗,所以很多司机都不敢惹他。 最近黑车又开始泛滥,出租车生意不太好。这天上午,二锤开车来到车站,看见一个黑大汉招手要车,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了黑大汉面前,二锤一看车号,是老刘的车,就“呼”地一声开车冲了过去,将车横在了老刘的车前面。 黑大汉问老刘:“我有急事要到东岭乡,多少钱?”老刘说:“三十元。”黑大汉正要上车,二锤将头探出车窗,大声招呼道:“师傅,上我的车,价钱好说。”老刘一看是二锤,吓得赶紧将头缩回了车里,对黑大汉说:“师傅,你还是上他的车吧。”黑大汉十分奇怪地问老刘:“你这人真怪,我不能坐你的车吗?”老刘支支吾吾地说:“我的肚子不舒服,想上厕所。”说完真的下车进了厕所,二锤又催促道:“师傅,快上车吧。” 黑大汉看了看老刘的背影,又看看二锤,点头说:“好吧,请你等一等,我也想去方便一下。” 几分钟后,黑大汉上了二锤的车。二锤得意地开着车出了城,上了山。在离城十多里远后,二锤放慢了速度,漫不经心地说:“师傅,说说车费吧。刚才那人有毛病,到东岭乡三十元肯定是不行的。”黑大汉一听急了:“人家说三十元,你不是说价钱好说吗?至少应该低于三十元吧。”二锤冷笑着停了车:“到东岭乡每天就一趟班车,你还是下车等明天的车吧。” 黑大汉一听脸都急红了,现在下车肯定是不行的,他咬咬牙问:“那你说要多少钱吧?”二锤伸出巴掌亮了亮:“少了五十元你就下车。”黑大汉的脸都成了猪肝色,只吐出了一个字:“行!” 二锤心里可高兴了,又发动了车,这黑大汉一看就是个乡巴佬,怕是头一回坐出租车吧,不敲诈他还敲诈谁?他一边开车一边吹起口哨,还偷偷从观后镜里看了看黑大汉。黑大汉眼睛微闭,好象在想什么事情。二锤随口问了一句:“师傅,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到东岭走亲还是访友?”黑大汉没有作声。二锤感到没趣,也就不再问。 离东岭还有五里地的时候,二锤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身后的黑大汉:“师傅,你也来一支?”黑大汉没吱声。二锤不高兴了,不就多收你二十元钱吗?用不着这么摆架子吧。他回头一看,黑大汉还是微闭着双眼,怕是睡着了吧。他将烟叼在嘴上,正要掏打火机,突然感到不对劲,黑大汉好象没有了呼吸。他吓了一跳,赶紧又回头仔细看,黑大汉仍然一动不动。二锤吓坏了,扯着嗓子连叫了几声:“师傅,师傅!”黑大汉还是没有吱声。 二锤心里咚咚直跳,停了车,把手伸到黑大汉鼻孔下面探了探,天啦,真的没有了呼吸。天啦,这黑大汉怎么死了?二锤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狠狠地吸了几口烟,这可怎么办?本以为又抢到了一笔生意,还敲诈到一个冤大头,哪知道竟然遇上了这种事?咋办? 二锤四下里看了看,这里前不挨车后不着店,这会儿路上也没有行人。他想出了一个主意,急忙打开车门,去抱黑大汉。黑大汉很重,二锤使出吃奶的劲才把他抱出来,刚放到地上,黑大汉就扑通一声横倒在地上。二锤揩了揩汗水,狠狠地吸了一口大气,又把黑大汉抱起来,一步步挪到旁边的小树林里。然后回到车上,开车准备溜掉,这黑大汉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车上,警察要是知道了自己还能逃得脱干系? 二锤一边开车一边暗骂晦气,这一趟不但一分钱没有挣到,反倒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早知道就让老刘来了。想到老刘,二锤突然一怔,不好,虽然自己把黑大汉的尸体抛在了小树林,但以后警察追查起来,老刘不是知道黑大汉上了他二锤的车吗?老刘他们那一帮司机早就对二锤有意见,只是一直敢怒不敢言,还不趁机把他送进监狱啊? 不行,二锤停了车又掏出一支烟点了,这事还得主动去报案才好,反正自己没杀人,大不了歇几天车配合警察调查。要是现在逃跑,以后警察追查起来,那他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想到这里,二锤把车向附近的槐树镇派出所开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老刘打来的,他掐断了信号,这时候哪还有闲心去接老刘的电话? 到了派出所后,二锤结结巴巴地把事情向警察讲了。警察一听死了人,当然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开车跟二锤一起往藏尸体的地点赶去。在路上时,老刘又给二锤打来了电话,二锤很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这个老刘,真烦! 二锤跟警察来到藏尸体的地方,下车来到小树林一看,怪了,黑大汉的尸体竟然不见了。警察又详细询问了情况,二锤只得又说了一遍。真是奇怪,一个小时前自己明明把黑大汉的尸体放在这里,现在怎么不翼而飞了呢?难道谁还会偷尸体? 见找不到尸体,警察沉下了脸,冷冷地说:“乱弹琴,我怀疑你报假案,跟我上派出所详细地做个笔录。”二锤哭丧着脸,今天简直是冬瓜皮做衣领――霉到顶了。 在派出所做笔录时,老刘再次给二锤打来了电话。二锤心中的那个火啊就别提了,他打开手机也不听老刘说话,直接骂了句:“老子有急事,你烦什么烦?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说完干脆关掉了手机。 折腾了大半天,离开派出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二锤沮丧地开车回城,一路上他始终想不明白,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蹊跷,大白天的就象遇见了鬼。因为心里窝着火,在路上他见着车见着人就使劲地把喇叭摁得“嘟嘟”直响,声音很大,往往把路人吓得一阵阵尖叫,好象只有这样他才解气似的。 快进城时,二锤竟然发现老刘的车在前面。一见老刘的车他就来气:好你个老刘,我跟着你,呆会儿找你算帐。 二锤开着车跟着老刘到了车站。老刘停下了车,上面下来一个人。二锤不经意地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得他嘴巴也合不上了。从老刘车上下来的竟然是黑大汉。二锤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揉眼睛再看,一点也没错,正是那黑鬼。 二锤实在搞不明白,马上下了车冲过去拦住了黑大汉:“师傅,你总得给个说法吧?”黑大汉似笑非笑地说:“兄弟,今天上午你可没把我拉到东岭乡就把我扔下了哦。我看你做人可不怎么厚道,就跟你开了个玩笑。今天上午在厕所里我就跟这位师傅联系好了,我在东岭乡办完事后,让他下午开车来接我。你那三十元租车费嘛,我已经给这位师傅了,托他转交给你。兄弟,做人要厚道啊。” 二锤还是不太明白,这黑大汉上午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老刘拿出三十元钱递给二锤,还望着黑大汉的背影对二锤说:“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全市有名的气功大师赵黑子。今天上午我就感到他不同一般,所以一直想打电话问问你,你为什么不肯接我的电话呢?” 腐尸迷案 叫板法医 法医秦晓冬有一个习惯,每天上班后都要查看一下电子邮箱,看看有没有人给自己发信息。这天,秦晓冬照例打开邮箱,见有一封未读邮件,就点了一下。信很短,只有几句话:“姓秦的,你不是有能耐吗?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在市区北面的废窑洞里,有一具尸体,你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秦晓冬正想这是谁在给自己开玩笑时,电话响了。秦晓冬接起一听,是自己的老朋友,市刑警大队队长方鸿渐。方鸿渐让他赶紧到城北那个废弃的窑场。 秦晓冬的心“咯噔”一下。他立即看了一眼那封邮件,然后飞快地下楼,发现刑警队的车正在楼下等他。 那个窑场位于城北十里铺一带,因为这些年中央关停了这些小型砖窑,这里就剩下一座几十米长的空窑洞。窑洞四周茅草半人高,就是在白天也显得阴森森的。 秦晓冬一下车,方鸿渐就迎了过来。没有寒暄,直接将秦晓冬领到已经被戒严的窑洞前。随即,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秦晓冬戴好口罩和一次性手套,弯腰走进洞口。立即,数不清的苍蝇向他脸上撞来,秦晓冬下意识地用手臂挡着,蹲到尸体前,一团团白花花蠕动着的蛆虫映入眼帘。很显然,人已经被害很久了,别说男女,就连基本的轮廓都看不清了,呈现在眼前的除了苍蝇蛆虫,就是白森森的骨头。 秦晓冬提取了尸体上的苍蝇和蛆虫,又让警察将全部尸骨收拾好,送到他的解剖室。 抽丝剥茧 要想破案,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是第一要务。回到解剖室,秦晓冬打开皮箱,将从腐尸上提取的东西分到几个塑料盒里。他先拿起蛹壳反复查看,在尸身上提取到蛹壳,说明第一代蛆虫已经长大成熟,苍蝇已经破蛹而出。现在是秋天,一个苍蝇从产卵到变成蛆虫再变成蛹,一直到变成苍蝇破蛹而出,需要大约15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死者至少已经死亡15天。接着秦晓冬又拿起蛹虫来测量。这次量的是第二代蛹虫。大部分是1.7厘米。因为一个完全成熟的蛹虫体长应该为2厘米,这些蛹虫大部分长度为1.7厘米,说明这些蛹虫已经在尸身上生活了8天。加上刚才得出的15天,死者死亡的时间大约为23天。 秦晓冬给方鸿渐打电话,让他寻找失踪23天左右的人。在窑洞搬运尸骨时秦晓冬就发现,这个尸身和头颅已经断开,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利刃砍断的,所以,这是一起谋杀案。 他轻轻拿起头颅,根据骨骼的形状、长度和平滑程度可以断定,死者是一个男性。接着,他又研究了头骨骨缝间的闭合程度,发现尸体头骨的骨缝张开的很明显,闭合程度并不大,由此推断,死者的年龄在26岁以下。秦晓冬又仔细研究了死者牙齿的磨耗程度,最后得出结论,死者在22岁——26岁之间。 记下这些数据,秦晓冬稍微地松了口气,他知道。现在离真正揭开死者的真面目已经为时不远了。他伸了一下略显酸疼的腰,又继续研究死者的尸体。 但半个小时后,秦晓冬惊呆了。根据死者骨盆等显著特征,发现这应该是一具身高1.60米的女尸。 秦晓冬看看放在一边的头骨,又看看被自己排列整齐的尸骨,颓然坐在椅子上。当法医近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尸骨和头骨竟然是两个性别。 秦晓冬立即打电话给方鸿渐,一个小时候,大汗淋漓的方鸿渐出现在秦晓冬面前。 秦晓冬简要的把自己检查的结果叙述了一遍,最后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方鸿渐慢慢俯下身,仔细观察头骨和尸骨。忽然,他大声说:“如果这个头骨和尸骨是两个人的,这样就好解释了吧?”秦晓冬说:“我已经把头骨和尸骨的对接处做了衔接,基本一致。除非这个人经常杀人,下刀又狠又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样推测,我们这里的有多少杀人案啊?”方鸿渐说:“如果这是个杀猪的呢?”秦晓冬惊喜地说:“倒是搞侦探的,思路就是活。好,先按这个思路查下去,看看这个给我叫板的幕后人到底想干什么!” 几天后,方鸿渐接到大林乡派出所的电话,说他们乡菜疙瘩村的王大状报案称,他23岁的儿子失踪了。方鸿渐立即带人赶到大林乡派出所,见一对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夫妇正哭着给民警叙述。 民警说,王大状的儿子王小状今年考上了大学,二十几天前,本来说话去送儿子上学的王大状突然腹疼不止,王小状只好自己走着去三里地以外的公路边等车。儿子走后一直没来电话,王大状夫妇以为儿子怕花钱,也就没在意。谁知,今天突然接到儿子学校的电话,问他们王小状为什么没去上学。王大状夫妇这才知道,儿子根本没去学校。方鸿渐让他想想有没有仇家,尤其是屠夫。王大状说出一个名字:王二猛。说几年前曾药死过他的小牛。 随即,王二猛被带到刑警队,但他矢口否认杀了人。 这时,秦晓冬走了进来,问道:“王二猛,你认识我吗?” 王二猛看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烧成灰我都认识你!” “这就对了。”秦晓冬笑着说,“种种迹象表明,你就是杀害王小状的凶手。” “你,你血口喷人!”王二猛显得很激动,“别以为你是法医就可以信口雌黄,老子不吃你这一套!告诉你,我没有杀王小状!没有!” 方鸿渐说:“没有一个凶手开始就承认自己杀人的。虽然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够确凿,但至少你是最大的嫌疑人。除非你提供那几天不在现场的证据。” 王二猛低下头,不再说话。 现场办公 王二猛被警察带着走进菜疙瘩村时,全村震动了。昨天晚上,主任就在大喇叭上宣布,今天公安局将在村里现场办公,剖析犯罪分子的心理,给全体村民以警示作用。所以,当警车停在村东的打麦场时,村民呼啦一下围上来,指点着王二猛窃窃私语。王二猛没有戴手铐,但低着头不敢看四周的相亲。 村主任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宣布大会开始。方鸿渐先向村民通报了这次重大杀人案的进展情况,接着,秦晓冬给大家解释为什么锁定王二猛为犯罪嫌疑人。 秦晓冬说,自从王大状药死了王二猛的小牛,两家便接上了仇,这次,王二猛终于瞅准机会,把黎明时分出村的王小状杀害。当然,王二猛杀害王小状可能不只是为了给他的小牛复仇,还想给办案的法医出难题。因为秦晓冬曾经在一个案子上,把王二猛的三弟送上法庭。所以,由此推出,给秦晓冬出难题是炸药包,药死小牛是导火索,以至王二猛挥刀杀人。虽然在几天的审问中,王二猛一到关键时候就一言不发,但只要证据确凿,他不招供一样被判刑。当然,光有这两点还不能推断王二猛就是杀人凶手,还有一条不利于王二猛的证据,那就是死者的头颅被一刀砍下,警方询问了不少人,说这样的刀法,只有手法娴熟的屠夫才能做的到。很显然,王二猛符合这个条件。 王二猛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大声喊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罢了,我他妈可不想当冤死鬼!告诉你们,那几天黎明时分,我都在王东方家里……” “你他妈放屁!”随着声音,一个和王二猛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冲上来就要打王二猛,被警察制止了。 “王东方,你就别他妈装了,嫌丢人是不?嫌丢人就不要答应我啊!” 王二猛说,王东方是他的徒弟,现在在市里的一家屠宰厂上班。因为王东方都是凌晨三点就出门去上班,王二猛就利用明天前这几个小时,和王东方的老婆勾搭成奸。后来,王东方发现了这件事,就找王二猛算帐。王二猛答应他可以让自己的老婆陪他。谁知,王二猛的老婆虽然在王二猛面前低三下四,但却宁死不从王东方,去了几次都被打了出来。为此,王二猛不禁觉得沾了光,还笑骂王东方没出息。 “即使这样也不能证实你就在王东方家啊?”方鸿渐问道。 “这简单。”王二猛冲着人群里自己的妻子喊道,“回家去拿我的那个新手机,能照相的。”王二猛的妻子只好哭着离开人群,一个警察随后跟了上去。 十分钟后,王二猛的妻子把手机拿来了。王二猛一阵猛按,交给方鸿渐说:“看看吧,我和王东方老婆在一起的时候都拍照留念了,照片上都有时间,好几百张呢。”方鸿渐接过一看,还真是王二猛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裸体照片。上面都有时间,一共五百多张。 真凶伏法 王东方气地“嗷嗷”直叫,上来就要夺手机,却撞到方鸿渐身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方鸿渐一挥手,一个警察上来给给王东方戴上了手铐。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是受害者!”王东方声嘶力竭地喊道。 人群中一阵骚动。 “大家静一静。”方鸿渐冲大家挥挥手,待会场安静了,接着说,“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在窑洞里发现的尸体不是一个人的。头颅是男性的,而身躯却是女性的。就因为这一条,我们不敢确定王二猛就是凶手。因为经过法医检验,那个女尸身不是被人杀死的,而是病死后被移到哪里去得。经过调查,我们得知离此二十多里地的马寨村在前段时间溺水死亡了一名女青年,和窑洞发现的尸身尸体特征基本吻合。我们说服了死者的父母。挖开了姑娘的墓穴,才发现姑娘的尸体不见了。但我们调查得知,虽然王二猛杀猪多年,但却惧怕死人,谁家发丧他都离的远远的。所以,王二猛不可能有掘墓盗尸的胆量。后来,我们又多方调查,发现只有一个人具备作案的条件,那就是王东方。大家比我清楚,王东方是村里有名的‘大胆’,村里死了人,刮脸穿衣都是他的活;并且他也是出了名的屠夫。但仅凭这两点还不足以说明他是凶手。因为他没有杀人动机。我们曾多次试图向王二猛了解其他屠夫的情况,但王二猛因为怕通奸事情败露,迟迟不愿开口。所以,我们就请示领导后演了这出戏。站在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上,看着终日生活在一起的父老乡亲,想到爷爷的在天之灵,王二猛终于不再保持缄默,说出了和王东方之间的瓜葛。这样,真正的凶手就暴露在阳光下。” 方鸿渐这一解释,大家方才明白。王东方和王小状没有仇恨,之所以命丧黄泉,是因为恰巧碰到了王东方的刀口上。王东方只是为了报复王二猛,才杀死了王小状,又盗走了那个姑娘的尸体,摆了一个“女身男首”的现场。当然,那封电子邮件也是王东方发的,目的就是把警方的视线引到王二猛身上。因为前一段时间秦晓冬刚把王二猛的弟弟送进监狱,王二猛叫板秦晓冬让他出丑,也就顺理成章了。但王东方只想到了怎么让别人增加嫌疑,而没有想好自己怎么摆脱嫌疑,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后山女尸 我正在宿舍的电脑前做着六级试卷,西安的天气也真是的说冷就冷,前几天还要穿短袖,一场秋雨就骤然变的阴冷起来了,风也是整天没完没了的刮。我起身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看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这时电脑屏幕右下方的qq头像闪动起来了,我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浅浅的微笑。我上q一惯潜水,喜欢看着各个论坛热闹的讨论但很少发表言论,根据他们的谈话设计我自己的情节写成一篇篇小说(忘记交代本人除了是个英语系的专职学生外,还是网络自由撰稿人)。在那些叽叽喳喳的论坛中我注意到一个女孩子,她话也不多,但每次对悬疑小说的构思和看法总能和我产共鸣,于是总是找机会和她私下讨论。每天晚上她都会和我说晚安,我也习惯了等她的qq闪动之后在去睡觉。我打开对话框输入“晚安,好梦。”就关了电脑准备睡觉。这样一个女孩子,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感觉应该是绿茶一样的女孩子吧,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但又会让你保持清醒状态。想着想着我的思维变得朦胧,有一个带这淡淡绿茶香气的女孩微笑着朝我走来,浅浅的酒窝… 嘀嘀嘀~嘀嘀嘀~”突然铃声大震,我睡眼惺忪的连忙爬下床去摸手机,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过来?我心有不悦,于是不满的应道:“喂!谁呀?”“杨浩,我是何静,那个… 半夜吵到你不好意思。”一个焦虑又有点犹豫的声音悠悠的传来,何静这学期刚到我们班的据说原来是新闻系的,不知为什么转来到外语系。平时也跟她没说过几句话,见了面也就是互相点头算是问候了。她这么晚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我听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就问:“何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导员昨天刚跟我谈过,让我多关心一下何静,她刚转过来,在班里没什么朋友,又不很爱讲话。我正发愁呢,虽然是班长但是要找机会和一个女孩子谈心,确实有点难为我了,班导也不考虑就给我安排任务…“我不知道该跟谁讲的就只好打给你,那个,那个,小柳,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宿舍,我有点担心她,所以…”杨柳是我们班的班花,她是一个北方女孩长的却小巧可爱,又有温柔如水的性格。所以有不少的追求者。前一段时间因为前男友来我们学校找她复合,她不肯所以那哥们又哭又闹,弄得满城风雨,气的一向温柔可人的杨柳吵着要杀了他,最后学校报了警才平息了这件事。“在听吗?”电话里何静怯怯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哦 我打电话给导员,你先休息吧,明天到班里我再找你谈。”怕她真有什么意外,所以报告学校是我的第一反应。打电话给导员,她和我的反应一样,校警几乎全部出动了,学校各个角落,包括学校周围的网吧都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杨柳。我几乎也一晚上没有睡着,杨柳怎么会夜不归宿呢,凭我对她的感觉她不是轻浮的女孩会出去跟男朋友过夜,那是为什么呢?这时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维,是导员:“哪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24小时她还没回来就只好报警。你跟何静说让她,注意保密。”对于这个结果是在我预料之中的,我无奈的摇摇头——半夜找人走的不过是程序,没有结果却是必然的结果。 五点四十,还是早点起吧,杨柳的无辜失踪让我无心再睡。我吃完早饭,六点十八分,我盯着手机想着应该约何静出来谈谈,不光是因为班导的交代,我总觉得她昨天的话并没有说完,她跟杨柳关系最好,而且又在一个寝室,找她了解情况也是唯一的办法。 “嘀嘀嘀”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笑笑按了接听键:“杨浩,杨柳回来了,就在刚才,恩 现在已经找班导去了。对了,你昨天说要找我谈谈。我现在过去找你吧。”怪怪的,这是我脑袋里冒出的第一感觉。 六点二十三分我到达约定地点——她们宿舍楼后面的凉亭。空无一人。本来这么早就没什么人,再加上今天周末,一路过来都没见到几个人。我习惯性的挠挠头,女孩子总是把迟到美名为矜持。 她们住的是一栋新建的楼,位置在我的学校的新区,因为最近各大高校流行扩招,所以我们学校为了能吸收更多的人才,就在靠近后山的地方新开辟了一个宿舍楼群,学校暂时命名为新区。新区目前只有她们所居住的这一栋宿舍楼建成,还有几栋‘半成品’因为预算失误,挪不开资金只能暂时停工。新生还没有报道,所以这栋楼也没有住满,所以据说这里晚上非常恐怖,秋天的北风打着哨呼呼的吹着,像是一个个不甘心的鬼魂在索命。最近又传出顶层闹鬼的一说更是人心惶惶的。后山离她们的宿舍楼也不过三百米左右,难怪会让想象力丰富的女孩子们觉得恐惧压抑。那杨柳怎么敢在晚上一个人出去,并且在外面呆一晚上的呢?我又陷入到无尽的谜底中。 “杨浩,等很久了吧?”满头大汗的何静气喘吁吁的站在我面前抱歉的说。“怎么跑成这样啊?你刚刚不在宿舍吗?”我微笑着问她。“哦 不在,不是 我 我忘记带东西又跑回去了。呵呵”我看了一眼手机六点三十八分。我抬头冲她笑笑说:“其实找你也没什么事,你刚刚进入这个大集体,有什么学习和生活方面的困难或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笑着冲她挥挥手离开了,我低着头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来盯着正在发呆的何静:“对了,昨晚一定没睡好吧,眼圈都肿了,回去睡一觉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下午再解决吧。”说完我扭头就走,留下迷惑的何静。 可怜的女孩子 我心里暗暗的想 竟有一股莫名的酸楚。 我离开何静就直接去了后山,我小跑着来到后山用了十分钟。我每做一件事都习惯看看时间,没有原因只是习惯而已。 虽然是白天,这里依然阴森森的,风吹着挂在树枝上寥寥可数的几片枯叶摇摇欲坠,让人没有一点点的安全感,像是一个个孤独的无处安置,只能游荡在人间寻找寄生的孤魂野鬼。阴冷的风吹过我的耳朵灌进我的颈子,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踩着厚厚的落叶向前走。有些结果明明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但是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去证实,这就是人的无奈吧。 沙沙沙~我感觉到背后有轻微的声响,但我并没有回头,只是提高了警惕继续向前走,突然我猛地停下,我后面的声响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了。我愣了一下,看看周围,然后迅速用脚踢开厚厚的落叶,一滴滴殷红的血迹显现在我面前,我踢开前面的落叶顺着血迹向前找,已然忘记了那沙沙的响声。到了一堆小小的枯叶堆砌的坟墓般的小丘前,血迹消失了。我傻傻的愣在那里,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流出,貌似眼泪的东西。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班导的号码,电话里传出班导焦急的声音:“杨柳还没找到,学校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你过来一下吧。对了,叫上何静他也算是知情人。她的电话关机我打不通,你通知一下…”我这才注意到沙沙沙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我的脸一阵苍白。 我疯狂的向何静的宿舍跑去,拨出120的急救电话:“快!快来!某某大学有人自杀!”我用尽全力吵着电话那边吼着。脚下像生了风一样狂奔。 冲进何静的宿舍,看到她已经倒在血泊中,鲜血流了一地,阴湿她早上的衣服,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安详,甚至还能感觉到淡淡的微笑。我看到她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我拿过来看到上面写道:“杨浩 还是被你猜到了,不过我以了却心愿,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吧?今晚10点真相就会大白。不过,依然谢谢你,没有让我当面认罪。静”再次有晶莹的液体从我眼睛流出,不过仿佛这次来势凶猛。电话又次响起,我没有接只是看了看时间从我接到何静电话到现在一共1个小时18分。我离开宿舍直接去了警卫室… 警察把埋在落叶堆里的杨柳的已经僵硬的尸体取出,经法医检验死亡时间为今天凌晨五六点左右。不到两个小时的而时间里从新区抬走了两具尸体。引得大家猜测纷纷,有人说是为情杀,有人说是何静嫉妒杨柳的美貌,众者猜测各不相同。 作为唯一知情者我被萧月警官叫到警卫室单独问话,我跟萧警官不是第一次接触了,他喜欢侦探小说,我发表在网上的文章他经常去看,我们一直qq联系,他说过有几次他的破案灵感就来自于我的小说,还说以后说不定还会和我联手办案呢。我也很崇拜他,他年轻有为,只比我大五六岁的样子,我们聊天一直以兄弟相称,我幻想过无数和他一起办案时的英勇。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只是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见到萧警官,他一脸帅气,眉目严峻,俨然一副正义的化身。我开始向他说出了我的猜测和事实… “起初何静打电话给我并没有引起我的怀疑,不过因为班导曾经给我留过的任务,让我多了解一下何静多找她谈谈,因为她是插班生。我为了能找到话题,当晚就在网上查看了她的资料,于是就发现了一个线索,那个曾经闹我们学校的男的,就是那个纠缠杨柳的后来被你们带走的那个,他,是何静的哥哥。叫何涛,在被杨柳抛弃后,一时没想开跳楼身亡了。” “因此你怀疑死者何静为了替他哥哥报仇所以…”萧警官头稍稍向左偏着,用左手轻轻抵着下巴问我。鬼故事 我挠挠头,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深不可测的后山说道:“这只是最初的猜测,当时还笑自己侦探小说看多了,有点神经质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何静打电话给我约我见面,本来从她宿舍到约定地点,也就是那个凉亭,就算她慢慢的走也最多需要五分钟。而且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是一种努力掩饰的激烈运动的气喘嘘嘘,她却说她在宿舍,她在撒谎。那个时侯她应该是在刚刚…刚刚把杨柳的尸体埋好,就打电话给我的…” “ 等等,你这就有点讲不通了,那她完全可以在处理完尸体,然后到宿舍再打给你,这样慢慢走过去,不就可以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呢?”萧警官打断我。 我看看萧警官笑笑接着说:“她知道在你们发现杨柳遇害后,肯定会第一个怀疑她。所以她就需要找一个人来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我看看萧警官,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过我的话说:“所以昨天晚上杨柳可能根本就没失踪,只是她为了掩饰真相在故弄玄虚。因为她知道学校一旦发现杨柳不见了只会派人去找,却不会去宿舍找,这样等到第二天我们发现杨柳的尸体时,对她的怀疑就会降到最低。只是…” 我摸摸鼻子,猜到萧警官一定想她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做她的证人,就接着说:“她知道我会对这件事感兴趣,而她会引导我在杨柳的现任男友身上做文章。这样她就一没有作案时间,二没有动机了。因为她的时间误差算的也还算准.”经历了这些我感觉身心疲惫,就起身向萧警官说:“这是她的遗书,关于那个邮件我一收到就发给你。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晚上十点我准时收到邮件,并没有打开,直接按了转发键。什么恩恩怨怨只有警察才会在意。 坐在电脑前,什么都没做,只是傻傻的坐着。很担心这件事后,那个绿茶女孩会不会消失,想起何静清秀的脸,她会不会就是… 我不敢想。“嘀嘀嘀”屏幕右下方的qq头像按时亮了起来… 立棺尸 明朝万历二十年,黄州府有个秀才名叫周志,十分聪明好学,但家中十分清贫,生活难以为继。周志听说山东有个书院接收有才学的子弟,不论贫富,供给日常所需,于是借了点盘缠离开家乡,独自前往山东。 一天晚上,在江西境内遇到一条大河挡道,在河边周志碰到一个人,也是要去山东,于是商议结伴同行。由于接连几天下雨,河水暴涨,船家晚上不渡客,周志和那同行人只好寻了一家小客店住宿。 吃过晚饭后,店家把周志带到一边,说:“和你同行的朋友有点问题,你要提防一点。” 周志就问他怎么回事。店家说:“看那位仁兄的相貌,应该是早死之人,和他在一起可能有横死之虞。” 周志非常害怕,就问店家怎么解救。店家说:“我也不敢确定那位仁兄是不是真的已死,要测试一下才知道。” 店家给了周志两颗葱,说:“你睡觉前,放一颗葱在那位仁兄的床褥下面,另一颗葱放在自己的床褥下面,可保你今晚无虞。到明天一早就知道分晓了。”周志照办。 第二天刚亮,那位仁兄就催着周志和他一起渡河。店家在一旁打了个眼色叫周志过去。 店家手里拿着两颗葱说:“这颗又黄又衰的是你床褥下的,这颗看上去很新鲜是那位仁兄的。那东西肯定不是人。” 周志吓得一头冷汗,忙说道:“老先生可要救我啊!” 店家说:“我看这个东西在过来河之后,肯定会叫你去他家,你在去他家之前,一定要买一把大红伞。到他家门口,一定要叫他先进去,然后你把伞撑开封住他家大门,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要看,闭上眼睛等到天亮就感觉走吧。” 过了河之后,那位仁兄果然邀请周志去他家做客,周志走不脱,只好跟他去。因为赶路凭双脚,到了天黑的时候,那位仁兄才指着前面一处灯火说:“我的家就在前面,你先过去敲门,我到村口去买点酒菜。” 周志听了店家的话,那敢先去,就说:“我一个人去不好,嫂子和孩子们都不认识我,怕吓着他们,还是一起去吧。” 那位仁兄没有办法只好一起去。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也是费了周志一番口舌才把那位仁兄先哄了进去。一见那位仁兄带着东西进去,周志马上撑开大红伞封住门。这时只听屋里传来阵阵惨叫:“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周志浑身发毛,不敢睁眼看。不到半个时辰,就晕过去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才发现自己倒在乱坟堆里,大红伞后面就是棺材,棺材是立起来的。 后来周志一路平安的走到山东。一年后中了举人,三年后中了进士。衣锦还乡的时候又路过那家客店,把之后的事情跟店家说了。 店家说:“这是立棺尸!在乡下,死于非命的人死后并不立即下葬,而是将棺材立起来放在乱坟堆中,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怨气化尽了再下葬。” 双尸奇案 乱坟鬼影 民国时期,济南府平原县有户人家。爷爷木墩带着孙女在家务农,靠卖个鲜菜儿过日子,孙子大雷在济南警局当差。一家三口相依为命,日子虽说艰难清苦却也温暖平安。这天,大雷忽然想起今天是爷爷六十岁生日,穷苦人家虽然没有过生日的说道,但想到父母死的早爷爷拉扯自己和妹妹苦扒苦熬实在不容易。便决定给爷爷个惊喜。忙完手里的活天已擦黑,他还是称了二斤点心出城往家赶去。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脚程快,不知不觉间大雷已来到离家不远的那片乱葬岗子,深秋的夜风吹过,田里半干的玉米棵哗哗啦啦地响,几只被惊了美梦的鸟儿恼怒的叫着从大雷头上飞过,把屎拉在他脖子里。几点儿磷火随着风忽远忽近地在坟头上方明明暗暗幽蓝色的弱光让一切笼罩在诡异中。好在弯月很亮,大雷看见坟地里又挖了一个坟坑,坑应该是今天刚挖的,坑边的新土被风吹起散发着很大很浓的土腥味儿。不知谁又走了离开亲人长眠于此。一片浮云遮住了月亮,眼前暗下来,一个人影慢慢从新坑里爬上来----慢得像是躺了许久浑身零件都需要舒展活动,又像是有千年的时光可供慢慢挥霍,慢的冷漠没有丝毫热情。饶是大雷胆大此时也被惊得满身冷、汗毛根根竖起。“妈呀----”一声扭头就跑,那叫一个快! 小香失踪 惊魂未定的大雷在家门口撞见刚回来的爷爷。看见他爷爷说:“你回来的正好,小香去卖菜,一大早走的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我里里外外跑了好几趟也没见她个影子,可别出什么事,快找吧”! 要说小香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人儿。身材高挑,肌肤如雪,明眉皓齿人见人爱。“黑灯瞎火的,人到哪里去了?”大雷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菜卖完的晚---也可能遇上了熟识的姐妹啦呱忘记了时间----”大雷安慰爷爷也给自己宽心。爷孙俩打着灯笼找了一夜还是不见小香。 第二天,下起了瓢泼大雨。村里的许多人都加入寻找的队伍。沿途的村庄一家一户的问;沿路的池塘水坑一寸寸摸过----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了,能想的地方都找了,小香依然音信全无!木墩老人整天以泪洗面念叨着责怪自己废物,让孙女一个女娃子出去卖菜养活着!。小香失踪了,爷俩儿的日子还得继续。大雷盘算着带上爷爷去济南租间房子安顿爷爷,自己也好边工作边查找妹妹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打点好破旧的家当,爷孙俩儿上了路。走到那片乱葬岗子时木墩老人的帽子被在脚前突然间起来的一阵旋风吹走,将它挂在离那座新坟不远的树杈上。大雷说“爷爷,咱不要了。你看帽子边儿都磨飞了,到城里咱买顶新的。”木墩老人不干“买新的!那不得花钱。叫小香缝缝,还能戴上几年”说到这儿老人愣了一会,摸了把又流出的老泪拖着那双老寒腿一瘸一拐去撵帽子。“爷爷我去”大雷撵过去。来到树下俩人被树下草窝里露出的物件惊呆了。那是一只绣花鞋,黑地儿上插了片碧绿的荷叶,荷叶上还有露珠在滚动,荷叶下有条摇头摆尾红金鱼;金丝线插了云纹,手工精细,这是小香的绣花鞋!爷爷抱着鞋就晕了过去。大雷用搜索的目光四处查看了一下,盯着新隆起的坟头起了疑心。 无名男尸 第二天,乱葬岗子来了许多警察。说是要开棺找一个姑娘,周围的老百姓都赶过来凑热闹。“掘人家的坟,挖人家的墓”历来为天理情理所不容。翻开历史,从古至今哪朝哪代允许无凭无据就挖人家坟。这一带民间也有种这样一种说法:挖开死者的坟墓会惊动死者的灵魂,让已经喝了孟婆汤忘记人间十丈红尘的魂魄,吸了活人阳气而动还阳之心。轻则附着在身体较弱多病,阳气不足的人身上达到重回人间的目的。重则发生尸变。那就不只是十里八村的安危问题了。围观的乡亲七嘴八舌不同意挖坟。 “我妹妹一定在这座窄木牌上写着丁老六的坟里”。大雷瞪着血红的眼睛坚持要挖。 “不可能!孩子,丁老头是我们几个埋的,我还不知道吗?” “的确没有,我既挖了坑也埋了人真没有你妹妹” 大雷噗通一声跪下“乡亲们,我妹妹丢了半个多月了―――昨天我在坟边捡到她的一只鞋――” “求求大伙”木墩老人跪下了。 跟大雷同来的弟兄们低声下气说着好话。好在丁老六是几年前从外地讨饭过来的,无儿无女,此地也没有族人近亲。善良的乡亲看不得别人的眼泪,工作很快就做通了。在七八个壮小伙小心翼翼挖了好一会土才被清干净,露裹着尸体的席卷。席卷刚被抬出,木墩老人就扑了过去。尸臭熏得人狂吐不止,戒饭的心都有了。拉开在席卷中间的麻绳,躺在席子上的不就是丁老六吗?只是生前干巴瘦小的老头此时变得肥胖粗壮了。哪有警察说的啥子女人?这不是欺负人吗!围观的乡亲立马炸了窝,一时间说啥的都有。形势难以控制。警察尴尬的不知如何收场。 “下边不对,好像有东西,土太松,往下挖!”一个趴在坑边吐得一塌糊涂的小警察发现了蹊跷眼泪吧嚓的喊道。 土很薄,只有半锹深。首先露出的是只斜躺着的绣花鞋,小香的绣花鞋。“我的孩子呀!”木墩老人已哭哑了嗓子。聚集了上百人的坟场鸦雀无声,大雷只能听见自己牙巴骨在嘎嘎作响。虽然不只一次做过最坏打算,可是想到只要自己一回家就跟在身后“哥哥,哥哥”忙这忙那的妹妹一下子永远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闹―――再也不会喊哥,大雷就恐惧。 跳下坑轻轻捧出最后一层薄土,尸体的全貌就呈现在眼前。尸体脸冲下趴在坑底,后枕骨整个凹陷进去,脸被刀痕横七竖八的划花,失血的伤口外翻;眼球前凸,双眼大睁,一脸的死不瞑目。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后退几步,几个胆小的不禁恨自己好事儿来凑这个热闹,甚至做好了转身就跑的准备。 死者是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着一身青布衣裤,上面针脚细密的缀着几块补丁。 这个人是谁?是什么恩怨让他惨遭毒手?他又是怎么被埋进丁老六的坟底?凶手作案干净利落,现场除了那只绣花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警察束手无策,案子陷入僵局。 无名女尸 大雷他们命案小组决定再到现场看看,看有没有被忽视的线索。刚出城哑巴羊倌跑过来拉住他们,比比划划呜呜哇哇急的满头大汗才让他们明白城外不远的小清河里有人落水。救人要紧,几个人飞奔向小清河。来到河边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来。真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落水者已死了多日。尸体肿胀泛白,长长地头发湿漉漉的杂草般的垂在脑后,腐烂不堪的一张脸扭曲着已辨不清模样。 死者为女性,四十几岁,经解剖发现死者肺部清洁,无异物,无红点,致命伤是胸部的刀伤,一刀洞穿心肺而毙命,显然是死后被人抛尸入河的,死者颈上戴着一串翡翠项链。珠子颗颗圆润而碧绿剔透,玉根繁茂,一看就价值不菲。这可不是寻常人家买的起的。 几乎走遍了济南府大街小巷的玉器坊,所有商家都摇头说他们没有见过那串项链。整个警局都阴沉沉的。懂行的人告诉大雷那串项链应该是件古物,可能是大户人家的传家宝!调整思路重点走访官夫人,阔太太扎堆的绸缎庄,首饰店,赌场―― 这天,大雷来到了一家有名气的赌场,习惯性的先环顾了一下四周,赌场的人并不多,但是有桌却引起了大雷的注意,四个阔太太带着四个丫头一个个花枝招展,大雷来到桌旁笑着问道“太太们好啊,我有样东西想让你们看看”!四人抬起头来问“什么好东西我们没见过”大雷从怀里掏出了那串项链,女人们愣了,其中一个说“好东西,只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时大雷注意到一个年龄稍大点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大声说:“走开小伙子别打扰老娘们玩牌”! 大雷转身离开,近晌午的时候他看见那个年龄稍大点的阔太太走了出来。 大雷跟了上去,“怎么小伙子还没走吗,你那项链是偷得吧?在济南府只有王皮货家有这么一条,我不想告发你,快走吧!” “太太您误会了我是名警察,前几天我们在小清河发现了一具女尸,脖子上带着这串项链” “你是说杨伏女死了,怪不得没见她来打牌呢。” 初露端倪 王皮货,本名王运来,经营皮货的商人,拥有关内首屈一指周边的皮货商行,周边几个省份都来他这里拿货。提起此人几乎没有人不竖大拇指。用现在的话讲他是不少女人偶像,是生意场里的一个奇迹,此人高大儒雅相貌堂堂、上过学、留过洋、有能力、有产业;光宅子就有好几处。这样的人物当然不乏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他声称和妻子有过约定就要和糟妻厮守终身。圈里的朋友劝他及时行乐,男人挣钱不就是图个快乐吗!他总是不为所动洁身自好。这是个让人望尘莫及,口碑极好的男人。 见到警察王皮货很冷淡。只是说他老婆和店里伙计青山已在半月前到东北进皮子去了。看到大雷不说话王皮货又说“,我老婆娘家在东北,几个月前她兄弟捎信来说岳母病了,她就哭闹着要回去。兵荒马乱不安全我硬给拦下了。答应收皮子时候带她一块去才罢休。谁知到了起程那几天,我身体欠佳要拖后几天,她却等不及非闹着要走。只好安排商号里一个精通行情的伙计青山陪她走了”! “认识这个吗?” 王皮货变了脸色“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我老婆一直带着,它——它怎么到了你手里?天,她咋的啦,这东西她视若珍宝从不离身”他的手哆嗦起来“我老婆呢?” 警察在他床下搜到几件满是血迹衣服。 “那是泡皮子时弄上的血水” “泡皮子的血水多稀,干后哪有这么硬” 到了警局,王皮货嘴很硬,态度也愈加蛮横,一问三不知,来说情的踏破门槛,一些人也到警局门口聚集抗议。顶着压力头儿下了死命令五天之内拿不下口供,一切后果你们几个负责。 几个人轮流审问不让王皮货闭眼睛,第三天晚上他终于熬不住交代了案件前因后果。 意乱情迷 小香的美丽让王皮货惊为天人。开头只是愿意看见她,看她笑、听她说话这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谁能抵挡住美的诱惑呢!”他为自己开脱。到了后来就有了想和小香天长地久的想法,欲罢不能。给钱、送礼物———花招用尽、温柔用尽、心思也用尽。小香笑脸相迎婉言谢绝,至于东西更是不肯多看一眼。到后来小香看到他就跑俩人之间连句话的沟通都没有了。这让他很恼火整天为这事茶不思饭不想。眼前总晃动着小香的一颦一笑。眼里心里都是芙蓉花般清纯的小香。周围不管是朋友还是生意伙伴拥着的那些庸脂俗粉加起来也不及小香万一。 “不是没动过不强她所难就远远看她平静生活的念头。可是一想到我能把她从贫穷苦难里拉出来、能给她她所需要的一切,就欲罢不能。我只是想救她。不让她过苦日子”。想到这一层他又像救世主一样豪情万丈。 在城西花大价钱置办下一处院落,家么用具也置办齐全。他兴冲冲找小香告诉她这个喜讯。 小香正忙着招呼顾客,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过来拉她衣袖“姐姐今天我家办事,妈妈说要包下你的菜” 小香很高兴跟着小男孩来到城西的一处院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高高的院墙、威武的大门。 “真大真漂亮!”小香不由自主赞叹出声。 “喜欢吗?”小香一愣,看见王皮货从堂屋里出来。“这是送给你的还满意吧!”小香转身就走。王皮货拉住她。 “相信我,我不是歹毒之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帮助你,你可以来这里歇歇脚,也可以带着家人一起住”。 “我家的确很穷,但也没有随随便便要人家东西的道理”。 “我到底哪里不好?咋样你才能满意?你说出来我拼命。” 甩开他搭在肩膀的手“王先生请收回您的好心,您是有身份的人您有家有业有老婆济南城里谁不知道您是重情重义洁身自好的人呢!所以请您自重也尊重我。” 这话堵得王皮货哑口无言,眼睁睁看小香出大门走了。 其实小香心里已经有人了。这时候多好的人站在眼前也不会入眼。 祸起萧墙 小香每天到城里卖菜,皮货店的伙计青山每天替老板买菜总是照顾小香的生意,一来二去,日久生情青山爱上美丽善良的小香,小香对虽然穷苦却热情阳光的青山心生好感。只要皮货行一打烊青山便跑到城门口去等小香。如果小香菜卖完的早,也会倚在城门口石狮子上歇一会儿磨蹭一下等青山赶过来送她回家。青山送小香到村头就再原路返回皮货行。有了爱苦日子也有了盼头。为了保住饭碗他们小心的避开王皮货。 垂头丧气回到家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我啥时候为女人这么费过心思---黄毛丫头!说什么我有家有业有老婆---等等---哈哈,我明白了!这心高气傲的丫头是告诉我不愿意做小也不愿意没名没分偷偷摸摸呀。”一拍大腿他咧开嘴乐了。拽住打扮的招招摇摇要去打牌的老婆商量“我们分开吧。家产给你一部分,保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停了停又说“我想要个孩子,我自己的孩子。” 老婆杨伏女把手中的小包一扔一蹦三尺“天杀的,你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净干些龌龊的勾当。早就嫌我人老珠黄了吧?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是吧?----小人地地道道的小人、欺世盗名的小人---”杨伏女疯了似地口不择言“---我碍你们事了是吗?想和卖菜的小妖精天长地久?在我眼皮底下勾勾搭搭也就算了还想鸠占鹊巢,她妄想”。抓起桌子上割皮子的刀就往外冲“我这就去宰了她!妖精!”。 王皮货拉住她,抢她手里的刀。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那么出色的男人守着一个不会下蛋的鸡”。没有孩子一直让杨伏女在人前抬不起头。让她自卑压抑。王皮货上来抢刀的那一刻她想的是:好啊,你护着那个小妖精---血往上涌失去理智。手腕一转刀子冲着王皮货挥来,刀锋在王皮货肚子上划开一道口子。王皮货吃痛一用力刀子到手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擎刀靠在墙上“他妈的,给脸不要。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杀!你杀----” 该着出事。杨伏女鞋上高高的后跟恰恰这时候扭断了整个人趴过来没容人反应刀已穿透她单薄的身体从后背露出颤动的刀尖。 王皮货吓坏了平抱起老婆“伏女、伏女我们去找医生。” 剧痛让杨伏女清醒。抬起手捧住丈夫的脸“是我不好,让你至今没儿没女,我活不成了。偷偷把我扔小清河里,顺着它我可以回家看望爹娘。真想他们!我从没求过你就这一回----娶了她好好待她―――那么一个花一样的姑娘呵---我也曾经那么年轻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傻瓜---别哭。我就要回家了,解脱了。都解脱了。沉河里---那是我们的民族风俗叫天葬——-别恨我---”手慢慢落下,脸渐渐没了血色。 跪在老婆身边。想起身为大小姐的杨伏女带着私房钱义无反顾和他私奔到此。生意刚开始夫妻俩拉着地排子车披星戴月给人送货,老婆从不喊苦叫累。看着杨伏女清瘦的脸曾发誓“爱她一辈子!”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了。分房而居对她的吵闹视若不见那次杨伏女病的躺在床上两天他都没有给她端口水喝。可是杨伏女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昂幸福满满的样子。想到老婆的好,他抱着头失声痛哭。 半夜,用干净毛巾沾水擦干净杨伏女身上的血污,为她换上最好的衣服。开车来到小清河“她是自己不小心死的,和我无关我只是吵了架我不能去坐牢”。把杨伏女沉入河底。 六天,整整六天他没迈出家门一步。第七天傍晚他拎着个鼓鼓的布包出城,包里塞着几件满是血污的衣服和一把短锹。想找个僻静地方埋掉。 这天一整天都没出太阳。小香的青菜卖的很慢。看天色已晚小香挑起剩下的菜往回赶。到了城门口正等着的青山接过挑子担在肩上。俩人说笑着出城。这一幕正好让王皮货看见,一股忌火涌上心头。青山有啥好!穷的只剩三间破草房和一个瞎眼娘。要不是好心好意可怜他,留他在商行当伙计工钱给的比谁都高,他们娘俩早讨饭去了。这小子却恩将仇报敢撬我中意的女人,他火大了! “小香一定是被这个狼心狗肺的青山给骗了否则怎么能看上他呢!”他远远跟着。 “嫁给他,小香就陷进屎窝了。这辈子都完了。”已经跟到乱葬岗子。 “杀了他!杀了他!”他看见青山伸手摸了一下小香的头发。看看四处无人捡起一块趁手的石头紧抢几步对着青山后脑勺用力砸下。青山转过头,嘴动了动,腿一软脸朝上倒下。小香不知发生了什么惊叫着蹲下,要扶青山起来。青山的后背已被热血浸透。看着满手血和面带凶狠站在跟前的王皮货小香晕了过去。 王皮货先把小香抱到坟地间藏在草丛里。打算把青山扔进坟地边的树林。可是他看见了一个挖好的坑也就是丁老六的坟坑。眼睛一亮,计上心头。把青山拖过来,掏出刺死杨伏女的那把割皮子刀划花青山的脸“狼心狗肺的东西下叫你辈子没法见人!”把青山扔进坑里填土的时候苏醒过来的小香摇摇晃晃过来和他拼命。一气之下他用杨伏女带血的衣服塞住小香的嘴,解下小香扎腰的布带捆住手脚。挣扎中小香一只鞋掉进坑里。填完土,又跳下坑将土踏了踏他已经筋疲力尽慢慢爬上来休息了一会才跑回家去开车来把小香运进城西新买的院子,关起来。 大雷一脚踹飞身边的一把椅子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他那天晚上和妹妹只隔着几步远。 他们找到小香时,小香坐在院子里面容憔悴披头散发,失神的双眼呆呆的望着大雷,瑟缩着身体,大叫着不要啊,不要,她已经不认识哥哥了。 偷尸客之死 编者按:湘西多有灵异之事,赶尸一事多有传闻,单友鲍便是一个赶尸匠,他深谱风水厌胜之术,而且能言善道,所以赚了不少钱,在河南认识了盗墓贼鄂毕成之后,他们一拍即合,合伙进行不耻的勾当,利用死人赚取不义之财,最后落得双双命丧黄泉的下场。这篇充满了诡异、玄乎的小说证实了一个道理:多行不义必自毙。小说具有可读性,情节也吸引人。 我是个湖南人,而湘西多灵异之事,我虽不是湘西人,却也听过不少关于湘西的怪事。我们村子里就有个湘西人,但后来却莫名失踪了。这个湘西人叫单友鲍,差不多四十了也没娶老婆,相传他们家祖上都是赶尸匠,单友鲍也学了这一手,且对风水厌胜之术也很在行,所以谁家要是有人去世了都会去找他选建阴宅之地。单友鲍是个聪明人,所以发了不少死人财。 那年春节前村子里来了个河南人,因他女儿嫁到了这边,所以他女儿把他接过来过年。谁知道来了后水土不服,且一下子一病不起,刚过了大年初二就一命呜呼了。他女儿在他临死前差人把单友鲍请了去,让单友鲍把他送回河南老家。单友鲍去了后,只见那河南人直挺挺躺在一门板上,原来早断气了。单友鲍让他女儿说了他的生辰和死忌,掐指一算,没有冲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在尸体旁边开始念咒。单友鲍念了好一会儿,突然,把手中的桃木剑往停尸的门板上一插,桃木剑入木三分,随即又应手而起。剑没有折断,也没有不能插入,代表尸体愿意听单友鲍的指令。单友鲍点了点头:“这单生意接了。停个四五日就启程。”这种僵尸很容易在中途尸变,所以像单友鲍这样的赶尸匠收入也还可观。 启程那天,单友鲍开坛做法后将一张黄纸写的符贴在了尸体额头上,喃喃念了好一阵咒语,尸体终于直立起来,随着他身后一跳一跳地前进。赶尸匠赶尸都是白天休息在“死尸客栈”,晚上出行。 话说有天夜里,单友鲍赶着尸体经过一段崎岖的山路时,突然乌云蔽月,有雷声滚滚,单友鲍只担心雷电交加诈尸了。初春响旱雷,活人见死鬼。一时雾气四合,山里阴风嗖嗖,单友鲍心里愈发担心起来。好在没走多远,有个死尸客栈,单友鲍只好先去停了一天一夜。 自那天夜里后,一路上也算顺利,单友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事情完了,还在河南玩了几天,无意认识了个盗墓的,盗墓的那个叫鄂毕成。河南古墓多,盗墓贼也多,但可以盗的古墓也都盗得差不多了,鄂毕成早就想转移阵地,只可惜没个合伙的,一个人盗墓风险太大。单友鲍和鄂毕成都是和死人打交道的,单友鲍深谙风水厌胜之术,于是鄂毕成就想请单友鲍和自己一起盗墓,这样也可避免很多邪门的事儿。但单友鲍嫌盗墓麻烦,还得先找古墓,不过他脑子灵光,当下倒是有种生意可以做。前不久单友鲍村里来了文件,死了人一律火化。但村里人大多还比较传统,都讲究一个孝悌为怀,祖茔宽裕,都不愿意将亲友火化,所以单友鲍早打起这事的主意。因为只要开个火葬场证明,就没人会追究尸体是不是火化了,于是单友鲍想到了偷尸,偷这家的去火化糊弄那家的,反正村子上别人家建阴宅都请的他看地,所以新坟旧墓他再清楚不过了。且盗墓的对这挖坟不留痕迹的技巧更是没得话说,单友鲍便想要是有了鄂毕成合伙,那这个生意便好做了。单友鲍和鄂毕成讲了此事,两人一拍即合。恰巧鄂毕成也是个年近四十的单身汉,无牵无挂的。 单友鲍带着鄂毕成回到村里的时候恰逢一个老太太去世了,那家人哭天抢地,请了他去看阴宅,单友鲍便探问老太太的家人是不是不愿意将老太太火化,老太太的儿子是个憨实孝顺的人,听此一问连连说那当然。单友鲍见机会来了,便悄悄和老太太儿子商量,说他有办法弄到火葬场的证明,只是要花点钱。老太太儿子一听有办法让老太太的遗体逃过火化当然高兴,两人商量了价钱,单友鲍便回去找鄂毕成计划行动。村子里死了人有头七烧纸的习惯,所以新坟一眼就认得出来。只是倒不知哪些葬的是尸体,哪些是骨灰。好在有鄂毕成在,鄂毕成是盗墓老手,自然知道哪些地方养尸,养尸地就是说那地方葬的尸体不容易腐烂。单友鲍和鄂毕成一商量,决定找文件下达之前的墓,那样就可以保证偷到尸体。 这天夜里,月明星稀,单友鲍和鄂毕成来到了白天找准的一个墓旁,因墓碑上都有碑文,自然不会找性别、年龄不对的。这偷尸也用上了盗墓的技法,鄂毕成拿起洛阳铲就在旁侧打洞,只有从旁边挖才不会留下盗墓的痕迹。两人挖了好一阵子,终于见着了棺材,两人一起撬开了棺材一侧的挡板。单友鲍钻了进去,借着月亮的幽光,单友鲍见棺材里的老太太跟刚死去似的,轻轻按了按面部,居然还有弹性,不由得赞叹鄂毕成道:“老兄果然是盗墓高手,看得真准!此地真是养尸之地。”单友鲍凭着赶尸的经验,念了一顿驱魔咒和安魂咒,用一根宽带子先系到尸体的脖子上,再用一端挂在自己脖子上,就这样把尸体背了出来。 这一单生意做成了,单友鲍和鄂毕成得了一笔钱。在后来的两个月里,他们又做了五六笔生意。也是次数多了,他们的买卖便在暗地里传开了,这一传十,十传百,速度是很快的。也就自此之后,村上一有人去世,逝者的亲友大多都会来找单友鲍。这可把单友鲍和鄂毕成高兴坏了。 这年春节刚过,接近元夕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春寒犹盛。因是节气变更的时候,这老人大多容易犯病,难熬得过。这不,初七死了一张姓老爹爹,这十三王家的老头又去了。王家的大儿子哭哭啼啼找了单友鲍,说什么也要他帮忙弄个火葬场证明,让王老爹的遗体得以保全。单友鲍假惺惺说了几句哀悼的话,又说这个事有点难办,王家儿子忙给加价钱,最后两人以7000元的价钱说定了生意。单友鲍心里可乐了,照这样下去,再过个两三月,加上去年赚的钱,在这村里盖个小别墅,买辆小轿车可就有着落了。 “毕成啊,你就好好跟着哥哥干吧,这比你盗墓强多了吧?这人是隔三差五地死,你那盗墓恐怕一个月也难得得手一次!”单友鲍对着鄂毕成煞是得意道。 鄂毕成忙笑道:“那是!我来了这边都亏哥哥照顾。这次生意,那姓王的小子给了多少钱?” “不多,咱也不能开价太高,5000块答应他了,但是哥哥也不欺负你,这次哥给你分三千,我两千。”单友鲍扯谎却还显得十分大方。 鄂毕成忙道:“单大哥,你这就让小弟心里过意不去了。咱还是一人一半吧!”鄂毕成吃了暗亏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单友鲍吧嗒抽了口烟道:“行!既然老弟让着我,那咱就一人拿2500。”单友鲍笑意盈盈,自然是为骗到了鄂毕成而得意。可笑鄂毕成还把他当活菩萨,也傻呵呵地跟着笑。 这天夜里,月光很亮,山里还积着一层薄雪。还有两天就十五了,所以月亮比较圆,月光洒在雪地上,却似有了一层“雪上加霜”的意味儿。下半夜,单友鲍和鄂毕成各批了件大衣出了门,往前几天前才下葬的张爹爹的墓地去了。两人到了墓地,鄂毕成二话不说先动手打起盗洞来。单友鲍也随后来帮忙,盗洞打好后,依然是单友鲍钻进了墓里,他头上戴着探照灯,见张爹爹遗容未变,跟刚死去的差不多,心里想这单生意又成了,一时好不得意。他依然按照以前的方法,念了一通咒语后,用一根宽带子的一端系在了尸体脖子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脖子上。但怪事发生了,张爹爹怎么也背不起来,单友鲍直报怨:“怎么这么重啊!”嘴里一边念叨,上身边使力,但张爹爹依然丝毫未动,更奇怪的是突然感觉有东西掐着自己脖子往后勒,这让单友鲍有点慌了,这尸体背不起来也不至于还会勒他呀!毕竟力度和距离都是单友鲍自己掌控的。单友鲍一下头皮发麻,嘴里忙又念起些奇怪的咒语。鄂毕成觉得这次单友鲍在墓里呆得有点久,便撑在盗洞口,探头下去唤道:“单大哥,怎么样了?!”这话音才落,单友鲍便朝洞口看,探照灯一打过去,单友鲍吓得一声大叫:“啊!”人也跌在了张爹爹身上,因为他看过去的时候,洞口出现的居然是张爹爹的脸!而他也感觉脖子上的东西越箍越紧。 鄂毕成听得惨叫,忙下去看,发现单友鲍正一副痛苦的表情,两只手正试图扯下脖子上的什么东西。鄂毕成知道是出事了,忙抽出自己携带的匕首,一刀插在了张爹爹的天灵盖上。原来他那匕首是请道士做过法的。单友鲍这才觉得松了口气,忙解了带子喘着粗气道:“多……谢了。” “单大哥,看来这单生意做不成了。”鄂毕成道。 单友鲍一听这话气也不喘了,急道:“有钱不赚是傻子!况且这答应了人家呢!” 鄂毕成也不好多说,便道:“这样吧,这次我来背尸体出去吧。这匕首就暂时别拔出来了。” 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最后这个生意还是做成了。王家人以为王爹爹逃过火化一劫心里总算好过了一点,殊不知王爹爹不久后也会是被偷尸火化的下场。而鄂毕成经过这一次有了收心的想法。单友鲍却说眼见着就能建小别墅、买小轿车了,这不干了多可惜呀。鄂毕成于是在单友鲍的一番劝说下又还是坚持了下来。也果然,又过了半年,在这年秋天,他们就建了别墅、买了车,经常上城里的各大娱乐场所,花钱如流水。不久两人各娶了个娱乐城的小姐做老婆。这两个小姐都是孤儿,迫不得已做了小姐。单友鲍和鄂毕成说是娶老婆,其实也没拿结婚证,不过是在村里摆了酒席。两个小姐看他们有钱当然就跟了,反正她们要的就是钱。 这天单友鲍和鄂毕成半夜了还没回家,留了两个女人在家。两个女人先后听得有人敲门,起先是单友鲍她老婆听见的,她老婆还以为是自己男人回来了,便起来去开门,打开门,冷风嗖嗖直往屋里灌,女人紧了紧身上的睡袍,朝门外看了看,嚷道:“友鲍,人呢?!”半天不见人应,女人以为单友鲍和她开玩笑,便站出去吼道:“单友鲍,出来!别以为老娘好吓唬!”还是不见人。女人有些发怵了,毕竟她可是知道单友鲍和鄂毕成是干嘛的。女人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吞了口唾沫,依然不见人,忙闪身进了屋里,正要关门,“乓”的一声,门自动关上了,且好似是有人摔门,吓得她直哆嗦。漂亮的吊灯也晃了晃,女人只觉全身冒冷汗,一时间竟哭了起来,对着空气道:“不关我的事啊,你们要是要找人报仇就找单友鲍啊!”还果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为了保全自己宁愿搭上自己男人的命。 鄂毕成的女人在房里听得楼下大厅里似有人声,便也开了灯,起床下楼看看。刚下来就见单友鲍的女人靠在大厅的沙发里哆哆嗦嗦,嘴里念念有词,忙关心道:“谭姐,你这是怎么了?”原来单友鲍的女人姓谭。 谭姐忙抓紧了鄂毕成的女人的双臂,警惕地扫视四周,两片嘴皮颤抖道:“小谢啊,屋……屋里有鬼!” 被唤作小谢的女人笑道:“哪有什么鬼呀!要是有鬼的话,咱们男人早就见鬼去了!”话才刚说完,门外就乓乓响,好像有人拿着大锤在敲门似的。 谭姐全身一紧,头皮发麻,颤声道:“来来来了!” 小谢只觉得两手臂被谭姐揪得生疼,甩开谭姐有些不耐道:“什么来了啊!”说着就朝大门迈去—— 小谢想倒要看看这鬼有多大!门一开,什么也没有,小谢不由更觉好笑,转身对谭姐道:“我就说吧,哪能有什么鬼呀!” 谭姐却脸色煞白,一脸惊恐地望着小谢,眼儿都直了。小谢莫名其妙,举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喂!怎么了?谭姐!谭姐?” 小谢顾不上关门,忙走近谭姐,刚移动步子,就见谭姐嘴角溢出鲜血,直挺挺地倒在了沙发里。小谢这下真慌了神,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忙迈开步子要过去,脚下却被什么东西一绊,事实脚下的地板上什么也没有,但小谢依然倒了下去,额头撞在了茶几的一角上,鲜血直流,当场毙命。 第二日早上,单友鲍和鄂毕成带着一身酒气,准备回家时已日上三竿,深秋的阳光本是暖和的,但洒进车窗里的阳光却让两人觉得很是阴凉。 两人到家刚打开门,就被大厅的景象吓得愣了。鄂毕成看着小谢身边一滩血先回过神,忙扑了上去,喊道:“老婆,老婆!”他将小谢翻过身,抱起,只见小谢鲜血披面,带着哭腔一声大喊道:“老婆!” 单友鲍也早扑到自己老婆身边,只是看着谭姐嘴角的血渍,发白泛乌的脸和唇早就傻了。 鄂毕成伤心地问道:“单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单友鲍这才回过神,面色黯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那现在怎么办?报警吗?”鄂毕成问道。 “报警?你疯了?!警察肯定首先就会怀疑我俩的。”单友鲍说道。 “那怎么办?”鄂毕成其实是有几分心疼小谢的。 单友鲍边说边比划:“暂时就这样,反正她俩都是孤儿,咱就偷偷把她们埋了,要是别人问起,就说她俩去别的城市玩了。” 鄂毕成只得点头照做,两人用个大箱子把谭姐和小谢装在了一起,准备深夜开车运到山脚下,再抬上山给埋了。这一天的时间让二人觉得度日如年,但终究还是熬到了深夜,两人将装着尸体的大箱子扔到了轿车的后备箱里,这夜没有月亮,很黑,秋风簌簌地响。单友鲍油门一踩,直冲附近的一座山脚下。到了山脚下,停稳了车,车灯熄了,单友鲍和鄂毕成各自带上探照灯,朝四周望了望,见没人,两人就动作起来。 两人抬着两具死尸上山实在是累,深秋的晚上都已经大汗淋漓。两人找了块没有石头,尽是黄土的地,鄂毕成抄起洛阳铲就开挖,单友鲍也拿了铲子帮忙。这盗墓的挖坟掘墓简直小菜一碟,而且技术含量高。所以两人没费多少工夫就挖了个两米来深的坑,两人各自抹了额头上的汗,又把尸体抬起扔进了大坑里,把坑填平,已近凌晨三点。两人坐着歇了会儿,渐渐觉得风吹得冷了,都起身回了家。 这件事情也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日子依然平静地流淌。但是三天后天邻村的一个汉子哭哭啼啼找了单友鲍,说他女儿突发心脏病去了,求他弄个火葬场证明。单友鲍和鄂毕成犯了难,那汉子的女儿年纪轻轻,三十不到,他们到哪里才找得到尸源呢?鄂毕成不敢答应,也劝单友鲍不要答应。单友鲍可不干,有钱不赚他可比死还难受,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主意,但是也没立马告诉鄂毕成,只是答应了那汉子。 等那汉子一走,单友鲍对鄂毕成道:“咱们三天前不是埋了两个吗?” 鄂毕成思忖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道:“你是说小谭和小谢?” “可不就是嘛。”单友鲍拿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吐着烟圈儿悠悠道。 鄂毕成这下急了,道:“单大哥,你这开什么玩笑呢?!那俩可是咱们老婆!” 单友鲍不以为意道:“人都死了,咱们活着总要赚钱啊!” 鄂毕成有些语塞,这才觉得单友鲍十分冷酷无情,咬牙道:“单大哥,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鄂毕成又想起单友鲍那次背张爹爹的事儿。 “你妈的有完没完?要不是老子带着你来谋这生意你有今天吗?现在他妈给老子装好人!你他妈盗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没良心?现在偷尸就良心不安了?”单友鲍不耐地骂道。 鄂毕成也火了,吼道:“老子不干了,回河南去!”说罢,摔门走了。 单友鲍要面子,也就不好意思劝他留下,眼睁睁看着鄂毕成走,心里却着急呢。他着急不是因为怕少了一个朋友,而是担心眼下这笔生意做不成,自己一个人去偷尸?单友鲍可觉得为难了。 鄂毕成确实走了,单友鲍贪财,赚钱的念头很强,所以这夜他硬着头皮一个人带着工具去了那个埋葬着谭姐和小谢的黄土山。清冷的月辉洒在林子里,只听得簌簌的风声。 单友鲍使劲挖着,挖了半天,坑还是只有半米深的样子,似乎他一边挖,有人在一边给他填。单友鲍额头上挂着汗珠,一时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他念叨道:“妈的,奇怪了!”他又加快挖了几铲子,但依然是原样。突然一阵狂风吹来,连挖出的碎黄土都吹动了。单友鲍打了个寒战,月光渐渐地暗了,身边也慢慢浮起些雾气。单友鲍张望着四周,心里莫名地发怵。他单友鲍也会有怕鬼的一天? “友鲍,友鲍,你太狠心了!”幽幽的女声。 单友鲍只觉声音很是熟悉,他不停地左右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但这个声音却没响起第二次。单友鲍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埋头继续挖,这下却挖得十分顺利,眼见着就要看到尸体了,单友鲍心里还只念叨之前果真是自己错觉。他在坑边钉了根木桩,木桩上有个滑轮,将绳子安在了滑轮上,丢了一大把放坑里,准备系着尸体拉上来。他纵身跳了下去,正拿起绳子准备系在小谢身上时,耳边响起了刺耳的笑声,抬头往上看去,一掊土跟水一样泼了下来,弄得他满脸都是,他只听得风响夹杂着忽男忽女的诡异的笑声,碎土像是下雨一般淅淅沥沥都往坑里落。单友鲍蒙头抱脸乱嚷嚷,土越来越多,坑眼见着填平了,单友鲍也被埋在了里面。平地上一根木桩、一个滑轮孤零零地立在黄土山上,风依然凉—— 而第二天村里传出一个新闻,村口的盘山公路的护栏撞毁了,而公路边的土坡下有一辆翻了的轿车,里面死了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鄂毕成。 自此,单友鲍和鄂毕成就这样在村民眼里消失了,村民知道鄂毕成是出了车祸死了,但没有谁知道单友鲍去了哪里。而单友鲍建的那栋乡村别墅如今也早已变得荒凉,屋子四周都长满了青草,远远望着,这栋别墅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乌鸦的啼声更添一份荒芜的凄凉。 尸恋 20世纪30年代,沿海一带许多人到湘西经商、做官。湘西地处偏僻,到处都是高山密林深谷,羊肠小道崎岖难行。这样的交通条件,不但运东西非常困难,就是人出入也很不便利。当时,沿海一带有一个风俗习惯,客死异乡的亲人,一定要运尸回家,埋葬在家里。据说只有这样,死者才能升天。可是,在湘西这样的地方,运尸体回家,谈何容易呢?不要说穷人运不起,就是有钱人家,这样的交通条件也是难事。即便有人帮助运送,这么遥远的路程,也不敢保证尸体不腐烂啊!于是,在湘西做官经商的人如果得病死去,家人最发愁的就是运尸还乡。 天下三百六十行,有什么需求就有什么行业出现。湘西就有一种专门运尸的行业——祝由科。“祝由科”的意思就是巫医,他们运尸不像常人那样,得有车马,或者背尸运送,而是用一种巫术“赶尸”——让尸体自己“走”回家。“赶尸”只能在夜晚行走,赶尸人在前面摇铃领走,尸体在后面跟着。无论多长时间,尸体都不会腐烂。 这一年春天,湘西传染病忽起,很短的时间内便死了许多人。一时间,祝由科成了抢手货,我们的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老板,外面有人请你面谈!”运福堂的伙计来水急匆匆地跑进来。 运福堂的老板邱福生今年55岁,白净的脸膛,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文弱书生一般。如果不是那发福的身体,真看不出他是湘西著名的“祝由科”老店运福堂的老板。提起运福堂,在这个地方可是大有名气。据说,邱福生的祖父曾是著名的巫医,湘西人好用“蛊”,他能用巫术破蛊,因此名声大振。巫术不是人人能学的,不但得识文断字,还要有“灵性”,这个“灵性”便是天生的经过神的认可的。每一个巫医,在自己孩子降生的时候,都会在孩子的脑门上贴一道“符”,这道“符”是神赐给的。一夜之后,有“灵性”的孩子脑门上的那道“符”上,便会显示一个奇怪的符号,类似我们平时画的雪花。这个孩子,就是巫医的传人,就要从小识字念书。五个兄弟中,邱福生的父亲最小,从小被确定了成为祖父的传人。临死前,祖父把巫术传给了他。 成家后,邱福生的父亲运用巫术行医治病。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用巫术把大客商刘明生的尸体运回了老家,得到一笔可观的酬金,回来便开起了运福堂,专门运送尸体还乡,成为了老板。 运福堂到了邱福生手里,已经是当地著名的“祝由科”了,提起运福堂,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此时,邱福生正在和他的小儿子邱万臣探讨学问。他共有四个儿子,三个大儿子都为别人“送尸”去了。邱万臣是他确定的继承人,从小便请私塾读书,满肚子学问。 父子俩正谈得高兴,听到来水的呼唤,邱福生沉下脸说:“不是说了么?如果有生意你接下来就是了。” 看到老板的脸晴转阴了,来水小心翼翼地说:“是胡老板!说一定和你亲自说话。” “哦?胡老板!”邱福生赶紧走了出去。 “胡老板是谁啊?这么大面子!”邱万臣不解的问来水——父亲可是从来不接待顾客的啊! 看到小主人问他,来水赶紧站住身,满脸堆笑:“是我们这里著名的客商,家财万贯!”看看左右没人,他又神秘地说:“据说专门做没本儿的生意,得罪不得!” 邱万臣一听就知道是黑道上的人物,不禁有些担忧:“走,我们看看去。” 邱万臣随着伙计来到前厅,看到父亲正和一位黑红脸膛、人高马大的汉子谈笑风生。 看到儿子进来了,邱福生赶紧给儿子介绍:“万臣,快来拜见胡叔叔。”说着拉着儿子,“胡老板,这是我小儿子万臣。以后还要你多多照应啊!” “哈哈哈……早就听说邱老板有一个英俊潇洒、满腹经纶的公子,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胡老板爽快地笑着,又转过神对邱福生说:“邱老板,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半点也不能疏忽。我那位朋友的一千块大洋可不是白花的啊!” “当然!”邱福生一笑:“我保证在一月内把五姨太安全送回家!” “好!爽快!这五百块现大洋,你先收着!” 这是行业的规矩,送尸前先收一半定金,另一半等尸体送到后接收尸体的人再付。 “什么人啊?出这么高的价!”邱万臣不禁好奇了。他知道送一具尸体还乡,最多两百块现大洋。 看到儿子这么感兴趣,邱福生一笑:“走!我们看看去!” 父子俩一前一后来到停尸房,伙计打开门,在前面带路。这个停尸房其实就是一座地窖,宽阔阴森。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水晶棺材停在当中。“好精致的棺材!”邱万臣在心底惊叹着慢慢地走近了棺材。 一下子,他惊呆了!天下真有这么美丽的女人么!他呆呆地看着棺材里躺着的女人,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飞走了。这个女人一身素服,衣服上绣满了百合花,她恬静地“睡”在那里,对!就是睡在那里!昏黄的灯光给这个女人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她的脸散发着夺人的魅力! “她没死!快!打开棺材!”邱万臣突然大声地叫起来! “万臣!万臣!”邱福生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赶紧抱住儿子,不停的摇晃着。 邱万臣在父亲的呼唤下清醒过来,他满头大汗,被伙计送回了房里。 邱福生正在为运送胡老板送来的五姨太发愁呢,三个儿子他都打发出去了,家里只剩下了从没离开过书房的小儿子万臣。来水是他的最得力的伙计,等于运福堂的总管,生意离开他是不行的。派谁去呢?等着那几个儿子回来吧,又怕把时间耽误了,人家可只给一个月时间啊! 来水发愁的说:“做买卖得讲信用,再说如果误了葬期,我们也赔不起啊!” “嗯!”邱福生犹豫了一下,沉吟着说:“不但赔不起,对方我们也惹不起。我亲自去送吧!” “那怎么行呢!”来水急得大声说,“老板,你可走不得啊!再有买卖,谁会求神保佑啊!” “爹,我来运送这个女人还乡吧?”邱万臣站在父亲的门外许久了,他一直在听着父亲与来水说话。看到爹执意要送这位五姨太,万臣走进了屋里。 万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主动请缨,对于他这是第一次。因为他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爹的继承人,将来学习巫术,掌管运福堂的生意。但是,他却深深地厌恶这一行,从小就想远离这个行业。因而,他对家里的生意从不关心。 但是,自从昨天见了那位美丽的女尸,他竟然有些放不下了。一夜,女人美丽的身影总是在眼前徘徊,挥之不去。 一早,他就下定决心,送“她”还乡,不许别人亵渎“她”! 看到儿子主动要替他走这趟买卖,邱福生很高兴。因为这个小儿子从小就执拗,只喜欢读书,其他什么都不关心。这次突然能体谅他的难处了,儿子真的长大了。 “可是……”邱福生高兴归高兴,却还是为儿子担心,“这么远的路,你成么?” “爹,我也大了,总该做点事了。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你就让我去吧!”邱万臣恳求说。 来水虽然有些奇怪少爷为什么突然变了,但是,他还是希望老板答应少爷。因为,老伴如果走了,家里的事就没主心骨了,那怎么成呢!于是,来水对邱福生说:“少爷终于长大了!老板,你就让他试一次吧!少爷知书达理,不会有闪失的。” 权衡良久,邱福生同意了。 一家人开始忙活起来。打点行囊,准备食物,最主要的是得求神赐符。 邱万臣第一次看父亲求神赐符,只见父亲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上面绣满了奇怪的符号。然后就带着他来到了后院的那间神秘的小屋了。 万臣知道这间小屋是供“神”住的,除了父亲可以随便进出外,谁都不能进入。因此家人和下人都感到神秘无比。听别人说,曾经有一个人想偷学父亲的秘密,乘没人时偷偷进了这间小屋,谁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就听到他一声凄惨的叫声,等到再见到他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从此,这个小屋就更神秘了,人们不但不敢靠近,就是提到它也觉得阴森森的。 可是,今天他可以和父亲一起走进这间小屋了,万臣心里有几分激动。 走进这间神秘的小屋,邱万臣不禁一愣,小屋里除了一张供奉着神祉的小桌外,竟然空空如也。这就是让人们望而生畏的小屋? 邱福生带着儿子来到了供桌前,拉着儿子双膝跪倒,朗声说道:“邱福生带着第十二代传人邱万臣来拜见万能的神!请您接纳他,并且赐福给他!” 父亲的声音那么虔诚,邱万臣不由自主地庄严起来,随着父亲深深地叩拜下去。他知道,这一拜就意味着自己的人生将要改写了,这是他以前最不愿意的。可是,现在,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后悔,他只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孩正缓缓地向他走来,如梦似幻—— 父亲按着程序一步一步地向神祈祷着,直到在邱万臣的头上洒上了圣水,仪式才算结束。邱万臣随着父亲的祈祷,心里也在不停地祈祷:“万能的神啊!请你赐给我最大的本领,让我能拯救一个我最爱的女孩,哪怕用我的生命去交换。如果不能,那么请赐给我一段与她相处的美好的日子,从此我将成为你最虔诚的弟子!” 邱福生当然不知道儿子内心的想法,他只为儿子能够转变想法,成为他的传人而高兴。 两个人走出小屋,已经黄昏时分了,匆匆地吃了一点饭,邱福生又带着儿子回到了这间小屋,邱万臣知道,父亲要把他的全部本领传授给他了。望着父亲微驼的背影,他第一次感到父亲真的老了。 果然,在神的面前,父亲把祈“符”、赶尸、控制尸体、甚至与“尸”交流的方法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他了。邱万臣无比激动,他知道哥哥们每次送尸还乡,都是父亲亲自祈“符”,只告诉他们路上的注意事项就成了,可是今天,他却学到了全部!其实,他更激动的是居然可以与尸交流,尽管只是用眼神,也足以让他狂喜了! “万臣,”父亲沉沉的声音传来,“你要知道,我们赶尸是有神相助。因此,我们最重要的是虔诚,万万不能触怒神灵!尤其……”邱福生停顿了一下,终于下决心说:“黎明时分一定要找到休息的地方,揭下神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切记!”邱福生加重了语气。 “万臣记下了!”邱万臣凝重地说。 “好!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来做,我去帮你整理行装。” 看着父亲走远了,邱万臣开始向神祈“符”…… 夜色笼罩大地,湛蓝的天空斜挂着一弯新月。一条小路静悄悄地向远处延伸着,路边的小树、庄稼沙沙作响。 寂静的小路上,缓缓地走着一对青年男女,小伙子身穿藏青色长袍,眉清目秀,姑娘一袭白衣,飘飘然似仙女下凡。这对在夜路上独行的,就是邱万臣和那位五姨太。 邱万臣走在前面,手持铃铛,不时地轻轻摇动,一阵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却也增添了夜的神秘。他不时地回头看一看这位美丽的“尸体”,女尸面无表情,平静得如同在沉睡,但是冷漠的脸,却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唉!”邱万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他们已经出来三天三夜了,可是,万臣却总是下不了决心和她交流,尽管他的心底充满了渴望。父亲的话不时地在耳边响起:“我们干这一行的,最忌讳的是有感情……”父亲看透了他的心事! 路边潺潺的流水声,把邱万臣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不知什么时候,从山边转出了一条小河,清凌凌的河水泛着银光,邱万臣望着河水,望着如水的夜色,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身,深深地注视着梦寐以求的这个女人,用眼神告诉她:“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不能自拔了……” 许久许久,万臣觉得心里微微颤抖,一种灵犀浸透了心灵。 “你对我并不了解啊?” “不!”万臣激动得不知所措,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我不想了解你,只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只要能和相处一段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放弃你的想法吧!” “我不在乎,不然我就不会请求父亲送你来了。你要知道,与你共同走的这一段路,将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唉!你真是好傻!” “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请你相信我!” 清风习习,蒙蒙的夜色中,一尸一人就这样开始了心的交流。邱万臣知道,自己决定与她交流的时候,命运就要改写了。其实,从自己见到她的那一天,命运就已经改写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只觉得自己好快乐好快乐!似乎,这一切,他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前生——今世——来生——谁也说不清啊! “能告诉我你的芳名么?” “灵儿。” “灵儿,好美的名字!名如其人!” “邱公子,你知道你此次送我回乡冒着生命危险么?” “什么?”万臣惊诧:“哦,我不怕。” 万臣的心被巨大的快乐充盈着,他觉得无论什么自己都不会在意的。况且,接下了买卖就得做,送尸还乡是他们的本分,有什么危险呢! 沉思中的万臣忽然感觉心灵一颤,一丝细微的感觉传来:“邱公子,我不想害你。把我放在一个无人的山涧,你走吧。还不还乡,对我没有意义。况且,不能因我毁了我的家族啊!” 见灵儿说得如此郑重,万臣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灵儿,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么?” “唉!”灵儿无奈地叹息着:“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照我的话去做好么?” “不!”万臣固执地说:“与你相识是今生的缘,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你!明白么?告诉我吧!”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么,明晚我细细地讲给你听。不过,请你答应我,听完后,按我的要求去做好么?” 新月无尘,邱万臣与灵儿静静地站在一棵树下,望着灵儿秀气脱俗的脸,万臣闭上了眼睛。一会儿,他感觉到了心的震颤。 “我的本名叫谢灵儿,是府尹谢岐山的女儿。” “啊?那你怎么……” “我的父亲本是朝廷一等大员,无意间卷进了几位阿哥的事件中,四阿哥为保我父亲,请我父亲远离京城,到这里避难。因对我的喜爱,父亲把我携在身边。不想我们远离是非之地,可是仍不能远离是非之人。一个月前,大阿哥派人请父亲帮忙贩卖私盐,这是违反朝廷禁令的事啊!父亲不敢得罪大阿哥,便派人偷偷地给四阿哥送信,不想消息泄漏,送信的人被大阿哥捉住,大阿哥恼羞成怒,派人来行刺父亲。幸好四阿哥派人暗中保护,父亲才得以逃脱。不幸的是,我落入了大阿哥的奴才胡宗山的手中……” “胡宗山?就是送你到我家的胡老板?” “他不是什么老板,他是大阿哥的奴才,专门在外边给大阿哥当杀手的。就因为有大阿哥撑腰,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无人敢管。他见我有几分姿色,就要把我送给大阿哥。一来可以对大阿哥有个交待,二来可以用我做人质要挟我父亲。我看出了他的目的,宁死不从,于是……” “灵儿!”万臣心痛地不能自已。 “看到我吞金自尽,胡宗山恼羞成怒,要把我扔进深山喂狼。他身边的狗皮军事宋万给他出主意,要他把我安全送进京城,并且给我喂下了一种药。” “药?” “对!这是一种剧毒,一个月后便会从我的身体渗出。那时,任何一个人碰到我,都会中毒身亡。” “好狠毒的计策!怪不得他给的期限只有一个月,又出了那么高的价钱!” “是啊!他是为了害我的父亲和四阿哥!本来我以为自己一定会害死父亲和四阿哥了,想不到却遇到了你,这是天不绝人啊!邱公子,请你帮我一个忙,把我放在一个干净的山涧里,让我静静地消失好么?” “不!”万臣冲动地抱住灵儿,灵儿冰冷的身体让他打了一个冷颤,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父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不能动情,特别是你的眼泪不能落在尸体上。否则,你所有的神力将消失。” 万臣强抑制住将要滑落的泪水,放开灵儿。 “我要送你进京,然后把真相告诉四阿哥,还你一个公平。这也算我们相识一场吧!大阿哥臭名远扬,却要争夺皇位,连自己的亲兄弟也要加害,真是猪狗不如。我虽然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可是谢老爷的名字却听过不止一次,如此朝廷栋梁,却屡遭陷害,这世道还有天理么?” “邱公子刚直不阿,灵儿佩服。可是,此去险恶你不会了解,况且,你根本见不到我的父亲和四阿哥。” “一半尽人力,一半听天命。灵儿,就让我为你做这件事吧!” “唉!……” 灵儿绵绵的叹息中,邱万臣睁开了双眼,夜色深沉,树影斑驳,方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一切犹如梦中。看着灵儿冷漠的面孔,他不觉得打了个冷战,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卷入朝廷阿哥的纷争之中了,这条路可是一条不归路啊! 他摇起了铃铛,和灵儿缓缓地上路了。 万臣与灵儿就这样每天吟诗作赋,静静的沉醉在二人的世界中。万臣心里明白,过了这几天,自己与喜爱的人将天地相隔,每想至此,他都会觉得痛彻心扉。因而他特别珍惜与灵儿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即使白天他们不能交流,他也会静静的坐在灵儿身边,默默地看着心上人,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她听。他知道灵儿一定能听到!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还有一天就是一个月了。 “灵儿,明天就是一个月了,不知……” “是啊!时间可真快!” 忽然,邱万臣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他迅速地睁开了眼睛。 “哈哈!你好啊,邱公子!” 果然是胡宗山,邱万臣不屑地一笑:“你果然来了!” “好!不愧是运福堂的传人,本事了得!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你乖乖地拿出本事,把这个丫头送进京城,我姓胡的说话算话,本金照付,不怪你延期之罪。否则……嗬嗬……我可不怕你什么‘神’的使者!我的刀可从不认人!” “把灵儿送进京城?哈哈!别做梦了。我邱万臣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好坏忠奸总能分得清。” “你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哼哼!你就不想想你的老父么?” 父亲!邱万臣心中一痛,决心追随灵儿那天,他已经托人给父亲送信,知道父亲已经携家远走他乡了,可是,他依然牵挂着父母。 “废话少说,我已经决定了,大丈夫一诺千金!” “好!我就成全你!” 胡宗山刚要下令,他身边的军师宋万凑了过来:“大人,别急。” 宋万在胡宗山的耳边戚戚喳喳地说了一番话,胡宗山连连点头。 “邱公子,想不到你英雄爱美人啊!既然你愿意为她去死,那我就成全你们。现在,你就抱着她,跳进湘江吧!” 说完,他狞笑着望着邱万臣。 万臣知道,这是宋万的缓兵之计,想自己跳进湘江时会后悔。哼,他冷笑了一声,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心意呢!我就是要和灵儿在一起啊!今生无缘相守,黄泉路上我们也要相伴! 他轻轻地抱起灵儿,闭上了眼睛:“灵儿,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万臣!你好傻!” “灵儿!来生有缘,我们还会在一起!” 万臣双眼含泪,望着怀中的灵儿,许久许久。 他的泪水缓缓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灵儿圣洁的脸上,他知道,眼泪落下,自己就在没有遗憾了,来生,他还会见到灵儿…… 邱万臣把心爱的灵儿横抱怀中,一步一步坚定地向沱江走去。江水漫过了他的脚裸,漫过了他的膝盖,漫过了他的腰…… 飒飒的江风冲动着灵儿的长发,冲起了万臣的衣襟,他二人如同神祉,慢慢地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胡宗山和他的下人呆呆地站在江边,他仿佛看到了四阿哥高坐在金銮殿上,他仿佛看到了谢岐山手捧圣旨宣读大阿哥的罪状,他仿佛看到了大阿哥双手举着血淋淋的宝剑向他砍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胡宗山傻傻地自语着。 滚滚的江水,吞噬了整个世界…… 真有僵尸 第一回吴城鬼案 清代中叶,江南一带民丰物埠商业繁荣,来往客商有如过江之鲫。这天,江阴茶行的员外张九良和仆人陈柱用马车刚送完茶叶从安徽赶回,途径太湖边的吴城,一见离苏州还有几十里,但天色已晚,便在吴城路边的宋家庄停下,两人走进一家客栈喝酒吃饭。正吃着聊着之时,路外来了一个秀才,脸色青黑,又累又饿的样子,他走上前来问张九良是否是去苏州,能不能顺便让他搭个车回家。仆人陈柱立刻不肯,张九良毕竟是知晓道义的江湖之人,便说:“他一个落魄书生,怪可怜的,搭个便车怕什么!”于是就叫秀才一起吃饭,然后三人赶着马车继续上路往苏州而去。 走了不到十里,一直闷声不吭的秀才突然大叫一声,倒卧在车上。张九良和陈柱急忙察看,发现那秀才双目紧锁,已经气息全无。陈柱慌了,埋怨道:“老爷,我都说不要太好心了,您看现在出事了!我们怎么办才好呀?”张九良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命中注定身受牵累。这人反正不是咱们害死的,还是去报告官府吧!”于是两人回车找到了宋家庄的保长,保长听后大惊:“有这种事!”就跑到车上看了尸体,便匆匆到吴城县衙呈报。县令于敬水是乾隆二十五年进士,原是太仓主簿,刚到任上不久,因为吴城近来颇多案情,正头疼得要命。接到报告后见天色太晚,便命令保长回去押看事主和尸体,天亮后再来查看,听候发落。 保长回去后说明原由,三人在马车旁边守了一阵,觉得天气有点冷。保长看到张九良主仆二人愁眉苦脸,就提议道:“半夜三更的我们傻守着也没用,这事实在离奇,非你等之罪。再说你们走南闯北的也不容易,不如到我家去打点酒喝喝,好过在此挨冻。”张九良主仆都觉得主意不错,便道:“那连累保长大哥了……”他们找来一张破草席盖在秀才的尸身上,在席边压上两石头,就到半里外保长家中喝酒去了。 天渐渐发白,三人喝得有点醉,便提议回车边看守。当三人回到停尸处一看,尸体竟然不见了!破席被掀到一旁。三人魂飞魄散,惊惶不已。面面想觑了好久,保长才想起来,苦笑道:“呆会儿于县令他们就会来检查,他是新官上任,近来脾气大着呢。如果发现尸体不见了,咱们可担罪不起啊!。”张九良道:“保长大哥,这事闹大了,但时间紧急,我们可怎么办呀?”保长想了想说:“别的办法倒没有了,我有一策,兴许还来得及。”大家忙问是什么计策。保长说:“近几天庄里有个人得了暴病身死,就葬在路旁的山上。刚埋几天,尸体也不至于腐坏,我看干脆把尸体挖来掩人耳目,把事情蒙混过去算了。反正也不好向官长解释,怎样?”一合计,也只好如此了。三人一起匆忙跑到山上,果然发现一座新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挖出尸体抬回到车上再用破席盖住。 天色大亮,县令于敬水带着捕快和仵作前来,仔细地检查了尸体之后于敬水大怒:“来人!把他们都拿下!带回衙门发落!”捕快一拥而上,把保长,张九良和陈柱分别按倒捆住,接着连尸体,马车一起拉回县衙。 回到衙门于敬水立刻升堂审问,命令左右先将三人痛打三十大板,然后道:“保长昨晚来报说是一个突然病死的秀才,为何今早就变成了一个农夫的尸体,而且尸体已经死了不止一天,你等虚报案情,用意何在?”保长大哭道:“大人,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骗大人啊!”于敬水勃然大怒:“是不是你们谋财害命后故弄玄虚,来人啊,大刑侍侯!”三人又被上了拶指之刑,痛苦难堪哭叫得死去活来。张九良不胜悲伧,叫道:“大人,此事确有隐情,我只是个普通商人,不敢再有隐瞒。”停下来后,就把昨晚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于敬水听了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不敢相信。但见三人痛苦流涕态度真诚,也不象有假,便命令仵作再次仔细检验尸体,仵作报告说,农夫的尸体死了大约三至六天,但不象是病死的,因为脖子后面有伤痕,象被利器绞割或动物噬咬造成的重伤身亡。于敬水觉得案情复杂,可能案中有案。立即叫保长带路重回宋家庄调查,查出了死者的妻子是一个叫忠嫂的农妇,派人将其拘来,一顿痛打后,忠嫂招供说自己的丈夫七天前出太湖打渔,晚上回来后说见到了鬼物,这个鬼怪一直如影般跟着,摆脱不掉,心慌时回身打斗,结果背脖后面被噬咬,逃脱后惊魂难定,没两天就怪叫数声暴亡,自己生怕别人不信,便谎称丈夫是急病身亡的。还说她丈夫死前曾交代她以后不要到湖边去,因为鬼物是从湖边的山里或地里钻出来的。于敬水更觉奇怪,便叫人将涉案四人先收入大牢,四人均大呼冤枉,血泪横流,其状甚惨。 当晚,于敬水与捕快们研究案情,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一切属实,那秀才的尸体到底会是什么人给偷走的呢?忠嫂所言虽匪夷所思,但世间是否真有鬼物呢?如果都不是,那么真相会是什么呢?一个捕快说道:“忠嫂会不会是与奸夫合谋杀死亲夫?”于敬水道:“这妇人年纪不小而且面貌丑陋,情杀估计不成立。春秋时郑国名相子产曾说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依人以为淫厉。死人凭地有托生者,气尽而不散,就可能化为鬼物作祟害人,拖累民生。”众捕快听了毛骨悚然。于敬水说道:“今日之案离奇,定是妖鬼作怪。我看那四人都是无罪,将他们放走,你等化妆平民跟踪,或可揭开迷团。”众捕快连连点头称是。第二天下午,保长,张九良,陈柱和忠嫂四人被分别释放,各自回家。于敬水发散了六名捕快化成平民跟踪,接着又叫一队捕快共五人到吴城各地去调查。 却说张九良和仆人陈柱赶着马车回苏州,一路上陈柱不住地埋怨主人多事,弄得都挨了皮肉之苦。张九良内心窝火,狠狠地抽打马匹出气,不料马受惊突然转入路旁的一条小道拼命奔跑,拉都拉不住。两人惊慌得大叫“救命”,马车狂奔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竟是跑到太湖边上,只见湖光山色风景秀丽,小路尽头有一座宅院,大门前是一座望湖而向的凉亭。顶上的额匾写着“烟波亭。”大概是太湖上经常烟雾缭绕碧波粼粼的缘故。张九良拍拍马,长吁了一口气,对陈柱骂道:“你这东西,尽会发牢骚,这会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了。”说完,走向那座屋宅,在门上拍拍,;“喂,有人吗?”叫了几声,没有回应。顺手一推,大门竟“呀”一声打开了,只见里面是好大的一个花园,但是非常的幽静甚至有点阴森,花园后有幢两层高的楼阁,红砖绿瓦颇有气势。张九良喜道:“居然有这样的去处。”回头叫陈柱拴好马车,便进楼去了。不大一会儿,大叫道:“陈柱,快来。这房子无人居住,我们就在此歇一个晚上吧。”陈柱高兴地也跑了进去,进门后竟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只见楼内摆设雅致,窗明几净的,中间是大堂,两边各有两个闲房,都很宽敞。楼上有三个厢房,也非常简洁,可见主人的品性儒雅。北面的厢房内有一张床,床边有面大镜子和梳妆台,台后有一面大屏风,上面画有人物画。张九良和陈柱上前定睛一看,浑身冰冷起来,脚都发软。陈柱脸色变青,指着屏风说:“老……老爷……鬼,鬼……鬼!”原来屏风上画了三个人,中间坐着一个羽扇纶巾的书生,两个美貌的女子侍奉在旁,颜色鲜艳,栩栩如生。男的赫然就是前天搭车的那个落魄秀才!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第二回江南小李 秋风萧索大地肃杀,片片落叶飘满驿道。一个白袍道士背剑策马在道上奔驰,此人姓李名生字世师,江苏泰州人氏,乾隆廿八年武举人,平时习文练剑云游天下,因为性情侠义武功也高,所以在江湖上颇有盛名,人称“江南小李。”近年武林中事端频发,李生遂看破红尘出家,在江宁“洗石观”为道。 这日到达苏州境内枫桥镇,枫桥镇的寒山寺香火极盛,唐代诗人张敬有诗云:“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首名为《枫桥夜泊》的诗歌更令寒山寺名扬天下。李生把马寄放在寒山寺后用十两银子雇了一条船,准备沿着太湖水路去浙江长兴,然后再转陆路去湖州的黄龙洞,一路顺便游山玩水观赏美景。船家刘七起锚扬帆,载着李生驶进了太湖,顺着岸边一直往西而行。刘七开心不已,对李生笑道:“道士,您真是个善长仁翁,您雇俺这趟船可把俺一年的生意都光顾完了,难得还可以游赏风光。”李生道:“我是自在之人,不拘俗节。自古泛舟太湖便是人生一大乐事。百年修得同船渡,船家高兴就好。”太湖清波白浪,重峦叠翠,好一幅山外有山的天然画卷。刘七道:“俺唱歌给客官听吧。”一边驶船一边唱起了渔歌,悠扬婉转声传三里。 行进数十里,船靠在了岸边,刘七上岸买酒。李生留在船上歇息。约莫过了一会,只见路上来了两个剑客,一个长得粗豪的对着船上的李生问道:“阁下就是江南李世师?”李生道:“在下正是泰州李生,两位一直在岸上跟船,莫非也想同游太湖?”另一个斯文俊秀的说道:“我俩就是‘西京双君’王文,他是我师弟王武,我俩受人所托寻你很久了。”李生笑说:“贫道出家数年,已不再管江湖之事。”王文道:“李道士可曾记得五年前你在望江楼所杀之人?”李生道:“这我怎么会忘记,那人乃汪洋大盗,死有余辜。我甚至把他的脑袋都割了下来。”王武道:“无论如何那人都是峨嵋剑派的弟子,他师父长释子名满四海,岂容门徒轻易丧命于外人之手。”李生道:“那就是长释子叫你们来找我了?”王文道:“是非曲折我不管,毕竟是条人命,长释子是我两兄弟的救命恩人,我俩必须要你有个了断。”李生怒道:“他真是个老糊涂,我帮他清理门户他谢谢都不说,还叫你们这两头是非不分的傻瓜来找我晦气,再说他弟子不死在我手上也会死在官府大内高手刀下,那时只怕长释子就不仅仅在江湖武林丢面子了。”王武拔出剑道:“少废话,看剑!”竟飞身刺来,李生长笑一声,奋力避过,用手指对着来剑一弹,竟把剑弹得翻卷回去,王武大吃一惊,急忙松手,剑飞到路边插在了一棵树上。王文一见不好,也立刻拔剑刺来,来势如同鬼魅,李生倒吸一口冷气:“好剑法!”脚下一滑,飘开两步,王文冷笑,剑气纵横连连进击,李生大叫:“好!”左闪右飞尽数化解,王文大怒,突然反身凌空一剑,李生见避无可避情急之下竟伸手把剑捏住,一发内劲,王文宝剑脱手。李生挥手一扬,又把剑扔到路边插在一棵树上。只见王文王武两人霎时间双眼热泪盈眶,双双单腿叩礼道:“今日得见真人,不枉此生。峨嵋长释子传下话来,如见江南李生,说声感谢!”李生有点不解,问道:“到底什么回事?”王武说道:“长释子哪会不知弟子的恶行,只是那厮是门下武功最出色的弟子,一般高手如何能敌。他只是不愿弟子是死于对手卑鄙暗算而已。今日见识了李真人神功,总算对江湖有个交代。”说完,两人告辞,并说:“以后峨嵋派门人就是李真人的朋友。”西京双君到路边树旁拔出各自宝剑,一会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李生吁了口气,檫了檫头上虚汗。心道:“这两人其实武功极高,当真缠斗起来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脚下一软,发觉竟是内力大耗,倒坐在船上。这时,刘七买酒回来,根本不知刚才发生过什么事。一见李生,道:“客官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李生笑道:“没事,可能常年游走累的,调养一下便可复原。”船子再扬帆前行,一路无事,月色初上之时,已到吴城境内。 刘七问道:“客官今晚是想到城中歇着还是留在船上呢?”李生觉得心神有点恍惚,便道:“在船也罢了,我不想走动。”刘七喜道:“那您便可陪俺喝上一杯了!”原来,在太湖游玩最兴味盎然的莫过于喝酒吃湖鲜,“太湖船菜”指的是银鱼,白虾和梅鲚“三大宝”,一般船家必备。于是,刘七在船上挂起灯笼,摆起酒菜,虽然简陋,但风味十足。李生远眺太湖月色,近看夜船帆影,喝着米酒,吃起湖鲜,当真大快朵颐。入至深夜,刘七回船仓睡觉。李生也在外仓床铺躺下,想起望江楼之事,十分疲倦,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地突然惊醒,只听见电闪雷鸣,急风呼啸。转眼大雨倾盆,湖上立刻波涛汹涌,刘七惊叫道:“不好了!客官,快抓住船舷。”只觉帆船被风浪吹打,竟被卷离了湖岸。李生紧紧抓住船舷,任凭帆船上下颠簸,大雨将全身打得湿透。持续一个多时辰后,风雨才渐渐停歇。落汤鸡一样的刘七上来一看,苦笑道:“客官可好?今夜咱可够狼狈的!”李生连打了几个喷嚏,哈哈大笑:“不碍事,就是没带雨伞!”两人相对开怀,刘七庆幸这么大的风雨船居然没沉,不然两人都喂了太湖里的鱼了。 月光又起,回望只见船在湖中四周都是湖水茫茫。刘七道:“还是驶近岸边安全。”船向北划去,果然不久就看到黑沉沉的湖岸。驶近之后把船泊在岸边,隐隐约约看到湖边有一望风凉亭上书“烟波亭”,亭后是一间宅院,竟有灯火亮着。刘七高兴地叫道:“客官,天助我们,这里有人家,我们可以借宿一晚了。”当时船里进水,深秋天气后半夜极冷,如若呆在船上,必然生病无疑。两人走上岸去敲门,门“咿呀”打开,一个拿着灯笼的男子问:“谁呀?”刘七道:“我俩是船家,遇风浪受阻浑身湿透,天气太冷想借宿一晚。”那人举起灯笼看了他们一下,道:“进来吧。”两人穿过庭院进入大厅,只见房子宽敞摆设雅致,定是书香人家。那人道:“我是这家的仆人陈柱,我家主人姓黄名世云,待我前去禀告。”刘七道:“你们家里有多少人啊?有没有空房间让俺和这位客官住上一宿。”陈柱道:“除了主人和我,还有张管家和主人的妻妾蕙子,兰姑二人。空房间倒有三四间,但临时不好收拾,可能还得委屈两位挤在同一厢房里。”李生拿出一锭碎银,说:“陈兄弟,麻烦你拿些干衣服给我们换。”陈柱眼前一亮,接过银子,忙说:“不麻烦,不麻烦。两位稍等。”提着灯笼上楼去了。 刘七打了个喷嚏,道:“客官,那您今晚就委屈跟小人合铺了。”李生道:“不要紧。”突然心里打了个激灵,觉得有什么事情十分不妥,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很快陈柱就下来了,把他们带上楼上的北厢房,说:“我家主人叫我安排二位在此歇息。”刘七道:“谢了。”陈柱转身下了楼。两人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只见有一张床,床边有一梳妆台,台上有面大镜子和叠好的干净衣服,台子后面是一座大屏风。刘七道:“冷死人了!”拿起一套衣服跑到屏风后换,李生四围看了一下,突然看到屏风上面的画,只见上面画着五个人,中间坐着一个羽扇纶巾的书生,儒雅秀气笑容满面,应该是主人黄世云无疑。两旁各站着两位美女,估计就是其妻妾蕙子和兰姑,最左站着一个商人模样的,想必就是张管家,最右边的就是陈柱,画得像极便如真的无异。李生心里一沉,莫非眼花了,好似看到屏风里的一个画像动了一下。定睛一看,又恢复平常。心里想:“看来画成此画的画师技艺出神入化,实在太逼真了。”这时,刘七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道;“客官还是快换衣服,不然就会着凉了。”李生换好衣服,把宝剑放在梳妆台上对刘七说:“船家,你有没有觉得这家人太奇怪了?”没有回应,只听到轻微的呼噜声。原来换衣服的时候刘七累极已倒在床上睡着了。 李生笑着摇摇头,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被风雨散乱的头发。突然毛骨悚然地从镜子里发现屏风上有个人从画面上走了下来并且走出关着门的房间去,一下就从门没出去了。屏风的画面上张管家的图像不见了!李生虽行走江湖多年,但还是心中大骇,把手按在宝剑上,缓缓的拿起,慢慢地转过身来。更吓了一跳,原来屏风一切如旧。李生自言自语道:“莫非我太累了。”回过头坐下,盯着镜子,一下子全身从头冰到了脚心。原来从镜子里又看到屏风的画面上主人右边的美女兰姑也从画上走下来,也走出了房间不见了,画面上只剩下三个人的画像! 第三回屏风主人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床上的刘七睡得正酣,什么都不知道。李生却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握住剑把的手渗出了冷汗。他盯着镜子惊异到达了极致,镜子里屏风上的画面真真实实的只剩下了坐着的黄世云,右首的蕙子以及仆人陈柱,的确空出了两个位置。 李生提起剑,慢慢地再次转过身来,他把剑护在胸腹,一步一步走到屏风前,但极端奇怪的是这时屏风上赫然栩栩如生地画着主人,妻妾,管家和仆人五个画像,象真人一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李生却觉得自己刚才不可能是幻觉,相望了好一会儿,心想:“莫不是我平时练功太过,大开了天目,见到了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拉开了门走了出去,只见楼上还有其它的两间厢房但房门紧锁不知有什么情况。便走下楼去,只见楼厅下面放着桌椅茶台,墙上挂着一幅烟雨朦朦的太湖山水画,在淡淡的灯光下更加凄迷,摆设简明整洁。李生想:“主人倒是个清雅之人……”突然厅侧的厢房房门打开,李生大惊!一个面目俊秀的书生走了出来,与屏风上所画之人无异。他看见李生,笑道:“阁下就是求宿的船家?”李生一听,松了口气道:“船家睡了,我是江宁‘洗石观’的道人李世师。”那秀才道:“原来是李道长,失敬了!”李生说道:“深夜冒昧打扰,请勿见怪。”那秀才道:“道长客气了,如不嫌弃,请坐下说话。”李生坐下在桌边。秀才喊了一声,陈柱从另外一个厢房走出,问:“主人有何吩咐?”秀才道:“给客人上茶。”顿了一下,接着说:“顺便把两位夫人一起叫下来,见见这位李道长。”然后对李生说:“在下黄世云,吴城人氏。这里地处偏僻,一向少有人至。道长为何却能寻来?”李生听得背后凉飕飕的,但还是把事情如何从寒山寺行船至吴城,如何遇到大风雨被卷入湖中,如何在雨停后驶到此地因湿冷难堪见屋宅有灯便前来求宿一事说了一遍。秀才听后,笑了:“那真是有缘之致!”李生却感到很怪异,因为对方笑得很奇怪很僵。这时,陈柱端着茶水下来,恭恭敬敬地给二人献上茶,垂手在一旁站立。李生喝了一口,只觉茶水冰冷,淡而无味,便放了下来。楼上听到响声,接着款款走下两名女子。秀才道:“两位娘子,这是江宁‘洗石观’的李道长,快来见过。”为首的一位身材虽瘦削但脸蛋极秀美的上来道了个万福,道:“蕙子见过李道长。”李生站起道:“夫人多礼了!”另一个更年轻的容貌清丽,长着黑洞洞的大眼睛就象画中之人,她也上前行礼道:“女子兰姑拜见道长。”李生叹了口气说:“贫道出家已久,自在散漫,早就不拘俗礼,二夫人还是自便吧。”两位夫人对望一眼,便在下首分别坐下。李生抬起头对秀才道:“黄先生年纪不大,却为何把家宅建在此地?”秀才道:“还不是象道长一样,看破红尘,图个清静自在。”李生道:“我住的楼上北厢的房间,有个画有您们图像的屏风……”秀才道:“那是我闲暇无事胡乱涂鸦,道长别见笑。”李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先生的丹青之术超凡脱俗,令贫道大开了眼界。我想先生才华过人,却为何就愿意在湖边上淡泊一生呢?”那秀才呆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凄苦,落魄之意尽显,情绪难以控制,竟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流下的眼泪。李生一见,感到说不出的恐怖诡异,原来秀才眼睛流下的不是泪而是血!李生隐隐已经觉察到当初开始时为什么觉得非常不妥是在什么地方了。是整个环境气氛的阴森,一切都是冷的。面前这几个人虽然表情,语言行止与常人无异,但是却都是那么的空洞寒冷。细心一看这几个人的眼睛,如同死鱼一样的麻木僵直。 八年前,家道中落的黄世云和妻妾蕙子,兰姑一起回到烟波亭旧屋隐居,象春秋吴国的范蠡西施一样过着泛舟太湖的生活。黄世云因为经常给人作画认识了胡钦,胡钦颇有家财并且附庸风雅,竟然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买了秀才的一幅山水画,潦倒中的黄世云十分感激。遂邀请胡钦到烟波亭的家中作客,胡钦见识了秀才的妻妾,觉得她们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气质高雅,心甚嫉妒起了染指之心。其后,胡钦经常请黄世云到城中作画,显示非常热衷丹青,被落魄的秀才视为知己,不知已落入圈套。胡钦在招呼秀才的饮食当中下了一种名叫“春心散”的慢性毒物,服用后会性力减弱直至残废。可怜黄世云一直蒙在鼓里。有一天,黄世云在胡钦家中喝醉昏睡,胡钦连夜赶往烟波亭,黑暗中进入卧室中假扮秀才将蕙子奸污,天没亮就匆忙逃离。第二天,秀才回到家中抱歉地解释迟归的因由时,蕙子才知受辱,但怕夫君难过不敢声张,从此性情灰暗。半个月后,黄世云又呆留在城中,胡钦再次窜到烟波亭故技重施,结果被兰姑识破,不能得手,狼狈离去。但兰姑也是怕丈夫疑心,也隐瞒了下来。半年后,身心越来越弱的黄世云在精神恍惚中一命呜呼,抛下了跟随他受苦的两个痴心女人。蕙子见到帮丈夫主持丧事的是胡钦,灰心绝望之极,三天后在烟波亭上哀怨地刻下绝命诗自缢身亡。胡钦大失所望,就逼迫兰姑改嫁给他,兰姑誓死不从,在被胡钦用暴力强奸后绝食五天辞世。胡钦心愿未遂,不得已雇请义庄的仵作将他们葬在烟波亭后的山坡上,自以为天衣无缝,但八年后还是被官府捉拿归案。 于敬水激愤难奈,立刻宣判将胡钦凌迟处死,秋后执行。处理完案件后,众人都觉得极累,正想歇息,突然衙役来报,说宋家庄发现了一辆载有尸体的马车。李生一算,正好是张九良死后的第七天,张员外会不会也变成僵尸呢?便和于敬水匆忙赶往宋家庄一看,果然是张九良的尸身,马车在吴城兜了三天后跑到当初保长的家门外停下,张九良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在车上写了四个字”他们是鬼”,字迹清晰可见。已经精神失常的老保长在家人扶助下也走出来看,一见张九良尸体,号啕大哭:”员外呀,我害了您啊!我们再也不能一起喝酒了……“两个时辰后,居然恢复了正常。到了晚上,张九良真的变成了僵尸,在众目睽睽下伤心落泪,哀求道:”我不想客死他乡,请送我回家吧。“竟然是一个纯良朴实的僵尸,令众人不胜唏嘘。 李生感慨万千,只觉人生如梦恍若隔世,遂辞别于敬水与船家刘七一起护送张九良回江阴,从此不知所踪。却说胡钦在狱中因不堪捕快们的虐待殴打,一个月后越狱成功。于敬水震怒之下以身家性命相抵对胡钦进行全国通缉,烟波亭一事遂传遍江湖。两个月后,”西京双君“王文王武千里追凶,在福建将逃犯胡钦击成重伤残废,押解回吴城凌迟处死,了结了李生和于敬水的心愿。 却说江苏府江阴城中的茶行内有一个奇怪的人,白天在昏暗的内室里躺睡,晚上言行举止却像常人一般自如,与自己的家人共叙天伦。 河滩上的女尸 五一节这天,下了一天的瓢泼大雨,刑警大队长刘斌与马良被这场大雨困在了办公室。天快黑了的时候,雨渐渐停了。刘斌调侃地说:“小马,咱们这是没娘的孩子天照顾啊,老天爷可怜我俩,硬是让我们舒坦了一天……”他的话音没落,忽然值班室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马良迅速抓起电话。“喂,我是马良,什么?潘杨河畔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好,我们马上就到!”鬼故事 二十分钟后,刘斌和马良带领法医、痕检、照相等技术人员驱车赶到了潘杨河畔,潘杨派出所的干警已经先他们到达了现场。 据当地群众讲,今天下了一天的大雨,引发了山洪。河边的菜地被冲得沟壑纵横,雨停了之后,几个老人心疼菜地,就过去扶被水冲倒了的菜。他们一到河边,就发现洪水冲走了岸边的浮土,露出了尸体,就向派出所报了案…… 马良将尸体从坑里取出,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只见尸体装在一只黑色塑料袋里,袋内的尸体已高度腐烂。马良对包装尸体的塑料袋和死者的衣物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检查发现,黑色塑料袋与火车站装运垃圾的塑料袋十分相似,尸体用被单包裹,打开被单,死者上身内着乳罩,外穿“真维斯”牌长袖衬衫,下身内穿红花布短裤,外穿牛仔紧身裤。死者右手紧抓二个玻璃烟灰缸,身上沾有烟灰,卷起的牛仔裤边里留有三枚带有过滤嘴的烟蒂。 接着,法医立即对尸体进行解剖检查,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检查,从骨骼和生理特征分析,死者应为二十五六岁的女性,但没有发现致死原因。为了查清死因,法医提取了胃部组织,通过化验发现,死者属“毒鼠强”中毒死亡,系他杀无疑。 这是一起恶性毒杀人案。从埋尸的地点看,案发的第一现场应该就在本市。 作为刑警大队长的刘斌十分清楚,毒杀案是刑事案件中最棘手的,而这起更是一起无头案。他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又是一桩棘手的恶性大案啊!” 这时,马良接过话头,对刘斌说:“刘大队,说不之还是一起风流案哩!” “何以见得?”刘斌很感兴趣地问。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有这种感觉。”马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刑警的第六感觉往往是破案的灵感……” “什么灵感不灵感,我看查找死者身份才是当务之急!”刘斌忧心忡忡地说。鬼故事 马良看了看高度腐烂的头颅,从法医手上接过手术刀,刮掉了粘在头骨上的腐肉,再用河水反复冲洗,然后冲着刘斌说:“头,这查找死者的榜,我揭了!保证在三天之内完成任务!” “什么?三天完成任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刘斌不相信马良有那种超人的本事。 “军中无戏言,这么大的事,我能开玩笑吗?”马良一本正经地说。 刘斌忽然觉得马良已非昔日之马良了,自己也明显地落伍了。看看现场再没什么工作好做了,就宣布撤离现场。 撤离现场的时候,马良将死者的头颅带走了。在场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当晚,马良开始了艰难的颅骨成像工作。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偷偷地研究颅骨成像技术,并且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曾在一份国际知名的学术刊物上发表过两篇论文,得到了国外同行的一致好评。实际上他今天揭这个榜,是胸有成竹的。经过一夜的奋战,天亮的时候他已经通过电脑合成,绘出了死者的颅骨彩色复原像。为了便利查寻,他又打印了几张。他顾不上休息,用凉水冲了一下头,就急匆匆地来到了户证科。户证科网上的人口资料不下百万,要在近百万人中找到死者谈何容易。马良发动户证科的三个微机员一起查找,经过一整天的查找,和再三比对,直到第二天凌晨零点二十分才确认死者是本市南山办事处西街78号的杜娟。鬼故事 为了尽快查清死者身份,元月二日清晨,马良在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来到了西街78号。78号是一栋位于小巷深处的音乐茶座,四周门窗紧闭。据邻居反映,自四月初以来就没见音乐茶座开过门。为了弄清情况,马良拨开门锁进入了室内。这是一栋老式一连三间的平房,靠右手的两间被改造成了音乐茶座。只见茶座杯盘狼藉,凌乱不堪,整个屋里散发着刺鼻的霉气。左手那间是她的卧室,房间干净整洁。马良经过仔细查找,终于从枕头上提取了几根头发,随即返回了刑警大队。通过dna鉴定,死者就是杜娟。 死者身份确定后,刘斌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带着马良和痕检技术员对杜娟的住处进行勘查。经过仔细勘查,没有发现可疑迹象,唯有抽屉里的几盘微型录相带令人费解。 马良望着录相带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家里没有放相机,为什么有这些录相带呢?他带着这个疑问,重新又对室内进行了一次搜寻。忽然,他在床顶的楼板上发现了一个圆洞,为什么唯独这个地方有一个洞呢?为了查个究竟,他在床上放了一把椅子,站上去用勘查灯一照,原来楼上隐藏着一台微型红外线摄相机。 她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床顶上安装摄相机?马良在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鬼故事 回到大队,马良将录相带放在摄相机里重放,原来这几盘录相带全部是淫乱镜头,其中一般比较清晰,是杜娟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淫乱的镜头。看完录相带,马良觉得这些录相带很可能是用来敲诈的,杜娟的死很可能与录相带里面男人有关,便利用网上的人口资料查找录相带中的那个男人。经过近十个小时的查找,终于发现了那个男人叫游俊臣,家住本市学府路89号,职业竟然是本市的一名法官。 马良将游俊臣请到了公安局的接待室。游俊臣坐下后,马良为他泡了—杯茶,然后问他是否认识杜娟。游俊臣一听说杜娟,脸色突然暗了下来,他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摇头说不认识。马良说:“老游啊,咱们开诚布公地说吧,我这里有一盘录相带,上面记录着你和她的风流韵事呢。现在杜娟已经被害了,你可难脱干系啊!” 游俊臣一听,立刻羞愧难当。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马良说:“今年三月初,接手了一起索贿受贿案,案犯是南山工商所的副所长魏涛。刚接手不到两天,杜娟就通过关系找到我,我难却朋友的面子,就热情地接待了她。晚上她在南苑酒楼设宴请我喝酒,那几天我正和爱人呕气,正想借酒消愁,就应邀而往。当时心情不好,酒也喝得很猛,不一会儿就有了几分醉意。杜娟说我酒喝多了,拉我到茶座喝茶醒酒,当时我也正有此意,于是一拍即合,高兴地随她打的到了她开的那家音乐茶座。她这个音乐茶座很幽静,服务小姐也不多。我坐下后,她亲自为我泡了一壶“蓝贵人”,又配了瓜子、花生、松子和开心果,我们两人慢慢地品着茶,嗑着瓜子。几杯茶下肚,我就觉得耳热心跳,心猿意马起来,情不自禁地搂着杜娟亲吻。杜娟也满脸飞红,显得风情万种,我们干柴烈火一碰就着。她说茶座行事不方便,就把我领到了她的卧室……此事过后,我怀疑她在茶里做了手脚,十分后悔,知道这次有把柄给人家抓住了,只怕这起案子不好办了。三天后,我的担心果然兑现了,我突然收到了一份特快专递,打开一看,是一盘微型录相带和一封信。用放相机一放,竟是我那夜与杜娟做爱的淫乱镜头。信是杜娟写的,她说魏涛是她男友,五一就要结婚,如果我不判魏涛无罪,她就把录相带寄给市纪委。我因为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受制于人,在办魏涛一案时,只好昧着良心对几起大宗贿赂的证据提出异议,又暗中唆使案犯翻供,最后以证据不足为由,判决贪污受贿不成立,魏涛被当庭释放。这是我有生以来犯的最大的错误,为此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也的确对杜娟恨之入骨,但我毕竟是一个法官,知道孰轻孰重……” 线索到了这里似乎无法延伸,案子又进入了死胡同,刘斌陷入了苦恼之中。鬼故事 马良若无其事地玩弄着从死者裤脚边中提取的过滤嘴烟蒂,一会儿用放大镜看,一会儿又用显微镜看。他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阵,忽然说:“刘大队,我看这案子有门!” “什么?你又有了什么新招?”刘斌急切地问。“暂时保密。”马良诡秘地一笑。 刘斌见马良的神态,就知道他准是有了高招,他干脆顺势一推,当即任命马良为“5·1”毒杀案的侦破组长。 马良临难受命,带了一个刚从警校分来的刑警就走马上任了。他首先从死者的关系网入乎,通过两天的调查访问,弄清了死者的人缘关系。发现死者是一个交际很广的人,三教九流的朋友她都交,有政界的,也有黑社会的。马良则重点调查男性朋友,经过反复核实,与死者交往甚密的男性一共有三十二人。 第三天上午,马良在大队会议室开了一个座谈会。到会的就是与死者交往甚密的三十二个男人,其中就有死者的男友魏涛。马良像招待贵宾似的,会议还没开始,就安排助手发烟、倒茶。看看人员都到齐了,他首先通报了案情,接着请到会者提供线索。当到会者东一句西一句谈自己对死者的印象时,马良就在一边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举止。会开了两个小时,烟抽去了四包,每一个人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他贴着助手的耳朵交代了一翻,当即向大家宣布:“先生们,我向各位报告一个好消息,杜娟被害的案子已经胜利告破了!” 他的话音没落,助手已将锃亮的手铐戴在魏涛的手上了。鬼故事 魏涛一惊,随即大呼冤枉,色厉内荏地说:“你们干什么?我是死者的亲属!” “冤枉?难道你心中没有数?”马良边说边拿起魏涛刚吸过的烟头,“各位,你们看看,这个烟头有什么不同?” “啊,不就是一个烟头吗?” “对,的确是一个烟头。可是,它又不是一个普通的烟头!你们看,这个烟头的过滤嘴上有几个清晰的牙痕,你们抽的烟头上有吗?同志们,你们可别小看这几个牙痕啊,就是这几个牙痕帮我破了这个无头大案!” “牙痕能破案?” “对,就是牙痕破的案!”马良说完就拿出尸检时提取的烟蒂,接着说,“各位,这是从死者卷起的裤脚边中提取的烟头,你们看,这上面的牙痕是不是与魏涛抽过的烟头一模一样?古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人的习惯是长年累月慢慢形成的,也是十分顽固的,往往伴随一个人的终生,一直到死都无法改变。就说抽烟吧,你们都是把烟叼在嘴唇上,可是魏涛呢,就与众不同了,他不是用嘴唇叼,而是用牙齿咬着,这就叫禀性难移……” 马良的话还没说完,魏涛就彻底认输了。鬼故事 原来杜娟以淫乱录相带胁迫游俊臣,解除了魏涛的牢狱之灾,满以为魏涛会感激她,早日与她结婚的。没想到魏涛嫌她失身于他人,意欲另寻新欢。杜娟感到很气愤,与魏涛吵了一架,并下达了最后通牒,限三天之内作出抉择,否则就要到反贪局揭他的老底。魏涛反复权衡,既不甘心娶一个烂女人为妻,又不想再次走进牢房,于是就来了一个杀人灭口。离杜娟规定的期限还有一天,魏涛装作回心转意,借商量婚事为由,将杜娟骗到家中,哄她喝下了事先放了‘毒鼠强’的饮料,不几分钟就发作了。杜娟怒不可遏,抓起装满烟灰烟蒂的烟灰缸向魏涛掷去,烟灰缸还没掷出去就断气了。魏涛见人已死,就想尽快处理尸体,慌乱之中,连烟灰缸都没处理,就扯下床上的被单将尸体裹上,往塑料袋里一装,连夜拉到潘杨河边埋了。 魏涛面对福尔摩斯般的神探,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守夜诈尸 守夜在我们那里叫守灵,也就是人死了以后,做儿女的就守在死者的身旁三日,以免什么猫呀!狗呀!等生物靠近尸体,激起尸变。 前不久,有一个老人刘老汉死了。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刘青、二女儿刘芳玉,都已出嫁,有了孩子。四个儿子,大儿子叫刘德柱、二儿子刘德亮、三儿子刘德宇、小儿子刘德能。他们都很孝顺,只有一样,就是他的小儿子的婚事还没着落,也算是死不瞑目。 在老人去世这一天,他们儿女都十分伤心。他们为了父亲的死忙了一天了,夜里还要给父亲守灵,十分疲惫。他们就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这恐怖的事就在这个时候开始,自家喂的小猫,闻着供品香味而来。它把供奉卤鸡吃了大半。那猫吃饱了,就蹲在尸体旁边,不停的嗅闻。当那猫闻到尸体的鼻子和嘴,可了不得了。那尸体慢慢的动了起来,双手抓住那只猫,撕为两半,那血迹溅的哪里都是。——诈尸了。 那尸体一弹而起,闻着生人气,来到那些守夜人们面前。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让人听见,有毛骨悚然,头皮发麻。鬼故事网 这些守夜人对面前的事,一无所知,都在熟睡之中。 那尸体惨白的手伸向小儿子,由于诈尸僵硬,不得俯身,没有得手。走来走去,去了里屋没动静。 突然,一声惊叫把大家从梦中惊醒,都问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刘德柱的大儿子,一时睡不着,给爷爷烧纸,一见爷爷的尸体不见了,就十分害怕。他又见猫死得太恐怖了,血迹哪里都是,这才惊叫一声。 众人以前眼前的情景,也是吃惊不小。那尸体不见了,必须给他找不回来。于是大人到外面找尸体,就把小孩子留在家中。 大人们离去不远,那尸体闻着生人气,就慢慢走了出来。 刘德柱的孩子对其他的孩子讲:“你在这里看着爷爷,我去找爸爸他们回去。”说完就是找爸爸去了。 这些还就留在家中,那孩子们不知道爷爷诈尸,还以为爷爷有复活了呢!都纷纷喊道:“爷爷,你活了。” 那诈尸僵硬站起来,直勾勾看孩子。 孩子们不知危险,高兴扑向爷爷——诈尸…… 刘德柱的孩子找到大人们,把家里情况一说。大人们那是会相信,见孩子说得真切切,就将信将疑的跟着孩子回去。 他们回到家一看,老人家的尸体,还灵席上。 留在家中孩子,就给大人讲:“爷爷,活过来了。” 大人们见尸体毫无生气,哪里会相信。 那孩子就说:“真的,爷爷活了,可是又摔了一跤,又死了过去。” 原来,那孩子们扑向诈尸时。那诈尸就要去扑咬孩子。不料行动不便,绊到凳子上了摔倒了,那口猫儿的生气,从嘴里摔了出来。又变回了尸体,得保孩子们的平安。 大人们就没有想起来诈尸,还以为孩子们胡说八道呢,就把孩子申斥一顿。孩子们委屈,不敢在讲什么。 这天也亮了,他们忙着招待吊伤的客人,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恐怖了。 到了晚上,这些贤孝的儿女又守夜了,尽管忙了一天,怕昨天的是在发生了,谁也不敢睡。又困得受不了,聊天叙话。 突然,刘德亮喊了一嗓子:“咱爹,在动了。” 这一嗓子吓得他们,惊叫一片,乱作一团。他们惊慌了半天,着看了看尸体,依然在那躺着,没有半点改变。 都纷纷埋怨老二,听了孩子的话,疑神疑鬼,看花了眼。 老三刘德宇开玩笑道:“咱爹要起来,你们会不会跑呀!”刘德柱笑:“当然是第一个跑。”刘德宇却说:“谁跑我也不跑。”刘德能问:“三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胆。”刘德亮看着三弟说:“我看他是吓得跑不动了。”老三点头笑道:“对了,我刚想说,就被二哥说出来了。” 刘德宇面对尸体,刘德宇背对着尸体,老大和老二左右侧坐。 刘德亮又喊道:“咱爹起来了。” 刘德宇哪里会相信,扭转回头一看,当时说不出话来。赫然见父亲站在自己的身后。那里还等他躲闪,就掐住脖子。 那尸体的生气还没有完全,又慢慢存储,越聚越多,起了作用,尸体又在作怪。 众人还以为父亲死不瞑目呢!就苦苦相劝。那诈尸是没有感情的,就是不松手,刘德宇被掐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吵吵,来了许多人。有经验的老人,就知道诈尸了。众人上前拉拽诈尸,把老三从诈尸手中救出来。又把诈尸摁倒在地。 老年人就说:“你父亲诈尸,必须用火烧。” 儿女们坚决不肯,人们就纷纷相劝:“诈尸,可了不得了的事。这件事情我们只是听说过,谁也没有经历过。我们怕在什么事端,还是给它烧了吧!反正火葬也火化。” 儿女无奈,这才答应。众人把诈尸捆住。由于,没有柴油,只有食油泼那诈尸。 众人找胆大的拿着打火机,去点燃诈尸。那个人尽管胆大,也不由得战战兢兢去点燃诈尸。 猛然间,诈尸挣断绳子,那个人丢火机就跑。那哪里还能跑得了,一下子被诈尸咬住脖子。瞬间,那血就流下来了,那个人挣扎呀!喊叫呀!惨不忍睹。 众人谁也不敢上前,之眼睁睁看这个人被诈尸咬死。诈尸把那个人咬得没有气儿。丢了那个人的尸体,就去扑咬中众人。 众人四散奔逃,诈尸就追逐众人,叫喊连天,你拥我挤,有的老人被人拥挤栽倒,那也连滚带爬的逃命。 有人就打电话报警,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讲得出清。费了老半天的,才说清楚。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当初还以为报警的人胡说八道呢?到了这里一看。果然诈尸扑咬人事件。也是慌了手脚。 那些警察当成英勇可嘉,并列一排,护住老百姓。 诈尸疯狂地扑向警官,那警察纷纷对诈尸开枪。那诈尸都是食油,那些这子弹打在诈尸的身上起了火花。那火花燃遍诈尸全身。那诈尸在熊熊烈火之中,乱扑乱抓,确实,恐怖可不。 在场的人就被吓死两个,吓晕三个人。 诈尸再凶残,也挡不住烈火无情。诈尸坍塌倒落,最后被烈火烧为灰烬。 警察查点人数,被诈尸咬死两个,咬伤五人、吓死六个。 这属于灵异事件,立刻封锁消息。鬼故事大全 刘德柱弟兄几个把父亲的骨灰用棺材装殓,入土为安。 这件事总算过去了,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这一夜十二点多,刘德亮夫妇二人熟睡之际,就听见“噗隆”一声巨响。刘德亮睁眼一看,吓了一跳,在自己的面恍恍惚惚,有个人影。 他慌忙打开电灯一看,站在自己床前的人,乃是三弟刘德宇。就见浑身是血,两眼发直,面目狰狞。 那刘德宇被父亲——诈尸咬伤,不过轻微的咬伤,当时没发现。那尸毒就在刘德玉的体中慢慢发作。 就在这一夜,失去人性,突然发狂,杀了自己的一家。凭着记忆,来到二哥家。诈尸力大无穷,推倒大门,来到二哥床前,上去就掐住二哥的脖子…… 老尸 村里王旺盛的母亲突然失踪了,王旺盛哭丧着脸说,母亲离家出走了。村民不信,一个一辈子都没出过这个山沟沟的老太太,她能去哪? 可她儿子儿媳坚持说她离家出走了,村民们依然疑惑。特别是王茂盛家门口的大槐树突然就枯死了,好像这棵树和老太太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春去秋来,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 大槐树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可村民们再也不愿去大槐树下面乘凉了,因为大槐树下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苍蝇奇多。 有一天,村民们看见王旺盛要把大愧树砍掉,一斧子下去,树干上冒出了红色浆液,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有些害怕,哆嗦这又砍了一斧子。 突然树开始摇晃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动树根, 王旺盛被吓坏了,他正要仍了斧子往回跑,一回头撞在了一睹肉墙上,他一抬头,看见母亲满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流着血泪,死死的盯着他。 “妈!”他惊叫。我不是成心要杀你,我也不想的……他呜呜哭着转身,碰的一声撞在了树上,磕死了。 军魂尸变 “民国初期,天下大乱。各地日寇、山匪横行,民不聊生!” 常有日寇、山匪纵横。日寇、山匪所去之地;乌烟瘴气、一片狼藉。房屋崩倒、牲畜遭殃,田园毁灭,天怒人怨。 从而;国民政府和中国共产党;期间派出大规模的军队;进行清扫。终于在国民不懈努力之下;日军侵华失败;退回本土。山匪也渐渐的落幕。(以上为综合资料,并无它意。) 距今河南安徽一带;由于大规模的战争;导致尸体狼藉一片;堆积成山。然而一个又一个的乱葬坑、被死尸堆积出来。 日久月薪;时间渐渐划过!!! 然而那些乱葬坑里面飞尸体;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风化。然而在河南与安徽的交界处;某个小山村内,却发生了相反的变化。 夜间阴风呼啸;阴云密布;整个山村显得十分诡异、迷离! 村子里面的木门不时被冷风挂得“嘎吱嘎吱”作响!此时;正是夜间十二点整。月光透过窗台,照射到床前。 “呼呼……” 一道阴影从天边划过。面目狰狞;时而鬼叫狼嚎;时而怨天幽人。一道道阴冷的气息瞬间侵入人们的心灵。 妈妈!鬼又来啦。一个脸颊消瘦;大约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卷缩在母亲的怀里;害怕的说道。 小原乖;不怕。床头上中年妇人紧紧的用被子把自己与儿子包裹、脸色苍白;嘴角边微微颤抖。右手紧紧握住一道平安符,希望老天保佑;一滴泪珠悄然而息的从中年妇女的脸颊滑下。 房外鬼气弥漫;那道残缺不全的阴影、在半空中盘旋;好像在寻找自己的猎物。 一些经不起吹残的房屋;纷纷开始崩溃。 “啪啪…铛铛…” 一片片瓦片;木板掉落在地面上。草屑横飞乱舞!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道沉重声音在这诡异的气息中;划过。 不远处;只见一个身穿破烂、一身酒气的老头。敲着竹筒、一步步慢慢走来。看着那身影歪歪斜斜、弱不禁风的样子;随时都可能摔倒的样子。 但是仔细一观;却发现这老头;步法稳健;错综复杂、孔武有力,伴随中阴阳二字;周易八卦。然而这位老者是全村唯一打更人;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何时来的。从人们有印象以来;他就每夜坚持打更。久而久之他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小山村的一员;人称“周半仙”。 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老者边走边沉重有力道。 伴随周半仙的到来;那些诡异气息、停止了原本的骚动;静静在的半空注视着老者。一道妖异的紫光宛如明灯一般划过。 只见;那团残缺不全的鬼影;出现两只深邃的紫眸、充满妖异、充满愤怒、更多的是不甘。 是你!那团鬼影中;发出愤怒的声音、更多的实为不甘。一股阴风、瞬间向老者袭击而去。 “尘归尘、土归土”.你等生逢乱世;实为不幸。但身前作孽多端、以天怒人怨,死后却不知所悔;残害无辜生命;早已触犯天地五行法则。回头是岸;还来得及。周半仙沉声的说道! 支那人;该死!当年我们不能完成大业;那就有我们现在来完成。待我等大佐、复苏!就是你们这些支那人的末日。建立“尸变帝国”。 哈哈…… 一道愤怒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 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不为天地不容!周半仙沉声道。突然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从周半仙的身上诞生;只见那袭击而来的阴风瞬间被击破、飘散开来。 哈哈哈!!!老不死的;当年你师尊都未能奈何我等大佐。何况是你;不过是龙虎山的牛鼻子而已。诡异的谜团内;传来轻蔑的声音。 此刻周半仙面色发青;嘴角微微开始颤抖。一双眼眸宛如利剑带着天地灵气瞬间刺入、诡异的谜团之内。 一丝回忆渐渐的侵入周半仙的老海中。徒儿;为师昨夜夜观天象;北斗七星移位、至阴尸穴即将诞生;作为我们龙虎山一脉、除魔卫道为天职。为师决定带你下山、到人世间历练。天阳道人慈祥的说道。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朝气蓬勃的周半仙,兴致勃勃的询问道。 “除魔”、天阳真人简单而正经的说道。 然而这两个字听道周半仙的耳中微微感到不妙。静静的更在师傅身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不久之后;天阳真人师徒在这个隐蔽的小山村中;找到“至阴尸穴”但是却晚了一步,发现尸穴堆积了大量日军尸体;然而这些尸体怨气不散;难以投胎,长期以来受到至阴尸穴的影响;渐渐化为厉鬼;其中的一位日军大佐渐渐的脱离三界五行之中;转变为传说中的“僵尸”。 一旦所以的厉鬼,进入人间;那么又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对此天阳真人大发神威;最终击败日军大佐;镇压所有的厉鬼。那一次争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天阳真人也因此受到前唯有的损伤;最终还遗失龙虎山的镇山之宝,“天罡灭世符”。 传说;此符天地而生,亦为灭世符。威力极大;可毁灭三界五行中的一切,妖魔鬼怪。 天阳真人最终不愈而终。在宁死之前把自己的两百年的修炼的灵力全部以逆天的行为;传授周半仙;由于行为过于逆天;以导致天阳真人最终形神俱灭。 天阳真人死后;周半仙就是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龙虎山的掌门。 (作者说:其实龙虎山就周半仙一个人;掌门、小弟都是他。) 几年之后;周半仙突然消失在龙虎山;世人不道他去哪里。久而久之龙虎山也渐渐的落幕。却不知道如今的醉鬼老者就是当年的名震一方的龙虎山掌门。 ......哈哈.....龙虎山如今已经落幕;我等大佐即将跳出三界五行之中;即使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在世;也难以阻止。何况是你!诡异的谜团内传来阴冷讽刺的声音。 啊......“滴血泪从周半仙的眼角滑下。” “扑哧...扑哧...” 周半仙全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全部撕裂;青光闪烁一身全新的道袍把周半仙包裹。宛如神人入世,深邃、迷离,如海一般广阔、如竹一般清高淡远;返璞归真。 “临、兵、斗、者、皆、阵、在、前” “诛邪!!!” 周半仙嘴里面有力的说出;双手合时;做出了一个错中复杂的印记。这当年无意中偷学到南毛白马;马家神龙咒!突然半空中金龙盘身;快速快过天边;向那诡异的谜团冲击而去。金龙所过之处带随着、浩然天龙气息;只见那团诡异的气息;慢慢的溃散。 “啊…..!!!” 那渐渐崩溃的谜团发出惊人的惨叫声音;最终形神俱灭。 呼呼….~~~冷风缓缓的吹挂着;小山村慢慢的恢复了宁静。但是这一夜注定难以入眠;因为一部分人在狂乱的气息中;提心吊胆偷偷的看到一些什么。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熟悉的竹筒敲击声又从新回到了人们耳边。老者又一如既往踏步向前。 “至阴尸穴”内;山本大佐恼怒的说道:龙虎山、又是龙虎山。当年天阳真人都未能奈我何!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道通。龙虎山;我山本大佐、一定要把你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一道怨气从至阴尸穴中快速冲击而出。隐约可见;当年天阳真人所留下的封印已经尽数破灭、难以支撑下去。 突然周半仙;隐约感觉到不妙。掐指一算;立刻面色苍白、一滴滴冷汗划过脸颊。沉声的说道;山本大佐进化为僵尸、由于当年戾气和怨气极重;即将转变为僵尸王,一旦让它度过下一个月圆之夜,吸收够足够的阴气;那么天下即将打乱、谁也阻止不了它! 今天是十四;那么下一个元月园之夜就是“明天”。周半仙此刻宛如五雷轰顶;心急如焚!急忙纵身一跃划过天际;赶赴至阴尸穴、干掉山本大佐。 至阴尸穴位于小山村八百米之外;对于常人来说那是需要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对于周半仙这样的修道之人来说,那就是一步而已。 不一会;周半仙就到了至阴尸穴旁;阴冷的气息瞬间弥补整个乱葬坑、四周死气沉沉;杂草丛生;腐烂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乱葬坑。 尸骨、成山成堆!!!据周半仙了解这里的尸骨终年不化;充满诡异。然而整个乱葬坑虽然不大;却难以看清楚。 据村里人说;又一次村中有一个名叫张大胆的中年大汉;与人打赌进入了乱葬坑;至今都没有出来过,这不仅让小山村里面的人们感到深深的恐惧。从此、这个乱葬坑就成为了整个小山村的“禁地”! 嘎嘎!!! 一只乌鸦快速划过,那叫声充满了几分妖异。对此;周半仙隐约感到有所不妙,但是作为修道之人;除魔卫道此乃天职。周半仙一步一步走进了至阴尸穴、也就是村民所说的乱葬坑。 “傲~~~” 突然从“至阴尸穴”内部传出一声如狼似虎的叫声;隐约一道身影缓缓的从尸穴内部走出来。 一股邴然而阴冷的煞气;瞬间让周半仙察觉。银光闪烁;一把雕刻着古老符咒的宝剑出现在周半仙的手中。仔细一看发现此剑好像是天然形成,一股浩然正气隐约萌发;丝丝雷光在剑身的符咒间跳动。 “哗!.” 剑身飘然划过;银光闪烁,一切又恢复如初;阴冷的气息弥漫着、四处凌乱不堪;白骨尸体、堆积如山。 “咔咔咔….” 一具面目狰狞的兽骨从半空落下,慢慢破碎。 “砰!!!” 兽骨狠狠的垂直砸在地面上;砸起一个浅坑;那些腐烂为泥浆的黑色物质;伴随兽骨落下而纷纷溅飞。 周半仙轻声的“哼”道:小小冤灵也敢挑衅本仙师的威严;不知死活。对此周半仙并没有多停留;而是快步的向尸穴内走去。 “哈哈……” 龙虎山的牛鼻子;尔等也敢来闯至阴尸穴。一个穿着日本军装;充满血腥味的怨灵,充满敌意的说道。 不知道死活;我看不知死活的是你们;周半仙恼怒的回应。右手挥动手中古剑向突然出现的怨灵疾奔而去;只见那古剑,以摧鼓拉窍之势;破开层层阴深的玄阴之气。 “佛曰剑诀” 周半仙十指变幻莫测;一道佛陀的影子隐约诞生;妙音佛曲、破空而来;心灵渐渐的陷入灵境、安详的境界。一道慈祥安稳的佛气;在至阴尸穴散开。 “佛剑合一” “嗡” 禅音缓缓在周半仙的耳边响起;古剑瞬间出现一尊慈祥的佛陀;然而那等威严又如天道不容冒犯。 穿着日本军装的怨灵;面目狰狞,快速消散开来。只见那怨灵大口大口的吸收着阴气;那原本模糊的身影渐渐的开始清晰。一张惨白如纸的,一颗颗獠牙露出嘴外;显得十分狰狞与恐怖。 突然一股阴气瞬间暴动;只见怨灵的手掌心;瞬间出现;另外一支魔掌;带着强烈的气旋;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鬼手” 黑色的魔气伴随着魔掌;向残影的佛陀袭击而去。 “蓬蓬” 两道能量相互撞击在一起;发生了强烈的冲击。彼此开始相互吞噬;消散,发生强烈的爆炸声。 魔掌渐渐的不敌;在强大能量的压制之下;快速消散。穿着军装的怨灵;即愤怒又无力;眼看就要被残影佛像吞噬。 牛鼻子;我等大佐一定会灭了你龙虎山为我等报仇。怨灵实为不甘;终于在佛陀残影兵临之时;怨灵发出了咆哮的声音;“我甘心!” 空中的气旋;猛然的撕裂彭腾着;空气不时被压制得噼里啪啦直响。 对此;周半仙隐约感到不安;心中中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中不时小心翼翼的警觉着。 “僵尸催魂掌” 凌厉的气势;瞬间划过空中;宛如泰山般沉重的攻击袭击在周半仙的胸口;此时一股浓烈的僵尸尸气从山本大佐的手心传出;瞬间侵入周半仙的身体。 “碰…..” 周半仙的身影;瞬间被弹飞,沉重的砸在尸骨坑中,四周腐烂脆裂的尸骨;瞬间被砸碎。周半仙的身影全部被掩盖在腐烂的尸骨杂草中;丝丝血液从周半仙的嘴中慢慢流出。 是你!!!周半仙恼怒的沉声道。 “噗” 堵在周半仙胸口的气血;瞬间喷吐出来。此时周半仙感觉自身的气血顺畅了很多;但是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浓烈的阴气所聚集;渐渐的开始侵蚀和破坏自己的内体。周半仙潜意识的得知;自己被山本大佐偷袭内府震荡;已经收到了严重的破坏;如果强行激斗下去;准是十死无生。 “抓准机会溜之大吉”这是周半仙的第一想法。 怎么?想要逃命吗?山本大佐沉声的说道。 瞬间周半仙;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心中暗自警觉;一丝丝恐惧渐渐围绕着。暗自说道;他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此时;只见山本大佐又出声道;怎么很震惊吗?实话告诉你吧!这就是当年那牛鼻子老道;打伤我之后;让我在伤患中徘徊挣扎数年;终于练成了“大阴罗术” 哈哈哈……山本大佐猥琐的大笑起来。显然周半仙亦是自己手中的猎物;一种傲视众生的感受弥漫心间;如今大敌以受到重伤;只要过了明晚;自己就跳出了三界五行。 此时;周半仙彻底感到绝望;没想到当年自己的师傅带给山本大佐的伤患;现在却成为了山本大佐的踏脚石。 去死吧!牛鼻子;山本大佐沉声的说道。浓郁的尸气瞬间弥漫山本大佐的双手;只见那双手的指甲伸出;宛如凌剑一般,伴随着尸气的影响如钢刃一般坚硬。 突然山本大佐;从原地消失。对此;周半仙潜意识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正当周半仙在四处寻望的时候;却发现一道阴影挡住了自己的目光。 “你在找什么!!!” 突然一道沉重的声音;宛如利剑刺入周半仙的耳朵。周半仙脸色瞬间凝带;面色苍白;毫无血丝,嘴角微微颤抖。 你……周半仙惊恐的说道。 去死!宛如死神到来的声音划破空间;冲击整个小山村。 只见山本大佐;右手快速向周半仙的脑袋抓去。那强烈的尸气;让周半仙不能动弹数分。 啊…..周半仙发出了一道十分惨烈的叫声;在危机的关头;周半仙凭证强烈的意识;深深的把身体向上移动一大部分;躲过了最致命的一击,但是山本大佐那宛如利剑的手抓,深深抓向了周半仙的檀中穴,一部分的肠子被顺着山本大佐的手抓而被带出来。 “临、兵、斗、者、皆、阵、在、前” “诛邪!!!” 周半仙在逃出山本大佐的致命一击时;急忙双手成决;一条金龙横空出世;带着天龙气息;向山本大佐袭击而去。 哈哈…..蝼蚁也想垂死挣扎吗?山本大佐轻蔑的讽刺道。 “僵尸催魂掌” 只见;山本大佐快速一掌轰击而出;带着浓烈的尸气;与金龙撞击在一起;带着强烈的气劲;空气不时被挤压的噼里啪啦直响。 “蓬蓬” 一道道强烈的爆炸声;响彻四方;魔焰滔天。 至阴尸穴;此刻宛如庞博大雾弄绕;此时数米也丝毫看不清楚。一股股浓烈的阴气渐渐的向小山村弥漫而去。 “咻…..” 天空中一颗北斗七星;慢慢的变亮了起来。一道道天罡正气,慢慢在天罡灭世符上渐渐诞生。 突然北斗七星连接成一片;宛如一把勺子。一股紫色光束;瞬间从北斗七星射下;直*至阴尸穴和天罡灭世符。 天罡灭世符吸收了星辰之力;微微开始颤抖。突然瞬间从小原母亲的手中飞出;直*至阴尸穴。 啊…… 山本大佐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在星辰之力的影响;全身上下笼罩的尸气渐渐的开始消散。 “嗡嗡” 一道宛如佛经音乐缓缓响起;天罡灭世符从至阴尸穴高空缓缓下降;最终进入了山本大佐的百会穴。 “嘭嘭嘭” 强烈的爆炸声瞬间散开;腐烂的气息飘向四方,三本大佐在强烈的爆炸声中灰飞烟灭。周半仙咳了咳数下虚弱的道;“得救啦”渐渐陷入晕厥中。 “人有人乱妖魔出现,世间从此多事啦”。 尸降 1.寻尸灵 四周黑糊糊的,一些不知名的荒草在旁边四下摇晃,张牙舞爪。周远看了看丁子聪,丁子聪脸色沉重地望着前方。前面是一个小山坡,有些陡峭,远远望去,像是一个驼背的老人。一只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乌鸦,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叫声古怪而孤独。 "我们还要找吗?"周远又看了看丁子聪,轻声问道。 丁子聪抿了抿嘴,说:"走,我们上去看看。" 那个山坡是这一带经常见到的石岩坡,月光照下来,泛起一层白蒙蒙的氤氲。丁子聪拿着手电筒仔细地打量着坡面上。突然,他的目光顿住了。丁子聪蹲下身,仔细地看了看地面,然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找,找到了。"周远跟着也蹲了下去。 "我听我爷爷说过,以前这里的人死了,都是把尸体放在岩坡里的。这个坡势陡峭,很适合放尸体,看。"说着,丁子聪掀开地上一块石板,里面露出了褐红色的木板,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至。周远慌忙后退了一步,捂住了鼻子。 "快过来帮帮忙。"丁子聪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说。 周远捏住鼻子,很不情愿地抓住了木板的一边。 木板被掀开来,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瞬间从下面弥漫上来。丁子聪把火把举到前面,里面躺着一具尸体,皱巴巴的脸如同被拧在一起一样,身上覆着一层灰色的碎布,两只眼眶黑黝黝地瞪着上空。周远吸了口气,他拉了拉丁子聪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你废话什么,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现在反悔了?"丁子聪有点生气地说。 "可,这……"周远还是有点害怕。 "把东西给我。"丁子聪说着俯身趴了下去。周远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剪刀和药瓶,然后递给丁子聪。 丁子聪的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他紧张地看着尸油一点一点地从干瘪的尸体上注入手里的药瓶里。 不消片刻,随着一声"好了",丁子聪有些兴奋地看着手里的药瓶。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周远胆怯地瞄了瞄四周。 "我听说,尸气可以逼人魂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丁子聪转了转眼珠子,突然说了一句。 "尸体哪会有气啊,一定是别人的讹传。"周远说着摆摆手。 "不管了。"说着,丁子聪拿出另一个药瓶,放到了尸体的鼻子前。大约十几秒后,他把瓶子收了回来。 木板被盖上了,周远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下齐了,林扬,我要你好看。"丁子聪看着手里的药瓶,冷声说道。 "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啊!"周远把背包背到肩上,问了一句。 "过分?你想想他是怎样对我们的。从我躺在地上的那一刻起,我便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丁子聪扬了扬手里的药瓶狠狠地说道。 夜越来越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两个人影渐渐走远了。突然,黑夜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伴着旁边枝桠上乌鸦的哀号,幽灵般交错在一起。 噩梦开始了…… 2、白日梦 丁子聪的额头上渗出了些许汗珠,他咬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针,狠狠地插在了桌子下面的稻草人上。 "啊!"坐在前面的林扬猛地站了起来。全班同学的目光一下子都聚到了他身上。 "林扬,你……"讲台上的老师也疑惑地转过来身,看着他。 "呵呵……"林扬突然笑了笑,傻乎乎的,表情呆滞地望着前方。 周远看了看丁子聪,丁子聪没有说话,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我丢东西了。"林扬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着。 "你丢什么了?"老师愣了一下,问道。 "我,把我的魂丢了。"说着,林扬脚下一滑,栽了下去。 全班同学一片哗然,纷纷涌了过去。教室的后面,只剩下丁子聪和周远坐在位子上,一动也不动。 救护车尖叫着离开了校园。 "哈哈,没想到这个尸降还真灵。"丁子聪看着救护车远去的背影,欣喜地说道。 "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啊!"周远还是有些担心。 "同学又怎样?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欺负我们的?这是他自作自受。"丁子聪冷笑着,眼中闪过一道凛厉的光。 周远回到寝室时,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林扬是班上有名的混世魔王,特别喜欢恶作剧,而且手段都十分恶劣。上次,他把丁子聪和自己的照片合成为两个正在接吻的男人,张贴在学校公告栏里,弄得全校皆知。虽然后来证明照片是合成的,但对两人的名誉来说,却是致命的,到现在,都有人在背后对他们指指点点。 周远突然想到,尸气真的能将人的魂逼出来吗?会不会……今天只是爱恶作剧的林扬和他们又一次闹着玩的? 敲门声响起来,周远有些不耐烦。一定又是室友张帆那个家伙忘记带钥匙了。他慢吞吞地打开门,却忽然呆住了。 门外不是张帆,而是林扬。他看着周远,嘿嘿地傻笑着,真像一个丢了魂的行尸走肉。周远觉得额头上有冷汗冒出,好半天才说:"林扬……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我给你送消息来。"林扬的声音呆滞,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周远满脸疑惑,"什么消息?" 林扬呆呆地看着他,说:"丁子聪死了。" 周远一愣,随即竟有一丝欣喜。林扬一声不响地转过身,走了。他连忙追出去,却看见走道里空空如也。一股寒意如蛇般沿着他的脊背爬了上来,窜进他的脑髓。 周远慌忙转身往寝室跑去,可转过身才发现,四周突然一片黑暗,脚下的走廊居然变成了一条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吊桥。 恐惧如洪水般涌来,周远闭上眼疯狂地奔跑起来。刚跑出几步,吊桥一阵震颤,他睁开眼低下头,看见木板已经腐朽,正一块一块往下落去。他一声惨呼,随着木板一起落下万丈深渊…… 周远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尽管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透了,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个梦。 "怎么?做噩梦了?"一个声音传来。周远抬起头,看见张帆正坐在对面床上,手中捧着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看样子正读得津津有味。 "是……"周远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梦实在太怪异了。为什么林扬告诉他丁子聪死了的时候,他会高兴?难道自己希望丁子聪死? "把你的梦说来听听吧。"张帆饶有兴味地说,"让我来帮你解解梦?" 周远看了一眼那本《梦的解析》,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梦告诉了他,但并没有说出丁子聪和林扬的名字,只说是家里的两个表弟。 张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这样,我们就以a和b来区分你那两个表弟,送信人是a,死者是b。a来告诉你b死了,说明a与b的关系很紧张。而你听到b死了,有喜悦的情绪,说明你的潜意识里也希望b死去。你追出门去,发现自己站在吊桥上,这说明你很没有安全感。掉入深渊,则说明你潜意识里认为a和b这两个人会对你造成致命的威胁。" 周远听得一身冷汗,他看了看继续认真读书的张帆。难道梦真的能反映人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现在确实没有安全感,总觉得尸油一事太玄。可是……自己并没有希望丁子聪死去啊。 等等!周远猛地一惊,张帆说丁子聪和林扬两人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威胁。那么,一向狠毒的丁子聪会不会也对自己下咒,杀人灭口?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吓得周远从床上一跃而起。张帆略带嘲笑地看了看他,过去打开门。是丁子聪。周远的心咯噔了一下,说:"子聪……有……有事吗?" "你出来一下。"丁子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周远满心忐忑地跟了出去。出了门,看到四下无人,丁子聪凑到周远耳边,小声说:"刚刚从医院来的消息,林扬疯了,已经转入了精神病院。" 周远心里一沉,林扬疯了?这么说,他们把同学逼疯了?如果被人发现了,那…… "周远,你听着。"丁子聪沉着脸说道,"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说,否则后果你清楚,咱俩都得完蛋。" 周远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血红血红的,充溢着一丝杀意,让周远感到心惊胆战。 "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也有份。"周远定了定神,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3.夜惊魂 天无可阻挡地黑了下来。 教室里静静的,偶尔有轻微的翻书声。周远又想起了白天的事。下午,他去电子阅览室上网查了一下。尸降,是泰国的一种降头。一般用来对付积怨很深的仇人。降头分为很多种,不过尸降属于比较诡异的一种。最后,周远还看到一句话:使用尸降的人,如果使用不当,便会作茧自缚。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后面的丁子聪。丁子聪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东西。突然,丁子聪抬起了头,眼光直直地看着周远。 周远一惊,慌忙把头转了过来,一股寒意从后背蔓延而上。丁子聪的眼神太可怕了。张帆对自己梦的解析,此刻清晰地钻进了脑子里。周远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啪,后面有人在他肩上一拍。 "啊!"周远像被电了一下,颤声叫出声来。全班同学不禁哗然。 "周远,你怎么了?"班长站起来问道。 "我,我没事。"周远干干地笑了笑,无意中,他瞥见丁子聪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拍肩的同学递给周远一张纸条,说是后面传来的。周远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晚上十点,到实验楼来,我有话要和你说。丁子聪。 合上纸条,周远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他不知道丁子聪找他做什么?周远有些害怕,但又有些好奇。他趴在桌子上发了会儿呆,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远醒过来。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走了,只剩下几个戴着眼睛的尖子生在埋头苦读。周远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快十点了。 丁子聪竟然没叫自己,周远心里不禁有些恼火。他把书本收拾好,往教室门外走去。 校园里一片寂静,周远沿着林荫小道很快便来到了实验楼。 实验楼黑漆漆的,抬眼望去,仿佛是一个垂死的老人。周远打了个寒噤,他停住脚步。风从左边的操场吹来,呼呼作响。 咔,对面的玻璃门忽然响了响,然后,缓缓地开了。 一个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周远定睛一看,是丁子聪。 "周远,快,快过来。"丁子聪向他挥了挥手。 周远迟疑了一下,然后提步走了过去。丁子聪小心地关上了玻璃门。 "你干什么呀!"周远不解地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丁子聪诡秘地笑了笑。 丁子聪走到二楼,往左边拐了过去。周远的身体一下僵住了。实验楼二楼是医学系的实习楼,里面除了一些仪器设备,全部是用来实习的死尸。丁子聪,他到底想干什么? "傻愣着干什么呀!快过来。"丁子聪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你到底干什么呀!"周远嘟囔着走了过去。 "林扬出事后,我的心里一直不塌实。于是,我便去问了那个教我尸降的人。他说,我们取了尸体上的尸油,那个尸体的魂便跟在我们身边。如果想摆脱的话,必须把尸油倒在其他尸体上。" "所以,你想把偷来的尸油倒在实验楼里的尸体上。"周远接口说道。 "是的,我不想再出什么事。其实,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一直害怕你说出去,虽然我表现得很冷静。其实,我很害怕的。"丁子聪说着,竟然流出了眼泪。 "没事的,我们把尸油倒回去就没事了。"周远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哒,哒。突然,走廊里传来几声拖沓的脚步声。丁子聪脸色一变,拉住了周远。 "这么晚了,是谁呢?"周远轻声问道。 "也许是值班的老师。"丁子聪说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 脚步声越来越响,终于,一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窗外,寒仄仄的月光透进来,照在那个人的脸上。 丁子聪惊呆了。周远也懵了,两条腿禁不住地哆嗦着。 那个人竟然是,林扬。 4、替罪羊 林扬越走越近,头发蓬乱,眼神迷离,径直朝两人走过来,嘴里喃喃念道:"我的魂……我的魂丢了……丢了……" "他……他不是进精神病医院了吗?"周远浑身颤抖,抓住林扬的衣袖,"为什么他……他会到这里来?" 丁子聪脸色惨白,眼中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可能……是逃出来了。" "怎么可能!"周远脸色煞白,本市的精神病院他当然知道,那地方简直像监狱,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从里面逃出来! 林扬越走越近,他动作迟缓,就像《生化危机》里的僵尸。丁子聪叫了一声:"快跑!"他拉起周远的手,往楼道的尽头跑去。 周远跟着丁子聪,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跑在一条长长的吊桥上,脚下摇摇晃晃,踏错一步都万劫不复。 长廊的尽头是太平间,此外已经没有其它逃生之路,丁子聪踢开门,和周远一起躲了进去。 太平间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钢床上有序地排列着几具用白布掩盖的尸体。丁子聪和周远推开窗户,想跳下去,但这里是二楼,三四米的高度可能意味着残废。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咬咬牙,在太平间的角落里躲了起来。 走廊里呆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远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如果被林扬发现了会怎么样?他会怎么报复他们? 脚步声停在门外,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周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想到了下午所做的那个梦,丁子聪和林扬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难道真的是一语成谶吗? 忽然,他愣了一愣,这么说来,丁子聪也会害自己?可是……他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啊!周远想起丁子聪手里的尸油,急忙小声道:"子聪,这里这么多尸体,你赶快把尸油倒在他们身上,把降头给解了,要不然咱俩今晚都得死在这里!" "周远,"丁子聪在他耳边说:"我不能这样做。" 周远脸色一变,"为什么?" "把油倒在尸体的身上,降头是解了。但是林扬的魂也找不回来了。他注定要疯一辈子。现在他跟着我们,就是想要一个灵魂。" 周远脸色煞白,想要一个灵魂?什么意思?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救咱们。"丁子聪的眼神渐渐冷下来,黑色的瞳仁里充满了残忍的意味,"给他一个灵魂!" 周远恍惚意识到什么,突然觉得手背上奇痒难耐。他低下头,赫然发现丁子聪已经把尸油倒在了自己手上。他惨叫一声,转头就跑,谁知道一回头,恰好看到林扬那张目光呆滞的脸,干裂的唇往上一挑,露出一道诡异的笑。 "我的魂儿……丢了……" "啊……"周远惊声尖叫,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四周的景物扭曲起来,像调和失败的颜料盒,乱作一团。黑暗从四面八方黑压压地压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窒闷,浑身酸软,倒了下来。 5、恶作剧 看着倒在地上的周远,丁子聪有些愕然。 "他……他晕过去了……" "放心,只是吓晕了。"林扬把披散的头发往后拢了拢,神色很平静,"我有经验,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的。" 丁子聪脸色有些苍白,毕竟背叛好朋友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他咬了咬牙,讨好地说:"我已经帮你把他给吓晕了,我的那些照片可以还给我了吧?" 林扬冷笑一声,从衣服里拿出几张照片。照片中,丁子聪和一个20岁模样赤身裸体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丁子聪的手抖了一下,连忙接过来,用力地撕成碎片。 其实,丁子聪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那天他醒来后自己亲眼看到了这一幕,更可恨的是还被林扬拍了照。 本校从建校以来就是全市管得最严的学校,这种事情一旦让学校知道了,一个大过是肯定免不了的,说不定到时候还得被退学,要是被老爸老妈知道了,非得杀了丁子聪不可。 林扬望着他,笑得很诡异,"丁子聪,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设这个局来吓他?" "为什么?"丁子聪愣了一下。 林扬的脸色阴霾,他深深吸口气,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五年前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林扬的父亲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便出了门。第二天,几个警察找到他家。他们说,在市区的十公里外发生了交通意外。车内两个人,一死一伤。死的是林扬的父亲。 听到这个消息,林扬的母亲当场便晕了过去。林扬跟着警察去了事故现场,在那里,他看见了父亲的遗骸。眼泪再多,也诠释不了心里的伤痛。他默默地用冷峻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每个人。 父亲遗体被抬走的时候,林扬听见旁边的警察说,如果车内两个人没有起争执,车祸是不可能会发生的。那一刻,他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一颗仇恨的种子藏在了小小少年的心底,他发誓要为死去的父亲讨回公道。 父亲出殡那天,当时和父亲在一起的受伤男人也来了。他带着一个男孩,年龄和林扬相仿。林扬深深地记住了他的样子。 于是,林扬和他来到了一个学校。五年的光阴,改变了很多人事,可林扬心里那颗复仇的种子却愈加深种。林扬每天都会去图书馆借阅推理小说,法律文献。他要用自己的智慧杀死仇人的儿子,让他也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 他用了一年酝酿整个计划。凭他一个人,当然不够。于是,他开始寻找帮手。 "那个帮手就是我,周远便是你报复的对象?"丁子聪恍然大悟。 "不错,放心。我不会杀死他,更不会让你杀死他。我对法律很熟悉。现在,我们该回去了!"林扬笑着说道。 "那,他,怎么办?"丁子聪指了指地上的周远。 "他,那就看他的造化了。明天会发生什么,只有到了明天才会知道。"林扬眉头微微扬了扬,转身往前走去。 "同学,我们接到匿名电话,说这边有人打架斗殴,你有没有看见……"保安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来了,手电筒的光落在丁子聪的身上,林扬的胸膛一片冰凉。 十分钟后,警察来把林扬带走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没人留意到,在小树林的深处,始终有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这双眼睛的主人手中,拿着一本弗洛伊德的《心理哲学》。 "周远,我已经替你收拾害你的那两个人了。"张帆长长地松了口气,像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巨石。 自从为周远解析梦的那一刻开始,张帆就隐约察觉到事情有蹊跷,直到周远疯了,他才明白自己犯下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丁子聪在周远发疯之后意志一直很消沉,张帆想起那天周远似乎很害怕他,那么,丁子聪应该知道些什么,于是,他便去询问。没有料到,丁子聪发了很大的火,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张帆知道找对人了,便运用自己这几个月修习心理学的知识与丁子聪交谈。周帆事件和为母亲复仇的事已经压得丁子聪的精神几乎崩溃,张帆没费什么力气,就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个时候,张帆才突然明白,自己对周远梦的解析,无意中,竟成了导致他发疯的帮凶! 愧疚始终盘踞在张帆的心中,每当他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周远的影子。他知道,要卸下这些重担,只有一个办法。 为周远复仇! 于是,张帆不停地对丁子聪施加压力。他知道丁子聪心烦的时候会来这个小树林,就扮成丁子聪的样子把林扬引来。为了让林扬对丁子聪愤恨,他还用假的瓶子和尸油吓唬林扬。一切都如他所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必然会大打一场。那个匿名电话当然也是张帆的杰作,只要被保安抓住了,林扬和丁子聪非被开除不可! 但是,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丁子聪死了,死于他的计谋之下。 张帆看了一眼手里的《心理哲学》,忽然明白一件可怕的事情,在卸下一副重担的同时,他又担起了另一副重担。 这一辈子,张帆都无法摆脱丁子聪的纠缠了。 凉尸 老家那一带有个风俗,人死的当天夜里,尸体要栓上绳子挂在野外的树杈上接受夜风和朝露的洗礼,这就叫凉尸。相传尸体只有经过洗礼之后才不会形成诈尸,魂魄也会找到安息之所。 一天夜里下了晚自习,我,磊和宁三人被老师留下罚作业,至深夜十一点才回家,所以三人就结伴而行往村子里赶。 学校到村里的路旁有片小树林,这是一片极好的凉尸地点,所以经常可以在夜里看到有尸体挂在树杈上。 我们三人为了显示自己胆大就各自讲起了鬼故事,可过了一会磊烦了,提议说:“哼,你们不是说自己胆大吗?看见那棵树上的尸体了吗?你们敢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吗?”我和宁同时往树林里望去,真的有个尸体在黑黑的树林里挂着!是用绳子栓着脖子挂着的。 我俩为了不丢面子便用激将法,对磊说:“你,你敢吗?”灰白的月光下只见磊的脸色变了,他拍拍胸脯说了声:“看着我!” 说着就往远处的尸体走去,只见他立着脚猛扒了几下便扒光了尸体的衣服,尸体露出鱼肚一样的惨白。我俩吓的正在发愣,这时磊回来了,笑了两声:“哈哈,该你们的啦!” 他俩这时同时看着我:“华,你敢打那尸体吗?”我早已快不能呼吸了,可也没办法,死也不能显出懦弱。我颤抖着走过去,尸体在夜风中晃动着,我不敢看,闭着眼对着那尸体打了两巴掌便狂奔回他们俩身边,只觉心里轻松多了,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时我和磊便笑着对宁说:“哈哈,这次该你了,你去把那尸体从树上解下来,敢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没想到宁的笑声更大更尖,在黑黑的夜空里显的更加恐怖诡异,“我当然敢,因为那个尸体就是我的肉身!” 夜走抛尸岭 跑长途的二彪子,足足有三年没敢走抛尸岭了。 抛尸岭是去往口外途中的一处凶险之地。岭高路险,坡陡弯急。关里的车辆到这里,司机都不敢开车过岭。岭下有当地的开车高手,专门替关里司机把车开过岭去。一趟收五十元钱,关里的车掏着心服口服。 抛尸岭虽说凶险,可有当地开车高手替开过岭,倒也不会轻易出事。二彪子三年不敢走抛尸岭,是另有原因。 三年前二彪子跑长途去口外,在抛尸岭下曾撞死过一个人。 那天,二彪子跑了大半宿夜路,快到抛尸岭时正是后半夜一点多钟。这是跑长途车的司机最难熬的时候。二彪子又困又乏,恍惚间打了一个盹。就听“嘭”的一声,便和停在路边的一辆车撞在了一起。待他抓起手电惊慌失措的下车一看,顿时困意全消。对方的司机也不知在车前干啥来着,正好被两车的前保险杠挤在中间,一腔鲜血喷了他自己车一风挡玻璃。 二彪子战战兢兢近前来,用手电一照,就见被挤在两车保险杠中间的那个人,脸上有一块青记遮了半个额头,两只眼睛冒凸出来,甚是吓人。他用手指往鼻子那一试,人已没了气息。看看左近没人,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便抽身上车打着火,倒退几步,猛打方向调过头,一加油门跑了。 二彪子一口气往回跑了一百多里地,把车开到一个河沟旁,将前保险杠和整个车前脸彻底清洗一遍,之后绕道去了口外。 此后,二彪子再去口外,一直是绕道而行。再也不敢走抛尸岭。可这次二彪子去口外,赶上绕道的路段修路断交,不得不再走抛尸岭。 按说事已过去三年,本该渐渐淡化了。可当二彪子开车驶向抛尸岭时,那块遮了半个额头的青记和两只冒凸的眼睛,便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又是赶了大半宿的夜路,还是后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可二彪子这回却一点也不犯困,两眼瞪得跟青灯似的。眼见就到了三年前撞死人的那个地方,二彪子不由心里一紧。他正想一踩油门冲过这个“是非之地”,却发现一个黑影站在道路中间,两手交相挥动着,拦住了他的去路。 二彪子就觉脑袋“嗡”的一下,心说不会是死者家属在这守株待兔吧。待他点着刹车,慢慢把车停下,借车大灯照着,从风挡玻璃往外一看,不由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那个拦车者,头上套着那种连脖针织帽,连头带脸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见车停下,拦车者来到车门旁,轻轻敲着车门玻璃。二彪子赶紧按下车门锁,又随手摸着一个大扳手攥起来,乍着胆子吼了声:“干啥?” 这时,就见拦车者把一张硬纸片贴到车门玻璃上。二彪子一看硬纸片上写着“替开车”三个字,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扑通”一下把心落了地。原来是替人开车过岭的当地司机,让他虚惊一场。 二彪子这才打开车门,自己串到副驾座上,让“替开”的当地司机上了车。 “替开”司机熟练地发动着车,然后挂档一踩油门,开车驶向抛尸岭。 抛尸岭,山路崎岖,盘旋而上。山路外沿,是一落千丈的峭壁悬崖。看着让人心惊肉跳的,眼发晕。二彪子索性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眯着。车顺盘山路左弯右拐,斗折蛇行。让二彪子感到就好像在腾云驾雾,晕晕乎乎的,竟然有些睡意朦胧了。可就在这时,猛听得“咔”的一个急刹车,二彪子往前一拥,差点撞到风挡玻璃上。待他睁眼一看,车头已冲出路外。从倒车镜里看到,车前轮已有一半探出路沿,再稍稍一动,就会折下峭壁悬崖…… 二彪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惊恐万状的望着“替开”司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替开”司机不但没有一点惊慌之状,反而带着调侃的口气说:“咋的?害怕了?” “快,快倒车……”二彪子火急火燎的催,可“替开”司机却无动于衷的瞥了他一眼说:“为啥要倒车?” “眼瞅着这车就掉下去了。” “废话,要不为让车掉下去,我还不往这开呢。” “你……要干啥?为啥……” “你说呢?” “我不知道,不过有啥事好商量,要钱要车我都可以给你……” “不,我不要钱,也不要车……” “那你……” “我想要你的命!” 二彪子目瞪口呆的望着“替开”司机,就觉后背“嗖”的冒出一股冷风:“你为啥要这样?” “为啥?三年前在岭下发生的那件事,你难道忘了吗?我可是原地不动的,苦苦等了你三年呀。”说着话,“替开”司机一下揪去套在头上的那个连脖针织帽,露出了一块遮住半个额头的青记,还有两只冒凸的眼球。二彪子不由惊叫一声,便倒在车座上,昏了过去。 等二彪子醒来时,发现车已退回到山路中间。他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溜下车,胆战心惊的顺车转了一圈,也没发现那张长着青记的脸。恰这时,就听背后有人说:“你在找那个‘青面兽’吗?” 二彪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壮实的车轴汉子站在那里。 车轴汉子告诉二彪子,那个“青面兽”已被他给扔下悬崖去了。车也是他从山路沿上给推回来的。 二彪子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车轴汉子救了自己的性命。他忙溜转过身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谢恩。车轴汉子伸手搀起二彪子说:“不必这样,我出手救你,也不过是捎带脚的事。我的目的是为跟‘青面兽’报仇。” “恩人和那个……青什么,哦对,和‘青面兽’有啥冤仇?” “有啥冤仇?这冤仇可大了。跟你说,提起来我恨不能掘了他的祖坟。”车轴汉子说,他本是轧钢厂的工人。三年前的一天夜里,他下夜班骑摩托回家过抛尸岭时,被“青面兽”开车撞倒在盘山道上。当时他并没被撞死,只是被撞昏了不醒人事。可心肠歹毒的“青面兽”,见一旁没人,便将他连人带摩托装到车上,拉到这里抛下了悬崖…… 说到这里,车轴汉子眼里早已含满泪水,直气得咬牙切齿:“为报这个仇,我在这里直直等了他三年。” 也是“等了三年”,这话听着直让二彪子心惊肉跳,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二彪子正跟秋后的兔子似的,傻站在那里发呆。车轴汉子催促到:“快点开车走吧,我正好搭你车去岭上,到狗神庙上班当差。” 二彪子明知这车轴汉子也是一个游魂野鬼,可因他救了自己的命,所以到不感到害怕。只是要开车走抛尸岭,还是在这夜间,着实令人犯憷。车轴汉子好像看出了二彪子的心事,说:“我虽不会开车,但对抛尸岭的道路了如指掌。有我坐一旁给你看路,你只管开,保你万无一失。” 有车轴汉子给看路壮胆,二彪子总算把车开上了岭。可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等二彪子把车停在岭上往岭下一望,大灯所照之处,云雾迷茫。是深不见底的峡谷。盘山道顺峡谷一侧蜿蜒而下,崎岖凶险,看得二彪子两腿发软直打哆嗦,说啥也不敢往下开了。 见此情景,车轴汉子说:“那你就跟我到狗神庙烧柱香,祈求狗神保佑你吧。” “那管用吗?” “管用,灵验着呢。” 车轴汉子把二彪子领到狗神庙。供桌旁存放着一摞香烛,靠墙戳一牌子,上写着:二十元一份,请香客自觉交钱。二彪子赶紧掏钱取了一炷香点着,拜了三拜,插到香炉里。然后跪在地上,冲着泥塑狗神磕头,祈求狗神保佑,让他平安下岭。 在二彪子烧香祈祷时,车轴汉子也跪在一旁,边陪他祈祷,边跟他讲述了这个狗神庙的来历。 抛尸岭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只因这岭上常有打杠子劫道的。他们图财害命,把打死的过路人尸首,顺手抛下山崖峡谷了事。由此,这山岭便有了“抛尸岭”这个阴森可怖的名字。后来,州府县衙派捕快兵丁抓来劫道恶人,当众开膛,取出心脏,扔给恶狗吞食。之后,官府又在岭上建了这座狗神庙,以保佑过往行人。 烧香磕头祈祷完毕,二彪子起身要走,车轴汉子却一把拽住他说:“先别忙着走,狗神还没给警示呢。” 二彪子不由一愣:“啥警示?” 车轴汉子告诉二彪子,到狗神庙烧香有个说道。凡是心里没病的厚道人,烧过香后,庙内鸦雀无声,狗神就会默默地保佑平安过岭。可香客若是坏了良心的恶人,狗神便会吠叫三声。抛尸岭上的冤魂野鬼们,便会闻声而动,沿路拦截,要其性命。而后扒开胸膛,取出心脏,以供狗神吞食享用。 听此一说,二彪子早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怯怯的问车轴汉子,啥时能得到警示。车轴汉子告诉他,待香烛燃尽,便见分晓。 二彪子看着香炉里燃烧着的香烛一点一点的缩短,他的心缩缩的跟芥菜籽似的。等到香烛燃尽时,二彪子两腿一软,一下瘫在了地上。可过了一段时间,也没听到狗神的吠叫声。二彪子这才赶紧起身,神色匆匆的离了狗神庙。 看着二彪子慌慌张张的离去,车轴汉子跟狗神说:“看他那惊恐不安的样子,定是心中有鬼,干过什么昧良心的事。你为啥没吠叫示警呢?” 狗神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如此说来,他能平安的下抛尸岭了?” 狗神摇了摇头说:“那就要看他的悟性了。他若是能悟到我的用意,良心发现,先从心里把以往干过的昧良心事,作出了断。方能心地坦然的开车下岭,自然会平安无事;但他要是心怀鬼胎,执迷不悟。甚至自作聪明,认为鬼神可欺。就算没有冤魂野鬼沿路拦截,他也会因心神不定方向迷失,把车开出盘山道,摔下悬崖……” 一阵汽车马达声响起,想必是二彪子已开车下岭。但不知他悟没悟到狗神的良苦用心。这可关系着他能不能活着走下抛尸岭呀。阿弥陀佛! 房中的尸骨 小强刚刚搬到这个小镇,在这个租住了一个房子,这天小强和2个男人正在享受着冬日温暖的太阳,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抽烟。青烟缭绕着,仿佛绕山的雾。 甲突然对小强说道:“在你房子大厅中间埋着一个女人。” 小强感到很奇怪,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甲说道:“我在这个镇子住了这么久,什么事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小强说道。 这时丙突然说:“你才刚刚住进来,我来告诉你吧。” 丙深吸了口烟,说:“当年住在这里的那个人也是一个外地人,是个光棍吧,他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女人,别人以为是他的老婆。后来大家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女人了。” 小强听完又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们发现在他的大厅中间竟然用水泥粉刷了一次,与其他地方老旧的水泥地截然不同。再后来那个屋子就经常有异常现象,经常有人晚上看见那个女人赤裸的身体在房子周围游荡,甚至有人还在房子里听见女人的哭声。那个家伙粉刷了地后当天就不见人影。人们都怀疑那粉刷的一大块盖住了那个女人,可是没有人敢挖出来。” 小强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想想他现在住的地方大厅中间是有个水泥粉刷过一大块的地方,难道真的是? 当晚小强躺在床上越想越害怕,从房间出来打开门,来到大厅发起了呆,一个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争吵,女人突然给了男人一个耳光,男人愤怒极了,两首使劲的掐着女人的脖子,不一会儿,女人就如死鱼一般翻起了白眼。他用手指朝女人鼻子那试了试,男人也惊恐了,当他看见墙角的锄头时,就把女人和锄头抗了起来,走到大厅用锄头拼命的撅着水泥和泥土,把衣衫残破的女人放在旁边,等挖好了以后。男人扯起女人像扔纸人一样把女人扔进大厅挖好的坑里。然后培上土,找来一包水泥慢慢的粉刷。当男人回过头时,小强恐惧的发现,那个挖掘的人居然是自己。 小强大汗淋漓的从被窝里挣腾出来,发现竟然是一个梦,从床上下来,打开门,走进大厅,看着那块被粉刷了一块的水泥地。小强竟然拿起锄头挖了起来。 早晨,阳光明媚,小强便告诉房东,说不住这里了,并且希望能退些钱,房东便指着规定说,房租一个月一个月的收,概不退款。小强很无奈当天就搬走了。 房东看着大厅中间那个坑中间的白骨,对着甲丙说:“干的不错,这是给你们的奖励。” 尸王 大地初成,人间分两道,一正一邪,一黑一白,这两种力量在阳世,阴间百般轮回。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魄主宰人之身,当魂离开人体便会沦为恶鬼僵尸。 在阳世阴间人鬼轮回之处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话说自从伏羲堂下林道长用法收伏飞龙大僵尸后甘阳镇村民日子安稳,欣欣发展着。 一日,林道长午息在门前树下竹椅上,忽有一人口中喊着“林叔”慌忙奔到林道长身前。“深呼吸三次,然后再说。”林道长眼睛微闭,上唇的一片胡子动了动道。来人是村上的二狗子,二狗子按林道长说的呼吸三次之后说:“村东头的庙里出事情了,镇长让我来请林叔。” “什么?”林道长手中半旧不新的扇子掉到了地上,二狗子连忙捡起来递给林道长。林道长接过扇子对徒弟说道:“阿海,我去一趟村东,你准备好法器后面送过来。” “是师傅!”正是打扫伏羲堂的阿海。林道长和二狗子来到庙前,围了很多村民,其中头发花白脸上带着少许皱纹穿着长袍的正是王镇长。看镇长满脸的不安就知道发生了威胁到村民的事情。 “镇长,出什么事了?”林道长赶到人群前问镇长道。 “先救人再说!”镇长分开人群,只见村里的陈三僵直地躺在地上,满脸青黑之色不知是死是活。林道长伸手在陈三鼻孔边,发现陈三气若游丝,进少出多。随即林道长用双指撑开陈三的眼睛,看到陈三双眼不斜视,直勾勾看着前方,“中了尸毒,毒气已经侵入全身,没救了。”林道长正声说道。 “前一个时辰有人发现陈三躺在庙门不知死活,镇上的大夫也没法子,所以我才让人去请道长。”镇长对林叔说。 “烦劳镇长先将村民疏散。” “师傅,是不是有僵尸捉啊?”这时阿海拿着法器等物也到了庙前。 “就看你的本事了。”道长道,“镇长我们去后院。” 镇长心里暗惊,他知道庙的后院是镇压飞龙大僵尸的封地。镇长吩咐两人看好陈三,又使两人看住庙门后跟着林道长来到后院。这庙本是一处荒庙,自从飞龙大僵尸被封在后院后镇长差人看着庙门不让村民接近。陈三是看庙门的其中一个。 林道长到了封印前发现封印上的符有一半被破,心里暗惊不说。“阿海,设坛。”林道长一边使阿海设坛一边施法将封印补全。 “师傅,法坛设好了!”话音刚落林道长飞身上法坛,右手持桃木剑,左手二指抹过剑道为剑开光,口中念道:“法正人间不正神,符驰天下无道鬼。”念毕大喝一声“符起”,只见左右两道黄符冲天而起变为两小人,“阳间事,阴间了,阴间事阳间知。开你阴阳眼,去寻人间鬼,开你神通鼻,闻的人鬼仙,开你通天耳,法旨要劳记,开你玲珑口,寻的一切讲出口,七窍成形,急急如律令。”林道长话音刚落两小人生出口鼻眼耳跪在案前。 “本天师命你去寻得破印之人,速去速回。”随着一声“去”,两小纸人消失在树荫间。林道长下了坛镇长急切道:“道长,这……” “镇长不必说了,飞龙僵尸已入魔道,肉身易灭魔魂难消,不得已我将它封在封印之下。我观封印的主符都被破了,要是飞龙僵尸冲出封印后果不堪设想。”道长一脸正色道。 “那僵尸怎么会坏了封印呢?”阿海插嘴道。看镇长脸色就知道阿海问的也是他想知道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人为,昨夜正好是月圆之夜,应该有人潜入后院想借月之阴放出飞龙僵尸,想破封印还需一壮年之人的阳气,我看陈三身中尸毒阳气尽失,原因就是如此。”几人说着已经到了伏羲堂前。 “是不是很严重啊?”镇长问。 林道长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道:“不过请镇长放心,我会想办法的。”“阿海,符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师傅。”海拿着黄符从后堂出来。林道长将符给了镇长,让镇长使人分发给村民。镇长刚要走时有人通知镇长陈三已经死了,林叔说要火化。 镇长离去不题,阿海看着四十多岁一脸正气的师傅问道:“师傅,僵尸真的很可怕吗?” “僵尸千里,流血倾亩,你说呢?”道长画着僵定符说。 “师傅,僵尸为什么会吸人血呢?” “僵尸需要天地之灵气,人是万物之灵,所以要吸人血。” “那僵尸吸血时为什么要咬人的脖子呢?” …… 转眼阳天将逝,天色微黑。林道长和阿海来到封印布了“七煞锁魔阵”。“师傅,封印不是已经重设了吗,为什么还布阵呢?”阿海问道。“封印的破坏是人所为,亥时阴气最重,我猜今晚会有人破印放出魔魂。”道长表情温和道。阿海还想说什么被二狗子打断。 “林叔,陈三的尸体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林道长心里寻思,叮嘱了阿海看好法阵和二狗子来到村头火化陈三的地方,只见一堆柴火一人来高,“镇长,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几个村民堆放柴草,堆好之后却不见了陈三的尸体。”镇长焦急万分。 “镇长不要心急,烦劳镇长找几个力壮的村民和我去找尸首,切记不要找属鸡属狗之人。”林叔道。 镇长找了七八个年壮的村民后遣回了其他村民。林道长取出“护身符”给村民,然后去找陈三的尸体。 直到亥时也没找见尸体,林道长眼见到了亥时,怕有人破了封印,让村民回家,自己两步并作一步向破庙走去。刚到庙门就看见阿海带伤出来,林道长暗自惊道:“想必法阵已经被破。” “师傅,有个邪道士破了阵,我挡不住连封印也被破了。”阿海忍着臂上伤口带来的疼痛说。 林道长放下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呼吸间已经来到封印处,阿海口中的“邪道”早已不见,封印下的魔魂也没有踪迹。道长和阿海刚回到堂前阿海惊道:“师傅你看。” 是打听消息的小纸人回来了,但只剩一个,并且半身已被烧毁。小纸人一瘸一拐走到林道长身前,道长捉住它,小纸人口一张一合好像说着什么,说完双眼紧闭没有了“活气”。 次日,林道长很早就将阿海叫了起来,吩咐阿海去找镇长带了村民去找陈三尸体的下落。 林道长忙碌间听到外面的鞭炮声,出门问了村民知道是村里程家要迁坟。程家算是镇子里的大户,程老爹是半年前去逝的,程老爹的儿子程根宝把程老爹留下的家业都挥霍的所剩无几了。 林道长心想:“程老爹下葬只有半年怎么会迁呢?”为了一探究竟,跟着程家家丁来到程老爹的坟前。林道长在五丈之外看着他们把程老爹装进一口新的金丝楠木黑棺,随后林道长又跟着一路来到一处空地。林道长站在几株半人多高的野草后看到程根宝指挥着众家丁将程老爹葬在早已挖好的墓穴中,也没放炮烧纸。林道长暗想,这也不像程根宝的为人。左右一观,此处并不是风水宝穴。 林道长思索着,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手,于是转身就要离开。可在林道长转身的刹那间看到程家家丁从一个黑袋子中取出什么,林道长定眼望去险些惊呼出口,那黑袋子中取出的是五个死婴。眼看着他们将五个死婴分别埋在主墓四周五个方位,正是“五鬼运财穴”,于是上前去阻止。 “你干什么?”程根宝挡住林道长,“哦,原来是林道长啊?” “你不能这样下葬程老爹。”道长毅然道。 “我要发财你管我怎么下葬?”生的一张消瘦脸面的程根宝道。 随后令家丁挡开林道长,道长只能叹气离开,终究是人家的家事。 林道长刚回到村子就撞见二狗子,二狗子说找到了陈三的尸体,镇长为了不出意外叫道长亲自火化。林道长掐指一算,当天正是“阴年阴月阴日”,不易火化陈三。直到次日才火化。 伏羲堂前,林道长、王镇长、阿海、镇上几位有辈分的老人、二狗子等人商议着怎么对付飞龙僵尸的魔魂。 “在我看来,魔魂被人救出是有目的的,但是具体是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林道长说道。 “不知道道长有没有对付它的办法?”一高辈分的张伯问。 “请各位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老汉先替村民谢谢林师傅了!” “张伯说的哪里话,斩妖除魔是我们修道之人份内之事。” …… 商议过后,林道长给二狗子一叠黄符,让二狗子分发给各村民贴在门上。二狗子的脚力快,所以村里要是有事情少不了他。 镇长等人离去后阿海问道:“师傅,您施法派去的小人没有带来什么消息吗?” “刚才镇长等人都在,我为了不让众人担心,故而没说,纸人探听到有人修炼‘黑魔功’。”道长说。 “黑魔功?” “嗯,这是短时间内提自身升法力的一种邪术,修炼成后法力会魔化,无比可怕。” “那他为什么要放走魔魂呢?” “如果飞龙僵尸的魔魂被其用特殊方法吸走了功力,那黑魔功就会大成。” “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做?” “阿海,你去找活了二十年以上的公鸡和二十年以上的黑狗。” 吩咐阿海后林道长给茅山祖师上了香,请出了“乾坤五雷八卦镜”和“仙道剑”茅山法器宝物。 几日后,林道长正在伏羲堂前画符,二狗子连滚带爬地来到堂前。“林叔,不好了!僵尸咬人了!” “发生什么事呢?”林道长见二狗子惊恐的样子扶起他问道。 “村上的牲口被僵尸咬死了很多,有几个村民也被僵尸吸了血。” “你不要慌张,把这张符贴身收好……”林道长将一张黄符递给二狗子正说着又有人喊着进来了。 “林道长……林师傅,求您救救我。” 林道长转身看去,是程老爹的儿子程根宝,只见程根宝刚进门就摔倒在地。阿海扶起他惊呼“啊”。 道长走到跟前只见程根宝一脸的尸气,分不清是人是尸。 林道长口中念道:“左青童玄灵,右青童玉英,冠带我身,辅佑我形,百邪奔散,急急如律令。”正是茅山还身术,咒法一毕林道长右手母指指向程根宝印堂,程根宝的脸色慢慢恢复。 “谢谢林师傅!”程根宝说着就要下跪,林道长扶起他,让他慢慢说。 “我爹昨夜回家了,把家里的十几人都咬死了……我不知怎么昏迷到现在,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慢慢变黑,我……我……”说到这里程根宝却说不下去了,程老爹在世时他还是听他爹的话的。 “当初你将程老爹的坟迁了,葬的是五鬼运财穴,五鬼运财穴百丈之内是婴穴,就是没出生就夭折的死婴,在阴年阴月阴日下葬后五小鬼就会给后人送财。未出生的婴儿怨气最重,并且会聚怨气于主穴处,程老爹已经变成了僵尸,如果和魔魂成为一体就会成为尸王。是谁教你这样做的?”林道长语气极其刚毅。 “是一个道士,十日前突然找到我家说可以让我发财,一身富贵,我就按照他说的做了,可……” “你被骗了。”林道长伸手打断了程根宝,让阿海拿出鸡和黑狗。 毕竟不知林道长如何大战尸王,请看尸王下集。 上集讲到林道长让阿海拿出准备好活过二十年以上的公鸡和黑狗,只见阿海左手提着公鸡,右手提着黑狗来到道长身前。 “师傅,村上活的时间最长的公鸡也就是王婶家的这只了,活了八九年,活的时间长的黑狗就更少了,村里的这只黑毛流浪狗估计有个七八年,我就捉来了。”阿海提着鸡和狗说道。 “先取了鸡和狗的血,今晚我们就去程老爹家里。”林道长说道。 “林叔,能不能也带我去?”帮忙杀鸡的二狗子道。 “我们是捉僵尸,你去干什么?”阿海做着僵尸扑人的样子对着二狗子说。 “你既然不怕,那就跟我和阿海一起去吧!”林道长打量了一眼二狗子道。二狗子经常帮王镇长跑腿,所以身体还算强壮。 一切准备好后天已经黑了,出发前林道长给阿海和二狗子一人一张护身符。村民都回家紧闭门户,生怕僵尸找上自己。 林道长一身黄色道袍,剑眉星目,双眼有神一脸的正气,身背仙道剑,腰间挂着八卦镜,左手拿着“八卦指尸针”,右手持着桃木剑。因为去捉僵尸一脸兴奋的阿海身穿一件青色道袍,身后背着七星剑,肩上挂着装器物的袋子。二狗子也拿着一把阿海给的不长不短的桃木剑,穿着一件阿海的旧长袍,二狗子因为是第一次去捉僵尸脸上不免露出惧怕之色。 三人月光下一刻钟左右已经来到程老爹家门前。一阵冷风刮过,门被吹开,一扇开着,另一扇半掩着,阿海和二狗子不禁打颤。 “我们进去,你们两个小心点。”林道长正声道。 “是师傅。”“是林叔。” 随即三人分先后走进程老爹家门。林道长眉头微皱,发现院子里躺着几具家丁的尸体,显然是被僵尸咬死的。阿海和二狗子分开去拨尸体,试图发现些什么。林道长看着手中的指尸针并没有反应,心中骇然,直觉告诉林道长事情很严重。 阿海小心翼翼地翻开一具尸体惊叫一声“啊呀”,那死尸双眼猛然睁开。阿海向后退去,被另一死尸拌倒。林道长过去扶起阿海,然后将圆睁双眼的那具死尸放平用手闭了死尸的眼睛。阿海看到二狗子把尸体摆放的整齐,自己倒被吓了个半死,心里寻思:“别被二狗子看扁了。”于是将剩下的两具死尸也搬起放在其他死尸一起。 几个呼吸间八具尸体被阿海和二狗子摆的整齐在院子。三人没有发现的是刚才拌倒阿海的那具尸体的双眼也睁开了,并且微微发着白光,只是难以发现。 “阿海去屋里搬桌子起坛。”林道长看到死尸被放整齐后说,可在林道长吩咐阿海时好像发现手中的指尸针动了。低头去看又似从来没动过。 阿海到中堂找了一张大点的桌子,搬起来正要往出走时哭了起来,只是不敢出声。阿海试着挪动脚步,并没有被阻止,然后搬着桌子飞似的跑了出来。二狗子看到阿海的样子,开口想问,阿海指了指屋子,二狗子不知道是什么吓的阿海直流泪。也走向屋子里去看,二狗子在门口看了一眼就想哭,可怎么也哭不出来。想叫林叔,才知道自己张开的口无法合拢,只勉强挪动脚步走向林道长。 到了林道长身前,二狗子双手比划着,可就是说不出话来。林道长看着二狗子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低头看向指尸针,阿海和二狗子也看向林道长手中的指尸针,发现指尸针抖动的厉害。 三人向指尸针所指的方向看去,阿海和二狗子同时叫声“啊”。院子里的八具尸体都站了起来,并向三人走来。 看着八个死尸拉拢着头,双手都成爪状一步步逼近,林道长取出符给了阿海和二狗子,二狗子强忍着剧烈跳动的心,三人将符贴在死尸额头上。转眼间八个僵尸被定在那里。 “有人施法,阿海起坛。”林道长觉得事有蹊跷,必是有人作法。 “林叔,刚才程老爹坐在屋子里的太师椅上。”二狗子眼看转眼间就把八个僵尸轻松收伏,胆子也大了起来。林道长听到二狗子的话,抢入里屋并没有发现程老爹的踪影。 可就在林道长要出去时桌子上的杯子动了动,林道长收剑在背咬破中指,口中道:“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来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咒毕双指抹过双眼,红光一闪,已开阴阳眼。 林道长看向太师椅,也吃惊不少,程老爹真个端坐在那里,右手示意林道长坐下喝酒。程老爹生前经常喜欢和林道长喝两杯。 阿海和二狗子提前被林道长开了法眼,所以看的见程老爹。 林道长眼看程老爹一张三拳骨叉脸分明是紫黑色皮包着头骨,僵直地坐在那里,自己坐在了中堂的右边,口中叫道:“程老爹!程老爹!”试图唤醒程老爹生前的记忆,暗中作法以防不测。 林道长偷眼去看指尸针,发现指尸针根本不动。林道长满脸惊讶之色,暗暗道:“他已经成了尸王。” 这时阿海喊道:“师傅,坛已设好了。” 林道长知道坐在这里只是徒劳,听到阿海的声音飞身来到坛后,尸王也跟着飞起落到坛前。阿海手持七星剑,二狗子也拿起桃木剑来到林道长左右站定。林道长为手中桃木剑开光,随后向尸王抛去,只见那剑凭空在尸王面前定住,随即化为粉末。 “他已经完全和被飞龙僵尸的魔魂侵入,成了尸王。”林道长说,“阿海,把坛加高。”这时尸王的眼睛已经成为了紫色。 阿海叫了二狗子去屋内搬桌子升坛,到了门口被红色光芒击中,落在院子。击中阿海和二狗子的正是阿海口中的“邪道士”,二狗子见他穿着道衣知道是人,用手中桃木剑去刺。又被击了回来。 “黑魔功?”林道长拔出身后的仙道剑抵住尸王呼道,“你是谁?”只见那道士也是一身黄色道袍,头上挽个道髻,手持一把仙道剑,一脸的邪气。 “哈哈哈,我是你的同门。”那道士道。 林道长定眼一看道:“你是师叔的弟子雷罡?” “师兄眼力不错,还记得师弟我。哈哈!今晚我要用我的这只尸王吸了你的道力,祝我炼成黑魔功。” “你背叛师门杀了师叔,今天我要为师门除害。”林道长正声说,“阿海,升坛!” “那就要看师兄的法力了。”雷罡说完拿剑虚空指向院子里的死尸,那死尸伸直双臂向林道长扑去。 林道长用剑挑起一张符,喝声“定”,那空中扑来的僵尸落在地上站在那里。“阿海,你和二狗子拦住尸王。” 眼见那尸王跳起扑向林道长,阿海看见飞身过去抓住了尸王的双脚,可没有将尸王拉下来,二狗子也跳起抓住尸王的另一只脚,硬生生将飞起的尸王拽了下来。“小狗,我压住它,你快用你的木剑刺他。”阿海经常喜欢叫二狗子小狗。 “别叫我小狗。”二狗子则不喜欢阿海这么叫他。二狗子闭上眼睛大声喊着“啊”,拿起桃木剑向尸王心口刺去。二狗子感觉自己刺进了尸王的身体,二狗子把眼睛睁看时看到的只是个剑柄。阿海看的清楚,木剑一触到尸王的身体就化为粉末,伴着白烟。二狗子丢了剑柄就跑,阿海眼看抓不住了,骂二狗子道:“我把你个小杂狗……”阿海话音刚落就被尸王带着飞开。 再说林道长和雷罡斗法,雷罡毕竟还没将黑魔功修炼到大成。 “雷罡,回头是岸,你别在执迷不悟了。”林道长试图唤醒魔力侵蚀的雷罡。 “哈哈,没有人能阻止到我,我的魔功虽然没有大成,但是对付你已经足够了。”雷罡干笑两声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挥出一掌。 “五雷掌!”林道长看着红光朝自己击来,双脚用力一个筋斗躲开了五雷掌,掌力轰向身后的墙,墙瞬间成为碎片。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林道长沉声道。接着拔剑在手,正是“仙道剑”。喝声“宝剑开封”,双指抹过剑道,仙道剑已开封。 雷罡在林道长为剑开封之际,已将一件清朝官服用法穿在了尸王身上。尸王随即双眼发紫,双臂伸直扑倒了二狗子张口就向二狗子地脖子咬去。 阿海眼见就要咬到二狗子了,将手中的七星剑一横刺向尸王的血口。 七星剑并没有刺伤尸王,而是被尸王咬紧了。二狗子乘机起身逃开了,阿海用力拔剑,却被尸王一甩,撞到了一边的墙上。尸王将口中的剑嚼碎了,眼中紫光一闪,又扑向二狗子。二狗子被吓得魂不附体,迈开双脚就围着一棵大树转圈,尸王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 另一边林道长刚将道袖一挥把雷罡的掌力引到了一边,然后剑指中天,索引灵符,使一个“定身咒”,那符急速飞向雷罡。 雷罡只见那符急来,也不正眼看,道:“哼,凭这种小咒也想定我?”也使张符,两符相撞,生出火来化为灰烬。 雷罡只想早点取胜杀人,取了黄符叠成虎状,口中念过咒,那纸虎眨眼间变得高大。长一丈,高九尺,狂啸一声,震的鸟死鼠亡,地动山摇。 林道长惊呼:“啊!?召虎!!!”林道长也用纸叠成人状,口中念咒,那纸人慢慢变得和真人一般高大,不是别人,正是行者武松。但是在那巨虎面前显得无比渺小,林道长又念动真言,武松的身躯也高大起来,身长丈余,摆个门户,唤做“双龙擒虎式”。 那巨虎见了狂喉不已,好像要找回当年的面子,俯身一扑,那武松虽然丈余,却灵活无比,轻松躲过。巨虎怒吼一声,像要活吞了武松。一剪,却又落空。巨虎也急了,纵身跳起,又一扑,一剪,无一不落空。这时武松也动怒了,一把抓住巨虎头上的毛,翻身骑上虎身,右手握紧拳头狠狠砸去,那虎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任凭被砸的七窍流血。眼看着又变回了纸片,武松生怕它不死,上前又是几脚。随后又摆了架式,叫做“武松打虎式”。 雷罡红了双眼,用剑点过三符,念道:“天地三界,冥界通灵,中指血引通冥界,无名小鬼把路避,冥界之主,听我号令,速速现身,急急如律令!”咒毕,狂风大作,似要掀翻黑夜。林道长使个定风术,却只能在自己周围三步些许内无风。再定眼望去,雷罡头顶丈处一人面目狰狞,身着黑袍,顺风而飘,缓缓下落。“冥王!!”林道长自然认得那就是冥界的主人。 冥王只有很高法力才能请出,雷罡用黑魔功请出的冥王只是半个影子,虽然是半个影子,却足够翻起半边天了。 “雷罡,你别太过分!”林道长道。 “师兄,受死吧!去!” “天地所照,日月所护,东傲所生,曾闹天宫,八卦炉中炼金身,西方路上显神通,难经九九八十一,修成正果据灵山,水帘洞中美猴王,正果金身战斗佛,速请齐天大圣临凡间,急急如律令!”林道长显法请得美猴王孙悟空。只见那猴子头与齐天大圣无易,真是个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辉辉。一旁的阿海等人早看的目瞪口呆。 冥王翻身将手一指,周围房屋都被吹地不见踪影。可他面前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只见那神只一棒,冥王灰飞烟灭。魔的影子怎么与神的影子相抗。随后那神也没了踪影。 雷罡见冥王瞬间被灭,使个咒,几道光飞向林道长。林道长取得腰间的八卦镜,那几道光直射到八卦镜上,不料镜被毁坏。 林道长手持七星剑近身击向雷罡,雷罡也以剑相持。两人正斗地急时,尸王向在林道长身后扑去。”师傅小心!” 林道长只觉得背后冷风倒灌,回身尸王已到身前,用剑挡住尸王,不料被雷罡一剑刺中左臂。接着雷罡剑林道长前后背,尸王张口咬向林道长的脖子…… 阿海被忍师傅被杀闭上眼睛……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阿海睁开眼睛时看到尸王口中咬着颗头颅,阿海欢呼了声。原来林道长在这瞬间闪过,尸王一口咬下了雷罡的头颅。 尸王将头甩开又咬向林道长,林道长险中躲过,将剑一横,劈向尸王的头,一声脆响,剑成了两截。 “阿海回伏羲堂,使个‘引尸咒’把僵尸引到伏羲堂。”手中没了法器,林道长打算把僵尸引到伏羲堂再作理会。 “小狗,过来。”二狗子到了阿海身边。“伸出你的中指。” “干嘛?”二狗子伸出了中指小心翼翼道。 阿海一把抓住二狗子的手,咬破中指,脚踏七星,口中念道:“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中指血引乾阳,中指血引坤阴,顺应阴阳,以血为引,急急如律令!”然后将二狗子的手一指,一滴血正中尸王的额头。阿海扔开二狗子的手,叫声“跑”,向伏羲堂跑去。二狗子慌了,连滚带爬地跟上阿海,口中还在骂着阿海。 三人先后到了伏羲堂,镇长带了些许村民拿着农具准备大干一场。林道长劝镇长和村民离开,可他们不听。不一会儿尸王飞来了,几个胆大的村民举起手中农具,大声喊着向僵尸打去。尸王双手一伸,那几个村民死无全尸。其他村民眼见如此,跑的没有踪影。 “阿海上。”林道长道声,然后和阿海一起去攻尸王。几翻下来后,林道长嗓子一甜,吐口血,阿海也吐血数口。“阿海,血!” 阿海明白师傅要鸡血和狗血,飞身入堂取出鸡血,半碗鸡血泼向尸王,却落空了。然后叫了二狗子,取出一把三尺长的桃木剑给了二狗子。“你用什么?”二狗子问声。 “不要急!”阿海又进入后堂取了一把半丈长的桃木剑,“小狗,上!” 阿海手举巨剑向尸王砍去,“师傅,让开!” 一声脆响,剑成了两截。阿海见断了剑,气不打一处来,扑向僵尸,想按住它,被尸王击飞了出去,又吐口血。林道长从后面抓住刚要飞向阿海的尸王,尸王身体悬空,被林道长拉倒在地,阿海连忙也按住尸王的双臂。尸王想要翻身,却被死死的按住。 “二狗子,取狗血!!!”林道长喊了一声,二狗子端出半盆黑狗血,到了尸王身前。林道长闻到狗血呼道:“这是那只流浪狗的血吗?” “是啊,师傅。” “百年黑狗血!小狗,灌!”林道长道。二狗子将半盆狗血直灌入尸王口中,尸王顿时狂作,飞起身来上跳下磕。三人都倒飞出去。 林道长起身,看着狂燥的尸王又作起法来。 “太上老君显神通,身前仙鹤临凡尘,斩妖除魔把鬼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咒毕,林道长用手指向尸王官服上的仙鹤,只见那仙鹤冲破衣服,变得非常之大,飞到上空,口吐出一束光,直射尸王前胸。 光束一到,尸王瞬间化为乌有。那鹤飞身向月光,眨眼不见。 古庙僵尸 同治初年,四川广元府有一个小吏名叫陈浩,奉上司之命去京城送公文,因为这公文有送达期限,不能在路上耽搁,所以他每天必须要跑三百里以上,这样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昼短夜长,每日骑着马一路寒风刺骨风雪扑面,不仅三餐无所定时就连晚上也是居无定所,有店就打尖无店就找民居借宿。 这一日他从早晨天不亮就开始赶路,一直到日暮时分才跑了三百余里,中午只吃了一点干粮,此时已是人困马乏饥寒交加,心中很想找个地方休息,可是放眼看去这地方是一片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也并无人烟,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他不由心中有些焦急。好在又走了不到一里,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古宅,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庙宇,陈浩心中不由寻思道:此处离城镇不知还有多远,周围也无村民居住,眼前之际不如先在这庙中借宿一晚,待明日一早再走。 他心中打定主意便驱马奔至庙前,待下马一看,http:///这寺庙的围墙残破不堪,两扇大门红漆剥落,庙门虚掩,里面似乎并无灯火。他走上前去推开大门进入庙内,发现院内全是枯叶败草,积地有半尺之厚,连原来的路经也淹没在杂草之中难以分辨了。 只见院前是一个佛殿,佛像上灰尘满布蛛网密结,像前佛柜残破香火断绝,看来已被遗弃多时了。佛殿左边还有两厢偏房,想必是以前僧人们居住的地方,只是此时已经倾斜坍塌残缺不堪了,佛殿右边也是一间偏房,房门已朽掉只剩半扇,寒风一吹吱呀作响,透门看去里面停放着一具黑乎乎的棺厝,也不知在这停放了多长时间。 陈浩也不敢细看,又转到佛殿后面,发现这是一个小院,种着几棵银杏树,都是枝干粗壮,想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于是他将马牵过来拴在树上,自己仍回到佛殿准备找个地方睡觉。 找来找去忽然发现佛座下有一个洞,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半躺,洞口还围着木板,估计是以前僧人们放东西用的。陈浩见这个地方不仅大小合适而且还可以挡风御寒,于是便将随身所带佩刀放在佛龛里,又取来毯子铺在洞中,自己带上干粮钻了进去,坐在洞中靠在壁上吃干粮。 刚吃了几口,忽听庙外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瞬间已到了庙门口,陈浩吃了一惊,不知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人到这来,于是便从木板的缝隙间看出去。此时新月初起光线朦胧,隐约看见一个老头骑着马立在庙门口,这老头年约五旬颇为健硕,颌下的胡子长可及胸,气宇轩昂与众不同。 马后还徒步跟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只见老者跳下马来,将马鞭交给少年,等少年将马拴在庙前树上,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走进庙里,径直来到大殿之上。 陈浩不知这二人是正是邪,在此荒野之处他也不敢贸然出来,于是便屏息静气的躲在洞中,想看看二人意欲何为。只见少年拿出一个坐垫放在地上请老者坐下,自己垂着双手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似乎满脸的惶恐之色。 过了一会,忽听老者缓缓说道:“我自弱冠起浪迹江湖,虽靠猎劫为生,但是一向取之有道,从来都不敢狂悖妄杀肆意淫虐,因为这样必遭天谴。我经常在深夜中扪心自问,三十年来之所以幸逃法网从未失手,想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没想到你刚入我门下就乱了我的规矩。 前天晚上那一战,若不是我一个人留下断后,你们二十多个人能有一个活下来的吗?”少年听罢,赶紧躬身作答道:“多亏师傅大发虎威,我们才得以各自幸免。”老者又道:“后来听说他家有一个守寡妇人,你居然夜入其室,既奸污了她,还杀了她的幼子,你这样做难道还能安心吗?似这般恶毒残忍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倘若皇天有知,定然不会饶过你的,纵然一时侥幸漏网,最终还是死罪难逃。 若是有朝一日你被擒获,定然会连累我们所有人。你不妨自己想想,我还会饶恕你吗?”少年一听面色大变,仓皇跪在地下对老者磕头如捣蒜,口中只道:“弟子罪该万死,请师傅恕罪,我愿接受重责!”老者双眼微闭不为所动,冷冷一笑道:“你也不必再多说了,到了这个地步,你难道还想活命吗?圣人之道,不外一个恕字。 你家也有妇孺,要是遭受如此奇祸,你能甘心吗?你还是自我了断以慰孤儿寡母的在天之灵!”说毕便解下身上的佩刀让少年拿去。少年耳听此言知道再无活路,当下从地下站起,接过老者的佩刀,对着老者拜了三拜,瞬间血溅三尺自刭而死。 老者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相看,不发一言,此刻见少年伏尸于地,这才缓缓站起,看着少年的尸体长叹一声,把刀拾起来将刀身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还入刀鞘佩在身上,自己将坐垫马鞭拿起,徐徐走出门外上马离去。陈浩躲在洞内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此刻耳听门外蹄声渐远,这才长出一口气。 眼看着地下的尸体,想起刚才的一幕,身上不禁感到一阵寒意,可是转念一想,老者所言又颇有点盗亦有道的意思,不由点头赞叹不已。眼看外面行将三更月色明亮,陈浩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准备趁着月光赶路,正待取下木板,忽听从右边偏房之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如同老枭夜啼一般,陈浩在这寂静的夜里忽听到如此瘆人的声音,不由大惊失色,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即停下动作,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从木板的缝隙中向外四处观望。 过了片刻只听偏房之中传来轰然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一个怪物从那半扇破门中走了出来,只见此物约有一丈多长,全身遍体白毛,炬眼血口手爪锋利,走至院中举头望月,眼中精光闪烁有如电掣一般。陈浩眼见如此,只吓的脸色煞白额冒冷汗,全身抖如筛糠,牙关紧要唯恐发出一点响动被它发现。 只见此物双爪合十,对月亮拜了数拜,然后回身走到殿上,看着地下少年的尸体,用脚踢了两下,忽然拍爪狂啸起来,其声犹如撕帛裂布一般,接着便俯身将尸身抱起,将首级一把撕扯下来扔在地上,把嘴凑在脖腔上大口吮吸起来,等到腔中血液吸尽,又将尸身衣服除下,张开血盆大口就咬骨嚼肉起来,就像猫吃老鼠一般,不到两个时辰就连皮带肉吃了个干净,只剩遍地白骨狼籍满地。吃完之后此物意犹未尽,又将头颅从地上捡起来,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忽然左盘右旋乐不可支,居然跳起舞来,跳了许久,忽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鸡鸣的声音,此物方才张皇四顾,将头颅仍在一旁,又来到院中将双爪合起对月狂拜,拜毕才徐徐回到右边的厢房中,进入棺中将棺盖合上,四下这才寂然无声。 陈浩此时在洞中毛发森竖,身上的冷汗已将数重衣服湿透。眼见怪物回到偏房棺中,当下轻轻将木板取下悄悄爬出洞外,拿起自己的行李负在背上,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院,解下缰绳纵身上马,直接从佛殿之上向门外冲去。 一出庙门他才稍稍安心,当即快马加鞭一直疾驰了五里多,路边也没见到什么村镇,反倒是两旁密林之中不时传来鸟鸣兽叫之声,陈浩心中怕这林中有野兽出没,伸手就去取佩刀,没想到一摸腰上空空荡荡,这才想起佩刀还在寺庙大殿的佛龛之中,刚才走的时候太仓促,以至于忘记拿取了,当即心头暗暗叫苦。本想着索性不要这佩刀了,在前面集市再买一把,可是转念一想方才庙中死人被怪物所吃,只剩下衣服和一个头颅了,日后有人至此看见此情形定要报官,以为是被强人所害。 而刀上镌刻着他的名字,而且当晚之事只有他一人看到,就算实话实话也未必有人相信,到时再给他定个谋财害命那该如何是好?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取回佩刀,免得以后会有牢狱之灾。心念至此,双手紧拉马缰硬生生停下脚步,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向古寺而回。 等回到庙门口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陈浩将马拴在门前树上,正准备进门,忽想那厢房之中的怪物甚是可怕,若是再突然出来恐怕我不是它的对手,虽说此时天已快亮,自己最好还是轻手轻脚的进去将佩刀拿出来,莫要惊动它才好。于是把身上的包袱放在马背上,自己蹑手蹑脚的进入庙内,唯恐发出一点响动惊扰了怪物。 庙内情形和他走时一样,少年的头颅仍在院中面目血肉模糊,衣服还凌乱的扔在周围,看来并没有人来过,陈浩轻舒一口气,躬身悄悄走进佛殿,一边轻轻伸手去佛龛中拿自己的佩刀,一边竖起耳朵听右边偏房中有无动静,此时四下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下的声音都能听见,陈浩右手刚拿到自己的佩刀,正待将刀取出,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到庙门前了,他心中不由大吃一惊,若是此时有人进来看见庙中情形,自己就算浑身是嘴只怕也说不清了,惊慌之下右手不由一抖,手中佩刀铛的一声掉在地下,陈浩心中咯噔一下,正待弯腰将刀拾起,忽听右手厢房之中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棺盖正在移动,他心中大呼糟糕,一时懊悔不已,没想到头来还是将这怪物惊动了,正想拔脚奔出佛殿,只听轰然一声棺盖落地,怪物已从厢房中冲了出来,瞬间来到他的面前,目光炯炯紧盯住他,口中嘶嘶直冒白气。陈浩眼见着怪物站在面前,面色有如白纸一般,心中惊骇至极,想要逃跑双脚却如灌了铅似的沉重,难以迈出一步,眼睁睁的看着怪物走到自己面前,双手一张便欲来扭自己的脖子,同时张开血盆巨口,一口便向自己咬来。 陈浩脑中一片空白,双眼一闭心中暗道:没想到我却丧命于此!正在此时,忽见白光一闪,怪物大叫一声,趔趄而退,陈浩睁开双眼,却发现地上多了一只利爪,怪物右臂黑血狂射,显是被利器割去了一只爪子。陈浩转头看去,一人正站在寺庙院内,手拿宝刀凝神正视怪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那个长胡子老头。 这时怪物也看见了老者,知道自己是被他所伤,心中暴怒不已,仰天长啸一声,便纵身直扑过来,来势汹汹的样子如同想把老者碎尸万段一般。老者眼见怪物来势凶猛,口中大喝一声,随即纵身跃起,跳到围墙之上,同时手中宝刀忽然飞起,白光一闪便将怪物的头砍了下来,直滚出四无丈远,接着白光又一闪动,宝刀已回到了他的手中,只见怪物没了头颅,双脚依然不停,跌跌撞撞的一直冲向对面的围墙,只听轰隆一声,围墙已然被它撞的四分五裂,怪物的身体这才随之倒了下去,脖腔之中黑血直冒,双腿不停的抽搐了好一会才一动不动了。http:///鬼故事大全 陈浩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眼见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怪物就被老者所杀,自己也是死里逃生,心中种种惊险曲折实在难以言表,只剩满脸的惊惶之色。老者从墙头轻轻跃下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妖怪,被我荡魔刀割了脑袋居然还能撑这么久才死。” 原来这老头昨晚本想一走了之,但是走到半路又想这徒儿暴尸于此也于心不忍,徒弟再不仁师傅也不能无义啊,心中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回来将徒儿的尸体好生安葬以后再走,没想到刚到庙前就看见树上拴着一匹马,显是庙中已经有别的人了,他害怕旁人看见尸体以后会连累自己,正待转身离去,忽听身上所佩之刀发出嗡嗡的声音,不由心中大为诧异,因他这把宝刀名曰荡魔刀,为他早年闯荡江湖的时候一位异人所授,碰见妖魔鬼怪或者心存邪恶之人便会自动发出声音,此刻宝刀忽响,说明庙中定有妖异,于是他就悄悄走进庙内查看,没想到刚进院中就看到陈浩即将丧身在怪物手下,脑中不及细想,手中宝刀飞出,这才救了陈浩一命,这也是机缘巧合陈浩命不该绝啊。此时老者走到陈浩身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口中问道:“不知客官是何人?”陈浩此时才缓过神来,心想这老者好生厉害,要是让他知道昨晚我也在这,弄不好要被杀人灭口,于是回答道:“我是广元一个小吏,要去京城送文书,因路经于此想进来休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这地上的头颅,心中惊慌万分,正待前去报官,没想到突然从这棺厝之中冲出这头怪物,若不是您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了我,我早就被它所害了。” 老者听罢心中这才放心,于是对他说道:“我也是偶经此地想进来休息,恰好遇见了这事才救了你。”陈浩便与老者商量将头颅衣服及怪物的尸体一起烧掉,免得再惹什么麻烦,老者一听正合他意,当下两人就捡来柴火将怪物尸身和人的残体一起烧了个干净,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两人方才分手上路。 陈浩此后一直到京城,路上也再没有遇见什么怪异的事,只是终身一直不知这老者到底是什么高人,也再没有听人说过他的事了。 让尸体喊叫 法医是一门让尸体说话的艺术;如果尸体不能说话,我就让它喊叫。 中国古尸研究所副所长陈出新的防腐技术成果鉴定会在上午9时召开,除了各国来的鉴定专家和陈出新本人以及他的亲友弟子外,还有几个不请自来的奇怪客人到场,他们力图不引起人们注意,默默地聚集在一个角落。 当鉴定结果公布,证明了陈出新防腐技术的实用性、独创性时,亲友们纷纷涌向他表示祝贺。陈出新也很激动,鉴定结果使他在这方面所获得的专利不再有争议。一年来,有关机构不断收到匿名人士提供的材料,指控他的技术成果是剽窃的,或者是已经有人发明在先,至少也是与其他人合作研究,而他无耻地独占了发明权。现在由各国专家集体作出的科学鉴定结论足可以向法庭提供他被诬陷的证据,这一技术确确实实是由他一个人研究开发出来,至今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完全掌握运用。 就在这时,那几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挤上前,其中一个向他出示了证件,另一个出示了逮捕令,第三个口头告知他:“陈出新,你作为古为今一家人失踪案的惟一犯罪嫌疑人被逮捕了。你的技术成果鉴定结论排除了其他任何人,正好是你谋杀古为今一家的证据。” 案情至少也得追溯到十二年前了。 在考古队工作的古为今因业务关系结识陈出新后,钦佩陈的学识,常常与他往来。陈出新当时就已经小有名气了,并且在参与筹办一个大型的古尸展览馆,也需要古为今的帮助。这种友谊很快发展到他们家属,他们的妻子都是知识女性,有共同语言,两家的孩子都是七岁,也爱在一块儿玩耍。两家的密切关系持续了一年,就由于某种不为外人得知的原因疏远了。 随后没多久,古为今所在地的公安机关接到了古为今父母关于他们一家三口人全部失踪的报案。http:/// 他们突然在家里失踪,用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联系不上。大人连续一个星期没来单位上班,孩子也没到学校,在找遍了所有亲友都无从得知他们下落后,古为今的父母报了案。 当时参与调查此案的有一个漂亮的业余女警花,专长痕迹分析,人们都不称呼她的大名,喜欢叫她绰号“波罗蜜”。她是著名的法医专家、大侦探“福尔马林”的助手兼女秘书。福尔马林是早在读书时就被同学们取了这个绰号,因为他学的专业就少不了要和尸体、和福尔马林溶液打交道,由于运用法医知识破案如神,大家就戏称他是福尔摩斯的弟弟“福尔马林”。业余警花波罗蜜虽然作为他的秘书而称“蜜”,但侦缉水平并不比他差多少,所以也被同学们取了这个绰号,意思就说她是波洛的妹妹“波罗蜜”。 波罗蜜和当地公安人员到古为今家查看,空落落的家里由于一个多星期无人打扫,地板家具都蒙上了一层薄灰。在这里波罗蜜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提供失踪线索的证物和痕迹。古为今父母已经把寻人启事登出去好多天了,也没有回音。更重要的是,两位老人都肯定:古为今夫妇对家庭、对单位都是很负责任的人,绝不会在一声不吭的情况下悄悄跑出去躲这么多天,何况还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调查了所有交通运输部门、旅游社团等的记录,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他们出行的证据。同时排查他们所有的社会关系,他们夫妇交游不广,很快连同陈出新等人都找来谈了话,仍然毫无头绪。在这一时期发生的各种死人案件和灾难事件中,也看不到他们一家三口的踪影,真是像人间蒸发似的,消失得彻彻底底。 这个案子还用到了不少先进的刑侦技术,动用了警犬、电子鼻和各种探测仪器把他们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加上波罗蜜独有的痕迹分析技术,就算他们被碎尸、被强酸溶解,也应该留下点蛛丝马迹。但波罗蜜就是找不到。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夫妇俩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或者避仇,或者欠下巨额债务,甚至仅仅是因为极端厌世,就带着孩子,自愿采取这样的方式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在异地他乡躲藏起来,不想再和原来的生活发生任何联系。但经过缜密调查和分析,这种可能性也排除了。 案子不得不作为悬案挂了起来,古为今一家的空宅被锁死了。案子一挂、宅子一空就是十多年,已经无人指望他们一家三口还能活着回来了。这是少数波罗蜜感到无能为力的案子,她有时向她的老板福尔马林提起,希望福尔马林能助她一臂之力,福尔马林总是一撇嘴:“我是个法医,要让我破案,你至少得找个半拉尸体给我,就算找到尸体上的一根头发都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灭门绝户的无尸案,你叫我怎么破?” 大概就在一年前,福尔马林突然重提旧案,叫上波罗蜜和他去调查古为今的案子。 波罗蜜:“你不是说这是个无尸案,你是没有尸体可验的法医,怎么破案?” 福尔马林狡黠地笑了笑:“我想过了,做个有尸可验破了案的法医,那不算稀奇;要做无尸可验破了案的法医,那才叫本事啊!或者这么说,做个验有形尸体的法医破了案,不算稀奇;要做个验无形尸体破了案的法医,那才叫本事。古为今一家三口肯定是死了,当年找不到他们尸体,现在过了十多年就更别指望了,他们的尸体对我们来说好像是无形的尸体,我就要验这无形的尸体来破案。” 两人首先找了古为今当年考古队的同事作调查,十多年过去,线索是没有了,倒惹出大家许多感叹。又找到陈出新调查,这回福尔马林干脆不提古为今,只是和陈出新大谈有关防腐技术的话题,他所学专业和陈出新的工作有相通之处,两人越谈越起劲。陈出新又请福尔马林参观他摆满古人类学标本的工作室,直把波罗蜜晾在旁边差点打起了瞌睡。 谈到兴致高时,陈出新突然感慨说:“当年我也是和古为今这样认识的,一谈起大家都感兴趣的专业话题,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福尔马林敏感地顺势问:“后来听说你们不大来往了,是什么原因?” 陈出新掩饰了一下:“也就是一点学术问题上的意气之争,想来真不值得。后来他出了事,全家都失踪了,我为这个一直很后悔。” 然后两人就不谈古为今了,等到告别时,陈出新已经把福尔马林看作他这一行的内行同道了,他无论如何要送福尔马林和波罗蜜两张门票,请他们到他当年和别人共同筹办的古尸展览馆参观参观,那里保存的古尸的价值,很多其实并不在埃及木乃伊、中国“楼兰美女”和意大利“奥兹冰人”之下。http:/// 福尔马林收下了门票,当天夜里就带波罗蜜去参观了。 月黑风高,福尔马林用一块黑布蒙了脸,暗藏破门入室的工具,偷偷摸摸来到古尸展览馆。波罗蜜问他:“你就是这样参观展览的?” 福尔马林:“大白天凭票入场有什么意思?深更半夜一个人来参观才够刺激。” 波罗蜜给他放着哨。虽然陈出新说这里保存的古尸很有价值,但保卫措施仍然不能和那些藏有珍宝的大博物馆相比。福尔马林顺利地参观了很久才出来,没事人似的,向波罗蜜说声:“走吧。” 波罗蜜和他熬了大半夜,回来倒头就睡,只朦胧记得他的法医实验室仍然灯火通明。第二天中午,福尔马林敲开了她的房门,手里拿着实验标本,对她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昨晚从古尸展览馆偷来的三具古尸身上的标本,我进行了dna化验分析,又和古为今一家三口原来保存的dna数据作了对比,没错,这就是他们三个人遗体的一部份。” 古为今一家三口的遗体怎么成了古尸呢? 他们只死了十多年,而那里保存的古尸至少都在百年以上。 事情又要回溯到福尔马林偶然读到的一则新闻说起,这则新闻报道了一批文物造假贩子落入法网,他们这回造假的文物竟然是古尸,利用特殊的技术处理现代人的尸体,伪造成为至少几百年前的干尸、尸腊等,然后走私卖给像陈出新他们古尸展览馆这样的地方,以及有特殊宗教信仰和特殊爱好的收藏者,甚至还有少数迷信用古尸身上的肉治病的人。他们的造假竟然一直都很成功,但这回他们遇到了真正的行家里手,陈出新对尸体防腐技术有相当高的造诣,他们想把假古尸卖给他,被他识破了,警方因此得以破获了这个特大的古尸造假走私集团。 事后记者采访陈出新,陈出新也不得不承认:这些造假者的技术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所以也曾蒙蔽了不少国际国内这方面的专家,他要不是因为十多年前在防腐技术上有过新突破和新发明,可以利用这种新发明来检验古尸真伪,连他也可能被骗了。 福尔马林正是在看了这则报道之后,又拉上波罗蜜重新调查古为今案子的。 当时他头脑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使用任何先进的探测仪器都找不到古家三口人的尸体,这意味着要么尸体不存在,但这是不可能的,世界上只要死了人,就一定有尸体,而且决不会是像福尔马林和波罗蜜开玩笑说的无形的尸体;要么就是人们找不到,而其中又有一种情形:警方根本想不到会有某种东西就是他们尸体,连探测一下都不必要。比如说,警方就决不会去提取分析一只死猫的细胞样本或dna样本,以证实这只猫是古家三口人中的一个,那简直成了大笑话了。据此推理,警方先入为主丝毫不会去怀疑的还有一样东西——古尸!谁会怀疑一具几百年前的古尸就是他们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遇害者遗体?只要伪造者技术过硬,把遇害者尸体变得面目全非,即使专业人士也识别不出来,这样的尸体就是成天摆在警察面前,他也不会想到牵警犬闻一闻,用电子鼻嗅一嗅,或者用科学仪器探测分析一下。他只要想到了,作个对比验明身份是很容易的事,就像福尔马林作的dna检测一样。 另外,如果凶手是个高智能的罪犯,想毁尸灭迹,不让受害人尸体在福尔马林这样的法医面前“说话”,碎尸、焚化或者用其他手段都难保不留下一点痕迹,他又有像陈出新这样的专业背景,或者说具有这样便利条件和技术手段,那么,他会不会想到把遇害者遗体做成古尸?这是另一种更高明的毁尸灭迹方法和不让尸体说话的方法,同时也能满足一下他的专业兴趣。 陈出新能识破古尸造假者的造假技术,证明他比他们技高一筹,那么,他们能做的,他也能做,还可以做得更好,他在这个领域是世界一流的,再不会有比他更高级的专家来识破他的造假了。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在刑侦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动用了一切先进探测手段,经过十多年时间仍然连遇害者一根头发都找不到的事。 他们本来就好好地躺在人们眼皮底下,最大的可能就是躺在陈出新参与筹办的古尸展览馆里,因为陈出新很方便就可以用合法的手续把他们陈列进去,然后贴上与他们无关的标签,每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展览,却无法诉说他们遭受的灭门惨案,无法指证近在咫尺的凶手,昭雪十几年的沉冤。http:/// 事实上他们诉说了,但没有人听,他们也许只有喊叫,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福尔马林就是一个不但能让尸体说话、还能让尸体喊叫的人。他一直坚持这样一个观点:法医是一门让尸体说话的艺术;如果尸体不能说话或者说话没人听,那么,就是法医的技艺还不够高。他只有继续提高自己的技艺,让尸体大声喊叫起来,这样所有的人都不能不听到了。 他就抱着这样大胆的想法展开了新的调查,在暗中查阅陈出新有关防腐和尸体处理技术的所有论文,请教了许多这方面的专家。他详细了解了陈出新的专利申请内容,最后断定陈出新完全具有更高明的手段把现代人尸体伪造处理成古尸,而且,这一技术手段是陈出新独有的,如果他的科研成果是真实的话。这同时也使福尔马林不用费心劳神就轻而易举锁定了凶手目标,全世界只有陈出新一个人发明掌握了这样的技术,如果古家三口人真的被这样处理成了古尸,那么,除了他干的还会有谁呢? 福尔马林后来告诉波罗蜜,和他们碰到过的许多高智能犯罪案子一样,陈出新其实也是利用改变遇害者死亡时间来误导警方,洗清自己的嫌疑。这一类案子里,罪犯故意在警方误认为案发的时间出现在一些公共场所,由可靠的证人提供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但别的罪犯无论利用何种生物化学高技术手段,都只是把死亡时间提前或推后几小时,最多几天,而陈出新一下子就把死亡时间提前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几百年几千年前死的人,当然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这个世上的所有人杀的。 理清了思路,第一个行动就是找人谈话,包括直接找嫌疑人谈话,寻求更多的旁证材料。然后,迈出关键性的一步,到古尸展览馆“偷”出供dna检测的样本。福尔马林取了展览馆所有古尸的样本,最后,不出他所料,一具男性成年古尸、一具女性成年古尸和一具未成年小孩的古尸被证实就是失踪的古为今一家三口。 说话没人听的尸体,现在大喊了起来。 这下子谁都听见了。 案子似乎就可以结案了。http:/// 关于陈出新为什么杀害古为今一家三口,动机至今不明。据陈出新的交待,他是和古为今发生了一点争执,就为了这点争执,他们两家已经疏远好久了,那次是偶然遇上。这点争执也不是什么学术上的意气之争,现在看来纯属无聊的事,却使他当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盛怒之下失手打死了古为今,他们之间本来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在打死了古为今后,古为今妻子和孩子来发现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就干脆杀了这一家人灭口。 福尔马林是不太相信这个供词的,但他也找不出陈出新另外更明显的动机了。他确定陈出新是惟一犯罪嫌疑人并请求有关部门加以逮捕的过程是很富于戏剧性的,他用了一个巧妙的方法,匿名写了大量言之凿凿的材料,指控陈出新有关处理尸体的新技术新发明是剽窃的,或者是前人已有的,至少是陈出新和别人合作的。他要借此迫使陈出新自己出来提供自己铁的罪证,同时试探出是否还有陈出新之外的嫌疑人,是否还有同谋者。 陈出新上当了,为了自己的学术名誉,他不得不出面请求召开一个高规格的技术成果鉴定会,鉴定结论由各国这一领域的权威专家作出,是准确而公正的,只不过,它既准确而公正地证实了陈出新的学术成就,也准确而公正地证实了他灭门杀人的罪责。这是严密的科学性在作证,他连半点开脱或向别人推卸罪责的余地都没有。 这件灭门无尸的惨案直到这时,才算真正结案了。 尸妖 清道光年间,陕西关中(西安一带)有一乡绅,因年老得病而亡,他的子子孙孙都住在灵堂里,围着他的棺木守灵。第二天正午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灰衣道士从他家门前经过,突然就停下脚步对着门口叹起气来。 守门的仆人感到很奇怪,于是上前问他道:“不知道长为何叹气?”道士将眉头皱起对他说道:“快去告诉你家主人,大祸就要临门了。”仆人一听吃了一惊,心中不敢怠慢,马上进去对乡绅的儿子们说了,这几个儿子听罢也感到很是诧异,于是一起出门来看看。 道长见到几个儿子出来,上前先做了一个揖道:“贫道路经宝宅,突见凶兆,依我看来你家灵堂棺木之中的尸体已经变成异物,不是你们的父亲了。因你全家皆为善良之辈,不忍看到被它所害,所以不敢不告诉你们。” 几个儿子听了道人的这番话不由心中大为恼怒,认为这个道士不过为了骗几个钱就危言耸听,甚至胡说他们的父亲变成怪物,有两个脾气不好的一边口中漫骂一边就准备上前拳脚相向。道士见状却面无惧色,反而不急不慌的对他们说道:“贫道早知你们必然不信,若是如此可以自己走到棺木前去看看,如我所言非妄,棺木的前端应该有一个小圆孔,这就是妖物进去的路经,如果没有,贫道情愿认罚,任请随意处置,绝无怨言。” 几个儿子们听他说的似乎真切,一时面面相觑,不知真假。彼此商量了一下就派最小的一个儿子前去查看。 小儿子回到棺木前一看,前端正中的木板上果然出现了一个铜钱大小的小孔,和这个道士所说的一模一样,而抬老父亲入殓的时候棺木明显是完好无损的,只一夜之间此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连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他心中大感诧异,于是赶紧出去告诉几位兄长。http:/// 外面的其他几个儿子听了之后大惊失色,急忙赶回灵堂查看,一看确实和弟弟所言一致,几人不由满面迷惘之色。愣了好一会,方才想起道士所言,于是赶紧让仆人把道士请进来。 待道士进来在堂中坐下,几个儿子毕恭毕敬的端茶送水,然后诚惶诚恐的问道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道士徐徐说道:“明日子时此物会从棺木中出来,虽然他幻化成你们父亲的样子,但实际上早已经不是你们的父亲了,他会把所有亲近之人的名字都叫一遍,但是你们所有人千万不能答应,否则将必死无疑,切记切记。”几个儿子听后不由觉得此事太过荒诞,所以脸上仍是有些将信将疑。 道士眼见他们如此也不多说,站起身子就拱手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告诉他们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在城外道观找他。待道士走后,几人互相商量了一下,虽说此事似乎荒诞,但是为防万一还是让全家上下除了孩子外都住在灵堂守灵,正所谓人多胆大,另外再让仆人多备点棍棒刀枪,到时静观其变,万一真如道士所说,大家也还相互有个照应,于是吩咐所有仆人准备好了各种家什,在灵堂住了下来。 这天夜里二更的时候,天空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所有的人心里都很害怕,也不敢安心睡觉,就点着蜡烛守在灵堂里。 到子时将至的时候,大家的心里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几个儿子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士所言是否属实。就在此时,几人突然听到从棺木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服摩擦的声音,接着就是轻微的敲击声,似乎棺木中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棺而出。 众人不由面色煞白魂飞魄散,互相看了一眼,发一声喊就如作鸟兽散,跑的跑,藏的藏,瞬间灵堂便空空荡荡再无一人了,几个仆人跑的慢了,只好躲在灵堂门口的柱子下装死。接着就听见棺盖掉落的声音,两个胆大仆人双眼微微睁开,用眼角余光偷偷看去,只见在灵堂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一人已从棺木中坐了起来,此时恰好一道闪电划过灵堂,瞬间亮如白昼,借着这道闪电的亮光仔细看去,棺中之人正是他们已故的主人,仍然穿着入殓时的衣服,宽大的袖袍随风飘动,只见他面色蜡黄,双眼翻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见此景,一个仆人吓得魂飞魄散,当即晕死过去,另一个胆大的也是抖如筛糠,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主人从棺中缓缓坐起之后,先将头慢慢转动,把整个灵堂细细扫视了一番,然后他才起身缓慢的走了出来,接着就一直走入了生前居住的房间,坐在床上的丝绸帐子里一动不动。正在大家吓的半死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凄厉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众人仔细听去,似乎是长子的名字,幸亏之前有道士的叮咛嘱咐,大家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屏息静气一声不吭。 只听这凄厉的声音从长子叫到幼子,从孙子叫到孙女,老太太到小媳妇,一个没落下。好在所有的小孩提前送走了,剩下的人又得到道士的告诫,此时众人晕的晕,怕的怕,硬是没人发出一点声响来。 过了半响,只听得那凄厉的声音又开始呼叫起仆人的名字来,从张三到李四一直到王五。当时家中有一个干粗活的仆人因为比较愚笨,成天浑浑噩噩,当叫到他名字的时候,他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听见老爷叫他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就答应了。 听见有人应答,整个宅子突然安静了下来,主人也不再出声叫人了。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突然从床上下来,又慢慢的走回灵堂,左右扫视一番,仍然钻进棺木里躺了下去。 此时灵堂的烛火已被吹熄大半,若有若无的烛光照着漆黑的棺木和空无一人的灵堂,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屋外传来的狂风暴雨之声。所有人都屏息闭气,一动不动,心里只觉这个黑夜太过漫长,都盼着黎明的曙光赶紧到来。 当第二天拂晓鸡叫三遍天已大亮的时候,一伙吓得七荤八素的人才从各自的房中床下柜里柱前战战兢兢的出来,此时雨收云霁,骄阳初升,一众人等在几个儿子的带领下拿着棍棒站在灵堂门上观望,经过一段时间的查看终于有几个人大着胆子一步一步挪进了灵堂,只见棺木还是棺木,依然停在放中间,但是却没人敢上前看一下躺在里面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正在惊惶不定的时候,突然间一个仆人惊慌万分的跑来向几个儿子报告:“不好了,有人死了”。 一听此言全家人大惊,急忙退出灵房随那个仆人走到一个房间,而这个房间正是那个愚笨粗鄙的仆人睡觉的地方,众人进去一看,不由各自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这仆人面目狰狞,双目圆睁,全身僵硬已然气绝多时。众人顿时脊梁生出一股凉意,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http:/// 此时几个儿子惊惧万分,突然想起了道士临别之际的话来,于是赶紧派人出去到城外道观相请。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将道士请来。 此时整个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不约而同的赶到这家来看热闹。道士一见几个儿子便说道:“现在你们还相信这是你们的父亲吗?昨晚死去的仆人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不制伏它,这妖孽恐怕要祸害这一方的人了。” 几个儿子听了既害怕又犹豫(中国古代文化最讲究的就是“孝”,而且在有关“孝”的种种行为原则中,保持身体完整被赋予了神秘色彩,将其作为“孝”的一个最基本的出发点。比如后来被奉为儒家经典的《孝经》里就明确指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儿孙们必须要随时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这是最基本的孝行。当然对于去世的父祖,自然也要加倍小心地保持遗体的完整,否则就是是大不孝,大逆不道,更别提消灭了。 把尸体烧毁的,处徒三年;如果是尊亲属的尸体,就要加罪一等;烧毁棺槨的,处以流三千里;烧毁尊亲属尸体的,就要判处绞刑。这些规定基本都被以后宋元明清各个朝代沿袭。 所以儿子们有些为难),但是周围的邻居们一听要延祸至他们,心中大为恐惧,于是纷纷请求道士赶紧制伏这个妖孽,这种情况下众怒难犯,几个儿子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了众人请求道士除妖。道士这才对他们说道:“今晚所有人都出去,只留四个胆子最大年轻力壮的青年做我的助手就成了。” 于是众人推举了附近公认的四个颇有胆气的青年,手持棍棒跟随道人左右。 当晚快到子时的时候,道士身背一口黑剑站在院中,左右打量了一下就进入了一间窗户向东的房间,此房正好在灵堂对面。随即命令四个青年进来拿着武器站立在房间四角,然后在卧室正中点上油灯,将画好的符咒贴在门口,自己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开始颂咒打坐,四个青年也抖擞精神,不敢有一丝怠慢。 子时刚到,棺木中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主人又像前晚一样出来了。只是今晚此物刚出灵堂大门,突然看见对门的屋檐下帖着的符咒,全身不由一震,似乎很感意外,他在院中伫立片刻,突然直奔此屋而来。 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贴在门上的符咒,却在门外梭巡数次,似乎犹豫不决。过了一会,一阵凄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仔细辨听之下,这次却是满口脏言乱语,恣意对着道人恶语咒骂。 但是不论此物如何谩骂,道士在屋内都充耳不闻不为所动,只是颂咒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四个小伙子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握着棍棒的手都在颤抖。 一直僵持到天际隐隐发白的时候,妖物似乎更加烦躁起来,数次想冲进来,可是似乎又怕门口的符咒,往往走到门口又退了回去。此时道士突然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大喝一声道:“妖孽,还不进来受死?”此物本就焦躁难耐,一听道士之话,不由暴跳如雷,再也按耐不住,径直从门口冲了进来。http:///guichuideng/ 鬼吹灯全集 只见道士拔出背上的黑剑,挑上一个符咒挺剑刺去,门口的符咒也都在同一时刻燃烧了起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妖物已然倒在地下一动不动,而那四个素称胆大的年轻人虽然没有晕过去,但是已是身抖腿软,半天都迈不了一步。 道人见状向他们大喝一声:“快把窗户打开!”一个靠近窗户的小伙赶紧把窗户推开让初升得阳光照进来,道士掏出一面三寸许的镜子,把光反射到尸体身上,四个青年这才战战兢兢的上来,用棍棒压住尸体,唯恐它再跳起来。道士从怀中掏出一根黑索,交给四个小伙,把尸体牢牢捆住。 此时天已大亮,附近所有的人都起来了,他们纷纷赶到这里想看个究竟,结果一进门就发现尸体被捆住在地下一动不动,几个儿子见状悲从中来,于是走上前去看他们的父亲,没成想到跟前仔细一看,只见此物面目狰狞,全身赤红,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父亲。他们心中很是疑惑,就问道人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道人回答道:“这是赤僵,最是厉害不过。” 说完便指挥着众人将尸体抬到野外,架起木柴一把火将它烧成灰烬,烧的时候尸体发出“唧唧”的声音,发出的恶臭数天都没有消散,这是妖物不能胜天地之气的原因啊。 丧尸罐 夕阳没尽,皓月升起。急于赶路的江南才子欧阳子玉和刘碧璋抬起头来喘了口气儿,这才发现两个人竟然身处荒野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顾无人,饥饿、疲劳和恐惧一起涌上心头,两个人不由慌了神儿,四下望去,见远处山洼里隐隐约约似是一片宅院,急忙打起精神,咬牙硬撑着奔了过去。 走到近前,宅院原来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山门半倒,庙内荒草横生,大殿的门窗早已七零八落,像恶鬼的嘴一样黑洞洞地大张着。两个人摸进大殿,也不顾佛像倒塌,灰尘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泥一样瘫在了那。欧阳子玉本是江南才子,五岁即能做诗,七岁就会作文,人称神童,此次赶科必然是金榜题名,可谁知不懂考场之道,没有向主管科考的宰相司徒笙送礼拜师,结果竟落得名落孙山。想到这里,欧阳子玉对月长叹,扼腕不止。 刘碧璋看了一眼欧阳子玉:“歇歇吧仁兄,谁不知当今考场就是他司徒老贼的天下,你分文未送,倒也未失读书人节数。我偷偷给他送了五百两银子,他倒觉我有辱没宰相之嫌,结果把我也弄了个名落孙山。唉,有这个赃官当道,朝廷、读书人、百姓、社稷都是一难啊!” 欧阳子玉猛地一拍包裹:“为人必须坚持正义,惩恶扬善,上无愧君主,下无愧百姓,中无愧良心。我欧阳子玉对月发誓:若我有朝一日为官,凡人贿我银两,我一律扔之户外。” “别扔,给我呀!”随着一声断喝,一个面色黝黑之人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手里冷森林的钢刀一摆:“今天算你们倒霉,想要活命就乖乖地把银子给大爷拿出来,要不然,我这钢刀可是三刀没喝着人血了!” 刘碧璋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哀求强盗饶命。 欧阳子玉扫了一眼刘碧璋:“这位强盗大哥,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不顾王法,杀人越货,干尽伤天害理之事,难道不怕报应吗?我劝你改恶从善,重新做人……” 欧阳子玉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被强盗一个窝心脚踹出老远:“重新做人?我今天就先让你重新做人。”说着钢刀一摆,命令吓得脸色惨白的刘碧璋扒下欧阳子玉的外衣把他捆好,又逼着刘碧璋在大殿前挖起了土坑。 “欧阳仁兄,为了活命,小弟只有得罪了。”刘碧璋哭丧着脸说了一句,拼命给欧阳子玉扔进了绝命坑。 突然,刘碧璋停了下来,在他挖的土坑里,竟然出现了一只漆黑的泥瓦罐。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强盗钢刀一摆吼道。http:/// 刘碧璋把瓦罐抱出来,轻轻打碎泥封,一股白烟猛地从瓦罐里飘了出来,天地间隐隐传来了女人一声低低的凄凉的哀叹。 刘碧璋浑身一抖,看着瓦罐,竟然狂笑了起来。 “里面是元宝吗?”强盗眼睛一亮,钢刀一抡,刘碧璋的脑袋“嗖”的一声横飞了出去,鲜血“噗”的四下飞溅,呛得满瓦罐都是。刘碧璋没有脑袋的尸体“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里的瓦罐“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瓦罐竟然没有破。一声女人凄厉的哀嚎从里面传了出来:“三十年了,终于又尝到了人血的滋味!” 强盗脸上的肉一阵抽搐,手提钢刀几步抢了过来。 瓦罐“呼”的一下飘了起来,女人凄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血灌瓦罐,尸骨无存。”一股鲜血猛地从瓦罐里喷了出来,大雨一样喷了强盗满身满脸,血腥味儿顿时弥漫了整个天地。 强盗目露凶光:“老子杀人如麻,从不怕什么神鬼妖狐!”钢刀挂动风声,恶狠狠地向着瓦罐劈了下去。 “我看你究竟长了一颗什么心!”瓦罐口猛地探出了一只惨白的手,风一样**强盗的胸部,闪电般把强盗血淋淋的人心掏了出来,一把塞进了强盗大张着的嘴里。 “啊——”强盗猛地把还在突突跳动的心喷到了地上,往前猛抢了几步,“扑通”一声倒地而亡。 瓦罐悠悠飘到早已吓得半死的欧阳子玉跟前:“欧阳才子,让你受惊了。”说完,欧阳子玉身上绑着的外衣竟然自动解开。 欧阳子玉早已无法动弹,惨白着脸:“你……你要干什么?” 瓦罐凄惨的一叹:“我并不恶魔,也不会滥杀无辜,那个强盗死有余辜。三十年了,我一直被封在这里,我一直在盼望有缘来救我,今天月圆,你终于来了,你要帮我报刻骨之恨呐!” 欧阳子玉抖着嘴唇:“你一个瓦罐……能有什么仇?” 白烟飘动,瓦罐里飘出了一个淡淡的女人形,只有右手是实实在在可见。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欧阳才子,妇人恨深似海,此恨只有公子相助才能得报。” 原来,妇人姓冯,三十年前跟随丈夫和儿子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名凤栖梧的地方,儿子进私塾读书,一家人过着男耕女织的平常生活。可谁知后来丈夫竟然染上了赌钱的毛病,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眼看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典当一光,丈夫竟然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那天,妇人刚刚做完晚饭,丈夫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还没等妇人问清是怎么回事儿,赌棍于二虎便气势汹汹地上门抢人。原来,丈夫把她押在赌桌输给了于二虎。妇人气极难忍,手持菜刀砍掉了于二虎一绺头发,吓得于二虎落荒而逃。第二天,于二虎砍去了丈夫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才算了事。为了孩子,妇人委曲求全。可三个月后月圆的晚上,丈夫竟然手持钢刀把她剁成了肉酱,最后把尸骨砸碎装进瓦罐埋进了地下。她的冤魂被封在瓦罐里整整三十年,今夜月圆,终于被有缘人救了出来。 欧阳子玉一皱眉:“世上竟有这样的丈夫?你现身已经冲破瓦罐的封锁,该报仇的报仇,还找我干什么?” 妇人哀叹一声:“公子有所不知,我尸骨并非全在此罐里,此瓦罐里只有我的一只右手,其余的不知被埋在何处。全尸难聚,我无法找到仇人,只有靠公子,公子只要把我存身的这个瓦罐送到仇夫家中即可,望公子相助。我仇夫名叫司徒尚德,儿子名叫司徒笙。” 欧阳子玉大吃一惊:“什么?司徒尚德,司徒笙?是当朝宰相父子?” 妇人摇了摇头:“我只想找到仇夫报仇,他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望公子相助。” 第二天,欧阳子玉外出四下打听,终于得知三十年前在此居住的司徒一家就是现今的当朝宰相,他带着瓦罐,返身转赴京城。 来到京城,欧阳子玉按照妇人的吩咐,在古玩闹市区把瓦罐摆了出来,高声叫卖。见欧阳子玉竟然当街叫卖一个黑漆漆的普通瓦罐,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说卖者是疯子。 时过中午,一伙儿人前护后拥围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走了过来,来到欧阳子玉的跟前,老者竟然停下了脚步:“好罐,好罐呀!” 欧阳子玉一愣,眼前的瓦罐竟然成了一件晶莹剔透的瓷器,白白的底,鲜鲜的花,红红的色,仿佛有血在里面流动,就连他这个外行也能看出来这的确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器物。老者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瓷罐:“年青人,多少银子?” 欧阳子玉眼前一亮,老者左手无名指、小指全无。他一笑:“三千两。” 老者的一个随从探前一步:“你瞎了眼了?此乃当朝宰相之父,相中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还狗上大席端上了,三千两,我打你个三千两的样!” 司徒尚德一摆手:“嗯?年青人,这件瓷器我要了,跟着下人取钱去吧。”说完手捧瓷器转身就走。http:/// 欧阳子玉跟着那个随从走出了古玩街,可越走越荒凉,越走人烟越少,他突然明白可能要害自己,急忙转身就跑,边跑边喊:“银子我不要了!留我一条命就行!” 看着欧阳子玉远去的身影,随从哈哈大笑:“想要宰相家的钱,真是不要命了!” 欧阳子玉一口气跑出数里,见没人追赶这才停了下来。瓦罐已经送到司徒尚德的手上,他第一步的任务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按照妇人的要求在晚上来到京城外密松林。 时至夜晚,明月当头,欧阳子玉刚到密松林藏好,瓷罐轻飘飘地飞了进来,司徒尚德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追了进来,一把把瓷罐抱住:“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儿?” 瓷罐突然变成了瓦罐,一阵恶狠狠磨牙的声音从瓦罐里面冷冷地传了出来:“血灌瓦罐,尸骨无存。你好狠的心呐!”随着话音,瓦罐上渗出了丝丝鲜血。 司徒尚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谁?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是你把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瓦罐一声厉呼,妇人浑身是血的虚像现了司徒尚德面前,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的脆响,那只实形的右手血光迸飞,白森森的骨头从皮肉里扎了出来。 “你……还没死?!”司徒尚德大叫一声,扭身就爬。 “当年你杀我是何等残忍,今天我让你也尝尝血灌瓦罐三十年的滋味!”妇人的右手猛地探了出去。 “那不怨我,是瘫子李瞎子告诉我那么干的!不信你去问他,他现在就在京城狗街乞讨。”司徒尚德还没等就完,大手一把死死抓住了他,“嘭”的一下扯了过去,竟然活活地塞进了小小的瓦罐之中。 瓦罐里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便传出了骨头稀碎的声音,鲜血顺着瓦罐口“咕嘟咕嘟”冒了出来,最后“刷”的一声,白森森的骨头从瓦罐口喷出,七零八落,溅了落地。 欧阳子玉壮了壮胆:“你的仇也报了,我就把你抱回原地埋了就一切了事儿了吧?” 瓦罐叹了口气:“原本是这样,可现在不行。刚才司徒尚德不是说是李瞎子让他那么做的嘛,你还要帮我去找李瞎子,他为什么要害我?” 欧阳子玉想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 第二天,伴着宰相父亲神迷失踪的消息,欧阳子玉满京城寻找李瞎子,终于在狗街郊外一处破山神庙里找到了他。李瞎子听完欧阳子玉的叙述,空洞洞的两眼里竟然淌出了泪水:“三十年了,丧尸罐终于出现了,月圆之夜你把丧尸罐带到这儿,一切都该了结了。” 月圆之夜,欧阳子玉带着丧尸罐来到了山神庙。李瞎子坐在地上,向着丧尸罐的方向转了转耳朵:“三十年,你终于出现了,可你不要滥杀无辜,否则你就会永闭瓦罐,万劫不复。我现在就告诉你当年你丈夫为什么要害你。” 李瞎子本不瞎,双腿也并不残废,是江湖上晓有名气的风水先生,最擅长看阴宅,人称阴眼李。三十年前,阴眼李到了凤栖梧,被毒蛇咬伤,被司徒笙碰到,救了阴眼李一命。阴眼李养好伤后上山看风水,一脚踏空,从山上摔了下来,又被司徒笙相救,足足养了一百多天才康复,却成了瘫子。为了报答司徒笙,阴眼李告诉他凤栖梧山上有一处正穴,点上正穴后,三年内此家必出高官,此后官运家运亨通,可出四任宰相。但如果点上正穴,阴眼李必然双目失明。司徒笙当即磕头认阴眼李为义父,发誓让阴眼李与自己同享富贵,且儿孙永远把阴眼李当作祖先供奉。并求阴眼李一定要说服其父司徒尚德亲自做这件事。在阴眼李的劝说和司徒笙以死相逼下,无处寻找先人骨灰的司徒尚德残忍地杀死了妻子,把尸骨装进了瓦罐,而到那时阴眼李才知道真相。阴眼李指挥着司徒尚德把妇人的骨灰按时辰方位埋进了正穴。偷偷把妇人的右手骨装进一个瓦罐,悄悄埋在了庙里,随后跟着司徒一家迁走他乡。三年后,司徒笙高中状元,从此官运财运家运亨通,直到官到宰相。司徒家原来对待阴眼李还非常敬重,可后来逐渐对他越来越不敬,尤其是儿孙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瘫子瞎子的外姓老头儿,二十九年后终于把他赶出了相府,阴眼李成了乞丐李瞎子。 李瞎子顿了顿:“当年我把你的手骨埋下就是为了防备今天,三十年仇恨积于瓦罐,月圆夜遇到有缘人,再血灌瓦罐,你便会破土而出成为丧尸罐,专寻仇人报仇。如今司徒笙于恶朝廷,贪脏枉法,为害百姓,全家无恶不作,已是人神共奋。所以丧尸罐才会出现,我之所以不死,就是在等这一天。其实真正害你的人就是你亲生的儿子——当今宰相司徒笙,你应该向他讨回血债。” 丧尸罐一声厉吼:“该死的瞎子,死到临头还要扯上我的儿子,你说的话我根本不信。别说我儿子没有这么做,即便真的是他为了当官害我,我也不会去害他。还我命来!” 李瞎子慌忙抓了一把欧阳子玉,可一介文弱书生又怎么救得了他。只见丧尸罐“呼”的一下扣在李瞎子的头上,“嗖”的一声飞出,李瞎子的脑袋被生生吞了下去。没有脑袋的人头“咚”的一声张倒在地。 丧尸罐看了看了欧阳子玉:“公子,你把我送顺原处即可回家了。” 欧阳子玉把丧尸罐埋回原地,走出破庙,这才把李瞎子临死前抓他一把塞到他手里的纸团取出。竟然是李瞎子生前请人所写,纸上陈明司徒宰相的十大恶行,求欧阳子玉为朝廷为百姓为读书人更为人间正义置司徒笙于死地。 欧阳子玉想了整整一天,最后下定决心为民除害。月圆之夜他按纸上所写带着工具偷偷来凤栖梧山上,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找到了已经修缮一新的司徒笙母亲正穴墓地。他拼命把墓地掘开,里面露出了一个瓦罐。他把瓦罐抱出,打破泥封,里面竟然是清清的一罐水,水里竟然游着一只硕大的虾,旁边还有数不清的小虾。欧阳子玉知道,最大的虾就是司徒笙,其余的也是司徒家的子孙。他一把抓住大虾,狠狠地扯为两断。他定了定神,抡起家伙,把所有的虾全部打死。 突然,妇人出现了欧阳子玉的面前:“你?你为何要害我子孙?” 欧阳子玉一惊:“你怎么出来了?这等害国误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留他何用?其实他才是害你的真正凶手!” 妇人一声厉叫:“墓穴一开,尸骨找到,我两骨皆现,月圆夜即可自由行动。不管他如何害我,他也是我的儿子,你害我儿我就要你死!” 欧阳子玉一闭眼。只听空中一声炸响,一团火球猛地冲下,妇人惨叫一声缩进了瓦罐,猛地砸进了深层地下,轰的一声上面堆满了石头。欧阳子玉半天才返过神儿来,他长叹一声:“谁说冤魂就一定正确?!” 第二天,京城传出奇闻:宰相一家一夜间全部奇怪死光。更多鬼故事请访问鬼故事大全首页:http:/// 画尸 大明天顺年间,湖州城有个画师名叫刘以闲,他善作丹青技艺娴熟,尤其工于人物画像。而他的职业也非常特殊,专为刚刚过世的人画像。古代有人去世的时候,灵堂里一般都要挂遗像,但是当时没有照相技术,所以家属只有请专业的画师来现场对着尸体作画,这叫作写照。做这个行当虽然经常面对死尸,但是收入不菲,所以相比其他职业还是很不错的。与他相邻的西边住着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对父子,父亲大约有六十多岁,一直重病卧床不起。 有一天黄昏,一个街坊邻居突然来找他,原来西邻那个老人病情加重,到这天下午的时候终于油尽灯枯撒手西去了。他的儿子因为要出去买棺木,所以托这个邻居前来请刘以闲去给自己的父亲画像。刘以闲受人之托,不敢怠慢,连忙收拾好水墨纸笔就和邻人出门而去。待到得这家一看却是一栋二层小楼,门户虚掩,似乎家中并无他人。邻居家中有事先走了,让刘以闲自己进去,于是他便推门而入,进门后在院中细细扫视一圈,发现一楼并无一人,当下心中推断,死者肯定在楼上,于是便蹑手蹑脚的走上楼梯。道二楼一看果不出他所料,死者的遗体盖着一床被子正躺在床上。刘以闲从业久了,艺高人胆大,所以心中也并不害怕,当即点上烛火坐在床边,拿出纸笔对着尸体开始画了起来。 正自聚精会神的画了几笔,忽然觉得尸体的眉毛似乎皱了一下,刘以闲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发现尸体原本紧闭的双眼竟然已经睁开了一条缝隙,他心头一颤大感惊异,暗想莫不是我头昏眼花看错了。正待起身挑灯细看,只听“忽”的一身,尸体居然挺身坐起,只见它眼睁眉皱,口齿微张,身上依然顶着被单,嘴角还流着白色的涎液。刘以闲猝不及防,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当下心中一沉:坏了,这是走尸了(即刚死亡不久的人尸体感觉到生人的阳气而诈尸)。 也亏得他是干这一行的见多识广,瞬间就定下神来,知道这种情况千万不能逃跑,一跑死尸就要来扑你,正所谓你动它也动,所以还不如不动。于是他就坐在原地,并不逃跑。果然尸体也坐在床上瞪着他,一动不动。可是坐了一会刘以闲觉得这样傻坐下去有点浪费时间,又不知道这家人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还要画像吗?反正也跑不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画下去。于是他重新运笔,按照尸体的相貌开始画将起来。只不过每次臂动指运之间,僵尸也依样而动,一人一尸相互对坐,两两相望,此情此景既是滑稽又感惊悚。 过了一盏茶时分,终于听见楼下吱呀一声门响,原来这家的儿子买了棺材和一个帮忙的邻居回来了,进门就直接奔二楼而来,想看看画师画完了没有,画完就可以抬尸入殓了。没想到刚上得一多半楼梯抬头一望,便看见一人坐在床边画像,而另一人居然直直坐在床上。他心想道我让他给亡父做像,怎么床上还坐着一个活人。再仔细一看,却发现坐在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刚刚断气的老父,身上还顶着自己亲手给盖的被单,容貌说不出的狰狞丑陋。这一下不由将他吓的发根直立魂飞天外,大骇之下脚软心慌,一个趔趄就从楼梯下滚了下去,闷哼一声一动不动,直接就给摔晕了。一楼这个帮忙的邻居正待跟着上二楼抬尸,忽见此人从二楼狼狈摔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上去一看,也吓的屁滚尿流,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躺在地上全身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刘以闲好不容易等到人来,本盼着他们来解救自己,没想到却是这个果,不由心中大为懊丧和窘迫,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只有强撑着再等别的人来。 过不多久,抬棺材的人到了。刘以闲听得一楼人声喧哗,知道是抬棺的来了,他心中暗喜,可是又怕他们像前两人一样重蹈覆辙,于是不待他们上楼就大声喊道:“你们快去拿笤帚来!”原来他们这一行都知道走尸最怕笤帚。楼下几人一进门就看见楼梯下面躺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人,正在慌乱间,忽听得二楼有人喊要笤帚,当时心中雪亮,知道上面肯定是走尸了,于是迅速找来长笤帚,几人蹑手蹑脚上得楼来,当头之人用笤帚轻轻一拂,尸体这才应手而倒。而此时刘以闲方如获大赦站起身来,早已是腰酸背困汗湿衣衫了。于是众人赶紧下楼烧取姜汤,给昏厥的两人灌下,救醒他们。好在此时死者的遗像也早已画好,于是一干人等抬下尸体放入棺中就迅即安葬了。 白衣僵尸 同治初年,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刚刚失败,被攻陷后的天京(南京)一片腥风血雨,期间死伤无数,难言凄凉。大乱初定后,人们逐渐回到家园,重新开始屯田耕织。在金陵小仓山背后有一座寺庙名曰大悲庵,动乱之前原本香火鼎旺佛音悠远,只是经历了兵火之灾后原本雄伟的数间殿阁如今也只余前殿和后楼这两处建筑了,里面的僧侣更是死的死,逃的逃,不复再有人迹。这附近本来居住着一个姓吴名涛的书生,他自幼出身书香门第,本打算用功读书博取一个功名,不料刚及弱冠之年却遇上了这场兵灾。当初他在太平军攻陷南京的时候只身逃了出去,此刻回来却发现全家老小都死在这次劫难中,只余下他孤身一人。不仅如此,连家里的几间故居也毁于战火当中,此刻早已是家破人亡无依无靠。无奈之下他看大悲庵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是好歹还能遮风避雨,于是便暂时住在大悲庵的后楼里。平时无事就在前殿开了个私塾,日常给七八个童子教书授业用以糊口。他的学生都是附近村里的儿童,家中以务农为生,也没什么余钱,所以不交学费,只是轮流每天由一个学生管饭,虽说是粗茶淡饭,但也总比活活饿死强。大悲庵经历数年战乱,早已没有僧人,除了他们师徒几人之外再无旁人,寺庙前后左右都是青山,山上荒坟丛立,还有很多来不及掩埋的棺木就暴露在野外。 一日黄昏时分,几个学生已经下学回家。吴生闲来无事,于是出了寺外站在山坡上远眺风景。此刻夕阳西下,晚霞似火,重峦叠嶂,暮色苍茫,好一幅如画美景。吴涛正看的心旷神怡如痴如醉,忽然发现后山山坡上有一个身穿白衣之人在匆匆行走。吴涛见此情形心中不仅有些纳闷,因为此时眼看天色将暗,后山之上又素来无人居住,怎会有人在这荒郊野岭行走?就算偶有人至此,难道他不怕山上的财狼猛兽么?吴涛心中疑惑便一直紧盯着这白衣人,想看看他要到哪里去。只见此人行走如风脚步飘忽,走到一棵松树下就一闪而没了。吴生见状大为讶异,以为自己一时眼花,想要仔细再看却又因为天色已晚看不甚清,于是只好满腹狐疑的回到后楼休息了。第二日夕阳斜下,吴生依然站在寺外远眺群山,没想到天色渐暗之时又见昨日那个白影在林间迅疾行走,这次仍是径直到那棵松树下就消失不见了。吴生见见状心中大惑不解,心想这荒山野岭之上,寻常之人晚上连门都不敢出,可是又有什么人晚上还在这里行走,莫不是强盗贼人之流?他素来胆大,于是有心想去看个究竟,只是抬头一看天黑路暗乌云遮月,心中只好作罢,转身回到后楼早早休息。 第二日清晨天刚发亮,吴生趁着学生们还没来上课,匆匆直奔后山而去。他气喘吁吁披荆斩棘的走了一盏茶的时刻,终于来到后山山坡上。放眼望去此地除了茂密的树林和十数个荒坟之外却并无什么异常,待他走到白衣人消失的那颗松树下一看,却见一具黑色的棺木正停放在地上,周围的野草已有齐膝深了,看样子已经停放了一段时间,但是经历风吹雨打却并没有腐朽。吴生看见棺木不由心中寻思到:这作怪的莫非是它?可是他围着棺材仔细看了一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他不仅又想起那个身着白衣之人,心里更是疑窦丛生,百思不得其解。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回去再说,突然见脑子灵光一闪:“易经上说:白者金象也,莫不是强盗贼人将偷抢来的金银藏在这个棺材之中用以掩人耳目?若是果真如此的话,这可是上天垂怜我贫困潦倒要让我发一笔横财了?”心下越想越真越想越喜,不由心痒难搔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打开棺盖。结果伸出双臂使劲推得几下,棺盖却纹丝不动。他仔细查看四周却并无钉隼的痕迹,心中难免有点沮丧。抬头看去此刻已经日上竿头,学生门马上就要来上课了,无奈之下只好悻悻而归。这走了一路却想了一路,最终决定待晚上带上一把斧头再来,用斧将棺木劈开,那时金银财宝尽归我有,岂不快哉?心中想法已定,当下脚步如飞回到殿中,给几个学生草草上完功课。等用过学生送来的晚饭,他就站在寺外山坡上观看,待到天色擦黑,那白衣人果然又象前晚一般一闪即没。他眼中看得真切,心中暗喜道时机到了,于是带上斧头直奔后山而去。 当夜皓月当空,清风徐徐。吴涛趁着月光如镜,一路如同脚下带风,顺着山间小径片刻之间即来到了后山松树下。他先是坐在地下背靠松树喘了会气,待养足精神后方才站起,手拿斧头走到棺前,使足全身气力照着棺盖便砍了下去。只听“哐”的一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棺盖上随之裂开了一条寸许长的缝隙。吴生见状更是来了精神,当下双手不停,连续砍了下去。只听“匡匡”沉闷之声不绝,在周围山中回响,惊起四周飞禽无数。他连砍得十数下,眼见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在棺盖上砍开了一个直径约一尺的大洞。吴涛见这个洞口大小足以伸进双手取出里面的东西,于是扔下斧头,急不可耐的走到棺前从洞口看了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将他吓了一跳。只见头顶明亮的月光从洞口照下,正照在一张绿莹莹的脸上,这张怪脸肌肤干涩唇无胡须,双眼紧闭口齿微张,正是一具身着白衣的年轻男性死尸,而最诡异的是这身白衣和吴涛前几晚看到之人所穿的白衣依稀相似,这一下登时让他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双腿一软蹬蹬两步就坐在了地下。片刻之后他发现棺中并无动静,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原以为棺材里是金银财宝,没想到却真是一具尸体,莫不是上天在戏弄他不成?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棺中这具死尸入殓的时候有很多金银财宝陪葬也未可知,反正来也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将手神进去摸索一下,或者有什么钱财宝贝也未可知。想到此处,他咬紧牙关站起身来,走到棺前俯身下去,几乎和尸体脸对脸,战战兢兢的将双手伸了进去,想摸摸看尸体旁边可有什么值钱的物事。 可哆哆嗦嗦摸了一遍,却发现这棺中却无什么陪葬物品,显是一口薄棺,更不会是强人藏宝之所。吴涛大失所望,心中不由沮丧万分,正想将手取出,忽感觉尸体的左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心里不禁一阵窃喜,这手中握得不是珍珠就是黄金,运气好的话若是夜明珠之类的宝贝,那我岂不就发了。当下双手用力,想要掰开死尸的手指。没想到死人的手握的很紧,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一根指头,感觉这根手指枯细,指端尖锐,似乎还有长长的指甲。吴涛心下有点纳闷,没听说人死后还会长这么长的指甲的,正待用力掰开第二根手指,忽然发现身下的尸体全身一震,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双赤红的的眼睛已经睁了开来,黄色的瞳仁缩成绿豆大小,正死死的盯著自己。他顿感头皮发麻骨寒毛竖,张口便欲喊叫,可嘴张了半天也叫不出来。再看尸体一张嘴唇猩红,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恍惚间似乎还听见“嘿嘿”两声冷笑,犹如夜枭啼空一般。吴生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更是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从破洞中抽出双手,转身便跌跌撞撞的直奔来路而去。耳听的身后“砰”的一声,棺盖飞了出来,心下更是惊恐至极,也不敢再回头去看,脚下连滚带爬的向寺庙飞奔而去。 只见棺中僵尸跳出之后双臂横张,向着吴涛便直扑过来。吴涛在前面一边拼命逃跑一边听的身后草声簌簌,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想这荒山野岭本无人烟,此时又是三更时分,纵是拼命呼叫也是无济于事,加之方才砍棺盖时用力过猛有些脱力,再加上受了如此惊吓,以至于气力渐尽犹如强弩之末,不仅口中气喘如牛,脚下也象灌铅似的越跑越慢。耳听得身后的披荆分棘之声离自己渐渐逼近,他心下焦急万分。正跑着跑着他忽的想起以前听老人说过僵尸双腿僵硬,不能跃过沟坎,想至此处他边跑边留意看着,专向坎坷的小沟小渠跑去。不料僵尸在身后追来如履平地,速度丝毫不减,这下吴生更是心惊胆战,暗道我命休矣。好在这段山路并不算多长,不多一会已经远远望见寺庙就在几十步外。吴涛心中大喜,顿时抖擞精神,脚下加快,穿过破败的庙门直奔后楼而去。僵尸跟在身后更不停歇,口中“呵呵”做声,紧追不舍。吴涛前脚跑进楼门,刚想转身关门却发现僵尸已至,好在后楼还有上下两层,他就住在楼上。大骇之下他迅即手脚并用的爬上楼梯逃向二层,刚奔上二楼就体力耗尽惊恐交加,再也支撑不住,一头就栽倒在自己的床前。 待第二日天明,几个童子按时来到前殿等待先生上课。平日此时先生早已在这等候,可是今天却一直没见踪影。眼见日上三竿,几位童子再也等待不住,担心老师是不是得了什么疾病起不了床,于是商量着一起到后楼来看看。可走到后楼刚待上楼,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白衣人披头散发,两手高举双腿微曲站在楼梯中间,背向他们一动不动。几位童子喊了几声也不见应答,心下又不知此人死活,见此诡异的情形几位童子大为惊惧,口中大呼小叫的四散而逃,分别跑回自己家中对父母说了方才所见,于是几家大人急忙聚集在一起赶了过来,这一看才知道是僵尸扑人。于是众人又找来长笤帚,让一个最胆大的村民登上楼梯轻轻一扫,僵尸应声而倒滚下楼梯。 待众人上前细细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僵尸不仅面目狰狞,而且手心和脚心已经长出几寸长的白毛来,众人连忙找来几个秤锤压在它胸口上,以防备它再暴起伤人,然后方才走上楼去。一上二楼就看见吴先生口吐白沫倒在床边,摸了一下还有微弱呼吸,赶紧让人就近烧来热汤灌下去,吴涛这才呻吟一声,慢慢醒转过来。一见众人相问,他就把昨晚的一切如实道来,众人听罢这才明白过来。其中一个年长的村民对他说道:“你真算幸运啊,想必僵尸上楼梯很不容易,所以直到天明才竭蹶到楼梯中间,不想天亮之后阳气大盛,它被阳气所制,所以才僵立不能行动了,我们来的时候它还保持向上跳跃的姿势呢。”吴生于是带着他们来到后山松树下,指引他们看那口棺材,发现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村民一见就说道:“这是前村一对夫妇的儿子。老两口年已六十就这一个独子,没想到去年秋天病亡了,想到以后他们去世再也没人给他们送葬,于是下葬的时候预先给他穿上白色的衣服,结果还没来得及下葬夫妻俩就被乱兵杀了,以至于棺木一直停放在这里,没想到最后居然变成了僵尸。”于是众人回到后楼,一起绑住僵尸抬回棺木中,架上柴堆一把火将它烧了个干净,烧的时候晴空万里,刚烧完就下起暴雨,足足下了三天才晴。 猫尸 农村人几乎家家都养猫,为的是抓老鼠,每每丰收之季,鼠患最甚,这是猫的作用就大了。但到了猫发情的时候,则是猫声一片,令人失眠。 二狗家也养猫,是黑猫,叫黑子。二狗是村里的无赖,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也不寻思娶个媳妇,安分过日子,农活也不干,还调戏这家的新媳妇,对那家的女人说些下流话,被他爹赶出家门早不是一回两回了,恨铁不成钢。被赶出家门了就溜达到县城,县城有个公园,他就在公园里睡一宿,天明照样回家。 阿猫另一户人家的儿子,和二狗年龄相差无几,却老实巴交,有庄稼人的朴素,闷声闷气地自顾自干农活,为村里人看重。如今也是找对象的年纪了,媒婆看他人老实,乐意为他去说媒,但说了几个都不中,原来要命的是阿猫从来都不笑的,一脸门神样,谈对象,人家问一句答一句,而且回答既简短,不是“嗯”就是“哦”或者“没咧”,没个脸色。他才愁没媳妇呢。 有一回进城赶集卖瓜,阿猫在集市上找了一块空地,放下担子,屁股一贴地,就不吭声了,也不吆喝,等到日落,一半还没卖出去,只好灰溜溜地回家了。 阿猫回家走的是来时的路,小路多靠近山,这时天还没黑,但太阳落山了,还有点余晖照着,阿猫盘算着天黑前能赶到家。赶巧碰到了二狗,二狗也看见了他。平日里阿猫家和二狗家素无往来,这在村里是一件人人皆知的事,缘由是一段恩怨,二狗他妈年轻时原来是阿猫他爹的对象,谈了有一段时间了,都快成了,后来不知怎地二狗他妈说他们的事黄了,搞的阿猫他爹没了主张,为此阿猫他爹好沮丧了一阵。一个月后,二狗他爹娶了媳妇,众所周知就是阿猫他爹谈的那个女人成了二狗他妈。没到一个月阿猫他爹也娶了个外村媳妇,但阿猫家和二狗家从此结下了梁子。 二狗在后面看见阿猫的,他上前去打招呼,阿猫看见二狗应也没应一声,独自走着。二狗是个话痨,整天说个不停,他瞅见阿猫担子里没卖完的瓜,在后面偷笑,但却一本正经地说:“这些瓜够我吃好久啦。” 阿猫答道:“嗯。” 他们一边赶路一边说话,但基本上都是二狗在说。不过这次他说了个蹊跷的事,不知是真是假。 “欸,你听说过没有,县城那个人民公园闹鬼啦,晚上没人敢去那边逛,说是公园里有一棵树上吊死了一个年轻女子,晚上那女子的鬼魂就在公园里游荡,有人深夜亲眼看见那棵树上吊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长发女人,到第二天就不见了,你说奇不奇?……我说不奇怪,我一向是个无神论者,那女子肯定是自杀,然后公安局封锁消息,至于鬼魂,纯属别人捏造的,不奇怪,我昨天晚上就在那鬼地方睡的,整夜无事。那个公园,黑漆漆的,什么事都有,不过我倒是做了一个梦挺稀奇,你要不要听?” “……” “公园里很多树,至于那棵吊死人的那棵树我可不知道是哪一棵,我在一棵有长椅的树下睡,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我,是一个男的的声音,怪声怪气的,有点像你的声音,虽然你不常说话。是谁叫我啊?我看了下四周,黑漆漆的,跟着声音走去,没人啊,怎么回事?见鬼了?世上哪有鬼?有鬼也是人扮的。我又睡着了。没多久,又有人叫我了,我走到一处灯光下,一下就看见有一只猫坐在灯照不到的暗地,因为它的眼睛闪着绿光,我呆呆地看着看着感到头很晕,走路都不稳,想过去赶走它,免得又叫了,我刚抬脚,那猫就嗖的一下不见了,我晕倒在路灯下,之后就想不起来了。等我醒来,天已经亮了,环卫工人在扫大街,我起身,发现自己还在树下那张椅子上。……” 等他说完,这时才发现阿猫早就无影无踪了,他定是自己跑了,不知是天黑的缘故还是怕了。天确实黑了好多,于是二狗也加快了脚步早点赶回家去吃饭,可是饿了大半天了。 月亮早就在东边的山上了,四下无人,山高水响,黑色的树林沙沙声不断,脚下的溪流奔腾不息,走过夜路的人都会心惊胆战。 二狗走着走着,脚下踩了一堆软软的东西,不会是牛屎吧,这年月,真倒霉,走路都踩到屎,停下来看仔细,原来不是屎,是一只猫的死尸,黑色的猫,二狗踩到的是猫的肠子。 晦气晦气,二狗心想。瞥了一眼,那猫死死地躺在那里,还瞪着眼睛,好像盯着二狗看。得快点走,二狗擦掉鞋子上的秽物,一路小跑着往村里赶。最后总算瞧见了村口那家的灯火映着他的脸,心里舒了一口气。二狗家不在村口,在村尾,还有一段路,以往这时候都是家家户户吃完饭出来家门口纳凉的了,但今天怎么家家门窗紧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了,二狗也顾不得还和哪家女人调笑了,径直往家走。 他家倒是门户大开,而且几乎全村人都挤在他家,难怪家家都没人。在嘈杂声中,二狗听到门里隐约有哭声,难道是? 他可不敢去想。他走进了大门,看见的却是连他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一幕。http:/// 越过人群,二狗看见他自己躺在大厅中间,表情怪异恐怖,双目圆瞪,嘴巴大张,七窍流血。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正纳闷间,二狗他爹哭丧着脸,向自己走来。 “阿猫,你来我家干什么?” 借尸还阳 流传在清朝末年,有个村庄叫吴庄,有一户姓吴的老汉他本份老实,人们都叫他吴实大叔,他只有一个儿子姓吴,名云志。家里非常穷,二十五岁多了还沒取上媳妇。一日。吴云志外出经过北庄渴了,他随便走进一家还没等发话,-个跟她年龄差不多地妇女从房子出来问:“你找谁?” 吴云志回答说:“不找人,我赶庙会路过你村渴了,能给点凉水喝吗?” 妇女关心地说:“你走热了不能喝冷水,喝它会生病。” “进屋,我给你倒开水。”沒等吴云志说,妇女把他往屋里招呼。 吴云志觉得人生不好意思说:“大嫂你进去倒水,我就不进去了,你把水端出来我在外边喝。” 妇女笑笑说:“怕啥,我一个妇女家,还怕我把你吃了。” 经妇女这么一说,吴云志跟在妇女身后一起进屋坐在一子上,妇女把开水倒好端来给吴云志又问:“一个人来跟会怎么不带老婆和孩子?” “唉!我家穷娶不起媳妇,那有孩子啊” “我名叫秀秀,男人三年前上山割柴时摔死。你去不起媳妇,我现在又没男人,唉!咱俩个都是同病相连啊。” …… 随后,他俩越谈越投机,都觉得相识恨晚。爱,在他俩心中同时产生…… 路上,跟毕会的人们开始往回走。 此时,第一次感到爱情地温暖和幸福的吴云志特别兴奋,走起路来也特别快。在他身后离他不远的同村好伙伴张文兵见吴云志今天走的快也有精神觉得奇怪,跑步来到他跟前说:“云志哥,我看你今天不对劲。是不是中了桃花运,老实说那家姑娘看上了你,我托媒人给你提亲去。” 吴云志假装生气地说:“你也知到我家穷的叮当响,那家女子能看上我。别胡说了,小心我打你。” “……”张文兵听了再也没说。 夜晚,吴云志躺在炕上翻来复去地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总在眼前出现…… 最是吴云志难忘地是白天他和那妇女离别时地情景还历历在目: 吴云志问:“咱俩离别啥时才能相见?” 秀秀回答:“今天是初十,哦!再过六天就是十六,这天正好她姑孩子过周岁,我婆婆说她俩去叫我在家看门,你就这天来吧。” 时间过的真快,马上到了约会的日子。吴云志今天起的特別早,他先把家里活按顿好,到房子取出他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穿上,洗完脸后又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饭就往外走…… 吴云志今天的反常行为使妈妈感到意外,她知道儿子平常她把早饭做叫都叫不起来,今天是怎么哪!正当她疑惑不解时又见儿子往外走,急忙上前阻拦说:“你去哪里?” 儿子不敢说实话编慌说:“妈,我去给朋友帮忙。” 别看云志爸爸老实,看见儿子地打伴就明白了。他劝老伴说:“孩子都快三+出头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别拦了,随他去吧!” 吴云志离开家来到这个村子,他见村子无人就进妇女家。 秀秀见吴云志来了,高兴地对他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话刚说完,她就一头钻到吴云志怀里。 吴云志急忙把她抱起在脸上亲了一口说:“小宝呗,在家我也是度日如年啦。”说完把她放在炕上,两人马上又亲热起来…… 房事过后,妇女认真地说:“咱俩这么偷偷摸摸不行,得想个长久之计的好法子。” 吴云志不加思索地说:“你离开这个家到我家不就长期在一起了吗!我家虽穷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心里总踏实。” 秀秀接着说:“穷我不怕,到你家好是好,但这两位老人就没人管了。二老待我就像自已闺女,我不忍心撇下他俩。” 吴云志又说:“那就我到你家,可是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我走了他二老怎么办……唉,真是难死人了。”随后他又想不这么办自已就沒媳妇…… 就在吴云志左右为难拿不定注意时,妇女想了-个好办法,她说:“咱俩先演一场借尸还阳之戏,你先进我家最后好好孝敬四个老人。” 吴云志听了表示同意。之后,秀秀把她怎么唱这场戏的计划祥细地向吴云志说了一遍。 回到家里第二天,吴云志就实行他俩的计划了。http:/// 妈妈进屋叫吃饭,睡在炕上的吴云志用手搂住肚子喊:“妈,我今天肚子怎么这么痛……哎呀……”随后吴云志喊声越来越大,痛的他在炕上滚来滚去…… 妈妈见儿子肚子痛厉害急忙说:“妈给你叫郎中去。”她刚朝外走了一步又听到儿子微弱的声音:“妈,来不……及了……” 妈妈听见这断断续续的声音觉的不好又回头来到儿子身旁,见儿子直挺挺地躺在炕上用手在儿子鼻孔一试妈妈嚎啕大哭起来:“我就你一个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撇下我就走了”。 爸爸听见老伴的哭声急忙跑了进来见儿子已死也跟着哭了起来。 邻居听见哭声也跑了过来,见此情景都非常难过,随后劝说:“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俩哭坏身子怎么办。他走了,还有我们哩,以后有啥事我们可以帮忙。现在还是按排他后事吧。” 邻居正要离去,忽见吴云志起来坐下,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妈妈见儿子起来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把儿子抱住生怕他再次离去说:“儿呀!你刚才可把妈吓坏了。” 爸爸在一旁也高兴地笑了。 吴云志却把搂他的妈妈拉开说:“抱我干啥,我不认识你。” 妈妈不解地问:“在咱家你怎么能说不认识。” 吴云志解释说:“老人家你听我给你说,你儿子已经死了。我叫杨岐生,三年前上山割柴恶鬼掀下深沟摔死。在阴间没人收留我,我到处乱逛被黑白二无常捉住送往阎王府,阎王爷在审我时说我阳寿还沒到怎么到地府乱跑,我说是被恶人所害。听到阎王爷说我阳寿未到,我就哭闹着要回来,阎王爷说我身体摔坏不能还阳,我还是哭闹不行要回来,闹的阎王没办法最后他掐指一算说三年后你儿寿数到了叫我借他身体还阳,所以我就回阳间来了。” 杨岐生这番话说的在场人无话可说。只有吴云志爸爸听了这话半信半疑,望着走出地杨岐生不知怎么办…… “妈妈,我回来了。”杨岐生-走进家就大声喊。 妈妈从房子出来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小伙没理,而杨岐生主动上前拉着妈妈的手高兴地说:“妈妈,我就是生娃呀。” “你是怎么回来的?” 杨岐生就把他怎么借身还阳地经过说了一遍,妈妈听了非常高兴朝里喊:“老头子快出来,咱们儿子借身还阳回来了。” 秀秀从房子出来,杨岐生一边跑一面说:“秀秀,三年来我是多么想你啊!” 秀秀也朝岐生跑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爸爸从屋里出来见到这-切高兴地合不笼嘴。 随后他家通知亲朋好友大摆酒席,祝贺儿子借身归来。从此杨岐生借身还阳之事向四面八方传开…… 从那天儿子突然不认识自家人而离去,吴云志爸爸一直闷闷不乐,心中的疑团总是解不开。这天他从地里往回走,刚到村里就听见几个妇女在议论他家的事,他躲在背影处听。 “杨岐生借尸还阳传的神乎其事我看是假地,我娘家是那个村的,岐生媳妇长的不错,我看是两个挂搭上了用借尸还阳哄人哩!” “别看吴云志平时不爱说话,还真有两下之。” “你们说话声太大了,县城都能听见。” “……” 经这个妇女-说,议论声小了。在远处的吴云志爸爸听不见了。不过他明白了。原来儿子和那媳妇串通一起用那借尸还阳把他二老给骗了。心里骂道这碎东西真是胆大包天回家想去叫儿子,当他来到杨岐生家不管怎么说,儿子-直坚持说他是借尸还阳地杨岐生不是他儿子。他看一时半会在这里说不清儿子也叫不回就转身往回走。 杨岐生給媳妇说:“去给大叔端些水,让他老人家喝-喝。” 秀秀把水端出来叫道:“大叔等-等,喝些水再走。” 吴云志爸爸一边往出走一面说:“不喝。” 在返回途中吴云志爸爸想,人们都说田县老爷是个清官,把这事告诉他我看他会不会想到,他又加快脚步…… 县老爷大堂,田县老爷正在看书。“咚咚……”地鼓声从外面传来。 田县老爷把书放下说“去看是谁在敲鼓。 衙役报告说:“是个老头。” 田县老爷说:“快把老头请进来。” 吴云志爸爸进来。 田县老爷问:“你这么大年龄不在家享清福跑来干什么? 吴云志爸爸“扑腾”一声跪下说:“大老爷…” 田县老爷追问:“有啥…快快讲来,本老爷给你做主。 吴云志爸爸说:“我儿吴云志和北庄村秀秀串通说是借尸还阳不是我儿,钻到她家我叫不回来。” 田县老爷发话:拿我令牌去把吴云志和秀秀传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吴云志和秀秀被衙役带到。 田县老爷问:“你俩知罪不?” 吴云志和秀秀同时回答:“我俩沒犯法那来罪,请县老爷明示。” 田县老爷用手-指说:“这位老人你们认识不?” 吴云志和秀秀都说:“不认识。” 田县老爷笑笑胸有成竹地说:“好,你俩不认识我会叫你俩认识地。”稍停,他又说:“先把吴云志押入牢房,其他人都回,等第四天都来听我田老爷宣判。” 等其他人都走了,田县老爷对衙役说:“你们轮流值班不准吴云志睡觉,到第三天晚上叫他睡。不得有吴,到时吾老爷自有办法。” 衙役答应道:“是,遵命。” 第四天田县老爷又升堂了。 坐在正堂的田县老爷见人都来齐,便吩咐衙役说:“快去把那个李岐生抬来。” 衙役应声而去,不-会儿李岐生被抬来放下,此时李岐生还睡着。特别是秀秀吓得不敢望。 田县老爷用手一指说:“你过来。” 这个衙役来到田县老爷跟前,田县老爷嘴付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衙役来到李岐生前叫:“云志,云志” “哎”正在睡觉地李岐生忽听有人叫自己算应声坐起,看见前阵势明白了,吓地他连忙跪下求饶:“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 田县老爷严厉地说:“还不老实交代更待何时。” “我说,我讲,这事不怪秀秀,怪我。+几天前我去那边跟会路过她村渴了,我去秀秀家要水喝在闲谈中知到她男人死了。她问我一个人来跟会怎么不带媳妇和孩子,我说家穷娶不起媳妇。最后我们俩个就相爱了。这事是好事可把我难住了,因为我家穷她不可能来,就在这时秀秀看出我的心事,她说我家穷她不怕,扔不下好公婆。我也说到她家可能我父母不同意,因为他二老只有我一个儿子,怎么办?在这万般无赖地情况下,我就想出借尸还阳地办法对秀秀说了,她也同意,我就把整个计划对她说了……” “借尸还阳的事与云志无关是我想出来的,还有我家的情况都是我告诉云志地。大老爷要是重罚话就重罚我吧”没等吴云志把话说完秀秀抢着说。 “是我……” “不是他,是……” 田县老爷打断秀秀的话说:“你先不要抢,让他先把话说完。” 吴云志接着说:“实始借尸还阳这个计划是我第二次去秀秀家后回到我家第二天开始地,妈妈进来叫我吃饭,我先装肚子痛,在炕上滚来滚去。妈妈见我病成这样就要出去给我叫郎中时,我就断断续续地说来不及了,随后我就装死了。当我听到妈妈的哭声时,心想装死太对不起她老人家。可是我为了媳妇不这样再没办法呀!” 听到这里田县老爷非常气愤追问:“难到你为了媳妇就不管老娘的死活了?” 吴云志回答:“我知到那样做是不孝,可是我都二十五了还沒媳妇,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知音我当时不能放弃呀!在这以前我和秀秀已商量好等我俩的事按顿好,以后我俩会好好孝敬四位老人。” 吴云志爸爸听到这里在也站不住了,忙向田县老爷彻诉说:“大老爷我不告了,我撤诉。” 田县老爷笑笑说:“老人家别害怕,现在撤与不撤不重要了。从整个案情看,他俩闹借尸还阳只是两人相爱,没有造成大的过错本老爷就不追究了。” 吴云志和秀秀急忙跪下说:“谢谢青天大老爷……” 娶个僵尸做媳妇 青年小伙子陈大丹天不怕地不怕,胆子特别大。他曾经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手无寸铁,独自一人在村子外边的公坟里呆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才悠然自得地回到家里。村里人因此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陈大胆”。 这一年夏天的一天傍晚,邻村李家庄有个名叫杜鹏飞的小伙子带着姜伟峰、韩晓阳等几个哥儿们来找陈大丹喝酒。几杯酒下肚,杜鹏飞告诉陈大丹说:“大丹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哥儿们给你物色了一个对象,今天晚上就想让你们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大丹不假思索地答道:“那就多谢几位兄弟了。不知你们介绍的姑娘长得漂亮不漂亮?”杜鹏飞笑了笑说:“这位姑娘的长相赛过古代的西施,不过……”说到这里,他看了陈大丹一眼,欲言又止。陈大丹说:“只要姑娘长得漂亮,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如果这位姑娘是具僵尸你也敢娶吗?” “敢,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们敢给我弄来一具漂亮的女僵尸,我就敢和她入洞房,同床共枕。”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绝不反悔。” “那好,你在家里等着,我们几个马上就会回来。”说罢,杜鹏飞朝姜伟峰几个递了个眼色,几个人放下酒杯,转身离去。 陈大丹只当杜鹏飞几个酒喝高了,和他开玩笑,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知没过多久,杜鹏飞他们真的抬着一具女僵尸回到屋内。陈大丹纵然胆大,看见僵尸也免不了有些胆寒。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这是……” 见李大丹的窘态,杜鹏飞不由哈哈大笑,说:“怎么,害怕了?只要你答应我们,明天当着全村老少爷儿们的面说你是个胆小鬼,我们立马将这具女僵尸送回到坟墓里去。” 杜鹏飞一番话又激起了陈大丹的胆量,他借着酒劲儿说道:“害怕?谁害怕了?你们赶快把僵尸放在我床上的被窝里,我立马就和她成就好事。”杜鹏飞说:“这还差不多,像个陈大胆的样子。”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女僵尸放在陈大丹床上后,杜鹏飞朝李大丹坏坏地笑了笑,说:“大丹,人常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快点儿入洞房吧,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说罢,他们逃也似地离开了陈大丹家。 杜鹏飞他们走后,屋子里空荡荡的,诺大一间房子里只剩下了陈大丹和那具女僵尸。陈大丹抬头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12点30分。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僵尸,发现她真的是一位长相当不错的漂亮姑娘,年龄也就20岁出头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会突然死亡,真是可惜呀,可惜!再仔细一瞧,陈大丹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陈大丹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发现被窝里的僵尸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可不得了,僵尸的动作越来越大! “炸尸了!”陈大丹只觉得头皮发麻,三魂被吓掉了二魂。他正要转身逃跑,女僵尸突然翻了个身,竟然坐了起来。陈大丹纵然有天大的胆子,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头皮发麻,心跳加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妈呀”一声惨叫,转身想跑,两只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这时,就听僵尸开口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陈大丹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定了定神,心想,僵尸怎么能开口说话呢?莫不是这具僵尸又死而复生了?想到这里,他壮着胆子问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僵尸”生气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呀,好端端一个大活人,你怎么有说是鬼呢?”陈大丹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确信眼前的女僵尸死而复生了。 原来,这位死而复生的姑娘名叫吴翠花,和杜鹏飞等人同为李家庄人。今天中午吃午饭时,正在啃鸡块的吴翠花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倒地而亡。大山里交通不便,更没有方便快捷的“120”急救电话,平时看病要翻两座山头,走几十里山路才能到达镇医院。所以家人用土办法救了一阵,见没有什么效果,只好作罢。考虑到天气炎热,尸体容易腐烂,家里人只好含泪将吴翠花安葬了。 一贯喜欢恶作剧的杜鹏飞早就想试试陈大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遂和姜伟峰、韩晓阳等人先用激将法取得陈大丹同意,接着将下午刚刚草草埋葬的吴翠花尸体从坟墓里挖出来,抬到了陈大丹家,目的当然是为了捉弄陈大丹。万万没有想到吴翠花气绝身亡的原因是一块鸡肉卡在了气管里,经杜鹏飞几这么一折腾,卡在吴翠花气管里的鸡块又被颠了出来,人也因此死而复生。 “吴翠花?”难怪陈大丹一见面就觉得她有些面熟。半年前有人给陈大丹介绍了一个对象,女方正是李家庄的吴翠花。但因陈大丹此前已与人约好了外出打工的时间,所以两人匆匆忙忙地见了一面后,陈大丹就和别人一起外出打工去了,婚事自然也因此搁浅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告诉吴翠花说:“我叫陈大丹,你还记得我吗?” 其实细心的吴翠花早就认出了陈大丹,此时听陈大丹这么一说,加之两人又是深更半夜,独处一室,所以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当然记得!”就这样两个年轻人很快就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再说杜鹏飞知道开玩笑终归是开玩笑,天明之前不把女僵尸送回到坟墓里去,这个玩笑就真的开大了。所以他们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又重新回到陈大丹家,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走进屋内万分惊讶地发现陈大丹正在与“女僵尸”促膝谈心,几个人顿时吓得差点儿没爬在地上。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后,他们无不为自己用“恶作剧”的办法救了吴翠花一命而感到万分高兴,更为陈大丹和吴翠花的旷世奇缘而感到无比惊奇。时隔不久,陈大丹与吴翠花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阳光下的尸体 恋上一个人 2011年12月1日凌晨23点44分,薛宁还是没有睡着,爬起来看了看手机,这是今年以来第一次彻夜未眠。想睡不能睡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现在脑海里是一具漂浮在空中、像打了膨大剂一般的女尸。 听袁泽说失眠是因为你在别人的梦里。睡在旁边的袁泽会梦见我吗?大概太容易得到的总不会喜欢太久,最近总是患得患失,纠结莫名。 薛宁的大腿搭在旁边睡着的袁泽的腰上,从后面紧紧地抱着袁泽。这样让人不会害怕,不害怕他的离开。 两年前,薛宁第一次见到袁泽是在女生宿舍,大一刚入学的时候,袁泽带妹妹袁珊来找宿舍。栗色卷发带着gi墨镜的袁珊手里空空的,大包小包都在袁泽手中,她还喊着“好热哦、好累哦”,把ipad放在桌上后搂住哥哥的脖子撒娇,“哥哥对我最好了,帮我搞定所有的东东酱紫。然后,你知道吗,珊珊要看电视剧了哦。” 听到叠加起来的那种台湾腔,薛宁的身体抖了一抖,犹如冬天撒完尿以后的条件反射。 袁泽溺爱地扳开袁珊的手,说道:“乖,别闹了,宿舍还有其他人在。”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埋头啃小说的长发遮住脸的穿天蓝色多啦a梦家居服的身材异常苗条的薛宁。 袁珊“嗯”了一声放开了手,自顾开始看清宫辫子戏,一边抱怨着:“这空调一点儿都不制冷,怎么搞的啦。” 透过自己长发的空隙,薛宁看见铺床的男生侧对着自己。宿舍墙外的蔷薇已经开到荼蘼,香味甜蜜特殊。在这样的香氛里,他那么认真地把床单整理好,睫毛是惊艳的长,高挺的鼻子显得冷傲,剑眉隆重而紧张地镶嵌在脸上,手指灵巧,几分钟把床整理得干干净净,又开始把妹妹的衣服分类放到床旁边的木制衣柜里。 当她的妹妹肯定很幸福。薛宁一动不动地看着。 汤正慧走了进来,高得像个模特,妆容精致,背着登山包,一进来就打招呼:“hi,大家好,我是汤正慧。” 袁珊自报家门,薛宁也抬头打招呼,目光却看着那个铺床的男生,四目相对,却也理直气壮,像对着汤正慧说,其实是对着袁泽说自己的名字:“薛宝钗的薛,宁静的宁。” 后来听袁珊提起,他哥刚从学校毕业,在市区三甲医院外科实习,是这所学校过去乃至现在甚至将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也是这个医生世家中最大的希望。 “那他不到国外去读博士?”薛宁不经意地问道。 “是啊,我可舍不得我哥出国,希望她能找个女朋友,缠着他,哼哼。”袁珊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呼呼地说。 “谁配得上他,人品要爆发。”汤正慧喜滋滋地吮吸鸭脖子里的那根白色的脊髓,只管一个人乐呵,“看吧,多押韵。” 薛宁没有表情,仰头慢慢地喝酒。 不到一年,薛宁就配上了医学院的前校草、抢手高富帅男生袁泽,起因是一条微博。之前薛宁和袁泽没有任何交流,系统显示薛宁和袁泽同时关注了袁珊,袁泽就把薛宁加了。 内容很少,没有自拍,只有些看不懂的独白,诸如“梦想有一天牵你的手一起旅游,从黄昏走到天明的尽头,星空透明到孤独稀有,回忆是一杯躲在狂欢背后的红酒”。 薛宁的最近一条围脖上写——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就是看心情。 袁泽认为她所说的原则是在暗示自己的名字,其实他是从自己妹妹以及和学弟学妹聚会时频繁听到薛宁的名字的,很是好奇,真的有学医的天才?真的有第一次解剖练习就做到冷静到接近完美的女生?几乎从来不笑的女生? 他果断私信邀了薛宁见面。约会的地方很幽静,一个小而精致的咖啡馆,没有一个人,两人话不算多,袁泽介绍了自己的一些情况,眼神里充满了对薛宁的好奇与渴望。 “我是个不祥之物。我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 薛宁愿意坦白,希望被拒绝但害怕被拒绝。 “我喜欢。”袁泽一笑,这借口也太烂了,喝了一杯咖啡,“你不像珊珊说的那么冷漠,从今天开始尝试跟我在一起吧。女孩子,还是开朗点儿好。” 他送她回学校时,在下车的一瞬间,果断地吻了她的嘴,是小白文里的半霸道强吻。 “你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让我知道你是快乐的。”袁泽的睫毛离薛宁已经很近很近了。 薛宁拿手去捉他的睫毛,点点头。 那一瞬间,夜空也绚烂如白昼。 彼时花开 上那一课时,金教授一边演示图片一边口述:“高度腐败的尸体,由于其全身软组织充满腐败气体,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腹壁紧张,阴囊膨大呈球形,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这种现象称为腐败巨人观。” 汤正慧看着一张又一张图,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把脸扭到旁边,对袁珊说:“我受不了,重口味啊。” 袁珊表示赞成,看了一眼便低头假装看书。这些东西看一眼,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够了。 薛宁认真盯着,从容地做笔记。金教授十分满意,继续讲课:“大家仔细看,小骨盆底受压迫,使直肠内的粪便溢出,甚至使肛门脱出,女性的子宫也可因受压而脱出。如果是怀孕女尸,子宫内的胎儿也可因受压而娩出,称为死后分娩。大家仔细看,最后这张女尸的图片就是死后分娩的样子!” 薛宁的脸忽然剧烈发抖,手忙脚乱地拿出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看着那具女尸的照片吐得脸都绿了,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全身颤抖着。 图片上那具尸体的腹部膨胀得跟气球一样圆滚滚,就在眼前,真实而震撼。有几个男生女生看见她吐了,也忍不住呕吐起来。袁珊一边吐一边吼:“我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薛宁呕吐的表情很狰狞,如鬼附身一般扭曲的五官痛苦无比。 金教授早就料到了这一节课的效果,每一年几乎上到这一课都是类似的情况出现,哪怕是自己最看好的薛宁也不例外。还好旁边都有黑色塑料袋备用,课堂里一律的青椒土豆排骨味,食堂中午吃的就是这个。 清洁工在门外皱眉,等下打扫真是麻烦。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就这样提前结束了。金教授看着趴在桌上痛哭的薛宁,摇摇头,女人再坚强也只是女人,这么点儿刺激就受不了,看来还需多看几次。 薛宁难受了很久。 恋爱第二年终于张罗着要搬出宿舍,袁珊有点儿舍不得,虽然哥哥陪自己的时间少了很多,但至少有了准嫂子薛宁在宿舍,考试从来都是顺利通过,光抄她的笔记就能及格,何况她还冒险给自己打手势做暗号之类的。 “搬出去我们一样可以做朋友的。”薛宁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对着埋头苦读的汤正慧说了句,“我走了,你保重。” “哦,保重。”汤正慧摘下一只耳塞,挥挥手,松了一口气,两人抱抱。 薛宁的存在就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不存在。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总是赶不上她成绩的一半;不管自己怎么化妆,总不及她一半漂亮;不管怎样表现,袁泽好像对自己从来没有多看两眼。 薛宁很瘦,不高,看起来冷冷的,不化妆,不穿裙子,一律是白色t恤和那条洗到发白的酷酷的牛仔裤。但高高的男生总是围绕在她身边。这是汤正慧烦恼的,难道他们真的不为了后代着想?宿舍本来就小,在跟袁泽恋爱之前,那些玫瑰在角落里堆得到处都是,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卡片,上面无一例外用丑或美的字写道:我的女神,跟我在一起吧。 女神是我们的神,高傲不可侵犯,在袁泽出现之前,薛宁从来没有跟任何送花的男生出去约会过。 袁泽找的房子是离学校很近的已经装修好了的一套公寓,他说喜欢经常来学校呼吸新鲜空气,市区太闷太吵。狮子座男人向来自信,也不太顾及别人的想法,他需要一个安静的隔音好的地方来跟他的女友好好缠绵一番。 薛宁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听见房间里有一种介于叹息声、求救声和呻吟声混合起来的微弱声音。那是在亲热后洗完澡的袁泽熟睡以后。他的睡眠深沉得像个婴儿,真让人羡慕。 “你听到了吗?”薛宁把男友叫醒。 袁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不睡?明天你不是上课吗?我明天还要上班,乖乖睡。” “我听到有奇怪的声音。”薛宁有点儿颤抖,那个声音就从靠窗的墙壁里发出来。 想等袁泽回答,却听到轻微的鼾声,他太累了。 这样的日子真是惬意,两人似乎都有点儿沉迷而不可自拔。薛宁的身体太美,每一寸都是。 一般次日早晨要起来上课,他去医院上班。全身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金教授偏爱这个天才型的神秘女学生,大三的课程特别繁重,显然薛宁能够应付自如。但她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上课虽然没迟到但总是最后一个到,也有睡着的时候。金教授摸摸薛宁的头,关切地问道: “昨天晚上失眠了?” 薛宁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愧疚一笑:“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儿神经衰弱。” 关于多器官衰竭、麻醉、复苏、疼痛、手术期处理损伤、烧伤、显微外科、肿瘤、移植这些学科,无论是理论还是实验,她早就能应付自如。金教授很是放心,只是看她很憔悴的样子有点儿心疼。大一解剖课,她在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时候那种坚定绝决的表情,有让人难以置信的平静。薛宁第一次拿刀子的时候,手没有发抖,准确地按照规范切、转、掏、缝……所以成绩遥遥领先,让全班所有人羡慕嫉妒恨是顺理成章。 袁泽晚上回来的时候从车里拿出一个小小缎面盒,里面是一串晶莹通透的红绿相间的珠链,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光泽动人,通透如玉。 “送给你安神的。觉得你最近睡眠不好,又憔悴。”袁泽把碧玺项链拿出来,从后面给薛宁戴上,“我奶奶和妈妈都戴过的……下次去我家的时候带过来。” “啊?”薛宁觉得自己已经被幸福包围。希望时间停止是每个在幸福里的女生的愿望。 全世界的花都在这一刻绽放开来。 突遭变故 凌晨1:02,还在床上翻滚。2012年即将来临,12月21日该躲到哪里?跟身边这个人去个僻静的山区还是古镇? 袁泽说他喜欢古镇,那就去丽江好了。 他还在睡,总是那么沉静,最近他不打鼾了,反而没有以前喜欢打鼾的时候可爱,这就是可怕的习惯。 分手真的很可怕,突然极了,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仿佛所有的甜蜜都消失在空气里。不肯见面,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微博被拉黑,只能翘课到医院门口去堵。袁泽当时只是冷冷看她一眼说:“我只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淡了。” “给我一个死法。” “对不起。” “是不是上次我去你父母家表现得不好?我可以改的。”薛宁仰望着这个交往两年的男友。 “我说我们的感情淡了,可以结束了。” “哦。”薛宁缓缓地转过头来,抬眼看了看秋天的暖阳。黄昏,要变天了。 她笑笑:“你还有些东西在我房子那边,你要过去拿,还有,我要把半年的房租给你。” “不用了,房子你住到年底吧,那些东西我都不要了。先走了,我还有事。请保重。”袁泽盯着她看了看,好像在打量一个怪物,转身上车。 关车门的瞬间,薛宁的眼泪才敢落下,用袖子不停抹眼睛,慢慢往前走,脸上挂着笑,嘴里哼着歌…… 金教授的电话打过来: “今天一天都没上课,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宁这才打开房间的灯,刺眼的光照射着角落里的烟头:“肚子不舒服,生理痛。” “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告诉我,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金教授偏爱天才型的学生,他们的性格总是与周围格格不入,那么与众不同。 就这样稀里糊涂被甩了,薛宁在上课的时候回忆着自己的每个细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破绽,包括在袁家,他父母看起来对自己印象不错。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母亲是老师,生我的时候去世了;父亲是拿刀子的,跟你们一样。” “啊,真的太好了,怪不得连教授都说你是个难得的医学天才,原来是有遗传。”袁泽的父母舒了一口气。他们还是喜欢这样的同行媳妇,最次也要是个外科医生。 那次离开袁家时,袁泽的父亲还给了她五位数的红包,这难道不是赞成自己跟袁泽在一起的表示? 后来教室里只有薛宁和袁珊两个人,袁珊的态度很是冷淡:“我哥说了,要我以后少管他的私事。”袁珊拿出ipad,开始删除他们三人一起在游乐园玩耍的合影。 “他说照片也要删除,一张都不许我留。” “我可以改,他不喜欢我哪里?”薛宁捂着脸,没有人能理解她内心的痛苦,原以为自己的人生还是有希望的,可他竟然连回忆也觉得好似可耻般想要抹去。 “他不是不喜欢你,总之你们不合适。朋友一场,算我多说一句,你那么漂亮,可以找到比我哥更适合你的男生。”袁珊收起ipad,塞进书包就走。 恋人失去,朋友也要失去。教室外的天空,像碎片一样,变成天蓝色的一小块,拼命朝自己砸来。 我又能如何?既改变不了自己,也无法改变别人。还是住在村里的瞎了一只眼的舅妈说得好,我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只能用刀片割手腕上的那条血管,给自己回忆的时间。拍了照片发了彩信过去,背景是袁泽熟悉的,他们曾经滚来滚去的小床。 倘若他尚存一丝爱意或同情,看到照片他会立即赶过来的。 白色床单被鲜血浸润成红色,慢慢地浸润、铺开,像盛开的大朵玫瑰,房间收拾得干净整齐。 平静躺下,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波折的一生,绝望的日子。 薛宁只见过母亲的照片两次,一次是在坟前,黑白的一小张,笑得漂亮。 第二次是在教室,尽管已经被水泡得全身浮肿,那眉眼却看得清晰。 舅妈说把刚溺死的母亲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围观村民没有一个人说话,村里的人都觉得活该她偷人,淹死或者被杀都是活该。 “找个地方埋了!”父亲全身酒气地拿着杀猪刀,“知道自己没脸见人所以死了也干净。” 舅舅过来收尸,手刚一碰母亲的肚子,发出砰砰地轻微进裂声音,一股臭黄水和滑腻的肠从肚子和下体拼命流出,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娃,是活着的。 “野种,我砍死你!”父亲举起手里的刀对准鼻喉充满粘液的婴儿。他向来刀不离身,是村里最出色的杀猪匠。 舅舅下意识拿胳膊一挡,刀砍下去一半。舅舅是老实人,只有一个妹,本来妹子嫁给杀猪的,当时他就一肚子气,谁知道还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自己搞不出来娃还赖别人。这一赌气,夺过刀子就砍。舅以前打过越战,力气大得惊人,把父亲的头颅几乎要砍掉一半,这才红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婴儿回去找瞎了一只眼的兽医舅妈。 离开村子上大学的前一晚,薛宁跪在卖了一个肾就为了凑齐自己学费的舅妈面前:“等我,等我有钱了接你到城里去,给你住大房子,天天请你到饭店吃饭。” 舅妈虚弱地摆摆手:“你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回忆犹在眼前,以为一生就这样过去,混到毕业,找个地方上班,带上只有一只眼睛的舅妈到城里来看看,小住一段时间。 直到遇见他,他那么好。喜欢的人又恰好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这该是多么完美的事情。 肯定是自己那天在他家说错了什么,才让他父母对自己有成见。 血流到地上,滴滴答答。 门外有声音。 果然还是爱我。薛宁一阵窃喜,闭上眼睛。 袁泽有钥匙,可以听到他匆忙的脚步声。他摇晃着薛宁的身体。薛宁的眼睛闭得更紧了,她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他是出色的外科医生,好处是包扎自己女朋友的伤口不用电话call 120。止血、缝针,然后迅速拿纱布一层层包裹。薛宁真希望自己是木乃伊,这样可以让他包扎得久一点儿。 “我要走了。”袁泽看着薛宁睁开的眼睛。 薛宁慌了,抱着他:“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我们分手了。”袁泽摇摇头,“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薛宁脱下睡衣,上半身暴露无遗,媚笑着说:“不想像以前一样摸摸我吗?不想亲亲我的身体吗?” 袁泽别过头去:“以后不要这样傻,身体是自己的,不要糟蹋。我无能为力。” 薛宁咽了咽口水:“你还爱我吗?” 袁泽叹息一声:“对不起,不爱了。” “了”字刚落音,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那把刀子准确地插入袁泽的心脏。 用力抽出来,再往脖子上的大动脉插,喷出来的血溅到眼睛里,使眼睛有些悲痛。 亲爱的?这么快就有新男朋友了?汤正慧放了心,看来不道歉也无妨了,真要感谢那位新男友。 大概过了几分钟,听见薛宁在里面说:“慧慧来了,你再睡会儿,我去开门请她进来坐会儿。” 门开了。 汤正慧的眼里出现了一个头发打结的女生,几乎认不出来是薛宁,消瘦憔悴得厉害,脖子上都是干了的血,手腕上的伤口化了脓,滴滴答答地掉黄水。她认真地做了一个里面请的姿势。 汤正慧走进去,眼前的情景直接让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房间里废弃的方便面和矿泉水瓶凌乱不堪,床单上的血迹已干透,被子里躺着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薛宁倒是大方极了,把全身发软的汤正慧扶了起来,笑道:“你先坐着,我亲爱的要起床了。” 她对着床大喊一声:“袁泽,起床啦,有客人呢。你这个懒虫!” 是歇斯底里的撒娇的声音。 汤正慧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薛宁把那团毛茸茸的东西从被子里拖出来抱在怀里。 是一只被挖空内脏的兔子,嘴角的鲜血已经凝固,眼睛也不知所踪。 “你不乖,有客人来了你还赖床,我帮你穿衣服,要上班了,别睡了。” 汤正慧一边掉着眼泪一边从包包里掏出电话,颤抖着拨通了金教授的号码:“您能来一下吗……” 在等金教授来时,薛宁恍惚抬头:“我要跟袁泽结婚了,你送多少红包?你是我的好朋友,不要缺席,那天也不要穿得比我漂亮。” 汤正慧再也忍不住了,抱着不知所措的薛宁嚎啕大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求你……” 此时应该哭的根本不应该是她。薛宁没有哭,尽管身上散发着恶臭,手中却还紧紧捏着那只死去很久的兔子,穿了人的衣服,兔子耳朵上有标签,上面写着“袁泽”两个字,象征着自己爱的人。 终结 “薛宁是在割腕那天等不到你才彻底疯的,有空你要不要去五医院看看她?” 汤正慧在某个失眠的晚上对老公说。院子里桂花飘香,是个静谧而美好的夜晚。 袁泽摇了摇头,在黑暗中也不说为什么不去。 当初住院的费用是汤正慧给的,薛宁的舅妈也是她通知的。那是薛宁惟一活着的亲人,绝望地将薛宁从学校接回村里,不久又再从村里把薛宁送进最好的精神病医院。听说汤正慧愿意负担治疗的部分费用,那是袁泽的父亲以前的下属当院长的医院。 薛宁每天都要准时吃药,不哭不闹。有时可以被允许静静地坐在病房小花园的一角,那里有盛开的野蔷薇。她喜欢这样的花朵,多刺、孤独、脆弱、芬芳。 “多让太阳照在身上”,医生对汤正慧说,“薛宁的病情已经慢慢好转,乐观地说,过几年就可以出院,现在多晒太阳有好处。” “太阳?”薛宁清晰地吐出一个词语,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自言自语,“我曾经还以为你是阳光,温暖如此短暂。” 第十三号女尸 一、13号女尸 从晚上八点开始,停尸房的老王就一直在喝酒,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最初是为了壮胆,慢慢就上了瘾。 九点半,老王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他斜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就在这时,他突然抖了一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画面上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老王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他放下电话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老王走后,画面上只剩下一把空荡荡的椅子。 保安队长任帅皱了皱眉头,把画面调到了停尸房内部。 今天晚上停尸房里一共有13具尸体,他们静静地躺在白被单下,毫无生息,整个停尸房呈现一派宁静的死亡景象,画面也静止在这种死亡状态下。 任帅有点儿累了,起身倒水喝。 等他端了杯子回到座位前,没等坐下,就瞪大了眼睛。 最里面那个13号停尸床上的白被单好像抖了一下。 是自己眼花吧? 任帅使劲儿晃了晃头,又眨了眨眼睛,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错觉,13号停尸床的白被单的确在动,随着它的下滑,尸体的头发渐渐露出来,接着是额头,眉毛…… 任帅死死地盯着屏幕,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害怕看到一具死尸突然睁开眼睛,可是他同样害怕一具闭着眼睛的死尸像活人一样动起来。 没等看到死尸的眼睛,任帅眼前突然一花,那具死尸似乎不耐烦了,一把掀开被单,呼啦一下子坐起来。 任帅看到一头乱糟糟的黑头发,黑发中间露出一张窄小的脸,那张脸死白死白的,连嘴唇都是白的。 是具女尸! 女尸坐在停尸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想下床,就在她下床之前,她突然慢慢转过头,准确地捕捉到了屏幕前任帅的目光,然后,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太诡异了,任帅倒抽一口凉气,手一哆嗦,杯子掉了。 任帅慌手慌脚地捡起杯子,等他再抬起头,女尸已经不见了,画面上只有一只光脚,右脚,脚踝上挂着一个吊牌,上面写着一组冷冰冰的数字:40013。 那正是第十三具女尸的编号。 摄像头装在停尸房门口上方的天花板上,这样保安室才能对整个停尸房一览无余,现在摄像头单单只拍到一只脚,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女尸爬到了天花板上,要么是摄像头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正巧落到女尸的脚旁。 可是,好端端的,摄像头怎么会掉下来? 任帅盯着那只白得发青的脚,头一下子就大了! 这时,画面一阵震动,那只脚消失了。 任帅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他快步朝停尸房跑去。 保安室在一楼,而停尸房在地下一层,经过电梯的时候,任帅扫了一眼,电梯处于静止状态,也就是说女尸并没有乘坐电梯,从女尸离开停尸房到现在,还不到两分钟,女尸应该还停留在停尸房。 也就是说,如果女尸想到地面上来,楼梯是惟一的出路。 望着黑糊糊的楼梯口,任帅犹豫了。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皮鞋声不疾不徐地从下面传上来。 任帅的脑袋“嗡嗡”响,他本能地想转身逃跑,可是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医院的保安队长,被鬼吓跑,他丢不起这个人。 走廊昏暗的灯光投在墙壁上,映出一个细长的影子,长长的头发,高高的个子,她离任帅越来越近了。 也就在这时,任帅突然想起,女尸是光着脚的,而前面的影子显然是穿着鞋的。 这时那个影子也从楼梯口露出头来,原来是外科医生:秋荻。 任帅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紧眉:这半夜三更的,秋荻去停尸房干什么? 任帅跟秋荻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地往停尸房跑。 一进停尸房,任帅的视线就停留在13号停尸床上,白被单还乱糟糟地散在地上,想到刚才女尸僵直地坐在床上的情景,任帅心有余悸。一阵阴风扫过,任帅觉得每个白被单下的尸体都在蠢蠢欲动,他缩了缩脖子。 肩膀上突然被谁重重拍了一下,已成惊弓之鸟的任帅再也忍不住,惨叫一声跳开。 壮着胆子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脸愕然的老王。 任帅正想发火,心里突然拧了个劲儿,刚才怎么没听见老王的脚步声? 任帅慢慢低下头,视线落在老王的脚上,已经喷到喉咙口的怒火,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老王光着脚,右脚大脚趾上挂着一个吊牌:40013。 任帅抬起头,看见老王一双鹰眼正死死地盯住他,脸色阴晴不定。 任帅撒腿就跑! 二、走尸 看着任帅兔子一样消失在楼梯拐角,老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悄悄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他快步走进停尸房,目光扫过停尸房的一排尸体,确定有一具尸体已经不见后,他立刻拿起电话。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惊惶不安:保安室吗?不好了,又有一具尸体不见啦! 十三号女尸是医院丢失的第三具尸体。 老王还记得很清楚,第一具尸体是在三个月前丢失的。 那是个中年男人,虽然穿得还算干净,可是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那种味道老王曾在街边的流浪汉身上闻到过。 男人的尸体被推进停尸房时,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的,后来被院长助理拉走了。 老王知道,每次院长助理露出那种神神秘秘的表情,里面就肯定有猫腻。 果然,后来老王从打扫卫生的大姐那儿了解到,这个男人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说肚子疼,医生给开了个消炎药的方子,男人就在医生办公室把消炎药吃了,结果吃下去没几分钟,人就死了。 这事儿太邪门儿了,好在那个男人的老婆同意私下解决,最后医院拿出10万块钱摆平了这件事。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老王接到一个电话,是秋荻医生打来的,说要找他聊聊。 老王有些受宠若惊,在这个医院里,除了清洁大姐,从没有人正眼看他一眼,老王知道,他们是嫌他晦气。 可是那个晚上,秋荻医生却对他嘘寒问暖了十几分钟,临了又塞了200块钱给他,说让他买点儿好酒喝。 老王一直没搞清楚状况,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发现那具男尸丢失了。整个晚上,老王只离开过一次,就是去值班室那一会儿,再联想起秋荻莫名的示好,老王知道,那具丢失的尸体一定跟秋荻有关。 尸体丢失属于盗窃案,理应报警的,可是丢失的偏偏是那具尸体,如果警方介入,一定会调查出那起医疗纠纷。 最后医院决定封锁消息,老王和保安队几个知情人都拿到了封口费。 医院的几个领导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竟然没人认领尸体,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就在医院渐渐放松警惕时,又发生了第二具尸体丢失案。 同样是死于很蹊跷的医疗事故,并且尸体送往停尸房的当天晚上,又是秋荻值班,半夜老王又接到她的电话。 这次,老王留了个心眼儿,他口头答应秋荻马上过去,放下电话却没动,一直盯着停尸房。 秋荻竟急得跑下来找他。 秋荻坦白说第一具尸体就是她同学偷走的,要做医学试验用,这次也是同样的情况,她同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只要老王肯保住这个秘密,她会把好处费分一半给老王,这两次的好处费加一起,有一万呢。 老王动心了,答应帮忙,可是,秋荻并没让老王帮忙搬运尸体,只是让他回避。老王离开了十几分钟,再回来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 这次也是同样,只不过老王回来的时候,在楼梯上看到了那个吊牌,一定是他们搬运尸体的时候不小心把吊牌弄掉了,如果给保安队发现,检查出指纹什么的就麻烦了。老王捡起吊牌,刚走出楼梯,就看到保安队长任帅正站在停尸房门口,背对着他。 他怎么在这儿?糟了。 老王急中生智,脱下鞋子,把吊牌挂在大脚趾上,悄无声息地接近任帅。 他成功了,任帅被吓跑了。 老王打定主意,如果第二天任帅问起,他死活不承认就是了,反正现场没有别人,并且秋荻也会设法帮他开脱。 老王汇报完尸体失踪的消息后,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动静,可是,很明显的,电话并没有故障,并且一直处于接通状态。 突然,老王想起来了,今天保安室值班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任帅,他刚刚被自己吓跑,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保安室。 今晚也没有急诊患者,值班的医生只有秋荻一个人,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医院大楼里,只有任帅、秋荻以及老王。 这三个人现在都不可能出现在保安室,那么,接电话的又是谁?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吐出几个字:4,0,0,1,3! 这组数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老王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咔嚓一下挂断电话,一低头,又看到挂在自己大脚趾上的那个吊牌,他这才想到这个吊牌曾经挂在无数死人的脚趾上,他手忙脚乱地甩掉吊牌,想起这次的事儿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他坐卧不安,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快步朝楼上跑去! 三、诈尸 今天早晨天刚蒙蒙亮,老王还没睡醒,就听见有人敲值班室的窗户,他披衣下床,刚掀开白布帘子就被吓了一跳,窗外站着一个瘦高的女人,一张脸几乎整个都贴在玻璃上。 看到老王,女人乌黑的眼珠转了转,指着停尸房说:“我想进去看看!” 老王问:“手续都办完了吗?”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老王立刻板起脸:“没有手续不能进去。” 女人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慢慢走了,临走前,老王听见她嘀咕了一句:“算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反正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能进去了!” 这个女人成功地预言了自己的归宿,两个小时后,她就变成了第十三号女尸被推进停尸房,而她又偏偏是今晚被偷走的那一个,这一连串的巧合未免太诡异了。 秋荻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安抚住老王。 送走老王,秋荻疲惫地松了口气。 那个女人能预测到自己会在两个小时后死去并不奇怪。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天秋荻闲来无事,突然想起老同学钟朝歌,他们两个在同一个城市,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见面了。 钟朝歌是秋荻的大学同学。学生时代,秋荻曾经暗恋过钟朝歌,可是钟朝歌是个地地道道的书呆子,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面,毕业后,他直接进入研究所做了个药剂师,更是整天都离不开那些瓶瓶罐罐。 在这个浮华的时代,醉心研究的人注定要过清贫的生活,秋荻很庆幸当初她对钟朝歌的爱仅止于暗恋。 一年没见,钟朝歌更瘦了,可是气色却很好,他兴冲冲地给秋荻解说他最新研制出的一种药物,他手舞足蹈地说了半天,什么成分,什么比例,秋荻统统都没记住,可是,听到最后的药物功效时,秋荻却精神大振。 吃下这种药后,人立刻就会陷于假死状态,任何医疗设备都探测不出生命的气息,但是在12个小时后,已经“死去”的人又会醒过来。 朝死暮生,多么神奇,钟朝歌还给它取了一个很浪漫的名字:朝朝暮暮! 朝死暮生? 这四个字迅速钻进秋荻脑子里,然后无限膨胀,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形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秋荻以回去做测试为名,向钟朝歌要了几颗药,她没敢要太多,怕引起钟朝歌的怀疑。 那些药在秋荻手里充分发挥了它们的商业价值,于是就有了那些医疗纠纷,在晚上“死尸”复活之前,她再调开停尸房的老王,让“死尸”离开。 这次她格外小心,因为接连丢失了两具尸体,医院在停尸房装了摄像头。 她给老王打完电话让他回避后,就去了停尸房,本来打算在“死尸”醒转前先弄坏摄像头,可是没想到,当她到达停尸房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活了,正站在停尸房门口,直直地瞪着她。 秋荻注意到,摄像头就停在女尸的脚下,看来她先自己一步,弄坏了摄像头。 秋荻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催她快走,她就慢腾腾地走了,动作僵直,跟真的尸体一样。 想起女尸的样子,秋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以前男友帮她找来的都是街边的流浪汉,这次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奇怪的女人? 秋荻打电话给男友,可是,男友诧异地反问:咱不是说好了明天吗? 放下电话,秋荻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这个女人不是男友雇来的,那是谁? 这时,手机响了,秋荻被吓了一跳,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钟朝歌。 钟朝歌的声音很焦急:秋荻,上次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那些药,没给别人吃过吧? 秋荻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钟朝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刚刚发现“朝朝暮暮”的有效期只有两个月,你手里的那些药已经全过期了! 秋荻的声音颤抖起来:吃了过期的药会怎么样? 钟朝歌叹了口气:这一批做试验用的动物全死了,并且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也就是说,再没有复活的可能啦…… 钟朝歌后面又说了些什么,秋荻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那些药已经过期了,也就是说,今天早晨吃过药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假死,她已经彻底死了,再也不会复活了,那么,刚刚从停尸房走出来的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四、难道是诈尸? 秋荻毛骨悚然,她打电话给老王求救,可是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难道老王已经出事儿了? 秋荻再也坐不住了,她要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可是,刚刚站起来,她的视线就顿住了。 值班室的白窗帘下露出一双脚,一双白惨惨的光脚。 这双脚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所以秋荻不知道她躲在那里多久了,所以她很有可能听到了老王的话,也听到了秋荻的话。 如果最初她刚刚变成尸体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现在,这具尸体什么都知道了。 她会不会破罐子破摔,恼羞成怒? 这个联想让秋荻魂飞魄散,她想跑,可是刚刚抬起脚,窗帘后那双眼睛就看出了她的意图,那双脚比她跑得快,飕地一下,秋荻只觉眼前一花,那具女尸已经诡笑着站在她面前。 女尸几乎与她脸贴脸,终于,她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未来的12个小时,她会陪伴着那些真正的尸体,在停尸房里度过,跟她并排躺在13号停尸床上“假死”的,是她的同盟军──老王,这是对她和老王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希望这次“死亡”经历会唤醒他们迷失的灵魂。 五、活人尸 钟朝歌郑重地把一个密封的玻璃瓶放进保险柜里,玻璃瓶里装了满满一瓶子药丸,那是他辛苦了近十年的心血──“朝朝暮暮”。 他身后站着一个瘦高个子女生,很清秀,她俏生生地站在这里,你绝对不会把她与“恐怖”这个词儿联系起来,可是,她的确就是那个“诈了尸”的13号女尸。 她的名字叫慕容,她是钟朝歌新请来的助手,也是他的女友,她仰慕他的一切,包括清贫,所以现在你该知道,“朝朝暮暮”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他们共同见证了“朝朝暮暮”的问世,他们视它若瑰宝,可是,它刚刚出生,就蒙上了世俗的污垢,被人拿去开发“商业价值”。 它的有效期当然不仅仅只有两个月,可是在这群被金钱噬空了灵魂的活人尸面前,钟朝歌与慕容宁愿它永远处于失效状态! 僵尸复活 我在去年qq日记《呜呼哀哉!》中记述了叔父去世,而今天他却复活了!如此的真实。我远远地看到他跟着赶集回家的人群反着身走,穿着黑色的袍子,带着连衣特大帽子,好像修女的衣服。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曾在表姐家看过一个故事,也是一个真实的僵尸复活的故事,故事中僵尸复活的时候还比较有人情,后来就魔性大发,刀枪不入,最后是用火烧灭的。在故事中我学会了一点对付僵尸的技术,比如跳着左右横着走,僵尸就控制不了你。而叔父复活跟那故事如出一辙。听说叔父的脑袋是塔在身子上的,好像一个积木塔在另一个积木上。真的可以提着脑袋走路。 叔父家很多客人,好像做酒一样,我们都在他家吃饭,我坐在桌子边的木凳上,我不敢去看叔父,我怕他的样子很恐怖。听说叔父一回家,婶婶和堂哥都接受了他。我问了一下坐在我旁边的堂哥“你愿意接受他吗”,堂哥微笑着点点头,我想他一定想说那是他的父亲,怎能不接受。我想告诉他,告诉大家,僵尸以后会变成魔鬼的,六亲不认的。可是我没有说出口。我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我很多时候有很多想法,很多话,却总是表达不出来。我很苦恼。 我们在叔父家吃了几天饭。叔父送了每个人礼物,哥哥姐姐都收到了。可是没有我的,我庆幸叔父把我忘记了,那个故事中说过,谁接受过僵尸的礼物或恩惠,将来僵尸发威时就会被它控制。可是几天的饭呢,会不会……?我突然恐惧起来。不过我还有个绝招,我会跳着横着走路,可是被控制了,还有自己的思想意识吗。 我想叔父可以变很多钱出来,可以让堂哥家变得富丽堂皇,家财满灌。钱可是每个人都喜欢的东西。 我们吃完饭,依然坐在木凳上,叔父很勤快地在扫地搞卫生。可是他的面部很年轻,30来岁。听人说他换了脑袋,可能怕吓着大家吧。他会不会是杀了个年轻人,把脑袋安在自己的头上呢,我在怀疑。如果是安上的脑袋一定身子很老了,我注视他的手,可他的手也不苍老,只是比脑袋黑点而已。会不会是个骗子。我曾看过一个电视,有个男的说他被埋了十多年,从坟墓里爬出来,矮了半截,说话的口音也不对,后来经过记者的盘问和调查,证实是个骗子。 我想问叔父,死去的半年怎么过的,是在另一个世界呢,还是怎么样,我很想知道些什么。可是我问不出口,就像上课时,老师要大家回答问题,全班的同学都不知道,而我却认为很简单,很想去回答,很紧张,站不起来。我一直在心里作思想斗争,一直很自责。 我的孩子在外面玩,很野,我总要叫她别走远了,在我的视线之内。 …… 醒来了,好才是个梦。梦中却觉得是那么真实,不是梦。我亮起灯,钻到被窝里不敢动。 梦中在表姐家中看过的僵尸复活的故事,是纯属虚有。电视上看过的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骗子却是真实的。还有我才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却梦到我的孩子了。 孤楼藏尸 我是荔江小学第一届的学生,在哪时候我记得,除刚建起的荔江小学,周围大多是黄泥地,而哪个时候,增城公园也还没开始建,连灯都没有,所以校园的周围,要是晚回家的时候也是挺吓人的。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莫过于校门口对面的那座黑色的孤楼,那座孤楼也是当时除荔江小学外唯一的建筑物。曾经有校里的学生曾想大胆的去探索,可没有靠近百米,就觉得有一阵阴寒。 而本来这座孤楼,除阴森外也没什么,但由于发生了一些事,而令它成为了焦点。 荔江小学建校于94年的秋天,因为周围没什么街灯和建筑物,所以学校放学的时间也挺早,但有的顽皮学生,不知是否胆子大所以有时在学校逗留到差不多到晚上6-7点才打算回家。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出事了!!!荔江小学建校不久就出了一些事。 学生的失踪,有学生家长告诉校方,他们的孩子一夜未回家,经校方调查得知很多学生放学后就离开了学校,并不清楚学生的去向,所以校方也没办法,后来就将这事情向警方报了警并立了案。然而事情并没结束,学校周边发生的学生失踪越来越厉害,而校方也因为此事越来也觉的紧张,家长的投诉越来越密,而警方有能力也受到了质疑。 为了调查此学生失踪案,校方与警方不眠不休的调查和工作,在荔江小学周边布下了眼线,可结果是,没半点收获。 过了十天,震惊的事情又发生了,很多小学的也发生了小学生失踪事件,这另警方陷入了沉默之中。是谁?如些神通广大,神出鬼没的绑走了各小学的学生?这成了一个迷。 警方与各校方不停的追查,都毫无头绪。就在这时候,在荔江小学校方与警方对学生的问查中,发现了疑点。根据校内学生所说,原开始失踪的几个学生,曾在放学在时候在校内有过逗留,并且有几个学生见意去校门口对面的孤楼探险,经向警方调查,那座孤楼在在荔江小学建校的时候已经存在,可能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也不知是否有人居住,警方建意去那孤楼调查,荔江小学校方也同意并要去一起去调查。 第二天,警方与校方来到了孤楼不到50米处,而警方在孤楼的周边经过布署,警方的一些人员慢慢来的了孤楼的门口。 警方发现此孤楼不单黑,而且十分的阴寒,当警方准备进入孤楼,突然里面发出了一阵像砍刀砍东西的声音。 警方拿出枪和手电筒冲进孤楼,手电筒打开,照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警方惊讶的发现有个披头散发的人,拿着刀坐在地上猛砍,而旁边放着一个盆。里面居然是?然后民警说:“举起手来!!”披头散发的人(也不知是不是人)说了一句:“你们来晚了,嘻嘻!!他们都已下了——地狱。“然后猛的往后用刀砍向民警们,但就在这时,民警们立即向这杀人魔开枪,杀人魔身体倒在地上后用微弱的声音说:“有这学生陪我,值了。”然后死了!! 民们警集体的用手中的手电筒照向了房屋里的四周,让民警们发现的是!!全是血和四支不整的尸体,太吓人,太恐怖了,后来警方封所了现场,由检尸官检查,检尸官发现屋子里的尸体除杀人魔外,一共有20躯,但经警方调查失踪的学生一共是21人,怎么只有20躯尸体,那第21躯尸体去哪了呢?警方找遍了整座孤楼里里外外都找不到最后的那躯尸体,那尸体究竟在那里呢? 这成了一个迷。 就在很多年之后,荔江小学校门对面,原来那座孤楼的位置,建成了现在的荔枝公园,在晚上的时候,时常会出现小学生的叫声或影子。 有传闻,现在的荔枝公园,也是一块很不干净的地方。听老人说,在很久以前荔枝公园是个“打靶场”,是个枪毙犯人的地方,有的人以为我在开玩笑,若不信你也可以回去问下在增城本地50岁以上的人,十个人最少有八个人是知这荔枝公园,以前的历史。 问过一些在这公园工作过的保安,他们都说:晚上没事,就算是尿急,也不要去这公园的厕所,由其是最西面那个,那个地方是最邪门的地方。晚上也不要在公园游荡,因为这个地方很不干净!!所以去荔枝公园玩的朋友们记住了,去荔枝公园玩可以,但不要晚上去哦!!这是一个忠告!! 出租屋里的美貌女尸 女老板蹊跷被杀 周五下午临近下班时,北原刑警队队长马军接到报案:西山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吕萍在居室内被杀。报案人是她的秘书郑晗。马军当即带人赶往案发现场。 马军惊疑地发现,这幢居民楼不在封闭的小区内,而是临街散楼,没有监控设备。马军心中不由产生一个疑问:按吕萍的身份,她不应该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啊!来不及多想,郑晗已领着他来到了死者家中。马军径直走进卧室,看到三十多岁的吕萍仰躺在那张床上…… 在法医进行拍照取证的当口,马军询问了报案人郑晗。 郑晗说,老板吕萍在“青松花园”有一处豪宅,这里是她租住的一处临时住所,平时很少来。这个住所只有郑晗等少数亲信知道。今天下午大约3点,吕萍在公司对郑晗说,她有点事先回去了,如有重要事情可打电话,或直接到这里找她。吕萍走后不久,财务部就因贷款之事急需向吕萍请示。郑晗当即打吕萍的手机,可没人接听,随后被关机,座机也打不通,她只好直接向吕萍汇报。没想到,她一到这里就发现防盗门虚掩着,而吕萍已经遇害…… 从现场勘查回来不久,有关案情的资料就汇集到马军这里。死者吕萍,32岁,容貌娇美,身材丰腴,离异独居,其前夫是一家资产过亿的地产商。两年前,她离婚后来北原成立了西山房地产公司。一个多月前,她竞拍到本市开发区一块土地,目前正着手这块土地的开发建设。 据法医鉴定:死者后脑部位有被锤子之类的钝器击打的痕迹,但致死的原因,则是被掐脖子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在下午4至5点之间;死者衣衫虽被撕开、褪下,但并未遭到性侵害。 据走访了解到,案发前后楼上楼下的邻居没有听到异常响动;在不远处摆摊修车的一位老人反映,4点20分左右,他曾看到一个三十多岁、身高约一米八的男子,身穿电信公司工作服,带着一个旧工具包进入过这幢楼,几分钟后匆匆离开。 马军立即让人与电信公司联系,查那个时间段,是否曾派人来这里进行相关业务服务。电信公司回复说,他们没有派人来过这里。 警员立即从给吕萍打电话的那个ic卡电话亭到她所住的楼,检查沿途的摄像头,在一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里发现了那个冒充电信公司员工的疑犯,截取图像后,发出了协查通缉令。很快,就有群众打电话反映,通缉令上的男子很像电信公司的临时工闫国强。闫国强被带回刑警队,很快就交代了作案经过。 就在警员为这么快侦破这起杀人案而高兴时,细心的马军却陷入了沉思。吕萍作为资产上千万的地产商,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租房居住?案发当天,她提前离开公司,一个人回家后又是在等谁呢? 警方引蛇出洞 为了找到答案,马军又仔细查看了勘查记录,并带人再次去了现场,试图寻找新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马军终于在被抹去的一处地方,隐约发现了一个男子出门的脚印,并进行了复原处理。经过比对,该脚印男子身高应在一米六零左右,这显然不是身高一米七八的闫国强留下的。此外,马军还在吕萍的床下,发现了被拖抹的痕迹。根据闫国强的交代,他压根没有去过床下,也不可能拖抹床下的痕迹。 此时,另一疑问又在马军的心头浮起:郑晗证实,吕萍的这一住处经常放有数千元现金,梳妆台的抽屉里还有一条备用的珍珠项链,可闫国强在室内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他杀人的事都敢承认,窃取钱财的事还会加以隐瞒吗?马军由此推断:那天,先闫国强一步到过吕萍住处的另一男子很可能是个贼,他到吕萍家盗取钱财后准备离开时,吕萍回来了,他只好藏在床下,等闫国强作完案离开后,才抹去痕迹逃了出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个男子肯定目睹了凶杀案的全过程,只要抓住他,就能弄清事情真相。 马军知道,出了命案,那个窃贼肯定不敢马上出来销赃。在征得局长同意后马军向媒体发布了吕萍被杀一案顺利告破、凶手已被抓获的消息。与此同时,他让手下在罪犯可能销赃的场所布控,查找被盗赃物和有关线索。 果然,三天之后,一个绰号叫“二旦”的惯偷,在销赃时被抓获。据“二旦”交代,他见报纸上说,杀害吕萍的案子已经破获并结案,自以为“风头”已过,这才将他在吕萍家中盗来的项链拿出销赃。说到这里,“二旦”突然狡黠地问马军:“马队长,我要是如实交代,政府能不能对我宽大处理?”得到马军肯定的表态后,“二旦”讲出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二旦”为找到成沓的现金和精美项链而大为兴奋时,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判断是这家的主人回来了,惊恐之下,就钻到了卧室里那个床下。 “二旦”刚在床下藏好,一个浑身香气袭人的女子就开门进来了,接着,那女子脱了外衣,去取水杯倒水。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随后,一个自称电信公司工作人员的男子进来,把那女人打昏后,又企图强奸她,结果,那女人被他折腾醒了。那女人强忍疼痛和恐惧,耐心与闫国强搭话,企图用金钱收买他。就在两人谈话时,女人的手机和座机相继响起,闫国强怕打电话的人见电话没人接会赶到这里来,就贪婪地看了一眼吕萍丰满而性感的胴体,说:“大妹子,有人要我取你的性命,到了阴间你别怪兄弟无情。”说完,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她一动不动,才去翻箱倒柜。可钱和首饰早被“二旦”拿去了,闫国强嘟囔一句“穷鬼”后,仓皇而逃。 马军的判断被证实了。闫国强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隐瞒了受人指使行凶杀人的重要情节。就在马军暗忖之际,“二旦”又说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闫国强走后,他藏在床下惊恐万分。本是来“求财”的,没想到惹上了人命案,这下麻烦大啦。他想赶快离开,可两腿直打哆嗦,好长时间动弹不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战战兢兢地从床下爬出来,不料刚一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个年轻女子敲门,嘴里还喊着“吕总、吕总”。他只得再次钻到床下。 那女子从客厅走进卧室,看见吕萍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就上前摇晃她。这时,吕萍醒了,她痛苦地呻吟着说:“郑晗,有人要杀我,快报警……”此时的“二旦”一听这话,惊恐到了极点,因为警察一来,他就跑不出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床下的“二旦”接着听到了吕萍惊恐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那个叫郑晗的女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害人的臭婊子,我要你去死!”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吕萍的脖子,过了一会儿,床上没了动静…… 郑晗杀死吕萍后,开门向外走去,“二旦”抓住时机,一咬牙从床下爬出来,麻利地抹去留下的脚印,闪出了门外。 凶手另有隐情 郑晗被拘捕后,得知她杀人时有一个小偷就躲在吕萍的床下,就爽快地承认了自己杀死吕萍的事实。当马军问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老板时,郑晗突然大哭起来。她哭了一阵,忽然表情决绝地对马军说:“马队长,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我要见我男朋友一面,见过他我什么都交代!” 马军问她男朋友是谁?郑晗说:“他叫孟繁成,是本市的一位地产商。”停了一下,郑晗又补充说,“孟繁成是我的恩人,是他资助我读的大学。他妻子去世后,我爱上了他,可……” 郑晗大学毕业后,想到孟繁成的公司上班,可孟繁成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你去吕萍的公司应聘更好,她的公司刚成立,正需要人手。”因为吕萍的公司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郑晗马上明白孟繁成让她去那里应聘的目的,是要她做其生意上的“卧底”。之后,在孟繁成的策划下,郑晗顺利进入吕萍的公司,并逐步取得吕萍的信任,成了她的秘书。孟繁成要求郑晗表面上装作与他不认识,所以,外人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前段时间,在开发区那块土地的招标中,吕萍成了孟繁成强劲的竞争对手,孟繁成用足了功夫想得到这块地,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败在吕萍的手里。 那天,郑晗和孟繁成私下约会时,告诉孟繁成:“吕萍这个狐狸精,仗着与那个文副市长的暧昧关系,事先知道了标的。竞标前,她通过关系,甚至连你们公司的竞标方案和策划书都看到了。”孟繁成咬牙切齿地说:“腐败呀,权、钱、色混到一起,我们这些正当生意人哪里还有活路?” 郑晗见孟繁成满腹怨气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时激愤,忍不住说道:“要不,我想法杀了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这样,不仅你可以得到那块地,我也能正大光明到你身边工作了。” 孟繁成吃惊地看着郑晗,愣了片刻,突然起身打了她一巴掌,怒道:“你千万不能够这么做,连这样想也不要想。”见郑晗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孟繁成轻拂她的头发,慈爱地说:“小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接受你的爱,甚至不愿让人知道我资助过你的事吗?因为我不想让人指着脊梁,骂我资助你是别有用心。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多赚几个臭钱而去犯罪杀人呢?”听了孟繁成的话,郑晗感动地扑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郑晗沉浸在往事之中,两行泪水不知不觉淌了出来。一名女警递给郑晗一张纸巾,让她擦去泪水,然后问她:“既然这样,你后来为什么还是杀了吕萍?”郑晗恨恨地说:“她毁了我,是她害得我失去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接着,郑晗讲了一件连孟繁成都不知道的事情。 一个周末的晚上,郑晗突然接到吕萍的电话,让她到住处去找她。郑晗到了那里,意外地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与吕萍在一起。那个男子就是市建委主任,本次招标办公室的主任范建明。 那天晚上,郑晗被吕萍挽留与他们一起吃晚饭,饭后不久,郑晗只觉眼皮打架,一阵困意朝她袭来。吕萍说她酒喝多了,就扶她到自己的床上休息。不知过了多久,郑晗恍惚间觉得有个东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竟然是范建明趴在自己身上,她猛地推开范建明,呜呜哭了起来。 范建明溜走后,吕萍把一个存有10万元的银行卡递给郑晗,连劝带唬地说:“小郑呀,无论是范主任的权势、学历、地位,还是长相、才气、情趣,哪一点都不委屈你,你能得到范主任的青睐和宠幸,这是天大的荣幸啊!只要你听姐的话,咱姐妹有了范主任做靠山,那可就财源滚滚了。当然,你要是不识抬举,姐在‘道’上还是有几个肯为我卖命的朋友的。”接下来,吕萍告诉郑晗,她是文正春副市长的秘密情人,这一处住宅是她专门为方便与文副市长约会,避人耳目而租下的。郑晗若不听她的,不会有好果子吃。郑晗不敢得罪吕萍,更不敢得罪文副市长和范主任,只能听从摆布。 案发那天,郑晗确实有工作上的事情向吕萍汇报,结果,她意外地发现吕萍被人掐昏在卧室内的床上。一阵惊慌过后,她马上想到,这真是天赐良机。于是,她把心一横,就拿起一个枕头压在了她嘴鼻上…… 马军郑重地告诉她:“故意杀人是一种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但具体情节不同,量刑也有所不同。你还年轻,一定要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争取立功赎罪,从轻处理。” 过了一会儿,郑晗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马队长,我还有一个情况没有交代,有人给我的银行卡上打了30万元,我原准备被判死刑后,让孟繁成把那笔钱转交给我的父母,现在我把它交给政府。另外,那天我即便没有碰到吕萍被人掐昏,也准备伺机杀死她的,因为要是不杀她,给我钱的人就会杀死我……” 幕后黑手渐现 郑晗的话把在场的警察都给惊住了。马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对她说:“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郑晗接着讲道,孟繁成竞标失败后,郑晗虽然没有对他说出吕萍逼她做范建明情妇的事,但流露出要杀死吕萍的念头。当时,在孟繁成的严厉训斥下,她打消了这种想法。谁知几天后,郑晗突然收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邮件上说,发件人已经给她的银行卡上打入30万元,郑晗必须按照发件人的指令和策划好的方案,杀死吕萍。否则,他会再请杀手将吕萍和郑晗一起除掉。邮件的最后是一个杀死吕萍的方案。 郑晗查了查自己的银行卡,里面果然多了30万元。郑晗本来就有杀死吕萍的打算,现在见这个发邮件的人设计的杀人计划很巧妙,杀死吕萍后不会牵出自己,便决定瞒着孟繁成,冒险一试。 马军立即派人取回了郑晗家中的电脑,通过技术手段,查清了给她发电子邮件的ip地址:一家郊区临街的小网吧。警察赶到那里,准备调取当时的监控录像时,发现那几天网吧的监控设施恰好出了故障,侦破的关键线索到此被掐断了,案子一时难有进展。局长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与纪检委联系,请求协助。紧接着,范建明就被请到了纪检委。 范建明一到纪检委,看到刑警队长马军也在场,额头上立刻冒出密密的汗珠。他刚坐下,马军就单刀直入地问他:“为什么要给别人的银行卡上打入30万元?”范建明一愣,一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警方和纪检委都掌握了什么证据,只能保持沉默。 马军见状,心里有了底。这个态度,等于他默认郑晗那30万元就是他打的。接着,马军把从郑晗的电脑中复制、打印出来的那封匿名邮件拿给范建明看,同时问他:“为什么发邮件,指使郑晗杀死吕萍?” 范建明看过邮件打印稿,顿时紧张起来,连声辩解道:“我没有指使郑晗去杀吕萍,我只是受人要挟,给一个指定银行卡的账户打进30万元。”马军步步紧逼:“要挟你什么?”范建明结结巴巴地说:“他要举报我竞标前向别人透露了标的。”“你向谁透露了标的?”“孟繁成!”马军再问:“那孟繁成的公司为什么没有中标?” 范建明彻底崩溃了,他沉默良久,终于垂头丧气地说:“因为后来文副市长让我在招标时关照吕萍,我就改动了标的,并把改动后的标的透露给了吕萍。” 马军离开纪检委,直接去看守所提审闫国强,见面劈头就问:“你在杀害吕萍之前,曾对她说:‘有人要我取你的命,到了阴间你别怪兄弟无情。’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谁指使你杀害吕萍的?” 毫无思想准备的闫国强被问得脸色大变,但随即满不在乎地说:“杀人偿命,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句话是我说着玩的,我杀吕萍没有人指使。” 马军冷笑一声,说:“我实话对你讲,在你行凶的时候,有一个小偷就躲在吕萍的床下。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根本没有把吕萍掐死,你走后她又醒了过来,真正杀害吕萍的另有其人。吕萍被杀是有人要灭口,因为她是土地竞标受贿案的知情人。你是主动交代,还是顽抗到底,两条路由你选。” 闫国强被马军彻底击垮了,不得不说出事实真相。 真相竟然如此 数月前,闫国强被医院查出患了肾功能衰竭,虽说弟弟愿为其捐肾,但昂贵的手术费令他愁肠百结,万般无奈之际,他想到了本市热心慈善事业的知名企业家孟繁成,就抱着一丝希望上门求助,没想到,孟繁成当即给了他5万元,并说过几天再给他20万元。闫国强遇到这样的好人,感动得就差给他跪下了。 几天后,闫国强再次见到孟繁成时,却见他愁眉苦脸地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孟繁成说,钱的事情好办,只是他现在遇到一个过不了的坎,想让闫国强帮他一下。闫国强立马表示全力以赴,并问他啥事。 当孟繁成说出想让他去除掉一个人时,闫国强呆住了。随后,孟繁成给他讲了具体计划,又开导他说:“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何况要你杀的又是一个弱女子,而你是个身患重病之人,又没有犯罪前科,到时候警察是不会查到你的。” 闫国强琢磨一阵,暗想:自己反正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不如赌一把,如果成功,不仅有了治病的钱,还攀上了孟繁成这棵大树;再说,孟总敢直接告诉自己,说明他早有安排,如果自己不答应,怕是走不出他的公司。于是一咬牙,答应了。 行凶之前,孟繁成还叮嘱闫国强,万一他被抓了,就说是为了弄钱治病,只要是他不连累自己,事后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妻子和儿子。 孟繁成被请到刑警队,马军厉声说道:“孟繁成,现在再说这件事已经没有意义了,你还是交代利用、指使郑晗杀死吕萍的事吧。” 孟繁成浑身一颤,随后又气冲冲地说:“马队长,你可不能乱说啊,天地良心,我怎么会指使郑晗去杀人呢?” 马军不动声色地说:“看来你是不愿讲了,那我就替你说吧。” 在本市开发区那块土地的竞标中,孟繁成原本志在必得,并向范建明行贿30万元,但他最终没有得到那块土地,后来他从郑晗那里得知,是吕萍插手使他竞标失利,他心生怨恨。当时,郑晗激愤之下,对他流露出要杀死吕萍的想法,狡猾的孟繁成表面上训斥郑晗,私下里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孟繁成先在网上散布有关土地招标黑幕的小道消息,让范建明惶惶不安。后又匿名给范建明打电话,要挟他给一个指定的银联卡账户汇去30万元,否则,就把他出卖标的的事捅出去。范建明将钱打到郑晗的银行卡上之后,孟繁成又通过网吧给郑晗发去一封电子邮件,“逼”郑晗按他的计划杀死吕萍。 让孟繁成想不到的是,郑晗还没有开始实施计划,闫国强主动找上门向他求助。狡猾的孟繁成觉得让闫国强杀害吕萍更保险、更划算,便利诱闫国强充当杀手,抢在郑晗之前杀害吕萍。 孟繁成听了马军这番话,不屑一顾地说:“马队长,说话是要有证据的。闫国强是因为向我要钱治病,我没有满足他,他才胡说是我指使他杀人的。” 就在这时,奉命去孟繁成家中搜查的警察回来了,带回了孟繁成使用的电脑。一名警员打开电脑,很快调出一份文档。孟繁成一见,一下子瘫软在地。 原来,孟繁成从网吧里匿名发给郑晗的邮件,是在自家电脑里拟好,然后用u盘带到网吧发的。刑侦技术人员已将孟繁成电脑中被删除的文件一一恢复,从而发现了那个邮件的原文。证据确凿,孟繁成不得不承认了犯罪事实! 掘墓盗尸人 重逢 那一年,殡仪员、房东、费蒂斯和我四个人每天晚上都要在德本汉姆“乔治”酒家里的一个小包间聚会。有时候人会更多,但是无论风霜雨雪,我们四个都不曾缺席。费蒂斯是个醉醺醺的英格兰老醉汉,看得出他受过教育,还有一些财产,因此过着悠闲的生活。他是几年前来到德本汉姆的,那时他还年轻,在那里仅仅生活了几年,就被接收为城市居民。他的蓝色羽纱斗篷是当地的一件古董,犹如教堂的尖顶。他在“乔治”酒家的行为、缺席教堂的活动、暴饮暴食,还有声名狼藉的坏脾气,当然都成了德本汉姆理所当然的热门话题。他总是有些模糊的激进观点,还曾摇摇晃晃地拍着桌子强调过他对宗教的疑惑。他喝朗姆酒,通常是一晚上五杯。在“乔治”酒家里,他都是右手擎着酒杯,处于一种令人伤感的酒精饱和状态。我们都叫他医生。大家推测,他受过医学方面的专门训练,会拿捏、接骨、治脱臼。除了这些细节方面外,我们对他的性格和身世便一无所知了。 一个漆黑的冬夜,九点后,房东谈了起来:“乔治”酒家有一个病人,是邻居,有名的业主,他是在去议会的路上突发脑溢血病倒的。一位著名的伦敦医生已经收到了电报,他要到这里来,对刚刚开通铁路的德本汉姆来说,有这样出名的医生来还是第一次。我们大家都为此事感到兴奋。 “他来了。”房东装好烟斗,点燃后说道。 “他?”我说,“谁?那位名医?” “正是他。”房东回答。 “他叫什么?” “麦克法兰大夫。”房东说。 费蒂斯已经快灌完第三大杯酒了,时而昏昏欲睡,时而茫然地看着四周,但房东最后一句话似乎唤醒了他,他重复了两遍“麦克法兰”这个名字,第一遍语气安静,但第二遍时似乎突然爆发了。 “是的。”房东说,“那就是他的名字,沃尔夫·麦克法兰。” 费蒂斯立刻清醒过来。他双眼睁得大大的,声音异常清楚,洪亮而又沉着,言语诚挚而且有力。我们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就好像看到一个死人复活一样。 “请再说一遍!”他说道,“我刚才没有注意听你说话。这个麦克法兰是谁?” 听完房东说话后,他却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很想亲眼看看他。” “你认识他吗,医生?”殡仪员喘着气问。 “但愿这不可能!”他答道,“然而名字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也许是同名同姓。告诉我,房东,他老吗?” “呃……”房东说,“他肯定不是个年轻人,他的头发都已经白了,但他看起来比你年轻。” “但是他比我大,比我大几岁。”他拍击着桌子说道,“你们在我的脸上看到的是朗姆酒——朗姆酒和罪恶。也许这个人心态轻松,消化很好。良心!听我说。你们认为我善良、年老、是一个得体的基督徒,不是吗?不,我不是,我从不伪善。伏尔泰如果站在我的立场,他都会说伪善之言。但是——”他在秃顶的脑袋上猛地拍了一下,“尽管我的头脑清晰又敏捷,但我仍然弄不清楚。” “如果你认识这位名医……”一阵可怕的沉默后,我斗胆说,“我认为你不会像房东那样对他有什么好评价。” 费蒂斯没有回答。 “是的。”他突然说,“我必须亲眼看看他。” 又一阵沉寂后,楼上的门猛地关上了,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就是那位名医!”房东喊道,“快点,你就能看到他了。” 从小包间到“乔治”酒家的门口不过两步之遥,宽阔的橡木楼梯几乎通到街上,在门槛和楼梯底部之间只能放下一块土耳其地毯,此外就再也放不了其它任何东西了。但是就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每晚都是灯火辉煌,有来自楼上的灯和指示牌底下巨大的信号灯发出的光,还有酒吧窗户里射出的柔和灯光。这样,“乔治”酒家向冷冰冰的大街上的过路人耀眼地自我推销。费蒂斯步伐稳健地走向那个地方。我们紧随其后,看见这两个人碰面了,面对面地站着。麦克法兰很机警,且精力旺盛。虽然他精力充沛,但他的白发让他的脸显得苍白、平静。他的衣着考究,穿着精细棉布料和雪白的亚麻布料制成的衣服。他戴着用珍贵材质制作的金表链、纽扣和眼镜。另外,他还戴着一条宽大的领带,白底上点缀着淡紫色的小斑点,胳膊上搭着一件驾驶时穿的舒适皮衣。毫无疑问,这些年来他享受着富足的、受人尊敬的生活。这与我们客厅里的酒鬼形成了鲜明对比——秃顶、肮脏、满脸粉刺、穿着一件破旧的羽纱斗篷。他们在楼梯下碰面了。 “麦克法兰!”他喊道,声音很像传令者,而不像是朋友。 这个名医突然停在了第四个台阶那里,好像惊异于这种过分亲密并多少伤害到他尊严的称呼。 “托蒂·麦克法兰!”费蒂斯再次喊道。 那个伦敦人几乎站不住了。他飞快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人,惶恐不安地望了望他的身后,然后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费蒂斯!是你!” “嗯!”费蒂斯说,“是我!你以为我也死了?我们的交情不会这么容易就中断的。” “安静,安静!”那个名医叫道,“安静,安静!这次碰面真是意外——我能看得出你失掉了男子气概。坦白而言,一开始我几乎认不出你。但我很高兴——很高兴能有机会遇到你。不过我们匆匆一见就必须告别,因为我的马车正在等我,我不能误了火车,你可以——让我想想——对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地址,我会很快让你得到消息的。我们必须为你做点什么,费蒂斯。我想你已经捉襟见肘了吧,但我们必须从长计议,就像我们曾经在晚餐时所唱的那样。” “钱!”费蒂斯喊道,“你的钱!从你那里得到的钱我已经扔到雨中了。” 麦克法兰医生说话时带着某种优越感和自信,但这少见的坚决拒绝,让他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一丝可怕的丑陋神情闪过他那张庄重的脸庞。“我亲爱的伙伴,”他说,“随便你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听从你的摆布。我不会强迫任何人。我会给你留下我的地址,但是——” “我不想要——我不想知道你的藏身地。”对方打断他的话,“我听到了你的名字,我想这可能是你。我希望知道,上帝到底是否存在,现在我知道并不存在。滚蛋!” 他站在地毯中间,在门口和楼梯之间一动不动。那位伟大的伦敦医生,为了脱身,被迫从侧边走。很显然,他一想到这种耻辱,就犹豫了。他虽然身穿一件白衣服,但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然而正当他还犹豫不决时,他注意到他的马车夫正在从街上窥视这不寻常的场景,同时瞥见了从客厅里出来,匆忙挤进酒吧的一角的我们。有这么多证人在场让他立刻决定逃跑。他蜷缩在一起,掠过那块壁板,像蛇一样向大门飞奔而去。但他的苦难还没有完全结束,因为就在他即将通过时,费蒂斯抓住他的胳膊,低声,却又非常痛苦地、清晰地问道:“你又看见他了?” 那位来自伦敦的著名医生大声尖叫起来,他把问话的人撞到在地,双手举过头顶,飞快地逃出了门,就像一个被人发现的贼一样。我们还没动,马车就朝着车站疾驰而去。那个场景如梦幻般结束了,第二天,仆人发现他在门口摔碎的金质眼镜。就在那个不寻常的夜晚,我们都站在酒吧窗户旁边屏住呼吸,费蒂斯也在,他镇定、脸色苍白,神情坚定。 “上帝保佑我们,费蒂斯先生!”房东用他那惯常的口气说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说的事情很奇怪。” 费蒂斯转向我们,依次看了看我们。“你们要是能沉住气的话,就会看到。”他说,“那个麦克法兰不会轻易混过去的,那些干过坏事的人已经悔之不及了。” 接着,他还没有喝完第三杯酒,也不等另外两杯,就跟我们告了别,走了出去,在旅馆的灯光下走到黑暗的夜色中。 我们三个人回到包间,那里有通红的炉火以及四支洁白的蜡烛。当我们简要回顾了一下发生的事情后,最初因惊奇而产生的震撼马上变成了好奇。我们谈到很晚,这是我所了解的在“乔治”酒家最近的一次聚会。分手时每个人都各自怀着一定要证实的想法。我们近期要做的,便是寻访我们这位受谴责的同伴的过去,并且了解他与那位伟大的伦敦医生之间的秘密。不是自夸,我的同伴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我。也许现在再也不会有其他活着的人向你讲述下面这样邪恶而又不自然的事了。 多年以前 费蒂斯年轻的时候在爱丁堡的学校学医。他很有天赋,能很快学会听到的东西,并且能轻而易举就用自己的话表述出来。他在家里很少学习,但在老师的面前他总是很有礼貌、专心致志、聪明过人。老师们都认为他是勤奋、记忆力好的人。不仅如此,令我惊奇的是,当初他的外表深受欢迎。那段时期,学校从外面聘请了一名校外的解剖学老师(在此我用字母k来指代他),他的名字后来人尽皆知。k先生那个时候的名声正如日中天,这一方面是由于他的天赋和谈吐,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手——大学教授的无能。至少学生们比较信任他。当费蒂斯得到这个辉煌的名人的青睐时,他认为,别人也认为,他已经奠定了走向成功的基础。k先生不仅锦衣玉食,而且是一名很有成就的教师。他不仅喜欢精心备课,而且还能巧妙地引经据典。费蒂斯在这两方面都很有能力,理所当然值得他重视。两年后,费蒂斯便成了班里半正式的第二实验示教者或次级助教。 就这样,阶梯教室和讲堂里的工作就落到了费蒂斯的肩上。他要负责房屋内外的清洁以及引导、管理其他学生。其中,他的部分职责是提供、接收、分配各种物体。正是由于最后这件事——那时非常敏感,k先生才为他提供了住宿,住在与解剖室同一条巷子里,后来又在同一座大楼。经过一夜的吵闹与兴奋,他的手依然在颤抖,视觉依然模糊朦胧,那些脏兮兮的亡命私商们会在冬日黎明前的黑暗时刻,把他从床上叫起来。他们是来送供解剖用的尸体的,他为这些声名狼藉的人打开门,帮他们卸下悲惨的重负,支付他们污秽的钱。等他们走后,他便独自一人守着这些充满敌意的尸体。他总是从这样的情景中退回来再睡上一两个小时,以弥补晚上的睡眠不足,为白天的工作养精蓄锐。 生活在这些尸体间的人不可能不害怕,但他却毫不畏惧。他对别人的命运一点都不感兴趣,而成了自己欲望和卑贱野心的奴隶。最后他变得冷漠、轻率、自私。他仅存的一点点审慎以及被误称的德性,让他不至于去酗酒,或者去干应该受到惩罚的盗窃之事。另外,他还想要赢得老师和同学的尊敬,不希望名声扫地而惹人注意。因此,在学业方面出名成为了他的一大乐事,而且日复一日,逐渐形成了对主人k先生无懈可击的阳奉阴违。作为对白天工作的补偿,他晚上总是放浪形骸,粗鄙不堪。当那种平衡被打破之后,他所谓的良心便得到了满足。 尸体的供应一直困扰着他和他的老师。宽敞繁忙的教室里,供解剖者使用的原材料总是短缺,这类必须的交易不仪令人不快,而且还给所有的相关人员带来危险的后果。k先生的原则是,在进行这类交易时,绝不提任何问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过去常说,而且重点强调的是“钱”。这有点亵渎神灵。他告诉他的助手:“为了‘良心’,不要提出任何问题。”没有人知道这些尸体是不是由杀人犯提供的。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一事实,他也许会恐惧地退缩不干了。然而,如此严重的事情,他竟然言语平淡,这本身就是对礼貌的冒犯,而且会对处理此事的人产生诱惑力。那些黎明前来到他这里的恶棍们脸上表现出的卑鄙的、令人憎恶的神情总是让他吃惊。他在内心把这件事情清晰地放在一起,也许会得出结论,他的老师作出的轻率忠告过于邪恶,过于绝对。他明白自己的职责,简而言之就是三个方面:接收运来之物、付款和把人们的视线从犯罪证据上转移开。 一个十一月的早晨,这一潜规则受到了一次突如其来的考验。头天晚上,他因为牙疼,整夜都没有合眼——就像笼中的困兽一样在屋内逡巡,或者狂躁地倒在床上——最后终于在这种情绪中睡着了,这以后心神不宁的睡眠常常伴着整夜的痛苦,然后他被三四声重复的、带着怒气的声音惊醒了。月光淡薄而明亮,冷风伴着霜花,天有点冷。当小镇还在沉睡时,一阵不确定的骚动已经拉开了白日喧闹的序幕。盗尸人比平时来得晚,他们似乎异乎寻常地急着要走。费蒂斯半梦半醒地掌灯带着他们上楼,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们带有爱尔兰口音的喃喃的诉苦声。当他们剥下黑色的商品上的粗布麻袋时,他抖了抖身体,准备付给这些人钱。就在这时,他偶然看到了死者的脸。他惊跳起来,举着蜡烛走近了两步。 “万能的主啊!”他喊道,“这是简·加尔布雷斯!” 那些人并未回答,拖着脚步向门口走去。 “我认识她!我认识她!”他接着说道,“她昨天还活得好好的呢!她不可能死,你们一定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弄到这具尸体的!” “先生,你完全弄错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其他人全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费蒂斯,想赶快拿到钱。 面对明白无误的威胁和毫不夸张的危险,他退缩了,结结巴巴地说了些理由后,他缓慢地付给了他们钱,看着这些可恶的来访者离开。当他们一走,他就急忙去证实自己的猜测。尸体上十几处确切的标记显示她就是前一天和他玩笑的那个姑娘。他惊恐地发现,她有曾经被人强暴过的迹象。恐惧围绕着他,他跑进自己的房间躲避起来。在那里,他将刚才看到的情景回忆了一遍,冷静地思考了k先生的指示和自己介入这件事的危险。最后,在极度的迷茫中,他决定等待他的直接上级——班级助教的意见。 这位年轻的医生名叫沃尔夫·麦克法兰,他是所有那些从不考虑后果的学生中最讨人喜欢的人。他聪明、浪荡、肆无忌惮,曾去国外旅游和学习过。他仪态优雅,并且是运动场上的英雄,滑冰和打高尔夫球的技术高超,他衣着得体大胆,他拥有一辆双轮马车,饲养了一匹强壮有力的千里马。他和费蒂斯关系亲密。的确,他们在职位上的相互联系,需要他们在生活上拥有某种共同点。当解剖用的尸体不足时,这两个人便会乘坐麦克法兰的双轮马车到很远的乡下去,去造访并亵渎某个孤独的墓地,并在黎明前带着他们的战利品返回到解剖室。 就在那天早上,麦克法兰来得比平时早了点,费蒂斯告诉了他这件事,并讲述了自己惊慌的原因。麦克法兰查看了尸体上的印痕。 “是的。”他点头说道,“这看起来很可疑。” “那么,我该做什么?”费蒂斯问。 “做什么?”对方重复说,“你想做什么吗?我要说,沉默是金。” “其他人会认出她来!”费蒂斯反驳说,“她就像罗克城堡那样出名。” “希望不是这样。”麦克法兰说,“如果大家都知道好,就说你不知道。明白吗?只能到此为止了。实际上,这种事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如果这事传出去,你就会让k先生背上邪恶的罪名,你自己也会陷入麻烦。我也会那样,如果你真那样做的话。我想知道的是,我们每个人该如何去看待这种事情,或者说在基督徒证人席上我们该为自己说些什么。就我来说,有一件事是确定无疑的——那就是,所有解剖用的尸体都是被谋杀的。” “麦克法兰!”费蒂斯叫道。 “听听!”对方讥讽道,“就好像你从来不曾察觉此事一样!” “察觉是一回事——” “证据是另一回事。是的,我懂。我和你一样,对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感到非常遗憾。”他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尸体。“对我来说,下一件最明智的事情就是不去辨认它。”他若无其事地加上一句,“我不,但你可以,如果你乐意。我不强迫你,但我认为,一个懂得人情事故的人会像我那样去做的。我还要说,我想这就是k先生想通过我们的手去寻找的东西。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挑选我们两个人去做他的助手呢?我的回答是,他不需要老太婆。” 所有人都用这种语调去影响诸如费蒂斯这样的年轻人。他同意效仿麦克法兰。可怜的女孩尸体被及时切割了,没有人注意和辨识出她。 一天下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费蒂斯走进一家很受欢迎的酒店,看到麦克法兰正和一个陌生人坐在一起。那是个小个子男人,脸色苍白阴郁,眼睛墨黑色。从外貌看,他似乎很像有知识、有教养的高雅人士,但他的举止言行却推翻了这种印象,进一步熟悉之后,就可以发现,他粗俗、卑鄙、愚蠢。但很明显,他控制着麦克法兰,对他颐指气使。简短的讨论或延误都令他火气冲天。这个最无礼的人当场对费芾斯产生了好感,纠缠着要他喝酒,并且以不同寻常的信任向他讲述了他的过去,如果他所说的话有十分之一是真实的,那么他也是个非常讨厌的无赖。费蒂斯因为受到如此有经验的人的注意而使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我自己很坏。”陌生人说,“而麦克法兰是个孩子——我叫他托蒂·麦克法兰。托蒂,再给你的朋友叫一杯。” “托蒂恨我。”他又说,“噢,是的,托蒂,你恨我!” “不要叫我那个讨厌的名字。”麦克法兰咆哮道。 “听听!你看到过老朋友之间动刀吗?他想把我浑身上下捅个遍。”陌生人说。 “我们医生有一个更高明的方法。”费蒂斯说,“当我们讨厌一个呆板的朋友时,我们就把他给解剖了。” 麦克法兰猛然仰起头,好像对这个笑话不屑一顾。 下午过去了。格雷,那个陌生人,邀请费蒂斯跟他们共进晚餐。他点的菜非常奢华,整个酒馆都轰动了。晚餐结束时,他要麦克法兰买单。他们告别时已经很晚,格雷已不胜酒力。怒气冲冲的麦克法兰并未喝醉,他还在想他被迫花掉的钱和受到的侮辱。费蒂斯摇摇摆摆地回到家,脑子里虽然有不同的液体在唱歌,却一片空白。第二天,麦克法兰旷课了。费蒂斯一想到他正陪着让他难以忍受的格雷在酒馆间穿梭,就窃笑起来。一下课,费蒂斯就忙着到处找昨晚的那两个同伴,但是没有找到,所以很早他就回到房间,上床睡觉了。 早晨四点钟,熟悉的暗号声吵醒了他。他下楼来到门口,吃惊地发现麦克法兰和他的双轮单马车待在那里。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可怕的、长长的包裹放在马车上。 “什么?”他喊道,“你一个人出去了?你是怎么搞到的?” 但是麦克法兰粗鲁地让他安静,命令他赶快动手。当他们把尸体抬到楼上,放在手术台上时,麦克法兰准备离开,但他突然停住了,似乎在犹豫。转过来,他对费蒂斯说:“你最好看着他的脸。”他的语气有些拘谨。 “你最好看看。”他又重复道。费蒂斯盯着他,显得迷惑不解。 “你在哪里搞到的?怎么搞到的?什么时候?”费蒂斯喊道。 “看他的脸。”这是唯一的回答。 费蒂斯愕然了,心里疑惑重重。他一会儿看着那个年轻医生,一会儿又看着那具尸体,最后,他猛然醒悟般掀开了尸体面部盖的布。他几乎已经预料到了眼前的景象,但还是为这残酷事实而惊骇。在酒馆门口告别时,那个人还衣冠楚楚,酒足饭饱,现在却直挺挺地僵死在这里,赤裸裸地躺在粗糙的麻袋布上。目睹此景,费蒂斯内心的恐惧被唤醒了,没有经过理性思考,他突然有了这样一种想法,这想法在他脑子里回响:他所认识的那两个人本应躺在这些冰凉的手术台上。然而这些想法是其后才出现的。面对如此重大的挑战,他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同伴。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听到他的命令后,既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还是麦克法兰自己先打破僵局。他静静地走到他身后,把手轻轻地、坚定地放在他的肩膀上。 “或许有个头部,理查森就可以解剖了。”他说。 理查森是一名急着要解剖人体头部的学生。麦克法兰没有回答,这个杀人凶手继续说:“说到生意,你必须付我钱。你明白,帐目必须相符。” 费蒂斯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再次发声。“付给你钱!”他喊道,“为那个东西付你钱?” “当然,你必须付给我钱。无论如何,无论怎样,你都必须付我钱。”对方回答道,“我不能白给,你也不能白要。这是又一个像简·加尔布雷斯那样的例子。错误越多,我们越要装作是对的。老k的钱放在哪里?” “那里。”费蒂斯沙哑地说,并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碗柜。 “给我钥匙。”对方镇定地说,并伸手去拿。鬼故事 稍一踌躇,一切已成定局。麦克法兰无法抑制紧张的心情,他摸着手里的钥匙打开碗柜,拿出放在一个格子里的钢笔、墨水和一个账册,然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应得的钱。 “看这里。”他说,“这是支付的报酬——你诚实的第一个证据,也是你安全的第一个步骤。现在进行第二个步骤。把这笔款子记入账册,然后你就可以藐视魔鬼了。” 接下来的几秒钟,对费蒂斯来说最为痛苦。但是这段时间极其有效地遏止了他的恐惧,任何困难都迎刃而解,如果能避免与麦克法兰面对面的争吵的话。他放下手里一直举着的蜡烛,安静地在账册中记下日期、种类、交易数额。 “现在……”麦克法兰说,“最公平的是你把钱装入口袋。我那一份已经拿到。顺便说一下,一个人一旦走运,口袋里就会有几先令的外块——这种事有点丢人,不过这种事情有一个管理规定。不宴请,不买贵重的毕业班纪念册,不清理旧债。借入,但不借出。” “麦克法兰!”费蒂斯依然嘶哑地说,“为了让你受到束缚,我已经把脖子伸到绞索里了。” “为了让我受到束缚?”麦克法兰喊道,“噢,听我说!为了自卫,你可以去做你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我密切注视这个问题时那样尽力。倘若我遇到了麻烦,你会在哪里?这第二个小问题显然是从第一个演变而来的,格雷先生是加尔布雷斯小姐的继续。你不能开始,然后停止。如果你开始了,那就必须一直干下去。这是真理。邪恶的人决不会洗手不干。” 一种可怕的黑暗感觉和命中注定的叛逆紧紧地抓住了这个不幸的学生的灵魂。 他们干活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而且贴在了身上。此刻,随着双轮马车在深深的辙印间颠簸,放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个东西一会儿倒向你,一会儿倒向我,不断循环。每次当这个可怕的东西接触到自己时,他们都本能地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把它从自己的身旁推开,这个过程很自然地开始影响两人的情绪。麦克法兰颇为不快地嘲笑了几句农夫的妻子,但说出来的话很空洞,并被沉默吞噬。这个不近人情的重负依然来回挪动,不时把头靠放在他们的肩上,那块湿透的粗麻袋布冷冰冰地拍到他们的脸上。费蒂斯不禁打个寒颤。他瞥了一眼包裹,似乎它比刚才大了一点。乡下的任何地方都能听到农家狗发出的悲惨叫声。他越来越坚信,某种不近人情的奇迹已经完成,某种难以形容的变化已经发生在死尸上,正是由于惧怕邪恶的负担,狗才不停地嗥叫。 “看在上帝的面上。”他费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出话来,“看在上帝的面上,让我们有点亮光吧!” 麦克法兰也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尽管他没有回答,但他停下马,把缰绳递给同伙,跳下马车,走到前面把仅存的那盏灯点着了。这时,他们还没到通向奥根丁尼去的十字路口。 雨依然下得很大,好像又在发洪水。在这样潮湿黑暗的情况下,点灯是非常困难的。当闪烁的蓝色火焰最终移向了灯芯并开始燃烧时,双轮马车的周围扩散出朦胧的亮光,使两个年轻人彼此可以看清楚,也能看清楚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东西。大雨使得覆盖在尸体上的粗麻布袋凸凹不平,尸体轮廓毕现,头部与四肢区别开了,肩部平展。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车上这个可怕的东西。 麦克法兰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儿,举着灯,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包围着他,就像一个紧紧裹在尸体周围的湿漉漉的床单一样,费蒂斯惨白的脸绷得紧紧的,无意义的恐惧不断涌入他的大脑。但他的同伴首先采取行动来阻止他。 “那不是女人。”麦克法兰低声说道。 “我们装进袋子里时还是个女人。”费蒂斯低声说。 “拿着灯。”对方说,“我一定要看她的脸。” 当费蒂斯拿来灯时,他的同伴解开了粗麻袋布上的绳子,取下了盖在头上的东西。灯光清楚地照在阴暗的、五官端正的脸上。这张脸他们太熟悉了,它经常出现在两个年轻人的梦中。伴随着一声惨叫,两人都从自己那边跳了下来,灯掉到地上碎了,火也熄灭了。马儿被这突如其来的骚动惊了,带着双轮马车和唯一的乘客,朝爱丁堡方向疾驰而去。那个乘客就是死去的、已被解剖的格雷的尸体。 斗尸 明正德年间,陕西长安县有一个阴阳家(阴阳学是流行于战国末期到汉初的一种学派,以提倡阴阳五行学说为宗旨,包含了天文、历法、气象和地理学的知识,阴阳家则多出于方士,精通周易和术数。自魏晋以后,阴阳学就几乎失传了,只有其中的一支流传了下来,主要以五行卜筮为主,包括相术以及风水)名叫图五,此人年约三旬,相貌普通,但对五行之术颇为精通,占凶卜吉甚是灵验,选宅择墓也是一发而中,兼之会使一些奇门异术,在这十里八乡很有些名气。但他心术不正,不仅贪财好酒,而且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所以住在附近的村民都不敢轻易得罪他。这方圆三十里之内只要哪家死了人,必须要出重资邀请他来,并提前备上一桌上好酒席让他享用,经他看过风水择好吉日之后才能顺利下葬。若是这家人不主动上门相请或者是怠慢了他,必然会有大祸临头,以至全家上下都不得安宁,所以这附近也没人敢得罪他的。 话说长安县以北十五里有个鲸鱼沟,此地山青水绿小桥流水,也是风景如画。这里住了几十户人家,大都以务农为生。其中一家农户姓杨,家资颇为丰厚,在村中也算得大户人家。杨家老头年已六十,老妻早亡,膝下唯有两儿,老大叫刚,老二叫名,年皆三十多岁,身体健壮孔武有力,都是当地的武举人。两人此时均已成家,一家人父慈子孝其乐融融,杨老头也能日日安坐高堂得享天伦之乐。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年冬天老头偶感风寒,没想到病情日渐加重,就此卧床不起,延医用药均无济于事,拖得半月便呜呼哀哉撒手西去了。他这一走一家人自是抢天哭地悲恸万分。哭毕之后两个儿子便商议请亲戚朋友来商量丧葬之事。其中有一个叫小三的亲戚对他们说道:“图五法力高强,这附近无人不晓,所以必须要请他来看过吉凶之后方能择日下葬啊。”两个儿子也都听说过此人,害怕不请他会惹来什么祸患,所以便点头同意了,彼此商量好让小三带着二十两银子登门相请。 好在这图五家离此并不甚远,只有三五里地。小三不长时间便来到他家找到图五,言辞卑谦的说明来意,并恭恭敬敬的拿出早已备好的银子好言相请,不料图五一见便鼻孔朝天双眼微闭,半天不发一言,让小三纳闷不已,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殊不知图五最近觉得自己所住的房子有些破旧了,这几日正寻思着想将房子重新翻修一下,此时忽见杨家来请,知道这是一个殷实之家,于是便想狠狠的敲他一笔,如此翻修房屋所需花费就不是问题了。小三站立半响,见其满脸不悦之色,实不知他意下如何,便小心翼翼的询问于他,不料图五听他发问,心中更是不耐,当即挥一挥袍袖道:“我近日身体不适,需要在家好生休养,哪有这么多空闲时间,你还是回去吧。”小三听得此言,知他定是嫌钱少,可是自己又做不得主,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转身而回。 待他回到杨家一说,兄弟俩不由面面相觑,想这二十两纹银已是不薄,没想到图五却并不满足,实在是太过贪心。可是眼看自己的父亲还躺在灵床之上,两兄弟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罢了罢了,不就是破财免灾吗,再加点银子算了,于是又让杨名带着五十两纹银亲自上门相请。这次杨名到得图五家中,寒暄两句便拿出银两,图五见从二十两虽然增加到五十两,但是依然没有达到自己心中的数目,于是满脸不悦道:“我难道是普通的市井之人可比的吗?五十两银子就想请我去。实话告诉你,像你家这样的,没有一百两纹银我是不会亲自去的。”杨名性子刚烈,本就对图五的傲慢不逊早已心存不满,只是为了少惹麻烦才一直忍气吞声,此时一听这话,胸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张口便大声说道:“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人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就不信你难道还能祸害我全家不成?”说罢便拂袖而出,留下图五一人面红耳赤,恼怒不已。 待杨名回家一说,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觉的他太不冷静,一时冲动得罪了图五,这小不忍乱大谋,虽说图五人品实在太差,但是万一他用异术来祸害我们可如何是好?可话虽有理却事已如此,眼前之计只能在别处再找寻其他的阴阳家了,只是一连找了好几个,人家一听说他们得罪了图五,都害怕自己来了导致图五怨恨报复,所以都不敢来,以致于一家人每天是唉声叹气忧心忡忡。后来听说村里有一个人和图五平时关系不错,杨刚便找到此人,赠与厚礼,央他去做说客。此人到得图五家说明来意,并说杨家愿如数奉上一百两纹银,还请图五亲自出马。图五本就对上次之事恨恨不已,此刻一听,更不屑一顾道:“杨家自恃是有钱人,看不起我不说还很硬气,现在为什么又来求我?其实我听说他父亲去世之日即已算到,明天子亥之交的时候当有尸变发生,所以才索要重金,想要帮他全家镇伏免灾,没想到他不仅吝啬钱财,还对我恶语相向。上次只要区区一百两纹银尚却不肯,此刻若是要让我去,就算再给我三百两纹银,我都不屑一顾。”来人百般劝说,图五坚执不肯,无奈之下只好怏怏而归,见了杨家兄弟的面他便转告了图五的话,一时间杨家上下更感焦虑万分。 眼看杨老头尸体依然还在灵床上躺着,这一连好几天不能下葬,都已经有了味道,所有人进灵堂都要掩着鼻子,估计若是再拖几天只怕就要腐烂了。两个儿子心急如焚,整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众人眼看如此情形,均感心下凄凉,便纷纷劝慰他们,让他们再拿出五百两纹银去图五家好言相请,先把杨老头入殓才是。杨刚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咬牙拿出五百两银子,准备让弟弟再去图五家相请,可是杨名心中却实难咽下这一口恶气,说什么都不同意,正在兄弟俩僵持之际,小三却忽的想起了一个人,急忙对他们说道:“这图五如此贪婪,实在是太过分了。若是再去送钱,只怕也未必就能填满他的欲壑。我方才倒是想起一人,此人也很精通堪舆之术,只是名气一直被图五所盖,所以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因他平时经常披散头发,故附近的人都称呼他为长毛。他家就住这附近,要不我们请他过来试一试?”这杨刚本就对图五心中愤恨,让他来也是不情不愿,只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忍气吞声,此刻一听有人能代图五来,当即应允下来,让小三赶紧去请。 小三出门半个时辰不到便带着一人回来了,只见此人衣着破旧,身上补丁甚多,头发散乱批在肩上,八字眉小眼睛,满脸苦相,精神萎靡就像没睡醒似的,想来这就是小三口中所言的长毛了。几个亲戚见此人形貌平平形容猥琐,也不像有什么本事的人,都觉小三言过其实,弄不好要坏了杨家的大事。杨家兄弟俩见状心里也不禁有点打鼓,只是此时事已至此,不管心里如何嘀咕,还是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对长毛娓娓道来。长毛一直眯着眼睛仔细倾听,偶尔微微点头,一言不发,直到听到图五说明晚会尸变的话才脸色一变,翻开眼皮对杨刚说道:“既是如此,还请让我先去看看令尊大人的遗体。”于是兄弟两前面带路,长毛后面跟着进了灵堂。一进去长毛便绕着尸体左转三圈,右转三圈,拿出罗盘仔细测量,鼻中似乎也并不觉得有异味,片刻之后便停下脚步伸出三只手指推算起来,突然抬头对杨家众人道:“依我算来,明天晚上日子甚是吉利,百无禁忌,应该不会有尸变。”众人听得此言不由面面相觑,几人脸上均均有不信之色。杨刚半信半疑的问道:“既是如此,为何图五那厮说会有尸变之事?”长毛微微一笑道:“此人利欲熏心,作孽久矣,若他果有此言,那就说明他恶贯满盈,死期快到了。我虽不才,也曾经和师傅学过一些奇异之术,当能克制。你们大可放心,待到明晚我就来此会会他。”杨家两兄弟一听,不由心头大喜,当下便做了一个长揖道:“若是师傅能消得此灾,我们定当重重相谢。”长毛听后收起笑容,正色对兄弟俩道:“我之所以这样做却并不是为了钱,只是能让老人家尽快入土为安,也可使你们尽早安心。你们就看我的法术行不行就可以了。”两兄弟一听,心中更为钦佩,当即让家人收拾了一间偏房让长毛休息,然后敬茶送饭好生招待,只等明晚在此镇灾消厄。 第二日夕阳西下,长毛早早便出了厢房来到灵堂,接着告诉杨家,让他们去准备三只大小不一的黑碗,按从大至小的顺序用毛笔蘸着朱砂在三只碗内龙飞凤舞的写了三道符,然后告诉众人道:“你们都出去,各自回房关门睡觉,祸来我自担当,绝不会连累你们的。”说毕他便脱掉上衣,裸露出半边身子,将剩余的朱砂包好放在腰间,接着手脚并用沿着柱子三两下就爬上了房梁,再让人把三只碗用竹竿挑给他,待一切妥当之后方才手一摆对众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若是听到我的叫喊声,就说明我要死了。”众人一听不禁又惊又怕,急忙悉数出门,各自回屋,将房门紧关,生怕祸延至己。长毛躺在梁上一边休息一边等待,眼看已是漏下二鼓,还是没有什么异常,转眼外面村柝又响三下,可房内依旧寂然无声。此时他已经有些疲惫,不禁昏昏欲睡打起瞌睡来。正在此时,忽见桌上的烛火闪了几下,外面随即风声大作,吹的窗纸倏倏作响。长毛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心中暗道: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正自凝神戒备间,忽听下面灵床又传来一阵响动声,他循声向下一看,只见老头的尸体居然在蠕蠕而动,瞬间已然坐起身来,将头缓慢的转了半圈,张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环视四周。长毛见此情形心中不由一凛,也不待它下床,伸手便抓起一只最大的碗向尸体砸了过去,只听噼啪一声大响,黑碗打了个正中,尸体随即轰然一声倒了下去,就此一动不动。长毛见状心中稍感安心,但也不敢大意,于是便紧盯尸体,静观其变。不到片刻,果见尸体的手足又动了起来,接着忽的一下便坐了起来,这次未等长毛取碗就迅捷无比的跳下了床,在房中四处张望。此时长毛已拿过第二只碗照准尸体的头便扔了下去,只听又是噼啪一声,尸体便再次倒了下去。长毛见此情形更是不敢放松警惕,唯紧紧盯着尸体看有什么变化。不待片刻,忽听尸体发出一声长啸,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双眼上翻两手高举,似乎知道梁上有人,想要扑将上来。长毛心中暗想,只剩这最后一个碗了,若是这次再制它不住,那我恐怕也性命难保了。想至此处他急忙拿起最小的一个碗掷了下去,只听一声霹雳巨响,尸体随即又轰然一声倒了下去,长毛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趴在梁上屏息静观。 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尸体还是躺在地下一动不动,见此情形长毛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便起身准备爬下梁去。正在此时,猛然间又见尸体厥然而起,口中吼声阵阵,似乎怒火冲天,随即便一步一步的向梁下走来。长毛坐在梁上惊骇不已,此时他三只碗已经扔完,再无余技,耳听尸体口中发出呜呜之声,眼睁睁的看它走到梁下,突然抬头张臂,奋身跃起,有如猿猴一般像他扑来,双手几乎已经能抓住他的裤子了。长毛心中大惧,值此危急时刻,他索性将心一横道,现在是有我没它,有它没我,和它拼了。他用手向腰间摸去,幸好朱砂尚在,他心中一喜,急忙将朱砂拿出全部含入口中,然后用力咬破自己舌尖,眼见尸体又一次跳将上来,他张口一喷,一道和着朱砂的血箭悉数正中尸体胸口,只听尸体大吼一声便跌落在地上。长毛心中七上八下,不知这次是否奏效,忽见尸体坐起长啸一声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说完便倒在地下,再也不动了。长毛在梁上等了许久,尸体仍是一动不动,此时他也筋疲力尽,腰酸腿软一时难以下梁。 等到鸡叫三遍,杨家二兄弟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一进门便大吃一惊,只见老头的尸体已不在灵床上而是躺在梁下,身上不仅血红一片,连地下星星点点到处都是黑碗的碎片。待他们抬头一看,好在长毛还在梁上安然无恙,于是赶紧找来梯子将他慢慢扶下,耳听他说得昨晚尸变之事,不由心中震惊暗自咋舌不已。长毛将自己的衣服穿上,转头对两兄弟说:“快去图五家看看,如我所料不错,此刻他已经踏上黄泉路了。”杨刚听罢赶紧让小三等几人一起到图五家去侦看,结果刚到离图五家不远的地方,就听到他家传来一阵抢天呼地的嚎啕之声,再一询问,图五果然已经在五更天的时候暴亡了。原来这图五一直等到昨晚还不见杨家人上门相请,心中不由恼怒万分,临睡之前对妻子愤愤说道:“杨家竟然这样藐视我,我必然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难道还有谁的法术能超过我吗?”不料到五鼓时分,其妻在熟睡中忽听他大叫一声后坐起,口中所说与长毛听见的一模一样,接着便一头倒下气绝而亡了。小三等人回来告知杨家众人,大家都很惊讶长毛的法术之神,杨刚杨名更是拿出重金相谢,这才将杨父的尸体入殓下葬。后来图五的儿子偶然听说了这件事,就上告官府说长毛用妖术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没成想官府因为早就听说了图五的恶行,兼之此事过于荒诞不经且无实据,遂置之不理。图五死后没几年,妻子便改嫁远走,唯一的儿子又是个好赌贪色之人,短短数年便将家产败了个干净。而长毛经此一事之后名声大噪,远近闻名,十里八乡相请之人络绎不绝,后来也因此家业暴富,过上了小康的日子。 种尸老道 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时候人们的思想还不像现在这么成熟。各种迷信思想汇聚在一起导致发生了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 我姑父年轻的时候是个泥瓦匠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离奇的事情。 有一年春天姑父来到一个陕西西南山区的一个小镇建佛修庙。恰逢遇到庙会,姑父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于是就来集市上溜达。庙会可是真热闹,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舞刀的弄剑的练武的耍猴的,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在这各种热闹的人群中,有那么一队比较扎眼的队伍,是一队妇女各个岁数的都有,她们手里都拿着种地挖土的工具。姑父就纳闷了过年过节的拿这些工具干嘛?于是就跟在后面打算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事儿。 姑父跟着她们东拐西拐的,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地方是离姑父所要修的佛庙的地方不远的一个山头,远远的看到树林里面有个道观余烟袅袅。这群妇女进了道观之后姑父就没法跟了,瞅着道观的附近有棵歪脖子树,姑父就立刻爬了上去。只见一个老道在一个空旷的校场给每个妇女分配一些花草种子,嘴里还念念有词。领到种子的人就开始默默的找地方开始播种了。 看到这姑父失望之极啊。姑父想估计是许愿祈福的,没啥意思。正要走却发现那些翻开的土有些不对劲儿了。颜色有些暗红而且还伴随着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姑父想难不成她们用了啥邪门歪道来许愿,这样容易实现?姑父忍住好奇继续看了下去。可是后来的事姑父这辈子都不愿回想。每次想起的时候就不住的冒冷汗。 原来有的妇女翻土动静大了,里面漏出了人体的某些部分,有的甚至直接向外喷着黑红的血。姑父想:乖乖啊,合着老道院子里有一大堆的死人啊。看着那一片一片的花草姑父不寒而栗。那得有多少死人啊?他们又是怎么死的?姑父不敢看下去了。从树下跳了下去,头也不会的径直跑下山去了。 回到工棚姑父就睡不着了,反复的在想这个事情。恰巧离他们工棚不远的地方,有个卖凉茶的老婆婆。老婆婆一直一个人,看起来也比较和蔼。于是姑父就过去问这婆婆,谁知老婆婆一脸的不悦,只字不谈。姑父也没辙,只能回工棚睡觉。这事就暂且放下了。 后来的某一天姑父在火车上跟一个人聊天,恰巧这个人就是姑父之前去过陕西的那个地方的人,姑父又把这事提了一下。那人叹了口气讲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土里埋的都是那些妇女的汉子。在解放以前大山里封闭与外界交通不便利。老道就造谣说,凡是把家里的汉子种在他那块地里的都会光宗耀祖封王拜相当大官发大财。那个时候家里穷啊!女人又大多数没文化。老道的几句谣言,就把那些封建的妇女说的心服口服。有的男人甚至在睡梦中就被自己的妻子杀死了!她们觉得如果将来家里光宗耀祖的,这点小小的牺牲不算什么。她们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又怕说了以后祈愿不灵所以对外人只字不谈,后来由于一个估计是跟姑父有着相同嗜好的外来游客,把这种尸的过程拍了下来卖给了报社。才引起了当地政府的注意,然后政府彻查道观,拉了足足两大车的尸体。老道也被秘密枪毙了。这件事儿算是一个圆满的结束。 疯狂的尸体 一 刘军和刘民两兄弟一同来工地打工。刘民学过一阵子厨子,就在食堂给大伙儿做饭。 然而今天早上,刘民做饭时失足掉到了大锅里,沸腾的开水很快淹没了他。 当刘军在病房门外看到浑身是伤的刘民,已经分不清这是不是他的弟弟。想到兄弟俩自小失去双亲,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找了份能糊口的工作,现在弟弟却伤成这样,刘军抱着头在病房外面失声痛哭。 夜深了,刘军坐在弟弟的病床边,这一天的奔波,疲惫的他经不住困意,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刘军感觉到弟弟的床一阵晃动,他惊醒了,光线模糊的房间里,一个黑影正弯腰看着弟弟。 刘军发现这个黑影缠着绷带,禁不住喊了一声:“谁?” 那个影子吃了一惊,扭头看向刘军。这一看,把刘军吓个半死,那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弟弟刘民。光线虽然很暗,但足以看清那人满脸都是吓人的烫伤疤,甚是可怖。 刘军下意识地去摸床头灯,那影子迅速地靠过来,顿时一股子腐肉和药水味扑面而来。 刘军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就被那影子狠狠一击,晕了过去…… 等刘军醒来,周围人声嘈杂,医生告诉他,刘民去世了。 二 第二天刘军开始整理弟弟的遗物,忽然听到病房外一阵哭泣声。 他走出去,发现一个小护士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埋头哭泣。刘军走近她,女孩抬起头,刘军认识她,正是早上给弟弟换吊瓶的那位。 小护士叫王晓红,她刚进医院工作没多久,就被安排照顾刘民。小女孩天生胆小,见到刘民身上的伤疤,又害怕又恶心,晚上她趁刘军睡熟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想调整下心情。等她回来,发现刘民已经咽气,刘军也昏迷不醒。由于自己的疏忽,才导致刘民未能及时得到急救而去世,她感到很内疚。上级领导也给她开出了处分的通知。 刘军安慰她:“其实,昨天看到我弟弟伤成那样,我知道要治愈已经没啥希望了,他去世跟你也没多大的关系,命里的事儿吧。人死都死了,别担心,明天我找你们院领导说说,就别处分你了。” 和王晓红聊了一会儿,刘军忽然问道:“昨夜,你有没有听到我弟弟病房里有什么动静,或是见到什么奇怪的人进来?” 护士摇摇头,说自己当时并没有守在病房外,而是到花园里走了走。 刘军迷惑了,难道是幻觉?可腐肉的味道还有那一记重拳,不像是假的! 弟弟的尸体停放在太平间,刘军为弟弟买了一身寿衣,不准备办丧事,直接就火化。 他走到太平间,发现门虚掩着,探头往里一看,发现一个男人正弯腰看着弟弟的尸体,手里还在做着什么。 刘军悄悄地走到这人身后,这人正俯身用刀子割着弟弟脸上的伤疤。因为太全神贯注,那人也没感觉到刘军就站在身后。 刘军揪起这人的衣领,对方也很灵敏,一个反手把刘军推开,扭身就跑出了太平间。 刘军赶紧追了上去,可追出了大门,那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只有来往的几个护士在走廊上奇怪地看着刘军。 三 刘军为弟弟穿好衣服,回到病房处,看到那个小护士正安抚一个老太太。 小护士见到刘军,走了过来,将他拉进旁边的病房,刚进去,她的泪水立即涌了出来:“刘哥,求您件事,您一定要答应。”刘军点了点头。 “我哥哥刚刚出了车祸,脑袋都被压扁了。我母亲知道了,可我没告诉她哥哥的尸体是残缺的,只说他是得了急病去世的。母亲要是知道哥哥死无全尸,肯定受不了打击,因为在我们那边风俗里,死无全尸是一种极其见不得人的事情。”王晓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很为难地看着刘军,“您弟弟和我哥哥的身形挺像的,所以……我想用他的尸体顶替一下,让我母亲见他最后一面,刘哥,求求您了。” 刘军这人心软,见不得人流眼泪,他顿时酸楚得要落泪,可还是心存疑虑:“难道不会被伯母发现?” 王晓红解释:“哥哥很早就离家,我母亲好些年都没见过他了,而且她现在双目失明,所以……” 刘军答应了她。片刻后,她就扶着母亲走进了太平间。不一会儿,从里面传来断续的号哭声。之后,她扶着母亲离开…… 刘军忽然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向王晓红打听,最近医院里有没有奇怪的人出现,又描述了那人的相貌。 王晓红摇摇头,但刘军发现她闪过一丝犹疑的神色,对她说:“希望你别骗我,我觉得那是个虐尸狂人,可能很危险。我弟弟已经去世了,但我不希望其他人受到伤害。” 王晓红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们。” 原来,王晓红的哥哥并不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她哥哥是个逃犯,前几天,他回来自首的路上,被同伙抓住,争执之下,哥哥被同伙击毙了。哥哥离开那个不法集团之前,拿走了不利于他们的证物,那些人不知道哥哥把资料藏在哪里,所以一路追到了这里。 据她猜测,哥哥很可能在对峙的时候,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将那个证物吞进了肚子。后来警方接到报案,发现了尸体,就暂时将哥哥的尸体寄放在这个医院。所以她很怀疑,哥哥的同伙会来这里寻找哥哥的尸体,想必是自己对刘民的尸体多了些关照,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以为这具才是哥哥的尸体。说到这里,刘军这才明白,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想用刀子检查一下那些烫伤疤是不是真的,怕是在用假的烫伤疤掩藏哥哥的真身。 可那个和弟弟一样的人影又是怎么回事? “我哥哥的肚子里,藏着一些重要的证据,这个我私下通过扫描仪已经确定了。那些人已经知道这具尸体是假的,而哥哥的尸体已经被我藏了起来,暂时不会被他们发现,在医院里面有他们的人,我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警方过来解剖取证。但是时间紧迫,明天哥哥就要火化。为了不让母亲怀疑,也不想让亲戚朋友看到哥哥头部中弹的样子……所以……所以我想借你弟弟的尸体,完成明天的葬礼。求求你了,可以吗?” 刘军听到这里,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怪的事,借尸体去办另外一个人的葬礼。但想到自己也没钱去给弟弟办个像样的葬礼,又没有其他的亲人可以帮忙,而别人也有难处,刘军犹豫了一阵,答应了。 四 这天早上,刘军回到太平间,看着弟弟的尸体,心里莫名地难过。 忽然,他感觉背后有人朝他走近,一股子药水味扑鼻而来,和那夜的简直一模一样。刘军吓得一回头,只有那扇门,随风在动…… 那夜,王晓红给刘民的尸体匆忙地化了妆。不知道怎么的,刘军觉得化妆后的弟弟,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虽然脸上已被伤疤覆盖,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办完手续,刘军连夜将刘民的尸体运出了医院。王晓红开了车过来,两人将刘民的尸体装进了车上的棺材。 刘军也上了车,他应王晓红的邀请,明天一大早也去参加这个“哥哥”的葬礼。 天还未亮,街道上空无一人。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刘军感觉车后有动静,他透过玻璃窗看。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车子颠簸加上夜里眼花,然而片刻后,他看清楚了那个棺材盖竟然真的在缓缓移动。 刘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喊起来:“停下!快停车!” 车停了下来,王晓红下车打开后车门,发现棺材盖子果然移动过。 她回头看着刘军的脸,真诚地说:“谢谢你。” 刘军不明所以,爬上车要看个究竟,就在此时,棺材忽然一声响动,盖子从里面被掀开了。 刘军吓得大叫一声,从车上滚下来。紧接着,弟弟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然而王晓红并没有受到惊吓,她一脸抱歉地说:“你别害怕,棺材里的人,不是你弟弟,是我哥哥。” “你……你哥哥,不是被击毙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刘军依然不解。 “我哥哥的确是个逃犯,但是他并没有死。那些故事,是我编来骗你的,那个老妇人也是我雇来演戏的。” 刘军疑惑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 王晓红笑了笑,说:“待会儿就送你上路,也不妨告诉你。事实上哥哥逃到了我的医院,跟踪他的警察怀疑他藏在医院里,但是警察又害怕打草惊蛇,于是就派人前来察看,太平间里拿刀子的男人就是便衣警察。我一步步换取你的同情心,直到你同意借尸体给我办葬礼,然后我让哥哥提前化妆成烫伤的样子,躺在太平间。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还给他化妆,骗过了你,也骗过了那些警察。那些警察现在肯定以为,我只是帮你运刘民的尸体而已。当他们发现上当了,找不到我哥哥,你已经跟你弟弟相聚了,而哥哥和我也早就离开了这座城市。” “这么说那天晚上,病房里那个神秘的影子,就是你哥哥?”刘军恍然大悟。 “是的,那晚哥哥化完妆,全身贴上难以分辨的假伤口,涂上药水。本来想直接替换掉你弟弟,因为满脸满身都是伤疤,你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王晓红顿了顿,继续说,“事后,只要你被院方以弟弟病情稳定,但是付不起医药费为理由,赶出医院,就能把我哥哥送出去,又不引起警方的怀疑。谁知道你忽然醒来,打破了计划。第二天,你弟弟竟然没有扛过去死掉了。我只得让哥哥假扮成尸体。” 王晓红得意地看着刘军,刘军居然也是一脸得意。 王晓红感到不对劲,她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哥哥”,哪知“哥哥”忽然一下子朝她扑了过来…… 五 今天早上,刘军在太平间看着弟弟的尸体,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当他发现身后空无一物的时候,他转脸回来,一个满脸伤疤的人正盯着自己,他吓得瘫在地上。 那人示意刘军不要出声:“我是警察,我们以前见过面。你别怕,我满脸的伤疤,都是化妆化出来的。你现在已经被卷进了一个阴谋……”刘军半信半疑。 他是警方派来追踪这个逃犯的。根据调查,他知道医院里有个小护士,就是这个逃犯的妹妹。小护士肯定会想办法帮她哥哥躲开警方的视线逃出医院。了解了这个护士的工作情况,知道她正在护理的一位烫伤病人死了,于是他就怀疑这个护士很可能在某个夜晚,将病人尸体和哥哥调换。他趁机去“验明真身”,所以才发生了刘军在太平间遇到“虐尸狂人”的一幕。幸亏就在刚才,他识破了歹人的计策,在太平间将这个化妆完毕的逃犯逮捕。 为了引蛇出洞,抓到这个小护士的罪证,他让刘军配合,而他化装成那个哥哥。 王晓红也分不清楚满脸伤疤的这个人是不是哥哥,只是感觉到他的体温,也没有怀疑什么。 果然,一切如警察所说,这个引蛇出洞计策很成功,王晓红被逮捕了。 再高明的犯罪,也逃不过正义的眼睛。一具疯狂的尸体,毁灭了疯狂的犯罪计划…… 关于尸油的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尸油的故事,如果正在吃东西的朋友,看到了不要怪爷爷。其实我想起,都感觉很恶心。 爷爷前面不是说了,以前在殡仪馆里做过厨师,那个时候也就是做一日三餐,其他时间也就没有事了。跟殡仪馆的同事大家一起有事无事的聊天喝酒,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混熟了,成了哥们。 一天我们正喝着酒,突然打来电话,急救队的说找他们帮忙,一辆小巴车摔下了山崖,还起火了,本来小巴该走大路的,但是碰上严重的堵车,死机大哥就毅然的改走小路。小路本来就窄,好在走那条路不堵车。哪里晓得走那条路就是个不归路呀。 收到电话他们马上就准备出现场了,爷爷也闲来无事,也想去看个热闹啊,就叫他们带上我,就跟他们一起去了现场。 到了现场,把爷爷惊的个天啊!那个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车子摔下去不说,而且还起火了,烧的霹雳巴拉的,车子倒翻起,估计出来的人没有两个。 出来的都是打碎破玻璃逃出来的,一脸的血,烧的皮都黑了,一股冲鼻子的焦味。车门起火了也打不开啊,在说还是翻起的,就听到车子里乱七八遭的叫声,我们一起去的人,包括急救队就赶紧爬下山崖去救人,这个场面,爷爷也不能干坐着啊,毕竟人命关天。 爷爷也跟着一起下去,车上的火烧的很旺,当时消防队也去了的,首先就是把火扑灭,然后我们一起七手八脚的把车门撬开,把封死的玻璃敲了,就赶紧去救人,首先救得的孕妇和小娃,我们准备了几个木板,抬人用的,爷爷就这么空起手进去了,当时也没有戴个手套,里面的人好多都烧成一坨了,拉都拉不开,就是因为爷爷没有戴手套,整的一手的油,黏糊糊的,那种感觉没法形容,那些带手套的,味道就更独特了,怎么说呀,你们都是吃过烤肉吧,当时爷爷都闻到一种肉香了,这种香让我想吐啊! 当时是死了十多个人吧,爷爷也记不清了,后来活的就拉去抢救,死的法医还要验证一遍,排除他杀的可能,检查完了,就直接拉到我们殡仪馆了,救完人回去,我们拿回来的木板,爷爷就拿去洗,怎么也洗不下来,上面一滩一滩的油,全是尸油,黄里吧唧的,全都凝结成块了,爷爷就去拿一个小铲慢慢的铲下来,差不多铲了一小盆,我就准备拿去到了。 这个时候,工友给我说,这个可是一个好东西哦,还有人专门收尸油的,以前的慈禧就是用尸油专门护肤,去皱的,一般人还用不到,爷爷到时听到直甩脑壳,毕竟人都死了,我们也应该尊敬死者,这东西,就算能混个酒钱,爷爷也不干这缺德事,护肤就更不用说了,爷爷又不是一娘们,就挖了坑,把尸油埋了,还做了三个作揖。 说了这么多,爷爷顺便给你们说一下,有些女人用的插脸的护肤品,化妆品都含的有尸油,还有一个法国的香水牌子,也有这东西,具体是哪个牌子爷爷就不明说了。 说道尸油,那时候有人把尸油拿来炸油条的,那都是爷爷进殡仪馆之前听同事说的,那个时候不是有收尸油的人吗,那时候的殡仪馆也不是很正规,就有人悄悄的把尸油拿去卖给收尸油的,虽然是卖不了几个钱,不过一碗小面的钱是有了。 有一个炸油条的,当时就在我们殡仪馆不远处卖油条,生意也很好,平时来殡仪馆的人或是路过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买来吃,据说他那个油条特别香,生意也特别好,后来不晓得是遭谁揭发了,就一溜烟的跑的没人了,当时抓到也是要坐牢的。 传说,尸油大家都是吃过的。那个猪油,也算尸油,我们还不是一样的吃的香蓬蓬的,不晓得我这样说,有没有影响大家的胃口! 婴儿尸体处理的故事 还说一个关于婴儿尸体处理的事。医院里一般引产下来的小孩,要不医院自己处理埋了,数量多了,就直接送到我们殡仪馆来。 那个时候还是有吃死尸的,认为是大补,不过都是一些有钱人。这个事在我们那时候,也没有怎么严加管理,在说了,人家妈都不要了,又有谁会管呢。 所以,这些婴儿尸体的处理问题,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婴儿的价格也是依据月份大小,死胎,活胎而定。 爷爷想起就胆寒呀,像吃胎盘已经够恶心了,还吃我们的同内,没有人性啊。 当时爷爷做的一手好菜,跟殡仪馆的工人也都混的很熟了。一日院长神神秘秘的来找到我,让我去他家做客,说给我五百元。 五百元在我们那个年代,也是比较多的了,当时一听,就做一顿,就可以得到五百元,于是连想也没想,就立即给院长满口答应下来了。 那天是一个阴沉沉的日子,来到院长家已经下午四点了,院长说,他朋友六点种来,让我先做好准备。厨师的工作,本就是我的本职,倒也容易。很快的,到了下午六点,院长的朋友,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大家吃着我做的菜,都一口一个叫绝,可是美的我乐悠悠的。 而这个时候,院长神秘一笑,瞳孔微缩,对大家说道,最后还有一道压轴好菜,说完便来到厨房。神神秘秘的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口袋,让我把它炖来吃了。 我当时没有说什么,看着红红的塑料口袋,心想院长也真是,做的这么神秘,是有什么好东西。当我打开口袋一看,魂都要给我吓掉了。 只见里面躺在一个硬邦邦的男婴。男婴全身皮肤赤裸而透明,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血管,并且男婴的鼻子眼睛,脸上、手上、到处都是白色的冰霜,看着这个婴儿的大小,我估计也就刚出生的样子。 果不其然,院子告诉我,这个男婴,刚生下来就死了,而且是今天的,所以新鲜的很,只要我把这道菜做好了,怎么也不会亏待我。 要把活生生的人,拿来吃,还要我亲自操刀,当时胃一阵翻涌,打了电话,让一个朋友代替我做,我就借故离开了,院子知道我不想做,所以也没有说什么,而且这种事情,也是不能对外的。 我那我朋友也够义气,我也给他说明白了,他当时手头紧,所以根本没多想,操起一双草鞋,就直奔院长家。 后来据他讲,那个男婴是用来清炖的,炖好以后,看着院长一席人,吃手臂的吃手臂,吃大腿的吃大腿,一个个活像厉鬼,当然了,连男婴的头颅,也是跟着一起炖的,其中一个男人,一手拿着巴掌大的头颅,卖力吸里面的脑髓,样子实在可怖。 传说,我那位朋友,一直到现在,总会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院长家,又在煮着一锅婴儿汤,在他梦里,他也坐在席位上,可是当他揭开盖子的时候,看见锅子里,自己像一个婴儿蜷缩成一团,而大家满脸是油的,吃着他的大腿、手臂、甚至是脑髓…… 无数次,从梦里惊醒,在入梦在惊醒,他害怕了,后悔生平唯一一次,做的亏心事。 食尸者 夜晚,世哲一人走在路上,最近食尸者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听人家说,,被食尸者盯上的人会被抓住,然后一点一点吃掉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这样思想的驱使下,本就胆小的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世哲忽然感到后面似乎有个黑影跟着他,在神经的刺激下,他使出全身的力气飞跑。接着听到后面的黑影传出鬼魅般的声音:“你跑不掉的……” “啊……”兴城北郊的“哲会大学”男寝室中传出世哲那受到惊吓的声音。 “世哲,你搞什么神经啊,一大早就乱喊乱叫,让不让人睡觉了?”说话的是世哲所在寝室的老大,连蹲好几级了。岁数被他们大所以寝室老大的位置毫不意外的被他占去。 “世……世哲,是不是做噩梦了?”寝室中年龄最小的老四说道:老四的名字叫邢钢,这和他的性格很是不同,因为他好像心理有点问题,说起话来总是很腼腆,还带有些许自卑,在学校总是受别人欺负。虽然说世哲胆子小,不过有时也会护着他,所以这个看起来刚强,实际上很弱的小四,是有些粘着世哲的。对了,世哲寝室里的人喜欢叫他小四。 “嗯,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我被食尸者。。” “算了算了,别说了,哪里有什么食尸者,别自己吓自己了。”不待世哲说完,老大便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题。 悻悻的点了点头,世哲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小四却是问道:“咦?怎么不见二哥呢?”听着小四那如同蛇信吐出的阴森的声音,老大受不得颤了颤,然后吼道:“别他妈说了,听你说话都得丟半条命,赶紧睡觉!” 看着老大欺负小四,世哲也是没办法,只得钻进杯子中,看着窗外还没有亮起来的夜空,再回想起梦中的情景,睁大眼睛看着床头微弱的灯光,是再不敢睡觉了。 看着天上的晴空,再看看完好的自己,世哲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哪里有什么食尸者,是自己胆子小罢了。 摸了摸饥饿的肚子,世哲向饭堂走去。点了一碗汤和一碗饭,世哲打算好好补补身体。不一会儿饭端上桌子,世哲闻了闻,“啊,好香啊。”说着便拿起勺子吃起来了。学校的饭堂还不是那么坑人,至少世哲只吃到一半,就已经有点饱了。正在他准备有勺子把剩下的半碗干掉时,世哲好像舀到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刚刚吃下去的饭全部从胃里跑了出来,还带有些许血丝,胃里如翻江倒海般。 再看看桌上,勺子里躺这一根断指,看那样子似乎是尾指。发现自己竟然吃了用手指煮的汤,世哲疯了一般跑出食堂,冲回寝室,躲在被子中瑟瑟发抖。口中还呢喃着:“别过来……别过来……”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世哲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周围黑呼呼的,似乎有个黑影向他招手,并轻声说:“你跑不掉的……” 被小四喊醒的时候,世哲揉了揉眼睛,问道:“小四,几点了?”小四看了看手表说:“已经晚上八点了。”想了想自己竟然睡了十二个小时,世哲不禁拍了拍脑袋。抬起头,又发现不对,“老大去哪了?还有老二还没回来?”世哲问。小四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随后把头深深低下去,沉默了。 “啊……啊……”一声尖叫从食堂方向传遍整个校园。辨别出声音是从食堂发出的,世哲的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 世哲赶到现场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实在挤不进去。无奈之下,世哲沿着旁边的树干爬了上去,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周校长在一具尸体旁看来看去,旁边还有一位十八九岁的女生做在地上,看着那因为惊吓而过度苍白的面庞,可以肯定,刚才那声尖叫就是她发出的。世哲又凑近了些观察,因为白布将尸体盖住了,所以不知道那死去的是谁。周校长把白布掀起,露出了死者的双臂,世哲一声惊呼,从树上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死者的两只手都不完整,准确的来说是……都缺少一枚尾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把周校长吓了一跳,看到是名学生,也是略微松了口气。然后满脸严肃的问道:“小子,你认识他?”他,当然指死掉的人。世哲没有答话,只是颤颤巍巍的掀起白布,露出了一张扭曲的脸庞,凸出的双眼布满血丝,而且舌头也被割掉了。看样子临死前受到莫大的痛苦。虽然说尸体的面孔已经严重变形,不过世哲还是能认出,死的人是老大! 老大死了,世哲并没有任何惋惜,相反老大的死竟给他带来异样的快感,而且得知那是老大的断指,对昨天的事也就无所谓了。关键的是要知道,到底是谁杀了老大! 被孟航叫醒时是凌晨十二点。迷糊的看着几天不见的老二,世哲有太多话想对他说。可没等开口,孟航就小声的说:“先别说话,我领你去看东西。” 到了食堂后面的院子外,还是昨天的树上,世哲听到院内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时不时传出石块撞到地上那种厚重的声音。瞳孔渐渐适应黑暗,借着月光世哲看清了院内的景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院子中有个身穿黑夜的人,用大刀削砍着老大的尸体,不时用大锤砸着老大的皮肉。鲜血飞溅,那黑袍人似没有察觉,仍旧削砍着尸体,一边砍还一边向嘴里塞着什么。 胃里又翻滚起来,若不是最近因为没有食欲晚上没有吃东西,说不得连肠子也会吐出来。干呕了几下,又做了几次深呼吸,世哲这才好受了些。旁边孟航看到此情此景,不觉的笑了笑,看世哲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不过这些世哲都没有看到,他的精神力全集中到院中的黑袍人,以及塞进口中的老大的肉。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他。”孟航说道。不知为何,胆小的世哲却点了点头,木讷的跟着孟航下了树,向院内走去。 “啪。”一声轻响,院中的灯被孟航打开,灯光下黑袍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仍旧做着他的“工作”。“呵……”孟航轻笑起来,没有停止越来越大声,最后竟然狂笑起来。因为死了人,所以食堂附近也没有人愿意住了,所以即便是大笑,也没有人过来。 黑袍人终于察觉到动静,猛的转过头,灯光下,小四的面孔送黑袍中显露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四,世哲终于受不了般的喊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似乎接受不了这种事情世哲喷出一口鲜血。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小四那么善良。”小四看到世哲这个样子,红着的双眼也慢慢恢复原样,看向世哲的双眸充满苦涩。 微笑着走近世哲,然后悄悄的在世哲的闷哼中将小刀刺进对方身体,鬼魅般的声音响起:“我不是说过,你跑不掉的……” 在倒下去的瞬间,一段被他深深埋藏的记忆苏醒了。 一年前,也就是世哲刚刚考是大学,和老大,小四分到一个宿舍。因为考上大学而兴奋不已的三人约好了要去野餐。在野餐当天,天空下起了暴雨,居住的帐篷被风吹裂,无奈之下,三人收拾好东西,想寻一处山洞栖身。刚走出扎营的地方没多久,三人就从一处山坡滑了下来。醒来时,世哲发现,旁边坐着一位青年,和他的年龄差不多的样子。青年看到世哲醒来。先是大惊,然后兴奋的问道:“醒了?没事吧?”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世哲会心的感谢他。接着老大和小四也醒了。 无奈天不饶人,一连着好几天雨不停歇的下着。起初我们还可以吃着野餐的残余物来填饱肚子。五天过后,饥饿感就摧残人们的理智。直到第十天,大家已经熬不下去了。那位青年也因为十天没吃什么东西,捂着肚子,虚弱的躺在一旁。身体的本性已经将理智完全压了下去,当人类只剩本性时,如同野兽。 老大用牙齿撕咬青年的皮肉,用尽全身气力活生生的撕下一块,然后扔进嘴里。世哲咬着青年的尾指,小四也红着眼睛乱吃一通…… 当理智重新回归身体时,青年只剩下一堆白骨,清醒的三人如同没有发生过方才的事情,拍了拍衣衫,沉默着走出山洞…… 谁也不知道有没有食尸者,就像没有人知道你吃过尸体么? 借尸换情 1 2009年国庆节,在人们快乐得忘乎所以的日子里,上天也没有忘记降临灾难。 税凯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税凯对妻子小婉说,“平平(小婉是个太平公主),我去那边卖包烟,你在这等我!” 税凯站在烟店前,跟老板一边说话,一边回头看小婉。第一次回头时,小婉还冲他笑了笑,第二次回头时,小婉已躲在血泊中,一个司机将车开上了人行道,不偏不倚正好撞飞了小婉。 为什么谁都不撞,偏偏撞死小婉?老天不可理喻,悲痛欲绝的人也不可理喻。 2 2010年4月1日,人们喜欢这一天,因为这一天可以不受道德约束地愚弄他人。 宋巧巧决定好好利用这个可爱的日子,她要让那个该死的税务官税凯见鬼去。她拿起了电话:“您好,我的大税务官!我有一起重大的逃税案向您举报!晚上9点,左岸咖啡44厢房见。”宋巧巧一口气说完,就挂了电话,阴暗地笑起来。她背后,一个虚虚的黑影也笑起来,笑得太猛烈,下巴掉到了地上,血肉模糊的向外飘去,飘向医院的太平间,在一个叫汪梅的女尸前停了下来。 宋巧巧隐约听到了古怪的笑声,但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3 税凯半信半疑,但依然准时赴约。 在等他的不是宋巧巧,而是汪梅——一个黑裙长发的女孩。 “税先生您好!巧巧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她还交待,请您务必当场打开。” 大税务官: 您好! 这个女孩叫汪梅,虽然跟我同学,但跟我不一样,她是个好女孩,听说了你对亡妻痴情的事迹后,对你一片仰慕,但又不够胆追求你,所以,我就用同样的说辞骗了她过来,请不要揭露,更不要伤一个好女孩的心,谢谢! 税凯读完信,看向汪梅,脸圆圆的有些胖,嘴角还有甜甜的小酒窝,透着股体贴,税凯决定把戏演下去。 “谢谢您,把这么重要的信息传给我,谢谢!” “没什么!”汪梅低着头回答。 “税先生,您的事我听说了,如果有个人对我这样痴情,就是死也是乐事了!” 税凯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我相信嫂子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你明白吗?” 税凯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猛烈地抽烟——汪梅吐出的每个字他都听过,但从没有人说得如此贴心贴肺。 “你这样算什么?假装听不见,你考虑过你父母的感受吗?你想过那些关心你的人的感受吗?你是个自私自利的窝囊废!”这几句话说完,汪梅的声音已哽咽了,泣不成声,抹着泪冲了出去。 税凯熄灭烟,在包厢里独自坐到天亮,早晨走出包厢时,阳光正普照大地,税凯感觉全身的细胞又活了起来——他也说不清楚,那个叫汪梅的姑娘打通了他的哪根关节。 4 从咖啡馆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汪梅电话。 电话才响,那头就接通了。 汪梅先说话:“税大哥,昨天我太失礼了,我太激动了,不知为什么!” “没事!”税凯原本是准备道歉的,但被汪梅抢了先,就没了道歉的理由。 “税大哥,这个周末有周德东的讲座,就在关山月美术馆,有兴趣吗?” “真的?我一定去!”周德东是税凯最喜爱的作家。 周末就到了。 税凯套了件黑风衣、戴了个藏蓝色围巾、带上相机就出门了。 从家到公交站要经过一道天桥,那里又脏又乱,但税凯无法选择——周末晚上的7点多,开车的话肯定会堵死,即使顺利到达关山月美术馆,也肯定没地方停车,只有坐公交去,而坐公交,那个天桥就必须得过。 8:30时,税凯还在路上,税凯拨响了汪梅的电话: “汪梅,不好意思,我堵在路上,可能要迟到十分钟!” “没事,我等你!” 8:50时,税凯终于到了美术馆,汪梅穿着一条长裙,后背露着一大块,像一块玉石,灯光下说不清裙子的颜色。两个人一起走进去。 检票员对这最后一个进场的顾客印象深刻——这个男客是个神经病,不但自言自语,而且还假装扶着一个女人进场,肯定是个变态。 人类就是这么霸道,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就扣一个变态的帽子,然后一切便不再追究了——有什么好追究的,一个变态! 周德东是个又瘦又矮,像个卖假药的,他正在贩卖自己的世界观:“小说或生活中,真正令人恐怖的是什么?不是受伤,不是死亡,不是丑陋的面孔,而是荒诞和不可理解!而本质上来说,这一切都源于未知。因为你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什么。你处在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之中。你不能利用常理推断,逻辑变得行不通,世界的规则被颠覆。整个世界变得荒诞,难以理解。这才是产生恐惧的根源。” “人们害怕的是未知,你信吗?” “我信!” “那为什么又那么多人喜欢探险呢,越是未知,他们便越有兴趣?” “嗯?你说得也对啊!”税凯对这个姑娘有点刮目相看,这是个相当有独立见解的姑娘。 税凯原本喜欢独立一点的女孩子,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时,才是平等的对手、可以较真儿的朋友,而他的妻子其实并不是个够独立的女孩子,想到这里时,税凯的心还是有点痛,妻子温婉得像水,处处都贴着他的心。他决定不再和这个汪梅联系,他不想背叛妻子,即使要找个女人,那也得是和妻子是一个类型的才行。 周德东的讲座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走出关山月,就是云淡风情的夜晚,路上的车依然往来穿梭着。看着陌生的人群、冷漠穿梭的车辆,税凯的心里空空的,自己像只孤鸟,无枝可依。 汪梅幽幽地看着他,将头轻轻地靠在税凯的肩上,税凯条件反射地一手楼过去,然后又觉得手足无措,像个憨憨的小情郎。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走着,手足无措地幸福着。 5 两个人的爱情断断续续地上演,三个月后,一切犹疑灰飞烟灭。 “汪梅,你去过山水田园吗?” “没有!” “那我们这个国庆节就去吧?” “好啊!” 山水田园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吃有喝有玩,是个偷汉子骗女人的好地方。两个人订了间水边别墅,说是别墅,其实就是带小院的小木屋。 两个人坐在靠湖的小院子里,望着水面上大大的月亮。 水面上淡淡的气息令人心醉,桌上的洋酒令人身醉,有点微醉的税凯说了好多话,舌头就像一架停不了的机器,一直转啊转啊。 汪梅说:“好了,我去洗澡了!” 税凯突然要感谢一个人——宋巧巧——他的媒人。 宋巧巧早睡下了,明天要参加一个剪彩,必须要保证自己处于最佳状态。 她没好气地问:“谁啊都什么时候了!”她以为是歌迷——宋巧巧经常被歌迷骚扰。 “税凯啊,宋小姐,谢谢你,谢谢你把汪梅推荐给我!” 宋巧巧迷征了好久,才想起愚人节的恶作剧。 税凯将那天与汪梅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巅三倒四地说给宋巧巧听。 “你在说什么?那天只是恶作剧,我只是想让你白跑一次,随便说了个已去世的助手的名字。” “宋小姐,真会开玩笑!” “有病啊,谁跟我开玩笑,在网上搜搜727交通事故,就明白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税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理,在手机上搜起来,搜到的事实证明了宋巧巧并没有胡说,上面还有一些死难者的照片,其中有一张与汪梅一模一样。 6 税凯刚往外跑,汪梅恰好穿着睡衣从卫浴间出来,“税凯,干么去?” “没、没事,想走走!” “这么晚了走什么?!”汪梅慎怪着,说着伸出一只手要来拉税凯,税凯一下躲开。 “税凯!怎么了?” “汪梅,我、我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税凯,怎么了!?” 税凯壮着胆子把手机递给汪梅,汪梅接过手机,颤抖着看完手机。 “柱柱,你还是知道了!你还是知道了!你为什么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柱柱是小婉对税凯的昵称。 “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是小婉啊!这具身体是一个刚死不久的女孩子的!” “小婉!真的是小婉?” “是我!是我!真的是我!”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税凯与“汪梅”的婚礼很简单,两个人也很马虎,无非是掩人耳目,何必认真。税凯夫妻与父母住在一起。 退休后的税凯父母没什么爱好,只是爱种种花养养鸟。家里有只鹦鹉翠红,浑身翠绿,嘴巴纯红,是税凯父母的挚爱。这天,一家四口人正在用饭,翠红突然飞到桌面,汪梅见它可爱,就伸手在它头上摸了摸,第二天,这只鹦鹉就莫名其妙地死去了,留在客厅里一地的绿色羽毛。自那以后,税凯的父母对这个“新媳妇”便极度反感起来——什么都好,但就是太邪气,但为了儿子的幸福,他们不愿去多想。 7 2011年2月14日,小婉的母亲突然打来电话,这是自小婉去世以来,老人第一次给税凯打电话。 “税凯啊,我知道这很荒唐,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妈,你说!” “这几天,我老是梦到小婉,她让我一定要救你,说汪梅不是她附体,是另有其人。” 自从小婉去世后,两家就再也没有联系,更何况小婉父母远在香港,他们连税凯结婚了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汪梅”? “汪梅”穿着一身黑裙在家织毛衣,看到税凯进屋:“你又喝酒了?年过完了,你都成酒桶了!” 税凯借着酒胆,将酒瓶往地上一扔,“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冒小婉?为什么?” “汪梅”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她不知道会来得这么早,也不知道自己会陷得这么深,“我是个一生都无爱的鬼,很感谢你,让我死后体验到爱与被爱!”说完汪梅破窗而出。 第二天,环卫工人在梧桐山发现一具女尸,全身已腐烂殆尽,据专家判断,死亡时间至少在2010年1月,但不解的是身上的黑色长初却是全新的,仿佛是新穿的。 处女街弃尸案 事发红灯街 处女街垃圾场的杂草丛里发现一具无名女尸。死者身上穿一件翠花紫色连衣裙,死亡时间为昨晚11点左右,年龄在16至18岁之间,除左大腿根部有一道血印外,周身再无任何伤痕,并且系处女。市公安局在当地电视台连续播放了两天认尸启事,连一个咨询女尸情况的电话也没接到。 女尸为何被抛在处女街的垃圾场?是蓄意谋杀、自杀,还是其他原因致死?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而且很可能与处女街有关,这起疑案落在了潮侦大队副大队长林培崧肩上。 这天,林培崧驾驶警车带我一道前往处女街。我不是公安民警,但作为市报跑社会新闻的一名记者跟随采访。林培崧把警车停在辖区警务室院内,我们徒步踏上处女街。 没走多远,我们就碰上了两名上着露脐衫、下穿超短裙的摩登女朗。她们笑盈盈地朝我们摆摆手,柔柔地问:“二位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见到眼前两名胸脯挺得高高的金发女郎,我没敢吱声,只顾跟林培崧往处女街深巷走。脚下的处女街,当然不能与丹麦第四大城市奥尔堡的处女街相提并论。这里的处女街并非一条街,而是城郊的一个村,叫埠村。埠村紧邻城市,有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早已是集饮食、服务、娱乐于一体的热闹集市。尤其美容美发屋按摩洗脚捶背店特多,一条不足1000米长的丁字街,竟有各类休闲门店30多家。晚上,这里更是霓虹闪烁、纸醉金迷,穿半裸服装的小姐睁眼就是,是名副其实的红灯街。 埠村的这条街为何叫处女街,有掌故作证。晚清时期,埠村一带还是长江的一个外滩子。芦苇丛生,荒无人烟,一片萧条。据说,附近村庄有个挺具几分姿色的良家女子至死不屈从官府的淫威。后来,就有好事者将女子自尽的那个滩头起名“处女滩”。早先的那个长江外滩己不复存在,衍生成如今的一条街。因当地居民“处女滩”、“处女河”、“处女树”地叫习惯了,现在便把新生的埠村街叫“处女街”。 我和林培崧继续往处女街的丁字口走去。走着走着,林培崧几大步跨进了“点点发廊”,对一位身着连衣裙的小姐说:“请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务室!” 那小姐愣怔之际,从楼阁上走下一位老板模样的中年妇女,白白胖胖,雍容华贵,只见她将手里的烟屁股一丢,双眼圆睁:“你有没有搞错人?” 林培崧懒得与她废话,亮了证件,低吼道:“处女街无名女尸案同她有关!” 直到那位小姐被带至埠村警务室,我才明白,她身上穿的一件连衣裙同死者身上穿的连衣裙一模一样。在强大的攻势下,该小姐仍坚持说她与无名女尸案毫无干系。最后,她同意将我们带到城里,找到了买翠花紫色连衣裙的“新人类女装屋”。 林培崧问老板娘近来已卖出多少件翠花紫色连衣裙。老板娘指着挂在货柜上的三件连衣裙,说她总共才从广州进了5件,仅卖出两件。老板娘接着又说,这种裙子进价高,这个城市就她独此一家经营。 林培崧不觉眼睛一亮,赶忙拿出死者照片:“这女孩身上穿的连衣裙,是从你的女装屋买走的吧?” 老板娘接过照片看了看,连连说“是的是的”。老板娘回忆了一番,说是三天前的一个下午买走的,当时陪她来买连衣裙的还有另一名女孩,记得她右脸上的一块胎记格外显眼。 林培崧决定寻找右脸生有胎记的女孩。 胎记女孩 处女街无名女尸案的侦破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那天晚上,我刚洗澡上床,手机就响了。林培崧说:“程记者,我在刑侦大队办公室等你。”我刚踏上刑侦大队办公楼走廊,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办公室坐着林培崧和刑侦大队大队长张润翰二人,烟灰缸已经堆满烟屁股。 林培崧将白天调查到的情况向张润翰作了全面汇报。他们又凭多年积累的办案经验,对右脸生有胎记的女孩作了种种推断。 应该说,“认尸启事”已在市电视台连续滚动播放两天,想必右脸生有胎记的女孩早就知道了,只是怕惹祸上身,而不敢出面作证。或许,那女孩之死本身就同她有密切关系;或许胎记女孩同死者争风吃醋,将她残害致死;死者或许是一个刚来处女街谋生的外地女孩,当然不会有人认识她。即便某一休闲屋的老板知晓实情,也会因出了命案而不愿惹事上身…¨ 林培崧从“新人类女装屋”走出来,就立即同埠村警务室民警取得联系。对方在登记簿上认真查过了,在处女街从事服务行业的所有女人中,没有一个右脸生有胎记的女孩。既然死者系一名处女,这说明她生前未曾卷入灯红酒绿。那么,右脸生有胎记的女孩是不是一个妓头呢? 我是市报派出采访此案侦破进展的记者,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边认真倾听一边做记录。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已“嘀嗒嘀嗒”转过零点。张润翰站起身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对林培崧说:“你带程记者出去吃夜宵吧,我回家了。” 林培崧拉着他的手说:“张队长,咱们一块儿去江边烧烤城喝啤酒?” “算了算了,我已是快退居二线的人,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岁月不饶人啊!”张润翰摆摆手,边说边朝楼下走去。 我和林培崧来到江边烧烤城时,各个摊位已食客满座,热闹景象同我们打车穿过的清冷街道形成鲜明对比。找了好几个烧烤摊,才发现仅剩有两个空位,貌似特意为我们留着的。林培崧点了鸡爪、羊肉串、牛蹄筋,将两只盘子盛得沉甸甸的,还叫来一罐纯生扎啤。他颇有几分抱歉地说:“程记者,你也跑了整整一天,辛苦了,要将处女街的无名女尸案弄个水落石出,说不定还有一段时间呢。来,咱们喝酒——” “咱们喝酒!”我望了一眼疲惫不堪的林副大队长。 一罐纯生扎啤下肚,林培崧又让老板送上一罐。这时候,有个中年汉子凑近我们,毫无遮掩地问道:“二位先生,今晚上处女街吗?包接包送,很便宜的。” “什么很便宜的?”林培崧斜睨了对方一眼,问道。 “当然是坐我的出租车很便宜啦。” “你没听说过处女街出了一起命案,谁还敢上处女街?”林培崧故作轻松,很随意地同司机侃开。 “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开出租车的,比当记者的嗅觉还要灵敏!再说,电视上也播放了认尸启事,一个小姐死了,谁敢前去认尸?即使同她是一个发廊的小姐,也害怕摆脱不了连带关系而忍气吞声。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租车司机耸耸肩,感慨道。 就在我们正准备离开时,眼前不远处的一个烧烤摊前,突然停下一辆出租车,从车上走下来一群男男女女。最后下车的那个女孩拢了一下她己染成浅黄色的长发,赫然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右脸上一块醒目胎记。 林培崧惊喜地“啊”了一声,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兴奋,跨步上前扭住那女孩的手,不料却被另一个男人推了一掌,问道:“老板,这是我叫的小姐,你怎么一点规矩也不讲?”林培崧顾不得回答对方,朝女孩看了一眼,义正词严地说:“去一趟公安局!” 经过一番审讯,那女孩竟嚎啕大哭起来。 胎记女孩叫杨新娣,和死者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杨新娣说,死者名叫卡罗娟,今年才17岁。卡罗娟原先同她一起在邻县的一家早点小酒馆当过服务员,因生意不景气,老板将门店给转让了。卡罗娟死的那天下午,她告诉杨新娣,她要去深圳打工,还说深圳那边有她们村子里的许多姐妹。因她们要分别一段时间,便一同来到县城,杨新娣还陪她去新人类女装屋购买了一件翠花紫色连衣裙。 “你没看到电视上的认尸启事?” “刚来处女街,人生地不熟,我本身也不那么爱看热闹,再说老板的店里,放的也全是清一色录像。垃圾场发现女尸后,警车在处女街跑了几天,我没有去看个究竟。”杨新娣双眼盈满泪水,表示一定要配合公安部门侦破此案。 然而,卡罗娟到底去了深圳没有?她为何被抛尸于处女街的垃圾场? 死者原来是孤儿 小车由林培崧驾驶,从城里出发,车一过处女街就是乡间公路了。 卡罗娟生前所居住的村子叫秋庄,湘鄂边一个偏僻贫困的小村。因有杨新娣带路,我们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村庄。车子停靠在秋庄村民委员会办公楼的大门前。办公楼是一栋古朴的两层结构老式房,除一名看守门房的老头外,楼上楼下再没有第二个人了。村子里也不见几个人,这鬼地方实在太僻静,拉屎不生蛆。 林培崧说明来意,递上一支烟,问老大爷:“秋庄里的人都上哪儿了?” 老大爷精神挺好,接过烟,点燃后慢条斯理地说:“秋庄是一个穷村,年轻人大多外出谋生去了,特别是那些女孩儿,初中没毕业,就随大姐大嫂们一同外出打工挣钱。” 老大爷自我介绍说,他原是秋庄的老支书,现在被安排在村部看守门房,还兼职接传电话。秋庄这里手机没信号,农户家座机少,而在外打工的人多,从外面打回来的电话也多,老大爷就靠接传村人们的电话养活自己’。他不知从那里找来一位小伙子,将我们带到村长家。殊不知,村长到乡里开会去了。那小伙子又将我们带到一位副支书家里,副支书名叫唐二牛。 我们并没有将卡罗娟已死的消息告知唐二牛,只是说来了解有关卡罗娟的情况。唐二牛顿了顿说:“卡罗娟有什么好了解的,她是一个吃救济长大的苦命女孩,听说,今年6月份,她就随村上的一群姐妹们一道去深圳打工。” 林培崧眉头紧蹙,思忖片刻,告诉唐二牛,说卡罗娟已经死了。 “死了,卡罗娟死了?”唐二牛顿时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问。 “你没看电视,市电视台曾播放了两天认尸启事呢。” “咱们村子离湖南近,又没有安装有线电视,收的全是湖南一些地方台转播的节目。卡罗娟死了?她是怎样死的?”唐二牛的话咄咄逼人。 林培崧说:“我们这次来秋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卡罗娟之死的案子。” 唐二牛简单地讲述了卡罗娟的人生经历。 娟儿(唐二牛称卡罗娟为娟儿)的父亲是个瞎子,靠在路边贩卖鼠药为生,地里的活计全靠她母亲承担。说来也怪,虽说他父亲是瞎子,可她母亲却是个十足的靓妇,娟儿就是她娘那样的美人胚。因为母亲漂亮,常招惹村子里一群男人,争着帮助她家耕田使牛、堆萝码草。丈夫眼瞎耳聪,一怒之下,选择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将老婆给杀了,然后吞服鼠药自尽……那年娟儿才五岁,从此靠吃村里的救济过日子。去年下半年,娟儿初中毕业没能考上高中。今年春节过后,她就一直想着,要随回乡过年的那群男男女女一道外出打工…… 林培崧打断唐二牛的话,问道:“卡罗娟是同哪些人一道出去打工的?” 唐二牛说,村上在外打工的人很多,谁知道她跟哪几位在一起。反正,她去了深圳。 紧接着,我们又找了另外几个村民了解情况,基本上同唐二牛讲的一样。这些证词,对侦破卡罗娟之死一案没有太大的帮助,林培崧只好就此作罢。 唐二牛坚持让我们一道去村上的一家小酒店吃午饭。林培崧去看车时,听到那个门卫老头看守的电话响了。老头一接,是深圳打过来的。就在老头同对方谈话之际,林培崧一把夺过话筒,问道:“你知道卡罗娟在哪里做工吗?” 对方是个女性,声音娇脆:“你是谁?打听娟儿的消息干吗?” 林培崧说:“我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请你赶快告诉我卡罗娟现在在哪儿上班。” “咱们一个秋庄的人,用得着拿公安局开玩笑吗?我告诉你,卡罗娟根本没同我们一道来深圳。她现在正在处女街做事呢……” 林培崧说:“你知道吗,卡罗娟死了,我们正在秋庄调查案件。” 卡罗娟的日记 从秋庄回报社的当日下午,总编室主任交给我一个厚厚的日记簿,说是一位未署名的读者寄来的。那位读者在附信中说,这本日记,或许对侦破处女街女尸案会有所帮助,更希望报社记者写好一篇文章,教育天下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孩子。 我随手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卡罗娟”三个字,想必这就是卡罗娟生前的一本日记了。于是,我赶忙将这一消息告诉林培崧。他立马驾驶警车赶到报社,拿出卡罗娟曾经用过的一个作文本,一比对,字迹一模一样。这里,我将卡罗娟的日记选摘了几则—— 九月二日 听说处女街很热闹,我想去那儿看看。要是让我出生在那个处女街,说不定早巳赚上大钱了。不是吗,我们村上有几个女孩子去处女街做事没几年,就挣了好多好多的钱,现在早去深圳赚大钱去了。她们算什么,我比她们漂亮多了。 九月八日 杨新娣虽说是我的好朋友,但她今天上午对我撒了谎。我在读初三时,就知道她下学后去城里的发廊做了几个月洗头妹。听说,处女街什么妹都有,像洗脚妹、按摩妹、捶背妹、发廊妹……听说广州、深圳还有陪笑妹陪哭妹呢! 以下是第二年春节后的日记—— 五月十四日 我把外出打工的想法跟村里的会计秦大伯说过了,让秦大伯给我借一点钱作路费。三天后,秦大伯让我打了800元的欠条。秦大伯问我同哪些人出去打工,去哪儿打工,我一一告诉了秦大伯。同村的张姐、李姐对我十分友善,说去了深圳就同她们一块儿做事。 六月六日 今天一大早,我就跟张姐、李姐一道出发了。路经处女街时,车出现故障,我们几个同村里的人就下车去处女街溜达。听说,李姐曾在处女街做过事,还有几个老熟人在这。我们就随李姐进了一间叫“玉手指”的洗脚屋。 到达市里的长途车站时正值中午。我们几个坐在候车室里,无意间,我看见了好友杨新娣。她问我去哪儿,我说我同咱们村上的张姐、李姐去深圳打工。深圳打工,你能行吗?杨新娣比我年长两岁,是我上两届的校友。我问她这时候要去哪儿,她说,她曾去秋庄找过我,想让我同她一道去邻县一个亲戚家开的早点摊帮忙。经杨新娣这么一说,我心里动摇了。考虑了一会儿,将遇到好友杨新娣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姐、李姐。她们没说什么,我也没有作多少考虑,便随杨新娣一道去了邻县。 六月十二日 经营早点摊的老板是杨新娣的一个舅舅。干了几天活,我才弄明白,原来这里本有几名服务员的,因工资开得较低,她们没干多久就辞了。这几天,杨新娣一再对我说,在我们市里的处女街,小姐们如何如何赚钱。她想带我一道去处女街做事。处女街真是处女街吗?羞死人的……我一定要守住贞操。 这些日记,无疑是一个纯情少女心声的真实表白。 暗查003号小轿车 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到一个匿名举报电话,称卡罗娟死前曾坐过本市牌照003号小轿车。 通过电信查寻,此举报电话从处女街一个公用电话亭打出。林培崧马不停蹄,连忙驱车赶至处女街。他很快找到了那部公用电话,可看守电话的是一位老年妇女,因她的生意特别好,己记不清有多少过往行人在此打过电话。 本市小轿车的车牌号是按市委常委的职务大小顺序排列的。001号是市委书记的专车,002号是市长的专车,003号不正是市委汪副书记的专车吗? 从处女街折回公安局,林培崧独自坐在办公室抽烟。思考了许多问题,他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将这一线索用手机向已出差在外的刑侦大队长张润翰作了汇报。张大队长过了半分钟才“哦、哦”了两声,对林培崧说:“这事,我马上向局长汇报。”张大队长知道林培崧的性格,紧接着又说,“培崧啊,这条线索非同一般,处理时一定要谨慎些再谨慎些,首先得对线索的真实性进行认真调查。有关处女街女尸案的侦破工作,一切听从局里的统一安排部署。” 有关汪副书记的生活情况,林培崧并不了解。他想了又想,自己不是有一个名叫阎文的老同学在市委办公室工作吗?他抓起电话打至市委办公室,说找阎文有件急事要办。对方却不紧不慢地说,阎文今天一大早就随汪副书记下乡调研去了。 汪副书记现在所调研的那个乡离城区不远。林培崧立马叫上我,驾驶一辆借来的民用车直奔那个乡。我们在乡政府问清了汪副书记所调研的那个村,又一路赶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停靠在路边的003号小轿车。车内开着空调,只有司机一人正坐在里面听车载音乐。 汪副书记的小车司机叫秋生。我先叫了一声“秋师傅”,然后才对他说:“是阎文的同学找他。”秋生见车外站着两个人,天气又热,忙将车门打开,让我们坐了进去。林培崧同我一起坐在后座。没坐三分钟工夫,林培崧就对我说:“程记者,咱们下去吧,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晚上,我再去找阎文。” 刚坐上林培崧的车,他竟惊喜地告诉我:“卡罗娟的确坐过003号小轿车!”我一脸诧异:“你怎么侦查出来的?”林培崧眉头紧蹙:“我们干这行,必须恪守侦查秘密。” 原来,林培崧刚坐上003号车,就开始细心观察车内的每一个部位。座椅一端的螺丝帽上缠着一根长头发,林培崧马上取下,趁我同秋师傅讲话之际,用随身携带的精密仪器与从卡罗娟尸体上取下的头发一比对,结果出自一人头上。 林培崧将所侦查到的情况向公安局局长作了详细汇报。局长听后什么也没说,最后“嗯嗯”了两声。第二天,林培崧接到公安局办公室通知,让他准备一下,下周一就去参加省公安厅举办的青干班学习,时间为半年。 林培崧感到卡罗娟之死一案的严重性。离下周一还有最后两天时间,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他知道,公安战线基层单位就一个学习名额。领导将机会给他,肯定与他经办处女街的案子有关。 是日晚,林培崧找到了老同学阎文的家。汪副书记平常的政务活动,阎文是比较了解的。林培崧同阎文回首了一番往事后,就开始向他了解汪副书记在处女街发现女尸前的行踪。阎文的回答却让林培崧陷入另一番假设的思考。因为处女街发现女尸前一周,汪副书记正率一批骨干企业法人代表去了江苏考察。 林培崧从阎文家里走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卡罗娟之死一案的侦破工作又陷入僵局,难道是汪副书记的司机秋生所为? 林培崧骑一辆摩托车在街上转了几圈。今晚出门时,他的妻子就叮嘱过,要他早些回家休息,备齐相关学习资料,为下周一去省厅青干班学习做准备……不知不觉,他已将车驶向郊外,不出十几分钟便到了处女街。 处女街的垃圾场就在路边,林培崧绕它转了两圈。一周前,一个名叫卡罗娟的处女就死在这座垃圾场。此刻的垃圾场,堆放着西瓜皮、香蕉皮、葡萄皮之类,臭气熏天。一束灯光扫射过去,苍蝇乱窜。 林培崧离开垃圾场,将摩托车骑至处女街附近的一个桥头。一束灯光扫过去又渐渐暗下来。就在灯光扫射的范围内,一辆小轿车的微微颤动令林培崧惊愕不己。小轿车明明无声无息地停放着,怎么还会颤动?他带着警惕与疑惑,悄悄走近一瞧,竟是003号小轿车。 林培崧退至一棵树的背后,暗中观察小车动静。大约一刻钟光景,小车起动了。小车开得较慢,正好让林培崧的摩托紧紧跟上。小车开至处女街的丁字路口停下,从车里下来的那个人竟是杨新娣,探头出来招呼她的人是司机秋生。 罪恶之路没有青春 杨新娣在处女街的“桃花岛美容城”打工。林培崧早晨上班就开车直奔处女街。他刚拉开铝合金大门,就被一位小姐迎了上来。那小姐大方得吓人,忙用她的一对大奶往林培崧的胸前蹭来蹭去。林培崧一掌推开她,对方却娇滴滴地说:“先生,我是处女街最后一名处女呢!”林培崧提高嗓门:“我来请杨新娣去协助办案!” 杨新娣被带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审讯室时,才知道林培崧这次找她并不是请她带路。待杨新娣坐稳后,林培崧才给她戴上手铐。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惊恐。 “请你老实交待,卡罗娟到底是怎样死的?你是不是同秋生合伙将卡罗娟谋杀?”.杨新娣虽说不满二十岁,可她一副玩世不恭的老辣相,着实令林培崧这个已干了近十年刑警、阅嫌犯无数的“神探”料想不到。她竟一个劲儿地为卡罗娟的悲惨遭遇伤心流泪,并多次说:“我同她很早就是好朋友,怎么会去害她?” 林培崧说:“请看看你背后电视屏幕上的一段录像。” “秋生己供出你,杨新娣,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林培崧用一双利剑般的眼睛直逼着杨新娣。转瞬,杨新娣没了在处女街做小姐时的那份逍遥,终于低下罪恶的头颅。 杨新娣初中毕业后就来到了处女街。天真浪漫、处世不深的她认为,处女街应该像它的名字一样,是一块纯洁之土。做了一段时间洗头妹,老板让她为客人按摩捶背。当她以处女身换来3000元钞票时,才明白处女街并非处女街。老板请杨新娣给店里介绍刚下学的女孩做学徒工,她来不及细想,便将目标锁定卡罗娟。她带卡罗娟去她舅舅那边做早点生意只是一个借口。 “桃花岛美容城”是汪副书记一个亲戚开的。秋生经常趁汪副书记休息之际,开车来处女街休闲。因驾驶的是003号小轿车,还得注意社会影响,于是秋生每次都将小姐带到车上作乐。杨新娣同秋生在一起时,曾答应过为他找一名刚下学的女孩子。秋生许诺,只要帮他把事办成功,可以在城里为杨新娣谋到一份好职业。杨新娣一想,秋生是市委干部的专车司机,对他的能耐笃信无疑,便死心塌地为他效劳。卡罗娟天生老实,又是一个孤儿,经杨新娣一撺掇,就成为他们的猎物。 一个夜晚,也就是卡罗娟买翠花紫色连衣裙的那个晚上,杨新娣和秋生约好在处女街附近的一棵古槐下见面,并将卡罗娟送上了003号车…… 杨新娣讲到这里,她早已泪流满面。 “后来呢?”林培崧边换录音带边问。 “后来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在第二天,我突然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说卡罗娟去了深圳,找她的老乡去了。直到那天去卡罗娟老家,我才知道她已经死了。”杨新娣顿了顿,说道,“卡罗娟去城里购买连衣裙,是我借她的500元钱。” 林培崧来到张大队长的审讯室时,只见秋生正耷拉着脑袋,一个劲儿地抽烟。他同张润翰相互递了个眼色,自己点燃一支烟,往秋生对面一坐,接过了张大队长的话—— 汪副书记带队去江苏考察期间,你驾着003号小轿车三天两头出没处女街。那天晚上,杨新娣将卡罗娟送上小车后,你就驾车离开处女街。在一个僻静处,你正准备同卡罗娟做事时,不料却遭到她的强烈反抗。你不顾她的反抗,径直将她放倒在小车后座上,掀开她的连衣裙……卡罗娟左大腿根部的一道伤痕就是你的皮带卡划的。卡罗娟因惊恐、惧怕而晕过去。你稍候片刻后,见她的鼻息微弱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将她送至处女街的“德胜堂诊所”。遗憾的是,卡罗娟的一瓶点滴还未挂完三分之一,就已停止了呼吸。医生推脱说,患者是突发心脏病引起的暂时性休克。你一下子慌了神,将卡罗娟抱上车,对医生说,送市里的医院抢救。而就在此时,你接到市委办公室电话,通知你马上去开一个重要会议。你才25岁,考虑到自己的前途,并未将卡罗娟送至城里的医院,而是将车拐至处女街的垃圾场,把卡罗娟扔进一堆杂草里…… 画尸人 夕下时分的阵阵凉风,总算吹散了白天那股令人烦躁的闷热,吴昊看着窗外沉闷的天空,不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自语道:“看来晚上又要下雨了。” 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八点了,吴昊起身整理好办公桌上的医疗文件后,准备下班回家了,好在今天轮不到自己值班,不然又得夜来卧听风雨声了。 没错,吴昊是一家市医院的内科医生,每天重复着救死扶伤的工作,但他其实还有个为死人化妆的职业,虽然吴昊年纪不算大,但在界内却算小有名气,许多人都点名要他为死者画尸。 画尸画皮,画魂入骨,为死人整容、化妆不光是为了安慰生者,也是为了净化怨气。吴昊之所以在意画尸一职,是因为他的祖上是前清仵作,那是古代专和死人打交道的一种职业,就相当于现代的法医,而吴昊的祖辈除了会验尸外,也会为死者画尸。 给活人化妆是个性化服务,而给死人化妆却是维修服务;给活人化妆是门艺术,给死人化妆只是一种手艺。只要涂上厚厚的粉底,再对原有的五官加以修补,别让人看了害怕难受就成了。如果碰到死得惨的,则需要先通过缝补、粘贴、拉皮、接骨,填充,安装假器官等手段。比如缺手缺脚的,可以用一些石膏假肢穿在衣服里;脸部塌陷的,则用纱布支起坍塌的面容;嘴部裂开的,则用针缝好,用一种肉色贴纸覆盖,再加上层厚粉。只是这些手法都粗糙的很,毕竟死人是不会再在意自己的美丑的。 拿着雨伞,吴昊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去,想着家里怀孕的老婆,吴昊不觉加快了脚步,毕竟留一个孕妇在家,总叫人有些不放心,可就在吴昊走到医院大厅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本市一家殡仪馆馆长,看着来电显示,吴昊紧了紧眉头,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张馆长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吴昊的声音,手机那头传来一道略带歉意的笑声:“小吴啊!下班了吧。” “嗯,张馆长有什么事吗?” 那头的张馆长干咳一声解释道:“小吴是这样的,刚才我这来了一笔生意,对方家属点名要请你来,完事后给两千块的费用,不知你有时间来趟吗?” 这个……本意上吴昊是不想去的,毕竟家里的老婆更叫人挂念,但想着那笔两千块的酬劳费,吴昊犹豫了,毕竟为了生孩子,老婆已经辞去了工作,家里的生活全靠吴昊一个,两千块虽不多,但对一个工作没多久的穷医生来说,却是一笔不菲的报酬。 左思右想之下,吴昊还是点头答应了。收起手机,吴昊走到医院门口拦下一辆的士,便向殡仪馆赶去。 张馆长这家殡仪馆离医院并不远,十分钟后吴昊就到了,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阴暗的天空不时传来几声闷雷,这一切在殡仪馆门前就不觉显得更加渗人了。 在白炽灯照亮的停尸间里,一具尸体静静躺在停尸台上,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尸体的腹部高高挺起,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发福老男人,想到这里吴昊不觉感到一阵恶心。 看着吴昊走进停尸间,张馆长立马笑迎着走到吴昊身边,亲热的拍着吴昊的肩膀乐道:“小吴你可算来了。” 张馆长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清秀萧索,一张略显病容的苍白脸色,到是很适应殡仪馆这种地方。 和张馆长边走边聊的来到停尸台旁,张馆长随手掀开白布道:“死者是名孕妇,今天被车撞死了,抢救无效后才送到这里。”说到这里张馆长惋惜的悲叹道:“哎!真是造孽啊!一尸两命实在可惜了。” 停尸台上的孕妇死相极惨,其额角都被撞缺了一块,露出了深白的颅骨,而且整张脸全是血红的擦痕,基本难以辨清相貌,最令人寒恶的是,孕妇肚子上有一道长达五公分的缝补伤口,明显是去医院时缝好的,联想着当时的车祸现场,吴昊不觉猛打一个寒颤。 吴昊是干画尸这一行的,尸体可谓没少见,寻常尸体根本不会对他的心绪造成什么影响,只是这具孕妇尸体,竟不觉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老婆,所以这才让吴昊感到一丝惊恐,后背都惊起一身白毛汗。 一旁的张馆长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吴昊的情绪,盖好白布后拍了拍吴昊的肩膀道:“好了,这就交给你了。” 张馆长的声音打断了吴昊的思绪,看着前者付以重任的肯定眼神,吴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嗯,我会完成一切的。” 目送张馆长离开后,吴昊独自将尸体推到化妆室,在对尸身进行清洗后,吴昊带上手术套开始为死者化妆,对于这名惨死的孕妇,吴昊心中满是同情,所以干活时也显得很认真,只想真正让死者安息,平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画尸过程并不算复杂,对于死者脸上的血红擦痕,吴昊用大量粉底在伤口处涂抹均匀,那块额角上的缺口,吴昊仅塞了点石膏,便将其填充完成,再稍稍进行整体润色后,死者的面容比刚才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观,就连眼角处的伤痕也修复的极为完美,完全看不出刚才被车撞后的惨死模样,这也难怪吴昊的名气如此之大,这实力明显摆在这里。 收好化妆用具后,吴昊重新将尸体运回停尸房,直到将尸身放进冷藏箱后,所有工作才算完全结束,虽然工作类容不算复杂,但等吴昊忙完一切,时间已到了十一点多。 殡仪馆内有个守夜的老头,看着吴昊走出大门,老头友好的向吴昊打了声招呼,但归家心切的吴昊并没和老头多说什么,只是礼貌的应答两声后,便直接走出了殡仪馆。 “哗哗啦啦……” 一出大门,天空竟下雨了,阵阵冷风吹过,吴昊不觉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的裹紧衣领后,吴昊顶着雨伞走向马路,好在此时路上依然有夜的,吴昊很快拦下一辆,想到终于可以回到家里,吴昊心中不觉升起一丝暖意,无论在外多辛劳,家里永远有一盏灯是为你而亮的。 吴昊的家住一块比较偏远的小区,在去殡仪馆时,吴昊已给老婆打过电话,让她不必等自己回来,累了就睡下。在打开家门时,客厅的灯果然还亮着,饭厅里还留有晚餐,看到这里吴昊暖暖一笑,随即关门入屋。 脱掉外衣,换好拖鞋,吴昊懒洋洋的坐到饭桌上,正当他开启一瓶啤酒打算吃饭时,家里养的那只毛色花亮的幼狗,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对着吴昊一阵狂吠,那绿幽幽的双眼里满是凶狠与畏惧,它对着吴昊时而俯身作势向前冲,又时而转身向后退,也不知是发了哪门子疯。 看着这只平时乖巧可爱的小狗反应异常,吴昊担心的瞄了一眼卧房,生怕这家伙吵醒了熟睡中的老婆,当下不觉低声喝止道:“你小声点,大晚上的叫什么叫。” 可吴昊的喝止声根本没用,那只小狗依然狂叫不止,这时吴昊有点坐不住了,起身打算把这只死狗赶到外面去,可这只幼犬极度灵敏,吴昊几次都没抓到,到是卧房的开门声制止了吴昊抓狗的动作。 吴昊的老婆小莉身着一件柔暖的粉色孕妇睡衣倚在门旁,一头散乱的头发慵懒的披散在肩上,刚才她被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吵醒,这才起身开门看看,当看到吴昊已回家后,小莉甜甜一笑道:“老公你回来啦!饭菜都为你准备好了,快吃吧。” 看着站在卧房门前的小莉,吴昊总算知道狗为什么会叫了,因为刚才吴昊只身一人在饭厅,所以灯光并不怎么明亮,而卧室里没有开灯,也是一片黑暗,但透过大厅里这点柔弱的灯光,吴昊竟惊悚的看到小莉身后还站着一个黑影,只因它隐藏在卧室的黑暗里,所以叫人看不清它的模样,不过看黑影的轮廓,那分明是个女人无疑。 眼前的一幕实在惊悚,虽然没有可怕的鬼脸,但想起刚才殡仪馆内的那具女尸,吴昊全身顿起一身冷汗,连呼吸都不觉变得有些困难压抑起来,可仅仅只是一秒的时间,那个黑影又突然消失不见,好像是融入到了黑暗中,让人有种看花眼的错觉。 此时狗的吠叫声变得稍缓了些,但它依然还会发出阵阵低吼,一双眼狗眼多疑的看着整个房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它,让它感到极度的不安和恐慌。 这只狗并不是普通狗,这是吴昊家乡二叔前年给他送来的,因为吴昊家里是仵作出身,几代人都和尸体打交道,会碰到一些脏东西也是很正常的事。所谓久病成医,吴昊家中有许多祖传的辟邪偏方,当时吴昊二叔送狗来时,就叮嘱过吴昊,但凡晚上回家听到狗叫,当晚就别回家,在外随便住一夜,但接受现代教育的吴昊并不相信那些,所以一直没拿这只狗当回事,直到今夜。 看着吴昊脸色苍白,小莉疑惑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听到小莉的问话,吴昊这才从惊悚中回过神来,喘了几口气,吴昊连忙摇头道:“没事、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看着吴昊苍白的脸色,小莉点了点头关心道:“工作别太辛苦了,你也要注意休息。” 见没什么事情,小莉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道:“我先去睡了,老公你吃完也早点过来休息。” 看着小莉回房躺下,吴昊摘下眼镜苦恼了揉了揉眉间,工作这两三年来,自己不是第一次碰尸体,怎么这次就招惹上了脏东西,想起刚才那个黑影,吴昊坚信自己不是看花了眼,看来是出事了,看着旁边依然低吼的小狗,吴昊再无食欲,草草的洗过一个澡后,吴昊赶忙来到卧房里。 因为小莉已怀孕六个月,吴昊和小莉是分床而睡的,因为今晚这事,吴昊特地打开客厅的灯,并开着卧房的门,看着房内微弱的光线,吴昊环视了卧房一圈,那些黑暗的墙角总会给他带来一阵寒意,好像那里有双仇恨的眼镜正看着他,在这样迷迷糊糊的警惕中,吴昊竟慢慢睡着了。 “呵呵……”半夜吴昊被一阵诡异的凄惨笑声惊醒,那笑声若有若无的环绕在吴昊耳边,一瞬间让吴昊在睡梦中惊醒,在梦醒的那一刻,吴昊猛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小莉,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吴昊吓得叫出声来。 在小莉的床上,一个满脸血污的散发女人正用手掐着小莉的脖子,眼中满是凶戾,而熟睡中的小莉紧皱着眉头轻轻哼唧着,好像有点呼吸不畅,那个女人的身影很虚幻,小莉的脖子并不算被她真正掐住了,但小莉脸上的痛苦表情却是真实的,这只厉鬼正在加害小莉。 情急之下,吴昊惊恐的大喊道:“住手。” 由于心中的恐惧无法压抑,吴昊的叫声显得特别大,声音一出,那鬼影立马消失了,反倒是将熟睡中的小莉给惊醒了,看着吴昊表情扭曲的看着自己,小莉不觉惊奇的问道:“老公,你怎么了?” 眼见女鬼消失,吴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水,刚才那个女人的形象明显是先前那个孕妇,看来自己真被她缠上了,可眼前来不及多想什么,此事一定不能让小莉知道,当下吴昊赶忙解释道:“没事,我刚才做恶梦了。” “哦。”小莉会意的应道,然后伸手摸了摸脖子道:“老公,我有点口渴,你去倒点水我喝。” “嗯嗯……”吴昊并没从惊悚中适应,声音近乎颤抖的应道。 穿着拖鞋颤巍巍的走到客厅,回头看了一眼小莉,吴昊颤抖的拎起水瓶为小莉倒水,可就在此时客厅的灯光突然像短路似得忽闪忽闪,周围的光线也跟着忽明忽暗,随之屋内竟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笑声中还参杂着婴儿“哇哇哇”的哭叫声。 这一哭一笑的易响,从四面八方传入耳中,阵阵鬼声如芒刺般扎在吴昊的后背,让他端水的双臂不断颤抖,他不敢多想,赶忙转身逃回房里,可就在这转身的瞬间,吴昊竟又看到那个散发遮面的大肚女人站在小莉的床边,而身旁小莉好像完全没有发觉,依然看着客厅中的吴昊满脸困惑。 看到这一幕吴昊顿时心脏一紧,赶忙向房里冲去,不想脚步还没迈开,那大肚女鬼的肚子突然破开,只见一团血沫黏糊的肉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等到肉球在血滩里伸展开来,那竟然是个全身泛着微微红茫的鬼婴,它先是仰头凄厉的鬼哭几声,然后转瞬间钻进小莉的肚子里。 看着这突发的一幕,吴昊根本没时间上前阻止,小莉就突然晕倒在床,随即一团血光从她肚子上冲天飞起,站在床旁的女鬼抬头对着吴昊森然一笑,那浑浊的死鱼眼里泛着一丝诡异的奸笑,然后便虚幻的消失离去。 “啪啦……”吴昊手中的水杯瞬间落地,杯中的茶水如珍珠般洒落在地,可等到吴昊赶到床旁,无论怎么叫都无法唤醒小莉,到是小莉的肚子正在诡异的前后蠕动着,此景到吓得吴昊倒在地上慌乱向后退去。 没过多久,肚子停止了蠕动,一切恢复自然,如果没有刚才诡异的一幕,好像这一切都像以前那般正常,只是昏睡不醒的妻子,让吴昊十分揪心,而且还不知那个恶灵女鬼是否还会出来。 在惊恐的情绪中,吴昊总算迎来了天明的曙光,一夜未睡的吴昊,赶紧抱着妻子赶向医院,对于孕妇突然晕迷不醒的病况,医院也十分重视,赶忙将小丽推入手术室。 看着手术门前亮起的红灯,吴昊心急的给家乡的二叔打去电话,并把昨晚的一切尽数讲出,二叔听后无奈的叹口气道:“那女鬼定是不愿腹中孩子无辜冤死,便赖上了小莉,现在小莉肚中的孩子已经是个被怨灵占据肉身的鬼胎,你一定要打掉,不然后果十分严重。” 在经过一份长聊后,手术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妇科医生,吴昊见状赶忙挂掉电话上前问道:“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女医生摘下口罩问道:“你老婆的突发性昏迷可能是休克引起的,但这却很奇怪,健康的人是不可能在睡梦中突然休克的,不过最怪异的是,你老婆腹中的胎儿很让人不解,我们的仪器明显检查不出任何生命迹象,但婴儿却能活动,我建议这类怪婴还是提前打掉为好,如果你愿意,请即刻签字,以好尽快手术。” “好,我签。”听完医生的话,吴昊毫不犹豫的答应。 直到小莉安全出院,吴昊离开了这座城市,搬了新家,从此不再做画尸人,若干年后,当他抱起自己的孩子时,总会想起那段曾经的往事,想起两个无辜的婴儿,如果世上能多一份安宁,就会少去很多悲剧。 腐尸 最近,我总能闻到一股类似于腐尸的味道,有些闷,亦有些臭。它们伴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它们都会跟过去。摆脱不掉,纠缠着。 (一) 最近的我用旁人的话来说,便是无精打采,活像受了梦魇的折磨。而确实,近些日子我也逐渐发现了自己的反常。 首先是频频作呕。然后是食欲不振。或许这些都可以暂且称作生病,而那对气味的异常敏感便无从解释了。 路过食堂时,那里的师傅正在切肉,可不知为什么我总会觉得放在那桌子上的不是猪肉,而是人肉。或许,冷藏库里有完整的尸体也说不定。 我问过身边的人,是否有闻到不好的味道,然而他们都说我在疑神疑鬼。 (二) 如果说在食堂我只是感觉到很淡的味道,那在寝室、那种味道便是最甚的了。而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我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总是和我一起的小美身上。 那天,我终于开始了试探。 “小美,你闻起来有一股尸体的味道。” 小美白了我一眼,没有接茬。她的淡漠让我更加怀疑她。 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观察她,甚至搜过她的衣柜和床铺,最终,我确信那股味道真的是源于她。 (三) 我追踪她到了学校的后山,想起了我们曾经经常在那里埋东西。 我看见她将一个包裹埋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我将她埋起的包裹扒了出来,里面除了一堆内脏,别无他物。 我疯狂地吐了起来,不过头脑却还算清醒。 “怨不得她身上会有味道,原来她杀了人了。 不过我不想把此事告诉别人,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心里想道。 (四)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劝说着他。 我和她说,你不可以继续了,可是她不肯,于是我们一直争执着。 那一天,我们依旧在矛盾的激化中争执不休。误撞中,她跌下楼去。 然后,我便看到,藏在她身上的内脏散落一地。 我慌忙报了警,经法医坚定,那些内脏是她自己的,而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之后,我领着他们去后山挖出了小美埋藏的包裹,然而,里面包着的内脏却消失不见了,除了布包上的血迹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五) 正在我吃惊时,他们将我抓了起来。 他们告诉我,是我杀了小美。可是,他们不是说小美死了很久了吗?又怎么可能是我杀死的呢?而且,杀尸体这是多么荒唐的罪行。 他们说,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个礼拜了,才等到我。看,又是一个礼拜,真巧,我当初也是用一个礼拜才发现小美的秘密的。 他们说,我因和小美争执而误将小美推下了楼梯。我记得这个,就在刚才,小美落下楼梯时的样子我还记得。 他们说,你将小美的内脏埋在了这里。 “那我是怎么将小美的内脏埋在这里的呢?我刚刚才带着你们来到这里,而且,明明是小美将别人的内脏埋葬在这里的。”我不解地问道。 他们对我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想将小美的死嫁祸到我的身上?这怎么可以? 或许,你可以看看这个。说着他们将一个许愿瓶递给了我。 那个许愿瓶,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六) “我喜欢你,小美,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写完这张纸条,我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了瓶子里,然后埋进了土壤里。 “写了什么?”小美好奇地问道。 “我们永远在一起。” “真的呀?我写的也是,真好。”小美开心的笑着。我也笑了,很开心。 而那天下午,我看到了她答应了肖雨的求爱,就在那个楼梯。 那天晚上,我们便在那个楼梯起了争执。我误将她推了下去。 也许是夜深,这小小的动静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我缓过神时,小美已经断了气息。 我不舍的将她的尸体埋在了我们一起收藏许愿瓶的地方。而我不想她离开我,便把她的心脏带在了身上。而今天,我是来找许愿瓶的。 (七) 我缓缓打开了自己的许愿瓶,里面“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字迹还很清晰,就像小美在我身边一起写下心愿时一样。 “另一个呢?”突然,我焦急地问道。 然后他们把小美的许愿瓶也递给了我。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它,至少它是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和依靠。 小小的纸条缓缓地展开,而我久久的僵在了那里。 风吹走了纸条,或许有一天你会看到,有一张纸条上写着: “肖雨,我喜欢你,我希望我们永远能在一起。” 我终于明白,纸条上的那个人,从来也不是我。 西藏的僵尸 过去,拉萨、日喀则、林芝等地区民房的门都很矮。即便是华丽的楼阁,其底楼的门仍较矮,比标准的门少说也矮三分之一。除非是孩子,一般人都有必须低头弯腰才能出入。而且门口地势内低外高向里呈慢坡形,这样更显得房门矮的出奇,给人一种房与门的比例严重失调的感觉。 自民-主-改-革以来,大规模拆迁,从前那种老式的矮门已所剩无几了。但目前在拉萨八廓街仍能看到古式的矮门房屋。这对不知情的人来讲,的确是一个谜,或许你会想:“这是不会设计的失误吧?”事实并非如此。 一、矮门房屋的由来 修建矮门房屋实际上是预防行尸闯入的一种手段。“行尸”是藏语“弱郎”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所谓“弱郎”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藏族所言“弱郎”,就是指有些邪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异致死后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但必须在其躯体完好无损的状态中才能实现。如此说来,藏区的葬俗本身给起尸提供了极好机会。 在藏区,尤其在城镇,不管什么人死,并不马上送往天葬台去喂鹰,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几天请僧人诵经祈祷,超度亡灵,送往生等一系列葬礼活动,尸体在家至少停放三至七天后才就葬。若发生起尸,一般都有在这期间。 二、起尸的预兆 许多老者和天葬师都说,他们曾经见过起尸,并且见过多次。但起尸都不是突发性的,而是事先皆有预兆。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也不会转各,连眼珠子都有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可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所以只能诱歼而无法捉拿。 据传:从前,西藏一个寺庙的主持死了,全寺僧众将其遗体安放在本寺经堂里,然后大家排坐殿内昼夜诵经祈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尽的僧众忍不住个个倒地睡去,鼾声如雷。其中一个胆小的小僧因kb之心毫无睡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的遗体。下半夜,他突然发现那僵尸竟坐起来了。小僧吓得忘了喊醒众僧,拔腿冲出门外,反扣庙门只顾自己逃命去了。结果,全寺几百僧众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起尸。幸亏他们冲不出庙门,只是在庙内横冲直撞,闹得天翻地覆。 后来,一位法力无边的隐士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他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在他后面边舞边紧紧跟上。他们渐渐来到一条河边,隐士将众起尸领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起来。 无论是现实还是传奇,这无疑给藏民族的心灵之上铸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了预防可怕的起尸冲入,根据起尸不能弯腰的特点,专门设计和修建了那种矮门的房屋,是给起尸设置的障碍物。 当然,在那些古老的年代,这种防范起尸的措施仅仅在藏南和藏东那些有房子居住的地区使用,而在藏北广大地区,尤其居住在可可西里边沿地带的牧人们,则无法采用这种防范措施,牧人也常常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三、起尸的故乡 闻名于世的可可西里地区因高寒缺氧缺乏水草,居住在这一地区的牧人们,由于环境所迫,只能到处游荡,逐水草而居,三天两头搬一次家,终年处于游牧状态。那里的人们生前没有稳定的居点,死后也没固定的天葬台。同时,在这些地区无寺也无僧,更谈不上搞那些繁杂的葬礼仪式,人们普遍实行野葬和弃葬。野葬就是人死后,将其遗体脱光丢在野外,死在哪方,丢在哪方。弃葬便是指人死以后,活着的家人拔帐搬走了之,将死者弃在旧址上。凡采用这种葬法一般一脱衣,他生前盖何衣物原封不动地盖在死者身上,看上去,象一个活人睡觉似的。 这种游牧部落的葬俗更容易造成起尸。虽然他们无法建造矮门来抵挡起尸,但人们也同样在别无它法的情况下,采取一些相应的措施。比如,将尸体尤其发现有起尸征兆的尸体丢于野外时,用一根绳索拴在天然的石桩或大石块上,以此避免起尸跑去害人。尽管如此,也免不了常有起尸发生。也常有人遇上起尸。例一,安多县司马乡文书扎多(此人过去是强盗),有一年他骑马挂刀前往那曲西北部的那仓部落(今尼玛县辖)抢马。他抢得一匹好马后,一骑一牵急急踏上返程。连续跑了几个昼夜后的一天傍晚,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下马,用多热(藏北牧人语,意为拴马用的长绳)将两匹马同拴在一根小桩上,自己盘腿坐在桩边生火烧茶(这是所有强盗的习惯),本想在夜幕的掩护下让马吃点草,自己也添填一下饿扁了的肚子,不料两匹饥肠辘辘的马竟不吃草,只顾惊恐地朝他背后看着,鼻孔中连发吼声。扎多不解地向后一看,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立着一具赤身僵尸,犹如一头欲扑的野兽盯着自己,左腿上还系着一根毛绳,究意拴在哪里,压根没有看到,或许因当时极度紧张的缘故罢了。他不顾一切地翻身上马,拼命逃跑。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起尸已经追上来了。大约跑出五公里处,有个小山包,十来户牧民居住山下。身为强盗的扎多自然不能让人发现,故他绕山而上,到山顶躲藏起来,他的心还在“扑扑”乱跳。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听到山下牧村里人喊犬叫连成一片,他心里明白是起尸进村了。他骑上马背飞也似地逃回家乡去了。那些既无住房也无矮门预防的帐篷牧村遭到起尸袭击,结局可想而知了! 例二,安多县色务乡乡长巴布去那仓部落盗马的路上,遇到一个被牧户废弃的旧址,帐内四周一米多高的挡风墙完好无损,使人一看就知道该户刚搬不久。他想进去避风稍歇,刚迈进一步,发现土石围子的东南角里有件崭新的七色花边羊皮袍,躺在袍内的分明是个妇女。当他定睛一瞅,那女尸的头已经抬起头来了,睁着双目在看他,不用说她是被弃葬了女起尸。幸亏及时发现才免遭横祸。 例三,那曲来我部落(今尼玛县辖)里有个叫吾尔巴的牧人,他死后以后,将其尸体送去野葬的当天午后,一只乌鸦落下啄食,刚啄几下,僵尸忽然起来,一手捉住乌鸦就跑,于是在部落中留下了“吾尔巴尸捉鸟”的说法。 例四,安多县辖司玛乡里有个叫麦尔塔的牧主,他家的女奴住在加尔布山包下,因她贫困,连个姓名都不曾有过,人们以她住地的山名称她为加尔布老太。 1967年初春的一天,加尔布老太终于结束了苦难的人生,静静地躺在了那顶只能容纳她自己一人的破烂小帐内。尽管此地属县城的腹心地带,不同边远地区,她可以由清脆的法铃声送上通往生命之宿的路,但因她单身一人,所以无法享受那种人生最后应得的待遇。安多玛寺的一位高僧和本部天葬师——达尔洛出于怜悯前去为她诵经,并送去天葬。 他们来到她身边,可怜的老太半个脸露在领外,紧闭双目,半张干裂的嘴,枯瘦的身躯占满了帐内所有空间,无奈诵经和天葬师只好借用牧主家的一角诵经。高僧一边念经一边不安地让天葬师过去看看老太遗体。当天葬师过去看时,发现老太的头全部露在领外,第二次去看时,老太已经睁目斜坐起来了,她肤色发黑,鼻子两侧的血管膨胀成手指粗。他迅速将此情景告诉了高僧。高僧立即吹起人骨头号做法,运用密宗法术破血,不一会,见她鼻孔中流出鲜血,接着倒下去恢复了本来的平静。可见她属“血起”类。也不知何故?当他们将老太遗体驮在马背送去天葬台时,发现她的尸体比任何尸体都重,简直重得使强壮的雄马在路上卧倒了几次。这是天葬师达尔洛亲眼所见,也是他亲自讲的。 尸洞 我不清楚鬼是否会长大,但至少大牙是长大了。 有一点可以确认的,那就是我们未曾探索发现的事情太多了,多得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我和女友沈小蕾来到了乡下的爷爷家。 爷爷奶奶很高兴能见到我和沈小蕾,他们俩对沈小蕾的热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甚至把自己的亲孙子晾在一边,看得我都有些吃醋,沈小蕾不时朝我扮鬼脸气我,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大牙回到家中取烧给他的钱的事了。沈小蕾的性格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而我一直对大牙的死耿耿于怀,在村子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跟黑人见过几次面,我还特意问了大牙真正的死因,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或是“不知道”之类的。 村子里的雨足足下了一个星期,我很沮丧,从我来到村子就开始下雨,把我和沈小蕾困在了村子里。收拾好的旅行箱一直放在墙角,在第七天的上午终于迎来了阳光,我很高兴。 村子里纯朴的气息固然很吸引我,但毕竟我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习惯。沈小蕾倒是乐不思蜀,还帮着奶奶一起倒木质的马桶,一点也不介意。看着沈小蕾吃力的提着木质的马桶,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们要走了,只是一直没见着爷爷。奶奶一直紧紧拉着沈小蕾的手眼泪婆娑的说道“小蕾啊,你一定要和小石头常回来呀。” 沈小蕾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依依不舍的说“奶奶您要保重身体,我走了。” “看来你注定是我们苏家的媳妇了,呵呵。”我打趣道。 “讨厌!”沈小蕾的粉拳朝我身上打来。 就快出村子了,村口有一棵大榕树,榕树下有一张长形的石凳,上面坐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好像是爷爷和黑人。 我朝他们挥了挥手走了过去,但他们好像并没有看见我和沈小蕾只顾着自己谈话。我走近了些,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我示意沈小蕾不要作声,然后拉着沈小蕾靠近了树后,这棵大榕树很大,把我们两人的身躯都给挡了。 “叔,你说大牙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小石头,当初你也去看过大牙的病情,认为他根本没有得病。”黑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心头一愣,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黑人啊,这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小石头今天就要走了,现在提有什么意义呢?还是让他安心的生活吧,你们几个儿时的感情那么好,说了也只是徒增他的伤感,又何必呢,哎。”爷爷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劣质香烟的气味飘了过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站了出来“大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爷爷和黑人看到我的出现感觉很惊讶,他们仰着头惊讶地看着我,在愣了一会后黑人把头低了下去,爷爷长叹了一口气“始终是瞒不住。” 爷爷深吸了一口烟打开了话匣。 十三年前,我还是赤脚医生。我很高兴三忠把儿子送回来过暑假,我很久没看见孙子了,很想他。看着小石头越来越结实,我打心眼里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回来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果然,很快就出事了,但不是小石头,是大牙! 那天是个阴天,小石头一脸惊慌的跑回屋里,招呼都没打直接抱起被单就又跑出去了,出于好奇我一直跟着他,结果让我发现大牙掉进了后山的尸洞!这个洞一直都是村子里人所忌讳的,在抗日战争的时候被日军当做弃尸场,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村民被屠杀丢进了这个洞,一直有人想把亲属的尸体从里面弄出来,但是一直没成功。我也试着下去过一回,但我只下到了一半就再也不敢下去了,那种感觉能把人吓破胆,真是永生都难忘啊。 记的是我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小舅舅的尸体被日本人扔进了洞,当天我借来麻绳和几个同伴来到了洞前,洞口不算太大,但是可以容三五人立着身子下去,我把麻绳栓在自己腰间,然后让同伴把另一头拴在大树上,自己就下去,下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洞壁很陡,我的膝盖都被嗑破了,下面巨大的腐臭味冲天熏得人睁不开眼睛。我心中一直打鼓,这要怎么找,下面那么多尸体,甚至已经腐烂的分辨不清面貌了,但小舅舅一直是最疼我的,于是我忍了忍,又下了十多米,这时下面传来了巨大的嗡嗡声,你能想象有数以亿计的苍蝇在同时震动翅膀所发出的声响是什么感觉。我头皮发麻,但还是坚持往下,麻绳有五十米长,现在只放到了大概三十来米,但我感觉这洞好像无底一般,每下一米我都感觉痛苦。 四周一片黑暗,脚下悬空的感觉让我心里很没底,甚至有些害怕。很快我的害怕变成了现实,洞内忽然传来了让人吓破胆的凄惨哭声,一声接一声,紧接着是一大片的哭声,无比的哀怨,这些哭声一直在洞内萦绕,仿佛就在耳边一样,我抓麻绳的手顿时就软了,松了一松,往下滑了一段距离,全身都吓酥了,但我的理智仍是清醒的,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拼命抓着麻绳使劲的晃动,上面开始拉绳子了。就在我的同伴把我像上拉的时候,我不时回头望下看去,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无数双惨白的手在向上无助的伸着,我甚至感觉自己的脚下踩到了那一双双的手。。。 等我被拉出了洞之后,我浑身虚脱,脸色惨白,接着昏死了过去,后来大病了一场,但很快恢复了过来。 起先我并不知道几个小孩子每人都抱着被单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但看到小石头将被单系在了一起,我忽然间明白了,正准备冲出去阻止他们乱来的时候,哪知道脚下一滑,滚下去了老远,我大声的呼叫着往上爬,但风声将我的声音吹的支离破碎,孩子们根本没有听到我的呼叫。当我费尽力气爬上去的时候,却发现大牙已经安然无恙的被救了出来,只是目光有些呆滞,一句话也不说。我愣了好久一直没有说话,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初我都不敢下去,大牙既然掉下去了,肯定是到底了,十来条被单根本到不了底!这些孩子究竟是怎么把他救出来的! 看着小石头和伙伴们安全的上来了,我心里稍稍放心了些,也就没有出现,这时我才感觉到三忠把儿子带到城里学习是对的,至少他知道在危险的时候知道拿被单做绳子。 然而,我错了,大牙根本没有被救回来,他回来就卧床不起大病了一场,我去看过他,短短的半个月就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了,躺在床上的他一直哭喊着“手!手!呜呜~~”最后大牙就这样断了气。 我无能为力,我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只是小孩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这么多,可以想象他是在怎样一个环境下被救出来的。 后来我找到黑人迫使他说出了救人经过。 当天小石头把十来条被单做成的绳子放了下去,并不断晃动,小伙伴们围在洞口朝下呼唤着大牙。小石头感觉到了被单被扯动了,于是吩咐大家一起拉了上来,如此简单而已。 爷爷讲述完之后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屁股头丢在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了两下说道“我始终搞不明白大牙是怎么被你们救上来的。” 我听完爷爷的讲述也长吁了一口气,当初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看着大牙稚嫩的脸苍白的露出洞口的时候,我还很高兴,但我并不知道我将他救出了一个困境的时候,同时也带给他无限的痛苦。 从小生活在城里的我,对在城市里见不到的坟特别的好奇,于是那天我提议上山玩,要不是我的提议大牙也许根本不会靠近那个洞,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 “大牙死的不明不白的。”黑人恍惚地说道。 “大牙在求我帮他脱离苦海!是的一定是这样,否则老天爷不会这么巧安排我在大牙忌日的时候来村子。”我呆滞着回想着,大牙那双无助的眼睛始终在我眼前晃动。 “我要下洞!”我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的决定令爷爷和黑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不许!”爷爷厉声喝道。 “你疯了吗?”沈小蕾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祸是我惹出来的!是我叫大家上山玩的!”我慢慢地说出了几个字。我看了看几人的脸色,黑人缓缓低下头去默不吭声。爷爷转过头去盯着黑人质问道“你这小王八羔子,怎么没告诉我是小石头要求上山的!” “我。。。我是怕你急。”黑人胆怯地说道。 “哎!”爷爷焦急地坐回到了石凳上去,在沉思了许久才叹气说道“也罢。”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我离开不了村子,当天上午我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一百来米的大粗麻绳、带矿灯的安全帽、电动绞盘等一些登山、下矿的工具都准备了(这些都是我让黑人坐了个把小时的车子从县城里弄来的)。 一听说我要下尸洞,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拖家带口的来看热闹,甚至还有几里外别村的人闻风而至。也许大家觉得好奇自从解放后压根就没人下过尸洞,大家也放弃了下洞捞自己的亲属尸体的打算。 不少村民对我指指点点,有些个年纪稍大点的妇女都劝我别去,惊讶的问我下去干什么。我只是笑笑,继续做着下洞前的准备工作。 沈小蕾一直默默不语的帮我准备着下洞的东西,动作很慢,平常嬉笑的脸上满面的愁容,我知道她很担心我。爷爷则坐在竹椅子闷不吭声的抽着烟,双眼一直望着山上,奶奶一问他就烦着嚷道“孩子的事你跟着瞎操什么心,该干啥干啥去。” 一切准备妥当,我拿了一张凳子坐在院子里,时间在慢慢的过去,已经过了中午了。一些好事的年轻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开始起哄,人群中传来了他们的哄笑声“没那胆子还装什么,你看看他穿的像个粽子哈哈~” 就连沈小蕾也有些好奇,我在院子里足足坐了三个小时。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喇叭声。我站起身子朝远处的盘山公路张望,所有人也跟着仰着脖子朝那边望去。只见一辆黑色小轿车在盘山公路朝这边驶过来,最后在村口那棵大榕树下停了下来,接着从车内走出来一个人,朝这边小跑过来。。。 人群自觉的让开来一条道,让这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只见这男人气宇不凡,说话掷地有声“不好意思来晚了,山路不好走车子开的慢,什么情况?”男人见我换上了登山服,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苦笑了一下“脱下来!看你穿成这样,下面要真是有情况,无论你怎么穿也没用!” 来的人叫侯文峰是我的一个好友,他的出现令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希望,那道令我费解的平安符就是拿给他研究了。 我照着侯文峰的话脱掉了登山服,侯文峰只是吩咐着黑人拿上粗麻绳就让我带路。 “这个要不要带?”我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已经被我提起的电动绞盘问道。 “买的不对,你这个是不带发动机的!山上有电吗?”侯文峰问的我哑口无言,我无奈的丢下工具给侯文峰带路,说实话说不怕那是假的,我花了一上午的准备居然都没用上。 我、沈小蕾、侯文峰以及黑人一行四人走在山路上,后面跟了大片看热闹的群众,走到半山腰侯文峰转过头来对着黑人和沈小蕾发出命令“你们两个把守着这里,不要让人上来,这件事越少人参与越好!” “可是。。。。”沈小蕾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没什么可是!”侯文峰突然脸色变了,接着对着一直想冲破黑人双手挡住的防线的群众嚷道“哪个不怕死的尽管来,你们村的这个尸洞怨气冲天,里面葬得可是数千名死在日军刺刀下的怨灵。”先前还沸沸扬扬的人群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有些人已经开始往回走去,但仍有几个好事的年轻人不死心,仍旧嬉皮笑脸的想上来。侯文峰凌厉的双眼朝剩下的几个年轻人扫了一扫说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我在公路上朝这边看了一下,你们村子三面环山,前临溪水,深在腹地之中,本是一个绝好的风水之地,前有照(水)后有靠(山),用风水学的语言讲就是负阴抱阳背山面水,就是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你们现在回头望望山下的溪流,连着一个星期的雨水居然还是接近干涸,溪水是从这山上流下来的,要不是地处雨水多的地区,你们这个村子的灾祸绝不会少!这山里一定有古怪,其他我也不多说了,要来的尽管跟着来!”侯文峰说完便不再理会那几个年轻人,只顾自往上攀去。果然那几个年轻人开始唯唯诺诺不敢上来了。我从黑人手中接过麻绳就跟着侯文峰上山了。 “你这招还真管用,吓得他们都不敢上来了。”我在侯文峰的身后轻声说道。 “你当我是开玩笑?”侯文峰神情严肃的回过头来望着我。 “难道是真的?”我吃了一惊。 “情况还远不止如此,你打电话给我说明情况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绝不简单,想不到比我想的还要糟糕,黑气完全笼罩着村子,这是大煞之象!”侯文峰一边朝上登去一边说道。 我朝山下的村庄看了一看,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黑气,正想发问却听到了侯文峰的声音“你是看不到的,没有开慧眼!我也是跟着师傅学了好些年才开的慧眼,所谓的阴气和阳气都是能靠眉心的第三只慧眼才能分辨的出来的。村子里笼着一团阴气,想必是来自这个尸洞。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侯文峰突然停了下来转头问道。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2005年8月15号。” 侯文峰回想了一下,脸色更严峻了,只听他在那喃喃自语道“8月15?日本投降的日子?”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不好再问,于是只好跟着他继续往上走,不出十分钟,终于找到了那个洞。。。 尸洞被半人多高的杂草遮去了一半,要不是我还记得位置,很可能已经找不到了,平常人如果不是仔细查看,这个洞还会吞噬更多的人,好在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附近有个尸洞,也没人没事往这附近跑。 侯文峰蹲在地上捏了一小撮干土仔细嗅了一嗅,接着又将杂草连根拔起,凑到杂草的根茎嗅了嗅。我好奇的问他在干什么。侯文峰眉头紧锁着说道“闻土望气。” 侯文峰一直都是个怪人,常年见不到他的人,有的时候打电话给他经常是不在服务区,后来碰面才知道他去了什么罗布泊,他所说的什么风水我是一窍不通,也罢像我这种小市民没事去研究风水干什么?侯文峰的身世很可怜,是唐山大地震的遗孤,幸得养父养母的收养和栽培才有了今天,而我和他的认识完全是沈小蕾的关系,因为沈小蕾的父母就是侯文峰的养父母!也就是说我是侯文峰的挂名妹夫,由于常年在外地读寄宿学校,侯文峰和沈小蕾的关系也不怎么亲密,侯文峰足足大了沈小蕾十岁,或许是年龄的关系吧。但我却知道侯文峰一直很关心沈小蕾,人是有感情的动物,都知道感恩。我只是个挂名的妹夫他都如此上心,何况是沈小蕾?男人有时候表达感情的方式令人很费解,看似漠不关心,其实内心比谁还担心,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侯文峰放下手中的土和杂草说道“杂草吸收的不是泥土当中的水分,而是吸收怨气长成,看!”侯文峰指向了杂草。 “看什么,没什么特别啊?”我疑惑地回道。 “难道你没读过书?”侯文峰轻声呢喃了句“植物都喜欢朝着太阳的方向生长,而这些杂草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居然还是长的这么高。” 我苦笑了一下,这些事没有谁去真正注意。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帮我看着,万一我有什么事,小蕾你要好好照顾!”侯文峰说道。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侯文峰将麻绳的一头绑在大树上,将另一头绑成了一个三角形——两条大腿和腰部。他的方式很特别我还没见人这么绑过。 “要不我也下去吧?”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用!”侯文峰斩钉截铁的说完,就顺着洞口慢慢降下去了…… 我扯着绳索的手全是汗,焦急地等在上面,天色渐渐黯淡了下去,天上的浮云突然间漂的极快,就像是录像带快进一般很惊人!山上起了阵阵山风,但绳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急的不行了,于是探到洞口朝黑漆漆的下面喊着侯文峰的名字,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吓傻了,过了好久才想到呼救,我颤抖着摸出手机准备给山腰上的沈小蕾打电话求救。 手机居然没信号! 这时,我忽然听到了大声的呵斥声,像是日本人!我根本毫无反应,呆呆着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忽然山腰的拐角处冒出许多破衣烂衫的村民,他们被一条粗大的麻绳绑着连在一起,足足有上百口人,全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只有少许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 举着刺刀的日本兵站在山路两旁一边催促着这些人,一边朝这些村民们拳打脚踢,人群中传来妇女低声的抽泣和婴儿不停的啼哭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发懵,此时我的手机似乎在剧烈的震动,天上的云层漂的更快了,山风凛冽的呼啸着。我低头看着手机剧烈的震动,这下我彻底懵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在倒退,像是一个秒表疯狂的变动着数字,最后停在了1945年8月15号的中午! 村民们被押往了山上一直深入后山,我颤颤悠悠的站起身子跟着村民和日本兵,完全忘记了洞下的侯文峰。 村民被日军押往了后山,这里树木更加的茂密,湿气很大。只见两个日本兵拨开了茂密树林,露出了一扇铁质的门。我震惊了,村民们的反应跟我一样,这种荒山野岭居然出现这样的门,紧接着铁门被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全身被白色防护服包裹的人,只见他还戴着防毒面具跟几个日本兵嘀咕了几句,接着就准备把哭喊的村民押进去。 我彻底明白了,日本人在这里建了一个基地想拿村民们做毒气实验! 我愤怒了,村民中唯一的几个男人愤怒了,努力开始呼叫挣脱绳索,但绳索是连在一起的怎么也挣脱不掉。日本兵眼看情形不对,把带头的几个男人给刺死了,瞬间那几个血性的汉子就倒了下去,这下所有的人都愤怒了,女人们扑过去撕咬着日本兵的手,咬得日本兵哇哇直叫。 这时洞内传来了动静,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日本兵挣脱掉愤怒的人,急忙跑了进去。村民们愤怒的坐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我意识到他们看不见我的时候,我已经跟着日本兵进入了他们的基地,洞穴里面四通八达有好多房间,我隐隐听到了夹杂着杂音的日语广播声,只见所有的日本兵都围在一台收音机前听广播。不一会,广播播放完毕,所有的日本兵像疯了一般把桌子都给掀翻了,把收音机和一些器械砸的作响,一边胡叫鬼叫痛苦不堪。 “日本战败?”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四个字。 “八嘎!”一个日本兵鬼叫着端起枪朝门口冲去,我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但却无能为力。 村民们在机枪的扫射当中全都倒在了血泊里,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丧心病狂的日本兵将战败的怨恨全都发泄在了无辜的村民身上。 村民当中还有活着的人,但已经奄奄一息了,所有的日本兵都出来了,他们拉起绳索将村民们拖起朝山外走去,不一会走到了那个洞的旁边,紧接着一个一个得日本兵呼叫着口号跳下了洞,我模糊地听懂了他们在喊“天皇万岁!” 他们拖着无辜的村民一起跳下了洞,该死的!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拽绳索,我居然真的拽到了!但当我使劲拉拽的时候,我才发现手中的绳索是栓侯文峰的那条绳索! 侯文峰慢慢露出了脑袋,爬出了洞。只见他脸上很淡定,眉头紧锁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才开口说道“笼罩村子的怨气是日本人的,我看到了腐烂的日本军服,下面既有日本人也有中国人,全都死在一起了,我看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这也许能解释大牙真正获救的原因,这也是这个村子这么久都没出事的真正原因,下面有两股巨大的怨气,他们在做着争斗,我无法驱散他们无论是哪一股,怨气太大!我看到了无数双手在朝我伸来,有的想将我拉拽下去,有的想将我顶出去,大牙是被另一股怨气顶出来的!” 刚才的事历历在目,我胆战心惊的将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侯文峰,侯文峰皱着眉头问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巨大的变故。 我想来想去最后想起,我发生过一场大车祸捡回了一条命! 侯文峰告诉我,他的能力有限,对这个尸洞的事情无能为力,但村子也不会出事,只因有那两股无形的怨气在一直做着斗争,他无法打破这个平衡,再说了万一打破了平衡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大牙可以死的瞑目了,按照侯文峰的指示,我在大牙的坟前画了一个有缺口的圆圈,然后烧了点纸钱在圈外,接着又在圈内烧了大把的万元版人冥银行的冥币。 “大牙只是被吓死的,你也别太在意了。”侯文峰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家中老尸 楔子 温哥华的冬天阴雨连绵。 位于东百老汇大街上的一家名为“东北人”的中国餐馆,门口的玻璃橱窗上贴着中文广告词:翠花,上酸菜。 深夜12点了,客人早已散尽,快要打烊了。 我倚靠在已经显得陈旧的吧台上,望着空旷的街上,淅淅沥沥的冷雨,唉,每当这个时候,总是回想起东北老家的热炕头,三两老白干,一碗汆白肉,真是惬意啊。可如今,孤身一人,背井离乡来到异国他乡,寒夜之中默默苦守,期待着几乎不可能光顾的客人,何年何月才是尽头呢……。 这时,“叮铃”声响,门推开了,寒风狹着冻雨飘进来,一个裹着深色雨衣的中年男子进了店门。 “哈罗,嗨。”我赶紧打招呼。 “嗨。”那人脱下雨衣,撂在椅背上,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黄种人,约莫40左右岁,略显消瘦,看上去一身潦倒。 “老板,深夜之中可有白酒卖?”原来是中国人,像是江浙一带的口音。 我笑了笑,从吧台里层掏出一瓶北京二锅头,同时对他说:“我这小店可是没有酒牌的哦。” 那人也呲牙一乐:“我知道。来两个小菜。” 几杯落肚,那人话也多了起来。他自称姓蔡,上海人,也是孤身一人在温哥华。 “你是商业移民?”我猜测着。 “不。我是跑出来的。”他又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漫漫长夜,一个人实在寂寞,不如说给你听听。” 好吧,我点燃了一支香烟,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的家中……。”他开始了讲述。 第一章 我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妻子漂亮贤惠,儿子13岁,学习成绩斐然,爸爸和后妈同我们住在一起,一直都是尊老爱幼,其乐融融。 记得那是一个天色晦暗的黄昏,我下班途经豫园,也就是城隍庙,天上飘起了细雨,我躲在牌楼下暂避,无意之中与一个蹲在檐下的算命先生的目光不期而遇。 “先生,你身上的阴气很重,不久家中恐怕要遭遇变故。”那算命先生是个老太婆,满脸皱纹,阴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我淡淡一笑,心想我本身就是一个中学物理老师,算命这种唬人的把戏无非是骗钱而已,根本不屑一顾。 抬头看天,只有稀稀落落的雨点,我转身离去。 “你家里一定有人整天在和尸体打交道。”那老太婆在我身后冷冷的说。 我停住了脚步,后妈是今年初才嫁给父亲的,一开始只听说她是搞美容的,后来才知道是在龙华殡仪馆给死尸化妆。 犹豫之中,老太婆又开口了:“现在还来得及,等转移到孩子身上就晚了。” 不管怎样,先问个明白也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嘛。 “好,我就听你说说看。”我蹲了下来。 老太婆定睛在我的脸上打量着,然后自言自语道:“奇怪,竟然还是个老尸。” “不错,果真有两下子,连老师都能看出来。”我诧异她竟一眼道破我的职业。 “你是怎么惹上老尸的呢?”老太婆好像是在问她自己。 “什么叫惹上老师,我就是个老师。”我不满的说。 “不要满口胡言,老尸哪能是随便说得的。” “我就是老师,109中学的物理老师。”我斩钉截铁。 “我说的是尸体,老尸体。” “……!”冰凉的雨滴落入我的脖颈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说老尸?老尸是什么东西?我才不信呢。”我感到不可思议。 “你不信还问我做什么。”老太婆满脸的不高兴。 “是你先问我的。”我感觉这老太婆有点怪怪的,不愿再理睬她,于是站起来离开。 刚走了几步,听得她在身后叫道:“月圆之夜,凌晨子时。千年老尸,蜕皮之日。山西老醋,淋而杀之。切记。” 胡扯。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妈是个老处女。 在那个火红的年代,知青上山下乡的浪潮中,她辞别多病的双亲,毅然背起背包,踏上南下的列车,去到了云南生产建设兵团。 一晃经年,她又懵懵懂懂跟随着返乡大潮回到了上海,分配到了龙华殡仪馆。初次见到死人时是一个溺死的男人,肿胀变形,她吓得尿了裤子,一连好多天都在做噩梦,这些是她告诉我父亲的。 日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她的工作是为尸体化妆,当然也是美容行业其中的一种,称之为化妆师。这个工作挣钱是比较多的,但是谈恋爱就困难重重了,想到年迈体弱多病的父母等钱用,她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这一坚持就是二十来年,父母也都去了,她仍旧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青春已逝,晚景怕是寂寞凄凉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了父亲。 我从小没有母亲,她在生下我后没几天就去世了,据说是产后风。父亲是里弄小工厂的工人,独自把我抚养成人,师范毕业后,我就当了教师。 父亲大后妈十多岁,今年初结婚了,与我们小夫妻俩同住在一栋老式平房里。后妈对我们和孩子很好,经常买鱼买肉回来,还顺便给孙儿稍些零食和书籍等等。我生日那天,她送了我一部电脑,妻儿都高兴坏了。每次吃饭,后妈总是不停的往我们几个人碗里面夹菜。 她爱我父亲,因而也爱我们,看得出来,她把这个家作为了晚年的寄托和归宿。 这么好的人,是不可能是老尸的。 回到家中,打开电脑,百度搜索引擎中键入“老尸”两字,哗啦啦还真不少条文,但都是讲香港的一部影片《山村老尸》的,至于科学的解释“老尸”是什么物体以及如何对付它的信息却一条也没有。 晚饭时,我有点心不在焉。 我闷头吃饭,尽管未抬眼,但还是感觉到了后妈那颇为奇怪的目光,饭后离开餐桌回屋时,后背上麻酥酥、凉凉的,我敢肯定,她在盯着我。 老尸,顾名思义,应该是老年尸体或是死去很久的尸体。在上海,火化已经实行了好多年,而且抓得极为严格,老尸应该是无处藏身才是。再者,老尸毕竟是尸体,又如何来到我的家呢?难道坐公共汽车或是打的士? 我笑了,一派胡言……。 我的笑容凝固了……。 客厅墙上贴的整张年历,上面有人用红笔在上面画上了12个记号,每个红色的记号标记的日期都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 老尸在我家! “月圆之夜,凌晨子时。千年老尸,蜕皮之日……”。老太婆的话在我耳边蓦地响起。 我冲出房门,奔向城隍庙。 路灯下,已不见了老太婆的踪影。 我漫无目标的在城隍庙里外寻找着……。 夜半时分,我拖着疲惫的双腿,失望的走回了家。 掏出钥匙,正待插入院门的锁匙孔,门突然无声无息的从里面打开了。 月光下,后妈迷离的眼神儿正看着我……。 我心里一紧,浑身冒汗,是冷汗。 “今天的月光好白啊,”后妈眼望着圆月,“唉,明晚十五了,又是月圆之夜。” 我抬头望向夜空,一轮明月,月色融融,柔情似水,是好圆好圆……,突然,我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喉咙处,感到那里有点发痒。 后妈笑了,我觉得那笑容有点诡异,护着喉咙的手还是不要放下为好。 “你今天有些异常。”月光下,她的眸子深处泛着白森森的光晕。 你才异常呢,我心里想。一面警惕的观察着她的牙齿,看有没有变尖变长。 “我一直想跟你谈一谈。”她看着我的眼睛。 “谈,谈什么?”我的腿在微微发抖。 “谈月圆之夜。你看见客厅墙上的年历了么?一年有12个农历十五,12个月圆之夜,要发生12次……。”后妈止住话头,眼睛直视我的颈部。 “你的脖子怎么啦,干嘛总摸着它?”她终于发现了。 倒吸了口冷气,头皮一阵发麻,脊背上冰凉冰凉。 “哦,今天讲课说话太多了,”我希望能够瞒得过她,“我太累了,我想先回房休息。”不待她回话,我已经转身头也不敢回的去了。 “其实,当老尸也是很辛苦的……。”听得后妈自言自语道。 妻儿已睡熟,我轻轻将门撑住,然后躲到床上,彻夜未眠。 次日一早,我换上了一身轻便运动装,今天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我必须有所行动,绝不能束手待毙。到了学校请好假后,便直奔城隍庙而去。 城隍庙牌楼下,昨天遇见老太婆的地方,今天蹲着一个算命的老先生,也是满脸的皱纹。 我犹豫的上前,正要开口询问。 “先生可是昨晚来这儿的老尸?”那老先生似有未卜先知。 “是老师,阿婆今天没来吗?”同一个音,意思却天壤之别。 “她昨晚死了。”老头儿发出长长的叹息。 “死了……?”我大吃一惊,颈后阵阵发凉。 “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喉咙这儿。尸体脸蛋儿上用红笔画了一张嘴。”老先生淡淡的说。 “多嘴!”我猛地意识到了那含义,赶紧一下捂住了嘴。 老尸下手了! 老尸隐藏之深、遇事之果断,手段之毒辣,我想想就不寒而栗。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来过,而且是老师。”我回过神儿来。 “她有一封信留下给你的。”老先生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片递给我。 这是一张旧的黄裱纸,正面画着一道红色的朱砂符,背面是歪歪扭扭仓促写就的几行字,字迹十分潦草:年青人,你家中的是一具戾气极盛的千年老尸,如有危险,火化此符,混于茶水之中,骗其喝下,可将老尸逼出人体。如不行,仍需月圆之夜,趁其子时蜕皮之际,淋以山西老醋杀之。切记。 我默默无语,这个颇有道行的老太婆都惨遭了毒手,我哪里是那千年老尸的对手。 突然一种预感袭上心头,老尸既杀老太婆,定是早已知道我与老太婆见面之事,为什么留我活口?莫非是看在我父亲的面上,不好下手?好,在你动手之前,我先下手,为了妻儿,也为了父亲。 我买了一小桶山西老陈醋,撕去了标签,挺直腰杆,来吧,今晚决一死战。 第二章 与老尸对决,须得酒足饭饱才是,也许这是我人生最后的晚餐了。 后妈下班六点钟回到家中时,我已经大鱼大肉做了一大桌。全家人围坐在餐座旁,年老的父亲很开心,晚年看到家庭和睦、婆慈媳孝,竟滴下两滴老泪来。后妈看见了,拿出手帕轻轻地替父亲揩去眼角泪水。 我心中酸楚,差一点打退堂鼓,我怎么忍心下手呢? 我想起那个惨死的老太婆,人鬼殊途啊,爸爸,请你原谅我,我不得不大义灭亲,铲除老尸。 我端起酒杯,说道:“我今天发了奖金,备点酒菜,孝敬二老。爸爸,感谢你把我从小拉扯大,无以为报,不孝子先干为敬。”我仰头一饮而尽,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后妈端起一杯酒,似笑非笑,瞟了我一眼,然后目光盯在了13岁的儿子身上,意味深长的说道:“今天又是月圆之夜,自来到咱们家,我深深为这个家里的人间亲情所感动,我希望大家携起手来,永远就这么快乐的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愿每一个月圆之夜,都是一个平安之夜。答应我吗?” 完了,她一定是猜到了我的企图。她的话里是威胁吗,还是恳求?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一饮而尽。 我仰脖地的一瞬间,感觉喉咙处突然发痒,眼睛的余光里瞥见父亲异样的目光,那是一丝嘲讽的眼神儿……。 我的心情异样沉重,我再也忘不了父亲刚才那一瞬间的目光,似乎他清楚许多事情,似乎他也清楚我决心要下手,似乎他更清楚我根本斗不过后妈,似乎……似乎他已经被后妈降服了。噢,我可怜的爸爸。 老尸,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明天我就要让妻儿搬回娘家住,我光棍儿一条豁出去了。 千年老尸想来一定是阅历丰富,参透人生,稍有流露必被其察觉,因此我必须格外小心谨慎。 我借口如厕,回到房间,关好房门,俯耳门上,听无动静,取出符来,以火化之,倒入后妈茶中,以指搅之,动作迅速,一气呵成。 自从非典以后,我们家习惯各用各的茶杯,后妈也有专用的,那是市民政系统先进工作者奖杯,尽管已经旧了,她也一直舍不得丢掉。 分量要足,才能逼出来老尸,我想。至于老尸出来后下一步怎么办,我忘了想。 “顺便泡了茶,这是一个福建籍的学生送来的上好铁观音,孝敬二老,请先尝尝。”我尽量装做自然一些。 父亲赞许的点了点头,后妈更是满面春风,二老不待多说,相互碰杯,“咕噜噜”大半已然落腹。 “你好像今天很开心呢。”后妈笑着对我说。 我当然开心,只是不知道老尸几时才会出来,我在等。 晚餐吃完了,我在等。 妻子收拾完厨房,我还在等。 电视连续剧“大长今”结束了,我仍在等。 11点钟,大家回房了。我不能再等了,子时已到,老尸即将蜕皮,必须痛下杀手。 我回房取出儿子的塑料射水枪插在后腰,枪内早已灌满了山西老陈醋,回头望着熟睡的妻儿,心中暗道:再见了,将来或许有一天,你们会为我自豪的。 我挺起胸,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只是感觉腿有点软。 十五的月亮,皎洁清凉,月色如水,撒在院子里清晰可辨。 子时的月光下,一个孤独的女人长叹一声,似有无尽的哀怨,那是后妈的身影。 我悄悄的接近,右手按在装满山西老醋的手枪上。 “你来啦,我等你很久了。”她幽幽说道,头也没回。 果然是千年老尸,冷静沉着,料敌于先机。 我咳嗽了一声,尴尬的说道:“你,你猜到我要来?” “你今天很反常,就像那些家属一样,每当我化妆好一具尸体的时候,他们都觉得陌生,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今天也一样陌生。”后妈慢慢转过身来,面色苍白,目光逼人。 “你在茶里放了什么?我都腹泻了。”她淡淡说道。 原来那符真的敌不住千年老尸,逼不出来,看来只有玉石俱焚了。我缓缓的由腰间拔出手枪,对准了她的脸……。 “对不起,为了我们家平静的生活不被破坏,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咬紧牙关道,此刻腿也不软了。 后妈笑了,笑得很凄惨,她叹道:“唉,我早该知道你也是老尸。” “什么?”我没有听懂她的话。 “你也别装了,开枪吧,对老尸再好也难免一死啊。”她闭上了眼睛。 千年老尸果然诡计多端,我差点上当,原谅我吧,爸爸。我扣动了扳机,没有枪声,只听得“吱”的一声,一股老醋挟裹着酸气击中后妈的脸……。 大功告成!我没想到铲除老尸这么顺利,哈哈。 “好醋,还挺酸的。”后妈的舌头舔着嘴边的醋汁说道……。 惨白的脸上,流淌着黑褐色的老醋,在月光下显得怪异恐怖,千年老尸不但不怕山西老醋,而且她还在舔吃,我的心里防线就要崩溃了……。 接下来后妈说的话更让我吃惊:“月圆子时,用老醋杀老尸,看来你不是老尸的同党。” 我头脑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后妈不是老尸?到底谁是老尸? 正在纳闷儿之际,后妈极其迅速的欺身上前,劈手夺去我手里的枪,并指向瞄准了我的脸。 “墙上年历上的记号是你写的吧?”后妈盯着我的脸。 “不是,我昨天才看到。”我回答。 “月圆子时,山西老醋可以杀蜕皮老尸,孩子,对不住了。”话未落音,她已经开枪,一股黑色的液体向我袭来,我本能的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整个脸上和口鼻之中都挂满了山西老醋。 月光如水,四下一片寂静,我的脸上麻麻的,痒痒的,于是也禁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半晌,听到后妈幽幽道:“这么说,你不是老尸。” “看来你也不是,我们两个都不怕山西老醋,但是,你怎么会知道老醋杀尸?”我试探的问。 后妈说:“这是一个古老的诛杀尸鬼的方法,千年老尸每逢月圆之夜子时蜕皮,只有这两个小时之内才有效果。我跟尸体打交道几十年,知道一些保护的措施。” “那墙上的记号我以为是你写的,我想错了,你我既然都没有写,那么是谁?”我想不出来。 “是老尸。” 第五章 门外的雨越来越大,雨点敲打在玻璃窗上簌簌作响。 蔡先生长长的舒了口气,讲完了他的故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又替他斟上了一杯。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是真正的老尸,怎么不怕山西老醋呢?”他若有所思。 我笑了,对他说道:“这很简单,山西老醋杀尸驱鬼这种古法在古代时用的是传统酿造醋,而你买的那桶醋是现代化学醋精勾兑的醋,根本就失去了功效。” “哦,原来如此。但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杀害老太婆和赵医生的事呢?而且我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老尸的。”蔡先生迷惑不解。 “一般来说,老尸侵入人体有一年左右的适应期,这个时期的宿主体内会有两种意识并存,所以,有时会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做了什么。一年前,应该是你在黄山医院昏厥时,老尸找上了你,我猜测这是一只千年黄山老尸。适应期过后,你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老尸。”我耐心的解释。 “以后,你会慢慢想起千年以来的所有事情的。”我补充道。 “谢谢你,我那天发现了我真的没有了内脏后,我就离家出走了。今天遇到了你才一释心中疑惑。对了,你怎么懂得这么多?”蔡先生虔诚的问道。 我的笑意更浓了:“欢迎来到温哥华。” “你,你是……。”蔡老尸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不错,我是老尸。” 尸雕 1 “汪小姐,帮帮我好吗?”寒冷如冰的语气,从手机里传来。我立刻判断出手机的那头是我的朋友——濮根。 “怎么了?”正在外地跟访的我疑惑不解。 “如果可以,帮我们一家三口收尸。”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立刻联想到他自己曾经是一名出色的殡葬师,心惊肉跳。 嘟嘟—— 电话挂断了。 这是我与濮根的最后一次通话。他是我作为记者的第一个采访对象,那是一个深入殡葬师行业的专访。专题的名字叫“一个职业的死亡观察者”。而他对我写的文章很是钦佩,于是我和他之间就有了零星的联系。 每当我想起他们夫妻如何触摸死亡时,敬佩之余还是有更多的心悸和忌讳。 据我说知,他俩彼此互为唯一的亲人,亲朋好友都敬而远之。他俩的爱情是一段惊悚的微电影。因为他俩都是殡葬师,所以邂逅在太平间,相知在火葬场,相约相爱在h城公墓。他们见的死人与见面的次数差不多,他们的爱情百无禁忌。 除了对死的探讨,他们的夫妻最大的共同语言便是根雕艺术。而且他俩都喜欢并精通于根雕技术,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他们常常从五花八门的死者身上得到创作的灵感,从而雕刻出人性感染力很强的艺术作品。 我透过同事兼死党沈红了解到,一周前,濮根和他的妻子在出门选购一块极其优良的木料时遭遇了车祸,妻子朱燕当场身亡,出于对好友的担心,我交代了手中的工作给同事,自己马不停蹄地先赶了回来。 “什么?大火!真的吗?”回到h城,刚出火车站就接到了沈红急促的电话,我有些难以置信。我挂了电话不顾旅途的疲惫,拦了辆出租车,催促着司机尽快奔向城东的方向。 车子一直开到了濮根家的弄堂外。下车后,远远地,我就看见袅袅的黑烟像一只邪恶的手摇摆着伸向绝望的天空。 职业本能驱使着疲惫的身体,沿着有些泥泞的青石板,向小巷深处走去,我迈出的步子和我的心情一样有些沉重。少量灭火的水从濮根家顺着地势流出,越靠近,越是安静。现场黄色的警戒线掉落在地上。 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令人作呕,且这种气味越来越浓。 濮根家原本是一个二楼小房,现在只留下模糊的轮廓,一片狼藉。由于消防员及时有效地控制了火势,大火没有殃及无辜。濮根家仅剩的一些残垣断壁也被熏得惨不忍睹,处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废墟上到处盖着了洁白的被单,焦黑和雪白鲜明的反差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这里像是尸横遍野的战场,令人毛骨悚然。还有没被烧完的生活用品书籍电器凌乱地堆在地上。我翻了翻,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被烧坏了,而且涉及的方面也多种多样,甚至还有育儿指南。也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在现场周围待了五分钟,我不但没有适应焦臭的味道,反而越看越想作呕。 2 我一转身,看到沈红正手拿着录音笔站在身后,一双发黑的眼圈吓了我一跳。面对着物是人非的火灾现场,我一股悲凉涌上心头,来不及寒暄和她,直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叫祸不单行。我守了一夜。这场诡异的大火,把濮家的一切全烧成了你看到的这样。” “嗯,濮根呢?” “鬼知道!”她瞥了一眼那些白被单。 “我离开h城前,还与他有过一次通话。电话中他似乎神采奕奕,还与我卖了一个小关子,说等我回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还准备满心欢喜地听他介绍自己的哪个根雕作品又得了哪个奖。现在居然……”我哀叹了一口气,同时恍然大悟。他家珍藏的人物根雕就有二十来座,活灵活现,与真人一般大小。如今濮根和他们一起烧成焦炭,消防员一时无法分辨哪个是死尸,哪个是根雕。只好暂时把可疑的对象统统盖上白被单,等待法医一一识别。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说句没心肝的话,里面那么多件根雕精品就这样成为废品,真是太可惜了。”沈红搓了搓手臂,想找一个轻松点的话题。 “我见过那些根雕作品,精品中的精品,很有价值。他对自己的作品要求十分严格。有一件根雕,他花了好几年精雕细琢才完成。”我心情沮丧,仰头看着风中飘摇的最后一缕黑烟,叹道:“我听他说,每件根雕都是他心血的结晶。用他的话说,他希望自己死后能够化成一座人体的雕塑,像根雕一样千年不朽,让生命延续千百年。” 说到此处,我和沈红不约而同地看了废墟一眼。寒风从我的领口灌入,直钻我的后背,随着我俩眼神的交流,这股凉意带着酸涩穿透彼此。瞬间,心中一颤,汗毛直立。 “难怪一场大火没有把根雕烧成灰烬,只是烧成木炭而已,基本也都保持了人形。”沈红撇撇嘴,表示不能认同。 我惊诧地倒抽一口冷气,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濮根和朱燕都是根雕能手,对根雕都到了痴迷的程度。他们家里近百件大小不一的家具,都是他们自己亲手制作打造的,有的简单实用,有的精细复杂。昨天晚上,他们家就濮根一个人吗?” “好像不是。医院方面是证实几天前,濮根已经将朱燕的尸首领了出来,周围的居民也说濮根当天抬过什么回家,而他们的同事却说濮根从未将朱燕的尸体送去殡仪馆火化。” “你的工作很细嘛!会不会濮根将尸体送到别处火化了呢?” “按理说他没必要避嫌,而且我也问过另一家火葬场的工作人员,火化都有记录可查,不会有错的。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 “或许……”我的直觉让我后背凉意骤然加强,快要冻住我似的。 “或许什么?” 我又不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废墟。那些被盖白被单的根雕仿佛有一股特别的魔力,像加了某种咒语,让人畏惧,不敢接近。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聊吧!”我傻傻地抽动着脸部的肌肉,神情有些尴尬。 “嗯!我们出去吧。”似乎也是不想在这么一个地方继续待下去,沈红连忙点点头。 我和她走出小巷,沈红不失时机地问:“刚才你说或许什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或许他会把妻子也做成根雕。”我放低声音,说出了我的猜测。 “不可能吧。”沈红摇摇头。 “你知道吗?有次,我去他家做客,问他为什么把衣柜做得比普通的衣柜窄,他说这样能躺他和妻子两个人刚刚好。” “啊!”沈红愣住了,颤抖地说,“他把衣柜当成棺材做了!变态……” “我觉得那些焦炭里面一定会有朱燕的尸首。你说……会不会是濮根自己纵火呢?”我进一步说出了我的猜测。 “我从古正口中得知,初步判断火灾原因是大量根雕着色用的油漆被点着。这些可都是易燃物品,跟汽油没什么区别。问题是现在他刚刚经历丧妻之痛,似乎殉情也许是一个看上去还说得通的理由,可是……” 我也看出了事情的疑问,说:“可是他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殡葬师,生离死别对于他们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也是这么想到的,可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因为对死亡的麻木甚至认同,所以选择轻生。” 3 此时,路口走过来一名警察,穿着制服,看起来三十左右,人高马大。沈红一下就认了出来,热情上前,叫道:“古正。” “这是我男友,人民警察。”沈红一下来了底气。 我主动与他握手,自我介绍道:“我叫汪瑜茜,和沈红是同事。” “久仰久仰,你好像还曾给我们的局长做过专访。” “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我现在想以一个记者的身份问你一些问题,可以吗?” 古正笑了笑,说:“当然可以,不过你可别乱写,影响我们破案。” “当然,当然,我好歹跟你们警察打过几次交代,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心里有谱。” “我也是记者,我先问,现场勘查找到濮根和朱燕的尸体了吗?”沈红直接开口。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补充道。 “暂时没有。现场发现一些明显不是制作根雕的工具,如电焊枪之类。” 我点点头,说:“根雕需要的一般都是刀具。” 此时,古正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他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我是古正!怎么了?化验有初步结果了吗?” 我和沈红盯着古正的手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我这就回局里,见面再说。”他挂了电话对我俩说:“案子有了新进展,化验结果表明现场发现一些被烧灼过的血迹和体液,甚至有个别疑似被烧毁的人体内脏器官。详细报告过几天就会出来,我已经向队长通报过了,一个小时后局里要开会。我得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有事联系我!”说罢,还在耳边比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好的。”我和沈红异口同声。 古正转向沈红,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说:“回去好好补一觉,都快成大熊猫了。”说完,他对着我们的方向摆摆手,转身上了警车。车子响了几声发动机开动了,开走了。 “别介意,他就是一个工作狂。”沈红嘟嘟嘴,不过对男朋友的关照还是很受用。 看着警车消失在远处幽幽的拐弯处,我却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几种可能性。如果是他人纵火,那么到底谁要杀害一个老实巴交甚至有些内向的濮根呢?若是濮根自己点燃了屋子,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几天,我放假在家。原本应该是轻松休息的时间,却因为濮根的事情弄得我的神经比工作还要紧绷。废墟焦尸的画面始终在我的眼前出现,一闭上,画面感一下立体起来,甚至更加真实,更加恐怖。 为了驱逐恐惧,我不得不彻夜裹着被子,失眠着蜷在床上,直到天亮才勉强小睡一会儿。由于连续两天心神不宁,睡眠也不足,我都有些神经衰弱。直到第二天晚上,辗转反侧的我吃了两片安眠药,才好不容易睡下。 明天,等到再次见到沈红时,或许整个事情就会明朗许多,明朗了也就安心了。 4 我睁开眼睛,白茫茫的一片,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扑来。不知是谁把死人的白被单盖在我的身上,连我的头都蒙住了。周围一片死寂,只听得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我打着哆嗦,惊慌失措地掀起被单。随后更是一股恐怖的氛围压了过来,我吓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竟然躺在濮根家的废墟上。 惨白的夜光下,洁白的被单散发着死亡的光泽。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白被单下死死地盯着我,我心惊肉跳。 突然,墙头一只乌鸦发出凄厉的尖叫,扇扇翅膀飞走了。伴随着它的回音,一根木头从高处翻滚下,晃了几下停住了。 我害怕得都动弹不得,尽量控制呼吸,压低气息,眼角不由地抽动了一下。 一个幽灵般的声音不知从哪传到我的耳边,“帮我们一家三口收尸吧。” 眼前的白被单在微微颤动,有一股力量在向上顶。 左边又有一张白被单在动,右边也是,越来越多。 难道是诈尸?不可能,白被单下最多只有两具尸体。 它们全在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突然,它们全部直起了身子,坐了起来,掀翻了被单,露出一副副狰狞的模样,躯体干枯,面目全非,像木乃伊一样。 更恐怖是是他们嘴里呼唤着我的名字:汪瑜茜—— 我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一下惊醒。我发现身上的被单被自己的冷汗浸透。尽管是大白天,但看到自己洁白的床单,心里还是打了个颤。 正午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到我自己熟悉的床上。 翻过身子躺倒在了床上,脸朝下闭着眼睛,贪婪地呼吸着阳光打在床上的气味。 我抬头,看了看楼下熙攘起来的街道,心情也渐渐放松了。 用最大的肺活量深吸一口空气,从床上跳起来,蓬头垢面地走到卫生间。 我将水龙头向左侧翻开,水龙头亮起了蓝光,从里流出的水也渐渐冒起热腾腾的水蒸气。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一样,准备梳头。镜子里消瘦的人是我吗?瞬间,我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我安慰自己,喃喃道:“减肥了,减肥了。” 渐渐地水蒸气使镜面上蒙了一层水雾。我洗了一把脸,抬头时忽然发现镜子里的影子一动不动,我左右摇晃了几下,但镜子里的人影依旧挺身不动。我呆呆地盯着镜子,惊惶地将水泼到了镜面上。水流淌过镜面,冲刷着上面的雾气,露出了几道空隙……镜子里是一个朱燕的身影。我当即吓得哑口无言。没错,那是朱燕,她圆圆的脸蛋很容易分辨…… 不,她的皮肤为什么干枯起皱了呢?镜面上有没有被。我连忙屏住呼吸,又把许多水泼到了镜面上,冲散最后一团水雾。一个面目如枯木般的朱燕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一个踉跄滑倒在地。 我慢慢地爬了起来,再次对镜子瞄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模糊的身影准确地重复着我的动作。难道刚才是幻觉吗?我惊慌失措地看着四周,确定卫生间里并没有其他人。 我抹掉镜面的水雾,上面再一次呈现出自己憔悴的面容。 汪瑜茜—— 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 怎么?大白天的,木乃伊找到我家了吗?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还能见鬼吗?我默默给自己打气壮胆。 “等下!”我擦干了脸,出了卫生间回到卧室,换了衣服。 整理好容装,经过客厅,来到门口,从防盗门的猫眼看了一下,竟没人。 我怔怔地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心提了起来。 开门,突然一个人影蹿了出来,我吓了一跳。 一个二十多岁学生模样的大男孩,鸭舌帽上写着“快递”二字。 “对不起,去接了一个电话。请问是汪瑜茜小姐吗?”他眼神宛如梦游般无精打采,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是。” “对不起,兼了几份工,太累。有个巨大的包裹是给你的。”他将单子递给我签收,然后指了指在外面。 “给我的?什么东西还巨大的?” “单子上写着好像是一个根雕艺术品。” “根雕?艺术品!”我大叫了一声。 “有什么问题吗?”快递小哥也被我吓了一跳,疑惑地瞪着我。 “谁……谁……送来的?”其实我的心中一惊有了些微妙的揣测,只是不敢证实。 “三天前的一大早,一个自称濮根的人将它送到我们公司,让我们今天投递一个包裹。” “你的意思是它已经在你们公司的仓库里待了三天吗?” “是的。现在包裹就在小区楼下。要不,我搬进屋。” “不不——”我拼命摇头。 “为什么?”快递小哥蹙起眉头。 “等下……因为据我所知,两天前濮根家出了意外他可能葬生于火海,所以包裹很可能是重要的线索。”我战战兢兢地回到客厅,提起电话。 “真的假的,没弄错吧。”快递小哥看起来也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沈红的电话。 不过没等我说话,倒是沈红先开了口,“这两天现场发现了濮根和妻子的尸体,应该是殉情自杀。他们团团相拥,除非破坏烧焦的尸体,否则根本分不开。” 听到她的话我长吁了一口气,但想想现场可能的情景,心还是狂跳起来。 我侧脸对着快递员说道:“没事了,你把包裹运上来吧。”为了给自己鼓气,我稍微放大了点分贝。 “好——”随即是一连串“砰砰砰”地脚步声。 电话的那头问:“怎么了?” “濮根可能在生前为我这个仅有的朋友送了点礼物。你快点过来吧,没准打开后,里面会跳出一个僵尸。”我打趣道。 电话那头传来呵呵的笑声,最后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等她到了再打开包裹。而她也会叫上古正。我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慌乱。 挂了电话,我走出门口,快递员已经推着包裹进了单元楼。我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大约一立方米左右的木箱放在一个四轮的小推车上。 我踉跄着走近,和他一起把木箱推到了家中的客厅。我看见投递员的双腿已经瑟瑟地发抖,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濮先生死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濮先生当时托运箱子的时候,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我只是认为他性情古怪罢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恐怖。而且他一直在嘀嘀咕咕,说什么这是饱含他的希望与梦想的最重要的礼物。” “别多想,警方已经找到了他和妻子的遗体。”我如是安慰他,故意把“疑似”两个字删掉。而“别多想”这几个字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5 快递员走后,我回到客厅,围着大木箱转了好几圈,反复打量着,希望能够从某个细处发现什么端倪。十几分钟过了,却一无所获。 突然,寒意扑来,箱子上白色的塑料绳拼命地抖动着。我这才注意到原来窗户又没有关紧,让寒风钻了空子。 “小茜——”这是沈红的声音,随之是叮咚的门铃声。 “来了!”我将窗户关紧,跑去开门,看到神色着急的沈红和古正。 “古正可是开溜出来的,有他在就算里面是僵尸,也把他铐走。” 我把他们迎进屋,顺便问了问濮根的事的最新进展。 古正一本正经地说:“现场发现疑似濮根和朱燕的尸体,现在还在最后确认是否为他们本人。” “你……你的意思是还不一定。”果不其然。此时,我再看那个木箱,它好像一座小阴宅,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腐臭,让靠近的人感到胸闷气短。 “这是必要的流程,以前也碰到过罪犯杀人后毁尸灭迹金蝉脱壳的案子,等十几年后才发现死者还活着。不过如今的刑侦手段已经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了。” 沈红向古正使了个眼色,说:“快点动手吧,打开了,什么都清楚了。也许这就是濮根为感谢小茜的一件礼物而已。” “即便礼物也是遗物。我到现在也弄不清他当时为什么打电话给我,要是我没有接,他们还会死吗?”我一边抱怨着,一边从角落的柜子里取来工具箱。 古正说:“疑似濮根和朱燕的两具尸首被套在木料里,全身浇上着色的油漆,经过焚烧后,身体和木料都已炭化,浑然天成。现场发现油漆的痕迹很有规律,种类、位置和用量仿佛都经过严格的计算。” 说完后,古正看了我和沈红一眼,表示开箱行动正式开始。他打开工具箱,拿出老虎钳将木箱盖上的钉子一一拔除。掀开木箱的盖子,一股浓烈的油漆味扑来,凑近一看,一个活灵活现的人物根雕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与濮根制作的其他根雕不同,根材好像是极其珍贵的乌木。因为它的颜色是深黑的,而不是普通树干的棕色。 据说根材都是在恶劣环境中生长,经过雷劈、火烧、蚁蚀、石压、人踩、刀砍而顽强生存下来的树根,质地坚硬,而后经过精湛的雕工和最复杂的工序处理,最后才呈现出这样神韵粗狂,巧夺天工的根雕成品。 我的身体一阵发抖,不由得离根雕后退几步,好像它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看来这是一件刚刚完成的作品,很像火灾现场发现的根雕,只是那些经火无规律地烧灼后很粗糙,没有打磨和上色。”古正一本正经地说。 “按理说,濮根的人物根雕主要以表达对死亡的沉思为主,而这件的形象不像是那么阴沉,反而更像是怀抱孩子的慈母。不过相比起濮根的其他作品,这个根雕显得太过于粗糙了,像是加紧赶工制作的作品。”我摸了摸根雕上那个疑似“孩子”的部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把根雕寄给你。临死前做个根雕送给你,作为感谢吗?不像。该不会这就是濮根用朱燕的遗骸雕成的吧。”沈红仔细看了看根雕,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会,虽然发现的尸体面目全非,但四肢健全……”古正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工具从口袋掏出手机。 “真的吗?”古正使了个手势,让我和沈红向他看去,他重复道:“你的意思是dna检查结果表明发现的尸体正是濮根和朱燕本人吗?……哦。明白。” 沈红对我轻声笑道:“你听到啦?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吧。不管怎样,既然濮根和朱燕的尸体都找到了,你就可以放心啦,至于这个根雕搬回房间慢慢欣赏吧,改天再请个专家看看,估个价。” “我可不敢卖,我打算找个地方捐了。我可不想占死人的便宜。”我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但面色还是冷峻的,毕竟身为我朋友濮根和朱燕都不在了。 古正疑惑道:“现在就有了疑问,证据表明是濮根把朱燕的尸体搬回家的,这又是为什么呢?最大的疑问是现场发现有尸体被肢解产生的器官碎块……” 沈红打断他的话:“这就是你们警察的事了。我们可不是侦探。现在,我和小茜都需要精神上的休息,否则非得神经病不可。” “你们要喝点什么?沈红我知道,是要咖啡,古正呢?”我喘了口气,为沈红泡了一杯咖啡,而沈红好像对根雕有些念念不舍。 “不用了,我还得回局里,跟进这个案子。” “我留下来陪陪小茜。” 说着,古正与我们告别走了。 6 “你真打算捐了吗?干脆捐给我算了?” “先放到杂货间吧。”说着,我把泡好的咖啡放在茶几上,和沈红费了点气力将箱子盖上,推到了杂货间的角落。 “放在杂货间是不是糟蹋了宝贝。我听说啊,这样的根雕可值不少钱。潮了坏了岂不可惜?” “坏了更好,省得我操心了。” “那捐了是不是更可惜了?” 我笑了笑,说:“你真想要吗?要它干什么呢?驱鬼辟邪吗?” 摆放好箱子,我和沈红重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沈红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其实,濮根挺可怜的。他们因为神圣的职业却遭受世俗的歧视。你说我们记者是不是该发出点不平的怒吼呢?虽然我以前报道过他的专题,但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写一篇文章补充一下。”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是啊,濮根和朱燕的前半生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尸体,都在为别人死后办事,寻找他们生命的归宿。可是谁又能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为他们寻找社会更加开明的落脚点。” “濮根算是幸运的,因为他遇到了朱燕。彼此相爱,就凭这点,我就挺羡慕的。 “可惜,世事无常。” “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可一切都来不及思量,接连而至的祸事,连我这个外人都没有做好准备,何况是他们。” “当时,你让我去探访他家时,我得知了车祸的情况,到医院看到了伤痕累累的他。可以看得出,他很坦然。我想这么多年,他们殡葬师把死亡当做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我记得濮根与我说过,他和朱燕有共同的誓言:同生共死,绝不一人苟活。我当时还追问,如果真的一个人先去了,另一个会怎样。他说他们彼此也都不会轻易地自杀。可为什么这次……难道仅仅是他觉得自己能够放下,等到真正面对时才发现不能吗?” 沈红摇摇头,说:“至少我见到他时,他已经知道了妻子遇难。他的确很难过,可肯定没到轻生的地步。可没想到现在会这样,而且还弄得这么恐怖。” “恐怖?根雕本身就是一种让绿色生命千年不朽的载体。而人也可以,就像木乃伊。在他们眼里,根雕是对生命最后的雕琢,意义非凡。而且艺术家之所以能够有着和常人不同的艺术眼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有着非一般的世界观。” “真是臭气相投!难怪他会把根雕送给你,叫你帮他们收尸。”沈红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 随着窗外的光线交替着暗下来,我突然新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在当时一片狼藉的废墟现场,我的眼底曾一晃而过地捕捉到某种影像——当时并未留意它的存在——此时却清晰地浮现出来,那就是火灾现场被丢在地上的育儿指南,而且那天濮根电话中提到的似乎是也“一家三口”…… 濮根和朱燕已经根雕化的尸体找到了,那么,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而且当时那个快递小哥好像说过,濮根说,这个礼物是饱含着他的希望与梦想的最最珍贵的礼物…… 这几个细节好像穿成了一条看不见的线,将这些细节串在一起,统统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答案。 我下意识地回头盯着装着根雕的木箱。沈红不明缘由,莫名其妙地问道:“又怎么了?” 我的心又惊悚得纠了起来,我低声说道:“我想我可能知道濮根为什么千方百计地把朱燕的尸首运回家了,我也知道他想对我说的好消息指的是什么……沈红,我现在就把那个根雕作品捐给你,你想要吗?” 隐藏的尸体 阿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密室里。跟她一起的还有两个少女,分别叫阿丽和阿芳。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摄像头挂在墙壁上,监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昧,她们看着房间里,发现了一具身上插着三把手术刀的肥胖女尸趴在地上,尸体旁边还放着一个对讲机。 “有人吗?”阿红恐慌地拍着门大声喊道。那是一扇很厚的铁门,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但没有任何人回应。 阴影罩在每个人的心上,房间里充满了恐怖诡异的气氛。 阿红觉得很压抑,就找话题和另外两个少女聊了起来。聊天中得知,阿丽是一个护士,因为一时疏忽用错了药水,导致一个病人死亡,阿芳是一个富二代,停车时没注意看就打开了车门,结果害死了一个开电动车的女士。 阿红面色凝重地告诉她们,她在寝室里用热得快烧水,走的时候忘记拔插头了,结果引起了火灾,把室友烧死了。 “现在,我总算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了。”阿丽的眼中透着恐惧。 这时,对讲机发出了声音:“三位小姐,请注意昕。” 三个女生安静了下来,屏住呼吸。 “把你们带到这里是为了进行一个测试。测试内容是你们要在这个房间里找出三具尸体,找到后就能安全离开,找不到的话你们就要死在这里。注意,必须是三具尸体,不能多也不能少,限时一个小时,现在开始计时。”对讲机里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她们注意到墙壁上有一个闹钟,现在是十一点,也就是说在十二点之前若找不出三具尸体的话,她们就要死在这里。 “这里已经有一具尸体了,”阿红指着地上的女尸说,“只要再找出另外两其就可以了。” 三个女生开始在房间里找尸体,她们翻箱倒柜,仔细地查看着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天花板也没放过,最后绝望地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其他尸体。 “根本就没有三具尸体,你骗人!”阿丽对着对讲机吼道,“快放我们出去!” 没有人回应她,对讲机里一片沉寂。 阿红瘫坐在地上,喃喃地道:“不可能,这没道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死亡的钟声越来越近。封闭的空间,可怕的女尸……她们的精神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一定是哪个细节被我们忽略了。”阿红仍在努力地思考着。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尸体上的三把手术刀上,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不多不少偏偏是三把呢?” 终于,她想明白了,迅速地爬起来,朝尸体跑过去。阿丽和阿芳也醒悟过来,赶紧跑过去,每人抢了一把手术刀。 她们像疯狂的野兽一样,展开了残酷的厮杀。最先倒下的是阿芳,然后是阿丽。 阿丽躺在地上,没完全断气,阿红又补上了两刀,阿丽这才咽了气。阿红又检查了一下阿芳的尸体,确定已经死透后才放了心。 现在阿红是胜利者,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拿起对讲机,兴奋地叫着:“现在有三具尸体了,快放我出去!” 铁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阿红充满期待地问。 “不行。”那个人用冰冷的声音回答她。 “为什么?”阿红怔住了。 “因为你没按要求做。” “不可能!”她大声叫起来,“你看,她们都死了,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唉,你们真是太粗心了!”男人叹息着把地板上的女尸翻了过来,用刀剖开了她的腹部,取出了两个已经成形的死婴。 阿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个死婴。死婴虽然小,可她也不能不承认,那的确是两具尸体。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比死还残酷。 荒漠尸颜 沙漠里的女人 莫莉是一家电视台的记者,最近接到一个任务,去何若县采访一个名叫娄弋的女人。最近有款爆红的美容产品——娄氏玉露。据说年老色衰的妇人服用后就能立刻逆转时光,回到二八芳龄的模样。而这~产品的研制者就是那个名叫娄弋的女人。 娄弋为人低调神秘,一直生活在沙漠中的绿洲何若县,从不出现在大众媒体面前,没想到这次竟然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 何若县非常偏远,要穿越大片的沙漠、戈壁,所以电视台派了两名同事陪同莫莉,男的叫武成,女的是个实习记者叫柯柔。 一路上,一丛丛的胡杨林从他们身旁飞快闪逝,消失在茫茫的沙漠荒野中。经过了两天的车程,他们终于到了何若县。 何若县和四周萧瑟的荒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被当地居民建造成一座沙漠中的都市:街道井然有序,商铺林立。 初见娄弋,光洁饱满的额头、琥珀色的大眼睛,直而挺的鼻梁,完全一个风情万种的异域美女。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那么富有韵律:“你们既然来了,不如在这儿小住几天。除了娄氏玉露,我还会告诉你们一些关于这片美丽大漠的故事。” 武成对此十分感兴趣:“真的吗?那太好了!” 第一次采访,娄弋给他们讲了一个恐怖故事:“何若县位于古丝绸之路上,塞外的驼铃在这里响了千年之久,路过的商队、马贼都会在此落脚。他们最喜欢去县城里一个叫做“香窟”的地方享乐,香窟是一个澡堂,老板娘是一个叫做香香的女人。香香娇艳美丽,八面玲珑。越漂亮的女人越爱招惹是非,香香也不例外。何若县的居民多年来屡次看到香香挺着大肚子,好似怀孕的迹象,可从未见过她身边有孩子出现。于是有人怀疑她每次把孩子生下来后就转手卖掉了。直到后来,有人看到她在后院倒骨头汤渣滓,还刻意用土掩埋。那人等香香走后偷偷翻开泥土,发现那堆骨头渣里有一块新生婴儿的头骨。” 柯柔问:“怀孕生小孩那么痛苦就是为了把他们吃掉?太奇怪了。” 娄弋笑道:“在这黄沙漫天的荒漠,什么奇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香香的故事只是传说,可几年前何若县的确借花窟之名开了一家按摩院。” 柯柔很有兴致:“是吗?那是一家什么样的按摩院?” “有兴趣的话不妨去看看,听说里面的师父技艺高超。很多颈椎瘸患者、风湿骨痛病人都曾慕名前往。”娄弋说。 吃过晚饭,柯柔就用商量的口气说:“何若县历史悠久,古老神秘,我们不如多采集些素材,做一期关于何若县的特别专题。我觉得那个花窟就蛮有特色,要不今晚一起去看看?” 武成也赞同:“好主意啊!莫姐,你觉得呢?” 莫莉听他们这样说,也不好拒绝,只有答应。 花窟 花窟里烟雾浓浓,香气袅袅,一个娉婷少女先把莫莉等人带到了浴池。在浴池中泡了片刻,莫莉和柯柔都感到一阵晕眩,浑身酥麻,慢慢竟没了知觉。 莫莉醒来时,发现柯柔在身旁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阍狭小的木屋中。 “柯柔,你怎么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柯柔看着莫莉,惶恐地摇头。这时,木屋的门开了,两个戴着面具的少女进来说:“你们醒了,可以开始了吗?” 莫莉有些茫然,身上还是酸软无力,她和柯柔就被两名少女扶到了床上。少女的双手娴熟地在她们的背上揉捏,用的力度恰到好处。随着少女手指的按摩,莫莉竟觉得神智越来越清醒了。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心里暗自赞叹她们的手艺。但又有些奇怪,她们为什么都戴着面具? “果然是不虚此行。”莫莉满意地赞叹。可刚走出花窟,她才发现和她们一起来的武成不见了,手机也关机。 柯柔淡漠地说:“或许他先回去了。” 两人回到旅馆,依旧没看到武成。可夭色已暗,莫莉和柯柔准备等到天亮再去找他。半夜,柯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忽然转过头问莫莉:“莫姐,我们如果找不到武成怎么办?” 莫莉说:“放心,他应该不会有事。如果万一……我们当然得马上报警。”柯柔翻了个身,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莫莉起床后发现武成已经回到了旅馆,她责问道:“昨晚你哪去了?擅自行动也不打声招呼,害得我和柯柔担心了一晚上。” 武成笑得很勉强:“昨晚我先从花窟出来了,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个很有特色的小酒吧,就进去喝了两杯,可没想到这里的酒那么烈,我居然喝醉了。碰巧手机也没电了,不过酒吧老板人不错,看没人来领我就让我在酒吧里睡了一晚上。” 这时柯柔也过来了,看到武成时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当日采访娄弋的时候,她笑盈盈地问:“花窟里师父的手艺不错吧?” 莫莉称赞:“可不是,一套按摩下来,我浑身轻松了不少。可奇怪的是在浴池里泡澡的时候感到莫名的晕眩,而且里面按摩师父的年龄都不大,还戴着奇怪的面具。” 娄弋解释:“浴池里的水添加了精油,有舒缓神经的作用,目的是为了让客人达到一种舒缓的状态,按摩后的效果才最佳。里面的按摩师父都是些妙龄少女,她们从小就接受专业培训,所以手艺精湛。花窟做的是正经生意,为了避免男客人不必要的骚扰,所以少女都戴着面具。” 接着,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武成一眼:“除了花窟,何若县还有一个标志性的风景:长在荒漠中的柿子树。生长在何若县的入口,茫茫大漠中有一棵巨大的柿子树,不管春夏秋冬,它枝头都挂满红灯笼似的大柿子。” 莫莉诧异:“可我们进入何若县的时候只看到沙漠里的大片胡杨林,并没有柿子树啊。” 娄弋眼神如鬼魅般诡异:“没错,这就是红柿子的诡异之处。你们来的时候是白天,当然看不到,它只会在夜晚出现。在黑茫茫的荒漠中,那红灯笼似的柿子给游荡在黑夜中的孤魂引路。” 莫莉打了个哆嗦:“这应该只是个恐怖的传说吧,荒漠里怎么可能生长出柿子树?” 娄弋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 “我相信!”柯柔忽然说:“莫姐,如果真的能做好这期节目,我就有希望转正了。我不能放弃这次机会,我要去拍摄红柿子树。” 莫莉理解柯柔的心理,只好答应了她。 鬼灯红柿子 按照娄弋的建议,莫莉在当地请了一位向导,由武成开车驶往何若县的人口,寻找荒漠中的柿子树。 当地居民一到夜晚户户家门紧闭,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柯柔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请求她当向导,给他们引路。 女孩叫何沁,乌黑的头发上扎了两朵红色的大花,怪异而妖艳:“你们没有听说过柿子树上的红柿子是给游魂引路的鬼灯吗?” 柯柔说:“知道,但我们必须把红柿子拍下来。”说着,她拿起摄像机从车窗外拍摄路过的夜景,当她无意间把镜头对着何沁的时候,手剧烈地抖了一下,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莫莉疑惑道:“怎么了?柯柔,你头上怎么这么多汗?” 桐柔缓过神:“刚刚一阵胃疼,不过现在好多了。” 何沁指着窗外:“到了。看,那就是红柿子。” 车子停下,三个人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片青黑的荒漠中燃着火一般通红的亮光。亮光中间是一颗巨大的柿子树,树枝无风而动,摇曳如同鬼魅。茂密的枝头上挂满了沉甸甸的红柿子,每一颗都发着猩红的光。 何沁神情庄重地朝柿子树的方向前行,莫莉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就说:“何沁,等等。” 但何沁置若罔闻,莫莉紧随其后想要拉住她。 莫莉没想到何沁年纪虽小,力气却大得惊人。她像着了魔一样,朝那棵妖异的柿子树走去,纵身一跃,四肢环抱树干,就往上爬。 莫莉觉着不妙,一手拉住何沁,呼喊柯柔、武成帮忙。可此时柯柔正忙着拍摄柿子树,根本没心思理会她。而武成,又不见了踪影。 终于,何沁挣脱了莫莉,她摘下一个通红的柿子,一口咬下去。鲜红的汁液喷了她一脸,她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像一个嗜血的妖怪一样大口吃柿子,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哼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童谣:“红柿子,红彤彤,孤魂野鬼的引路灯……” 莫莉顿时束手无策,看到一心拍摄,私心过重的柯柔更是怒火中烧。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摄像机:“只知道拍拍拍!你找这么小的孩子当向导,她现在中邪了,爬上那么高的树你却不顾她的安危只顾着拍摄,你有没有责任心,太自私了吧?” 柯柔却不为所动:“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替你自己担心,你从摄像机里看,树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莫莉一愣,她对着树上的何沁看去,差点将摄像机摔落在地。那哪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分明是个恐怖丑陋的老妖怪!一头乱糟糟的白发上戴着红色的大花,满脸沟壑,弯腰驼背,四肢千枯。 “怎么会这样……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不做声?”莫莉责问。 柯柔满不在乎:“是,我在车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可我当时要是说出来,你肯定会让武成调头,我还能拍到这诡异的画面?” 莫莉大喊:“疯了,你真是疯了。为了转正,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柯柔冷笑:“你是台柱,当然不了解我一个实习记者的处境。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东西也拍了,我们趁早离开吧!”说完,她就朝车子的方向跑去。莫莉却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摄像机:“不准走,要不然我就摔了它。武成不见了,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要走三个人一起走!” 按摩尸 柯柔甩手:“得了吧,等什么武成,他恐怕早就死了,刚和我们在一起的武成指不定是什么鬼怪。” 莫莉不懂:“你胡说什么?” 柯柔的脸色在猩红的亮光下显得格外惨白:“那天在香窟的浴池里我们都被迷晕了,可我比你醒得早。被拖进木屋后,我迷迷糊糊地听到隔壁有人在低沉地呻吟。我发现木屋的墙壁有一道细缝,于是我透过细缝,看到武成躺在隔壁房间里。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尸,她的脸像风干的木乃伊,双手却像正常人一样肌肉饱满。她忽然扒开了武成背上的皮肤,齿轮状的脊椎骨暴露在外,清晰可见。随着武成的一声惨叫,我吓得背过脸,没敢再看。” 莫莉恍然大悟:“难怪我醒来后看到你在不停地发抖,可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柯柔冷笑:“反正我们两个都平安无事地从花窟里出来了,告诉你又能怎样?娄弋说过,在这片神秘的荒漠,什么奇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就算我看到武成被撕裂成两半,但第二天他又好端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怎么跟警察解释?他们怎么会相信你?所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留在这儿,才能拍摄到绝无仅有的珍贵素材。离开,什么都不会得到。” “离开还能把命保住,难道对你来说,功名比性命还重要?”莫莉反问。可她话刚说完,一个个通红的柿子就像雨点般朝她们砸了过来。 原来是柿子树上那个妖怪一样的老女人在用柿子砸她们。柿子落地,被砸裂后红浆四溅,一团团黑影从中爬出。黑影在地上慢慢蠕动,竞变成一个个人影。人影四肢着地,朝她们匍匐前进。 蠕动的黑影越来越多,莫莉、柯柔被慢慢包围,她们无处可逃,被逼退到了柿子树下。树上的老妖怪哈哈大笑,一阵阴风卷来,莫莉感到一股巨大而无形的力量正把她往树干上吸,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吸进树干,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抓住了她。 莫莉惊呼:“武成,怎么是你?你……不是……”忽然出现的武成在紧急关头拉住了莫莉,可花窟里发生的一切怎么解释?莫莉转念一想,柯柔为了功名什么都敢做,或许那只是她编出来骗自己的谎话,想扔下武成不管。 随着一声尖叫,无所依托的柯柔被阴风吸进了树干,消失不见了。莫莉和武成最终也没有撑住,被双双吸入树干。 地下皇陵 身上的剧烈疼痛让莫莉惊醒,四周漆黑一片,阴风阵阵,腐臭味刺鼻。她四处摸索,呼喊着武成的名字。 “我在这儿昵!”随着一团亮光,武成拿着手电筒出现在她旁边。 莫莉问:“柯柔呢?” 武成冷漠地说:“周固没有,估计被怪风吸到了别的地方。我们还是赶紧找出路,别管她了。” “可…一”莫莉话还没说完,武成根本没有听下去的耐心,自顾自地往前走了。莫莉只好紧跟其后。可忽然间,她的心脏猛然一震,呼吸都停止了。她看见,武成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裂口,黑褐色的血迹下露出森森白骨。柯柔没有说谎!那眼前的武成到底是人是鬼?就在莫莉愣神的时候,武成转过背:“怎么站着不动?” “我……我……”莫莉不知该说什么,武成却毫不在意,转过头继续前行:“你最好跟紧我,听说柿子树连接着阴曹地府,所以我们现在肯定是走在幽冥路上……” 话到此处,前面倏忽闪过一个身影,莫莉看得清楚,那是香窟里按摩师打扮的少女,脸上依然戴着面具。 武成激动地说:“快!跟着她。” 转过了一道道弯,前方慢慢出现点点亮光,接着亮如白昼。最后,一个奇异壮观的景象出现了:街道繁华、人来人往、珠光宝气,俨然一座豪华辉煌的地下城。但奇怪的是,城市里的建筑极具复古风格,一些穿着宽袍大袖的人戴着面具,手执长鞭,呵斥驱赶着另一些人。被驱赶的人衣着简单,双眼无神,竟然是何若县的居民。 看到这般辉煌的景象,武成忽然振臂狂呼:“我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接着他便如失去理智般往前狂奔,一会儿兴奋地抱住一棵挂满翡翠玉石的玉树,一会儿捞着满是金银珠宝的河水,然后又扑向洒满金沙的土地,如痴如狂。 戴着面具的人看到这个忽然闯人的陌生人后双手合一,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刚刚还兴奋不已的武成抱着脑袋,捶胸顿足,痛苦异常。他的眼中慢慢失去神采,变得和那些被驱逐的何若县居民一样,双眼无神,行动迟缓,任人差遣。 莫莉看着这一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转过头看去,居然是柯柔。 柯柔轻声道:“刚刚那个老妖怪是柿子妖,她想致我们于死地就是为了守护这个装满各种奇珍异宝的地下皇陵。那些戴着面具的都是几千年前陪葬的古尸,他们不知借用了什么方法起死回生,皮肤也慢慢恢复弹性,但脸部却还没完全恢复,所以都戴着面具。花窟里的按摩师也是他们的人,武成已经死了,他早就知道何若县有古墓,想盗取墓中财宝,却被尸毒感染,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何若县的居民也都中了尸毒,白天看似正常,夜间全被召唤到古墓中,被古尸奴役。这个皇陵成了半妖半鬼的幽冥之地,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哪里是出口?”莫莉问。 柯柔指着一口发着蓝光的井:“井里有一颗夜明珠,发出的光对古尸极具杀伤力。我们得想办法拿到那颖夜明珠,靠它的庇护摸索出路,否则这里到处都是古尸,我们寸步难行。” 莫莉说:“那好,我进井里取珍珠,你在井口拉住我。”她取出之前准备的绳索,系住腰部,慢慢爬进了井中。 黑暗中果然有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虚浮在半空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果然是稀世珍宝。莫莉对着井外喊:“柯柔,我找到珍珠了,快拉我上来。” 绳索缓慢上移,眼看快到井口,柯柔忽然变了脸:“先把珍珠给我,要不然我就放手。” 预料之中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柯柔还是露出了她贪婪的嘴脸。莫莉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把珍珠给了她,她也不会拉自己出来,她会逃出古墓独吞财宝。 古尸逆袭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说话声居然引来了戴着面具的古尸。接着便听到柯柔的一声惨叫,拉着绳索的手也松开了,莫莉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头部传来阵阵剧痛,手里的珍珠还在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迷糊中,莫莉看到一张干桔斑驳的脸从井口往下探望…… 醒来时,自己正躺在旅馆里,柯柔、武成都在。头部还在隐隐作痛,莫莉有些迷惘,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或者眼前的同伴已经成了中了尸毒的鬼怪? 柯柔摆弄着摄像机:“昨晚拍摄柿子树的时候,你着了魔一样抱着柿子树,用头撞树干,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拉开,你就昏了过去。” 莫莉疑惑地拿过摄像机,画面里只有一棵发着红光的柿子树,没有何沁,没有老妖怪,没有蠕动的黑影。难道真的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医生说你过于劳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和武成正准备去继续采访娄弋,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莫莉从床上起身:“我没事了,一起去吧。” 娄弋优雅地递给莫莉一杯茶:“今天我们就聊聊正题。娄氏玉露。娄氏玉露不仅能让人类青春永驻,还能让死去多时的古尸起死回生,干枯的皮肤逐渐恢复弹性。因为它里面有一种奇妙的病毒,能唤醒沉睡多年的细胞,而发现这种病毒的人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香香。” 莫莉突然开始警觉,但已经太晚了,她喝了娄弋给她的茶,虽还有意识,身体却渐渐地不听使唤。 看到莫莉药性发作,娄弋接着说:“香香被当地人当作妖妇处以死刑,她被押到荒漠中央,焦灼毒辣的日光将她烤得奄奄一息,然后被弃之荒漠。黑夜来临时,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荒漠中艰难地爬行,无意中遇到了火红的鬼灯柿子树。柿子树连接着阴曹地府,香香爬进了地底的千年皇陵。里面有成千上万殉葬的古尸,古尸体内有一种病毒,由于地底温度较低,病毒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香香感染病毒后爬出古墓,在高温下病毒苏醒,香香被高度灼伤的躯体竟然恢复了生机。接着她利用这种病毒让古墓里的所有古尸复活,又把病毒传染到何若县,让当地居民感染尸毒,成为古尸的奴隶。香香的容貌逐渐恢复,她挑选了一些基本恢复人形的古尸,在何若县重新开了一家叫做花窟的按摩院,吸引往来的游客,让他们感染尸毒。最后,何若县成了一座尸城,但香香并不满足,她要把尸毒传播到大漠之外。 于是她化名娄弋,研制出娄氏玉露,里面的主要成分就是尸毒。无知的人类以为它有驻颜之效,趋之若骛,却不知道自己在潜移默化中被尸化。只要古尸的一句咒语,他们就任凭摆布。可古尸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只能在日落以后才能控制感染尸毒的人类。 古墓中有一颗夜明珠,它是天外来物,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可只有正常的人类才能接触它。所以香香又想出妙计,不断地把人类引进古墓,向他们透露地下皇陵的信息。他们为了宝藏互相陷害,最终存活下来的人却也都感染了尸毒,无法获取夜明珠。直到你——莫莉的出现,你居然对尸毒有着超强的免疫力,成功地拿到了夜明珠,也获得了生存下去的资格。 尾声 莫莉获得了最后的免死权,可她活下来的意义却是被当作容器盛放夜明珠。因为只有能抵抗尸毒的人类才能碰触夜明珠,所以香香就把夜明珠放进了莫莉的肚子里。 这世界就这样被古尸慢慢掌控,无数自私自利的人们重蹈覆辙,不间断地轮回,轮回…… 尸窖 背尸迎客 杨家坳的夜晚一片死寂,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啸叫。 寒假,韩燕跟同学杨小杨来到她的老家杨家坳,准备在山里观光几天,再回城过年。 杨家父母把家中最好的一间卧室腾出来给两个女孩居住。头天晚上睡至半夜,房门“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韩燕被惊醒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一条缝,看到有个男人扛着什么东西闯了进来。那是杨小杨的阿爸,韩燕叫他杨大叔,一条身材魁梧的汉子。韩燕借着夜光仔细地瞧了瞧,顿时惊得汗毛倒竖——杨大叔肩上扛着的竟是一具尸体! 半夜三更的他扛一具尸体干什么?韩燕匪夷所思,心里突突直跳,不知道杨大叔要在这间卧室制造出什么诡异事件。她推了推同铺睡的杨小杨,没推醒。杨小杨越睡越沉,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杨大叔扛着一具仰面向上的女尸,女尸头上挽着的发髻散落垂下,晃来晃去,像个招魂幡。只见他一手扶着僵尸,一手在屋子里对着床铺指划着什么,似乎在告诉那具僵尸什么事情。他蹑手蹑脚的,在屋子里慢悠悠地转了两圈,生怕弄出一点响动,惊醒了两个孩子。不一会儿,他退出了卧室。 昕到卧室门“嘭”地关上了,韩燕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自从考进市重点高中,韩燕就和杨小杨同桌,成为好朋友。杨小杨来自贫困山区,韩燕平时经常接济她,有时还把她请到自己家中吃饭住宿。杨小杨也曾多次邀请韩燕假期到杨家坳游玩,可韩燕的父母都没同意。直到这次上了高三,补完课,韩燕的父母才准许她跟着杨小杨去山里玩几天。没想到,韩燕在杨家坳的第一夜,就遇见如此怪事,不觉有一股森冷刺骨的恐慌涌上心头…… 第二天起床,韩燕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问杨小杨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小杨顿了顿,告诉她说:“杨家坳有个习俗,那就是家里来了珍贵的客人,就得把死去的亲人背出来看一看,这样才能让亲人的阴魂得到安宁。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肯定要让我死去的奶奶见上一面的。” 想到昨晚的那幅情景,韩燕仍感后怕,现在听杨小杨这么一解释,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她双手揪着杨小杨的胳膊,瞪圆一双疑惑的眼睛:“杨小杨,你可别吓我啊!” 看韩燕一脸惊慌,浑身颤个不停,杨小杨“扑哧”一笑:“还以为你抗不住这山坳里的低温天气呢,原来你恐惧的是见到了我奶奶的僵尸?” 这时候,杨小杨的爸爸提着一只竹篮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赶回来,身上浸着一层雾水。像什么事情也不曾做过一样,他摇了下篮子,笑盈盈地对韩燕说:“这是山里的野菇,活脑补肝,你们城里人难得吃到这种山菇的!” 韩燕想问问他昨晚的事儿,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满脑子都是杨大叔扛着那具僵尸晃动的影子,内心恐惧极了。 山洞藏尸 顾名思义,尸窖就是用于保存尸体的地方。杨家坳的尸窖由来已久,像一个深藏山谷的谜,且不被外人所知。 杨小杨的阿爸给两个女孩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坳子里有一对孤儿寡母,儿子是个傻子,从小到大都是由母亲侍候着生活。老母亲老死那年,傻儿子40多岁了。突然几天他看不到母亲,家里又没人生火做饭了,傻子终于想起母亲已经死了,被山民埋葬在后山。一气之下,他跑到后山找到那冢新坟,扒开坟墓,拖出棺材砸开,将母亲抱起来背走了。可是,他忘记了回家的路,恰逢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整个山坳迷迷蒙蒙的一片。最后他背着母亲窜进了一个山洞,把尸体平放在一块石头上。自此,那个傻子便住进了那个山洞,白天到山里找野果子充饥,晚上睡在洞里,陪伴母亲。天气晴好,他还背着母亲出去转悠。后来,山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虽然几年过去,却发现傻子娘的尸体仍像刚死去时那样,遗容保存完好。山民们发现这个秘密后,就将死去的亲人放进洞里保藏起来。如果想念亲人了,就直接去洞里看望亲人的遗容。渐渐的,那个奇特山洞也便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尸窖。 韩燕听到这个故事,既感到新鲜又觉得恐怖。之前她只在报上看到国外有死人旅馆,还不曾听说这世界上还有尸窖。听着听着,身上不知不觉生出鸡皮疙瘩,双腿直抖,寒颤不已。 虽说恐惧可怕,听起来脊背发寒,可韩燕一时好奇心起,想去山里看看。杨小杨的爸爸权衡再三,最后同意了,决定带她去看看。不过,杨家坳有个规矩从没有被打破过,即外人去参观尸窖必须戴上眼罩进山,进入窖室才能摘除眼罩。据说,曾有外地人私自偷偷去看尸窖,刚进洞口就瞎了双眼。 韩燕戴上眼罩,就像坐上宇宙飞船一般,头一时晕得难受。待脑壳清醒时,韩燕的眼罩已被摘除,正跟着杨小杨父女俩向一个山洞深处走去。越往里走越阴森可怖,那种从未有过的凉意扑面而来,韩燕连大气都不敢出。 洞里光线暗淡,道道岩缝透出丝丝刺脸的寒气。在洞里转了个弯道,面前便呈现出一幅奇特情景:两侧突兀的石头上,平放着一具具尸体,活脱脱的晒尸场。看得韩燕毛骨悚然,魂儿都不在身上了,赶紧靠着杨小杨,挽住她的胳膊。 杨小杨的爸爸在一方石头前停下,韩燕看过去,那块石头上躺着的那具尸体,就是昨晚被他扛进卧室的那具。那是杨小杨死去的老奶奶。真像故事中所言,老奶奶的容颜就像睡熟了一样安详,面部没有通常的死人那种苍白与塌陷。 杨小杨伸出一根指头在韩燕面前做了个噤声动作。这时候是不能说话的,否则,就会吵醒那些阴魂,招惹阴魂附体在身,就得去地狱和他们团聚相伴。 虽说山洞很大,但只有中间那块地方两侧遍布突兀的石头,正好让坳里人撂放死去亲人的尸体。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韩燕。韩燕看过去,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正守护在一具女尸旁。男子面露凶色,那模样看上去恨不能将韩燕一口吞掉。她心里暗忖着,那男子一定认出自己不是杨家坳人了。 坳子里的人进尸窖,当然只会瞻仰自己亲人的遗容。他们正准备沿洞道走出去时,忽然晌起一阵“稀里哗啦”的沉闷垮塌声,随之烟尘如汹涌的波浪卷过来,弥漫了整个山洞…… 遍地僵尸 洞里一下子黑得不见一丝光亮,韩燕突然发觉了怪异,禁不住直打哆嗦。她坐在地上,伸手往周围摸了摸,感觉全是冰凉凉硬邦邦的尸块。她摸到了一条腿,坐的地方还有一颗头颅。她想起来了,身上有手机,尽管洞里没信号,但可用屏光照明。 山洞里,到处是乱石碎屑,她明白,刚才山体发生了崩裂。屏光所照及的地方,她看到一截截被砸断的尸体。身边已不见杨小杨父女,她大声喊道:“杨小杨,你们在哪里?”可洞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凭感觉判断,她踏着石头,向洞口方向走去。没走多远,手机就没电了,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杨小杨,别吓唬我了,赶快带我出去……”韩燕无助地呼喊,依旧是她自己的回声在洞中荡漾。里面阴风飒飒,暗影绰绰。她捂住胸口,提心吊胆,脚下乱石中时不时横着一截尸骨,高一脚低一脚的,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叫韩燕?好漂亮的城里姑娘。”黑暗里突然有人说话,声音不知是哭还是笑,苍老而阴森,令韩燕心惊胆战。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杨小杨的奶奶,昨晚见到过你的。” 韩燕听说过,杨小杨的奶奶已过世几年,莫非自己刚才已在那轰然的崩塌声里被炸死了,现在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她掐了下大腿,生疼,自己仍活在人世间。 “老奶奶,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韩燕心一横,豁了出去。 “我是人是鬼并不重要,你平时挺关心杨小杨,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话音落定,韩燕眼前划过一线光亮,像一道闪电。她看清楚面前的情景,一堆乱石之中,露着一条带脚的小腿,还有一个面部埋在灰土里的女人头,长长的头发一绺绺散布在四周。 瞬间,洞里又恢复一片死寂。 韩燕的身子抖了一下,刚才还有个鬼作伴,现在连个鬼也没有了。眼前金星四射,身体往前一倾,扭了个盘腿扑倒在地。不偏不倚,她正好扑在一具完整的女尸身上。 韩燕吓得魂飞魄散,正欲爬起身时,不料,下面那具尸体的一双手竞将她紧紧环抱住了。韩燕喘不过气来,面额贴着那具女尸冰冷的头颅。而那颗头颅好似一块强性磁铁,令韩燕不能动弹。 上初中时,韩燕就读过不少诡异方面的故事书籍,心里十分清楚。此时此刻,她真的被厉鬼附身了。唉,大不了一死,尸骨还能存放于杨家坳窖堂。想到这里,韩燕眼睛一闭,什么也不想了。良久,洞里响起一阵敲击声,韩燕猛然觉得身体轻松许多,女尸放了她。 她爬起来,掸掉身上的灰尘,继续往前走去。可刚走出几步,就被一条胳膊绊了脚,又跌倒了。这次更惨,额头碰在石块上,钻心地疼痛,一摸才知道硌出了好大个肿包。 韩燕自言自语:“杨小杨,你为什么要害我?” “是你执意要进这个山洞,杨小杨不但没有害你,反而是他们父女俩救了你。不然,在那阵垮塌声中,你就进了地狱。”是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 谁在说话,这洞里难道还有人?韩燕忍着剧痛,喘息道:“杨小杨父女现在在哪里,他们究竟怎样了,我能走出这黑暗吗?” 对方不再吭声,洞里又归于沉寂。韩燕摸索着,不一会儿,一脚踏在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上,差点滑倒,幸好身子倾斜着,否则,还不知要摔得多厉害。 人尸对决 一次又一次,不是踩着尸体,就是踢到石头,跌倒了又爬起,爬起了又跌倒。韩燕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还真不知来到杨家坳得罪了哪路神圣,让她受尽如此折磨。 爸爸妈妈,有你们在身边多好……韩燕忽然想起在一个作文刊物上读到的这句话,现在感同身受。杨家坳天气似乎突变,外面电闪雷鸣,洞里划过一道光亮,说明身处的位置已离洞口不远了。 一道闪电划过,洞内瞬息一片光亮,她看见一具尸体站立起来,迎面走了过来。韩燕沉住气,拾起脚边一块石头,正欲朝尸体砸去。恰好再次划过一道亮光.只见又有一具尸体站了起来,是具女尸,头发遮住了半张脸。 韩燕攥紧石头,胆战心惊,怏怏问道:“你们不是死去的人吗,怎么活了?” 两具尸体发出冷冷的怪笑,回荡在山洞里,像死神的呼唤,恐怖得让人窒息:“哈哈,我们的确早在15年前就死了,可是洞外的雷声与闪电,又让我们复活。如果能找到替身,我们即可走出尸窖,回到坳子里和儿女团聚,过上美好的人闻生活……”那具女尸说着,还舞动着长发。韩燕明显感到了阴风扑面,寒意深深。 太可怕了,韩燕一个激灵,将石头砸向那具女尸。“嘭”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随石头一起落地。闪电划过,她看见女尸的胳膊已脱落了一只,那一定是刚才被石头砸落的。独臂女尸正向她走来,而那具男尸则躲藏在黑暗里,怪异地喘吸着。 死亡正向韩燕逼近,此时唯有拿出勇气与睿智,才能战胜对手。于是,她厉声呵斥道:“你们是杨家坳的人,肯定认识杨小杨,我是她的同学和好朋友。你们不要伤害我,否则,杨大叔会拿桃木剑来收拾你们,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回魂翻身!” “我们是夫妻,呆在十八层地狱并不可怕,有爱相伴,在阴闻同样温暖,只可惜……”是那个男尸在说话。根据声音方位判定,他已站在自己背后。 天啊,自己正被一对复活的死人夹击着,如果逃不出山洞,自己必将葬身尸窖。韩燕心一横,又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攥在手里,随时准备绝地反击。 两具尸体生硬地移动着脚步,洞里响起浑重的鞋底趿踏声,好像催魂索命的鼓点,声声击打在韩燕的心坎上。这时候,外面的雷声停了,不再有闪电划过,洞里寒气逼人,死一般的恐怖与诡谲。 趿踏声步步逼近,韩燕举起手中的石头,砸向长发女尸。只听“嘭”的一声,似乎又砸落了她一条胳膊。她心里颇有几分成就感,思量着,你们两个死鬼也只有一双手了,书上讲过,鬼斗不过恶人,本女子就要做一回恶人。于是,她怒吼道:“我手上有桃符,你们敢靠近我,就收回你们的游魂,往滚油锅里丢!” 然而,对方并未被唬退,四道绿光直视着韩燕。 几经折腾,韩燕已精疲力竭,两具尸体正渐渐逼向自己,现在已无路可逃。她尖叫一声,“腾”地跃起,像一只飞鸟轻飘飘的向上冲去,直到头顶碰到洞壁,她才感觉到自己已头破血流,眩晕过去…… 尸迷心智 韩燕完全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石屋里,一团柴火映出亮光,周围明亮而温暖。见旁边坐着杨小杨父女俩,韩燕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看到她睁开眼睛,杨小杨又是欢喜又是嗔怪:“韩燕,是你主动提出来进尸窖的,我们父女还担当着很大风险,才偷偷摸摸让你进了尸窖。可你胆小如鼠,看到涧里石头上平躺着几具僵尸就吓得昏厥过去,一边说胡话,一边乱抓乱踢。如果不是我阿爸在场,我还真不知怎么把你背出尸窖呢。” 韩燕瞪大双眼一怔,噘起小嘴:“什么,谁说我胆小怕鬼?我已经和那些僵尸搏击过好几场了,并没有害怕。” 杨小杨父女不知韩燕在说些啥,面面相觑,知道她这次吓得不轻,受的刺激颇大,甚至担心她会因此而留下后遗症。杨小杨想了想,说道:“韩燕,那是你刚才做的噩梦,产生的一种幻觉。” “你说我刚才做了噩梦,是幻觉?不不不,我一定是在尸窖里,并且经历过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不然,我脑海印象怎么会如此清晰?”韩燕恢复神志,精神陡涨,清了清嗓门儿,一古脑儿把在洞里遇到的奇异经历说了一遍。 前几年,坳子里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有个新媳妇,第一次去尸窖看望夫家死去的亲人,也曾产生过类似韩燕的幻觉。幻想着山崩地裂,那些尸体突然间复活,然后手舞足蹈地与僵尸打斗,把坳子里的人都给吓坏了,生怕传出去后再没有女子愿意嫁到杨家坳。于是有人提议关掉尸窖,但没有得到长辈们的赞成。老人们说,那种现象是“尸迷心智”,古时候就有之,已不足为奇。 不过,听了韩燕绘声绘色的叙谈,杨大叔却愣怔了。因为杨家坳曾有一对年轻夫妻在车祸中遇难,女人的两条胳膊都被摔断了,因车子翻在深山峡谷,两条胳膊始终没能找到。现在躺在尸窖里的完整女人,安装的是两条石膏假肢。韩燕怎么会真的碰到那个掉了两条胳膊的年轻女鬼? 再者,韩燕是第一次来杨家坳,杨小杨以前也根本没有给她讲那对遇难夫妻的情况,怎么说得分毫不差。难道她真的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看韩燕讲得神乎其神,有板有眼,又与现实相符,杨小杨都感到了几分恐慌,惊愕得张大嘴巴:怎么会这样? 杨大叔和女儿对视一眼,宽慰道:“韩燕同学,你一定是被洞里的那些尸骨给迷糊了,在昏睡时产生臆想与幻觉,才导致你有同那些尸体搏击的记忆,直到你的大脑细胞解除对那些尸体的恐惧感,才醒悟过来。拿杨家坳的话说,那是尸迷心智……”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绝不会有如此清晰的印象。特别是那个断了双臂的女子,又像是记忆中的某个片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尸迷心智就是这种效果? 韩燕蹙眉凝思着,不依不饶,提出要再次进去看一次那些石头上的尸体。可杨阿爸没同意,说尸窖里正在举行一个仪式,因为又有新的死人需要安放进去。 石屋外一只乌鸦飞过,发出令人难受的剌耳叫声。 看尸入骨 杨小杨和她的家人再也不敢带韩燕在山坳里转悠了。韩燕感到杨家坳的风俗恐怖可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住了两天,便搭车返城回家。 韩燕给妈妈讲叙在杨家坳的传奇经历,韩妈妈恐吓得不行,忙拉上她去看心理医生。韩燕虽然觉得那场大白天的噩梦挺神奇,但并不认为那是一种幻觉。为什么对那个断了双臂的女尸,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百思不解。 医生对“尸迷心智”的解释和杨大叔的没有异样,都认定那是因极度恐惧而产生的幻觉。不过,医生问道,韩燕小时候是否有过非常经历,譬如亲眼见到尸体解剖、重大车祸、火灾等。韩妈妈摇头。 母女俩从心理治疗中心回来,韩爸爸听说了这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惊慌。他开始寝食不安,常点燃一支烟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似乎隐藏着让人猜不透的东西。在妻子的一再逼问下,他终于道出了一件鲜为人知的往事: 韩燕3岁那年,妻子在省城培训期间,他曾带着女儿随旅行团去过一个地方。返城途经杨家坳时,因雾大山路崎岖,旅行车与一辆农用车相撞,韩燕被抛出窗外,正好让站在农用车旁的一个女人抱住。然而汽车并没有及时刹住,如一匹脱缰之马狂奔,继续顶着农用车向前滑行。眼看农用车就要跌入峡谷,那女子忙将怀里的韩燕放在安全地带,转身直呼着一位男人的名字,朝农用车扑去。但农用车己滑落下去,接着女子一个趔趄,跟着滑下悬崖。她的身体如一只风筝,略在悬崖边的树上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落去,可她的两条胳膊已被粗壮的树枝挂断……而困在汽车里的他非常幸运,并无大碍,等他找到女儿时,韩燕正惊恐万状地望着山谷下面,嘴里喃喃道:风筝、断了翅膀的风筝…… 韩妈妈只知道自己从省城学习归来,女儿住了一阵子医院,并不清楚文夫和女儿还有那段惊险旅程。此刻听丈夫这么一说,也便明白几分。看来,心理医生的推测没错。韩妈妈再次看女儿时,心里就有了重重担忧:韩燕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让那个无臂女鬼缠上?然而这事又不便向韩燕说明,当年她毕竟只有3岁,当初的记忆一定不会太深刻。15年过去了,如果现在向她提及那起车祸,势必加深她灵魂深处的模糊记忆,影响她的高考。 几经商量,夫妻俩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趁大年前夕,瞒着女儿前往杨家坳,要去尸窖看望那个无臂女尸,为她祈祷。 夫妻俩来到杨家坳,向山民们求证了15年前的那起车祸,那个断了双臂的女尸就放在尸窖里。他们找到杨小杨家,听说要去尸窖看望那个无臂女尸时,杨阿爸才弄清楚,原来他们匆匆从城里赶来,居然是替女儿去尸窖祷告。 在那具女尸面前,韩爸爸讲述了15年前那惊险一幕。杨阿爸思忖半晌,告诉他们说:“其实,杨小杨就是那对在车祸中丧生夫妻的女儿。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整个杨家坳,就她一人考上城里的重点中学。她和韩燕同桌,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韩爸爸拉着杨阿爸的手,肃然起敬,顿了顿,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夫妻俩就有件重要事情想和您商量,我们想把杨小杨接到城里生活,认她为干女儿。再说,她与韩燕又是同班同学,走得很亲近。”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边响起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三个大人回头一瞧,发现韩燕和杨小杨正紧紧地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尾声 春节后上学,杨小杨住到了韩燕家。两个女孩子如同一对双胞胎姐妹,学习相互帮助,生活相互体贴。高中毕业,她俩还双双考上同一所重点大学。临上大学前,杨小杨回到杨家坳,想去看一眼她的父母。因受地震影响,杨家坳暴雨连绵,山体滑坡,那座保藏杨家坳死去亲人的大山发生塌陷,再也找不到进尸窖的洞口了。 从此,这人世间的尸窖已不复存在。 尸而复得 遗夫之物 “下课。” 铃声刚响起,老师就冷漠地丢下两个字,转身出了教室。 陶亮立刻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利剑一般的目光直逼米小露。其他学生也看向米小露,眼神轻蔑、冷漠,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仿佛随时都会把她绞成肉酱。 早在上课前,陶亮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他怀疑是米小露偷了。 米小露是班里最不受欢迎的女孩,同学们私下总悄悄议论,说她手脚不干净,自从她转来,三年四班就一直丢东西,每次都能从她那儿找回来。虽然米小露每次都努力解释,但事实摆在眼前,大家都不信她。 米小露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同桌严雪正记笔记,手突然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瞥向米晓露。最近几天有很多事都不正常,尤其是米小露,她变得诡异又古怪,有人怀疑她偷东西,她也不辩解,只是一味地在练习本上写着画着,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而每次,米小露都姿势僵硬、表情凶狠地在练习本上反复写着同一句话:也许不是人拿的。 怪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米小露本身就是个怪异的人。刚转来的那天,学校里好多人都在议论,说她在原来的学校最喜欢研究灵异因素,因此行为太出格,吓得很多同学不敢跟她一起上课,也不敢和她同住一间宿舍。逼不得已,她才转学。 陶亮甩手打飞了米小露的笔,怒道:“我的手机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 米小露默不做声。 陶亮一下子恼火了,伸手去拽米小露的书包带子。像是刻意找茬,又好像只是想知道手机是否藏在书包里。不管有意无意,他的莽撞也属情非得已,毕竟对一个高中生来说,丢了几千块钱买的手机确实是件大事。 米小露一动不动,死死抓住书包,任由陶亮拉扯。她散开的头发遮住了脸,手指关节因用力而略微泛白,骨骼脉络清晰地凸显出来,看起来有点疹人。忽然,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陶亮。 突然的举动吓得陶亮一个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米小露猛地从书包里抽出把刀,疯了一样砍在陶亮手上。 随着一声轻微的断响,半截血淋淋的手指掉在严雪怀里。 啊—— 她尖叫起来。 周围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严雪。 刚才严雪看见的恐怖一幕并没有发生,陶亮仍在拉扯米小露的书包带子,米小露也正看着严雪,头低垂,眼睛使劲往上瞟,要多吓人就多吓人。忽然,她勾唇一笑,转头死盯着陶亮,手慢慢伸向书包里…… 严雪心底一沉,不顾一切地夺过书包,倒了个底朝天。只听“咣当”一声响,一把尖刀掉到了地上,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截断指。 那是一截断了很久的指头,仿佛干枯的树枝。它掉到地上的瞬间立刻弹了起来,像只小白老鼠一样扭动着飞快地爬走了,转瞬间不见踪影。 除了严雪,没人看见。 谁在陷害谁 陶亮的手机没有丢,第二天就在自己枕头下找到了,连同一张写着“不要随便把自己的东西塞进别人书包里”的纸条。 当时,陶亮吓得脸色发白,一个劲儿大叫着,说米小露是鬼。 不管陶亮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三年四班里没有人敢得罪米小露。甚至连她携带刀具上课的事情都无人敢报告老师。他们似乎意识到,一个始终逆来顺受的人如果愤怒该有多可怕。米小露对此无动于衷,每天跟往常一样,机械地在纸上重复地写着一句话:也许不是人偷的。 对这些,严雪不能不怕,但更让她恐惧的是那天消失的断指,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像一只冷漠的眼睛,窥探着人的内心。但她眨眨眼,它又不见了。 这天开班会,那根断指跟着班长林旭尧跳上了讲台,钻进了他衣兜里。开完班会,林旭尧放在衣兜里的mp3不见了。教室里的人望向了米小露,但没人敢开口说什么。他们的目光躲躲闪闪,甚至不敢直视她。有几个胆大的家伙偷偷指了指米小露,暗示林旭尧,但林旭尧沉默不语。 下课铃响,米小露起身出了教室,林旭尧走到她课桌前,在她书包里找到了mp3。 教室里的寂静立刻被打破,学生三五成堆扎在一起悄声议论,其内容,无外乎对米小露的各种非议。 林旭尧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拿了mp3就离开了。 出教学楼之前,严雪拦住了他:“你的mp3不是米小露偷的。” 林旭尧愣了下,点头说:“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陶亮的恶作剧,我亲耳听见他跟东方胜商量,说要想办法把米小露赶出学校。结果那天下午,他就嚷着手机不见了,借故找米小露的麻烦,我想这次,大概也是他的阴谋。” 严雪哑然,她没料到还有这一层缘故。原本想告诉林旭尧断指的事,现在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他会相信吗?毕竟是陶亮把手机放进米小露书包里,比用断指陷害米小露要可信得多。再说,林旭尧向来一本正经,不信荒诞怪异的鬼神之说。 思虑再三,严雪什么都没说。 临别时,林旭尧叮嘱严雪:“对了,东方胜和陶亮这俩小子心黑着呢,见谁不顺眼就整谁,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严雪勉强一笑,点头说:“我知道了。” 林旭尧走了,严雪却鬼使神差地跟踪着他。 陶亮、东方胜、林旭尧三人同住一间宿舍,关系一向很铁,她想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三人的关系变成这个样子。 在一处僻静的绿化带,林旭尧跟东方胜碰了面,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眼神很冷,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声招呼。 “我听见你跟严雪说的话了。”东方胜说;“你给陶亮乱安罪名就算了,怎么还扯上我了?” 林旭尧冷笑:“扯上你怎么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不是好东西不重要,你不觉得她看见了吗?” 林旭尧一愣:“看见什么?” 东方胜意味深长地笑了:“那截到处偷东西的手指头。” 游走在校园的断指 从什么时候起,简单的校园变得阴谋重重?严雪不知道,但她明白,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卷进了一个阴谋里。而这个阴谋针对的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她却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林旭尧和东方胜的谈话,那截每天在校园里到处晃荡的断指简直让她怀疑精神出了问题。 三年四班仍旧丢东西,各种各样,小到铅笔文具,大到复读机,手机之类,那截苍白的断指蹦蹦跳跳,快活地拖着它们塞进米小露书包里。它的动作很迅速,不注意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米小露的视线总是警惕地随着那截断指移动,有时伸出脚狠狠地踩它。 严雪很希望枯白的断指像只虫子一样被踩死,然而没有,米小露刚抬起脚,它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凑近米小露,蹦到她肩膀上。严雪仿佛看见它冷冷地笑了笑。尽管它只是一截断指。 后排的陶亮常呆呆地看着米小露,眼神木愣愣地。偶尔看见那截到处游走的断指,他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逃窜而去。 “米小露是鬼,她被附身了。”陶亮像魔怔了似的,不管看见谁都反复念叨这句话。但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班里的学生只以为他被上次米小露藏在书包里的刀吓坏了,因此时常讥笑他。 上课,林旭尧发作业,那截断指刚好蹦到严雪桌子上,被挡在了作业本下方。然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旭尧竟然用作业本把它扫飞出去,摔落在墙角。结合昨天与东方胜的对话稍一联想,严雪认为他是有意不让自己看见。 晚上放学,严雪提议跟林旭尧同行。她原本想找陶亮问一些事,可陶亮一下课就跑了。 深夜的校园静谧非常,似乎连月光都亮得不同以往,发白,照得人脸色也白森森的,看起来像是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一样。 严雪多次想向林旭尧发问,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怕林旭尧会对自己撒谎。两人沉默了一路,不知不觉到了男生宿舍楼下,竟意外地看见了米小露。 米小露蹲在地上,摆弄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有铅笔头、报纸、转笔刀,以及一双崭新的鞋子。明显都是近段时间的丢失物品。米小露把它们排列成一个四肢扭曲,仰躺在地上的人形,左手有根指头齐根断去。 看见这一幕,严雪脑袋里瞬间蹦出一个名字——宋奇! 宋奇是三年四班的学生,同时也是林旭尧、东方胜、陶亮三人的室友。 宋奇的名声不是很好,班级传言他手脚不干净,常偷拿别人的物品。好几次,班里同学丢了东西,都在宋奇书包里找到了。每一回,宋奇都奋力解释,但没人信他。宋奇性情刚烈,一怒之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持刀断指,疼得面容扭曲却一声不吭,只是冷冷地望着围在周围的同学,眼神像从地狱走出的复仇厉鬼。 当时包括严雪在内的数十名学生被吓得不轻,可谓记忆深刻。但宋奇已经死了。断指那晚,他半夜打开宿舍的窗户跳了下去。警方收尸时,宋奇少了根手指,到处翻遍了都找不到。 那夭起,宋奇两个字就成了三年四班的禁忌。据说他不见了的那根手指至今仍在校园里到处游走,抱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到处偷东西。虽然没有人看见过,但每隔一段时间,男生宿舍就会出现一个各种丢失物品摆成的人形,模样一如宋奇死的那天,连左手上少了一截手指的断痕都如出一辙。 传闻说,宋奇的怨念都在那截断指里。 你都做了什么 林旭尧走过去踢散了那诡异的人形缺了根指头的手,皱眉看着米小露,“你发什么神经?” 米小露抬起头,木然地说:“我怎么发神经了,这不是你期望看到的吗?告诉我这所学校的灵异故事,难道不是为了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严雪惊呆了,莫非是林旭尧诱导米小露调查宋奇事件,结果引出了那截诡异的断指?不,从关于米小露的传言来看,更像是在做某种灵异试验时,意外地把不该出现在人间的东西带到了他们身边。 “你最好适可而止。”林旭尧刻意压低的声音隐含怒气,“我从来不信鬼神,没想到你会真的召唤出这种东西来。这只是一个意外。米小露,你最好快点送它回去,不然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打包票。” 这时,东方胜忽然从暗处钻了出来:“是啊,米小露,你就快点把它送回去,林旭尧都急坏了。” 林旭尧沉默片刻,才说:“东方,你真以为有些事能神不知鬼不觉?” 东方胜耸耸肩,懒散地回答:“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阵风忽然吹过,阴冷,不知从哪儿卷来一张纸,慢悠悠飘落严雪肩头。是一张冥钱,粗糙的纸张,泛黄,仿佛一路从地府飘上来,沾满了泥土。那瞬间,严雪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它或许是从宋奇坟墓里飘出来的。 男生宿舍楼的灯忽然都灭了。整栋宿舍楼就剩下林旭尧他们宿舍亮着灯。灯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一只眨动的眼睛。窗户忽然开了,灯光照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他爬上了窗台,一手抓着窗框,颤巍巍站在上面,似乎随时都会松手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是陶亮。妈的,这小子活腻了!” 林旭尧骂了一句,急忙冲向楼道方向,直奔楼上。东方胜却站着没动,眼神冷冷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该陷害你,不该拿了别人东西放到你书包里。”陶亮带着浓重哭腔的喊声回荡在夜色中,像葬礼上号丧的声音。他明显被某些事情吓坏了,一个人倘若心里有鬼,总会把一些事臆想得非常恐怖。 一分钟后,林旭尧的身影出现在窗户上。 陶亮的哭喊忽然顿住,他僵硬而缓慢地回头看了一眼,手一松,径直坠落。 “砰!”沉闷的落地声中带着绝望,震得严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陶亮倒在血泊中,眼睛睁得老大,面容扭曲,手脚微微抽搐。 东方胜的表现极其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惨烈地景象,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当严雪极力稳住心情,准备拨打急救电话时,他却忽然转过头,不冷不热地来了句:“你觉得林旭尧是想救陶亮,还是想推他下去?” 严雪愣了下,反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东方胜看了眼宿舍,“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林旭尧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值得信任。”他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好像根本没看见垂死挣扎的陶亮。 这时,那截断指费力地从陶亮衣兜里钻出来,一眨眼就不见了。 再看四周,米小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地上只剩下一个杂物堆砌成的残缺人形,组成它身体的各种物品在夜风中四散飞舞,仿佛真的具有生命一般。 不应该是这样的 陶亮没有死。从那么高摔下来能保住一条命,都说是奇迹,但也并非安然无恙,他进了重症监护室。更为离奇的是,他的左手少了截指头,掘地三尺也没找到。医生议论说,第一次看见有人跳楼能把手指头齐根折断,齐茬儿的断面看着简直像拿刀砍出来的。 周末,严雪去医院看陶亮,他像个死人似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胶管,却没有昏迷,而是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周围,仿佛病房里到处都是鬼魅。看得出来他很怕,但没办法逃,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转动自己的眼珠子,切实体会深陷恐惧之中无法挣脱的滋味。 当时,米小露也在,她隔着玻璃木然地看着里面的陶亮,低声说:“宋奇从来没想过报复,陶亮自己心里有鬼才会变成这样。” 严雪沉默。 每个做过亏心事的人心里都有鬼,包括她。当听说班里有个喜欢偷东西的男生时,她也曾跟着其他人一起批判——当着宋奇的面。他们一厢情愿地给他安置了罪名,快活地议论着宋奇的“龌龊”行为,丝毫没有顾虑过他是否真的无辜。 回宿舍的路上,严雪心情有些糟糕,她烦闷地踢着路边的石子,结果甩飞了鞋子。严雪单脚蹦了好几米拿回鞋子,弯腰穿上时,不意看见一个影子飞快躲进暗处,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踪。 严雪穿好鞋子,站起来紧走几步,闪进一旁的小胡同里。 片刻后,一个身影尾随过来——是东方胜。 “为什么跟踪我?上次我和林旭尧同行,你也在跟踪。”严雪瞪着东方胜,目光里的警惕和探究意味很明显,还包含了“别对我撒谎”的警告。 “我只是想保护你。”东方胜语气很平静。 “保护?我有什么危险?” “我觉得林旭尧可能会对你不利。”东方胜说,“老实说,我觉得宋奇的死并不是自杀,正常情况下,我不应该睡得那么沉,连开关窗户的声音都听不见。” 宿舍装的都是那种老式窗户,为了安全特意弄得很紧,开关时声音极大。 严雪咬唇:“这跟林旭尧有什么关系?” 东方胜叹了口气:“你难道还不明白?那晚,有人在水里下了安眠药,等其他人睡熟,打开窗户把宋奇扔了出去。” “他为什么这么做?”严雪仍旧不肯相信。 “你啊,一直就是这么迟钝。”东方胜的声音里带了些微的苦涩,“同学三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宿舍四个人都喜欢你吗?林旭尧不敢表白就算了,当初宋奇想跟你表白,他却联合陶亮陷害宋奇,让他没有资格开口。如今,他又想借这件事除掉陶亮。像他这种心态畸形的爱慕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你痛下杀手。” 严雪顿时有种天崩地裂般绝望,她感到自己一直下坠,下坠,坠落向一片黑暗的深渊。陶亮上救护车前恢复了一瞬间的清醒,当时他握住严雪的手,说出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她以为那只是一句神志不清的胡话,没有多想,没想到竟是真的。 但严雪喜欢的人是林旭尧。她不是个随便托付感情的人,高一见过几次面对林旭尧产生了好感,高二远远观望了他整整一年,到今年升入高三,才真正完全倾心。而现在,东方胜的一番话无疑是在告诉她,这三年的时光被辜负了。 她的爱情,所托非人。 为什么会这样? 它想回来 课间休息,教室里只有米小露、林旭尧、东方胜,以及严雪四个人。 米小露趴在桌子上快活地哼着歌,用红色圆珠笔在练习本上画下一个扭曲的人形,缺了根指头的手刺得人眼疼。而那截枯白的断指就老实地呆在她左手边,米小露似乎不厌恶它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狠狠踩它,或是粗暴地扫飞它。突然转变态度说明了什么?她已经被宋奇的怨气控制? “你知道吗?”米小露忽然转过头对严雪说,“想要一个死人回来,就必须为灵魂寻找一个容器。虽然它总认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到处找来塞给我,期望我为它无处安置的灵魂制造一个容身之所,但是只用那些遗失物品的话,根本办不到。” “你在说什么?”严雪没能立刻理解这些话的意思,只是莫名感到一股骇人的阴冷从心底蔓延开来。 米小露诡异地笑了笑,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它想回来。” 短短四个字,立刻叫严雪明白了一件事,那截到处偷东西,摆成自己死前模样的断指想为自己制造一个身体,以便归来。其实和复仇无关,但这更可怕,尤其在她完全不知道如何阻止和逃脱的时候。 晚上,严雪刚要睡着,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接起电话,是东方胜打来的,他只说了一句话:“快走,出事了,我在楼下等你。” 严雪愣了下,马上穿衣下楼。 东方胜早在楼下等着,见到严雪,忙挥手大喊:“我在这儿!”但严雪没理会他,一手抓着未来得及扣上衣扣的外套,径直奔向男生宿舍。 有些事始终是没办法,因此,哪怕东方胜说所有事情都是林旭尧做的,紧急关头,她最关心的仍旧是林旭尧的安危。能当着他的面问清楚最好不过,如果问不清楚,那就老实接受这该死的结局。 “喂,米小露在那边!”东方胜喊了一句,急匆匆追过去。 严雪跑得飞快,没有回头。 东方胜的速度比她更快,原本可以追上她的,但路过校园的人工湖时,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人身上还缠着绷带,打着石膏,少了根手指的手上插着一截被硬生生拽断的输液管。是陶亮,他顶着严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眼神却亮得不正常。 严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陶亮的身影刚好被湖畔的柳树挡住,月光下,她只看见神色冷漠的东方胜,他似乎抱起了什么东西扔进了湖里。 一口气跑到男生宿舍楼下,严雪才停住脚步。 那里聚集了很多学生,个个沉着脸,面无表情。当然,林旭尧也在。学生们围成半圆,用暗淡的双眼看着中间提刀微笑的米小露。刀子折射着月光,森寒逗人。每个人都安静的诡异,即使米小露提刀砍翻了一名女生,他们也没有任何人逃跑,甚至尖叫。 严雪忽然想到宋奇断指的那天。 那时,班里混乱极了,女生们的惊叫声尖利刺耳。宋奇却一声不吭,只定定望向严雪座位所在的方向。 严雪至今仍记得,那是一双多么渴望被信任的眼睛。 但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给予他信任。他们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冰冷而锋利。就像现在,他们看着米小露慢条斯理切断倒在地上的女生的肌肉、筋脉,砍下她整条胳膊。 那截断指快活地蹦了出来,捡起血淋淋的胳膊,似乎在比划是否合身一样摆弄起来。 最后的愿望 严雪是在宿舍里醒来的。 窗户开着,阳光暖暖地照在脸上,整个世界一片明亮。 当时,米小露正往上铺扔行李,低头看见她醒了,就说:“从今天开始我睡你上铺,原来宿舍的那帮女生太胆小了,宁愿三个人挤一个上下铺,也要给我单独让出来一张双层床。看她们有点可怜,所以我换宿舍了。对了,你们宿舍的人挺好说话,我来的时候她们把铺位都收拾空了,随便我挑。” 严雪默默地看了一眼对面铺位,两个女生抱在一起,脸色有点发白,但神情挺激动,仿佛庆幸她们还活着。 严雪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伤口。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米小露扔过来一把刀,一把皱巴巴的纸扎刀:“昨天你的脖子把我的刀弄坏了,抽空给我糊好。真是的,本来想试试拼活人尸,看死人还魂有没有效,结果白浪费我好几天时间。幸好发现更好玩的事情值得我研究下去,不然又要转学了。” 严雪沉默,有很多话想说,但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她选择了安静地听着米小露讲述: 东方胜永远睡着了。他看严雪倒下后,他用刀割了脖子,本来不该有事,但他就是不醒,可能他自己已经根本不想醒过来了。 米小露正絮絮叨叨地说着,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陶亮和林旭尧来了。 两个女生如获大赦,趁门开的瞬间逃了出去。 因为米小露说怕吵,她们硬是忍着想逃跑的冲动,到现在都没敢去开门,生怕制造出一点噪音。尽管米小露自己一直说个不停。 对于陶亮的到来,小露无比热情,甚至有几分殷勤的昧道。但陶亮好像有点烦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坐了一会儿,似乎无话可说。陶亮显得有点不自在,起身要走,林旭尧喊住了他:“喂,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陶亮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严雪,我喜欢你。” “宋奇?”严雪怔了怔。 陶亮依然没回头,脚步顿了顿,仍旧向前。 林旭尧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是他?” 严雪想了想:“可能因为我们经历过同样的心情。”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告诉林旭尧,她喜欢他。无论是现在,还是那种“过去式”的喜欢,她都想把它正大光明的展现在阳光下,趁还活着的时候。 米小露下楼去追陶亮了,看来她所谓的“更好玩的事情”,就是指陶亮。 临走前,林旭尧问了一个严雪也想问了很久的问题,对米小露说:“你为什么喜欢研究这些事情?” 米小露回头,给了他们一个露出满嘴牙齿的夸张笑容:“不为什么,喜欢而已。就像有人爱好奢侈品,有人喜欢梳妆打扮。” 喜欢而已,一句最简单的话,有时却成为人生最大的阻碍和难关。 因为在肆虐的青春里,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 卫生间的鬼 小刀和小雨合租了一套房,卫生间只有一个。 刚开始的几天,小雨很满意小刀的表现,认为像小刀这样的男生斯文腼腆,衣着干净,挺是招人喜欢的。但是最近,小雨就有些怒气了。原因是卫生间总是邋邋遢遢的,潮湿得很。 “小刀,你忘记冲大便了!” “小刀,洗脚的时候把脚放进洗脚盆,别在地上冲行吗?!” “小刀!我说过几遍了!你看看地上这么多毛,都是你的啊!” 其实在小刀的眼里,小雨也已经不是那个印象中爱干净又勤劳的小雨了。真难想象,小雨这样的女生原来那么爱伪装自己。 “小雨,拜托你把大姨妈的血冲掉行吗?” “小雨,你可以不要在卫生间剪你的指甲吗,你看地上都是你的长指甲。” “小雨!!!” 就这样,两个人针尖麦芒,互相攻击,合租的伙伴成了屋檐下的对手。小刀开始埋怨“女人就是麻烦”,小雨开始数落“男人真的邋遢”。渐渐地,两人都不往卫生间跑了。小刀去楼下的公共厕所解决问题,小雨则是自己买了个痰盂罐。 每天,小刀都要捂着口鼻冲进那个粪水四溢的公共厕所;每个月的那几天,小雨的痰盂罐总是被纸巾垒得高高的。 某一天深夜,小刀拉肚子,无力下楼,只得蹑手蹑脚走向那许久不曾使用的卫生间。让人惊讶的是,卫生间里居然有人说话: “妈妈,你好了没有啊,我急死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死孩子,急什么,要不你去楼下那个公共厕所上?” “我才不要去呢。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小鬼把那里弄得脏兮兮的。臭的要死。” “哈哈,再臭不是也有活人去上吗。” …… 关于合租房的卫生间闹鬼的事情,小刀在一大早就告知了小雨。 小雨不置可否。她提议两个人一起去卫生间看看。 大白天去一个闹鬼的卫生间,似乎并不可怕。小刀作为男生,自然显示出无所谓的样子:这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小雨轻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迈着步子走过去,气氛有些安静,唯有窗外几声寂寞的鸟鸣。 相视一眼,小刀手握门把手:“准备好了吗,我要开门了。” “开吧。”小雨淡淡地说。 门哗地一下开了。“看到没有,闻到没有,这些都是鬼拉的!”开门的瞬间,小刀用手捂住口鼻,发出窒息般的声音。 这时候只听小雨“啊”地一声叫出来:“小刀,爱死你了!这个惊喜不错!” 卫生间哪有什么鬼拉的屎尿,哪有什么邋遢的样子,分明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用心清洗过了。小雨心想,小刀终于觉悟了。 “小刀。”小雨微笑着叫了一声。 “怎……怎么?”小刀脸上残留着几颗汗珠。 “谢谢你。”小雨抿嘴一笑,继续说,“你给了我意外惊喜。怎么感谢你?” “不用谢。”小刀心不在焉地答道,同时心想:难道是我弄错了,做梦了?不可能啊……我昨晚明明…… “喂,帮人帮到底,帮我把痰盂罐倒了吧。” “你自己倒!那么恶心的痰盂罐谁高兴倒!”小刀连连摆手,“我跟你说,卫生间里……” “你又来是吧!你看我不拿痰盂罐砸你……”小雨冲进房间,突然发出一阵尖叫。 “啊!” “怎么了?” 小刀快步过去,只见小雨瘫坐在床沿,双腿瑟瑟发抖,她伸出手朝角落的痰盂罐指了指: “这些纸不是我扔的,我最近没有大姨妈!” “是鬼。”小刀终于确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楼下的公共厕所发现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 发现尸体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掏粪工。他跟围观的人说,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过来了。这片小区的公共厕所就这一个,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解决,所以业务量不多,他几乎是几个月来一次。这次,有人向环卫所反映,说这里的厕所都快臭气熏天了,希望来人及时清理。 掏粪工先掏的男厕所,男厕的代谢物并没有想象的多,但是厕所四壁上都溅满了污渍。正是清晨时分,掏粪工打开男厕的灯,昏黄的灯光里四壁的污渍呈现暗黄色。 接着他去掏女厕。凭借着多年经验,掏粪工确定公共厕所的臭气熏天是缘于女厕。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这么个少有人来的厕所,为何这几个月以来突然多了这么多代谢物呢,而且多在女厕。按理说,这里小区家家户户有卫生间,女性来公共厕所解决既无必要也不安全。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可以捞到很多。那两坨分量很重的尸体从女厕拽出来时,天还很暗,他以为是哪个恶心的家伙丢弃的建筑垃圾袋。等到天色渐亮,掏粪工掏完所有的粪便准备装车时,才发现抬出来的两坨东西看上去不太正常。 蹲在地上看了许久,在天色进一步亮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是尸体,不是一具,是两具!发生命案了!驾驶着装粪车,掏粪工一路开到了派出所。 上面紧急调派的法医赶到现场,费了好大劲从围观人群中挤了进去。。他们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口说话:好臭。 拍照,查验,提取证物……一系列的检查过后,法医将刑警队长拉到一边耳语:“一男一女,不超过25岁,男的死了有24小时,内脏都被掏空了,那个东西,你懂的,有被啃食的痕迹。至于那个女尸体,恕我无能,无法辨别死亡时间,而且……” “而且什么?”刑警队长疑惑地问。 “总是不对,算了,是我瞎想了。”法医选择了沉默。 回去的车上,刑警队长故意坐在法医旁边,他用胳膊抵了法医一下,低声说道:“说实话吧,兄弟。我还不知道你么,女尸体怎么了?” “是僵尸。”法医用手比划了个男女性交的姿势,“你懂的,嗯?” “年轻女僵尸强奸活人?”刑警队长斜睨了法医一眼,觉得这事儿真是不可思议。 掏粪工在公厕掏出两具尸体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小区。 此刻,在附近合租的小刀与小雨正坐在客厅,一言不发。 卫生间马桶里偶尔有翻泡的响声,污水管道里的暗流时不时地经过发出的水流声使人感觉更加沉闷。一声警笛呼啸而过,渐行渐远,接着是人群发出的闹哄哄的声音,几分钟之后这种声音零散在门外的楼道上,慢慢消失。 过了许久,小雨抬起头,似乎很费力地咽了口水,问道:“你说,这事和那鬼有关系么?啊?” 小刀迟疑了下,慢吞吞地回答:“八成有关系。” “凭什么这么说?” “我猜……”小刀若有所思,这个学艺术的男生有时候的想法特别敏感,“我猜是这样的——首先这个小区肯定有鬼,起码有五六个。我跟你说过的,那天晚上我确实听到了一对母女鬼魂的对话,就在我们的卫生间。”说着,小刀用手指了指就在客厅右边的卫生间。 “然后呢?” “我还听到她们说什么公共厕所里有很多小鬼之类的,所以这对母女就来咱们这卫生间上厕所。那么,鬼也是要解手的,所以,楼下公共厕所虽然很少有人去,出现那么多的恶臭便便,就很有可能是这些鬼拉的了。” “我知道了。”小雨也开始推测,“昨晚,一对男女在研究了公厕很少有人使用的情况后,在女厕进行了约会,可是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盘踞在那儿的鬼,所以,那男的内脏都被掏空了,肯定是被鬼啊、僵尸啊之类的吃了。对不对?”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还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那对母女鬼要选择我们这个卫生间。” 小刀话刚说完,两人都抖了个激灵,目光齐刷刷地朝向卫生间。 “咱搬走吧。”小雨的这句话,小刀等了很久。 有时候,勇气在恐惧面前只能象征性地显露一下,很快就被恐惧侵蚀。 两人搬走的第二天,发生多起命案。 这一天早上八点半,掏粪工完成了周边包干区域公厕的清理任务回到环卫所,在单位的男厕中死亡,内脏被掏空,阳具被割掉。 同日上午,刑警队长休假在家,他嚷嚷着痔疮犯了,在卫生间一蹲就是半小时。等到妻子打开卫生间门,她被吓得直接晕厥过去:刑警队长整个人像根折断的筷子一样缩在抽水马桶里,两头朝外,屁股已经完全陷了进去,血水已经四溢……卫生间布满了红色与黄色交织的色调,让人作呕。 下午,参与公厕命案的法医收到刑警队长死亡的讯息,火速赶来增援。在增援的途中尿急,下车在路边解手,突然一个趔趄滚下山崖……数小时后,民警在山崖下的一个茅厕中翻出法医的尸体,内脏已经不见…… 小刀和小雨庆幸自己提前一步搬离了租房。他们越来越坚信:这个地方有恶鬼。与此同时,他们逐渐耳闻目睹了更多的离奇事件,恐惧、好奇,或许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伴随他们左右。 悬疑故事之死亡终局 时值夏日,知了在树上不知疲倦地叫着,玉望街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骄阳似火,只有街边几棵法国梧桐散在阳光里。 夏静把买好的材料放进冰箱,然后打开店门,挂上“开始营业”的牌子,准备做生意。第一个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身着制服、手提安全帽的年轻警察,他有一双深邃的眸子,侧脸的线条很柔软,看起来温和近人,眉间却又带着凌人的锐气。那警察面带笑容地走到夏静面前,敲了敲她前面的桌子,敲击声不紧不慢,回荡在有些狭窄的冰激凌铺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连警官,吓人也不带这样的。”柜台后面的夏静小声地抱怨着,声音中却透着欣喜。 连御在柜台前面笑,忽又皱起眉头严肃起来:“你自己要小心一点,不要总是马马虎虎的。你也知道,这段时间这条街不太平,警方怀疑那是一桩连环杀人事件,正在申请并案调查呢。” 夏静虽然听惯了他这些危言耸听的话语,但一想到几天前的那具焦尸,胸口还是忍不住一阵发闷,连忙阻止连御接下来的话:“我拜托你,警官大人,你再说下去,我昨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你看,这几天一到晚上,店铺我一律不开,不知道亏了多少本,你还跑来吓唬人。”她摊摊手,一脸苦相,“对了,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来?” 连御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拍了拍安全帽,说:“恐怕你以后很难再见到我了,因为今天接到任务,我和项跃负责这个案子,所以以后会很忙。”连御平时负责这里的治安,经常骑着警用机车在这里巡逻。夏静常笑话他无论上班下班都要骑机车,以为自己是“骑士”啊! “这样啊,项跃还好吗?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他这个人做事太冲动了,你让他多注意点,这毕竟是一个大案子。” “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关心项跃?” “才没有,毕竟他是我的老朋友了嘛,互相关心很正常的,而且我也不想他拖你后腿……”夏静难得见到连御抱怨的样子,他平时忙起来可以很长时间不给夏静打电话,夏静有时候甚至怀疑,连御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如今见他这样,倒生出了些许欣喜。夏静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冰激凌店的门又被人推开了,来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胖乎乎的样子又煞是可爱,她看着冰激凌店里的两个人,怪声怪气地对柜台后的夏静叫嚷起来:“阿静,你家这位可真不容易见到。”夏静尴尬地笑了笑,又望了望不远处的连御,他似乎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可面上依然挂着微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悦甜,好久不见。”连御向女生招了招手,李悦甜也大方地笑了:“连御,你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倒霉样。” 连御不和她计较,转头对夏静说:“她一定又是囊中羞涩,抱着她那套‘浪费可耻,我来解决’的理论跑你这儿来解决人类最基本的问题了。” 夏静在柜台后憋着笑,又瞥见李悦甜不善的脸色,赶紧借准备吃的为由,转身进了厨房,耳边隐约还能听见外面两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连御,多日不见,你损人的功力见长啊,怎么,吃东西时都还好吧?我怕你长毒瘤,影响你正常生长需要。” “哪里哪里,您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怎么身材和损人的功夫成正比增长呢。” “世界每天那么多人死,怎么还轮不到你?” “我去了你家阿静怎么办?” “我说你也别这么待见自己,你现在就是一可有可无的存在。” “少来,我……” “你们俩见面就不能都少说两句吗?”夏静从厨房出来,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吵,简直没完没了。 “主人都发话了,我还能说什么?”李悦甜嘟囔一声,端过夏静为她准备的吃食,细细地闻了闻味道。 “有什么问题?”夏静问道,对她的表情感到微微的诧异。李悦甜向来是个给什么吃什么从来不挑剔的人,可今天她的表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厌恶。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却被夏静及时收入了眼底。 “阿静,你这些饭菜的味道怎么这么奇怪?”李悦甜皱着眉头,尝试吃了一口菜,又吐了出来。夏静诧异地看着她,连一旁的连御也皱着眉头看她。下一秒,李悦甜又把才入口的白开水也吐了出来,咋呼道:“阿静,怎么连你的水都不对味儿了?”夏静端起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一旁的连御也挑了些吃食送进嘴里,末了,朝夏静摇了摇头,表示菜也并没有问题。 “悦甜,怎么我们吃了都还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影响了味觉?” “我最近有点感冒,可能是这个原因吧,唉!”她哀叹一声,看着一桌美味佳肴,“可惜啊可惜,想吃又没食欲,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一旁的连御本来想调侃她几句,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是项跃:“快来局里一趟,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这的确是一桩连环谋杀案,已经并案侦查了。” 连御离开后,冰激凌店里就只剩下夏静和李悦甜两个人,店外依然是似火的骄阳,只有零星几个过路人举着伞出现了又消失。李悦甜耐不住一个下午的宝贵时间都耗费在无穷无尽的等待客人上门中,硬拉着夏静出去逛街,可夏静不干,一来她最近晚上不开店,只有趁下午的时间多赚点钱;二来外面热得不行,她想不通李悦甜哪来的心情闲逛;三来连御刚才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她有点不放心,所以任李悦甜软磨硬泡,夏静就是不愿意出门。最后,李悦甜只能带着对好友喋喋不休的抱怨独自一人出了门。 夏静看着李悦甜的身影渐渐没入玉望街一眼望不到头的公路上,摇头笑了笑。 一个下午的时间,客人少得可怜,只有偶尔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买了些冰激凌球。夏静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翻着报纸,头版头条几乎都是关于玉望街凶杀案的。 她记得那还是几个星期前的事,清晨扫街道的大婶一声尖叫将睡梦中的她惊醒,一打开窗户,街上挤满了人,都探头探脑地朝街头张望,却不敢明目张胆地走过去。夏静好奇,打算出去看看,却被刚赶到的连御拦住了,连御皱着眉说:“你也想凑这热闹?”语气有些疲倦和隐隐的不悦。夏静没想到一大清早就看到他,更没想到一见面就被他质问,有点不高兴地说:“我只是好奇,想过去看看。” “不用过去了,”他尽量缓了缓语气,“街头那幢钟楼旁死了个人,你现在过去看见他的死样,我保管你吓得魂飞魄散。” 夏静一惊,心里欷歔不已,忙讨好地对连御说:“我不去看了,你要不要进屋里坐坐?” “不坐了。”他面上重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我本来这个星期有休假,看来又要泡汤了。”说完,便向夏静挥了挥手,身影迅速淹没在了人群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御离开的一瞬间,夏静似乎感觉他的情绪有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后来看报纸夏静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死者被钉在一个木质的箱子里,胸口被人用刀剖了开来,箱子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蛇,纠缠在一起,将死者的内脏啃噬得惨不忍睹。那段时间,夏静每次路过街头的钟楼,仿佛都能闻到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而第二个人的死法更是惨不忍睹。有人说,那人是被烫死的,凶手将烧至沸点的油一层层浇在他身上,直至死者气结身亡。如果有人曾经近看过那具尸体,能清楚地看见隐在零散皮肤下的森森白骨。 第二个人的死让玉望街彻底陷进了一片死亡的阴霾里,人人都对街头那幢钟楼避而远之,到了晚上,街上更是无人。可死亡并没有因为人们的恐慌而就此结束,这之后不久,又死了一个人。发现尸体的是一群民工,死去的人是他们的工头。起初民工们以为那工头深夜醉酒,在地上睡着了,其中一个民工还好心地跑上前去想推醒他,一推之下却发现工头已经全身冰凉,再一探鼻息,工头竟然死了!事后工地那边都在传,那工头死得极其诡异,全身上下竟没什么明显伤口。可这工头平时身强体壮的,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警方后来对外宣称是工伤事故,但知情的人都知道,并不是这样的,工头虽然表面无伤,但五脏俱损,内部的骨头基本都碎裂了,八成是被铺路机那样的大型机器活活碾死的。 这件事过后,连御经常打电话来让夏静平时小心一点,又让她晚上不要开店了。她耐不住连御的唠叨,只得听他的,一早打烊回家看电视。毕竟没有见着尸体的样子,夏静虽然觉得这凶杀案恐怖残忍,却并没有多大的惶恐。 但这样的不害怕或置身事外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三天前的晚上,夏静觉得电视节目枯燥乏味,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哪知睡得太早,到了深夜却开始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深夜的玉望街,寂静中透着森森的凉意,只有街头那幢大钟发出滴答的走动声。夏静无意识地看向窗外,却看见了冲天的火光。她忙把窗户打开朝外面张望,这一望吓得差点儿她跌坐在地上。对面的房子燃起一簇明黄色的火焰,房子里似乎有一个人在扭动着身子剧烈地挣扎着。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的夏静,僵了很长时间才想到要去报警。 玉望街死了第四个人,将人们恐慌的情绪吊到了最高点,一时之间,大家都在猜测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谁?又会以怎样的方式死?这样人心惶惶的日子到底要维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不会吧,我刚走的时候看见你是这姿势,一趟街都逛回来了,你怎么还是这姿势?”李悦甜一声惊呼把正在回忆中的夏静拉回了现实,她抬头看了看窗外,夕阳已经把云彩染成了绯红色,看来是时候关门了。 “怎么样,一趟街逛回来有什么收获?”夏静把门关好,转过头来微笑着问身边的李悦甜。 “就随便看看,不过,”李悦甜神秘地笑了起来,“我可是提前把你的生日礼物买好了哦,激动吧?” “那还得等两个月呢!早着呢,早着呢。”夏静一迭声地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得了吧,高兴就说出来,为了感谢我,请吃饭吧!” “好,去吃饭。”夏静关上店门,就拉着李悦甜出了门。 日子就这样又平静地过了几天。自从接到项跃的电话后,连御没给夏静打过一个电话,夏静想他可能是太忙了,毕竟这是个大案子,于是偶尔她会试着给他打电话,可连御总是关机,要不然就是无人接听。夏静有些不安,夜间开始睡得很不踏实,有时她索性也不睡了,坐在床边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她在想自己和连御认识多久了,又是什么时候走到了一起。她想着连御的完美,想着他每次破获大案时的意气风发,连御每次都会嘲笑那些凶手,他对那些手法嗤之以鼻,夏静怎么忘了呢?连御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自从她认识连御起,就从没看过连御手下有失过手的案子,而这次的谋杀案,他是有信心一定能破的吧。 思绪纷乱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怪异的声响。夏静本就是好奇心重的人,当下想也没想就把房门打开了,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楼下的声音若是小偷歹徒之类的人弄出的,那她要怎么应付?虽然这样犹豫着,但好奇心仍驱使着她一步一步往楼梯口的方向挪。从她这个角度,借着从窗外渗透进来的路灯光,可以看见楼下小小的柜台桌子和桌旁放的冰柜。她想再往前走几步看清楚一点,可就在这时,楼下角落里突然晃过一个身影,夏静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那个黑影是一个全身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黑影似乎打开冰柜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窗边,将左手搭在窗框上,似乎要跳出去。一刹那,夏静似乎看见有什么光亮闪过她的眼睛。 幸运的是,那个黑衣人并没有看见躲在角落里的夏静,很快便消失在窗边,隐入透着森森寒意的黑暗里。夏静没有动,半晌才扶住墙壁,脚步不稳地回到卧室,拿起电话报了警。 警方来后,彻底勘察了夏静的家,竟然在她铺子的冰柜里发现了一具冻僵的尸体,死者四肢僵硬,眉毛、头发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很显然,就在昨天晚上,夏静很不幸地与那个变态凶手打了个照面。 这次的勘察活动连御也参加了,几天未见,他似乎憔悴了不少,看来这个案子真的是非常棘手。连御根本来不及安慰夏静一句,就忙着勘察情况,安排人手暗中监视冰激凌铺子。夏静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个人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那台刚装过尸体的冰柜。夏静出了一会儿神,接着从座位上起来,瞥见门口还在说些什么的连御和项跃,打算打电话给李悦甜。这屋子死了人,她一时半会儿还不想住这里,而且心里有些事情需要找个可以诉说的人,干脆先搬去她家凑合几天。可打了半天电话,李悦甜的电话却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夏静索性回楼上卧室待着,走到楼梯口时,耳边传来两个警察不大的说话声。 “没想到咱有生之年还能碰到这样的大案子,老李,我看这事邪乎得很,凭什么这凶手这么有胆子,竟然把接下来要杀的人名和死法都刻在钟楼上,我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 “嘘,小王,你小声点,你不知道连警官也是……” 听到这里,夏静的脑子轰地一震,脚再也迈不出去了。 “我看这事说不准,世上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也未必是。” “不对啊,你想想啊,死者基本上都和玉望街有点联系,恰好连警官的女朋友也住这附近,范围都缩这么小了,我看那凶手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能知道下面要死的人会是谁。” “七宗罪,七宗罪,难道真要像那钟楼上所刻的,死了七个人才罢休?” “七种死法正在一一验证,从第一个死的刘飞到如今的王平,每一个人的名字都清清楚楚地刻在钟楼上!我越想越不可思议,我们在第四个人死后发现了那钟楼上的字,可惜那时王平已经失踪了,我们慢了凶手一步,可目前还剩的两个,我不相信在警方层层的保护之下他们还能出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可这凶手有胆子写,只怕……对了,第六个要死的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李悦甜……” 夏静原本就被震惊得苍白的脸立刻退了血色,她不顾两个警察的诧异,冲过去抓住一个人的衣领质问道:“接下来谁要死?” 那名年轻的警察被夏静弄得一愣,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而这边的动静已经把门口的连御和项跃都招了过来。连御面色不善地把夏静拉到一边,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夏静依然有些激动,连御虽然面色不善,但也缓下情绪对她说:“你说吧。” “那钟楼上是不是刻了七宗罪的罪行与相对应的死者名字?” 连御一愣,转头看了看刚刚两个警察,那两个警察被看得不自在,年轻的那个还当即红了脸。连御一声不吭地转移了视线,低头对上夏静焦急而执著的目光,只得无奈地说:“是的。” “那好,我再问你,第六个要死的人是不是悦甜?” 四周的空气一下静得可怕,连御不吱声,夏静就直直地望着他,继续说:“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是不是你?”这一声质问不轻不响,却掷地有声,让周围的空气也压抑起来。四周一片沉默,就在大家以为时间已经静止时,连御却突然轻声笑了起来:“阿静,你最近是不是神经过敏了?我老实说吧,第六个将死去的人不会是李悦甜,最后死去的人也不会是我。” “那我现在要见到悦甜,而且最近几天我要和她住一起。”夏静的面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没问题。”连御倒是很平静,他转身打了个电话后,对夏静说,“收拾一下东西吧,我晚上就送你去李悦甜那儿,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用了,你这两天也累,随便找一个人陪我去就可以了。”夏静的语气带着一丝疏离。连御也不强求:“那好吧,我让项跃送你回去,你自己小心点。”夏静点了点头,转身的瞬间,似乎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再转过头时,连御已经走了很远,夏静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是这些天来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坐在项跃破旧的汽车上,夏静觉得思绪异常地混乱,一旁的项跃似乎看出她的不寻常,关切地说:“夏静,要不要去医院,我看你脸色不好。” “没事,”夏静揉了揉额头,突然直起身子问项跃,“连御最近还好吧?” “不好,你知道的,这些天大家都在忙这个案子,谁都没有好好休息过。”项跃如实说,丝毫没有注意到夏静有些不同寻常的语气,“连御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担子自然要比别人重一些,他最近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回来后就满身烟味,我们都知道他的压力大,上头给的压力也大。” “他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吗?大概多长时间?”夏静压抑住心中不自然的苦闷与不安,侧头看着项跃,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项跃似乎终于看出了夏静的不对劲,疑惑地问:“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然后他又立马恍然大悟,“夏静,你不会是怀疑连御吧?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而且你怎么能怀疑他?!” 夏静被他近乎喊叫的声音吓住了,此时,她心中的苦闷与害怕也被无限地扩张,咬着唇,眼泪就这样无声地落了下来:“你以为我愿意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惶恐,我真的不想怀疑他,可我昨天见着了那个凶手,他竟然能在这么昏暗的房间里熟练自如地在我的冰激凌铺子走动,明确地知道冰柜在哪儿,窗户在哪儿!还有,你知不知道?自从玉望街发生了第一起谋杀案,连御竟然很兴奋!他在兴奋什么?连御之前就在我面前表现出对犯罪的高度兴趣,他喜欢完美的犯罪,所以他想创造完美的犯罪!第六个要死的人是悦甜,是我的好朋友,自从我认识他们以来,他们就彼此看不顺眼,虽然他们谁也不说,但那份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情绪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所以连御要杀悦甜,既是意料之外,但又是情理之中!最后一个要死的人是连御自己,你看,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钟楼上,是不是不想引起怀疑?又或者他真的连自己都要杀!其实这些都不足以使我怀疑他,但昨天我撞见了凶手,瞥见了他手上的戒指,那枚戒指的造型非常的特殊,夏静说到最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一旁的项跃一直没有开口,他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反驳夏静,只好一直不发一语,直到他的汽车驶到了李悦甜家楼下。项跃把夏静送下车,又从车上取出几张纸递给夏静,才说:”夏静,别杞人忧天了,这些都是你的猜想,你怎么连自己的男朋友都怀疑了呢?他不可能杀人的。给你的这几张纸是钟楼上的刻字和七宗罪的具体死法,你仔细看过就会知道不可能是连御,李悦甜和连御也不会被真正的凶手杀死,死法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谁都不可能做到让他们那样死。“项跃说完,深深地看了夏静一眼,便开着汽车走了。 见到李悦甜时,她面色有些苍白,夏静便拉过她上下打量,问她为什么连电话也不接了。李悦甜被夏静问得烦了,叹口气说:”阿静啊,我正感冒发烧呢!这觉睡得不知昼夜,电话铃声怎么听得见?“夏静见她这样说,松了口气,拉了拉嘴角扯出一抹略显苦涩的笑:”你歇着吧,我去做饭。“说完便独自进了厨房,隐约还听见客厅里李悦甜的说话声:”阿静,你真是好人。“在厨房里的夏静突然手一抖,刚拿出的碗差点儿落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夏静把饭菜端到桌上,李悦甜不客气地拿起碗筷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夸好吃。夏静也端起了碗,可饭菜刚一入口就觉得味道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她以为自己口涩,便喝了口水,哪知水的味道更怪,她险些就要吐出来。再转头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李悦甜,夏静开始不确定了,究竟是谁的口味出了问题? 李悦甜接触到夏静的视线,对她笑了一下说:”这些天都干吗去了?而且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过了?“夏静摇摇头,犹豫了一下,把最近几天的事都告诉了她,但隐去了钟楼上刻着死者名字的事。李悦甜疑惑地喃喃道:”七宗罪是哪些?“ 夏静就把刚刚在项跃给她的纸上看到的内容说给她听:”懒惰,丢弃于蛇坑,尝尽万虫所噬之苦;贪婪,在油中煎熬,直至上帝给其脱胎换骨;傲慢,授之以轮裂之刑,仅留无用的皮相而损其所有;色欲,在硫磺和火焰中得以重生;妒忌,投之冰穴之中,受寒冰刺骨之痛;贪食,强迫进食老鼠,让恶心侵其五脏六腑;暴怒,活生生的肢体分离,身首永不可接。“ 李悦甜听完,面色苍白,停顿了很长时间突然开口说:”阿静,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放在你店里的冰柜里,那条街上可不止你一家店有冰柜啊。“ 夏静一愣,然后自我安慰般地说:”只是巧合吧,大概是巧合而已。“ 李悦甜却有点不依不饶,她把碗筷放下,直直地望进夏静的眼睛里:”不管怎么说,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好,我总觉得那凶手好像太了解玉望街了,而且肯定也熟悉你的铺子。“夏静把碗筷也放下,一时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她怎么还担心自己呢?实际上她才是最危险的。夏静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命运的无力,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就连把真相告诉李悦甜她都做不到。 看夏静不说话,李悦甜突然笑了起来:”发什么呆呢?马上就快到你生日了,你的生日礼物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哦!“她顿了顿,又开口说,”这都几天没见到连御了,明天把他叫来吧,虽然他很忙,我想不至于连女朋友都不管了,把人往我这一丢就算了是吧。“ ”还是算了吧……“夏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悦甜一眼瞪了回去,”听我的吧,我刚刚趁你在厨房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白天抽不出时间,那就晚上,我有的是时间等。“李悦甜这话倒不像是对夏静说的,她满脸愤恨的表情让一旁的夏静觉得诧异,”十点,我约了他明天晚上十点楼下见。“她说完这句话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疲惫的模样,”我累了,先回房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这之后的一整天,夏静都是在犹豫与惶恐中度过的,她一方面惦念着钟楼上的刻字,另一方面也害怕李悦甜和连御见面会出什么意外。 可事情却远远超出夏静的意料,将近十点的时候,夏静和李悦甜站在楼下,却迟迟不见连御的身影,打电话给他也无人接听,夏静急得团团转,李悦甜便提议先回楼上等着,连御来了自然会上楼来找她们。 回到房间之后,她们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打电话给连御的同事,可就像全世界的警察约好一样,谁的电话都打不通。 ”我还是下去看看吧。“夏静坐不住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把房门打开,才走两步,便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她眼前晃过,她急急闪开,后面的李悦甜问她怎么回事,她拍拍胸口说:”没事,一只老鼠而已。“ ”老鼠?“李悦甜的声音有一点变调,像是在竭力压抑住恐惧,夏静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了?一只老鼠而已,你不是以前还养过宠物鼠吗?“ ”不是不是。“李悦甜突然慌张地后退了一步,”阿静,你先等我一下,我胃有点不舒服。“她转过身,迅速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连温度都不试一下,就咕噜咕噜一仰而尽。她放下水杯的同时,夏静觉得她的脸色越发怪异,眼神涣散而没有光泽。 ”怎么了?那只老鼠……“ ”你闭嘴,不要再说了!“李悦甜吼了一声。 夏静一愣,走上前去问李悦甜怎么了,哪知李悦甜往后一缩,差点踉跄着摔到地上,她一把拍开夏静伸过来的手,尖叫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夏静越靠近,她越往后退,直到她退至墙角,避无可避时,突然发疯一样向夏静冲了过来,用力扯住夏静的头发和衣领,大声叫道:”我和你拼了!你这魔鬼!“夏静被她扯得生疼,眼泪差点儿痛得流出来,她一边拉住李悦甜的手,一边大声说:”悦甜,你快松手,快松手!“就这样僵持了很长时间之后,李悦甜突然毫无征兆地放开了夏静,惊恐地望着她们晚上吃剩下的菜,声音尖锐地喊:”这些是什么!你给我吃的这些是蛇虫鼠蚁!“说完,便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干呕起来。夏静吓得面如土色,抓起一旁的电话想要打,可她手指还没按上按键,李悦甜就冲过来打落了夏静的手机,惊恐地叫着:”恶魔!恶魔!你拿刀做什么?“说完便转身冲进了房间,夏静惊慌地跟过去,门一开,夏静吓了一跳,卧室里养了很多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宠物鼠,还不待夏静反应过来,李悦甜已经从其中一个鼠笼里拿出了两只红眼睛的小老鼠,两只手分别捏着老鼠的尾巴在夏静面前晃晃,晃够了,她突然傻兮兮地笑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吃了这两颗药丸我就不怕你了!“说完,李悦甜一张口,便把两只活生生的老鼠塞进了自己的嘴中,夏静吓得连尖叫声也发不出了,只知道捂着自己的嘴,眼泪哗哗地往下落。终于,李悦甜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夏静面前,夏静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了,她跌跌撞撞地捡起刚刚被李悦甜打落的手机,拨响了医院的急救电话。这一刻,她似乎用掉了一生的力气。 第六个死者:贪食,强迫进食老鼠,让恶心侵其五脏六腑。死者:李悦甜。与钟楼上的刻字别无二样。 这件事迅速引起了轰动,警方在李悦甜家中的饮用水,甚至是盐、糖、味精等调料中都发现了大量致幻剂和致使人神经紊乱的药物,那些宠物鼠身上撒了鼠药的粉末,李悦甜被送进医院时,由于服食过幻药物,再加上老鼠身上的毒药,终因抢救无效而死亡。 那天晚上,夏静一个人坐在医院空旷而冗长的通道上,觉得世界好像在跟她开一场玩笑,过一会儿,一切就会回复原样。 她在医院的走廊上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中午便接到项跃的电话。夏静不知道他这次打电话给她是为了什么,但听他语气愤恨而悲痛,说话断断续续,让夏静这几天累积的惶恐和不安迅速放大。 ”……他妈的。“项跃说了一句粗话,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在电话那头用力捶着什么,然后对着电话说,”夏静,反正你迟早要知道的,我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你,连御他……出事了。“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用压抑着的低沉嗓音说:”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身首分成两半,头和身子分开了将近六米的距离……“ 具体是怎么到警察局的夏静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站在被白布盖住的连御旁边,傻傻地问自己:”这是谁?“那个时候,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阵风把白布吹了起来,夏静似乎看见那个躺在白布下的人微微地动了一下,只是脖颈处那道鲜血模糊的痕迹清晰地宣告了这条生命已不再鲜活的事实。 最后一个死者:暴怒,活生生的肢体分离,身首永不可接。死者:连御。 这件事过后,夏静生了一场大病,终日浑浑噩噩,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睡梦中总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醒来时,枕巾总湿了一片,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过了整整三天,她的病才好转了一些。醒来时,想起一切都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她不见任何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两个星期不出门。 而那个案子,那条曾经充斥着谋杀阴影的玉望街终于在连御死后恢复了平静。不再有谋杀,不再有恐怖,不再有阴霾,那个凶手,至此销声匿迹,像曾经的开膛手杰克,或是克利夫兰的”无头“谋杀者,永永远远地消失了。 尾声 大概是一个月之后,离夏静的生日还有两天的时间,就在她也把自己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她收到了李悦甜二个月前为她买的礼物。 礼盒里有一个做工精致的水晶手模,掌心上用小篆刻了两个金色的小字——”命运“。 除却这只水晶手模,还有一封信,写了足足五张纸。夏静把信打开,从信纸中掉出一枚做工精致、造型奇特的戒指,是她曾经在连御那里看见过的戒指。夏静把戒指捡起来捏在手心,然后一字字地把信读完,她以为读完后会疯掉,哪知道自己的反应平静得出乎她的意料。她把信纸一张张摊平,又一张张撕碎,一抬手,命运的手掌便轻易地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些薄薄的纸片,像被撕碎的友情、爱情和被唤作命运的碎片,一起混同于众多的尘埃里。 李悦甜的信 夏静: 展信悦。 礼物还喜欢吗?不过你不必回答我,因为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你的世界。 写到这里,我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也许你鄙视我,讨厌我,甚至痛恨我,但我也没有办法,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 其实我也不想杀那么多人,我也害怕。那些人死的时候,我甚至在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看着他们迈向死亡,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要戴上信封里的那枚戒指才能增加一些勇气。他们从不怀疑我,也许我本身就长了一张天真无害的脸,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所以,在他们的酒或者水中下药似乎轻而易举。他也说过,如果你真心想杀一个人其实并不难,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光彩,他说,如果是他,便只会是一场最完美的谋杀。你说可笑不?他明明是一个警察,注定与犯罪背道而驰。 我至今还记得他说那些话时的表情,而现在的我,真想把他这张意气风发的脸揉搓撕碎,我很想知道,当他面临一场完美谋杀,又死在这场谋杀里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哈,那应该很滑稽,很好笑吧? 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他就是连御。在认识你之前,我们曾经有过一场堪称完美的恋爱,还曾经做过一模一样的戒指。可你不知道,他始乱终弃,自私自利,甚至在我病到要死的时候也不来看我一眼。你没有看过他说分手就分手时的决绝表情,什么都不留余地,你说爱情对他来说算是什么?更可笑的是,我们分手后没多久,他竟然以贪污的罪名拘捕了我的父亲。贪污不是小罪,我求了他多少次,可他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要和我划清界限!他把我的父亲投进监狱,让我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让我们全家瞬间失去依靠,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这样!所以,我想用我的方式来毁灭他那志得意满的笑容,在得知他和你交往后,我便想办法接近你,和你成为好朋友。像他那样骄傲的人,根本就不怀疑我的目的,就这样放心地让我们来往,你看,他也根本不关心你。这之后,我就开始谋划一场完美谋杀,既然他不能完成他的完美谋杀,那么就由我来完成吧。他在明处,我就在暗处与他较量,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杀第五个人的时候,我斟酌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把尸体放在你的冰柜里,一来我想看看他对你的反应,二来这是我杀他的一个契机。你也看见了,他本性自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放心你来我这里,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最该死的人就是他! 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约他十点楼下见面,其实前一天晚上,我已经用变声器给他打了另外一个电话,以凶手的名义约他晚上八点见面,并且不许他带任何人手。第二天一整天,你果然如我所料般坐立不安。傍晚的时候,我说要回房休息一下,你也不疑有他。其实为了让你做我的时间证人,我事先用录音机录下了我的脚步声,间歇性地在屋里放,你就会以为我一直在屋里,而因为你的坐立不安,所以也不可能跑进屋来找我——更何况我早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这段时间里,我就去了我们约好的地方,他果然骑着他那辆警用机车来了。其实我根本无须露面,我事先在玉望街偏僻的钟楼后方固定好钢丝,那里很少会有人,再加上最近的杀人案,那里简直人迹罕至,然后我把一个身着黑袍的塑料假人吊在钟楼旁。钟楼里有一个类似于定滑轮的东西,可以把假人来回拉动,只要连御一露面,我就拉动假人,他会以为那是想要逃跑的凶手,必定会追上去,加之那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不可能看见那根钢丝,那么只要他一提速,那根横亘在街中间的细钢丝就会瞬间让他身首分离。 做完这一切后,我把钢丝收起来,他们那些警察必然会觉得连御是被力大的男子用钢丝生生拧断了脖子,谁会想到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又即将死于这场谋杀的小女子呢?这之后,我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家,和你一起焦急地等待连御。 我大概可以预期到自己的死亡,家中的食物和调料中都被我撒了致幻剂,那些宠物鼠身上撒了鼠药的粉末,其实这些东西我只是在你来这里时才吃过一点,那一点其实对我并没有多大影响,我只是想要制造自己被人害的错觉。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生吞下老鼠,事实证明,我成功了——如果你看见了这封信。 其实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活着却失去了希望,那个时候,当我在你们面前表现出对食物的厌恶时,你们有谁想过我或许在面临一场灾难?不要怨我让你见证了这场谋杀,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得知道真相,那个人一定是你。 李悦甜 她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吗?”中年男子将鼻子沉浸在酒杯中,不停的嗦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诡异。 他不等旁边的女孩儿回答就说道:“说起来那时我才十五岁,对什么都迷迷糊糊的,但是居然敢一个人走川藏线找亲戚。有一次我想从康定起程,可是那些跑长途货运的司机没有一个肯搭我的,等了好久,直等到农历七月初九那天,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瞅准一辆盖着帆布棚的大卡车,从屁股后面爬上去。” 他从酒杯中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娇艳的女孩儿,女孩儿大约十四五岁,可是打扮粉饰又像二十好几,小小而尖秀的胸部,不堪一揽的蜂腰,翘着紧绷绷臀部趴伏在吧台上,扭来扭去,媚眼如丝的望着中年男人,看到中年人望过来,秋波荡漾过去,仿佛蜜蜜的糖水般从那人的口里灌下去。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你很会迷惑人,想来已经骗过不少人的心了吧。” 女孩轻啐,道:“我只喜欢成熟的男子,可是像你这样的男子太少了。” 男子举起手中酒杯,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当我爬上卡车的时候,发觉上面已经有了几个乘客,车厢中的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大概有三个人吧。当我爬上去的时候,离我最近的那家伙居然格格笑起来,说:‘这是一个人啊,挺年轻的。’我很不服气,说:‘不是人是什么,是鬼啊?今天我是搭定这趟车了,不管你 们拿我怎么办,我首先申明,我绝对不会下车的!’” 说道这里,中年男子伸手在女孩扭来扭去的屁股上拍了拍,然后拧了一把:“很有手感喔。” 女孩从鼻子里发出表示不乐意的声音,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却显出惊人的性感。 中年男子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女孩说:“快说你的故事啊,不要随随便便就中断嘛!” 中年男子眼望着酒杯中荡漾的液体,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的卡车上。 那天天色已经很晚了,能爬上这辆车似乎运气不坏。虽说川藏线出了名的难走,但是那些不要命的卡车司机仍然开得像飞一样,十天半月出一次车祸也难以遏止住他们在险峻的山道上飞驰体会的快感。这辆车开的并不快,是很少见的,车子不急不徐的向西藏方向行去,很快,天色彻底的黑下来,车厢里火光一闪,有人点亮了一盏马灯。灯火昏黄,车厢中的几个人都蜷缩着身子躲在黑暗角落里。似乎突然一动,马灯移到了我的面前,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是给你的灯光,我们已经不太习惯这个东西了,你好好的看看吧。”忽然一个尖细的嗓音插话道:“以后你就会习惯了黑暗的,嘿嘿嘿!你会发觉黑暗才是真正的世界。” 那个低沉嗓音的人又道:“你来到这辆车上,其实也是一个缘分,来来往往万千车辆,奔驰、劳斯莱司、非亚特、卡车、吉普、拖拉机,各种各样的车辆,你独独选中了我们这辆盖棚的大卡车。” 我嘻嘻哈哈的应酬道:“是啊,是啊,我们真有缘,你们答应载我了?” 低沉的嗓音道:“我们没有邀请你,但是这是你的选择,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伸了一个懒腰,道:“我也不是做了什么选择,我只是随便的选择了一辆车爬上去。” 低沉的嗓音冷哼一声:“不错,你们想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往往是不会考虑怎样到达的,你们只不过是想得到最后的收获而已,从来不愿意为中途的事情费心。” 那个尖细的嗓音又岔进来说道:“所以,我们的这辆车就是为了帮助那些不想费心于过程的人的开驶的,你上了我们的车,也就是直接获得了一个结果。” 我长长打了一个哈欠,道:“你们说什么啊,我搞不明白呢,我好困,我想睡觉。” 有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模糊昏暗中,那盏灯被拿开了,似乎要被吹灭。这时车又停了下来,车后口的帆布被掀起来,一束强劲的电筒光照到我脸上,我一下蒙了,吼道:“照死啊!干吗照我眼。” 那束光向下移,一时没有人说话,我隔了几秒才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车后,脸容掩藏在黑暗中。那人似乎正凝视着我,道:“少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爬这车,你想去的地方还远呢,他们不想带你去,你下来。” “你是谁啊?叫我下来就下来,我多没面子。 况且别人已经答应了我带我去的了,你来拦住车干吗啊?” “夜里坐车没有味道,什么风景也看不到的,你下来,在我的小店里住一宿,明天白天上路,可以看好多雄奇的高原风光呢!” “算了吧,就为了让我住店啊,你明说嘛,饶那么大个弯,嘿!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看风景,我喜欢睡一教,然后睁眼一看就到了目的地。” 那人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车厢中一把尖细的嗓音响起来:“罗老四,你老是说废话,这一辈子就没见你说过一句干脆利落的话。人家不要你帮忙,你滚吧!” 罗老四道仍然对我道:“你真的决定留在车上?” 我转个身,拿个后背对着他:“我的主意拿定了!” “少年人,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卡车重又启动,将罗老四的话声抛开远远的。 中年男子一口饮尽杯中酒,赞道:“这里的酒真不错。” 女孩已经换了一个姿势,现在背靠着吧台,翘起一条腿,仍然摇摇摆摆的,听到这里,用秀气的小指头一点一点的指着中年男子:“哎,本来以为你有什么有趣的故事,谁知尽是胡掰的,哼,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没有!你还说什么时候开始喝酒呢,不知说到哪里呢!” 中年男子望着空酒杯,道:“其实,有时候期望的开头并不会带来理想中的结局,你以后或许会明白的。后来中途听说前面出了车祸,我就下车去看热闹,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尸体!”中年人忽然转头过来瞪着女孩,女孩忽然看见一双猩红的眼似乎要将自己吞噬了似的扑了过来,不由得朝后推去。 忽然,那中年男子的手机响了,他霍然退了回去,笑着说道:“那个老是说废话的人又来了,我先给他说几句。”他拿着手机踱到一旁少人的地方去了。 女孩横了他一眼,道:“故事不吓人,就会扮怪象吓人。” “他不是吓你啊。” 女孩用一个极其妩媚的姿势扭过头去,见到一个乱发丛生的脑袋趴在吧台上。她伸出中指,在那颗脑袋上敲了几下。 那人哎哟哎哟的叫起来,捂住头,愤愤然的抬起头来,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子,他对女孩说:“你呀,不要在这里混啦,小心给人家骗死了没有棺材埋啊!” “乌鸦嘴,吃狗屎,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滚远一点,小心你的狗腿不会给人打断!” 男孩子伸出一只手,捏着拳头,低声道:“有人说我废话多,这一次我却再也不想废话了,因为那家伙的废话比我还多。最后,我对你说,你,你,完全,可以,拒绝,他的邀请!”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回到了女孩的身边,女孩回头看到他,呀的轻叫一声:“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吓死我了。” 中年男人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到我家去吗?” 清晨,薄雾丝丝穿过长街。 女孩满脸喜色的从高尚住宅区走出来,娉娉婷婷,哼着轻松的小调。目光流盼,忽然看见前面街口处有群人不知在围观什么,走上去,从人缝中看过去,不由得骇然欲绝。 她看到她自己血肉模糊的躺在路面上。 她战抖着去牵一位围观者的衣袖,但是,她的手指却穿过了那人的衣服…… 女厕里面的女尸 大雨在一刻不停的下,细密如针,磅礴如海。苍穹灰暗,人间沉寂而苍茫。我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大雨中一路不停的向前狂奔,而就在我的后面一个穿白雨衣的女人正在紧追不舍…… 我来不及回头看,不,是我根本就不敢去回头观看,我只能凭借着直觉感受“白雨衣”的存在。我分明感到在我的背后,那个快疾如风随风飘动的东西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一股凉意渐渐袭来,我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两只腿上,快步如飞……可惜已经晚了,我突然被一个手抓了起来…… 我的双腿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向上飞去。我努力的去转动脖子,想回过头来,看看那张“脸”,可是我的脖子就象上了夹板一样,丝毫不能动弹……我是拼命的挣扎,而那只手突然间松开了,我就像一袋灌了铅的沙袋,“嗖”的一声,从高空直落下来…… “啊……”我大叫一声,睁开了眼晴,伸手摸摸额头上的汗,又是那个该死的梦。我暗骂一句,慢慢的下了床。 而妻被我的叫声惊醒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几点了?” 我头也不抬喃喃的说道:“六点三十分”。 妻“噢”了一句,一秒钟之后她好似突然被打了兴奋剂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侧着脸问道:“你又做那个梦了?”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点了根烟定一定神。 妻哆嗦着把手伸向旁边的收音机的旋纽,轻轻的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送天气预报:“……今日阴有小雨,东北风3到4级……”妻面色苍白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我。这已是这二十五年来,一成不变的规律了,只要我一做那个可怕的梦,惊醒过来时必定是早晨的六点三十分整,而这一天也必定是下雨。这个规律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误差。我把头埋在沙发里,痛苦的回忆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个下雨天…… 那一年我刚刚上小学三年级,就在我们学校的操场的南边有一间厕所。那一天,我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小强、阿飞、大头勇、二毛一起在操场上踢球,也不知道我们踢了多长时间,渐渐的操场上的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五个还在那里疯狂的踢。而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了,开始飘起了小雨,可是我们谁都没在意,还是一个劲的在踢。 接到小强给我传来的一个好球,我带球左晃右晃过了大头勇后,抬眼准备传给下一个人时,而就在这时,我透过蒙蒙的雨丝隐约间看见一个穿白雨衣的人从学校的围墙拐角处走了出来。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但凭借着裹在雨衣里苗条的身材和走路的姿势,我能判断出那是个女人。但是当时我也并未多想,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短短的一瞥之后,我把球稳稳的传了出去…… 球传到了阿飞的脚下,阿飞一个大脚长传准备将球传给二毛,可是那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后直接从空中飞进了女厕所。而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随着球前进的方向看去,就在球飞进女厕所的一刹那,那个穿色白雨衣的人也几乎同时拐进了女厕所…… 大家一看球被踢进了女厕所,都在七嘴八舌的埋怨着阿飞,而阿飞被逼无奈,也只好同意自已去捡球,只是男孩子怎么能进女厕所呢? 阿飞求大家给他想想办法,就在大家都在抓耳挠腮之时,大头勇突然一拍大腿冒出了一句:“这有什么难的,刚才不是有个穿白雨衣的女的进了厕所吗?过会儿等她出来,我们让她替我们拿一下不就行了吗?” 阿飞一拍脑门“哎,对呀。那我们就在这等会儿,等她出来,我们再请她给我们拿一下不就行了吗?”于是五个男孩百无聊奈的站在离厕所大约五米远的地方,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厕所的出口。 而过了大约五分钟,那个女的还没有出来,但是这时候天也已经更暗了,雨仿佛得到了一种神秘的召唤下的更密了,小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大家这才感觉到这雨打在身上有些生冷,阿飞和二毛也忍不住的在原地上蹦了几下。 阿飞一边蹦一边还在埋怨:“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出来,女人就是烦”。 而小强则接过话头:“哎,我说她不会是来‘大’的了吧!”这句话说的几个人都是哈哈大笑。二毛见此情景,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如果给她听到了,到时不给我们拿球就糟了。”大家这才重新的安静下来。 天色越发的黑了,细雨还在一刻不停的下。我们五个人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浑身打着哆嗦盯着女厕所的出口等待那个穿白雨衣的女人出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又过去了十分钟,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出来。此时的操场变的万分地寂静,只有细雨的声音淅淅沥沥我们五个人挤成一团,在这昏暗飘满雨丝的空间里,我们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倾听老天的诉说……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我们这才如梦初醒。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看看女厕所的出口,还是毫无动静。四周已完全黑了下来,空荡荡的操场上,我们如同五只迷途的羔羊,在这混沌的天地间,孤独而无助…… “那是什么东西?”大头勇因紧张而发出嘶哑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黑影仿佛戴了一顶硕大的帽子从学校的大门的方向急速的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鬼啊……”不知谁用变了调的嗓门喊了一声。 五个人立刻如战场上胆怯的士兵听到撤退的命令,撒腿就奔…… “站住,站住……”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 小强听到声音拉住我回过头来,“那不是李阿婆吗?”我一看可不是吗?那不是给我们学校看大门的李大爷的老伴吗? “哎,你们都回来,是李阿婆。”小强对其它人大叫。 李阿婆撑着一把黑伞气喘喘吁吁的冲到我们跟前,埋怨道:“你们这几个孩子,我大声的叫你们,你们跑什么呀?我刚才在窗户里看你们好长时间了,下雨了,你们不回家,在这儿对着女厕所看个没完,你们小小年纪想干什么呀?快回家……” “不是的,李阿婆,您误会了。”二毛辩解道。 “是啊!我们只是想拿了球就回家,因为我们不小心把球踢进了女厕所,我们又不敢进去拿,正好看见一个女的进去了,所以我们想等她出来,让她帮我们捡一下。”小强插嘴说道。 “是吗?”李阿婆仍然对我们半信半疑。 “可是,可是那个女的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没出来……”大头勇话音刚落,天空划过一道红色的闪电,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炸雷,吓的我们身上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我进去看看,帮你们把球捡回来。”说完李阿婆一转身进了厕所。 五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厕所的出口,心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天空突然又划过一条闪电映出我们五张煞白的小脸,就在这时,从厕所的出口闪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李阿婆。李阿婆脸色惨白,眼神怪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五个人的脸。 “李阿婆,你怎么了?帮……帮我们拿到球了吗?”阿飞有些怯怯的问。 “没有球。”简洁而明了,李阿婆的声音怎么会变的如此的生冷。 “没有球?”我们几乎同时一起惊问。 “李阿婆,那……那你帮我们问问那个女的看见了没有?”阿飞几乎哀求的说突然,李阿婆脸声阴暗眼睛仿佛充满了血丝,声音变得更加凶狠而低沉,“我说了,没有球,更没有人。” 最后几个字从李阿婆的嘴里吐出来,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没有人?那我们看见的……”阿飞正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说着,说着他突然拔腿就跑。其它人也突然回过神来一哄而散,拼了命的往家跑去…… 第二天,当我们忐忑不安的赶到学校的时候,听说李阿婆在昨天夜里突然暴病而死,而且据说死状极其恐怖,我们吓的好些日子都魂不附体,无精打采。 过了两个星期,来了一群警察从学校的女厕所中捞出一个腐烂的女尸,女尸己经辩认不出相貌,唯一还很清晰的是身上裹着的一件白色的雨衣…… 后来我们才听说,那个女人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下雨天,在下大夜班后经过学校后的小树林里被人奸杀后抛尸在女厕所中的。到我们就要放寒假的时候,李老头也被学校辞退了,原因只是有人认为他发疯了,经常夜里一个人在操场上走来走去,一边还嘴里念念有词:“报应啊!报应……”吓的周围的邻居夜里都不敢睡觉。 到了下一学期,我们五个人全都陆续转到了别的小学。从此后,我们五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下雨天发生的事。 转眼间,我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十五年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马路上碰到大头勇,在与他的闲聊中才知道他也经常做着与我同样的梦。 临分别的时候大头勇很神秘的对我说:“你知道李阿婆为什么会死吗?” 我摇摇头,大头勇凑到我的跟前小声的说:“我听说那个女人被杀的时候,曾经对着李大爷和李阿婆呼救过,只是李阿婆不让李大爷多管闲事,所能李大爷才没去的。要不然或许……” 我听完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我耳朵里又想起了李大爷的声音“报应啊!报应……”经过那件事以后,每逢下雨天,我都会做一个同样奇怪而诡异的梦,每当我惊醒的时候,时钟总准确的指向六点三十分整,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罢休。 至于李阿婆在女厕所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迷了。 尸山酒店 阴暗地夜色中,警戒线将这家豪华的户山酒店围了个严严实实,一群警察站在警戒线的里侧或外侧。 张警官稳了稳头上的帽子,他的鼻尖已经渗出了汗珠,身后跟着几名警察,他们的脚步非常的快,有节奏的敲打着走廊的地面,发出“咚咚”声,声音清脆地回荡在这豪华的酒店里。 出事现场守着一名年轻的警察,当他看到张警官等人的身影时,急忙迎了上去,说道:“这里就是命案现场!” 张警官听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事情真是闹大了,十人被残忍的杀害,而这些人还都是本市响当当的人物,其中包括这家酒店的经理!噢,对了,杀人凶手呢?” “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用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那么尸体呢?” “全都在这间包厢里了!” “是谁先发现的?” “是酒店的服务员!” 张警官皱了皱眉头,然后轻轻的推开了这间包厢的门。一股血腥味边猛得扑了过来,张警官满眼见到的都是红色,这屋子里到处都是血,地上,墙上,甚至天花板上,都被血染着,红通通的。桌子上的酒菜散落成一片一片,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碗筷。还有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有的尸体的脑袋都已经滚到了别处。身后的几名警察见状连忙回过头,一副要去呕吐的样子。张警官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前迈了一步,最终他的目光定在了天花板的右上角,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摄像头,此时它还在时不时的闪着红灯。 “把现场保护好,我们走!”张警官下令。 “去哪里?”身后的一名警察问道。 “去监控室!” …… 正当孙叔细细检查今天所买来的菜的时候,经理的秘书来到了厨房,她总是打扮的很妖艳。“经理叫你过去一下!”她笑嘻嘻的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孙叔应了一声后,就把身上的围裙脱了下来,递给了一边的伙计。 孙叔是这家户山酒店的主厨,手艺不错,平时有很多回头客,其中不乏有些本市的高官显贵。这次经理要见他,孙叔估计着应该又有大鱼要来了,不用说,一定是奔着那道雏鹰汤来的。昨天刚刚到了一只货,还很新鲜,一定又是经理第一时间通知那些大鱼的,这龟孙子,净装哈巴狗。当孙叔啐到最后一口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经理室。 经理正在细细地修着自己的指甲,见孙叔进来了,便一脸诡笑地说,“今天晚上有大生意了,不光是咱市里的高级领导,还有俩外市的,就奔着咱酒店的雏鹰汤的,我还真怕货不够啊!” 孙叔一摆手,说:“那小家伙将近6斤啊,再说了尝个鲜就可以了,您老还想让他们奔着饱了吃啊!” 经理给孙叔点上了一支烟,说:“今天可得好好做啊,客人要是满意,嘿嘿,这月你的工资我给加倍啊!” “成!”孙叔满口答应着,嘴里吐出一个烟圈。 墙上的钟滴答着,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了,分针也快指到十二了。孙叔将准备好是作料一溜齐地放在了桌子上,身后的干净整洁的灶台,旁边的地面上放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他一把将窗帘拉上,把窗外的夜色隔绝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向厨房的外面,将厨房门关上,然后“喀嚓”上了锁。 他向着冷库走去,左手轻快地转弄着一把钥匙,右手把手机掏了出来,“喂?是经理吗?我就要开始了,现在正去冷库拿货!” “哦,快点啊,客人都等急了!”经理在那边催促着,“尽量炖好点,这次客人都可是不简单的人物啊!” “那是一定的,”孙叔满脸堆笑。 在走廊的一头拐了个角,冷库的大门就在尽头了。孙叔挂了手机,步子加快了。突然,这段走道的灯一下子全灭掉了,四周是黑黑的,只有冷库门口的灯还未熄灭,它的光是白色的,看起来还有些惨白。冷库的门显得耀眼多了。孙叔在心里骂了一句,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情况,“也许是接触有问题吧,明天找人来修修就可以了。”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冷库的门口了,他赶紧掏出钥匙,“喀嚓”一声,便将冷库门打开了。冷库里飘着白白地雾气,一股寒气迎面吹来,这里有很多货架,上面摆着各种食物,在冷气的围拢下,外层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霜,俨然像是一尊尊白色雕塑。 孙叔穿过这些雕像,径直走向一个大大的保险箱,这保险箱也被覆盖上一层白霜,孙叔用手指将钥匙孔上的霜抹去,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这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孙叔的手里,另一把则在经理的手里。孙叔颤抖着将要使插进孔里,轻轻地旋转,却发现打不开。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旋转钥匙,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不解了,昨天晚上还是他亲自打开的,没用多大的力气,为什么今天就打不开了,不信这个邪,他又用力旋转,手腕的青筋都往外凸了,但那锁还是毫无动静。突然,孙叔觉得背后有人对着他轻轻吹气,他愣愣的回头,发现都是白白的雾气,“喀嚓”一声,孙叔回过头的时候,保险箱响了一下,然后那厚重的门向外闪开了一条缝,里面更为白的雾气冲了出来。孙叔咬了咬牙,伸手将铁门拉开了。 这箱子里的灯光很白,雾气也比冷库里要重得多。一个婴儿蜷缩在底部的铁板上,确切地说,他是个胎儿,他的头发很稀疏,几乎没有。眼睛紧紧地闭着,眼球有些往外凸,他的头颅很大,和身子不太成比例,四肢缩卷着,身体上下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浑身上下是还透着红色。昨天晚上放到这里的时候,经理就在一边插话问为什么不把他身上的血洗干净,孙叔的回答是为了保鲜。 孙叔笑了一下,用大大的手扯过那小小的身子,放到了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里了。重新把保险箱上了锁后,他提起塑料袋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婴儿的脸孔顶着黑色的塑料袋,这变成了一张黑色的脸孔,他随着孙叔走着的步子一晃一晃着,很快一层雾气变也微微覆盖了这具脸孔,他的眼球往外凸得有些厉害,那眼球隐约还在动。 走出冷库的时候,孙叔心里直叫晦气,走廊里的灯灭了,而且刚刚在冷库里还遇到有些不对劲的事,他咬了咬牙,快步向前走,他尽量使自己的脚步声大一些。他想到,未出生或出生后便死亡的婴儿是没有灵魂,即使有的话,现在也忙着投胎了,哪里还会管这个小小的肉身呢。再说了,来就来呗,老子什么没见过,我还怕谁不成,现在这个社会,没钱可是混不下去的。 他的步子仍是很快,鞋跟敲着地面,咚咚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他感到手里提着的婴儿好象越来越重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发现心跳得很快,“别吓自己了,世界上还真有鬼不成啊!”他对自己说。但他哪里知道啊,地面上已经伸出一只手,正抓着那婴儿小小的身子,和孙叔一起移动。 到了一个拐角,孙叔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灯光,走廊里静静地,没有任何人。他几乎是奔到了厨房的门口,伸手拿口袋里的钥匙,想打开厨房的门,却发现钥匙竟不见了踪影,他连忙翻别的口袋,但仍没找到厨房钥匙,孙叔真的有些慌了,手里的塑料袋“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不可能丢在哪啊,我记得把冷库门锁上后就从钥匙孔里拔了出来,放到了口袋里,而且我还听到钥匙互相碰撞所发出的声音,难道在路上丢掉的,这也不大可能啊,这么一大串钥匙要是掉在了地上自己能听不到?”孙叔把塑料袋提了起来,打算回去找一找,却发现那串钥匙被压在了那塑料袋下了,上面还有一层霜。 孙叔心里一凉,“怎么?怎么会在这?难道是我落在这儿的那我为什么没听到有声音啊?” 这时,手机响了,孙叔连忙接听:“你快点好不?现在开始做了没?” “经理啊!快要开始了,正在洗!我觉得不对劲,好像出问题了!” “怎么不对劲了,不就一死孩子嘛!你给我快点啊,要是耽误了,你下月就别干了,这月工资也没了,你的手艺好我知道,但我可以找更好的,你最好心里有点数,快点啊!”那头已经挂断了。 孙叔一个弯身将钥匙拣了起来,顺手把塑料袋也提了起来,然后很熟练的打开了厨房门。把那婴儿去出后便放到了那盆温水里,孙叔转身将围裙系上,那婴儿身上的白霜彻底不见了踪影,他的身体似乎还是微微膨胀,四肢就像是要舒展开来一样似的。孙叔蹲下了身,开始清洗着这婴儿了,盆里的温水变得越来越红了,水面上还漂浮着丝丝血块。 把洗好的婴儿放到了砧板上后,孙叔便忙着开火了,他熟练的支上锅,往锅里倒上油,又放上乱七八糟的作料,等到锅里都快要着火的时候,猛得把那婴儿放到了锅里,接着便是一阵激烈的滋滋声,孙叔连忙向锅里加了水,等到水开了后,再熬上30分钟,便可以大功告成了。孙叔点上了一只烟,把火调大了些,锅里的水已经开始有响头了。 孙叔在吐真烟圈,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虽然那是一个已经夭折的生命,但那毕竟是一个人,自己这样做实在过分,但想到经理,想到钱,他倒也觉得没什么了,“要是你喊冤的话,找他们去吧!我可没吃你啊!”孙叔又吐了一口烟。 等到水开了后,孙叔又向里面加了些作料,如干枸杞,杏仁什么的。孙叔又那起了手机:“喂,是经理吗?就快好了,在熬着呢,回头您就看好吧,保证那些人吃的高兴!” 经理在那边又催了一下,便挂上了电话,孙叔估计着此时经理正跟那些人将这这婴儿怎么个大补法儿呢。 这婴儿都是孕妇做剖腹产手术失败或出生便夭折的,因为酒店愿意出高价钱买来,所以医院会想法把死了的婴儿留下来。补偿给婴儿家属一部分钱,当然只是少部分,说是献给医学研究,但很多都会转手卖到酒店。当然了,也并不是所以的家属都愿意把自己的孩子给“捐”了,也有死劲要的,那院方就只得归还婴儿了,酒店里几乎每两个月便会买到死婴,孙叔本来也不愿意接着活儿的,但实在没办法了,为了生计,他也只得这样了。 “要怨?就去怨那些卖你,买你,吃你的人吧!我也是没办法!”孙叔对着咕嘟咕嘟的锅说道,“大家都是为了钱嘛!谁叫人吃得起呢,反正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不会去吃的!” 厨房的钟仍在滴答着。 时间终于到了,孙叔将婴儿从锅里捞了出来,放到了一旁准备好的沙锅里,又放上了一些切碎新鲜蔬菜,然后浇上了满满一沙锅汤。此时这个婴儿浑身上下都变成灰色的了,但眼球仍往外凸,看上去很恐怖。 “经理!已经还了,我这就端过去啊!” “好,好!要快,但要小心,千万别洒了!” 孙叔将沙锅的盖子盖上,隔着厚厚的布端起滚烫锅耳。在走出厨房门的瞬间,孙叔又感到背后被人吹了一下,他回了回头,没有发现什么,于是,他骂着走开了。 一路上很顺利,当那盆雏鹰汤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大家是一片欢呼,有一个大腹便便的领导挥舞着筷子,“今天可得好好补一补啊!哈哈。来来来,吃!”孙叔知道这个人,他是市里的一个什么厅长,上次就见他吃过一回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 经理在一旁满脸堆笑,他也招呼着,“吃吃吃,大补着呢,壮阳!” 一个女秘书在一边说,“好恶心啊,你们看看,还没有把肚子破开,那肠子什么的都没拿出来啊!” 那位什么厅长接茬说:“你一女人懂什么啊,这可嫩了,肚子里的零碎也很补的,你吃了会更漂亮的!” 经理对着孙叔一摆手,示意他出去。 孙叔走出包厢后,站在门口又想点上了一支烟,当更要点火的时候,突然火不吹灭了,很突兀。孙叔四下看了看,什么都没有。但脚下好象踩到了说面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在,正是自己做菜用的那把,它怎么会在这里?这把刀很光亮,上面映着孙叔扭曲的脸孔。孙叔手里的火机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正敲在那把刀上,刀面晃动着,露出一张黑色的婴儿脸孔。 “啊!”孙叔叫了一声,连忙后退,却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赶紧回头,发现自己的脸几乎贴在了一张女人的脸上,那女人的脸上都是豆粒般大小的汗珠,还一晃一晃的,她大张着嘴,并且嘴里都是血,孙叔一下坐到了地上,张大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笑着,头发颤动着,很多已经贴到了满是汗水的脸上了,“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她一字一顿地说。 孙叔觉得下降的心就像是要被撕裂似的,他坐在地上往后撤着身子。 那女人张大嘴,孙叔看到她从嘴里吐出一条很长就跟肠子似的带状东西,那是脐带。它很长,像蛇一样灵活的扭动着,很快便将孙叔的脖子死死地勒住,末端像个吹气桶似的吹着孙叔的脸,孙叔瞪大眼睛,想叫出声,但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他下意识的四下摸着,正好摸到了他那把菜刀,一挥手便将那脐带斩断了,那女人叫了一声,脐带很迅速的缩回到了嘴里,她怒视着孙叔,一步步向他走来。 孙叔操起那把菜刀向女人挥舞,那女人有些畏怯了。 孙叔心里一阵好笑,他站起了身,向后拼命的跑,不时回头,发现那女人总是飘在自己身后几步的距离。 就要跑到走廊的尽头了,那里没有路了,孙叔看到有一个门,猛得打开,整个人钻了进去。孙叔很不明白为什么这屋会是一个手术室,一张圆圆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她的肚子被剖开了,十几个医生正拿着手术刀在女人肚子里切着什么,孙叔看到女人肚子里是个婴儿。 突然这屋子里的医生都变成了女人,而且都是同一张脸,同样是怒视着孙叔。是那个女人,要自己儿子的女人!首先有两个便冲了过来,孙叔见状忙操起菜刀,几下子边将那两个女人的头颅砍掉,她们惨叫着,身子很快就瘫倒在地上了。 “哈哈!这么不堪一击啊!”孙叔笑道,他有杀红眼了,身边还有几个女人,要是不把她们干掉自己就没法活了,孙叔想着便冲了过去,一个一个的砍倒了,有两个还想打开门跑出去,孙叔嘿嘿一笑,转身将那两个干掉了。此时屋子里的女人都被干掉光了,孙叔发现自己身上是都是鲜红的血,还很热。 这时,孙叔感到身后有人大喊,他回头,发现那是一个胖胖的男人,他戴着厨师的帽子,眼里尽是怒气。 “小样儿,敢这样看我,不知道你孙爷爷的厉害!”说着,孙叔又冲了上去,把那把菜刀插到了那厨师的腹部。当和那厨师对视的时候,孙叔猛然发现那厨师和自己长得是一样的。 …… 张警官盯着显示屏,不住地倒吸着冷气,自己当警察这么多年以来,还没看到这么残忍的凶手呢。 “是这个厨师?他把这十几个人给杀了!”一个警察说,他的额头上也挂上了汗珠,“这家伙一定是疯了,我看最好是请法医来签定一下。” “人都死了,凶手也找到了,我看就结案吧!”张警官说着,像是卸了很重的担子一样,他长舒了一口气,“找人不现场清理一下!” 在离开户山酒店的时候,张警官笑了一下,“什么户山酒店啊,我看就叫尸山酒店吧!”他一个人驾着车,驶回警局。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转椅上,笑着拨打手机:“喂?是刘处吗?告诉你一好消息啊!” 那头是一个老家伙的声音:“是张局啊,嘿嘿?什么好消息啊?” “你知道吗?你的那几个老对头都死于非命了,他们被一个厨师给一股脑儿的干掉了,死得很惨啊!” 刘处大惊:“真的吗?什么时候啊?” “几个小时以前,明天你就等着看头条新闻吧!” “是的嘛!太好了,好好好!” “明天晚上庆祝一下吧!我告诉您老啊,最近很流行一种汤!” “什么汤啊?”刘处长来了兴趣。 “叫什么雏鹰汤,很大补的!” “什么东西啊?” 张警官哈哈笑着,“明天晚上我请你老啊,记得以后发达要提拔小的我啊!你就看好吧!” 外面已接近黎明了,但夜空仍很黑暗,一张黑色的婴儿脸孔出现在张警官身后的窗玻璃上…… 怀中的女尸 在苏北地区,虽然土地不算是肥沃,特别是一段时间不下雨就会尘土飞扬,弄的一出门就是灰头土脸的,但是这里的土壤却非常适合种植西瓜、花生、苹果,而且产量高,味道极其可口。特别是西瓜,在九十年代以前,几乎是家家户户都要种的,少则一分二分的地,留着自己吃,多则是几亩地,卖了贴补家用。而小李庄村就可以称得上是西瓜种植的基地了,只有五十余户的人家的小村庄光西瓜种植面积就达到200余亩,西瓜的主要品种是“小西凤”,最大的也只能长到二公斤左右,其味甘甜如蜜,也称小蜂密、小密罐。 吕姓是这个小李庄村的独姓,吕清明,在家里排行老二,因正好出生在清明节,又正好是清字辈,父母就送其这个名字,在90年的时候刚刚满35岁,虽个头长到一米八一,而且力大无比,却因眼睛有些斜视,一直都没有讨得上老婆,其有三大特点,一是饭量奇大,一顿饭就能吃掉八九个馒头,或是吃上四五大碗面条,人送外号“饭桶”;二是虽然初中没毕业,但却能说会道,经常说些俏皮话,人又送外号“二能能”;三是胆大无比,人又送其外号叫“憨大胆”。他哥哥吕清荣,有两个孩子,家里负担挺重,于就就种了三亩西瓜,赚点孩子的学费钱,但与其弟相比,却是胆小如鼠,看瓜的重任也就落到了弟弟身上,二能能也乐意接受,因为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哥哥家吃饭。小李庄的西瓜基地,紧挨在村庄北面,村庄与基地之间只有一条小河沟和一条小路,呈东西向,给人一种一望无际的感觉,每户人家的西瓜地都会搭个三角型的小草庵,是看瓜人的临时栖息地,白天晚上都有人住,防止有人偷瓜。 六月份的一天晚上,二能能在哥哥家一口气吃掉十个杂面窝窝头后,照例溜达着去西瓜地看瓜。当晚月明星稀,田野中微有雾气升腾,伴有蛐蛐、青蛙的叫声,一片田园风光。走到西瓜地后,他到别户人家的西瓜地里跟别人唠嗑,海阔天空地唠了一个多小时,弄得口干舌燥,就告辞回到了哥哥家的西瓜地,拍烂了一个西瓜吃了下去后,就一头钻进小草庵,只几钟的功夫就鼾声如雷,声音那个大呀,能盖过青蛙的叫声。大约凌晨二点多钟,被尿憋醒了,睡眼惺忪的准备起来尿尿。但右胳膊好象被什么压住了,怎么抽也抽不出来,朦胧中感觉好象有个人睡在他旁边,这么小的地方还挤着睡,肯定是别家的胆小看瓜的人跑到他这儿的,这时已睡意全无,大睁着一双斜眼,准备训斥几句。借着外面明亮的月光,仔细一看,却是个女的,长长的黑发遮挡着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瞪的圆圆的,正与他对视着,真是飞来艳福呀,这时光顾着高兴,也不想抽胳膊了,任由他枕着,尿意这时也好象没有了,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大姑娘。这样大约过了几分钟,二能能感觉好象有点不对劲,怎么一直没见这个女孩眨眼睛,也没听到哪怕一点点的呼吸声,再仔细看看她的穿着,现在的天气却穿着一身漆黑的厚厚的衣服。他伸出左手,整理了一下女孩的头发,想看看是谁家的姑娘,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这个女孩的脸色苍白中泛着一丝青色,嘴上沾满泥土,另一只眼睛也是瞪的圆圆的一眨不眨,再傻的人也会看出这是一具女尸。毕竟胆大,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平静,左手扶着女孩,慢慢地把手从他身下抽出,走出小草庵,把附近的几个看瓜的人叫过来,大家用手电筒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孩。突然有人大叫一声,这不是前村的吗,是他的一个远亲,刚死了有几天,人都下葬了,尸体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呢?几个胆大的人与这个人一起,跑到前村,把其父母叫来,一看果然是他们的女儿,跑到女儿的坟地一看,在坟头上有一个大洞,旁边有一些新鲜的泥土,再挖开坟墓一看,棺材还好好的封着盖,打开盖却没有了女儿的尸体,真是天下奇闻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说起这个女孩的死因,也挺可怜的,是一起包办婚姻造成的恶果,父母收了男孩家一万元钱彩礼,这在当时可是个天文数字,那个男孩小时候在一起火灾中烧得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女孩贪财的父母见钱眼开,硬是把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给人家,女儿一气之下服药自杀。周围的人都说,这是女儿在向父母示威,宁愿跟一个斜眼过日子,也不愿意嫁给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离奇解剖尸体 凡是在医学院呆过的人,都会有一样的感觉:阴森。特别是那栋进行人体解剖教学的那栋实验楼,平时在它前面经过的话,都会有一种人解楼特有的味道飘入你的鼻子。那是一种酒精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凡是闻过的人,都会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次要讲的故事,就是发生在某医学院(猪猪在读的学校),而且和人解楼密切相关的。 读医的同学都知道,人体解剖课在我们的求学阶段都会上两次,一次是系统解剖课,而另外一次就是局部解剖课了。两种课有什么不同呢?系解看的标本是做好的,现成的,不用自己动手做;局解呢,就要自己动手喽,一具完好的尸体放在你的面前,要自己把它身体的各部位解出来。所以,局解是比较辛苦的,尸体那熏人的味道,以及那腐败的气味,真是令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个字——臭! 这个故事的主角——雅玫,曾经是我的同学,现在她不读了。在我们一齐读大三那一年,发生了这么一件恐怖的事。 大三的第一学期,我们再次来到人解实验室上局解课。雅玫就分在我们组。我们一组有七个人,其中只有我和雅玫是女生,所以脏活累活都不用我们干,我们只是在一旁看着那些男生解剖尸体。 直到上了大概五节课左右吧,我们的课程就到了解剖胸部的部分了。说实话,雅玫是个十分努力的人。她看见那些男生解剖得不甚仔细,有些主要的部位甚至切掉了,使得她不能好好的复习,于是她把心一横,决定胸部的部分亲自操刀。她这个人呢,虽说努力,但是胆子还是有点小,所以她把我也拉上,算是她的助手吧。 解剖开始了。我们小心的把皮肤切开,然后再去掉浅筋膜,最后在男同学的帮助下,切断肋骨,把整个胸腔暴露出来了。我们大家都很小心,都不想把手弄伤。但是天总是不从人愿的。雅玫把标本的两个肺切出来以后,当她正要向尸体的主动脉下刀,切除心脏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内脏的味道实在强烈,而且还加上还有其余八个标本的解剖工作也在进行,她被熏的有点头晕眼花。一刀切下去,居然没把主动脉切掉,反倒切到自己的手指头上去了。你知道手术刀是十分锋利的,没把整个手指头削掉已经算是十分庆幸的了。雅玫的手被切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透过医用手套渗出来,直往尸体的胸腔滴,有些还通过主动脉上的口子直流到心脏里去。 雅玫吓呆了,整个人呆在手术台旁,一动也不动,任鲜血往下滴。我慌忙的推推她,她才醒过来。 “怎……怎么办……我……我流了……好多血……” “快带她去校医室止血啊!”身旁的男生对我说。 “快快快!我们快去洗手!” 于是,我和她一齐去了洗手台,我帮她把胶手套脱掉。哇噻!真的流了好多血。可是值得幸运的是,雅玫手上的伤口还不算深,校医帮她止了血,再涂上药水,扎上纱布就算完事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好好的课,就这样搞的一锅粥似的。雅玫也发誓再也不碰刀了。 本来,事情已经算是过一段落了。但是,恐怖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周后,又是解剖课。但是,进了实验室,却发现我们组解剖的那具尸体居然不翼而飞了。本来负责老师还以为是被别的实验室借走了,但是去问的同学都回话说大家都没见过。咳!事情大条了!你说好好的一具尸体,会自己跑掉了么? 不知谁轻轻的说了一句:“难不成是尸变了?”但是被老师听到了,老师马上斥责说:“谁在妖言惑众?我们看事情要抱着科学的态度!谁再胡说,平时分不及格!!”老师的话果然有效,整个课室顿时鸦雀无声。那么,那东西到哪儿去了呢?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六朵金花”就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室花小姐茹笙发话说:“你们说呀,到底会不会是尸变呢?你们想想哦!那天雅玫割伤了手,好象滴了那标本一身的血呢……” “啊!!!!!好可怕啊!死茹笙你别吓人好不好!”我们最胆小的阿秀抱紧了被子,向我们的茹大小姐抱怨。和她关系最好的小净也一齐向茹笙瞪眼。 “哎哟!都几点啦?说这些不怕吓得人睡不着呀?”社长欢姐也一块儿抱怨。 “睡啦睡啦!明天早上有课呢!大家都顶了个熊猫眼,不怕那些男生笑话?”我打圆场道。 半夜,能起风了吧,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又不象是风吹的声音。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想听的仔细一点。 “你也醒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哇!!!!!吓鬼呀你!”原来是茹笙。 “我们都听到了,好恐怖对不对?”欢姐她们都起来了。 这时,雅玫惊恐的说:“会不会……会不会是冲我而来的?我……我……怎么办……”听她的声音,好象已经哭出来了。 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只是这一次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那是一个人在说话。 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是……你……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的……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如此恐怖之声音穿过夜空刺进我们的耳膜,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在那声音飘过来的同时,人解实验室那股独特的味道也飘到了我们的寝室里。不一会儿,整个寝室都充斥着那种酒精与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了。 “尸……尸……是它……它来找我了……”雅玫吓得说不上话来了,然后晕了过去。 “答……应……我……吧……我……爱……你……”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六人都躲到欢姐的被子里,一齐瑟缩着发抖。我们真希望天快亮啊!可是夜光闹钟提醒我们现在只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那沙哑的声音在窗外不断的响起,一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这时,我们紧蹦了一晚的神经才稍微有点放松。我们松开紧紧的握在一齐的手,才发现每个人的手都是湿的。 “呕……”阿秀先吐了一地,接着,我们宿舍其余五朵金花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大家张嘴吐个不停。 搞好了卫生,已经是八点半了。我们发现窗户上的铁枝上挂了一些组织状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沾着一些黄黄的液体,那是标本特有的——尸油。唉,发生了这样的事,谁又有心情去上课呢?于是我们集体翘课了。 中午,我们向人解老师报告了昨晚的事。起初,他们还是不信的。还是老一句: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但是,校工上来说的话改变了他们的想法。校工说,学校西南面的那片树林昨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问老师们是不是有人乱扔“垃圾”(指的是学生们解剖下来的残余组织)。老师们开始重视了,他们一面通知了校方,一面就派了几个技术员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们几个也跟上去了。 我们的学校挺大的,除了那片不大不小的林子外,还有一个池塘。那个林子,是情侣们拍拖的好去处,当然池塘边也不例外。我们几个跟上技术员,来到了树林那儿。虽然味道已经减弱很多,但是还能依稀辨认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们一直往前走,直到池塘边上。这时,眼尖的一位技术员发现池塘里养的金鱼都肚子朝天的浮在了水面,一股腐臭味直扑我们。 在大家都在纳闷的当儿,不知谁说了一句:“会不会那东西在水下面?” 技术员果断的说:“捞!死了那么多金鱼,肯定有不妥!” 于是就拉来了一帮民工,一块儿拿着个大鱼网往池塘里打捞。大概过了两个半钟吧,终于,民工们从水里捞出了“那个”! 那具尸体经过水泡,虽然药水味没那么浓了,但是腐臭的气味就更重了。它的肌肉已经有点发胀,那经过药水制作过的褐色皮肤在冲击着我们的眼睛。它那浑浊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和以往在手术台上那闭眼的状态大不相同。嘴巴在竭嘶底里的张着。而被我们解开了的胸腔正暴露着里面的器官。我们女生都背过脸去,不感再看它多一眼。 有个技术员这时候搭话说:“咳!谁那么无聊?居然拿这个来开玩笑?这种东西好玩吗?让我们教研室查出来,决不轻饶!唉,好好的标本就这样糟蹋了,这可不便宜呢!算了算了,拿去烧掉吧,已经没用了。” 结果,那具尸体被运去火葬场了,我们宿舍自从它被烧掉以后,就恢复了平静。但是雅玫还是有点魂不守舍。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休息,最后干脆退学了。 绿色僵尸 李家庄是个不大的小村子,这里面除了地主就是佃户。而随着时间的发展,李家庄的家势也逐渐衰弱。但是为了维持整个家族的体面,还是相当注意宗族里面的排场。鳏夫老王是李家的守灵人。他的工作就是巡护李家庄的十来亩祖坟。 祖坟在农田之间,平时人迹罕至。外乡人很少,本地人口也不十分稠密,所以巡护的工作不是特别的繁重。平常老王是捉捉鱼,捕捕虾,日子过的倒也很是悠闲。 这年夏天的夜晚非常惬意,蛙声四起,清风徐徐。而老王在小屋外摇着蒲扇不知不觉已至午夜。他转身回屋,发现由于前几天连连阴雨,并且靠近水塘,被子潮湿得厉害。还好,角落里的柜子上还有一床薄的棉絮。于是他从角落里拉过一张凳子,准备站在上面拿被子。这时——他闻到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老王不禁皱着眉头,捂起鼻子,想,难道这里有死耗子?当然,当时条件的艰苦可想而知,所以他也没有太过介意。 他把棉絮铺在了床上,除了有些霉味,还是很干的。在这样舒适的晚上,梦乡来得就是非常快。 恍惚之间,他感觉有令人窒息的阵阵恶臭袭来,还有那点点冰凉的液体滴在他敞开的胸口上。他倏地坐起身来,用手抹了抹身上的液体。粘粘的,异臭非常!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看到是黄褐色的某种液体。他突然神经质地跳了起来。因为这种液体!他不敢再想!但多年来作为守灵人的经历告诉他,那是尸体腐烂后流出来的尸水! 他连忙起身,战战兢兢地拿起电筒,查看着四周。然而,万籁俱寂。难道自己过敏?那么这水确实还在啊!又过了半晌,老王确信没有动静。或者是其他来源?老鼠死在了屋顶?当然这也是可能的。他不免感到好笑。于是又睡下身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再次被那种莫名的恶臭和夹带的恐惧惊醒!他睁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在这时,一种冰凉的感觉从脚下传来!这次的感觉非常真切!老王抬起头,望了过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恐惧万分:一只冰冷的,仅残有筋骨的,绿色的手正在他的脚上摸索着游移向上,随之看到一个绿色的头颅从床下缓慢地钻了出来!另一只手,躯干,腿,另一条腿……都逐渐钻了出来!并向床上匍匐而来!绿色的身体上沾满了黑色的淤泥,伴随着阵阵恶臭,绿色的身体上裂开的皮壳里滴出滴滴粘稠的液体,一滴滴,滴在老王的身上,从脚,到腿,到胸口~~~那双腐烂不堪的绿色的手依然在他身上不断游移! 老王的神志即将崩溃,想大声地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终于,他昏厥过去。 等他第二日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干活的农民叫醒了他。当老王惊恐地把这段经历讲给大家听,却被嘲弄一番。但是他还是执意辞掉工作,远离了这个地方。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段真实的经历——被那液体碰到的地方,到现在依然还散发着那股异常的恶臭。 死不瞑目的女尸 我己经很累了....昨天奔波了一天....我好想好好的睡一下... 可是不能睡!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倒下去!我至少也要撑到结束,才不会害到其它无辜的人!我不能害了大家..... 突然---一阵猛烈的振动.....谁?谁在推我?我竟然看不到东西? 我很快的发现原来是我的眼睛没有张开.....一打开眼睛...至少有一百只睛正看着我....天 !我毕竟还是睡着了....总座正用手指着我:"你!你给我站起来 ! " (总座就是各单位的主官,我的总座是局长) 三个月一次的"联合勤教".我竟然睡着了..这下完了! 我擦去嘴角的囗水,站了起来...我听到会长在我後面窃笑... "张文德 !你也给我站起来 ! "这下可好了!连头仔也倒楣了.... 张文德警官学校正期班第x期,现任a分局刑事组组长,二线二星,也就是我们的老大...呵..呵...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不禁想笑... 局长开始骂了..."你是怎麽带部下的?一点纪律都没有 !..."...." 王议员的案子你们查的怎样了?他老婆人呢?"..."你们到底有没有在查?"..."..." 我只听到一句:"你再给拖下去没关系!看我会不会把你这个组长调去看大门 !你们也是一样 !统统调去山里养猪 ! "这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上次一个我同事被调去山区里面,听他说查个户囗 1号到 2号要开车开半个多小时,买包菸要到山下的杂货店,平常没事种点菜贴补家用..... 一个派出所就是主管,主管,加上他三个人... ************************************************************** 事实上,我不是刑警!我是港警,这是我同学告诉我的故事,为了方更,我用第一人称的方式来说比较容易明白,我不可能一下是这里,一下是那里。 ************************************************************** 我和我的头仔(组长) ,足足站了一个小时..法克!! 回到组里,果不其然,他被骂,回来一定骂我们...一直等到他骂完, 才开检讨,第一个就是指向我:"发仔!他老婆的下落查到了没?" 我小声的说:"是查到了她娘家啦..可是.."我只知道好像在中部,.. "可是什麽?"组长把头伸过来,眼睛瞪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我转转脖子,"在..好像是在彰化的样子啦...".."不要说了!从现开始,你不用办这个案子了..."组头拍着桌子大声的咆啸着.... "好..好..没问题..."..我陪着笑.."那我要干嘛...""你...你...你去把厕所给我扫乾净!"组长有高血压,看样子快挂的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好..没问题..明天我就开始..."我笑的很勉强..反正我也不是第一个...几大家都扫过...扫就扫嘛.... "去!你现在就给我去!我怎麽会有你这种部下?"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呵...又混过一次了... 我才刚到厕所..谁会真的去扫?就又听到组长的大骂声...没多久.. 会长满脸土色的走了进来....下场和我一样.... 过了十分钟,组长又在叫了.."陈x发!黄x丰 !你们给我过来 !!" 在叫我们,好吧!过去吧,你还是需要我们的嘛...."刚派出所打电话来,说有案子,你们过去看看...."组长突然很客气的对我们说...这不像他的作风...? 为了快离开这里,我和会长问明了地址,就很快的赶过去... 还没到现场,我就有一种预感....恐怕又是大条的...看现舴的气氛...!我找到在管制的警员,表明身份後他就带我们进去,他看来不爱说话...我们也就没和他聊天,一到了屋子里面..一片凌乱,没什麽嘛..遭小偷而 己..这年头..这种案子太多了..根本查不完...我问了一下:"屋主是谁?叫他到你们派出所作个笔录就好了嘛...损失很多吗?" 那个警员居然还蛮幽默的,向我说:"就在浴室里面...." 我走向浴室,我甚至心情好的哼起歌来....那里常常有这种好差事?一到门囗..里面满地的血! 我再一抬头...一堆被支解的尸体! 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三步..差一点跌倒...大叫:"会长!里面有死人!!" 会长立刻就到门囗来 ....天 !是一个女的!身体被切成好几块...单独的一个头,脸朝上的被丢在浴缸里面...她的眼睛睁的极大....血正沿着她的嘴角,一滴滴的流下来..鼻子..耳朵都渗出血来... 四肢全被切下来,其中一只脚还被砍成两半..胸部被捅了二刀,刀囗己经没流血了,两个深深的洞...我看的心里发毛..不敢再看... 会长问那个警员:"检察官来了没? "应该是快来了..." 我立刻拿出行动电话,通知葬仪社的人,他们如果没来,说不定等一下检察官就是叫我们去搬死人,那时才干! (现场也有电话,我为什麽不用呢?这是忌诲!能够的话,我绝不会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会带到刹气,十分的不利,而且将来说不定还会查电话的纪录,多增麻烦!) 过了不久,葬仪社的人来了,(他们的效率一向是最好的!)检察官也来了 ,(检察官来之前,现场的东西,包括死人都不能移动!)刑事监识人员开始拍照,记录,检察官要我们把葬体移出来,谁去?当然我不会去! 葬仪社的人很熟练的在地上铺了板子,其中一头放了一碗饭,上面了 香...他们在门囗拜了拜,念念有词....就进去把尸体一块一块的搬出来.......他们自然有他们的办法,只见他们把尸体排好之後,再拜一下,顺手把被害人的眼睛带上,闭了眼让她安息....再用一块白布把她盖上.... 再来就没我的事了!我回去就要开始调查,葬仪社的人把我拉去旁边,要...(....)!!我看到搬的人不小心撞到门一下...掉下来两个东西...!是脚 !?这麽巧?两只都掉下来?一个整只,一个半只...她不想走? 那两个搬的人放下木板,掀起白布,要把那两只脚放回去...我听到会长"!"的一声..同时我也听到我自己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布掀开的同时,我们都看到...她的眼睛是张开的! 我把葬仪社要给我的??推回给他,说:"另天再说啦!"也碰碰他看那个事...他不吭一声..就又去把她的眼睛给合上...盖上白布....示意那两个工人快搬上车!这是要运去法医那的.... 出了屋子那个老板跟我说:"这个女的不甘心...不愿走,老大你等一下不要直接回去家里!!"看是要先回你们组里还是怎样,衣服换掉,拿去给人家洗一洗,最好也去洗个澡比较好!" 我点点头,没说话就和会长走了。 我先回去组里,和会长先拜了拜(我们拜的是关公),再向同事借了一套衣服,把衣服带到hotel去,在那里先洗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洗衣店,那宾馆的女中傻傻的问我们是不是要叫小姐...我只说了一句:"我刑事组的啦,要来洗澡的..." (大家会不会觉得有些hotel的房很阴?不只是我们,其它的人包括杀人凶手,有时也是会去!所以久而久之一些hotel都不太乾净 !劝大家非必要最好是不要去,要去的话要最好在白天,如果你有觉的怪怪的,那我劝你最好是换一间房间或换一间hotel !) 一切都打理好之後,我托同事打电话向我老婆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可能二三天才会回去,会长立刻打电话给他的一个伯父,要问问还有没有什麽忌诲...来要作的事很多,也十分琐碎,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查到; "人事时地物",就对了,...... 同事说检察官在找我们,叫我们赶快过去.... 检察官一看到我们就骂..."你们是新来的吗?奇怪,办事情一点心思都没有!你自己看!"骂完拿出那天的相片...我看了之後..没怎样?会长说:"检察官,这相片怎麽了?" "怎麽了?你没看到脚只有一只吗?另外半只呢?报告中也不写清楚,刚刚法医问我,你要我怎麽说?还有,以後这种情形,要把死者的眼睛合上,有的法医很注重这个的!"...等他说完,我和会长都吓的呆住了.... 明明是....我背後突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我阵静的对检察官说:"检座,这事恐怕有点问题...."我把当天的情形告诉他,最後我还说明我现在所遇到的困难......没有人看到凶手....没有线索! 检察官点点头,说:"走!我们再到现场去看看,说不定有些收获! "於是我们三人就要再到那里去。 这时以经下午五点多了,等到的时侯天也差不多要黑了... 我问检察官:"检座 !你看这事是不是熟人干的?" "很有可能!否则不可能会把对方分尸!你们向仇杀的方向着手!" 我们上去了之後,我撕开封条,打开门,里面黑黑的一片,我尽力使我的脚不要发抖,和会长一起进去,我打开灯,和早上的情形一样,早上己经有人搜查过了,没有什麽线索,我打开每一间房间的电灯,仔细的看看有没有其它的东西,大家应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什麽...那半只脚! 我和会长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算是一根针我们也该找到了,但是,没有就是没有。我看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突然..我的背後又凉了起来...我觉的我的手在抖动着...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一样.....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两步...我看到会长脸上有着怪异的表情,我相信我也一样.. 这时检察官突然出声!我大叫一声...立刻就往大门跑去!"你们看!这里有一张名片,这里一定有线索 !" 接下我守在门旁,一动也不敢动,我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检座 !不然明天我向我组长建议,叫他多派点人手来搜查 !""也好,明天我会来,要全面的搜查,我们先回去吧!" 我和会长几 是用跳的跳出那层公寓... 明天我才不来 !! 我先载检察官回去,我和会长就直接到一间小饭馆吃饭;菜还没来,会长突然说:"小发,我从那出来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宁,会不会是被冲到了?" "应该不会吧?你又没碰到什麽!"我抽着菸,回答他。"我们等一下去我阿伯那里,问他一下,顺便给他看一看..."会长还是不於心.... "好啦,我们先吃再说......",早上看了那个场面,我实在也没什麽胃囗,不过,还是得吃一点,不然身体受不了..... 到了他大伯那里,大伯正在和他朋友泡茶,一看到我们就起来问侯... 他其中一个朋友突然说:"两位少年仔...最近要小心喔..." 大伯笑笑说:"这一个是我甥仔,这是他同事....作刑事的啦 .." 那个人才笑着说:".喔..难怪..我想说他们身上刹气怎麽这麽重..." 会长急忙说:"我们早上碰到一个案子... 他大伯听完之後还是笑笑说:"没关系啦,看来她也没有跟着你们.... 只是,你们常常碰到这些事,庙里多走走就好了...."他大伯是开算命馆的,对这方面颇有心得。我急着要回去,我约了人!於是我和会长很快的就离开了,(晚上会有什麽事?当然是去ㄎㄠ啦!) 我和会长就回到组里,有了名片,那个女的身份一下就查到了,在酒店上班的女郎,生活不正常,住所常有许多陌生男子出入;而那天晚上带她出场的男的也查到了,外号叫"阿狗"... 我立刻就到那个男的家里找到阿狗 ,请他到案说明,他倒也合作就和我们一起走。 这时所有的检验结果都出来了,对阿狗十分不利!死者指甲中有b型的血迹反应,和阿狗相同,死者是o型的,而在现场所采到的指纹也相符,阿狗好似早有准备一样,说:"那天我是有去她家,我花钱带她出场,要和她好,但是她 ggyy的,我就要硬上,就被她抓伤了,我不爽,打了她一巴掌我就走了!"..阿狗还出示他的伤痕给我们看。 的确,我们只能说他有去那边,而且被她抓伤,但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说他杀人,除非他自己承认或是我们有他杀人的证据,否则就算是移送上法院, 也是会被判无罪!这种人十分的狡猾,我们不敢刑求.... 只好用一些老办法了!我先拿出死者的相片,要让他看,我发现在他眼中有一点恐惧...再也不那麽趾高气昂了....下一步,我就带他去看死者的尸体...嘿嘿!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强! 我带着他到了傧仪馆,这地方,一年到头都是冷冷的,会长出示身份,说明我们的要求,管理员就带着我们去停尸间...管理员一向都是没什麽表情的...打开冰柜....为我们把白布掀开就走了。 我叫会长把冰柜拉出来一点,会长白了我一眼..还是去拉,我把阿狗推到冰柜前面,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他仍在强作镇定...我也回头看了尸体一眼...哼!我就不信搞不定你阿狗突然发起抖来,急速的往後退去撞在墙上..囗中发出我听不懂的声音....不断的重覆:"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我心里很高兴,虽然在这种地方!我不经意看了尸体一眼,想叫管理员来关上柜子,不看还好,这一看....我的妈!尸体的眼睛又打开的,刚刚我看明明是闭的?我想叫会长..可是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时侯阿狗突然冲过来,举起双手向我头部击过来(他带着手拷),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他打我! 碰!我就这样被他k中 !他立刻要跑出去... 会长可不是呆子,一拳让他倒在地上,管理员也来了!我摸着头拿出一个红包, 给管理员,"干!敢 k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我问管理员:"这来的时侯,眼睛不是闭的吗?" 管理员看了一下说:"是!你把她眼睛弄开干嘛?这样对死人不敬!" 说完就将她的眼睛合上。 我不吭声的离开.... 回到组里後,我告诉检察官经过,检察官马上下令收押! 阿狗终於承认犯罪! 那一天晚上,阿狗因为没钱,所以被女的赶出去,阿狗一气之下,失手杀死那个女的!并且将以分尸...那一只不见的脚,在我们带阿狗去现场 演练的时侯,被发现在大门的後面,己经烂的不成样子,长满了蛆,如果不是臭的话,恐怕是找不到! 精神病院里的僵尸危机 (一)黑暗背后 “红色,漫天都是红色,这里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地狱?前面那是什么,是人吗?怎么他...他在看什么,他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啊!你!你不要过来,不..........啊......” 我是被一场恶梦给吓醒了的,但是我却记不清梦境里的细节,很快,我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间并不怎么大但却很不妥当的房间,因为我从门上看见了“停尸间”的这三个大字,晃了晃头,然后摸了摸床,发现我竟然是被医院里的白色床单给盖着的,起身后我环顾四周,发现什么也没有,暗淡的灯光下映照着我那呆呆的眼神,我记不起自己是谁了,也记不起我叫什么和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唯一清楚的就是,我明白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我赤身裸体的下了床,而床下好象有什么东西,凝神一看,原来是一具冻尸,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人的白,脑袋朝下,右手好象在试图上床,我被吓的退了好几步,脑子里是空荡荡的,唯一有的,就是只有恐惧了,我不想去翻起或调查这具死尸,因为我发现这里有一个冷藏柜是刚开开的,而“它”也许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一想到这里,我就又退后了几步,因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随时都可能起身. 当我冲出了停尸房,眼前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本能驱使我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唏哩糊涂的地跑到了一部电梯旁,一看,原来这是7楼,我快步地走进了电梯,按了一下1层的按钮,电梯开始动了,我感觉这电梯好象是在往下落,而且每过一层都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电梯门开了,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清楚地看见显示的是“第16层”. 我飞快的关上了门,我想,按1就是16层,那么,按16会不会是1层呢?于是我按了16层的钮,电梯启动了,过了一会,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而且有一层里竟然有脚步声,这使我感到很害怕,以为是杀人凶手,或者是土匪,这时电梯竟然停住了,不过电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很着急,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就在一瞬间,一鼓巨大的冲力将门撞了个坑,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撞门,难道真是杀手?不对,这不可能是人的力量,这电梯门可是钢做的啊,即使人撞碎了门都不见得能坏成这个样,这让我感受到了我的危险,好在我天生就有一种能力,一种能感到威胁和躲避的能力,我迅速的顺着电梯上方的盖子爬到了电梯的上面,谁知,我刚上去,腿还没上完,那电梯的门就连带着电梯就被这样撞了个粉碎,可想而知如果我当时如果没有爬出电梯的话...... 我就象是受了惊的老鼠,都没来得及看是谁想要杀我,就顺着电梯的缆绳往上爬,因为我觉得那东西好象知道我在那里,这使我差一点就吓的滑了下去,只是抓住了上面一层的电梯门,我就上来了.... 一看原来是3层,那么刚才那一定是1层了?我只要下去就可以出去了,等等,那下面有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不可以这样就去送死,干脆,我直接从3楼跳下去好了,反正这条命已经死过一回了,就算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窗户,我心里开始有点绝望了,因为我感觉是神在捉弄我,走着走着,走到一个男厕所门口,发现里面的光很亮,也许是这医院里灯很暗吧!我径直走进去,发现有手电筒和衣服,正当我穿好了衣服时,外面的灯一下子都灭了,而且一层有着难以承受的巨响,整个楼都跟着晃,好象地狱前那一段生命彼岸..... 一会,有脚步声传来,好象是人,但当我看见那么多尸体之后,我就不相信是人,我躲到了一个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喜欢了黑暗,我的本能告诉我,我以前决不是这样..... 那东西进来了,因为亮的很,所以我这里他不容易看清,俗话说,任何事物都衬托和隐藏与它截然相反的黑暗..... 他走路蹒跚着,象喝醉了一样,他转了过来,使我差点掉了进去,是那具冻尸,眼睛很大,但不会转动,面无表情,浑身的血管象密密麻麻的丝缠在他身上,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还可以走,刚想着,他的头就爆了,躺了下来,也许永远的.... 我的注意力立刻移到它的后面,原来是一名警察,嘴里还说着:“报告2队,我解决掉1个”,我想立刻冲出来说:“带我走”但我没有,因为我的本能与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真正的彼岸。也许我的动作太大,弄出了一点响声,那名警察开始注意我这个黑暗角落了,他一步一步逼近,我的汗也一滴滴的淌,不一会,也许他也是害怕,他开始请求支援,自那开始,就有接连不断的脚步声传来,我只好自己出来,刚要说话的我,惊奇的发现我竟不会说话了,他看见了我,立刻举起了枪,打中了我的脖子,我捂住伤口,试图逃跑,但他又开枪,击中了我的胳膊和心脏,我想我死定了,就摔在了那,哪知,刚才的那具僵尸竟起来了,抓住了警察,好象在救我,弄的我不知怎么回事,我赶快跑开了,刚从厕所出去,就看到那么多的警察在上来,好在还要一段时间,我赶快爬楼梯上到了第6层,这一层很静,正当我想休息时,我想起了自己中弹了,但我仔细一看,伤口早愈合了,而且一滴血也没有,就是感觉有点麻,我开始怀疑我自己,刚想着,发现那有面镜子,我过去本想看看自己那里还有伤,谁知,我一生中最不想看见的一幕出现了,我的模样竟和那具僵尸一模一样,浑身死白,面无血色,浑身的血管就象丝一样,我不敢在看了,我有一种另类的感觉,又有一种厌恶的感觉,我狠狠的抓了自己一下,发现自己的杀伤力很强,我明白了我为什么在停尸间,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来,但,更惊人的真相在某个黑暗背后等待着我,注视着我.... (二)无声呻吟 轰-------一阵剧烈的震动,使得我害怕地爬了起来,待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好象一具尸体,可我本来就---正困惑着,走廊那边传来了很可怕的声音,那声音好象呻吟,好象叫嚷,又好象无意识地吃东西的声音,让我很害怕,有种孤独感。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走廊的那头好象被刚才的激烈震动所伤害,灯已经全部灭了,黑暗的前方有着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很清楚我现在的状况,所以我更不可以去冒险,我那时居然有想呕吐的奇怪感觉,正是这种感觉,使我没有意识到有一个人正悄悄在我背后,暗算了我....... 当我在一次睁开疲惫的双眼,我全身已经痉挛,衣服被他们扒了去,而且他们在我身上注射着一些看上去很脏,很黄的东西,这使我非常难受,眼前站立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好象是博士什么的,他在我身上看了好半天,说:“天哪,这究竟,死的细胞竟可控制皮下肌肉群,从而转发神经元给大脑,为什么呢?不合乎逻辑,这.....”我非常吃惊,因为我发现我已经被解刨了,身体的肌肉组织显露在外头,我都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那时的我,充满了仇恨,我想亲手杀了那个博士,想解剖了他,看看那时他的快乐表情,我心地暗笑,那博士也大意,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自己去找什么东西,我使劲挣脱,都没有用,这时我才注意到桌上的钳子,正当我拿钳子的同时,我忽然感觉刚才那种内脏露在外面的凉兮兮的感觉没了,原来我的身体早已复原,我顺利的打开了那把锁,这时,博士进来了,哈哈!真是可怜呀,我以高速冲向他,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杀了他,但我感觉我现在浑身不对劲,那博士对我干了什么?不过我很高兴我杀了他............... 不久,就有很多警察追我,我不是很怕,一溜小跑跑到了楼梯口,原来这就是一层,我想赶快找到出口,但无意中注意到这医院的布置,这医院没有病房,也没有手术室,但却有停尸房,而且这里到处都是好象牢房一样的铁窗房间,象是关押犯人一样,我很怀疑,我开始怀疑这个医院不是普通的医院,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重生,又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就算我现在出去,这一连串的问题答案我还是要去调查,再说,一个恐怖的冻尸走出去谁会收留我,谁会可怜我,不如在这里调查一番,等水落石出我再出去也不迟,于是我快速地上去了。 到了3楼,我想起了那个救了我的尸体,想去找他,当然,我来到了男厕所,那时,他就在这里被击毙,他好象想对我说什么,但现在,除了那个警察的尸体,这里什么也没有,那个警察好惨哪!我正看着,突然,后面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咬住了我的肩膀,我用力挣脱,仔细一看,原来是它,他双目好象变白了,嘴里吐着白色液体,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变性了,变的异常可怕,我赶快跑了出去,很快很快............ 到了走廊那头,我凝神停下来歇歇,往男厕所口一看,它正往我这边走来,速度不慢,象是一种恐怖的欲望,我很害怕,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跑到4层,这里的灯很暗,每个房间都是黑漆漆的,没等我欣赏完,就听见上楼的不规则脚步声,显然是他“它”,我退了好几步,逃到了一间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狭小房间,里面身手不见五指,我大口大口喘着气,不经意说了一句:“吓死我了”我惊奇的发现我可以说话了,难道.......... 我正困惑时,黑漆漆的后面正有个东西走来,我感觉到了,于是我赶快开了门,谁知那冻尸正在门口等我,我被它抓了一下就奋力的跑开了,奇怪的是它不追我了,却走进了那个房间,接下来就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女生尖叫,我靠过去一看,原来刚才在黑暗中的是个女人,这时,她已经面目全非,那冻尸吃着,就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着我的下场比这女人更惨,我赶快跑开了,急匆匆的,停在了那,整个楼层都是啃人的声,恶心不已,我抬起头,对面的一面镜子是我恍然大悟,我不再是尸体了,我有了血色,身体的皮肤虽然很粗糙,但很显然不是尸体那么硬的,为什么,我明白了那尸体为什么追我,又为什么非要杀我了。想着想着,那具冻尸在我后面滴答滴答的口水声已经响在我心堂.... (三)精神病院 我当然不可以在那里坐以待毙,心跳使我感觉到了我现在是个活生生得人,是个身处险境的灵魂,如果我死了,我将不会看到在前方等待我的非同一般的暗淡经历。 于是我疯了似的跑,很难确定我那时的时速,转眼间,到了会计室,进去之后将门反锁了,换句话说我已经将自己反锁了,如果那时会计室有僵尸,我一定.......... 进去之后一个人都没有,有两张床,到处都乱糟糟的,丝毫没有生气,突然,后面又一个人用水桶向我头部砸了去,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回头一看,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她戴着眼镜,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别怕,我是正常人,我.”我辩解着. “.......你,你怎么会来的?”那女人很怕. “我不知道” “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说,你是谁?不说我杀了你!”那女人好象是怕疯了,一个劲的问,还拿出一把枪来,枪口对准我那刚跳不一会的心脏。 “你冷静点,我们是朋友,朋友你懂吗?不是敌人。”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院长的人?”那女人的眼神终于不怎么怕了 “什么?院长,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决不是普通的医院吧!” “这里,这里是山歧市精神病院!”那女人好象很懊恼 “............那,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尸体?”我问。 “尸体?难道.......”还没说完,她身后的窗子飞进来一只巨大的僵尸,好象是谁有意扔进来的,就听见她的叫声如雷,不一会就躺下了,我抢了她手上的枪,朝那僵尸的头连击数枪,已经成了肉泥,我便怕出了窗外,虽然这里是3楼,但有许许多多的栏杆,和空调,我非常简单的到了地面,余光中好象看见一丝白光在靠近我,但我并不明白,真正的考验就像潮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但很快就退了,因为我看见了一堆白骨,一束光照着,好象是手电筒。 就在我走向那里时,我没有发现,楼的拐角处一个身穿黑色上衣带着帽子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为什么会有白骨呢?我的脑子正在遐想,就听见楼里的警察都出来了,好象有炸弹什么的,我也退了好几步,躲到了树后。 远远的,警察们好象非常胆炔,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他们这么害怕,我只知道,我死也不会再走进那讨厌的精神病院了。 “快,快走......”一名刚从楼里出来的警察奋力的呼救 不一会,就象蚂蚁一样的僵尸大军从楼里一拥而上。警察都开警车跑了,有的车被拦住了,僵尸们将车埋了......... 我很害怕,同样,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扑通,就坐在了那,看着车里警察的惨叫和,一个个死白死白的脸,我哭了...... 眼前已经没有“人”了,那些僵尸朝我这里走来,我大步迈向了黑漆漆的树林,想着院门口血淋淋的场面,我不敢回头.... 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走了多远,只知道我不可以停下来,突然,我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沼泽里,我打开了手电筒,周围都是泥浆,前方黑漆漆已经看不清路了,再看看后面的追兵,我相信他们可以闻到我在这里,不一会就会来“吃饭”了,现在的我一步一不走向死亡,无论那条路都是死亡,我还有最后一点求生的愿望,奋力往前走,尽量不让自己的腿更多的陷进去,但突然,我感觉泥浆下面好象有人在拽我的腿,不一会,一个死白死白的脑袋带着死神的召唤,浮在了我前头,转眼间,许多僵尸都起来了,我却愣在了那..... “不,你说可以救他的”女的说 “.....”男人的表情很复杂。 “带他走吧,即使只是尸体。”女的看着男的,好象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不行,这是不可能的。”刚说完,一个黄头发的男人冲了出来, “要舌头吗?哈哈” 一个医生马上把他揪了出去。显然他是个精神病。 “看了吧,倒不如放他在这里,哈哈”男子苦笑。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女子好象也是精神病,但好了似的。 “为什么?因为他是10年前血林别墅的拯救者?还是他是个警员?要么就是你爱....”男子说到这里,女的已经给了她一个耳光。 “...........”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要不是我将你从古屋中救出,你早就成了些僵尸与蜘蛛的食物,现在为了这个抓你爸爸的警察,你竟然打我!”男子很生气 “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那女人竟笑了起来,果然是病人。 听见笑声后,男子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她,走上天台,乘坐直升机走了。留下的是精神病院与当年骇人听闻的血林屠杀案结合起来的原因,也将我,这具已经变异的僵尸丢进了死亡的深渊,一切,以这里的夕阳为终点,但屠杀远不会在这里结束..... 偷尸 卫潇在医学院刚毕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一直呆在家里,喜欢没事看一些医学的书籍,做一些小实验,她很想要一个人体标本,可又上哪里去弄一个呢? 她家乡有一种习俗,如果未成年的小孩子死掉的话,是不允许装进棺材里埋掉的,一般都是把尸体用席子一裹抛在野外,说是经过风吹雨打,狗吃狼啃后小孩子来世方可成人。 而一个偶然的机会,卫潇听说郊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扔了一具女童尸体,于是她决定去把那尸体拿回来,做成一个人体标本。 拿上了胶皮手套,然后带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她独自一人骑车去了郊外。 那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正是下班的高峰时刻,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又骑过了很长的一段崎岖的小道后,她来到了那个扔尸体的地方。 晚霞落日,把大地映的是红彤彤的,卫潇的脸上映在霞光中,明艳而且美丽,她双唇紧闭,眉头微蹙,放下自行车后,她的眼睛开始四下里看着。 这是一个废弃的旧砖场的遗址,破旧不堪的瓦窑,零落遍地的烂砖头,没过膝盖的荒草,还有几只飞来绕去的小鸟,把这里衬托的更加荒凉破败。 她都快把这地方整个翻遍了,也没找到那具尸体,难道真的已经被野狗吃掉了?还是?她有点失望,但是她并不死心,眼睛还是在四下里逡巡着。 这时她忽然看到一只小狗,那是一只纯白色漂亮的小狮子狗,小狗可能已经好长时间没洗澡了,它白色的毛已经成了灰黑色,小狗没有看卫潇,低着头从卫潇的身边跑过。荒僻的原野,跑动着无声无息的小狗,这个情景多少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跟随着小狗,卫潇来到了一个荒草很深的地方,小狗停了下来。卫潇刚才没走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下子呆住了。 一个席子已经打开,席子上是一个七八岁女童的尸体,而那女童尸的面目已经开始模糊,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手脚呈现青紫色,卫潇有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女孩子肯定不是正常死亡,从那模糊的脸上,她依稀可以辩出中毒死亡的症状,可她并不能下定义,因为她只有书本上的知识,她还拿不准,心里也只是怀疑。 卫潇仔细看那女孩,女孩子的眼睛睁的很大,血色的眼睛好象正盯着她在看。她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她感到头皮发麻,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她感到身上彻骨的寒冷,可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三伏季节,她刚才骑车汗水把衣服全塌湿了,现在衣服贴在身上,她感到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自己的感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有双眼睛就在附近,躲在某个角落,在默默地窥视着她,四下里看,依旧是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可她感到有窥视的眼睛就在附近,那到底是什么? 那只小狗,蹲在女孩子的旁边,眼睛盯着卫潇,小狗的眼睛中似乎有种悲凉和伤感的味道,莫非这小女孩是它的小主人?这狗莫非有什么灵性? 夜慢慢黑了,小女孩的脸变的更加模糊,卫潇打了个寒噤,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带走女尸。戴上手套,铺开编织袋,她准备把女孩子放在袋子里,天已经开始黑了,四周的一切正变的模糊起来。卫潇决定先去取自行车。 等她取自行车回来她却惊讶地发现,女孩子躺在地上,编织袋却不见了。天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潇四下里找,没找到编织袋,可这附近也没看到有什么人,那小狗一直蹲在那里看着卫潇,不犬不叫,卧在那里一动不动。 卫潇感觉头皮有点发麻,难道是撞见鬼了,她看那小女孩的尸体躺在地下好象也没什么异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啪啦,啪啦!”卫潇听到有种很微弱的声音就在附近,顺着声音找过去,借着手机上微弱的光,她看到一个大大的黑色垃圾袋,袋子不远处有棵低矮的歪脖子柳树,那编织袋就挂在树上,风吹过就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卫潇好奇地想,黑暗中一切已经变的模糊,她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打开塑料袋。 蓝幽幽的灯光下,是一袋子白森森的骨头,卫潇是学医出身,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人的骨头,可从骨头的成色上看,还很新鲜,为什么是一堆骨头,骨头上的肉哪里去了?那白骨的中间是一个人头骷髅,那骷髅眼睛的地方是黑黑的两个大洞,但卫潇还是打了个寒噤,那黑洞洞的眼窝处好象正躲着一双幽幽的眼睛。 一阵音乐铃声响起来,卫潇的手机蓝光闪动,吓了卫潇一跳,差点就把手中的手机扔了出去,定定神后她才明白原来那是她自己的手机在响。 “回来,什么都不要拿,快点回来。”电话是爸爸打来的。 爸爸的话莫名其妙,卫潇刚想问个究竟,爸爸却喀嚓挂断了电话。 卫潇拎起树上的编织袋就跑,走到刚才小女孩的尸体旁边,她站住了。 卫潇不舍得,她太希望拥有一个自己的人体标本,她楞塄地盯着小女孩子的尸体,犹豫着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把女孩子抱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小女孩放进袋子里,她好象听到有什么东西正愈来愈向她靠近,有呜呜咽咽的声音时隐时现,她感到头皮发乍,绑好袋子她推起车子就跑。 她推着车子跑了一段时间,就骑上了车子。 “等等!”快上公路的时候卫潇听到一个声音在喊。 这个声音真切而且就象在耳边,卫潇慌忙回头,一个黑影正朝她追来,夜已经黑透了!在这黑夜荒芜的地方,看来卫潇是遇到鬼了。 卫潇使劲地蹬着自行车,小狗一直跟在她后边,骑出很远卫潇回头看小狗还远远地跟在后边。那人还在疯狂地追赶,卫潇不敢回头,她只是拼命地蹬着车子。 快到家的时候,卫潇回头再看,小狗已经不见了,那黑影也不见了。 回到家里,卫潇把小女孩放下,她的心还在砰砰跳,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她愈想愈觉得后怕。 她看了看爸爸的房间,爸爸还没回来,估计又去打牌了。她准备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准备好需要的东西,她烧一大锅的水,准备去把尸体煮了,剥离肉体,去做一副完整的人体标本。水开了,她搬过来尸体,灯光下女孩子的尸体看起来更加恐怖,淤血紫青的手脚发出幽幽的光,她不敢去看女孩子的脸,这尸体怎么看都有问题,她决定先不煮了,她感到女孩死的离奇。 她听到客厅有什么声音,跑出去一看,原来是父亲回来了。她慌忙带上厨房的门,她知道爸爸平时是不去厨房的。 “爸爸,你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不要我拿什么啊?”卫潇想起爸爸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问。 “哦,那是我打错了,习惯拨你电话了,我本来是要打给你赵阿姨的。”爸爸说。 “哦!知道了,爸爸,你喝水吗?”卫潇习惯地给爸爸沏茶倒水。 “潇儿,你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爸爸上下的打量着她问道。 “没什么爸爸,我只是有些困了。”卫潇含糊地回答道。 “那就快去睡觉吧!”爸爸说罢向她摆了摆手,然后接过茶杯后就示意她去睡觉了。 而卫潇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睡着了。 而朦胧中她听到有什么动静就在她的旁边,似乎有人在使劲的摇着她的手,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用力地睁开眼睛。 只见一张惨白的脸,蓬松的乱发,一双幽幽的正盯着她看的眼睛,而她的脸正紧贴着那小女孩子的脸,错愕的瞬间,她看到那小女孩凄婉地冲着她笑了笑。 “姐姐,不要煮了我好吗?我怕!”那女孩子上来摇着她的手哀求道。 “恩,恩,我不会煮你的,不会的。可你是怎么死的能告诉我吗?”她心里很害怕慌忙向后靠了靠想摆脱女孩子的手。 “我只喝了一杯水,那天我好渴好渴,我端起杯子喝水,爸爸想夺我的杯子,可我一口气就喝完了。姐姐,昨天晚上我躺在席子上好冷啊,幸亏我的小狗陪着我,不然我一个人会害怕的,姐姐的家好温暖,我可以睡在这里吗?”小女孩子说完就来拉卫潇的被子。 卫潇连滚带爬地躲下了床向另一个房间跑去。 “姐姐,不要跑,我很乖的,就睡一个晚上好吗?”那女孩子在她背后喊着。 卫潇没敢回头,她浑身抖的厉害,跑到书房她销上了门,抱着头蹲在地下。 “姐姐,给你一个毯子,会冷的!”是女孩子的声音。 卫潇抬头,女孩子站在她的眼前,用那双淤血的眼睛看着她,小女孩的手里举着一个毛毯,她伸过来的手呈青紫色,指甲透着青幽幽的光。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卫潇问的时候牙齿嗑嗑地响。 女孩子笑了笑就消失了,她是鬼啊,卫潇怎么糊涂的连这个都忘记了。 卫潇被烫着似的扔开毛毯,一屁股跌坐在着电脑前的椅子上。 天亮的时候,卫潇醒来,看自己果然是睡在书房的椅子上,那女孩子没有睡在她卧室的床上,她去厨房看。 天啊!她看到了那只白色的小狗,它正卧在厨房的地上,看到她开门,小狗浑身的毛都乍了起来,对着她低声吠叫。 她又看了一眼地下,她床上的被子正盖在那具女童尸体上。女孩子的脸背对着她,仿佛随时可以转过来脸跟她说话。 吻尸 河滨路一带都是色情活动的场所,所以也是公安部门重点整治的地段。 清晨,有人看见护士小尤在河滨路出现,而且神态极其的疲惫,她是从河滨路出发要去医院上班。这一情景有人连续看见好多次。然而小尤的家并不在河滨路,而是在离河滨路很远的棚户区。于是小尤任职的那家医院里便纷纷纭纭的传说小尤在偷偷的卖淫。甚至还说她凭姿色可以卖到大价钱,但也有同情的,说她家境困窘才去做这种事。而传闻是越来越汹涌,同事们用鄙视的目光看小尤,领导也对她一反常态,冷声酷色,颐指气使。 终于,护士小尤在压力下服用了医院的氢化鉀自杀了。 而小尤的同事,和小尤同样美丽的护士佳,自从小尤死后,一张喷喷香的樱桃小口突然变得恶臭难闻。她只要开口说话,别人就得捂鼻子。佳即使拼命地刷牙、嚼口香糖也都无济于事。她于是到处求医问药,连电线杆上张贴的“老军医”、“宫廷秘方”、“八代祖传”也都去拜求了,结果是口臭依旧。佳所在的医院,运用了最先进的仪器,也没能查出她的病因。护士佳是心急如焚,整天上班下班都是戴着大口罩,不敢与人讲话,与男友也中断了交往。她本来每周上两个夜班,现在要求全部都是夜班。于是口臭加剧了。 午夜两点,佳正在值班室酣睡。这时一阵的微风拂来,一位貌若天仙的白衣少女飘然来到值班室。她轻舞的长袖在沉睡的护士佳脸上撩了那么一下,佳便翻然坐起,白衣少女转身出门,而佳站起来紧随其后。她们一前一后走过病区幽暗的灯廊,穿过一片花草地,拐过一排仓库,来到了一长串的平房前,一扇沉重的黑漆大门迎着白衣少女“吱呀”开启。门开处,一股寒流扑面喷来。里面亮着一盏荧光灯,宽畅空幽,阴森寒冷。白衣少女倏然凌空飘起,甩开两袖,做了一个旋转三百六十度的舞姿,顿时四周墙壁接连发出“哐噹”、“哐噹”的声响,一只只巨大的长方形的钢制抽屉破墙而出,抽屉里面静卧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他们是被冷冻过的,纹丝不动,也毫无生气。佳木然地站在这些抽屉前,眼睛直愣愣的一动不动。白衣女指点了一只抽屉,里面趟着一个被水浸淹过的臃肿的男人,瞪着白眼珠,呲牙咧嘴的模样,就象是要和来访者搏斗似的。佳很机械地向水淹的男人俯下身去,用嘴吻住他的嘴巴,许久之后,又开始用牙齿啃他的脑袋,一直咬到面目全非。接下去白衣女又指点护士佳开始咬第二个、第三个……。在东方即将露出微曦前,白衣女令护士佳停止,那些藏尸柜又砰然归位,佳走出太平间,身后的大门关上了。然后在白衣女的引领下,佳又回到值班室悄然睡下。最后白衣女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这事件一开始就给医院造就了麻烦。那些被咬死尸的家属,与院方吵闹不休,面对齿痕累累的逝者面庞,追悼会上怎么瞻仰遗容?有的当事人欲与医院对簿公堂。院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命令保卫科把太平间监控起来。 秘密最终被保卫科长侦查到。可是几十年的思维习惯令他无法说清,也无法向上级汇报。科长发现那个飘然而至、轻飏而去、欲仙欲鬼的白衣女很象本院死去的护士小尤。而且科长还了解到小尤是蒙冤自尽的,她在河滨路陪夜护理病人,是打的第二份工。而那件绯闻的源头正是护士佳,小尤与佳是本院的两朵花,佳很嫉妒小尤比自己更富神韵。 保卫科长约见护士佳,佳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堪事件木然无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口臭。科长不敢道破真相,那样的后果同样不堪设想,甚至会吓死佳。科长只问她有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比如在背后伤害别人。佳吱吱唔唔不敢回答。科长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来调查取证整治处罚哪个人,我只想帮助你,让你得到解脱。科长说得真切,佳掉下两行热泪,然后抽泣起来,她断断续续地坦言了自己凭猜想污蔑小尤,可是万万想不到她会死啊,这个后果是我料不到的,我对不起她。 科长取出一张相片,八吋大小,尤的遗相。他对佳说,你听我的话,今天晚上夜深人静时,在值班室摆上这张照片,面对遗相,用你的心向小尤忏悔,小尤是善良的,她的亡灵会原谅你、饶恕你。护士佳也很虔诚地点头。 从此,医院的太平间太平了,而佳的口臭也不治而愈。 尸池里的尸体 夜里像是看不到边际的黑色丝绒幕布一般,令人绝望地下陷,这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我蜷缩在办公室里的那张满是污迹的沙发上,四肢冰凉,浑身的颤抖。薄薄的木门紧紧闭着,房间里面充斥了来苏水与福尔马林药水混合的怪异气味,走廊外面传来了断断续续而又忽高忽低的哀伤的哭泣声。那似乎是婴儿在绝望地哭泣,细小的如野猫在吟叫一样,阴冷的风嗖地一声从破了一半的窗户里面灌了进来,这婴儿的哭声立刻就被阴风割裂得若有若无。而我继续蜷缩在沙发上,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是被表弟的 电话 所惊醒的,他说有事情要马上到解剖楼来找我。 表弟比我小了将近十岁,在学院里面里教病理学,我很是羡慕他,每天都可以穿得干干净净衣冠楚楚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拿着麦克风给三个班的学生讲大课。而我就没有这么幸福了,我也算是医学院里的老师,不过只是解剖实验课里的助教,说是助教,其实就是在解剖楼里做一些打杂的事情。比如说做离体兔肠应激反应实验时,教学生怎样用榔头对兔子执行死刑;又比如说,面对骨骼标本,教学生怎样分辨胫骨与髌骨;又比如说根据“上房下室左二右三”的口诀教学生辨认左右心室左右心房。 而在我的助教生涯里面,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把泡得已经呈粉红色的尸体从尸池里面捞到解剖台上——那尸池可真是大,长三米宽三米,连深度也是三米。尸池里灌满了福尔马林,散发的气味常常会令第一次走进解剖楼的学生呕吐不已。当然,对于我来说,这气味早已经让我习惯了,我并不认为福尔马林的刺激性气味与尸体的腐臭味混合后,会令我的胃部有任何的不适。不过搂着全身滑腻蘸满药水的的粉红色尸体也的确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 另外一件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则是做一个解剖楼的看守者。每天的晚上,我都是住在一间废弃的办公室里,喝着老白干,听着楼外的风声,然后慢慢的进入梦境。 表弟在接近午夜的时候来到了解剖楼,他大叫了几声后,我走出二楼的办公室,小跑着通过了充斥着穿堂风的走廊,然后下楼为他打开了紧锁的铁门。我一看到表弟差点没认出他来——他双眉紧蹙,眼眶深陷,头发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手里提着一瓶金六福,看上去神情黯淡,没有一点精神,哪有医学院第一麻辣教师的风范? 我打趣地说:“老弟,怎么了?让女鬼勾了魂?”表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别说了,哥,上去陪我喝酒吧。” 我们上了楼,才发现刚才我走出办公室时,竟不小心把门带上了,而我却没带钥匙。表弟见了,说:“没事,我们随便找个屋喝吧。” 我缩着脖子看了一眼冷冰冰的充满来苏水与福尔马林气味的走廊,然后对他说:“这幢楼里,没锁的房间只有解剖室。”是的,只有解剖室没锁门,那间屋里全是泡得变成粉红色的尸体,又有谁会来偷尸体呢? 毕竟表弟也是医学院临床医学毕业,读书时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所以他并没有表示反对,和我一起走进了解剖室。 解剖室靠最里面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水泥池——长宽高都是三米的尸池。尸池前是一张张长课桌,上面摆着或高或低的玻璃瓶,瓶里盛满了福尔马林,药水里浸泡着各种器官。我和表弟随意找了一张课桌坐下,我刚找了两个玻璃杯,表弟就对我说:“你把这瓶子放一边去,我见了觉得心里瘆得慌……” 我看了一眼,这桌子上摆着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是一个还未成型的婴儿,组织早就僵化了,但婴胎的一双眼睛却很大,就如一对死鱼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表弟手里的金六福。我哑然失笑,然后将玻璃瓶扭转了180度,只留了个只有几缕稀疏发丝的后脑勺对着我们。 我给表弟倒了一杯酒,然后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瞧你一副落魄的模样。” 听了我的话,表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脸颊两边簌簌地滑下几行汗液。他哑着 声音 ,颤栗地说:“哥……我……我……我杀了人!” 表弟告诉我,他刚才杀了陈洁。陈洁我是知道的,她是表弟系里大三的学生,面容姣好,身材火爆。在学生之间不止一次的非 官方 评选里,她被推为了系花,即使连我这么一个常年都闷在解剖楼里的中年人,都知道陈洁的存在,就足以证明她的名气有多大。但我的确没有想到,表弟竟然和陈洁搞到了一起,而这事还没有传得沸沸扬扬,看来表弟的保密工作也做得不错。可他为什么会杀了陈洁呢? 表弟的脸涨得通红,他吞吞吐吐地说:“是这样的……我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就是用来和陈洁幽会的……激情的时候,她喜欢我绑着她……还喜欢在高潮的时候让我用手掐她的脖子……”表弟猛地喝下一杯酒,然后剧烈地咳起了嗽。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等他平静下来时,继续说,“今天我们还是这样激情的,等我也平静下来时,扔给她几团纸巾,她却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听完表弟的话,我无话可说——他实在是玩得太过火了。我怔怔地站在课桌前,表弟一把抱住我的腿,大声地叫了起来:“哥,只有你才可以帮我了!你帮帮我吧!” 表弟从小就在每个方面都比我厉害,我除了在年龄上比他大十岁以外,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超过他。他的成绩比我好,人长得比我帅,虽然我们在同一所大学里担任老师,但他却在最好的系里执教最重要的课程,而我却在解剖楼里美其名曰“助教”,实则干着扛尸体的苦力活。但这并不妨碍我一直宠着他,毕竟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他出了事,我不帮他,谁帮? 我定了定神,问他:“你和陈洁的事,知道的人多吗?” “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事实上,我和她在一起的 时间 并不长,也就两个来月。她还有其他男人——我们也就是玩玩而已。”表弟答道。 “今天晚上陈洁去你那里,有人看到吗?”我又问。 表弟摇了摇头,说:“没有人回看到的,她是天黑透了才到我那里去的。” 我点了点头,已经想到了 解决 的办法。我从表弟的手里抢过了酒杯,然后说:“够了,别喝酒了,现在你必须保证足够的清醒与体力。走,我们去你那里!”我拉着他就走出了解剖教室。 表弟在校外租的房并不远,在校后的一个小山丘上,而在那个地方的校园围墙,有一个豁口,正好可以让体格健壮的人翻身而过。表弟之所以在这里租房,正是考虑到了这个豁口,平时他可以睡上一个懒觉,然后在快上课的时候抄这条近路。 表弟领我进了他的房间,我一眼就看到地上那具赤裸的陈洁的尸体。陈洁呈大字型仰面躺在了地上,脸色发青,嘴角渗出几丝白沫。我将她的尸体翻了过来,她光洁的背上已经沉淀了不少青色的淤斑,我知道那是尸斑,因为重力原因血液沉降而成。我转身对表弟说:“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她穿上衣服!” 表弟手忙脚乱地为陈洁的尸体穿上了衣物,等穿好后,我又为她凌乱的衣物稍作整理,然后将剩下的金六福倒在了陈洁的身上。 表弟问我:“哥,你这是干什么?” “带她回我那里——解剖楼!”我冷冷地答道。 “为什么在她身上洒酒?” “万一回去的路上碰到巡夜的保安,就说送喝醉的人回家。”我继续答道,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我与表弟两人一起左右架着陈洁的尸体,跌跌撞撞地向学校围墙的那处豁口走去。陈洁活着的时候是个体态轻盈的瘦弱女孩,没想到她死了后却显得这么沉重。还好我和表弟的体格都算好,所以带着陈洁的尸体翻过围墙豁口,虽然经历了一番周折,但也算有惊无险。穿过校园里的一片小树林,我们看到了那幢孤零零的黑色砖石建成的小楼——解剖楼。 架着陈洁走进解剖室,刚才洒在她身上的金六福,令得我和表弟都是一身酒味。我把陈洁扔在了长桌上,然后向表弟努了努嘴。表弟疑惑地问我:“干什么?”我冷笑道:“把她的衣服全剥掉!” 等表弟剥完了陈洁身上的衣物,陈洁已经如一块冻死猪肉一般,横陈在了冰冷的解剖台上。 我则从解剖教师的储物柜里取出了一套手术刀,走到了陈洁的尸体面前。表弟见我拿着手术刀,大骇,他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笑了一笑,说:“我们要让陈洁永远消失,所以必须清除她在世上的一切痕迹!” 我的工作是从陈洁背上的尸斑开始的。冰冷的刀尖挑破陈洁背上的皮肤上时,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我记得上一次动刀解剖尸体,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和表弟现在一样年轻,刚进医学院的解剖楼时,还报着一腔激情。但是解剖学教研室的那几个老学究却一直认为我只有一个专科学历,所以不允许我动刀。这十年来,我被他们排挤到一边,看着有本科甚至硕士学历的解剖老师在学生面前得意地做着表演,我却只能拿着铁钩从尸池里钩过一具尸体,然后扛在肩膀上,任那滑腻的福尔马林从我的背上滑过,我再把尸体重重地扔在冰冷的解剖台上。不过今天,我终于能再有一次机会亲手解剖一具尸体了,所以,我非常兴奋。 我敢说,看了别人十多年的解剖课,自己虽然很久没有亲手动刀了,但是刀一刺入陈洁的皮肤,我马上就有了感觉。 我轻轻摇动手腕,随着我的刀尖滑过,有着尸斑的那块青色皮肤立刻被我挖了下来。我将这块小小的皮肤放在解剖台上,又将解剖刀切了过去,几刀划过,这块皮肤组织瞬间就变成了碎块。在表弟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我将皮肤组织扔在了解剖台旁边的水池里,然后扭开了水龙头,在水流的作用下,皮肤组织旋转着流进了下水道。 将陈洁背上带有尸斑的皮肤全割下来,再切成碎块冲到下水道里,足足花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接下来我有点累了,就对表弟说:“来,你去把陈洁的脸皮剥下来。” 表弟犹豫了片刻,然后还是走到了我身边,从我的手里接过了解剖刀。他虽然很久没动刀了,但毕竟是临床专业出来的科班生,他的手法很是娴熟,解剖刀从陈洁的颈部划过后,又在她脸上纵向划过几刀,然后他拎着陈洁的脸皮就揭了下来。 陈洁的眼睑也随着脸皮的剥落而不见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天花板,脸上的肌肉凝结着干掉的血,红彤彤的,没有了嘴唇遮挡的牙齿暴露出来,看上去竟像是在微笑。我看到了陈洁的微笑,心里竟有些隐隐的颤栗,我冲了过去,抓起解剖刀,用刀柄狠狠地砸向那些牙齿。表弟问:“为什么还要砸烂牙齿?”我狞笑着回答:“别忘了,每个人的齿模都是不一样的,就和指纹一个道理。” 没有了背上的尸斑,也没有了脸皮,就连牙齿也被敲光了,我和表弟还把尸体上任何有特征的地方都清除殆尽。解剖台上的这具尸体,如果我和表弟不说,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会是陈洁。 我扛起了陈洁的尸体,走到了长三米宽三米高三米的尸池边,然后将她重重地扔了进去。在泛起一圈白沫后,陈洁沉了下去,我知道,过不了多久,陈洁的尸体就会变得和其他尸体一样的粉红颜色,到了那个时候,她的尸体也会因为比重的原因,慢慢浮出尸池。我也知道,每次解剖用的尸体都是由我来挑选,在最近两年内,我是不会用尖利的铁钩,钩到陈洁的尸体。 我和表弟冲走了陈洁所有的皮肤碎块后,又清理了解剖台上的血液,陈洁的牙齿则被我埋在了解剖教室窗台外的那盆绿箩花的花盆里。 干完这一切,我和表弟都虚脱地坐在了地上。表弟问我:“哥,你这里还有酒吗?我想整一点。”我这才想起,那瓶金六福已经全洒在了陈洁的身上。我在解剖楼里还准备了一些酒,不过都是一般的老白干。表弟一见到我拿着的酒,就猛扑了过来,仰头狠狠喝下了一口。看着他的胸口猛烈起伏,我知道今天他实在是太紧张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反而觉得有些过瘾! 看着表弟喝得这么过瘾,我也开了一瓶老白干喝了起来。我和表弟不停地干杯,不停地朝自己的身体里灌进酒精浓度甚高的老白干。没过多久,当瓶里的烈酒所剩无几时,我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起来。恍惚中,我索性躺在了解剖台上,呼呼大睡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低吟声,像是野猫在窗外叫春,忽高忽低,又更像是婴儿在哭泣。 我翻身下了解剖台,看到表弟还在沉睡。我一把将他摇醒,大叫:“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陈洁的肚子搞大了?” 表弟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他搔了搔脑门,然后说:“是的,前几天她给我说怀孕了,找我拿了一千块钱去堕胎,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骂道:“你刚才怎么不说?你知道不知道?怀了婴儿的尸体扔进尸池里,会激发怨气,胎儿会变成婴灵作祟的!你听——听到婴儿的哭声了吗?”解剖室外的走廊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呜呜呜——呜呜呜——”哀号声不绝于耳,几缕冷风从破了一半的窗户灌了进来,与这哭声夹杂在一起,声音变得诡异无比。 听了我的话,表弟的身体不住地颤栗,他恐惧地问我:“那可怎么办啊?” 我气急败坏地说:“还能有什么办法?把陈洁的尸体捞出来,然后剖开肚子,把那小孩的胎盘取出来!还不能让这婴灵投胎转世,只能让他永世不能超生。我得把这胎盘泡进福尔马林,放进玻璃瓶子里,这样就不会再有婴灵作祟!” 表弟和我一起走到了尸池边,我拿着铁勾翻着池子里的尸体,一具具尸体浮了上来,一具具尸体又沉了下去,池中不停翻涌起白色的气泡,泡沫破碎后,难闻的福尔马林与尸臭夹杂的气味扑鼻而来。我早已习惯了这气味,但表弟却很受不了,掩着鼻子站在了远处。不管我怎么用铁钩翻找尸体,都找不到陈洁的那具没有了脸皮与牙齿的尸体——一定是沉底了! “哥,怎么办?”表弟焦虑地问道。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那还有什么办法?下池子捞去!” 表弟听了我的话,一脸恐惧,颤声说道:“哥,这池子有三米深,我不会游泳……” 我不屑地说:“别怕,哥哥我下去捞!”说完,我就脱去了全身的衣物,赤条条地跳进了尸池里。 尸池里的水很冰,我一下去就浑身不停颤抖。我双脚踩着水,向水池中间游去,刺鼻的气味几乎令我睁不开眼睛。到了我估计陈洁下沉的地方,我憋了一口气,然后闭着眼睛沉了下去——我不敢睁眼,福尔马林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怕它会灼伤我的眼睛。 我的双手在水底摸索着,终于,我摸到了一具滑腻的女尸,背上千疮百孔,脸上血肉模糊,嘴里空然无物——一定是陈洁!我拽着陈洁的尸体向池边游去,短短的三米,却因为前方太多不知名的男尸女尸,而让我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等我游到池边的时候,我竟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我趴在了池边的水泥台上,一只手拽着陈洁的尸体,一只伸向空中,大声叫道:“弟,快拉我上去!” 表弟冲到了我的身边,抓住了我的手。我依赖地放松了身体,也许是因为水不仅有浮力,同时也有拉力,我只觉得身体往后一倒,然后听到扑通一声水响。我呛了一口福尔马林后,立刻清醒了过来,也许是因为死亡的逼近吧,我竟在几乎虚脱的时候凭空生出了莫名的气力。我挣扎着钻出水面,游到了尸池边上,用手抠住了水泥台。回过头去,我看到表弟正双手伸在水面外,胡乱摇晃着,他整个人都没在了水中,头发就像湖面上的水草一般浮在池中。 我知道表弟是不会游泳的,可我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拯救表弟了。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表弟在福尔马林尸池中奋力挣扎,然后停止动作,最后慢慢沉了下去。我的眼睛里嗪满了泪水,表弟,我的表弟啊,就这么在我眼前没入了尸池里,最后也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时,我又听到了一阵忽高忽低的婴儿哭泣声,这哭声里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笑意——是婴灵在报复,它在为看到了表弟的死而感到快乐!也许,下一个就是我了,婴灵也一定会因为看到我的死亡而快乐无比。但我又怎么能让它得逞呢?我的手指紧紧抠了尸池的水泥台,一点也不松劲,但我的脑海却变得越来越麻木,甚至空虚。我学过医,当然知道,这是休克昏迷的前兆。我努力地咬着牙,告诉自己不要松弛自己的神经,但我的眼前却一篇漆黑……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觉得右手抠住水泥台的手指已经是钻心的疼痛,而左手还依然紧紧拽着了陈洁的尸体。此刻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力气,我翻身爬出了尸池,然后使劲将陈洁的尸体拽出了池子。 我一把将陈洁的尸体扛在了肩膀上,走到解剖台边,重重地将她扔在了解剖台上。我如炬的双眼瞪向了陈洁,这时,我突然一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具尸体已经变得粉红,背上一块一块通红的疮疤,是皮肤被割破后露出的下面的肌肉。脸皮已经没有了,嘴里的牙齿也被一颗一颗敲得精光。但这绝对不是陈洁,因为陈洁的尸体还没有这么快就变成粉红色。 我将这具女尸翻了个身,然后看到了她的肚子。在她的小腹处,有一个丑陋无比的大洞,此刻正向外涌着暗黄色的福尔马林液体,从洞空望去,可以直接看到空洞如也的腹腔与悬吊的子宫——她真的不是陈洁。 当然,我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的名字在现在已经没有提及的意义了。她是十年前,临床学系的校花,她在当时一个炎热的夏日莫名失踪了,学校也报了案,警方但却无从找起。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只有我知道。 在那个炎热的夏夜,她来到解剖楼,找到了作为解剖楼看守者的我。她哭泣着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好言安慰她,终于,她也相信我会对她负责。当天,她住在了我的办公室里,我与她一次又一次地温存。在最后一次温存的时候,她被我送到了天上去——不仅仅是说她达到了快乐的颠峰,在那个时候,我的双手也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渐渐加力,让她在最快乐的时候飞进了天堂。 因为,我劝她堕胎,却拿不出手术的钱。 也是在那间解剖室里,我毁掉了她身上的皮肤,揭去了她的脸皮,还敲掉了她所有的牙齿,然后将她扔进了尸池里。那个夜晚过去后,常常当我蜷缩在办公室那个充满污迹的沙发上时,都会听到忽高忽底的婴儿哭泣声。我想起了以前听过的关于婴灵的乡野传说,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将她从尸池里捞了出来,然后剖开了她的肚子,将那尚未成型的婴胎取了出来,泡进了盛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瓶里。这婴胎虽然还没成型,但眼睛却非常大,把它装在玻璃瓶里,那双眼睛依然像只死鱼眼一般死死地盯着我。就在今天早一点的时候,我和表弟在解剖台前喝酒时,表弟还被这双眼睛吓了一跳。 我看着眼前这具尸体,拍了拍胸膛,告诫自己:“没事的,不会有事!那婴胎已经做成了标本,永世不能超生,怨灵也没办法奈何我。现在我要做的是把她的尸体扔回水池,然后把陈洁的尸体再捞出来做个剖腹小手术。” 我扛着这具粉红色的女尸走到了尸池边,然后转身,勾腰。我想,只要自己做出这个动作,女尸就会自动地滑进尸池里。可我没有想到,这女尸泡得发涨像胡萝卜一般的手竟勾住了我的胳膊。我没注意到,就当女尸滑进尸池的一瞬间,我身体一个趔趄,重心一落,然后身体冰凉——我这才发觉,我竟莫名其妙地落进了尸池!我想要游回去,却不住地呛了几口福尔马林,这浓烈的气味烧灼着我的喉咙,我竟觉得自己浑身发软,使不出一点力气。 我想要游到池边,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渐渐下沉,就像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牵扯着我的双腿。当福尔马林液体漫过我的双眼时,我痛苦不堪地闭上了眼睛。当福尔马林液体漫过我的双耳时,我又听到了忽高忽低的婴儿哭泣声。 “呜呜呜——呜呜呜——” 天亮了,解剖学教研室的老师上了班,却发现助教神秘失踪。同一天,学校也发现临床医学的老师,也就是解剖学助教的表弟,也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这个老师的学生,据说与他有暧昧关系的陈洁。 校方报了案,警方立案后侦察了两个月,终因没有任何线索而将此案悬挂了起来。 解剖楼是不能没有看守者的,一个留校的毕业生被分配到了解剖教研室担当助教,同时也要在晚上看守解剖楼。这个毕业生在解剖楼里呆了两天,就向学校的物业管理投诉,说一到了晚上就会听到“呜呜呜”的响声。物业管理在检查后,告诉他,这只是因为解剖楼与附近女生楼的水管相连。水管因为年久失修,女生楼那边的学生一用水,这边的水管也会“呜呜呜”地叫起来。 这个物业管理人员还笑着说:“你听,这声音像不像婴儿在哭泣?” 这个毕业生咧开大嘴,答道:“像,还真是像啊!” 物业管理还很耐心地查到了当解剖楼的水管鸣叫时,究竟是女生楼里哪间屋在用水。那间屋正是陈洁所住的寝室,据说那间寝室在十年前还失踪过一个女生。女生之间传说这间寝室是鬼屋,没有人再愿意去住,校方也很无奈,只好把这间寝室辟作了储藏室。 自从这间寝室不再住人后,解剖楼再也没响过类似婴儿哭泣的响声。 深夜乘车的女尸 我开了一天电麻木(在武汉对电动三轮车的叫法),累的真是够呛。加之刚和几个麻木朋友去消夜,喝了点酒,脑袋昏昏的。 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半夜12点,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麻木也没做成什么生意。我决定赶紧回家。 酒精是很让人兴奋的,也会让人变的非常大胆。我加足了油门。耳边的风呼呼的,让我感到十分的刺激。这种刺激掩盖了对危险的恐惧。而我却享受着这种刺激。 在远处,有人在路上走着,和我相同的方向。为何不让那人也感受一下这种刺激呢?我笑了,很坏的笑。 我靠近了那个人,并没有减速。而是把我的车紧擦着那个人身体而过。 没有听到骂声,也没有任何的尖叫声。可能是被吓傻了吧?我并没回头去看那个人。呵呵,我很满意我的恶作剧。平淡的生活确实需要一点的刺激。 几天之后的晚上,我又和朋友喝了几杯。回家的路上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恶作剧,真是过瘾。可今天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有的只是一堆堆因为七月半而燃烧过的纸钱的灰烬,有些还在散发出微微的火光,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朵朵的鬼火。 忽儿的一阵风卷起那灰烬向我吹来,迷了我的眼睛。“真是见鬼!”我抱怨着。揉了揉了双眼,突然发现正前方站着位中年的妇女。我赶紧的刹了车,停了下来。她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她走了过来,坐上了车。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出了她所要去的地方。 在路上,我不时的感到身后有那么一阵阵的凉风。我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可是我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一双眼睛涨得大大的。我感到有那么点恐怖,所以就加快了速度。 当左拐右拐之后,她叫了停车。 她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了很厚一打钱,然后递给了我一张一百的。怎么这么晚了她还会带着那么多的钱在身上,我心里纳闷道。然后我找给了她零钱,可是她只要了张五十的,就示意够了。我愣了一下,我看到她在笑,嘴角是微微上斜,然后转身就进了屋。 她转身之时,我看到了她左肩的衣服是破损的,当中隐约还有着血迹。可是我始终都没有看清她的脸。但我也没多想,管它的呢。看着手中的那一百元,我满意地笑了。 当我回家一进门就对老婆说道:“今天我可赚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钱喏!” 然后我将事情讲了一遍。老婆也是很高兴,毕竟我下岗两年多以来,还从没赚过这么多,然后我掏出了那一百元钱。 老婆的脸顿时发白,一声的尖叫:"死人的纸钱!" “她妈的……竟然骗我的钱!”我气愤的骂道。 “你不会是遇到鬼了吧!”老婆细声细语地说道。 “什么鬼,她那是趁着天黑蒙钱,明天我就去找那女人!” 第二天,我开着电麻木来到昨晚她下车的那个屋前。看到有两个警察在屋前和几个人讲话。 其中一个警察看到了我,就走到了我的麻木旁,看了看。 几分钟之后,我连同我的麻木已在公安局了。 我被告知我同5天前的晚上,在××街的一起交通事故有关。 天呐,我要疯了。什么事故,我每天都在街上跑,根本就从没见到听到这几天有什么交通事故。更别说我和交通事故有关了。 “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向那些将我带到局里来的可恶的警察说道。 “死者被撞后,回到家一进门就死亡了。而她左肩破损的衣服和你电三轮右边上找到的碎布很吻合。”警察说道。 我忍无可忍了:“我到那儿是找人的,你们不能就这么…” 警察打断我的话然后把我带到停尸间,指这一具女尸说道:“是找她吗?” 我看到了晚上看到的那双涨大了的眼睛,而且她的手里还有抓着五十元钱。 诈尸(短) 那是99年冬天,搭朋友的货车去河北,车路过一个村子,我们的的老同学住那,正好老同学的父亲刚刚仙逝,一家人都披麻挂孝的忙呢。几天来车上的劳顿,让我们没了什么避讳,在老同学家睡了一下午。晚上就替人家守灵。 尸体停在正房,蒙着白布横躺在炕上的门板上。我们走南闯北不怕这些的,就在地上摆个桌子,和两个死者家属——-兄弟俩赵安和赵光打麻将。大约晚上两点,都觉得饿了,要出去吃点饭。但是得留一个人看着,因为防着被猫,耗子什么冲了——冲了会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赵安的胆大,自己留下看,让我们出去吃完给他带一份就行了。 在乡下小饭店吃饱喝足,朋友还和服务员合唱几首情歌才回去。朋友刚推开门,大叫一声“诈尸了”,拔腿就跑,我一听酒立刻醒了,和另一个家属也撒开腿跑,我们明白的听到身后的门砰的被撞开,急促沉重的脚步在身后追着,我壮胆回头看,黑暗中那个影子分明戴着瓜皮帽张牙舞爪的追着,我们更卖力气的跑——-终于跑不动了。后面的也追上来了——tmd,竟然是留下看尸体的的赵安。 “好你个赵安,”他哥哥赵光纠住他:“戴死人帽子吓唬我们,开玩笑也过分……”“手拿开,”赵安气喘吁吁的说:“你干什么,回来了就喊诈尸吓唬我……妈呀,你们吃完饭了,我可没吃饭就这么跑——”我和朋友彼此看看相视一笑,原来是误会。可是,赵安又怎么戴上尸体的帽子呢?赵安说:“我都困了,不知从哪里串进一只猫,把我帽子碰掉了,我顺手捡起来,谁知道会捡这个戴上?难道死人帽子也被猫撞掉了?”说到这里,大家都觉得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们赶紧赶回去。 院子里已经乱套了,人们争着从门里往出挤,还有的翻墙。这次真的诈尸了!院子里僵硬的跳着追人的正是死去那个老头!而且追出门了,整个村子都炸锅了。 还是负责主持丧事的先生有经验。让人们给尸体扔枕头。人们照办向尸体扔枕头,尸体抱的枕头多了,最后被压倒了,人们给枕头堆浇上汽油把尸体烧了。 附:人死时有时胸中还残留一口气,如果被猫鼠什么冲了就会假复活,即平常说的诈尸。但是这一口气完全不能支撑起生命,只会让复活的尸体野兽般的乱追咬,最后那口气累出来倒地,才算彻底死了。 焚尸炉的盖子(短) 在这里我要给大家讲一个我亲身经历过的恐怖事情,这件事情在这几十年里时时刻刻的困扰着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起那可怕的一幕,都不禁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那是在1960年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在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以后,吃的东西匮乏的要命,听说在农村树皮,野菜都被吃光了,甚至有的地方连观音土都吃了。就在这一年我初中毕业了,为了能够让我自己养活自己,家里费了好大的劲儿,走关系,送礼物,才在城郊的火葬场为我找到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那年头火葬场也算是不错的单位了,死的人多,大多是些无名的尸体,都是些逃荒的,要饭的,送来的时候都是用一张破席子卷着,瘦得皮包骨头,有时候一天能送来一二十个,而我则是负责将这些尸体边好号码,摆放整齐。我是比较害怕这种工作的,尤其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将尸体的头或者手漏了出来,则吓得浑身直哆嗦。 这个时候老王就一声不响的过来帮我把尸体搬到焚尸炉前,我心里很感激老王,但是总觉得老王有点怪怪的,老王很胖,和我们这些脸上带着菜色的人比起来,有些非常的不协调,在这个什么都要供给的年代里,能吃饱已经不错了,要想长胖,听起来都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大家都在背后说他是吃人肉的,我也没在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进了腊月门就要过年了,过年期间火葬场是比较清闲的,好像人们都不舍得在过年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似的,而阎王爷也不喜欢在过年的时候讨人的性命去的。 腊月29,天气很冷,下午竟然下起雪来了。大家都回家过年了,我和老王被安排在这天晚上值夜班。接近傍晚的时候,送来了一个冻死的人。身上穿着薄薄的麻衣,两只脚什么也没穿,漏在外面,冻得红红的。 老王把焚尸炉的门打开,我把尸体推了进去,老王慢慢的把焚尸炉的盖子盖上,正准备和上电闸,忽然电闸冒了一股青烟,接着周围为一片漆黑,我知道是短路了,看样子今天是烧不成了,因为电工已经回家去了。我赶紧出去向死者的家属说明了情况,让他们明天再来拿骨灰。等到把他们送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我走进屋子,点亮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灯火不断的跳动着,我的心里也微微的有了一股暖意。突然,我好像听到了焚尸炉的盖子被打开的声音,我的汗毛直竖,浑身起了鸡皮嘎跶。难道是诈尸,不会的,冬天很少有这种情况的,难道那个人还没有死,也不会,送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分明已经死透了,那难道是……,我不敢多想,快步得出了房间,拿着蜡烛朝焚尸炉走去。 房间里没有什么情况,焚尸炉的盖子还是完好无损,难道是我听错了。但是我突然发觉,老王,老王已经不见了,我没注意到,自从我送完了死者的家属回来,就没有看到老王。难道,难道刚才的声音是老王发出的,他现在竟然在焚尸炉里面,我的血液好像已经凝固了。 这时候,一个很大的声音从焚尸炉里发了出来,焚尸炉的盖子咣当一声,被打开了,我被眼前的一目惊呆了,老王拿着一个人头在啃着,脸上漏出了诡异的微笑,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小兄弟,来一块吧,外焦里嫩,好吃得很哪”刹那间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僵尸家族 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一直想着还在家里等我的老公,他一定等急了,想到让他担心,我不由加快步伐,今天真的不该晚那么久,虽然出门前老公一再提醒我可以多玩一会,因为好朋友从家乡顺道来看我,多年不见一谈就忘记了时间,老公肯定着急了,我一直低头走着这熟悉的路,今天街上格外冷清,几乎没有人,也没有风,平时这很多人的啊,哦,这几天据说这一路有僵尸出现,天!我真的不该这么晚回家,我感觉一股股冷风直刺心里,有点毛骨悚然,我摸摸肚子里的孩子:别怕,爸爸还等着我们回家呢,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意志,别去想这些无聊的东西,想以前吧,想着我和老公以前的种种,感觉不那么怕了,好象老公真的一直陪着我走这段路,我和老公经历了好多困难才到了一起,他很疼我,也很爱我,我们都很珍惜这份难得的爱情我们结婚了几年了,感情还是那么好,我现在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老公更是疼我,好象我一动就要动了胎气一样,含在嘴里怕化了,我和他在一起无时无刻都在感受着爱情和甜蜜,我是幸福的,很幸福地女人!我也给他幸福,他喜欢看足球我陪着他看,要不是今天有足球比赛,我会让他陪着我的,我不要他放弃自己喜欢看的足球来陪我们女人无聊的扯天拉地的,我要他等我回家,他现在还等着我给他煮宵夜呢,他每次看了足球都要吃宵夜,我喜欢做他喜欢的一切…… 这一段路怎么这么长了?我正想着老公来消除了对这黑夜的恐惧,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从了过来,她的眼睛里全是恐惧和害怕,她双手在挥舞,好象什么东西缠住了她,她想挣脱开一样,我本能地护住我的肚子,她扑向我:救救我………… 我看见女人的背后有一个男人,哦!他的眼睛是绿色的,长长地獠牙很狰狞地支在嘴唇边,淡绿色的液体从他口中恶心地流出来,是僵尸?这几天难道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来及想更多,他就闪在我的眼前,离得很近,女人在我身后尖叫一声晕了过去,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安的挣扎着,我想到孩子就平静了下来,我居然不害怕了,我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僵尸,一身的黑衣很干净,只是有一些所谓的淡绿色的口水吧,污染了他的黑衣服,特别是他的眼睛一睁开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可是一闭上就发出脸色的光,他正歪着头看见我,可能奇怪我怎么没有晕过去吧,就这站着,望着…… 我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我感觉自己很干涸,好象很久没有喝水一样,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感觉到了,他也想喝点水,空气里越来越弥漫着这甜味道,越来越浓……我越来越干涸,喉咙好象要燃烧起来。 我望着眼前的僵尸:你知道僵尸的眼睛不是绿色的吗?眼睛应该是这样的!哈哈…… 我的眼睛慢慢地变成蓝色,发出幽幽的光…… 我继续冷冷地说道:僵尸不会没事就把牙齿现宝的,只有在美味的时候才会自动的伸出来,哈哈……手也没你这么不爱干净,要经常剪指甲,这才卫生……不会流着你这样恶心的口水………… 空气越来越甜,我的喉咙越来越干,我的心燃烧着,我急需水!我眼前的男人我看来变成了一盘美味,像老公给我烧的铁板牛肉一样,好香…… 我肚子里的孩子也非常激动,不时地踢着我,别急!妈妈给我喝最美味的饮料…… 哈哈……卸写你所有的伪装……我听见自己尖利的声音,眼前的男人害怕了,把牙套颤抖的取出来,指甲卸下来,两只手急切的抹掉梁上的色彩,一脸花花的,好象唱大戏一样!空气里好甜!我舔舔嘴唇,我的眼睛发出蓝色和绿色交替的光。 周围没有一丝风,感觉很热很热,闷热得我想下场雨,背后的女人醒了,她没看见我的样子,却把我刚才落下的包拿走,连滚带爬地想逃我一摔头看着她的背影,我的眼睛两道光把她活生生地扯了回来:“哈哈……我救你你怎么拿我的包干什么?你也该死!!!”我的包里有丈夫给我买的礼物,这包也是老公给我买的,居然抢我老公送我的东西,该死! 口气变得黏糊起来,好甜,空气也变得甜起来,我用眼睛控制了他们的意志,我一抬头,他们随着眼光悬在空中,好美味的大餐,好象老公经常逗我在嘴边的鸡腿…… 他们目光呆滞,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显现,两臂垂着胯间,他们的脑袋歪斜着,露出白净的颈项,我接触到光滑的皮肤的时候,我的牙齿自然地变长,我感觉一股甜甜的液体流进干涸的喉咙,再滑进快要燃烧的胸口,我肚子里的孩子安静下来。静静地享受着我给他的力量,我好象听见我的孩子咕咚咕咚地喝着我给他最美的饮料…… 哈哈。地上只是两巨干壳,我的双手发出一道像闪电一样的光,我一挥手过去,地上只留下了尘土,一阵风吹过来,尘土也没有了……四周还是很安静,哦,我刚才想到老公在家里等我呢,我得赶快回去,我飞奔地朝家走去,楼下的身影就是我亲爱的老公,我扑向他,对他解释着:对不起,我回来太晚了,老公甩掉烟头,焦急的面孔换上笑颜,拥着我深情地说道:回来就好,我一直在这等你呢,我给你熬了甜粥,我们的孩子也饿了吧,呵呵…… 我随他拥着走向我们的幸福窝巢,歉意地深情地问道:老公!今天的足球怎样?我还说给你煮夜宵呢,可是你知道我一直就不喜欢吃甜的,还是你吃吧,我不饿,害你久等了,今天晚上我好好对你……呵呵。 我一抬头,看见老公眼睛发出淡蓝色和绿色的光芒……。 尸裂出的孩子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算什么故事。难道只是个单纯的鬼故事?我希望你们不会有我这样的经历,那感觉怪怪的。 以前有人问我怕不怕鬼,我说不怕。他问为什么,我回答如果有人说出来了一件事,大家都不信,都没见过,那这到底是那个人想象力丰富,还是根本就有这样的事呢。如果有,为什么我们见不到,是他与众不同?我喜欢见到人们说事实上不存在的东西,如果能见到,我不胜荣幸。 这是我一直以来对鬼,对神的感受,像人们所说,‘心中无鬼,何必怕鬼’,或许鬼很可爱呢! 可我真正见到我所谓的鬼时,我希望这种事以后在也不要发生。 我上初中一直不是什么很出色的学生,我的成绩在前十名,但我属于小混混那种,努力就上,不努力就下。不知为什么这也让我考上了重点高中。 重点就是重点,除了学习,其他都无关紧要。规定每个高一新生都要军训,可看来看去,都是我们学校的最没劲。时间短,温度高,内容少,汗水多。我最中意的,还是最后的擒敌拳。 军训完之后,我们有个四天假期。我和三个朋友就商定找个地方玩玩。他们比我还有童心,强烈要求去游乐园玩。说实话,北京游乐园可真实浪费时间的好地方。在节假日去,几乎每个设施都要排好长时间的队。 要刺激我们还是要坐过山车。我坐过山车时,总会想起名侦探柯南里的第一个案子——过山车杀人事件。这也是他们抱怨和我出去的原因: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其实,何必在乎呢,又没人会害自己。 我的两个朋友坐我后面,我前面是一个穿黄色衣服的男子,他旁边是短袖的女子,大概是一对吧,俩人看起来很亲热。 可那男的就好象是个病猫,上车后总是咳嗽,‘有病就不要玩这个呀!’我朋友抱怨。那女子排排男子关心的询问着,好象男的只是上车后才咳嗽的。过隧道前他咳嗽的更厉害了,我耳边除了尖叫声,呼呼风声,又多了不停的咳嗽。 在隧道中,我正享受那黑暗里刺激的感受,前面突然‘噗’的一声。然后一种黏乎乎的液体溅到我身上手上脸上。‘可恶’我心想,‘这家伙搞什么鬼,不是……吐了吧!’过了会,尖叫声中传来不同一般的尖叫,是我前面那女的叫的。我心中感到不妙。火车很快出了隧道。我看清了,我眼前不是白亮的,而是血红的。 眼前的景象不能再恐怖了,那男子,不,他不能再叫人了。他神情狰狞,像是受了极度痛苦和恐吓。脑袋和身子只有半个脖子相连。他的手搭在车外面,以被车周围的东西划的不像样了。后背有个窟窿,穿过胸腔。倒在座位上。血溅到他身边那女子,我和我旁边的朋友身上。我愣住了,说不出话,我脑中想着要报警,可我发不出声,我希望有人报警,可更令我吃惊的是其他人竟然好象没看见一样走出过山车。我朋友琪也坐着说不出话,那女子抱着头。‘他……他……他吐出来的……他怎么这样?……真的,是真的……该死的……’我想对她说点什么,她尖叫着跑了出去,传过人群。人们好象还是没注意,新的一批人又上来了。 突然,那尸体从肩部裂开,一个黑色的东西冒出来。我眼前一黑,我睁开眼,看见眼前站着一个黑衣人,比我略高一点。有个披风,像个蝙蝠一样,低着头,一动不动。我朋友看起来很害怕,总是要呕吐的样子。突然,那人抬起头,他睁开眼,第一眼看的竟然是我!!!用他那不应该说是瞳孔的眼看着我,毫无一点感情。我闭上眼想看清他,可睁开眼,他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我向过山车看去,上面已经坐满了人,车已发动了。我的那两个朋友来催我们。我正要说什么,一个人端着饮料撞到我身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他急忙擦我的衣服。我马上想起身上有血,低头一看,原来有血的地方全都是饮料,被那人擦掉了!我那两个朋友擦了一下琪的脸,‘吃番茄酱了么,真是的。’ 我终于明白,这件事除了我和琪还有那女的,别人都不知道。害怕之余,还笑自己终于也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了。但事情不会结束,我的梦就在那黑衣人的一瞥开始。 那两位朋友在一起走,我和琪一起,琪的脸色一直不好,不说一句话。他们偶尔问几句,我连忙应付了事。 后来去玩安全点的游戏,但我脑中总是刚才那些景象,可我必须保持冷静,还要和琪说话,我真怕他会突然疯掉。 在一个电线杆周围围了好多人,还有警车、救护车。我们跑过去,医生在抬一个人上车。人群里有人对警察说:“这个女的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最后撞在这东西上。……”我赶紧跑到那女的身边,果然是她!她笑着说:“他的脸好白,好亮。很漂亮,那时侯真的很漂亮。呜呜呜……那个老巫婆说对了。”医生以为我认识她,示意我要不要上车。那女的突然抓住我,“他没死,不会死。我又看到他了,在电线杆旁边。他的脸好白,好亮。很漂亮,那时侯真的很漂亮。为什么会是他?来世见吧!”她说完倒在床上,医生忙把她抬上车,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她笑了,飘向空中,和一个等了好久的黄衣男子飞走了。不是那个可怕的尸体,也不是那个冒出来的黑衣怪物。 我们四个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走出来。那两个朋友议论着,而琪的脸色越来越坏了。我也不知要说什么,默默地走着。他们回头问,“你们说对不对?”“恩。”我赶忙回答,我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他们一定没看见我们看见的东西。 晚上,坐车上,琪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可以说话,但只是和我说,说着那些我也一直想的疑问。 那两个朋友一道回家,我和琪一起回家。上楼时,琪突然大笑,把楼道的灯震亮了好几盏。我回头看他,他的脸色那么青。 “什么事都被咱们遇到了,还在一天!”“怎么了?”“11。”“11?”“11级台阶。”我也想起来以前看到如果有人数台阶数出11,那么……他会代替那第12级。“别开玩笑了,这很正常。”“不,不应该有单数。”“谁说的,一楼不就只有3级么?”他不说话,走下楼,又数了一遍,坐在最上层,“还不如让我死掉。我快崩溃了。”我吓了一跳,赶紧安慰他。后来他终于好了,我家在楼上,他要我先上楼,我不肯,过了好久,什么事都没有,他也舒了口气,放松了许多,好象忘了自己刚才说要死的话了。 我便回家了,因为看他也回家了。 第二天,我跑了很多家书店、图书馆,可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少。中午时,我终于在一本老书里找到:农历七月十五日,鬼节。传说这时候阴间的大门会打开…………但是,有种特殊情况:当死者生前度过的天数与大门打开前的秒数相同时,在死前相同秒数的那个地点,如果有个同类外貌特征与当时死者特征相同,那么,死者可以提前离开。那个人就是所谓的‘旁门’,那个人会死,死者会出来,那个人会消失,他在人间所有人的记忆将被消除。但是,被死者复活时溅到血的会看到事情经过,他们会(?)被(?)的第一人会(?) 我使劲的想看清,看后面的内容被什么东西抹过,看不清。我试图找另一本同样的书,可是没有了。 我问那里工作的一个老头,老头训我这么小信那玩意干什么。 “不过,你这么说,以前有人也来查这本书,和我谈起过这件事。并拿走了另外一本书。”他说。 “啊,可这本书被抹了,看不清呀。” “那段内容呀。是……” “是什么?” “没什么。” “请您快说好么?我遇到很大困难。”我编了一套谎话,什么我朋友中邪,什么事关重大的。 他终于说出:“他们……他们会死。不过,不过复活的人一开始只是小孩的力气,如果及早杀了他,其他人就没事了。”我瘫坐在椅子上,“那,那第一人会怎样?”“不记得了,那人没说起。或许是第一个被杀,或许最后一个被杀,或许只有他不会被杀。谁知道。” 我走离那个书店,心里一直觉得这就是昨天事情的答案,而我就是那个第一人。第一个杀我是不可能了,他现在不能杀人,如果找到他,我就不会死了。也或许他不会杀我。 我想找琪商量一下,他竟跑到学校上自习去了。我找到他,“你没事。太好。昨天怎么样?”“怎么样?睡的很香。”“那就好,我想说说那黑衣人的事。”“黑衣人?”“是呀,那是尸裂。”“失恋?”“不,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你不记得游乐园的事了?”“哦,游乐园呀,那天玩的很高兴对吧?”我愣在那儿。 琪都忘了,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特别?没有吧,没有打架,高一放假,高二补课。一切都还好。你,没事吧?……”我确信他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世上只有我们俩知道这事了,他没必要唬我,那他一定失去那段记忆了。 我离开学校,一种从没有过的空虚,孤独和害怕油然而生。不远处又有一起小车祸。这是个繁华路段,每隔两三天就会有一场车祸,可我现在就把它想到我身上。是我,我快死了,我在明处,它在暗处,就算是孩子的力量,我还是防不胜防呀。 接下来的几天我提心吊胆,他好象一直在我身边,有时候觉得这件事满好玩的,是个新生命么?他在这世上只认识我了吧。 有时候我去图书馆,能看见个黑衣人,只是他戴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有时候我去买东西,能看见个黑衣人,因为他戴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有时候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能看见个黑衣人,可是他戴着墨镜,我看不清他的眼,不然我一定会认出他。 开学后,每晚要上自习。我终于决定要和他谈一谈,或许我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可却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我又遇见那个黑衣人,我认定就是他。上前走去,心里直害怕,怕他突然站起来把我吃了,或变成可怕的样子吓死我。走进时,他抬起头,我才发现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他是个穿着深灰色运动衣的人。我失望地走开了,心情落到最低谷。我还是害怕见到他。 琪变了好多,他不再忧郁,比以前更开朗了,他每天学习,也不失玩的机会。那两个同去游乐园的朋友知道现在也一直没发现我们的变化。我觉得自己瘦了,起码脸比以前瘦了一圈,我的颧骨有些突出了。 这天,琪去参见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又是我一个人回家。 走过路旁的石椅时,我的脚走不动了,我的知觉告诉我,旁边坐着的就是他!我侧过头,没错,黑衣服,黑帽子,黑皮鞋,黑墨镜,坐在那张石椅上。 我觉得我快窒息了,我的心脏快跳出来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走上前,坐在旁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以前想好的话,这会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好。”“你好。”他的语气有些生硬。我准备直插正体,“你认识我对吧?”“我认识你。”我的心脏又一次剧烈跳动。…………“为什么每天都坐这里?”“看你。”…………我们谈了一会,总算确定是他,而且,而且并不恐怖!! 我们约了第二天见,他很爽快地答应了。白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夜晚的来临。 “你是鬼么?”“算是。”“很可爱呀,并不可怕。”我终于说出来。“他们喜欢变的很可怕来吓人,其实鬼不可怕,可以随便变,世人们想的太多,杂念太多。”“有些深。”我笑道。 第三天,我问出了一直缠绕我的问题。“被复活者看到的第一人会怎样?”他停顿了,“复活者喜欢第一人。”我惊了,意味我不会死么??“如果复活者死了,他会带走第一人的,别以为第一人在人间安全。”…… 和他在一起,他说话就像个小孩。让我们都有种安全感。我们的关系好了起来,他一开始不敢见我,只是暗中看我,现在,他也经常出现在图书馆,街道,和我一起看书、玩。他也换了衣服,但没摘眼镜,因为,他的眼睛还像以前一样,无神,深邃。一双任何时候看都很恐怖的眼睛。 他复活想看看以前的女友,他也终于看到她快乐地生活着了,他看了他父母,还有两个兄弟,家里也不错。渐渐的,我开始了他人间的生活,而忘掉以前。 琪对复活者也颇有好感,觉得他很可爱,戴个眼镜像是在装酷。他没要求复活者摘下眼镜,他把他当成我在校外认识的好朋友。我们叫他:火!(大概因为‘火’和‘活’音色很像,琪说想叫他‘帅’,觉得太俗,就叫火。而真名,我就和火编了一个) “七月十五鬼门打开多久?”“一夜他们就得回去。”“那你们这种……复活者,多长时间。”“不知道,没人告诉我。我想一直在这里,回去是个黑暗的世界。” 十月十五日,我和火庆祝我们认识二十天。我们真的感觉到对方已经是个非常重要的人。他把我当作人间最好的朋友,而我作为阴阳界复活者最好的朋友也非常喜欢他。 那段不好的记忆终于在我脑海中一点一点消失了,我以为噩梦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我这一生注定就不会平平安安。 我和火去了游乐园以外的所有地方玩,他有时能显现出一些特意功能(可以这样说么?),让我们非常高兴。 可最近火总是闷闷不乐,我问他他也不说,让我不免有些担心,如果他要回去话,我可会一起死的。 琪在为会考做准备,很少和我们玩,偶尔关心一下火。但是如果在图书馆见到火,一定会很热情的聊天。 可,可是,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游乐场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眼前,钩起了我淡忘了的记忆。 周三,如同往常一样,我上午上课,下午两节课后,可以去微机室或图书馆。我选择了微机室,和同学走过去,火在图书馆找不到我回来微机室吧,我想享受那种被想见的人找到的感觉。 正遇到琪从微机室出来。“你没上课?”“啊?你,你去微机室了。哦,我查资料去了,下午的俩节我经常逃的,你知道。”“你去哪?”“我买点东西去。”他走了,我向旁边的老师打招呼,然后进去了。 可是,火并没来找我,那一个小时,我可真失望,就等着放学要回家好好教训火一下。路上,我还想或许他想在家给我个惊喜,做好饭?或什么的。“呵呵。”自己也笑起来。 我回到家,家里没人。“喂!火,跑哪去了??”我在家乱叫。‘别吓我呀。’ 很晚,火回来了。“你没睡?”“没。”“今天过的怎么样?”“差。”“怎么了?”我不说话。“对不起,今天办点事,没去学校。再说那学校又不是我的,我想去就去?”“我又没生气,也不是因为那个。怎么这么晚?”“办事。”“多大的事?”“大到我不办,你就见不到我了。”“不许胡说。”我转身回房了,“你忙吧。” 第二天,学校生活还是那样,应该说,学校生活永远是那样,没有趣味,没有人情味,没有航空母舰。 只是,琪他竟没上学,这可奇怪,他那么刻苦,好不容易考上重点,他要争第一的。不像我那样不当回事,整天玩都不会在意。 中午因为下课晚,天又冷,所以没回家。火竟然打个电话假装问候一下。不过,让我感觉好多了。 晚上回家,火又不在。我有点生气,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又不说。直到好晚,他还没回来,我真的着急了,‘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我回想他的话,‘大到我不办,你就见不到我了。’天那,难道情况有变,莫非,他去游乐园了??!! 我马上打车去了游乐园。 我逃过看守人的眼睛,进了游乐园,晚上很黑,月亮忽隐忽现,一开始,外面的路灯能照亮这里,可是等我走近过山车,只有微弱的灯光了。 我穿过围杆,看到过山车上站着一个黑影。 “火!?”我轻轻地呼唤。没有回应。 我走近了,“啊!”我坐到了地上,在我面前的不是火,是那个黄衣男子!!!他怎么会出现??!! 我看着地,好久,才缓过来,难道黄衣还是一直在这里,而且只有我能看见么?我慢慢抬起头,虽然很害怕再见到那一幕。可抬起头,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竟被钉在一个十字架上,头歪在一边,肩部的裂痕没有了,黄色上衣还是占满了深红的血。看到他裤子上破了个洞,我才想起他胸前应该有个窟窿,可现在也没有了。 ‘门关上了吧。’我想,‘原来火这几天在关门,这样他就不会回去了。’我这样想着,仔细看了看那男子,‘火以前是这样子么?’那男子有浓厚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卡通人一样的尖脸型。 突然,我发现他脚下有东西,我蹲下去拿起来。这时,那尸体好象动了,我左手护着脸抬起头,那尸体竟低头看着我,那是双人的眼睛,而且,他的嘴好象在笑。 我右手拿着那东西站起来,他的头没有抬起。我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是一朵玫瑰!红红的,我轻轻地拿着它,它却碎了,随清风飘走了…… 我心中又想起火,‘他在哪?’我回家,怎么都睡不着,因为他还是一直没回来。 ‘你不会自己回去了吧。’我站起来,走上楼顶,楼顶是我非常喜欢的地方,我和琪以前闲的时候总会到那里玩,后来我和火经常在那里看风景。 天气有些冷了,一打开门有股凉风吹来。我走到我和火经常待的地方,那里对着城市最繁华的街道,车来车往,我想或许火正在哪辆车上返回呢。 我转过身,背对那片光明,呼吸着吹来的凉气。一闭眼,眼前出现一张脸,一张很白,发亮的脸。浓眉毛,高鼻子。他对我笑,突然又不笑了,凶狠狠地张开嘴,一张沾满鲜血的嘴,像要吃了我。我赶快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 过了会,我可以看清周围的东西了,有些废物,还有天线,对面,还有一个人影一样的东西。 我走过去,看出来那是琪。“琪?”他回头,“啊??!!!”“怎么了?”“没……没什么。你来这里干什么,吓死我了。”“你呢?这么晚了。”“我睡不着觉。”“我也是。” 我和他站着,这个方向什么都没有,无穷的黑暗,偶尔有几家的灯开了,然后又关了。 “火没回来。”我说。“他对你很重要吧。”“是呀。”“没有他你会不会很难过?”“干什么问这个,我没想过。反正他说如果他回去也带着我。”“没有,我和你这么久都没看出你对我又这种感情。”我们俩都不说话了。 很久,我有些困了,琪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我转过头,“我……”我发现他哭了,“你怎么了?”“我……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段记忆!” 我脑袋木住了,‘他还记着?他还记着那些事??’“什么?”我装傻。“我骗了你,我没忘。 “那天晚上,你走后,我又坐到楼梯上。我当时真的受不了了,后来,上来几个邻居。终于,上来一个黑衣人,没错,就是那个游乐园的黑衣人,那个火!他用他那邪恶的恐怖的讨厌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我眼前出现一个白的发亮的脸,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我。我闭上眼,可只是感觉到肩被拍了一下,我以为这样就死了,可我没死。我睁开眼看见他从我身边走过了,他手里攥着个东西,我认的出,那时你——那个第一人的头发。 “我知道,是你的头发救了我,所以,下次遇到他之前,我必须查出他是什么!” “所以,后来你每天查资料,就是查他?” “没错,我也见到了那老头,知道你去过,那几个字我也不知道,我就查了更多的资料。我终于了解到,如何才能救自己。以前发生过这种事,那是个意外有人活下来了,使我了解到方法。呵呵,不过那个人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那个巫婆。” “你杀了火?” “没有,他回去了。他很舍不得你呢,挣扎那么久。当然,那种方法他无法带走你,所以你还活着,不是很好么?” “琪……你……” “我以为这样咱们会幸福,高兴。可……可我一闭眼就是那张很白发亮的脸,还有,你那不高兴的神情。” “永远,永远都不会高兴的。” “我错了,我忘不了,忘不了我所做的,那黄色的尸体。” 我不再说话,跑下了楼,我要去找他,他不会就这么走的。出了楼道,我看到路灯下的石椅,泪水不知为什么就出来了。突然‘咚’的一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看到了脑浆迸裂的琪的脸,他要去喝孟婆汤了,忘掉所有。 我又来到过山车前,黄衣男子真的变成了一具尸体,颜色变成了紫色,身上发出阵阵恶臭。我把他放下,坐在过山车上。我启动了过山车,坐下后,我也没放下安全栓。 车要进入隧道了,我看见管理员来了。我握着同座的手,闭上眼,仿佛又看见很白发亮的脸,浓眉毛,高鼻子。 “早间新闻。昨天晚上,在本市东边的风声小区里,有个青年跳楼自杀,自杀原因不明,具邻居讲他是个开朗成绩优秀的学生;而在本市游乐园,过山车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自己启动,保安和管理员在园中没有查出任何外人……” 尸爱 凡是在医学院呆过的人,都会有一样的感觉:阴森。特别是那栋进行人体解剖教学的那栋实验楼,平时在它前面经过的话,都会有一种人解楼特有的味道飘入你的鼻子。那是一种酒精和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凡是闻过的人,都会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次要讲的故事,就是发生在某医学院(猪猪在读的学校),而且和人解楼密切相关的。 读医的同学都知道,人体解剖课在我们的求学阶段都会上两次,一次是系统解剖课,而另外一次就是局部解剖课了。两种课有什么不同呢?系解看的标本是做好的,现成的,不用自己动手做;局解呢,就要自己动手喽,一具完好的尸体放在你的面前,要自己把它身体的各部位解出来。所以,局解是比较辛苦的,尸体那熏人的味道,以及那腐败的气味,真是令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个字——臭! 这个故事的主角——雅玫,曾经是我的同学,现在她不读了。在我们一齐读大三那一年,发生了这么一件恐怖的事。 大三的第一学期,我们再次来到人解实验室上局解课。雅玫就分在我们组。我们一组有七个人,其中只有我和雅玫是女生,所以脏活累活都不用我们干,我们只是在一旁看着那些男生解剖尸体。 直到上了大概五节课左右吧,我们的课程就到了解剖胸部的部分了。说实话,雅玫是个十分努力的人。她看见那些男生解剖得不甚仔细,有些主要的部位甚至切掉了,使得她不能好好的复习,于是她把心一横,决定胸部的部分亲自操刀。她这个人呢,虽说努力,但是胆子还是有点小,所以她把我也拉上,算是她的助手吧。 解剖开始了。我们小心的把皮肤切开,然后再去掉浅筋膜,最后在男同学的帮助下,切断肋骨,把整个胸腔暴露出来了。我们大家都很小心,都不想把手弄伤。但是天总是不从人愿的。雅玫把标本的两个肺切出来以后,当她正要向尸体的主动脉下刀,切除心脏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内脏的味道实在强烈,而且还加上还有其余八个标本的解剖工作也在进行,她被熏的有点头晕眼花。一刀切下去,居然没把主动脉切掉,反倒切到自己的手指头上去了。你知道手术刀是十分锋利的,没把整个手指头削掉已经算是十分庆幸的了。雅玫的手被切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透过医用手套渗出来,直往尸体的胸腔滴,有些还通过主动脉上的口子直流到心脏里去。 雅玫吓呆了,整个人呆在手术台旁,一动也不动,任鲜血往下滴。我慌忙的推推她,她才醒过来。 “怎……怎么办……我……我流了……好多血……” “快带她去校医室止血啊!”身旁的男生对我说。 “快快快!我们快去洗手!” 于是,我和她一齐去了洗手台,我帮她把胶手套脱掉。哇噻!真的流了好多血。可是值得幸运的是,雅玫手上的伤口还不算深,校医帮她止了血,再涂上药水,扎上纱布就算完事了。唉!真是多事之秋,好好的课,就这样搞的一锅粥似的。雅玫也发誓再也不碰刀了。 本来,事情已经算是过一段落了。但是,恐怖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周后,又是解剖课。但是,进了实验室,却发现我们组解剖的那具尸体居然不翼而飞了。本来负责老师还以为是被别的实验室借走了,但是去问的同学都回话说大家都没见过。咳!事情大条了!你说好好的一具尸体,会自己跑掉了么? 不知谁轻轻的说了一句:“难不成是尸变了?”但是被老师听到了,老师马上斥责说:“谁在妖言惑众?我们看事情要抱着科学的态度!谁再胡说,平时分不及格!!”老师的话果然有效,整个课室顿时鸦雀无声。那么,那东西到哪儿去了呢?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六朵金花”就开始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室花小姐茹笙发话说:“你们说呀,到底会不会是尸变呢?你们想想哦!那天雅玫割伤了手,好象滴了那标本一身的血呢……” “啊!!!!!好可怕啊!死茹笙你别吓人好不好!”我们最胆小的阿秀抱紧了被子,向我们的茹大小姐抱怨。和她关系最好的小净也一齐向茹笙瞪眼。 “哎哟!都几点啦?说这些不怕吓得人睡不着呀?”社长欢姐也一块儿抱怨。 “睡啦睡啦!明天早上有课呢!大家都顶了个熊猫眼,不怕那些男生笑话?”我打圆场道。 半夜,能起风了吧,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可是仔细一听,又不象是风吹的声音。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想听的仔细一点。 “你也醒了?”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哇!!!!!吓鬼呀你!”原来是茹笙。 “我们都听到了,好恐怖对不对?”欢姐她们都起来了。 这时,雅玫惊恐的说:“会不会……会不会是冲我而来的?我……我……怎么办……”听她的声音,好象已经哭出来了。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只是这一次宿舍里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到,那是一个人在说话。 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是……你……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的……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如此恐怖之声音穿过夜空刺进我们的耳膜,让我们感到毛骨悚然。在那声音飘过来的同时,人解实验室那股独特的味道也飘到了我们的寝室里。不一会儿,整个寝室都充斥着那种酒精与福尔马林混合的味道了。 “尸……尸……是它……它来找我了……”雅玫吓得说不上话来了,然后晕了过去。 “答……应……我……吧……我……爱……你……”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六人都躲到欢姐的被子里,一齐瑟缩着发抖。我们真希望天快亮啊!可是夜光闹钟提醒我们现在只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那沙哑的声音在窗外不断的响起,一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这时,我们紧蹦了一晚的神经才稍微有点放松。我们松开紧紧的握在一齐的手,才发现每个人的手都是湿的。 “呕……”阿秀先吐了一地,接着,我们宿舍其余五朵金花也不顾什么仪态了,大家张嘴吐个不停。 搞好了卫生,已经是八点半了。我们发现窗户上的铁枝上挂了一些组织状的东西。而且,上面还沾着一些黄黄的液体,那是标本特有的——尸油。唉,发生了这样的事,谁又有心情去上课呢?于是我们集体翘课了。 中午,我们向人解老师报告了昨晚的事。起初,他们还是不信的。还是老一句: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但是,校工上来说的话改变了他们的想法。校工说,学校西南面的那片树林昨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问老师们是不是有人乱扔“垃圾”(指的是学生们解剖下来的残余组织)。老师们开始重视了,他们一面通知了校方,一面就派了几个技术员去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们几个也跟上去了。 我们的学校挺大的,除了那片不大不小的林子外,还有一个池塘。那个林子,是情侣们拍拖的好去处,当然池塘边也不例外。我们几个跟上技术员,来到了树林那儿。虽然味道已经减弱很多,但是还能依稀辨认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们一直往前走,直到池塘边上。这时,眼尖的一位技术员发现池塘里养的金鱼都肚子朝天的浮在了水面,一股腐臭味直扑我们。 在大家都在纳闷的当儿,不知谁说了一句:“会不会那东西在水下面?” 技术员果断的说:“捞!死了那么多金鱼,肯定有不妥!” 于是就拉来了一帮民工,一块儿拿着个大鱼网往池塘里打捞。大概过了两个半钟吧,终于,民工们从水里捞出了“那个”! 那具尸体经过水泡,虽然药水味没那么浓了,但是腐臭的气味就更重了。它的肌肉已经有点发胀,那经过药水制作过的褐色皮肤在冲击着我们的眼睛。它那浑浊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和以往在手术台上那闭眼的状态大不相同。嘴巴在竭嘶底里的张着。而被我们解开了的胸腔正暴露着里面的器官。我们女生都背过脸去,不感再看它多一眼。 有个技术员这时候搭话说:“咳!谁那么无聊?居然拿这个来开玩笑?这种东西好玩吗?让我们教研室查出来,决不轻饶!唉,好好的标本就这样糟蹋了,这可不便宜呢!算了算了,拿去烧掉吧,已经没用了。” 结果,那具尸体被运去火葬场了,我们宿舍自从它被烧掉以后,就恢复了平静。但是雅玫还是有点魂不守舍。她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休息,最后干脆退学了。 我们那关于尸变的鬼故事 我家乡是在湖南的某个小县城叫桃源的,离桃花源不远。 以前我们那有个村庄出过这样的事,就是有个老太婆明明死了的,却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头发、指甲有长长,还有人说她见人就抱(汗!),我那时读初三,当然没亲眼看见,但班上有人就是那个村的,说是真实。 也有说有领导专门过去看了,最后把她一把火烧了,当地桃源电视台有播,那段时间桃源城内传得挺凶的。 也许你也不大信,说实话我对没亲眼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信…所以我说的这些大概也许可能不是真的吧…… 短篇鬼故事|洗尸 在决定写这篇文字之前,我又像以往那样连续做了几天的恶梦。一年前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以至于我常常无法分辨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可是我清楚的知道梦里所见到的一切不过是曾有记忆的真实反映,我在充斥着恐怖的梦境中逐渐迷失了自己,我经常有重演梦境的冲动,这让我失去了现实的生活。我知道自己需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因为我发觉我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内心深处有一种欲望在不断驱使着我去做一些我所不情愿的事情,可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同时我又有一种莫名的快乐。我依然在挣扎,依然在恐惧中面对着周围的一切…… 2004年春节刚过,我与妻子搬到了新房。这是位于白城市区西北角的一处新建的小区,因为位置较为偏远,房价相对市区便宜许多,而房子的格局还是比较理想的,相对于原来居住的老房子,这处新房有很宽敞的卫生间和卧室,我跟妻子都是比较理想化的人,总觉得一个家里卫生间和卧室一定要舒服,于是我们贷款购买了这处房子。但实际上这恐怕是注定要我们惊恐一生的决定。 我们挑选的是顶楼,一方面是价格相对其他楼层要便宜,另一方面也是喜欢开发商免费赠送的阁楼。一层楼两户人家的设计也让我们很满意,一层一户的有些孤单,一层三户的又有些嘈杂,我们都是喜欢安静却有时常有疯狂想法的人。搬家之前我们都希望能够碰到一户跟我们年龄相仿的邻居,说不定以后可以成为好朋友,那样大家都不寂寞。 春节刚过,按照东北旧时的说法,从腊月二十三过小年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闹花灯,都属于春节的范畴。我们搬家时候是正月初十,老人都说十五之后再搬,但是因为十五之后各自的单位都要正常上班了,所以还是决定初十就搬家,剩下几天正好用来整理新居。 尽管白城本地也有了搬家公司,但还是习惯找三轮车师傅来搬家,价格便宜好多。从早上8点多开始,一直忙到下午1点多,该搬运的东西总算全部弄上了顶楼。搬家的师傅还直埋怨楼层太高,楼道狭窄,东西不好抬,后来妻子照事先讲好的价钱每个人多给了5块钱,他们笑逐颜开的离开了。关上门,我埋怨妻子:“就你心好!都事先讲好价钱了,就按事先商量的价钱不就完了!”妻子笑着刮我鼻子:“小心眼!都是挣的辛苦钱,大过年的,多不容易啊!你打麻将少输点就什么都有了!”我冲她笑笑,我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好心。 简单整理了一下物品,妻子问:“你看对门有人住吗?”我说:“应该没人吧,这是新建的小区,人还少的很呢。”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锤子敲打墙壁的声音从对门传过来。妻子笑了:“看吧!人家比咱们还早呢,都开始往墙壁上挂油画了。”我笑说:“你怎么知道是挂油画?钉个钉子,没准是挂衣服呢!”妻子白了我一眼说:“谁像你那么没情调!”转身去收拾房间了。我下意识的凑过去透过门上的猫眼去看对面房间,可是那一瞬间,我发觉我看不到对面的门,猫眼里是黑的!我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窗外,外面阳光还很明媚,楼道里即使昏暗一些,也不会完全漆黑啊。我又把眼睛凑上去,可是这个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与我对视!我“啊”的一声惊叫,一下坐到了地上。 “怎么了?”妻子喊到。我张大了眼睛看着从阳台跑过来的妻子,一时说不出话来。防盗门上的猫眼,几乎是每个家庭必备也是最常用的东西。从儿时开始,就习惯了透过猫眼来看门外的陌生人,可是从来没有透过猫眼这么近而且是放大后看到一个人的眼睛,我不知道如何向妻子来描述自己的感受。过了好一会,我才喃喃自语的说:“那是什么啊?那是什么?”“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妻子急切的问,恍惚间我才发现我原来一直抓着她的手。“没什么……”我勉强在脸上挤出了笑容,可我知道自己的面孔变得异常僵硬。平时素来习惯看恐怖电影的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神经会这样脆弱。“没事的,可能我看错了。”我松开了紧握着妻子的手说,“刚才我透过猫眼看对面门,却看到一只大大的眼睛。我肯定是看错了。”妻子听我这么一说,也有些紧张的问:“不会吧?你看错了吧?”我说:“应该是。可能春节天天玩,今天又搬家,有些太累了。”妻子说:“你真的看到一只眼睛?”她这么一问,我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经历,那确实是一只眼睛,很大很大,黑白分明,而且我在看着它的时候,它也一样看着我,那种感觉似乎不是我在门内看着外面的陌生人,更像是它在门内看着我这个陌生人,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没事的,肯定是我自己看错了。”我安慰妻子说,“来吧,咱们收拾一下,晚上不是要去姑妈家吃饭吗,抓紧时间吧。”妻子静静地看了看我问:“真的没事啊?”我笑了说:“要不你过去自己看看?”她一噘嘴说:“我才不要呢!就算真的是大眼睛,也是来找你的妖怪!” 晚上从姑妈家回来,已经是临近午夜了。东北的传统习惯,过年时候离的近的亲戚往往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家接一家的安排吃饭,平时都忙碌于工作生活,到了春节也是人们沟通感情的机会。而经常性的是吃饭喝酒之后,还要凑上几桌麻将、扑克供家人娱乐。我虽然没有玩麻将、扑克的瘾头,不过还是挺喜欢这种家庭聚会的场面,所以只要有场合,我经常是玩的不亦乐乎。晚上打完麻将,就已经11点半了,姑妈家房子宽敞,留我们在那里住,但是我跟妻子第一天搬家,新鲜的很,互相都有些想享受一下全新的二人世界的感觉,所以还是谢绝了姑妈的好意,打车回到了家里。 白城这边的楼房不比大城市,动辄几十层的建筑,没有电梯也不行。这边大多是6层左右的居民楼,所以一般是不安装电梯的。我跟妻子徒步从一楼开始向上爬,闹了一晚上,确实有些累。妻子说:“早知道不买这么高好了,真累人。”我说:“你忘了是谁看上那个阁楼了?”妻子说:“是我相中那个阁楼的,可是你也同意了。”我笑着说:“我那是尊重娘子的意见。”妻子也笑了,说:“别没个正型的,大半夜的,邻居可能都睡了,别吵醒了他们。”我吐了下舌头,冲她“嘘”了一声,两个人安静的向楼上走去。 午夜的楼道里真的很安静,加上是新建的小区,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可当我们上到三楼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敲墙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妻子说:“哎呀,这是谁啊?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大半夜的还不安静。”我逗她说:“看样子可能对门又挂油画呢。”妻子在黑暗里拧了我一把:“快上楼吧,别扯没用的了。” 上到五楼,那个声音清楚了,竟然真的是从六楼传下来的。六楼除了我跟妻子,就只有对面住着人,难道他们真的在半夜还钉钉子?可当我们的脚步刚到六楼台阶的时候,那个声音忽然停下了。我疑惑的看了妻子一眼,妻子低声说:“快上楼吧,少管闲事。” 进到房间里,一股暖风扑面而来,这个小区供热还不错。妻子把门锁上,过来低声问我:“我没听错吧?怎么对门这么晚还敲墙呢?”我说:“可能是刚才有事吧,这不现在都没了?你去洗洗吧,一会我可要对你不客气。”妻子一下笑了说:“馋猫啊你?这么晚还要折腾我?”我抱着她说:“馋猫就馋猫,我也不去偷鱼吃,自己窝里的小鱼儿喂饱了我比什么都好!”妻子脸有些红了,咬了咬嘴唇说:“那我先去洗澡,一会你也赶紧洗吧。”吻了我一下,妻子转身去了卫生间。 洗过澡出来,妻子已经在床上睡了,下午第一件事收拾的卧室,然后就收拾的卫生间,毕竟是最看重的地方。我静静的脱了衣服上床,伸手抱着妻子的肩膀,她哼了一下,把胳膊搭到了我的胸上。透过窗外的月光我看着妻子皎洁的面庞,禁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她闭着眼睛抬起头来,两条舌头就纠缠在一起了。我一边吻着她,一边伸手在她胸口抚摸着。妻子的胸部很敏感,她轻声哼了起来,一条腿在我腿上摩擦着,手也向我下身摸了过去。我们两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啪”的一声响,我猛得一惊,紧接着又是啪、啪、啪的响声连续从隔壁传来。我一下想起下午透过猫眼看到的那个硕大的眼睛,这让我心里抽搐了一下。妻子也停下了动作,静静的看着我。 “老公,好像又是对门?”妻子轻声问。我吻了她一下说:“嗯,真不知道他们家在干吗。要是这样明天起来我就过去跟他们说说。”妻子抱着我的腰说:“算了,算了,都是新邻居,刚搬来就这样不好,等以后熟悉点再说吧。”我答应她了一声,然后发觉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我有些烦闷的长出了一口气,对门敲击墙壁的声音也消失了。 早上我醒得很早,我有晨练的习惯,尽管知道不太科学,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只是慢跑,不作剧烈运动也没什么,何况早上的空气确实很好。妻子睡的正香,我轻声关上了门。走出门外,我不由抬头去看对面的门。都是开发商统一安装的防盗门,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说特殊,无非是我们的门已经擦过了显得很干净,而对面的门还是像刚交付使用时候一样脏。我叹了一口气,向楼下走去。忽然脚下一滑,我低头一看,楼道里竟然有一层薄薄的冰。“他*的,这开发商怎么弄的楼道这么冷。”我暗自咒骂了一声。忽然心里一动,冰是流水形成的,这些冰在顶楼,难道是暖气漏水了?我转身看去,这层薄冰的源头是对门!我看着那扇门,忽然有了一种很恐惧的感觉,我彷佛看到那个黑白分明硕大的眼睛正在那扇门后看着我! 阳光晃了下我的眼睛,我有些茫然。再看那扇门,却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了,我自嘲的笑了笑,下楼去跑步了。 晨练回来,妻子还在睡着,我把顺路买的早点放到桌子上,打开了阳台的门。这处房子的顶楼不仅送了阁楼,还有比其他楼层宽敞多的阳台。我跟妻子说等夏天到了,就在阳台上弄个炉子露天烧烤,再把朋友们喊来打麻将、喝啤酒。不过现在还是冬天,阳台也只能供自己每天早上锻炼身体。我长吸了一口气,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刚做了十几下,我觉得阳光似乎被什么挡住了。抬头去看,一个身影站在旁边阳台上,阳光照射着我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站起来侧身拍了拍手,这让我多少可以看到他。 “早啊。”我跟他打招呼。“早。”他有些含糊的回答了一声,“你们是新搬来的吗?”他边问边转了身,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带着一种金属摩擦的感觉,我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希望我看清楚他的样子。从后面看上去,他身材稍胖,穿着一件冬天人们常见的羽绒服,头上戴着个挺大的帽子。“是啊,昨天刚搬进来。你是春节前搬来的吗?”我问他。他说:“不是,这个小区刚一竣工我就搬来了。这里人少,空气也好点。”我说:“是啊,市区的空气太混浊了,也就这种偏一些的地方能好点。” “老公,你回来了?”妻子在里面喊我,我不由回头向房间里看,她正在桌子上摆早餐。“不好意思……”我回头要跟这位新邻居道别,但我发现他也是刚从我这边转过头去,“改天再聊,我们一会要收拾房间了。”我有些疑惑的跟他说。“恩,好的,回头见。”他回答的很含糊,我不再管他,转身进了房间。 “你跟谁聊天呢?”妻子问。“就是咱们的新邻居。”我告诉她。“是吗?什么样子啊?”妻子边给我端豆腐脑边问。我想了想说:“也不太好说,我没怎么看清楚。感觉好像是年龄不小的。”妻子笑着说:“你也真是的,跟人家聊了一早上,连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说:“确实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没让我看到正脸。他穿个羽绒服,还戴个大帽子。”妻子说:“可能是年龄大怕受风寒吧,赶紧吃饭吧。”我摇摇头开始吃早餐,不过这位新邻居确实让人感到挺神秘的。 吃过饭之后,我跟妻子开始收拾房间。好在东西并不太多,结婚几年,额外添置的物品也无非是些书籍。但是因为刚搬过来,一切都要重新整理,还是很费了些心思研究物品的摆放。刚把东西基本清理完,几个要好的朋友就打来电话,说要晚上过来热闹热闹,东北话叫“燎灶”,也就是刚搬了新房,邀请亲朋好友来吃饭,算是给新居添把火,增点人气。我跟妻子商量一下,答应下来,因为彼此之间都很熟悉,男的是我朋友,女的互相之间也都是好友。放下电话,我简单跟妻子商量一下,就开门去市场买菜。踩到楼道地上的冰,我才想起来,早上还没跟对门说这事呢。 我下了两步台阶,又转身直接过去敲邻居的门。 “喂,有人在吗?”我边问边按下门铃,但是门铃没有声音,我只好开始敲门。“有人在吗?”我习惯性的向猫眼张望过去,我看到猫眼里本来是亮的,但是又变黑了,我知道邻居正在看着我。“是我,对门邻居。”我说。间隔了好一会,似乎里面的人正在观察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有些局促不安。那个猫眼忽然又变亮了,“你有什么事?”我听到里面的人在问,这个声音跟早上碰到的人是一样的。“是我,咱们早上还聊天了。”我提醒对方不要误会,“是这样,我看楼道里有点冰,好像您家管道漏水了吧?”里面没有声音,顿了顿我又说:“昨天半夜还听到敲墙壁的声音,我们没休息好,要是再有事情您能白天处理吗?”隔了一会,我听到里面慢悠悠的说:“没别的事情了吧?”我抬了抬脚说:“就是这些,谢谢您。”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彷佛又看到猫眼里闪过了黑影。“算了,管他呢,反正都说过了。”我急匆匆下楼往市场走去。 我从市场回来的时候,朋友们都已经到了,他们还带了熟食和酒。因为从年前到现在大家一直没见面,这顿酒喝到很晚才散,然后又换了桌子打麻将,她们几个女的就到一旁去看电视聊天。也许是酒有些喝多了,我手风一直不太顺,上桌就开始输钱,脑子也有些迷糊,几圈下来,心里开始有些烦躁。抬头看看表,已经12点半了。 “咱们1点散吧,这几天搬家真挺累的。”我跟他们说。“行啊,哪天再玩通宵。”他们说。我说:“肏,你们几个小子赢钱了,可答应的真够痛快的。”他们哈哈都乐了说:“哪有啊!这不是为你身体考虑嘛!不为你,也得为嫂子想想啊!”大家都笑了。忽然,啪、啪、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脑袋里“嗡”的一下,腾的就站了起来。 “真他*的,这什么人啊!我今天白跟他说了!”我这会酒劲全上来了,离开座位就向外走。“你干吗去?”妻子在沙发那边喊我。几个朋友都站了起来,他们把我拽了回来。“怎么了这是?”他们都问。我怒冲冲的说:“你们说有这种人没有?昨天半夜就敲墙,我今天都跟他说了,让他们有活白天干,这到了半夜又开始敲,什么毛病啊!”几个朋友说:“是不是咱们打麻将吵着他们了?”“有这个可能,这都几点了?”妻子说,“咱们年轻的行了,对门要真是岁数大的,这么晚听到麻将声,自然是睡不着的。”几个人都表示赞同,我点了跟烟说:“算了,明天我再跟他说说。” 这么一闹,大家都没了兴致,几个女的张罗要回家,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让妻子在家,我送他们下楼。几个朋友直推辞,我还是送下去了。边走我边说:“实在抱歉,今天有点喝多了。改天给大家补回来。”大家闹了一会,他们开车都离开了。我站在楼下,夜晚的风吹过来,让我觉得清醒了不少。我快步向楼上走去。 我有些疑惑的摸着自己的头,头没有破。摸摸身上,肋骨也是好的。我又抬胳膊、抬腿。妻子笑说:“你干吗?在家锻炼啊?”我猛得抱着她说:“亲爱的老婆,我没死,真好真好。”“你怎么了?昨天半夜看你睡的就不踏实。”妻子说。“没事,没事,活着真好……”我喃喃的说。 妻子被朋友约出去逛街,我到卫生间冲澡。尽管供热挺好,但是冬天的室内怎么也是冷一些,好在我跟妻子都喜欢凉快点。热水淋到身上,我顺着水流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手臂上绷紧的肌肉也感觉不出骨头被砸碎过。可是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我确实是被那个人用铁锤砸碎了浑身的骨头啊,“喀嚓”、“喀嚓”的声音现在想起来还是回荡在耳边。真的是梦吗? 我仰头冲着淋浴头喷出的水柱,用双手从脸上向后抹去。发际处忽然有一点疼,我愣了一下。擦掉镜子上的雾气,我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发际,我试着用手拉起一把头发向上拽了拽,确实有些疼。我把头发分开,一道浅浅的伤痕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脑海里出现了那个人砸向我头部的锤子,我的头骨被砸碎了吗?可是,我却依然活着。没被砸过吗?可是,这个伤痕是怎么回事?我坐到地上,任凭淋浴的水喷洒在身上。 屋顶的女尸 这故事发生在加拿大多伦多市士嘉堡区,时间是在1995年。 话说有一家从香港新移民到了加拿大,于是买了一幢二手独立屋,原想在此过着安居的生话,但世事却往往未如人意,而怪事也就此发生…… 某日,姐姐candy从楼上落楼想喝水突然发现有一条白影在客厅瓢过,却不议为意,而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但一次又一次地清楚看见,原来是一位女性的身形,但candy不想将这件怪事告知家人,是恐怕会吓怕家人。但有一晚在朦朦胧胧中看见有一个女人用手指指着屋顶的横樑,似有所暗示,跟着便醒了。突然听到扣门声原来是弟弟stephen在叫门,于是candy就问stephen发生什么事,stephen便一五一十地说起刚刚发了一个怪梦,原来他和candy的梦是一样的。于是乎stephen便将多次在家中看见一个女鬼出现的事告知candy,例如,一家人食饭时,间中个女鬼会出现在爸爸或妈妈身后,但每次出现时都是很短的,因此都不以为意,但今次却清楚地在梦中出现却是很恐怕了。当天早上candy和stephen便将这些怪事告知父母,父母不但不相信,还教训了两姐弟一顿。 故事不会就此终结的。后来,他们父母邀请了多位朋友回家食饭,怪事再次登发生在那些宾客身上,就是他们每次经过同一地方时,无啦啦会用额头撞到那支木柱,就是支着横樑的木柱。 这时他们的父母才开始相信他们姐弟二人的话了。于是便找装修师父来拆下横樑及木柱。当拆下后发现横樑里面藏着一条女性尸体。后来他们卖了这幢屋,搬去另一区住。 厨尸 沉沉地夜色中,警戒线将这家豪华的户山酒店围了个严实,一群警察站在警戒线的离侧或外侧。 张警官稳了稳头上的大盖帽,他的鼻尖渗出了汗珠,身后跟着几个警察,他们的脚步很快,很有节奏的敲打着走廊的地面,发出“咚咚”声,很清脆地回荡在豪华的酒店里。 一个很年轻的警察看到张警官等人到了,连忙迎了上去,说:“就是这里了!” 张警官倒吸了一口冷气,说:“事情可真的闹大了,十个人被残忍的杀害,这些人还都是本市响当当的人物,其中还有这家酒店的经理!噢,对了,杀人凶手呢?” “凶手自杀了,用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尸体呢?” “都在这间包厢里了!” “谁先发现的?” “酒店的服务员!” 张警官皱着眉头,轻轻推开这包厢的门。一股血腥味边猛得冲了过来,张警官满眼都是红色,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溅上的血,地上,墙上,甚至天花板上,都被血染着,红通通的。桌子上的酒菜散落成一片一片,地上摔碎着碗筷。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有的尸体的头颅都滚到了别处。身后的几个警察见状两忙回过头,一副要去呕吐的样子。张警官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最终他的目光定在了天花板的最右上角,那里有一个很隐蔽的摄像头,此时它还时不时的闪着红灯。 “把现场保护好,我们走!”张警官下令。 “去哪?”身后的一个警察问道。 “监控室!” …… 正当孙叔细细检查今天所买来的菜的时候,经理的秘书来到了厨房,她总是打扮的很妖艳。“经理叫你过去一下!”她笑嘻嘻的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孙叔应了一声后,就把身上的围裙脱了下来,递给了一边的伙计。 孙叔是这家户山酒店的主厨,手艺不错,平时有很多回头客,其中不乏有些本市的高官显贵。这次经理要见他,孙叔估计着应该又有大鱼要来了,不用说,一定是奔着那道雏鹰汤来的。昨天刚刚到了一只货,还很新鲜,一定又是经理第一时间通知那些大鱼的,这龟孙子,净装哈巴狗。当孙叔啐到最后一口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经理室。 经理正在细细地修着自己的指甲,见孙叔进来了,便一脸诡笑地说,“今天晚上有大生意了,不光是咱市里的高级领导,还有俩外市的,就奔着咱酒店的雏鹰汤的,我还真怕货不够啊!” 孙叔一摆手,说:“那小家伙将近6斤啊,再说了尝个鲜就可以了,您老还想让他们奔着饱了吃啊!” 经理给孙叔点上了一支烟,说:“今天可得好好做啊,客人要是满意,嘿嘿,这月你的工资我给加倍啊!” “成!”孙叔满口答应着,嘴里吐出一个烟圈。 墙上的钟滴答着,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了,分针也快指到十二了。孙叔将准备好是作料一溜齐地放在了桌子上,身后的干净整洁的灶台,旁边的地面上放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他一把将窗帘拉上,把窗外的夜色隔绝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向厨房的外面,将厨房门关上,然后“喀嚓”上了锁。 他向着冷库走去,左手轻快地转弄着一把钥匙,右手把手机掏了出来,“喂?是经理吗?我就要开始了,现在正去冷库拿货!” “哦,快点啊,客人都等急了!”经理在那边催促着,“尽量炖好点,这次客人都可是不简单的人物啊!” “那是一定的,”孙叔满脸堆笑。 在走廊的一头拐了个角,冷库的大门就在尽头了。孙叔挂了手机,步子加快了。突然,这段走道的灯一下子全灭掉了,四周是黑黑的,只有冷库门口的灯还未熄灭,它的光是白色的,看起来还有些惨白。冷库的门显得耀眼多了。孙叔在心里骂了一句,忍不住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情况,“也许是接触有问题吧,明天找人来修修就可以了。”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冷库的门口了,他赶紧掏出钥匙,“喀嚓”一声,便将冷库门打开了。冷库里飘着白白地雾气,一股寒气迎面吹来,这里有很多货架,上面摆着各种食物,在冷气的围拢下,外层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白霜,俨然像是一尊尊白色雕塑。 孙叔穿过这些雕像,径直走向一个大大的保险箱,这保险箱也被覆盖上一层白霜,孙叔用手指将钥匙孔上的霜抹去,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这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孙叔的手里,另一把则在经理的手里。孙叔颤抖着将要使插进孔里,轻轻地旋转,却发现打不开。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旋转钥匙,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不解了,昨天晚上还是他亲自打开的,没用多大的力气,为什么今天就打不开了,不信这个邪,他又用力旋转,手腕的青筋都往外凸了,但那锁还是毫无动静。突然,孙叔觉得背后有人对着他轻轻吹气,他愣愣的回头,发现都是白白的雾气,“喀嚓”一声,孙叔回过头的时候,保险箱响了一下,然后那厚重的门向外闪开了一条缝,里面更为白的雾气冲了出来。孙叔咬了咬牙,伸手将铁门拉开了。 这箱子里的灯光很白,雾气也比冷库里要重得多。一个婴儿蜷缩在底部的铁板上,确切地说,他是个胎儿,他的头发很稀疏,几乎没有。眼睛紧紧地闭着,眼球有些往外凸,他的头颅很大,和身子不太成比例,四肢缩卷着,身体上下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但还是可以看得出他浑身上下是还透着红色。昨天晚上放到这里的时候,经理就在一边插话问为什么不把他身上的血洗干净,孙叔的回答是为了保鲜。 活尸 滴答,滴答。 是洞顶上落下来的水声,很久了,这声音千篇一律,无止无休。 直到有一丝光亮……只有一丝光亮。 很久,没有这样的光了。 上下,摇晃,是光束,有人了,是有人吗? 前因 秀娥照着溪水中的影子,梳理自己的一头乌发。 她想着她的心事,就笑了,她的倒影笑颜如花。 过几天,她爱的男人会带她走,从此浪迹天涯,她不必再留在死气沉沉的君王爷府中,做这个卑微的丫头了。 那个男人会用坚实的臂膀保护他,在他身边她从来没有害怕过。 她还记得初次见他,是在君王府的园子里。 他穿着一身墨蓝的袍子,静静的站着,身后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在专注的擦着手中的剑。 他们是来找王爷的,通报以后,她代表王爷请他们进去。 从丫鬟们的议论中,她知道他们是现今江湖上最有名的两大杀手,素剑和血剑。 那时聪慧的她暗暗的惋惜,血剑看来狠毒,也就罢了,他却是仿佛干干净净的人。 为王爷办事的江湖客,最后不会有一个活下来的。 当时谁知道呢? 她想,当时谁知道呢?日后他们会相知相爱,直到决定退出江湖,过神仙眷属的日子。 不过……幸福真的可以长久吗?她忽然不确定起来,直觉告诉她,总有什么不对劲。 的确,巨大的灾难盘旋着扑来了。 好像,有一片黑影,在阳光下笼罩了一切。 素剑听到血剑叫他,就走过去。“什么事,兄弟?”血剑翻了翻白眼道:“你真的打算不干了?做完今天这最后一笔生意,退出江湖?”素剑点点头,说:“你知道,我一向不适合做杀手。”血剑大声说:“是的!你根本就不适合做杀手,尤其是你那个致命的弱点,总有一天害死你。”素剑笑一下,说:“放心,没有人能够在我出手之前利用我的那个弱点。”然后他走了,血剑在他身后,悲哀的看着他。 “有生就有死,我不该太伤心。”血剑对自己说。 君王爷很喜欢这个杀手,因为他让他感觉不到一点杀气。 “我是素剑,二十八岁。”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杀手时,他唯一说的一句话。 所以王爷从此记住了他的人,他的剑。 沉稳,安静,刚强。 他觉得这是一个水墨画一样的年轻人。 王爷把他当作自己的一部分,如果有一天他不久于人世,素剑是地下护卫的最佳人选。 今晚他将被派去刺杀天沉,武林中的第一侠士。 “你有把握吗?如果血剑不跟你一起。”王爷看到素剑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有。”难怪他这么自信,他有江湖上最快的剑。 “你是天沉?”素剑淡淡的问。 大胡子的豪迈剑客昂首道:“不错,你是谁?”素剑轻握剑柄,文静的说:“我是素剑,二十八岁。我来杀你。”天沉大笑说:“江湖上没有人敢对我说这样的话。”素剑说:“可是我已经说了。”一道寒光闪过,他已出手。 天沉说“我活了三十八岁,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神化。”素剑平静的说:“相信神化,还是好的。”天沉说:“你有世界上最快的剑,没有人能够战胜你。”这时一个声音响起:“那可不一定,我只要凭着这个东西,一样可以战胜他。” 来者是君王爷手下的第一大将君豹。素剑皱眉道:“你来做什么?”君豹看着他诡笑道:“给你看一样东西。”接着把手中的包袱提高。 那是一个还在滴着血的包袱,素剑下意识退一步,说:“我凭什么看?”君豹没回答,只是换了一只手托那包袱,另一只手腾出来,解开那布。 扑通,扑通,扑通。 素剑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当他完全看清楚包袱里的东西时,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 手脚冰凉。“秀娥。”喉咙里吼了最后的一声出来,眼前漆黑。 天沉难以置信的看着君豹把秀娥的头扔在地上。“一天之内,我看到两个不可思议。”他说。君豹说:“没想到吧?他的确有江湖上最快的剑,但是也有江湖上最软的心。只要一伤心,他就会晕过去。”“所以你利用了他这一点,那个女孩,是他的心上人吧。”天沉咳嗽,胸口如泉般喷出的血没那么多了,他说:“唉,想必他这个弱点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而你既然知道了,一定是有朋友出卖了他,可怜,可叹!”君豹说:“你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他还要说什么,但是天沉已经不会再听到了。君豹向他的尸体踢一脚说:“死了?谁叫你自己不小心,听到王爷的秘密呢!” 地宫里,素剑醒来。 双手双脚被铁链牢牢锁住,他想不到挣脱。 他心里只有一个人,只有两个字:“秀娥”。 君豹和王爷走过来。 “天沉死了?”王爷问。 “回王爷的话,天沉的确死了。”王爷说:“我也不想杀他,谁叫他无意中听到地宫的秘密呢,我不希望到阴世以后,还要被人打扰。”君豹说:“王爷!君豹一定追随王爷,没有人能够打扰王爷!”君王爷笑着拍他肩,说:“我知道,有你和素剑守护我,我就放心了。”看到素剑坐在地上,一双眼睛睁着,王爷说:“素剑,你不要怪我,秀娥只是一个丫头,她不配你,她是注定要为了你我而牺牲的。”君豹单膝跪在素剑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说:“王爷选中了你,是你的运气。”素剑什么也没有说。 盒子中是鸽子蛋大小的一颗光彩夺目的珍珠。君豹道:“这是‘定颜珠’,是传说中才有的宝物,今日看见,是你的运气了。”言罢拿起那珠子塞进素剑口中,接着将他口鼻牢牢捂住。素剑无法呼吸,胸口像有千金大石压着一般。 也好,我本来就一心求死。他想,索性不再挣扎。 地宫里幽暗的灯光下,金银珠宝仿佛已经开始散发腐败的气味。君王爷在这一切里孤独的立着,悲哀的看素剑做生命结束的抽搐。 无人知晓的验尸报告 杜烨大学毕业后在一家颇有名气的软件公司做程序设计。前文说过,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大智慧姑且不说,至少有一些小聪明。他凭着自己的聪明很快积攒了一笔钱。2000年4月,他从武汉公司调至成都,无巧不巧地买了我隔壁的那套房子。于是,我们又成了邻居。 四年多不见,他依然没怎么变,脸色苍白,头发蓬乱,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妻子是河南人,脸色腊黄,和他一样瘦小,名字很古怪,叫辜琴。他们速度惊人地生了一个小女孩,我见到她时,已经一岁多了。小家伙不哭不闹,看人时,乌黑的眼珠子一转不转。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小家伙左手居然也有六根指头。这成了杜烨的一块心病。他时常会睁着空洞迷茫的眼睛和小女孩对视,而且,一对视就会没完没了,父女俩象比赛似的,除非那河南瘦女人辜琴将他俩分开。 虽是邻居,我们碰面的机会也不怎么多。老实说,这主要是我的原因,我实在不愿意介入他们哪个处处透着神秘诡异的家庭。 可是从6月份开始,杜烨却一反常态地主动和我套近乎了。他的话莫名其妙,常常令我丈八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例如那天,他突然神神道道的告诉我:“电脑病毒也会传染人体的,你知道么?”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可说话的语气却令人感觉是一本正经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我自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哼!你不信就算了!”他似乎突然变得凶狠起来,苍白的脸上倏地罩上一层寒霜,目光空洞而悠远。 这时,他的妻子出来了,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我,“嘿嘿”干笑了几声,似乎算是道了歉,把杜烨拉回了屋。 我逃也似的回房,紧紧地关上门,呆呆地坐在电脑前,好半天敲不出一个字。这时,我才猛然发觉,他刚才说话的声音金属般的尖锐刺耳。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吧。那家伙又来敲门了,我才把门打开一条缝,他就挤进来了。大大咧咧地在我的沙发上坐下,目光直直的望着茶几上的珊瑚盆景。我不敢出声,生怕一开口又会惹出他什么奇谈怪论来。约莫过了五分钟,他突然象控制不住似的“吃吃”傻笑起来,边笑边说:“老同学,你可得救救我啊!”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大跳,忙问:“你怎么了?” “我每每在写程序的时候,总感觉背后站着一个人;她在朝我的颈窝里呵气,一阵一阵的冷啊!屏幕上的字母似乎也变成了一串一串的小虫子,直往人眼睛里钻……”他说,这时他的瞳孔放得很大,象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那是你的错觉吧?”我也被他弄得神经质起来,不自觉地回头望了望,心突突的跳。 “不是的!不是的!”他突然歇斯底里起来,用手拼命扯着乱糟糟的头发,“我感觉她在我的背后,她在的,有一次我猛地回头就看见她躲在墙角,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在冷冷的笑!”他喘了一口粗气,又说:“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我要杀了她!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狰狞。 “杜烨,杜烨,你怎么了?辜琴……辜琴……” 我慌了,大叫他老婆。好一会儿才见那个瘦女人慢吞吞地走过来,只冷漠的望了杜烨一眼,声音出奇平静地说:“没什么的,他常这样。瞧你吓的,拍一拍他的头就好了。”说着用手轻轻一拍杜烨的脑袋。果然很灵验,杜烨一下子就乖了;却似乎很累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应该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啊!”我心有余悸地说。 “谁?谁要去医院?”杜烨回过神来,望了望他妻子,又用空洞的目光抓住我,直盯得我心里一阵阵发毛。 “没……没什么……” 此后,杜烨再来叫门,我就死死不开门,为了让他相信屋子里没人,我还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自家电话,装出没人接电话的样子。他却很有耐心,象和我捉迷藏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摁门铃,直摁得人想跳楼。 后来终于出事了。他们的小女儿——也就是那个六根指头的小家伙,不知怎么的爬上没有装防护栏的阳台,从六楼上掉下去摔死了。而我却总不愿意相信是摔死的,那些天里,我的耳朵里老是回响着杜烨金属般尖锐刺耳的声音:“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我要杀了她!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再后来,也就是2000年12月31日深夜吧——或许应该算是2001年1月1日;就在那新年的钟声敲响之际。我从睡梦中被隔壁传来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惊醒,我浑身冷汗地从被窝里坐起;挂在墙面上的钟也发出金属的鸣响,它告诉我:已经是2001年了。 杜烨疯了! 就在新年的第一天里被送进医院。碍于情面,我去医院看过他一回,可怜,他已经不认得我了。目光空洞呆滞得叫人心酸。 当时这件事,被小区里那些闲得没事干的老太太们渲染得神乎其神,有人甚至说那套房子的风水不怎么好。“你看,小的摔死,大的疯了;那女人神神道道的,迟早也会变疯。”当时竟有热心人来劝我搬家。 我当然没有搬家,可心上却象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放不下来。我预感到还要出事。 果然,杜烨住院一个月后,临近春节的光景吧,病情突然急转直下,没捱到三天,也就是旧历年底,就死了。院方出具的死因报告是:死于惊惧过度。 尸体在火化前被秘密解剖,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碰巧,我被报社派去采访,也就顺理成章地看到了那份尸检报告,上面赫然写着:死者脑细胞大量纤维化,怀疑被一种不知名的病毒所感染。附注:此病毒来源不详,估计从外界通过瞳孔进入人体,临床表现尚属首例,可能会传染。 采访结束后,那个满头银丝的老院长居然降尊纡贵,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了一大堆“辛苦”“感谢”之类的客套话。然后郑重地对我说:“此事蹊跷诡异,按照《新闻保密法》的有关规定,不宜作公开报道,我们院方会向有关部门申报。另外奉劝一句,请勿于死者家属正面接触!” 他不知道我是杜烨的邻居,否则可能也不会久久地同我握手了。 当晚,我和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耳朵里反复回响着杜烨生前那金属般尖锐刺耳的声音:“电脑病毒也会传染人体的,你知道么?……哼!你不信就算了!”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恐惧,在这世上,现在就只我一人清清楚楚地知道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僵尸爱上鬼 她是个至阴的女子,据说能看得见鬼魂。她对一切有关灵异的东西感兴趣,把自己的小屋叫做盘丝洞。 他是个纯阳的男人,阳气很盛,据说他一走近某个被鬼上身的人,那鬼马上就消匿了。他不信鬼,常常拿那些灵异的东西来开玩笑。 她和他相识在网上,很深的夜里,他拿鬼魂吓她,她怕,打字的手指发抖,但不敢下线,因为那样会落入一片静寂与黑暗中,情况更糟。 她一个信息又一个信息地乞求,他不自禁地咧着嘴笑。然后开始发一些轻松地笑话,为了缓解她紧张的情绪,可以在下网后安静地睡着。 刚开始他们只是在网上字聊,后来她打电话给他,在深夜。 她的声音没有一点硬度地一味懒洋洋地柔软着,在那样的寂静与黑暗的夜里,常常引起他心理及生理上一丝丝骚动。 她孤身在南方的一个城市漂着,在那个冷漠与浮躁的环境里,不交任何朋友,只是把心事说给远方这个无关她生活也没有可能介如她生活人听,渐渐地竟变成一种依赖或者说一种习惯了。 南方这个城市的开放与混乱造就她在网上的放肆与张狂,常常随着自己的性子嘻怒笑骂,张牙舞爪着。 而他,和他所在城市的面孔保持一致,一本正经或者道貌岸然着。 道貌岸然是她形容他的话,总之他有点跟不上她的节拍,有时候她烦了,懒得理他,就看着他发来一条条的信息,不回,那个qq的小头像就在她电脑的右下方跳动着,自己去那个常常转转的论坛油滑老道地灌水,发一些肉麻兮兮的贴子。 然而她本质上的传统与他的根性是接近的,所以最终她认为最可信任的网友还是他。 她常常莫名其妙地对他说今晚陪我肉麻一下,然后看着他吃力地发一些无关痛痒的句子过来,便开心地笑,原来男人还有这么笨的。而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喜欢上他的这份笨拙憨厚,渐渐地离不开他。 而他不自觉地欣喜她的麻烦与不讲理,费尽心机却又饶有兴味地迎合她。 很自然,两人相爱了。虽然他们都不承认。 有一段时间,她忽然消失了。 qq上那个红头发的小像再也没有亮过,共去的论坛也没有她的影子。他莫名其妙地有些急躁,后悔自己应该向她要电话的。 于是他一直等,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有一天他无意间打开那个久已不用的信箱,发现里面有一堆未读邮件,那是他在论坛登记的邮箱,为公众所见,多是一些垃圾邮件,便看也没看就删除了,而要清空废纸篓时,猛然发现一个邮箱地址竟是:qiannvyouhun@sbkk8 倩女幽魂是她在网上的昵称。 邮件说她要到这个一本正经的城市来看他,乘公共汽车,差不多要三十个小时才到。她知道他的地址,所以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喜欢玩这种游戏,所以到时不会给他电话。他看着就哑然失笑了。一颗心要放下来的轻松感觉,但这时他无意中看到了发信日期:1may2003 00:33:30.心又沉到了谷底,那是五一发来的信,而现在已是六月了。 发信的日期刚好是她在网上消失的时间,之后再也没有上来过,没有给过他电话,没有任何迅息,不觉间已有一月余了,这对一个网虫来说是不正常的,上网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除非有特殊的原因,她才会离开网络,莫非她,出事了? 那些天他莫名的骄躁,对周围的一切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父亲说造什么孽呀,你妈那样,你又这样。那时候他才注意到母亲脸上总是苍白着,惊恐着。看得出她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神情间总停留着异样的紧张与惶恐。 母亲说总是在深夜看见一个长发的女子在房间里或房间外飘动,有时候攸忽间就不见了,有时候却慢慢地踯躅,无限心事的样子。刚开始以为是幻觉,后来却能听到她发出的飘渺声音。才确定那是女鬼了。母亲说她总是在窗外叫说:开门啊开门啊。声音凄楚地美,让人心动心疼,忍不住去为她开门,想来是要勾魂呢。 巫婆麻大姑绕着房子一通转悠,最后在楼后那棵古槐下的水池边停住了,说水是至阴之物,而加上古槐的长久的阴凉,这个池容易生怨气,宜于鬼魂的生存。要驱鬼,就要填池。而要彻底杀死鬼,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则须在填池之余,周围燃起大火,让她逃不出去。 池子不大,于是很快周围便布上了树枝,洒上汽油,只等天黑下来的时候点火了。两辆卡车装了泥沙,周围的邻居有点好奇有点激动地蓄势待发。 母亲不敢去,留在屋里却又害怕,父亲便让他留下来陪着。 晚八点,从后窗看去,外面已是一片火光,像一个圆圆的圈,微风中在槐树下左右摇摆着,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些心绪不宁,好像将要失去某样很重要的东西。 火光越烧越大,池子越填越小。 一直安静着的母亲忽然抽搐起来,轻轻地哼叫:“开门啊开门啊……” 他诧异地望着母亲,摇晃着她,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 “开门啊开门啊……”母亲声音低下来,柔和下来,目光迷离着有点痴痴的。 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整个人骇然地清醒了:深沉的夜,他的电话铃铃地响,一下子兴奋起来,拿起话筒,那头是一个柔和的懒洋洋的女声,她叫他“笨笨啊笨笨啊……”对,就是她,倩女幽魂,那个他眼里最重心头最疼的女子。 母亲听到的那个鬼声说的不是“开门啊”而是“笨笨啊”,他潜意识里觉得和倩女幽魂有关系,下意识地跑出去,踢开了池边的燃烧着的树枝,池子差不多已经填平,麻大姑看着他有点惋惜地说这么一捣乱,说不定那女鬼还活着呢,会继续兴风做乱。 而他一下子脆倒在池边,心前所未有地痛着,倩女幽魂,究竟怎么了,她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些都和她有关吗。 父亲没有怪他,只是认为工作压力太大,把他弄得有点神经错乱,便心疼地拉他起来回去。 屋内昏黄的灯下,母亲不停在翻一堆旧报纸,不说话,动作有点怪异,在他和父亲回来的时候才猛地停下来,极累似地伏在桌上睡了。 母亲手边摊开的旧报纸上,是一则车祸新闻,他瞥了一眼,目光就无法移开了:车是从深圳驶往郑州的长途客车,在湖北境内的高速公路上与前车相撞,车毁人残,一人死亡,法医确认死者女性,二十三四岁左右。车祸发生日期为:2003年5月2日。 他的头部像被重物击中,嗡地一下失去知觉了。 他确信,那个女子,就是他的倩女幽魂,那个笑起来一发而不可收,说起话来嗲嗲地肉麻着的女子,那个给他安慰逗他开心也嘲笑他挖苦他狠啐他的女子,那个让他心跳让他牵挂让他欣喜让他哭笑不得让他不知所措的女子。 彼此开始放不下时,她来看他,却死了。 麻大姑逼仄阴暗发着腐霉气息的小屋里,他认真地看着麻姑上香请鬼,那脸上堆起的皱纹刀刻般让人从心底里泛冷。许久,麻大姑停下动作,对他说:“你身上阳气太重,她根本就近不了你的身,近一次受创一次,但她又忍不住去看你,你见不到她,但是你母亲却能。她就是你所说的女子吧,不然没有哪个鬼会拿自己的精气开玩笑,要知道和你这种纯阳之体的人相碰很伤精气的,而损失气就像我们人骨折或者软组织损伤一样是很痛也很难恢复的。” 他心里地痛楚越来越激烈,问:“我怎样才可以见到他?” “你没有办法见到她,她在上次焚木填池时更受到大创,已经气息奄奄了,根本就靠近不了你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难道削减我的阳气也不可以?”他无限焦灼。 “本来可以,如果她是一般的女鬼,那等你破了纯阳之体,倒是可以见上一面的。但问题是她已经很弱了,连一般的人都近不得的。除非……” “除非什么?”他眼里瞬时燃起希望,看麻大姑犹豫,便急急地摇晃她,眼神里已满是乞求了。 “只有一个办法,阳气是元神所致,所以你要见她必要元神离开,而元神离开的唯一办法对于人来说就是寻死,但寻死之后能不能救活就不知道了,我不会救人,那是医生的事儿。所以孩子,还是放弃了吧” 他沉默了,没有一句话,缓缓地转过身走出去。 当晚,人民医院病房的走廊里,一个满脸刀刻般皱纹的老太太双手合十地念叼着什么,似乎她是在为生病的亲人祈祷,只有某些病重的女人路过才可以看到她旁边立着一个长发的女子,也是苍白无血色地羸弱着,而且还少了一点点烟火气的样子,神情凄楚。 而病房内,他挂着点滴输着氧,已然失去知觉了。 女子衣袂飘飘地进来,在床前跪下,轻轻地叫:“笨笨啊笨笨啊……”然后有两颗晶莹的泪落下,停留在他的脸上。 午夜,他拔掉身上的管子站起身来,急急向外走去,守在门外的麻姑惊叫,护士们赶过来拉他,而他一副失去知觉的样子,梦游一样前行。 诈尸了!到第二天这消息才传出,因为医生在他倒在医院外花圃前把他抬回来时,才发现他早已断气多时了。 但是父母都不同意医生的说法,因为他有心跳,他还活着。 于是,他仍然住在医院里,没有呼吸,却偶尔会站起来会走动。 医院把这当成医学难题研究,对外极力封锁着消息,可人们之间还是流传着,他是僵尸地话题。 麻大姑在她的小屋子里昼夜不停地忙碌着,有时候她会很不安地留下两行浑浊的老泪,她求神祷告施法,总是累得精疲力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除了她自己,她把他的元神弄丢了,她觉得对不起他。 半个月后,他奇迹般复活了,与以前的不同在于原来他大大咧咧,现在却文文静静了;原来阳刚,现在却有些阴柔了;对父母更孝顺,与周围人相处更融洽了;他不再像从前一样见到女子就拘谨心跳,却也拒绝任何人的上门提亲,介绍对象什么的。 没有人怀疑什么,只有麻大姑见到他的时候,吃惊是倒退着:“你们,你们怎么?……” 他笑了笑,对麻大姑说:“对,我们合二为一了,她是我的灵魂,我是她的身体。” 麻大姑凝眉透过他的躯体看去,依稀还有那个长发女子的影子,她对麻大姑微微地笑,用一种柔软飘渺的声音说:“麻姑姑,对不起,那元神不是你弄丢的,是他自己不肯收留而已,他不肯放我走,我一离开,他就追我,结果吓到很多人。我心里本就过意不去,再之元神回不到体内生命在半月消逝,我只好答应做了他的灵魂,我爱他,不想他死,也不忍他的父母受苦。” 麻姑无奈地笑了,僵尸爱上鬼,这段姻缘是她促成的,但她迷惑着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还是不对。 其实她不知道,这不是她的原因,是爱,只有爱才具备这种力量 女尸的报复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在卫校上课,可能我们在那种环境下一个个都变的胆大无比的,我是个喜欢看另类小说的人,在我的床对面是个业余的另类小说家啊星,啊星老说他以前捉过鬼,但是我们没人相信他,不过,我和他兴趣相同,因此,我和他之间是最谈的来的人,另外两个室友是小张和小王,他们喜欢唱歌,当然也喜欢听啊星讲另类故事。我们也有时候象个小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戏,记得小张那次躲到太平间去了,呵呵,那时我们还是一群大孩子。我们学校历史悠久,里面还有几座牌坊。 有一天,我们系里来了个女尸,据说是当地老乡挖古墓挖出来的,看妆伴还是乾隆时期的,到我们学校来做研究。我和啊星心里不由的好奇起来,怎么尸体几百年了,还不化呢,真的是嘴里吞了什么宝珠吗。就是这个星期五的下午我们生理实验员和解剖实验员离奇的死去了,据说,根据死后的样子,可以判断是吓死的。是怎么回事,我和啊星在床上讨论着,没道理啊,两位老师工作了这么久,整天和尸体打交道,能怕什么呢。我认为他们的死状只是别人编造的,啊星却一反常态,没有直接地回答我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两个老师家里都有警察,又出了什么怪事,难道老师们是被人杀了。啊星晚上很晚回来,我还躺在床上想这个问题,可能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吧,学校接二连三地出事。啊星叫我,“啊龙,我知道上午警察为什么来了,是两个老师的尸体不翼而飞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警察也没办法。”我简直不敢相信。“啊龙,你想不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啊,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啊星这时候才把他对这整个事件谈出了他的看法,他认为是那具女尸搞的鬼,后来女尸把老师的尸体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了。我听的离奇,因为我对这件事情也很敢兴趣,当时叫同意和他一起夜探停尸房。他带了他常用的柳枝、桃木剑、露水、八卦镜和一大堆的符,我看他的样子简直是去捉鬼了,我问他你带这么多东西有用吗,要是真有鬼怎么办。他对我说,柳枝和桃木剑是打斗用的,八卦镜是照出它原形用的,露水是擦眼睛能看见鬼的,符是保护自己的,今天晚上是看看有没有,并不是一定要抓它的。我只好对他笑了笑,觉得带这么多一点用都没有。 这天晚上一点月光都没有,可以说伸手不见四指,电筒的光是我们唯一的路灯,我们好不容易走到停尸房,里面尸体混着药味让人感到想吐,走廊上的灯是声控的,由于太安静,现在又有我和啊星在走路,所以路灯总是一会亮一会暗,我感到一丝的恐惧。正准备推停尸房的门,啊星叫住了我,“不要推,跟我学着做!”他先拿出露水,端在面前,念了一段词,至于什么词我也听不清,然后把露水撒在我和他的眼里,我的眼此时看旁边的事物就象在白天里看见的一样清楚,我不觉的佩服啊星;接着他把几张符塞到我最里边的口袋里,我觉得我突然有了无穷的力量。他看我这种样子笑了笑对我说:“推门吧!” 吱——门开了,我吃惊了,因为以前这扇门两个人用劲才能推开啊,现在我只是轻轻一推,太不可思议了。里面象往常一样,整整齐齐的。他皱了皱眉,拽开了那个女尸的停尸箱。一股腥味冲鼻而来。他赶忙用柳条攒了露水打了我一下。“这是尸毒,小心点,可能两个老师就是这样死的!”我伸了神舌头。这时候我和他才注意到停尸袋里什么也没有。啊星翻了翻尸体袋,发现有一张纸条,是繁体字有些发黄了,上面写着“看见我身体的臭男人都得死”。我吓坏了,暗自庆辛没看见尸体。他说:“今天晚上先回去吧,看来它不在。”我当然同意。就这样回去了,可是一夜都不能睡。 星期天的晚上我们都过去了,可是一样徒劳无功。 星期一,解剖老师说今天下午留下四个人和他一起解剖女尸。其他人都不敢。于是担子留在我们宿舍四个人身上。真不敢相信女尸竟然还在,做实验的时候我不敢看,我怕死。回宿舍小张和小王一直在谈论那个女尸有多么漂亮,他们说虽然尸体有两百年了,可是样子一点都没变,脸还是红扑扑的,皮肤还是滑滑的。啊星告诉我他也没看。 又到了星期五,小张和小王回家了,可是第二天,却传来了小张和小王,还有解剖老师死去的消息。真不敢相信预言成为现实了。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他们,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啊星对我说,问我还想不想为他们报仇了,既然要报仇就不能说出去。我点了点头,发誓要抓住女妖。 星期二,又传来消息说,他们的尸体也不见了。这天中午我和啊星谈了一会,他说他这几天的发现,问我想没想过为什么我们晚上去停尸房总是见不到女尸,而且他们总是星期五晚上死的,第二天尸体都不见了。我一想还真是的。他说:“你想不想弄清真像?”“想。” 他说:“那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停尸房,看到女尸,到星期五加上星期五的白天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弄清真相。如果不行,我们就和小王他们一样了,但是如果我们不去做,那会有更多的人死去的!”我同意了,上午写好了遗言,把这件事写的清清楚楚。好让我们死后,别人能从我们身上看到事情的真相。 下午,我和啊星到了停尸房打开尸体袋,真的象小王他们说的一样,这个女人好漂亮啊,看它的容貌应该是18岁死的,啊哲撬开它的嘴,里面什么也没有,并没有我们想看见的宝珠,他又脱下女尸的衣服,真不敢相信星期一的刀痕一丝也没有,整个尸体完好无损。他用解剖刀割了点肉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在显微镜下,我们看见它血液还在流动!可是不象正常人的血细胞是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它的血细胞好象是一种虫在缓慢地爬着。我庆幸自己和啊星没用手去碰,啊星看到这里,高兴地对我说,终于,终于找到一点点线索了,就是这群变态的血细胞。他把我拖回宿舍,和我研究起来。可是却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了。 一夜,我们守在停尸房的门口却没看见什么东西。 徒劳的一天,又没有线索,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也就是星期三的晚上,啊星对我说还有两个白天和两个晚上了,问我怕不怕。我告诉他怕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提议晚上再去,他说晚上去没有丝毫意义的,去了也是白去,他劝我还是休息一下,白天再去。我同意了他的看法,毕竟他遇到过这种事情的。在床上,我想,我即使死了也是值得的,至少我们发现了尸体身上的“血细胞”,我把这几天的事情都用日记的形式写了下来。我想起了父亲、母亲、和等我毕业的小利……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四了,我和啊星上午就去了停尸房,可是还一样一无所获。又到晚上了,我想睡觉了。他却对我说,没准晚上去也能找到线索的。我点了点头,我认为还是没有线索,但是还是决定去了。这一次,我们不是看在停尸房,而是在实验楼的下面守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两点钟了,终于,在旁边的牌坊里升出了一股白气,向实验楼飞来,白气不见了。啊星说:“走,进去。”我们跑到停尸房,拉开停尸袋,里面竟然有女尸。可是它还是睡的那样安详。“走,去牌坊,它从那里出来的!” 牌坊还是那样,丝毫没有动过的样子。难道我和啊星也要死。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的黑暗。 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就这样死了,会死不瞑目的。 我们没找到线索.... 死尸,别走太远... 协和医院是一家规模不是很大,但享有盛誉的医院。这天早上,管理太平间的李大爷象往常一样早早的进入停尸间为这些可怜的人儿整理一下,这是他每天必做的第一件事情。奇怪的是昨天刚刚住进3号房间的那具男尸神秘的失踪了。李大爷这下可急坏了,他在这家医院干了一辈子从未出过差错,今天丢了一具尸体,差子可大了。 保卫科的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毫无收获,因为尸体是无人认领的意外死亡者大家决定将这件事不了了之。 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在此后的一个月内太平间里接连又丢失了几具尸体。事情惊动了院长,因为这件事肯定会影响到医院的声誉,他决定把它查清楚。令人不可思议是,现场毫无异样,尸体们就象生了翅膀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见多识广的副院长是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药剂学博士,他曾协助当地警方侦破案件。他建议使用一种特殊的蓝色染色剂,它留在物体上很长时间都无法消除,哪怕尸体真的是自己走掉了也总会在地上留下痕迹。 第二天的早上,老李头发现尸体又丢了一具。大家迅速赶到太平间仔细地查找,毫无结果,没有留下任何蓝色的痕迹。大家即失望又迷惑,尸体真的飞走了。 院长无意的抬起头来,突然,他惊呆了,老李头的牙齿——是蓝色的...... 尸房夜话 天很黑,月亮像个橘子,没有一颗星星。风掠过,树叶令人恐慌地翻飞,发出飒飒的声音。 天猫的皮肤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对爱爱说: “我们真的要去吗?” 爱爱点了点头: “进去吧,别怕。” 1 医学院的解剖楼到了夜晚,总是显得特别阴森。 昏黄的月光从窗边摇曳而入,将窗棂的影子拖得奇形怪状。 盛着器官与尸体残骸的各色瓶罐玻壁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天猫开始迈不开脚。 她拖着爱爱的手,说:“我们不去了,好吗?” 爱爱摇了摇头,说:“不行,我们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2 白天的时候,班上一群无聊的人围在一起,讨论怎么度过万圣节的夜晚。 天猫不知好歹地说:“我们去解剖楼呆一晚上好不好?” 当时大家都说好,可到了晚上集合时,却只有自己与爱爱两人。 爱爱的胆子很大,大家都知道。 她解剖尸体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一边切割皮肤组织,还会一边哼歌。 第一次尸解课下课时,别人都在呕吐,她却抓起饭盒大口大口地吃东西。 有人说,她的心不是肉长的,而是一块石头。 所以当看到爱爱在时,天猫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3 “我好冷……”天猫战战兢兢地扯着爱爱的衣角。 爱爱脱下外衣披在了天猫身上。 “我好怕……”天猫的手心里冒出了汗。 “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不会动的尸体,你把他们想成木头就行了。” 是的,解剖尸体就像是用锯子把木头切割成一截一截。 但是,当手术刀划过尸体的皮肤时,尸体会疼吗? 解剖楼没有灯,几扇窗户的玻璃也不见了,风呼呼地从窗户灌进来,看不出颜色的窗帘猎猎作响。 天猫拿出了手电,按了几下,却没有光线出来。 “哎呀,糟糕,没电了。”天猫的声音有点颤抖。 爱爱埋怨地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时,窗外的天空闪了一下,接着一声惊雷,接着又闪了一下。 天猫惊栗地抬起头,看到背对窗户的爱爱,全身笼罩在了水一般的阴影中。 窗棂的影子如一条绞索慢慢浮过爱爱的颈项,然后慢慢落在解剖室里错落的玻璃瓶罐上。 天猫转过头去,看到黑暗中闪烁着反光的阴森的玻璃瓶罐。又是一道闪电,她看到一只死鱼般的眼睛正从一个瓶子里望向她,眼波似乎在流转。 她心里蓦地一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手指一紧,手中的电筒竟亮了。 4 解剖楼是老房,木头铺的地板,踏上去吱嘎作响。 回廊上没有人,两边堆着白森森的骨架模型。 空气里氤氲着浸泡尸体的福尔马林的刺鼻气体,但是也遮掩不住尸体的那股腐臭霉烂的气味。 天猫紧紧抓住爱爱的手,一步一趋向前走去。两人打着手电,摇摇欲坠的木地板响着两人的脚步声。 “踢踏!踢踏!踢踏!” 爱爱忽然一笑,手向旁边的骨架伸去,抓起了一截桡骨,瞬时伸到了天猫的嘴边。 “来,宝贝,叼在嘴里……”她没心没肺地笑。 天猫尖叫,手指一松,手电摔在了地上,灯光蓦地消失了。 解剖楼里陷入了黑暗,爱爱咯咯的笑声在这阴森的空间里显得异样地诡谲。 “咦——”天猫止住尖叫,好不容易让心脏回到原位,却又突然叫了起来,“那边有光——” 爱爱顺着天猫的手势望去,回廊尽头,一间紧闭着的房门,微微泄出了一道昏黄的光。 那是什么地方? 爱爱胆子大,拉着天猫向那间房门走去。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竟开了。 门开的一刹那,屋里的灯灭了,又是死一般的黑暗。 爱爱与天猫刚一踏进这房间,房门就砰的一声关上。 天猫转过身来想要打开门,门却死死地锁住了,怎么扭也扭不动。 她绝望地回过身了来,想要抓住爱爱,却没想到一手抓了个空。 爱爱呢?她到哪里去了? 天猫开始感觉到恐惧,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样的恐惧,才只是刚开始。 5 天猫全身抖个不停,剧烈的看不见的惊栗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冷汗浸湿了她的内衣,令她忍不住又是一个寒颤。 爱爱去了哪里? 忽然,天猫听到了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声音像是脚掌缓慢滑过木地板,卷起了尘埃,空气里立刻散发出一丝淡淡灰尘的气息。 屋里却一片黑暗,天猫什么也看不到。 屋里响起阴恻恻的笑,恐惧像个阴影,一点一点向天猫瘦弱的身体压迫、欺凌而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6 天猫瘫软倒在地上,身体腾起一团灰尘。这巨大的惊吓让她无法自持,胸口一起一伏,心脏突突地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坐在地上,用手遮住了眼睛,她不敢看眼前的这一切。她嗅到空气里那些渐渐蔓延的腐尸味,还有骨架上曾经刷过的清漆味,正越来越浓郁,逼迫得她没有办法呼吸。 恐惧令她闭上了眼睛,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到阴影。 她感觉到有几缕潮湿的发丝正拂过了她的面庞,死尸的气味直往她的鼻孔里钻,她的胃液开始翻涌,排江倒海一般。 天猫无力地身体向前瘫软而去,倒在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额头硌得很疼,她知道,那是一具骨架的胫骨。 她睁开眼,白森森的一片,闪着绿色的磷光。在胫骨旁,还有一只蜡黄的小腿,肌肉萎顿,青筋毕露。 小腿抬起,露出一截脚趾,同样也是蜡黄的,轻轻落在了天猫的脸上。 在尸体腐臭与骨架清漆气味中,天猫看到了尸体的脚趾…… 7 天猫蓦地跳起,凭空生出莫大的勇气。 她一把抓住面前蒙着骨架的斗篷,猛然掀开。 斗篷下,是一张惨白的脸,正苦笑。是天猫班上的男生。 天猫又踢了一脚旁边尸体的小腿胫骨,传来一声惊呼,是爱爱在惨叫。 骨架只是用白色的石膏贴在了斗篷上,还刷上了清漆,惟妙惟肖。 而尸体上蜡黄的颜色则是涂上了颜料,再用保鲜膜缠住,看上去萎顿不已。 旁边其他的骨架与尸体都笑了起来,全是班上的同学,大家一起叫道:“万圣节快乐!” 爱爱惊异地问:“天猫,你是怎么知道是我们装扮的?” 天猫怒气未平,又踢了一脚爱爱,说:“拜托,下次扮尸体时,麻烦把脚趾的紫色指甲油洗掉。” 8 推开门,一群人走到回廊上,嘻嘻哈哈。这时,天猫突然叫道:“嘘——你们听——” 大家静下,空气里传来一阵吱吱的声音,很微弱,却很清晰。 “是什么声音?”爱爱的声音竟也有了一些颤抖。 一个胆大的男生说:“像是电锯的声音,好象是电锯在切割什么东西……” 电锯?电锯会在解剖楼里切割什么东西? 回廊尽头的一扇木门,微微泄出一点昏黄的光。声音就是从那扇门里传出来的。 “去看看……”天猫此刻胆子大了不少,把恐惧消化掉后,恐惧就会变成勇敢。 爱爱却有点害怕了,当面对已知的东西时,她不会害怕,现在要面对的,却是解剖楼里的一扇门,里面响着电锯的声音。 爱爱不愿意显示自己的胆怯,她被天猫拉到了这扇门前,回过头去,班上那些自称胆大的男生竟一个也不见了。 天猫推开了门,向里面望去…… 9 屋里,一个满脸沟壑干瘦的老头一手提着电锯站在一张破旧的手术台前,另一只手握着一瓶劣质白酒,抬起了头,看着天猫与爱爱。 手术台上,是一具蜡黄的尸体,已经被电锯切割成了几大块,切口处凝结着黑紫色的血液,煞是触目惊心。 依稀看得出,那是一具女尸,年龄不大,头颅已经被割了下来,扔进了一边污秽的木桶里。 电锯还在响着,天猫与爱爱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头阴恻恻地冷笑,仰起头来,大口喝下一口酒,然后伸手在女尸的身体上抓了一把,捏起了一团肉,塞进了嘴里,慢慢咀嚼,一汪乌黑的血缓缓从他的嘴角渗下,淌过了他那布满沟壑的脸…… 天猫与爱爱同时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转头就往外跑。 回廊上,全是一样的木门,却找不到下楼的出口。 天猫与爱爱像没头的苍蝇,在回廊里跑来跑去,转了几个圈,却发现不仅连下楼的出口都找不到,就连刚才那间恐怖的房间也不见了。 终于,她们跑不动了,喘着粗气扶墙哭泣。 爱爱试探着说:“刚才我们是幻觉吧?” 天猫抱住了爱爱的肩膀,哭着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回家……” 10 屋里的老头将木桶中的头颅拣了出来,重新放在蜡黄的女尸颈项上。 女尸蓦地坐了起来,说:“你就这样放走了她?” 老头环视了一下屋中的一具具泡在玻璃缸中的尸体,笑着说:“跑?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老头走到一口玻璃缸边,伸进手拍了拍尸体的头,说:“不错,你的表现很好,扮演的骨架很逼真。” 尸体露出了笑脸,正是那个天猫与爱爱的男同学。 其他玻璃缸里的尸体也一起笑了起来,笑得阴恻恻的,他们全是天猫与爱爱班上的同学。 手术台上的女尸转过头来,温柔地对干瘦老头说:“时间该差不多了吧?” 她的脸出现在了昏黄的灯光下,很漂亮。 是天猫的脸。 这时,门外的回廊上响起了爱爱的惨叫。 “啊——” 【不要在晚上去医学院的解剖楼,切记切记!】 神秘的西藏矮门与起尸秘俗 在过去的时候,拉萨、日喀则、林芝等地区民房的门都很矮。即便是华丽的楼阁,其底楼的门仍较矮,比标准的门少说也矮三分之一。除非是孩子,一般人都有必须低头弯腰才能出入。而且门口地势内低外高向里呈慢坡形,这样更显得房门矮的出奇,给人一种房与门的比例严重失调的感觉。 自民主改革以来,大规模拆迁,从前那种老式的矮门已所剩无几了。但目前在拉萨八廓街仍能看到古式的矮门房屋。这对不知情的人来讲,的确是一个谜,或许你会想:“这是不会设计的失误吧?”事实并非如此。 一、矮门房屋的由来 修建矮门房屋实际上是预防行尸闯入的一种手段。“行尸”是藏语“弱郎”是指人死后再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所谓“弱郎”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藏族所言“弱郎”,就是指有些邪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异致死后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求未得的食物。但必须在其躯体完好无损的状态中才能实现。如此说来,藏区的葬俗本身给起尸提供了极好机会。 在藏区,尤其在城镇,不管什么人死,并不马上送往天葬台去喂鹰,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几天请僧人诵经祈祷,超度亡灵,送往生等一系列葬礼活动,尸体在家至少停放三至七天后才就葬。若发生起尸,一般都有在这期间。 二、起尸的预兆 许多老者和天葬师都说,他们曾经见过起尸,并且见过多次。但起尸都不是突发性的,而是事先皆有预兆。那些将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接着起身举手直直朝前跑去所有起尸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不会讲话,不会弯腰,也不会转各,连眼珠子都有不会转动,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顶”,使活人立刻死亡的同时也变成起尸。这种离奇而可怖的作用只限于活人之身,对别的动物则无效。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所以只能诱歼而无法捉拿。 据传:从前,西藏一个寺庙的主持死了,全寺僧众将其遗体安放在本寺经堂里,然后大家排坐殿内昼夜诵经祈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尽的僧众忍不住个个倒地睡去,鼾声如雷。其中一个胆小的小僧因kb之心毫无睡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的遗体。下半夜,他突然发现那僵尸竟坐起来了。小僧吓得忘了喊醒众僧,拔腿冲出门外,反扣庙门只顾自己逃命去了。结果,全寺几百僧众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起尸。幸亏他们冲不出庙门,只是在庙内横冲直撞,闹得天翻地覆。 后来,一位法力无边的隐士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他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在他后面边舞边紧紧跟上。他们渐渐来到一条河边,隐士将众起尸领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起来。 无论是现实还是传奇,这无疑给藏民族的心灵之上铸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了预防可怕的起尸冲入,根据起尸不能弯腰的特点,专门设计和修建了那种矮门的房屋,是给起尸设置的障碍物。 当然,在那些古老的年代,这种防范起尸的措施仅仅在藏南和藏东那些有房子居住的地区使用,而在藏北广大地区,尤其居住在可可西里边沿地带的牧人们,则无法采用这种防范措施,牧人也常常提心吊胆地过曰子。 三、起尸的故乡 闻名于世的可可西里地区因高寒缺氧缺乏水草,居住在这一地区的牧人们,由于环境所迫,只能到处游荡,逐水草而居,三天两头搬一次家,终年处于游牧状态。那里的人们生前没有稳定的居点,死后也没固定的天葬台。同时,在这些地区无寺也无僧,更谈不上搞那些繁杂的葬礼仪式,人们普遍实行野葬和弃葬。野葬就是人死后,将其遗体脱光丢在野外,死在哪方,丢在哪方。弃葬便是指人死以后,活着的家人拔帐搬走了之,将死者弃在旧址上。凡采用这种葬法一般一脱衣,他生前盖何衣物原封不动地盖在死者身上,看上去,象一个活人睡觉似的。 这种游牧部落的葬俗更容易造成起尸。虽然他们无法建造矮门来抵挡起尸,但人们也同样在别无它法的情况下,采取一些相应的措施。比如,将尸体尤其发现有起尸征兆的尸体丢于野外时,用一根绳索拴在天然的石桩或大石块上,以此避免起尸跑去害人。 尽管如此,也免不了常有起尸发生。也常有人遇上起尸。例一,安多县司马乡文书扎多(此人过去是强盗),有一年他骑马挂刀前往那曲西北部的那仓部落(今尼玛县辖)抢马。他抢得一匹好马后,一骑一牵急急踏上返程。连续跑了几个昼夜后的一天傍晚,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下马,用多热(藏北牧人语,意为拴马用的长绳)将两匹马同拴在一根小桩上,自己盘腿坐在桩边生火烧茶(这是所有强盗的习惯),本想在夜幕的掩护下让马吃点草,自己也填一下饿扁了的肚子,不料两匹饥肠辘辘的马竟不吃草,只顾惊恐地朝他背后看着,鼻孔中连发吼声。扎多不解地向后一看,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立着一具赤身僵尸,犹如一头欲扑的野兽盯着自己,左腿上还系着一根毛绳,究意拴在哪里,压根没有看到,或许因当时极度紧张的缘故罢了。 他不顾一切地翻身上马,拼命逃跑。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起尸已经追上来了。大约跑出五公里处,有个小山包,十来户牧民居住山下。身为强盗的扎多自然不能让人发现,故他绕山而上,到山顶躲藏起来,他的心还在“扑扑”乱跳。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听到山下牧村里人喊犬叫连成一片,他心里明白是起尸进村了。他骑上马背飞也似地逃回家乡去了。那些既无住房也无矮门预防的帐篷牧村遭到起尸袭击,结局可想而知了! 例二,安多县色务乡乡长巴布去那仓部落盗马的路上,遇到一个被牧户废弃的旧址,帐内四周一米多高的挡风墙完好无损,使人一看就知道该户刚搬不久。他想进去避风稍歇,刚迈进一步,发现土石围子的东南角里有件崭新的七色花边羊皮袍,躺在袍内的分明是个妇女。当他定睛一瞅,那女尸的头已经抬起头来了,睁着双目在看他,不用说她是被弃葬了女起尸。幸亏及时发现才免遭横祸。 例三,那曲来我部落(今尼玛县辖)里有个叫吾尔巴的牧人,他死后以后,将其尸体送去野葬的当天午后,一只乌鸦落下啄食,刚啄几下,僵尸忽然起来,一手捉住乌鸦就跑,于是在部落中留下了“吾尔巴尸捉鸟”的说法。 例四,安多县辖司玛乡里有个叫麦尔塔的牧主,他家的女奴住在加尔布山包下,因她贫困,连个姓名都不曾有过,人们以她住地的山名称她为加尔布老太。 1967年初春的一天,加尔布老太终于结束了苦难的人生,静静地躺在了那顶只能容纳她自己一人的破烂小帐内。尽管此地属县城的腹心地带,不同边远地区,她可以由清脆的法铃声送上通往生命之宿的路,但因她单身一人,所以无法享受那种人生最后应得的待遇。安多玛寺的一位高僧和本部天葬师——达尔洛出于怜悯前去为她诵经,并送去天葬。 他们来到她身边,可怜的老太半个脸露在领外,紧闭双目,半张干裂的嘴,枯瘦的身躯占满了帐内所有空间,无奈诵经和天葬师只好借用牧主家的一角诵经。高僧一边念经一边不安地让天葬师过去看看老太遗体。 当天葬师过去看时,发现老太的头全部露在领外,第二次去看时,老太已经睁目斜坐起来了,她肤色发黑,鼻子两侧的血管膨胀成手指粗。他迅速将此情景告诉了高僧。高僧立即吹起人骨头号做法,运用密宗法术破血,不一会,见她鼻孔中流出鲜血,接着倒下去恢复了本来的平静。可见她属“血起”类。也不知何故?当他们将老太遗体驮在马背送去天葬台时,发现她的尸体比任何尸体都重,简直重得使强壮的雄马在路上卧倒了几次。这是天葬师达尔洛亲眼所见,也是他亲自讲的。 僵尸奶奶 在我小的时候,大约2岁吧!妈妈怀孕了,爸爸很高兴他说这一胎一定是个男的。妈妈真的生了个弟弟,在妈妈生弟弟的同时我被爸爸带到乡下的爷爷奶奶家寄养。因为他们没空照顾我了,他们要把关爱全都给弟弟…… 奶奶也是很重男轻女的人,所以她也不太喜欢我。但是我在乡下依然过得很开心,因为周边的邻居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哥哥姐姐和我玩。不象在城市里那样,虽然是邻居关上门是谁都不认识谁了,乡下各家各户门都是开着的(当然除非人都不在家)这的环境也很好,鸟语花香地,早上很早鸡就叫了,我就跟在奶奶后面“帮忙”(帮倒忙)喂鸡,做早饭……每天我就和哥哥姐姐们在一起烤地瓜,抓小鸡什么的时间也过得很快…… 终于有一天,鸡叫的时候奶奶没有起来喂鸡,还在睡觉。爷爷发现了之后在她身边哭了起来,长大才知道奶奶死了,但那时候我才3岁对死的概念不大清楚,不知道奶奶是睡了就醒不来了,所以也没哭,下午依然和哥哥姐姐开心地玩游戏。但第二天我就被爸爸妈妈带回城市了,因为没人照顾我了啊…… 转眼20年过去了,我也大学毕业了。不想太早工作,就想到处去玩玩,可是又没什么积蓄就只好天天在家上网什么的。 一天晚饭的时候爸爸对我们说:“你们星期六都有空吧,可别跑出去玩哦…… 我们要回乡下一下,你们的奶奶要下葬了~” 我感到诧异:“奶奶不是在20年前就死了吗? “你那时还小,不知道乡下人的习俗,乡下人下葬都要选个黄道吉日的。你奶奶虽然是20 年前死的,但“大仙”说了在那20年里没一天是合你奶奶的生辰八字的,只有明天是个很好的黄道吉日,所以你们明天都要和我回乡下一趟”。爸爸带有命令的口吻说着. 其实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去的毕竟奶奶照顾过我…… 我问:“那奶奶还没下葬尸体放哪呢?” 爸爸回答道:“按乡下的习俗都是把棺材放在房子的大厅,代表着升官发财”。 第二天我们3点就起床了,因为奶奶要在5点的时候准时开棺下葬。爸爸开车载着我们到了乡下,到的时候已经4点30左右了。我们到了爷爷家,大厅果然放着一个棺材。棺材旁边有十几个人围着,是邻居们他们都来送奶奶最后一程了。棺材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香炉和蜡烛,中间是奶奶的遗像。桌下放着个正方形的枕头,是让我们跪在那里给奶奶拜拜的。我们轮流给奶奶拜拜了之后,爸爸和爷爷还有2个邻居(和爸爸年龄差不多大的)各拿着个铁锹准备把棺材橇开。这时差不多有4点40分左右了,他们加快了速度用力撬着棺材,因为5点必须把奶奶的遗体抬到山上下葬。 我以为看到的会是腐烂的肉趴在骷髅上面,而事实不是这样的。撬开棺材,顿时大厅就都是尸臭味。尸体居然没有腐烂,我看大家都很吃惊的样子看着奶奶的尸体 奶奶的皮肤是青绿色的,上面还有很多尸斑。她的牙长长的尖尖的露在嘴唇外面。为了不错过下葬的好时间,大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抓着奶奶的手脚想把她抬出来。:“吾~真沉啊”爸爸说着,他们把奶奶的尸体慢慢放下。爷爷脚一滑尸体歪了一下还好弟弟扶住了爷爷,而我也扶了,我扶住了奶奶。奶奶的胳膊很硬很凉……尸臭扑鼻而来。我们把奶奶放到担架上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我们吓得都跳开来,只见奶奶的手慢慢的升起。大家看得目瞪口呆知道奶奶变僵尸了……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可以用站这个字。因为她的身子脚都没有弯曲的就直接起来了。她一步一步开始跳了起来,我觉得我的脚有点麻了。奶奶朝爷爷的方向跳去,旁边的人吓得赶紧躲开,反而是爷爷动也不动地闭着眼睛。我突然想起以前别人和我说过有关僵尸的事,僵尸是人留恋人间舍不得人间的事物,与人……它们会变成僵尸带走它们想带走的东西,抓住了就会死死地抓得很紧。……难道……难道奶奶想把爷爷带走,天啊,不是吧!她要带走爷爷。在这紧急关头,我急中生智抓住地上的枕头跑道爷爷旁边朝奶奶怀里丢了过去。奶奶一把把枕头死死地抓在怀里,“扑”地一声往后倒了下去,同时鸡也叫了……这时已经5点了,错过了吉时了。其中一个邻居说:“哎呀错过了吉时了这可不好办了呀~又要再等20年才能把她下葬了”。爷爷走到奶奶跟前用手轻轻把奶奶眼皮合上,但她怀里的枕头是怎么样也拔不出来……大家只好再把奶奶装回棺材。 这天晚上我们就都在乡下过夜,我和弟弟一起睡。弟弟很快就睡着了,而我心里老是想着一个问题。再过20年奶奶再下葬时候会不会又变成僵尸带走爷爷呢?哎呀我真傻啊!~爷爷今年都80了,还能不能活20年还是个问题呢? 第二天我们打算向爷爷辞行回城市去了,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爷爷。我带着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来到大厅,果然昨天盖好的棺材打开着……爸爸赶紧跑了过去,我门也跟着过去…… 果然奶奶还是带走了爷爷……棺材里奶奶紧紧地抱着爷爷,爷爷的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之后爸爸也不管什么黄道吉日了,把爷爷奶奶的尸体运到火葬场给化了。火葬场的员工试图把他们分开火化,可是怎么也分不开他们…… 我突然想起了20年前的某天下午,奶奶对爷爷小声地说着:“我觉得身子越来越坏了,可能快不行了,我死了不要把我火化我怕痛啊!”爷爷擦拭着奶奶眼角的泪:“别瞎说我们会在一起很久的…… 运尸 一般来说,人与鬼是不相往来的,通常所说的人鬼陌路,便是这一意思。但有的时候,人和鬼会不可避免地相遇在一起,并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走夜路遇鬼,你经历过吗? 我有个同学,在老家县城的火葬场当司机,他的一次遭遇,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今年七月的一个晚上,同学已经睡觉了。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场里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到县城附近的一个乡村去拉尸体。 过去农村死了人,一般都会在家里停尸三天,让亲属们怀念和凭吊,然后再入土埋葬。可实行殡葬改革后,尸体一般都是在火葬场火化,死者当天就要被拉到火葬场冷冻起来,然后由死者亲属选个吉利的日子火化掉。 因为时间太晚了,而那个乡离县城也有点远,同学很不情愿地披衣起床。在火葬场干了几年,同学的性格已由当初的胆小怕事,变成了大大咧咧的天不怕地不怕。按照惯例,到县城以外拉尸体至少应有两个人出行,但同学打电话给另一个同事时,那个同事正闹肚子,同学不忍心,于是一个人开上殡仪车出发了。 从县城到那个乡,只有十多公里的路程,但途中要翻过一座小土山,经过几处生长茂密的树木,更要命的是,中途要经过一片乱坟岗。据说,乱坟岗葬的是解放前被打死的土匪和国民党散兵。同学曾听人说起,有好几个司机在乱坟岗亲眼看到过鬼出现,并因此导致了几起翻车事故发生。 好在去的时候非常顺利,不到二十分钟,同学就开车到了那个死人的乡村。还在村口,就听见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同时,偶尔响起了鞭炮的爆炸声和招魂的锣鼓声。在静寂的山村夜色里,这些时断时续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恐怖。 偱着声音,同学很容易便找到了死者的家。这是一户普通农家,死者是一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年纪,没结婚,一直跟着父母过日子。今晚大约八点钟光景,因为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他一气之下喝了两瓶农药,不到十分钟便因胃肠蚀穿而死亡。死的时候他极度痛苦,嘴脸严重扭曲变形,肚子还蚀破了一个大洞,十分恐怖吓人。此刻,在惨白的灯光下,他静静地躺在院坝中两块临时搭起的木板上,脸上蒙着白纸,双脚被麻绳绑着——农村传说,若不绑着,有猫鼠在面前跑过,死人就会诈尸! 因为死者是喝药死的,按照农村的说法,这是凶死,若不尽快把尸体拉走,他的鬼魂就会祸害村民。 同学一出现,在现场忙着办葬事的人便围了上来。死者的父母是一对老实巴交的农民,儿子没了,但迫于村人的压力,他们也只好同意把儿子尽快拉去火化。 同学被请到了客厅里,死者的父亲悄悄把一个红包塞到他手里;接着,帮忙的人端上了饭菜;在同学吃饭的时候,男人们赶紧把尸体装到殡仪车上——这几乎已经成了乡村葬事的惯例。同学早已习以为常,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甚至还喝了几杯白酒。 吃喝得差不多了,同学走出去上了一趟厕所。此时,院子里帮忙的人已经走光了,外面十分宁静。因为有一辆装着死人的殡仪车,院子外面的空气似乎有些凝固,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同学屙完尿后,随便走到车前,想看看尸体装好没有。他刚把面包车的门打开,里面就传出一个声音:“可以走了吗?” 同学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退后几步,他定了定神,才发现是一个男人坐在车里。 “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只有我帮他们把死人送到火葬场了。”那个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同学心里一下放松了。本来他还担心一个人在路上寂寞,这下好了,总算有人陪着自己了。 “快走吧,不用跟他们说了。”同学本想返回屋里与死者家属告别一下,但那个男人摆摆手,让他赶快发车。 同学很快发动汽车,车开出几十米远后,死者的父母从屋里跑了出来,他们大声地喊着什么。但同学没有听清,他挥了挥手,加快速度开走了。 汽车在空无一人的乡村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因为车上装着死人,不能剧烈颠箥,所以汽车行进的速度只有来时的一半左右。 “你是死者的什么亲属?”车开出十多分钟后,同学回头问坐在后边的男人。自从上了车后,男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 “我是他堂弟。”男人闷声闷气地回答。在暗淡的光线下,同学没有看清他的容貌,只看到他一口雪白的牙齿。 话不投机,同学只好默默地开自己的车。这种情形也可以理解:人家的堂兄死了,心里正难受,不愿意多说也是正常的。 车又开了一会后,不知不觉中,一轮圆月从云缝中钻了出来,把明朗的清辉洒在乡村的旮旮旯旯。此时,车进入了一片树林中,月光透过树隙,在路面上留下了一片片斑驳陆离的树影。同学虽然胆子很大,但座位后面躺着死人,车又跑在午夜空无一人的乡村公路上,他心里渐渐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后面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他好象睡着了,但同学每次有意无意地回头,却又发现他一直端正地坐在座位上,而且,他每次都冲着同学微笑,露出雪白发亮的牙齿。 汽车好不容易钻出树林,前面变得开阔起来,同学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此时月光似乎更明亮了,公路两边的山包、小溪和树丛都看得清清楚楚。突然,同学的心一下紧绷起来: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车旁的反光镜上,透过镜子,他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那个男人坐在同学身后,反光镜里,应该出现他的影子啊! 骤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同学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过去,也有同事讲起遇鬼的故事,但他一直不相信,没想到今晚…… 忍着巨大的恐怖,同学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差点骂起了自己:原来男人不知何时把座位换到了另一边。 男人仍然对他笑了笑,雪白的牙齿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白洁。 汽车又前进了几分钟后,一片黑云吞噬了月亮,大地重新变得黑暗起来。周围的一切影影绰绰,在午夜里显得阴气森森。 “有烟吗?给一根抽抽。”突然,男人开口说话了。 “有啊。”同学随手把驾驶台前的香烟递给男人。不经意间,他的手触到了男人的手,不禁头皮一麻:男人的手凉如寒冰! 男人把烟点着,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红红的烟头在车厢里一闪一闪,但奇怪的是,他吸了半天,同学连一点烟味都没闻到。 “我把烟气全吞到肚子里。”男人似乎看出了同学的疑惑,自言自语地说。 同学回头冲男人笑了笑,但很快,这笑容便僵在了他脸上:他看见男人掀开尸袋,把死人的头从袋中扯出来,然后把香烟含在死人嘴里。 同学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手里的方向盘差点掌握不住。同时,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没影响你开车吧?我堂哥生前喜欢抽烟,所以我让他抽两口……”男人似乎有些抱歉地说。 “噢,原来是这样。”同学的心再度放下了,但他仍有些不安,“你还是把你堂哥放回袋里吧,不要惊扰他了。” “好,让他再抽两口吧。”男人说着,把死人的头抱在怀中,同时把那张扭曲变形极度恐怖的脸放正,用手使那张僵硬的嘴张合起来,渐渐地,死人嘴里的香烟冒出了缕缕烟气。 同学感觉头皮发麻,心跳加快。 “你再这样胡搞,我请你下车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叫了起来。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他露出雪白牙齿笑了笑,把尸体塞进了袋里边。 同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真的,这么多年,他还从没看到过如此变态而不怕死尸的人。 汽车一路很顺利地行进着。翻过小山包,又经过了乱坟岗,当城郊的房屋建筑出现在视线内时,同学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请停一下,我要下车。”距火葬场还有大约一公里时,男人对同学说。 同学把车停下,男人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感谢你把我堂兄安全送到,我就不送他进火葬场了。”男人说。 借助昏黄的路灯光,同学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容: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除了脸色显得很苍白外,男人在农村应该算是帅小伙了。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嘛。”同学说。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从中抽出十张百元大钞递给同学。 “不用,真的不用。”同学推辞着。 “你再不接,我可要生气了。”男人微笑着,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特别耀眼。 同学不自觉地接过钞票,目送男人消失在旁边的小路上。 今天收获真不错。同学暗暗高兴,他把车直接开进火葬场后,就到场部值班室睡觉去了。 睡到第二天中午,同学才起床。吃过午饭,他正要回家,迎面碰到了同事老王。老王在火葬场殡仪馆干事,主要工作是为死人整容。 “小张,你昨天拉来的尸体好难整,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帮他整好容。”老王说。 “听说是喝农药死的,死时好恐怖。”同学说。 “不过整好容一看,小伙子还蛮帅的嘛。”老王开玩笑地说,“他这一死,不知多少美女会伤心呢。” “帅哥?”同学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自称是死者堂弟的男人,“你带我去看看。” “咋了?你要帮他结阴亲?”老王笑嘻嘻地带同学走到存尸体的冰库,他拉开其中一个巨大的抽屉,顿时,一具男尸呈现在面前。 浓眉大眼,鼻直口方,两排嘴唇掩不住的雪白牙齿…… 化过状后的男人尸体,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帅小伙! “啊!”同学大叫一声,赶紧逃了出来。 在火辣辣的阳光下,他脸色苍白,虚汗淋漓,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你这是咋了?”老王吓了一跳,关切地问。 “没啥子。”同学定了定神,他把手悄悄伸进衣服口袋,很快,他的心再度狂跳起来:口袋里掏出来的,是十张冥币! 回到家里,同学仿佛虚脱了一般,他大病一场。病好后,他辞掉了殡仪馆的工作,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在夜里开车上路了。 尸油 “其实每个人都渴望着美丽,尤其是女孩,它们绝对不会像白岩松一样渴望年老。她们会花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在脸与皮肤或者其他的身体部位。而这也是女孩的通性。”朋友笑着说,我并不知道他曾接触过什么女性,不过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 “我曾经见过一个女孩,她很漂亮,属于五官特别端正的那种,小巧而精致,身材也很不错,既有东方女性的苗条也不失丰满,的确是减一分太瘦,增一分太胖。但上帝打开一扇窗子就会关闭一扇门。她有个无法逃避的缺点。她的皮肤很黑。虽然黑是健康。但她似乎来自遗传。其实我们常说别的国家有种族歧视,恰恰想反,我们是最排挤与我们不同的异类。她经常被同事取笑。包括一些男性,即便有男孩想追求她,但也会在人言中退缩。更可笑的是她的工作离卖美白化妆品的柜台只有几步远。这更令她难过。但生活总是要继续。这个叫梅子的女孩也就这样过着日子,直到那一天。 梅子在和我交谈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很难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不的不经常性的停下来抱着她。(我笑着看他,他也笑道:“不要想歪,我只是想安慰她,拥抱是身体接触中最能令人放松的。)平静很久她才能继续叙说她的故事。 那是普通的一个周末,梅子独自一人挎着包,撑者遮阳伞走在步行街上。不料和另一名女孩撞了下。女孩看了看梅子,用无不嘲讽的口气说:“这么黑还撑什么伞,多余。”说完扭头就走了,梅子气的差点哭了出来。身材胖可以减,五官歪可以整,可皮肤的颜色从娘胎出来就注定的,梅子不相信那些美白的化妆品,姐妹们卖这个的,自然知道用了也只是白白损失钱罢了。一想到这里,梅子就非常沮丧。谩无目的的瞎逛。 忽然一辆豪华的轿车从身边穿过,嘎的停在梅子的身边,把梅子吓了一跳。梅子刚想骂人。却见车子上下来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样子比梅子大几岁,但身材高大,而且相貌英俊,他始终注视着梅子的脸,把梅子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她下意识的转了转身体,但身子却依旧感觉到年轻人如火一样眼神。 “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么?”年轻人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不,还好,您有什么事么?”梅子尽量显的温温有礼,虽然这和她平时的个性不符。 “如果赏光和我吃个饭吧?” 事情有时候进展的就是如此顺利,梅子和这位叫展越的年轻人一下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梅子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奇妙,或许失去一些东西必定会在另外一些地方得到补偿。身边的同事都羡慕梅子找到一个这么帅气和富有的男友,以至于他们经常撑着伞在马路上转来转去,希望也能有个富家公子看见他们。但这充其量导致了几场交通堵塞罢了。 在又一次充满爱意的约会上,展越忽然温柔的对梅子说:“梅子,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么。” “不知道,或许是神的安排吧?”梅子笑道。 “不,因为你和我以前的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长的太像了,你有和她一样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和顽皮的嘴。” 梅子略有点不快,原来自己只是替身而已,她怏怏的说:“那你找我做什么?哪个女孩呢?” “她走了。”展越神色暗淡的说。见展越不快,梅子也有点难过,毕竟男孩念旧也很难得,这不正说明他痴情么,这样一想梅子反而高兴了。 “其实和你在一起我几乎把她忘记了。”展越忽然又说。 “对了,梅子,你不是老抱怨自己的皮肤不好么,我家有种祖传的配方,是一种增白油。很有效果,不如你试试吧?” “有用么?我可是试过很多方法都不见效啊。”梅子不想拒绝展越的好意,但又对这种药没什么信心。 “要相信我啊,一定有用的,我今天正好带了点,你拿去试用下,效果好就继续用,如果我们梅子皮肤又白,那就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了。” 梅子没有拒绝,接过了展越给他的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或许偏方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就如同童话里巫女的药水,充满诱惑力和未知。 梅子回家后就在手上试的抹了一下,的确是一种油壮物,而且闻起来怪怪得,似乎有一种独有的刺鼻感。不过效果很好,第二天手上涂了的地方就和其他地方有明显的改观和不同。梅子也就放心的在脸上涂抹起来。 这几天梅子的家人和同事都瞪着大眼睛望着梅子,几乎都不认识她了,有道是一白遮三丑,像梅子这样本来就美丽的女孩皮肤一白就如同选美小姐一样耀眼了。那些以前嘲笑过她的人都躲在一边暗暗看着自己的皮肤又看看梅子的。如同墨汁与白雪一样对比鲜明,都忍不住尽量把露出来的地方有衣服遮住。大家一边交口称赞,一边询问增白的秘密。梅子总是笑而不答,心种只感激展越。 “今天去我家吧。我们一起吃一顿烛光晚餐。”展越看着越来越白皙的梅子,眼神有点涣散。 “好,我还是第一次去呢,我晚上好好打扮一下。”的确,两人认识这么久,梅子从没有去过展越家,至于住哪里更是无从知晓。 傍晚的风景总是十分美好,但却带着少许的不安感。坐在车子里的梅子被车速带起的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只知道车开了很久。久到梅子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眼前的景色是那样的陌生。 “到了。”展越的车在一所别墅边停了下来。他把车子开进车库。然后牵着梅子的手了进去。梅子感觉这地方很冷,虽然现在才八月份。梅子望了望旁边,几乎没有别的人家。空旷的周围只有展越的这一栋房子。而房子的外形也是比直的长方形。说句不好听的,远远望去,这房子犹如墓碑一样矗立在这里。 被展越牵着的手有些湿湿的,或许是紧张。年轻男女在晚饭后共处一室,或许会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梅子不是保守的女孩,但也绝对不是豪放女,虽然她从第一天认识展越就有所准备,不过这天真的来了,她还是很紧张,毕竟这是她相处的第一个男友。 进去后才发现别墅内部真的很华丽,有好多梅子数不上名字的古玩和名画。在一旁的客厅摆了一张很长的餐桌,桌子上有牛排,龙虾,烤鹅红酒等美食。旁边是一个正在燃烧的暖炉。 “来,梅子。”展越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两人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食物很好吃,展越似乎很开心,胃口也很好,但梅子心不在焉的吃着盘里的食物,一边拿眼睛瞟着展越,而且梅子似乎感觉这么大的房子好象连一个佣人都没有。 “你平时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害怕?” “不,应该不能算一个人吧。”展越看了看梅子,“最少从今天起我不会一个人住了,有你陪着我。” 梅子的脸烧了起来,红的就像杯子里面的红葡萄酒,酒可以醉人,梅子白里透红的脸同样可以醉人。展越几乎看呆了,他起身走了过去抱着梅子。 “我,我想去先洗个澡。”梅子被展越抱的很紧,喘着气说。展越犹豫了下,然后指了指上面。“二楼左边第三间是浴室,里面有浴袍。” 梅子赶紧跑了上去,快上楼前还冲展越做了个鬼脸,“我马上来!” 展越看着梅子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梅子跑上二楼,一间一间数过去,忽然她闻到一阵很刺鼻同时也很熟悉的味道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飘过来。梅子知道,这是展越送给他的那种增白油的味道。 梅子不知道没什么力量驱使着,她没有去浴室,而是一步步的往那间房间走去。越多走一步,那种味道就重。等到门口的时候,梅子已经忍不住要捏住鼻子了。因为这味道似乎不仅难闻,而且有些冲眼睛了。 梅子转动了把手。很好,门没锁。她看了看四周,估计展越以为她已经洗澡去了。反正只看看,看他们家祖传的秘方是什么。好奇心人人都有,尤其是女人。 说到这里,梅子的再次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也很想了解那有神奇美白作用的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房间不大,但充斥着那种味道。很臭,甚至有点熏眼睛。梅子想,好象很多香水之类的太浓的话都会臭的。或许这种也是。但这种味道很像那种肉类腐烂变质的气味。 梅子环视了下房间。整个房间铺设着墨绿色的地板。房间只有一个黑色的瓶子,瓶子似乎正在接着由一个大箱子漏出来的东西。估计就是那种油了。梅子靠近了那个箱子。箱子有一人半长。横着放在屋子的墙角。梅子走了过去。对着盖子稍微用了一下劲。很好,盖子没有上锁或者盯死。但盖子很沉,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梅子费了很大劲才推开一条细缝,梅子用自己手机当做光源向里面照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估计梅子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看见了什么。手机淡蓝色的光正好照在一只眼睛上。对,没错,是一只眼睛,而且是一个女性的眼睛,一只睁开的眼睛。带着很强的怨气和不舍。梅子吓的连推几步,脚一软瘫在地上。电影里的女主角经常在发现恐怖的事会尖叫。梅子也这样认为。但她现在明白了,人到了真正恐怖的时候不是会尖叫,而是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的。梅子马上站起来转身想离开。但她马上停住了。因为展越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跟绳子。 这个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善良,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漠然。 “为什么你要打开这间屋子?如果没有笑雪,如果不认识笑雪我可能真的会爱上你。我本打算让你没痛苦的死去。但你的好奇心激怒我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展越说着大步跨过来,一把把梅子用绳子绑起来。然后自己走到那个箱子面前跪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梅子说。 “我和笑雪从小就认识了,她完全是个善良没有任何心计的女孩。我出身名门,她也曾经是。但我长大后他的家族生意就败落了。像我们这样的所谓富豪钱来的快去的更快。很快,笑雪家就一无所有,甚至还负债累累。她的父亲承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母亲也疯了。她只好放弃名牌大学的学业来陪伴母亲。我想帮助她,但她从来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她是个非常自立自强的女孩。本来我们决定大学毕业就结婚。但我的父亲却不答应。他希望我去娶一位生意伙伴的女儿。百般无奈,我想叫笑雪一起走。但她放不下她的疯子母亲,或许那时候如果我们走了就不会又以后的惨剧。”展越的声音带着哭腔。梅子很害怕,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但她猜到盒子里的那个人估计就是笑雪了。 我最终还是和那个我不爱的人结了婚。后来笑雪的母亲死后,我们又在一起了。笑雪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我能抽出些时间陪她。可是很快这事被我妻子和家里人知道了。她带人冲过去羞辱她,责骂她,殴打她。第二天,笑雪就服毒自尽了。我永远失去了她。但是,我看见了你,你长的笑雪太像了。”展越猛的站起来,把盒盖用里推开。梅子终于看见了里面的人的全貌。那是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就算她生前多么美丽苗条,现在也是一堆烂肉。这具尸体已经膨胀了起来。身体到处都流淌着尸油。只有眼睛却扔同活人一样,死死的睁着。 “你看,你们是不是很像呢?不过你比笑雪黑多了。”展越一边抚摩着沾满腐肉和蛆的脸庞,一边问。 梅子只能看着他,梅子想他的确发疯了。 “我很早就注意你了。很幸运,我通过很多渠道知道在泰国的巫术中有一种换术。将死者的尸油和非常保密的巫油想混合。擦在另外一个人的脸。这个人就会慢慢变的像死者。到最后,死去的人就可以完全在那个人身上复活,和生前一模一样。所以。”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把那巫术用在我身上?你不觉得你很残忍么?我又和你无怨无仇?你干吗不用你妻子身上?是她害死笑雪的。”梅子大声辩解道。 “这种术如果用在相似者之间会安全和快很多。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和笑雪太像了。”展越走了过来。 “今天是最后一天,你要你把这里的油喝下去,你就完全变成笑雪了。”展越把那个黑色的瓶子拿了过来。 梅子吓坏了,瓶子里装的可是尸油啊。她奋力挣扎,但绳子绑的很紧。展越的瓶子已经喂到她嘴边了。梅子依稀看见黑色的瓶子了漂浮的蛆虫和那种及其恶心的腐尸味。 这个时候,梅子看见盒子里笑雪的尸体站了起来,梅子以为自己看花了,但她的确看见了。展越看见梅子死死的看着他后面。也回头看了下。 笑雪的确站了起来,不过走的很缓慢,不过用爬更合适,每爬一下,地上都留一下一到尸油的痕迹,就如同蜗牛一样。 “别,别过来,别过来!”出乎梅子的意料,展越似乎很害怕,害怕的连连往后退,瓶子也扔到一边。 展越一边高喊着,一边去开门。但门刚打开,笑雪忽然如同青蛙一样猛的蹦了过去,扑在展越身上,和展越粘在一起。展越一边哀嚎一边在地上打滚。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躺在那里不动了。 梅子挪着身体过去一看。原来笑雪的尸体如同强酸一样把两人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展越的脸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就像一堆碎肉。 梅子足足坐了几十分钟才恢复过来。然后自己解开了绳子,打电话给警察。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梅子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笑雪希望展越离婚,而展越在争吵中把她掐死。展越希望的巫术其实是想让笑雪的灵魂束缚在梅子的体内,而无法报复他。 不过梅子虽然差点送命,到真的让自己皮肤变白了。说完故事后她也轻松的笑笑。说事情结束她以后也慢慢会忘记。” 我半天回过神,不解的问:“那个梅子现在怎样了?” 朋友对我笑了笑,“其实世界上的事大部分都是听人诉说,在梅子和我告别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了她手上有红色的斑点,虽然很小,但我不会看错。那是尸斑。” “尸斑?”我惊喊道。 “不要叫,的确是尸斑,但我没有说破,其实当时的事情谁又能知道?我去查看了当时的新闻,没有记录,后来展转到我一个当地的警察朋友才知道这个案子现场过于诡异被列为疑案。而且的确搬出了两具尸体。一具男尸,还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不过梅子她是否真的还是那个梅子这又有谁能知道呢?其实只要她以后好好活下去,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就够了,我的工作只是记录这件事罢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时间又快到早上了,看来今天晚上的故事也到此结束了。我刚要躺下睡觉。忽然朋友的猫从外面跑了进来,浑身很脏。 “你的猫好玩,我也养只,和玩具一样。”我指着猫说,猫很不友好的望着我,低吼了声。 朋友严肃的说:“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如果你知道八尾猫的故事恐怕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八尾猫?”我兴奋的说,不过我知道朋友又要去睡觉了。 “是的,晚上再聊吧。”说完,他有闪身出去了。 被打扰的古尸 “啊……”老人咆哮了两只眼睛看着双手的白骨高高举过头顶!刚刚手里拿着的骷髅掉在了讲台上。 突然!老人迅速地低头,用他黑洞洞的眼睛对着李……双手也迅速的伸了过来,隔着窗子老人跳着飞了出来…… 和预想的不同……一切完全平静了。老人从窗子里飞了出来窗子却没有打碎。也并没有袭击摊在地上的李。李跪在那里如同傻了一般双眼眨都不眨的看着平静了的教室。只有老师摆放在那里做写生用的骷髅在讲台上轱辘轱辘的转着……转了一会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冲着李停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艺术教室里发生的故事被传遍了整个校园。分校,主校,其他分校。大家都谈论着这件怪事。有人的添油加醋的说着事情的经过,比亲身经历了整个事件的李说的更加绘声绘色。 迫于压力,李的老师决定把拣来的骨架重新安葬到原来的位置。 一切恢复了平静,艺术教师也没有在出现怪事。唯一不同的是李再也不愿意去班级上课了。 整个事件过去了半年多,已经是夏天了。因教学需要李的老师又想起了他埋葬的人体骨架。这天他带着几个人又去挖了起来,可是挖遍了整个冰场区域也没有发现那个人体骨架,老师也只能满怀遗憾的放弃了。 当天夜里,李的老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用干瘪的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干涩的生硬声嘶力竭的喊着:“你为什么要打扰我!你为什么要打扰我!” 睡梦里老师两只手用力的掰着老人的两个骷髅般的双手。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突然老师在睡梦里惊醒了。他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被老师吵醒的妻子两个眼睛注视着老师的脖子说道:“你的脖子怎么了?两条红红的印子,就象被人掐过一样……” 我曾经就读过的学校是东北某知名院校,就如同许多历史悠久的院校一样,那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这次说的就是发生在我的一个同学身边的真实故事。 事情发生在我们学校的旁边一个附属大专分校。这分校建在一个清朝时某个公主格格的坟旁,而当初建设的时候就曾经挖出了大量的可能是陪葬的宫女和太监的白骨,而且数量多的惊人。竟使得如此一家高等学府落成的时候请来了一大批的和尚、道士前来连续做了几天的法事,而这个分校不远处还有一座规模很大的观音庙,如此的一所学校自然而然的是怪事不断,比如有位同学大骂封建迷信侮辱观音大士之后,居然马上就嘴巴溃烂起来,直到他虔诚悔过又是给观音磕头有是上香之后才奇迹般的好了,而类似之事数不胜数。 事情的起因是学校为组织冬季活动修建滑冰场地的时候偶然挖出了一具棺木,里面赫然躺着早已化做白骨的尸体,但对于这个学校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当时参加挖掘劳动的正巧有我高中时候的一个同学李。他是艺术特长生,而读大学的时候就是在分校的美术系就读。当时挖出那具骷髅的时候很多人都好奇的围观,这里面也包括他们美术系的一位教师。分校的教学条件其实并不好,一直以来美术系也没有一副完整的人体骨骼供学生写生,而这时候那美术系的老师就打起了这副枯骨的主意。 老师在没有征得学校同意的情况下偷偷的私自取用了那枯骨,当作了简单的消毒处理之后组装了一副像模象样的教具。而那老师对自己的成果也是感到很自豪,于是把这骨架摆放在了班级角落里面供同学写生。当时大家都出于对新事物的好奇,而且完整的人体骨架确实是比较难得,所以很多人都写生到很晚。而怪事就这样的发生了。第一个发现奇怪的是守夜的大爷。那大爷对同学说,这几天的晚上总是听到班级门开的声音和走廊里走路的声音。可是这三更半夜的时候整个教学楼应该只有大爷一人而已。所以大爷语重心长的叫大家晚上的时候都小心点,放学的时候早点离开。而同学却都误以为大爷嫌他们很晚离开麻烦罢了,所以也都没在意。 这一天李一个人画到了很晚,几天疲劳仿佛一下子爆发了一般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铛……铛……铛……作为静物的老座钟无力的敲了十二下,不知不觉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忽然一只干硬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猛的一回头一个样貌模糊的老年人出现在他眼前! “回去吧很晚拉,不要打扰我。”老人干涩生硬地说道。 “哦好,对不起大爷,不小心睡着了,我马上就回去。”简单地收拾了下他用力的推开班级的门。 吱……吱……吱……门开了……李走了出去不望回头冲大爷一笑道:“不好意思啊,大爷以后不会这么晚了。” “走吧……”大爷依然用干涩的声音答道。 看了看表,确实太晚了,李加快脚步跑了起来。跑过长长的走廊到传达室的时候,灯光明亮大爷坐在床上正看着电视,他对大爷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大爷还没睡呢啊。” “嗯,早点回去吧,注意点路。” “好,大爷我先走拉。” 简单交谈后他走出了教学楼……最近真是画的过了头,他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班级。窗户上一个黑黑的人影还在晃动着。 “真是麻烦大爷了,这么晚还要帮我们收拾班级。” “啊……”突然有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他浑身一抖突然察觉到似乎是哪里什么不对了。 刚刚叫醒他的如果是打更的大爷,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快到了传达室?而且是只有一条走廊并没有其他的路怎么都不可能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过去。自己刚刚走出教学楼大爷也没有道理这么快就回到教室吧?那不是大爷的话叫醒自己的是谁?现在班级晃动的影子是什么?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大爷对他们的忠告和最近增多怪事流言。是什么?是什么?好奇心战胜了发抖的双腿,他一步……一步……颤抖着走向他的班级。终于到了可以清楚看到班级情况的距离,李努力地瞪大了眼睛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褴褛的老人身影在摆弄着什么。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般缓缓的把头转了过来。李站在这里两个脚彻底不能移动了。两个眼睛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死死的盯着窗户里发生的一切,连眨都没有眨。屋子里的老人头终于转了过来。一双深邃的眼睛……就似黑洞一般吞噬着一切。不……不是好似……那苍白的脸上本来只有两个黑洞,又或者那连脸都不是只是一个骷髅。李浑身一软没了力气摊在了地上可是两只眼睛更加死死的盯着窗户,整个人也要被吸进去一样…… 终于老人完全地转了过来。几十秒的时间对李来说就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他看到了老人的脸……老人的手……白白的透过褴褛的黑衣更加显得诡异。老人又开口说话了:“这是哪?我在哪?我在哪?” 两个尸变的故事 最早看得关于“尸变”的故事就是卫斯理先生的《尸变》,不过卫先生喜欢把什么事都推到外星人身上。现在看了古代小说里的故事,觉得更有意思。毕竟人的身体奥妙无穷,谁知道尸体又会不会发生什么神奇的变化呢? 第一个故事:陕西某村庄有个姓胡的女子,嫁到李家作媳妇。一天夫妇俩发生争吵,女子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走了好几天都不见回来。 丈夫以为她回了娘家,可是去探看却发现胡并没回去。丈夫这下可着急了,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家,但都不见胡姓女子的踪影。 胡家见女儿失踪了,这还了得。一状就告到了县衙,说是李家人谋害了他家女儿。衙门把李家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但是无法拿到证词,只好把李家人扣押在监狱里,一关就是一年多。 村庄后边紧靠着丛山峻岭,人迹罕至,只有樵夫猎人偶尔进山。 这天,有位樵夫进山林砍伐木柴,忽然看见一个人悬吊在柏树上,眼睛瞪得好像酒杯那么大,高举着双手做出扑人的样子,发出吱吱的响声像是蝙蝠叫,身子在树上摇摇晃晃地好像在荡秋千。 樵夫吓得半死,狂奔下山,把情况告诉了同村的人。村民们聚集起来手持棍棒,鼓起勇气前去。从四面打去,那悬吊的人很长时间一动不动。 李家的邻居也在,虽然悬吊的人衣服已经年久变旧,但还能辨认出就是姓胡的女子离家时穿的那套衣服。邻居把这事告诉胡家父母,请他们来辨认,一看果真不假。夫妻俩伏在女儿的尸体边大声痛哭, 衙门派人验看后焚毁尸体,臭味散布了几里之远,还不断发出嗤嗤的声音。长达一年多的疑案这才了结。 第二个故事:前辈某公,没中进士前入京应试。为了避开喧嚣,他便寻乐广渠门外的一座古庙寄宿。庙中房舍虽多,却大多低矮狭小,不是很适宜读书学习。只有一所小阁楼,十分雅净高敞,就租下暂住。 寺里的和尚告诫他道:“住在这里也可以,只是要提防强盗,后窗最好不要打开。”某公听后,满口答应了。 住了没几天,天气越来越热了,某公暗想:“夏天闷在屋内,古人就以为不宜,不通风无以消除暑气。即使有强盗,我一个穷书生又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拔掉窗栓打开窗户,只见外面是碧绿的田野,一望无际,景色十分宜人。 阁楼下面是一片墓地,古墓一个挨一个,不下百余座。还有十几座尚未落葬的新坟,只用砖在棺木外砌个井壁,堆在乱草之中的。 某公笑道:“对此正好取乐。”夜月当空之时,清风送凉,某公独自斟酒,边喝边倚窗远眺。醉后又将酒洒在楼下墓上,表示祭奠之意,说:“长眠人如有像刘伶般嗜酒的,见到这酒,一定会好好享受一番的!” 大约二更以后,突然听到一个棺柩边发出窸窣的声音。某公起初以为是风吹草木的响声。后来响声越来越大,棺材的盖板突然掀落在地,一具尸体从里面爬了出来。全身雪白,两眼绿色,在月光照映下发出绿莹莹的光芒,比那野兽的眼睛更加吓人。 某公非常害怕,但他平时为人正气,敢作敢为,又想:“虽说它是鬼,但是楼高有几十尺,量它也跑不上来。我倒要看看它出来干什么?”于是吹灭了蜡烛,躲在黑暗中窥看。 只见那尸体出来后,向棺柩叩拜了几下,那野草便神奇般地合拢起来,看不出有人出入的痕迹。尸体僵立了一会,突然瞪大眼睛,忽地一下向西而去,像风一般迅疾。某公惊愕不已,估计它一定还要回来,于是关上半扇窗,屏住呼吸悄悄等待。 将近三更时分,月亮开始西落,尸体果然回来了。转眼间到了棺柩前,尸体正要叩拜,某公突然感到喉咙口发痒,止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尸体慌忙起身,直盯着阁楼的窗户。某公急忙关窗,不料用力过猛,窗栓脱落,一下子掉到楼下。 尸体马上奔了过来,往上一蹦,离窗只差咫尺之远,某公十分紧张,拿起蜡烛架打了过去,尸体掉下去又往上蹦。某公仓促间随手拿起一套书,使劲扑打,正好击中尸体的脑部,它一下子摔倒在地,再也不能动弹。 某公这才下楼,敲开寺僧的房门,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寺僧大惊道:“再三关照过你,不是我多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从。现在平白招致如此惊吓?你今晚就和我同睡,明天再想办法。”某公入睡后,多次从梦中惊醒。 第二天,寺僧召集了十几个长工,带着武器去墓地。众人见到尸体,都不敢走向前,过了很久才壮着胆子靠拢过去。 众人用家伙把尸体拨动开来,只见它全身长满一寸多长的白毛,嘴巴一直咧到腮边,十个手指如同鹰爪般锋利。寺僧道:“怪不得一个夏季没有雨水,原来是这个晕魃在作恶。”报请官府来查验后,堆积柴火焚毁尸体,边烧边发出唧唧的响声,还散发出很浓的臭味。 再看某公用来打鬼的书,原来是《周易》的下卷。寺僧笑道:“书呆子用的兵器,也与众不同啊!” 某公很快就移居到京城,遇到人就讲述这段见闻,后来应试及第,做官一直做到少宰。 赶尸的秘密 赶尸是流传在湘西一带的传说,颇有神秘感和恐怖感。据说在湖南西部一带的山区,自从明朝以来,由于经商和文化、政治等交流的需要,始有来自于福建、江西、湖北等地的客商驻扎。因为古时人的寿命较短,加上湘西条件恶劣、疾病横行和水土不服,时常有人客死异乡。为了满足这些在外地客死的人们落叶归根、回家安葬的愿望,于是便催生了这门“赶尸”的技术。传说赶尸者精通唤醒死尸的旁门绝技,能令死尸听从使令,于夜晚起身行走,跋山涉水,走回家乡埋葬,所以很有恐怖色彩。至今在湖南深山老林里仍留有专供赶尸者住宿休息的客栈遗址。 我初到湘潭医学院读书时,对赶尸的文化也充满了好奇,经常与同学们一起讨论赶尸的各种传说,对其始终半信半疑,却总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后来到了大三,潘老师教我们中医基础理论,听说他文革其间曾经在湘西呆过很长时间,我们便终于忍不住问起他赶尸的事情。 潘老师笑了笑,和蔼地说:“其实,赶尸的传说具有很浓的民间文学加工成分,真实的赶尸并非如此。在湘西,很久以前便流传有一种民间中药配方,主要成分是灵芝、桂皮和樱粟(鸦片),具有很强的兴奋作用,能使人忘却疼痛和疲惫感,将全身体力凝聚在一个点上。古代客居湘西的外地人,如果得了重病,预感自己已无药可救,便服用这种药,使其产生超人的体力赶在死亡之前步行回家。因为这种药具有迷幻剂的成分,服用后看上去他们面无表情,处于神智迷离的状态,看起来象一具僵尸,后来便渐渐地流传成了现在的说法。” 我们听了恍然大悟,好奇地问:“潘老师,那你见过人使用这种药的情况吗?” 潘老师摇了摇头,说:“现在湘西交通方便,早就通了汽车,就不再有人使用这个技术了。但是,我的舅舅解放前在部队担任军医,曾经参加湘西剿匪,见过这门邪术。那是1950年前后的事,虽然国家已经解放了,但是在湘西还有一股国民党残余部队在流窜,他们与当地的土匪合并在一起,盘据山头,为非作歹。解放军专门派了一个团的兵力,对这些土匪进行清剿,他们一路游击作战,把这些土匪围困在老巢乌龙山。” “那一天,团长发出了总进攻的命令,解放军对乌龙山发起了冲锋。没想到,突然从山头杀出了一小队土匪,他们脸色铁青、象是失去了灵魂一样,但是动作敏捷无比、力大无穷。更加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勇猛彪悍,根本无视前面飞来的子弹,被射中了身体全然无事一般继续战斗,即使受伤仍顽抗到底,一直到被打中要害不能动弹为止。所以,他们堪称以一敌十,解放军一时间伤亡惨重。” “我舅舅见到这个情况,心中着急万分,觉得里面有蹊跷,便向团长请示,要求他活捉一名土匪进行检查。没多久,一名赤手空拳的土匪冲进解放军阵营,见人就咬,几个战士扑了上去,把他紧紧按在地下。我舅舅便走上前去,撬起他的嘴巴,用一根狗尾巴草刺激他的咽喉,没多久他果然呕吐出大量的黑色药液,然后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我舅舅当即明白,这些土匪肯定是服用了赶尸药。找到了原因,自然就会有解决的办法。” 我们听得津津有味,插话问:“他是不是找到了解药?” 潘老师一乐,回答:“当然不,就算找到解药,难道能把土匪一个个抓起来,喂他们喝吗?你们想一想,古时赶尸的人为什么要住路边客栈,为什么他们不住旅馆呢?” 我们都皱起眉头来,答案似乎就在口边,又似乎毫无头绪。 潘老师笑着接着往下说:“其实,是药就必定有个药效。这种赶尸药,药效只能维持七到八个小时,药的作用期一过,人就会变得困倦无比,急需睡眠。古时赶尸客栈中,除了提供睡眠之地,里面还供应煮药的器材。赶尸者身上带着药材,睡前放入器具中煨制,睡醒了就喝药继续赶路。” “解放军发觉了这个奥秘后,制订了一个计划。第二天早上,司号员假装吹响总进攻的号令,炮弹齐发,人声喧闹,但其实有声无势,如此闹到傍晚。团长和我舅舅料到此时药效已过,后继未补之际,发动了最终清剿的信号,几百人马瞬间冲上乌龙山,没遇到多大抵抗,便直接端了他们的土司令。” 我们正听得入神,潘老师站了起来:“下面继续上课!” 养尸地 丁丁老家在四川农村,在大巴山的深处。那里山清水秀,风景秀丽。丁丁上初中才回的城里,老家那个小山村,基本上,全是老年人了,年轻人全部都出来打工赚钱,或者直接就迁到了城里。 丁丁很热爱她的家乡。更何况,别看是农村,家里的生活水平估计一点也不比城里差。所以,丁丁说起家乡,永远都是让我敬佩的自豪。 丁丁家,只有爷爷奶奶还有二叔还留在那个村子里。屋子后面三座青山,基本都是丁丁家的。家里还养了猪,总的说来,生活还是不错的。 对于老家,丁丁说得最多的便是老家的风水。 原来,屋子后面的三座青山,正好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屏障。在风水中,山为阳,水为阴,靠山一词,原本的意思便是人如果住在靠山的地方,那么,鬼神都不敢接近的。 据说,以前有个风水先生还夸过丁丁家风水好,必出贵人。 这几年,山的的风景却远不如从前了。一方面是由于树木的砍伐,另一方面,由于一次下雨,中间的那座山,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从中间裂了条缝。 就从那时起,家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大夏天,靠近山的屋子,居然连一只苍蝇蚊子都没有。后来,还发现,不但苍蝇蚊子这些,连以前时不时会出现的蛇,老鼠,全部都不见了。 家人最开始并没放在心上,后来,便认为是家里卫生做的好,所以才不生鼠蚁。 去年,丁丁的爷爷去世了。按照老家的规矩,老人家应该入祖坟的。祖坟就在后面中间的那座山上。 农村人很相信风水,便在镇上请了一位风水先生,到家里来测测墓穴的吉位。 风水先生拿着罗盘便来了。一家人带着风水先生往后山走去。 风水先生越走越慢,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当一行人走到半路的时候,风水先生却突然扔下罗盘就跑掉了,弄得一家人莫名其妙。 大家一看,风水先生扔掉罗盘的地方,有些特别。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居然有了一个小小的水塘,水塘周围还长满了竹子,风景看来,竟是不错。大家琢磨了半天,觉得这里,应该就是吉穴了。于是,便把奶奶的尸体,葬在了这里。 土,就是直接在旁边挖的。等办好一切,丁丁和家人便在坟前上香。 第二天,二叔又去坟上,原本想再去添点土,却发现,昨天才埋好的坟上面,居然长出了一人高的草来。二叔不由的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以前是春天,草长得快。于是便把坟头上的草全部弄干净了。 没想到,隔几天去看,坟上居然又长出新的草来。而且,坟四周的竹子,叶子却越来越黄,更加趁得坟头的草绿了。 这一次,二叔仍然把草清除干净,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那坟上的草,像疯了似的疯长着。除了长,长了除,竟似永远也除不干净似的。 反复几次,二叔都累了,心想,管他的呢,长草估计说明这里风水好。便不再来除草了。等到一个多月后去看,草长得连坟头都快看不见了,而那四周的竹子,却全部枯死了。 原本大家没有多想,可是家里还是出事了。 家里的三头大肥猪,眼看就要长成,可以卖钱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天早晨,二叔发现猪圈里的三头猪全部死了。这一下,家里损失很多钱,爷爷和二叔都很郁闷。 奇怪的事情还继续发生着。邻居家的一头牛,吃了坟上的草,还没跟主人走回家,牛就突然倒地,一命呜呼了。村子里有两口井,平时是大家的饮用水,但是,这两口井的井水,也全部干涸了,总之,种种迹象,都是不吉利的。 而且好几户人家,在夜里睡着后,都被一种奇怪的叫声吵醒。据听到声音的人说,这声音似人非人,十分的恐怖。 爷爷必竟是过来人,在看到这一切事情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原先是以为村子里来了什么邪物,于是,便找了位神婆过来帮忙看一看。 神婆来了一看,当场愣住了。神情非常严肃。特别是看到丁丁家后山时,神婆的脸色都变了。 神婆让丁丁的二叔,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跟着她一起上了山。转悠了半天,神婆来到一个地方,停下了,问:这里是不是埋的有人?二叔点头说是自己家里的,神婆叹了口气,说,真现在,赶紧开棺,要不晚了,就要出大事了。 二叔一听开棺,当然不愿意了,母亲刚埋了不到二个月,就开她的棺,实在是太不孝了。 但是在神婆的坚持下,二叔终于同意开棺。 在大家的帮助下,二叔把母亲的坟挖开了。 照理说,死了二个月的人,应该已经腐烂变质才对,可是坟里,却一点臭味都没有,只有一股浓烈的腥气。神婆口中念念有词,在她的指示下,大家把棺材打了开来。 这一开,大家全傻眼了。 老太太的尸体,居然一点都没有腐烂,而且最为奇怪的是,老婆婆原本的短发,居然长长了,而且,手上的指甲突然长长了近三厘米。老头头满头的白发,居然全部转黑。更可怕的是,老太太的嘴巴,一直是张着的,原本一口已快掉光的牙齿,现在白森森的吱棱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 神婆一看到这情况,赶紧制止了涌上去看热闹的人。 神婆让二叔赶紧把尸体烧掉,二叔不解,便问为什么。神婆这才回答,原来,丁丁家风水原本真的是非常的好,后面三座山,刚好挡住了煞气,还很聚财。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条裂缝出现了。把原本隐藏在山的最深处的阴气,全部激发了出来。而老太太正好埋在了阴气上冲的地方,所以,这里,成了最天然的养尸地。 凡在养尸地埋了死人,死人必成精怪。49天之内,身体的一切机能不死不腐,还会出现白发转黑,指甲长长的情况。受养尸地的影响,村里阴气弥漫,特别是丁丁家,鼠蚁都不敢再来。 而如果当死人全身都长出毛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这东西成了精怪,首先便是吃声牲畜,当牲畜吃完的时候,便会开始xxx。 大家一听都吓坏了,神婆说,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等这东西成了气候,村里人便倒霉了。 大家听神婆的话,把尸体拖了出来,开始用火烧。烧了整整十四个小时,期间,在场的人都听到火里传出一声凄历的惨叫,让人从心里慎得慌。烧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丁丁二叔居然还看到那尸体动了一下,把他吓得赶紧揉眼睛。 说来也怪,尸体一烧,原本枯了的竹林一下子居然全转绿了。而坟前的那个小池塘的水,也很神奇的消失了,只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据丁丁说,烧的那天,她也在现场。那声惨叫,她听得真真切切。 神奇失踪的尸体 协和医院是一家规模不是很大,但享有盛誉的医院。这天早上,管理太平间的李大爷象往常一样早早的进入停尸间为这些可怜的人儿整理一下,这是他每天必做的第一件事情。奇怪的是昨天刚刚住进3号房间的那具男尸神秘的失踪了。李大爷这下可急坏了,他在这家医院干了一辈子从未出过差错,今天丢了一具尸体,差子可大了。 保卫科的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毫无收获,因为尸体是无人认领的意外死亡者大家决定将这件事不了了之。 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在此后的一个月内太平间里接连又丢失了几具尸体。事情惊动了院长,因为这件事肯定会影响到医院的声誉,他决定把它查清楚。令人不可思议是,现场毫无异样,尸体们就象生了翅膀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见多识广的副院长是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药剂学博士,他曾协助当地警方侦破案件。他建议使用一种特殊的蓝色染色剂,它留在物体上很长时间都无法消除,哪怕尸体真的是自己走掉了也总会在地上留下痕迹。 第二天的早上,老李头发现尸体又丢了一具。大家迅速赶到太平间仔细地查找,毫无结果,没有留下任何蓝色的痕迹。大家即失望又迷惑,尸体真的飞走了。 院长无意的抬起头来,突然,他惊呆了,老李头的牙齿——是蓝色的...... 第六具尸体 5月14日凌晨,金宝公园又发现了一具男尸,这是这个星期发生的第三起凶杀案。和几天前分别在杏花湖边的树林和郊外的荷塘边发现的那两具男尸一样,都是腹腔被撕裂,五脏被掏空,污血遍及了敞开的腹部、前胸和下身。不同的是,眼前这具尸体的面部已经被撕得血肉模糊,脸上所有的器官全都看不清了。在额头下面,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放射着惊恐异常的目光,凸起的疙瘩流着脓水,嘴唇溃烂得变了颜色,牙齿裸露在嘴唇外面,眼睛、鼻子、还有嘴巴,如同一摊碎乱粘稠的肉浆,完全混合在一起…… 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连续发生三起凶残怪异的杀人案件,不仅给市民带来了极度恐慌,同时也让刑侦科长胡可伤透了脑筋。他迅速来到现场,皱着眉头听取了下属的报告,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上六点多钟。”下属答道。 “谁发现的?” “在公园做清洁的一个老头。” “人在哪里?” “在医院。因为他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胡可没作声,快步走到尸体旁边。法医打开盖着尸体的床单,胡可朝尸体看了一眼,不禁打了个冷战;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尸体的腹部敞开着,像是被什么人活生生撕开的一般,黑糊糊的血窟窿里,空空如也,所有器官不知去向。 胡可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目前还无法确定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妈的。”胡可随口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向自己开来的车子走去,头也不回地说,“告诉鉴定科,快些拿出鉴定报告。还有,仔细检查一下现场周围和尸体,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说完,胡可上了车,回到警局向局长汇报。 下午,胡可的办公桌上,放着鉴定科送来的尸体鉴定报告。“死者年龄在四十岁至五十岁之间,面部有被重物击打或划伤的痕迹,腹腔被撕裂,五脏已无……”这具尸体的鉴定报告和原来两具尸体的几乎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具尸体的面部与那两具不同。那两具尸体的眼睛里有种惧怕的神色。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来到他们面前一般,他们致死的原因一半是被人撕裂了腹腔,一半是因为恐惧而死。也就是说,在被人撕裂腹腔之前,已经被吓死了。 胡可的心中隐隐产生了一种恐惧的预感,彷佛那几具腹中被掏空的尸体透露着某种诡异和蹊跷…… 金宝公园的现场勘查汇报,也没有什么线索。胡可站起来只身一人又来到金宝公园发现尸体的现场。 现场在一座假山和人工湖之间。由于不是星期天,游园的人较少,现场没有遭 到破坏。胡可在现场附近仔细检查起来,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转身刚要离开现场,假山边上一个奇怪的脚印吸引了胡可的目光。 胡可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从脚印的大小形状来看,像是一种动物的蹄印。奇怪,城里哪来的动物?狗?不像,蹄印的痕迹比狗的大得多。胡可拿起电话告诉科里的同志,让他们立即和鉴定科的人一起过来,带着摄像机。 不大的工夫,邢侦科和鉴定科的人来了,大家围着那个奇怪的脚印分析起来。没等出来结果,在医院守护那个老头的值班警察打来电话,说老头醒了。胡可马上驱车赶到医院。 老头看着胡可,有些惊恐地断断续续地讲了发现案情的经过:今天早晨,他如同往日一样,早早来到公园打扫卫生,走到假山附近时,看到一位男土正在那里打太极拳。老头知道,这个人几乎天天早晨都来这里锻炼身体。老头和他点了点头,去公园的小屋取自己打扫卫生的工具。老头在小屋里整理自己的工具时,所到假山那里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叫声。开始,还以为有人在练嗓子,没有在意,等到从小屋里出来,看到假山那里有个形状古怪的黑乎乎的东西在快速地翻越假山,当时老头没在意,继续往假山那里走,走到假山边上时,发现了那具尸体。老头大叫一声,当即吓昏过去。 胡可想了想,问老头:“死的是不是那个打太极拳的人?”老头点了点头。接着,老头又昏迷过去,开始颠三倒四地说着胡话:“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胡可看他受刺激太深,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告诉科里的人,留下一个在这里值班,等他清醒了,再问他几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市公安局又接到报警,在老城墙脚下又发现了一具男尸,年龄也在四五十岁左右,也是一个晨练者。 胡可带着一班人马赶到那里。死亡情况和昨天的那具男尸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具男尸的脸没有被划花,眼睛里有明显受过惊吓的迹象。 由于这次发现的早,在尸体附近有大量的水印痕迹,从这些水印可以明显看出是一种动物的蹄印,大概这个动物是从护城河里出来的。胡可马上和动物学家联系,请他们过来帮忙鉴定一下是什么动物?同时,安排人员录像,制作脚印模型。 动物专家很快过来了,他们仔细观察了动物蹄印的形状,然后面面相觑地对望起来,难以置信地告诉胡可:像是老虎的蹄印。胡可惊道:老虎?动物专家肯定地说:是,老虎。 这里怎么会有老虎?真见鬼!胡可摇摇脑袋,这些只能在小说中才能看到的事情怎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 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胡可又去了医院。先让值班警察出去吃饭,然后一个人询问那位老者。这次,老头清醒了不少,说话也不再颠三倒四。他看到胡可马上说:“我想起来了,我看到那只老虎的时候,那老虎正好也回头看我,它的眼睛好吓人,好吓人……”老头喘息着说着,大概说得有些激动,头抬了起来,正好对着房间的窗户,老头“啊”的一声,伸出手指着窗外,胡可顺着老头的手势看去,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过去。胡可马上拔出手枪,从医院走廊跑到外面。奇怪的是窗户外面什么也没有。胡可仔细检查了一遍,在窗户下面也有几个老虎的蹄印,还有几滴血迹。胡可立刻打电话告诉科里的同志,带着摄像机快速赶到这里。接着,胡可又和医院保卫科联系,请他们保护窗外的现场,等一切安排完毕,胡可重新回到医院房间时,坏了,那位躺在病床上的老者也死了,腹腔处同样被掏空,内脏都没有了。血迹顺着病床流到了窗户的墙上,有几滴还在从窗口那里往下滴。奇怪的是刚才还关着的窗户现在敞开了。胡可走到窗户前面,顺着敞开的窗户望去,远远地见一头猪正在快速逃跑,等胡可追出去,早已没了猪的影子。 难道凶手是那头猪?可是猪怎么会留下老虎蹄印?杀人后它又是怎么出房间的?难道从窗户跳出去的,胡可看看离房间地面半人多高的窗户,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脑海。刑侦科的人来了,和医院保卫科的人一起,仔细搜索了附近地区,血迹滴了没多远就没有了,脚印也没有了。窗户那里倒是有了一点收获,几根动物的毛掉在那里。 连续一个星期死了五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在警察眼皮底下被杀的,而且被杀情况之残忍,是所有公安人员见所未见的。关键是现场除了有几个动物蹄印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作案线索,对于那些死去的人有着太多的疑问和疑点。难道真是那头猪作案?莫名其妙的地方太多。 市里召开联席会议,研究本市连续有人被杀的问题,并成立了专案组,由几个部门共同组成,市公安局具体执行,抓紧破案。同时,为了稳定人心,也在报纸和电视上发了情况说明,提醒各位市民,在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一个人去偏僻地区。尤其是提醒那些晨练者,在晨练时尽量不要到人少的地方。 不知道是市民听从了市里的劝告后没有人单独外出,还是那位杀人犯暂时停止了行动,这段时间内显得格外平静,这种平静反而让人感到压抑。 公安局和专案组没有丝毫松懈;继续查找着所有可供破案的线索,查来查去,毫无头绪。 就在案件破获陷入僵局时,胡可在检查110的记录时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110曾接到过本市一个动物研究所的电话,说是他们那里有一头猪丢了,麻烦警察帮助查找。胡可正在看这条记录的同时,接到了研究所的电话。胡可潜意识中有着一种预感,马上驱车去了研究所。 到研究所后,听那里的科研人员介绍了情况,他们在做一个实验时,为一头猪进行了基因改造,由于改造时的失误,接错了几个地方,本想等过几天再重新做一次,没想到,这头被改造基因的猪跑了,研究所到处派人寻找都没有找到,曾给110去过电话,可到如今也没见到那头猪。直到接到市里的情况通报,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了解完情况,胡可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提出请研究所的专家配合一下,和专案组一起,共同参与案件的调查。又过了两天,案子还是没有一点线索。那只失踪的猪也没有找到。研究所那位给猪做基因改造手术的专家提了一个建议,用他们研究所特制的一种饲料可把那头猪引出来。不过,专家说,如果真是那头猪杀了人的话,会有危险的。经过仔细商量,专案组同意了这个建议。 饲料和人员都安排好了,还是在老城根那里,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是在凌晨。为了保证安全,局里给所有参加行动的人配备了防弹衣,并严密封锁了那个地区,以免有人围观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两天过去了,没有出现任何情况。第三天清晨,所有专案组的人又潜伏在附近。只有那位专家一人在那里若无其事地打着太极拳。目标出现了,透过微型对讲机,最远处的人对胡可报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目标出现的地方。 一头笨拙的猪一摇一晃的慢慢地走了过来,还不时地用鼻子闻闻,拱一下地面。走到护城河那里,猪在河边停留了一段时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所有潜伏的人都屏着气,不敢出一点动静,以免打草惊“猪”。 那头猪在河边大约停留了有五分钟的时间,然后一个猛子扎到河里,从护城河的这端游到另一端,到岸边后,“呼”的一下,从水中跳到了岸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难以相信一头猪竟会有如此灵活的身手,行动起来如同一只狸猫一般。 解剖课上的死尸 同学们!现在我给你上人体解剖课。 那个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教授,刷地揭下了盖在我身上的尸布,露出了如出生婴儿的我。 许多女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把头转了过去,只有那些男生还乍着胆子,看着我这具还年轻着的胴体。 教授很严肃,扶了扶眼镜,说:“死者是一三十五岁男性,死亡原因是先天性心脏病。” 教授戴上了手套,拿起了放在消毒盘里的手术刀,准备在我冰凉的肚皮上开一刀。 那柄锋利的小刀走在我身上,摧枯拉朽毫不费力地,我的腹腔就完整地展示在这些未来的医生们面前了。 “这是胃,这是肝,这是脾……” “老师……”一个男同学举手,说。 “嗯?有事么?” “老师,那尸体……”男同学指着我,嘴唇颤抖得象秋天的树叶,战栗的双腿却象筛糠。 “唉!你们日后天天都要接触到生与死,这样地怕一个死尸怎么得了?”教授叹息道。 “不……是,教授,那死尸眼睛睁开了。”男同学鼓足最大的勇气说。 说完这句话,解剖室里女孩们的尖叫声就不绝于耳,象一只只受惊的蝴蝶,纷纷地逃离了解剖室,只有十多个胆子大的男同学,一个个脸色吓得和我的脸一样白。 “这不可能!”教授转身看我,却看到我睁大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噢”地一声,教授从嘴腔里低沉地吐出一丝气流,在经过牙齿和声带的时候发出了以上的声音,便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老师老师!”同学们扶着倒下的教授,发现他已断了气,脸上笼罩着一层像我死时带着那种青黑色。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我只是好奇地看看我的肚子里构造,没想这样却因此吓死了一名教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着实感到良心不安。 于是,我决定再也不睁开眼睛了,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睁眼。 是谁把我变成了僵尸 从小就有算命的瞎子摸着我的手说,说我今生不会活过三十岁。当时我还 小,不知道生与死的界线到底在哪里,也没有感到害怕。妈妈听到了这句话,差不多要把她所有的唾液都啐到那瞎子脸上,说你真是胡说八道,我儿子命长着哩!接着妈妈就拉着我走出了那瞎子的屋,没有给他一分钱。 走在街上,我看到妈妈在抹眼泪。我问: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妈妈眼睛红红的,说没什么,妈妈眼里进了砂子。 当时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哭,但是长大了以后,我知道了,妈妈其实相信了那瞎子的话。 二十岁的时候,我有一次在学校里打篮球晕倒,被同学们送进了医院。医生对妈妈说,你儿子患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可能不会活到二十五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妈妈听了这句话脸就变得煞白,歇思底里地扯着医生的衣白大褂,说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医生平静地看着她,说你别激动,要想挽救你儿子的性命,首先要有合适的人愿意捐出心脏,进行换心手术,手术的费用大概有五六十万元,即便是手术成功了,病人也要长期口服抗排异反应的药物,而且,国内经过换心手术存活最久的是二十年。 你回到家里去和孩子的父亲商量一下,做出个决定,这种手术越早做越安全。 妈妈听到医生的一席话,沸腾的热血就凉了。她颓然地走在凳子上,喃喃自语道:他父亲早就没了,我去和谁商量?五十万,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六百元,要赚到何年何月才能攒够我儿子的手术费? 医生扶了扶眼镜,做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 妈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生办公室,来到了我的床前。我说妈,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妈妈灰色的脸上强挤出了笑容,说你累了,所以才会没有力气,休息一下就好了。 妈妈没能让我做成换心手术,对于巨额的手术费,她实在无能为力。 她只是精力地照料我,不让我剧烈运动,不让我的心情有太大的起伏,连考试考得不好妈妈也舍不得骂我一句,在吃咸鸭蛋的时候妈妈总是默默地把蛋黄扒在我的碗里,还说自己胆囊炎,吃不了鸡鸭蛋。 我那可亲可敬可爱的妈妈,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那个人,可是你咋这么命苦呢? 现在,世界上这个对我最好的已经去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地存活地天地间,如恨海孤鸿,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无姐无妹无子无女,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茫然地望着这个世界。 孙悟空盗吃金丹,偷吃蟠桃,压在五行山五百年下吃铜丸铁汁也不得死,而我呢?活到了三十五了,由于怕造成下一代的孤儿寡母,我放弃了结婚和生养的权力,老婆没有一个,儿女没有一人,膝下空虚。 但是就是这样,我已经感谢上苍了。离医生给我判的死刑已然过了十年,我已侥幸地多活了十年,那么,我还有什么心不满意不足的呢? 我很满足了,虽然我很快就要死了,可是我依然对这个世界毫无恨意,不管怎样,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这个国家的人民是淳朴善良的。 我死了。心脏病像是放置在我体内的定时炸弹,它虽然神使鬼差地在指定的时间里没有爆炸,可是在我三十五岁的那年,它还是后知后觉地无情地夺去了我的生命。 如今,我死了。躺在冷得要命的冰柜里,黑黑地看不到一切,是我的魂灵溜出了体外,告诉我发生的一切事情。我又怎样变成僵尸的呢?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保证这个故事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保证每一件事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我发誓。 阴尸 这是发生在高雄县的真实故事。 有个从事养殖业的家族,老父过世时,请了风水师,将父亲安葬在他家渔塭附近的一个角落。 几年过去了,生活一切如常。 有一年,渔塭主人跟往年一样,将鱼苗放入父亲坟墓旁的渔塭里饲养。 往后几天, 在喂饲料时,都看见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然而,到了渔产季节,下网一打捞...天 啊!渔池里竟然没有半条鱼!这家人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也没有深入去追究。而后接连两、三年,都发生同样的情况。 到了第三年,更奇怪的是,家族中开始有人暴毙,一个接着一个……。 这家人开始觉得惶恐不安,便找道士来看阳宅及阴宅风水。当道士来到了鱼塭边,就问鱼塭是否有异状?主人一五一十的告诉道士,池中的鱼会无缘无故失踪。 道士听了点点头,命人去拿石灰,并将父亲的墓开棺。没想到,父亲已死了这么多年,尸体竟没有腐烂。道士立即做了一些仪式,并将尸体火化。 事后道士告诉渔塭主人,他父亲因吸收鱼的精华而成了民间俗称的『荫尸』,久了就会对其家人不利。所以,奉劝有荫尸现象者,要尽快处理! 东阳僵尸 这也是解放前的事情,那时还有地主长工。钦是位木匠,靠外出给人打工维生。一般都是家境富裕的人才养的起木匠,所以钦给人干活后吃完晚饭就赶夜路回家了。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穿梭在山间,树枝遮住了月亮。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钦想月亮大,赶路也方便。没多想,就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离村口不远的牛头水库。水库边上是墓场。这时远处有个东西在膜拜天空,钦停住脚步,望了过去。虽然有月亮照着,还是很不清晰,远看像一批狼。钦想,这狼还真有人性知道拜月亮。没多久,他就回到村子。 第二天,他干活到很晚,照常走那条路。走到牛头水库,又看到昨夜的那木场景,心里不免戈登一下。心里已经有了疑问,钦不敢贸贸然上前看个究竟。只是远远的看着那畜生拜完月亮就闪到旁边的坟场。第二天,一大早,钦带着几个小伙子上山一探究竟。走到昨夜钦见过的地方,只有荒芜的坟,乱糟糟的草丛,其他什么也没用。钦凭着昨晚的记忆找到昨夜那坟,大伙一不做二不休的打开一看,全都傻眼了 里面的那东西已经会睁眼看人,手上的指甲很长,看来不用多久他就可以出来害人。于是有人下山把附近的人都叫都过来,商议着这是谁家的,该怎么办这事。 附近一位金姓地主家常年请长工干活,而这些干活的一般都是义务、东阳地区的人。别看现在义务很有钱,以前他们没钱的时候很多人养不活自己孩子,就把孩子送给别人养。 这金地主家的东阳籍长工生病了,看不好病就这么死了。死后就埋葬在这里。既然是外地人,大家就烧了这害人的东西,然后把骨灰让东阳的亲人带回去。 这事,那时去看热闹的人都知道,那时的小姑娘都已经是现在的老太太了,可不是我乱编的。 夜赶尸 有一个人赶夜路。 他后面还有一个人。 只有一点月光,夜太黑了,连路都看不见,人就更看不见了。 赶路人叫a,从大城市来,到小村庄去。 下了车后a就迷路了,他的前面和后面都只有一条路,他便朝着这条路一直走,从下午走到黄昏,从黄昏走到午夜。 只有一个想法,只要出现一户有灯光的房子,他就会冲过去。 没有房子。 这条路他走了半天,竟一点分岔都没有,还是前面后面一条路。 夜黑到看不见自己手指的时候,a后面就多了一个人。 开始a很害怕,以为他是来抢劫的,搞不好还会杀人。 一直留心听着后面的脚步,和自己距离100米左右。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黑暗中一颗星星都没有,如果是a,a现在就动手犯罪了。 后面那人却一点也不急。继续和a保持100米。 想跑,想了想就不跑了。 一来他觉得不跑还好,一跑可能反而激怒了后面的家伙。 二来他觉得他跑不过那家伙,跑了还浪费了和敌人搏斗的体力。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那脚步声是这样的,哒哒哒…… 觉得自己在赶路,后面那人在赶自己。 走了很久,两人还是保持100米左右,a的戒备就放松了。 也许那家伙也是赶路的,a想。 突然停下来,想等后面那人赶上来,结伴同行。 那人却没有赶上来,a停下他也停下。 就对着黑夜喊道:“后面的兄弟,你看,我们都赶夜路,不如我们结伴吧。” 黑夜也对a喊道:“前面的兄弟,你看,我们一前一后,也算结伴啊,走吧,路还远呢。” 就不说什么了。 两人继续赶路,a还是觉得只有自己在赶路,后面的家伙其实在赶自己。 又走了一段,月光都不见了。伸手不见五指。 后面那人还在,那脚步声哒哒响。 前面一户人家也没有,只有脚下的路继续向前方蔓延。 一边走一边大声向后面的脚步声吆喝,“兄弟,你这趟是赶着去哪啊?” 后面的脚步声也大声向a吆喝,“兄弟,那你又赶着去哪啊?” 并不隐瞒,“我几年没回老家了,这次就是回老家看看的啊。” 后面也不隐瞒,“我也是啊,回老家,走吧,走到天亮,家就到了。” 天亮就到家了。a觉得这句话特鼓舞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两人赶了整整一晚路,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亮起来。 这条路终于拐了个弯,a也跟着拐了弯,拐了弯a就看见了人家,看见了村庄。 那里灯火闪烁,a快到家了。 对后面喊,“兄弟,我家就在前面,到我那住一晚吧。” 后面就朝a喊,“兄弟,一定,走吧,不远啦。” 看见小时侯曾经住过的老房子,熟悉的老房子,感慨万千。 有点奇怪,门的两边贴着白色对联,挂着白色灯笼。 进到屋里,很多熟悉的嘴唇冲着a喊他的名字,他们泪流满面。 屋子正中高高挂着一个黑纱相框,那相框装着a。 走到哭泣的人堆里,那堆人的前面放着一副可怕的棺材。 看见了他年迈的爷爷、奶奶,还有他的大伯、叔叔、姑姑,他们望着a,哭得死去活来。 不知所措,他想起了后面那兄弟。 那家伙现在离a只有10米了,他穿得怪怪的,像个道士。 那道士指着棺材对a说:“兄弟,到家了,你也累了,躺进里面,好好睡一觉吧。” 像中了邪,听了道士的话,突然感觉一阵浓浓的睡意向他袭来,他觉得一切都开始模糊了。 乖乖地躺进棺材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哭泣的世界,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世界就变得无比安静了。 这就是民间传说的赶尸。 噬尸者 讲鬼故事之前,首先强烈谴责下度娘,8号更新,叔的鬼故事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度娘这种严重不注重用户体验的行为,叔表示强烈的谴责!希望广大鬼故事爱好者们继续支持鬼故事,叔会坚持每天更新鬼故事给大家看的。谴责完毕,继续写鬼故事。。。 故事,就从这个三口之家和他们所居住的小镇开始了。 夜里,十一点半。“莉丽,我回来了。”瑞克拖着沉重的步子,一进门就万分疲倦地倒在沙发上。“瑞克!亲爱的!”莉丽连忙拿了热的湿毛巾走了过来,“又有一大堆病人?”牎笆前。砂盐腋刍盗恕!比鹂肆祷暗牧ζ济挥卸嗌倭恕!拔艺婊骋? 当初选择当医生是不是个错误。我都有点后悔了。”“我知道,瑞克。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你救过那么多人,连上帝也会感激你的。我去把饭菜给你热热。”“不用了,莉丽。我在街上吃过了。现在我只想睡觉……”第二天,电视新闻社。“莉丽,你得帮帮我们!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重大新闻了。 我们的新闻节目的收视率直线下降,如果再没有什么让人感兴趣的新闻的话,咱们都得回家啃干面包了!”这是电视新闻社的老板罗杰斯。当然,他是莉丽的顶头上司。50多岁,身材不高,微胖,喜欢叼烟斗。虽然着急的时候喜欢大喊大叫,爱发脾气,但却是个好人。“我说头儿,我们的小镇就这么大点儿个地方,不可能一直出现重大新闻的。 ”莉丽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不不,莉丽。我知道你能行。你一直是我们新闻社的骄傲,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好吧,我试试吧,尽力而为吧。” 回到家里,莉丽坐在桌子旁,想着该怎么找点新闻来报道。这时候,他们的儿子跑了过来。“妈妈!爸爸他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哦,亲爱的。你爸爸最近很忙,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可是他答应给我带玩具火车的。”“乖,好儿子。你爸爸最近很累,别总是缠着爸爸买玩具,好吗?去找绒球玩吧。”“嘟嘟--嘟嘟”,是电话铃响了。莉丽急忙跑过去接电话。“喂!这是迈克里家,请问您找谁?”“喂!是迈克里夫人吗?这是镇立警察署,我是克里斯警长。很遗憾地告诉您,您丈夫瑞克仿? 克里先生今晚不能回家了。他被人起诉了。您最好是过来一趟。”“上帝呀,这怎么可能?!!我丈夫他是好人,怎么会被起诉?好的,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后,莉丽急急忙忙披上一件外衣,喊道:“亚当!乖乖地睡觉,妈妈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紧接着开了车直奔警察署。 夜里十二点,镇立警察署。“天呐!亲爱的,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莉丽紧握着自己丈夫的手,有点显得不知所措。“没事的莉丽。我做了一个大手术,但失败了。病人死了。所以病人的家属要控告我谋杀。”“上帝呀,他们怎么能这样做!这种意外每个医院都会发生几十次!他们不能那样对待你。”“莉丽,我尽力了。但很遗憾,还是没能救得了他。我的确也有错。”瑞克也显得很沮丧。这是他从医以来,第一个死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当然,也是第一个他治不好的病人。“好了迈克里夫人,我们会调查事情真相的,我也相信是意外。我女儿的病也是迈克里医生治好的,我相信他。”“我能保释我丈夫吗,警长先生?”“当然,请到这儿来办理吧。” …………可是,自从那一天,怪事就来了。 瑞克工作的那家圣十字医院,不知怎么的,不见了好几具尸体。还有清洁工人夜里路过太平间,听到“吧唧……呱唧……呱呲”之类,类似于人咀嚼东西的声音。因此,圣十字医院便流行出了一句话:“太平间内不太平。” 这天,又是差不多凌晨1点,瑞克打开门进来。“瑞克,你没事吧?”莉丽看见瑞克的身上有不少血迹,脸上也有。“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哦?大概是换下手术服时擦上的吧?没事。莉丽,你怎么还没睡?不是告诉你不用等我了吗?我以后可能都不回家吃饭了。”“我担心你呀。哦对了,听说你们医院丢了几具尸体?”莉丽想,这件事可能会成为新闻,可以让罗杰斯高兴一下。“是吗?我太忙了,这些事我恐怕没功夫去管它。” 终于有休假的日子了。瑞克今天不用去上班,莉丽也特地请了假在家陪他。毕竟他们两夫妻在一起的时候太少了。“太好了,瑞克。你终于可以在家吃顿饭了。我为你煎 你最爱吃的牛排。”莉丽兴致勃勃地在厨房准备。“好的莉丽。很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过了一会儿,莉丽端着热气腾腾的牛排过来,先用叉子叉了一块塞到丈夫的嘴里,“味道怎么样?亲爱的。”“嗯……我说莉丽亲爱的,我不想扫你的兴。可是你的水平大不如从前了。你不觉得这块牛排煎过火了吗?”瑞克好像很不满意,皱着眉头。“有吗?”莉丽显然不相信,自己尝了一口。“正好呀?煎到八成熟,是你最喜欢的口味。”“莉丽,看来我的确应该抽时间多陪陪你了。不然你把我喜欢的口味也弄错了。我明明是喜欢二成熟的牛排,你怎么忘了?”莉丽听了觉得非常奇怪,牛排只煎到二成熟,没有人咬得动的。这时,瑞克走到厨房,拿了一块生牛排,在锅上只贴了两下,就放在嘴里吃了,而且吃得津津有味。生牛排的血顺着瑞克的嘴角流到脖子上。“瞧,莉丽。这样做才好吃呢。”莉丽惊呆了,看着自己丈夫变得如此怪,她也不知所措了。 怪事越来越多了。圣十字医院的尸体丢失事件越来越频繁了,莉丽决定要去圣十字医院调查一下,没准能发现一个重大新闻.(鬼故事大全:) 午夜,莉丽轻手轻脚来到太平间,转动一下门把手,“嘎吱”一声,门开了。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奇怪,太平间里的尸体应该刚死的,准备火化,不应该会腐烂发臭呀?”莉丽觉得很奇怪,准备调查一下尸体。莉丽从事记者工作多年,大事件,大场面见过很多,居然不怕这些死人。莉丽走到一具尸体旁,掀开上面的白布,一股恶心的味儿差点把她熏昏过去。可是当她看到里面的尸体的时候,真宁愿自己刚才被熏昏过去。因为那具尸体太可怕了!头颅半边的肉已经没有了,露着白骨的半边脸正汩汩地淌血。右眼眼球掉下来一半,脑浆也已经没有了!身体也是残缺不全,靠近胸腹支出来4根肋骨,内脏被挖开了,肝和肺都只剩三分之二了!正当莉丽竭力使自己不叫出声来时,门外走廊响起了脚步声。“笃,笃,笃,笃”,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莉丽无暇细想,看见旁边正好有一架空病床,连忙爬上去,用白布盖上脸,只给眼睛留个小缝。 “嘎吱”一声,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太平间里黑乎乎的,莉丽只能借窗外的一点点微弱的光来看看这个人。从轮廓上看,好像是个男人。只见那个人走到莉丽刚才看的那具尸体旁边,掀开尸布,俯下身去。“他想干什么?那具尸体是他弄成那样子的吗?”莉丽一边想着,一边尽力地看着那个人。这一看,不要紧,莉丽看到了她一生中看到的最可怕的事情:那个男人在对尸体大嚼大咽!只见他捧起尸体头,对着另外有肉的半边啃了起来。流出来的眼珠,让他一口吞下了肚子。紧接着,他两手直接插到尸体的胸里,从里面把胸腔撕开,“噗哧”一声,血喷了他满脸都是。然后,那人抓起尸体的心脏,放在嘴里大嚼起来。血顺着嘴角一直流到脖子里。莉丽已经吓得不知自己是否是活着的了,不过,刚才这一幕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呱唧……吧唧……”满屋子都是恶心的臭味儿和这可怕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了,那个怪人站了起来,重新把尸体盖好,转身开门出去了。不过,那个人转身的时候,莉丽吃了一大惊。那个噬尸者的背影,怎么跟瑞克那么像?莉丽想起瑞克吃牛排的样子,更是惊得魂飞天外。“难道……他就是……瑞克?” 莉丽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来到卧室,瑞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不会,那绝对不会是瑞克。”莉丽虽然这样想,却又忍不住去怀疑,结果一夜未睡。 过了几天,莉丽发现自己丈夫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了。每天几乎凌晨才到家不说,每次回来身上总是沾了许多血。而且,瑞克已经根本不吃熟食了。莉丽开始相信,那个噬尸者的确就是瑞克了。但莉丽总是竭力控制自己,不去问瑞克这件事。但她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一天下午,亚当跑来,问莉丽:“妈妈,你看见绒球了吗?”“没有,亲爱的。它不见了吗?你到街上找过了吗?”“是的,找过 了,妈妈。可是没找到。我从昨天早上起就没看见它了。”“别担心宝贝儿,也许它到朋友家玩去了,过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说是这么说,但莉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晚上十点半,莉丽正躺在床上看书,忽然闻到一股臭味儿,好像是从院子里飘进来的。 她拿了手电筒,来到院子里,四处看了看,突然发现桃树底下有个什么东西。过去仔细一看,“啊!”莉丽禁不住叫出声来!正是绒球的尸体!头已经没有了,腹腔也被挖开了,内脏几乎也没有了,只剩下几段肠子挂在外面。“天呐!是他干的!一定是他!” 莉丽心惊胆战地想着。“出什么事了,妈妈?”显然,亚当被刚才那一声吵醒了。“哦……没……没什么事,去睡吧,宝贝儿。”莉丽尽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她受得打击太大了,有谁肯相信自己的丈夫是吃尸体的怪物呢? 这天,莉丽正在打扫房间,突然门铃响了。莉丽过去开了门,看见克里斯警长站在门外。“您好迈克里夫人。能和您谈谈吗?”“哦,当然,请进吧。”莉丽边说,边把警长请进屋。“您瞧,我正在打扫屋子。很抱歉,屋子很乱。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吗?” “哦,不用了,谢谢迈克里夫人。我这次来是想和您谈谈有关您丈夫的事。”莉丽听了,心里一抖,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在地上。“瑞克?他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情况不太乐观,夫人。”克里斯警长点了一支烟,“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您丈夫手术的失败率越来越高了。后来,几乎所有他经手的病人全部因手术失败而死亡。”“天呐,有这种事?!可是瑞克他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莉丽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抖了。“还有更奇怪的。就是这些病人的尸体,不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变得可怕之极,像是被野兽撕开了一样。最后,更重要的就是,有人在午夜看见您丈夫出入过太平间!”警长掐灭了手里的烟,并且看着莉丽,眼神十分严肃。“不!不!他们撒谎!那不是我丈夫!不是!哈哈哈!!不是!哈哈……”莉丽终于控制不住,精神崩溃使她歇斯底里地又哭又笑。“啪!”警长重重打了莉丽一个耳光。“哦,谢谢你,警长我好多了。”莉丽终于平静下来。“看来,您早知道是您丈夫。听我说,迈克里夫人。您必须把您知道的全部告诉我。这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明白吗?”莉丽知道再无法逃避了,只得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警长: “没错,那是瑞克。他越来越怪了。” (鬼故事大全:) “等等,迈克里夫人。您觉得您丈夫变得很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哦,我想想……大概,大概是三个月前吧。” “之前,您丈夫有没有到过什么地方去呢?我是说,离开本镇?” “是的。他曾到莱肯市进行过讲学和现场解剖示范,好像是受安布雷拉(umbre)公司的邀请。” “莱肯市?是前不久刚被政府用核弹摧毁的那个城市?” “是的。那儿好像出了什么事。怎么了?有问题吗?” “哦不,没什么,您继续说吧。” “瑞克他自从讲学回来,就变得有点古怪了。刚开始是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说是过火了。渐渐地他根本不吃熟食和素食了,经常就是整块生肉直接吃。而且,几乎不在家里吃饭。每次回来,都说已经吃过了。” “后来呢?” “后来,他开始早出夜归,而且不和我说话,做的事也不让我知道。连衣服袜子也不让我洗了。我非常奇怪,一个外科医生,工作很忙,衣服当然要给妻子洗。可是他再也不让我碰他的衣服了。后来,我给他整理房间的时候,看见他的衣柜里全是他的脏衣服。可是,每一件衣服,包括袜子上,全都沾上了鲜血!太可怕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敢问他。再后来,我自己偷偷去过我丈夫的医院,竟然发现,瑞克他正在吃太平间里的尸体!呜呜……我的上帝,我该怎么办?呜……” “好了,迈克里夫人”警长把莉丽搂在怀里,说:“会没事的。我保证。”“警长,你一定要帮帮瑞克,求您了。”“好的,我会尽力的。放心吧,迈克里夫人。”“那谢谢您了,警长先生。有什么需要我 帮忙的,您尽管说好了。”莉丽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克里斯警长了。“还有一点,夫人。您千万别揭穿您丈夫,暂时像以前一样,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否则,我怕您的生命会受到威胁。”“我明白,警长先生。” 父亲节。瑞克不用上班。一家人在家里吃午餐。“太好了,莉丽。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大家说:‘父亲节快乐!’”瑞克从盘子里叉了一块生猪排,边吃边说。吃着吃着,可怕的事发生了:瑞克的一只耳朵从脸上掉到了盘子里,而瑞克好像不知道,用叉子叉起自己的耳朵,送到嘴里吃了。可是他们的小儿子亚当却看到了。他显然十分害怕,战战兢兢地说:“爸……爸爸,你……你的耳朵……你吃了你的耳朵。”“别胡说亚当,你眼花了。”瑞克不理会儿子对他说的话。接着,瑞克的左眼的眼珠也滚落到盘子里,他照样叉起来吃了。“哇啊!!!妈妈!!爸爸他吃自己的眼睛!”莉丽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觉得自己好像被绑起来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亚当,我不是告诉你别胡说吗?!!!你不听我的话吗!!!”瑞克对自己的儿子大喊大叫,并且拿起手中的刀叉,凶狠地插进了自己儿子的头里,鲜血顿时像喷泉一样飞射出来!紧接着,瑞克迅速用餐刀剜出了亚当眼睛,放进嘴里吃掉了。“亚当!!!!上帝啊!住手,混蛋!” (鬼故事大全:) 莉丽终于清醒了,在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吼里,拿起旁边的花瓶,像瑞克头顶砸去。瑞克被砸得往后一顿,莉丽抱起儿子,奋力向大厅跑。儿子的血,流得莉丽浑身都是。“不!上帝啊,我的孩子!”莉丽哭得不成样子,抱着儿子想要冲出屋子。可是,大门不知道被谁锁了,怎么也打不开。这时,瑞克追了上来。他脸上的肉一片片地掉下来,早已血肉模糊,狰狞可怖。手里抓着刀叉,向莉丽逼近过来。“莉丽!回来,回到我身边来,莉丽,快点!”“不,你这魔鬼,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你干脆把我也杀了吧!”只见瑞克高高举起刀叉,用力地插了下来……“咣铛”一声,大门被踹开了,克里斯警长冲了进来。他端起抢,“砰砰”连续数枪,瑞克“嗷嗷”地惨叫了几声,终于倒在血泊之中。警长跑过去,抱起惊魂未定的莉丽,说:“好了,没事了。会好的,一切都过去了。” 一个月后。“呃,迈克里夫人。我们在整理迈克里先生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我想我们应该把它交给你。”克里斯警长把一个日记本递给莉丽。“您丈夫的日记,希望您收好。”“谢谢您,警长先生。”莉丽打开日记本,上面记载了这样几段日记: “3月6日,晴。 该死的莱肯市,乌烟瘴气的,真让人感到恶心!伞公司的人也让我感到恶心! 想让我帮他们做那种伤天害理的研究,简直做梦。 身上怎么有点痒?水土不服吧?” “3月7日,阴。 回家了,感觉真好。天气也不错。 莉丽真是个好妻子,就是做菜的水平退步了。 身上好痒啊,越挠越痒。都挠出血了,还是很痒。” “3月12日,小雨。 见鬼,身上越来越痒了。医院里简直忙的要命。我累得半死。 肚子好饿,想吃点东西。” “3月13日,仍然是雨。 今天早上,我的脚开始化脓了。身上还是痒的要命。 我在挠痒时,抓下了手臂上的一大块肉。 我这是怎么了?……绒球跑过来在我腿上蹭来蹭去。讨厌!吃了它!” “3月14日,转阴了。 好痒。 想吃东西。” 尸怪谈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但在讲之前阿楠还是要讲这句话:这是个恐怖的故事如果你心脏不好就不要读下去了。 阿牛与王三同住在这村中,每日去地里一同劳作,他们并不是邻居,只是两家的地紧挨在一起罢了。因此很熟,成了朋友。 王三是单身,而阿牛的儿子都已经断奶了。怎的说阿牛年长王三许多,因此王三称呼他‘牛哥’,阿牛称他‘三子’两人兄弟相称。 这日。两人直忙到黄昏,来到田溪旁洗手、饮水。 王三开口:“牛哥!听说东田坎边的枯井,以前死过人。” “哦?这俺到没听说过。” “走!咱哥俩瞧瞧去。” “瞧啥啊!死人有啥瞧头?” “不是啊!我听说,很久以前的一个财主住咱们这里的。他家里的一个丫鬟就落那井里的!” “哦?挺惨!” “走!咱们瞧瞧去。” “还是别去,挺让人心里发毛的。我还是回家,老婆、娃子还等着我哩!” (阿牛有点怕了。) “唉!牛哥,你咋这胆小。闲着也是闲着,去瞅瞅也不掉块肉的。” “谁……谁说俺胆小。走!瞧瞧去。” (阿牛听王三讲自己胆小,立马吼着要去了。) 这是一口荒了不少年头的井了,四周长满过膝的野草,也无人来清理,所以很是荒凉。 王三和阿牛两人爬在井口向井中望…………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到底。 “我说三子,你唬我俺。这破井有什么鸟屎死人啊?”阿牛笑话王三。 “是真的,俺听邻居杜老头说的。说那财主的丫鬟干活不小心,打碎几个盘子,你猜咋着?”王三故意吊他胃口。 “咋?”阿牛瞪大了眼珠。 “惨啊!那丫鬟被财主五花大绑,还理了个大光头剁了手脚。身上绑了两块大石头,脚朝上,头朝下…………对!就这样,扔这井里了。”王三比手划脚、唾沫横飞的跟阿牛讲着。 阿牛则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断的向王三身后看。“妈呀————”一声,连手里的锄头也丢掉转身没命的向村里跑了。 王三一楞,看着阿牛跑远。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啊哈哈哈哈……王八胆,兔子腿。哈哈哈哈,笑死俺了。”王三自顾自的大笑,他没想到阿牛这么胆小。笑过很久才捡起阿牛留下的锄头扛着两把锄向自家方向走去。心想:明早一定把这笑话讲给大伙听。 次日清晨。 “不好了,不好了。死人啦!出人命啦…………”一个头发稀少,衣着邋遢的老头在村里边跑边喊,吵醒不少人的好梦。 “杜老头,一大早你鬼叫个球”有人问。 “咋了?谁死了?”又有人问。 “他!”“谁?”“王三!” “啊!真死了?”“都硬了!我的妈呀,吓死俺了。” 。。。鬼故事大全 村里男人齐齐的走出屋子,涌向王三家。 王三斜躺在屋子正中。身子摆成‘大’字形,两眼暴突,那死不瞑目的残样吓的许多娘们、娃子“哇哇……”大叫。看样子王三是被活活吓死的,村里的人都很纳闷。王三这小子胆大可是在村里出了名的,以往他夜晚敢一个人经过坟地。谁这么能耐,能把他吓死? “一定是那女鬼!三子是让鬼吓死的!”躲在人群后面的阿牛对大家说。 接着他把昨天黄昏和王三两人去枯井的事儿说了一边。还讲出了一个让大家听了心里发毛的事儿。就是当时王三在对阿牛讲那财主把那丫鬟剃成秃子剁了手脚投井时,阿牛看到王三身后有个秃顶的女人,举起齐腕割断的双手,口角舔着血正在对自己诡异的笑。。。 “得了,阿牛你别吓唬咱们,也许你眼花了呢!”有人壮胆反缴他。 “不!阿牛讲的是真事儿,昨晚俺也看见了!”杜老头开腔说。 “昨晚,我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呢,让个动静吵醒了,你们猜咋着?我听有人摔盘子,是个女的。还在那数:一张、两张、三张……数着摔哩!数一张摔一张。俺恼了,披了件衣服推门出去找人。可一开门,见一团白影子飘了过去……对,飘王三院里了。后啥动静也没有了,我寻思着自己老糊涂了,听差了,看错了哩!没想,今天一早我来找王三,想跟他说说昨晚的事,可一进门就看王三躺这地上了,妈呀吓死俺了…………” 杜老头罗嗦着讲完。顿时,叫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觉得背脊发冷,鸡皮疙瘩顿起。再看看地上那死不瞑目的王三,一个个惧的浑身哆嗦。 因为关于这个枯井女鬼的故事,村里不少人听老一辈的人讲过。但谁也不曾相信这是真的。 很久以前,这村里的确有过这么一座豪门大院。院主是个财主家缠万贯,巴结官府,欺凌百姓。 且生性残暴。府中有一做事的丫鬟只是不小心摔碎几个盘子,他便命人将其吊起来毒打,还残忍的斩了她一双手脚,剃光头发。。。将这丫鬟活活折磨致死。财主为了掩饰命案,便将尸体连夜丢落井中。这井原本清澈,但自这女人落入后。即时变的浑浊不堪,不久边枯掉荒废了。 从那以后,财主府中的人,夜间常听见一个女人数盘子的声音。不久就听“啪——”的一声碎响再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喊:“老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再后来便是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还有尖笑。。。到后来许多仆人甚至可以看到,一个秃顶女人坐在井边,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你。。。 不久这座豪门便衰落了,那财主也惨死。据说死时眼睛暴突,手脚被齐齐割断,还剃光了头发。。。 若甘年后,一切都成了历史的过去,但这古井却存了下来。 事后,阿牛亲手葬了王三。也算是尽了朋友之间的一点情份。 而村里人则在古井不远修了座庙。专门从老远请来和尚超渡这井中的亡魂,最后封了这井。 虽然,此事已过多年,但每每有人提及,仍会让人不寒而栗。 古代僵尸的职位分别 僵尸顾名思义就是行尸走肉,但是那些都是最低级的僵尸,如果用僵尸的等级化分的话。僵尸一共分七级: 永恒究极体也称真神:僵尸的真神;与创造整个宇宙的虚无之神同级,因为他们是一个妈生的。眼睛金色 究极体:僵尸的真祖;是僵尸真神在这个空间的代言人,一共有六个,但是在超级远古的时代,同九重天和其他各个空间的众神们在一场大战中死伤殆尽,只留下了现在的一个;眼睛银色 完全体:也就是第一级僵尸,不怕阳光及一切神圣之物,任何物理与超自然攻击,与天地同级数的存在生命体!拥有毁灭整个正反空间的力量;眼睛红色 成熟体:二级僵尸,不怕阳光及一切神圣之物,只有极小的物理与超自然攻击能伤到他们,照完全体第一极僵尸差50%的力量。同一个空间的一般神诋一个级数!拥有超自然力量与不可思议的魔力!两个。眼睛绿色 生成体:三级僵尸,不怕阳光及一切神圣之物,可以承受大部分的物理与超自然攻击,照成熟体第二级僵尸差50%的力量,与一般的普通神仙同级数,数量不多!眼睛蓝色 普通体:四级僵尸,也就是一些欧美的吸血鬼电影里长见的那种,怕强烈阳光照射及一些高级神圣之物,照三级僵尸差50%的力量,有一定的超自然能力,但不是十分强,数量一般,眼睛灰色. 以上僵尸都是拥有永恒不灭的生命,与永久的青春,不过每一级都是由上一级所制造,每一级之间的差异都是天差地别!不可逾越,所以僵尸的等级化分十分严格,如果想升一级,必须吸到一定数量的人血和一定年限的修练才能升级,投机取巧在僵尸的世界里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七级僵尸:最无能的僵尸,没有思想,只会吓人或者像香港恐怖片里的那些古里古怪的僵尸一样,只会一蹦一蹦的追着普通人,吸人阳气!没有什么能力!也就是一般电影里那些垃圾僵尸!简直就是僵尸的耻辱,是变一些普通体四级僵尸制造,用来干体力活的那种垃圾,四能僵尸用腻了,就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没想到他们还会吸阳气,不过对于普通体四级僵尸来说跟本就无所谓,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嚣张! 死尸去哪儿了? 滨江医院是一家规模大,且享有声誉的医院。这天清晨,管理太平间的李大爷和平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停尸房里为这些死尸打理一下,这是他每天必须做的事。这李大爷,是几个星期前刚来接任的,听说是一个外科医生的叔叔,来这儿谋个差事。奇怪的是,昨天刚刚住进3号房间的那具男尸神秘地失踪了!李大爷这会儿可急坏了,他刚刚才进来就丢了东西,岔子可大了。 保卫科的人仔细一检查却毫无结果,因为尸体是无人认领的意外死亡者大家决定将这件事不了了之。 事情就是这样离奇,在此后的一个星期内太平间接连丢失了十多具尸体。事情惊动了院长,因为这件事肯定会影响医院的声誉,他决定把他调查个水落石出。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现场竟然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尸体们就像插了翅膀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这位院长可不是普通人,他十年前从美国高等医学院毕业,获得过硕士学位、博士学位,是国内享有声望的药剂学博士,他曾协助当地警方破获过许多疑难案件。他看过现场后,在每具尸体上都涂上了一种蓝色染色剂,它留在物体上的蓝色很长时间都不会消除,哪怕尸体自己走了,地面上也会留有痕迹的。 第二天清晨,李大爷发现又有一具尸体丢了。大家迅速赶到太平间仔细地查找,毫无结果,没有留下任何蓝色的痕迹,大家既失望又迷惑,恐惧笼罩着他们,尸体真的飞走了? 院长无意地低下头,发现李大爷的牙齿——是蓝色的! 没有人驾驶的接尸车 一 新开看到这辆接尸车时,乍了一下舌头,停止了跑步。接尸车这么早开出来,倒也少见,但是,他为了健康而练习长跑,一出门就遇上了接尸车,真是个不祥之兆。 新开站在路边,瞪眼望着接尸车。接尸车慢吞吞地从斜坡路上开过来。新开无意中向驾驶室内望了一眼,不由得目瞪口呆:驾驶室内空无一人。 他想,也许是错觉吧。此刻,车子已开到了新开的面前,于是他伸长了脖子,窥视车内。别说司机,竟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根黄色的金属棒竖在那里。这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在他面前开过,缓慢地下了坡。尽管没有人操纵方向盘,汽车还是平平稳稳、慢慢悠悠地行驶。 “竟然是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新开嘟哝着,一下子感到茫然了。接尸车驶下了长长的斜坡,向左拐了个弯,从新开视线中消失了。他眨巴着眼睛:也许是自己宿醉的幻觉,车里不应该没人吧!但更奇怪的是,斜坡左边可是建筑工地呀,是没有住家的,接尸车驶向那里,简直有点荒唐了! 听妻子说,那边工地附近,原是一片无主的荒坟,施工之前,建筑商请来僧徒超度了一番,才迁走了坟墓,开始施工。那辆接尸车会不会是灵魂招来的呢?新开一想到此,全身像浸在冷水里一样。或许是坟墓迁走后,那些游荡着的鬼魂要另觅安息之地,这才叫来了接尸车的吧?既然是从阴曹地府叫来的接尸车,没有司机就并不奇怪了。 “可是,真会有这样的事吗?”新开苦笑着。   看到奇怪的东西,情绪受到冲击之后,他失去了继续跑步的念头。他草草地结束了长跑,回到了家里,把早上目睹的怪事告诉了妻子腾江。 “别做梦了。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可要恼火了。”膝江换了衣服,走进厨房去准备早餐了。她有低血压的毛病,早起总感到不舒服,心情也不好。两个孩子,大的小学六年级,小的三年级,为了他们上学,她每天都得早起,现在正歇斯底里地骂着他们。关于那辆无人接尸车,要再说下去,她会歇斯底里大发作的。 新开冲了杯浓咖啡,在客厅里自言自语地说:“毫无疑问,我看到的的确是一辆无人驾驶的按尸车。” 二 “早上好!” 早晨七点五十分,新开站在新百合山车站的站台上时,听到身后有个年轻女子向他打招呼。 新开回头一看,心中一阵激动。那是近野良子,她和新开同在川崎公司所属的通信器材厂计算机研究室工作,上班途中经常碰面。一位女性,能从国立大学的物理系毕业,可数凤毛麟角了。她鹅蛋脸,滑润的肌肤,独具一股熟透的水蜜桃般的魅力,这样一个才情出众的女性,还非常甜美可亲,真是难得。该有三十岁了吧?但看上去要年轻五六岁,至今还是多单身。 “有什么心事吗?”良子用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新开。 “不,没什么。”新开先是予以否认,然后又忍不住吞吞吐吐地说起了那辆无人接尸车的事。 “噢,这事情嘛,倒是真的。”良子说。这回答倒是出乎新开的意料。 “还有谁看到过那辆无人接尸车吗?” “听我隔壁房间的新婚夫妇说,大概是公寓里的什么人看到的,据说是在深夜。真有趣!”良子的眼睛,出人意外地闪动着光亮。 这时,开往新宿的列车驶进了站台。车厢内座无虚席,他们挤到了一个角落里,紧挨着站在那儿。在新开的眼前,是良子明亮的眼睛、柔软的嘴唇和圆溜溜的下巴。随着电气列车的颠动,他们的身体会偶尔相挨。新开感到有一股电流,丝丝地流遍了全身。接尸车之类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也许……”新开想着,一个朦胧的意念突然就明朗化了。他开始练长跑,与其说是为了健康,不如说是为了让那挺出来的便便大腹瘪下去,使自己漂亮些,以获得良子的关注。 他记得,近野良子搬进车站附近那幢白色的八层公寓,是去年岁尾的事。从那时起,他们每周总有一两次在站台上相遇,同去公司上班,而他也莫名其妙地关注起她来。他决心练长跑,大概是一星期之前的事,当时妻子藤江看到他刚出浴的身躯,认真而又惋惜地说:“你已经上了年纪,变得大腹便便啦!”那一刻,在他的脑海里掠过了近野良子的丽影。 通过上班途中的交谈,他了解了良子的身世和生活。但同异性的交往,她却总是避而不谈。也许新开怕难为情,不敢把这个话题引出来吧。正当他下决心要提出异性问题时,良子却说:“新开先生一大清早碰上了接尸车,未必不吉利呢。棒球选手们就相信,比赛前碰上接尸车是胜利女神的象征。据说有一年,美国大联盟棒球队的名教练约翰"马古洛率领球队参加了世界棒球锦标赛。队长一心想取胜,竟从殡仪馆借来了一辆接尸车,同开往球场的马古洛的车子交错开过。结果,球队真的拿到了冠军。” “你这么说,倒怪有意思的。”新开附和着良子的话,听到如此亲切的安慰,越来越感到她的魅力了。他妻子的态度又怎样呢?恰好相反,一口咬定是不祥之兆。 列车到了登户车站,两人换乘南武线。新开毅然问道:“难道你是个独身主义者吗?” “也想着结婚。可是,我想结伴的人,不是已有夫人了嘛!”良子结结巴巴地说。 “有夫人了?”新开瞟了一下良子的脸,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良子的唇边浮现出了奇妙的微笑,她说:“新开先生不是已经有两个上学的孩子了吗?大的叫阿悟,小的叫鸿二。” 良子的声音柔和而娇媚,她身上吸引人的香水味,直刺新开的鼻子。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心情也似乎变得明朗了。今天早上那辆无人接尸车,说不定还是个吉祥之兆哩! 三 一星期之后。 新开下班后来到新宿会见一位大学时代的同学,两人一起喝了几杯。 那位五年不见的同学,情妇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而妻子态度异常强硬,坚决不同意离婚,弄得他苦恼不已。 在回家的列车上,新开拉着车内的吊环,考虑着:“这样的事,明天也许要轮到我自己了。”昏暗的车窗上,似乎晃动着良子白皙的脸庞。新开望着这张脸,展开了想象的翅膀,良子也许对我怀着好感吧?要不然,为什么要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呢?要是我深陷在她的情网中,结局又会怎样呢?想象的翅膀借着醉意,漫无止境地伸展着。实际上,他为人谨小慎微,心里一清二楚,自己不可能干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来。 新百合山车站到了。已经过了午夜零点,公共汽车是没有了,由于是新兴的住宅区,车站前也叫不到出租汽车,他只能徒步回家了。 约莫走了五分钟,远远可以望见公寓的灯火。那是良子居住的公寓。良子已经进入梦乡了吧?新开叼上一支烟,在街灯下点上了火。正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他不由回头看去,只见一辆黑色汽车,从斜坡上吃力地爬上来。汽车形状奇怪,车篷改装成了屋顶的模样。 “接尸车?”新开低声叫了出来,全身一阵寒颤。他吓得缩着身子,停留在斜坡的中途,望着那辆接尸车。车子缓慢地向他驶来,他下意识地望着驾驶室,里面一片幽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接尸车驶近了,相距只有十来米了。驾驶室里仿佛有人在操纵着方向盘,还是个男子。既然车内有司机,新开也就放心了,如果还是上次看到的那辆无人汽车,那可真要把他吓破胆了。 接尸车就要驶过去了。在街灯的光环下,新开看清了那个握着方向盘的男人。他不禁毛骨悚然,“啊”地叫出声来。驾驶室内坐着的,原来是他的顶头上司黑泽科长!他白净细长的脸上戴着眼镜,最明显的特征,是有一个日本人少有的鹰钩高鼻子。这街灯下的依稀一瞥转瞬即过,一会儿,接尸车爬上了斜坡的顶端,接着就被吞没在黑暗中。新开仍然站在那儿,猛抽着烟,在闪烁着的红色火星中,黑泽科长的脸浮现出来,又隐去了。他的醉意完全消失了。 “黑泽科长在驾驶接尸车?”他责备起自己来,这是荒诞不经的想象,算了吧。他突然感到,在黑暗的斜坡上,仿佛有人的样子,站在那里,一个劲地向他这边打量。 “谁?”新开突然发问,只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我的神经反常了吗?”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是那个酷似黑泽科长的接尸车司机的脸,形象鲜明地贴附在他的脑海里。突然,一束亮光闪进了他的头脑:“难道黑泽科长是来找良子的?”这种突如其来的想象一闪而过,他被这个念头纠缠住了。他打算给良子打个电话。 一会儿,良子来接电话了。 “我刚才看到了接尸车。那个驾驶接尸车的,看来同黑泽科长一模一样。科长是不是开着接尸车去你家了?”新开感到自己说得颠三倒四,不禁嘲笑起自己来。 良子哈哈大笑,说:“我的新开先生,哪儿会有这样的事呢?你大概喝过酒了?早点休息吧。” 新开只听“喀嚓”一声,电话挂断了。但是,“你早点休息吧”,这娇柔的声音,在他步行回家的途中,不时在耳旁萦绕着。他想:“也许我真的醉了。” 四 第二天早晨,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新开是从早晨电视的新闻节目里得知那则消息的: 今天凌晨2时左右,碑文谷警察分局的两名警官到自由山一带巡逻。于“繁荣的多米尔”公寓背后,发现一名倒毙的男子,经验尸,确认该男子系被人掐死。死者带有身份证。据此获悉,名黑泽和男,39岁,住“繁荣的多米尔”903室。碑文谷警察分局认定,此系凶杀案件,当即进行侦破。据推定,黑泽被害时间当在午夜零点至一点左右。 “黑泽科长!午夜零点至一点之间!”新开望着荧光屏上出现的黑泽科长的照片,发出了近乎悲鸣的惊呼。他目睹黑泽科长驾驶接尸车的时间,大概就在午夜零点十分至十五分之间。“如果警察的推定没错,那我所看到的,不就是黑泽科长的亡灵了吗?被害的科长的亡灵,在深夜驾驶着接尸车,在新百合山徘徊了一通之后,再回到他家的公寓后上倒下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用常识的尺度无法衡量的怪事。 新开陷入了思想混乱。也许,黑泽科长生前爱过近野良子,所以在被谁谋害后,灵魂出窍,驾驶着接尸车,来到新百合山公寓会见凉子。而自己正好目睹了科长的身影。可是,从自由山到新百合山,不管车行如何迅速,也得四十五分钟。被推定的死亡时间与接尸车从自由山开到新百合山所需的时间,两者是有很大出入的。 新开的思想越来越混乱了。他在清晨和深夜两次看到接尸车,却是千真万确的事,第一次无人驾驶,第二次是由死人驾驶。 新开的心情很不平静。当他怀着焦虑的心情来到了公司,良子已经上班了。她看到新开,还是一如往常的样子。在不惹人耳目的电车内,她可以对你异常亲热,而一旦跨进公司大门,又会对你冷若冰霜,一心埋头于工作。他已经习惯于她这种变化了,今天也不感到奇怪,但总认为她的脸上缺乏生气,肌肉显得干巴巴的样子,眼角的皱纹也很明显,像一只走了水分的水蜜桃。 昭一低下了头,弯着腰,承认自己干了胡作非为的事情。 “不过,刑警先生,”昭一头也不抬地说,“驱动接尸车,无非是玩玩的。在一辆报废的接尸车上安上了无线电装置,只想让它出去走走,吓唬吓唬人家,不过为了解除高考落榜的烦闷心情而已。我只是这样想的。” “但是,不知是谁,知道了那辆接尸车的频率,就用发射机把接尸车引导过去了。根据接收机上天线颜色的不同,频率是很容易知道的。只要频率一致,对方的输出功率比较强,就能够把车子引导过去。那天夜里,接尸车是向新百合山的方向开的,没想到,它在小学校后边突然消失了。我连忙摇动操纵杆,五六分钟之后,它又循原路开回来了。我一看车子,吓得魂不附体。驾驶室内坐着一个男子,竟是个死人。” “昭一,你别说了。”安本用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儿子的话,“把接尸车召回来之后,昭一吓得浑身发抖。我们是习惯于处理死人的,一检查,从身份证上知道,死者名叫黑泽和男,住在自由山的一个公寓里。于是就把尸体塞进别的车子,特地在当夜运到了那个公寓附近。这件事情,真的和昭一无关。” 看来,杀害黑泽科长的,真的是近野良子。新开这样想,不禁深深地吁了口气。 那天夜里,黑泽科长确实到了良子的公寓,他给家里打过电话,谎称他在涉谷,这是良子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实际上,良子肯定目睹过那辆无人接尸车。在女性中,像她那样精通机械与无线电的人是少有的,她马上识破了无人驾驶车的机关,还把它利用到杀人的诡计中去。她把频率调到同无人接尸车一致,再用较强的输出功率把车子召唤到公寓附近,把杀死的人飞快地装进了驾驶室。接尸车的主人发现车上装着尸体,大吃一惊,又把尸体运到别的地方,把它处理了。 那天夜里,新开偶然给良子打了个电话,根据这一点,她不在现场这一条也就成立了。结果是,特地把尸体运到他家附近的安本父子也好,新开也好,可以说,都成了由她牵线的傀儡了。 对于蹂躏了自己青春的科长,近野良子并没有饶过他。新开这样想,感到了一种依稀的悲哀。不过,这些事情,要不要去报告警察呢?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向殡仪馆的父子表明自己并不是刑警,他伤透了脑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僵尸抱韦驮 宿州有个叫李九的人,以贩布为生。有一次,他做买卖路过霍山,天色已晚,客店都住满了,只好借宿在一座庙里。 深夜二鼓,李九已经睡得很熟,忽然梦见韦驮神拍着他的背叫道:“快起来,快起来,你大难临头了!赶快躲到我身后去,我好搭救你!”李九从梦中惊醒,赶紧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只听得床后有具棺树咔嚓作响,接着又见一个僵尸从棺材中冒出。这僵尸全身长满白毛,就像反穿着一件银鼠皮袄一样。他的脸上也都是白色的绒毛,两眼呈深黑色,瞳孔呈绿色,闪闪地发着光亮,直向李九扑来。李九跳上佛台,躲到了韦驮神的身后。僵尸伸出两臂,抱住了韦驮,又啃又咬,发出嘎嘎的声响。李九吓得大声呼喊,惊动了庙里的和尚。和尚们手持棍棒火把赶来,僵尸一见,就逃进棺材,棺盖合拢如初。 第二天,和尚们发现韦驮神像被僵尸咬坏,就连神像手中拿的一柄金刚杵,也被折成三段,才知僵尸力大无比。和尚们因庙里出现了僵尸,就向官府报案,官府当即命人把棺材烧毁了。李九十分感激韦驮神的救命之恩,就捐资为韦驮神重塑金身。 陪尸体睡觉的猫 夏日的晚风吹过街头,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清凉。丹刚从网吧出来,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想起那个闷热的单身宿舍,丹就觉得已经浑身是粘腻的汗了。 最为头疼的是宿舍里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开始闹老鼠,晚上一关了灯,整个屋子里边翻腾不休,吵得丹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了。 才刚走了10分钟的路,就开始怀念起网吧清凉的空调了。丹忽然想起一个叫“暗夜猫舞”的网友刚才的建议,到枫叶小区的b座103室去买一只猫,来对付鼠患。 丹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宠物市场,非要到那个地方买猫。 暗夜舞猫说现在宠物市场的猫都是不会捉老鼠的,而且那里还有一种特别的猫,据说很神奇,只有有缘人去了老板才会给他介绍,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丹的好奇心又异常的强。 “那个地方只有晚上才卖猫,而且是晚上9点以后哦。” 丹想起网友的话,觉得那个地方越发的神秘,晚上卖猫,估计是那些猫白天睡一天,晚上才会起来抓老鼠,所以白天显不出猫的精神,老板还真会做生意啊! 枫叶小区,正好在回宿舍的路上,而且现在才刚9点多,丹想早一天摆脱老鼠,自己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正想着呢,路的左边就是枫叶小区,正好。 b座很好找,一进大门左手就是。103的门居然是开着的,不怕猫跑出来吗?丹奇怪的想。 “请问有人在吗?” “来啦,来啦。”一个年龄很大,头发全白的老婆婆蹒跚着跑出来 “请问您这里是不是卖猫啊?”没想到老板居然是个老婆婆 “是啊,我们这里有很多猫,大的、小的、长毛、短毛、各种颜色都有。来,进来看。”老婆婆说着把丹让进了屋。 “哇!好可爱啊!”只见满屋子的猫咪,在玩耍打闹着。 它们见到丹,有几只甩着尾巴优雅的走过来仔细嗅着丹,更有几只小一点的猫咪在丹的腿上轻轻的蹭着。 “我要这只白色的好了。等等,还是那只三花吧。再等等,那只虎斑也不错。再等等~~~都这么可爱,究竟拿哪一只好呢?”丹很是为难,猫猫都很可爱,哪只都想带回去。 老婆婆看到丹这么举棋不定,不由得笑了。 “喵呜~”里边的小屋子传出一声很温柔的猫叫 “姑娘,既然这些猫都让你定不下来,要不看看里边的那只猫吧。那是只很特别的猫,只有有缘人才能见到。” 丹想起了网友的话,自己不会这么幸运吧! “好啊,婆婆。那只猫猫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是一只会陪尸体睡觉的猫。”老婆婆脸上的笑越发的慈祥了。 帘子掀开,只见床上卧着一只优雅的白猫,正在温柔的看着旁边躺着的人,那个人僵硬的躺着,脸上覆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尸体!”丹的心里闪过这个词,床上那个僵硬的一定是尸体! 丹的心里非常的害怕,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只猫忽然转头看着她的时候,居然答应了买下那只猫。 丹根本不记得自己付了多少钱,总之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抱着那只白猫站在街道上了。 回吧,希望这只会陪尸体睡觉的猫也会抓老鼠。 丹的心里无奈的想。 街道上怎么这么多人? 这条路并不是主干道,现在已经快10点了,不应该有这么多的人啊。 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总觉得哪里怪,他们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避让。 对了!这么多人来人往怎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脚步声都没有! 丹定睛一看! 怎么会有脚步声!每个人的脚丫根没有着地! 他们都不是人! 丹吓得抱紧怀里的猫,低着头快步走着。 忽然一个黑影冲到跟前,对着丹一呲牙,满嘴的血! 怀里的猫发出威胁的呜咽声,那个黑影马山就不见了。 丹发觉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在了一条完全陌生的路上,两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而迎面过来的那些影子已经不像刚才好歹还是人形,这些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但是他们似乎都很害怕丹怀里的猫。 “猫猫,还好有你,要不我都吓死了!”丹轻轻的说着,把猫抱得更紧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点亮光,在这种环境下显得那么温暖。 丹加快了脚步奔着亮光去。 这是一个小屋发出的灯光,丹走到门前刚要敲门,就见门开了。 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姑娘你终于来了,快来坐下,喝点水。等会就可以休息了。”老人很热情的招呼丹坐下,看样子老人不害怕怀里的猫。 这让丹多少有点安心。 就在老人倒水的时候,丹忽然发现,老人身上的衣服和卖猫的婆婆家床上的那具尸体是一模一样的! 丹跳起来就想往外冲,可是门忽然关上了。 老人笑着说“姑娘,你的时间到了!你买了陪尸体睡觉的猫,就必须变成尸体!别想逃,没有用的!” 那笑容,在丹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本报讯:昨日21时许,一青年女子,突发性心肌梗塞死于我市某小区大门外,从死者的面部表情来判断,生前应该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此后,每年的那一天都会有人猝死于枫叶小区的门口,只有一年有个人没死,但是疯了。据精神疗养院的护士说,他整天抱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见人就问“你要陪尸体睡觉的猫吗?” 牛僵尸 江宁铜井村有户人家养了头母牛,十多年来生了二十八头小牛,这家人家靠它赚了不少钱。牛老了,不能耕地了,宰牛的见了都问牛主人买,可牛主人不忍心见它被杀,派小孩子喂养着,等它老死了,就把它埋在土里。 这天晚上,牛主人听到家门外有什么东西在撞击,一连几晚都是如此。起初还没想到是这头牛作怪,这样过了一个多月,闹得更厉害了,还听到牛吼声与牛蹄子声。 于是全村的人都怀疑是那牛作怪,挖出来看,牛尸体没有腐烂,两眼闪闪发光,像活着一样,四只蹄子上都有稻芒,像是夜间破土而出的。 牛主人大怒,用刀斩断它四蹄,又剖开它肚子,把大粪等脏东西浇上去后埋了。 鬼故事 从此村里就太平了。后来再次把土挖开看,牛已经烂掉了。 尸变二则 最早看得关于“尸变”的故事就是卫斯理先生的《尸变》,不过卫先生喜欢把什么事都推到外星人身上。现在看了古代小说里的故事,觉得更有意思。毕竟人的身体奥妙无穷,谁知道尸体又会不会发生什么神奇的变化呢? 第一个故事:陕西某村庄有个姓胡的女子,嫁到李家作媳妇。一天夫妇俩发生争吵,女子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走了好几天都不见回来。 丈夫以为她回了娘家,可是去探看却发现胡并没回去。丈夫这下可着急了,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家,但都不见胡姓女子的踪影。 胡家见女儿失踪了,这还了得。一状就告到了县衙,说是李家人谋害了他家女儿。衙门把李家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但是无法拿到证词,只好把李家人扣押在监狱里,一关就是一年多。 村庄后边紧靠着丛山峻岭,人迹罕至,只有樵夫猎人偶尔进山。 鬼故事 这天,有位樵夫进山林砍伐木柴,忽然看见一个人悬吊在柏树上,眼睛瞪得好像酒杯那么大,高举着双手做出扑人的样子,发出吱吱的响声像是蝙蝠叫,身子在树上摇摇晃晃地好像在荡秋千。 樵夫吓得半死,狂奔下山,把情况告诉了同村的人。村民们聚集起来手持棍棒,鼓起勇气前去。从四面打去,那悬吊的人很长时间一动不动。 李家的邻居也在,虽然悬吊的人衣服已经年久变旧,但还能辨认出就是姓胡的女子离家时穿的那套衣服。邻居把这事告诉胡家父母,请他们来辨认,一看果真不假。夫妻俩伏在女儿的尸体边大声痛哭, 衙门派人验看后焚毁尸体,臭味散布了几里之远,还不断发出嗤嗤的声音。长达一年多的疑案这才了结。 第二个故事:前辈某公,没中进士前入京应试。为了避开喧嚣,他便寻乐广渠门外的一座古庙寄宿。庙中房舍虽多,却大多低矮狭小,不是很适宜读书学习。只有一所小阁楼,十分雅净高敞,就租下暂住。 寺里的和尚告诫他道:“住在这里也可以,只是要提防强盗,后窗最好不要打开。”某公听后,满口答应了。 住了没几天,天气越来越热了,某公暗想:“夏天闷在屋内,古人就以为不宜,不通风无以消除暑气。即使有强盗,我一个穷书生又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拔掉窗栓打开窗户,只见外面是碧绿的田野,一望无际,景色十分宜人。 阁楼下面是一片墓地,古墓一个挨一个,不下百余座。还有十几座尚未落葬的新坟,只用砖在棺木外砌个井壁,堆在乱草之中的。 某公笑道:“对此正好取乐。”夜月当空之时,清风送凉,某公独自斟酒,边喝边倚窗远眺。醉后又将酒洒在楼下墓上,表示祭奠之意,说:“长眠人如有像刘伶般嗜酒的,见到这酒,一定会好好享受一番的!” 大约二更以后,突然听到一个棺柩边发出窸窣的声音。某公起初以为是风吹草木的响声。后来响声越来越大,棺材的盖板突然掀落在地,一具尸体从里面爬了出来。全身雪白,两眼绿色,在月光照映下发出绿莹莹的光芒,比那野兽的眼睛更加吓人。 某公非常害怕,但他平时为人正气,敢作敢为,又想:“虽说它是鬼,但是楼高有几十尺,量它也跑不上来。我倒要看看它出来干什么?”于是吹灭了蜡烛,躲在黑暗中窥看。 鬼故事 只见那尸体出来后,向棺柩叩拜了几下,那野草便神奇般地合拢起来,看不出有人出入的痕迹。尸体僵立了一会,突然瞪大眼睛,忽地一下向西而去,像风一般迅疾。某公惊愕不已,估计它一定还要回来,于是关上半扇窗,屏住呼吸悄悄等待。 将近三更时分,月亮开始西落,尸体果然回来了。转眼间到了棺柩前,尸体正要叩拜,某公突然感到喉咙口发痒,止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尸体慌忙起身,直盯着阁楼的窗户。某公急忙关窗,不料用力过猛,窗栓脱落,一下子掉到楼下。 尸体马上奔了过来,往上一蹦,离窗只差咫尺之远,某公十分紧张,拿起蜡烛架打了过去,尸体掉下去又往上蹦。某公仓促间随手拿起一套书,使劲扑打,正好击中尸体的脑部,它一下子摔倒在地,再也不能动弹。 某公这才下楼,敲开寺僧的房门,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寺僧大惊道:“再三关照过你,不是我多事,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从。现在平白招致如此惊吓?你今晚就和我同睡,明天再想办法。”某公入睡后,多次从梦中惊醒。 第二天,寺僧召集了十几个长工,带着武器去墓地。众人见到尸体,都不敢走向前,过了很久才壮着胆子靠拢过去。 众人用家伙把尸体拨动开来,只见它全身长满一寸多长的白毛,嘴巴一直咧到腮边,十个手指如同鹰爪般锋利。寺僧道:“怪不得一个夏季没有雨水,原来是这个晕魃在作恶。”报请官府来查验后,堆积柴火焚毁尸体,边烧边发出唧唧的响声,还散发出很浓的臭味。 再看某公用来打鬼的书,原来是《周易》的下卷。寺僧笑道:“书呆子用的兵器,也与众不同啊!” 某公很快就移居到京城,遇到人就讲述这段见闻,后来应试及第,做官一直做到少宰。 鬼故事 《夜谭随录》 中国的僵尸一般分为6级: 一是“白僵”,尸体入养尸地后,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 ; 二是“黑僵”,白僵若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全世界乡村和农场已报告出数万起‘不明吸血生物’攻击牲口的事件,甚至有人认为“野人”就是黑僵; 第三种为“跳尸”,黑僵纳阴吸血再几十年,黑毛脱去,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远,怕阳光,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平时再能叫的狗,一旦遇到‘黑僵’或‘跳尸’就不叫了,但是猫见僵尸就会冷叫) ; 第四种“飞尸”,由跳尸纳幽阴月华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 第五种僵尸已近乎魔,名为“魃”,又称“旱魃”“火魃”“干魃”,飞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相貌愈发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古代,瘟疫如果伴随着旱灾蔓延,老百姓们就会坚信不疑地认为是旱魃在作怪); 最后一种也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相传华夏大地只出现过一个这样的魔王,千年前它被观音菩萨收服为坐骑,赐名为“犼”。(出自《百度百科》) 这个故事里的僵尸似乎是介于“跳尸”和“飞尸”之间,寺僧说它是“旱魃”,把没下雨的责任怪到它身上,应该是冤枉它了。 僵尸也偷情 有一位壮士,客居在湖广一带,独自住在一座古庙里。古庙后面有一大片茂密的松树林,里面零星地有一些古墓。 一天晚上,月色很美,壮士到外面散步。忽然,他看见松树林中隐隐约约有人在走动,步伐轻飘飘的,好像还戴着唐朝时的头巾。壮士心中一沉,心想:“怕是遇到鬼了吧。” 不一会儿,他见那人走到树林的最深处,进了一座古墓。壮士心想:“这必定是一具僵尸。以前听人说过僵尸没了棺材盖就没法作怪了。我在这里住了许久,倒要为这里的百姓除了这一害。” 于是,第二天夜里,他先藏在树林中,打算等那僵尸出来后,把棺材盖拿走。二更过后,那僵尸果然又出来了,看样子要到什么地方去。 鬼故事 壮士就悄悄地尾随着僵尸。不一会儿,只见僵尸到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外,楼上窗子里有一个穿红衣的妇人扔下一条白绸带,僵尸就顺着绸带爬进楼。两个人喁喁私语,显得十分亲热。 壮士在下面听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僵尸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了。于是,他又悄悄返回松树林,偷偷把棺材盖藏了起来,然后躲藏在隐蔽处观望。 天快亮了,那僵尸匆匆回来,见棺材盖没了,非常紧张,就在古墓附近到处寻找。但是壮士把棺材盖藏得十分隐蔽,哪能那么容易找到。 眼见天色渐渐亮了,僵尸越发着急了,随即又顺着原路,跃跌撞撞地往刚才去的那个地方跑,壮士又悄悄地跟在后面。僵尸来到楼下,又跳又叫,还发出奇怪的声音。楼上那妇人也对僵尸哪唧喳喳说着什么,还一个劲地摇手,好像是怪僵尸不该再来。就在这时,鸡叫了,那僵尸立刻倒在路边,再也不动了。 第二天早上,壮士到楼下附近打听。原来.这楼是周姓家族的祠堂,楼上停放着一口棺材。周家人赶紧上楼查看,只见棺材外边躺着一具穿红衣的女僵尸。众人这才明白,这两具僵尸趁着黑夜偷情,所以才闹出怪事。于是,众人将两具尸体合在一起烧掉了。 以前看《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说两个僵尸生下来的孩子是“魔星”,有毁天灭地的能耐。这个故事里的僵尸运气不好,偷情阶段就被人发现了,要是弄出孩子了,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精彩的发展呢! 僵尸的自白 我是一个僵尸。 做僵尸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别看电视电影上演得风光,那都是骗人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比普通人活得更不自在。 我要工作,因为我需要钱去黑市换回鲜血。 我要租房子,你不能想像我会住在棺材里。 我需要爱情,想想吧,世界上还有比僵尸更孤独的物种吗? 鬼故事 瞧瞧别人活得多光明磊落,而我却要时刻提醒自己不是个普通人。 我不能开怀地笑,因为不想别人看到我口里那两颗长长的牙齿。 我不能昂首挺胸地走在大街上,我生怕阳光照耀下我苍白的脸会吓走周糟的人。 这就是僵尸的生活,我不知道谁发明了”行尸走肉”这个词,嗯,看看我,就是我,世上还有谁比我更适合把这个词套在身上吗? 我活了好久,而且还会一直地活下去,然而,并不是活得越久就越有本事,唐朝的瓷器到现在可以价值连城,因为它有价值,而唐朝的一坨泥巴到现在能卖多少钱?因为它没价值。 每一天,当我看着太阳升起,太阳下山,我都异常苦恼茫然,时间对我没有意义,我常常责问自己无穷无尽地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全身乏力,我失去了重心。 鬼故事 我有压力,而且是双重的压力,我既是人又是僵尸.人的痛苦我要承受,僵尸的痛苦我也要承受。 不过最近,我突然醒悟过来,要么是我心态有问题,要么是世界亏欠我太多。 我只是个僵尸,凭什么要我承担人和僵尸双重的压力? 我只是个僵尸,凭什么要我去思考”价值”这个近乎神经质的命题? 鬼故事 蟑螂很幸福,因为它知道自己是蟑螂,它过着属于蟑螂自己的生活,它什么时候思考过做个蟑螂有什么价值? 老鼠也很幸福,蚂蚁也很幸福! 我不能接受蟑螂、老鼠、蚂蚁比我幸福,所以从今天起,我要重新做回一个僵尸,堂堂正正地做,人的世界不再适合我。 鬼故事 可我早已忘记僵尸应该是怎样个活法了,不过,这不是个问题,人拍的僵尸电视电影不是多去了吗? 认尸 公交站台上,新帖着一张认尸启事。a4纸上印着一个面目全非的脑袋,眼肿鼻歪,显然生前经过一番惨不忍睹的殴打。假如没有注明是一具在野外新发现的死尸,你认为那是一个椰子的图片也不奇怪。旁边的说明写着:男性,身高一米七,头发染黄,脖子上戴一条仿金项链,年龄15至18岁之间等等,若有线索请联系公安局。 一双苍老的手小心地把启事撕了下来。这是一位戴着老花镜、满头白发的老人。 公安局里。 鬼故事 老人:“我希望你们能使用新科技来协助侦破,这对于社会和科学都是一件好事。” 公安:“许教授,我尊重你的观点。但是......我们对你的发明还不是很了解......” 老人:“嗯,是这样的,这个仪器名叫死尸脑波探测仪,可以帮助你们找到死者的家。因为我们发现,大脑其实就象一张非常宽大的白纸,人们生前最重要的事情,都会在上面留下记号,即使死后也不会消失。由于家是人最挂念的地方,我们相信每个人的大脑里都会留下家的信号。” 公安:“我有点明白了。那么,这是怎么操作的?” 老人:“只要把仪器接通死者的脑部,把死者放在一辆汽车里,在全城的街道巡回,当接近死者的家时,仪器就会发出警报声。” 晚上,一辆警用越野车缓缓地从街道开过。几名公安干警和许教授坐在后厢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连接在死者头部的仪器。突然,仪器上绿色的警示灯闪烁了起来,大家为之一振。 许教授让车子靠边停下,仔细地核对仪器上的各种看不明白的数据,然后对着干警点了点头:“信息非常强烈,与死者大脑完全匹配,绝对没有错,他的家就是这里!” 鬼故事 公安干警兴奋地站了起来,从车后门跳了出去,他们抬头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一家网吧。 李恩诈尸 诈尸这种事相信大家都知道,究竟是科学愿意还是灵异原因,究竟是物理作用还是化学作用。 我曾经说过一句贼有才的说:活人是活尸,死人是死尸,人是死了的鬼,鬼是死了的人。 诈尸这件事是我亲眼看见的事,不过当时真的吓惨了,好几宿都不敢睡觉,露着半拉眼睛盯着窗户,深怕那个死尸从窗户里一脑袋栽进来。那时候听说诈尸的吃小孩,当时可惜命了,那就怕被卡巴卡巴的嚼了。 这件事呢,是这么回事。 鬼故事 我小时候屯子了还是有尊卑长幼的,话说有的人那德性真真的不咋地,可是呢他狗尿台不计还就坐在金銮殿上了,他还就有那个辈分,所以吧大事小事的你就当他是放屁,也得听他把屁放完了。 这个老家伙就是李恩(nen),全屯子人都叫他大李恩,这老头臭名远扬,整的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他不咋地,打老骂少,偷鸡摸狗,捎带着手爬爬灰,和别人家老娘们养个汉啥的! 话说有一天大李恩去四队吃猪肉,那些年屯子人都要好,谁家杀猪了都找大家伙一起来吃一顿。 他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四队谁家杀猪了,自己恬着脸就得瑟去了,人家也不好撵他就让他吃吃完也没人送他自己就得瑟回家了。 喝了酒,半道上,就卡了个跟头,觉得自己就不行了,回到家一头栽倒看头上嘎的一声就过去了。大李恩的老婆那也是个厉害的主儿,更是打心眼里巴不得他早死,一大早上的就咒他咋不嘎嘣一下死了,这晚上还就真嘎嘣了。于是赶紧通知亲戚好友街坊四邻的帮助料理后事,攒棺材做装老衣裳。 都整好了,就把大李恩装进棺材了,嘴里叼着压口钱儿四平八稳的躺在棺材里,尸首就停在他们家外屋地下。半夜的时候,就听着外屋地下那狗不是好声的叫唤,然后就是人几里咣当鼓捣什么东西的动静,这可把李恩的媳妇吓坏了,留下地披着棉袄偷偷的把里屋门打开,这一打开不要紧看见李恩就在棺材里走着,在棺材里一圈一圈在一圈的摸着棺材边转圈蹦跶着走。怎么的也都不出来,话说这是为啥呢?因为这棺材口上老木匠做棺材的时候,拉了四根墨线校正木头的曲直,刚好老木匠这个墨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桃木辟邪墨斗,就是最棺材专门用的,就是防备着有鬼气有诈尸的啥玩意尥出来。 李恩媳妇一看吓完了,身上一软咣当把屋门砸开了,家里养的一只黑猫就窜出去了,这只猫跳上灶台要往出跑就得跳过棺材,就看着猫跳到半空呱嗒掉到地下死了,再看大李恩两只眼睛绿哇哇的鼓出了眼睛眶子,借了猫的气就从棺材里搜一下就蹦出来了,狗咬的更厉害了,大李恩一把抓过狗脖子使劲一拧那就把狗脑袋拧掉了,狗身子晃了几下到底死了。 鬼故事 这大李恩整死了狗,奔着他老婆又来了,想张开嘴咬他媳妇,但是嘴里搁着压扣钱,红线串的三枚乾隆通宝怎么也吐不出来卡在嗓葫芦里,让他没法咬人。大李恩的媳妇这时候破的拉声的一叫唤,邻居可都听家了,大家知道事儿不好了就都拿着洋叉二尺子大板掀都来了,把门咋开一开是大李恩诈尸了,这谁敢往跟前去啊,躲着八十仗远吆喝。 李恩的诈尸一看见屋外有那么多人,就往屋外跳去,想逮人咬,结果一出门的时候压扣钱的穗子就挂在了没挂钩上,带着大李恩的几颗牙就给刮下来了,大李恩满嘴是黑血嘴巴子也被刮到错位到一边去了,硕大的脑袋耷拉着半个腮帮子那得多吓人。 这下子可把大家伙都吓坏了,逃的逃散的散,家家户户都把门关得死死,谁也不敢出去,就任凭着大李恩满屯子的崩把屯子里的鸡鸭鹅猪的都咬死了,说起来这诈尸也还是有思维的,他只要见到黑狗从来不咬不说还利马凄厉的叫着蹦跑。 那时候也没有电话,更没有110,有点事想要传出去估计人都死光了都够呛。 我呢,那时候不大六七岁吧,大李恩从我们家院子外的大道上过,我妈我爸吓得要疯,我偷着从玻璃窗户缝里瞅见了,当时就吓傻了,我妈一把搂过我呱呱给我两大嘴巴,便叫唤:宝儿啊,上身回家,宝儿啊,上身回家。可能就是我妈这两句呼唤管用了,死当时没让大李恩领去。 话说后来,大李恩就蹦到生产队房子里去了,哪里有好几大瓶子洋油(柴油),他拎起来就喝。一口气喝了好几瓶子,最后把大队给农民除害虫的敌敌畏都喝了,也没死了。那时候,生产队屋里有一颗大柳树,有些个年头了,大家伙盖房子的时候没舍得砍,就把它盖在房子里了。大李恩也不知道为啥就包在大柳树上,怎么也走不动了,只能上下蹦,不能前后蹦。(后来听老人说,遇到僵尸就把它引到柳树旁,它一抱上就松不开了),大伙商量怎么整死他,最后确定火烧生产队的大房子把它烧死。 于是大家就开始笼火,把生产队的房子点了,就听见大李恩在里面吱吱喳喳的惨叫也动不了,大伙刚安点心就看着大李恩像猴子一样,一窜一窜爬上了树,爬出了。那是狰狞恐怖满脸凶相,大家伙一看完了不但没烧死他还把他惹鸡眼了,把邪神恶鬼的招来了。 大伙刚要跑,就看见大李恩忽然一动不动仰着脸钉在了树上。 再一看,一只挺老大的赖猫子(猫头鹰)正好就站在大李恩的爬的树干上,脸对着脸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和大李恩对眼。对了一会儿猫头鹰伸出爪子一顿烂挠,最后看见大李恩长长的突出了一赶灰烟儿一声惨叫,掉下去被火烧成了灰。那只赖猫子也:“喵喵咕,喵喵咕!”的叫唤着飞走了。 鬼故事 后来看生产对房子的老拐子说,那只猫头鹰在哪里有个窝都呆了十多年了。我们屯子后来也也流传着一个说法:据说猫头鹰才是诈尸者的天敌! 博物馆里的古尸 老刘头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他家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大山里,原本老刘头也会像他的祖宗们那样,守着大山和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的过上一辈子,可是最近这几年山里外出打工的小伙子越来越多,而且逢个过年过节的都会往家里邮一些新奇的玩意,羡慕人呐。老刘头看的是直心痒痒,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用土话来讲就是蔫淘儿,看着是挺老实的,其实背地里捅咕。所以,没多久他就丢下祖上留下来的土地与规矩带着几件衣服踏上了外出打工的旅程。 老刘头如今已经五十开外了,但是也许是大山里养人,身体还算是很健朗。可话又说回来,像什么施工队啊,搬运工啊之类的到底还是做不来的。可老刘头人缘还算不错的,到城市里东溜西逛的也不知怎么着就联系到了在这个城里打工的同村二溜子,要说这二溜子如今可不得了,他在城市里的一个博物馆当保安队长,那家伙头发油光锃亮,扎着个领带,大皮鞋当当的,弄个联络器成天在博物馆里面溜来溜去的,没事就会炫耀一下他新买的手机,人五人六的。不过人还算是好的,见到老刘头后这个热情劲啊,刘叔,刘叔的叫的直欢。听说老刘头要找工作,二话不说拍拍自己的胸脯:“包在我身上了。你侄子没啥大能耐,但是这点事情还是能办到的。” 所以没过多久,老刘头就穿上了博物馆保安的一身鲜亮的行头,这衣服一新,人立马也就精神了不少,往那人前一站谁也说不出个不好来。而二溜子也乐了:“我说刘叔你这是天生的当保安的料啊。” 而老刘头挺乐呵儿的,白天就拿个联络器四处在各个儿地晃,而晚上则拎着个聚光手电在博物馆里面溜达。 要说老刘头工作的这个博物馆,在附近的城市里还算是小有名气的,别的希奇玩意儿没有,就有一样――也就是所谓的镇馆之宝,那是一具尸体,有着七百多年历史的完整古尸,它的重要性之类的老刘头不懂,只是知道这东西非常值钱,虽然他也不明白一个尸体为什么会值钱。而老刘头见过那具尸体,在进馆的第一天,二溜子带他到处熟悉环境的时候还特意带他来看过,古尸躺在玻璃棺材里,长的是那叫一个难看啊!可是二溜子却挺骄傲的,指着那古尸说:“刘叔,就这玩意值老鼻子钱了。”而老刘头则摇摇脑袋,不明白这城里人的古怪想法,不过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跟这具古尸待在一起的,忒渗人了。如果是白天还好说,人来人往的而且又不是他的地儿,所以基本上不用来过,但是等到了晚上尤其是轮到他值班的时候,老刘头这心里就直犯嘀咕。拎着手电跟做贼似的在停放古尸的大殿里面溜过去,决计不会去多看那古尸一眼。为此他还特意去附近的关帝庙求了个护身符回来,整日里的戴在身上。 而这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老刘头当上保安也有个了把月,风平浪静,老刘头的心底也就放心了。去大殿的时候也不心惊胆战的,虽然还是不大愿意去看那具古尸。 博物馆的规模不算大,大殿,后殿,偏厅,走廊…白天时有十来个保安在馆里面四处的巡查,而晚上则就只留下两个人值夜班。看守大殿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那叫一个胆大,老刘头心里顶佩服他的。那小伙子姓王,大家都叫他小王,而小王是个很活泼热情的小伙子,而且长的也很英俊,一张嘴说起话来更是甜的跟蜜似的,馆里面人人都很喜欢他。而老刘头自然也非常喜欢他,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他喝上两杯,这小王也不外道,酒量满好的,刘叔、刘叔的像是真的把老刘头当成自己的亲叔了。 这天爷俩又出去喝酒,喝的是面红耳赤,小王忽然神秘的伏在老刘头耳边,醉醺醺的说道:“刘,刘叔,我跟你说啊,其实这个保安啊,并不好当。” “咋地?这不是当的挺好么?”而老刘头也喝高了,舌头里也有点打卷。 “嘿嘿…”小王却是一个劲的傻笑,半晌才忽的说:“我打算这个月工资拿到手后就辞了,然后找个别的活。” 老刘头心里不是很明白,只当做小王嫌保安的工资少,想出去钓个大的。 “也,也好,你们年轻,有精力…” “不是,刘叔你听我说,”小王打断老刘头的话,神秘兮兮的说:“就是咱大殿里那具古尸…” “咋?”老刘头一听古尸心里立马悬了起来。 “有古怪啊。”小王酎了杯酒,迷迷糊糊的看着神经紧张的老刘头:“刘叔啊,我劝你也趁早辞了吧,回家安心种地不是挺好的嘛…” “去,甭跟俺打哈哈,到底怎么个古怪法,你倒是说出来!”老刘头顶不喜欢别人要他回家去种地,这边又催道。 “就是…”小王声音忽的小了下去,老刘头连忙凑到跟前打算听个明白,谁知道,小王却扑的一声乐了。老刘头一愣,心知上当了,顿时恼火:“臭小子,逗你刘叔玩呐,没大没小的。” “没,刘叔,嘿嘿,这不助兴嘛…”小王舔着脸,笑嘻嘻的。   就这样,又各自喝了几杯,出了小饭店,爷俩是一步三摇,迷迷糊糊的后来就不知道怎样了。 老刘头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他迷糊的看看四周,奇形怪状的建筑装饰,红外线,反光玻璃…这不是博物馆么?心里不禁嘀咕: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今儿也不是我值班啊。摸索着取来备用的手电,老刘头一边嘀咕着一边向值班室走去,好歹也跟值班的人说一声,不然也出不去啊,要不在值班那睡一晚也中。正想着,他已经拎着手电踏进了空无一人的大殿!蓦的,一阵阴冷的感觉顺着老刘头的脊梁骨爬了上来——他好象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吱吱咯咯的好象,好象是骨头摩擦的声音!!老刘头的脚步停了下来,这一停,大殿骇人的寂静凸显了出来,黝黑而空旷的大殿在手电惨白的灯光下,犹如吃人的魔窟,然而,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果然喝的太多了吧,老刘头松了口气,继续自己的路程,而脚步已经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然,就在他将要踏出大殿的时候,一个沉重的呼吸声音回荡在无人的大殿里,老刘头呆住了:那声音,不是自己的…大殿再度寂静了下来,老刘头感觉到自己的冷汗正顺着脊梁缓缓的流下就像是一条爬虫一样滤过,他面对着博物馆大殿的防盗玻璃门,眼睁睁的看着上面反射出骇人的景象——那口玻璃棺材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泛着苍青的色彩,一阵吱吱声缓慢的响起,老刘头的眼睛骇然睁大 ——有什么东西从棺材了缓缓的抬起,干瘪,苍青,裹了布条…那是古尸的手臂!!他慢慢的抬了起来,攀住玻璃棺的边缘,那玻璃棺竟然没有盖是盖子!然后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然后是…头!他的头抬了起来,老刘头看到了,那颗裹这布条的好象骷髅的脑袋一点点的探了出来,那个古尸竟坐了起来!! 他坐了起来,静止了几秒钟,突然!他转向了老刘头,青碧色的脸上那双塌陷的眼窝放射出惨绿的光芒,干瘪的嘴呲了一下,森然的笑了。 “啊!!” 大叫着,老刘头腾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淋漓,惊魂未定,博物馆消失了,古尸消失了,入目的是他自己租的小房子,而他正坐在床上。 “做,做梦?”至此老刘头竟还不能确定刚刚的恐怖经历究竟是真是假,因为它竟这般的清晰乃至真实!随手抓起床边小桌上的二锅头,几口灌下去,老刘头终于平静了一点,细细想来,他和小王出了小饭馆,迷迷糊糊的到了家,然后倒头就睡… “娘的,臭小子装神弄鬼的…”老刘头愤愤的骂着,都怪小王,没事说什么尸体有古怪吓呼他,害他做这破梦,吓的半死。 老刘头说着又灌了几口酒,晕晕忽忽的又睡着了,这回他倒没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然而这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因为——小王死了。就死在他守了一年多的那个大殿里,那具百年古尸的身旁! 他的死状极其恐怖,脸都被抓烂了,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一只眼睛被抠了出来,滴了当啷的挂在脸上,眼眶全都狰裂开来,头发也硬生生的撕了好大一块下来,露出鲜血淋漓的头皮,身上的保安服撕破了,一条条的零碎的裹在他满布鲜血的身上,就好像是棺材里的那具古尸一般!他的一只手成鹰爪状的抠住棺沿,几个干枯了的血字狰狞的画在玻璃上—— “他 …” 而那个玻璃棺的盖子竟莫名其妙的打开了大半,小王整个人爬在玻璃棺的侧面,血顺着他的身体流到玻璃上,红喇喇的一片! 他是吓死的,老刘头知道,可是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将小王吓死,他写在玻璃上的字究竟是什么,他想告诉别人什么?难道真的是…他!? 老刘头吓得倒退一步,瘫倒在地上,他仿佛又看见玻璃棺里的那具古尸咧开嘴对着他森然的笑了… 博物馆被暂时画上了黄色的警戒线,老刘头被带到了由值班室改成的临时办公室,此时老刘头才知道昨天竟是小王一个人值的班,跟他一个班的保安,因为孩子生病而赶回家去了,结果他就成为了最后一个见过小王的嫌疑人! “俺昨天跟他在生财饭馆吃的饭,呃,喝了点酒,后来出了饭馆就回家了。”老刘头看着面前三个大盖帽的警 察心里早就开始打鼓,这会儿老实的跟羊似的。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瞎唠,俺平时好这口,小王他也不外道,就陪俺去喝了几杯。” “然后呢?你是直接回家的么?回家时是几点?你知道被害人去了什么地方么?” “俺是直接回的家,那个时候天还不太黑,俺也不知道是几点,回去就睡了,俺不知道小王他上哪去了,俺啥也没干,俺不知道…”老刘头那见过这阵仗,有点慌神了。 那几个警 察对视了几眼,安抚了老刘头几句就把他放了出来,这一天博物馆理所当然的放了假,老刘头憋闷的走在小城的大街上,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唉… 不过更让他寝食难安的是小王的死状,还有玻璃棺上的血字,不会真的是…老刘头隐约知道小王想写什么,就三个——他活了! 昨晚的梦难不成是小王向自己托的梦,提醒他危险么?!老刘头越想越肯定,他拔腿就往博物馆跑。不行,他得告诉馆里的人,告诉那些警 察! 结果可想而知,他的话被视为迷信,**自然是不信的。老刘头被打发回了家,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这么一吓,老刘头当晚就发高烧,送进了医院。保安的工作也就请了假。然而就在他请病假的这段时间里流言却就此扩散了开来,而且从最初的可能变成了肯定—— “听说了么,博物馆里的古尸复活了!” “可不,还杀了人呢。” “耶,好可怕…”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死了的那个给一个老保安托梦,都把人家吓出病来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就我家小姨子工作的那家医院,错不了。” 很快整个小城都知道了博物馆里的古尸复活了,甚至还有人将这件事情发到了网上,点击量超过几十万…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候明明知道可怕,甚至是危险,却依旧好奇的想要去看看,《小城恐怖古尸复活杀人事件》没有将人们吓走,反而使前来参观的游客倍增,一时间,博物馆前门庭若市。 然而,博物馆的保安却在短短半月里几乎全部替换了一遍,从前的老人不是病了,就是精神恍惚甚至还有…疯了!有越来越多的人声称他们在晚上听到博物馆里有怪声,好象有人在走动,或者是有敲击声,哭声,惨叫声并且还有人说看见博物馆里有人影晃动——所有的保安都不敢去放尸体的大殿…夜半的大殿里除了那具古尸就没有像人型的东西… 就在这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时候,老刘头出院了,他依旧在博物馆里工作。新来的保安也依旧能撞到奇怪的东西,然后一个一个的被换掉,然而奇怪的是,老刘头却一直好好的。小城里的流言虽然没有扩散成恐慌,但依旧存在着,并且吸引着各地好奇心浓重的游客。现在博物馆因为客源好被上面拨了款要扩建,馆长也升官了,二溜子现在也是个小官,而老刘头终于也不必大半夜的爬到大殿里装鬼吓人了!他现在待在传达室里,喝喝茶,看看报,悠闲的过着舒服的日子。 只是偶尔想到那一晚,小王撕心裂肺的惨叫,依旧心有余悸,但只要看到自己新买的大房子,置办的好家具,几辈子没过上的好日子,老刘头就觉得没干错。 但…夜半惊醒,身边的一切突然没有了,博物馆幽暗的大殿出现在老刘头的眼前,那口玻璃棺材依旧幽绿发发着光,一阵吱吱声缓慢的响起,老刘头的眼睛骇然睁大——干瘪,苍青,裹了布条…那是古尸的手臂!!他慢慢的抬了起来,攀住玻璃棺的边缘,然后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然后是…头! 老刘头看到了,那颗裹这布条的好象骷髅的脑袋一点点的探了出来,那个古尸坐了起来!!他转向了老刘头,青碧色的脸上那双塌陷的眼窝放射出惨绿的光芒,干瘪的嘴呲了一下,森森然的笑了。 在他身旁小王的身影缓缓出现,他面目狰狞,满脸血肉模糊,一只眼睛像溜溜球一样在脸上荡来荡去,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老刘头,也笑了。随后他用他那副被抓烂的嗓子沙哑着说:“刘叔,我们再来喝酒吧,呐,下酒的菜都准备好了,而且还多了一个酒友呢,嘎嘎哈哈…”说着,他伸手叉进自己的腹部,掏出一团团鲜血淋漓,蠕动着的内脏,递到老刘头的面前… 老刘头死了,死在自己刚刚安置好的新家里,目眦狰裂,七孔流血,他是被吓死的…(完) 捞尸 夜晚。月亮只露出半张脸。 一艘木船缓缓驶入了江心。 船上站着一个男人,五十岁上下,穿着短衬衫,黑裤子。他姓王,是个捞尸的,在这一片很有名气。 捞尸人老王,将船打整,开始一点点收渔网,渔网是前一天下的,网眼很密,挂着一排排的铁钩。 不多时,渔网里多了一具尸体,脸上的肉都被鱼群啃食光了,差不多应该死了很久。 “看看是不是这个?” 老王冲着黑乎乎的船舱说道。 “不是。” “你再仔细看看,都烂成这副模样了,可不太好辨认。” “我说不是就不是,哪儿那么多废话。” 老王将尸体绑在船尾,他想迟早也会有人来认领,扔到江里就等于白白扔掉了一笔钱,他可不想做这种蠢事。 老王继续收网,他先是看到了半个身子,然后是两截胳膊,断腿,还有一个面目全非的脑袋。零零碎碎的肉块铺满了甲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这些呢?” “都不是。” 老王摇摇头,没办法,继续向前划船。 突然,木船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船身轻微地摇晃。 老王用鱼叉试探了几下,一会儿工夫一颗脑袋浮出了水面,长长的头发飘散开来。老王抓着头发用力往上提,可惜试了几回都失败了,凭他多年的捞尸经验,他想肯定是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用绳子做了个锁套,套在尸体的身上,一点点收紧,折腾好半天,她才从水底钻出来。 老王用刀子割开缠在她脚踝上的绳索,将一块大石头扔回了江里。 尸体硬邦邦地躺在甲板上,瞪着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嘴巴大张着,胳膊以极其夸张地造型向内弯曲,双手张开,似乎在抵抗什么…… “哎呀,终于被你找到了!” 船舱里亮起一双眼睛,她轻飘飘地飘出来,如同一团白花花的雾,一头钻进了尸体里。 “呸,呸,呸……” 她吐了吐嘴巴里的淤泥,缓缓站起身。 “还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最舒服!” 她活动了一下四肢,骨头在‘咔吧咔吧’地响。 老王惊得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他脚下一滑,扎进了水里,他拼命地挣扎,脑袋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她抡起手边的木浆朝他脑袋狠砸了过去。 一会儿,江面又恢复了平静。 她慢慢收起渔网,将老王的尸体抬到了甲板上。 “今天的收获可真不小……” 她摇动着船桨,缓缓地向江边驶去。 火葬场的尸体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我的家乡h省。 那是在特殊时期时期,中华大地上一片的混乱。 在我们家乡的小镇上,有一座火葬场。当然,别的地方也有火葬场,只是别的地方没有发生这个故事吧。 阴历七月十五,中国的鬼节。虽然明月当空,但偶尔密云飘过,将月光挡住,显得大地上忽明忽暗,又加之此时此地,愈发显得有丝丝的鬼气。 老王今天值零点班,晚上十二点上,第二天八点下班。老王干这一行已经快一辈子了,但不知怎的,今夜心中总是有些许的惴惴不安。 他交班时听上个班说过,今夜停尸房里共有六具尸体,等待明天焚烧。一具是一个地主的,受不了红卫兵的批斗,偷偷地投井自杀:一具是一位刚过门的小媳妇的,与婆婆吵了几句嘴,一时想不开,喝了农药,没有救过来:一具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中途夭折:其余的三具则是普普通通的病死之人了。 火葬场、鬼节,不相干的场景结合在一起,往往会令人浮想联翩。 老王喝了一大口酒,又低声咒骂了一句。老王好酒,这也是他一辈子的习惯了。试想,在这寂静无人的火葬场,不,是我说错了,应该是在这寂静的只有一个活人的火葬场,除了喝口闷酒,又能干些什么。 老王围绕着停尸间转了一圈,又喝了一大口酒,心想:“六具尸体,两个自杀,一个夭折,三个病故,各个死不瞑目。今天又是鬼节的午夜,怕是不会消停喽。” 一阵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使得本就不太明亮的大地更加的阴气沉沉。想到此处,老王不禁打了个寒噤,后背出了一层的白毛汗,浑身登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忽然间,老王听到停尸间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一惊之下,忙要开门进去。此地猫鼠甚多,老王怕它们毁坏了尸体,明日对死者的家属不好交代。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到门把手却仍未触到时,忽听得停尸间内有人大喊:“立正,稍息,接受领导的检阅!” 老王大骇,但一辈子在火葬场工作练就的胆量远比常人大得多。他凝神屏气,哆哆嗦嗦的将头靠近停尸间的门,恰巧门板上有一个被虫子蛀出的小洞。老王把眼凑近小洞,向里张望。 一瞥之下,老王不禁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下,半晌回不过神来。他只觉得刚才喝过的酒已化作丝丝的凉汗,沿着前胸与后背涔涔流下。又过了好半晌,老王才慢慢的爬起身,跌跌撞撞的朝最近的派出所奔去。 老王究竟看到了什么,容我卖个关子,稍后再说。 在派出所里,老王见到了人民警察,心下稍安,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干警们闻得他口中呼出的浓浓酒气,以为是一个喝多了的醉汉在说醉话,谁都不相信。最后这件事传到了所长耳中,所长极其关注。他是个无神论者,牛鬼蛇神本就属于四旧,本就该予以破除。今晚的案件,摆明了是有阶级敌人暗中搞破坏,妄图颠覆新政权。 事态很严重,领导很重视,于是,出警了。 一行数人在老王的指引下,驱车赶往火葬场。 老王领着众人来到停尸间的门口,双腿又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所长呵斥了他几句,无非说他脑中四旧未除,需得深造之类云云。便不再理他,带领干警朝停尸间门口走去。 所长走到门口,朝身边的一名干警使个眼色。那名干警会意,飞起一脚,将那扇木门踢开,随即众人打亮手灯,朝里面照去。 偌大的停尸间内悬着一盏60瓦的灯泡,时日已久,线路已经老化严重。在那名干警踢门的震动之下短路了。啪的一声响,灯泡化作了一团耀眼的火球,转瞬即灭。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数支手电微弱的黄光投在停尸间的墙壁上,宛如一点点的鬼火。 众人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亮光一闪,又猛地落入了漆黑一团的处境,眼睛极其的不适应,登时看不见任何东西。老王吓得一声怪叫,夺路而逃。 众人依仗人多本是不怕,但突如其来的灯泡变故,又加上老王近乎夸张的一声大叫,使人不免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但领导在前,众人都不想露怯,只得壮起胆子,将数只手灯的灯光汇集到一处,缓缓沿墙壁照去。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幅诡异的景象。只见数具死尸齐刷刷的沿墙根而立,一个个的昂首挺胸,中指贴着裤线,目光正视前方。众人又想起了老王听到的停尸间那句“立正,稍息,接受领导的检阅!”的话,不禁的面面相觑,一时进退两难,没有了主意。 这恐怕是历史上最恐怖的检阅。 众人之中属着所长资历最老,办案经验也最为丰富。他一把扯过老王,低声问道:“今晚停尸间共有几具尸体?” “六具。”老王颤声回答。 所长又仔细点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七具尸体沿墙而立,不禁心下释然,对众人说:“今晚停尸间共有六具尸体,而如今站在墙边的共有七具,一定是有阶级敌人混入,企图制造恐慌。”说罢,指定一名干警去检查一下。 被指定的那名干警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刚刚参加工作。接到命令,心下大是惊惧,但命令不可违,只得取了一支手灯,哆哆嗦嗦的朝那几具尸体走去。 所长嘱咐他,死人是凉的,而活人却有体温,只消摸上一摸,便可见分晓。 摸上一摸,说起来轻松,但做起来谈何容易。就好比是有七条蛇,其中一条无毒,另外六条剧毒无比,让你摸上一摸,不咬你的那条便是无毒的蛇,你敢摸不敢摸? 那名年轻的干警咬着牙,一个个的摸去,第一个是凉的,第二个还是凉的,待到第三个的腋窝时,第三个忽的伸出双手,将那干警的右手紧紧地抓住,同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凄厉,穿过停尸间的门,远远地传了出去。 那干警手中的手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闪了两闪,灭掉了。那名干警大惊之余,条件反射般的向上蹦起,无奈右手被抓挣脱不开,又嘭地一声跌在地上,登时不省人事。 众人大惊,一起向那干警照去。只见一个人,蓬头垢面,正在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所长定睛瞧去,骂了一声“他娘的”,便猛地向那人冲去。众人见所长一马当先,虽惊惧不已,但领导带头,又有谁愿意落后。众人一拥而上,将那人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下。 后来真相大白,那人不过是镇上一名复原军,在部队带了一个班,特殊时期时被打成了反革命,受不了批斗而疯掉了。那天晚上的惊魂一幕,自然是出自他的手笔。 最可怜的是那名小干警,由于惊吓过度,也疯掉了。 墙体里的尸骨 警局里一下子热闹了。因为有人发现了魏家胡同的墙里有尸骨。已经腐烂了。看似是死了很多年了。是一具男尸。 怎么说是男尸呢。是法医鉴定的结果。因为看骨头就可看出来是男是女来。但是您要说谁,干什么的。只有去找王雅琪了。 案件送到了警局。王雅琪正在睡觉呢。听见肖肖叫他,说有案件。马上开始办公。他仔细的看了看照片。一具骨架子。而且是在墙里。很新鲜! 派了警员去了魏家胡同。“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啊。比如装修什么的。有没有响动”吕奎问的是一家姓胡的人。中年人出来答话。“没有啊。”老胡是魏家胡同的老住户了。带着老婆孩子。做点小买卖。 突然屋子里出来一个小孩“上次晚上有人挖墙。”孩子的话给吕奎提了个醒。老胡怕孩子胡说就轰进去了。 王雅琪知道了这个消息。“仔细的去问老胡。那天是怎么回事” 肖肖把老胡请到了警局里。王雅琪在监听。 “前个晚上,有人在砸墙。咣咣的声音。半夜里。慎人。等我出来呢。就不见了。”“留下什么证据吗”“一件衣服。好像有血”“衣服呢。”肖肖问衣服呢。老胡有点害怕了。“叫我给扔了。”老胡就带着肖肖和吕奎去了胡同口的垃圾站。果然有一件衣服。身上有血迹。 “胡先生。您再好好叙述一遍。”“这件衣服是我从墙边上捡到的。本来一看不错。自己想留着。但是呢。有血。害怕了。” “这件衣服你认识吗”“不认识好像不是咱们胡同的人。” “通知法医。检验尸骨有没有利器和弹孔”王雅琪怕是死者被什么击毙的。比如是斧子啊。子弹啊。估计不会是子弹。因为枪是会出声音的。 王雅琪第二天接到了检验报告。“尸体完好无损。” 肖肖在查最近的失踪人口。魏家胡同附近失踪的人几乎没有。但是在隔壁街上的小井胡同里。失踪了一个卖羊头肉的人。回族。姓马。 前几天失踪了。吕奎和肖肖赶紧去了小井胡同。马家肉铺。里面不大。有几个人在喝酒。小凉菜吃着。喝着酒。肖肖问店员“你们老板呢。”“不在啊。你们是谁啊”“警察。你们老板是不是失踪了。” “不清楚,最近总没见着。”店员透露了消息。 “你们老板多高啊?”肖肖这个问题很好。因为他得知道失踪人的身高。然后去和尸骨对比。“老板胖,一米八的个子。” “失踪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 肖肖去了太平间。量了一下尸骨的身高。正好是一米八。“警长。我断定了。死的就是羊肉铺子的老板”“你别逗了。羊头肉老板被杀了。他有什么仇人啊” 吕奎很不屑的看了看肖肖。王雅琪吸着烟。走起来。原先是躺着的。为什么啊。喝多了。 再去问小伙计去。王雅琪亲自去。 “你们老板有仇人吗”“没有啊。警长。”“我们断定你老板被人杀死了。然后被砌在了墙里。”小伙计一听就傻了。“失踪了一年了。终于找到了啊”“上次我问你什么时候后失踪的你怎么不说啊”肖肖上次没问。就是要逼出来。吓唬小伙计。 “你最好说出来。知道吗。我问你和你自己说不一样。如果不说,你和失踪案有着关系”谁都怕吓唬。一吓唬就说了。“老板走了一年多了。是因为和李三吵架了。因为李三喝酒不给钱,还骂闲街。说弄死我们老板。” “你认识这件衣服吗”小伙计一看。哭了。“这不是我们老板的吗。白色的衣服。是老板娘买的。”明白了。就是他了。王雅琪又问了。“你们老板跟李三动手了吗”“没有啊。我们老板很随和。骂街就骂街吧。没怎么动手” “你还知道什么”吕奎追问着小伙计。“对了。失踪的晚上。老板接到一个电话。说是送羊头肉和羊杂碎去魏家胡同。红色大门那。老板就去了。结果没回来。”事情的经过就这样被了解了。 王雅琪去叫人把李三叫来。 警察去了李三的家。李三喝酒呢。骂着街。喝多了就骂街。是李三的爱好。 “你叫李三啊。”“对啊。怎么了。”“警长有请” 李三去了警局。第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血衣和几张照片。当时就坐地上了。 “怎么回事。说”肖肖问李三。 本故事来自: “我把马老板骗到了魏家胡同。他拿着羊肉来了。我就乐。笑他傻子。老马急了。和我动手了。我那砖头打死了他。流血了。一摸没气儿了。死了。于是我就看见魏家胡同没人。回家拿着工具。把墙凿开。马老板放进去。再给砌好了。 “这些工具是你自己的”“是。我是瓦匠”。“你预谋好了吧。”“是。我想弄死他。我们交情好。喝点酒他追着要钱,我烦了。就像弄死他。没想真死了。” 李三交代了杀死马老板的事实。怎么杀的,怎么埋的。都说了。 李三被拘留了。案子送到检察院和法院。李三故意杀人。判处死刑。 因为别人要账,烦了。就杀死了人。不值当的! 三尸 现在玄幻有修真小说里面经常会出现猪脚斩三尸的情节,那么什么是三尸呢? 所谓三尸就是道教称存于人体的三种神。 据《太上感应篇》所称,三尸神每到庚申日,便向天曹言人罪过。 有人认为人的身上有三尸虫,分别叫彭踞、彭踬和彭蹻。他们极其微小,常人无法看见。在庚申日夜里,他们趁人睡觉时向上帝报告人的罪过,使人折寿。 因此有庚申日夜间不睡觉的风俗。 另有一说,人在夜眠时,三尸虫便会将今日所想所谋、所做所为,一切的善恶从头到尾向灶神吐露;而灶神则于每月的晦日将各人的记录禀报上天。 另有一说他们危害人体内脏。也有很多道人除三尸的传说。 在宋代的《东京梦华录》里就有三尸虫的记载。另外,中医以三尸虫来指称一些寄生虫。 尸体标本 医学院闹鬼,这几乎已经成一个不争得事实。有人说,高校中百分之七十的鬼故事与医学院有关。这个说法,我不赞同,我觉得起码超过百分之八十! 如果,你曾进过那传说中的解剖楼,我相信你也会这么认为。解剖楼,顾名思义,就是进行解剖实验的地方。那座小楼,也是医学院中历史最悠久,色彩最神秘的地方。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那里也是学校中最凉爽的地方,那凉爽不是来自空调或任何人为的制冷而是来自那些陈列在楼中地下室里的尸体所散发出的阴气! 那楼的地下室常年开放,但若无必要,根本没人愿意进去,每次有实验课要用到标本(尸体),就由老师带两个男生进去抬一具出来。 那里在半夜,几乎是学校的禁地,没有人愿意靠近那里,即使是晚归的情侣也会尽量绕开那里,没有人能抵挡那里即使是月明星稀的夜里依旧浓郁的森森鬼气。 但是,有一些人除外——他们就是专门运送这些尸体的人。他们会在半夜里送来一些尸体,然后再运走一些用过的——当然那些用过的,已经是绝对没有再利用的余地的——学校在这方面一向是朴素的。 这一夜,他们又来运走用废的尸体。 “一——二——三——” 两个人带着胶皮的手套,半张脸被十六层的口罩蒙着,眼睛依旧被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的浮马林呛的泪水纵横。 “三十一——好了。”两人一人抬肩,一人拿脚,把最后一具尸体抛到车上。他们可没有学生们那么温柔,反正是运去火化,也不用爱惜了。 “噫?不是说有三十二具吗?” “嗯,可能是数错了吧。尸体虽然有脚,也不可能自己走了啊。” “大概是吧,这味儿呛死人了,我脑袋直发晕,大概就是数错了。走吧,赶紧运到地儿,好好喘口气。” 女生宿舍楼内,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只够人勉强看清房间的门。 一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女生,睡眼迷离地打开房门,晃晃悠悠地走出来,直往卫生间行去。她迷迷糊糊地却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白花花的,很亮,很晃眼。她只得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亮的耀眼的东西,却只发出半声惨呼就倒了下去。 夜里,宿舍楼里虽然很静,但正值两点,大家睡得都很香,这半声惨呼没有人听见,即使听见了,也当是起夜的人踩到了蟑螂,竟没人出来查看。 凌晨,天刚亮,同学们被打扫楼道卫生阿姨的尖叫声惊醒,有人出来查看,却立时没了睡意——一个身穿白色睡衣的女生倒在了楼道里。 有高年级的学姐过去检查,却发现那女生的身体早已冰冷,下颌和颈已经僵硬——死亡时间已经超过3个小时。 “难道昨晚那声音是她发出的?”一个女生脱口而出,随即掩住口,睁大了眼睛,“她是怎么死的?” “吓死的。”验尸的师姐轻轻地道。 是,她是吓死的,那瞪大的双眼瞳孔略微缩小——正常情况下,人死后瞳孔应该扩大,如果缩小,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前受到很大的惊吓。 然后,早起上自习去的人,在解剖楼前发现了一具尸体——本该昨晚就被运走的一具已被切割的体无完肤的尸体。 接着,有那个死去的女生的同学说,那具尸体是那个女生解剖的。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一整天,在学校里听到最多的字眼就是“那个女生”、“尸体标本”。 晚上,熄灯后,某宿舍。 “你们说那个女生士怎么死的?” “不是吓死的吗?” “是啊,我看多半是那具尸体吧她吓死的。” “尸体在解剖楼,她可是死在宿舍楼!” “那又怎么样?那尸体有本事不让人运走,自然有本事吓死远在宿舍楼的女生!” “可是——为什么啊?被解剖的尸体又不只那一具。” “你没看见那尸体有多惨啊。身上没一块皮肤是完整的,我们可从来没把那个标本弄的这么惨。” “大概是实验需要吧。” “未必啊。”一个女生故作高深地说,“我看那女尸,身材满不错的,大概活着时也是个美人。那个女生大概是看着生气,才下刀那么狠的,这回是遭报应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早听说那个女生心理不太正常!” 一片唏嘘之声。 屋子里的女生们谈的很热闹,都没听见门外那一声轻轻的叹息。 逃尸 夜晚,十一时左右,雨下得很大。 的士司机彭斯驾车驶过一条马路,远远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招手。 驶近一看,是一个年轻瘦怯的女郎,站在一个人家门口,全身都淋湿了。彭斯忙开了门, 让她进来。 「小姐,要到哪里去?」他问。 「没有关系,向前驶吧。」女郎道。 彭斯向前驶了一回,仍不见女郎开口,禁不住问道:「小姐,你没有一个目的地吗?」 「没有。」女郎沉吟了一会答。 彭斯感到啼笑皆非。 「没有目的地,叫我驶到哪里去?」 「随便是那里吧。」 「我看你身子已湿透了,再不找个地方换件衣裳,恐怕会着凉的……要不要我送你到一家 酒店或公寓去。」彭斯说。 「不行,我没有带钱。」 听到「没有带钱」这几个字,彭斯更觉可笑,如果她没有带钱,这一趟车子不是白开了? 他偷偷向倒后镜望去,见女郎虽然瘦怯,相貌却长得非常清秀。由于她的衣裳已经湿透, 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更觉动人。 他忽然起了歹念,说道:「既然你没有地方可去,要不要到我的住处去换件衣裳?我自己 租赁一层房子,里面没有别人的。」 「也好。」女郎无可无不可。 彭斯大喜,便向自已住处驶去,把车子停在门前,引导女郎上楼。经过大门时,司阍人向 他点点头,用怀疑的神色向他身后的女郎望了几眼。 彭斯把女郎带到三搂,掏出钥匙来开了家门。虽是王老五之家,却不算太凌乱。 「我借件睡衣给你穿吧。」彭斯道。 「谢谢。」 他把睡衣拿来给女郎替换,在把衣裳交到她手上时,乘机触了一下她的指尖。只觉好冷, 冷得怕人。 「你说不定已着凉了,赶快换衣吧。」彭斯说。 女郎点点头,便在他面前把自己的湿衣裳除下,只稍稍背转身子。彭斯没想到她那样爽快 ,不把房门关掩,便把赤luo的身体示人。他把脸侧转过去,但实际上他的眼角却偷窥着女 郎的身体……啊,好一副清秀苗条的身材,纤腰一握,玉腿修长,而在那些适当的地方却 是异常的丰满。 女郎缓慢地把他的睡衣穿上,她一点也不介意彭斯的偷窥,似乎还愿意让他多看一眼。 她把睡衣穿上后,显得异常的宽大(彭斯的身体比她的要大得多),但这样看起来,更觉 性感。 女郎低低说了一声:「谢谢你照顾我,我叫嘉莉。」说完,便躺在彭斯的床上,闭上眼睛 。 隔了一会,毫无声息。彭斯叫她一声,也无响应,想不到她这样快便睡着了。彭斯坐在床 边,细细欣赏她的睡态,心头的欲念益发难以遏制。 他俯身下去,在嘉莉的唇上亲了一下,没有反应,她睡得真香。 他的胆子又大了一些,索性把灯光熄去,也上了床,把嘉莉的睡衣钮子解开,伸手接触她 那光滑的**。 嘉莉的身体似乎颤动一下,然而并不反抗,彭斯认为这是一种默许。 他的动作更加大胆了,把嘉莉的衣裳全脱去…… 嘉莉虽然偶有反应,但全部时间总在熟睡之下。彭斯暗暗好笑:这女郎真是贪睡得可以。 在他获得满足后,便起来穿好衣服,又出外驾「的士」去了,把嘉莉留在他家中。心里想 着刚才经过的事,很感得意,不觉又驶到嘉莉上车的那条街道上。 雨已经停止了。 街道本来是一样的宁静,可是彭斯注意到,刚才嘉莉上车的地方,有一对中年男女在争执 ,女的似乎在哭。 不知是为了好奇,还是某一种敏感的心理,彭斯把「的士」的速度放慢,想听听他们说些 什么。 那女人在歇斯底里她哭泣,男人在安慰她,有时又似乎在责备她。两人的情绪显然都很暴 躁。 「我说过不会不见的,你再想清楚一下。」男人说。 「是不见了,她明明在床上的,我不会记错。我只离开了一下,她就不见了。」女人一面 哭,一面说道。 「死人怎么会走路!」男人猛抓一下自己的头发,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话,但随即觉得失 言,四周望了一望,看有没有被人听见。 彭斯自然是听见了,他心里觉得奇怪:「死人怎么会走路!」猛地心里一震,敏感到什么 不妙的事情。 只听男人又道:「我本来告诉过你,不要太冲动的,你不听我的说话。」 「冲动,冲动,我就是不喜欢那鬼丫头,有她在一天,我不会快乐!」 「唉,其实嘉莉也没有得罪你呀。」 「啊,现在她死了,你就帮起她来了,呜呜,呜呜……」女人大哭起来。 「不要哭,不要哭,你再哭,把邻居的人都惊动了。」男人急欲把她拉进屋内。 彭斯的脑子轰然一声,他明白这一男一女说的是什么,但希望这不是事实。 他把车子停在那中年男女的身边。 「先生,你们在找寻一位小姐?」彭斯大胆地询问。 「啊……」男女同时吃了一惊似的:「没有,没有。」 「是不是一位叫嘉莉的小姐?」彭斯追问。 「你……你怎么……」女人想说「你怎么知道」,男人连忙把她阻止。 彭斯说:「我希望我的消息对你们有点帮助。大约在两个钟头前,我驾驶的士经过这里, 有一位穿白衣裙的小姐招呼叫车。当时正下着倾盆大雨,我把的士停下来,她上了车。后 来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嘉莉。」 那一双男女一同听得目瞪口呆。女的忽然伏在男的身上大哭道:「我说她逃走了,你不信 ,你瞧,她真的逃走了。」 「不可能的。」男的正色对彭斯道:「我希望你记忆清楚,不要胡乱编造。嘉莉是我的女 儿,她已经死去廿四小时了。」 彭斯觉得像给人淋了一盆冷水,又像全身置于冰窖之中,这个答案是他所预料、可是又不 愿意得悉的。 「你肯定她已死了?」他问。 「是的,她是我的独生女儿,今年才十九岁。她死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她房中守望着她 ,希望能有一个奇迹,令她苏醒过来。但是不可能,她的心房早已冰冷了。所以,我怀疑 你载的客人是另一位女客,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不会错的,她还在我的家中。」彭斯道。 「啊……」那一双男女又一次露出惊愕的神色:「你快点载我们去看看。」 「上车吧。」彭斯道。 在车上,中年男子自称是施尔华,那女人是她太太。 彭斯把他们带回家中,当他掏出钥匙来开门时,他的手禁不住索索发抖。施尔华太太也把 身子紧靠在她丈夫怀中。 门打开了,彭斯记得刚才出门时,电灯是亮着的,现在却是漆黑一片。 他开亮了所有房内的电灯,见床上空空如也,嘉莉却早已不见。 「她对你说过什么话?」施尔华问。 「她说话很少,只说没有地方可去,当时她的衣裳已经湿透,我说让她回家来换件衣裳, 以免着凉,她很快便答应了。」 「你瞧,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施太太紧张地说。 施尔华用手势阻止她,要她情绪安定点。 彭斯忽然指着客厅沙发的一角道:「那是我的睡衣,刚才我借给她穿的。」 他走过去,把睡衣展开来看,似发现什么似的:「你们快来看,这上面还沾有她的头发。 」 施尔华夫妇走过来,见那头发十分柔软,幼而且长,显然不属于彭斯所有。 施尔华手握长发,即有所感触,两眼一红道:「嘉莉,我对不起你!」 「现在该怎么办?」施太太道。 「出去找找看,也许走得不远。」施尔华说。 「你到底认为你的女儿已死了没有?」彭斯追问。 「只有天知道。」施尔华道。 三人匆匆下楼,问司阍人有没有见一个白衣少女走出门去。 司阍人对彭斯说:「你和她进来的时候,我是瞧见的,但出去却不曾见到。那女人有无古 怪。」 「什么古怪?」彭斯问。 「她走路时,好象是足不到地,有时简直不像走路,是……飘……飘过去的样子。这也许 是我老眼昏花,看胡涂了吧。」 此语一出,彭斯和施太太都打了一个寒喋。 「快去找去。」施尔华道:「希望能在附近找到她。」 「找到她便怎样?」彭斯反问一句。 「我要再勒死她一次!」施太太歇斯底里地尖叫说。 施尔华急推她一把道:「不要胡言乱语。」 他们分开两头寻找,彭斯向东,施尔华夫妇向西。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原处,摊开双手,表示一无所得。 「你们还是快去报警吧。」彭斯道。 施尔华夫妇若有难言之隐.摇摇头道:「谢谢你,我们回去想想再说,希望你千万不要把 这事情告诉人家……如果你说出去,对你也是不好的。」 彭斯想想,也有道理。如果说出来确是不大好,他有诱奸女搭客的嫌疑。便点点头,表示 默允。 施尔华夫妇回到家中,情绪沮丧,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听到楼上有轻微的声响,两夫妇同时一惊。家中没有饲养小猫小狗,如果说有什么生 物,除非是老鼠,要不然就是…… 楼上正是嘉莉的房间,施太太惊得扑进丈夫怀中。 「我上去看看。」施尔华道。 「我……我也去,不要留下我。」施太太连忙道。 两人提心吊瞻地走上搂去,见嘉莉的房门虚掩着。 「那房门,你出去时不是关上的吗?」施太太问。 「好象是。」丈夫低声答。 「怎么会打开了?」 「不知道,先不要胡思乱想。」 施尔华走在前面,慢慢推开房门,「呀」的一声,房间是黑的,施尔华开亮了电灯。 赫然见床上坐着一个白衣女郎。背向着房门,因此看不见她的容貌。 施太太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施尔华紧搂着她,扬声问道:「嘉莉,是你吗?」 没有回答。那白色背影的肩头似乎耸动了一下,隐隐有哭泣之声。 「嘉莉,真的是你,你没有死?」施尔华惊喜地把太太一堆,绕到她前面去看。 「啊……」施尔华楞在那里,面前的白衣女郎的确是嘉莉,但却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早 已死去多时。先前的哭泣之声和耸动的肩头,看来都是一种幻觉。 「嘉莉!」施尔华再叫一声。 白衣女郎依然没有回答,「霍」地倒在床上,直挺挺地躺在那儿。 「我要打死你这僵尸…」施太太忽然似疯狂一般,举起一张椅子向嘉莉身上劈去。 施尔华想阻止她已来不及了。 施太太那张椅子正对着嘉莉的脸孔劈下,刹那间,嘉莉的脸裂成四五片,每一条裂缝里面 渗出鲜红的血来。情景十分可怖。 施尔华恼怒之极,虽然明知女儿已死了,却也不愿她受到这样的摧残。 「真是一个狠毒的妇人:」他大骂。 「好呀,连你也这样骂我了,我早知道你爱你的宝贝女儿,不爱我!」施太太疯狂地大哭 起来。 原来施太太是个后娘,她对施尔华前妻所生的女儿嘉莉,充满妒忌,常欲去之而后快。每 天用各 种方法折磨她,用言语嘲讽她。又在丈夫面前说她的坏话,令到施尔华也几次谴责 嘉莉,不该对后娘无礼。昨天晚上嘉莉实在忍不住了,和施太太吵了几句。施太太一发狠 竟把她推倒在床上,用 枕头压着她活活窒息而死,事后夫妇商量,欲将尸体毁灭,不让外人知道。怎知道,那尸 体竟会失踪,而且「逃」了出去,这才令他们提心吊胆,不知如何是好。 在施尔华心中,虽然明知女儿已死掉,但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她会复活过来。现 在,施太太用椅子打碎她的脸孔,显示再没有一丝希望,因此施尔华才这样恼怒。 「你哭什么?这事情完全是你一手弄出来的,我不要管了!」施尔华一怒之下,离房他去 。 施太太想叫他不要离开,却一时不知怎样启齿。忽然一阵风吹来,着体冰凉,令人打一个 寒噤,那房门竟被吹闭了。 这房门把施尔华夫妇隔断在房里房外。 施太太一惊,大叫:「施,施,我要出去!」她走上几步,要将房门拉开,但无论用尽多 少力气,都不能移动分毫。 外面的施尔华也觉得情况有异,回来助她打开房门,但一样无济于事。 「施,我好害怕!」施太太在房内大哭。 在施太太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她敏感地回头一看,见床上躺着的嘉莉的尸体,两脚轮流向 上挺举,似乎在练习着要站起来。 施太太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尖叫道:「不好了,施,她的脚正在动!」 「谁的脚在动?」丈夫在外面问道。 「嘉莉……她的脚在动……啊呀,她坐起来了……她的眼睛打开了,天呀,快让我出去, 她的脸好可怕……」施太太狂叫。 施尔华在门外拚命冲门,又用椅子推撞,始终无法撞开。 施太太已吓得完全失去理智,她放弃了开门的努力,躲在墙角上索索发抖。只见嘉莉颤巍 巍地站起来,脸上的四分五裂的血痕,似乎还有新的血在渗出来。她两眼张开,但毫无神 采,险上木无表情,一步一步向施太太迫近。 「嘉莉:…是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施太太凄然地哀求道。 嘉莉听而不闻,仍是漠然地向她走近。 「你不要走过来,不要走过来……」施太太两眼大睁,脸容扭曲。「我打我自己,打死我 ,打死我!谁叫我这么坏,立下坏心肠,我是天下最狠毒的妇人,我是……」她劈劈拍拍 地打着自己的脸,愈打愈是用力,打得满险是血。 门外施尔华费了好大的劲,才撞开了房门,冲进房内,但房内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嘉莉 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满是血痕。施太太站在门角处,脸上也是稀烂一片 ,似乎是被她自己的两手抓烂的,因为她的手上沾满了血,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也已死去。 这场面令施尔华骇然,他不敢多留,急忙出外打电话报警。 大约十分钟后,警察赶来了。 当施尔华引他们进入房中时,却又发生一件惊人的异事……房内已少了一人! 在房内只有施太太一人僵立在那里,嘉莉的尸体却已不知所踪。 「不好了,她又逃了:」施尔华叫道。 「谁逃了?」警察对施尔华的解释绝不相信,他们替他戴上手铐,把他作杀人疑犯处理。 的士司机彭斯驾车在街头行驶着,心里想着刚才的事,惶惑不安。好几次,几乎和别人的 车子碰撞。 停了的雨又下了,夜色朦胧一片,前面街灯下依稀有个人影。 「有个搭客。」他心里想,把车驶到街灯前面。 是一个穿白衣的女郎,全身已湿透了,彭斯的心里猛烈地震荡了一下。 那女郎回过头来,彭斯叫出「我的妈呀」,因为那样貌好骇人,四分五裂,像打碎的娃娃 ,每一条裂痕有血丝渗出来,而从她的轮廓看出就是嘉莉。 彭斯想踏足油门逃走,可是右脚不听使唤,急得他屁滚尿流。 嘉莉不慌不忙,打开车门,踏上车来。 「求求你……我的姑奶奶……刚才我侵犯你是无意的,请原谅我。」彭斯哀求道。 嘉莉什么话也不说,却亲热地探头过来,把彭斯搂着,要亲吻他。 她的满是鲜血的脸,贴在彭斯脸上……彭斯狂叫一声,昏厥过去。 第二天清晨,警察发现彭斯车内的女僵尸嘉莉,证明施尔华昨宵所述的事件是正确的,判 他无罪释放。 司机彭斯受惊过度,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幸未致命,但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打女搭客的 主意了。 剖尸 那个死人赤身露体,孤零零地躺在巨大的手术示范室里的一张白色桌子上。屋子里一片惨白,白森森地咄咄逼人,庄严肃穆得冷酷无情,使整个手术示范室仿佛还在无穷无尽的折磨引起的惨叫声中颤动不已。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使得他额头上青黑色的斑点分外醒目,使得他那裸露的肚皮上,映现出耀眼的绿色,而肚子则膨胀得象个盛满了水的大皮囊。 他的尸体象一瓣光洁的大花萼,象一株来自印度丛林的奇花异卉,被人难以为情的供奉在死神的祭坛上。他的腰部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红蓝两色,璀璨夺目。他的肚脐下面的那个大伤口里散发着一股可怕的臭气,他因炎热而在慢慢的绽裂,象一道深深的红色的犁沟。医生进来了。这几个披着白色大褂的和蔼可亲的人,脸上带着决斗时留下的伤疤,带着金边的夹鼻眼镜。他们走近死人,很有兴趣地瞧着他,带着内行的眼光对他进行了一番评论。 他们从白橱柜和白匣子里取出了解剖用的器具:一只只锤子、齿刃、锋利的骨锯、锉刀,一套套可怕的镊子,从小盒子里取出了无数的大针,这些针象无数的秃鹫一只只钩形的嘴喙,渴望着想要啄食尸肉而在叫个不停。他们开始动手干起那桩令人毛骨悚然的工作来了。他们一个个都象可怕的行刑人。他们把手在冰冷的尸体内插得更深了,象身穿白大褂的厨师在掏除一只鹅的内脏一样,把五脏六腑都掏了出来,血在他们的手上流溢不止。肠子绕在他们的手臂上,象一条条绿色的黄蛇。粪便,一股股暖暖的腐烂发臭的液体,溅在他们的大褂上。他们刺穿了膀胱。冰冷的尿液在里面闪烁生光,好象一坛黄澄澄的酒。他们把尿液倒进几只大碗里;一股象氨水一样的恶臭扑鼻而来。但是那个死人沉睡着。 当锤子的敲击在他的脑袋上发出响声时,一个梦,残留在他心中的爱念,便苏醒了,就象一把火炬在他的那个黑暗的夜晚燃烧开来。宽敞的窗外,展开了一片广阔的蓝天,缀满了漂浮在亮光之中的朵朵白云,他们在午后的寂静里四处漫游,象一个个白色的小神仙。而燕子则在蓝色的苍穹里高高地遨游,在温暖的七月阳光下颤动着翅膀。 死人黑色的血从正在腐烂的紫蓝色的额头上流淌下来,在酷热里,凝结成一个可怕的云块。死亡的腐烂用它那斑驳陆离的爪子在他身上爬行。他的皮肤开始化为尸水,他的肚皮在医生的那些贪婪的手指下变得象鳗鱼肚子一样惨白。医生的胳膊捅进他那湿漉漉的肉体里面,一直深及肘部。死人的嘴巴也因腐烂而裂了开来。他看来好象是在微笑。他梦见了一颗吉祥的星星,梦见了馥郁的夏天的夜晚。他那正在融化的嘴唇似乎正因接受了一个轻轻的亲吻而微微的颤动起来。我多么爱你。我曾经爱你爱得那么深。要我告诉你我曾经多么爱你吗?当你走过那块罂粟地的时候,你自己便是一团芬芳的罂粟之火,你把整个夜晚都吸引到你的躯体里去了。你那正在脚踝四周飘动着的衣服,在落日的余辉中宛若火焰的滚滚波浪。但是你在亮光里微微颔首,于是你的秀发在我的热吻之下仍然燃烧起来,红如火焰。 你就这样走了,一路频频地回头看我。你走了以后很久很久,你手里的那盏提灯好象一朵璀璨发光的玫瑰,在苍茫的暮色里犹自左右晃动不已。 明天我会再一次见到你。在这儿,在礼拜堂的窗户下面;在这儿,烛光照进来使你的头发变成一座金色的森林;在这儿,水仙花缠住你的脚踝,温柔得象一个个温柔的亲吻。我会在每天的薄暮时分再见到你。我们彼此再也不分开。我多么爱你!要我告诉你我是多么的爱你吗? 当医生手里的那把铁凿子凿开了他太阳穴的骨头的时候,躺在白色的停尸桌上的那个死人就因美满的幸福而微微的颤动。 完美分尸者 以前,曼妙和她名字一样风姿绰约,但是现在,第一眼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吓一跳。谁也不知道,这个一向得体典雅的曼妙,怎么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似的。除了阿元,现在每个人都躲着她。这都是因为她手下的员工接二连三的失踪,让她神形俱惫。 “曼妙服装设计室”在附近可算是家喻户晓了——以前是因为设计室能为人们提供出类拔萃的服饰,现在. 首先是一个叫阿丽的员工,在一个月前离奇地失踪了,至今没有音信。曼妙设计室差点因此惹上官司,好在最后排除了嫌疑,才得以继续营业。 之后,曼妙又雇佣了一个员工。但没出一个星期,新的员工又离奇失踪了。 曼妙伤心极了。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为什么偏偏怪事都发生在我这呢,她想,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要不是邂逅阿元这个心爱的人,曼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挺这么久,而没有崩溃。 到现在为止,一个月时间,这样的失踪事件已经有四起了。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个员工失踪,以至于,现在没人敢到她的设计室工作了。虽然在这里当员工很舒服,基本上不要做事,只要有业余模特的水平,就能胜任这里的工作,而且工资不菲——员工们要做的事,就是试穿曼妙设计的各种款式的衣服。 “阿丽当初怎么就失踪了呢?”曼妙靠在阿元怀里,若有所思地说。她甚至天真地想,要不是阿丽开了这个头,就不会有后面几起失踪。“喂,你说,阿丽怎么失踪的?” 阿元怔怔地看着曼妙,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呢。” “从实招来,是不是你把她们绑架了?”曼妙半是撒娇,半是发泄地说。 “你?!”阿元好象有点生气,“有些话不能乱说。” 曼妙委屈地闭起嘴巴。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她想,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嘛?不过,这个玩笑是有点过分了。阿元是那么好的男人,又这么疼自己,况且,他又是那么胆小怕事,这样的玩笑会吓着他的。曼妙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 在她印象中,阿元是一个木讷而腼腆的人,当然,也不乏胆小怕事,做事畏首畏尾。 记得,半年前,设计室里出了一件怪事:曼妙总是发现,设计室里的塑料模特被人用刀(或者别的东西)割得乱七八糟,简直像被分尸了似的;起初曼妙没在意,以为是阿丽(那时她还没失踪)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碰坏的——尽管这个解释有点牵强。总之,曼妙没有追究,只是又拖人运来几个模特.但没过多久,曼妙又发现有几个塑料模特被人弄得不成样子。曼妙气坏了,她说要报警;但这时,阿元胆小怕事的性格露了出来: “算了吧,再弄几个回来就是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但总不能这样吧?这算个什么事儿嘛!”曼妙生气地说。“不知道是哪个变态狂干的。” 听到“变态狂”三个字,阿元的脸都变白了。 “那这就更不能得罪对方了,不管怎样,别报警好吗?要是真是变态狂,你惹恼了他(她),说不定会有麻烦的.” 阿元托朋友从国外进口了一批特殊的模特:用不锈钢制成的,中间是空的。既不易损坏,也不笨重。 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之后也没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看来,要把不锈钢模特分尸的确不那么好办。 正当曼妙宽心下来,却又出现这样倒霉的失踪事件。 “这下倒好,以前是塑料模特,现在是真模特。”曼妙对阿元发牢骚,“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头上啦。” 阿元也任由曼妙耍脾气,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 “你说,这生意可怎么做下去呀,难道要我一边当设计师来帮人设计衣服,一边当模特来帮人试衣服?想累死我吗?累死了赚再多钱有什么用,有命赚没命花!” 曼妙每天埋怨阿元,阿元就默默忍受着。两个人心里都不痛快。曼妙纯粹是赌气,而阿元一直的逆来顺受也是有原因的——曼妙很有钱,很漂亮,特别是她那完美的身材,简直像最伟大的艺术家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还有一点,阿元准备和曼妙结婚了,虽然俩人的婚姻已成定局,但阿元不想节外生枝。自从一个月前,两人决定结婚后,阿元就发誓不惹曼妙生气。随她说去吧,他想。她也只是说说罢了。 但是,这天晚上,曼妙赌气没有回家。这是一个星期天。 前几起失踪事件都发生在星期天夜晚。所以,阿元很担心曼妙,终于,在设计室找到了曼妙。 “这么晚了,回家吧。”阿元看见曼妙憔悴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曼妙伤心得抱着阿元,哭了起来。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设计室才开 了多长时间,刚刚有起色,我们又订婚没多久,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阿元安慰着曼妙。 曼妙一边哭,一边把火热的嘴唇凑到阿元嘴边,她现在太需要安慰了。 曼妙那完美的身材,阿元每次抚摩都会激荡起难以置信的情欲。阿元也急切和曼妙纠缠在一起,火热的情欲冲淡了防范意识.星期天. 终于,当阿元准备进入曼妙的身体的时候,曼妙一下子坐了起来,嘿嘿地坏笑: “来吧,亲爱的,让我们做游戏。” 这是俩人的小秘密,老套而刺激的“捆绑游戏”。 每次,曼妙都会要求阿元用绳索紧紧地绑住她。“知道吗,有束缚才有激情。”她解释说。 但这次,曼妙却要捆绑阿元。 “老演一个角色也会腻味的,让我们尝尝鲜。” 阿元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曼妙的要求。其实,他并不喜欢这样,他还摆脱不了腼腆的性格,不过,和曼妙在一起生活后,他觉得自己已经稍稍有了改变。他想,好吧,就顺从她一次。这该死的游戏早晚得结束,但不是现在,因为曼妙这段时间心情不好——那就让她放纵一次吧,多简单. 曼妙似乎早有准备,随手拿来一捆绳子。她密密匝匝地把阿元绑了起来,一边绑,一边梦呓似的念着:“你身体真美,完美.我是最伟大的艺术家,造就了你.” 起先阿元没怎么在意,渐渐地,阿元才发现曼妙的眼神似乎有点不正常,又注意到她言语也不怎么正常。 “曼妙,你.” 但已经晚了,阿元发现自己被绑得像个蚕蛹似的。 “你身体真美.我是最伟大的艺术家,造就了你.你属于我的.永远.” 这句话,早在一年前,曾是一个整型医生对曼妙说的。 曼妙很有钱,很漂亮,特别是她那完美的身材,简直像最伟大的艺术家呕心沥血创作出来的——可这漂亮和完美,都是手术刀的杰作,是医生的杰作。 以前,曼妙对自己的身体很不满意,于是想到了做整型手术。 手术很成功。 但没想到,拿着手术刀的那只手充满邪恶.她的医生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他把曼妙的身体当成了自己的艺术作品。 医生在用药物将曼妙麻醉,不停地享用她的身体。他迷奸,虐待,拍照,勒索,威胁,在曼妙身上无恶不作。每个星期天,医生会拿着照片威胁她,然后,重复一次所有过程。 医生说:“你身体真美.我是最伟大的艺术家,造就了你.你属于我的.永远.” 终于有一次,她趁医生没注意,将他砸晕,然后拿起手术刀,将医生杀死。她享受着报复的快感,她捆绑他的尸体,一刀刀割下他的肉。她把肉刮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骨头,像个标本。她把肉带回家,塞在了那些中空的塑料模特身体里;把医生的骨头用药物浸泡、风干后,送给了一位在医学院的教授。 但噩梦没有结束。 曼妙每日在痛苦中挣扎,扭曲,渐渐地,变得精神分裂。而她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有时,她变成了另外一种人格,认为自己是那个邪恶的医生。她对一切身体施暴,起先只是对自己设计室里的塑料模特。 但自从一个月前,她和阿元订婚后,她更加偏激。 她认为自己肮脏不堪. 既而,她开始嫉妒那些具有纯洁身体的女人。她设计室里的年轻员工,那些模特,那高挑的身材,让她痴迷,让她以为自己是医生。所以,一个月来,每到星期天,每到这个她被邪恶医生糟蹋的时间,她就会将手术刀对准那毫无防备的模特。 她对每一个她刀下的身体说:“你身体真美.我是最伟大的艺术家,造就了你.你属于我的.永远.” 一个月过去了,她刀下添了四具冤魂。她割下她们身上的肉,塞进假模特的身体;把骨架做成标本,送给每个熟识的医学院教授。她彻底疯了,蓬头垢面,胡言乱语。可阿元失踪都没有疏远她,嫌弃她。他爱她。 但现在,她还认识他吗? “.你属于我的.永远.”她狰狞地笑。 阿元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那小小的,尖尖地手术刀,反射着阴冷绝望的光。 “现在,有什么感想?”这句猥亵地话,曾是医生说出来的。每个星期天,医生逼迫曼妙摆出各种x的姿势,学各种动物的叫声,猥亵地问她“感想”。直到后来,她自己也变成了“医生”,每个星期天,夜阑人静,拿着手术刀的时候,她也会问刀下的人。 “你 这个变态狂,禽兽,你不得好死.”是的,每个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比如,当初他自己就是这么回答医生的,而那些死去模特也是这么回答自己的。 她慢慢地举起手术刀,刀尖抵着阿元的身体,轻轻地问: “现在,有什么感想?” 阿元想起以前的曼妙,温文尔雅的情人,未来的妻子。他想起每个夜晚,曼妙都会从噩梦中惊醒,以及每个早晨,她混沌的眼神,心神不定的话语。我怎么就忽略了呢,他想。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我太大意了,我没在乎她。她已经变成这样了,我却一直不知道。 面对着曼妙手中的手术刀,面对着他已经不认识的、扭曲的面孔。他流下深沉地泪。 “对不起,我爱你。”他缓缓地说,慢慢地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手术刀在他皮肤上,像蛇一样游离。然后,突然停顿下来。 阿元睁开眼睛,突然,他看见,一滴眼泪,从曼妙的眼里滑落,落在自己的胸口,冰凉的,绽开,像一朵花。 曼妙扔掉手术刀,紧紧地抱住阿元,失声痛哭。 “亲爱的,这只是我们的小游戏。”她说,“一切都过去了。我爱你.” 那晚,他们以前所未有的疯狂热情,纠缠彼此的身体。 荔广尸场 广州恐怖首位荔广尸场 相信这个名字,地道的广州人都会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这个在广州赦赦有名的地方就是在现在广州的商业旺地上下九步行街中。 想当年荔湾广场建造就有段恐怖的故事,而且直到现在恐怖的事件还是接二连三,不愧当之为广州最恐怖事件之首。对于它的起源有几个版本,我总结了一下,把众所周知的,最有事实根据的写出来。 当时的荔湾广场原址是一个广州西关的典型百家密集式住宅区和一小部分的乱葬岗。第一个开发商广建集团的第一任开发老总谢某是个不折不扣的贪污腐化份子,挪用了原来用于帮助原居民拆迁的专项款。为了顺利完成任务,竟然出动大量的街头烂仔以欺骗、强夺等方式拼购该地段的居民的原地产。当时民怨十分的大,但由于住在该地区的普遍是广州市内的中底下层加上谢某据说是有武警指挥部照的,一众人等终究是动不了他。纵使这样由于该地区人多口杂,拆迁的进度亦异常的慢,谢某竟想出放火烧屋的损招,结果1993年8月间的一场大火把该遍地区60%的房子全部都烧光,烧死24人伤12人100多人无家可归。据说发生这种重大事故后,市里面的相关灵道才重视起来,当然谢某也因有重大的贪污行为而入狱。自此之后拆迁工作就不了了之,而该地段也经常发生闹鬼事件,经常有人在午夜12点之后听见小孩子在哭,还有老人在打麻将,女人哭声,男人的叫喊声,总之到个那地方的人永远也不敢再走近去。后来有一个云游的高僧来到这个地方,并许下3天内为当地居民斩妖除魔,结果第二天人们发现该道士已经横死在一处断瓦之中,这样使到剩下来的居民更加相信这里的鬼怨气太大,无法化解,鬼越闹越厉害,当时还剩下的居民都纷纷争相离开。短短3个月这遍地区就剩下不到20户人。之后那个地区的水电设施zf干脆不去管,基本上那里属于没水没电垃圾堆得一街子都是而且一下雨,水就会淹到膝盖。加上广州的警察多不理事,很快把遍地区就成了吸毒者等犯罪分子的天堂。 一直到广建第二个开发老总王某再对那个地区进行拆迁的时候,那里总共就剩下两户人,其中一户人的儿子是个大白痴,天天站在工地前,鬼姐姐今天你不穿红衣服拉,真是很吓人。广建第二个开发老总王某据说是部队里下来的,但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听说当时拆迁频频发生工亡事件,本来zf下发的抚恤金全被这个家伙挪用了,所以当时工地门口总有一两个穿孝服的老妈子在哭天,听说为了这个事市长的车子也被拦了几次,但结果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这个姓王的不但没因这个事件稍作收敛,而且还拖欠了大量民工的工资。1994 年的农历年初一,回来讨工钱的民工发现这个姓王的和他的一个小蜜被全身肢解死于工地的拆迁总部,当时我的一个当公安的朋友也去了实地调查,据他当时回忆王某等人身上的各器官好像是被人活生生撕下来的,严格来说那个不是人是一种带犬牙的生物,而且血溅得四处都是,恐怖得很。由于这个原因,工程再次被搁置,直到广建第三个开发的老总到位,该遍地区才叫基本拆迁完成,当时这个老总据说也干了不少坏勾当而且特别相信那个,所以当了不久就自动申请去了外地工作,后来据说他在一次故地重游时失足跌死了。广建第四任的开发老总据说也是部队下来的,他特别不信邪,听说工地埋下去的基石没过一天就倒了,他怀疑是有人搞鬼,晚上带着几个兄去工地去作伏击,看门的工地老头当时不知情,发现他们在工地鬼鬼祟祟的,就放狗来咬人,当搞清情况后,那个老总已经被咬得遍体鳞伤,本来打 120救护车来得及时还能救得回,可是据说当时6、7个大活人打了半个多小时。 后来因为这件事120的接线员和主管都被开除了,原因是当晚他们集体去了别处喝喜酒,留下来值班的也由于喝多了早早睡着了。那个老总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被活活疼死了。自此之后那里就整天有一个男人在喊“好痛啊”“好痛啊”而当时那个老总被狗咬死的地方就是现在的荔湾广场1楼的1021-1054铺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在入夜后去那边坐坐,据说很多人都听到那个声音,而且那部分铺面纵使在上下九这等旺地也没人敢租。 这个工程直到1994年广建破产,由一个香港发展商承接才重新启动,当时的香港老板十分信那个,特地请了当时广州六榕寺的老主持来看风水,老主持对他说这块地是广州鬼门的开口,动不得土,如果把它建设成一个公园或一个寺庙,施主将功德无量,如强行拆建只怕祸及全家,轻则全家死于非命,重则全族三代受其所累。这个香港老板,故虑再三还是决定继续开发这个项目,由于当时六榕寺的老住持坚决不同意他的动作,他就是马来西亚请来了一个邪术师,希望通过邪术来镇住鬼门里的妖怪。通过一大轮作法,工程正式动工,第一天工人就发现桩子打不进去,还挖到俗称太岁的的东西,第二天在地里挖到8个空棺材,大家别以为这是不利事的东西,其实这8个空棺材是用来压着不好的东西的,现在被挖出来,不好的东西就镇不住了。结果不到一个月香港老板在大陆的老婆和小蜜及小蜜生的两个儿子连同马来西亚请来的邪术师一同死于非命。香港老板这时候才后悔,急忙找高人指点,据说当时云游广州的一个南华寺高僧曾建议他把八个棺材重新埋入地里,为其作一场法事,要其折寿10年方可化解。但当时那个香港老板不知道是不是见了八个棺材是古董,还是有什么原因,最后他竟然想把这个棺材走私到国外,不料事情被揭发,结果他的一个表弟和一个远房亲戚也因此入狱。他本人整个公司破产并因爆血管死于狱中。后来一个台湾老板接手了这个项目,总算把荔湾广场建好了。 纵使这样在入夜后,荔湾广场的牌面会变成写着荔湾尸场,已经有无数人见过,据说见到的人一般是时运低的,见到后千万不要走进去。荔湾广场身在地王但生意一直火不起来,在里面的公司关的关,清盘的清盘,事故每天都有,由于该地方怨气太重,后来六榕寺的住持在元寂前,道出天机,让南塔全部铺面转成卖水晶的,用来镇着妖邪。之后据说太平了一点。但由于挖了8个棺材出来的缘故,现在每年那个大厦都要死八个人,据说是八个恶鬼要找替身,远的先不说,说些最新的。2004年1月14日1044铺主在关铺的时候被电闸电死,2004年2月14日情人节当天7楼办工室有两个女孩同时跳楼自杀,2004年6月间清洁工在2楼梯间找到一个弃婴的尸体,2004年12月眼看就要到2005年结果8楼4个保安因用碳炉打火窝不幸中毒死亡。时到现在这个毒咒还未能化解,现在里面的商铺大部分都不是广州人经营的了,大部分都是不怕死的外地人来找快钱,做一、两年账到钱的大部分都会卖掉铺子回家享乐。 尸体,别走太远 协和医院是一家规模不是很大,但享有盛誉的医院。这天早上,管理太平间的李大爷象往常一样早早的进入停尸间为这些可怜的人儿整理一下,这是他每天必做的第一件事情。奇怪的是昨天刚刚住进3号房间的那具男尸神秘的失踪了。李大爷这下可急坏了,他在这家医院干了一辈子从未出过差错,今天丢了一具尸体,差子可大了。 保卫科的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毫无收获,因为尸体是无人认领的意外死亡者大家决定将这件事不了了之。 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在此后的一个月内太平间里接连又丢失了几具尸体。事情惊动了院长,因为这件事肯定会影响到医院的声誉,他决定把它查清楚。令人不可思议是,现场毫无异样,尸体们就象生了翅膀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见多识广的副院长是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药剂学博士,他曾协助当地警方侦破案件。他建议使用一种特殊的蓝色染色剂,它留在物体上很长时间都无法消除,哪怕尸体真的是自己走掉了也总会在地上留下痕迹。 第二天的早上,老李头发现尸体又丢了一具。大家迅速赶到太平间仔细地查找,毫无结果,没有留下任何蓝色的痕迹。大家即失望又迷惑,尸体真的飞走了。 院长无意的抬起头来,突然,他惊呆了,老李头的牙齿——是蓝色的... 尸光乍现 故事发生在日本,一位老太太搬到一间传统日式的平房,老太太非常节俭,因此对一切生活上的花费,必明察秋毫.在这间新房中,让老太太感到不对劲的是电表的指数,老太太自认为用电很节省,可总觉得电费比想像中的高出一些.有一天,老太太决定关闭家中所有的电源,在儿子家暂住一个星期,以检查电表有何变化。一个星期以后,老太太返家后发现电表指数仍有增加之势,于是老太太展开一连串的线路检查活动。老太太很细心的检查家中所的电路,却一无所获,失望之下,老太太却意外地发现电话机座旁边有一条陌生的电线。老太太赶忙将电话桌搬开,赫然发现该条电线是通向地底的!见到这种情景,再加上老太太的个性。于是她找了挖土的工人来将地面挖开探究电线究竟通到何处。工作使命地挖呀挖呀,大约挖了一公尺深的时候,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再继续挖下去。才发现埋在地底下的居然是一个冰箱。工人们打开冰箱一看,赫然发现一具女尸,其脖子上有一道轻紫色的勒痕,舌头吐出,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朝向左上方,仿佛在乞求冰箱的门早日打开。尽管是在冰箱中,可是由于冷度不够,已经开始肿胀发臭,冰箱中漾着令人作呕的尸水。后来在查案中才发现,这间房间原来住了一对医师夫妇,但是当老太太接手此房子时,医师的太太已经不见了。我一直纳闷的是,该位医生为什么要采用那么诡异的方法来掩藏尸体呢? 尸杀 那是一个很冷的夜晚,我和几个人在生物馆里忙乎。因为校运动会已界,我们要赶着做一些道具,而前几天因为要备考计算机,所以很多工作都还没有开始做。于是在这个吹着冷风的晚上,我们还要加班加点。 我们的工作是:将许多的塑料杯包上红纸,做成碱基的形状,然后用一条很长的绳子将这些碱基串起来。说起来很简单,可是真的到了做的时候,才发觉并不好干。我们边做边说话,大声的说笑,也许是为了赶走这秋冬的寒冷吧。或许,还是为了打破这生 物馆的死沉。 生物馆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 我们做了将近有一个半小时,终于接近尾声了。我们的谈话也在不断的变换话题。说着说着,不知是谁把话题转到了生物实验上去。 我们先是评论了一番生物系的各位老师,然后再说了一些有趣的实验。后来有人又提起了一件事,马上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他说的是生物馆前些时候,在靠北的半边楼里,经常可以闻到一种很奇怪的味道,酸酸的,像鱼腐烂时的气味,其中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恶臭,弄的经过的人都必须捂着鼻子,很难受。 “那是什么东西呢?”有人问。 我又想起前一段时间听人说过,生物系运来了一些尸体,用作实验,不知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联,于是就提了出来。 “是的。”有人马上说。“是有这样一回事情。”“哦?”大家的兴趣马上出来了。 “是的。那是十一具半尸体。”“还有半具?”“是的!那是十一具半女尸。据说那半具尸体,是纵剖的,运到生物系的时候,腹腔里面的所有内脏都清清楚楚,十分悚目。”大家不知不觉的都被这个话题所吸引了,手里的活计也慢慢放慢。我们的工作桌 上摆满了胶水,红纸,塑料杯。 当听到这一节的时候,窗外的风吹的正紧。秋松风中发出呜呜声。 “那么说,我们当时闻到的气味,全是这些尸体所发出来的了?”大家在这时都觉得有些恶心。 那一定就是浮马林的味道了。 我们边说边在红纸上涂着胶水。想着这样一具尸体,心里面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突然,大家在同时都发觉这屋子有些不对劲。 我们的这间屋子坐落在生物馆二楼的一个角落,夜已深了,老大一个生物馆里其他人都走光了,有些阴森。摆放尸体的房间在一楼,不知为什么,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现在大家都觉得这屋子里有些异样了,可是,谁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窗外风冷。 刮得正劲。 到底…… 突然我们知道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对头了。 那是这屋子里的气味。 一种酸酸的,像鱼腐烂时的气味,其中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恶臭。 ……这臭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从窗外传来的? 还是我们之中谁身上发出的? 或是,那几瓶胶水里面发出的…… 坟岗嚼尸 某校(在台北, 很有名,) 往某个方向, 原来是空芜一片的( 当然是很久以前), 该校某个学生有梦游症,到了晚上, 就跑向那个方向的山上(那里是乱葬岗), 每天晚上都跑去, 但没有人知道, 而同寝室的室友,甚至他自己只对每天早晨起床, 满身的污泥和满口的恶臭, 感到莫名; 但也这样过了好久, 直到他对面床的室友, 半夜起来嘘嘘的那一晚。 那天, 真是贪喝了汽水, 只好从温暖的被窝起来啦! 咦! 他怎麽不见了……走出了房门, 看到了他在走廊上, 才明了他刚走出房间不久, 但是这麽晚了, 他要去那? 好奇心驱使他跟上前去…… 沿路气喘地跑步跟着, 而在前面的那位仁兄, 似乎是足不点地, 飞也似地向前奔去, 好不容易, 他停下来了, 喔……累死了, 休息一下! 这才发现身旁一堆堆的,前面那位仁兄背对着他, 所以, 当下立了决心, 决定要看他做什麽, 也顾不得这里的环境了, 就顺着隐在隆起处後面…… 只见他开始像疯狗般地挖着地面, 直到地面出现了约一人大小的沆洞, 这时躲在後面的才发现: 那是个坟墓, 而坑洞中露出来的, 是一具棺材……接着, 他像疯了似地扳开棺材盖, 露出尸体, 他好像松了口气般, 动了一下身体……然後, 弯下身, 用两只手 , 狠力地将尸体的一只手扯下, 然後用嘴巴, 开始像啃肉般地开始“享用”这个时候, 他才发现: 那只手上长满了因时间久而生出的蛆,甚至有一些不知名的昆虫和爬虫类,也在上面穿梭着…… 一幅可怕的景像, 却真实地在眼前出现, 他实在看不下去, 而向後退了一步, 一个不留神, 脚跟踢到了一颗石仔, 而发出声响, 惊讶而担心之余, 低下头又向前担忧着, 但是, 他也同时寻声回头…… 他看到的是: 一张贪婪的脸,挂着碎肉的嘴,和一双火红的眼睛!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跑! 两只脚己经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 他一定要跑回房间, 心里还想着: 他应该不知道我才是! 但是, 紧追在後的奔跑声, 告诉他: 错了 终於回到宿舍, 立刻钻进被窝, 气喘喘地告诉自己: 没事! 没事!房门打开了, 他知道他就站在门口, 为什麽他不进来呢? 轻轻地拉起被角,向外偷看着, 发现他好像在找什麽…… 这个时候, 站在门口的人, 走向他对面床的上, 将手伸进那人的被窝中……那个位置是……胸……不是, 为什麽……是……心跳! 紧张的气氛立即升高, 告诉自己: 要镇定! 要镇定! 心跳啊……拜托你啊! 越是这麽说, 心跳越是加快……他知道现在轮到他了, 屏住呼吸, 眼睛却看到一只沾满污泥的手伸进他的棉被, 向着他胸部前进……没事……棉被猛地被拉起, 天啊! 那张贪婪的脸,挂着碎肉的嘴,和一双火红的眼睛, 现在就在眼前……他发疯似地掐着他的脖子,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吵杂的声响, 很快的引来宿舍中所有的人, 而且拉开了这两个人…… 故事的结尾, 是两个人都退学了, 而且两个人都被送到松山疗养院, 一个惊吓过度 , 一个精神分裂…… 童尸变 “老师,天黑了吗?”小儒僵硬地抬起头,两眼无神地看着我。当我在后山坡找到他时,天已经黑了。“嗯,天黑了。”短短的几个小时,难道他遇上…我想逃,可是,双腿跑不动。“老师,我想回家。出门前,妈妈叫我早点回家。”小儒把黑瘦僵硬的手伸给我。我倒退一步,吸了口凉气。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脸,没有半点攻击的异样,令我想起了我们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给我带来的麻烦和快乐。可怜的小生命,就静止在他遇难的那一刻。而我是否很应该为一个死人完成他的心愿。终于我鼓起勇气,接过他的小手,“好,老师带你回家。”顿时,浑身打个寒颤,像从太平间冰柜里刚拉出的尸体,寒气逼人。小儒咧开嘴,露出一排的蛀牙当中有两个新长出的小獠牙。这像是他的笑容。可心却凉了一截。不知怎么,今晚的路似乎特别长。走了好久,都没走到出口。难道迷路了?不知眼前的小儒何时会尸毒发作,要是再遇上别的怪物,那么我的生命可能也将会在今晚停止了。整片黑森森的树林,不断传出蟋蟀的叫声,大大减少了死亡笼罩的气息。“老师,我牙齿难受,想咬东西。”我一听,肢体僵住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慌乱中捡起踩在脚底的树枝递给他。他“咯吱咯吱”地咬着,动作极为利索。此刻,我好希望自己晕过去。可是没有!我小心翼翼地问,“小儒,你会咬老师吗?”“为什么要咬老师?小盆友不可以咬老师。”沙哑稚气地声音,让我不禁笑了。心中的恐惧消除了大半。心想,“要咬就咬吧,最多就当你的僵尸老师,日后教导你如何去骚扰人类。”不知不觉,走到出路口。这时,心中才疑虑着,真的要送他回家吗?他爸妈会如何处置他呢?让他入土为安?还是养在家?身为人类的我,似乎帮不上他一点忙!要不我也变成跟他一样,一起自由自在穿行黑夜。似乎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天空渐渐泛出白光。该如何抉择,心里一片凌乱… 古楼遗尸 楔子 凛冽的寒风翻打着他的衣角,掀起山坡上厚厚的落叶向他袭来,叶片打在脸上,凉飕飕的。 冷,如冰入骨髓。 冬日阴沉的天空,就像一张忧郁的毫无笑容的脸,若隐若现之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远处灰蒙蒙的一片,就像一块没着颜色,铺在死人身上的裹尸布,极目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山峦起伏、怪石嶙峋。 树木虽覆盖了整个山脉,却早以失去了苍翠负山野的情调,在风中摇摇欲坠,扑扑作响,仿佛是屹立在那里死了几百年的朽骨。 这毫无生机的萧索和孤独的静谧让他想到了死亡,死亡就像一双粗鲁的手搬开了他的脑袋,将恐惧塞了进去。 迷路已经五天了,面对重峦叠嶂、千峰万壑的山地,他们却如缚在蜘蛛网上的飞蛾束手无策。 高山就像挣不开的枷锁,把他们牢牢的禁锢在这里。 李宁飞站在山坡上,眺望像屏障一样的群山,一脸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仿佛看到一缕缕升腾的灵魂在山谷飘荡,在向他招手,在对他笑。 “我快累死了,宁飞啊!看了老半天,到底想到办法没有?我看,我们干脆换个方向走吧?这破山、烂山怎么看都一个样。” 夜云龙打断李宁飞的思绪来到山坡,满怀心事的的影心跟在后面,看得出她可并没有夜云龙这么乐观。 “没有,”李宁飞打开手中的简易地图思索着说,“出口应该在附近的,就是找不到,或许真该换个方向试试,这山就像迷宫似的,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问题,有点诡异,有点神秘!” “难道我们走进了传说中的鬼林?”夜云龙打了个冷战,这个冷战仿佛通过空气传给了两人,“永远走不出去的鬼林!” “别在这吓人了!哪有这些东西。”李宁飞看了夜云龙一眼,暗示他不要在影心面前说这些恐怖的话。一个女孩子,总是害怕这些东西,她们对鬼神有先天的过敏反映。 但影心还是不可避免的吓了一跳,一个胆小的女生听到“鬼”这些词语的时候比看到嗜血猛兽还害怕。 不详的预感始终梗在她心里,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悄无声息的向他们走来。 “不要担心了,别听他乱说,没事的影心。”李宁飞拉着影心的手将她拥入怀中,那坚定冷静的眼神让她看到了希望。 夜云龙看着影心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影心感受到的是李宁飞火一样的温暖和另她沉迷的心跳,她眼睛湿润了,像安慰孩子似的说:“你傻了,大家都会没事的!都怪我缠着你们带我来,我是怕你们……” 说着将李宁飞抱得更紧了。 夜云龙在一边悄悄的叹了口气,他在想,他们真的能出去吗?在这不见人烟的诡秘之地。 “一定在的,”李宁飞看着手中的地图念道,“可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呢?” 一 这个冬天特别冷,即便在南方,在有火炉之称的重庆,冬天刺骨的寒风和冰冷干燥的空气还是让人不好受。 缙云山下雪了,远在主城区的他们似乎已经看到郊外,群山妖娆的地方,漫天飞舞的雪花。鹅毛般的大雪从空中、从苍穹的深出飘落。 三人在cs大学读书,三人早就约好了,到郊外玩玩,走趟缙云山,欣赏“苍山负雪,明烛天南”,观赏雪花带来的白皑皑的世界。可没想到他们走得太远,不仅没看到山峰上雪白的天地,反而误入荒野,迷失了方向,走到这“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枯槁之地。 天黑了,黑云堆积在群山上空,铺天盖地,就像压在三人心上的沉重石头,这种沉闷、压抑的天气让他们如溺水江河的人,憋得喘不过气来。 还好,三人有足够的食物,应该还能坚持几天。 三人收拾好东西,打起精神,继续前行。 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找一个可供落脚的地方,休息,睡觉,明天接着走。 李宁飞在松软的冷草地上缓缓前进,前面的山路没有尽头,隐隐约约看到山峰险要,不知名的鸟兽在山间发出另人心寒的怪叫,那似乎是遭受过无尽灾难的痛苦呻吟。李宁飞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酝酿之中。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嗅到了血液的腥味,脑袋一阵眩晕。 夜云龙和影心早已筋疲力尽了,四周的山峰在缥缈的雾气下若隐若现,犹如耸立着的妖魔鬼怪等待它们上钩的猎物。长途跋涉,历尽奔波,早已把他们折腾得疲惫不堪、四肢无力了。 他们放下包袱围坐在一起休息,却都沉默不语,三人好像都准备着迎接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没过多久,一道神秘的光线突然在山间闪现,三人诧异的看着光线来回的移动,就像一个游走在荒野里无家可归的幽灵。它在漆黑的夜晚如此显眼,仿佛照亮了整个苍穹。 “有人!”李宁飞兴奋的叫道,似乎看到回家的大门已经敞开,“快过去,我们有救了。” “我就说嘛,这世界少了我怎么行!”夜云龙高兴的笑道,“这几天真把我快折腾死了。” “一定是来找我们的,我们失踪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找到我们啦!”影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多日不见的可爱笑容。 他们急忙寻找光源,发现它就来自不远处的山地。 三人如久离家乡的游子,激动的飞奔而去。 “你们三个在做什么,玩人间蒸发!?”一见面思谣便劈头盖脸的问道,“担心死你们了,这么多天杳无音信,我的心被你们搞得七上八下的,我还以为你们……呵呵,没想到你们还在游山玩水呢!” 思谣是三人的同班同学,心地十分善良,为人热情友善,富有同情心,漂亮的脸蛋,乌黑的长发。虽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丽、绝世而独立的容貌,但她的美丽是纯朴的,是另任何男人都会心动的自然。 而更重要的是,夜云龙已经渐渐的对她生出爱恋之心。 “游山?玩水!我的大小姐,我倒想啊!”夜云龙开口就大倒苦水,“你看我们这失魂落魄的熊样,怎么可能是在畅游山川!!” “那你们……”思谣一愣,茫然的说,“不会是来探险的吧,不过,这里的确有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哟!” “我们才没那份闲情意致呢!”李宁飞微笑着说,“我们是想家想得都快发疯了。” “我们迷路了,才走进这片荒山野邻,”影心牵着思谣的手说,“不过,幸好遇见了你,真是太好了!” “一个人!你不怕吗??这种地方是很危险的。”夜云龙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四周荒凉的山地,想到思谣竟一个人来寻他们,心中一热,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是呀!你不害怕吗?”影心也担心的问,“独自到这片山地来。” “我以前的家就在附近,小时候经常到这一带玩,所以并不害怕。” “有思谣为我们带路,我们在也不会迷路了,”夜云龙笑到,“嘿嘿!这真是否极泰来,上天眷顾我们,把幸运的女神请来了。” “是爱情之神吧!”李宁飞和影心暗暗笑到。 夜云龙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粉身碎骨似的砸在了他们身上。 雨来得极快,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水如血液一样喷涌而出。 四人暗呼倒霉,他们知道,重庆的冬天哪里会有这么猛烈的降雨。 突然,闪电划破长空,亮似白昼,照亮了四张苍白的脸,一声惊雷“轰隆隆”犹如鬼兽发怒的咆哮。 “我们要找个地放躲雨才行,现在去哪儿?”李宁飞脱下厚重的外套遮在了影心和思谣头上。 “跟我来,附近有一个古楼,我们可以到那去躲雨。”思谣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带着三人飞快的穿梭在倾盆大雨之下. 二 古楼一直孤独的屹立在荒芜人烟的山坡上。它二十米高,共分三层,由雪白的花岗岩砌成,但经过多年的风风雨雨,外壁已变成黑褐色,每一层的窗户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古楼的大门已经坏掉,残破的倒在一旁,上面布满了肮脏的污垢。迂回曲折的小路从古楼的门口一直延伸到远方,好像是通向地狱之门的死亡路,在召唤即将逝去的人们。 这是一座荒废的古楼,一座毫无生机的古楼。 历史的变迁把它遗留在了这个寂寞的角落里,却忘了把它带走。 它矗立在这里,与青山绿水格格不如,如同被遗弃的婴儿惨死在这儿所留下的森森白骨。 此刻,他们呆呆的仰望着古楼,似乎忘记了瓢泊大雨,忘记了潮湿的衣裳,被古楼所散发的神秘、诡秘的气息所震慑。而古楼也仿佛变成了一个活物,一个有生命的实体,正如猛兽一样,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们吞没于黑夜之中。 一道闪电乍现长空,古楼在强光照射下耀眼异常,四人顿时一惊,仿若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就在那一瞬间,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 他们清楚的看到,一张憔悴的面孔映在了满布尘土的二楼小窗上。 那是一张饱受煎熬的脸,他(她)仿佛曾经经历过地狱般的生活,呆滞麻木的双眼中透射出无尽的绝望,她(他)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但四人仿佛听到了他(她)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似的喊叫。 它淡淡缥缈的脸庞上浮现出心里上的无比痛苦,好像那不是一张人的脸,而只是一张面目可憎的皮,它太可怕了,太奇怪了,就如一个从地狱里飘出的鬼魂恃机撷取活人的魂灵。 “轰隆隆”沉闷的雷声响起,好似为他们在这死一样寂静的夜晚敲响的丧钟。 四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如木头一样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血液似乎在他们的身体里凝固了。他们在颤抖,他们害怕了,脑袋像无云的天空一样空白,他们怎敢相信,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在这个残破的古楼内,还会有人居住,这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 幻觉?幻觉!他们不约而同的想。 但他们四人亲眼所见,那么的真实可信,真的是幻觉吗? 但是在这个诡秘的地方,他(她)会是谁呢? “好像有人?”思谣打破沉默缓缓的说。 她将身体紧紧的靠在夜云龙的怀里,好像害怕突然冲出的幽灵把她带走。 “人?!会是人吗?”影心小声说,不相信的摇摇头,“算了,不要进去了,我们还是走吧。” 思谣也拉了拉夜云龙的衣角。 但李宁飞和夜云龙则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此刻,他们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个可怕的东西,都中了邪似的盯着小窗。 小窗黑糊糊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事物。 残破衰败的窗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呢?? 雨越下越大了,啪啦啪啦的打在四人身上,想要淹没他们似的。 “快到里面躲雨,总不能在外边站一夜吧!”李宁飞拿着手电提起包袱,第一个冲进古楼。 “走吧,躲雨要紧。”夜云龙看着思谣和影心说道。 三人跟随李宁飞走进古楼,楼内满布灰尘,随着他们来回走动卷起的气流,将山间新鲜的空气搅动得浑浊不堪,四人禁不住咳嗽了大半天。整个古楼充斥着潮湿陈腐的霉味,一股股糜烂的气味直冲鼻腔,让他们很难受。 好在门口有一把破旧的扫帚,四人把大厅打扫了一遍,清理掉不知多少年积下来的尘土,待灰尘散去,总算可以勉强住一晚了。 夜云龙支起两顶小帐篷。影心和思谣睡一顶,他和李宁飞睡一顶。 李宁飞在古楼内转了转,看到的尽是些残垣断壁,大厅几乎空无一物。天花板上一大片蜘蛛网,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让李宁飞觉得古楼就像一个多触角动物的巢穴。 看来这里已经有很多年没人居住了。 李宁飞拐过一个走廊,看到通往二楼的阶梯在他脚下一直伸向黑暗深处,李宁飞抬眼看了看,一阵带着霉烂之气的风从楼上向他吹来,夹杂着血液的腥味。 李宁飞害怕的退了一步,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就在楼上,在他看不清楚的二楼深处,那是一种凌厉的、让人不能回避的目光。 虽然李宁飞看不到,但他感觉到了,那灼热的、吸引人的目光,仿佛要把他整个人从外到里看个透。 就像被磁铁吸住了似的,李宁飞的心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支配着。他好像突然间失去了意识,慢慢的、慢慢的踏上阶梯,一步步走向二楼,走向了那无尽黑暗的空间。 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被一根绳索牵引着在古楼缓缓飘荡。 …… “飞,飞,你在哪?”影心久不见李宁飞的踪影,担心的唤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宁飞听到喊声后猛的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自己竟离二楼一步之遥,而刚才他仿佛被催眠了,完全无法自控的往上走。 黑黑的空间包裹着李宁飞,仿佛想一口吞噬他似的。 “李宁飞,李宁飞,你在哪儿?”三人急促的叫唤着他的名字。 “啊,来啦!”李宁飞叫了一声,瞥了一眼二楼,急匆匆的下了楼。 “你一个人跑到哪儿去了,都这么晚了,你想吓死我们呀!”影心一边担心一边埋怨,看到李宁飞后,她苍白的脸上才慢慢有了红韵。 李宁飞不好意思的说:“我四处看了看。” “看到什么了?”夜云龙插嘴道。 李宁飞摇摇头:“没有,不要担心,什么也没有。” “这座楼哪来的呀?”影心的好奇的问思谣。 “不知道,”思谣说,“应该是五六十年前修建的,我很少到古楼来,附近的村民总说,这是一座不吉利的古楼,刚才我还以为你们是到这儿探险的呢。” 尽管思谣的措辞相当委婉了,影心还是不自觉的想到了“鬼楼”“凶宅”这样的词语,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一刻太美妙了,影心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李宁飞还处在昏迷之中。 夜云龙在李宁飞的身旁看到一张纸条,上面写道: 烧掉古楼,恶梦结束 三人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古楼的临终遗言,还是另一个诡计? 他们又该做什么呢? 夜云龙将李宁飞背出古楼,三人在山坡上远远的看着古楼,此刻的古楼显得萎靡不振,气息奄奄,仿佛随时要倒塌似的。 “烧掉古楼,恶梦结束”夜云龙看着那张纸条竟有些犹豫不决,他们真的应该烧掉古楼吗? 三人想不明白,但最后他们还是决定这么做,让恶梦结束,让这一切都结束。 夜云龙拿着火把靠近古楼,但火苗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飞向了古楼,古楼仿佛涂满了汽油,一遇到火苗,便熊熊燃烧起来,火光映亮了半块天空,几分钟后,古楼就像软豆腐似的倒下了。 三人呆呆望着古楼,从没想到古楼这么脆弱、不堪一击。 李宁飞依旧没有醒来,三人带着李宁飞离开了缙云山,踏上了回家的路。 缙云上的夜晚依旧充满着血液的味道,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恶梦真的结束了吗? 盗尸 卫潇医学院刚毕业,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她一直呆在家里,喜欢没事看一些医学的书籍,做一些小实验,她很想要一个人体标本,可哪里去弄一个呢? 她的家乡有一种习俗,未成年的小孩子死掉,是不允许装进棺材埋掉的,一般是把尸体用席子一裹抛在野外,说是经过风吹雨淋,狗吃狼啃后小孩子来世方可成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卫潇听说郊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扔了一具女童尸体,她决定去把那尸体拿回来,做成一个人体标本。 拿上胶皮手套,带着一个大大的编织袋,她独自一人骑车去了郊外。 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正是下班的高峰时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又骑过很长一段崎岖的小道,她来到了那个扔尸体的地方。 晚霞落日,把大地映的红彤彤的,卫潇的脸映在霞光中,明艳而且美丽,她双唇紧闭,眉头微蹙,放下自行车,她的眼睛四下里看着。 这是一个废弃的旧砖场的遗迹,破旧不堪的瓦窑,零落遍地的烂砖头,没过膝盖的荒草,几只飞来绕去的小鸟,把这里衬托的更加荒凉破败。 快把这地方翻遍了,也没找到那具尸体,难道已经被野狗吃掉?还是?她有点失望,但她不死心,眼睛还在四下里逡巡着。 忽然她看到一只小狗,那是一只纯白色漂亮的小狮子狗,小狗可能好长时间没洗澡了,它白色的毛已经成了灰黑色,小狗没有看卫潇,低着头从卫潇的身边跑过。荒僻的原野,跑动着无声无息的小狗,这情景多少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跟着小狗,卫潇来到一个荒草很深的地方,小狗停了下来。卫潇刚才没走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下子呆住了。 一个席子已经打开,席子上是一个七八岁女童的尸体,那女童尸面目已经开始模糊,她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手脚呈现青紫色,卫潇有一个感觉,她觉得这女孩子肯定不是正常死亡,从那模糊的脸上,她依稀可以辩出中毒死亡的症状,可她不能下定义,因为她只有书本上的知识,她拿不准,心里只是怀疑。 卫潇仔细看那女孩,女孩子的眼睛睁的很大,血色的眼睛好象正盯着她在看。她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她感到头皮发麻,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她感到身上彻骨的寒冷,可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三伏季节,她刚才骑车汗水把衣服全塌湿了,现在衣服贴在身上,她感到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自己的感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有双眼睛就在附近,躲在某个角落,在默默地窥视着她,四下里看,依旧是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可她感到有窥视的眼睛就在附近,那到底是什么? 那只小狗,蹲在女孩子的旁边,眼睛盯着卫潇,小狗的眼睛中似乎有种悲凉和伤感的味道,莫非这小女孩是它的小主人?这狗莫非有什么灵性? 夜慢慢黑了,小女孩的脸变的更加模糊,卫潇打了个寒噤,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带走女尸。戴上手套,铺开编织袋,她准备把女孩子放在袋子里,天已经开始黑了,四周的一切正变的模糊起来。卫潇决定先去取自行车。 等她取自行车回来她却惊讶地发现,女孩子躺在地上,编织袋却不见了。天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潇四下里找,没找到编织袋,可这附近也没看到有什么人,那小狗一直蹲在那里看着卫潇,不犬不叫,卧在那里一动不动。 卫潇感觉头皮有点发麻,难道是撞见鬼了,她看那小女孩的尸体躺在地下好象也没什么异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啪啦,啪啦!”卫潇听到有种很微弱的声音就在附近,顺着声音找过去,借着手机上微弱的光,她看到一个大大的黑色垃圾袋,袋子不远处有棵低矮的歪脖子柳树,那编织袋就挂在树上,风吹过就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卫潇好奇地想,黑暗中一切已经变的模糊,她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打开塑料袋。 蓝幽幽的灯光下,是一袋子白森森的骨头,卫潇是学医出身,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人的骨头,可从骨头的成色上看,还很新鲜,为什么是一堆骨头,骨头上的肉哪里去了?那白骨的中间是一个人头骷髅,那骷髅眼睛的地方是黑黑的两个大洞,但卫潇还是打了个寒噤,那黑洞洞的眼窝处好象正躲着一双幽幽的眼睛。 一阵音乐铃声响起来,卫潇的手机蓝光闪动,卫潇吓了一跳,差点扔掉把手机扔了出去,定定神她才明白原来是她自己的手机在响。 “回来,什么都不要拿,快点回来。”电话是爸爸打来的。 爸爸的话莫名其妙,卫潇刚想问个究竟,爸爸却喀嚓挂断了电话。 卫潇拎起树上的编织袋就跑,走到刚才小女孩的尸体旁边,她站住了。 卫潇不舍得,她太希望拥有一个自己的人体标本,她楞塄地盯着小女孩子的尸体,犹豫着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把女孩子抱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小女孩放进袋子里,她好象听到有什么东西正愈来愈向她靠近,有呜呜咽咽的声音时隐时现,她感到头皮发乍,绑好袋子她推起车子就跑。 她推着车子跑了一段时间,就骑上了车子。 “等等!”快上公路的时候卫潇听到一个声音在喊。 这个声音真切而且就象在耳边,卫潇慌忙回头,一个黑影正朝她追来,夜已经黑透了!在这黑夜荒芜的地方,看来卫潇是遇到鬼了。 卫潇使劲地蹬着自行车,小狗一直跟在她后边,骑出很远卫潇回头看小狗还远远地跟在后边。那人还在疯狂地追赶,卫潇不敢回头,她只是拼命地蹬着车子。 快到家的时候,卫潇回头再看,小狗已经不见了,那黑影也不见了。 回到家里,卫潇把小女孩放下,她的心还在砰砰跳,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她愈想愈觉得后怕。( 她看了看爸爸的房间,爸爸还没回来,估计又去打牌了。她准备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准备好需要的东西,她烧一大锅的水,准备去把尸体煮了,剥离肉体,去做一副完整的人体标本。水开了,她搬过来尸体,灯光下女孩子的尸体看起来更加恐怖,淤血紫青的手脚发出幽幽的光,她不敢去看女孩子的脸,这尸体怎么看都有问题,她决定先不煮了,她感到女孩死的离奇。 她听到客厅有什么声音,跑出去一看,原来是父亲回来了。她慌忙带上厨房的门,她知道爸爸平时是不去厨房的。 “爸爸,你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不要我拿什么?”卫潇想起爸爸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问。 “哦,是我打错了,习惯拨你电话了,我本来是要打给你赵阿姨的。”爸爸说。 “知道了,爸爸,喝水吗?”卫潇习惯地给爸爸沏茶倒水。 “潇儿,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没什么问题吧?”爸爸上下打量着她问。 “没有爸爸,我只是困了。”卫潇含糊地回答。 “那快去睡觉吧!”爸爸向她摆了摆手,接过茶杯示意她去睡觉。 卫潇去睡觉,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睡着了。 朦胧中她听到有什么动静就在她的旁边,有人在使劲摇着她的手,她挣扎着坐起来,用力地睁开了眼。 一张惨白的脸,蓬松的乱发,一双幽幽的正盯着她看的眼睛,她的脸紧贴着那小女孩子的脸,错愕的瞬间,她看到那女孩子凄婉地冲她笑了笑。 “姐姐,不要煮了我好吗?我怕!”那女孩子上来摇着她的手哀求道。 “恩,恩,我不会煮你的,不会的。可你是怎么死的能告诉我吗?”她心里很害怕慌忙向后靠了靠想摆脱女孩子的手。 “我只喝了一杯水,那天我好渴好渴,我端起杯子喝水,爸爸想夺我的杯子,可我一口气就喝完了。姐姐,昨天晚上我躺在席子上好冷啊,幸亏我的小狗陪着我,不然我一个人会害怕的,姐姐的家好温暖,我可以睡在这里吗?”小女孩子说完就来拉卫潇的被子。 卫潇连滚带爬地躲下了床向另一个房间跑去。 “姐姐,不要跑,我很乖的,就睡一个晚上好吗?”那女孩子在她背后喊着。 卫潇没敢回头,她浑身抖的厉害,跑到书房她销上了门,抱着头蹲在地下。 “姐姐,给你一个毯子,会冷的!”是女孩子的声音。 卫潇抬头,女孩子站在她的眼前,用那双淤血的眼睛看着她,小女孩的手里举着一个毛毯,她伸过来的手呈青紫色,指甲透着青幽幽的光。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卫潇问的时候牙齿嗑嗑地响。 女孩子笑了笑就消失了,她是鬼啊,卫潇怎么糊涂的连这个都忘记了。 卫潇被烫着似的扔开毛毯,一屁股跌坐在着电脑前的椅子上。 天亮的时候,卫潇醒来,看自己果然是睡在书房的椅子上,那女孩子没有睡在她卧室的床上,她去厨房看。 天啊!她看到了那只白色的小狗,它正卧在厨房的地上,看到她开门,小狗浑身的毛都乍了起来,对着她低声吠叫。 她又看了一眼地下,她床上的被子正盖在那具女童尸体上。女孩子的脸背对着她,仿佛随时可以转过来脸跟她说话。 卫潇慌忙带上房门,骑着自行车出去了,她来到公用电话亭,拨通了110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呼啸的警车来到她家楼下,几分钟后带走了她和那小女孩子的尸体,那白色小狗趁人不注意溜出去跑了。 几天以后,卫潇坐在家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报本市新闻:我市一举破获了两起谋杀案。一起是发生在市郊的王库村,村民冯三林毒死女儿案,据案犯交代他本来是要毒死他妻子的,他原来的妻子死后,他娶了现在的妻子苏敏,苏敏除了虐待他原来妻子留下的那个女儿外,对他的婆婆更是非打即骂,他实在无法忍受才决定毒死她,七月二十号案犯晾了一杯下了毒的开水,他知道妻子的习惯,每次从外边回来,就要捧起杯子喝水。可那天先回到家的却是女儿,他冲出去,还没来得及劝阻女儿,那杯水已经全部被女儿喝了个干净,他毒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另外一起是发生在市郊大石门村的李香菊活活煮死亲生孩子案,据案犯交代,她的丈夫冯祥因和本村妇女王玫的婚外恋情被李香菊发现,李愤怒之下决定报复丈夫,让丈夫家断子绝孙。她烧了一锅滚烫的水,然后把年龄刚满10的儿子冯可枫活活丢进锅里,给煮了。煮完后李香菊把儿子的骨头装进垃圾袋,扔到了郊外一个废弃的旧砖厂…… 案子已经破了,可卫潇的心里还是感到很沉重。 “咚,咚”有人敲门,打开门看是两个警察。 “卫潇,你好!我们是代表队里来向你表示感谢的,能破获这两起案子还多亏了你。”刑侦队的温雷笑着跟她打招呼。 “哦,你们好,快请进!”卫潇赶紧让他们进来。 “不过,还有见事情想问你,你是不是丢了一部手机?”温雷还没等坐下就问她。 “是啊!你们?”她疑惑地看着温雷。 “是这样,我们队里的林凡那天正好去郊区办事,因为太晚了没赶上公共汽车,他只好一个人徒步往回走,回来的路上他看到一个女青年,那女青年慌张地骑着一辆车子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掉下一个东西,拣起来看是个手机,他想还给她,可他越喊那女青年骑的越快。回来后他就把手机交给队里,后来我们查了电话里你朋友的号码,才知道这个手机是你的。” 卫潇笑了,原来那天追她的是个活人,不是个鬼啊! 卫潇没有得到人体标本,多少心里觉得有点遗憾。可有一天她回到家,发现门口卧着那个可爱的白色小狗,她把小狗抱回了家,给小狗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好漂亮的小狗啊!以后那小狗再没有离开,就留在了她家。 七十三僵尸的故事 杨勇宏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打工,他在这无亲无友,刚落脚就在网上报纸上到处找出租的房屋。 谈了几家,杨勇宏都不满意,他是来打工租屋子的,不是租豪华房间吸引女人的。市区的房屋租价实在太高了,杨勇宏根本承受不起。他把目标转向了城郊。 这个小区的房子都是70年前建立的,每栋楼的外墙斑斑驳驳的,楼道里更是漆黑一团,女主人是一个高瘦的老太太,又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杨勇宏有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他所看的房间在四楼,朝北走向,两室一厅,实用面积82。63平方米,房间家具一应俱全。女主人开价只要500元一个月,如果一次交半年以上400元每月,要交一个月押金,如果退房时家具没有损坏押金退还。虽然杨勇宏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但想想自己身上仅有的那点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安身之所然后联系工作,这样便宜的房租很难再找到了,他便决定交半年的房租。可是女主人说半年房租本身便宜了很多所以杨勇宏如果提前退房,只退押金不退租金。杨勇宏准备在这里常住,就同意了这一条。他把半年租金和押金直接交给女主人,女主人记下他的身份证和手机号码,双方拟定了租赁合同并各签上名字,一人一份,女主人把房门钥匙交给杨勇宏便走了。杨勇宏终于松口气,赶紧到附近商店买了吃的和洗漱用品,就开始寻找工作。其实当他在找房时注意了一些招工广告,当时没安定下来就没有联系,现在他找出手机里存储的号码,一个一个的拨打。。。。。。() 杨勇宏已经工作一周了,他所在的建筑队刚承包一个新型小区建房合同,这一周杨勇宏忙得不可开交。但他还是发现了自己住处的一个特殊情形,他所见到的周围邻居都是老人,而且只有几个,到了夜晚,仅有10来户人家亮着灯光。一个小区才10来户人家,而且当邻居们刚见到他这个年轻人,直接就猜出他是外地人。杨勇宏心中充满忐忑,他知道这小区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便打电话给那个女主人询问。 当天晚上女主人就来了,她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这让杨勇宏很反感,他从不吸烟。)坐在沙发上,向阳继辉讲起了这个小区的历史:这里以前是一片坟地,后来搞城市建设时有人看中这的地理位置,便盖起了一片小区。当初建设小区时连续发生3起施工事故,死了十几人,后来房子盖好了,但自杀的人却不断,现在年轻人都被吓走了,留下一些孤苦老人,绝症患者在这等死。最后女主人大哭着告诉他,其实她的丈夫就是这小区的投资者,本来这对夫妇不信邪,结果她丈夫在一个月前跳楼自杀了,死时只留下一张纸:以前我的生活是问号,现在我要做一个叹号,以后的事情是省略号,不知道何时能画上句号。这段留言看起来可笑,但联系到小区发生的种种事情,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杨勇宏听得浑身打起哆嗦,他强烈要求退房并拿回租金。女主人却说合同已经签订了,不能反悔。看杨勇宏还是要退房,她忽然换成了鄙视的眼光:“你一个小伙子难道怕这些东西,这只是巧合,钱你别想要了,房子你爱住不住。”说完转身便走。杨勇宏看着那黑色连衣裙消失在楼梯口,他顿觉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看着手里可怜巴巴的几张纸票,这时候找房子是不可能了。杨勇宏打算拿到第一笔工资时立刻搬家,现在他真的感觉像在地狱里煎熬。。。。。。这一天,杨勇宏又是忙到月亮爬上枝头才回到家,他冲好凉,泡了碗面,边看电视边吃起来。吃完面一会儿就感觉到睡意,杨勇宏便顺手用遥控器关掉电视,合眼躺在沙发上。。。。。。 忽然间,杨勇宏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他清楚地听到那说的是一个长长的杀字。声音停止了,但他却再也睡不着了。虽然那可怕的声音已经几天没有出现了,杨勇宏还是生活在恐惧中,他快崩溃了。。。。。。 还差3天就要发工资了,杨勇宏不停的安慰自己,而且还买了驱魔符带在身上。但这些并没平衡他的心态,反而因为时间的迫近,每晚连续不断的噩梦,脑海里不停出现的幻觉,耳边时刻回响的奇怪声音,折磨得杨勇宏由于过度紧张而发狂。今天他回到家就有预感,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杨勇宏刚拿起睡衣要去冲凉,就听见了那不祥的声音:杀——————这个声音拖的好长,杨勇宏只觉得房子里到处回荡着杀字。他已经完全失控,疾步跑去握紧一把菜刀,环顾四周,屋子里除了家具就是墙上的照片和画。画!杨勇宏看到一幅画上画的是————坟墓!他忽然感觉到那坟墓是为他准备的!杨勇宏感觉他的双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他一步一步挪向那幅画,走近了才看到那只是一幅山水农舍图。忽然间,杨勇宏又听到了那个杀字,这次他确定声音来自西边墙上的一个大幅照片,那照片是两对夫妻的合影,一对是女主人夫妇,另外的是一对中年人。就是这张照片!声音就发自这里!杨勇宏一把就把像框连同照片扯下摔在地上,这时那声音停止了。他看见墙上有一个钉子,钉子下方有一个小洞,那可能是女主人把钉子位置加高而形成一个洞。但杨勇宏知道,那洞的后面有什么东西!他找来了锤子和凿子,来到那小洞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阵哽咽后,杨勇宏浑身汗如雨下,青筋暴出,他大吼一声,凿起墙来。每凿一下,他的心就跳一下。杨勇宏越凿越快,他的心也越跳越快,简直要从嘴里蹦出来!终于墙被凿开了,杨勇宏手里的锤子和凿子也掉在地上,他看见墙后是一个人头!那张脸正是照片中另一对的那个丈夫!可是墙后的这颗人头却满脸鲜血,而且他没有头发和眉毛!那张脸上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瞪着杨勇宏。“你找死啊,”那颗头张开了大口,“没事凿什么墙啊,即使凿墙也别凿我的脸啊!喂,你是新来的邻居吧,我告诉你。。。。。。。” 其实这个被凿子凿中的人是一个京剧演员,他平时在外地演出,为了化妆方便就剃掉了眉毛与头发,他偶尔回家看看房子。杨勇宏听到的那杀字只是他在练声而已。这个中年人正要继续训斥杨勇宏,却忽然闻到一股异味。他低头一看,杨勇宏的裤子已经湿了一片。。。。。。 那个中年人住进了医院,他伤好后就要到法庭接受审讯,警方怀疑他杀了人。而杨勇宏的身体则被保存在实验室,法医已经去做初步化验来证明他的死亡原因。全球各地的医学专家也聚集到这里,他们在等待法医的报告结果出来后就集体研究杨勇宏的尸体。其实杨勇宏在看到那中年人的一瞬间已经被吓死了,但令人费解的是他的尸体不管怎样摆放,确切的说是施加骨骼能承受的外力杨勇宏还是保持死去一瞬间的姿势,双眼圆睁,张大嘴巴,双手微握,双脚一前一后。有的人认为是毛细血管爆裂使肌肉僵硬化。有人认为是血液淤积阻塞骨骼造成的。杨勇宏成为全世界的焦点,他被命名为:僵尸x。 人们正七嘴八舌的讨论这具僵尸时,医院院长接到了紧急来电。她立刻召集各国科学家开会,向大家说明了法医的结果:杨勇宏死于73年前,死时年龄22----25岁。那个房子的女主人也到当地警方说了一件事情,她去外地和妹妹相聚,看到了登有杨勇宏死亡照片的报纸,她忽然想起这个杨勇宏和当初他们建造小区时的一个小工长的一模一样,那小工当时才23岁,从脚手架上栽下来脸部也是这个表情!而且警方证实杨勇宏的身份证是伪造的。现在市里的防爆武警和警察正在赶来。那些医学专家听了这段话先是吃惊,后来就开始了嘲讽和鄙视的语气:“这就是你们中国法医的答案?”“你们一定发现重大秘密,不想让其他国家知道。”这些专家达成一致协定:立刻对僵尸x进行研究。 当科学家们到达实验室,却没人敢先动手,他们议论纷纷:“他真的死于73年前么?!”这时候一个女科学家尖叫一声:“上帝啊!他刚才眨眼了!”所有医学专家立刻大惊失色,有人故作镇定说:“你一定是眼花了,死人怎么会眨眼啊!”那女科学家解释道:“刚才我们说他死于73年前,他就眨眼了。”其实那女科学家已经不用做过多的解释了。实验室里已经乱作一团,那个僵尸x这次不但眨眼,还留下了两行泪水。。。 啃尸的姐姐 王清的姐姐蒋颖是医院里的护士长,妹妹刚从医学院毕业,经过姐姐的推荐,就进了这家医院实习,一切也很顺利,就这样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去了,王清理所当然的捧住了这碗饭。 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又轮到了李清值班,她爬在桌上,无聊的看着一些杂志,听着walkman中的流行歌曲,这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由于灯光的关系,王清只看到他脸色惨白,左手上有一块红色的胶布贴着,但看不清上面的字。王清刚看到此人就已心慌,在看看他的身后不到20米处就是太平间,已经是浑身直冒冷汗:“你……你是……谁?”那男子突然浑身喷血,凄惨的说道:“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看了,吓得哇的喊了起来,眼一睁就醒了,‘哦,原来是一个梦啊‘但她还是充满好奇的向太平间望了一眼,这是太平间的门打开了,王清又一次尖叫起来,但出来的并不是那位男子,而是她的姐姐蒋颖,王清不顾一切的跑到姐姐怀里向她哭诉刚才的一切,姐姐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扶着王清回到了传达室,这时王清定睛一看,看到姐姐洁白的制服上赫然流着一些血浆,问道:“姐,你刚才去太平间做什么?身上还有血?”姐姐带着不自然的笑,说道:“啊,我去为手术室取材料呢!”“是……什么……材料?”王清以是一只惊弓之鸟。“人的心呗,没什么好怕的。”姐姐一边擦着血渍一边说道。王清这时已经又一次入睡了,就这样那位男子又出现了,情况和上次一样,只是说着’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每天夜里都要做到这个梦。 非常害怕的跑到了商厦里逛,想分散注意力,这时,一位老道模样的人走到王清面前,看了看王清,说道:“这位施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鬼缠身了?”王清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的说:“是啊,是啊!请先生救救我吧!”老道很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看到他了”“谁?”王清慌张的问到。“就是缠着你的那个鬼,但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看出他的心思了,如果你要摆脱他只有靠自己。”“啊?我……我能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有的。他说要我小心我姐姐”“恩,那你就得小心你姐姐了,当你知道你姐姐的秘密后,他自然会离开你的!”老道说着,便扬长而去……。 王清回到医院时已是晚上,这时王清心里已经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查询姐姐的秘密。王清回到传达室时,蒋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笑着说:“去那儿了,小心被院长开除啊。”“啊……我去买东西去了”王清比较放松的说道。“那好,早点休息,别太认真了,呵呵。”王清应了一下,就坐下开始工作了。12点了,王清这时的脑子比什么都清醒,因为桌上已经有了6包空的雀巢咖啡袋。王清的目标出现了,一身洁白的制服加上走路时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生和王清的心跳声,形成了恐怖气氛中的节奏……。 不错,她便是蒋颖,走向了太平间,王清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这时,王清很清楚的听到了“喀嚓,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龃嚼声。为了解脱自己的王清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打开了近在咫尺的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姐姐正在吃着死人的头,手上还有一只手,那手上赫然有一块红色胶布缠着,那只流着脑浆和鲜血的人头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啊,那不就是那个鬼吗?‘姐姐早以回头,流着血的嘴笑着说:“帮我保密吧……” 焚尸炉的盖子 在这里我要给大家讲一个我亲身经历过的恐怖事情,这件事情在这几十年里时时刻刻的困扰着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起那可怕的一幕,都不禁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那是在1960年国家最困难的时候,在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以后,吃的东西匮乏的要命,听说在农村树皮,野菜都被吃光了,甚至有的地方连观音土都吃了。 就在这一年我初中毕业了,为了能够让我自己养活自己,家里费了好大的劲儿,走关系,送礼物,才在城郊的火葬场为我找到了一份临时工的工作。 那年头火葬场也算是不错的单位了,死的人多,大多是些无名的尸体,都是些逃荒的,要饭的,送来的时候都是用一张破席子卷着,瘦得皮包骨头,有时候一天能送来一二十个,而我则是负责将这些尸体边好号码,摆放整齐。 我是比较害怕这种工作的,尤其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将尸体的头或者手漏了出来,则吓得浑身直哆嗦。这个时候老王就一声不响的过来帮我把尸体搬到焚尸炉前,我心里很感激老王,但是总觉得老王有点怪怪的,老王很胖,和我们这些脸上带着菜色的人比起来,有些非常的不协调,在这个什么都要供给的年代里,能吃饱已经不错了,要想长胖,听起来都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 大家都在背后说他是吃人肉的,我也没在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进了腊月门就要过年了,过年期间火葬场是比较清闲的,好像人们都不舍得在过年的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似的,而阎王爷也不喜欢在过年的时候讨人的性命去的。 腊月29,天气很冷,下午竟然下起雪来了。大家都回家过年了,我和老王被安排在这天晚上值夜班。 接近傍晚的时候,送来了一个冻死的人。身上穿着薄薄的麻衣,两只脚什么也没穿,漏在外面,冻得红红的。老王把焚尸炉的门打开,我把尸体推了进去,老王慢慢的把焚尸炉的盖子盖上,正准备和上电闸,忽然电闸冒了一股青烟,接着周围为一片漆黑,我知道是短路了,看样子今天是烧不成了,因为电工已经回家去了。 我赶紧出去向死者的家属说明了情况,让他们明天再来拿骨灰。等到把他们送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我走进屋子,点亮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灯火不断的跳动着,我的心里也微微的有了一股暖意。 突然,我好像听到了焚尸炉的盖子被打开的声音,我的汗毛直竖,浑身起了鸡皮嘎跶。难道是诈尸,不会的,冬天很少有这种情况的,难道那个人还没有死,也不会,送来的时候我已经看了,分明已经死透了,那难道是…… 我不敢多想,快步得出了房间,拿着蜡烛朝焚尸炉走去。房间里没有什么情况,焚尸炉的盖子还是完好无损,难道是我听错了。但是我突然发觉,老王,老王已经不见了,我没注意到,自从我送完了死者的家属回来,就没有看到老王。 难道,难道刚才的声音是老王发出的,他现在竟然在焚尸炉里面,我的血液好像已经凝固了。这时候,一个很大的声音从焚尸炉里发了出来,焚尸炉的盖子咣当一声,被打开了,我被眼前的一目惊呆了,老王拿着一个人头在啃着,脸上漏出了诡异的微笑,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小兄弟,来一块吧,外焦里嫩,好吃得很哪”刹那间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解剖尸体睁开了眼 在没有转行做药品销售经理之前,我曾是医学院的一名解剖学讲师。我转行,并不是我在这一行干得不好,事实上,我的课上得相当出色,如果我没有放弃,我想现在大概可以升到了副教授的位置上。 迫使我离开大学讲台的是心理因素,因为,我讨厌死人,惧怕死人。那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恐惧,就像一枚会流动的寒针,从你的脚底心钻入,通过血液循环在你的体内游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心脏,可能是半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分钟。同样,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来,但我感觉,它离我不远,它还在某处窥视着我,随时等着杀我。 事情还得从三年前的一堂解剖课谈起,对于学生来说,也许这节课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一课,因为第一次现场全尸解剖总是给人极其强烈的印象,我已经强调要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人呕吐了,在之后的三天内,很少有人去食堂买肉食,特别是炒*肝之类的荤菜。 这次的尸体是一名年轻女性,这在医学院是个异数,因为尸体的奇缺已经成了各大医学院校共同的难题,得到的尸体大多是年老病死的,器官都已衰竭。就算这样,全尸解剖课常常还是一推再推。因为按地方的习惯,既使病人生前有志愿献身医学事业,死者的儿女也往往不允许,认为是亵渎了死者。所以,每一具尸体都是一次难得的实习机会,年轻新鲜的更是极其珍贵。 女尸静静地躺在解剖台上,课开始之前,尸体上一直盖着白布,我照惯例向学生讲了注意事项,以及尸解在医学上的重要性,最后要求他们以崇高尊敬的态度来看待尸体。学生们的眼光既好奇又有点恐惧,但谁也没出声,像是等着一个极其严肃的时刻。 白布掀开了,学生中间发出几声轻微的唏嘘声。这是一具很年轻的女尸,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听说生前是一名秘书,因为感情问题而割腕自杀,她的朋友从她的遗物里翻出一张捐献遗体的志愿书,是学生时代填写的。年轻人一般很少会考虑这类事情,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志愿?也许永远是个谜。 她并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眼眶有点下陷,可能在她生前的一段时间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她闭着眼睛,神态很安详,就像熟睡了,完全没有一般尸体僵硬的死相,也许死对她来说真是一种解脱。 我这样想着,按例用一张方巾盖住了她的脸,看不见脸,她惨白的身体就很突兀地显了出来。 “现在,开始吧!”我说,示意学生们把注意力集中到解剖示范台上来。 四周鸦雀无声,我从盘中取出解剖刀,抵在她的咽喉上,白色的塑胶手套跟女尸的肤色相映,白得令人窒息。 她的尸体仍然有点柔软,皮肤保持着弹性,这感觉跟我以往接触的尸体很不同,不知怎的,我的解剖刀竟迟迟没有划下去,甚至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她还没死。但很快,我就为我的想法感到可笑,可能是这个女孩死得太可惜了,所以我才有这种错觉。 学生们都睁大眼睛盯着解剖刀,我凝了凝神,终于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锋利的解剖刀几乎没有碰到什么阻力,就到了她的小腹部,就像拉开了链子,我们可以清晰地听见解剖刀划破皮肉时那种轻微麻利的滋滋声,由于体腔内的压力,划开的皮肤和紫红的肌肉马上自动地向两边翻开,她原先结实的乳房挂向身体的两侧,连同皮肤变得很松弛,用固定器拉开皮肤和肌肉后,内脏完整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到了这个步骤,我已经忘记了面前的尸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这已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让学生牢牢记住人体的结构,这将对他们以后的行医生涯产生深远的影响。 内脏器官被一件件地取出来,向学生们详细地讲解,剖开后,又讲解结构。内脏完全被取出后,那具女尸只剩下一个红红的体腔。 课上得很顺利,虽然有几名学生难受得脸色发青,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些反胃,但他们还是经受住了考验,并不虚此行。 学生们离开后,解剖示范室只剩下我一个人,白色的灯光强烈地照在解剖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我开始把取出的内脏一件件安置回原先的位置,然后用线一层层把肌肤缝回原样。 学校的大钟重重地敲了五下,我把盖在女尸脸上的方巾取下,这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女尸猛然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吓得我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发现并不是幻觉,她睁大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神态也不似刚才般安详,而是一脸怒容。 但她确实是死的,我壮了壮胆,上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终于找出了合理的解释,也许是生物电的原因,是解剖的过程引发了某种生物电的神经反射。 我把她的眼合上,把白布盖了回去,出了解剖室。 之后的几天,女尸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脑中晃动,我并不是一个灵异论者,但不知为什么,那双眼睛就像幽灵一样缠着我,我总是想着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睁开眼睛,而且,那眼神,我后来回想起来,仿佛传达着某种信息,并不完全像死人空洞的眼神。 三天后,我了解到那具女尸已经火化掉,骨灰由她的父母带回了远方的家乡。 一年过去了,我似乎已经忘掉了这件事情,在这期间,我交上了一个女朋友。 我们是在一个雨夜认识的,那晚我从学校开完会回家,雨下得很大,路上没有一个人,一时间又叫不到出租,只得打着雨伞独自赶路。走着走着,我忽然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我心里有些紧张,要是这时候遇到抢劫犯就惨了,便故意加快了脚步,那个人也加快脚步,仍然跟在我身后四五米的距离。这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我终于忍耐不住,回过身来看个究竟,可结果出乎意料,原来跟着我的竟是一个穿着黄雨衣的纤秀女孩。 我们面对面站住。 “你为什么跟踪我?”我问她。 “对不起,我,我一个人赶路觉得害怕。”她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舒了一口气,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坏人?” 她跟着笑了,说:“因为你像个老师,老师很少是坏人。” “呵!你猜对了,我本来就是个老师,不用怕,我送你一程吧!”我陪她一起走路,一直把她送回家。 那晚之后,我们经常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慢慢地就熟识起来。 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我教的课程,所以她只知道我是医学院的老师,对于我的工作性质一点也不了解。 有一天,我终于对她说,我是人体解剖学讲师。 她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和害怕,反而显露出强烈的好奇心。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问,并一本正经等着我的回答。 “怎么会呢?人死了就没感觉了。” “你怎么知道它们没有感觉?” “现代医学确定死亡的标准是脑死,脑神经死亡了,任何对神经末稍的刺激也都失去了效用,人当然没有了感觉。” “这只是我们活人认为的,可事实也许不是这样。”她执拗地说。 “别瞎想了。”我笑着说。 后来,她不止一次地问起过这个问题,每回答一次,我的脑海里就像被铁钩勾起了什么东西,可马上又沉了下去。 但她还是经常问我同一个问题,我渐渐感到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愈来愈重地压来,我甚至有些怕见她了,但细想起来,又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我猜想可能因为经常接触尸体解剖,心理压力过大的原因吧。 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的发现,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那晚我去她的宿舍找她,她不在。门虚掩着,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她,等得不耐烦了,就站起来在她的写字桌上翻看,准备找一本杂志消遣,没有什么好看的杂志,我随手拿过一张旧报纸,一不小心,从叠层里飘出一张纸落在地上,是一张旧得有些发黄的纸,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纸。 我捡起那张纸翻过来,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原来,这是一年前我解剖过的那具女尸生前的志愿表,在尸体移交到解剖室之前,我曾经在上面签过字。 没错!我的签名还在上面,可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点恐慌,急忙打开旧报纸一看,在社会视野栏目里,赫然就是《白领丽人为情自杀》的社会新闻,报纸的日期正是我解剖尸体的那天。我像是掉入了冰窖中,阵阵发冷,感到这个房间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这时候,我听到过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过来,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硬着头皮等着她的出现。 那脚步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了,我没有看到人,但我仿佛感到她就站在门口盯着我,我的脚有些发软,却不敢动,不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又响起来,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了。 我发疯似地跑回家,冷静了几个小时,我的脑中急速的旋转,怎么可能会这样?也许她只是那个女孩的同学或同事,或者是好朋友也说不定,那么保留这些东西也不奇怪,还有,那串脚步声也许只是楼下传来的,一切是我的神经太过敏了。 我的心理稍稍安定了些,打手机给她,希望能弄个水落石出。 手机没人接听,我拼命地打,可都是长音。 她越不接听,我越是感到恐惧。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跟在她那儿听到的一模一样,高跟鞋踏在水泥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我的心砰砰直跳,大气也不敢出。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真的是她,她来找我了!我踌蹰再三,终于说服自己打开了门。 “是你!”我说,喉咙有些发涩。 “是我。”她说。 “晚上我去找过你,你不在。”我退后几步,说。 “我出去办点事情了!回来时发现你来过。”她说。 “是吗?” “你干嘛老是打我手机?”她说。 “我……我怕你出事。”我说。 她笑了笑,说:“今晚我住在你这里好不好?” 我想让她走,可又说不出口,我们认识这么久,她可从没让我碰过她的身体。我心想也许真的是我多疑了,她的相貌与那女孩毫无相似之处,又怎么会有关系呢? “我先去冲个澡!”她说着就朝浴室走去。 “好吧!”我让到一旁。 我坐在客厅里,听见里面冲水的声音,心里忐忑不安,但总是劝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怪事,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她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我们相对无言。 “我来帮你按摩吧。”她笑着走到我背后,拿捏我的肩部。 “你说,解剖刀划过时,尸体会不会觉得疼?”她突然问。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喊道:“你,你到底是谁?” 但颈部一痛,像被重物击中,就已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了床上。 我看到她站在床前,愤怒地看着我,那眼神!我想起来了,那眼神跟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你……你是……”我不可抑制地恐惧起来,可挣扎毫无用处。 我发现我的全身像在水中浸过般大汗淋漓,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身上,她并没有在房间里,难道晚上一直在做梦? 我觉得不可思议,但很高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东西,这个东西将会让我永无宁日,在床下,掉着一把解剖刀,锋利的闪着寒光的解剖刀。 这天下午,我又去了她的房间,可门紧闭着,邻居的老太告诉我,自从那个女人自杀后,这个房间就一直没有人租过。 从此后,我不敢再接触任何尸体,甚至不敢再在医学院呆下去,只有改行做了药品经销。 可那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找到答案。 我是一个僵尸 我是一个僵尸,我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酷,更不象电影里演的吸血鬼那样来无影去无踪。我只是一个小僵尸,我多大年龄我也记不得了,只知道,不只是哪个盗墓贼打扰了我的美梦,我起来觉的好饿,而哪个盗墓贼自然成了我的第一顿美餐,至尽为止我还忘不了哪个味道。 穿着破烂的衣服我开始了我的流浪,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每天用小动物的血液来维持着自己的生命,大的动物我不敢去招惹它,我知道自己那残破的身体是经不住攻击的。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只知道,我要活下去,有人说僵尸是没有生命的。但是我却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存在,虽然肉体上已经没了知觉,但是我用精神去感受着身边的一切。血也只有鲜血才能刺激到我那一点点的味觉。 我不敢去接近人群,我怕我害怕,而我又那么好奇,自从尝到哪个盗墓贼的鲜血之后人类的鲜血一直让我着迷,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接近了人,他们会不择手段的杀死我。我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喝到人血也是最后一次。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闯进人类居住的地方,大的打不过小孩我还能欺负欺负吧,抱着那一丝丝的希望我趁着夜色,来到一个农户家的窗下。透过纸窗,我看见小女孩躺在一张木制的小床上睡着,他的爸爸妈妈在另一个屋子,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窗爬了进去,来到小女孩的床边,屋子没有灯而我却能看得很清楚,小女孩安详的睡着,红红的小脸上还带着微笑,我看得着迷了,但是为了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把头探了下去,忽然小女孩哭了起来,我猛的抬起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可是我那破烂身体稍微不小心就会散了,小女孩的妈妈进来揉着睡眼,当看见我时她呆住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象野兽一样的嚎叫。我更加惊慌了,小女孩醒了,她却没有哭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恐慌而是好奇。她伸出小手要摸我,我退后了一步,男人进来了,拿个大木棍。我用全身的力气跳起来穿过柔软的窗纸,男人也随后跑了出来,破口大骂着,女人也出来了,抱着小女孩,还呜呜的哭着,小女孩还是瞪着眼睛看着我。男人的叫声让很多人的家里都亮起了灯光,还放出了狗来咬我,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蹦,我知道如果我停下来我会变成饿恶狗的食物,在他们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堆会跑的骨头。 在人类的眼里我是不干净的东西,停下来我只有等死,狗追上来了,一口咬在我的小腿上,拼命的拽着自己的腿,我没能挣过狗,一条腿被它拽走了,随后赶来的狗开始疯狂的抢起来,我用一条腿蹦着,渐渐我跑远了。我用尽了身体所有的力气。后来的日子里我昏昏沉沉的,身体不能动,我努力的积攒着力气想起来。终于我用一条腿站了起来,我找了个木棍用草把木棍系在剩下的那半截腿上。我暗暗发誓在也不去招惹人类。还是吃我的小动物吧。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很久很久。在我的眼里只有下次我要吃什么,怎样才能活到下一个日出。小女孩的眼神还是深深的留在我心里那是没有恶意的目光,是我地一次看见也是仅仅看见的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在次去寻找那样目光,我绝定和人类做朋友,还是那个村庄,还是那间小木屋,还是夜晚。还是那扇窗,我再次偷过窗子向里面看,躺在床上的不在是小女孩而是个小男孩了也是在睡着,嘴角边挂着笑容,我小心的爬进窗子,来到床边静静的看着小男孩,也许他在做着什么美梦吧,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甜蜜。 我想身手去摸摸他可是一不小心却弄掉了自己的假腿,咣的一声。外面的灯亮了起来,进来的还是个女的,我能看出来她就是那个当年的小女孩,她看见我也是一楞随后也是大声的嚎叫,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开始害怕我了,那个小男孩也醒了也是没有哭,也是用没有恶意的眼睛看着我,男人进来了我知道这次是真的不能跑了,而我这次却没有恶意,男人用木棍向我打来木棍重重的打在我的腿上,那条腿也断了我爬在地上,当年的小女孩赶快进屋把小男孩抱走了,我不能动,任凭男人打的,我想说我没有恶意,可是发出来的却是呜呜的声音,不一会来了好多人,围着我嚷着,把我用木棍挑起来。 被几个人抬起来那个小男孩还是在看着我,还是没有一丝恶意,我能听见当年的小女孩喊着快烧了他烧了他,我被抬到空地上,然后被放慢了满身的柴火,我被点着了,我还是感觉不到疼,在火光中我又看到了当年小女孩那没有恶意目光。直到烧没最后一块骨头时我还在想,为什么人这么善变这么狡猾,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好。 无人驾驶的接尸车 一 斜坡路上,迎面驶来了一辆殡仪馆的接尸车。 新开看到这辆接尸车时,咋了一下舌头,停止了跑步。接尸车这么早开出来,倒也是少见的,但是,他为了健康而练习长跑,一开始就遇上了接尸车,真是个不祥之兆。 新开站在路边,瞪眼望着接尸车。接尸车可并不了解他那种心情,还是慢吞吞地从斜坡路上开过来。新开无意中向驾驶室内望了一眼,不由得目瞪口呆:驾驶室内空无一人。 他想:也许是眼睛的错觉吧。此刻,车子已开到了新开的面前,于是他仲长了脖子,窥视车内,别说司机,竟连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根黄色的金属棒竖在那里。这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原来是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新开嘟哝着,他一下子感到茫然了。 接尸车在他面前开过,缓慢地下了坡。尽管没有人操纵方向盘,汽车还是平平稳稳、慢慢悠悠地行驶,始终保持着一小时30公里的速度。 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新开捉摸着,目送着接尸车驶下了长长的斜坡,向左拐了个弯,从视线中消失了。他眨巴着眼睛,环视四周,时间刚过清晨5点。在这多摩丘陵上开辟的新兴住宅区一带,还没有车辆往来,也看不到一个行人。 在看到奇怪的东西,情绪受到冲击之后,他失去了继续跑步的念头。为了防止中年发胖,他一下子心血来潮,刚从三天前开始练习晨间长跑。今天早上,他穿上了昨天才买的运动衣,还揉着惺松的睡眼,就从家里跑了出来。正当他跑到斜坡路上,就碰上了这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他像被泼了冷水,在折返到自己家里之后,心里还感到懊丧。妻子腾江免不了数落他几句。“你的意志也太脆弱了,一套运动衣就花了13000元哩!” 于是,新开只得又跑了出去。他在哪一本周刊上读到过,进行长跑健身,必须杂念全无,这才能见效。而在今天早上,他并没有做到这一点。那辆无人驾驶的接尸车,总在他的眼前晃现,人虽在跑步,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昨晚,他喝了不少酒,40岁才出头的人,还不大抵得住酒劲。或许还有醉意吧,那看到的肯定是幻影了。奇怪的是:无人驾驶的汽车下到斜坡的尽头后,还向左拐了个弯,可那里是建筑工地,是没有房子的,而接尸车向没有住家的工地驶去,简直有点荒唐了! “不,我倒要等着瞧!”新开紧皱眉头,自言自语。他确实听妻子说过,那边工地附近,原有一些无人祭祖的坟墓,施工之前,请来僧徒给超度了一番,这才迁走坟墓,让推土机推平了墓地。那辆接尸车会不会是灵魂招来的呢?新开一想到此,全身像浸在冷水里一样。或许是坟墓拆迁后,那些无人祭祖的游荡着的鬼魂要另觅安息之地,这才叫来了接尸车的吧?既然是从阴曹地府叫来的接尸车,没有司机就并不奇怪了。呵,原来是一辆从冥府开来的接尸车。“真会有这样的事吗?”新开苦笑着。 新开是在川崎公司所属的通信器材厂计算机研究室工作的,是个理性论者。除非这是飞碟之类超现实性的东西,否则,这种奇怪的反常现象,很难使人相信。但早晨的事,总有点蹊跷。他草草地结束了长跑,回到了家里,把早上目睹的怪事告诉了妻子。 “别做梦了,你不是去跑步的吗?”腾江毫不介意地笑着说。 “这样的事,我可没听人说过。” 新开被挫伤了自尊心,可还是被那目睹的情况纠缠着。 “总有什么原因吧。”他坚持着说。 “你急于练长跑,神经太紧张了。” “不过我确实是亲眼目睹的。” “那就一定是个隐身人,驾驶着那辆接尸车了。” “你不相信吗?” “当然不相信。” “可我还是相信。” “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可要恼火了。”膝江换了衣服,走进厨房去准备早餐了。她有低血压病,早起总感到不舒服,心情也不好。两个孩子,大的小学六年级,小的三年级,为了他们上学,她每天都得早起,现在正歇斯底里地骂着他们。关于那辆无人接尸车,要再说下去,她会歇斯底里大发作的。 新开独个儿冲了杯咖啡,在客厅里看起晨报来。报纸的字里行间,不时出现那辆无人接尸车,扩大到了整个版面。喝罢浓咖啡,他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毫无疑问,我看到的确是一辆无人驾驶的按尸车。” 二 早晨7点50分,新开出了家门,乘上了开往新百合山的公共汽车。他要从新百合山换乘小田原快车去登户,再从登户换乘南武线到武藏小杉车站下车,然后,步行5分钟,就到他工作的公司了。他站在新百合山车站的站台上时,听到身后有一个年轻女子在招呼他。 “早上好!” 新开回头一看,心中一阵激动。那是近野良子。她住在附近的一幢公寓里,从新百合山车站步行10分钟就到了。和新开同在计算机研究室工作,上班途中经常碰面。一个妇女,能从国立大学的物理系毕业,可数凤毛麟角了。这样一个人才出众的女性,却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她鹅蛋脸,滑润的肌肤,独具一股熟透的水蜜桃般的魅力。该有30岁了吧?但看上去要年轻五六岁,还是姑娘独处。她浓妆艳抹,花枝招展。 “有什么心事吗?”良子问道,用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新开。 “不,没什么。” “在考虑什么吗?”良子用唱歌一般的调子说。 “不,不。”新开否认。但在略一思索后,他说:“今天早晨,我遇到了一件怪事。”他吞吞吐吐地说了那辆无人接尸车的事。 “噢,这事情嘛,倒是真的。”良子说。这倒是出乎新开意料的回答。 “还有谁看到过那辆无人接尸车吗?” “这事情嘛,我也是听来的。” “哪儿听来的?” “大概是从我隔壁房间的新婚夫妇那儿。” “新婚夫妇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不。是公寓里的什么人看到的,那位新夫人听说了。不过,看到的时间不同,据说是在深夜。” “哪一天?” “大概是在一星期之前。” “原来如此!” “从隔壁新夫人那儿听说这事,我还以为她在逗我玩哩。” “这么说,那真的有人看到了?” “真有趣。”良子的眼睛,出人意外地闪动着光亮。 是不是还有别的目击者呢?新开想着。这时,开往新宿的快车已经驶进站台了。两人一起上了电气列车。车厢内座无虚席,他们挤到了一个角落里,紧挨着站在那儿。在新开的眼前,是良子明亮的眼睛、柔软的嘴唇和圆溜溜的下巴。随着电气列车的颠动,他们的胸脯会偶尔相挨。他感到,一挨到良子的乳房,总会激起一阵难言的颤动。新开几乎感到了窒息,接尸车之类的事,草已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一心体味着挨到良子乳房的刹那间的感受。同妻子松弛的乳房相比,良子的乳房是富于弹性的,只要稍挨一下,就像有一股电流,丝丝地流遍了全身。 “也许……”新开想着,一个意念活动起来了。 他开始练长跑,要说是为了健康,不如说是为了让那挺出来的便便大腹瘪下去,使自己漂亮些。他意识到,在这种内心活动中,还怀着对良子的关注,不禁脸也红了。 他记得,近野良子搬进车站附近那幢公寓,是去年岁尾的事。那是一幢8层的白色漂亮大楼,建造在一所小学的后面。到今年年初,他们在站台上偶然碰面时,他才知道她乔迁新居,买下了那幢公寓底层的一间房子。从那时起,他们每周总有一二次相遇,同去公司上班,而他也总会莫名其妙地关注起她来。在站台上遇到她时,心里也总是七上八下的,感到自己的神经和细胞都活跃起来,越发生气勃勃了。他决心练长跑,大概是一星期之前的事,当时妻子藤江香到他刚出浴的身躯,认真而又惋惜地说:“你已经上了年纪,变得大腹便便啦!”但那时在他的脑海里。却掠过了近野良子的丽影。她有没有情人呢? 现在,新开从侧面看了她一眼。这次上班途中,他们亲切交谈,他了解了良子的身世和生活。良子生于长崎,念高中时就爱好数学和物理,还一年一度去海外旅行。她现在所住公寓的房间,是底楼第10号房间,在大楼的最北面。她偶尔会跑到学生时代的同学在新宿开的酒馆里喝酒,深夜乘了出租汽车回来。可以想象,作为一个末婚妇女,良子过着自由自在、任情欢乐的生活,但那至关紧要的同异性的交往,她却总是避而不谈。与其说是她矢口不谈,倒不如说是新开怕难为情,不敢把这个话题引出来。新开忽而一本正经地想:这么个富有魅力的女性,即使拥有一两个情人,那也不足为怪的;要是没有情人,倒是难以使人理解了。正当他下决心要提出异性问题时,良子却说“也许,今天新开先生给什么鬼魂缠上了,一清早就碰上了接尸车。”良子的两颊浮现出了嘲弄人的微笑。 “有人说不吉利,我看倒也末必。”新开有点扫兴,半开玩笑地说。 “我听说过,碰上接尸车,还是大吉大利的哩。以前我在什么书上读到过,美国大联盟棒球队的名教练约翰·马古洛说过,去棒球场之前要是碰上接尸车,球队一定旗开得胜。对于那位名教练来说,接尸车就是胜利女神的象征……” “竟会是胜利女神的象征?” “是的。记忆或许有误,但据说有一年,约翰·马古洛率领的那个棒球队,参加了世界棒球锦标赛。队长一心想取胜,竟从殡仪馆借来了一辆接尸车,同从自己家里开往球场的约翰·马古洛的车子交错开过。结果,球队在世界棒球锦标赛中拿到了冠军。” “你倒说得怪有意思的。”新开附和着良子的话,越来越感到她的魅力了。名教练迷信接尸车的话,本来是无稽之谈,但她能说得如此有声有色,不得不使他随声附和,感到亲切。他妻子的态度又怎样呢?恰好相反,一口咬定是不祥之兆。他妻子深居简出,对外界态度冷漠。他们夫妇间偶尔谈及的,也无非是工资低,以及某地一个小学生自杀之类的令人沉闷的事情。 电气列车到了登户车站。过了换乘南武线的检票口,新开毅然问道:“难道你是个独身主义者吗?” “也想着结婚,我是女人嘛。可是,我想结伴的人,不是已有夫人了吗?”良子结结巴巴地说。 “结伴吗?”新开瞟了一下良子的脸,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良子的唇边浮现出了奇妙的微笑,她说:“新开先生不是已经有两个上学的孩子了吗?大的叫阿悟,小的叫鸿二。” “你倒了解得很清楚嘛。” “因为关心嘛。” “那……”新开语塞,凝视着良子。 “不谈这些了吧。”良子说着,声音柔和而娇媚。她那吸引人的强烈的香水味,直刺新开的鼻子。转瞬之间,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目眩,视界也似乎变得明朗而开阔歹。“我今天早上看到那辆无人接尸车,说不定还是个吉祥之兆哩。” 三 一星期之后。 新开乘上了从新宿开往小田原市的最后一班电气列车。他在下班后来到新宿,大学时代的一位同学约他一起喝酒,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那位在钢铁总厂工作的同学,突然给新开工作的公司打来了电话,把他叫去。“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晚上7点,我在歌舞伎街‘大草原’酒家等你。” 那位五年不见的同学,同厂里一位年轻的女同事酿成了暧昧关系,现在正在考虑同自己的妻子离婚,在这件事情上,他想听听新开的意见。那位情妇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而同学的妻子发现丈夫有了外遇,态度异常强硬,坚决不同意离婚。新开听了,倒也没有当做与己无关的事。那位同学已经大腹便便,官气十足。他在去年被提拔为科长,而现在却蜷曲着臃肿的身躯,连声叹息:“左也难,右也难,真不知道怎么办。要是处理不当,会弄得家破人亡的。” “唉,最后还得由你自己拿主意呵。”新开给下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结论,然后就告别了那位同学,搭上了最后一班电气列车。 他拉着车内的吊环,考虑着。“这样的事,明天也许要轮到我自己了。” 昏暗的车窗上,似乎晃动着良子白皙的脸庞。新开望着这张脸,展开了想象的翅膀,良子也许对我怀着好感吧?要不然,为什么要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呢?要是我深陷在她的情网中,结局又会怎样呢?他曾在下班回家途中,顺便到过她的公寓,在底楼10号房间内,消磨了一段时间。回到家里,脸上装得若无其事,似乎在哪儿也没有耽搁过。要是妻子察觉到他与良子的交往,又会怎样呢?她可是个泼辣的女人,离婚也就更麻烦了。顶头上司黑泽科长要是知道他与良子的关系,也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把良子调往大皈分公司什么的,于是他将妻离子散,而且还会破公司辞退,也得上大阪去另谋职业。 想象的翅膀借着酒的醉势,漫无止境地仲展着。实际上,他为人谨小慎微,心里一清二楚,可不能干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来。从那天到现在,已经在站台上同良子碰过两次面了,但是下班后从没有邀请她去吃饭。此刻他的头脑中,同每天一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 那天夜里,黑泽科长确实到了良子的公寓,他给家里打过电话,谎称他在涩谷,这是良子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实际上,良子肯定目睹过那辆无人接尸车。在女性中,像她那样精通机械与无线电的人是少有的,她马上识破了无人驾驶车的机关,还进而把它利用到杀人的诡计中去。她把频率调到同无人接尸车相一致,再用较强的输出功率把车子召唤到公寓附近,把杀死的人飞快地装进了驾驶室。接尸车的主人发现车上装着尸体,大吃一惊,这才把尸体运到别的地方,把它处理了。良子记得,她在什么杂志上读到过这样的话,杀人时,与杀人的方法相比,尸体的处理更为困难,但她却轻而易举地处理了尸体。而且,在装置无人接尸车的当事人和良子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当事人在抛弃了来历不明的尸体之后,怕后果不堪设想,一直未向警察报案。 那天夜里,新开偶然给良子打了个电话,根据这一点,她不在现场这一条也就成立了。结果是,特地把尸体运到他家附近的安本父子也好,新开也好,可以说,都成了由她牵线的傀儡了。 结局呢?对于蹂躏了自己青春的科长,近野良子并没有饶过他。 新开这样想,感到了一种依稀的悲哀。看来,良子是个理智而聪明的人,在她的身体内流动着的,仍然是同普通妇女相同的血液。对于这一点,他表示了感慨。 这些事情,要不要去报告警察呢?新开这样想,现在更重要的是,为了向殡仪馆的父子表明自己并不是刑警,他伤透了脑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 七星浮尸 一个小地方的真实故事,云南人应该都听说过楚雄,楚雄州的楚雄市有一条龙川江,用此江命名的一个公园叫龙江公园,这个公园附近有个游泳馆,这个游泳馆现在找不到了,已经改成菜市场了,因为这个游泳馆发生过真正的灵异事件。 很多年以前,这个露天游泳池的生意是很火爆的,直到这件事的发生,那天,游泳池正常营业,黄昏的时候依然有很多人在水里嬉戏,这个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发生的很突然,正在游泳的一个中学生,注意,这小伙是中学游泳队的,游泳技术由此可见一斑,就这么一个小伙儿,游在游泳池里刷的一下就不见了,连呼救都没有,周围的人还以为他扎猛子呢,可是这孟子扎得时间有点儿长了,3分钟了还不见上来,救生员慌了,马上跳下去救人,怪事儿发生了,游泳池的水虽然不是很清澈,但是小范围搜索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但是找不到了,几个救生员都跳下去找,再找不到这孩子就没得救了,有点儿水平的人都开始帮忙找,整个池子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据尝试这个人是绝对没有救了,大家找了n久,放弃了,因为绝望了,几乎是摸便了整个池子,连头发都没摸着一根。老板急了,但是他想到个绝的办法,放水。 水放干了总可以了吧,但是老天说了,不可以,游泳池并不大,很快水就放干了,但是池底空空如也,人就这么没了,这下老板懵了,不只他懵了,所有在场的人都懵了,孩子的家长来了,打死不信这些人说的话,于是pol.ice来了,pol.ice也懵了,这么多证人不可能都是神经有问题,这时候有人出主意,去找xx道士,楚雄内知名度还是很高的一个道士,道士很快就来了,看了看现场,掐指一算,告诉老板,把水注满。“把水注满??我滴水不剩都看不见尸体,你让我注满水,脑子有病吧你!?”但是由于这个道士还是很有威望的,于是老板只能按他说的把水又注满了,这时,道士在水池边点上了七盏莲花灯,名曰七星灯,口中念念有词,奇迹又一次出现了,怎么都找不到的尸体,就这样浮出了水面,再看道士满头大汗,低声嘱咐了家人安葬的方法后就走了,至于为什么尸体会浮上来,道士说,天机不可泄露…… 蝴蝶尸体 多年以来我一直被同一个梦境困扰着。梦里的我总是穿着一条极长的白裙走在泥泞之中,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走到海中央去了。我似浮似站的立在海面,心中是森森的恐惧——人怎么能站在海面呢?我问自己——几秒钟后我开始下沉——一个异常清晰的沉入过程。我眼睁睁的看着苍蓝的海水一点点包裹了我,无声无息的窒息里,甚至能看到深海里自己的尸体。无依无靠的悬浮在那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每次在梦里绝望的醒来,身体都是冰一样的冷。 我知道,是海水淹没了我,死亡的海。 他第一次到我家里来的时候略微有点惊讶。我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相片以外什么都没有,好久以后他曾问我为什么屋里是空的,我说,因为装满了回忆。 他坐在床上,我拿出一个碗倒水给他喝。 水质不好,味道有点怪。他喝了一口,沉默了一会,问我为什么不用杯子装水。我说,没有杯子。然后我们开始接吻。那时,我认识他正好2小时32分钟。 他在西墙上的相片前站了好久。那是一幅2平方米的大相片,上面有三个人,一个父亲和两个女儿,其中一个是我。 他指着另外两个人问,他们现在怎样,怎么不和你住在一起? 我说他们死了,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他们都死了。 那夜他没有留下来陪我,只留了一个手机号码。我们始终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似乎从来也没问过。我知道自己不爱他,因此每次都心安理得,从来不多想。这种状态让我很痴迷,直到有一天事后我们抽烟时,他说,你和你姐姐长的都不象你爸爸。 那张巨大的相片正对着我们的床。从窗帘里漏进的阳光在黑白相片上打了一个光柱,我看见了浮尘在光柱里的翻滚,永不止息永不厌倦的翻滚。刹那间我看见爸爸笑了,他的指头压在唇上,轻轻的说,嘘…… 我说,因为他是我们的养父,我和姐姐是双胞胎。 那养母呢? 很久以前就和爸爸离婚了。 那种红色是什么?有点发亮,有点刺眼……我惊慌的跑了起来,白色的长裙象魂幡一样在空中舞动。 象所有敏感的猎物一样,我闻到了血腥味。它就在我的身侧,我知道的,它在我身边。不要抬头,不要看!可我知道,我又来到了海面,我要沉了!那具尸体是我的,在苍蓝的海水深处,偶尔有点荡漾。鲜血象泛滥的酒一样弥漫在我的周围,它是红色的,红色的溶解在苍蓝里。 我醒来时大口大口喘着气,他在我身边睡得正熟。冲进卫生间呕吐后,我抬起头,死死盯着洗手池上方的镜子。镜子里是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眼睛下有深深的暗影。这是我吗?那身后的人是谁呢?一样的瓜子脸,一样的苍白,不同的是她脸上的血迹,那么多的血迹让她面目狰狞。 她说,妹妹,想我吗? 我紧紧扶住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的她说不出话。 她伸出手,抚着我的脸。那手指象我一样冰冷,掠过我的脸颊时让我情不自禁的颤抖。我的喉咙在极度紧张中仿佛痉挛,连呼吸都不能做到了。 姐姐的左手腕上有极长的一道伤口,鲜血还在汩汩的流。她微笑着从背后贴近我,凑在耳畔,用耳语的、甜蜜的声音说,妹妹,屋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张开了嘴,却说不出半个字。那种冰冷淹没了我,我在灯光明亮的洗手间里窒息着,姐姐轻轻笑,姐姐的血流了我满身。 我终于狂叫了出来,凄厉的声音惊醒了整个夜晚。他赤着脚从卧室里冲进洗手间,我坠倒在浴缸里,一枚刀片深深嵌在我左手腕上,鲜血从伤口里拼命流着,我的眼睛微微睁着,什么也看不清,可我知道自己在狂叫。他在我凄厉的叫喊声中把我抱了起来,后来我叫不动了,身体觉得越来越冰冷。他抱着我,我只是冰冷。 我在医院里醒来时,他不在身边。满眼的白色很刺眼,病患和护士在拥挤的床位前走来走去。 我的左腕上有纱布,纱布下面是刺刺的痛。 远远的有哭声传来,还有痛苦的叫喊。我知道这里是人间地狱,想逃,却没力气。空气里湿杂而古怪的味道让人害怕。我叫住了一个戴口罩的护士说,我要回家,可我走不动。 她露在口罩外面的大眼睛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说,那你先躺着。 她转过身去,我清清楚楚的听见她说,精神病。 躺了一会,我开始盼着他能来——我知道是他把我送进这里的。他把我丢在这了,他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么多苦难恐怖的景象。我不敢闭眼睛,僵硬的睁着,固执的看着那扇开开启启的急诊室的门。 5个小时以后医生安排我腾出了床位,让给一个出了车祸、头上裹满了绷带的女人。 我坐在急诊室对面的长椅上等待的时候,想,她的脸毁了,她知道吗,她的脸没了,她怎么照镜子。 爸爸坐在我身边说,我的脸也没了,我怎么照镜子? 来往的人很多,但没有他的身影。我想我是在期盼,我在等一个我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他的生活的人把我接回家。我们在那个家里曾经疯狂相爱,他在耳畔说过爱我。 我不知道,爸爸,我不知道。 爸爸说,为什么是十七刀而不是十八刀或十九刀?为什么都砍在脸上?砍在脸上让我怎么照镜子? 我不知道,爸爸,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我站起身,晃晃悠悠向大门走去。 爸爸你别跟着我,我真的不知道。砍在脸上很疼吗?爸爸,求你别跟着我。 陌生人在我身边穿梭不息。没人能帮助我。 我坐在出租车的前排,却总忍不住回头。司机问我,有事吗,小姐? 我说,没什么。爸爸坐在后面。 司机大声笑了,说,你真会开玩笑,明明什么人都没有嘛。 沉默了一会,前面是红灯。我忽然问他,杀一个人为什么要用十七刀而不是十八刀或十九刀? 司机有些怀疑的看着我,说,什么十七刀?杀什么人? 绿灯了。车一下开了出去,匆匆的追着前面的车,在苍茫的城市里爬行。 我喃喃的说,这是命运,也是偶然。 下车时,我发现身上没有一分钱。司机眼中的疑惑更浓了,他思考了一分钟,有些沮丧的挥挥手让我走。计价器上显示的是10块2毛。 在家门口我发现钥匙也没有了。深秋里我只穿了一套睡衣和一件男式外套,左腕上有雪白的绷带。我在门口坐下,依着墙。冷冷的,我绻缩在我无法进入的家门口。 将近午夜的时候他来了。他默默无语抱起我,抱进了他打开的房门。 我们一直没说话,直到他说,睡吧,我在身边守着你。 我的眼睛闭不上。我说,冷。 他脱了衣服,躺在我身边抱紧我,说,疼吗? 我摇摇头。他低声问,你为什么不哭? 我说,12岁以后我就不会哭了。 为什么? 因为我姐姐。 他似乎还问了我些什么。可我说不出话了。我在他宽厚而温暖的拥抱中沉沉睡了。这是我12岁以后少有的没有梦魇的夜晚。他说,我睡中的神情很可爱。 那年的圣诞节他送给我一只可爱的青蛙先生,脚上还套着神气的皮鞋。我抱着青蛙先生在阳台上大声喊merry chrismast。他搂着我的肩膀深深吻我,递给我一个小小盒子。盒子里是一枚铂金的九分戒。我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认识8个月的纪念。 我把它套在中指上,有点大,就移到了大拇指上,刚刚好。 我抬头看着他,他笑了,又要俯身来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从他说话的声音我知道是他的女朋友,我曾远远的看见他们在城市花园里喝咖啡。他最后对她说,好,我马上到。 看了他一会,我走进房间,不声不响脱了衣服****睡觉。他站在我身边,站了一会,说了声“圣诞快乐”后走了。 城市的灯光迷离的拥进我的房间,相片上的人开始笑。 我转过身去,不看他们。 姐姐在我身边狂笑,笑声凄厉尖锐。她的血顺着手指流向地面,她不耐烦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在无重的状态里坠入深渊。苍蓝的海水慢慢的,慢慢的变成红色,尖锐的红色。 那天凌晨,他还是回到我身边了。他把我叫醒时我正在梦魇里窒息。他用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身体,刹那间我的泪水涌了出来。我哭泣着狂乱的抱紧他,哀求他,哀求他爱我。我不许他的身体和我稍有分离,那么紧的抱住他,想融化在他的身体里。我们不停的相爱,直到晨光熹微的时候才疲倦的停下来。他在我身边睡着了。我套上他的衬衣,赤着脚悄声走到阳台上。 狂欢后的城市一片死寂,灰白的晨光中无声无息。我打开窗子,仔细的看了一会。苍茫!19楼的楼下一片苍茫,象荒芜的海水,犹如梦境中的绝望。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呵,怎样的深入骨髓…… 我扶着窗框站在了窗台上,双手颤颤巍巍的松开了依靠,世界就在我的脚下。风吹开了我的衬衣,我看见自己的身体袒露在清晨5点的城市面前。那一刻我从未如此美丽过,象要飞翔的蝴蝶,象要坠落前的蝴蝶。 风微微吹着。我望着海水,苍蓝的,美丽的,绝望的。 姐姐说,深海里有我们的家园。那里安详。 卧室里的他正在沉睡,他的手伸在枕边,以为在抱着我。 几秒钟后我蹲了下来,然后颤抖的从窗台上下来。我滑落在窗台下的墙壁边,双手蒙住脸,哭了出来。 我常常想,每个人不论多么孤独都是有倾诉需要的。可我在失语的世界里徘徊了那么久,我甚至忘记了能表达自己的方法。 所以当他告诉我他要结婚的消息时,我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迟疑了一会,说,我很想帮助你,你能不能说说你的过去……我们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了。 咖啡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我的手指还是冰凉。 我的手托着下巴,大拇指上的戒指卡在脸边有点不舒服。我有点口吃的选择着词汇——语言,语言是什么?语言是最大的欺骗。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我们生下来就被遗弃了,在孤儿院里长大。 三岁的时候姐姐就被领养走了,而我没人要,就一直在孤儿院里生活。 空气干燥而潮湿,我忽然没有再说下去的能力了。 我穿上大衣,快步走出了咖啡厅。这个冬天异常漫长,我只是冷。 他追上我,大声说,然后呢?然后呢?你要面对它!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知道你有一个打不开的结!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我要帮你面对这个结! 我横穿了马路,在一座大厦下站定。我盯着他的眼睛,比黑夜还黑的眼睛。 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他的唇刚一动,我立刻打断了他想说话的念头,接着说,咬牙切齿的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姐姐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她那时的养父**她,养母不敢对他怎么样,就拼命虐待姐姐。 海水渐渐漫了上来,我要在窒息前说完……姐姐在12岁的时候被救回来,她已经怀孕5个月了,她的背后全是烫伤,她快死了!我的,姐姐,她快被折磨死了!她生下了一个死孩子。我陪着她,听她在深夜里凄厉的哭喊,听她被苦难蹂躏得失去最后的尊严时的哀嚎。 后来我们被另一个家庭收养了。姐姐有严重的失忆症和强迫症,等我们的养母和养父离婚后,她认定养父想占有她。养父是清白的,我知道是清白的,可姐姐认定了他想占有她。有一天姐姐拿刀砍死了他,砍了17刀,喉咙和脸都被砍烂了。17刀,你知道为什么是17刀吗? 对面的他无意识间后退了半步,喃喃的说,不知道。 我笑了出来,说,那是偶然,知道什么是偶然吗?她砍了17刀后砍不动了,就割腕自杀了。血流了满地,血把墙壁都溅红了,血把这个肮脏的城市都淹没了。 他有些张口结舌,欲言又止。 我轻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转身走了。走出了一百米后,他追上了我,轻轻的说,记得吗,我们****的时候,我从来不在你的背面。说完他古怪的点点头,转身叫了辆出租车,把我送进了车里。 我的心不知为什么坠坠的,觉得有什么极大的不妥又不明白是在哪里。走进家门后,我久久站立在2平方米的相片前,久久的看着,那两个长得极象,不喜欢笑的女孩。 我拿了自己的化妆镜走进卫生间,深吸了一口气,脱了上衣,用小镜子看大镜子里自己的背影。几秒钟的呼吸里我听见亡灵的耳语,听见了生命的生长与灭亡的声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时的呼啸。 手中的镜子在所有声音交织成的寂静里跌落地面,跌成大大小小的碎片。 在一声泣血的惨叫中我惊恐的看见了背后的伤痕,那些难以复原的烫伤的伤口,黑色的,丑陋的。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我是那个姐姐,死去的是我的妹妹!是她以为养父要伤害我,是她为了保护我杀了他!我是姐姐,我是那个没有死去的人! 妹妹温柔的站在我身后,她的脸很苍白,她的血迹很狰狞。 她在耳语,说,姐姐,我在等你。 我冲进卧室,相片上的两个女孩一样美丽一样忧郁,我认不出哪个是我,我只知道,妹妹死了,割腕死了,而我还活着,活在黑色的梦魇里。 妹妹拥抱我,湿漉漉的血迹象泪水。她悄声说,姐姐,我在深海里等你。 我说,我知道。 自己的尸体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吗?”中年男子将鼻子沉浸在酒杯中,不停的嗦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显得异常的诡异。 他不等旁边的女孩儿回答就说道:“说起来那时我才十五岁,对什么都迷迷糊糊的,但是居然敢一个人走川藏线找亲戚。有一次我想从康定起程,可是那些跑长途货运的司机没有一个肯搭我的,等了好久,直等到农历七月初九那天,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瞅准一辆盖着帆布棚的大卡车,从屁股后面爬上去。” 他从酒杯中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娇艳的女孩儿,女孩儿大约十四五岁,可是打扮粉饰又像二十好几,小小而尖秀的胸部,不堪一揽的蜂腰,翘着紧绷绷臀部趴伏在吧台上,扭来扭去,媚眼如丝的望着中年男人,看到中年人望过来,秋波荡漾过去,仿佛蜜蜜的糖水般从那人的口里灌下去。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你很会迷惑人,想来已经骗过不少人的心了吧。” 女孩轻啐道:“我只喜欢成熟的男子,可是像你这样的男子太少了。” 男子举起手中酒杯,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当我爬上卡车的时候,发觉上面已经有了几个乘客,车厢中的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大概有三个人吧。当我爬上去的时候,离我最近的那家伙居然格格笑起来说:‘这是一个人啊,挺年轻的。’我很不服气,说:‘不是人是什么,是鬼啊?今天我是搭定这趟车了,不管你们拿我怎么办,我首先申明,我绝对不会下车的!’” 说道这里,中年男子伸手在女孩扭来扭去的屁股上拍了拍,然后拧了一把:“很有手感喔。” 女孩从鼻子里发出表示不乐意的声音,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却显出惊人的性感。中年男子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女孩说:“快说你的故事啊,不要随随便便就中断嘛!” 中年男子眼望着酒杯中荡漾的液体,似乎又回到了那天的卡车上。那天天色已经很晚了,能爬上这辆车似乎运气不坏。虽说川藏线出了名的难走,但是那些不要命的卡车司机仍然开得像飞一样,十天半月出一次车祸也难以遏止住他们在险峻的山道上飞驰体会的快感。这辆车开的并不快,是很少见的,车子不急不徐的向西藏方向行去,很快,天色彻底的黑下来,车厢里火光一闪,有人点亮了一盏马灯。灯火昏黄,车厢中的几个人都蜷缩着身子躲在黑暗角落里。 似乎突然一动,马灯移到了我的面前,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这是给你的灯光,我们已经不太习惯这个东西了,你好好的看看吧。” 忽然一个尖细的嗓音插话道:“以后你就会习惯了黑暗的,嘿嘿嘿!你会发觉黑暗才是真正的世界。” 那个低沉嗓音的人又道:“你来到这辆车上,其实也是一个缘分,来来往往万千车辆,奔驰、劳斯莱司、非亚特、卡车、吉普、拖拉机,各种各样的车辆,你独独选中了我们这辆盖棚的大卡车。” 我嘻嘻哈哈的应酬道:“是啊,是啊,我们真有缘,你们答应载我了?” 低沉的嗓音道:“我们没有邀请你,但是这是你的选择,你要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伸了一个懒腰道:“我也不是做了什么选择,我只是随便的选择了一辆车爬上去。” 低沉的嗓音冷哼一声:“不错,你们想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往往是不会考虑怎样到达的,你们只不过是想得到最后的收获而已,从来不愿意为中途的事情费心。” 那个尖细的嗓音又岔进来说道:“所以,我们的这辆车就是为了帮助那些不想费心于过程的人的开驶的,你上了我们的车,也就是直接获得了一个结果。” 我长长打了一个哈欠道:“你们说什么啊,我搞不明白呢,我好困,我想睡觉。” 有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模糊昏暗中,那盏灯被拿开了,似乎要被吹灭。这时车又停了下来,车后口的帆布被掀起来,一束强劲的电筒光照到我脸上,我一下蒙了,吼道:“照死啊!干吗照我眼。” 那束光向下移,一时没有人说话,我隔了几秒才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车后,脸容掩藏在黑暗中。 那人似乎正凝视着我道:“少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爬这车,你想去的地方还远呢,他们不想带你去,你下来。” “你是谁啊?叫我下来就下来,我多没面子。况且别人已经答应了我带我去的了,你来拦住车干吗啊?” “夜里坐车没有味道,什么风景也看不到的,你下来,在我的小店里住一宿,明天白天上路,可以看好多雄奇的高原风光呢!” “算了吧,就为了让我住店啊,你明说嘛,饶那么大个弯,嘿!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看风景,我喜欢睡一教,然后睁眼一看就到了目的地。”那人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 车厢中一把尖细的嗓音响起来:“罗老四,你老是说废话,这一辈子就没见你说过一句干脆利落的话。人家不要你帮忙,你滚吧!” 罗老四道仍然对我道:“你真的决定留在车上?” 我转个身,拿个后背对着他:“我的主意拿定了!” “少年人,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卡车重又启动,将罗老四的话声抛开远远的。中年男子一口饮尽杯中酒赞道:“这里的酒真不错。” 女孩已经换了一个姿势,现在背靠着吧台,翘起一条腿,仍然摇摇摆摆的,听到这里,用秀气的小指头一点一点的指着中年男子:“哎,本来以为你有什么有趣的故事,谁知尽是胡掰的,哼,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没有!你还说什么时候开始喝酒呢,不知说到哪里呢!” 中年男子望着空酒杯道:“其实,有时候期望的开头并不会带来理想中的结局,你以后或许会明白的。后来中途听说前面出了车祸,我就下车去看热闹,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尸体!” 中年人忽然转头过来瞪着女孩,女孩忽然看见一双猩红的眼似乎要将自己吞噬了似的扑了过来,不由得朝后推去。忽然,那中年男子的手机响了,他霍然退了回去,笑着说道:“那个老是说废话的人又来了,我先给他说几句。” 他拿着手机踱到一旁少人的地方去了。女孩横了他一眼,道:“故事不吓人,就会扮怪象吓人。” “他不是吓你啊。” 女孩用一个极其妩媚的姿势扭过头去,见到一个乱发丛生的脑袋趴在吧台上。她伸出中指,在那颗脑袋上敲了几下。那人哎哟哎哟的叫起来,捂住头,愤愤然的抬起头来,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子,他对女孩说:“你呀,不要在这里混啦,小心给人家骗死了没有棺材埋啊!” “乌鸦嘴,吃狗屎,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滚远一点,小心你的狗腿不会给人打断!” 男孩子伸出一只手,捏着拳头低声道:“有人说我废话多,这一次我却再也不想废话了,因为那家伙的废话比我还多。最后,我对你说,你,你,完全,可以,拒绝,他的邀请!”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中年男人不知何时回到了女孩的身边,女孩回头看到他,呀的轻叫一声:“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吓死我了。” 中年男人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到我家去吗?” 清晨,薄雾丝丝穿过长街。女孩满脸喜色的从高尚住宅区走出来,娉娉婷婷,哼着轻松的小调。目光流盼,忽然看见前面街口处有群人不知在围观什么,走上去,从人缝中看过去,不由得骇然欲绝。她看到她自己血肉模糊的躺在路面上。她战抖着去牵一位围观者的衣袖,但是,她的手指却穿过了那人的衣服…… 棺尸 郑老太爷死了。 县官来到灵堂的时候收了郑家大儿子五十两银子。 “那就葬在北坡吧,风水好、有灵气,还清净。”县官一口答应下来,然后斜着眼睛看了看堂上的棺材,他知道,郑老太爷正躺在里面。 棺材下葬的时候全家都哭了,但老太爷的二孙子只抹着鼻涕。 “哭。”郑家老大对儿子喝令。 “哭不出来。” 老大使劲的踹了儿子一脚,“哭!” 二孙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出来。 哭得像死了爹一样。 十年后,郑家举家搬迁,风水师收了郑家老大五十两银子,还说老太爷下葬的地方也要迁,不然要触犯老太爷的“气”,触犯了“气”,老太爷会变成僵尸。 这次要迁到南坡了。 于是破土起出了棺材。 “大儿子抬棺首,二儿子抬棺尾。”风水师说。 于是老大抬棺材宽的一边,二儿子抬起棺尾窄的一边。 不料这棺材竟比老大预想的沉,于是老大手一沉,心里没准备,腰没使上劲,竟脱手了。 棺材“当”的一声落在地上,经这一震,棺材盖松开一条缝。 老大一看,心里大叫“妈呀。”于是马上动手去合上盖。 老大的二儿子却跑了过来,伸手就要掀棺材盖。“看看死人啥样。” “去你妈的!”老大一巴掌掴在儿子的脸上。 他二儿子脚下一踉跄,竟跌在棺材上,身子一倒,硬生生的撞掉了棺材盖。 老大不想往里看,忙招呼帮工,“快快,盖上盖上!” 没人动,老大环视众人,都铁青着脸看着棺材里面。 “看啥看啥。”老大发作了,回头也看了看棺材里。 空了。 老爷子的尸体呢? 老大不相信,趴到棺材边缘一看,一架白骨抱膝蹲在了棺材头。 那二孙子还哭着,脸上红肿了老高,哭得跟死了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