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鬼故事》 女厕里面的女尸 大雨在一刻不停的下,细密如针,磅礴如海。苍穹灰暗,人间沉寂而苍茫。我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大雨中一路不停的向前狂奔,而就在我的后面一个穿白雨衣的女人正在紧追不舍…… 我来不及回头看,不,是我根本就不敢去回头观看,我只能凭借着直觉感受“白雨衣”的存在。我分明感到在我的背后,那个快疾如风随风飘动的东西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一股凉意渐渐袭来,我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两只腿上,快步如飞……可惜已经晚了,我突然被一个手抓了起来…… 我的双腿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向上飞去。我努力的去转动脖子,想回过头来,看看那张“脸”,可是我的脖子就象上了夹板一样,丝毫不能动弹……我是拼命的挣扎,而那只手突然间松开了,我就像一袋灌了铅的沙袋,“嗖”的一声,从高空直落下来…… “啊……”我大叫一声,睁开了眼晴,伸手摸摸额头上的汗,又是那个该死的梦。我暗骂一句,慢慢的下了床。 而妻被我的叫声惊醒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几点了?” 我头也不抬喃喃的说道:“六点三十分”。 妻“噢”了一句,一秒钟之后她好似突然被打了兴奋剂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侧着脸问道:“你又做那个梦了?”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点了根烟定一定神。 妻哆嗦着把手伸向旁边的收音机的旋纽,轻轻的打开了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送天气预报:“……今日陰有小雨,东北风3到4级……”妻面色苍白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我。这已是这二十五年来,一成不变的规律了,只要我一做那个可怕的梦,惊醒过来时必定是早晨的六点三十分整,而这一天也必定是下雨。这个规律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误差。我把头埋在沙发里,痛苦的回忆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个下雨天…… 那一年我刚刚上小学三年级,就在我们学校的操场的南边有一间厕所。那一天,我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小强、阿飞、大头勇、二毛一起在操场上踢球,也不知道我们踢了多长时间,渐渐的操场上的同学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五个还在那里疯狂的踢。而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了下了,开始飘起了小雨,可是我们谁都没在意,还是一个劲的在踢。 接到小强给我传来的一个好球,我带球左晃右晃过了大头勇后,抬眼准备传给下一个人时,而就在这时,我透过蒙蒙的雨丝隐约间看见一个穿白雨衣的人从学校的围墙拐角处走了出来。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但凭借着裹在雨衣里苗条的身材和走路的姿势,我能判断出那是个女人。但是当时我也并未多想,只是感觉有些怪怪的,短短的一瞥之后,我把球稳稳的传了出去…… 球传到了阿飞的脚下,阿飞一个大脚长传准备将球传给二毛,可是那球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后直接从空中飞进了女厕所。而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随着球前进的方向看去,就在球飞进女厕所的一刹那,那个穿色白雨衣的人也几乎同时拐进了女厕所…… 大家一看球被踢进了女厕所,都在七嘴八舌的埋怨着阿飞,而阿飞被逼无奈,也只好同意自已去捡球,只是男孩子怎么能进女厕所呢? 阿飞求大家给他想想办法,就在大家都在抓耳挠腮之时,大头勇突然一拍大腿冒出了一句:“这有什么难的,刚才不是有个穿白雨衣的女的进了厕所吗?过会儿等她出来,我们让她替我们拿一下不就行了吗?” 阿飞一拍脑门“哎,对呀。那我们就在这等会儿,等她出来,我们再请她给我们拿一下不就行了吗?”于是五个男孩百无聊奈的站在离厕所大约五米远的地方,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厕所的出口。 而过了大约五分钟,那个女的还没有出来,但是这时候天也已经更暗了,雨仿佛得到了一种神秘的召唤下的更密了,小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大家这才感觉到这雨打在身上有些生冷,阿飞和二毛也忍不住的在原地上蹦了几下。 阿飞一边蹦一边还在埋怨:“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出来,女人就是烦”。 而小强则接过话头:“哎,我说她不会是来‘大’的了吧!”这句话说的几个人都是哈哈大笑。二毛见此情景,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如果给她听到了,到时不给我们拿球就糟了。”大家这才重新的安静下来。 天色越发的黑了,细雨还在一刻不停的下。我们五个人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浑身打着哆嗦盯着女厕所的出口等待那个穿白雨衣的女人出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又过去了十分钟,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出来。此时的操场变的万分地寂静,只有细雨的声音淅淅沥沥我们五个人挤成一团,在这昏暗飘满雨丝的空间里,我们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倾听老天的诉说……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我们这才如梦初醒。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看看女厕所的出口,还是毫无动静。四周已完全黑了下来,空荡荡的操场上,我们如同五只迷途的羔羊,在这混沌的天地间,孤独而无助…… “那是什么东西?”大头勇因紧张而发出嘶哑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黑影仿佛戴了一顶硕大的帽子从学校的大门的方向急速的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鬼啊……”不知谁用变了调的嗓门喊了一声。 五个人立刻如战场上胆怯的士兵听到撤退的命令,撒腿就奔…… “站住,站住……”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 小强听到声音拉住我回过头来,“那不是李阿婆吗?”我一看可不是吗?那不是给我们学校看大门的李大爷的老伴吗? “哎,你们都回来,是李阿婆。”小强对其它人大叫。 李阿婆撑着一把黑伞气喘喘吁吁的冲到我们跟前,埋怨道:“你们这几个孩子,我大声的叫你们,你们跑什么呀?我刚才在窗户里看你们好长时间了,下雨了,你们不回家,在这儿对着女厕所看个没完,你们小小年纪想干什么呀?快回家……” “不是的,李阿婆,您误会了。”二毛辩解道。 “是啊!我们只是想拿了球就回家,因为我们不小心把球踢进了女厕所,我们又不敢进去拿,正好看见一个女的进去了,所以我们想等她出来,让她帮我们捡一下。”小强插嘴说道。 “是吗?”李阿婆仍然对我们半信半疑。 “可是,可是那个女的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没出来……”大头勇话音刚落,天空划过一道红色的闪电,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炸雷,吓的我们身上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我进去看看,帮你们把球捡回来。”说完李阿婆一转身进了厕所。 五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厕所的出口,心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天空突然又划过一条闪电映出我们五张煞白的小脸,就在这时,从厕所的出口闪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李阿婆。李阿婆脸色惨白,眼神怪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五个人的脸。 “李阿婆,你怎么了?帮……帮我们拿到球了吗?”阿飞有些怯怯的问。 “没有球。”简洁而明了,李阿婆的声音怎么会变的如此的生冷。 “没有球?”我们几乎同时一起惊问。 “李阿婆,那……那你帮我们问问那个女的看见了没有?”阿飞几乎哀求的说突然,李阿婆脸声陰暗眼睛仿佛充满了血丝,声音变得更加凶狠而低沉,“我说了,没有球,更没有人。” 最后几个字从李阿婆的嘴里吐出来,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没有人?那我们看见的……”阿飞正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说着,说着他突然拔腿就跑。其它人也突然回过神来一哄而散,拼了命的往家跑去…… 第二天,当我们忐忑不安的赶到学校的时候,听说李阿婆在昨天夜里突然暴病而死,而且据说死状极其恐怖,我们吓的好些日子都魂不附体,无精打采。 过了两个星期,来了一群警察从学校的女厕所中捞出一个腐烂的女尸,女尸己经辩认不出相貌,唯一还很清晰的是身上裹着的一件白色的雨衣…… 后来我们才听说,那个女人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下雨天,在下大夜班后经过学校后的小树林里被人奸杀后抛尸在女厕所中的。到我们就要放寒假的时候,李老头也被学校辞退了,原因只是有人认为他发疯了,经常夜里一个人在操场上走来走去,一边还嘴里念念有词:“报应啊!报应……”吓的周围的邻居夜里都不敢睡觉。 到了下一学期,我们五个人全都陆续转到了别的小学。从此后,我们五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下雨天发生的事。 转眼间,我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十五年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马路上碰到大头勇,在与他的闲聊中才知道他也经常做着与我同样的梦。 临分别的时候大头勇很神秘的对我说:“你知道李阿婆为什么会死吗?” 我摇摇头,大头勇凑到我的跟前小声的说:“我听说那个女人被杀的时候,曾经对着李大爷和李阿婆呼救过,只是李阿婆不让李大爷多管闲事,所能李大爷才没去的。要不然或许……” 我听完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我耳朵里又想起了李大爷的声音“报应啊!报应……”经过那件事以后,每逢下雨天,我都会做一个同样奇怪而诡异的梦,每当我惊醒的时候,时钟总准确的指向六点三十分整,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罢休。 至于李阿婆在女厕所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迷了。 怀中的女尸 在苏北地区,虽然土地不算是肥沃,特别是一段时间不下雨就会尘土飞扬,弄的一出门就是灰头土脸的,但是这里的土壤却非常适合种植西瓜、花生、苹果,而且产量高,味道极其可口。特别是西瓜,在九十年代以前,几乎是家家户户都要种的,少则一分二分的地,留着自己吃,多则是几亩地,卖了贴补家用。而小李庄村就可以称得上是西瓜种植的基地了,只有五十余户的人家的小村庄光西瓜种植面积就达到200余亩,西瓜的主要品种是“小西凤”,最大的也只能长到二公斤左右,其味甘甜如蜜,也称小蜂密、小密罐。 吕姓是这个小李庄村的独姓,吕清明,在家里排行老二,因正好出生在清明节,又正好是清字辈,父母就送其这个名字,在90年的时候刚刚满35岁,虽个头长到一米八一,而且力大无比,却因眼睛有些斜视,一直都没有讨得上老婆,其有三大特点,一是饭量奇大,一顿饭就能吃掉八九个馒头,或是吃上四五大碗面条,人送外号“饭桶”;二是虽然初中没毕业,但却能说会道,经常说些俏皮话,人又送外号“二能能”;三是胆大无比,人又送其外号叫“憨大胆”。他哥哥吕清荣,有两个孩子,家里负担挺重,于就就种了三亩西瓜,赚点孩子的学费钱,但与其弟相比,却是胆小如鼠,看瓜的重任也就落到了弟弟身上,二能能也乐意接受,因为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哥哥家吃饭。小李庄的西瓜基地,紧挨在村庄北面,村庄与基地之间只有一条小河沟和一条小路,呈东西向,给人一种一望无际的感觉,每户人家的西瓜地都会搭个三角型的小草庵,是看瓜人的临时栖息地,白天晚上都有人住,防止有人偷瓜。 六月份的一天晚上,二能能在哥哥家一口气吃掉十个杂面窝窝头后,照例溜达着去西瓜地看瓜。当晚月明星稀,田野中微有雾气升腾,伴有蛐蛐、青蛙的叫声,一片田园风光。走到西瓜地后,他到别户人家的西瓜地里跟别人唠嗑,海阔天空地唠了一个多小时,弄得口干舌燥,就告辞回到了哥哥家的西瓜地,拍烂了一个西瓜吃了下去后,就一头钻进小草庵,只几钟的功夫就鼾声如雷,声音那个大呀,能盖过青蛙的叫声。大约凌晨二点多钟,被尿憋醒了,睡眼惺忪的准备起来尿尿。但右胳膊好象被什么压住了,怎么抽也抽不出来,朦胧中感觉好象有个人睡在他旁边,这么小的地方还挤着睡,肯定是别家的胆小看瓜的人跑到他这儿的,这时已睡意全无,大睁着一双斜眼,准备训斥几句。借着外面明亮的月光,仔细一看,却是个女的,长长的黑发遮挡着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瞪的圆圆的,正与他对视着,真是飞来艳福呀,这时光顾着高兴,也不想抽胳膊了,任由他枕着,尿意这时也好象没有了,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大姑娘。这样大约过了几分钟,二能能感觉好象有点不对劲,怎么一直没见这个女孩眨眼睛,也没听到哪怕一点点的呼吸声,再仔细看看她的穿着,现在的天气却穿着一身漆黑的厚厚的衣服。他伸出左手,整理了一下女孩的头发,想看看是谁家的姑娘,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这个女孩的脸色苍白中泛着一丝青色,嘴上沾满泥土,另一只眼睛也是瞪的圆圆的一眨不眨,再傻的人也会看出这是一具女尸。毕竟胆大,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平静,左手扶着女孩,慢慢地把手从他身下抽出,走出小草庵,把附近的几个看瓜的人叫过来,大家用手电筒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孩。突然有人大叫一声,这不是前村的吗,是他的一个远亲,刚死了有几天,人都下葬了,尸体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呢?几个胆大的人与这个人一起,跑到前村,把其父母叫来,一看果然是他们的女儿,跑到女儿的坟地一看,在坟头上有一个大洞,旁边有一些新鲜的泥土,再挖开坟墓一看,棺材还好好的封着盖,打开盖却没有了女儿的尸体,真是天下奇闻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说起这个女孩的死因,也挺可怜的,是一起包办婚姻造成的恶果,父母收了男孩家一万元钱彩礼,这在当时可是个天文数字,那个男孩小时候在一起火灾中烧得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女孩贪财的父母见钱眼开,硬是把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给人家,女儿一气之下服药自杀。周围的人都说,这是女儿在向父母示威,宁愿跟一个斜眼过日子,也不愿意嫁给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死不瞑目的女尸 我己经很累了....昨天奔波了一天....我好想好好的睡一下... 可是不能睡!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倒下去!我至少也要撑到结束,才不会害到其它无辜的人!我不能害了大家..... 突然---一阵猛烈的振动.....谁?谁在推我?我竟然看不到东西? 我很快的发现原来是我的眼睛没有张开.....一打开眼睛...至少有一百只睛正看着我....天!我毕竟还是睡着了....总座正用手指着我:"你!你给我站起来 ! " (总座就是各单位的主官,我的总座是局长) 三个月一次的"联合勤教".我竟然睡着了..这下完了! 我擦去嘴角的囗水,站了起来...我听到会长在我後面窃笑... "张文德 !你也给我站起来 ! "这下可好了!连头仔也倒楣了.... 张文德警官学校正期班第x期,现任a分局刑事组组长,二线二星,也就是我们的老大...呵..呵...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不禁想笑... 局长开始骂了..."你是怎麽带部下的?一点纪律都没有 !..."...." 王议员的案子你们查的怎样了?他老婆人呢?"..."你们到底有没有在查?"..."..." 我只听到一句:"你再给拖下去没关系!看我会不会把你这个组长调去看大门 !你们也是一样 !统统调去山里养猪 ! "这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上次一个我同事被调去山区里面,听他说查个户囗 1号到 2号要开车开半个多小时,买包菸要到山下的杂货店,平常没事种点菜贴补家用..... 一个派出所就是主管,主管,加上他三个人... ************************************************************** 事实上,我不是刑警!我是港警,这是我同学告诉我的故事,为了方更,我用第一人称的方式来说比较容易明白,我不可能一下是这里,一下是那里。 ************************************************************** 我和我的头仔(组长) ,足足站了一个小时..法克!! 回到组里,果不其然,他被骂,回来一定骂我们...一直等到他骂完, 才开检讨,第一个就是指向我:"发仔!他老婆的下落查到了没?" 我小声的说:"是查到了她娘家啦..可是.."我只知道好像在中部,.. "可是什麽?"组长把头伸过来,眼睛瞪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我转转脖子,"在..好像是在彰化的样子啦...".."不要说了!从现开始,你不用办这个案子了..."组头拍着桌子大声的咆啸着.... "好..好..没问题..."..我陪着笑.."那我要干嘛...""你...你...你去把厕所给我扫乾净!"组长有高血压,看样子快挂的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好..没问题..明天我就开始..."我笑的很勉强..反正我也不是第一个...几大家都扫过...扫就扫嘛.... "去!你现在就给我去!我怎麽会有你这种部下?"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呵...又混过一次了... 我才刚到厕所..谁会真的去扫?就又听到组长的大骂声...没多久.. 会长满脸土色的走了进来....下场和我一样.... 过了十分钟,组长又在叫了.."陈x发!黄x丰 !你们给我过来 !!" 在叫我们,好吧!过去吧,你还是需要我们的嘛...."刚派出所打电话来,说有案子,你们过去看看...."组长突然很客气的对我们说...这不像他的作风...? 为了快离开这里,我和会长问明了地址,就很快的赶过去... 还没到现场,我就有一种预感....恐怕又是大条的...看现舴的气氛...!我找到在管制的警员,表明身份後他就带我们进去,他看来不爱说话...我们也就没和他聊天,一到了屋子里面..一片凌乱,没什麽嘛..遭小偷而 己..这年头..这种案子太多了..根本查不完...我问了一下:"屋主是谁?叫他到你们派出所作个笔录就好了嘛...损失很多吗?" 那个警员居然还蛮幽默的,向我说:"就在浴室里面...." 我走向浴室,我甚至心情好的哼起歌来....那里常常有这种好差事?一到门囗..里面满地的血! 我再一抬头...一堆被支解的尸体! 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三步..差一点跌倒...大叫:"会长!里面有死人!!" 会长立刻就到门囗来 ....天!是一个女的!身体被切成好几块...单独的一个头,脸朝上的被丢在浴缸里面...她的眼睛睁的极大....血正沿着她的嘴角,一滴滴的流下来..鼻子..耳朵都渗出血来... 四肢全被切下来,其中一只脚还被砍成两半..胸部被捅了二刀,刀囗己经没流血了,两个深深的洞...我看的心里发毛..不敢再看... 会长问那个警员:"检察官来了没? "应该是快来了..." 我立刻拿出行动电话,通知葬仪社的人,他们如果没来,说不定等一下检察官就是叫我们去搬死人,那时才干! (现场也有电话,我为什麽不用呢?这是忌诲!能够的话,我绝不会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会带到刹气,十分的不利,而且将来说不定还会查电话的纪录,多增麻烦!) 过了不久,葬仪社的人来了,(他们的效率一向是最好的!)检察官也来了 ,(检察官来之前,现场的东西,包括死人都不能移动!)刑事监识人员开始拍照,记录,检察官要我们把葬体移出来,谁去?当然我不会去! 葬仪社的人很熟练的在地上铺了板子,其中一头放了一碗饭,上面了 香...他们在门囗拜了拜,念念有词....就进去把尸体一块一块的搬出来.......他们自然有他们的办法,只见他们把尸体排好之後,再拜一下,顺手把被害人的眼睛带上,闭了眼让她安息....再用一块白布把她盖上.... 再来就没我的事了!我回去就要开始调查,葬仪社的人把我拉去旁边,要...(....)!!我看到搬的人不小心撞到门一下...掉下来两个东西...!是脚 !?这麽巧?两只都掉下来?一个整只,一个半只...她不想走? 那两个搬的人放下木板,掀起白布,要把那两只脚放回去...我听到会长"!"的一声..同时我也听到我自己也发出同样的声音... 布掀开的同时,我们都看到...她的眼睛是张开的! 我把葬仪社要给我的??推回给他,说:"另天再说啦!"也碰碰他看那个事...他不吭一声..就又去把她的眼睛给合上...盖上白布....示意那两个工人快搬上车!这是要运去法医那的.... 出了屋子那个老板跟我说:"这个女的不甘心...不愿走,老大你等一下不要直接回去家里!!"看是要先回你们组里还是怎样,衣服换掉,拿去给人家洗一洗,最好也去洗个澡比较好!" 我点点头,没说话就和会长走了。 我先回去组里,和会长先拜了拜(我们拜的是关公),再向同事借了一套衣服,把衣服带到hotel去,在那里先洗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交给洗衣店,那宾馆的女中傻傻的问我们是不是要叫小姐...我只说了一句:"我刑事组的啦,要来洗澡的..." (大家会不会觉得有些hotel的房很陰?不只是我们,其它的人包括杀人凶手,有时也是会去!所以久而久之一些hotel都不太乾净 !劝大家非必要最好是不要去,要去的话要最好在白天,如果你有觉的怪怪的,那我劝你最好是换一间房间或换一间hotel !) 一切都打理好之後,我托同事打电话向我老婆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可能二三天才会回去,会长立刻打电话给他的一个伯父,要问问还有没有什麽忌诲...来要作的事很多,也十分琐碎,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就是查到; "人事时地物",就对了,...... 同事说检察官在找我们,叫我们赶快过去.... 检察官一看到我们就骂..."你们是新来的吗?奇怪,办事情一点心思都没有!你自己看!"骂完拿出那天的相片...我看了之後..没怎样?会长说:"检察官,这相片怎麽了?" "怎麽了?你没看到脚只有一只吗?另外半只呢?报告中也不写清楚,刚刚法医问我,你要我怎麽说?还有,以後这种情形,要把死者的眼睛合上,有的法医很注重这个的!"...等他说完,我和会长都吓的呆住了.... 明明是....我背後突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我阵静的对检察官说:"检座,这事恐怕有点问题...."我把当天的情形告诉他,最後我还说明我现在所遇到的困难......没有人看到凶手....没有线索! 检察官点点头,说:"走!我们再到现场去看看,说不定有些收获! "於是我们三人就要再到那里去。 这时以经下午五点多了,等到的时侯天也差不多要黑了... 我问检察官:"检座 !你看这事是不是熟人干的?" "很有可能!否则不可能会把对方分尸!你们向仇杀的方向着手!" 我们上去了之後,我撕开封条,打开门,里面黑黑的一片,我尽力使我的脚不要发抖,和会长一起进去,我打开灯,和早上的情形一样,早上己经有人搜查过了,没有什麽线索,我打开每一间房间的电灯,仔细的看看有没有其它的东西,大家应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什麽...那半只脚! 我和会长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就算是一根针我们也该找到了,但是,没有就是没有。我看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突然..我的背後又凉了起来...我觉的我的手在抖动着...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一样.....我不由自主的後退两步...我看到会长脸上有着怪异的表情,我相信我也一样.. 这时检察官突然出声!我大叫一声...立刻就往大门跑去!"你们看!这里有一张名片,这里一定有线索 !" 接下我守在门旁,一动也不敢动,我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检座 !不然明天我向我组长建议,叫他多派点人手来搜查 !""也好,明天我会来,要全面的搜查,我们先回去吧!" 我和会长几是用跳的跳出那层公寓... 明天我才不来 !! 我先载检察官回去,我和会长就直接到一间小饭馆吃饭;菜还没来,会长突然说:"小发,我从那出来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宁,会不会是被冲到了?" "应该不会吧?你又没碰到什麽!"我抽着菸,回答他。"我们等一下去我阿伯那里,问他一下,顺便给他看一看..."会长还是不於心.... "好啦,我们先吃再说......",早上看了那个场面,我实在也没什麽胃囗,不过,还是得吃一点,不然身体受不了..... 到了他大伯那里,大伯正在和他朋友泡茶,一看到我们就起来问侯... 他其中一个朋友突然说:"两位少年仔...最近要小心喔..." 大伯笑笑说:"这一个是我甥仔,这是他同事....作刑事的啦 .." 那个人才笑着说:".喔..难怪..我想说他们身上刹气怎麽这麽重..." 会长急忙说:"我们早上碰到一个案子... 他大伯听完之後还是笑笑说:"没关系啦,看来她也没有跟着你们.... 只是,你们常常碰到这些事,庙里多走走就好了...."他大伯是开算命馆的,对这方面颇有心得。我急着要回去,我约了人!於是我和会长很快的就离开了,(晚上会有什麽事?当然是去ㄎㄠ啦!) 我和会长就回到组里,有了名片,那个女的身份一下就查到了,在酒店上班的女郎,生活不正常,住所常有许多陌生男子出入;而那天晚上带她出场的男的也查到了,外号叫"阿狗"... 我立刻就到那个男的家里找到阿狗 ,请他到案说明,他倒也合作就和我们一起走。 这时所有的检验结果都出来了,对阿狗十分不利!死者指甲中有b型的血迹反应,和阿狗相同,死者是o型的,而在现场所采到的指纹也相符,阿狗好似早有准备一样,说:"那天我是有去她家,我花钱带她出场,要和她好,但是她 ggyy的,我就要硬上,就被她抓伤了,我不爽,打了她一巴掌我就走了!"..阿狗还出示他的伤痕给我们看。 的确,我们只能说他有去那边,而且被她抓伤,但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说他杀人,除非他自己承认或是我们有他杀人的证据,否则就算是移送上法院, 也是会被判无罪!这种人十分的狡猾,我们不敢刑求.... 只好用一些老办法了!我先拿出死者的相片,要让他看,我发现在他眼中有一点恐惧...再也不那麽趾高气昂了....下一步,我就带他去看死者的尸体...嘿嘿!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强! 我带着他到了傧仪馆,这地方,一年到头都是冷冷的,会长出示身份,说明我们的要求,管理员就带着我们去停尸间...管理员一向都是没什麽表情的...打开冰柜....为我们把白布掀开就走了。 我叫会长把冰柜拉出来一点,会长白了我一眼..还是去拉,我把阿狗推到冰柜前面,仔细看着他的表情... 他仍在强作镇定...我也回头看了尸体一眼...哼!我就不信搞不定你阿狗突然发起抖来,急速的往後退去撞在墙上..囗中发出我听不懂的声音....不断的重覆:"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我心里很高兴,虽然在这种地方!我不经意看了尸体一眼,想叫管理员来关上柜子,不看还好,这一看....我的妈!尸体的眼睛又打开的,刚刚我看明明是闭的?我想叫会长..可是却发不出声音...这个时侯阿狗突然冲过来,举起双手向我头部击过来(他带着手拷),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他打我! 碰!我就这样被他k中 !他立刻要跑出去... 会长可不是呆子,一拳让他倒在地上,管理员也来了!我摸着头拿出一个红包, 给管理员,"干!敢 k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我问管理员:"这来的时侯,眼睛不是闭的吗?" 管理员看了一下说:"是!你把她眼睛弄开干嘛?这样对死人不敬!" 说完就将她的眼睛合上。 我不吭声的离开.... 回到组里後,我告诉检察官经过,检察官马上下令收押! 阿狗终於承认犯罪! 那一天晚上,阿狗因为没钱,所以被女的赶出去,阿狗一气之下,失手杀死那个女的!并且将以分尸...那一只不见的脚,在我们带阿狗去现场 演练的时侯,被发现在大门的後面,己经烂的不成样子,长满了蛆,如果不是臭的话,恐怕是找不到! 深夜乘车的女尸 我开了一天电麻木(在武汉对电动三轮车的叫法),累的真是够呛。加之刚和几个麻木朋友去消夜,喝了点酒,脑袋昏昏的。 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半夜12点,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麻木也没做成什么生意。我决定赶紧回家。 酒精是很让人兴奋的,也会让人变的非常大胆。我加足了油门。耳边的风呼呼的,让我感到十分的刺激。这种刺激掩盖了对危险的恐惧。而我却享受着这种刺激。 在远处,有人在路上走着,和我相同的方向。为何不让那人也感受一下这种刺激呢?我笑了,很坏的笑。 我靠近了那个人,并没有减速。而是把我的车紧擦着那个人身体而过。 没有听到骂声,也没有任何的尖叫声。可能是被吓傻了吧?我并没回头去看那个人。呵呵,我很满意我的恶作剧。平淡的生活确实需要一点的刺激。 几天之后的晚上,我又和朋友喝了几杯。回家的路上想起了前几天的那个恶作剧,真是过瘾。可今天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有的只是一堆堆因为七月半而燃烧过的纸钱的灰烬,有些还在散发出微微的火光,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朵朵的鬼火。 忽儿的一阵风卷起那灰烬向我吹来,迷了我的眼睛。“真是见鬼!”我抱怨着。揉了揉了双眼,突然发现正前方站着位中年的妇女。我赶紧的刹了车,停了下来。她头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她走了过来,坐上了车。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出了她所要去的地方。 在路上,我不时的感到身后有那么一阵阵的凉风。我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可是我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一双眼睛涨得大大的。我感到有那么点恐怖,所以就加快了速度。 当左拐右拐之后,她叫了停车。 她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了很厚一打钱,然后递给了我一张一百的。怎么这么晚了她还会带着那么多的钱在身上,我心里纳闷道。然后我找给了她零钱,可是她只要了张五十的,就示意够了。我愣了一下,我看到她在笑,嘴角是微微上斜,然后转身就进了屋。 她转身之时,我看到了她左肩的衣服是破损的,当中隐约还有着血迹。可是我始终都没有看清她的脸。但我也没多想,管它的呢。看着手中的那一百元,我满意地笑了。 当我回家一进门就对老婆说道:“今天我可赚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钱喏!” 然后我将事情讲了一遍。老婆也是很高兴,毕竟我下岗两年多以来,还从没赚过这么多,然后我掏出了那一百元钱。 老婆的脸顿时发白,一声的尖叫:"死人的纸钱!" “她妈的……竟然骗我的钱!”我气愤的骂道。 “你不会是遇到鬼了吧!”老婆细声细语地说道。 “什么鬼,她那是趁着天黑蒙钱,明天我就去找那女人!” 第二天,我开着电麻木来到昨晚她下车的那个屋前。看到有两个警察在屋前和几个人讲话。 其中一个警察看到了我,就走到了我的麻木旁,看了看。 几分钟之后,我连同我的麻木已在公安局了。 我被告知我同5天前的晚上,在××街的一起交通事故有关。 天呐,我要疯了。什么事故,我每天都在街上跑,根本就从没见到听到这几天有什么交通事故。更别说我和交通事故有关了。 “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向那些将我带到局里来的可恶的警察说道。 “死者被撞后,回到家一进门就死亡了。而她左肩破损的衣服和你电三轮右边上找到的碎布很吻合。”警察说道。 我忍无可忍了:“我到那儿是找人的,你们不能就这么…” 警察打断我的话然后把我带到停尸间,指这一具女尸说道:“是找她吗?” 我看到了晚上看到的那双涨大了的眼睛,而且她的手里还有抓着五十元钱。 屋顶的女尸 这故事发生在加拿大多伦多市士嘉堡区,时间是在1995年。 话说有一家从香港新移民到了加拿大,于是买了一幢二手独立屋,原想在此过着安居的生话,但世事却往往未如人意,而怪事也就此发生…… 某日,姐姐candy从楼上落楼想喝水突然发现有一条白影在客厅瓢过,却不议为意,而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但一次又一次地清楚看见,原来是一位女性的身形,但candy不想将这件怪事告知家人,是恐怕会吓怕家人。但有一晚在朦朦胧胧中看见有一个女人用手指指着屋顶的横樑,似有所暗示,跟着便醒了。突然听到扣门声原来是弟弟stephen在叫门,于是candy就问stephen发生什么事,stephen便一五一十地说起刚刚发了一个怪梦,原来他和candy的梦是一样的。于是乎stephen便将多次在家中看见一个女鬼出现的事告知candy,例如,一家人食饭时,间中个女鬼会出现在爸爸或妈妈身后,但每次出现时都是很短的,因此都不以为意,但今次却清楚地在梦中出现却是很恐怕了。当天早上candy和stephen便将这些怪事告知父母,父母不但不相信,还教训了两姐弟一顿。 故事不会就此终结的。后来,他们父母邀请了多位朋友回家食饭,怪事再次登发生在那些宾客身上,就是他们每次经过同一地方时,无啦啦会用额头撞到那支木柱,就是支着横樑的木柱。 这时他们的父母才开始相信他们姐弟二人的话了。于是便找装修师父来拆下横樑及木柱。当拆下后发现横樑里面藏着一条女性尸体。后来他们卖了这幢屋,搬去另一区住。 女尸的报复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在卫校上课,可能我们在那种环境下一个个都变的胆大无比的,我是个喜欢看另类小说的人,在我的床对面是个业余的另类小说家啊星,啊星老说他以前捉过鬼,但是我们没人相信他,不过,我和他兴趣相同,因此,我和他之间是最谈的来的人,另外两个室友是小张和小王,他们喜欢唱歌,当然也喜欢听啊星讲另类故事。我们也有时候象个小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戏,记得小张那次躲到太平间去了,呵呵,那时我们还是一群大孩子。我们学校历史悠久,里面还有几座牌坊。 有一天,我们系里来了个女尸,据说是当地老乡挖古墓挖出来的,看妆伴还是乾隆时期的,到我们学校来做研究。我和啊星心里不由的好奇起来,怎么尸体几百年了,还不化呢,真的是嘴里吞了什么宝珠吗。就是这个星期五的下午我们生理实验员和解剖实验员离奇的死去了,据说,根据死后的样子,可以判断是吓死的。是怎么回事,我和啊星在床上讨论着,没道理啊,两位老师工作了这么久,整天和尸体打交道,能怕什么呢。我认为他们的死状只是别人编造的,啊星却一反常态,没有直接地回答我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两个老师家里都有警察,又出了什么怪事,难道老师们是被人杀了。啊星晚上很晚回来,我还躺在床上想这个问题,可能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吧,学校接二连三地出事。啊星叫我,“啊龙,我知道上午警察为什么来了,是两个老师的尸体不翼而飞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警察也没办法。”我简直不敢相信。“啊龙,你想不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啊,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啊星这时候才把他对这整个事件谈出了他的看法,他认为是那具女尸搞的鬼,后来女尸把老师的尸体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了。我听的离奇,因为我对这件事情也很敢兴趣,当时叫同意和他一起夜探停尸房。他带了他常用的柳枝、桃木剑、露水、八卦镜和一大堆的符,我看他的样子简直是去捉鬼了,我问他你带这么多东西有用吗,要是真有鬼怎么办。他对我说,柳枝和桃木剑是打斗用的,八卦镜是照出它原形用的,露水是擦眼睛能看见鬼的,符是保护自己的,今天晚上是看看有没有,并不是一定要抓它的。我只好对他笑了笑,觉得带这么多一点用都没有。 这天晚上一点月光都没有,可以说伸手不见四指,电筒的光是我们唯一的路灯,我们好不容易走到停尸房,里面尸体混着药味让人感到想吐,走廊上的灯是声控的,由于太安静,现在又有我和啊星在走路,所以路灯总是一会亮一会暗,我感到一丝的恐惧。正准备推停尸房的门,啊星叫住了我,“不要推,跟我学着做!”他先拿出露水,端在面前,念了一段词,至于什么词我也听不清,然后把露水撒在我和他的眼里,我的眼此时看旁边的事物就象在白天里看见的一样清楚,我不觉的佩服啊星;接着他把几张符塞到我最里边的口袋里,我觉得我突然有了无穷的力量。他看我这种样子笑了笑对我说:“推门吧!” 吱——门开了,我吃惊了,因为以前这扇门两个人用劲才能推开啊,现在我只是轻轻一推,太不可思议了。里面象往常一样,整整齐齐的。他皱了皱眉,拽开了那个女尸的停尸箱。一股腥味冲鼻而来。他赶忙用柳条攒了露水打了我一下。“这是尸毒,小心点,可能两个老师就是这样死的!”我伸了神舌头。这时候我和他才注意到停尸袋里什么也没有。啊星翻了翻尸体袋,发现有一张纸条,是繁体字有些发黄了,上面写着“看见我身体的臭男人都得死”。我吓坏了,暗自庆辛没看见尸体。他说:“今天晚上先回去吧,看来它不在。”我当然同意。就这样回去了,可是一夜都不能睡。 星期天的晚上我们都过去了,可是一样徒劳无功。 星期一,解剖老师说今天下午留下四个人和他一起解剖女尸。其他人都不敢。于是担子留在我们宿舍四个人身上。真不敢相信女尸竟然还在,做实验的时候我不敢看,我怕死。回宿舍小张和小王一直在谈论那个女尸有多么漂亮,他们说虽然尸体有两百年了,可是样子一点都没变,脸还是红扑扑的,皮肤还是滑滑的。啊星告诉我他也没看。 又到了星期五,小张和小王回家了,可是第二天,却传来了小张和小王,还有解剖老师死去的消息。真不敢相信预言成为现实了。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他们,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啊星对我说,问我还想不想为他们报仇了,既然要报仇就不能说出去。我点了点头,发誓要抓住女妖。 星期二,又传来消息说,他们的尸体也不见了。这天中午我和啊星谈了一会,他说他这几天的发现,问我想没想过为什么我们晚上去停尸房总是见不到女尸,而且他们总是星期五晚上死的,第二天尸体都不见了。我一想还真是的。他说:“你想不想弄清真像?”“想。” 他说:“那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停尸房,看到女尸,到星期五加上星期五的白天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弄清真相。如果不行,我们就和小王他们一样了,但是如果我们不去做,那会有更多的人死去的!”我同意了,上午写好了遗言,把这件事写的清清楚楚。好让我们死后,别人能从我们身上看到事情的真相。 下午,我和啊星到了停尸房打开尸体袋,真的象小王他们说的一样,这个女人好漂亮啊,看它的容貌应该是18岁死的,啊哲撬开它的嘴,里面什么也没有,并没有我们想看见的宝珠,他又脱下女尸的衣服,真不敢相信星期一的刀痕一丝也没有,整个尸体完好无损。他用解剖刀割了点肉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在显微镜下,我们看见它血液还在流动!可是不象正常人的血细胞是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它的血细胞好象是一种虫在缓慢地爬着。我庆幸自己和啊星没用手去碰,啊星看到这里,高兴地对我说,终于,终于找到一点点线索了,就是这群变态的血细胞。他把我拖回宿舍,和我研究起来。可是却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了。 一夜,我们守在停尸房的门口却没看见什么东西。 徒劳的一天,又没有线索,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也就是星期三的晚上,啊星对我说还有两个白天和两个晚上了,问我怕不怕。我告诉他怕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提议晚上再去,他说晚上去没有丝毫意义的,去了也是白去,他劝我还是休息一下,白天再去。我同意了他的看法,毕竟他遇到过这种事情的。在床上,我想,我即使死了也是值得的,至少我们发现了尸体身上的“血细胞”,我把这几天的事情都用日记的形式写了下来。我想起了父亲、母亲、和等我毕业的小利……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四了,我和啊星上午就去了停尸房,可是还一样一无所获。又到晚上了,我想睡觉了。他却对我说,没准晚上去也能找到线索的。我点了点头,我认为还是没有线索,但是还是决定去了。这一次,我们不是看在停尸房,而是在实验楼的下面守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两点钟了,终于,在旁边的牌坊里升出了一股白气,向实验楼飞来,白气不见了。啊星说:“走,进去。”我们跑到停尸房,拉开停尸袋,里面竟然有女尸。可是它还是睡的那样安详。“走,去牌坊,它从那里出来的!” 牌坊还是那样,丝毫没有动过的样子。难道我和啊星也要死。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的黑暗。 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就这样死了,会死不瞑目的。 我们没找到线索.... 藏尸 深夜,月色正当头,将这一片地域照的很光明。如果是文人看到,说不定会吟上一两首太古的诗歌,来赞扬这可喜可爱的月光。但是,有的人喜欢就一定会有人不喜欢。比如说强哥,他就不喜欢。 强哥开着他的奥迪a8,在这一片月色中匆匆划过,都市的夜景他没有心情去理会,车窗外羡慕的眼神他也没工夫去理会,他只是开着车一路奔向城郊——他是去藏尸。 藏尸!难道他杀人了?不错,他确实杀人了。强哥是靠黑道起身发家,手上也有好几条人命,但唯独这一次,他却有着从来没有的紧张。因为他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儿子!或者又可以说,不是他的儿子。 早在很多年前,强哥在火并中被人伤了下体,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为了一个黑道老大的尊严,他将当时知道他底细的小弟全部封口,他瞒住了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但是这一次,他竟然有了一个儿子!这在平常人眼中视为狂喜的事情,在强哥心里却引燃了熊熊的烈火! 在一开始,强哥并没有去调查这个孩子哪里来的,因为他也想要个儿子来续后,所以他只是对他的妻子进行了惩罚,但留下了孩子。记得那也是一个月色明朗的夜晚,强哥开着车同样是往城郊走,但车的后备箱里却躺着他的结发妻子冰冷的身躯。他当时的眼神并不是现在的迷茫和惶恐,而是彻骨的坚定。凡是辱他尊严的人,必须死!很快,他就选定了一片小树林,挖了一个两人多深的坑,将妻子埋了进去。回到家后,他用再镇定不过的语气对儿子说——你妈妈不要我们了,跟着别人跑了。 孩子很懂事,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他从来不和别的小孩子一样哭着找妈妈,这让强哥逐渐放下心来。强哥对他也是关怀备至,如同亲生儿子一般。但是渐渐的,强哥觉得儿子有点变了。最初,儿子只是喜欢摆弄女人的衣服,那些衣服都是他妈妈留下的,强哥一直没扔掉。他看到儿子抚摸衣服的样子,就像一个女人在精心挑选要穿的衣服一样,但是强哥并没在意,他以为是孩子想妈妈了。后来有一次,强哥应酬完回来后,突然发现儿子在他母亲的穿衣镜前试穿他母亲的衣服,把一开始没看清脸的强哥吓了个半死,随即他就觉得事情不对,把自己的儿子狠狠地打了一顿,并警告他不许再穿女人的衣服。但是,这一次的胖揍好像起了反效果,自己的儿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常常违反强哥的命令,去穿他母亲的衣服,甚至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口红、眼影之类,儿子用的比一个女人都熟练。而且,儿子还经常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个眼神很熟悉,而且让强哥毛骨悚然——那是他死去的妻子的眼神。 强哥终于扛不住了,他一怒之下,将他妻子以前的所有东西全都付之一炬,他觉得这下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更加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那些被烧掉的衣物,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件件的又出现了!而且还和以前的那些衣服无论从颜色上还是面料上都丝毫不差!他以为是儿子偷偷从外面买了的,就派了一个私家侦探去跟踪儿子,当天,侦探就把照片和录像传给了强哥。让强哥倒吸一口冷气的是,自己的儿子中除了学校哪里都没去过!他昨天亲手给儿子收拾的书包,今天儿子的书包除了在背上就是在书桌洞里,但是等儿子回到家后,赫然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件他亲手烧过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并且还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系列化妆品坐在镜子前描描画画!强哥觉得遍体生寒,他甚至觉得,在这个陰冷的屋子中,并不是只有他和儿子,那个女人,她一直都没离开过! 他觉得有必要和儿子好好谈一谈了,就向卧室走去。儿子端坐在梳妆台前,认真地在脸上涂抹着。本来他儿子就瘦小,这又穿上女人的衣服背对着自己,让刚走进来的强哥浑身哆嗦了一下,他以为坐在那里就是那个贱女人呢!强迫自己冷静下后,他悄悄地靠近儿子,想看看儿子平时都怎么化妆,一步、两步、近了、更近了、已经可以通过梳妆台上的镜子看见儿子的脸了。他往梳妆镜上仔细看去——啊!~镜子上竟然出现的是一张女人的脸!!就是他亲手杀死的妻子的脸! 啊!!!你是谁!!你明明已经死了!强哥疯狂大叫了起来! 只见那人缓缓地站起身来,并将脑袋一寸一寸地转向了强哥。一张让粉底打得惨白的脸,和猩红的口红修饰过的脸,呈现在强哥面前,那是他的儿子。 儿子一步一步地向强哥走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对强哥说:“怎么了爸爸,我是您儿子啊。”但是声音,却是一个女人空洞的声音! 强哥一步一步后退着,他摇着头,好像傻了一样喃喃地说:“不可能啊,你已经死了!你明明死得不能再死了,为什么会在这儿!” 儿子用女人的腔调碟碟怪笑着,并不说话,只是随着强哥的步伐,一步一步跟进着,那摇摆的身影在灯光下透着十足的陰森。 强哥还在退,他倒退到了床边,就不再后退了,因为他的枕头下,放着一把他年轻时用的槍,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槍把上! “你去死吧!”强哥大吼一声,甩手就对着那颗惨白的脑袋开了一槍——呯! 儿子倒下了,惨白的脸上除了嘴巴,又多了一个腥红的洞,潺潺地往外流着血和白色的物质。 强哥好像虚脱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是杀了儿子,还是“又”杀了老婆。他只是木然地拿来一个编织袋,动作娴熟的将尸体塞进了袋子里,拖到了车的后备箱里,一切和那次杀掉自己老婆时的情景一模一样。那天,好像也是这么明亮的月光。 开车的强哥看着明亮的月和周边熟悉的景物,他甚至是错觉到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几年前。但是车里的尸体却在提醒他,他不是。鬼使神差的,他又来到了埋藏妻子尸体的小树林。 夜深了,林子里很静很静,连月光都无法照射进来。强哥跌跌撞撞地拖着口袋,摸索着来到一块平地上,然后开始一铲子一铲子地挖土。挖着挖着,他感觉铁锹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很硬,和石头差不多。强哥就蹲下身子用手去清理土里的东西。就在他的手触及到坑边的时候,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坑里伸出来,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胳膊!强哥大惊失色就猛地一拽胳膊——“哗啦”一声将一个人从坑里拽了出来!强哥跌坐在地上,太黑了,他看不清直挺挺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但是他又隐隐觉得这四周有些熟悉。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只听一个怪笑着的女声响在耳边: “嘻嘻,我们一家团圆了!” 酸饺 2005年7月,我自苏州销售特才班毕业,同月14日,我在苏州十梓街某二居室与人合租,同租的女孩叫阿娇,是我网上的朋友。 阿娇同样是今年毕业,一直未找到工作,天天与她的男朋友张启混在一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张启是个很白净的男生,瘦瘦高高的,留着一头很长的黑发,整个夏天都披散着长发,打着赤膊在房间与客厅里转悠,有时正巧碰上我下班回来,也会点头打个招呼。 在我眼里,阿娇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但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被宠坏了,只要是稍微重点累点的活儿她都讨厌,所以她只适合待在家里。而张启……说实在的,我从没感觉他哪里好了?可阿娇对他,该是很死心塌地了的。 鬼故事 这样的平静日子过了有一个多月,阿娇和张启每天足不出户,靠煮些粥饭过日子,虽然有些苦了这两个娇生惯养的年青人,但他们的感情还算稳定。 八月中旬的时候,天气已没有那么酷热,阿娇开始去外面找工作。那几天她着实忙了好几日,最后终于找了份在商场里帮人卖香水的工作。从这点,我倒挺佩服她的,没想到爱情真能让一个女人改变那么多,也付出那么多。 至于张启,他一直给人很颓废的感觉,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他唯一的爱好是搞音乐,喜欢自己创作歌曲,喜欢像大多数搞艺术的人一样自命清高。虽然我从不觉得他有什么才华,但只要他对阿娇是真心的好,那我也便祝福他们了。 阿娇开始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十一点回家,辛苦而有规律的担负起两人的生活担子。张启虽没工作,但每天肯定自她出门后也便出去了,但晚上十一点前必定回来。 三个星期以后的某一天,我偶然在街上看到张启挽着一个神情柔媚的女子走着路,两人状甚亲昵,很相爱的样子。 晚上的时候我问阿娇:“如果他爱上别人,你会怎样?” 阿娇笑着说:“那我就吃了他。”虽然是玩笑话,但我没来由的感觉到冷。于是我便什么也没告诉她。 第二天下班回来的时候,发现阿娇竟然也在家,时间傍晚17:42分,本应该是她上班时间。 阿娇蓬头散发在厨房忙着什么,我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到她的无助。我走近她身边,看到她正在包饺子。包好的饺子被叠放在废报纸上,足放满了五,六张报纸。而阿娇红着眼睛仍在继续不停包着。面盆里厚厚实实被碾碎的肉末散发着恶心的腥味,而且颜色特别鲜艳,很嫩很嫩的那种肉色。 阿娇显得很专著,于是我也便不去打扰她。我径自去陽台收衣服,才发现陽台上那件本来纯白色的张启的t恤胸口不知何时染上淡淡的红色,淡的几乎不易察觉。 鬼故事 当天半夜的时候,我睡在薄被单里突然感觉到冰冷冰冷的,好象有一具很冷很冷的躯体向我身体靠来。我的心中似乎能感觉到那具躯体极度怕冷而孤单,它正在向我寻求温暖。 我赶忙开灯,通火透亮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而隔壁阿娇的房间却传来隐约哭泣的声音。 我开门,准备去厨房拿些水来喝,在经过阿娇房门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脚,直直摔向客厅冰箱的位置。冰箱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我猛一抬头,马上楞住了。天啊!冰箱里是满满从上到下,塞的严严实实的饺子。 冰箱的冷风吹在我脸上,我打个冷战,回过神来。关了冰箱门,低咒一声见鬼,然后去敲阿娇的门。阿娇红着眼睛来开门,我刚想问她为什么哭,却看见她的身后地板上有一片很大的干涸的血迹。我指着血迹问她:“你受伤了吗?” 阿娇点头,然后伸出右手食指给我看:“我的手下午切伤了。” 我往她手指看去,那里一点伤痕都没有,而且一根手指头哪能流出那么多血来?同时,我第一次发现房间中没有张启的身影。我问阿娇,她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去他的新欢那了。” 我有些内疚,没事先告诉她,而现在原来她已经自己知道了,怪不得今天这么奇怪。所以没再说什么,我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张启果然没再出现,阿娇也已辞了工作,整天在家发呆。每日除了煮饺子的时候会出房门,其余时间都一个人闷在房里。 2005年9月18日,中秋节。这天本来我打算下班后回母亲家过节,可是阿娇破天荒打电话说不想一个人过节,要我陪她。我想张启离开才一个多星期,她一定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所以就答应了。 晚上下班回家,阿娇已在厨房忙着,这天她显得格外有精神,与平时不同了。 她煮了一大锅饺子端上桌,精神奕奕的样子。那些饺子在冰箱里躺了一个多星期了。 鬼故事 我吃了一口,啊!好酸!我苦着脸看阿娇,她正皱眉看着我,脸上有兴奋的光。无奈,我只得连吃了好几个。因为我发现阿娇的脸上除了兴奋,还有忍怒,似乎随时准备拿刀把我剁碎,如果我不吃的话。 饺子很酸,很腥,很涩。我在阿娇的注视下吃了三碗,其间,我吃到了长长的黑发丝,细细的指甲,甚至还有骨头,很碎小的骨头。 阿娇满意的收拾着碗筷,我看着被她锁起来的大门,冲到厕所狂吐起来。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今天第四天,也就是2005年9月21日。我被阿娇关在家三天了。她每半小时逼我吃一碗饺子,我反复吃,反复吐。 她切断了所有通讯工具,半分不离的看着我,手中是一把沾有血迹的刀。直到此刻,她依然拿着刀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在房间的电脑上打字。她披头散发,眼睛闪着诡异的光,邪邪的笑着看着我。就是现在……现在…… “嘀、嘀、嘀……”机械的闹钟声在寂静的夜里有规律地回响着,那种冰冷的节奏在陰暗的夜色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空洞。 她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又在半夜醒来了吗?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气,她的嘴唇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就算不看闹钟,她也知道现在是半夜一点钟——她每天会准时醒来的时候。 她忘了这是从什么时候起所养成的习惯——如果这也算是一种习惯的话,好象是从她丈夫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离开后开始的。 想起那个男人,心中所涌起的悲伤比此刻的恐惧更令她难以忍受。她明明那么地爱他,而他却背叛了两人曾经许下的承诺,抛下她逃走了。 眼泪从她那双空洞的眼中顺着眼角滑落,左手无名指上的指环比她的四肢更冰冷。她忍不住哽咽出声,随即立刻用手捂住嘴唇以防止自己哭出声音,但无论她如何控制自己,抽泣声依然从手指间隐隐地传了出去。这令她惊恐万状地望向一边的衣橱,她知道她不应该再出声的,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哭声不传出去。 “嘀、嘀、嘀……”闹钟依然回响着冰冷的节奏,和她的心情以及抽泣声一起在黑暗中起伏着。她死死地盯着在黑暗中那轮廓模糊的衣橱,明明充满排斥的心情却又似在期待着什么!对了,她在期待每天晚上的重复。 鬼故事 “吱——”一声长长的木材与金属的磨擦声在瞬间将她的恐惧提升到最高点。她摒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缓缓开启的橱门。此时的情景,在黑夜中格外的令人心颤。也许她应该逃开的,但因极度恐惧而僵硬、冰冷的四肢,让她根本无法移动,她只能惊恐地望着那冷冷地开启的橱门,直到它完全打开。 那衣橱里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那黑暗之中似乎隐藏了什么未知的恐怖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从那黑暗中冲出将她吞没,就象每天晚上重复的一般…… 重复?!她猛地睁大眼睛,一种危险的意识让她尖叫着跳了起来,但太迟了!她还来不及逃开,一双苍白的利爪突然从衣橱里面飞伸出来,紧紧地抓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拖了进去! “砰!”随着一声巨响,衣橱的门再次紧紧地关上,黑暗中,她能感觉到那双冰冷的手死死地缠绕着她的脖子,窒息的痛苦令她无法出声呼救,只能挣扎着拍打着橱门,但那木制的衣橱在此刻却象墙壁那般的坚硬,而她的指尖处也传来了指甲剥落的剧痛,但这却丝毫阻止不了她挣扎的动作,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去! “咚咚!”一阵激烈的锤打声从衣橱外传来,这让她不由得停下了动作,一种期待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但那种期待的感觉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了。 “砰!”随着一记穿透的撞击声过后,一道光线直直地照入了黑暗的衣橱中,她看见了面前站着的一对满脸震惊的年轻男女。一种解脱般的轻松让她的身形向前扑倒,在那女子突然响起的尖叫声中,她看见了自己的手——那双指甲剥落,只剩枯骨的手,那左手的无名指上依然紧紧的套着一枚指环…… 新闻: 昨夜,一对夫妇在新居的卧室墙壁所隐藏的衣橱中发现一具女尸,从缠绕在尸体脖子上的床单来看,死因可能为窒息,具体情况,尚需进一步调查。据警方透露,该女子是有可能是前任屋主xx的妻子,该xx具有重大嫌疑,目前已被拘留…… 鬼故事 据发现尸体的夫妇叙述,自搬入新居后,每天晚上一点左右,总会听见从卧室的墙中传出杂音而不胜其扰,最终决定破开墙壁…… 恋尸(失控的解剖课) 恋尸(1) 在我们医大每年都会有几个想不开而上吊自杀的,每年也都会有几个承受不了压力而精神失常的。 其实这在其它学校也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有一点不同,那些自杀身亡后的遗体,不是送到火葬场,而是留在学校作为研究用的标本。 今天我们上解剖学,标本是一具年轻的女尸,虽然在福尔马林液体中浸泡的久了,但是看的出还是挺漂亮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丰满的曲线,肌肉组织很鲜明,皮肤看上去还挺有弹性的。蓝敏凑过来低声的对我说:“兄弟,你看,她是上吊死的。”蓝敏是我的室友,我叫他烂命。 我仔细看了一看,不错,她的下巴有一道淡淡的红色痕迹,而且舌头微微地露在外面,脸上泛着一丝绿气。我对他打趣道:“是不是感到可惜了。”烂命说:“是啊,所以这堂课我要看个够。” 这堂课我也上的特别认真,但是我总觉得这具女尸有些不对劲,不过又说不出来。 时间过的真快,一会儿就到晚上了。我们的三号楼位于学校的右侧,原来是教学楼,只是因为学校扩招,才将这幢楼改作宿舍楼的。而恰巧女生公寓也不够,所以我们三号楼是男女生混住的,三四楼是女生,一二楼是男生。 说来好笑,在我们医大,晚上最恐怖的事情是上厕所。因为我们的寝室在最西边,而厕所在最东边,必须走过二十余米的距离才能到达。而楼道中的电灯又全都坏了,所以这二十多米是漆黑一片。厕所里倒是有灯,但是因为电压不稳,那灯总是忽暗忽明。而传说中就有人在这里上吊过。男生还好,咚咚的快速跑过二十米,撒完尿,头也不回再跑回去。而女生,她们在晚上从来不会去上厕所。 今天,我的肚子不是很舒服,半夜又醒来了,秋天天气太冷了,在被窝里不想出来,准备熬一熬。 可是不行。我想:人有三急此为最也。于是就披件衣裳起来了。我一路急走来到厕所门口,忽然听到有一阵女孩的抽泣声。其实呢,厕所和浴室洗手间是连在一起的两间。在白天,也经常有些女生在洗手间里洗些衣物,这倒也不奇怪。只是这半夜三更的,会是谁呢?我推开门,天哪,是一个绿衣女子,在墙角的水龙头边哭泣,一定是刚失恋,我有些好奇,想上前安慰一下。不料,她竟然转过身来了。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嘴角带着一缕血迹,而脖颈上竟然还挂着一段红色的绳索,舌头不是微微,而是整个都露在外面了。灯光一明一暗,电光火石中,我忽然想起了白天课上的那具女尸,对了,那里有问题,是她的眼睛闪着绿色的光,解剖课上的女尸的眼睛虽然是闭上的,但是那道绿光透过了眼睑直射到我的眼中。就在这时,灯突然黑了,黑夜中,我只看见那道绿光透着丝丝寒气,直渗透到我的心里。一泡尿就这么生生的憋了回去,我撒腿就跑,而且跑过那二十米的距离时,总感觉有东西在后面追。 恋尸(2) 回到寝室,看到闹钟正指着二点十分整。我气喘如牛的把烂命叫醒,想告诉他发生的一切,但是刚才太恐怖了,把我吓和够呛,说了半天才让他明白。烂命颇为不屑,一缩头又睡了回去,嘴里嘟哝道:“死老棍,疑神疑鬼的,又用这过时的招数来搞鬼。你怎么不说是今天那具女尸跑到这里来上吊啊。” 得,算我没说,我抖抖地钻回被窝,可是怎么也睡不踏实了,一闭眼就是那道绿光,一睁眼就是那女孩转过身时的惨相。 “不行,我还得回去看一看。”虽然烂命不肯和我去,但我还是决定亲自回去看一看。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厕所门前,很突然地推门而入。奇怪,刚才电灯明明黑了,而现在又亮了,而屋子里也空空如也。我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不但没有人,而且刚才她站的瓷砖下面,连一个脚印也没有。一丝恐惧的感觉在我的心头升起,而且比刚才见到那个女孩时还要惊恐万倍。刚才那泡生生憋住的尿硬是要往外挤。这回我拿出了校运动会上百米决赛时的水平,快速跑过了那段漆黑的二十米。 我一直睡不着,脑子一片空白,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三四个小时,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早上九点钟,因为第一二节没课,所以睡迟一点也问题不大。烂命这小子又来吵吵,“老棍,老棍,昨天晚上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大概真是我眼花了,我又去看过了,什么也没有了。不要吵,再让我睡一会。” “老棍,今天早晨,三楼女生发现洗手间里有一个女生上吊死了。刑警都来了,外面都是警车呢。” 这一回我的睡意全没有了。嗖地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半晌,才蹦出一句话来:“什…… 么……?” 这一天也不用上什么课了,刑警要找我们谈话。 “昨天晚上,你们听见什么异常没有?” “异常倒没有听到,只是……我看到了。” 真是祸从口出,马上把我单独拎进去谈话。 “姓名?年龄?性别?籍贯?什么系?身份证号?” 搞得好像审讯嫌疑犯似的。我如实回答了上述问题。然后把昨晚所见到的重新描述了一遍。而这一谈就谈了两个小时,就差把差点尿裤这件丑事也抖给他们了。不过我也知道了那位女生的死亡时间是在早上三点左右,而不是我如厕时的二点十分,也就是说那时她并没有死亡。 临走时,队长对我说:“谢谢你,小棍同学,只是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要相信什么眼中能发出绿光的事情。要去除封建主义思想的残余,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事情很快就结束了,结论是自杀身亡。刑警们也很快就撤走了,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三楼的洗手间,女生们是白天也不敢去了。 但是我总觉得事有蹊跷,那道绿光总是如芒在背,也就是说我并不相信她们是自杀的。 于是我特别留意近几年来的自杀事件。因为我是大一新生,对以往的事情并不了解,对我的研究就有些困难了。我突然又想起了课堂上的那具尸体,那不也是自杀的吗?于是我决定再去一趟人体实验室,但是白天都有学生在,要仔细研究有一定难度,干脆就晚上去吧。 恋尸(3) 白天我准备好了手套,手术刀,白大褂,手电,还有一把匕首。研究大楼的正门是锁着的,我从后面的教室窗户中爬了进去。晚上这里一般是没有看门人的,因为研究大楼里都是些尸体,骨骼之类的东西,去那儿偷东西不是自寻死路吗?以前听说也有人进去想偷点东西,结果是被吓成神经病出来的。 解剖室在四楼,尸体都是摆放在那儿的,外间摆放着人体标本和准备作教学用的尸体,里间是一个冷藏库,是大批没有实验任务需要精心保存的尸体。我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大门又是紧锁着的,但是这难不倒我,身份证一插,吱溜,门开了。我闪身进去。 解剖室无异于阎王殿,尤其是晚上,到处都是人体器官,什么碎尸万段,五马分尸,人头马面之类的。总之真的是很恐怖。我这一闪没有闪到好位置,正对着一张苍白僵硬男尸的脸,吓得我全身一抖。 别怕,别怕,我安慰着那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 我在夜色中摸索着,总算来到了那具女尸旁。我戴上手套,用手电正对着尸体的脸。然后把手伸入福尔马林液体中。的确,从外表看,并没有任何异常,而且那苍白的脸还有着一丝安详。我伸手剥开眼睑,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她的眼睛迸出一道绿光。将我刚刚稳定下来的心,又重归慌乱。 我家世代从医,人家吹牛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所以我吹牛我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还多。中医很讲究望闻问切。她只不过是一具死尸,闻问切是用不上了,最重要的只能是望了。而这一招也正是我们家的绝学。想当年我爷爷给一个暴发户看病,虽说他看似筋骨强健,但从气色看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掐指算来,至多活不到十天后的子时。暴发户不信,以家财与我爷爷打赌。十日后,在家中摆宴,欲纵酒到子时,闹钟指向十二时整时,他仰天长笑,要我爷爷不得食言。十二声过后,大家发现他只是直挺挺地站着,已经没有了声音,嘴角流出一道血水,已是气绝 身亡了。我爷爷甩下一句此乃天意,飘然而去。所以蚂蚁一出生遗传中就已经有觅食的信息了,而我们家的人一出生就遗传有看病的信息了。 她的这种异常别人是看不出的,但是,瞒不过我。文学上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其实从医学上, 也是如此,眼睛是在折射出身体的信息。那么眼睛有怪异就映证了她的身体也肯定有问题。我取出钳子将她的小肚拉开,嗖地一股污水直飚过来,正巧射在我的脸上。他妈 的倒霉,我暗骂一声。就在此时,我听到有轻微的脚步由远及近而来,幸好我的脑子反应快,马上躲在一具骨架后面,只露出一个头。 吱呀,门开了,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发现这个身形瘦小的男子竟然是医大十大杰出青年学者,我们的班主任——刘远!他的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而且脸部没有任何表情。没想到平常和蔼可亲的他竟是出人意料地恐怖。 他好像很有准备地样子,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直接打开了里间冷藏库的门。一道惨白色的光线从中射出,在一道道白色蒸汽中是一具具尸体。刘远在尸体中搜索着,好像在寻找些什么。 突然他在一具尸体面前停了下来,由于他只给我一个背影,使我没能看清楚他到底在干些什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从冷藏库出来了,嘴角好像还挂着一丝冷笑。迸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重新开始工作,但是再也不能进入状态了,老是在回想刚才刘远的那一丝冷笑。算了,收工罢,于是我就收集了一些人体组织在瓶子里,再作研究。弄完一切,要去洗洗手。洗手倒不远,转过一个弯就到。就在我转过弯的一瞬间,我的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头上沾满红色粘液的怪物。这一回吓的不轻,竟然哇出了声。连我的脚都有些瘫软了,幸好我的眼睛争气,准确地判断出了这个怪物的来源。王八蛋,我不禁暗骂了一声。原来前面只是一面镜子,所以那个满头血水的人就是我自己。 恋尸(4) 后勤科这些吃饱饭没事干的家伙,怎么会想到在水龙头这里安面镜子。回到宿舍楼,已是十二点半了,大门已经关上了,只好叫开门老头。“大爷大爷。”几声过后,老头出来了,用一副狐疑的眼光盯着我,满脸的皱纹,陰森的面色,还有驼背的身体在黑夜之中更显陰气。“哦,泡妞泡妞。”我解释道。 晚上睡得尚可,没有噩梦。 白天的课还是要上的,只是看到刘远多注意了一下他的神色,很正常,与以往并无不同。不过,罪大恶极的大盗看上去往往是正人君子,所以表面上的平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要不要去探探刘远的底呢?虽然只是有些疑惑,但是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将他的宿舍钥匙弄到手,这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他让我们去抬教具一般会将钥匙给我们,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配上一把。果然他又叫我去抬教具了。“小棍同学,你带几个人去将人体肌肉组织去抬来。”求之不得。我利用这个机会跑到隐蔽处将钥匙影映了下来。配回来时,烂命还怪我。“我们都抬到了,你才来,刚才跑那里去了?” “厕所,厕所。”然后我们一起抬着教具进教室去了。 我了解了一下,下午他都有课,我可以趁此机会去他的宿舍。下午一二节课,我假装身体不适,向老师请了假要回去休息。 一切很顺利,他的家中很简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的写字台是锁着的,这难不倒我,因为我将他的整串钥匙都配来了。果然,这里有我关心的东西,那本记录本上记录着医大自杀身亡者的姓名,年龄,性别,地点。我点了一点,有二十二个人,是从十二年前开始的。我迅速抄录了一份。看我天生间谍的样子2002年度的007系列影片要请我当男主角了。不过这真的不是吹牛的,提起我外公的祖先可算是中国刑事侦察的鼻祖了,听说过断案如神的包青天吧,我就是他的不知多少辈的外孙。 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们应该下课了,我还是走吧。在我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有这个名单意味着什么呢?就在走到宿舍楼的楼梯口,碰到了一个白衣女子从楼上下来,好像很面生,而且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真切。不过身材还不错,所以她的走路姿势也很漂亮,就像是一朵白云吧。 回到寝室,烂命就凑上来了。“小棍小棍,刚才来了一个白衣女子,一定要在我们寝室里坐一坐。说这是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你说奇怪不奇怪。”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不定以前她住在这里呢?” “小棍,说什么呀,以前这里是教学楼,她怎么可能住在这里呢?”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对呀,这里是教学楼,难不成她在这里居住?我马上追出室外,这只是两分之前的事情,以我的速度还可以追的上,我扯开大步。而从宿舍楼到大门口只有一条路可走。不过很遗憾,她居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的思路很乱,低着头往回走。在宿舍楼前,我又碰到了看门老头。不如问一问他吧。 “大爷,你想想,以前有人在201寝室住过吗?”我顺手递上一支烟。他接过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201?以前是生化实验室。哦,以前有个女生在那里上吊过。就在左侧那把吊扇的铁钩上。” 啊,呸,怎么这么倒霉。又是上吊。回到寝室,看着吊扇的铁钩,我的心情是愈来愈糟糕了,因为它正对着我的床铺。 虽然我开始讨厌黑夜了,但是它的到来是不可抗拒的。而怪事又开始发生了。我一直睡不安稳,深 夜两点,条件反射让我醒来了,偏偏还真的感觉想上厕所,但是今天我下定决心不去了。寂静中, 我又听到女孩的抽泣声了。 “烂命烂命,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烂命也刷的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哪有啊。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的确,这个声音又停止了。烂命又睡了回去,而那个声音又开始了。 恋尸(5) 反正是睡不着,还不如去看一看究竟有何异常。我是学医学的,坚信没有鬼魂之类的东西。我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寝室,越靠近洗手间,声音就越来越大。当我走到门口时,声音又停止了。 我默念着:没有鬼没有鬼。但是全身仍然抖个不停。 门是虚掩着的,当我推门进去时。又是一个女子,全身穿着白色的衣服,似乎就是下午的那个女孩。就站在水池边,背对着我,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虽然身体在发抖,但是我还是向着她走去。就在我即将靠近她时,突然从前后传来一声:“你——在——干——什——么?”我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看门老头,一脸陰森,嘴角还在冷笑着,一闪一闪的灯光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来的。 “有一个……女生在……在……这里,我只是看看……看看……她有什么情况。”我抖抖地解释道。 “哪里有什么女生。” 我回头望去。果然,哪有什么白衣女子啊。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我往里面寻找了一遍,怎么会不见了呢。我正在纳闷,抬头一看,天哪,突然我看到白衣女子出现在了老头的后面,正高举着鲜红的双手,发出令人心悸的叫声。我这一次是真的承受不了。大叫一声,夺门而出。 当我叫醒同寝室的同学重新来到厕所时,居然又没有人了,而且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由于刚才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整层楼的学生都被吵醒了。 “什么事呀?”大家好奇地问着,人多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找,挖地三尺也和把她找到,这里没有,并不表明这幢楼里没有。我想起了刚才的看门老头,一定是他搞的鬼。 去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就在一楼拐角处,旁边是两间堆放杂物的房间。 当我们敲开他的门时,他居然还假装在睡觉!我怒从胸起,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将他推到墙上。 “你刚才在干什么?” 老头竟然一副无辜样:“刚才,我在睡觉呀。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被窝,还是热乎乎的。”我伸 手一摸,果真,他的被窝热乎乎的。我算了一算,这只是三分钟之前的事,他回到房间还要脱掉衣服,而且还要热好被窝,好像从时间上看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不管这么多,这一回,我们把整 幢楼都翻了个天,包括从来都没人去的几个房间,但是没有一丝发现。我一直纳闷,没有道理能藏下一个白衣女子而不被我们发现的呀。 烂命非常不快的责怪我:“老棍,你不至于用这招害我们啊,搞的我们精神高度紧张,看样子今天是再也不用睡了。”连烂命都不相信我了,可是我明明看见的,难道连我自己的眼睛都不能相信了? 不过我知道一点,在这幢楼里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了。 白天,老师说的课我几乎没听,不知他在上些什么,只是他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今天回去分析一下人体骨骼与猿猴骨骼的共同点。” 对呀,那么这些自杀者有哪些共同点呢? 下午的课我都没听,都在研究这个问题了。我发现,这二十二个人中有一十六个人是上吊自杀的,其余的有跳湖,服毒,吃安眠药,居然还有一个是剖腹的。而这二十二个人中有一十八个是女性。最早的是一十二年前的事了。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有什么情况,但是在这之后,是年年都出自杀者了。而且越往后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到近几年,每年都有三个左右了,而去年更是创记录的达到了四个。也许,这当中隐藏着一个陰谋。 晚上吃饭,菜是红烧肉,不错,很有味道。烂命和我坐在一起,他突然问我:“老棍,你说这肉是公猪肉呢还是母猪肉。”我狐疑地望着他。“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母猪肉用平常的烧法是咬不动的,一定要用高压锅先蒸熟,所以口感是不同的。” 我突然又有反应了,从口袋中掏出了在解剖室收集到的那些人体组织。 “老棍,你拿出来的这是什么呀?” “人肉。” “哇”烂命一口饭全给喷了出来。 我顾不上吃饭了,既然母猪公猪烧出来的肉都有区别,那么这些瓶子里的东西与正常人的一定是有区别的。这一回我的目的地是实验室。其实我们的医大的条件还是蛮不错的,自从王校长五年前上任以来,各种软硬件是越来越出色了。我们处在中国最出色的医科大学的行列已经有些日子了。 实验室的老师和我很熟,因为我用帮她干杂活为条件,让她给我多进实验室的权力。说实在的,她挺喜欢力求上进的学生的。 可能我的水平有限,也可能本身就没有问题,都是我自己在疑神疑鬼。总之化验出来的结果非常正常,而且连一丝异常的感觉都没有。想想也是,他们公安局的法医也不是吃干饭的,要是有问题他们会看不出来?但是,这个正常的结果仍然令我很担心,因为最正常的下面往往潜伏的是最不正常。也许是这具尸体存放的时间太久了,也许是用了一些巧妙的手段,导致结果出现误差。总之,我心中的怀疑并没有因为这个结果而出现丝毫动摇。 出来时,已经是8点钟了,在研究大楼前,我又看见了刘远。 “刘老师,晚上还有课么?”我和他打了个招呼。 “哦,不是,我还有些问题要研究研究。”说完,他就上楼了。研究?不是去人体实验室研究尸体吧?我心里这么想着。自从有了昨天的经验,我是不去凑热闹了。虽然我真的不想去凑热闹了,但是,当我看到看门老头那一副陰森森地样子,我就有气。他妈 的,这个老*巨滑的家伙。最让人疑惑的是,这个家伙居然也是从研究大楼里出来的。难道?! 于是,我就偷偷地从背后跟上了他,他没有回宿舍楼,而是往北去了,那里是一号教学楼所在地,也是医大的生命中心的所在地,医大的生命中心,据说在全世界都有些名声。不过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来,课程也基本上不安排在这里。而一到晚上,那里更是偏僻。他去那里会去干些什么呢? 他左转转右转转,进到了一楼的大厅里,又进了楼梯下的那个房间。我就在外面等着,但是,居然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而且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就往里面走去,进了大厅,然后再往里面的房间里走去。里面一片漆黑,我就顺手打开了灯。这一开灯,让我倒吸的不是冷气了,那感觉简直是从赤道一下子来到了南极洲,连空气都凝成冰了。那里面赫然是一具具尸体,而且全都吊在天花板上,一个个吐着鲜红的长舌头,一张张惨白的面孔。最糟糕的是我的眼前30公分处就正对着一具尸体的脸。 一些粘液般的东西滴滴哒哒的往下掉,地上是一片红色污水。我转身想跑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个大跟头,全身上下粘满了这些液体。 我从来都没跑得这么快过,按这种速度,我怀疑亚洲纪录都已经作古了。从1号楼到校派出所,有800米的距离。派出所的同志倒是十分敬业,马上跟我来到了1号楼,医大有尸体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尸体从来就没有进过1号楼。所以那里有尸体绝对是十分可疑的事。 怪事又发生了。当我们一起来到那间房间时,赫然看到在那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尸体,而是一些塑料人体模特。连地上的血水都已经没有了,而是一片干燥的地板。我的脑袋有些发胀了,难道真的是我神经过敏吗?我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我摔了一跤不是还粘上了一些血水吗?这就是证据呀。 “我没骗你们,真的,你看我身上还粘着尸体的血水呢?” “这位同学,你究竟在搞什么?你身上的分明是一些黄色的油状液体,怎么会是血水呢?” 于是我就开始了我的调查工作,最后我发现疑点都集中到了生命中心的身上。但是你知道方院长是四年前来到医大的,所以我相信还隐藏着一个最大的主谋。我要等待着他的出现。不过,也许这都将成为一个秘密了,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有明天,你就将作为一个试验品,他们会将你的一个肾摘下来,当着医大学生的面。因为有一堂观摩课,课题就是关于肾的摘除手术。不过,你放心,摘除一个肾并不会让你失去生命。他们会让你慢慢地在折磨中死去。” 观摩课,就是与手术室仅仅隔着一块透明的玻璃,学生们呢,隔窗而视。而老师呢,就用麦克风在讲解要点。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个教学用具居然会是我。我的谜团一个个的被解开了,但是,太迟了。 校园惊魂之大结局 时间越临近,惊惧的心情越来越严重。连最后的开门声都变得惊心动魄。 在手术台上,我的双手是被一个电磁紧紧卡住的,不能动弹,而我的脸被一张黑布单蒙着。学生们陆续到来了,而手术也就要开始了,他们已经在准备着手术工具,嚓嚓的金属撞击声异常惊心。而且他很守信用,的确没有为我上麻药。 “首先我们将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手术教学。在同学们注视的眼光中,为同学们揭开医学的奥秘。” 这之后应该是留给学生鼓掌的时间。而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双手能够活动了。也就是说电磁突然失效了。求生的欲望使用权我刷地就坐了起来,一把扯下了蒙在我脸上的黑布。我看到手术的门已经开了,前面站着的正是老爹,而身后的是一批警察。这下我放心了。 “让我来为大家揭开一个惊天的奥秘吧。” 我一把扯下了主刀者的口罩,果然就是方院长。 “其实医大所发生的一切并非鬼魂所为,而只是因为他——方院长。大家都是学医的应该知道活体解剖对于我们的医学研究的作用。而这种极其不人道的手段,也就成为了方院长出人头地的工具。因为在十二年前,他们就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实验,而这一切被你的梦中情人文悠兰发现了,尽管你深深地爱着她,但是你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还是迫不得已的杀了她,还造成了一个上吊自杀的假像。”我的眼光像利剑般盯着他。 “但是,大家一定还有疑问,因为在这之后,为什么他会让女生去上吊呢?难道死人对于他更有价值吗?这一直也困惑着我,直到昨天我碰到了刘远,才让我明白这一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患有恋物癖的人,这种人他们会痴迷于一种特殊的物体,他们会将所有的感情都沉浸其中。对,方院长患上正是恋尸癖。十二年前的文悠兰正是他的梦中情人,他十分爱她,并且从心理上形成了一种依赖感,无法自拔。他沉浸在这独特地感觉之中,而且积重难返。所以在用药物控制了她们后,在实验之后,她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上吊自杀。用这种手段来满足他这种变态的爱好,所以在尸体上沾着的是他的体液。而那一次,我无意间被我撞见了那位女子之后,他们害怕陰谋暴露,所以就要让我精神错乱,并且会成为他们的又一个实验品。”大家突然间好像恍然大悟。 “但是,大家一定有疑问,因为方院长是四年前来到医大的,怎么可能与十二年前的凶杀案有关呢?而他怎么又可能会与文悠兰产生恋情呢?这也是我困惑我心头久久不能散去的一个疑团。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因为在医大中,只有两个人从来都不会同时出现,也就是说这是以两个身份出现的同一个人,也就是说方院长只是一个虚拟中的人物。而这个神秘的人物他——就——是”我一把扯住方院长的头发用力一扯,竟然是一个头套。大家也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我们敬爱的王校长!大家想一想,为什么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会天衣无缝,只是因为医大的校长在一手遮天!” 只见王校长踉跄了几步,高举起手术刀狠命地插入了自己的小腹,用力一划,就像他平时所做手术一样。“是时候了。悠兰,我来找你了。”说到最后,气息越来越弱,已经是死了。 住进我家的女尸 作者:鬼鬼 小王独自一个人来到外地工作。工作是他表哥介绍的,听说是办公楼里的工作,小王一想自己没上过大学,能在办公室坐着上上班也不错。果断就答应了,也就置身一人来到了异乡工作。 表哥还给他介绍了个房东,来看房子的小王皱着眉头地问:“这房子也太便宜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还死过人所以才那么便宜?”房东急切的回答道:“怎么会呢?绝对不会死过人。哎,其实死人的是楼上。自从楼上死过人,这房子就一直没人敢租了,所以才把价格降到这么低,真是郁闷死了,明明别人家死人了,搞得像我家死人一样,#¥#!!”房东自个儿念念碎碎的。“好吧,不就楼上死过人,反正我也光明正大的,压根没啥好怕,什么妖魔鬼怪来到我身边也会被我一身正气吓跑,哈哈哈哈~~!”小王得意地夸奖着自己。 就这样。工作稳定了下来,房子也稳定下来。 半年就这么过去了,小王的工作做得还不错,在那房子住得也很安乐。小王今年已经24岁了,不喝酒不抽烟,待人也很好。他老妈总是催他带个女朋友回家,可是他老是找不到喜欢又合适的女孩。这天下班后,小王一如既往的回家,到了电梯口,突然发现有个女孩蹲在楼梯道哭泣,小王走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女孩抬起头带着两行泪水看着小王。这一看,让小王心花怒放。哇哦,简直是仙女下凡嘛,太漂亮了,清纯又朴素的面孔映入了小王的眼帘,“这算一见钟情吗?我的心怦怦跳,我好喜欢她~。”小王暗暗地想着,回过神来继续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我没有家。”小王惊呆了,又暗暗地想:“如果可以每天看到她该多好啊。”小王说:“那,不介意来我家坐会吧?”于是,两个人就上了小王家。 两人经过一番了解,小王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叫小雯,今年23岁了,父母出事故身亡。家里又被不孝的哥哥“占用”天天带着一班混混在家里进进出出,她不敢回家了。“那么你住我家吧!”小王说,“可以吗?可是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办法交房租。”小雯可怜惜惜地盯着小王说,“没关系,你只要在家帮我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就行了。”“可以吗?太好了,太感谢你了。”小雯说着,小王这时的心已经想入非非了“太好了,这是什么讨厌的感觉,哈哈,不管了!” 就这样,小雯天天在家打扫,做饭,等着小王下班回家吃饭,放洗澡水给小王洗澡,小王享受着这种如同有贤淑良妻照顾的生活。 一天半夜,小王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生,梦很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女生在浴室洗澡,突然浴室里的镜子伸出一只手,很黑很黑的又不像是手,一瞬间掐住了女生的脖子,女生挣扎着,这时,浴缸里爬出一个“人”两眼突出,嘴里有血在滴着,“它”用舌头不停舔着嘴巴滴落的血,好像很饥饿的样子。小王猛然惊醒。房间一片漆黑,静悄悄的。风吹着窗帘,不停的在飘动,宛如夜里的精灵在舞蹈那婀娜的身躯。小王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2:40分。小王躺下,闭着眼睛,却又睡不着,一直在想着刚才那个梦,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嘭 嘭 嘭”小王被拍门声惊醒,天很亮了,猛的抓手机一看,妈啊,已经7:45分了,再不起床上班就要迟到了。打开房门,小雯微笑地说:“我已经叫过你起床了哦,可是你怎么都叫不醒,你个猪,我看你那么好睡,就让你多睡会,我知道你肯定不够时间吃早餐了,所以呢,给你做好了便当,等下你就带去上班吃吧!”小王感动不已,在想如果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小雯,你真好,真体贴,谢谢你。”小王说完就出门了。 下班的时候,小王买了鲜花回家,一回到家就把鲜花递到小雯的面前,一手抱着小雯说:“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小雯,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小雯推开小王,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小王在门外边拍门边说:“对不起,小雯,我知道我这样太突然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小雯说“饭已经做好了,在桌子上,你去吃吧。” .........“也许是女生太害羞了吧,还转移话题呢!”小王心里暗暗偷笑着想。“可是,为什么小雯的身体那么冰冷? 哎 ,不管了,饿死了,先吃饭再说!” 饭后,小王连澡都没洗就躺床上睡了。由于昨晚没怎么睡,今天一躺在床上就睡得跟猪一样了。 “嘀嗒 嘀嗒 嘀嗒......”半夜,小王被清脆的滴水声吵醒,那声音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响亮,在半夜有节奏的滴着,形成一曲动听的旋律,“嘀嗒 嘀嗒 嘀嗒...”小王不禁抖了抖,他想起了昨晚那个梦,浴缸爬出来的那个“人”,嘴里流着的血,也是这样嘀嗒嘀嗒的往下流,血的气味渗透了整个浴室,小王想到这里,全身发毛了,决定起床看看是不是哪个水龙头漏水了,走出房间,一阵寒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夜是那么黑,风声就像夜里无助的少女在哭泣,小王整个脑子都被昨晚那个梦布满了整个脑海,他走到浴室的门前,心一直砰砰乱跳,没有规律的跳着,他慢慢打开浴室的灯,突然一片光明,里面什么也没有,一切如往常,小王松了口气,“原来自己吓自己”心虽然这么想,但是还是有些害怕。关掉浴室的灯后,滴水声又继续响起.......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小王缓慢地走过去,一个黑影正蹲在那,滴水声是他发出来的,不时还有咬断肉撕下来的声音,小王惊呆了,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不知过了几分钟,那个黑影还是一动不动,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小王大喊:“谁,在那里干什么!”黑影没动静,小王打开厨房的灯,一看哪団黑影。吓坏了,是小雯,是小雯在咬着一块生生的肉,嘴里还不停有肉的血滴下来,她用牙齿撕扯着肉,一边咬,一边咽,好像很久没吃过肉的野狼,小王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问道:“小雯。你在做什么?”小雯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小王,小王发现,小雯的眼睛看上去很黑很深,像神秘的黑洞,可以把一切都吸进去....小雯扔下肉,抹掉嘴角上得血,像箭一样跑回房间,小王惊奇的发现,刚才那一瞬间,在小雯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勒紧她的腰。小王把厨房打扫干净后,脑袋一片空白,“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第二天起床后,小王看见小雯在做早餐,还跟以往以前那样贤惠,美丽又朴素,小雯见到小王起了床后,赶紧走上前说:“起床啦?快去洗脸吧!我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哦!”小王笑了笑,心想,一定是昨晚做梦了!当他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垃圾桶,...“昨晚那块肉还在啊,那么说部是梦了,小雯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上次抱她的时候她身体是那么的冰冷。” 小王带着不解的忧惑上班,并且悄悄的告诉了一个要好的同事。同事跟他说:“这说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了?你怎么可以随便不了解清楚别人就收留一个陌生人,我认识一个警察局的朋友,我要他帮你查查那个小雯的来历吧!”“好,谢谢你了。”小王不好意思的说。下班后,那同事对小王说:“今晚我家吃火锅哦,你要来吗?顺便叫上你家那个小雯吧!看看长得美不美!哈哈”小王说道:“小刘你个死色狼样,我打电话叫她来吧”“嗯。好”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奇怪,怎么回事,没人接电话,我回家去看看” “好吧,我在家等你,快点来哦!” 小王回到家,打开门,房间一片灰暗,“小雯,在吗?怎么都把窗帘拉上了?”小王大喊!没人回答,现在是傍晚,透过窗帘的余光很暗,家里静悄悄的。 突然,小王隐约地看到,有一个庞大的爬行物在地上缓慢地爬着。像壁虎一样的爬行姿势。小王被吓得满头大汗“家里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仔细一看,是小雯,可是,这个小雯是两眼突出,脸色苍白,像...像怪物一样爬行着,小王全身僵硬,一动不动,直到小雯爬到他身边,伸出那长长的舌头舔着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推开小雯冲出家门,将大门反锁反锁再反锁,立刻打电话给小刘,小刘听了也吓了一跳。 就这样,受惊的小王不敢回家,一直住在小刘家里。 几天后,小刘的朋友终于查到了小雯的资料,可是什么也没说,就递给了小刘,小刘拆开文件跟小王一起看,两人都傻了眼,资料档案写着,小雯已经死了,一年前就死了,小王半年前才开始来这城市的,小王疯了一样对着小刘说:“那我家的那个小雯是什么东西?是鬼吗?她回做饭做早餐的耶!!是不是资料档案错了,也许小雯没死呢!”小刘什么话也没说。 几年后,小王在一次工作需要时,无意中翻到一年前的旧报纸,上面大大标题写着,某某医院太平间一具尸体莫名其妙失踪了。上面登了小雯的照片。那具尸体是小雯,失踪的这些天,小雯的尸体一直住在小王家。 小王疯了一样紧抓报纸给小刘看。小王带着小刘再次回到那出租屋,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小雯去哪了?小王把房退回了房东。后来从房东那里知道,原来小雯就是出租屋楼上那个死了的女子。是在洗澡的时候摔倒摔到浴缸撞到头死了的,警察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在浴缸里了。 小王才想起,原来那个模糊的梦,那个从浴缸里爬出来的就是小雯,从那以后,小王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不是鬼是尸体的小雯来找他”不久小王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有人问,为什么小雯的尸体不回家,去小王家呢?这个,只有小雯自己才清楚吧。 梦见女尸 梦见女尸,爱情方面的运势上升。本来对某异性只有一点儿好感,这感情将很快发育成为爱情,而你的感情起伏也将随之增大。 病人梦见女尸说明这段时间您的运气:大有发展,事业可展鸿图。 待考者梦见女尸预兆考试成绩差。 住进我家的那个女尸 小王独自一个人来到外地工作。工作是他表哥介绍的,听说是办公楼里的工作,小王一想自己没上过大学,能在办公室坐着上上班也不错。果断就答应了,也就置身一人来到了异乡工作。 表哥还给他介绍了个房东,来看房子的小王皱着眉头地问:“这房子也太便宜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还死过人所以才那么便宜?”房东急切的回答道:“怎么会呢?绝对不会死过人。哎,其实死人的是楼上。自从楼上死过人,这房子就一直没人敢租了,所以才把价格降到这么低,真是郁闷死了,明明别人家死人了,搞得像我家死人一样,¥#¥#!!”房东自个儿念念碎碎的。“好吧,不就楼上死过人,反正我也光明正大的,压根没啥好怕,什么妖魔鬼怪来到我身边也会被我一身正气吓跑,哈哈哈哈~~!”小王得意地夸奖着自己。 就这样。工作稳定了下来,房子也稳定下来。 半年就这么过去了,小王的工作做得还不错,在那房子住得也很安乐。小王今年已经24岁了,不喝酒不抽烟,待人也很好。他老妈总是催他带个女朋友回家,可是他老是找不到喜欢又合适的女孩。这天下班后,小王一如既往的回家,到了电梯口,突然发现有个女孩蹲在楼梯道哭泣,小王走上前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女孩抬起头带着两行泪水看着小王。这一看,让小王心花怒放。哇哦,简直是仙女下凡嘛,太漂亮了,清纯又朴素的面孔映入了小王的眼帘,“这算一见钟情吗?我的心怦怦跳,我好喜欢她~。”小王暗暗地想着,回过神来继续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我没有家。”小王惊呆了,又暗暗地想:“如果可以每天看到她该多好啊。”小王说:“那,不介意来我家坐会吧?”于是,两个人就上了小王家。 两人经过一番了解,小王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叫小雯,今年23岁了,父母出事故身亡。家里又被不孝的哥哥“占用”天天带着一班混混在家里进进出出,她不敢回家了。“那么你住我家吧!”小王说,“可以吗?可是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办法交房租。”小雯可怜惜惜地盯着小王说,“没关系,你只要在家帮我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就行了。”“可以吗?太好了,太感谢你了。”小雯说着,小王这时的心已经想入非非了“太好了,这是什么讨厌的感觉,哈哈,不管了!” 就这样,小雯天天在家打扫,做饭,等着小王下班回家吃饭,放洗澡水给小王洗澡,小王享受着这种如同有贤淑良妻照顾的生活。 一天半夜,小王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生,梦很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女生在浴室洗澡,突然浴室里的镜子伸出一只手,很黑很黑的又不像是手,一瞬间掐住了女生的脖子,女生挣扎着,这时,浴缸里爬出一个“人”两眼突出,嘴里有血在滴着,“它”用舌头不停舔着嘴巴滴落的血,好像很饥饿的样子。小王猛然惊醒。房间一片漆黑,静悄悄的。风吹着窗帘,不停的在飘动,宛如夜里的精灵在舞蹈那婀娜的身躯。小王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2:40分。小王躺下,闭着眼睛,却又睡不着,一直在想着刚才那个梦,到底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嘭 嘭 嘭”小王被拍门声惊醒,天很亮了,猛的抓手机一看,妈啊,已经7:45分了,再不起床上班就要迟到了。打开房门,小雯微笑地说:“我已经叫过你起床了哦,可是你怎么都叫不醒,你个猪,我看你那么好睡,就让你多睡会,我知道你肯定不够时间吃早餐了,所以呢,给你做好了便当,等下你就带去上班吃吧!”小王感动不已,在想如果有个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小雯,你真好,真体贴,谢谢你。”小王说完就出门了。 下班的时候,小王买了鲜花回家,一回到家就把鲜花递到小雯的面前,一手抱着小雯说:“我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小雯,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小雯推开小王,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小王在门外边拍门边说:“对不起,小雯,我知道我这样太突然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小雯说“饭已经做好了,在桌子上,你去吃吧。” ……“也许是女生太害羞了吧,还转移话题呢!”小王心里暗暗偷笑着想。“可是,为什么小雯的身体那么冰冷? 哎 ,不管了,饿死了,先吃饭再说!” 饭后,小王连澡都没洗就躺床上睡了。由于昨晚没怎么睡,今天一躺在床上就睡得跟猪一样了。 “嘀嗒嘀嗒 嘀嗒……”半夜,小王被清脆的滴水声吵醒,那声音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响亮,在半夜有节奏的滴着,形成一曲动听的旋律,“嘀嗒 嘀嗒 嘀嗒...”小王不禁抖了抖,他想起了昨晚那个梦,浴缸爬出来的那个“人”,嘴里流着的血,也是这样嘀嗒嘀嗒的往下流,血的气味渗透了整个浴室,小王想到这里,全身发毛了,决定起床看看是不是哪个水龙头漏水了,走出房间,一阵寒风吹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夜是那么黑,风声就像夜里无助的少女在哭泣,小王整个脑子都被昨晚那个梦布满了整个脑海,他走到浴室的门前,心一直砰砰乱跳,没有规律的跳着,他慢慢打开浴室的灯,突然一片光明,里面什么也没有,一切如往常,小王松了口气,“原来自己吓自己”心虽然这么想,但是还是有些害怕。关掉浴室的灯后,滴水声又继续响起.......好像是从厨房那边传过来的,小王缓慢地走过去,一个黑影正蹲在那,滴水声是他发出来的,不时还有咬断肉撕下来的声音,小王惊呆了,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不知过了几分钟,那个黑影还是一动不动,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小王大喊:“谁,在那里干什么!”黑影没动静,小王打开厨房的灯,一看哪団黑影。 吓坏了,是小雯,是小雯在咬着一块生生的肉,嘴里还不停有肉的血滴下来,她用牙齿撕扯着肉,一边咬,一边咽,好像很久没吃过肉的野狼,小王这才回过神来,上前问道:“小雯。你在做什么?”小雯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小王,小王发现,小雯的眼睛看上去很黑很深,像神秘的黑洞,可以把一切都吸进去……小雯扔下肉,抹掉嘴角上得血,像箭一样跑回房间,小王惊奇的发现,刚才那一瞬间,在小雯的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勒紧她的腰。小王把厨房打扫干净后,脑袋一片空白,“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第二天起床后,小王看见小雯在做早餐,还跟以往以前那样贤惠,美丽又朴素,小雯见到小王起了床后,赶紧走上前说:“起床啦?快去洗脸吧!我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哦!”小王笑了笑,心想,一定是昨晚做梦了!当他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垃圾桶,……“昨晚那块肉还在啊,那么说部是梦了,小雯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上次抱她的时候她身体是那么的冰冷。” 小王带着不解的忧惑上班,并且悄悄的告诉了一个要好的同事。同事跟他说:“这说她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了?你怎么可以随便不了解清楚别人就收留一个陌生人,我认识一个警察局的朋友,我要他帮你查查那个小雯的来历吧!”“好,谢谢你了。”小王不好意思的说。下班后,那同事对小王说:“今晚我家吃火锅哦,你要来吗?顺便叫上你家那个小雯吧!看看长得美不美!哈哈”小王说道:“小刘你个死色狼样,我打电话叫她来吧”“嗯。好”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奇怪,怎么回事,没人接电话,我回家去看看” “好吧,我在家等你,快点来哦!” 小王回到家,打开门,房间一片灰暗,“小雯,在吗?怎么都把窗帘拉上了?”小王大喊!没人回答,现在是傍晚,透过窗帘的余光很暗,家里静悄悄的。 突然,小王隐约地看到,有一个庞大的爬行物在地上缓慢地爬着。像壁虎一样的爬行姿势。小王被吓得满头大汗“家里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仔细一看,是小雯,可是,这个小雯是两眼突出,脸色苍白,像...像怪物一样爬行着,小王全身僵硬,一动不动,直到小雯爬到他身边,伸出那长长的舌头舔着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推开小雯冲出家门,将大门反锁反锁再反锁,立刻打电话给小刘,小刘听了也吓了一跳。 就这样,受惊的小王不敢回家,一直住在小刘家里。 几天后,小刘的朋友终于查到了小雯的资料,可是什么也没说,就递给了小刘,小刘拆开文件跟小王一起看,两人都傻了眼,资料档案写着,小雯已经死了,一年前就死了,小王半年前才开始来这城市的,小王疯了一样对着小刘说:“那我家的那个小雯是什么东西?是鬼吗?她回做饭做早餐的耶!!是不是资料档案错了,也许小雯没死呢!”小刘什么话也没说。 几年后,小王在一次工作需要时,无意中翻到一年前的旧报纸,上面大大标题写着,某某医院太平间一具尸体莫名其妙失踪了。上面登了小雯的照片。那具尸体是小雯,失踪的这些天,小雯的尸体一直住在小王家。小王疯了一样紧抓报纸给小刘看。小王带着小刘再次回到那出租屋,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小雯去哪了?小王把房退回了房东。后来从房东那里知道,原来小雯就是出租屋楼上那个死了的女子。是在洗澡的时候摔倒摔到浴缸撞到头死了的,警察发现她的时候已经在浴缸里了。 小王才想起,原来那个模糊的梦,那个从浴缸里爬出来的就是小雯,从那以后,小王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不是鬼是尸体的小雯来找他”不久小王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有人问,为什么小雯的尸体不回家,去小王家呢?这个,只有小雯自己才清楚吧。 更多恐怖故事请点击:http:// 无名女尸 张所长这几天心情特别好,前几天鬼楼的案子破了,得到上级的嘉奖,还立了三等功,战友们也纷纷打来电话表示祝贺,把张所长美的,在办公室里哼着小曲,喝着茶,那个美!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张所长很不高兴地拿起电话问道:“谁啊?” 派出所的小李在电话的另一端急促地说道:“所长,不好了,在城南的水库中发现一俱无名女尸。” 城南水库是乙市的一个重点风景点,早上5点钟,一个采风团来到城南水库大桥上,选好地点将照像机架好,只等太陽露出山顶。清辰和傍晚是摄影的最佳时间。当太陽刚刚爬上山顶,大家纷纷对准东面太陽升起的地方按下快门。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人!水库里有人。 张所长赶紧站起来:“你再说一遍!什么,无名女尸?谁发现的?好,你在现场等着,要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到。你立刻将情况报市局。” “小邓,立马跟我到城南水库。”张所长打电话给小邓。 张所长与小邓坐着所里的警车来到城南水库,城南水库建在一个峡峪中,一条省道穿水库而过,在水库上形成一座南北走向大桥,桥离水面有100多米高,象一道彩红挂在水库上,非常壮观。小邓将车停在桥旁边,和张所长一起走到水边无名女尸旁,这时无名女尸已被打捞上岸,身上盖了件警服。现场周围站满了群众。小李正在检查无名女尸,看见张所长来,赶忙站起来说:“现场我已经勘察过了,没有什么发现,这女的应该是被人从桥上被扔下来的,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张所长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女尸。无名女尸全裸,已经被水泡的全身肿胀,全身都有伤,还有被性侵犯的痕迹,却是溺水而死。应该是遇到了歹徒,多次被强奸,最后杀人灭口。 这时市局刑侦大队的王大队长也赶到现场。“老张,有没有什么发现?” “王队长,你来的正好,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张所长道。 “老张,此次来,局座是交代了得,一切听你指挥,你是老公安、老侦察兵,还是我的前任领导,你就不要谦虚了。” “小邓,你与市局联系的怎样,近几天有失踪的人没有?”张所长问道。 “没有,市局已经回话了,近十天没有报失踪案的,报纸上也没有刊登寻人启示的。”小邓答道。 “现在人员流动性大,几天,甚至几个月没有消息的大有人在,大家都习以为常了。”王队长插话道。“可以先将照片上网,看有没有认得,同时请省里支持,看邻县市有没有失踪的女子。” “还是你王队长的脑子好使,办法多。”张所长点了点头。 “周围的群众一个也不认识死者,不是当地人。”小李询问完群众走了过来,并和王队长一行打了招呼。 “该女子28岁左右,死亡80个小时左右,死亡前被多次性侵犯,应是被轮奸的。”与王队长一起来的法医检查完无名女尸后走到王队长和张所长身傍后汇报道。 干警们打扫完现场,一起回到城南派出所。张所长在会议室时召集大家进一歩分析案情,大家都不发言。 “这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那天夜晚正好又下过一场雨,所有的踪迹都被这场雨给冲走了。我看这是一个死案,根本就不可能破案。”小李首先打破沉寂。 “你不要乱发牢騷,没本事就不要发言。”小邓不消地说。 “你有本事,你来破这个案子。”小李回道。 “你们吵什么,有功夫还是好好考虑案情。”张所长不耐烦地道。 会场异常沉闷,二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家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吃午饭。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王队赶紧从口袋里将手机掏出来,问到:“有什么消息?好!把资料传过来。” 王队长兴奋地说:“找到了,无名女尸是邻市的一名中学教师,27岁,已经三天没到学校了,名叫王可欣。据同事们讲,那天放学后,有几个学生被留了下来,王老师找他们谈完话后,8点钟左右离开学校。那天天上正下着小雨。” “我还说有罪犯的情况了,光有死者的情况有什么用,对破案也无多大帮助。”小李发牢騷道。 “你这小子只会发牢騷,要多动脑子。向你这样就能破案了。平时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埋怨。”张所长批评道。 “大家还是先吃午饭把。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不吃饭就能破案了?”办公室的刘大姐在街上买了几十份盒饭回来。 “大家先吃饭。”张所长命令道。 大家早饭都没有吃,一闻到饭香,肚子也跟着闹起革命来。 “有了。”张所长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纷纷放下筷子围了过来。 “从时间上看,犯罪份子应是在12点钟左右将被害人拉到我们城南水库的,甲市离我们这有80公里,犯罪份子应该走的是高速,晚上12点钟左右车辆不会太多,高速收费站都有监控录像,我们可以先从当晚的车辆入手进行排查。”张所长分析道。 王队长摸了摸脑壳道:“还是你老张办法多。我看就这么办。大家分头行动。” 一个小时后大家又都回到派出所会议室。小李和小邓拿出当晚12点钟左右通过高速公路收费站的车辆清单说:“姜还是老的辣,因下雨,当晚11点至零辰1点只有54辆车驶入高速公路,其中有一辆长安面包车11点10分从甲市上的高速公路,零点10分从我市城南收费站下的高速,零点40分又从城南收费站上高速返回甲市。据收费站的收费员反映,该车前排坐着两人,头发和衣服比较乱,后排的情况由于天晚没有注意。” “有可能是这辆车的做的案。”王队长道。 “我看分兵两路,我和王队长与刑警队的同志赶到甲市,请当地公安局协助重点追查此车,小李和小邓与所里其他同志一起对剩下的53辆车进行排查。一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张所长安排了下一步的行动。 张所长和王队长带着刑警队的同志来到甲市,在当地公安局的协助下很快就查到了那辆长安面包车。正当张所长和王队长暗自高兴时,甲市的公安局通报该车车主是一家出租公司。张所长和王队长听完后向一双斗败的公鸡,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话也没有。 “不行,我们马上赶到出租公司去一趟,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张所长拉起王队长坐上车就直奔出租汽车公司而去。到了出租公司,公司的王经理接待了他们。 王经理听了情况介绍后说:“长安车是他们公司的,前几天送到汽车修理厂进行修理,前天才取回来。事发那天车了还在修理厂里,不会是公司的人干的。”王经理将汽车维修厂的地址写给了他们。 在公司的门口张所长和王队长对长安面包车里里外外仔细勘查后,基本锁定目标。 张所长和王队长驱车来到修理厂,有一名叫吴老幺的修理工看见他们下车就一下子瘫到地上。干警们迅速将其抓获。罪犯当场交代了作案经过。 那天下午,他开着刚修好的长安面包车与另外两名朋友张三李四在一家小酒馆喝酒,一直喝到晚上8点过钟,喝完酒后就送张三李四回家。在路上看见一女子打着伞一个人在路边等车,发现周边没有人,酒壮英雄胆,就将车子停在她身边将其强行拉上车。在一个路边将其轮奸。轮奸后三个人酒也醒了,三人都非常害怕。这时张三提议,将其扔到乙市的城南水库里,这样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三天后就被抓了。 在吴老幺供认下,很快张三李四也被缉拿归案。 无名女尸案就这样在不到20个小时内告破。 床下女尸 这是我同事讲给我的故事,她说,这是她男朋友的同事的朋友亲身经历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会听她说的时候没觉得害怕,很一般的事吗。但是每当我出差住旅馆的时候,总是不自然的看看床底下,有没有不干净得东西,一个人住在旅馆老是想这样的事,还是很怕人的。 她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她男朋友的同事的朋友到上海出差,朋友的公司不错,要求必须住三星的宾馆,可能为了维护公司的形象吧,那个朋友我们叫他a吧,为了后面的方便。a呢就找了一家三星的宾馆住下了,三星级的当然是很不错的了,他说要高点的房间,这样也可以看看但上海夜景,不是都说上海的夜景比北京还美吗。要个高点的,站得高看的远吗。这样他便住在了18层的1808房间,他是下午入住的,站在窗口,嗯,白天看也是很美吗。刚到下午没事,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无意间向窗外,撇了一眼,就看见一个女人趴在窗子上向他微笑,那是个很美的女人,并作手向下指的动作,没看明白。当他走到窗口看的时候,下面什么也没有,并且那个女人不见了。眼花了吗?这可是晴天白日呀,当他再次躺倒床上时候,一看那个女人还在,还是一样的动作。他只是“喂”了一下,那个女人就不见了,没看花眼,就是个漂亮女人在哪里呢?a慌了,忙给服务员,打电话,一会儿,服务员便来了,问爱她,你么这有擦玻璃的美女吗,回到说:“没有呀”那怎么,那个窗子上怎么老有个女人做向下指的动作呢。服务员说:“不会吧,不可能吧,是不是先生你累了,眼花了呀”a说:“不可能呀,我都看了还几次了,才给你打的电话,真的没有,就是有人在那里。”a突然间好想到什么,便跟服务员说:“来我们看看床下面有什么。服务员不情愿的配合着,当移开垫子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再打开最下面一层,当他们打开时,看到是个很大皮箱,拉出来很重,是两个合力拉出来的。a不加思索的便来看了皮箱,谁要这么做,人的好奇心吗。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女尸,漂亮的女尸,全裸着的女尸。吓的两个人夺步跑出了房间。 警察来了,破了案,这是后话。原来女尸是想借助a的力量,帮他报警。朋友说了,这是真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许是吧。 地下室女尸 (一)无头女尸 秋天的大学校园是美丽的,这个时候在我要向你描述的校园里应该是金黄色梧桐叶子弥漫的地方,这里确实很美丽,我曾经在这里待过四年,现在还无休止的对它进行怀念。 九月份是大学开学的时候,很多稚嫩的娃娃脸在这里将会变得坚毅或者狡诈,善良或者丑恶。当然现在我们无可厚非他们,因为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扛着铺盖卷随着拥挤的人群来到这个空旷的大院子。然后晚上我就看到这里在一个个白球灯的照射下显出绰约的风姿。那郁郁葱葱的中心花园是有情人约会的地方,当然也可能是无情人撒野的地方。田家炳后面那条幽静的路两边长满了高大的杨树,我们在楼里面上课的时候打开窗子,一阵清风就会徐徐吹来,春风惹人闹,这里实在是个好地方。 然而在冬至前一周的那天早上,这里却出现了惊天的事情。学校里炸了锅一样风传在这个幽静的教学楼的地下室发现了无头女尸。 我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当我飞奔过去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当然我不得不坦诚的说,很多人其实就是在看热闹。他们笑着互相打闹,没有人愿意为这件事情伤心,因为无头女尸不是他们的朋友或者亲人。只有几个小女生傻傻呆呆的向警察哭诉着什么。 我拥挤过去向保卫科的包科长打招呼,他楞了我一眼,责备我这么晚才赶到。包科长正在指挥保卫科的人把整个楼清空封闭。很快在离楼很远的地方拉上了警戒线。我跟着王斑进楼向地下室走去。王斑是我大学同学,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地下室的楼梯口站着几个市局的同志,抽烟交谈,看到我们到来,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抽烟交谈。他们当然可以这么悠闲,像这样的案子每个大学每年都要发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他们还要问学校领导的意见,如果私了,他们就可以走人,下班喝茶,接孩子放学。 我们走进地下室,在离楼梯口大约二十米的地方有两个被白布盖着的尸体,我想这就是无头女尸吧!我走进那两具盖着的无头女尸,一股陰森的空气向我袭来,很奇怪,这里地方很干净,没有丝毫血迹。我蹲下来要去揭开看看尸体,王斑拍了拍我的肩旁,示意我先去前面房间和里面的同志打个招呼再说。 这个地下室只有三个房间,其余的除了梁柱就剩下一个大的旷野了。我不知道当时修建这个地下室时候为这么留下这么多的空白地方,或许是想当车库,但这里只有楼梯,车子无法下来。以前这里堆积了很多学校撤换下来的破旧桌子板凳什么的,现在这里除了灰尘和头顶亮着的四十瓦的灯泡以外空无一物。 我们走进三个房间的其中一个房间,这里老远就能看到从门口冒出来的袅袅烟气。我的同事们在里面谈论的声音从门口跑出来,在空旷灰暗的地下室飘荡,隐隐有些回音。我们走进房间,大家围着旧桌子坐在旧椅子上正谈论着要不要直接立案。多数同志是不同意立案的,如果立案,他们就不得不把十天甚更长的时间花在审问排查上面,这确实不能和他们平时在办公室上网玩游戏相比。但是这次是一下子两具尸体,而且还是无头女尸,案件性质和作案手法似乎有些过分。 这样的会议往往会在插科打诨中度过,然后在聚餐中结束。没有丝毫线索,没有丝毫解决方案,晚上把楼门一锁就陪市局的同志去吃饭。反正左右也要等学校领导开会决定,这样的事情怎么得也要领导凑齐才能开始,按照以往经验起码半个月才能把这些日理万机的领导聚在一起。 尽管他们都说我不安分,我依旧不想就此罢休,强大的好奇心让我想去揭开谜底,到底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作案的。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王斑,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我知道这孩子新交了女朋友,怕没时间陪女朋友,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一口答应。 自从发生无头女尸以来,这所楼就被保卫科封了,我和王斑从包科长那里要过来钥匙,包科长不耐烦的问我是不是又想找事,我告诉他这次我们想立功,他说这次案件特殊,钥匙每天都要上交,给你们一周时间,上午领钥匙下午归还钥匙,每次都要签名。 (二)1、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我和王斑进入地下室仔细的查看每一个角落。那两具尸体还在那里躺着,像两个睡熟的家伙静静的陪我们检查这个宽大的地下室。本来尸体是不会这么安置的,但是现在是隆冬季节,尸体不会变质生蛆虫,市局还在等待学校领导的意见,所以也懒得把尸体搬走,这两个可怜的家伙就这样在这个陰冷的地下室相伴度过白天黑夜。地下室有一些错杂的脚印,但是不多,毕竟来这里的都是干这行的,懂得规矩。除了这些脚印之外整个地下室地面细细的铺满尘土,没有丝毫物体沾染过的痕迹,甚至老鼠蟑螂的痕迹也很少见。很快我们就排查完所有的地方。没有丝毫收获,除了下来的这几位同志的脚印再无其他任何脚印。这么奇怪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两具尸体就像是突然从这里地面生长出来的一样。我和王斑站着尸体面前叹着气,这样的情景为了壮胆应该开几个黄色应景的玩笑,我正思索着说个什么笑话,突然身后传来“吱--吱--”细小的声音。像是木头门正在缓缓的打开一条缝隙,我心头一紧。王斑明显听到了这个声音,昏黄的灯光照映下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丝毫恐惧,满眼的兴奋。他的胆子是出名的大,我甚至没有见过比他胆子更大的人,他曾经为了调查一起奸尸案一个人在停尸房待了一周。他的好奇心比我更强。接着“嘭”的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 两束灯光射过去,一只硕大的猫一般的老鼠瓷牙咧嘴的盘在不远处房间的门口。灯光照过去,那只老鼠瞪着发着绿光的眼睛,似乎随时要攻击过来的意思,王斑喊了一声,老鼠一转身钻进那个破门洞里。王斑呵呵笑着说他妈的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我笑不出来,我简直不知道这孙子到底是不是人类。我们用电灯在地下室又扫视了一遍。地下室太大,灯光照在最远处的墙壁上只发出微弱的黄光。在一片漆黑里这两道电灯的光亮把空旷的地下室压缩得拥挤不堪,我似乎感到四周都是墙壁,并缓缓向我压来,只有灯光所照之处那条狭小的空间。 没有找到丝毫线索,这案子似乎根本就不是人做的。王斑没好气的说。现在连他都苦恼了。真是件棘手的事情。 (二)2、发现线索 冬天的第一场雪到来了,早上起来窗外是银色的世界。中心花园有男女学生在踏步游玩,有不少的孩子在装着忧郁深沉的观察树枝和雪花,他们真是很好的年纪,很好的年轻人。但是有两个同样青春年华的孩子却不能这样的去拿两本书在雪地打闹。她们只能安静老实的待着,在冰冷的地下室。我想她们的父母还不太清楚马上来到的春节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团圆了。真是件可怜的事情。 我下楼去找王斑。他和女朋友斗气。在这么好的光陰中斗气真不是一件漂亮的事情。很快我们就来到保卫处,包科长向来严正守时,已经坐在办公室喝了第三杯茶。我们谢绝了他请我们喝茶的好意,签名之后拿着钥匙出了门。 既然在其他地方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只有从尸体上探测,这是我最不想做的事情,我想除了魔鬼和上帝没有谁喜欢和尸体打交道。这件事本来应该由法医来做的,他们擅长这一手。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尸体我见过不少,但这无头女尸对于我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我们进入教学楼,这里还依旧拉着警戒线,却有一个出口,学校教室紧张,从今天开始整个楼只封闭了一楼和地下室。但是学生还是冷冷清清,很多学生有了光明正大的逃课理由,当然老师也不见得有几个喜欢在无头女尸上面进行教书育人的工作。 一楼有两个楼梯口,每个楼梯口旁边都有两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把守,我不喜欢和这些正处在喋喋不休年纪的女人打交道,就打了个招呼进去了。楼道里虽然依旧亮着灯,但是两旁的教室没有人在上课,教室的灯都关闭了,也少了熙熙攘攘的学生,整个楼到显得陰冷。我们拿到了这两个女孩的详细信息,这两个女孩的父母却永远拿不到了这里的详细信息,他们要么被蒙在鼓里,要么在和学校坐在宽敞的会议室抹泪协商。他们的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是公务员,一个是开商场的。他们可绝对不会躺在学校大门口大哭大闹。 我们拿到两个女孩的一些照片,上面清纯的外表让人很难想象没有那颗美丽青春的头颅之后是什么样子。我们告诉赵楼长让他打开地下室所有的灯泡,这个五十岁的男人唯唯诺诺,有点心神不宁的答应。我开玩笑说,老兄你最好快点,不然你的嫌疑最大。他立马严肃起来,眼红脖子粗的要和我争辩,诉说他在这一周之内几乎每小时的行动。王斑打断道,你怎么记这么清,你是不是料到会出事,还是——。我看这位健壮的中年人眼睛都急得血红要流泪了,怕王斑真吓着这个老实人,就出来打圆场,拉着王斑向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进口的那个楼梯口坐着我上学时候就认识的王姐,那时她三十岁多一点,是位年轻美丽又风騷的少妇,现在她虽然化了很重的妆,还是掩饰不了那些和她年纪一样多的皱纹,她的皮肤已经松散,像贴在骨头上的破布,每个女人都害怕这个样子,但是每个女人都要慢慢的朝着这个大家都知道的目标前进。王斑经常说人活着其实是最残酷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会突然死掉,没有人会长生不老,但是我们还要坚强的生活下去,每个活着的人都是勇敢的英雄,因为朝着死亡前进是最勇敢的事情。王姐看出我不大想和她进行十几年前那种暧昧的胡扯,就告诉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人来过,从开门以来她就在这里打毛衣。我夸了几句她的勇敢,然后和王斑下楼梯开门,进了地下室。这里确实没有人来过,我昨天故意在门锁上面隐藏了一个小纸团。 王斑把盖着尸体的白布揭开,吓了我一跳。妈呀,这不是无头女尸,而是头颅被人用什么东西敲得稀烂,看上去就像一个掉在地上的西瓜。另一具尸体也是这样,只不过脖子的部分确实被人用刀子割过,只剩下一点皮肉链接着那个破烂的脑袋。我戴上口罩弯着腰看。这东西看多了蜇眼,王斑似乎很享受这种场面,饶有兴趣的去观察那个破碎的脑袋。 “看这血管,”王斑指着那个可怜脑袋对我说,“明显是先被人弄死之后才砸脑袋割脖子的." 我点点头说道,"这不是废话吗,你看这尸体这么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 "你看这脑袋会是用什么东西砸烂的,还有这脖子的割痕是不是很奇怪?" 我不能确定脑袋是用什么东西砸碎的,但是脖子上面的刀痕确实很奇怪,都是从左往右砍的。 "这家伙是个左撇子?" 王斑点点头,然后又仔细查看了整个尸体。 这确实不是个什么好地方,特别是对于我这个非刑侦人员来说。我们很快看完尸体,用照片把尸体和尸体四周都拍了照,然后就准备上楼。王斑突然拉着我指着地下室里的三间房子示意。说实话我也没有进去过剩下的两间房子,只听人说过里面很邪门,几年前有位警察就死在里面,看来王斑也听说此事,显然对他的同行产生极大兴趣。 我们走向那两间挨着的房子。一件房子上面挂着牌子,上面写着"生研"。据说这是生物系姜教授的实验室。姜教授算是学校最德高望重的老师,但他脾气古怪,做事神神秘秘,这间屋子据说是校长亲批的,所以也没有人过问什么。自从发生无头女尸案以后,姜教授再也没出现过。 “以前他多久来这里一次?”王斑问我. “听人说是一个月来一次,每次都很准时。” “那他这次什么时候会来这里?” “算起来差不多是后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那时候他在这个楼里面带研究生的课。” “我不想知道差不多,秋培。” “恩,确实是明天下午三点多,这个我可以打赌。” “那么说来,姜教授这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也不奇怪。” 王斑用手电照了照门上面那把锁,然后去看另一个房间。 另一个房间的锁早已锈成铁渣,最近是不可能有人进去过。旁边窗子上面布满厚厚的灰尘。手电的光束从斑驳的玻璃上刚照进去,一道很强的灯光马上从屋子里面射出来照在我们脸上。王斑也吓了一跳。马上看清那时一面安放在正对着窗户的墙壁上的镜子。光线射在镜子上,从镜子上面又反射出来。仔细看镜子里面,能影影绰绰的看到王斑和我在窗户上面的脸。整间房子除了那面镜子之外空无一物。地上有老鼠爬过的痕迹,昨天那只大老鼠就是爬进这屋子的。王斑过去推了推门,门框的两个合页已经生锈坏掉。王斑退后两步然后一个冲刺,一脚把门给踹开。门板砸在地上惊起一片尘土,呛得他咳嗽。幸好我戴了口罩。等尘埃落定,进去之后感觉这间房子比我们预想的要大。 就在窗子下面的角落里有一个小书柜样子的东西,在外面根本看不到。王斑用手电仔细的查看墙壁,上面有一些钉子,应该是以前上面挂了些装饰画或者日历之类的东西。在小书柜上方的墙壁上画着模糊的铅笔画。从头看,先是有一个柜子模样的东西;第二幅画是柜子打开着,里面有一堆杂乱认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墙上画线条流畅,画画的人显然是有一定功底的。第三幅是一个人倒在地上,脑袋血肉模糊。最后一幅是两个人进了一个房间里面,其中一个人手里拿槍,拿槍的人似乎就是上一幅画倒在地上死掉的那个人。王斑沉默不语,看完之后用相机把墙上的画都拍下来。然后蹲下来研究那只柜子。王斑用手拉开柜子,里面"飕"跑出来一只老鼠。差点撞进王斑怀里,王斑连忙向后跃去.那只老鼠认识路一样,飞快跑出了房间,我们连忙追过去。这只怪脾气的老相识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王斑和我回到屋子里看那柜子。柜子里面空空如也,每一个小隔层都干干净净的,莫非是这是老鼠在打扫? 我们退出房间,王斑又用电灯仔细查看了下那个挂着"生研"牌子的房间。这个屋子窗户的玻璃和门上面的玻璃全部被人用黑布在里面贴上。王斑仔细看了看,然后我们就出了地下室。两具尸体被白布盖着只有在地下室休息了。 外面陽光普照,学生正在上课。一楼由于没有人上课,显得冷清。王姐已经不在楼梯口,换成赵楼长的老婆。赵楼长给我们递烟,问我们进展情况,王斑笑着说这是机密。 (二)3、线索确认 室外温度不低,这样的温度穿件毛衣足以过冬。政客们都说气候变暖,看来他们终于说了一次实话。外面雪已经开始融化,有陽光照射的地方雪已消失,留下湿润的地面,像春天一样。王斑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教学楼后面。 “这里应该是正对着放尸体的位置吧?”王斑指着楼后面的空地对我说。 “是的”我仔细比照了一下,这里确实是正对着地下室尸体的位置。在这个楼的下面有一排通往地下室的小窗。窗子上的玻璃已经和杂草混在一起,上面落满尘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这排窗户,在地下室里面也仅仅能透进去一排萤火虫般的光亮,使地下室显得更是陰森。 “从外面很难看出有这排窗户,除非哪个家伙把钱从上面教室不小心掉下来,不然你根本找不到这排窗户。” “但是这排窗户看起来似乎是从建好这座楼以后就没有动过,这和女尸有关吗?” 王斑趴在地上,仔细的观察这片还有残雪的潮湿土地,像一条警犬在地上嗅毒品一样。王斑把那些杂草轻轻挑起,然后放下。 “秋培,你去观察下前面那些还没有化掉的雪。”王斑指着西边贴墙边的一些散乱的残雪对我说。 “是不是能隐隐约约看出脚印?”王斑突然问我。 “是”那些变成土色的零星雪正是在一些脚印上落着。 “看来事情有进展了,”王斑笑起来,“你看,走在这样杂乱的泥土上面,如果泥土是干燥的,你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下了雪之后,那些细小的凹痕里面落的雪就会比周围多一些,而且湿润的泥土更能显示出它的本来面目。” “你是说这脚印是凶手的脚印?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是也有可能是别人的脚印,就算是凶手的脚印,他为什么要沿着墙边走路?况且他在这走来走去到底想干什么,这里进不了地下室的。” “恩,你说的不错,但是既然这脚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我们就宁可信其是凶手的。他不从旁边的水泥路走,偏偏喜欢沿着墙边走,我想可能是这家伙做贼心虚,你想,除非是心理素质很强,没有哪个凶手作案之后会光明正大走大路的,虽然这样更能逃得过人的眼睛,但是逃不脱他自己的内心,他总得想着不被人知道,他需要个依靠,需要个掩护,墙很好的充当了这个角色。” “你看这里”王斑指着他刚才趴着嗅的地方,“脚印到这里就消失了,除非他真的能上天入地,不然不会这么凭空没有痕迹,上天我看是难,入地却不难。” “我们得再回地下室看看”王斑思考了片刻说道。 我们又折回楼里,走进赵楼长的办公室,老赵正在抽烟,只穿了件褐色的衬衫,室内开着暖气和电暖扇,温度起码有二十度。王斑夸赵楼长身强力壮,然后让他把地下室的灯再重新打开。赵楼长的老婆在离楼梯不远的地方坐着,一边嗑瓜子一边隔着三十米的走廊和人聊天。王斑过去对赵楼长的老婆说道,还是你们家老赵厉害,这么冷的天只穿衬衫,你这算是捞着了。赵楼长的媳妇笑着骂道,捞什么捞啊,前几天这老家伙骑电动车还栽牧野西边的沟里,身上挂了好几道血印子。赵楼长的老婆是三十多岁的外地女人,听人说是从云南买来的,王斑说她总是缺根弦,家里的什么事情都敢在外面嚷嚷,所以每次王斑见了她总要和她扯两句。 我们进入地下室,直奔尸体正北面的那排窗户。王斑用手电仔细照了照窗户,就算窗户卸下来,这么狭小的空间,人也很难能钻过去的。 王斑用手敲了敲窗子,然后打着火机用火去烤窗子周围。很快窗子周围的墙壁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下面干燥的墙壁,靠近窗子的那部分确实湿润的,界限分明,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就算外面雪融化渗进来的湿气也不可能是这么笔直。 王斑又用手电照了照地面。地面落了一层破旧的灰尘。 “秋培,你仔细看这段地面。”王斑用手电指着尸体,强烈的光线照在并排的两具尸体上面,尸体好像在漂浮着,动了起来。 “地面是被人伪装过的,很明显,这样陰暗的环境中,用扫帚轻轻一扫就不容易看出来原来的痕迹了。但是你看整个地下室也只有这个地方有血滴子连着尸体,尸体显然是从这里弄下来的。” 我仔细看下面的地面,果然有几滴干渴的血印子。 “我不明白的是凶手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把尸体搬到地下室?” “难道是因为死亡传说?”我突然想到大学时候听说的一些事情。 “什么死亡传说?” “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听人说这个楼很邪门,在这座楼刚建成的那一年,一群女生在其中一个教室上形体课,结果有两个女生跳楼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传下来都说是一场陰谋,那两个女生是被其他十几个女生合谋推下楼的,之后几乎每个一年都有一个女生死在楼里或者是楼的附近,学校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和家长私了,直到你那位不安分的警察同事离奇死在这里,就在我们进去的那件房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就是在那一年,学校把这楼后面的一个小花园改成一个大的八卦图,还真邪门,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了。” “难道这次真的成了不解之谜?我可不大相信迷信的。”王斑正说着,手机突然响起来,王斑拿出手机,是他女朋友的信息,叫他回去。 “看来只有明天再说了,”王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回去好好睡一觉,这种地方待多了会做梦的。” 我们走出地下室。在楼前面分手。 晚上我正在看欧冠的一场比赛,王斑打来电话。 “有了新发现,我们得总结一下今天的发现,要不你来我这里吧!” 我挂了电话,穿上大衣。外面有些冷,起了些微风。校园里面路灯亮着,没有几个人在外面转悠,我只看到一对大胆热情的情侣在墙角约会。剩下的只有天上的月亮与我为伴了。 王斑住在学校的教师家属院。这是他老子给他留下的,老王以前是学校的一个领导,在家属院有两处房子,把六楼的一间房子给了儿子。这间两居室很空旷,除了床和桌子,你实在找不到其他任何物件。王斑正坐在桌子旁写着什么,旁边放着相机,王斑领我进去之后递给我他刚才写的东西。上面就是我们今天的收获。 上面显示这个家伙可能是一个左撇子,穿42号的皮鞋,胆小但是残忍。 “我猜测这家伙可能是个左撇子变态狂,他有杀人碎尸的喜好,其中一个尸体脖子被用刀子之类的利器割断,刀子痕迹从左之右,很可能是个左撇子,还有你仔细看照片上面的尸体,这家伙明显是奔着眼睛去的,你看照片上面的脑袋,脑袋的其他地方都被砸的几乎稀烂,但是眼睛部位是被用刀子之类的利器割的,显然,眼睛是被用刀子剜出来的,这家伙要人的眼睛干么?” “不会是吃来治病的吧,我听人说吃人血痂可以治病的,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吃眼睛治病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我想明天去找一下姜教授。” “你怀疑是这老头?” “不知道,算起来地下室只有他一个人经常出入,如果聪明的话,他犯不着把尸体留在那里,除非他在故弄玄虚。” “不过这老头可不是那么容易接触的,这家伙奇怪得很,他在这个学校里面的朋友应该不会超过十个。” “恩,你再看看这些照片,在那间屋子里面拍到的奇怪涂鸦,如果从后面往前面看的话,这几幅画正好组成一个小故事,一个警察和另外一个人进入房间,然后警察似乎是自己把自己打死,之后被放在一个不可能装下的小柜子里面,而那一个陪警察一起进入房间的人却只在开头出现了一次。” “这个画画的人似乎清楚的知道整个故事,在有意暗示我们,但是看这些模糊的画似乎不是近来画上去的,起码有三五年了,他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哈,你忘记了另一个故事,地下室在以前不是神秘死过一个警察吗?这就是那个警察死亡的来龙去脉,我猜想那个不安分的警察一定在查找以前离奇死亡女生的案子,应该也找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但并没有找到幕后的凶手,最后还是被凶手杀死。” (五)凶手浮现 一夜无事。 早上老赵开开门,问我们收获如何?王斑说我们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说完我们离开教学楼,回家睡觉。 然而在第二天下午却出事了,地下室的两具尸体不翼而飞。 我问王斑是否要去地下室看一看,王斑说不必了,如果去我们下要去必须准备好再去。 当天傍晚的时候赵楼长突然来找我,说有学生在地下室发现另一具新的尸体,他已经封锁消息。我赶忙给王斑打电话,王斑很快赶到,让赵楼长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凶手终于出现了,”王斑笑着说,“秋培,你想想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之间谁的嫌疑最大?谁的嫌疑最小?” “赵楼长?!”我恍然大悟。 王斑点了点头,说到:“他有教学楼钥匙,他要作案真是太简单了,他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这么干,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人们就会立马排除对他的嫌疑,所以他始终是安全的;而他对他手臂上伤痕的解释和他老婆的完全不一样,说明至少有一个人在撒谎;另外他眼睛一直通红,绝对是吃了人肉的征兆;昨天晚上我们在地下室待了一晚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果不是他,那么凶手一定会出现;尸体将要移交给市局的消息一传开,尸体就消失,有能力在白天作案的人只有是看守楼梯口的工作人员,呵呵我是不相信鬼神的。” “哦,对的,赵楼长的老婆是管理这个楼卫生的,那他们为什么把尸体藏在地下室?又为什么杀害这两个女生?第一现场又在哪呢?”我不解的问道。 “尸体藏在家里终究不好,万一有人串门碰到的话就麻烦了,但是为什么尸体要藏在地下室里,我也不明白了,按理说凶手应该知道地下室会被人发现的——” “姜教授?!”我兴奋的打断道。 “恩,”王斑点点头,“他为什么不怕姜教授发现?姜教授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凶手不会真的是姜教授吧,或者是姜教授他们俩?” “按照姜教授的傲慢脾气,他应该不会和这个凶手合作,我想姜教授如果不是凶手的话,一定知道十年前那起警察离奇死在地下室的真相,但是他显然不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和权力,我们不能勉强,但我想他就是那四幅图的作者,十年前他就提醒过那时的人们,但是那些人一直没有发现,我想姜教授是在享受这种捉谜藏一样发现答案的过程。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也不会让尸体放在地下室,更何况他绝对扛不动这两具尸体。” “那姜教授和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真让人头疼!” “别头疼了,今晚上我们去捉到凶手就真相大白了,但愿我们的命运不会像以前那个警察的命运一样悲惨。” (六)真假凶手 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是言语无法叙述,正如看官你想像到的一样,我们走进地下室,并没有什么尸体。和我们一起进入地下室的还有赵楼长,但是我们没有像之前那个可怜的警察一样毫无防备的在前面走,被人家背后捅刀子。我们刚到地下室就把赵楼长按倒在地,从他怀里搜出了剔骨短刀。他愤怒的双眼像血一样通红。当晚,警察在他家的冰箱和床下分别发现了失踪的那两具无头女尸,赵楼长的年轻媳妇正在厨房煮着两只年轻的手。 经过审讯,赵楼长交代了在他家杀死两个女生后又把尸体抗到地下室,然后又让他老婆用运垃圾的大麻袋把两具尸体装起来运回家的经过。但是始终没有问出来十年前警察离奇死亡的事件和他为什么要把放在地下室?赵楼长和媳妇在局子里只待了两天就都变得神经失常,医生说是吃人肉吃的。 为什么他们两个老实巴交的人变得这么丧心病狂?十年前那个警察到底是怎么死的?以后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斑笑笑说,这个谁知道,只有慢慢活着走一步算一步了! 女厕所中女尸 大雨一刻不停的下,细密如针,磅礴如海。苍穹灰暗,人间沉寂而苍茫。我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雨中一路向前狂奔,而我的后面一个穿白雨衣的女人正在紧追不舍…… 我来不及回头来看,不,是我根本不敢回头来看,我只能凭直觉感受“白雨衣”的存在。我分明感到在我的背后,那个快疾如风随风飘动的东西已离我越来越近……一股凉意渐渐袭来,我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到两只腿上,快步如飞……可惜晚了,我突然被一个手抓了起来…… 我的双腿离开地面,整个身体向上飞去。我努力的转动脖子,想回过头来,看看那张“脸”,可是我的脖子象上了夹板,丝毫不能动弹……我拼命的挣扎,那只手突然间松开了,我象一只灌了铅的沙袋,“嗖”的一声,从高空直往下落…… “啊……”我大叫一声,睁开眼晴,伸手摸摸额头上的汗,又是那该死的梦。我暗骂一句,慢慢的下了床。 妻被我的叫声惊醒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我:“几点了?” 我头也不抬喃喃的说道:“六点三十分”。 妻“噢”了一句,一秒钟之后她好似突然被打了兴奋剂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侧着脸问:“你又做那个梦了?” 我没有答她的话茬,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点上一根烟定一定神。 妻哆嗦着把手伸向旁边的收音机的旋纽,轻轻的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送天气预报:“……今天陰有小雨,东北风3到4级……”妻面色苍白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我。这已是二十五年来,一成不变的规律了,只要我一做那可怕的梦,惊醒过来必是早晨六点三十分整,而这一天天必下雨。这个规律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误差。我把头埋在沙发里,痛苦的回忆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个下雨天…… 那一年我刚刚上小学三年级,在我们学校的操场的南边有一间厕所。这一天,我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小强、阿飞、大头勇、二毛一起在操场上踢球,不知道我们踢了多长时间,渐渐的操场上的同学都走光了,就剩下我们五个还在疯狂的踢。天色渐渐暗了下了,开始飘起了小雨,可是我们谁都没在意,还在一个劲的在踢。 接到小强给我传来一个好球,我带球左晃右晃过了大头勇后,抬眼准备传给下一个人,就在这时,我透过蒙蒙的雨丝隐约间看见一个穿白雨衣的人从学校的围墙拐角处走了出来。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但凭借着裹在雨衣里苗条的身材和走路姿势,我能判断出那是个女人。但当时我并未多想,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短短的一瞥之后,我把球稳稳的传了出去…… 球传到了阿飞的脚下,阿飞一个大脚长传准备将球传给二毛,可是那球向长了眼睛,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后直接从空中飞进了女厕所。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随着球前进的方向看去,就在球飞进女厕所的一刹那,那个穿白雨衣的人也几乎同时拐进了女厕所…… 大家一看球被踢进了女厕所,都在七嘴八舌的埋怨阿飞,阿飞被逼无奈,只好同意自已去捡球,只是男孩子怎么能进女厕所呢? 阿飞求大家给他想想办法,大家正在抓耳挠腮时,大头勇突然一拍大腿冒出一句:“这有什么难的,刚才不是有个穿白雨衣的女的进了厕所吗?待会儿等她出来,我们让她替我们拿一下不就行了吗?” 阿飞一拍脑门“哎,对呀。那我们就在厕所外面等会儿,等她出来,我们请她给我们拿一下不就行了吗?”于是五个男孩百无聊奈的站在离厕所大约五米远的地方,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厕所的出口。 过了大约五分钟,那个女人还没有出来,这时候天更暗了,雨仿佛得到了一种神秘的召唤下的更密了,小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大家这才感觉到这雨打在身上有些生冷,阿飞和二毛忍不住在原地蹦了几下。 阿飞一边蹦一边还在埋怨:“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女人就是烦”。 小强接过话头:“哎,我说她不会来‘大’的吧!”这句话说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二毛见此情景,赶紧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给她听见了,不给我们拿球就糟了。”大家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天色越发的黑了,细雨还在一刻不停的下。我们五个人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浑身打着哆嗦盯着女厕所的出口等待那个穿白雨衣的女人出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又过去了十分钟,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出来。此时的操场变的万分地寂静,只有细雨的声音淅淅沥沥我们五个人挤成一团,在这昏暗飘满雨丝的空间里,我们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倾听老天的诉说……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我们这才如梦初醒。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看看女厕所的出口,还是毫无动静。四周已完全黑了下来,空荡荡的操场上,我们如同五只迷途的羔羊,在这混沌的天地间,孤独而无助…… “那是什么东西?”大头勇因紧张而发出嘶哑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黑影仿佛戴了一顶硕大的帽子从学校的大门的方向急速的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啊……”不知谁用变了调的嗓门喊了一声。 五个人立刻如战场上胆怯的士兵听到撤退的命令,撒腿就奔…… “站住,站住……”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 小强听到声音拉住我回过头来,“那不是李阿婆吗?”我一看可不是吗?那不是给我们学校看大门的李大爷的老伴吗? “哎,你们都回来,是李阿婆。”小强对其它人大叫。 李阿婆撑着一把黑伞气喘喘吁吁的冲到我们跟前,埋怨道:“你们这几个孩子,我大声的叫你们,你们跑什么呀?我刚才在窗户里看你们好长时间了,下雨了,你们不回家,在这儿对着女厕所看个没完,你们小小年纪想干什么呀?快回家……” “不是的,李阿婆,您误会了。”二毛辩解道。 “是啊!我们只是想拿了球就回家,因为我们不小心把球踢进了女厕所,我们又不敢进去拿,正好看见一个女的进去了,所以我们想等她出来,让她帮我们捡一下。”小强插嘴说道。 “是吗?”李阿婆仍然对我们半信半疑。 “可是,可是那个女的进去了,到现在还没……没出来……”大头勇话音刚落,天空划过一道红色的闪电,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炸雷,吓的我们身上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book.tonghuaba “那我进去看看,帮你们把球捡回来。”说完李阿婆一转身进了厕所。 五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厕所的出口,心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天空突然又划过一条闪电映出我们五张煞白的小脸,就在这时,从厕所的出口闪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李阿婆。李阿婆脸色惨白,眼神怪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五个人的脸。 “李阿婆,你怎么了?帮……帮我们拿到球了吗?”阿飞有些怯怯的问。 “没有球。”简洁而明了,李阿婆的声音怎么会变的如此的生冷。 “没有球?”我们几乎同时一起惊问。 “李阿婆,那……那你帮我们问问那个女的看见了没有?”阿飞几乎哀求的说突然,李阿婆脸声陰暗眼睛仿佛充满了血丝,声音变得更加凶狠而低沉,“我说了,没有球,更没有人。” 最后几个字从李阿婆的嘴里吐出来,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没有人?那我们看见的……”阿飞正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说着,说着他突然拔腿就跑。其它人也突然回过神来一哄而散,拼了命的往家跑去…… 第二天,当我们忐忑不安的赶到学校的时候,听说李阿婆在昨天夜里突然暴病而死,而且据说死状极其,我们吓的好些日子都魂不附体,无精打采。 过了两个星期,来了一群警察从学校的女厕所中捞出一个腐烂的女尸,女尸己经辩认不出相貌,唯一还很清晰的是身上裹着的一件白色的雨衣…… 后来我们才听说,那个女人是在一个月前的一个下雨天,在下大夜班后经过学校后的小树林里被人奸杀后抛尸在女厕所中的。到我们就要放寒假的时候,李老头也被学校辞退了,原因只是有人认为他发疯了,经常夜里一个人在操场上走来走去,一边还嘴里念念有词:“报应啊!报应……”吓的周围的邻居夜里都不敢睡觉。 到了下一学期,我们五个人全都陆续转到了别的小学。从此后,我们五个人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下雨天发生的事。 转眼间,我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十五年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马路上碰到大头勇,在与他的闲聊中才知道他也经常做着与我同样的梦。 临分别的时候大头勇很神秘的对我说:“你知道李阿婆为什么会死吗?” 我摇摇头,大头勇凑到我的跟前小声的说:“我听说那个女人被杀的时候,曾经对着李大爷和李阿婆呼救过,只是李阿婆不让李大爷多管闲事,所能李大爷才没去的。要不然或许……” 我听完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我耳朵里又想起了李大爷的声音“报应啊!报应……”经过那件事以后,每逢下雨天,我都会做一个同样奇怪而诡异的梦,每当我惊醒的时候,时钟总准确的指向六点三十分整,不知何年何月才会罢休。 至于李阿婆在女厕所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迷了。 后山女尸 我正在宿舍的电脑前做着六级试卷,西安的天气也真是的说冷就冷,前几天还要穿短袖,一场秋雨就骤然变的陰冷起来了,风也是整天没完没了的刮。我起身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看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这时电脑屏幕右下方的qq头像闪动起来了,我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浅浅的微笑。我上q一惯潜水,喜欢看着各个论坛热闹的讨论但很少发表言论,根据他们的谈话设计我自己的情节写成一篇篇小说(忘记交代本人除了是个英语系的专职学生外,还是网络自由撰稿人)。在那些叽叽喳喳的论坛中我注意到一个女孩子,她话也不多,但每次对悬疑小说的构思和看法总能和我产共鸣,于是总是找机会和她私下讨论。每天晚上她都会和我说晚安,我也习惯了等她的qq闪动之后在去睡觉。我打开对话框输入“晚安,好梦。”就关了电脑准备睡觉。这样一个女孩子,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感觉应该是绿茶一样的女孩子吧,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但又会让你保持清醒状态。想着想着我的思维变得朦胧,有一个带这淡淡绿茶香气的女孩微笑着朝我走来,浅浅的酒窝… 嘀嘀嘀~嘀嘀嘀~”突然铃声大震,我睡眼惺忪的连忙爬下床去摸手机,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过来?我心有不悦,于是不满的应道:“喂!谁呀?”“杨浩,我是何静,那个… 半夜吵到你不好意思。”一个焦虑又有点犹豫的声音悠悠的传来,何静这学期刚到我们班的据说原来是新闻系的,不知为什么转来到外语系。平时也跟她没说过几句话,见了面也就是互相点头算是问候了。她这么晚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我听她说话吞吞吐吐的就问:“何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导员昨天刚跟我谈过,让我多关心一下何静,她刚转过来,在班里没什么朋友,又不很爱讲话。我正发愁呢,虽然是班长但是要找机会和一个女孩子谈心,确实有点难为我了,班导也不考虑就给我安排任务…“我不知道该跟谁讲的就只好打给你,那个,那个,小柳,她到现在还没有回宿舍,我有点担心她,所以…”杨柳是我们班的班花,她是一个北方女孩长的却小巧可爱,又有温柔如水的性格。所以有不少的追求者。前一段时间因为前男友来我们学校找她复合,她不肯所以那哥们又哭又闹,弄得满城风雨,气的一向温柔可人的杨柳吵着要杀了他,最后学校报了警才平息了这件事。“在听吗?”电话里何静怯怯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哦 我打电话给导员,你先休息吧,明天到班里我再找你谈。”怕她真有什么意外,所以报告学校是我的第一反应。打电话给导员,她和我的反应一样,校警几乎全部出动了,学校各个角落,包括学校周围的网吧都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杨柳。我几乎也一晚上没有睡着,杨柳怎么会夜不归宿呢,凭我对她的感觉她不是轻浮的女孩会出去跟男朋友过夜,那是为什么呢?这时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维,是导员:“哪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24小时她还没回来就只好报警。你跟何静说让她,注意保密。”对于这个结果是在我预料之中的,我无奈的摇摇头——半夜找人走的不过是程序,没有结果却是必然的结果。 五点四十,还是早点起吧,杨柳的无辜失踪让我无心再睡。我吃完早饭,六点十八分,我盯着手机想着应该约何静出来谈谈,不光是因为班导的交代,我总觉得她昨天的话并没有说完,她跟杨柳关系最好,而且又在一个寝室,找她了解情况也是唯一的办法。 “嘀嘀嘀”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笑笑按了接听键:“杨浩,杨柳回来了,就在刚才,恩 现在已经找班导去了。对了,你昨天说要找我谈谈。我现在过去找你吧。”怪怪的,这是我脑袋里冒出的第一感觉。 六点二十三分我到达约定地点——她们宿舍楼后面的凉亭。空无一人。本来这么早就没什么人,再加上今天周末,一路过来都没见到几个人。我习惯性的挠挠头,女孩子总是把迟到美名为矜持。 她们住的是一栋新建的楼,位置在我的学校的新区,因为最近各大高校流行扩招,所以我们学校为了能吸收更多的人才,就在靠近后山的地方新开辟了一个宿舍楼群,学校暂时命名为新区。新区目前只有她们所居住的这一栋宿舍楼建成,还有几栋‘半成品’因为预算失误,挪不开资金只能暂时停工。新生还没有报道,所以这栋楼也没有住满,所以据说这里晚上非常恐怖,秋天的北风打着哨呼呼的吹着,像是一个个不甘心的鬼魂在索命。最近又传出顶层闹鬼的一说更是人心惶惶的。后山离她们的宿舍楼也不过三百米左右,难怪会让想象力丰富的女孩子们觉得恐惧压抑。那杨柳怎么敢在晚上一个人出去,并且在外面呆一晚上的呢?我又陷入到无尽的谜底中。 “杨浩,等很久了吧?”满头大汗的何静气喘吁吁的站在我面前抱歉的说。“怎么跑成这样啊?你刚刚不在宿舍吗?”我微笑着问她。“哦 不在,不是 我 我忘记带东西又跑回去了。呵呵”我看了一眼手机六点三十八分。我抬头冲她笑笑说:“其实找你也没什么事,你刚刚进入这个大集体,有什么学习和生活方面的困难或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我笑着冲她挥挥手离开了,我低着头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来盯着正在发呆的何静:“对了,昨晚一定没睡好吧,眼圈都肿了,回去睡一觉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下午再解决吧。”说完我扭头就走,留下迷惑的何静。 可怜的女孩子 我心里暗暗的想 竟有一股莫名的酸楚。 我离开何静就直接去了后山,我小跑着来到后山用了十分钟。我每做一件事都习惯看看时间,没有原因只是习惯而已。 虽然是白天,这里依然陰森森的,风吹着挂在树枝上寥寥可数的几片枯叶摇摇欲坠,让人没有一点点的安全感,像是一个个孤独的无处安置,只能游荡在人间寻找寄生的孤魂野鬼。陰冷的风吹过我的耳朵灌进我的颈子,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踩着厚厚的落叶向前走。有些结果明明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但是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去证实,这就是人的无奈吧。 沙沙沙~我感觉到背后有轻微的声响,但我并没有回头,只是提高了警惕继续向前走,突然我猛地停下,我后面的声响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了。我愣了一下,看看周围,然后迅速用脚踢开厚厚的落叶,一滴滴殷红的血迹显现在我面前,我踢开前面的落叶顺着血迹向前找,已然忘记了那沙沙的响声。到了一堆小小的枯叶堆砌的坟墓般的小丘前,血迹消失了。我傻傻的愣在那里,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液体流出,貌似眼泪的东西。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班导的号码,电话里传出班导焦急的声音:“杨柳还没找到,学校已经报了警,警察马上就到。你过来一下吧。对了,叫上何静他也算是知情人。她的电话关机我打不通,你通知一下…”我这才注意到沙沙沙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我的脸一阵苍白。 我疯狂的向何静的宿舍跑去,拨出120的急救电话:“快!快来!某某大学有人自杀!”我用尽全力吵着电话那边吼着。脚下像生了风一样狂奔。 冲进何静的宿舍,看到她已经倒在血泊中,鲜血流了一地,陰湿她早上的衣服,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安详,甚至还能感觉到淡淡的微笑。我看到她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我拿过来看到上面写道:“杨浩 还是被你猜到了,不过我以了却心愿,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吧?今晚10点真相就会大白。不过,依然谢谢你,没有让我当面认罪。静”再次有晶莹的液体从我眼睛流出,不过仿佛这次来势凶猛。电话又次响起,我没有接只是看了看时间从我接到何静电话到现在一共1个小时18分。我离开宿舍直接去了警卫室… 警察把埋在落叶堆里的杨柳的已经僵硬的尸体取出,经法医检验死亡时间为今天凌晨五六点左右。不到两个小时的而时间里从新区抬走了两具尸体。引得大家猜测纷纷,有人说是为情杀,有人说是何静嫉妒杨柳的美貌,众者猜测各不相同。 作为唯一知情者我被萧月警官叫到警卫室单独问话,我跟萧警官不是第一次接触了,他喜欢侦探小说,我发表在网上的文章他经常去看,我们一直qq联系,他说过有几次他的破案灵感就来自于我的小说,还说以后说不定还会和我联手办案呢。我也很崇拜他,他年轻有为,只比我大五六岁的样子,我们聊天一直以兄弟相称,我幻想过无数和他一起办案时的英勇。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只是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见到萧警官,他一脸帅气,眉目严峻,俨然一副正义的化身。我开始向他说出了我的猜测和事实… “起初何静打电话给我并没有引起我的怀疑,不过因为班导曾经给我留过的任务,让我多了解一下何静多找她谈谈,因为她是插班生。我为了能找到话题,当晚就在网上查看了她的资料,于是就发现了一个线索,那个曾经闹我们学校的男的,就是那个纠缠杨柳的后来被你们带走的那个,他,是何静的哥哥。叫何涛,在被杨柳抛弃后,一时没想开跳楼身亡了。” “因此你怀疑死者何静为了替他哥哥报仇所以…”萧警官头稍稍向左偏着,用左手轻轻抵着下巴问我。鬼故事 我挠挠头,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深不可测的后山说道:“这只是最初的猜测,当时还笑自己侦探小说看多了,有点神经质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何静打电话给我约我见面,本来从她宿舍到约定地点,也就是那个凉亭,就算她慢慢的走也最多需要五分钟。而且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是一种努力掩饰的激烈运动的气喘嘘嘘,她却说她在宿舍,她在撒谎。那个时侯她应该是在刚刚…刚刚把杨柳的尸体埋好,就打电话给我的…” “ 等等,你这就有点讲不通了,那她完全可以在处理完尸体,然后到宿舍再打给你,这样慢慢走过去,不就可以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呢?”萧警官打断我。 我看看萧警官笑笑接着说:“她知道在你们发现杨柳遇害后,肯定会第一个怀疑她。所以她就需要找一个人来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我看看萧警官,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过我的话说:“所以昨天晚上杨柳可能根本就没失踪,只是她为了掩饰真相在故弄玄虚。因为她知道学校一旦发现杨柳不见了只会派人去找,却不会去宿舍找,这样等到第二天我们发现杨柳的尸体时,对她的怀疑就会降到最低。只是…” 我摸摸鼻子,猜到萧警官一定想她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做她的证人,就接着说:“她知道我会对这件事感兴趣,而她会引导我在杨柳的现任男友身上做文章。这样她就一没有作案时间,二没有动机了。因为她的时间误差算的也还算准.”经历了这些我感觉身心疲惫,就起身向萧警官说:“这是她的遗书,关于那个邮件我一收到就发给你。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吗?” 晚上十点我准时收到邮件,并没有打开,直接按了转发键。什么恩恩怨怨只有警察才会在意。 坐在电脑前,什么都没做,只是傻傻的坐着。很担心这件事后,那个绿茶女孩会不会消失,想起何静清秀的脸,她会不会就是… 我不敢想。“嘀嘀嘀”屏幕右下方的qq头像按时亮了起来… 河滩上的女尸 五一节这天,下了一天的瓢泼大雨,刑警大队长刘斌与马良被这场大雨困在了办公室。天快黑了的时候,雨渐渐停了。刘斌调侃地说:“小马,咱们这是没娘的孩子天照顾啊,老天爷可怜我俩,硬是让我们舒坦了一天……”他的话音没落,忽然值班室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马良迅速抓起电话。“喂,我是马良,什么?潘杨河畔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好,我们马上就到!”鬼故事 二十分钟后,刘斌和马良带领法医、痕检、照相等技术人员驱车赶到了潘杨河畔,潘杨派出所的干警已经先他们到达了现场。 据当地群众讲,今天下了一天的大雨,引发了山洪。河边的菜地被冲得沟壑纵横,雨停了之后,几个老人心疼菜地,就过去扶被水冲倒了的菜。他们一到河边,就发现洪水冲走了岸边的浮土,露出了尸体,就向派出所报了案…… 马良将尸体从坑里取出,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只见尸体装在一只黑色塑料袋里,袋内的尸体已高度腐烂。马良对包装尸体的塑料袋和死者的衣物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检查发现,黑色塑料袋与火车站装运垃圾的塑料袋十分相似,尸体用被单包裹,打开被单,死者上身内着乳罩,外穿“真维斯”牌长袖衬衫,下身内穿红花布短裤,外穿牛仔紧身裤。死者右手紧抓二个玻璃烟灰缸,身上沾有烟灰,卷起的牛仔裤边里留有三枚带有过滤嘴的烟蒂。 接着,法医立即对尸体进行解剖检查,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检查,从骨骼和生理特征分析,死者应为二十五六岁的女性,但没有发现致死原因。为了查清死因,法医提取了胃部组织,通过化验发现,死者属“毒鼠强”中毒死亡,系他杀无疑。 这是一起恶性毒杀人案。从埋尸的地点看,案发的第一现场应该就在本市。 作为刑警大队长的刘斌十分清楚,毒杀案是刑事案件中最棘手的,而这起更是一起无头案。他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又是一桩棘手的恶性大案啊!” 这时,马良接过话头,对刘斌说:“刘大队,说不之还是一起风流案哩!” “何以见得?”刘斌很感兴趣地问。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有这种感觉。”马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刑警的第六感觉往往是破案的灵感……” “什么灵感不灵感,我看查找死者身份才是当务之急!”刘斌忧心忡忡地说。鬼故事 马良看了看高度腐烂的头颅,从法医手上接过手术刀,刮掉了粘在头骨上的腐肉,再用河水反复冲洗,然后冲着刘斌说:“头,这查找死者的榜,我揭了!保证在三天之内完成任务!” “什么?三天完成任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刘斌不相信马良有那种超人的本事。 “军中无戏言,这么大的事,我能开玩笑吗?”马良一本正经地说。 刘斌忽然觉得马良已非昔日之马良了,自己也明显地落伍了。看看现场再没什么工作好做了,就宣布撤离现场。 撤离现场的时候,马良将死者的头颅带走了。在场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当晚,马良开始了艰难的颅骨成像工作。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偷偷地研究颅骨成像技术,并且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曾在一份国际知名的学术刊物上发表过两篇论文,得到了国外同行的一致好评。实际上他今天揭这个榜,是胸有成竹的。经过一夜的奋战,天亮的时候他已经通过电脑合成,绘出了死者的颅骨彩色复原像。为了便利查寻,他又打印了几张。他顾不上休息,用凉水冲了一下头,就急匆匆地来到了户证科。户证科网上的人口资料不下百万,要在近百万人中找到死者谈何容易。马良发动户证科的三个微机员一起查找,经过一整天的查找,和再三比对,直到第二天凌晨零点二十分才确认死者是本市南山办事处西街78号的杜娟。鬼故事 为了尽快查清死者身份,元月二日清晨,马良在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来到了西街78号。78号是一栋位于小巷深处的音乐茶座,四周门窗紧闭。据邻居反映,自四月初以来就没见音乐茶座开过门。为了弄清情况,马良拨开门锁进入了室内。这是一栋老式一连三间的平房,靠右手的两间被改造成了音乐茶座。只见茶座杯盘狼藉,凌乱不堪,整个屋里散发着刺鼻的霉气。左手那间是她的卧室,房间干净整洁。马良经过仔细查找,终于从枕头上提取了几根头发,随即返回了刑警大队。通过dna鉴定,死者就是杜娟。 死者身份确定后,刘斌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带着马良和痕检技术员对杜娟的住处进行勘查。经过仔细勘查,没有发现可疑迹象,唯有抽屉里的几盘微型录相带令人费解。 马良望着录相带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家里没有放相机,为什么有这些录相带呢?他带着这个疑问,重新又对室内进行了一次搜寻。忽然,他在床顶的楼板上发现了一个圆洞,为什么唯独这个地方有一个洞呢?为了查个究竟,他在床上放了一把椅子,站上去用勘查灯一照,原来楼上隐藏着一台微型红外线摄相机。 她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床顶上安装摄相机?马良在脑海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鬼故事 回到大队,马良将录相带放在摄相机里重放,原来这几盘录相带全部是婬乱镜头,其中一般比较清晰,是杜娟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婬乱的镜头。看完录相带,马良觉得这些录相带很可能是用来敲诈的,杜娟的死很可能与录相带里面男人有关,便利用网上的人口资料查找录相带中的那个男人。经过近十个小时的查找,终于发现了那个男人叫游俊臣,家住本市学府路89号,职业竟然是本市的一名法官。 马良将游俊臣请到了公安局的接待室。游俊臣坐下后,马良为他泡了—杯茶,然后问他是否认识杜娟。游俊臣一听说杜娟,脸色突然暗了下来,他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摇头说不认识。马良说:“老游啊,咱们开诚布公地说吧,我这里有一盘录相带,上面记录着你和她的风流韵事呢。现在杜娟已经被害了,你可难脱干系啊!” 游俊臣一听,立刻羞愧难当。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马良说:“今年三月初,接手了一起索贿受贿案,案犯是南山工商所的副所长魏涛。刚接手不到两天,杜娟就通过关系找到我,我难却朋友的面子,就热情地接待了她。晚上她在南苑酒楼设宴请我喝酒,那几天我正和爱人呕气,正想借酒消愁,就应邀而往。当时心情不好,酒也喝得很猛,不一会儿就有了几分醉意。杜娟说我酒喝多了,拉我到茶座喝茶醒酒,当时我也正有此意,于是一拍即合,高兴地随她打的到了她开的那家音乐茶座。她这个音乐茶座很幽静,服务小姐也不多。我坐下后,她亲自为我泡了一壶“蓝贵人”,又配了瓜子、花生、松子和开心果,我们两人慢慢地品着茶,嗑着瓜子。几杯茶下肚,我就觉得耳热心跳,心猿意马起来,情不自禁地搂着杜娟亲吻。杜娟也满脸飞红,显得风情万种,我们干柴烈火一碰就着。她说茶座行事不方便,就把我领到了她的卧室……此事过后,我怀疑她在茶里做了手脚,十分后悔,知道这次有把柄给人家抓住了,只怕这起案子不好办了。三天后,我的担心果然兑现了,我突然收到了一份特快专递,打开一看,是一盘微型录相带和一封信。用放相机一放,竟是我那夜与杜娟做爱的婬乱镜头。信是杜娟写的,她说魏涛是她男友,五一就要结婚,如果我不判魏涛无罪,她就把录相带寄给市纪委。我因为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受制于人,在办魏涛一案时,只好昧着良心对几起大宗贿赂的证据提出异议,又暗中唆使案犯翻供,最后以证据不足为由,判决贪污受贿不成立,魏涛被当庭释放。这是我有生以来犯的最大的错误,为此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也的确对杜娟恨之入骨,但我毕竟是一个法官,知道孰轻孰重……” 线索到了这里似乎无法延伸,案子又进入了死胡同,刘斌陷入了苦恼之中。鬼故事 马良若无其事地玩弄着从死者裤脚边中提取的过滤嘴烟蒂,一会儿用放大镜看,一会儿又用显微镜看。他反反复复地看了一阵,忽然说:“刘大队,我看这案子有门!” “什么?你又有了什么新招?”刘斌急切地问。“暂时保密。”马良诡秘地一笑。 刘斌见马良的神态,就知道他准是有了高招,他干脆顺势一推,当即任命马良为“5·1”毒杀案的侦破组长。 马良临难受命,带了一个刚从警校分来的刑警就走马上任了。他首先从死者的关系网入乎,通过两天的调查访问,弄清了死者的人缘关系。发现死者是一个交际很广的人,三教九流的朋友她都交,有政界的,也有黑社会的。马良则重点调查男性朋友,经过反复核实,与死者交往甚密的男性一共有三十二人。 第三天上午,马良在大队会议室开了一个座谈会。到会的就是与死者交往甚密的三十二个男人,其中就有死者的男友魏涛。马良像招待贵宾似的,会议还没开始,就安排助手发烟、倒茶。看看人员都到齐了,他首先通报了案情,接着请到会者提供线索。当到会者东一句西一句谈自己对死者的印象时,马良就在一边观察着每一个人的举止。会开了两个小时,烟抽去了四包,每一个人的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他贴着助手的耳朵交代了一翻,当即向大家宣布:“先生们,我向各位报告一个好消息,杜娟被害的案子已经胜利告破了!” 他的话音没落,助手已将锃亮的手铐戴在魏涛的手上了。鬼故事 魏涛一惊,随即大呼冤枉,色厉内荏地说:“你们干什么?我是死者的亲属!” “冤枉?难道你心中没有数?”马良边说边拿起魏涛刚吸过的烟头,“各位,你们看看,这个烟头有什么不同?” “啊,不就是一个烟头吗?” “对,的确是一个烟头。可是,它又不是一个普通的烟头!你们看,这个烟头的过滤嘴上有几个清晰的牙痕,你们抽的烟头上有吗?同志们,你们可别小看这几个牙痕啊,就是这几个牙痕帮我破了这个无头大案!” “牙痕能破案?” “对,就是牙痕破的案!”马良说完就拿出尸检时提取的烟蒂,接着说,“各位,这是从死者卷起的裤脚边中提取的烟头,你们看,这上面的牙痕是不是与魏涛抽过的烟头一模一样?古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人的习惯是长年累月慢慢形成的,也是十分顽固的,往往伴随一个人的终生,一直到死都无法改变。就说抽烟吧,你们都是把烟叼在嘴唇上,可是魏涛呢,就与众不同了,他不是用嘴唇叼,而是用牙齿咬着,这就叫禀性难移……” 马良的话还没说完,魏涛就彻底认输了。鬼故事 原来杜娟以婬乱录相带胁迫游俊臣,解除了魏涛的牢狱之灾,满以为魏涛会感激她,早日与她结婚的。没想到魏涛嫌她失身于他人,意欲另寻新欢。杜娟感到很气愤,与魏涛吵了一架,并下达了最后通牒,限三天之内作出抉择,否则就要到反贪局揭他的老底。魏涛反复权衡,既不甘心娶一个烂女人为妻,又不想再次走进牢房,于是就来了一个杀人灭口。离杜娟规定的期限还有一天,魏涛装作回心转意,借商量婚事为由,将杜娟骗到家中,哄她喝下了事先放了‘毒鼠强’的饮料,不几分钟就发作了。杜娟怒不可遏,抓起装满烟灰烟蒂的烟灰缸向魏涛掷去,烟灰缸还没掷出去就断气了。魏涛见人已死,就想尽快处理尸体,慌乱之中,连烟灰缸都没处理,就扯下床上的被单将尸体裹上,往塑料袋里一装,连夜拉到潘杨河边埋了。 魏涛面对福尔摩斯般的神探,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后半夜卫生间传来声响 国庆长假,古风放假刚回到家,表哥就找上门来。表哥所在的报社派他国庆期间深入山区采访,要外出一星期左右,所以要古风去帮他看家。 古风的表哥最近新买了一套高层住宅,刚刚装修完毕。他把钥匙往桌上一放,告诉古风那套住宅在15层a座,由于整幢住宅楼才交付使用,物业公司的配套设施没跟上,住宅连门牌都还没钉上,别弄错了。临走前再次提醒:“记住了,是15层a座,也就是靠左边那一套。” 电梯在十五层停下,住宅的门框上方果然没有门牌。古风记着表哥的话,是左边那一套,钥匙插入豪华防盗门的锁眼,左转右转,就是打不开。他担心自己跑错了楼层,到电梯口看了一下,电梯上清清楚楚地标明了15层。他想打表哥的手机问一下,又怕表哥笑他是书呆子,连门也不会开。 古风脑筋一转,想到有位老同学就是专门替人开锁的,连忙打电话过去请他来帮忙。老同学拿着工具风风火火赶来了,没想到这锁真够结实的,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门打开,累得他满头大汗。不过防盗门的锁损坏了,只得另换一把。 住宅装修得非常豪华,古风从客厅欣赏到卧室,又从厨房观摩到电脑间,就连卫生间也是竭尽的奢华,那个浴缸又高又大,只是浴缸外面的瓷砖贴得凹凸不平。这一晚,古风看球赛一直看到了凌晨两点多钟,上床后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听到“叮、叮、叮”的声响,像是敲门声。他拧开床头灯,一看手机刚好是凌晨三点。 来到门口,发现“叮、叮、叮”声不是敲门声,而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可卫生间里除了马桶、浴缸、水槽和镜子外,并没有别的东西。古风想细细查找时,那声音没了,一切归于平静。古风心想大概是自己电视看久了,产生了耳鸣吧。 第二天黄昏,表哥打来电话,说他马上就要进入山区,那里手机收不到信号,他会彻底消失,但一有机会就会主动打电话回家。 这一晚,古风睡得比较早,哪知道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中被一种声音惊醒,一听又是“叮、叮、叮”的声音。他浑身一激灵,连忙爬起身来,开灯一看,又是凌晨三点。 古风直奔卫生间,一寸寸地查找,发现声音是从浴缸的排水孔中传上来的,好像浴缸的底下藏着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敲击着浴缸的底部。古风觉得奇怪,这浴缸的底下难道还藏有什么东西吗?就在这时,那声音又没了。他俯下身,想仔细再听听,突然从浴缸的排水孔中,闻到一股臭味,就像是动物尸体腐烂的那种,让他恶心得想吐。他连忙塞上浴缸的橡胶塞,只是想不通15层的高楼,怎么还能闻得到从下水管道中传上来的臭气? 到了第三天,那种腐烂的臭味更浓了,弥漫了整个卫生间,甚至连房间里也能闻到。每次去卫生间方便,他都要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想打电话给表哥问个清楚,那头响起的是:“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万般无奈之下,古风只好去超市买来空气清新剂,把卫生间和房间都喷洒了一遍,才感觉好一些。 可是到了凌晨三点,那种可怕的敲击声又准时响起,在房间里轻轻回响,说不出的陰森诡异。 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古风的心头,让他的神经跟着颤动。尽管他从来不相信鬼神,但这时却不得不往这方面想,恐惧如电流般袭遍全身,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一样。他大叫一声,打开防盗门冲了出去…… 第二天,古风到物业公司反映情况。物业公司的张经理听完哈哈大笑,说:“小伙子,你一定是恐怖片看多了。”古风坚持自己没有听错,而且卫生间里的臭味现在还在。张经理只好派员工跟他上去闻臭气。 卫生间臭气仿佛更浓了,那位员工当场就呕吐起来。张经理听到汇报,亲自上来体验腐臭后,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报警。民警赶来了解情况后,说要打开浴缸看一下。 古风的心“突、突、突”地狂跳起来,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民警戴上口罩,找来大铁锤,砸开浴缸边的砖块,那股腐臭浓烈得可以把人熏翻。当几个人把浴缸抬起来时,在场所有的人全都惊叫起来。古风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浴缸的底下仰天躺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那女尸张开双臂,像是把浴缸紧紧地抱在怀里。更恐怖的是,那尸体十指向上,仿佛正在敲击着浴缸。古风越想越怕,浑身不停地颤抖。突然又想到,这女尸抱着浴缸,而他却躺在浴缸里洗澡,那不就是躺在女尸的怀里洗澡吗? 民警要把古风带回警察局。他脑袋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是表哥杀了人,把尸体埋在浴缸下,再假装因公出差,让他做替罪羔羊?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电话那头响起表哥的声音。古风激动得语无伦次,说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清楚,问他为什么浴缸底下藏着一具女尸。“女尸?什么女尸啊?”表哥惊愕地问。 古风急了:“表哥,是真的在你家的浴缸底下发现了一具女尸,现在警察要把我带走呢!”表哥惊讶地说:“你是不是没睡醒啊?我家哪里有什么浴缸?我的卫生间里安装的是淋浴房!你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古风大吃一惊,“没错啊,15层a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连数字也不认得……”一旁的物业公司张经理却连声大叫起来:“错了、错了,这里是16层a座,不是15层!” 原来,高层住宅有个让开发商头疼的问题,大部分的购房户嫌“14”这个数字不好听,14层的住宅就是打折也很难卖出去。这个楼盘的开发商别出心裁,干脆13过后就是15层,古风表哥买的是15层a座,其实是14层a座。这本来也没有什么,但关键是电梯的层数是厂家出厂前就设计好的,一层层都是实数,14层没有跳过。物业公司的工作又没有跟上,电梯上显示的层数还没有来得及更改过来,又偏偏每套住宅的门牌号码还没有钉上。古风乘电梯上15层,自以为进入了15层的a座,其实是进了16层a座。怪不得打不开那扇防盗门。 张经理说:“16层a座的业主是一位叫夏艳的女子,但其实……其实是城建局李局长买来送给她的,我们公司常和李局长打交道,本来答应替他保密的,但现在出了这种事……” 案件很快就破了,被害人就是这套住宅的主人夏艳。李局长为她买下这套房子,本想金屋藏娇,谁知房子装修好后,夏艳还要李局长在她的户头上存入一百万元人民币,两人为此争吵了好几回。夏艳还扬言,李局长要是敢不给她钱,她就把他的事抖露出去。终于在某一天的凌晨三点,李局长仗着酒性,掐死了夏艳。 李局长杀人后,不敢拿出去抛尸,就想出个主意,砸开浴缸,把夏艳的尸体藏在浴缸底下,然后再封上,自己动手贴好瓷砖,所以浴缸外的瓷砖贴得不太整齐。他是想等过个两三年,夏艳的尸体腐烂得差不多了,再把残骸挖出来扔掉,只是没想到被古风坏了好事。 从警署做完笔录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古风身心疲惫地来到表哥的住宅中,也就是真正的15层a座。果然,卫生间中只有淋浴房,没有浴缸。 他躺在床上想好好地睡个觉,可脑中还有个疑问。难道真的是那具女尸在每天夜里敲击着浴缸,发出“叮、叮、叮”的声响,目的是想让他为她申冤吗? 就这样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耳边又响起了“叮、叮、叮”的声音。古风像条件反射一样,从床上一跃而起,一看时间又是凌晨三点。“是做梦吗?”他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痛得他直咧嘴。那声音依然是从卫生间里传出来的,特别是在淋浴房的下水口处,听起来格外清楚。“难道表哥的房中也有……”他的意志像雪山崩塌,大叫着冲出门去…… 尽管物业公司张经理说什么也不相信古风的话,但最后还是决定派一名保安陪他在他表哥的房中过一夜。到了凌晨三点,那“叮叮”声果然又准时响起。那名保安的身体突然僵住,怪叫着冲出门去…… 民警把整幢楼的每家每户仔细搜查了一遍,也找不出任何原因。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这个地方在解放前本来是一片坟场,也有人说在建这幢楼时,没有给土地公公上香,土地公公在怪罪了…… 物业公司一方面请求公安部门加大警力,找出原因;另一方面顶不住压力,偷偷地从乡下请来道士作法驱邪…… 直到一周后,真相终于大白。原来,这幢楼中的一户业主,把地下车库租给了一位个体户,当作做豆腐的加工场地。豆腐老板每天凌晨两点起床做准备工作,差不多三点时点浆做豆腐。做豆腐前,他总要把做豆腐的铁模具,在下水管道上敲几下,发出“叮、叮、叮”的声响,是想把残留在模具夹缝里的豆腐碎屑震出来。 这幢楼中所有卫生间的排水管道是一个独立的系统,全是金属圆管,再加上设计又比较独特,整套管道就成了一个回声筒,把这“叮、叮、叮”的声音通过下水管,传递到每家每户的卫生间,轻轻回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在房间里也能够听到。这幢楼现在的入住率还不高,大多数住宅还在装修中,就是入住的几户,也是白天上班,晚上睡得的比较沉,哪比得上古风精力旺盛,日夜颠倒,竟然让他听到了…… 第十三号女尸 一、13号女尸 从晚上八点开始,停尸房的老王就一直在喝酒,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最初是为了壮胆,慢慢就上了瘾。 九点半,老王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他斜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就在这时,他突然抖了一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画面上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老王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他放下电话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老王走后,画面上只剩下一把空荡荡的椅子。 保安队长任帅皱了皱眉头,把画面调到了停尸房内部。 今天晚上停尸房里一共有13具尸体,他们静静地躺在白被单下,毫无生息,整个停尸房呈现一派宁静的死亡景象,画面也静止在这种死亡状态下。 任帅有点儿累了,起身倒水喝。 等他端了杯子回到座位前,没等坐下,就瞪大了眼睛。 最里面那个13号停尸床上的白被单好像抖了一下。 是自己眼花吧? 任帅使劲儿晃了晃头,又眨了眨眼睛,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错觉,13号停尸床的白被单的确在动,随着它的下滑,尸体的头发渐渐露出来,接着是额头,眉毛…… 任帅死死地盯着屏幕,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害怕看到一具死尸突然睁开眼睛,可是他同样害怕一具闭着眼睛的死尸像活人一样动起来。 没等看到死尸的眼睛,任帅眼前突然一花,那具死尸似乎不耐烦了,一把掀开被单,呼啦一下子坐起来。 任帅看到一头乱糟糟的黑头发,黑发中间露出一张窄小的脸,那张脸死白死白的,连嘴唇都是白的。 是具女尸! 女尸坐在停尸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想下床,就在她下床之前,她突然慢慢转过头,准确地捕捉到了屏幕前任帅的目光,然后,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太诡异了,任帅倒抽一口凉气,手一哆嗦,杯子掉了。 任帅慌手慌脚地捡起杯子,等他再抬起头,女尸已经不见了,画面上只有一只光脚,右脚,脚踝上挂着一个吊牌,上面写着一组冷冰冰的数字:40013。 那正是第十三具女尸的编号。 摄像头装在停尸房门口上方的天花板上,这样保安室才能对整个停尸房一览无余,现在摄像头单单只拍到一只脚,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女尸爬到了天花板上,要么是摄像头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正巧落到女尸的脚旁。 可是,好端端的,摄像头怎么会掉下来? 任帅盯着那只白得发青的脚,头一下子就大了! 这时,画面一阵震动,那只脚消失了。 任帅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他快步朝停尸房跑去。 保安室在一楼,而停尸房在地下一层,经过电梯的时候,任帅扫了一眼,电梯处于静止状态,也就是说女尸并没有乘坐电梯,从女尸离开停尸房到现在,还不到两分钟,女尸应该还停留在停尸房。 也就是说,如果女尸想到地面上来,楼梯是惟一的出路。 望着黑糊糊的楼梯口,任帅犹豫了。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皮鞋声不疾不徐地从下面传上来。 任帅的脑袋“嗡嗡”响,他本能地想转身逃跑,可是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医院的保安队长,被鬼吓跑,他丢不起这个人。 走廊昏暗的灯光投在墙壁上,映出一个细长的影子,长长的头发,高高的个子,她离任帅越来越近了。 也就在这时,任帅突然想起,女尸是光着脚的,而前面的影子显然是穿着鞋的。 这时那个影子也从楼梯口露出头来,原来是外科医生:秋荻。 任帅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皱紧眉:这半夜三更的,秋荻去停尸房干什么? 任帅跟秋荻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地往停尸房跑。 一进停尸房,任帅的视线就停留在13号停尸床上,白被单还乱糟糟地散在地上,想到刚才女尸僵直地坐在床上的情景,任帅心有余悸。一阵陰风扫过,任帅觉得每个白被单下的尸体都在蠢蠢欲动,他缩了缩脖子。 肩膀上突然被谁重重拍了一下,已成惊弓之鸟的任帅再也忍不住,惨叫一声跳开。 壮着胆子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脸愕然的老王。 任帅正想发火,心里突然拧了个劲儿,刚才怎么没听见老王的脚步声? 任帅慢慢低下头,视线落在老王的脚上,已经喷到喉咙口的怒火,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老王光着脚,右脚大脚趾上挂着一个吊牌:40013。 任帅抬起头,看见老王一双鹰眼正死死地盯住他,脸色陰晴不定。 任帅撒腿就跑! 二、走尸 看着任帅兔子一样消失在楼梯拐角,老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悄悄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他快步走进停尸房,目光扫过停尸房的一排尸体,确定有一具尸体已经不见后,他立刻拿起电话。 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惊惶不安:保安室吗?不好了,又有一具尸体不见啦! 十三号女尸是医院丢失的第三具尸体。 老王还记得很清楚,第一具尸体是在三个月前丢失的。 那是个中年男人,虽然穿得还算干净,可是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那种味道老王曾在街边的流浪汉身上闻到过。 男人的尸体被推进停尸房时,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的,后来被院长助理拉走了。 老王知道,每次院长助理露出那种神神秘秘的表情,里面就肯定有猫腻。 果然,后来老王从打扫卫生的大姐那儿了解到,这个男人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只说肚子疼,医生给开了个消炎药的方子,男人就在医生办公室把消炎药吃了,结果吃下去没几分钟,人就死了。 这事儿太邪门儿了,好在那个男人的老婆同意私下解决,最后医院拿出10万块钱摆平了这件事。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老王接到一个电话,是秋荻医生打来的,说要找他聊聊。 老王有些受宠若惊,在这个医院里,除了清洁大姐,从没有人正眼看他一眼,老王知道,他们是嫌他晦气。 可是那个晚上,秋荻医生却对他嘘寒问暖了十几分钟,临了又塞了200块钱给他,说让他买点儿好酒喝。 老王一直没搞清楚状况,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发现那具男尸丢失了。整个晚上,老王只离开过一次,就是去值班室那一会儿,再联想起秋荻莫名的示好,老王知道,那具丢失的尸体一定跟秋荻有关。 尸体丢失属于盗窃案,理应报警的,可是丢失的偏偏是那具尸体,如果警方介入,一定会调查出那起医疗纠纷。 最后医院决定封锁消息,老王和保安队几个知情人都拿到了封口费。 医院的几个领导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竟然没人认领尸体,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就在医院渐渐放松警惕时,又发生了第二具尸体丢失案。 同样是死于很蹊跷的医疗事故,并且尸体送往停尸房的当天晚上,又是秋荻值班,半夜老王又接到她的电话。 这次,老王留了个心眼儿,他口头答应秋荻马上过去,放下电话却没动,一直盯着停尸房。 秋荻竟急得跑下来找他。 秋荻坦白说第一具尸体就是她同学偷走的,要做医学试验用,这次也是同样的情况,她同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只要老王肯保住这个秘密,她会把好处费分一半给老王,这两次的好处费加一起,有一万呢。 老王动心了,答应帮忙,可是,秋荻并没让老王帮忙搬运尸体,只是让他回避。老王离开了十几分钟,再回来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不见了。 这次也是同样,只不过老王回来的时候,在楼梯上看到了那个吊牌,一定是他们搬运尸体的时候不小心把吊牌弄掉了,如果给保安队发现,检查出指纹什么的就麻烦了。老王捡起吊牌,刚走出楼梯,就看到保安队长任帅正站在停尸房门口,背对着他。 他怎么在这儿?糟了。 老王急中生智,脱下鞋子,把吊牌挂在大脚趾上,悄无声息地接近任帅。 他成功了,任帅被吓跑了。 老王打定主意,如果第二天任帅问起,他死活不承认就是了,反正现场没有别人,并且秋荻也会设法帮他开脱。 老王汇报完尸体失踪的消息后,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动静,可是,很明显的,电话并没有故障,并且一直处于接通状态。 突然,老王想起来了,今天保安室值班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任帅,他刚刚被自己吓跑,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保安室。 今晚也没有急诊患者,值班的医生只有秋荻一个人,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医院大楼里,只有任帅、秋荻以及老王。 这三个人现在都不可能出现在保安室,那么,接电话的又是谁?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吐出几个字:4,0,0,1,3! 这组数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老王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咔嚓一下挂断电话,一低头,又看到挂在自己大脚趾上的那个吊牌,他这才想到这个吊牌曾经挂在无数死人的脚趾上,他手忙脚乱地甩掉吊牌,想起这次的事儿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他坐卧不安,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快步朝楼上跑去! 三、诈尸 今天早晨天刚蒙蒙亮,老王还没睡醒,就听见有人敲值班室的窗户,他披衣下床,刚掀开白布帘子就被吓了一跳,窗外站着一个瘦高的女人,一张脸几乎整个都贴在玻璃上。 看到老王,女人乌黑的眼珠转了转,指着停尸房说:“我想进去看看!” 老王问:“手续都办完了吗?”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老王立刻板起脸:“没有手续不能进去。” 女人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慢慢走了,临走前,老王听见她嘀咕了一句:“算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反正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能进去了!” 这个女人成功地预言了自己的归宿,两个小时后,她就变成了第十三号女尸被推进停尸房,而她又偏偏是今晚被偷走的那一个,这一连串的巧合未免太诡异了。 秋荻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安抚住老王。 送走老王,秋荻疲惫地松了口气。 那个女人能预测到自己会在两个小时后死去并不奇怪。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那天秋荻闲来无事,突然想起老同学钟朝歌,他们两个在同一个城市,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见面了。 钟朝歌是秋荻的大学同学。学生时代,秋荻曾经暗恋过钟朝歌,可是钟朝歌是个地地道道的书呆子,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面,毕业后,他直接进入研究所做了个药剂师,更是整天都离不开那些瓶瓶罐罐。 在这个浮华的时代,醉心研究的人注定要过清贫的生活,秋荻很庆幸当初她对钟朝歌的爱仅止于暗恋。 一年没见,钟朝歌更瘦了,可是气色却很好,他兴冲冲地给秋荻解说他最新研制出的一种药物,他手舞足蹈地说了半天,什么成分,什么比例,秋荻统统都没记住,可是,听到最后的药物功效时,秋荻却精神大振。 吃下这种药后,人立刻就会陷于假死状态,任何医疗设备都探测不出生命的气息,但是在12个小时后,已经“死去”的人又会醒过来。 朝死暮生,多么神奇,钟朝歌还给它取了一个很浪漫的名字:朝朝暮暮! 朝死暮生? 这四个字迅速钻进秋荻脑子里,然后无限膨胀,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形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秋荻以回去做测试为名,向钟朝歌要了几颗药,她没敢要太多,怕引起钟朝歌的怀疑。 那些药在秋荻手里充分发挥了它们的商业价值,于是就有了那些医疗纠纷,在晚上“死尸”复活之前,她再调开停尸房的老王,让“死尸”离开。 这次她格外小心,因为接连丢失了两具尸体,医院在停尸房装了摄像头。 她给老王打完电话让他回避后,就去了停尸房,本来打算在“死尸”醒转前先弄坏摄像头,可是没想到,当她到达停尸房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活了,正站在停尸房门口,直直地瞪着她。 秋荻注意到,摄像头就停在女尸的脚下,看来她先自己一步,弄坏了摄像头。 秋荻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催她快走,她就慢腾腾地走了,动作僵直,跟真的尸体一样。 想起女尸的样子,秋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以前男友帮她找来的都是街边的流浪汉,这次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奇怪的女人? 秋荻打电话给男友,可是,男友诧异地反问:咱不是说好了明天吗? 放下电话,秋荻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这个女人不是男友雇来的,那是谁? 这时,手机响了,秋荻被吓了一跳,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钟朝歌。 钟朝歌的声音很焦急:秋荻,上次你从我这儿拿走的那些药,没给别人吃过吧? 秋荻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钟朝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刚刚发现“朝朝暮暮”的有效期只有两个月,你手里的那些药已经全过期了! 秋荻的声音颤抖起来:吃了过期的药会怎么样? 钟朝歌叹了口气:这一批做试验用的动物全死了,并且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也就是说,再没有复活的可能啦…… 钟朝歌后面又说了些什么,秋荻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那些药已经过期了,也就是说,今天早晨吃过药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假死,她已经彻底死了,再也不会复活了,那么,刚刚从停尸房走出来的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四、难道是诈尸? 秋荻毛骨悚然,她打电话给老王求救,可是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难道老王已经出事儿了? 秋荻再也坐不住了,她要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可是,刚刚站起来,她的视线就顿住了。 值班室的白窗帘下露出一双脚,一双白惨惨的光脚。 这双脚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所以秋荻不知道她躲在那里多久了,所以她很有可能听到了老王的话,也听到了秋荻的话。 如果最初她刚刚变成尸体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现在,这具尸体什么都知道了。 她会不会破罐子破摔,恼羞成怒? 这个联想让秋荻魂飞魄散,她想跑,可是刚刚抬起脚,窗帘后那双眼睛就看出了她的意图,那双脚比她跑得快,飕地一下,秋荻只觉眼前一花,那具女尸已经诡笑着站在她面前。 女尸几乎与她脸贴脸,终于,她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未来的12个小时,她会陪伴着那些真正的尸体,在停尸房里度过,跟她并排躺在13号停尸床上“假死”的,是她的同盟军──老王,这是对她和老王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希望这次“死亡”经历会唤醒他们迷失的灵魂。 五、活人尸 钟朝歌郑重地把一个密封的玻璃瓶放进保险柜里,玻璃瓶里装了满满一瓶子药丸,那是他辛苦了近十年的心血──“朝朝暮暮”。 他身后站着一个瘦高个子女生,很清秀,她俏生生地站在这里,你绝对不会把她与“恐怖”这个词儿联系起来,可是,她的确就是那个“诈了尸”的13号女尸。 她的名字叫慕容,她是钟朝歌新请来的助手,也是他的女友,她仰慕他的一切,包括清贫,所以现在你该知道,“朝朝暮暮”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他们共同见证了“朝朝暮暮”的问世,他们视它若瑰宝,可是,它刚刚出生,就蒙上了世俗的污垢,被人拿去开发“商业价值”。 它的有效期当然不仅仅只有两个月,可是在这群被金钱噬空了灵魂的活人尸面前,钟朝歌与慕容宁愿它永远处于失效状态! 出租屋里的美貌女尸 女老板蹊跷被杀 周五下午临近下班时,北原刑警队队长马军接到报案:西山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吕萍在居室内被杀。报案人是她的秘书郑晗。马军当即带人赶往案发现场。 马军惊疑地发现,这幢居民楼不在封闭的小区内,而是临街散楼,没有监控设备。马军心中不由产生一个疑问:按吕萍的身份,她不应该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啊!来不及多想,郑晗已领着他来到了死者家中。马军径直走进卧室,看到三十多岁的吕萍仰躺在那张床上…… 在法医进行拍照取证的当口,马军询问了报案人郑晗。 郑晗说,老板吕萍在“青松花园”有一处豪宅,这里是她租住的一处临时住所,平时很少来。这个住所只有郑晗等少数亲信知道。今天下午大约3点,吕萍在公司对郑晗说,她有点事先回去了,如有重要事情可打电话,或直接到这里找她。吕萍走后不久,财务部就因贷款之事急需向吕萍请示。郑晗当即打吕萍的手机,可没人接听,随后被关机,座机也打不通,她只好直接向吕萍汇报。没想到,她一到这里就发现防盗门虚掩着,而吕萍已经遇害…… 从现场勘查回来不久,有关案情的资料就汇集到马军这里。死者吕萍,32岁,容貌娇美,身材丰腴,离异独居,其前夫是一家资产过亿的地产商。两年前,她离婚后来北原成立了西山房地产公司。一个多月前,她竞拍到本市开发区一块土地,目前正着手这块土地的开发建设。 据法医鉴定:死者后脑部位有被锤子之类的钝器击打的痕迹,但致死的原因,则是被掐脖子窒息而死,死亡时间在下午4至5点之间;死者衣衫虽被撕开、褪下,但并未遭到性侵害。 据走访了解到,案发前后楼上楼下的邻居没有听到异常响动;在不远处摆摊修车的一位老人反映,4点20分左右,他曾看到一个三十多岁、身高约一米八的男子,身穿电信公司工作服,带着一个旧工具包进入过这幢楼,几分钟后匆匆离开。 马军立即让人与电信公司联系,查那个时间段,是否曾派人来这里进行相关业务服务。电信公司回复说,他们没有派人来过这里。 警员立即从给吕萍打电话的那个ic卡电话亭到她所住的楼,检查沿途的摄像头,在一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里发现了那个冒充电信公司员工的疑犯,截取图像后,发出了协查通缉令。很快,就有群众打电话反映,通缉令上的男子很像电信公司的临时工闫国强。闫国强被带回刑警队,很快就交代了作案经过。 就在警员为这么快侦破这起杀人案而高兴时,细心的马军却陷入了沉思。吕萍作为资产上千万的地产商,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租房居住?案发当天,她提前离开公司,一个人回家后又是在等谁呢? 警方引蛇出洞 为了找到答案,马军又仔细查看了勘查记录,并带人再次去了现场,试图寻找新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马军终于在被抹去的一处地方,隐约发现了一个男子出门的脚印,并进行了复原处理。经过比对,该脚印男子身高应在一米六零左右,这显然不是身高一米七八的闫国强留下的。此外,马军还在吕萍的床下,发现了被拖抹的痕迹。根据闫国强的交代,他压根没有去过床下,也不可能拖抹床下的痕迹。 此时,另一疑问又在马军的心头浮起:郑晗证实,吕萍的这一住处经常放有数千元现金,梳妆台的抽屉里还有一条备用的珍珠项链,可闫国强在室内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他杀人的事都敢承认,窃取钱财的事还会加以隐瞒吗?马军由此推断:那天,先闫国强一步到过吕萍住处的另一男子很可能是个贼,他到吕萍家盗取钱财后准备离开时,吕萍回来了,他只好藏在床下,等闫国强作完案离开后,才抹去痕迹逃了出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个男子肯定目睹了凶杀案的全过程,只要抓住他,就能弄清事情真相。 马军知道,出了命案,那个窃贼肯定不敢马上出来销赃。在征得局长同意后马军向媒体发布了吕萍被杀一案顺利告破、凶手已被抓获的消息。与此同时,他让手下在罪犯可能销赃的场所布控,查找被盗赃物和有关线索。 果然,三天之后,一个绰号叫“二旦”的惯偷,在销赃时被抓获。据“二旦”交代,他见报纸上说,杀害吕萍的案子已经破获并结案,自以为“风头”已过,这才将他在吕萍家中盗来的项链拿出销赃。说到这里,“二旦”突然狡黠地问马军:“马队长,我要是如实交代,政府能不能对我宽大处理?”得到马军肯定的表态后,“二旦”讲出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二旦”为找到成沓的现金和精美项链而大为兴奋时,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判断是这家的主人回来了,惊恐之下,就钻到了卧室里那个床下。 “二旦”刚在床下藏好,一个浑身香气袭人的女子就开门进来了,接着,那女子脱了外衣,去取水杯倒水。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随后,一个自称电信公司工作人员的男子进来,把那女人打昏后,又企图强奸她,结果,那女人被他折腾醒了。那女人强忍疼痛和恐惧,耐心与闫国强搭话,企图用金钱收买他。就在两人谈话时,女人的手机和座机相继响起,闫国强怕打电话的人见电话没人接会赶到这里来,就贪婪地看了一眼吕萍丰满而性感的胴体,说:“大妹子,有人要我取你的性命,到了陰间你别怪兄弟无情。”说完,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直到她一动不动,才去翻箱倒柜。可钱和首饰早被“二旦”拿去了,闫国强嘟囔一句“穷鬼”后,仓皇而逃。 马军的判断被证实了。闫国强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他隐瞒了受人指使行凶杀人的重要情节。就在马军暗忖之际,“二旦”又说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闫国强走后,他藏在床下惊恐万分。本是来“求财”的,没想到惹上了人命案,这下麻烦大啦。他想赶快离开,可两腿直打哆嗦,好长时间动弹不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战战兢兢地从床下爬出来,不料刚一起身,就听到外面有个年轻女子敲门,嘴里还喊着“吕总、吕总”。他只得再次钻到床下。 那女子从客厅走进卧室,看见吕萍赤裸着身子躺在床上,就上前摇晃她。这时,吕萍醒了,她痛苦地呻吟着说:“郑晗,有人要杀我,快报警……”此时的“二旦”一听这话,惊恐到了极点,因为警察一来,他就跑不出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床下的“二旦”接着听到了吕萍惊恐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那个叫郑晗的女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害人的臭婊子,我要你去死!”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吕萍的脖子,过了一会儿,床上没了动静…… 郑晗杀死吕萍后,开门向外走去,“二旦”抓住时机,一咬牙从床下爬出来,麻利地抹去留下的脚印,闪出了门外。 凶手另有隐情 郑晗被拘捕后,得知她杀人时有一个小偷就躲在吕萍的床下,就爽快地承认了自己杀死吕萍的事实。当马军问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老板时,郑晗突然大哭起来。她哭了一阵,忽然表情决绝地对马军说:“马队长,我反正是要死的人了,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我要见我男朋友一面,见过他我什么都交代!” 马军问她男朋友是谁?郑晗说:“他叫孟繁成,是本市的一位地产商。”停了一下,郑晗又补充说,“孟繁成是我的恩人,是他资助我读的大学。他妻子去世后,我爱上了他,可……” 郑晗大学毕业后,想到孟繁成的公司上班,可孟繁成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你去吕萍的公司应聘更好,她的公司刚成立,正需要人手。”因为吕萍的公司也是做房地产生意的,郑晗马上明白孟繁成让她去那里应聘的目的,是要她做其生意上的“卧底”。之后,在孟繁成的策划下,郑晗顺利进入吕萍的公司,并逐步取得吕萍的信任,成了她的秘书。孟繁成要求郑晗表面上装作与他不认识,所以,外人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前段时间,在开发区那块土地的招标中,吕萍成了孟繁成强劲的竞争对手,孟繁成用足了功夫想得到这块地,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败在吕萍的手里。 那天,郑晗和孟繁成私下约会时,告诉孟繁成:“吕萍这个狐狸精,仗着与那个文副市长的暧昧关系,事先知道了标的。竞标前,她通过关系,甚至连你们公司的竞标方案和策划书都看到了。”孟繁成咬牙切齿地说:“腐败呀,权、钱、色混到一起,我们这些正当生意人哪里还有活路?” 郑晗见孟繁成满腹怨气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时激愤,忍不住说道:“要不,我想法杀了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这样,不仅你可以得到那块地,我也能正大光明到你身边工作了。” 孟繁成吃惊地看着郑晗,愣了片刻,突然起身打了她一巴掌,怒道:“你千万不能够这么做,连这样想也不要想。”见郑晗捂着脸“嘤嘤”地哭起来,孟繁成轻拂她的头发,慈爱地说:“小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接受你的爱,甚至不愿让人知道我资助过你的事吗?因为我不想让人指着脊梁,骂我资助你是别有用心。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多赚几个臭钱而去犯罪杀人呢?”听了孟繁成的话,郑晗感动地扑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郑晗沉浸在往事之中,两行泪水不知不觉淌了出来。一名女警递给郑晗一张纸巾,让她擦去泪水,然后问她:“既然这样,你后来为什么还是杀了吕萍?”郑晗恨恨地说:“她毁了我,是她害得我失去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接着,郑晗讲了一件连孟繁成都不知道的事情。 一个周末的晚上,郑晗突然接到吕萍的电话,让她到住处去找她。郑晗到了那里,意外地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与吕萍在一起。那个男子就是市建委主任,本次招标办公室的主任范建明。 那天晚上,郑晗被吕萍挽留与他们一起吃晚饭,饭后不久,郑晗只觉眼皮打架,一阵困意朝她袭来。吕萍说她酒喝多了,就扶她到自己的床上休息。不知过了多久,郑晗恍惚间觉得有个东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竟然是范建明趴在自己身上,她猛地推开范建明,呜呜哭了起来。 范建明溜走后,吕萍把一个存有10万元的银行卡递给郑晗,连劝带唬地说:“小郑呀,无论是范主任的权势、学历、地位,还是长相、才气、情趣,哪一点都不委屈你,你能得到范主任的青睐和宠幸,这是天大的荣幸啊!只要你听姐的话,咱姐妹有了范主任做靠山,那可就财源滚滚了。当然,你要是不识抬举,姐在‘道’上还是有几个肯为我卖命的朋友的。”接下来,吕萍告诉郑晗,她是文正春副市长的秘密情人,这一处住宅是她专门为方便与文副市长约会,避人耳目而租下的。郑晗若不听她的,不会有好果子吃。郑晗不敢得罪吕萍,更不敢得罪文副市长和范主任,只能听从摆布。 案发那天,郑晗确实有工作上的事情向吕萍汇报,结果,她意外地发现吕萍被人掐昏在卧室内的床上。一阵惊慌过后,她马上想到,这真是天赐良机。于是,她把心一横,就拿起一个枕头压在了她嘴鼻上…… 马军郑重地告诉她:“故意杀人是一种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但具体情节不同,量刑也有所不同。你还年轻,一定要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争取立功赎罪,从轻处理。” 过了一会儿,郑晗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马队长,我还有一个情况没有交代,有人给我的银行卡上打了30万元,我原准备被判死刑后,让孟繁成把那笔钱转交给我的父母,现在我把它交给政府。另外,那天我即便没有碰到吕萍被人掐昏,也准备伺机杀死她的,因为要是不杀她,给我钱的人就会杀死我……” 幕后黑手渐现 郑晗的话把在场的警察都给惊住了。马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对她说:“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不要着急,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郑晗接着讲道,孟繁成竞标失败后,郑晗虽然没有对他说出吕萍逼她做范建明情妇的事,但流露出要杀死吕萍的念头。当时,在孟繁成的严厉训斥下,她打消了这种想法。谁知几天后,郑晗突然收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邮件上说,发件人已经给她的银行卡上打入30万元,郑晗必须按照发件人的指令和策划好的方案,杀死吕萍。否则,他会再请杀手将吕萍和郑晗一起除掉。邮件的最后是一个杀死吕萍的方案。 郑晗查了查自己的银行卡,里面果然多了30万元。郑晗本来就有杀死吕萍的打算,现在见这个发邮件的人设计的杀人计划很巧妙,杀死吕萍后不会牵出自己,便决定瞒着孟繁成,冒险一试。 马军立即派人取回了郑晗家中的电脑,通过技术手段,查清了给她发电子邮件的ip地址:一家郊区临街的小网吧。警察赶到那里,准备调取当时的监控录像时,发现那几天网吧的监控设施恰好出了故障,侦破的关键线索到此被掐断了,案子一时难有进展。局长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与纪检委联系,请求协助。紧接着,范建明就被请到了纪检委。 范建明一到纪检委,看到刑警队长马军也在场,额头上立刻冒出密密的汗珠。他刚坐下,马军就单刀直入地问他:“为什么要给别人的银行卡上打入30万元?”范建明一愣,一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警方和纪检委都掌握了什么证据,只能保持沉默。 马军见状,心里有了底。这个态度,等于他默认郑晗那30万元就是他打的。接着,马军把从郑晗的电脑中复制、打印出来的那封匿名邮件拿给范建明看,同时问他:“为什么发邮件,指使郑晗杀死吕萍?” 范建明看过邮件打印稿,顿时紧张起来,连声辩解道:“我没有指使郑晗去杀吕萍,我只是受人要挟,给一个指定银行卡的账户打进30万元。”马军步步紧逼:“要挟你什么?”范建明结结巴巴地说:“他要举报我竞标前向别人透露了标的。”“你向谁透露了标的?”“孟繁成!”马军再问:“那孟繁成的公司为什么没有中标?” 范建明彻底崩溃了,他沉默良久,终于垂头丧气地说:“因为后来文副市长让我在招标时关照吕萍,我就改动了标的,并把改动后的标的透露给了吕萍。” 马军离开纪检委,直接去看守所提审闫国强,见面劈头就问:“你在杀害吕萍之前,曾对她说:‘有人要我取你的命,到了陰间你别怪兄弟无情。’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谁指使你杀害吕萍的?” 毫无思想准备的闫国强被问得脸色大变,但随即满不在乎地说:“杀人偿命,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句话是我说着玩的,我杀吕萍没有人指使。” 马军冷笑一声,说:“我实话对你讲,在你行凶的时候,有一个小偷就躲在吕萍的床下。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你根本没有把吕萍掐死,你走后她又醒了过来,真正杀害吕萍的另有其人。吕萍被杀是有人要灭口,因为她是土地竞标受贿案的知情人。你是主动交代,还是顽抗到底,两条路由你选。” 闫国强被马军彻底击垮了,不得不说出事实真相。 真相竟然如此 数月前,闫国强被医院查出患了肾功能衰竭,虽说弟弟愿为其捐肾,但昂贵的手术费令他愁肠百结,万般无奈之际,他想到了本市热心慈善事业的知名企业家孟繁成,就抱着一丝希望上门求助,没想到,孟繁成当即给了他5万元,并说过几天再给他20万元。闫国强遇到这样的好人,感动得就差给他跪下了。 几天后,闫国强再次见到孟繁成时,却见他愁眉苦脸地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孟繁成说,钱的事情好办,只是他现在遇到一个过不了的坎,想让闫国强帮他一下。闫国强立马表示全力以赴,并问他啥事。 当孟繁成说出想让他去除掉一个人时,闫国强呆住了。随后,孟繁成给他讲了具体计划,又开导他说:“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何况要你杀的又是一个弱女子,而你是个身患重病之人,又没有犯罪前科,到时候警察是不会查到你的。” 闫国强琢磨一阵,暗想:自己反正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不如赌一把,如果成功,不仅有了治病的钱,还攀上了孟繁成这棵大树;再说,孟总敢直接告诉自己,说明他早有安排,如果自己不答应,怕是走不出他的公司。于是一咬牙,答应了。 行凶之前,孟繁成还叮嘱闫国强,万一他被抓了,就说是为了弄钱治病,只要是他不连累自己,事后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妻子和儿子。 孟繁成被请到刑警队,马军厉声说道:“孟繁成,现在再说这件事已经没有意义了,你还是交代利用、指使郑晗杀死吕萍的事吧。” 孟繁成浑身一颤,随后又气冲冲地说:“马队长,你可不能乱说啊,天地良心,我怎么会指使郑晗去杀人呢?” 马军不动声色地说:“看来你是不愿讲了,那我就替你说吧。” 在本市开发区那块土地的竞标中,孟繁成原本志在必得,并向范建明行贿30万元,但他最终没有得到那块土地,后来他从郑晗那里得知,是吕萍插手使他竞标失利,他心生怨恨。当时,郑晗激愤之下,对他流露出要杀死吕萍的想法,狡猾的孟繁成表面上训斥郑晗,私下里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孟繁成先在网上散布有关土地招标黑幕的小道消息,让范建明惶惶不安。后又匿名给范建明打电话,要挟他给一个指定的银联卡账户汇去30万元,否则,就把他出卖标的的事捅出去。范建明将钱打到郑晗的银行卡上之后,孟繁成又通过网吧给郑晗发去一封电子邮件,“逼”郑晗按他的计划杀死吕萍。 让孟繁成想不到的是,郑晗还没有开始实施计划,闫国强主动找上门向他求助。狡猾的孟繁成觉得让闫国强杀害吕萍更保险、更划算,便利诱闫国强充当杀手,抢在郑晗之前杀害吕萍。 孟繁成听了马军这番话,不屑一顾地说:“马队长,说话是要有证据的。闫国强是因为向我要钱治病,我没有满足他,他才胡说是我指使他杀人的。” 就在这时,奉命去孟繁成家中搜查的警察回来了,带回了孟繁成使用的电脑。一名警员打开电脑,很快调出一份文档。孟繁成一见,一下子瘫软在地。 原来,孟繁成从网吧里匿名发给郑晗的邮件,是在自家电脑里拟好,然后用u盘带到网吧发的。刑侦技术人员已将孟繁成电脑中被删除的文件一一恢复,从而发现了那个邮件的原文。证据确凿,孟繁成不得不承认了犯罪事实! 消失在浴室的女尸 消失的女人 那个雨夜,我生平第一次遇见了鬼。 那一晚,有个陌生女人敲响了我的房门,她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先生,请问,要不要特殊服务。” 这个女人身材姣好,一袭黑衣,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狼狈不堪的样子与香格里拉的奢华格格不入。 我斜靠在门框上看她,调侃地问:“什么价?” 她没说话,只是手放在她高挺的胸脯上,想必是她们这一行的暗语。 只是,我不懂。我只是个出差在外的正经男人,有妻有子,生活循规蹈矩。与她搭话无非是为了打发一个成年男子身处异地的寂寞。 看我久久不语,她显得有些心焦,慌忙解释道:“只要500元。老板,能住得起这里的人,还会在乎这500块钱吗?求你留下我!”她一脸乞求地望着我。 说实话这个女人很漂亮,她五官精致,一双细长的眼睛勾魂夺魄,想是淋了雨,肤色略显苍白,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好感。 放她进来时,我已经忘记了妻与子,有的只是一个成熟男人赤裸裸的欲望。 她开始脱衣服,然后一件一件地丢在我脚下,湿漉漉地淌了一地的雨水。她的皮肤很白,也很匀称。她扑上来在我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妖娆地说:“我去洗个澡,等我。”说罢,便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进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让我坐卧不安。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轨,在我出差到上海的第一晚,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对我投怀送抱了。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我还流连在与她缠绵的幻想里,可是那女人并没有立刻出来。 我终于按捺不住敲了敲浴室的门:“你好了吗?”里面无人应答。再敲,还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感到不妙,那个女人不会是晕倒在里面了吧!或者说,这根本就是所谓的“仙人跳”?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外面的那个男人来狠狠地敲我一笔? 为了确保安全,我拨了总台的电话。一分钟后,那道紧闭的浴室门便被几个训练有素的保安踹开了。那一刻,几个保安的眼睛同时眯成了一条线,他们笑得有些猥琐,其中一个保安还语气暧昧地说:“先生,要不要帮您打120,里面那位先生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先生!我一愣。然后探头望向水雾弥漫的浴室,眼前的一切惊得我差点儿叫出了声。 我的浴室里根本没有女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里,他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青,还有一些长而粗硬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漂浮在浴缸里,紧紧缠绕着他裸露的身体…… 见鬼的焚尸工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死死盯着地上那堆散乱的衣服。我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妖娆的女人不过就是洗了个澡,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如果没有那些衣服与水渍,我还可以把这些归于我的幻想,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正视这个现实。 保安们七手八脚地把那个男人从浴缸里抬出来,他很胖,抬起来有些吃力。一个保安气喘吁吁地问:“先生,用不用把他送去医院?” 我摇摇头,示意把他抬上床。保安离开后,我返回浴室,去收拾那些漂浮在浴缸里的海藻一般的长发。 天将破晓的时候,陌生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看到我,他也有些迷茫,然后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他说:“娘啊!邪门了,俺真的见鬼了!” 原来他是个焚尸工,在上海郊区一家私人火葬场做临时工,他的工作就是日日与尸体打交道。 一天傍晚,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活儿。 其实做这一行是忌讳在晚上接活儿的,他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最终没有抵得过金钱的诱惑。据他描述,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精巧的五官,海藻一般的长发,送来的时候,她的家人哭得死去活来。 只是他没想到会出岔子。快要把她推进炉子的时候,他的耳边竟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晚上火葬场很少有人,更别说女人,此刻唯一的女人,便是这具女尸。 虽然有些令人发毛,可这行毕竟干了很久,鬼魂的说法,他是不信的,于是便凑上前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女人的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上还沾了点点的泥污,像是淋过雨一样,她的亲人也太草率了,怎么能这样送亲人上路呢? 他转身离开操作间,准备要女人的亲人给她换件衣服,可是出去后才发现,那些刚才还哭得寻死觅活的男人女人们,居然都不见了。 待他返回操作间时,那具浑身湿漉漉的女尸也不翼而飞了。 无形的恐惧 清晨,我坐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床上,听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讲述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他的阐述让我有些害怕,许久才把事情理清楚。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浴室的男人是一名焚尸工,他准备焚烧的一具女尸失踪了,当他满心焦急四处寻找时,被突然袭击,在他彻底丧失意识之前,他似乎看见那具女尸僵硬的笑脸…… 40个小时后,这具浑身湿淋淋的漂亮女尸出现在我面前,向我兜售自己的身体,然后在我的浴室神秘失踪,取而代之的是这个身材魁梧的焚尸工。 男人点了支烟,狠狠抽了一口:“这见鬼的活儿没法干了,搞不好,是那个女人死不瞑目,变了鬼上了我的身。” “这些衣服你见过吗?”我指着地上那堆散落的衣服问他。 他皱起眉头,越来越紧,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也没有丝毫察觉。突然,他“呼”地站起来,神色慌张地断定他确实是见了鬼。 除了见鬼,我们两个大男人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整件事。 送走他的时候,我和他交换了电话号码,我说:“要是找到那个女人,哪怕有点线索,就给我打电话,这些日子,我都会留在上海。” 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这种见鬼的事,别人躲还躲不及,你居然还自己送上门?”他的话让我一时无语。 我做梦也想不到,在上海出差的第一天就碰上了如此邪门的事情。那具女尸留下的衣服已经被清洁工收走,就连地上的水渍也被抹得干干净净的,可这并不能代表那个女人就没出现过。 中午接到妻子的电话,她拐弯抹角地打听我在这边有没有出轨,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却不依不饶地警告我:“欧陽,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儿子可不认你这个爸。” 一整天,我都心烦意乱。晚上,陪几个客户吃饭,多喝了点酒,回到酒店已有七分醉意。我住在13楼的1309房,13这个数字有些不祥。 许是夜深的缘故,酒店格外的沉寂,我醉眼蒙地摸到房门口,还未掏出房卡,就听到有些响动正从我紧锁的房间里传出来。昨晚的事还一直梗在心上,这一吓酒醒了一大半。声音是从我房里传出来的,的,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有贼?可是,如此豪华的酒店,保安系统自然也是一流,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贼?我突然打了个寒战,联想到昨晚在我的浴室里凭空消失的女尸…… 被鬼缠了身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和几个保安都有点儿面面相觑。 房间被清洁工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是新的,桌布也是新的,整齐得没有一丝的褶皱,更别提是人为翻动的痕迹了。最后,还是一个面带青涩的小保安提醒了我,他说:“这位先生,还是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吧!” 我当着几个保安的面,把随身带来的行李扔上床,一件一件查点清楚,发现没有丢失一分钱。这一刻,我只能尴尬地朝他们笑。 保安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时,我看到那个面带青涩的小保安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他死死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分钟后,他再次敲响了我的房门,那时候,我正在吃临行前妻子为我准备的维生素片。 小保安站在门口,显得有些迟疑不决,他说:“先生,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刚才人多,不方便说。” 他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伏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语,他说:“刚刚冲进来的时候,我是走在最前面的,门里确实有个声音,那个声音……”他顿了一下,偷偷瞟了我一眼,看我无动于衷,便继续道:“好像是女人在轻轻哼着,似乎很痛苦,她说……她说她很冷。” 小保安的话让我的手狠狠抖了一下,手中的维生素片撒了一地。 那个女人,看来是真的回来过,不然,小保安的话为何会与那个焚尸工如出一辙。 我在上海出差的第三天,发生了两件让我摸不着头脑的事。 第一件事是我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声音有点儿陌生,直到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才回忆起了那个凭空出现在我浴室里的焚尸工。 他在电话里粗声粗气地说:“那个女人的妈刚刚来过了,来领那个女人的骨灰,还闹了一场,非怨我没看好她女儿的尸体,现在我被火葬场炒了鱿鱼,还赔了他们一大笔钱,妈的,我是不是碰到骗子了……” 中午,我请这个刚刚失业的男人吃了顿火锅。在上海这座陌生的城市里,那具失踪的女尸似乎成了我们两个异乡人陌路人生的交叉点。 那个五大三粗的焚尸工正坐在我对面,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一边向我讲述这些天他了解的情况。他说,听说那个女人是被奸杀的,死后被人丢在了公园的湖里,挺惨。据说她死前还是一个夜总会的坐台小姐,她是外地人,家人不在上海,死后尸体带不回去,从警察局领出尸体后,她的家人就着急火化,好把骨灰带回家乡葬了。据说这样枉死的人,不能耽搁太久,不吉利。 他啐了一口,继续说:“我就是不明白,那个女人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上我的身?她又不是我杀的,再说,她到底是怎么把我赤身裸体地弄进你的浴室的?” 我只能摇头,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是个受害者。那一晚,我不过就是一时心动,想要偷个腥,没想到惹回来这么大的麻烦。 我与她素不相识,没有任何恩怨,她的死也与我毫无关系,可是她为何偏要跟着我?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她找出来,被一个死人时刻纠缠着,是一件十分揪心的事。她既然能在一个封闭的浴室里凭空消失,也就能随时出现在你周围,换句话说,她想要你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其实,让我下定决心寻找她,完全是因为这一天的第二件事,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欧陽,你到底在那边惹上谁了,这几天的大半夜,总有个女人给我们娘儿俩打电话,不说话,只是哭,一边哭一边喊冷,吓死我了。我去查过,那个号根本就是上海的,打过去是个公用电话亭,好像是在哪个公园的湖边……” 骗局计连环 原计划在上海的最后一天,我依然没有那具尸体的任何消息,不过,这一周确实发生了许多离奇到让人恐惧的事。 先是我的行李真的被盗了,在那具女尸出现的第二天,我丢失了许多公司的重要文件合同,还有笔记本电脑及少量的现金。手法依然诡异,她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不用打开我的房门,甚至连指纹也没留下一枚。 那些日子,我每天都会给妻子打一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听她向我哭诉那个每夜坚持不懈的恐怖电话。就在我的行李被盗的第二天,那具女尸竟然多说了几句话,她呜呜地哭着说她冷,好冷。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老公在上海到处找我,你还是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他要是能找到鬼,他也就不是个人了。准备30万在我死去的湖边烧给我,不然我纠缠他一辈子。人民币,不是冥币…… 一个死了的人,居然还要人民币?我愕然,随后报了警。 在我上飞机的前一个小时里,警察通知我去领丢失的合同与电脑。在警察局里,我一共看到了三个熟悉无比的人。 第一个是那个女人,她依然漂亮性感,只是不再那么浑身湿漉漉的了;第二个是酒店里青涩的小保安,见到我,他的脸显得愈发的青涩;最后一个,便是那个从天而降的焚尸工。 没有人知道,香格里拉酒店的1309号房有个暗格,就藏在浴缸的下面。我住进1309房的第一夜,那个所谓的焚尸工便趁我下楼吃饭的时间藏进了暗格里,随后,那个漂亮的惹眼的“女尸”便敲响了我的门,只一次偷龙转凤,便让我这个无辜的旅客跌进了他们的连环局。在这里,小保安的戏份并不重,上演那场女尸回归,不过是为了打探我的值钱物品藏在了哪里,好在他偷盗的时候节省时间。他们是经验丰富的贼,决不会因为细节空手而归。可是这一次,小保安和“女尸”贪心了,他拿走了我的合同,想要背着焚尸工额外敲我一笔,没想到却露出了马脚。 至于为何选中我,只是因为我住进了1309号房,而且还是个独身男人。 那一天,我因为去警局而误了回家的飞机,不得不推迟原来的计划,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又住进了香格里拉酒店的1309号房。 在上海的最后一夜,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三更时分,我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我猛然坐起来,警觉地问。 是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她说:“先生,请问,要不要特殊服务?”我忽然打了个寒战,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有点儿熟…… 卫生间的鬼 小刀和小雨合租了一套房,卫生间只有一个。 刚开始的几天,小雨很满意小刀的表现,认为像小刀这样的男生斯文腼腆,衣着干净,挺是招人喜欢的。但是最近,小雨就有些怒气了。原因是卫生间总是邋邋遢遢的,潮湿得很。 “小刀,你忘记冲大便了!” “小刀,洗脚的时候把脚放进洗脚盆,别在地上冲行吗?!” “小刀!我说过几遍了!你看看地上这么多毛,都是你的啊!” 其实在小刀的眼里,小雨也已经不是那个印象中爱干净又勤劳的小雨了。真难想象,小雨这样的女生原来那么爱伪装自己。 “小雨,拜托你把大姨妈的血冲掉行吗?” “小雨,你可以不要在卫生间剪你的指甲吗,你看地上都是你的长指甲。” “小雨!!!” 就这样,两个人针尖麦芒,互相攻击,合租的伙伴成了屋檐下的对手。小刀开始埋怨“女人就是麻烦”,小雨开始数落“男人真的邋遢”。渐渐地,两人都不往卫生间跑了。小刀去楼下的公共厕所解决问题,小雨则是自己买了个痰盂罐。 每天,小刀都要捂着口鼻冲进那个粪水四溢的公共厕所;每个月的那几天,小雨的痰盂罐总是被纸巾垒得高高的。 某一天深夜,小刀拉肚子,无力下楼,只得蹑手蹑脚走向那许久不曾使用的卫生间。让人惊讶的是,卫生间里居然有人说话: “妈妈,你好了没有啊,我急死了。”一个小孩的声音。 “死孩子,急什么,要不你去楼下那个公共厕所上?” “我才不要去呢。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小鬼把那里弄得脏兮兮的。臭的要死。” “哈哈,再臭不是也有活人去上吗。” …… 关于合租房的卫生间闹鬼的事情,小刀在一大早就告知了小雨。 小雨不置可否。她提议两个人一起去卫生间看看。 大白天去一个闹鬼的卫生间,似乎并不可怕。小刀作为男生,自然显示出无所谓的样子:这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小雨轻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迈着步子走过去,气氛有些安静,唯有窗外几声寂寞的鸟鸣。 相视一眼,小刀手握门把手:“准备好了吗,我要开门了。” “开吧。”小雨淡淡地说。 门哗地一下开了。“看到没有,闻到没有,这些都是鬼拉的!”开门的瞬间,小刀用手捂住口鼻,发出窒息般的声音。 这时候只听小雨“啊”地一声叫出来:“小刀,爱死你了!这个惊喜不错!” 卫生间哪有什么鬼拉的屎尿,哪有什么邋遢的样子,分明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用心清洗过了。小雨心想,小刀终于觉悟了。 “小刀。”小雨微笑着叫了一声。 “怎……怎么?”小刀脸上残留着几颗汗珠。 “谢谢你。”小雨抿嘴一笑,继续说,“你给了我意外惊喜。怎么感谢你?” “不用谢。”小刀心不在焉地答道,同时心想:难道是我弄错了,做梦了?不可能啊……我昨晚明明…… “喂,帮人帮到底,帮我把痰盂罐倒了吧。” “你自己倒!那么恶心的痰盂罐谁高兴倒!”小刀连连摆手,“我跟你说,卫生间里……” “你又来是吧!你看我不拿痰盂罐砸你……”小雨冲进房间,突然发出一阵尖叫。 “啊!” “怎么了?” 小刀快步过去,只见小雨瘫坐在床沿,双腿瑟瑟发抖,她伸出手朝角落的痰盂罐指了指: “这些纸不是我扔的,我最近没有大姨妈!” “是鬼。”小刀终于确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楼下的公共厕所发现两具尸体。 一男一女,都是年轻人。 发现尸体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掏粪工。他跟围观的人说,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过来了。这片小区的公共厕所就这一个,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里解决,所以业务量不多,他几乎是几个月来一次。这次,有人向环卫所反映,说这里的厕所都快臭气熏天了,希望来人及时清理。 掏粪工先掏的男厕所,男厕的代谢物并没有想象的多,但是厕所四壁上都溅满了污渍。正是清晨时分,掏粪工打开男厕的灯,昏黄的灯光里四壁的污渍呈现暗黄色。 接着他去掏女厕。凭借着多年经验,掏粪工确定公共厕所的臭气熏天是缘于女厕。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这么个少有人来的厕所,为何这几个月以来突然多了这么多代谢物呢,而且多在女厕。按理说,这里小区家家户户有卫生间,女性来公共厕所解决既无必要也不安全。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可以捞到很多。那两坨分量很重的尸体从女厕拽出来时,天还很暗,他以为是哪个恶心的家伙丢弃的建筑垃圾袋。等到天色渐亮,掏粪工掏完所有的粪便准备装车时,才发现抬出来的两坨东西看上去不太正常。 蹲在地上看了许久,在天色进一步亮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是尸体,不是一具,是两具!发生命案了!驾驶着装粪车,掏粪工一路开到了派出所。 上面紧急调派的法医赶到现场,费了好大劲从围观人群中挤了进去。。他们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大口说话:好臭。 拍照,查验,提取证物……一系列的检查过后,法医将刑警队长拉到一边耳语:“一男一女,不超过25岁,男的死了有24小时,内脏都被掏空了,那个东西,你懂的,有被啃食的痕迹。至于那个女尸体,恕我无能,无法辨别死亡时间,而且……” “而且什么?”刑警队长疑惑地问。 “总是不对,算了,是我瞎想了。”法医选择了沉默。 回去的车上,刑警队长故意坐在法医旁边,他用胳膊抵了法医一下,低声说道:“说实话吧,兄弟。我还不知道你么,女尸体怎么了?” “是僵尸。”法医用手比划了个男女性交的姿势,“你懂的,嗯?” “年轻女僵尸强奸活人?”刑警队长斜睨了法医一眼,觉得这事儿真是不可思议。 掏粪工在公厕掏出两具尸体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小区。 此刻,在附近合租的小刀与小雨正坐在客厅,一言不发。 卫生间马桶里偶尔有翻泡的响声,污水管道里的暗流时不时地经过发出的水流声使人感觉更加沉闷。一声警笛呼啸而过,渐行渐远,接着是人群发出的闹哄哄的声音,几分钟之后这种声音零散在门外的楼道上,慢慢消失。 过了许久,小雨抬起头,似乎很费力地咽了口水,问道:“你说,这事和那鬼有关系么?啊?” 小刀迟疑了下,慢吞吞地回答:“八成有关系。” “凭什么这么说?” “我猜……”小刀若有所思,这个学艺术的男生有时候的想法特别敏感,“我猜是这样的——首先这个小区肯定有鬼,起码有五六个。我跟你说过的,那天晚上我确实听到了一对母女鬼魂的对话,就在我们的卫生间。”说着,小刀用手指了指就在客厅右边的卫生间。 “然后呢?” “我还听到她们说什么公共厕所里有很多小鬼之类的,所以这对母女就来咱们这卫生间上厕所。那么,鬼也是要解手的,所以,楼下公共厕所虽然很少有人去,出现那么多的恶臭便便,就很有可能是这些鬼拉的了。” “我知道了。”小雨也开始推测,“昨晚,一对男女在研究了公厕很少有人使用的情况后,在女厕进行了约会,可是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盘踞在那儿的鬼,所以,那男的内脏都被掏空了,肯定是被鬼啊、僵尸啊之类的吃了。对不对?”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还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什么那对母女鬼要选择我们这个卫生间。” 小刀话刚说完,两人都抖了个激灵,目光齐刷刷地朝向卫生间。 “咱搬走吧。”小雨的这句话,小刀等了很久。 有时候,勇气在恐惧面前只能象征性地显露一下,很快就被恐惧侵蚀。 两人搬走的第二天,发生多起命案。 这一天早上八点半,掏粪工完成了周边包干区域公厕的清理任务回到环卫所,在单位的男厕中死亡,内脏被掏空,陽具被割掉。 同日上午,刑警队长休假在家,他嚷嚷着痔疮犯了,在卫生间一蹲就是半小时。等到妻子打开卫生间门,她被吓得直接晕厥过去:刑警队长整个人像根折断的筷子一样缩在抽水马桶里,两头朝外,屁股已经完全陷了进去,血水已经四溢……卫生间布满了红色与黄色交织的色调,让人作呕。 下午,参与公厕命案的法医收到刑警队长死亡的讯息,火速赶来增援。在增援的途中尿急,下车在路边解手,突然一个趔趄滚下山崖……数小时后,民警在山崖下的一个茅厕中翻出法医的尸体,内脏已经不见…… 小刀和小雨庆幸自己提前一步搬离了租房。他们越来越坚信:这个地方有恶鬼。与此同时,他们逐渐耳闻目睹了更多的离奇事件,恐惧、好奇,或许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伴随他们左右。 见鬼游戏 寝室里住着四个女生。小茵是胆小鬼。胆子小到晚上都不敢多喝水,怕一个人去厕所。小毛最爱捉弄人,跟另两个女生商议晚上一起玩见鬼游戏,吓唬小茵。 天黑了,小毛向三人讲解游戏规则: “我们四个人分别站在四个墙角,关灯,把眼睛蒙上,然后按先后次序沿着墙壁转圈走。我先走。我走到小华那儿,拍她的肩膀;小华再往前走,走到小晴那儿,也拍她的肩膀;小晴再往前走,走到小茵那儿,拍小茵的肩膀。这时小茵再往前走,就走到了我原来的那个位置,而因为我已经离开了,我的位置是空的,所以小茵是拍不到任何人的。如果她拍到了,那么……拍的肯定不是人而是鬼。” 小茵害怕,三人逼她必须玩。 游戏开始。 走了几圈,一直都很正常,忽然,小茵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颤抖着声音说:“我……我……我拍到了。是谁?是谁?” 声音渐渐微弱。 三人偷笑,原来三人早计划好了,等游戏进行一会儿后,小毛就悄悄地在中途返回自己的位置,小茵不知,以为拍到的是鬼。 三人不理会,只是奇怪小茵为什么不叫停止。 又转了几圈,玩腻了,四人睡觉。 小毛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却想不起是什么。 半夜时,忽然一声尖叫,众人惊醒,开灯。只见小毛从床上坐起,惊恐地说:“我想起来了,刚才我第三次偷偷返回自己的位置,预备吓唬小茵。可当下一轮游戏开始时,我忘记了自己已经返回了。我往前走到自己返回前的位置,伸手,我居然拍到了人,可是这个位置应该是没有人的啊。是谁站在了这个位置,屋里还有一个人吗?” 第二天,众人提议再玩一次,小茵害怕,说什么也不玩了。 三人没法,但又想弄清真相,就决定三个人玩,让小茵出去待着不要打扰她们。 游戏一切正常。小毛又偷偷返回,重复一下昨天的样子,看是否会出现那个灵异事件。可是还是没发生。 游戏结束,开灯。忽然,大家发现小茵正躺在上铺,一只苍白的手垂下来。 三人吓了一跳。小茵不是出去了吗?看她的身体冰冷,早已死去至少十几个小时了。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是小茵在叫门:“你们玩完了没有?开门啊。” 血沁玉 知道血沁玉用什么来制造最好吗?当然是人血啊,尤其是年轻女人的血…… 1、古玉赠佳人 男朋友简文送给我一块极品古玉,纯白的玉被雕成了盛开的花朵,花蕊却呈现妖冶鲜艳的红色。玉上穿过一条黑色的真丝绸缎带,缎带也是极品的湖缎,这是瑶瑶告诉我的。 “来看看,好不好看?”简文把我拉到镜子前,那是我们住处惟一的镜子。而和我同住的瑶瑶,却早已在四个月前失踪了。 简文微笑着抚我的肩:“哥哥说,这块玉价值连城。”我的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 “怎么,你不相信吗?” “我相信。” 是的,我相信。简文,问古斋的主人,做的就是古董买卖,我怎么能不相信呢?我不就是每天去问古斋看玉,才会认识简文的吗? 这时我忽然看见镜面上的几张大头贴,那都是我和瑶瑶的合影。我看了一眼简文,生怕他认出上面的瑶瑶,连忙拉着他,向外面走去。 这块玉真漂亮。我却早在四个月前就看见过。那天晚上,瑶瑶就是戴着这块玉,兴高采烈地走进我的房间的。 瑶瑶没有工作,和我合租了一套房子。半年前,瑶瑶告诉我,她有了男朋友,还是一个又多金又帅的男人。 那男人就是问古斋的主人简文,凡是对古玩有些了解的人,没有不知道问古斋的。问古斋出来的货,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尤其是玉,更是出了名的极品。 瑶瑶那天晚上回来得很晚,颈子上就戴着那块玉,她到我的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我的床上:“看,简文送我的,可是块真正的血沁玉呢!” 沁色,是玉器埋于地下年久之后,表面受到某种物质的侵蚀,而发生的颜色变化。血沁玉则是指,玉上有红色的沁色。而这种红色沁色,是由于尸血的侵蚀造成的。真正的血沁玉必然是埋在地下极久的古玉,是玉中的极品。 这些关于血沁玉的知识,都是那天晚上瑶瑶告诉我的。 我却听得心里发酸。瑶瑶样样都比不上我,可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我所有的努力,都敌不过瑶瑶遇上一个多金男人? 当听到瑶瑶说怎么样制假的血沁玉时,我的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念头蹦了出来:“这块玉,会不会是假的?” “怎么会?”瑶瑶似乎呆住了,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说要娶你了吗?”我看着瑶瑶,一本正经地问她。 “没有。” “那他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 “他……他说他爱我……” “我记得你说过,他是离过婚的,他以前也爱过他的前妻吧?” 瑶瑶的脸色彻底变了,呆呆地看着我的脸。 “也许吧……”瑶瑶脸色陰沉了许久,“找个人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晚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星期,瑶瑶就忽然和那块玉一起失踪了。 在瑶瑶失踪一个月之后,我确定瑶瑶不会再回来,便开始有事没事往古玩街跑。为此,我失去了工作──我把用来工作的时间,大把地泡在了问古斋里。 而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简文终于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现在,简文把当初送给瑶瑶的血沁玉又送给了我,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反而害怕到要发疯。 瑶瑶是戴着这块古玉失踪的,现在这块古玉却又出现在简文手上。这,说明了什么呢? 2、惟一的朋友 我很快就找借口把简文打发走,然后颤抖着把那块血沁玉从颈子上解下来。看着这块玉,我想,我不会成为简文的下一个目标吧? 在这陌生的城市中,我是如此孤独。我颤抖着手指,打开电脑,希望从网络上寻求帮助。 然后,我看见了qq上一个亮着的头像,这算是我在这个城市中,惟一认识的朋友吧。于是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在吗?我害怕死了,快来帮我。” 吴征晖是我和瑶瑶在同城论坛上认识的,和我非常谈得来。 吴征晖曾提出过见面,但我拒绝了。我得承认我对吴征晖确实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我知道他对我也一样,可理智告诉我,对他的感觉,也许不过是因为距离产生美。 信息刚发过去,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吴征晖打来的电话。 我在电话里颤抖着向吴征晖说了血沁玉的事情。瑶瑶失踪后,我和吴征晖讨论过,但我们都认为瑶瑶是回家去了,所以不必报警。但现在,血沁玉握在我手里,我无法再镇定了。 “瑶瑶真的出事了,我们报警吧?” “你能确定,简文送给你的这块玉就是当初他送给瑶瑶的吗?最重要的是,你有证据吗?”吴征晖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很久之后,把我问傻了。 直觉告诉我,这两块玉,就是同一块!但真要让我证明的话,我却一点证据也没有。 可是,因为没有证据,我就要等着成为简文的下一个目标吗? 我轻轻地在电话里抽泣了起来:“那怎么办呢?万一这块玉就是那块呢?那是不是说明简文对瑶瑶……而他会不会对我……对我也……” “别哭,听我说。”吴征晖软声细语地安慰着我。他似乎对玉器颇为了解,细心地给我解释着:“这种血沁玉多数是假的,不知道古玩市场上有多少块一模一样的。你可以找个懂行的人鉴定一下。如果这块血沁玉是假的,那么就根本不必担心了。” “可是,除了简文,我根本不认识其他什么会鉴定古玩的人……”我小声嘀咕着。 这次,吴征晖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我倒是认识一个很懂行的人。不过,我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帮你。要不这样,我把他的地址给你,你自己去问问看。” “好啊好啊……”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3、神秘的女人 吴征晖介绍的人,原来是个女人。 女人给我端来一杯茶,听完我的要求后,从我的手里接过那块玉,然后走到一边的长条桌前,打开一盏特别的灯,在灯下细细看了起来。 长条桌上面随意摆着十几件玉器,看上去,件件都价值不菲。特别是其中一个玉笔筒,筒身上雕刻着梅花,应该也是血沁玉。那沁色的红色,正好都在每一朵梅花上,令淡绿色的玉质,似乎散发出红梅的清香。 “知道这块玉的来历吗?”女人举止优雅,声音细柔悦耳。 我的心一下子绷紧起来,摇了摇头,细声说:“不知道。” “知道沁雅轩吗?” 沁雅轩我是知道的。瑶瑶对我说起过,那是古玩界的一个传说,传说沁雅轩最擅长制造假古玩,很多资深的专家,也分辨不出沁雅轩造出的假古玩──难道这块玉是沁雅轩造出来的假玉? “传说,这块玉出自汉代的墓内。”女人慢慢地说,“那墓内葬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相向而卧,互相纠葛在一起的手掌中,正握着这块血沁玉。” 既然这样说,这块玉就是真的了。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简文杀死了瑶瑶,又拿回了这块玉,可他不知道瑶瑶曾和我同租一房,便把这块玉送给了我。而后来,简文一定看见镜子上瑶瑶的大头贴了。他不表现出惊讶,是为了不让我看穿,以便找机会对我下手。 “这块玉一直在鬼市辗转,有人相信是真的,也有人说是假的。” 如果这块玉就只有这么一块,是真的还是假的,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区别。我端起茶来,猛地喝下一大口,以掩饰自己的惊慌。 “最终,这块玉被沁雅轩的主人买了回去,并送给了心上人。”这故事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我知道,这块玉后来到了简文手上,又被送给瑶瑶。简文杀死了瑶瑶,拿回玉又送给了我。这似乎是个诅咒,在绕着圈圈。 “沁雅轩主人的心上人,就是问古斋的主人简文。”我吃惊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眼睛也开始发涩,好像要睡着似的。 “但不是现在的问古斋主人简文,而是以前的那个主人。” 问古斋的主人简文,并不是一个人。简文这个名字就和问古斋一样,是世代继承下去的。问古斋以前的主人是现在问古斋主人的哥哥。而在三个月前,哥哥由于出了车祸,伤了眼睛,不能再鉴别古玩。按问古斋的规矩,只有让弟弟做了问古斋的新主人。 也就是说,送给瑶瑶这块玉的,是哥哥,而不是弟弟。那么,这块玉为什么又会落到弟弟手上? 我脑袋更加沉重,好像就要睡过去了,而那女人细细柔柔的声音仍然在耳边响着,好像催眠曲。 “沁雅轩不是传说,沁雅轩的女主人爱上了问古斋的男主人,并且嫁给了他。她送他真正的汉代血沁玉表示她的爱意,并为问古斋制造了最真的假古玩,包括无数块血沁玉。但她后来发现,她爱的人并不爱她,只是在利用她。于是她极度伤心,黯然离开了他。 “可是,他不该把我送给他的血沁玉再送给别的女人呀,还暗暗指点她们到我这里来找我鉴定。”女人细柔的声音里似含有无限幽怨,“我不能忍受那些女人拥有我送给他的玉呀……” 我费力地睁开眼,想告诉她,送给我这块玉的,是现在的问古斋主人,是弟弟,而不是哥哥,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知道血沁玉用什么来制造最好吗?”女人轻叹,“当然是人血啊,尤其是年轻女人的血……” “四个月前来的那个女人,她的血制成了最好的梅花玉笔筒,这个笔筒,我爱的那个男人一定会喜欢!” 长条桌上那只笔筒和瑶瑶的脸一起从我脑海里跳出来…… 我终于睡了过去。身上很冷,全身不能动,手腕处有疼痛感。 朦胧中,我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你不喜欢她们了,就故意让她们拿着玉来找我,让我给你处理麻烦……” “你不是需要她们的血吗?这样才能沁出好玉啊。”然后,我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过,这个女人是弟弟的,只是她不知道我一直喜欢她。我得不到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她,就算是弟弟也不行。他不能得到了问古斋,还得到我喜欢的女人……” 我听出来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分明就是吴征晖。 嘀嗒,嘀嗒……血从我的手腕上流到指尖,又慢慢地滴落下去,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不由地想笑,我一直嫉妒的瑶瑶的多金男友,原来就是他。如果当初我听从他的话,和他见了面呢?也许做他女朋友的就是我,而不是瑶瑶了吧? 可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呢? 也许有……也许,没有。 恐怖故事之鬼案 葵市,市公园的一角种着几棵郁郁葱葱地大榕树,榕树下有个石桌和四个石凳。夏日,只要是天气好,这里就会有人在石桌上下棋对弈,引来不少围观的人。有时围观的人看着无趣,就会三五成群闲扯些家长里短或是今日的奇闻异事,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话说这一日,有位面生的中年汉子挤在石桌前观棋,他穿着邋遢,面色单板,一看便知是位无所事事的闲汉。他先是看了一会下棋,后来又挤进人堆听人讲奇闻怪事,他听了一会,嚷嚷道:“这些夫妻吵架离婚找情人算什么怪事?要说我知道的事那才叫怪。”说完看了一眼众人,不往下说了。 本来正讲得起劲的人,见这位生面孔打断了自己,斜了他一眼说道:“就你?……能知道什么怪事?说说也让我们大伙开开眼。” 围观的人跟着起哄道:“就是,你还卖什么关子?快说……” “快说……” “快……” “好,好,我要说的怪事胆小的人可听不了。否则晚上做噩梦可别赖我。”他这么一说来围观的人呼啦又多了一层。 汉子推开身边一位坐着的人,自己一屁股坐下后,不慌不忙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缓缓地开口说:“我知道一起离奇的杀人案。”说完他特意停顿了一下。 这些人一听说是杀人案,一下子都安静了,更多的人跑来围听,他继续用目光扫视了大家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漂亮女人离奇死在家里,现场勘查,家里的重要财物并没有丢失,死者没有被人性侵犯过的痕迹,死者不是自杀。最奇怪的是,家里的门窗从里面紧紧锁着。警察仔细地查看过现场,没有找到一丝线索,这个女人就这样离奇地死在密室里,难得是鬼怪所为? 当然警察办案可不能在案件上写上死因不明,貌似鬼怪所为的话,实在没有线索只能把案件当成悬案处置。可女子死后,女子住的房子却没人敢住,为什么那?邻居都说自女子死后她家半夜常传出哭声,看来女子死的冤枉,陰魂不散要找凶手报仇呀!”说完他眯着眼睛看着众人。 众人正听得着迷,见他突然不说了,都眼巴巴地问道:“完了?” 汉子点点头说:“嗯!完了!” 众人一阵哗然,气愤地嚷嚷:“啥怪事呀?没头没尾瞎编乱造。” 汉子嘻嘻笑着说:“这事可不是瞎编乱造的,要说这人就不能做亏心事,不管你做的多隐秘,只要你做了,早晚就会有报应,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陰魂是不会放过害她的人的。” 汉子的话一说完,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半天。接着有人讲了一些鬼复仇的恐怖故事,直说的陰风阵阵,天色见晚,众人才余味未尽地逐渐离开。 汉子却始终没走,他一边细心听着别人讲,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众人,他注意到有位神色慌张的男子,始终用眼睛偷瞅着他,等到众人都离开了,这人却走到汉子面前问:“嗨!哥们,你今天说的是真的吗?别是胡编来哄我们的?” 汉子笑而不答,转身走了。鬼大爷鬼故事 这人却没走,因为他心里有鬼,他想问清楚这件公安局都素手无策的保密案件,汉子是怎么知道的?见汉子走远,他悄悄地跟在了汉子后面,汉子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点也没察觉有人跟着后面。 这人跟着汉子走出很远来,只见汉子拐了一个弯他急忙跟过去,奇怪的是汉子不见了,眼前的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这就是汉子所讲的凶杀案的地点,一座小别墅。 他有些害怕,脚步不住地往后退,突然一阵冷风吹过,鬼屋的窗户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随后他的耳边响起了断断续续凄惨的哭声。 这声音恐怖之极,吓得他脸色煞白,想跑腿脚都不听使唤。突然间他的眼前一花,一个披头散发的满身是血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当他看清这女人脸的时候,绝望地抱着头嘶喊着:“月儿,对不起!我也不想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非要逼我和你结婚,你知道我有老婆的,我不能离婚……” 汉子站在暗处,手里拿着录音机。他悄声对身边的同事说:“我说,王燕行呀!装鬼装的挺像的,你看把那凶手吓的,都尿裤子了。”他的话半天没有回音,我好奇地扭头一看,只见同事晓宇和王燕傻不愣登地站在自己身后,两眼发直,汉子再回头看看,只见凶手面前的女人,头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着他凄惨的一笑,转眼间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汉子张大了嘴巴,指着王燕说:“这怎么回事?你……” 王燕被他大喝一声像是大梦初醒一样,换了口气看着他说:“队长!我们见鬼了,我还没来得及出去,那……那女人就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晓宇也结结巴巴地说:“队长!那女人的脚不占地,太吓人了……” 汉子啥也没说,亲手把手铐拷在凶手的手腕上之后,开车直奔警局。 回去后,汉子也就是刑警队队长周瑜明被警察局局长叫去大骂了一顿,认为他们装神弄鬼的去抓凶手太荒谬了。不过骂归骂,最后还是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坐下来细细说一遍案情。 周瑜明嬉笑着接过茶杯,然后说起了这件奇怪的密室杀人案。 这件案子看似奇怪,只是解不开凶手是如果进出密室的,而且据邻居举报,这女人和个男子过往亲密,而这个男子总是半夜来,清晨走,从不漏正脸,很是神秘。 他们的关系,引起了邻居一位中学生的好奇,这位中学生偷偷地拍过他几张出入鬼祟的照片,曾经拿到网上去炫耀。 后来发生了这件案子,周瑜明就在照片后面跟帖说,这照片上的人为什么没有名字,难道没人知道是谁? 说来也奇怪,真的有人提供了这人的真实姓名王东、喜欢去公园围观下棋云云。 可是单凭这些就是抓住他,也没有真凭实据,为了让他亲口说出案情,周瑜明设计了这个闹鬼圈套,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派去装鬼的王燕还没上场,就真的出现了一个女鬼,太诡异了…… 周瑜明连夜审讯犯罪嫌疑人王东,王东对他杀人行为供认不讳,当问他是怎么制造密室杀人的时候,他说出了一个让人结舌的答案,原来这间房子有个隐秘的地下密道,他杀人后,正好利用这个地下密道逃跑。 这个结果虽然非常出乎所以人的意料,不过案子既然破了,周瑜明就可以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了,一想到家他就感觉心里冷冷的,他心想,哎……这些花心的男人真过分,家里有着如花似玉的老婆,还要出去找情人。而他想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老婆,想要好好的抱抱她都不可以了,老婆因病去世已有一年了,他多想在见见老婆呀…… 从警局回到家,不过几步之遥,他却走的十分缓慢。 到了家门口,他用钥匙打开门,门一推开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位满身是血的女人,她双脚离地,双手直垂着,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周瑜明惊叫一声,正欲夺门而出,可他突然间站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女人身后的老婆。这一刻他忘记了害怕,双眼充满着无限地温柔,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满面惨白的老婆。 老婆也同样深情地望着他,他抛下钥匙,飞奔到她的身前,一把把她抱紧,可她就在他的拥抱中碎成了千万个碎片一眨眼消失了。 眼前只剩下了那位浑身是血的女人,女人说:“你帮我沉冤,我让你见你妻子一面,算是报答你了……”说完,女人也消失了。 周瑜明愣愣地站在屋子,心里更加凄凉、难受。 古代鬼故事之梦断肠 1 噗嗵,噗嗵,噗嗵。 声音由远而近了,沉闷得像有无数个人从屋顶上掉下来,在月光笼罩的窗前晃了一下就落到地上,血从门缝蜿蜒着进来…… 请不要留我一个人。 声音细细的,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地板开始松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拼命地拱出来。小小的头颅,四分五裂的五官,冰冷的眼睛里都是讽刺的笑。 请不要留我一个人。 仿佛有一双冰冷的手探上我的脸,心底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小姐,醒醒!”翠衣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肩膀,“小姐又做噩梦了?” “这噩梦做得真实。” “又梦见那个小女孩了吧?” “嗯。”我满脑子都是那双冰冷的眼睛。 “小姐那时候只是个六七岁的孩童,根本阻止不了什么……”话到一半,翠衣突然拍了下额头,“糟糕,姑爷早上出去的时候吩咐翠衣早些唤小姐起来的。” 刚说着便传来了敲门声,是老夫人房中的丫鬟,“七少奶奶,老夫人和众位夫人少夫人在祠堂等候多时了。” 翠衣低着头,“姑爷说,今日老夫人要宣布下个月中旬设宴的事,所以让小姐早些去问安。” 我赶忙起身:“你去跟老夫人说我这就到。” 丫鬟领话走了。 前几日老夫人说要为四少爷康复的事大宴宾客七天,救济镇上的乞丐一个月。当时以为老夫人一时兴起随便说说,没想到要当真如此,独孤山庄虽是先皇赏赐,但独孤傲然当时是一名武将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当然也有不少仇家。若要大宴宾客,有名望的皇族,江湖中人,镇上的乡亲都会邀请到。若有人借此做文章,出了纰漏就糟糕了。 我赶到祠堂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把这件事定下来了,娘也点头同意。我若要阻止必定会惹老人家不开心。 我微蹙着眉的样子落在小蝶儿的眼里,“仙女婶婶,娘说,过几天家里会来很多客人,会有和我年龄相当的娃娃来府上玩,我很高兴,你不高兴吗?” 我遇见老太太探究的眼神,赔笑道:“小蝶儿乖,婶婶当然高兴,到时候府里会来许多人,恐怕家里的长工和丫鬟都不够用呢,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老夫人满意地笑:“我们如烟就是灵巧,这事儿啊也只能交给你办了,我已经让寒儿去繁花城接凉儿回来了,他们大概三天就到,到时候你三哥和四哥都能帮上忙。” “如烟记得了。”我福身告退。 2 次日,独孤山庄门外贴了一个招人的告示,请短工,长工,丫鬟,还有写帖子的先生。不足半日门口就排满了来应试的人。 “小姐,你让我准备的帖子我已经写好让信差送去了。”翠衣一边磨墨一边抱怨“您这是何苦呢?来应试的都是镇子上的乡亲,让管家钟叔做就行了。” “你这丫头又想偷懒。”我佯装生气,“少说废话,快叫下一个人进来。” 翠衣喊:“下一个。”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手里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妇人见了我喃喃道:“莫非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么?” 翠衣骄傲地应:“我们家小姐当然不是凡人了,你能做些什么?我们府里正缺厨娘呢!” 妇人的眉眼立刻敛下来:“来……来应试的不是奴家,而是小女。” 女娃看上去格外瘦小,一双眼淡定地看着我。我笑起来,“这娃这么小,能做什么?” “我家丫头什么都能做,家里弟妹多,什么活儿都是她做,她很勤快,若不是家里穷,也不忍心把她卖给大户人家做事。独孤府家大业大,听说老夫人整日吃斋念佛是个菩萨心肠,想必也不会亏了这孩子……”妇人将女娃往前推了推将她按在地上磕头。 翠衣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看到这同命相连的孩子心酸得不行,伏在我耳边说:“小姐,这丫头看起来挺机灵的,我们府上也不缺那点口粮……” “你对我们独孤山庄倒是挺了解的。”我点头,“好吧,你打算把这孩子卖几两银子?” “七少夫人看着给,只图孩子能有顿饱饭吃。”妇人谦卑地低着头。 “我让书童带你去账房那里取五十两银子,回去好好打点做个小生意,不要再卖孩子了。”我转向那孩子,“不要害怕,你跟翠衣姐姐去吃点东西换件漂亮衣服,这府里可好玩了。”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善意,看了一眼母亲,便机灵地跑去抓翠衣的手。 妇人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银子,忙磕头道谢。书童带着妇人走了。 3 这孩子不太爱说话,换了衣服梳好头发,眉目也是清秀。她一下子吃了太多的点心撑到不舒服,翠衣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小蝶儿听说府中来了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孩子,欣喜不已。 孩子躺在床上休息了几日还是很虚弱,小蝶儿趴在床前问翠衣:“翠衣姐姐,她什么时候醒过来?” “小小姐,你先出去和阿兰玩,等她醒了翠衣叫你去。” 蝶儿立刻扁起了嘴:“阿兰笨手笨脚,每次玩踢毽子总是输。” 我把蝶儿拉到一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若把那孩子吵醒了,她病好不了就永远不能和你玩了。” 小蝶儿这才安静下来伏到一边看着。这时老管家钟叔来了,一进门就递进来一大本账簿:“七少夫人,这是这个月雇下人的花费。另外宴请宾客的帖子已经写好了,其中包括几个皇族和江湖中的正宗门派,已经派信差送出去了。三少爷和四少爷已经回府了,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小蝶儿一听跳了起问:“钟爷爷,是爹回来了么?” “回小小姐的话,已经回来了。” “仙女婶婶,我们快去祖奶奶那里找爹吧。”孩子就是孩子,一瞬间就忘记了躺在床上的小伙伴。 独孤寒和独孤凉在祠堂里和老夫人饮茶,独孤冷也从布庄里回来了,三兄弟坐在一起老夫人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直拉着独孤凉的手不愿意松开。独孤凉被看得不好意思:“祖母,我已经好了,不疯不傻,桑香镇的事也处理好了。” 独孤寒奚落地弯起嘴角,“四弟真的处理好了么?那个叫梅刃儿的姑娘……” “梅刃儿是谁?”老夫人不明所已。 “是喜欢四哥的一个女子,聪明贤惠。”我急着抢白。 独孤凉无奈地瞪我们一眼,老夫人果然很高兴:“是如烟说的就没错了,如今你们兄弟中就你没有成亲了,这事要尽快的好。” 独孤凉见状找借口说路途遥远太累就去休息了,我跟老夫人说了一下准备的情况,便随着独孤寒和独孤冷出了祠堂。 小蝶儿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爹,兴奋得不住嘴地说这说那,说到还躺在病床上的小伙伴,小大人似的叹气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起玩。 大人们被她的样子逗乐了,这时候管家钟叔匆匆跑进来,面有惶恐,“各位主子,刚才花匠去府后面挖些土栽花,竟然挖出一具尸体来。” “尸体?”独孤冷皱了皱眉头,“我们看看去。” 4 尸体已经被挖出来了,在陽光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尸体的脸部已经模糊不清,从她的衣服和手的粗糙度来看,应该是个没有身份背景且家境贫寒的普通农妇。独孤冷上前去看了半天,只说了句:“是被掐死的,此人有着深厚的内力。这样黑紫的手印不是普通人留下的。” 两个长工听了吩咐要抬去衙门里认尸,刚抬起来一个小布钱袋从她的衣袖里掉出来。账房不由得惊呼:“这不是她吗?” “你认得这个妇人?”独孤冷皱起眉头。 账房摇头:“不认得这妇人,这钱袋我却认得,前些日子家里雇下人,七少爷的书童带她来取五十两银子,说是七少夫人买了她的女儿。因为我们家很少花这么多钱买下人,所以就有点印象。而且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小的怕她弄丢了,就用钱袋装着给了她。” “难道是有人见财起意?”独孤寒试着分析。 独孤冷微笑着摇头:“若是为财,为何钱袋还好好的在尸身上?况且凭这个指力在江湖中也算是高手了,怕是不在你我之下。” 竟然是那孩子的娘。 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杀人不为财,一个小小的妇人和江湖中人会有什么牵连? 我回冷烟小筑,翠衣惊喜地说:“小姐,那丫头醒了。” 那孩子恢复得很好,脸上有了红润的颜色,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见了我乖巧地跪下磕头,再没别的话。我不由得怜惜起来,竟然无法将她娘惨死的事告诉她。 “你叫什么名字?”我这才想起忘问她的名字。 孩子摇摇头,翠衣抢着说:“听她娘叫她丫头呢,应该就是叫丫头吧。” “‘丫头’这名字不好,我重新给你取个名字。叫……就叫凤儿吧,希望从此浴火重生。以后的日子你就好好呆在独孤山庄,和蝶儿一起读书识字,我就做你的干娘好了。”我摸着她的头问,“凤儿,你觉得如何?” 孩子木讷地看着我,翠衣欢喜地拉她跪下:“还不谢谢你干娘……” “娘?”孩子怯怯地看着我:“你是我娘?” “是的,孩子,我是你娘。”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十几年前的事还历历在目,那个瘦小天真的孩子还栩栩如生的在我的脑海里。 那年我才七岁,两个姐姐整日做女红,我闷得无聊了就趁管家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玩。一时玩得兴起天黑下来忘记了回家的路,我坐在一个陌生的街上饿得直哭。这时候来了个大叔,他亲切地问我是不是肚子饿了,然后把我带回了他的家。 大叔把我带到了山上一个很简陋的屋子里,那个屋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孩子,他把我丢进屋子扔了点干粮就锁门出去了。 我坐在地上哭得嗓子都哑了,那孩子只是躲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我。 我问她:“你是谁?” “我叫小秀。” “小秀,你为什么不回家?那个大叔为什么把我们锁起来?” “那个大叔是个人贩子,他会买通人伢子把我们卖掉。”她似乎能预知自己未来的命运。那时候我只知道人贩子是坏蛋,还知道我爹肯定会派人来救我的。 “小秀,你不要担心,我爹肯定会来救我的。” 小秀点点头:“求求你了,千万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怕黑……” “不会的。”我信誓旦旦:“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两个孩童的承诺在彼此的身体内生了根,几天后,那个人贩子带走了我,小秀哭着拉着我的胳膊被那人一巴掌挥过去。在将我运到另一个城镇的路上,一帮江湖英雄找到了我。那人贩子吓得直打自己的嘴巴,独孤山庄指腹为婚的未来的七少奶奶,他就是赔上几个性命也是赔不起的。 那个承诺在我的心里还记得,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人贩子带我们回山上找小秀。没想到到那的时候,他的一个同伙正准备带小秀走。他一心急挟着小秀爬上了屋顶,那人有些功夫,把小秀掐得几乎翻了白眼。 我哭着喊着小秀的名字,那些江湖英雄都不敢轻举妄动。 那人本来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临逃跑时,他竟然将小秀用力的从屋顶上扔下来…… 小秀躺在我的脚边,头磕在一块大石头上脑浆迸裂出来,她痛苦地挣扎了两下,眼睛一直盯着我断断续续地说:你说过不丢下我一个人…… 她临死前眼睛暴凸着,整张脸被血液和脑浆分割得异常恐怖,那眼神一直冰冷的在我的脑海里,刻骨铭心。 5 伏龙镇短短一个月便热闹起来,闻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乞丐在府外成群地晒着太陽,皇族及众多江湖人士也陆续到了,独孤山庄张灯结彩,隆重异常。 师父赶来的时候是宴客的第二天,我的二姐夫断臂公子沈若素陪他一同前来,还捎来娘的家书一封。 信很简单:如烟,万事小心。 沈若素说:“娘不放心你,路途遥远她年纪大了又不方便走动,所以让我来看看你。” 师父的身子骨依然硬朗,我安排他们住进了冷烟小筑的对面的芙蓉苑,师父是一向喜欢清净的。这次请的厨子中,有一个做得一手好斋饭的,我亲自端到师父房间里。 师父说了声阿弥陀佛,“如烟,看到你没事,为师就放心了。” “师父,您说话好生奇怪,如烟一直好好的。” “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你要跟我学武功的原因?” 我乖乖地低下头:“记得。” “那你还记得不记得我答应收你的原因。” “记得。” “那你还记得不记得我答应收你的条件?” “都记得。当初要学武功是因为不想成为弱女子任人宰割。师父答应收我的原因是我的眉眼间像极了师父年轻时一位旧人而且筋骨奇佳。我答应师父的条件,是即使学了武功只为防身绝不杀人。”我微微一笑,“师父的条件我一直当作至理名言,一直都没违背过。” “你记得就好。”师父叹口气,“如烟,行走江湖或许不小心得罪过什么人,一定要小心行事。” “如烟明白。”我知道师父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不想说就是不想让我知道,问再多也没用。 入夜,沈若素一人在院子里饮酒赏月,我上前福身,“姐夫好像有什么心事。” “行走江湖的人,哪个没心事?”沈若素自嘲。 “你的心事却无关江湖。”我帮他斟了杯酒,“这次见你和上次很不一样,你很少这样忧心重重。” “如碧被人绑架扔到了深山里,若不是我发现的早,恐怕就喂了山中的野狼。”沈若素灌了一大口酒,“枉我有断臂公子之名,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我急急地问:“二姐怎么样了?” “如碧没事,倒是大姐误喝了毒药险些命丧黄泉,若不是你师父,必死无疑。思来念去,我们总觉得这两件事绝对不是巧合,娘担心得吃不下饭,恰好收到你派人送来的帖子,于是我和沧海大师就赶来了。” 我惊得脸色煞白,好久才反应过来。只听耳边有碎碎的脚步声,沈若素拔剑追了上去……那人蒙着面穿着夜行衣身形极快,我和沈若素追出独孤山庄几里路,那人突然不见了。我心里暗叫不妙,若非是调虎离杀之计? 沈若素气得大叫一声拔脚就往回跑,回到山庄,仿佛一切如常,又似乎在黑暗的地方潜伏着什么危机。 黑暗里,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6 阿兰一大早闯进我的房间,紧张得连声都变了:“七少夫人……出乱子了……” “阿兰,慢慢说。” “小小姐不见了!”阿兰的眼泪不住:“昨天夜里小小姐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 “不见了?”我心里一惊:“那凤儿呢?” “凤小姐昨夜在我房里睡的。”翠衣说,“早上我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好。”很微妙的预感,蝶儿的失踪和凤儿有一种微妙的联系。我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跑去翠衣的卧房,软塌上的锦被微微隆起,我上前掀起来,赫然是一个抱枕。翠衣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防止打扰其他的贵客也不能彻底搜查,那势必会引起恐慌。不过可以肯定,那个黑衣人必定是某个来山庄的客人。我吩咐丫鬟去酒席上请三位少爷回来商讨此事,我自己便开始在各个客房一个个搜查起来。既然是客人,那么两个孩子一定是被藏在山庄的某个角落。 来山庄做客的人一部分在镇子上的农家和客栈里寄宿,一部分贵客便住在山庄的锦红阁、云水轩还有翠竹楼里。锦红阁住的都是皇族,都是与独孤傲然有过交情的人的后裔,是好是坏就难说了。 这正是大宴的时间,锦红阁静悄悄的,敲房门没人应,我便自己推门进去。果然气派,老管家很周到地把房间布置的庄重体面。梳妆铜镜旁放着一支白玉的金钗,想必住的是一个女子。 “啪……”软底的鞋子踩到干树叶的声音。 我忙跳到头顶的房梁上。推门进来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他愣了一下拿起梳妆台上的白玉金钗就出了门。我大大舒了口气,没有真凭实据,这么卤莽行事若被发现只会陷入更大的误会中,会让两个孩子的处境更加危险。 我随后出了门匆匆赶往冷烟小筑去跟独孤冷他们见面。刚出了锦红阁便从暗处闪出一个人,看穿戴非富即贵,而且正是进入客房中的男子。 “姑娘,请留步……”男子微微的笑。 “嗯,这位客人,这边是客房,设宴的场所在后院……”我福了身子装傻地说:“请随我来。” “姑娘怎么从我的卧房里出来?” 原来他都看到了,我再行了礼,“这次宴请宾客家里刚请了不少新的下人,那些丫头们粗手粗脚的可不能坏了客人的雅兴,这屋子里缺什么我来看一眼,随后就让丫鬟们送来。既然叨扰到了客人,如烟这就给您赔个不是。” “姑娘有心了。”那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院子的确够大,还劳烦姑娘带路。” “贵客如何称呼?” “在下颜敏。” 我心里一惊,“原来是敏王爷,久仰大名。” “早听说独孤山庄的女眷个个貌美如花,今日得见天仙佳人实在荣幸。” “敏王爷过奖了。”我急得手心里出了汗。敏王爷不知是敌是友,从他的面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我回到冷烟小筑,独孤寒已经等得急了,“如烟,有没有蝶儿的下落?” 我摇头:“各个客房里都看过,没有任何异样,刚从锦红阁里出来,还被敏王爷撞了个正着。” “颜亲王府的颜敏王爷?”独孤凉皱了下眉头:“最近似乎很多人跟我提起这个名字?” “啊?还有谁说起过?”独孤寒顾及女儿的安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安。 “江湖上都说最近颜亲王府不太对劲,不断的有大内高手进出,看那架势像是在招兵买马。不过依照敏王爷的行动来看,他还有时间从洛陽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小镇上赴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忙。” “对啊,他这样做完全没道理。”我疑惑的摇摇头:“最近发生的事怪极了,先是我的两位家姐先后遭到毒手,紧接着凤儿的娘亲被杀死,现在蝶儿和凤儿都被掳走,这里面的原由还真是复杂。” “如烟,那妇人死后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人,或许我们可以去她家中找下线索。”独孤冷提议道。 是个好主意。 7 那妇人家并不难找。让家丁去县衙打听了一下,知道她家就在伏龙镇下面一个小村落里。村子很小,只有几户人家。妇人家门口,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女童正在吃力推磨。 女童见了生人局促不安地问:“你们找谁?” “我们是独孤山庄的人,你的母亲将你的妹妹卖到了我们府上。”我向院子里面看了看,有一个在地上乱爬的幼儿,还有个稍微大的孩子在地上玩泥巴。 女童一听就紧张起来:“是不是丫头闯什么祸了?” 我与独孤冷对看一眼都不知道怎么讲好。 那女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丫头是不怎么听话,但是她很勤快,我们的娘已经死了,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们,不要赶丫头走……” “我们不赶丫头走。”我将女童拉起来,“我问什么你就如实答什么。” 女童乖乖地点头,眼神中都是受宠若惊的神色。 “你爹娘是做什么的?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爹两年前就病死了,我跟着娘卖豆腐,除了几个邻居家的大婶,娘没和什么人有来往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这丫头看起来很灵巧,在厨房里也许是个不错的帮手。我点点头说:“好吧,你收拾一下东西,我明早派人来接你们进府,你的两个弟妹我会派人将他们好好养大,你就在府里做事吧。” “谢谢小姐……”女童偷偷地抹着眼泪。 回去的路上,独孤冷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远远地就看见独孤寒在门口焦急地踱着步子,“你们可回来了,在府后发现了一具尸体,翠衣说是凤儿……” “三哥,带我去看看吧。” 在冷烟小筑,翠衣不停地掉眼泪。那小小的身体被白布盖上,脸被石头砸得分辨不出模样,只是身上的衣衫是翠衣亲手缝制的。心口灼灼地疼:“是谁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我怕蝶儿也会遭遇不测……”独孤寒说,“暂时不要跟蝶儿的娘亲讲。” 这已经是大宴宾客的第四天,只觉得一个陰谋离我越来越近,却又说不出什么由头来。半夜听师父讲经,他只是喃喃地说:“万事皆有因,因果循环,种的什么树开什么样的花,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如烟,稍安毋躁。” 次日,管家派人将凤儿的姐姐香草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接进府里。那孩子看见自己妹妹的尸体泣不成声。 “如烟看妇人的遗孤可怜,于是将她的大女儿香草接进了府里。香草虽然年纪小,可是她很懂事也很仔细,她怕自己的妹妹是在府中受虐待而死,于是当着如烟的面检查了那具尸体。翠衣给小公主洗过澡,小公主虽然被饿得很瘦,但是皮肤细腻光滑,而且左肩膀上有一个梅花形状的烙印,而那具尸体黑瘦,左肩上没有痕迹。” 鬼恨恨的说:“你全说对了,看来我错就错在自己太谨慎了。” “后来我就派人去查王爷来府上做客的真正目的,没想到是因为他的爱女失踪,于是,一切就真的明白了。这个小把戏将我们一群人耍得团团转,幸好你的目的太明显的,就是要挑起事端,这样一想就明白多了。” “你师父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颜敏王爷问:“据你所说,这个幕后指使者是你的师父。” 鬼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没完成已经愧对我的师父了,这次杀不了柳如烟,我这辈子再没有机会杀她。” “你这个无耻之徒!”我冷笑,“这么多年来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鬼又冷哼一声:“胜者为王。知玉公主就在镇外的那妇人家中,我师父说不得伤害她。事到如此,我只有以死谢罪!”寒光一闪,血已喷泼四溅。 10 知玉公主恭恭敬敬地跪在我面前:“娘,知玉给娘亲请安,娘亲万福。” 我不觉得面上飞红:“乖玉儿,快起来吧。” 小蝶儿奇怪:“为什么她有那么多名字而蝶儿只有一个,仙女婶婶如何成了凤儿的娘亲?颜敏伯伯的小丫鬟还不如阿兰聪明,她们老是低着头也不陪我踢毽子,真是闷死了。还好伯伯教我打拳才没有那么无聊。” 这一席童言逗得大家爽心大笑。 独孤寒抱拳:“谢王爷对小女的照顾。” “颜某惭愧。” “王爷可知那鬼人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要针对我们?” “这次那人的徒弟没有成事,他势必卷土重来,我们多加防范才是。” 师父和沈若素已经回去了,临走时求姐夫回去买几串纸钱去小秀的坟前烧上一烧,杀她的恶人已死,该安息了。做了多年的噩梦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也算是有个交待,但这还远不是结局。新的陰谋正在酝酿。 独孤山庄内一切繁复如初,那些故事没有去记载,当然,慢慢的也就忘记了。 万事皆有因,因果循环,种的什么树开什么样的花,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请君,稍安毋躁。 夜半鬼食人 相传清朝同治年间,辽宁朝陽府有个宋家庄,庄里住着几十户人家,大都是靠种地为生,因土地贫瘠,又赶上这几年旱涝不均,农民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村里有几个平时很要好的年青人,凑到一起一合计,都听说下关东去北大荒那里的日子好混,听说那边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咱哥几个不妨也出去闯上一闯,总比窝在家里挨饿强,这三个小伙子一合计,回到家里和爹妈一说,爹妈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三家老人又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都因为没别的路可走,只有走下关东这条路了。 第二天早上,几人早早的起了床,吃了点饭,家里都给准备点干粮路费和随身洗换的衣服,便匆匆上了路。 话说村里有一个赵姓人家,这家有一个新结婚两三个月的小伙子,小名狗子,因排行老二,村里人便叫他赵二狗子,狗子家兄弟多,小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的,不愁吃不愁喝的,只因脾气暴躁。新娘子脾气也不是很好,所以结婚两三个月以来,小两口常常为了一点小事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搞得家里是鸡犬不宁,这天狗子听你说几个伙伴要去关东,便急忙赶了过去,因狗子和这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天就在朋友家里陪几个伙伴呆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很晚才回去,到了家里,媳妇自然又少不了唠叨,二狗子躺在炕上,被唠叨烦了,说了句;你不用唠叨,明天我就随他们几个下关东,让你在家里守活寡看你还和谁墨迹。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口子又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二狗子气愤之极,当天夜里便偷偷的收拾了一下,连夜出走,直奔北面,去追赶那三个伙伴去了,此时与那三人已经差了一天的路程了。 二狗子这一路风餐露宿,匆匆赶路,直到第三天傍晚才赶上,这三个伙伴见了二狗,大吃一惊,问明原因之后,都劝二狗赶紧回去,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啥大不了的,不要使性子,这赵二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死活不肯回去,几人无奈,只得带上二狗,照常赶路。 闲话少叙,话说到了第四天傍晚,这几人走了一天,又累又乏,又渴又饿,身上带的干粮所剩无几,又走了一阵,见到一个小村庄,三人来到村头,看到靠村头有一大户人家,房子很是气派,几人前去敲门,敲了几下,出来开门的是一个老者,几人说明了来意,那老者很是客气,把几人让进了院。 只见院落很大,北面一溜七间正房,两面是厢房和牲口棚,几人进了屋,老者又让家人给准备点吃的,哥几个早已饥肠辘辘,便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个饱。 饭后,哥几个连连道谢,老人说道,你们几个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如不嫌弃,我家下屋东厢房有闲置的房间,那是我老儿子的房间,只因我那老儿子媳妇头两天因难产而死,娘家又离的远,信已经给送过去了,估计得过几天才能来到,娘家人不来,不能下葬,所以暂且停放在厢房北屋,不知哥几个可否敢住。 几个小伙子一听,忙说道,我们哥几个逃荒在外,挨冷受饿,实属不易,如今来到贵府,承蒙你老人家体桖照顾,能有个地方住,已是感激不尽,一口棺材又有何妨,古语说得好,人死如灯灭,火死一堆灰,年轻人火力旺,啥都进不了前,没啥可怕的,就这样这四人收拾了一下,就在东厢房南屋住下。 四人进屋躺在炕上,这三人用包袱当枕头头朝上,因赶路疲劳至极,不一会就进入了如梦乡,打起了呼噜。唯独这赵二狗,头朝里睡在炕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由的想起了家,想起了父母,想起自己一时赌气离的家,都没有和父母知会一声,父母知道了还不得急死,想起老婆虽然爱唠叨,脾气不好,但人心眼不错,对自己也很体贴,为了一点小事,夫妻拌几句嘴,斗气就下了关东,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本来就不错,不愁吃喝,关东的情况也不了解,去了究竟咋样还是个未知数,能不能混好心里也没个底,想起这一路奔波劳累,挨冷受冻实属不易,思前想后,越想越后悔,越想越上火,越想越睡不着。 此时已经三更天,四周出奇地静,二狗还是没有困意,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北屋嘎吱吱一声响,接着又是咣当一声,紧跟着听到从北屋里走出来一个人来,当时二狗没加注意,以为是东家来人给添长明灯油的人出去了,可又一想不对呀,啥时进来的咋没听到呀,正在诧异之际,就听得南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了,走进一位年轻的小媳妇,穿着甚是新鲜,这女子进来先是把炕上的人扫视了一遍,接着嗯了一声,然后就开始从一头数人头,这头数到那头,又从那头数到这头,连着数了几遍,又是;嗯;的一声,这回二狗明白了,因二狗睡觉是头冲里,脚冲外,其他几人是头冲外,脚冲里,这女子当然是数不着二狗的头了,此时二狗躺在炕上,瞪着双眼,大气不敢出。 只见女子数完人头之后,开始抱着人头挨个在印堂上吹气,连吹三次,三个人逐个吹完。之后又扫视了一遍才离开,本来鼾声大作的三人经这个女人吹完气之后,都没了声音,这赵二狗经此一吓,着实不轻,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动弹不得,小便失禁,尿了一裤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又不敢出去,只得躺在炕上熬着,困意皆无。鬼大爷鬼故事 一直等到鸡叫三遍,东家伙计起来喂牲口,才从炕上爬起来跑了出去,到了外面大喊来人,伙计连忙跑过来所问何事惊慌,此时东家的人也都被惊醒,全都跑了出来,这赵二狗勾结结巴巴地把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大家将信将疑,这时天已大亮,东家命伙计们进屋查看,伙计们战战兢兢地进了屋,看到几人都在炕上并排躺着,伸手一探鼻息,早没了呼吸,再看头上印堂都成了紫黑色,东家领人又去北屋里看了一下,开门一见,众人大吃一惊,只见棺材盖被打开,翻落到地下,再看棺里,死尸完好的躺在里面,只见女尸面目新鲜,如同活着一般,伙计里面有明白的,说是女尸已成僵尸,告诉东家赶紧命人去请一个木匠师傅拿着墨斗来,东家照做,又派儿子领上一个伙计骑两匹快马,去朝陽县报案。 不多时,木匠师傅来到,见此情景,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先将女尸给打上绊子,然后又把胸前给压上一块铧铁,合上棺盖,又用墨斗线把棺材横竖上下密密麻麻的给打上,做完这些之后,以是中午,报案的人也领着县太爷和众衙役赶到,县太爷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命仵作立即对几具死尸进行尸检,把老东家和赵二狗叫到跟前进行询问,这二人便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对县太爷诉说了一遍,县太爷命人做了笔录,打开棺盖,叫赵二狗前去辨认,又命人去这三家报信,让这三家前来领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三人的死系女尸所为,与旁人无关,只是这三人投宿在地主家,地主也脱不了干系,命地主给一人买一口棺材,出钱给运回去安葬了事,对赵二狗安抚了一番,赵二狗吓得不轻,让他回去修养一些时日,好了之后,在家踏实安心务农,不可再使性子,让东家赶紧把棺材抬出去,不要再等娘家人来,即刻烧掉,至此,一桩鬼食人一案落下帷幕。 据说,棺材抬到山上炼的时候,大家都听到棺材里砰砰乱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 还有人听到死尸发出吱吱叫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校园恐怖故事之死去活来 认尸 学校中文系旅游专业有三朵花,李心如、谭姗姗和祝悦,名字好听人也漂亮。三个人又住一个宿舍,亲密无间。一到了晚上就说鬼故事,一边尖叫一边尖笑,好不快活的年轻时光。但李心如也有忧伤的时候,物价飞涨,家里的生活费根本不够用,好在两个姐妹仗义,经常有福同享地把她们的化妆品借给自己。 学校食堂很远,有时候下课早李心如就去打饭,一次打三人份的,丰盛的火腿和油腻的肥肠,盖上绿色的青菜排骨,让人垂涎。李心如的老乡小栓在食堂专门做打饭的活儿,攀上了关系有时候去得晚了还能留饭,漂亮就是一张最好的通行证。小栓的眼睛里总有说不出的眼神,色迷迷、脏兮兮、神经过敏地扫过每个女生的胸部。 最近隔壁学校发生了大事件,李心如神秘兮兮地说着一男一女出去过夜未归,次日清晨尸体像馒头一样浮在水库上的情景,搞得谭姗姗手里的馒头不知道是吃还是不吃,馄饨因为小月月事件也吃不下了,只有掐着李心如的脖子说,“你这不得好死的臭丫头!” 谭姗姗在宿舍吃面,天气热,宿舍里的冷气丝丝地吹着,不敢开门。她吃的是最常见的桶装方便面,食堂最近的饭莱太油腻不利于减肥,面汤里浸泡着红艳艳的火腿肠像福尔马林里静静等待的尸体,旁边敷面膜自得像女鬼的室友祝悦用含糊不清的声音皱眉说道,“少吃点垃圾食品,有个女孩经常吃方便面,胃的四周都是蜡,后来死了,因为消化不了。” 谭姗姗深呼吸一口,鄙视道,“有个女孩饿的时候没东西吃,后来死了,饿死了,胃酸把内脏都融化光了。” 走廊外还有男生说话的声音,现在学校管得越来越松了,晚上都有男生混进来找女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谭姗姗把碗面吃干净以后打开电脑听歌,祝悦把面膜轻轻地撕下来,从瓶瓶罐罐里倒出几滴所谓的神仙水,开始化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宿舍中间那张空床说道,“怎么李心如几天不见人了。过两天要考试,明天老师肯定要划重点,到时不及格又要死要活的。” 谭姗姗虽然戴着耳机,但是也隐约听到了“李心如”这三字,把耳机摘下,答道,“是有两三天没看见她,估计是兼职那边生意好,唉,这么喜欢钱,真是财迷。” 祝悦赞成地点点头,“她自己说当不了有钱人,但有机会当有钱人的妈。你说现在什么不花钱,物价涨得飞起,毕业就是失业,失业吃什么,现在是夏天,西北风都没得喝。” 李心如的性格与其他两个女生完全不同。李心如身材高挑,但外表一般,其他两个会打扮,可个头比较娇小。李心如不大喜欢说话,这两个是话痨,能从早晨侃到第二天早晨。大概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差,李心如自己做些兼职,不过种类乱七八糟,还好大三的课不多,学校管得也不严。 她做过家教、啤酒推销、家政,有时候也去卖保险之类的。做家教时本来那个小孩英语平时考七十分,教完一个月后英语考试竟然不及格;去卖啤酒每次都会被客人灌得现场直播,呕吐物把那个秃顶客人的假发都盖满了,滴滴答答落在人家眼睛里;做家政时跟男朋友煲电话粥却忘了灶台上的皮蛋粥,结果烧成皮蛋瘦肉饼干差点没着火,卖保险一个月都没卖出去一单,还差点被客户强奸…… 听说现在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天禧ktv包房帮人点歌,时薪五十,跪式服务,每天从晚上七点到凌晨两点,天禧提供宵夜和住宿。所以这两天都不见人,从学校到天禧要转三次公共汽车,李心如大概觉得累,白天就睡那了。 准男友谷月在学校跟几个人搞了个乐队,两人只是一个月象征性地在学校附近的钟点旅馆开个房满足下彼此的生理需要,然后各忙各的,李心如戏称是aa制爱情。她在宿舍时,有好吃的都一起分享,谭姗姗说过,上辈子失散的兄弟或姐妹,这辈子才能住在一个宿舍,姐妹情深,三天不见心里还真是不安定。 发了信息过去,温馨提示一下:考试将近,注意安全,身体第一,早日归来。 李心如发回给谭姗姗一条信息:感谢关心,我很好,不必担心。 但考试那天她并没有出现,打了电话,那头似乎还有音乐传出来,谭姗姗着急地说,“你不要命了,考试都不来,明年是准备再读一次大三还是怎样?” 李心如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你不要管我了,我自然有安排,就这样。” 然后再也无法联系上她,手机也是关机。鬼大爷鬼故事 女学生失踪,到处也找不到人,这时学校才报警,谭姗姗给李心如母亲打电话,对方十分冷漠,“过来的路费都没有,等筹到路费一定会过来。” 难道不是亲生的吗?谭姗姗气愤得挂了,在电话那头一阵寒凉。李心如父亲早逝,只有母亲是她惟一的亲人。 谭姗姗在学校闲逛时被一则贴在电线杆上的寻尸启示吸引住了目光,一瞟模糊不清的照片,心里有不祥的预感:青木山上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身穿蓝色运动衫、粉红色李宁牌运动鞋,年龄18-20岁,扎马尾辫,有知其身份者请拨电话66699xx。 粉红色李宁牌运动鞋,马尾辫,这描述多像李心如。 青木山,就是离学校不远的……谭姗姗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打通了启事上的电话号码,是公安局认领尸体部门的工作人员接的。告诉了谭姗姗一个地址,让下午过来认尸。 打完电话时谭姗姗的腿都软了,拉着祝悦,“我们一起去,我一个人害怕。” 拉链缓缓地拉来,李心如的头发露了出来,原本浓密的长发现在稀疏得可见头皮,似乎被人抓扯过,那张脸青得可怕,因为是在停尸房,冷气从她的头顶狠狠冒着。拉链一直拉到了胸部,是她,脸上表情扭曲狰狞,像是死前拼命挣扎过,脸上被刀子之类的锐器划得皮开肉绽,血液凝固成暗红色,脖子上有深深的勒痕,不仔细看根本无法辨认这个躺着的冰冷的尸体就是在宿舍朝夕相处的同学。 “下面的不用看了,内脏流得到处都是,你们受不了,看看是不是你们认识的人就够了。”女法医淡定地告诫着。 谭姗姗含着眼泪,颤抖着身体,轻轻地点头,“是她,没错的,李心如,我们一个宿舍的,你们一定要破案啊!”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说道,“凶手很残忍,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你们可以先出去,有什么线索等下可以跟刑侦科的说出来。” 报纸的角落登出一小则消息:14日清晨6时许,一名年轻女子被当地森林警察发现横卧青木山草丛中,随后赶来的120急救人员检查后证实,该女子已死亡多时。坊间流传,该名女子系凌晨夜归,遭抢劫、强奸后被歹徒杀害,裸死草丛之中。公安分局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该名女子年纪在18-20岁之间,法医尚在对其死因进行分析,警方无法向公众提供更多信息。目前警方正在对事件进行调查。 这些新闻,市民早就司空见惯,死神不来到自己头上,谁也不关心到底死的是谁,更不会关心怎么死的。 虽然明令禁止讨论,但这桩案件已经在学校内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帖子删了又贴,贴了又删,再删再贴,李心如和她所在的宿舍成了焦点,因为她的离奇死亡,校方加紧对学生的看管,如发现兼职或违规外出,一律留校察看,情节严重者甚至开除学籍。 谭姗姗和祝悦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警方也对这样的案件加紧调查,毕竟是条年轻的生命,但调查来调查去也没有什么头绪,谷月被叫过去问了好几次话,回学校时也不跟任何人交流,案发时自己正在隔壁学校做演出,全校的学生都可以作证,他对警察说很久没见到李心如,不知道她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好似也不关心。 谭姗姗认尸回来那天就做了噩梦,梦见自己和祝悦在爬山,突然李心如从高高的山坡上狠狠摔下,被石头砸烂了整个头部,然后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连着脖子的一丁点皮支撑着那颗支离破碎的头,突然头一歪,鲜血满嘴地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帮帮我”,然后就倒地不起…… “这是什么意思?”谭姗姗开了灯,盯着那张空床对同样失眠的祝悦说着自己刚才做的梦。 李心如几乎的所有东西都被警察拿走去做调查了,包括她辛辛苦苦攒下的打工钱买的笔记本,不知道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鬼,倘若有,她也会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祝悦从床上坐起来,“也许她托梦给你,死的冤枉,让我们帮忙找找线索吧。” 大凡宿舍死了学生,胆小的女生都会很害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传说有鬼的事情,有人就在谷月他们乐队演出时发现角落里的李心如手舞足蹈地笑,还有人声称亲眼看见她在深夜洗衣服,洗她死前穿的蓝色运动衫。 在这安静的深夜,两个活人讨论着已经死去的人,还在分析她的死因,即使是夏天,也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陪我去上厕所吧。”祝悦分析了一通觉得口渴,喝了一大杯水后又想去洗手间,该死的学校,洗手间竟然设在走廊尽头。 “要不拉盆里,明天早晨倒掉嘛。” “我那个来了,血淋淋的会把鬼引来。”祝悦很不爽地起身,“现在我们是相依为命,一起去吧。” 谭姗姗无奈地穿上睡衣。 “不要看厕所蹲坑里的那个洞,不要接从隔壁递过来的纸,不要看厕所角落里的拖把,不要……”祝悦觉得屁股凉飕飕的,脑海里忽然想起最近疯狂流行的鬼故事…… “你要纸吗?”从隔壁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有点像李心如平时说话的语气。 祝悦吓得尖叫一声,提起裤子就跑,身后的谭姗姗笑得直不起腰来,回到宿舍两人好一阵互挠。 “说真的,李心如人还不错,到底谁会杀她?是学校里的还是校外的?”谭姗姗停止抓挠,把台灯调得暗了一些。 “我们一起努力吧,就算查不出来什么,也对得起曾经跟我们一起有过短暂的舍友缘分的李心如了。” 教训 杨晨曦半夜忽然惊醒,本来皮蛋瘦肉粥是睡觉前就把材料准备好,等着早晨起来稍微煮一煮就好。半夜醒来的原因是在梦中迷糊地以为厨房煤气忘记关,梦里感觉自己去了粥锅旁边,一揭开,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头自身的活泼小虫,刚伸出手去捉,被小虫咬住手指,甩也甩不掉,胳膊麻得厉害,一紧张就醒了。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恬静的银白色笼罩着睡得香甜的妻子的脸,张白兰的呼吸匀称,姣好的身材包裹在米色蝴蝶结真丝睡衣里,犹如山峦一般起伏有致,嘴角有女王般自信的微笑。 杨晨曦使劲把头凑了过去,嗅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乳香,埋在她的脖子里,真让人恨不得好好疼惜一番。 “老婆,亲热一下。”杨晨曦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拥有贵妇气质的女人现在竟然还是自己的,心头涌起一阵温暖,这样的温暖像小猫小狗的爪子一样慢慢地侵蚀自己的理智,抚摸她的身体时也有了莫名的成就感和占有欲。 也许亲热一次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唉,不知道李心如这丫头怎样了,她怎么能做出这样傻的事情,钱也给够了她,她还拿着偷拍的东西来威胁自己,还好张白兰原谅了自己,说小小教训李心如一下就行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联系,就当这段感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的手被挪开,身体也被推开。鬼大爷鬼故事 唉,杨晨曦叹息了一声又坐了起来。第二声唉的时候,张白兰翻了个身,手臂搭上杨晨曦的小腹,嘴里迷迷糊糊嘟囔道,“又在想你那美女大学生了吧,你放心,我只是找人在ktv里揍了她一顿,她也答应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二人世界中,你最好以后少给老娘惹这些騷事回来,我马上要选副市长了,你知道这些东西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那个装满了不堪入目内容的u盘被踩得粉碎,张白兰看得清楚,灯光下一巴掌甩了过去,李心如只觉得振聋发聩,我可能要被这个女人打死了。 “别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幼稚,这些东西哪里能威胁得了我,再怎样杨晨曦都是我老公,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张白兰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大个子男人拿起酒瓶,顺着李心如的头砸了下去,凄厉的叫喊被音乐声掩盖,李心如满脸是血地跪在地上求饶。 张白兰一脚把她踢开,把她随身的包包点燃,“给我爬回你那该死的学校去。” “好,睡了,睡了,唉。”杨晨曦把颈椎枕放好,头仰了下去,也许明天是新一天。 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是进厨房,顾不上枕头上有自己密密麻麻的掉发,犹如短的松针。 杨晨曦就是这样的三好老公——好厨艺,好脾气,好心肠。早晨六点半,杨晨曦洗漱完毕系上围裙开始烧粥,眼睛有点红血丝,是昨天半夜起来内疚的缘故。皮蛋是益陽松花皮蛋,切成碎粒,跟熟了的猪肉泥混在一起,猪肉粒是先用姜蒜爆香过后再跟粥一起煮,吃起来香味韧劲十足。出锅时撒了葱花,姜丝嫩黄去腥,配的开胃小吃是脆爽萝卜皮——杨晨曦从小在老家就学会了腌制成莱,厨房里大大小小的泡菜坛子都是他的杰作。 客厅电视里放着新闻,这是每天七点三十分的例牌节目。张白兰天生就是做官的料,喜欢关注社会,任何的事情,大到国际国内新闻,小到社区活动都热心,一边刷牙一边听着每天的大事小事。 趁着女强人没注意自己,杨晨曦偷偷地溜进洗手间,拨打了李心如的电话,没人接,可能在上课,不行,还是要问问她的伤势,毕竟是自己喜欢过的女孩子。 那天在天禧ktv第一次看到李心如的时候就心动,应酬几次都遇见她,迷人的笑容和淡淡的忧愁。她并不动心,始终保持着距离,直到交往到一定程度才答应跟自己去酒店,谁知道设计了问答内容还录了音,色迷心窍的自己竟然还对张白兰说了些难堪的评论。比如“身体像死鱼”、“一天到晚就知道捞钱”、“她还不是跟xx睡过多少次”之类,李心如要威胁自己拿出十万元,否则就传到网上,让副市长的热门候选人自食其果。 别说十万,就是一万自己都拿不出来,钱都在家里那位张领导手里管着。无奈只有坦白从宽,张白兰气得直接一脚把杨晨曦从沙发上踹到地上,脸色铁青,拿出电话一边对老公说约那女的晚上在天禧见,这才有了那个“小小的教训”。 那天晚上杨晨曦没有去,他不想看到两难的局面。 终于在厕所里又拨了一次电话,接通了,周围十分安静,李心如在电话里说道,“我在考试,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不要再打过来,我一切都好。” 杨晨曦挂了电话,人到底怎么了,每天都有无穷烦恼的事情困扰着,难道只有死人能够得到清净? 血书 谭姗姗和祝悦来到了李心如最后一个兼职上班的地方——天禧ktv,为了做足功夫,还带了两个男生,算是她们二位的追求者。现在离学校晚上点名的时间还早,不到七点,ktv里的服务员还在做准备工作。里面豪华的装修让人羡慕不已,门口的女生穿的都是拖地的洋装,精致的妆容让人眼前一亮。 包房里大大的落地玻璃窗采光充足,沿着窗外望去,夜景宜人。 一起唱歌的时候,谭姗姗叫了跪在地上的服务员起来加茶水,不经意地了解当时李心如在这里上班的情景。 那服务员说道,“李心如以前是在这里做服务生,警察来问过很多次了,她是被人打了,但那天晚上就走了,死人的事情你不要问我,我们老板也不允许我们乱说。” 直到九点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有匆匆赶回学校,铁门即将要关闭的时候,谭姗姗和祝悦喊了声,“慢点。” 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瘦瘦的个子,他是小栓,身上是一股很久没有洗澡的牛羊騷味,谭姗姗认识他,是学校食堂打饭的工人,蓬头垢面,指甲经常掐到饭盆的汤里,别人提意见,他还说没关系我不怕烫。 他缓缓地转过头对那两个女生猥琐地笑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走进学校。 李心如的床仍然是空着的,被子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谭姗姗有点感慨,往事又浮上心头,顺手帮她把被子整理一下,过不了几天李心如的家人要过来收拾她的东西,这些都要被烧掉了,真可惜。 枕头底下的信封掉了出来,这年头还有人写信?谭姗姗一边念叨着一边把信封收好,顺便看了一眼,是由一个叫“山里红”的署名写过来的,信纸很厚,那些字仿佛是用红色的血写成的,祝悦皱着眉头展开来读: 我曾多少次想向你表白,但我没有勇气,因为你真的太好了,我配不上你。而且你对我是那样的坚决,你曾多少次拒绝我,你说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有个好工作出人头地,我怕,我怕我向你表白后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但我真的想和你有更亲密的关系。如果我被你拒绝,就没有第二个让我痴迷的女孩了。我不想! 有一次,你告诉我你喜欢一个人了,我慌忙地问你是谁,你不肯说,你只告诉我那人对你很坏,我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了。不过那次,我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对你很坏的人,那一定不是我了,我绝望了,我彻底的被你一句话击沉。我见过那个男人。是的,我跟踪了你,我知道他姓杨,是有钱人,但他是秃顶肥胖的,你为什么喜欢他而不喜欢年轻的我。那天,我在家时就像死人一般,一动不动,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但我回了学校,我又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生活真他妈的很难过啊。 我下定决心约你出来对你说清楚的,打电话给你时,我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了,但换来的只是你不在的回应。我再一次感到绝望。我再也鼓不出那天的勇气了。我是一个胆小的人,因为我的胆小,我不敢向你表白,也使我觉得我做人的失败,唯有以此血书对你宣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死…… 活得丰盛 李心如本来没想到去敲诈谁,勒索谁,只是想快点把父亲在世时的债务还清,然后离开那个家。家里的那个母亲是后妈,自己的亲生母亲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带着自己迎娶了现在的后妈,从小到大没过什么好日子,每次开学为了读书的事情父母都要大吵一番,父亲被车轧死时才赔了两万块钱,刚好够了自己高中的学费,之前做生意借的那些钱必须要还,一辈子也还不清,但在学校,永远都是坚强温婉的一面,不是不想找个富二代,而是现在的男生都很花心,拿谷月来说,还不是背着自己跟别的女生交往,凡事认真就输了,还不如各玩各的。 在天禧时自己也做过些不齿的事情,直到遇见杨晨曦,多少是有些感情的,但想到钱,也毫不手软地把当天的一切录了下来,再怎样十万块钱也还是可以拿出来的,没想到东窗事发,每个性格温和的好脾气男人身后都有个彪悍的老婆。 头被打得满脸是血,出租车看见了都拒载,深夜的街道,人人对自己绕道而行,仿佛她是一只厉鬼。 快到学校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眼前出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脸,李心如拼了全身的力气摇晃着马上要倒的身体说了一句,“救我。” “先到个安静的地方,你这样子学校的人看见了肯定要被开除的。”小栓扶着她,心里有点激动,终于见到她落魄的时候,需要自己的时候。 青木山的山顶很容易就爬了上去,那么安静的夜晚,只有虫子的声音。 李心如疼得嗷嗷哭,也没跟他说那么多,小栓只是食堂打饭的,跟他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他身上又没有钱。 “就一次,只给一次我就死而无憾了。”鬼大爷鬼故事 “你去死吧,我走了。”李心如忍着痛扶着头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 “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吗?!”小栓也跟着哭了,鼻涕和眼泪混合在一起。 李心如只是把手随便一挥,没想到就打在小栓的脸上,啪的一下吓了自己一大跳。 小栓跟疯了似的把李心如按倒在地,两人扭打成一团,一块大石头把李心如的头破了一个洞,血水咕咕地流在草地上。李心如放弃了挣扎,麻木地任他摆布,只希望能捡回一条命,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有希望。刀在脖子上,只能听了他的,电话录了音后,李心如绝望了,只是拖延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罢了。 绝望了,只有静静等死,看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刀,细细地切割,看他用沾满鲜血的手自摸,看他因为贫穷而婬贱的笑,看他得不到也要毁掉自己心爱之物让别人也无法得到的满足。 只有看着头顶的星空和月亮,喉咙被剖破,肚皮发出丝丝的声音,李心如知道,那是她能够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然后就是肠子被一把把地往外掏的感觉,不痛,只是觉得空虚。 人死了是会去投胎的,或者年纪轻轻就要下地狱。如果有天我们湮没在人潮中,庸碌一生,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努力要活得丰盛。 防空洞的故事 我们医院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有一半的家属区是建在半山上的。那座山是个森林公园,一直对我们医院开放,其实不开放也不行,走几步就到了。 我平时很少上那个山,因为我觉得爬山是项很无聊的运动,我情愿多走两步去游泳。 话说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那时候还是实习的时候哪,我和我同学找了个相机说去山上照几张相。那时候是秋天,山上的红叶很漂亮,我俩下午5点一下班就去了。 在山上玩够了开始下山,那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还没有路灯,我们两个很小心地往下走,还有1/3就接近平原的时候我俩说歇会儿吧,反正这里已经是医院的范围了,安全的很。 我俩就在路边找了草堆坐下来了,在那里天南海北的侃大山,过会儿我同学突然不说话了,然后“啪”打了我一下,我莫名其妙地问她:打我干吗?她说:你打我了。我笑笑没理会她,接着聊天。 过会儿她又打我,还是这么说,我也没理她。当她第三次打我的时候我崩溃了,我怒吼:你又打我干吗?她竟然理直气壮地说:本来就是你先打我嘛。 瞬间,她的眼神凝固了,因为她看到我的手一直在前面抱着我的腿,怎么可能打她?!我俩同时回头,什么都没有。 气氛很紧张,于是我问她,是不是你错觉啊,树枝吧?她说:有可能。我俩也没心情聊天了,站起来准备走,可是刚站起来又禁不住好奇看后面,我俩用手机照后面,一看,不对啊,这后面不是山体啊!杂草后面分明是个铁门,锈迹斑斑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代的锁头挂在上面,估计钥匙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俩很好奇,就趴在门上往里看,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第二天我同学不舒服,说一晚上没睡好,一睡觉就梦到有人拍她后背,我也没在意,过了不知道多久她也不提这事了。 后来,就是去年,我准备辞职走人的时候,有一天和护士长聊天,她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87届,据说那时候我们学校就在这个医院的后山上上课。 我俩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我同学那件事了。我们护士长嘴巴都大了,然后和我说:你知道吗,89年的时候我在这里上课,那时候在这个医院有个男战士把一个女战士给jian杀了,就抛尸在你说的那个洞里。那是个60年代就已经废弃的防空洞,70年代的时候当部队菜窖,后来太黑就没用了。 自从他抛尸之后每个去爬山经过那个山洞的人都感觉怪怪的,部队一直找不到那个女兵,就按照失踪处理了。 这事很快被人忘记了,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兵的一个好朋友,经过那个防空洞的时候打算休息一会儿,可是坐在那里总有人拍她肩膀,她害怕得要命跑回连队,晚上就梦到那个死去的女兵问她:为什么不理我啊。 她起来越想越不对,马上自己一个人跑到防空洞里,结果发现了那个女孩的干尸,距失踪已经两年多了。 护士长说:快30年了,这个女孩的魂魄怎么还不走呢。 白毛僵尸 下面说的这个鬼故事,都是老一辈的人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故事真实与否,因年代久远,已无从考究。说的是清朝顺治年间从山东往关外拨民所发生的恐怖僵尸故事。 山东的哪个府哪个县具体的地名谁也说不清,暂且叫宋家庄吧,庄里住着一户姓李的一个三口之家,夫妻二人和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 因此时正是明末清初,山东大旱,饿殍遍野,而辽宁和吉林经过明朝与大清国二三十年战争的创伤,本来就不多的人口是十室九空,土地荒芜,为了补充人口,所以满清政府开始大量往关外拨民。 且说这户李姓人家的男人名叫李清,他家住在村子的最后面,小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这李清看到别人家陆陆续续地往关东走,回去就和媳妇商量,也想出去闯一闯,无奈媳妇死活不同意。第一都听说北方气候寒冷,滴水成冰,怕受不了,第二,那时的妇女都是裹的小脚,去关东那么远的路程,如何走得动。 这夫妻二人商量了几天,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李清先走,去那边拼上几年,挣了钱之后把家安顿好了再回来接老婆孩子。三年,让媳妇等上三年,三年之内一定回来,如果三年之内回不来,那就说不定人在不在世上了,让媳妇赶紧找主改嫁,主意一定,这李青就打点行装上了路。媳妇哭哭啼啼的一直送到村头,李青千叮咛万嘱咐才把老婆劝了回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这李清的娘子,自打男人走后,辛辛苦苦地拉扯着孩子,起早贪黑请人帮忙种几亩薄地,头一年风调雨顺,收成还可以,再加上男人在关东往回寄点银子,小日子还过得去。 可到了第二年,赶上黄河发大水,几亩地全被水给淹了,再加上盗匪四起,灾民被迫四处流浪。 好歹又过了一年 ,第三年又是个大旱之年,田地干裂,几乎没有收成,这两年李清又音信皆无,听从关东回来探亲的有说李清在关东又成了家,娶了老婆,还有人说李清在关外长白上挖棒槌得伤寒死在了关外,一时间说啥的都有,这李清媳妇听到消息后,心里凉了半截,此时村子里的人走的是十之七八,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走不动的在家维持着过了。 这李清的娘子觉得三年两人定的期限就要过去了,还不见男人的音信,家里又穷得揭不开锅,吃了上顿没下顿,盼夫无望,觉得活下去没啥意思,就把家里仅存的一点米拿了出来,和孩子吃了一顿饱饭,饱饭之余,抱着孩子坐在炕上又哭了一通,哭完和孩子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狠了狠心走上前把孩子掐死,又拿被把孩子包好放在炕上,自己拿一根绳子挂在门框上,脖子一伸,两腿一蹬,一命呜呼。 且说村子里的人好几天不见李清家里出来人,也不见他家的烟囱冒烟,有好事的去他家里看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个半死,只见李清的媳妇挂在门框上,舌头伸出老长,已死了多日,再看孩子也死在了炕上,听说此事,乡亲们来到她家,大家帮忙给买了一口薄棺,把李清的媳妇放在里面,因他家住在村外,也就没往外抬,就把棺材停在屋内,大家把他家的窗户和门用木板给钉死,此事就告一段落。 再说李清自打离开了家下了关东,先是在辽宁落的脚,在一个地主家里干了一年,挣点钱寄回家去,第二年听人说去吉林长白上挖人参能发财,就跟人去了长白山,进了山里,试想如果进了山里原始深林,里外不通信,哪里还能寄钱给家里,就这样,在山里一待就是四年,这四年吃尽的苦头自不必说,参活还是不错的,除了交给大把头的,自己口挪肚攒,也存了百八十两银子,只是最近这几天晚上睡觉做梦总梦到媳妇和孩子站在门口喊他回来,李清觉得四年没回家,媳妇和孩子不知咋样,钱攒的也差不多了,也该回家看看了,回到家里把房子和地处理一下,领着老婆孩子再回来,就在这里安家,想到就做到,第二天就和老板交代了一下,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一匹马,收拾收拾,即刻上路。 归心是箭,这李清一路上晓行夜宿,这天晚上三更时分到了村子,正巧这天晚上陰天,天黑得出奇,伸手不见五指,李清凭记忆摸到了家,进了院子只见院里的杂草长得有半人深,心里顿时起了疑,不对呀,这院子好像好长时间没人住了,莫非是我这几年没音信,媳妇以为我死了,又嫁了别人了,正在犹豫之间,只听得门吱扭一声,一个女人推门出来说道;哎呀,孩子他爸,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咋这么晚才回来呀,累了吧,赶紧进屋。 李清一听,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说道:赶了一天的路,又渴又饿,娘子快快给我烧点水,做点吃的。 说完就把马栓在门框上抬腿进了屋,摸黑进屋之后坐在炕上,这女人跟进了屋说道:你先坐着,水我一会就给你烧好。 说完就忙乎上了,又往锅里舀水,又是拉风箱烧火。 李清说道:咋没有点灯呀,屋里这么黑。 媳妇说:你走这几年我和孩子过的是啥日子,你不知道,咱家吃饭都困难,哪里还有钱买灯油。 李清听到之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想起自己这几年不在家一个小脚女人主持这个家的难处是可想而知的,忽想到女人说孩子,便问道:咱家孩子哪? 女人说:咱家孩子在炕上睡觉呐。 李清顺便往炕上摸了一把,摸到一个小被,在往里一摸,大吃一惊,摸到一个骷髅,这个时候,李清闻到了满屋子都是死尸味,下炕往地下走了两步,想出去看看,一伸手又摸到了一口棺材,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八九分,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早已与自己陰陽两隔,厨房这女人肯定不是人类,自己应小心才是。 这时外面门口栓着的马就跟受了惊吓了似的,又是打响鼻,又是尥蹶子,李清偷偷的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只见这女人一会把锅盖掀开往锅里吐口吐沫,盖上锅盖,一会又把腿伸到灶里呼呼地拉起了风箱,看见此景,李清脑袋嗡的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知道此女子不是人类,勉强镇定了一下情绪,开门走了出来。 媳妇说道:水就要烧好了,你要干啥去呀。 李清说道:这马走了一天,可能是饿了,你没听见他不老实吗,我牵马在院里溜溜。 说着就把马缰绳给解了下来,李清牵马在院里打了个转,认镫上马,扬手一鞭,那马如离弦之箭,嘶鸣一声,便跃出院去。 这李清骑着马奔出了村约莫一里多地,以为这回没事了,便回头看了一眼,不看罢了,一看惊得几乎掉下马来,只见这女鬼已经追了上来,并且不是先前的模样。 只见这女鬼通身发光,满身白毛,两只眼睛如灯笼,红舌头搭在胸前,指甲有一尺多长,手里提着一根烧火大棍,奔跑如飞,一边跑一边怒骂,紧随马后。 这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一边跑一边尥蹶子。这李清一个不小心,被惊马摔到地下,这匹马落荒而跑,不知去向。 这李清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又跑,这回可不行了,两条腿自然是跑不过四条腿了,没跑出有多远,眼看女鬼越来越近,就要被追上,李清一看路旁有一棵几搂粗的百年老槐树,便一闪身跑到老槐树的后面躲了起来。 这女鬼跑到树的跟前扔下棍子便来抓李清,李清便绕着树跑,女鬼绕着树追,他两个一前一后,这女鬼再厉害,跑直道还可以,可这毕竟是绕着树跑,一追一赶,眼看着到了后半夜丑时,村里传来了雄鸡的报晓声。 这女鬼一见抓不着人,情急之下,双臂突然暴涨,哇,的一声两手合拢朝树抱了过来,这李清正跑之间,忽见两道白光射向自己,啊,的一声往后一闪,这女鬼没有抓到李清,却因用劲太大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树里,拔不出来。 李清侥幸逃得一条性命,顾不得许多,便拔腿往村里跑,进了村里,天已放亮,李清各家各户敲门,喊大家出来。 乡亲们见了他如此狼狈,不明就里。李清就把事情简单的和大家诉说了一遍,这村里人聚集一起,人多力量大嘛,等到太陽出来,都说是陰物怕太陽,大家才拿着勾杆铁齿去了村外大树跟前,只见那白毛僵尸还在抱着树吼,大家谁也不敢走到跟前,这时有人出主意说;鬼怕火,大家划拉柴禾烧她,一句话提醒了大家,这大伙不一会就划拉了一堆柴草点着,只听见这僵尸在火里吱吱乱叫,不一会就变成一堆脓血。 恐怖故事之理发尸 一 钟哲走进这家理发店,完全是因为那个熟悉的店名: “随缘”。 店子坐落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设施很简陋,店内一派冷清的景象,除了两名顾客正在烫发外,再无客人。 “先生,要理发吗?”店主是一位年轻女子,着一身碎花棉袄,压得低低的棉绒帽和高高围起的围巾将她面容遮了个严严实实。 钟哲点了点头收起雨伞,门外,秋雨渐浓。 让椅落座,女子将一块洁白的理发布搭到钟哲的身前便开始了工作,钟哲是本市着名的外科医生,这个动作让他不自觉的想起自己为死去的病人搭上尸布的情景。 或许是为了缓解冷清的气氛,女子放起了音乐,熟悉的旋律从唱盘中滑出,是蔡琴的《渡口》。 钟哲的眉梢痉挛般的颤了下,虽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被女子敏锐的捕捉到。 “怎么了,不喜欢?”女子的手指肚在钟哲的头皮上来回的按摩着,技术很娴熟。 “没……”钟哲回过神来,不自在的笑了笑。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只有那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 “本店理发,不收钱,但是顾客需要讲一个恐怖故事!”女子突然说话了。 “呵,真是个奇怪的规矩,不过,一定要恐怖的吗?”钟哲来了兴致。 “是的,你在医院工作,我想肯定知道不少恐怖故事吧!” 见钟哲一脸错愕,女子笑了笑: “是你身上的苏打水味告诉我的!” 钟哲松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 “说起恐怖故事,倒真有一桩,而且就发生在我们医院!” 女子的手继续在钟哲头顶游走,轻声说:“愿闻其详!” 钟哲吞了口唾沫,然后开始了讲述。 二 “几个月前,也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名女子即将临盆,被男友急急送来医院,可是推进产房后才发现情况很糟糕,因为难产,大人和孩子之间只能保一个,医生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在外等候的男友,结果男子的答复是保小孩,那一晚,雷声特别的大,却仍然盖不住女子凄厉的叫声,虽然医生尽力抢救,但女子最终还是死在了产床上,而婴儿虽然生了出来,却体质赢弱,一周后也死在了医院里,可奇怪的是,婴儿尸体却不翼而飞,后来院方根据监控录像发现,那婴儿被一名女子半夜抱走了,而通过对女子的身形及服装来看,院方惊讶的发现,那女子竟是本已死掉的孩子的母亲,顺藤摸瓜,工作人员在太平间那名女尸旁发现了婴儿的尸体,他蜷成一团,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故事讲完时,钟哲感觉自己身上都有些发冷。 缓缓的睁开眼睛,噗!一道闪电划过,透过镜子的反射钟哲禁不住浑身一颤,站在身后的女子,手中赫然拿着一把小刀。 “啊!”钟哲失声喊道,“你,你想做什么?” “喔,这,这是剃须刀,我只是想……”女子慌乱的解释。 “不,胡须就不用剃了。”钟哲激动的回绝。 见对方将刀放下了钟哲才暗中松了口气。 “你的故事很棒,是我本周以来听过的最好的恐怖故事!”女子由衷称赞。 接着在她的指挥下,钟哲来到一张洗头椅上躺了下来。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室内哗哗的流水声和门外淅沥的雨声掺杂成一块,合奏成一曲沉闷的催眠曲。 “那么,作为回馈,我也讲一个恐怖故事吧!”女子轻声说。 三 “我是个苦命的人,因为家穷很小便被赶出来打工,父母对我很差,只宠爱小我两岁的妹妹,重的活都让我干,好吃的全留给她,我对妹妹很仇恨,于是有一次趁父母出门,将她从屋顶推了下来,因为是头先着地,她当场死亡,我很害怕于是逃跑了,后来流浪到一家理发店当了学徒,在这里,我遇到了此生最爱的人,他真的很会哄人,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少不更事的我投入到了他的怀抱,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子早已娶了妻子,他和我在一起不过是有所企图罢了,因为他的太太不能生育,所以他想我为他生个儿子……” 女子的声音很冷,配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显得凄凉而又幽怨,而此时钟哲只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开始收缩。 “后来我终于成功怀上了孩子,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我将临盆,他将我送进了医院,生产本来很顺利,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暗中贿赂了医生,交代说,只要小孩,不要大人,记住,这和只能要小孩,不能要大人完全是两回事,于是,在小孩顺利产下之后,医生在我身上做了手脚,让我死于非命,而他们则对外宣称,我是难产身亡!我想这就是报应吧,是上天对我当初害死妹妹的惩罚!” 钟哲闻言大骇,惊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怎么了?”女子悬在空中的手突然定住,显然,钟哲剧烈的反应让她很惊诧。 “这是我根据你刚才讲的故事,续编的,怎么样,编得很恐怖吧?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陰谋害死,这是不是比鬼更恐怖?”女子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你是说,这故事是你编的?”钟哲心胸剧烈的起伏着。 “是啊,你不知道现在网络上流行一种角色扮演的故事写法吗?我刚才让自己扮演成那名女受害者,然后发挥想象完善了这个故事!”女子继续揉搓起钟哲的头发来,力度刚好。 钟哲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喉结快速移动着。 “喔,请稍等,洗发水用完了,我上楼去拿新的!”女子礼貌道歉后,移身走开了,她的脚步很轻,轻得连上楼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躺在原地,钟哲狠命的做着深呼吸,老实说,他刚才被吓坏了,因为店主讲的故事,和真实情况是那般的吻合,理发店内,那首《渡口》还在悠扬的放着,只是在钟哲听来,那演唱者的声音已经变了,不再是蔡琴,而是苏玛! 苏玛,其实就是钟哲所讲的故事中的女主角,而男主角便是他自己,当初正是在一家叫随缘的理发店里,满腹心机的钟哲将单纯的苏玛骗到了手,后来,苏玛一直闹着要跟自己结婚,钟哲只是敷衍,当苏玛顺利产下孩子后,钟哲暗中买通了妇产医生,将这个未来的隐患扼杀在了产房之中,是的,为了自己的前途,名誉,家庭,他只能这么做。 所以,刚才在听店主讲述时,钟哲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一度怀疑这名女子会不会是苏玛,但苏玛早就死了,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他看着苏玛气断产床,看着她被推进太平间冷藏,又看着她被推进了殡仪馆…… 突来的手机铃声拉回了钟哲的思绪,一看电话钟哲头皮不禁一麻,是市殡仪馆打来的,当初苏玛正是在这家殡仪馆被火化的。 “您好,钟先生!” “嗯,什么事?”钟哲有些心虚。 “有件很抱歉的事,必须得通知您,您当初嘱托火化的那具尸体出了点意外。”对方的语气有些不安。 “什,什么意外?”钟哲的手心全是冷汗。 “那具女尸在火化前一夜,突然失踪了!根据监控录像,我们发现,那晚半夜,尸体自己站起来,走出了殡仪馆!也就是传说中的,诈尸了!” 啪!手机失重摔在地上,电池板裂开。 四 钟哲一边慌乱的拾着地上的手机,一边在心里咒骂是谁跟自己开这么无聊的玩笑,无聊! 空气很凉,店内的气氛很诡异,店主上楼后却迟迟不见下来。 钟哲有些不安的站起来,环视店内,那两名烫发的客人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的脑袋分别被两个硕大的烫发缸罩住了,瞧不清面容。可注视片刻后,一股异样的情愫涌上了钟哲的心头,他记得从自己进店到现在,这两个人都不曾动一下身子,说一句话,甚至连一声轻微的咳嗽都没有。 难道,他们是死人? 钟哲只感觉头皮一麻。 门外的雨声更大了,雨打芭蕉般,哗啦啦的响着。 壮着胆子,钟哲漫步向那两名客人逼近,上前拍了拍肩膀,没有反应,咽了口唾沫,钟哲探头往那烫发缸里一看,心头不禁一凉,那烫发缸内竟然空空如也,坐在烫发缸下面的哪里是人,分明是两截没有头的躯体。再仔细一瞧,钟哲发现,围在他们身上的理发布上还印了一小串数字编号,分别是012和013。 轰隆!天空一个惊雷滚过。 钟哲突然像明白到什么似的,一照镜子,果然发现自己身上也印有一串数字,014。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将成为下一具无头尸? 不,不能再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了!钟哲拔腿便想逃跑,却见大门已经紧紧关上了,于是一调头径直往后门冲去,可将后门拉开一看钟哲不由呆住了,门后面并无逃生之路,而是一问很空的小房间,房中摆着一架红木衣柜。 陰风从墙壁缝里钻了进来,将衣柜门摇得吱呀作响,像是在发出某种召唤,钟哲隐隐觉得那衣柜里一定藏着什么,颤抖着上前握住衣柜门把,猛的一拉,柜门刹时大开,轰!天空中又一个惊雷滚过,差点将钟哲震倒在地,衣柜内,正整齐的陈列着一排各式各样的人头,而每颗人头上还贴着相应的编号:009,010…… 啊!钟哲尖叫着撒腿便跑,一回头却撞上了一道黑影,是女店工。 “呵,那些都是假的,只是人头模型。”店主扶住钟哲,解释说:“你知道,理发店都有这种模型的。” 钟哲闻言再仔细一瞧,发现那些人头果然是塑料模型。 似乎看穿了钟哲心中的疑虑,店主又解释说: “外面那两个也是模型,用来练习给客人做按摩这些的,一时忘了收起来,不小心吓着你了,真是抱歉!” 女子的解释似乎并无破绽,但钟哲总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可怜的老鼠正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在你以为猫要吃掉你时它却再次将你放生。 “好的,我拿来洗发水了,现在,过来接着洗吧!”店主冲钟哲招招手。 钟哲看着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五 店主续了一杯热腾腾的茶,双手奉上: “来,喝口热茶压压惊吧!” 钟哲感激的接过来,是他最爱的信陽毛尖。 当温水再一次吻过钟哲的发梢时,钟哲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方才那一切是自己多疑了吧?老实说,苏玛死后自己便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对了,刚才的故事,我忘了讲结局呢!”店主又一次开口了。 “什么结局?”钟哲好奇中带着一丝警觉。 “那名女子被男友害死后,死不瞑目,于是在火化的头一夜,她诈尸了,并回到了两人最初相识的地方,决心找那个负心汉报仇!” 钟哲闻言不禁想起了之前接的那个电话,一时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呵,对了,还没请教先生的姓名呢?”店主礼貌的问。 “我叫钟哲,你呢?”钟哲条件反射般的问。 “苏玛!” 轰!一个炸雷震得钟哲魂飞魄散,猛的睁开眼,这才发现身后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摘掉了帽子和围巾,从而露出了一张疮疤累累的面容,犹如刚从火化炉中爬出来一般。 “啊,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钟哲脑中嗡的一炸,想要逃跑却毫无力气。 “别挣扎了,我刚才已在茶里下了药,你动不了的。”女子语气冰冷。 钟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看来今晚真的撞鬼了。 “现在,是时候还原故事真相了!”女子突然陰下脸说:“还记得我之前讲的故事吗?其实,我便是苏玛的妹妹,苏珊!只不过我并没被她推下屋顶,而是被她失手推倒撞翻了沸腾的开水锅,我更没有死,只是不幸毁容,为此,她一度成了我最恨的人,而我也成了她无法面对的梦魇,所以她从不愿对任何人提起我,包括你。” “这些年,她一直拼命为我做各种事,希望求得我的原谅,而事实上,我也早在心里原谅了她。其实,那晚她被推进产房时,我也在外等候,碰巧的是,大夫手术完后出来跟你说的话,全被我听见了。” “这么说来,偷走婴儿尸体人其实是你?”钟哲颤声问。 苏珊缓缓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说:“今天我要用你的鲜血告慰姐姐在天之灵!” “不,请你冷静点,杀了我你也会判死刑的!”钟哲惊恐万分。 苏珊冷哼一声: “今天根本没人知道你来了这里,所以我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你杀掉,至于尸体……” 说到这苏珊突然起身走到里侧墙角,不知道摁了下什么地方,那方墙上竟露出了一间暗阁。 “我会将它丢进这间早已砌好的暗阁里,很完美的谋杀,绝不会有人知道!” 苏珊陰沉着脸慢慢向钟哲逼近,可就在刀光闪起的一刹那,钟哲却突然一闪身从椅上翻滚下地,并顺势操起旁边的木凳将苏珊砸昏在地。 当苏珊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固定在洗头椅上了。 “没想到吧,其实从你给我泡信陽毛尖时,我便对你起了怀疑,因为只有我最亲的人才知道我这一嗜好,更何况,信陽毛尖是我最爱的饮品,我又怎会嗅不出其中的异味呢?其次,你托人打来的那个电话也不够高明,要知道这个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早就下班了。” 钟哲一脸得意的继续说: “之所以不急着揭穿你,是因为我早料到你有很棒的谋杀计划,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这种策略我在职场上用得太多了,这次看来效果也不错。”说到这里,钟哲扬起尖刀,轻轻抹向苏珊的脖子。 “和你的姐姐团聚去吧!” 当刀锋吻上苏珊的脖子时,钟哲突然发现苏珊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六 将苏珊的尸体抛进阁中后,钟哲拍了拍手便欲离去,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瞟到对面墙壁上,那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在奠字下面是一张木桌,那里放置着几张黑白色的遗像,钟暂用手机光亮照上去,发现第一张是苏珊的,第二张是苏玛的,第三张是死掉的胎儿的,而第四张赫然是钟哲自己,而在苏玛和胎儿的照片后面还放着两只骨灰盒。 钟哲只感觉浑身越来越寒,这时,他突然发现墙角放着一桶汽油,于是大步上前将油猛的提起,准备将眼前这些东西烧个干净,可那油桶刚移开,暗阁的门却哄然闭合了,任钟哲如何扑上去疯狂捶打,那石门都纹丝不动,倏的,钟哲高举起的手臂僵在空中,钟哲不小心摁亮的手机照亮了的眼前那方墙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红色字体,借着微弱的屏幕光亮辨读起来。 钟哲: 当你看到这些字时,说明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其实,我姐早就知道了你已婚的事实,她不止一次告诫我,不管最后你是否会辜负她,都希望我不要做出伤害你的事,因为她知道我是个复仇欲极强的人,姐说,宁教人负我,不可我负人。 姐一直有个心愿,那便是能为你生个可爱的孩子,和你组成家庭,然后带上她最亲爱的妹妹,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可惜你亲手毁掉了她的美梦。 我是名先天性心脏病患者,这也是父母一直宠爱我的原因,一个月前我手术失败,来日无多,于是我开始想法完成姐生前的心愿,但我不能直接杀掉你,因为那会违背姐的意愿,所以,我想到了这个计划,让你自己走进了这间密室,并让你自己启动了关门机关。 现在,我终于完成了姐的心愿,从今以后。她将不再孤单。黄泉之下,我们等着和你相见! 苏珊绝笔 嘟!的一声,手机的电池耗尽了,钟哲的四周隐入到一片黑暗。 古代鬼故事之尸井 一 柳家是杭州湘宁镇大户,历代以制造香粉为业,从乾隆年间到现在也算是百年老字号,可是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特别是江淮一带谢馥春和常春林两个名号的迅速崛起,柳家的香粉生意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这天天色刚暗,柳宅门口的大红灯笼就亮了起来,庭院里面静悄悄的,柳老太太正在厅堂里细细地品着桂花糕,丫环小翠站在后面持一柄团扇给她扇着风。虽说老太太已经年近七旬,可是精神气十足,精明过人、行事果断,在柳家老太爷过世的这二十年里,一直是由她掌管着整个家族的生意,没有出过半点差错,整个柳府从上到下,无一人不翘指称赞、俯首帖耳。 就在她正用丝绢轻轻拭着嘴角流出的蜜汁时,管家田伯从前厅慌忙来报,声称小姐又去了唱戏的张公子那里,话音刚落,老太太就变了脸色,刚进嘴的桂花糕差点卡在喉咙里面。 一个戏子,如果是女人已经令人轻贱了,更何况是一个唱花旦的男人呢,真是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柳家虽家业颇大,但香火却一直不盛,到了柳老太太,膝下只有一女玉饶,虽然是抱养的,但却视如已出。柳老太太身边也没有什么贴心的人,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就是面前的田伯,对于女儿的终身大事,她征询田伯的意见,田伯想了想,柳家子嗣单薄,既然小姐玉饶钟情于张公子,倒不如招那个张公子入赘,然后慢慢地将他们引导到经营家族生意上面来。 “张公子虽是戏子,可戏子比一般人对香粉的认识要灵通得多,我曾在听雨轩见过他一次,长相气度上倒是不凡,是个可造之才。” 老太太觉得田伯的话有道理,便让下人一等小姐回来,就通知她和张公子明儿早上一齐去拜见自己。 第二天,日升三竿,柳家小姐玉饶便领着一个长相清秀、举止文雅的男人带进了柳家大门。 老太太不动声色地一边啜饮着茶,一边观察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果真如管家所言,气度不凡,虽是唱花旦的戏子,全无女生的脂粉、陰柔气。不过,毕竟是女儿的终生大事,光看外表肯定不行,她还得亲自试探一下。 “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 “晚生凉州平陽人氏,父亲五年前遭奸人所害,家中只剩下一个老母亲,年事已高,又重疾在身,我流落在外乡,跟随戏班四海为家,想挣些钱好给老母亲抓药看病。”对方毕恭毕敬地回答。 柳老太太一听,心里不禁唏嘘,若真如他所言,倒是个孝顺厚道的后生,她缓了缓面色,“老身只有玉饶一女,你若是答应有意结成这门亲事,就得放弃你现在的那个行当,柳家这么大的家业也应该有人来支撑,至于你的母亲,你们完婚后,你可以接过来与你同住,继续尽你的孝道,也免外人说我们柳府人情凉薄,没有礼数。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多谢老夫人的美意。少朴感激不尽。”他说着,朝老太太深深地叩了叩头,退了下去。 管家察言观色,待那个叫少朴的年轻人走后,问老太太印象如何。老太太连连点头,表示十分满意,让他们择日完婚。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其自然。少朴告别了自己的戏子生涯,一心一意地管理起柳家的香粉生意,或许是因为管理有方,或许是因为少朴对香粉独特的研究,总之,柳家的生意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大有在商场上卷土重来的势头。 柳老太太看在眼里,乐在心头,这个姑爷少朴,不光头脑灵活,生意经营得好,对她也是恭敬孝顺、言听计从,有了贤婿这个家庭支柱,自己便可以安然地度过晚年了。至于少朴的母亲,她也曾催少朴回老家,将她接到柳家府上,可少朴回去后,不久又一个人回来了,说是自己的母亲已经习惯了乡下农耕的生活,又有左邻右舍的帮忙,自己虽好言相劝,可她就是不愿意来柳家。柳老太太知道后,也只好作罢。 二 可是,这美满安宁的日子没过几天,柳家大院里便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情。 那晚,柳老太太晚上起夜的时候,听到后院传来女人的哭声,凄凄戚戚的,像受了极大的冤屈,她听得十分真切。她又怕是自己上了年纪,产生了幻觉,就把丫环小翠叫醒,小翠也听见了,那嘤嘤的哭声里面,还夹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话,倾耳听来,像是“还我的命来”。小翠吓得浑身发抖,直嚷:“有鬼啊,有鬼啊。” “哪来的鬼,你再胡说,小心掌嘴!”柳老太太怒道,小翠吓得再也不敢说什么,战战兢兢地又睡了去,而老太太却一直到天亮也没有睡着,端坐在床榻边,脸色苍白,如同干尸一般。 虽然柳老太太一直制止下人谈论后院的事情,但后院夜里闹鬼的事情还是像瘟疫一样漫延开来,就连外面的人经过柳家大院时,也不免要指指点点一番。柳老太太只得召来田伯,商量对策。 “我一直吃斋念佛,从来不相信什么鬼魂之说。后院肯定是有人在捣鬼,你一定要尽快给我查个清楚。这关系到柳家在生意场上的声誉。”老太太吩咐田伯。 田伯点头,表示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他挑选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决定当天晚上就去会一会藏在后院里的“女鬼”。 果然,三更刚过,后院那种嘤嘤的哭声又响了起来。田伯和家丁壮着胆子朝后院蹑手蹑脚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经辨认,他们断定声音是由一间放杂物的屋子里面发出来的。那间屋子失修已久,墙皮剥落了很多,窗户上的玻璃残损不堪,就连门也斜歪着,上面的油漆早已斑珀,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这个杂物间,田伯一年中来过几次,基本上就是将不用的旧家具搬到这里来,所以对里面的情况还是熟悉的,十几平方米的地方,堆放的东西十分杂乱,大到柜子、屏风小到碗碟、雨伞,里面泛着腐烂的味道,不时能听到老鼠在其间跑动的声音。 胆大的家丁推开门,手触到门上,冰凉凉、滑腻腻的,他用马灯一照,一手全上黑色的苔藓,像爬了一手的虫蚁,令人作呕。那个声音还在延续着,越来越近,似乎一推开门,就能看到一个披头散发、口耳鼻都在流血的女人站在那里哭诉着。 “田伯,我们真的要进去啊。”家丁有些害怕了。 田伯声音发颤地嗯了一声,看着家丁已经推开了门,自己却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家丁将马灯提到肩膀之上的高度,这样子可以看到整个屋子的全貌。屋子里面虽然堆放了杂物,但还是能一目了然地看出,里面并没有隐藏着什么人。 可是,那个哭声仍在继续,像无数只蚂蚁在心头啃咬。家丁心一横、牙一咬,用脚狂乱地踢着那些杂物,一瞬间,杂物间灰尘弥漫,霹雳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出来!出来!”家丁吼着。 一个声音像是从地心里面冒出来似的,回应道:“你,踩在我的脸上了。”那声音像是被掐着脖子快要窒息的人发出来的。 家丁低头一看,头皮轰的炸开了,自己正站在一张扁平的人脸上面,那张脸是被活活吊死后才有的样子,眼皮凸在外面,舌头拉出很长,一截黑亮黑亮的头发缠在脖子上面,血从那里浸透出来。 家丁一下子弹跳了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躲在门外的田伯感觉有异,连忙进去扶起家丁,家丁的手指直直地指着着地上的那张脸,嘴张合了几下,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便断了气。 田伯慌忙地将家丁拖出了那间屋间。家丁的脚刚跃过门槛,那扇门自动地“咣当”一声关上了,好像里面有个人很生气地摔了一下门。 在后院受到惊吓的家丁,在回去的路上就气绝身亡了,被田伯拖到了柴房里。柳老太太第二天早上去柴房查看,当看到家丁死后那张惊恐扭曲的脸时,蚯蚓状的眉头拧成一团。为了遮人耳目,她交待田伯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就说家丁是不小心意外身亡的。 田伯一声不吭,目光呆滞,喃喃道:“真的是二姨太回来了。我看到地上那张脸了,好吓人好吓人,和二姨太死前一模一样。” “闭嘴!”柳老太太虽然内心惊恐,但面子上还是硬撑着,“她都死了20年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田伯心有余悸地说:“这鬼魂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她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想想当年,死的确实够冤的。”他叹了一口气,抬头触到老太太陰鹜的目光,吓得缩了缩头,不再吭声。 “哼,她当初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本已准备了一些细软让她回老家去,她偏要留下来,凭着一点美色与我争男人,还妄想依靠生个孩子拴住老爷的心,也活该她有那样的下场。”柳老太太咬着牙,恨恨地说。 “夫人说的句句在理。” 柳老太太斜了他一眼,“算你识相,你也别忘了,那件事你也有份,若真有鬼魂一说的话,你也逃不掉。记住,不管在什么时候,说话都要小心点。不能让小姐知道,更不能让新姑爷知道,以免他对我们家,特别是玉饶生出什么不好的看法来。”田伯连连点头。 三 正在这时,门口的丫环报告,小姐玉饶来了,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柳老太太朝田伯使了个眼色,田伯作了个揖,退了下去。 玉饶轻快地跑进来,偎依在老太太的身边,嘘寒问暖。柳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轻轻地拍了拍玉饶的手,“你有正事要忙,我一把老骨头了,黄土都埋了半截了,没事就不要经常往我这边跑了。” “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娘。”玉饶撒娇道,“还有,娘不许那样说自己,娘能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那不成老娇精了。”老太太呵呵地笑着,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而那种味道是从玉饶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脸上搽的什么,那么好闻?” 玉饶喜滚滋地说:“是少朴刚研制出来的一种香粉,比扬州谢馥春的鸭蛋粉还要香哪,少朴说了,如果批量生产的话,销量一定会很好。” 柳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了眼睛,顿时觉得心旷神怡,那股香味就好像沁入到骨子里,她嗔怒道,“你这丫头,这么好的东西还藏着掖着,也舍不得给娘一瓶。” 玉饶撅着嘴,解释说:“娘真是冤死人家了,现在不是正在研制阶段吗,本来想等两天给娘送一盒过来,既然娘这么喜欢,我现在就回去给让给您取一盒来。”她说着,欢快地跑了出去。 很快,玉饶又回来了,她打开一个小锦盒,将那个小盒子轻轻地放在老太太的手心里。小盒子做工精细,盒身覆有一层珐琅彩,盒口镶着一圈金丝,盒盖正中央有一个动物造型,牛的头,马的脸。柳老太太看着盒盖上的图案,眉头微微一皱,但轻轻地拧了一下盒盖,一股奇异的香味便扑鼻而来,令人容光焕发、飘飘欲仙。 “这真是少朴研制的?”柳老太太不相信地问,脸上却满是欣喜。 “是啊,少朴刚刚研制出来的,到现在为止,才有两盒。” “为什么不多生产点呢?这种香味真是世间奇香啊,少朴来我们柳家这么短的日子就研制出这么好的香粉,实在是我们柳家之幸啊,也是咱们小玉饶之幸啊。” 玉饶笑了起来,“娘,我也是这样和少朴说的,少朴说生产这种香粉需要一种引料,就像咱们生病时吃的药一样,需要一剂引药,要生产这种香粉,也需要一种引料,只是这种引料不太好找。” 柳老太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郑重地将香粉盒盖好,玉饶又亲了亲柳老太太的脸颊,欢快地走了出来。 刚走了几步,就见田伯站在不远处的回廊处,自言自语,双手合在胸前,像在祷告。玉饶蹑手蹑脚地从后面走上去,跳到他的面前。 田伯吓了一跳,连拍着自己的胸口,“小姐,您这是要吓死我啊。” 玉饶依然嘻嘻地笑道:“田伯,您有心事。” “没有没有。”田伯连忙摆手道,正要离开时,却见玉饶挡在自己面前,“田伯,是不是和外院的事情有关啊。”玉饶压低了声音,又紧张又好奇地问。 田伯看了看玉饶,“这后院哪,怕是以后都不能太平了,报应啊,迟早都要来的。”田伯的语气似乎变得飘忽起来。玉饶说自己听不明白,让田伯给自己讲清楚,但田伯想起老太太的话,便执意不再说什么,只是关照玉饶以后不要去后院玩。 四 第二天中午,几乎整个湘宁镇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张道士被请进了柳家大院。街坊邻居都议论着,看来柳家这次真的是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了。张道士披着八卦服,神叨叨地在后院忙活了半天,最后大汗淋漓地告诉管家田伯,那个冤魂已经被他收到了乾坤袋里,再也不会出来游荡捣乱了,让柳老太太尽管放心。可是就在他收了整整一锭银子当天夜里,依旧从后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搅得整个柳家大院鬼气森森。 管家田伯半夜被下人叫起,前往老太太的房间。一推门,就见老太太一动不动地僵坐在烛光下,心里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不是做法了吗,怎么还是不灵,你再去看看,不管是看到什么东西,都一五一十地回来告诉我。”老太太又惊恐又气恼地说。 田伯双脚发颤,后院那个地方,自从上次晚上去过之后,他再也不敢去了,生怕像上次那个家丁一样,丢了性命。 “瞧你吓成这样,别怕,多带几个家丁,我这里还有一瓶上等的女儿红,你喝上几口,壮壮胆子。”老太太命令道。 田伯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他违抗不了,只得将酒瓶拿过来,打开瓶盖,骨碌骨碌地,一下喝了大半瓶。他有些趔趄地走出门,再去找家丁时,家丁们纷纷推脱,他只得硬着头皮一个人前往。 后院自从有家丁意外身亡之后,后院就上了锁。田伯站在门前,抖抖索索地掏出钥匙,差点把钥匙拧断了,总算把门打开了。后院在稀薄的月色下,像趴着一只巨兽,而这只巨兽正张大嘴,等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 田伯提着马灯,循着哭声处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前方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田伯紧张地将马灯向上提了提,看到了那个人的脸,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晕过去,那不是二姨太吗?只见她还穿着当时入洞房时的新娘服,红艳艳的,而那张脸却十分的苍白,眼圈黝黑,脖子有一道血痕。 “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田伯指着她,头皮一麻,酒意一下子全醒了。 “你害得我好苦啊。”那人拖长声音,幽幽地说道,并向田伯走来。田伯不停地向后靠,“不能怪我哦。当初我只是奉了大太太的吩咐,我也有苦衷啊。你要找人索命,应该找她去,是她要害你的。” 二姨太停了下来,幽幽地说:“救救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田伯大脑不听使唤,哆嗦地问,“什么,什么意思?” 二姨太脖子一拧,伸长胳膊,面目狰狞地说:“我的肉身,我的肉身在哪里?” 田伯立刻明白了,慌忙指着杂物间,“井里,井里,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什么都不要再缠着我哦。”田伯说完,见那二姨太晃悠悠地朝杂物间的方向走去,自己连忙脱身向大门跑去。 可能是因为慌不择路,田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马灯倒在地上。他顾不得手掌心被擦破皮的疼痛,正准备提着马灯继续跑时,发现地上有一个锦囊。他看着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便顺手将那个锦囊放在外兜里。 他从后院回来后,就去了柳老太太的房间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倒了出来,讲到二姨太出现的时候,田伯露出惊恐之色,好像又看到了一般。柳老太太自然也不安起来,分析道:“如此说来,那死鬼是因为找不到肉身才出来折腾的。” “我想也是,所以我情急之下就告诉了她,但愿她能够安生一些。当年杀了二姨太之后,我就将她和那个婴儿投进了井里,然后又将那口井填上,又在上面盖了三间屋子。这个秘密一直藏在我心里,除了我和老太太,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做的确实干净,就连老爷也没有发觉。只是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呢?”柳老太太见田伯若有所思,便问他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田伯从外兜拿出那个锦囊,递给老太太,“就是我在后院捡到的。” 老太太凑近蜡烛,一眼就认出这个女儿玉饶的东西,但她想不出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后院里。田伯也在努力地在大脑里面搜索着,他肯定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最后终于想起来,他告诉柳老太太,自己曾经见姑爷佩戴过和这一模一样的锦囊。 “看来,这是玉饶送给姑爷的定情信物。如果是姑爷的话,那么说明他很有可能进去过后院,可是他究竟去干什么了呢?莫不是,后院的那些事情跟他有关?”柳老太太细细琢磨着。 她此话一说,田伯也认真思索起来,“说起来后院闹鬼,也确实是这少朴姑爷确是和玉饶小姐成亲之后才开始的。如果要说一切都是他在捣鬼,也说不通啊,因为我看到的明明是女人,而且听到的也是女人的哭声啊。” 柳老太太冷笑了一下,“你还没有我老,怎么反先糊涂起来了,你忘了,他进入我们柳家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田伯恍然大悟,不得不在心里对柳老太太心生敬佩之情,但心里还是有一团疑惑,“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柳老太太突然大脑轰鸣了一下,厉声问道:“当年那个男婴,你真的处理掉了吗?” “回太太的话,当年婴儿的尸体您已看见了,根本已经死得彻底了,而且死后我就扔井里了,纵然是华佗在世,也活不了啊,”田伯连忙说。 柳老太太认为田伯说的也是,那个婴儿死亡后的样子,浑身发紫,全无生命的特征,她是亲眼所见,再加上投井,复活根本不可能,可是就算是这样也难以排除新姑爷的嫌疑。柳老太太决定让田伯将家丁匆匆埋掉之后,就去一趟新姑爷所说的凉州平陽老家,查查这个新姑爷的底,特别是他那个染了重疾,不肯来柳府的母亲,越快越好。田伯表示立即回房收拾一下,连夜出发。 五 田伯走后,柳老太太又很快想到了玉饶,不由地心头冒了一阵冷汗。如果现在的新姑爷少朴真的是当年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或是那个女人的什么亲戚,那么他会不会先报复起玉饶。 第二天,玉饶来向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柳老太太便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起来。 “少朴来我们家也有一阵子了,我看他忙里忙外,将香粉打理得妥妥贴贴,我看哪,是个老实厚生,但他老顾着生意,只怕会冷落我的女儿,娘有点担心你,你老实跟娘讲,你们之间好不好?” 玉饶笑着给老太太捏着肩膀,“娘您放心的,少朴待我挺好的。” 柳老太太顿了一下,面露难色,“那……另一方面……你们?” 玉饶不解地问:“哪方面?” 柳老太太不知道怎么说,索性拐了个弯,“娘年纪大了,说不定哪一天脚一蹬眼一闭就去了,你们要是有个一男半女,到了那头,我也好向你爹交待啊。” 玉饶一下子明了了,顿时两腮通红,柳老太太一再追问,玉饶这才羞涩地点头。柳老太太的心才稍稍落了地,趁现在玉饶还没有受到伤害,正好能彻底查查这个新姑爷少朴的底。 田伯去了少朴的老家,一时回不来,为了早日查出少朴的身份,柳老太太又派一个小厮去香粉厂打杂,一旦姑爷少朴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回来禀报她。她相信,如果姑爷少朴去了后院一次,必然会去第二次,只要是狐狸尾巴,迟早有一天要露出来的。 果然,这天,柳老太太正由丫环陪着在荷塘边赏花,小厮连忙来报,对着柳老太太的耳朵小声禀报道,少朴姑爷匆匆地从香粉厂回大院后,房间都没有回,就直接去了后院,至于去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柳老太太心里暗暗高兴,连忙带着丫环小翠一同向后院走去。 此时正是夏日的午后,空气里滚动着一股热浪,知了在柳家大院里不停聒噪着。柳老太太小脚碎步地穿过一阵亭榭回廊,又经过一个花瓶状的拱门,便来到了后院。后院因一直无人打理,几近荒芜,杂草乱石丛生,三间颓败的屋子挤在红砖墙下,在红砖墙入口处,有一小片竹林,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直响。她们在竹林边停下,果然看见姑爷少朴正神色慌张地站在后院的屋子前,不时向四周望去,生怕有人发现似的。柳老太太混浊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少朴。 只见少朴首先进入了第一间屋子,但很快出来了,进入了第二间屋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从外面还能听到捣腾的声音,但一无所获,又想进入第三间屋子,第三间屋子就是那间堆放杂物的屋子,自从死了家丁后,那间屋子也被田伯上了锁,再也没有人进去过。可这个新姑爷,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进去看一看,从口袋里拿出一截细小的丝铁,套进锁心里捣鼓了一阵,随着“嘀嗒”一声,锁开了。 “住手!”就在少朴即将进去的时候,柳老太太从后面大喝了一声。 少朴惊的转过回来,见是柳老太太,脸色突然变,但很快缓和了下来,问:“娘您怎么来这里了?” 柳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到他对面,“这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来取点东西。” “什么东西?”老太太心想,我到底看你玩什么花样。 少朴有点犹豫,变得支支吾吾。老太太敲了一下拐杖,“快说!” 少朴只得说道:“我是来取点死人身上的东西。” 他的话刚说完,柳老太太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处冒上来,但她毕竟久经沙场,稳了稳气息,继续追问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拿什么死人身上的什么东西?” “魂香。”少朴陰陰地说道。 柳老太太一听,眼前的影像便晃动了起来,恍恍惚惚中,发现少朴向自己逼来,他的脸越来越清晰,最后居然变成了死去的柳家老爷,柳家老爷的嘴如蚌壳一样开合着,从里面发出粘腥腥的话,“你害了他们母子要偿命的。”柳老太太吓得身子不停向后倒,而柳家老爷的身子却向她倾过来,眼皮不断地向上翻,向上翻,直到呈现两个全白色的大南瓜籽。 柳老太太自打从后院回来后,便惊吓在床,一躺就是好几天,不吃不喝,直到女儿玉饶好言归劝,她才起身,吃了点东西。玉饶在一旁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您为什么要去后院啊?” 柳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啊,少朴不去,我能去吗,少朴明摆着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刚要去打探一下,就被吓晕了。” 玉饶说:“娘,您怎么怪上少朴了,是我让少朴去的,他要找一味香料,可是找来找去,也找不着,我想着咱家后院不是有很多杂物吗,包括丢弃的一些胭脂香粉什么的,所以,他就去那里碰碰运气了。” 柳老太太还是不能释怀,“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他可疑,混进我们柳家,肯定是另有所图,当时,你是没听见他的话,颠三倒四的,什么要拿死人身上的东西?他要不是有所图谋,就是神经出了问题。” 玉饶一听,疑惑地问道,“娘,您是不是听错了,怪吓人的,少朴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老太太坚持自己没有听错,让当时在场的小翠作证,小翠看了一眼老太太,吞吞吐吐地说:“姑爷确实什么那样说,只是说来取点东西。后来,老夫人您突然就倒了下去。” 柳老太太看了看玉饶,又看了看小翠,不再说什么,心里却不停地嘀咕着:难道真的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玉饶又宽慰了柳老太太几句,觉得她这一阵子因后院的事情心交瘁,精神萎靡、脸色发黄,便想给柳老太太妆梳打扮了一下。当玉饶一拧开牛头马面香粉盒,细致地为柳老太太涂抹香粉的时候,老太太又闻到了那种奇异的香味,立刻容光焕发,精神振奋,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少朴说了,这香粉每天往脸上抹三次,能返老还童呢,这样娘真的就能长命百岁了。”玉饶满脸幸福地对着老太太说。 六 管家田伯终于从平陽回来了,打探到那里确实有个叫少朴的年轻人,家里确实有一个老母亲,双眼已瞎,半边脸被毁容,用头发遮着。田伯当时一见她,不由地被她的容貌吓了一跳。但考虑到老太太的命令,又不得不将她带回了柳府。 柳老太太听说管家田伯回来了,还带回了少朴的母亲,饭也顾不得吃,就立即前去迎接。 少朴的母亲坐在一顶黄轿子里面,柳老太太正要上前时,田伯就上前一步告知她少朴的母亲长得十分吓人,不光眼瞎了,还毁了容,让柳老太太做好心理准备。 在柳老太太疑惑之际,轿帘掀开了,一个年老珠黄的女人蹒跚地从轿子上面下来了,头发遮住半边脸。柳老太太上前一步,欲搀扶一下她。偏偏在这时,刮来一阵风,将少朴的母亲遮在脸上的头发吹起,柳老太太一下子看清了她的面容,半边脸坑坑洼洼,有些地方可能因为感染而化脓,黄水凝结在上面,眼珠子直直地向天上看去。柳老太太不由地退后了一步。 “我的样子没有吓到你吧,亲家母。”少朴的母亲好像看到似地朝柳老太太打招呼。 柳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忙令丫环们上前将她扶往前厅,自己回头看了一眼田伯。田伯立刻上前,低声说道:“她不肯来,我又怕您怪罪,说我办事不利,只好带过来了。这样子,也实在是太……” “我没怪你,既然是亲家母,她就是一条毒蛇,我也要会上一会。只是这件事暂时不要传到小姐和姑爷的耳朵里面去。”柳老太太如此关照田伯。 厅堂里,柳老太太让所有的下人都出去,只留下她和少朴的母亲。屋子里面静得连根绣花针掉下来,也能听得见。 “亲家母,一路劳累了,请喝杯茶吧。”柳老太太对少朴母亲说道。 少朴母亲轻轻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我这次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只是家里去年种的甘蔗,我一直保存在地窖里,这次顺便给您和小姐尝尝。” 柳老太太说:“亲家母真是太客气了,我早就让少朴去接您,您就是不肯来,都是一家人,还这么见外。”柳老太太强颜笑道。 少朴母亲也笑了起来,样子比哭还要难看,“柳府是大户人家,我这个鬼样子,若是住进来,只会玷污了柳府的门楣,也影响了我儿的大好前程。” “您看您说到哪里去了。”柳老太太说着,心里却嘀咕着,一个足不出户的乡下老太太居然能说出这番话,实在是可疑。 其实从她第一眼看到这个老太太时,就觉得此人似曾相识,肯定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也想不起来,而且她觉得这个人肯定和自己,甚至和整个柳府都有着莫大的关联。这令她心里始终拧着一个大疙瘩。 “我说话直,亲家母您也不要太介意,虽然亲家母面容看不真切,但我总感觉我们在哪里见过,像是故人,但又实在想不起来。”柳老太太虽然不想面对那张脸,但她还是细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夫人真是抬举我了,我一介山村农妇,从不外出,怎么会是您的故人呢?”少朴的母亲说话异常冷静,倒有几分肃穆之气。 柳老太太觉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正想令下人将少朴的母亲送去卧房休息,只见管家田伯慌里慌张地跑进来。田伯因顾忌有外人在场,便小声地对柳老太太说:“后院,后院的那口井出来了。” “胡说,后院哪来的井?”柳老太太呵斥道。 “就是屋子里的那口井啊,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给挖开了,像是在刻意找那个东西。”田伯声音越说越低。 “门锁还好着吗?” “好的,门窗都无损,锁也好着呢,我也正奇怪那个人怎么进去的呢。” 柳老太太双目一闭,思来想去,井的秘密只有她和田伯知道,而那晚,田伯告诉了所谓的二姨太,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假扮二姨太,而那间杂物间是上了锁的,而能做到把门打开而不受破损的人,只有新姑爷少朴。 柳老太太再一次看着端正在椅子上的少朴母亲,她毫无表情,眼睛空空地看着前方,似乎她的心也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她将田伯叫到一边,耳语了一阵,如此这般这般,田伯虽有些惊骇,但还是答应了。 他们如果扭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个毁了容又眼瞎的丑老太婆,正眯缝着眼睛朝他们不怀好意地笑。 “难道,她……双胞胎?” “你还没糊涂,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当年我来柳府给二姨太接生的时候,发现柳老太爷不在家,而你和管家则心怀不轨,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二姨太生了一个男婴后,你立即抱着婴儿走了,没想到二姨太的肚子里面还有一个胎儿。婴儿生出来后我发现是个女婴,便偷偷地将女婴带出了柳府。后来柳家管家田伯找到了我,我开始还以为是事情被人发现了,谁料田伯是想找我抱养一个婴儿,我见机会来了,说女婴是我在路边捡到的,就这样,这个女婴又重新回到了柳府。” 柳老太太恍恍惚惚,像听了一段离奇的故事,见大势已去,她苦笑了几声,“原来老天竟然这样捉弄我,可怜我辛苦一生,抚养长大的女儿竟是仇人的孩子,怪只怪我当年太疏忽大意了。” “错!要怪就怪你的心太过陰毒,你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算是对你的报应。”玉饶斥道。 柳老太太欲哭无泪,“想必你早就知道真相了,为什么还假惺惺地对我好?” “的确,我和少朴成亲之前,我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假惺惺地对你好,除了想折磨你之外,我还想知道我娘和哥哥在什么地方,好让他们入土为安。现在我已经把他们葬入了柳家的祖坟,他们也能安息了。” “既然是这样,你就杀了我,替你亲娘报仇吧。”柳老太太无力地闭起了双眼。 “那样也太便宜你了,自从我知道我的身后之后,我恨不得让你千刀万剐,你想求死,我偏不让你死,我要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玉饶愤愤地说,将柳老太太拽到铜镜前,打开那个牛头马面的小盒子,从里面抠出很大的一坨香粉,像石灰粉一样胡乱堆在她的脸上,她越涂越狠,越涂越烦躁:“你不能死,你死了就不好玩了,你得好好活着,好好地搽着这香粉。忘了告诉你了,这个香粉的名字叫魂香,用被你害死的人的魂魄来做的引子。” 柳老太太一如以前,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她眼前的影像流水一样晃动起来,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向她走过来,近了,才发现那个女人正是当年的二姨太,样子和死前的一模一样。 从此,柳府就多了一个疯老太婆,她被关在了后院的杂物间,手里终日拿着牛头马面盒子,朝空空的井里做着舀水的动作,然后端到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一闻,陶醉地说:“这魂真香啊。” 尾声 某日,柳家大小姐玉饶端坐在梳妆台前,由丫环梳妆着。这时,少朴走了进来,让丫环退下,他从衣衫里面拿出一个骷髅盒面的小盒子,“上次我研制的那种香粉出来成功了。” 玉饶惊了一下,差点把梳子掉在地上,“上次的那种,不是加了迷幻剂,专门用来对付那个死老太婆吗?那种害人的东西,你怎么还继续研制呢?” 少朴两只手放在玉饶的肩膀上,看着铜镜陰恻恻地说道:“以前那个叫魂香,这个叫尸香,味道比那个要好闻多了,而且不管谁搽了之后,就会让脸在不知不觉中烂去。” 玉饶听得毛骨悚然,想要转身,却发现少朴一边将她的脖子勒在臂弯里,一边拧开那个骷髅盖子,将里面绿色的糊状东西发疯似地涂在她的脸上,等涂得差不多了,便气冲冲地甩开玉饶,退后了几步,喘着粗气瞪着她。 “你疯了!”玉饶骂道,她用自己的袖子去擦脸上的东西,可是什么也擦不到。那东西就像一下子消失在皮肤的底层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吧,告诉你,我是为了报仇,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你在市集上纵容小厮们打死了一个卖甘蔗的小贩,那是我爹,我娘为了报仇,不惜自己毁了自己的脸。” 玉饶从圆凳上跌坐下来,当年的情景一下子全都涌上来了,确实曾经有一对夫妻小贩终日在市集卖甘蔗,自己有一次路过那里,一根甘蔗散在路中央,绊了自己摔了一跤,她恼怒不已,最后令小厮们将那个男小贩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以后再也没有在市集上面见过那对夫妻小贩。没想到,那个男小贩回去后居然死了。 玉饶悲哀地说:“你与我成亲,就是为了报仇,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她说到这里,感觉脸上奇痒无比,拿起镜子一照,发现脸上起了一个红色的小疙瘩,用手去抓,将个小疙瘩抠破了,一股黏液流了下来,凡流过的地方,皮肤顿时变得如同生绣的铁片一样。 “这只是开始,以后你的脸会比我娘的脸还要恐怖很多倍。”少朴欣赏似地看着玉饶的脸,“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娘说她你是二姨太所生的女儿,全是她编的,枉费那个死老太婆疼爱你一场,你不但不念养育之恩,还亲手逼疯了她。不过,话又说回来,不把那死老太婆除掉,又怎么除掉你呢。连我也没想到,我娘的一面之词,居然骗过了所有的人。”少朴说完,得意地扬长而去。 玉饶惊骇地捧着自己的脸,又缓缓地转向铜镜。很快,一个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像黑夜里的闪电一样划过柳府大院。 玉饶死了,第二天被人从杂物间的那口井里发现。少朴去时,只见柳老太太一直朝自己疯笑。官府前来验尸的忤作断定是玉饶自己落井身亡的,而且验出她的腹中已怀有胎儿。 流泪的女尸 太平间遭遇 老吴是连江医院太平间的守护员,此刻,他正向办案人员详细叙述那晚发生的恐怖事件。 老吴擤了下鼻子,有一阵子的沉默,仿佛在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浑浊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一个角落,那里,一只还没被冻死的蚊蛾在嗡嗡地飞,仿佛一个不死的灵魂。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尸味,办案人员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仰。 那的确是一个恐怖的夜晚,天下着雨,很细的那种雨,但很稠密,密得就像是一团雾,偶尔有汽车灯光透过迷蒙的雨雾打过来,却仿佛只是孩子手中拿的短短的光束棒,只能照射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时间已经很晚了,连前面住院部大楼的灯都灭了,我跟自己说,该睡觉了,可不知怎的,心里却很烦躁,还有些慌,这是几十年都没有的感觉。我打开太平间的门,进去重新检查了一遍。停尸间很大,只有一盏三十瓦的灯泡,闪着昏黄的光。我数过了床位,没有错,可是我还不放心,把每一个裹尸袋子打开,再仔细核对一遍。这些大多是无人认领的尸体,如凶杀案,案子破不了,尸体就先存在这儿。还有一部分是出车祸死的,而肇事车却逃跑了,人就扔在原地,只有公安局去收尸。如果死者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证件,就只能先存放在我这里,直到找到家属为止。前天就送过来这样一个女子,二十多岁,花儿一样的年纪,车从她身上碾过去,把她肚子压破了,面部却是好好的,多清秀漂亮的一张脸啊,送来时仍是笑着的。我想那时她一定是在想一个人,譬如说她的男朋友,这样岁数的女孩子只有在想到男朋友时才会有那样的笑容,多温馨,多幸福啊!可那辆该死的车却把她的生命给夺去了,我在给她清理身上的污物时还在想,这样好的女子咋就会突然死掉呢?我把裹她的袋子重新拉好,然后去检查其他的袋子,他们都很听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就跟我的孩子似的。查看完了,我在一个小凳子上坐下来,看着他们。灯光忽明忽暗地打在每一具尸体上。昏暗中,有两个袋子口自动裂开了,露出死者惨白的脸,我想他们一定是太眷恋这个世界,不愿意就这样走了吧。我拍了拍他们的脸,跟他们说,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看守尸体的老人,不是掌握人间生死的阎王。如果我是阎王,我一定会让你们重新活回来的。他们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就安生地睡下了,都是多好的孩子啊! 我重新在凳子上坐下来,房间里有些冷。这时,我想起那具放在冰柜里的尸体。我走过去看了看,忍不住叹口气。这具尸体存放在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她不是无人认领的尸体,她的丈夫曾多次来医院讨要尸体,但都没有结果。有一次,那个瘦削的小伙子甚至跑到我这里,眼泪汪汪地求我。我只能对他说,让他到主任那里要条子,见了条子我才能“放人”。那个小伙子哭着说,躺在里面的人是他的妻子,刚结婚不久的妻子。我就有些惊诧,说,是你的妻子院方为啥不让你把尸体领走?他揉着眼睛不说话,我猜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小伙子最终走了,是哭着走的。我心里很不好受,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瘦小的年轻人哭泣着离去。再后来,我终于听到了关于这个女人的一些消息,她也是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的,花了很多钱,可人最终还是没有保住,更要命的是,为治她的伤,他们欠下医院一大笔款子,医院让死者家属还钱,可他们只是在这个城市打工的一对小夫妻,根本没有钱给医院,医院就把尸体扣下了。我就想到了尸体刚送来时主任跟我说的话,主任说,这具尸体你要特别看好,千万别丢失了。当时我还以为主任是在跟我开玩笑,就说,偷走就偷走吧,偷走了咱这儿才能腾出点空间,现在再来人都没地方了。主任严肃地说,跟你说正经的,这是院方的意见,千万别马虎,牵扯到一大笔钱呢。我说,不就是一具尸体吗,咋会牵扯到钱呢?主任摆了摆手说,你不懂,就按院方的意思去办就是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就对这具尸体投入更多的关注,当然不是害怕被偷走,而是因为心中的某些不安,或者说是同情吧。没事的时候,我就会站在冰柜前,看这个女子,很年轻,但却很憔悴,满脸的愁苦,多年轻啊,可已经被生活蹂躏成这个样子了。我进而去想象她的生活,他们为了摆脱贫困而来到这个城市打工,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祸事,真是不幸啊。可更不幸的是,她现在连家都不能回,只能待在这个冰冷的屋子里,和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在一起。她在天堂里一定是很伤心的,这世界有时就是很不公平的,我想着想着就有些伤心。 我把冰柜打开,把她的眼睛合上。她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我知道她一定是不安心,一定是有话想跟人说。有啥好说的呢,我看着她的脸,恍惚之中她的眼角仿佛有眼泪落下来。我用手去摸,果真有冰冷的东西沾在手上,这孩子一定是苦啊,心里苦的人才会在死去时还流着泪。我说,你就安心地去吧,活人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这世上的事很难弄懂,我活了几十年也弄不懂。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可我帮不了你,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和你们一样在这里讨生活的糟老头子,我能做的,就是给你要一个冰柜,让你安静地躺在里面,保护好你的身子,直到你的家人把你领走为止。那个小伙子我见过,很好的小伙子,他的眼睛告诉我,他一定是很爱你的,即使现在也一样,他一定会把你带走的,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她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好像点了下头。我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我重新把冰柜盖上。透过冰柜,我看着她的脸,安详了许多,嘴角似乎还有一点笑意露出来。我叹口气,转身出来了。 我该睡觉了,锁上门,检查一下确认是锁上了,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天晚上我的内心很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我说过要好好保护她的,我不能让她在我面前丢失。这样说,是因为这几年,医院里总是发生丢尸体的事,由于是无人认领的尸体,没有人在意,医院对这事就不太当回事,可我不想这样的事在我这里发生。我睡了一小觉,恍惚中听到太平间里发出些声响。我直起身,可声音却消失了,只有窗外传来飒飒的风声,还有雨声。我想,可能就是这些风声了,但我还是不放心,又到太平间看了看,还都不错,只有靠窗的两个停尸的平板车往前移动了不少。难道尸体也会走动吗?我想。可我一点也不害怕,和他们打交道这些年里,啥样的事情都遇到过,包括人们说的“诈尸”。其实就是人还没有死,被误诊断为死亡,然后送到太平间,可在某一个时候突然苏醒过来。我记得我遇到的那次所谓的“诈尸”,还是在六年前。那天晚上,全医院的人都被太平间里传出来的凄厉叫声惊得毛骨悚然。我打开门,借着手电的光,看见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坐在平板车上,嘴里发出凄厉的长音,随着她的叫声那些尸体似乎受到某种召唤,有规律地颤动起来,她一定是被眼前看到的景象给吓住了,长一声短一声地尖叫着。她是前一天被送过来的,诊断是触电导致心脏衰竭而死亡。我把灯打开,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试着跟她交流,可她显然是被吓坏了,任何出现的东西都引起她严重的不安。我不得不去找了医生,给她注射了镇静剂,她才安静下来。所以,我不怕里面发生的任何事情,是因为我对他们太了解了,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在某些时候,我甚至希望“诈尸”的发生,因为那样,就意味着有新的生还者。难道这次也有生还的吗?我仔细检查那具似乎移动过的尸体,尸体是冰冷的,鼻端也没有一点呼吸,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我把他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我还有些不放心,又数了一遍,可我又糊涂了,咋会多出一具呢,是不是自己老糊涂了?我正要重新再数一遍,却听到外面传来哗啦一声响,我走出去看,却什么也没有。我接着去数,又不多了。我搔了搔脑壳,想自己一定是老了,老得连数都不识了。 我又专门看了看那个躺在冰柜里的女子,她安静地躺着,仿佛睡着了一样。我终于放心了,觉得自己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可我还是很不安,仿佛有种什么声音就像蚊子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叫。真奇怪啊,今天晚上是咋的了?我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我索性坐了起来,一直坐到天亮。 可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呢,早晨起来,准确地说,是六点钟,我走到太平间的门前,就有种不祥的感觉。进了太平间,其他的尸体都好好的,唯独那具存放在冰柜里的尸体不见了。我说过要好好保护她的身子的,可她却被人偷走了,又不知要流落到什么地方,要受多少罪,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办案人员根据医院提供的线索,很快弄明白了死者的基本情况:死者小青,女性,23岁,三个月前因车祸住院,最终不治身亡,由于在抢救期间欠下医院一大笔费用,医院拒绝死者丈夫将遗体带走。但在两个月后,就发生该尸体被盗走案件。办案人员将亡者丈夫刘某列为重要嫌疑人。根据医院提供的线索,办案人员经过多方调查,最终在莽山县一个拘留所找到刘某。但办案人员发现,该刘姓男子因为盗墓被当地公安人员拘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起案件是盗尸,刘某却因盗墓被拘留,其间是否有内在的必然联系?办案人员遂将两起案件并案侦察。经过审讯,刘某详细叙述了盗墓经过。就在办案人员以为柳暗花明时,却再次陷入新的迷雾。 盗墓经过 我不是在盗墓,我是在寻找我的妻子。 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知道我的妻子最终流落到这里。有人跟我说,你的妻子就埋在这里的一个地方,你去挖吧。那人是谁,我会告诉你们的,我是咋找到他的,我也会告诉你们的。我现在要说的是盗墓的经过。那个人告诉我,你去梨树村找一个新的坟头去扒吧,那里面埋的可能就是你的妻子。按照那人的指点,我来到这个叫梨树村的地方,在这个陌生的村子附近转了几天,终于找到那个几乎不能叫坟的地方,除了新翻的泥土几乎什么异常也没有,我只是从地上杂沓的脚印和纸灰猜测这里应该就是埋葬的地方。站在坟前,我当时就哭了,这里面躺着的就是我的妻子,她就这样孤单地躺在下面,连一串鞭炮都没有,连一个花圈都没有,就这样悄没声息地走了,多孤寂啊,她到那个地方会很孤单的,也一定会伤心的,我抽噎得像个孩子。我跟她说,小青,你等一下,我这就带你回去,我要给你请师傅,给你做一场热闹的道场,活着时你没有气派过一次,你死了,我一定会让你风光一次的。 晚上,趁着夜色,我就去了那坟上挖,一边挖一边流泪。我说,真对不起呀,小青,你跟着我受罪了,活着受罪,死了也不得安宁,可我想把你带回家去,我们自己的家,那里住着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妈妈,你知道的,她对你多好啊,她临走的那一刻,还拉住你的手,跟你说话,妈妈只跟你一人说话,连我都有点嫉妒了。你到了妈妈身边,我就放心了,妈妈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她的儿子没能照顾好你,她一定会替儿子补偿给你的。有一阵子,我哭得直不起身,寂静的夜晚,梨树村的人们可能都听到了一阵阵如孤魂呻吟般的啜泣声。 白天我不敢挖,只能在地边徘徊,等待夜晚的来临。即使是晚上,我也不能弄出很大的声响,掘出的土也不能堆在一个地方,怕被人发现。好在地里的麦苗已经很高了,掩蔽了我的行踪。第二天晚上,我已经触到硬硬的棺木。我的心激动起来,我马上就可以见到我的妻子了,马上就可以见到我离别半年的妻子了!我的心跳得不行,手也哆嗦得连铁锹都拿不住了。我更加用劲地挖起来,顾不得天就要亮了,我把棺木上的土清理掉,然后用铁锹撬,盖子终于被撬动了,我用力掀开棺材盖,可里面只是一具老爷子的尸体。 我跌倒在泥土里,我的身边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我意识到是那家的人来了,可是我不想动,我已万念俱灰,连死的心都有了。这就是我盗墓的经过。我没有盗尸,我只是挖墓找我的爱人,可我没找到,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爱人的尸体弄到哪儿了。 你们问我是如何找到这的,咋知道里面可能埋着我爱人的尸体,我告诉你们,开始我也有盗尸的打算,我准备了一个月,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还有那个尽职的老人,最终都没有成功。但我仍在寻找新的机会,直到他们到来。他们来的那天晚上,是个雨天,雨雾很大,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他们了,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太平间附近游荡,然后他们开始在墙上掏洞,他们的凿子落在砖墙上发出轻微的叮当声,只有我听到了。可我当时还是不能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我甚至忍不住讥笑他们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没弄明白就要下手,如果他们进去看见一堆死尸还不把他们给吓死。我还在想着的时候,洞已经掏开了,那墙其实薄得很,只是一砖墙,也很少用水泥勾缝,也许当初盖房的人根本没有想到要把太平间造得很牢固。洞越开越大,很快就能整个人钻进去了,他们进去了两个人,一会又出来了,然后我看见里面的灯亮了,持续了一阵儿,又灭了。我看见他们又进去,托着一具尸体出来,消失在茫茫的雨雾中。 说实在的,我当时很兴奋,因为他们打出的那个可以自由出入的洞,我当初咋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我等一切都平静下来时,也顺着洞口爬进去,可我发现,那个放着我妻子的冰柜里面早已空无一人。我怔了好一阵儿,才意识到,我的妻子被偷走了,我想去追,可迷蒙的雨雾天,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我就一直找了下来,我听他们说过一个叫辛庄的地方,一个叫小盲的人,还听他们说过回家的字眼,我想他们可能就住在这附近,我就四处打听,终于找到这个叫辛庄的地方,也找到那个叫小盲的人。我把我的苦难经历告诉他,他看我可怜才对我说,你去梨树村找吧,那里有一家人死了老爷子,你到那里去找找吧。 坟墓里为什么会挖出一具老人的尸体,是不是又牵扯到一宗新的谋杀案?案子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办案人员追根溯源,根据刘姓男子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个叫小盲的人。小盲向办案人员供述了盗尸案的经过,案情又有新的进展。 盗尸经过 说实在的,我也就是可怜他,就帮了他一把,没想到惹出这么多事,把自己也搭进来了。小盲说着搔了下头,似乎在为自己的善良后悔。 那天,就是我们办完事的第二天,我待在家里,正在想下一步咋办,他闯进来了,愣头愣脑地问我,她在哪里,快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跟个叫花子似的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有些生气,说你是谁呀,你在跟我说什么。他说出了他的名字,又“嘟噜”出一串话,我也没听清,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激动。我就说,可我不认识你啊,你找我干啥?他一下子就跪在我的面前,说,大哥,行行好吧,把她还给我,我知道你们把她带走了,你就把她还给我吧!在我的追问下,他才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他如何来到这个城市,说他的妻子如何被一辆汽车给撞了,可那黑心的司机却跑了。他妻子在公路上整整躺了两个钟头,开始她还能喊救命,可没有人救她,来往的人和车都绕着走。她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他赶到医院,医院让他缴费,然后才能动手术。可他手里没有多少钱,他把打工挣来的钱都拿出来了,还不到五千块钱,根本不够。医院说要研究一下,一耽误又是一个钟头,等他们终于决定要给他妻子动手术时,他妻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医院总算同意开始抢救,可抢救个啥呀,折腾了几天几夜,他妻子还是走了。她是哭着走的,眼角还噙着泪。他去医院想带走妻子的遗体,可医院却让他先还钱后领人,然后给他出了一个费用单子,是个几万的天文数字。他没有钱,医院就说,没有钱就不能带走人。他接连去了十几趟,给他们下跪,可他们始终不答应,他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确实没有想到这具尸体身后还有这样的悲惨事,我算是一个冷血的人(干这营生想不冷血都不行),可我也有点把持不住了。我问他尸体的样子,他说了。没错,是那个女子,当时我心就有些不安,原来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哪! 哦,说跑题了,你们要我说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这就说。那天晚上,应该是十一月十五日,这个日子为啥记得这样清楚,是因为那天晚上行动之前,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日历,平时我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可那天晚上,我看了,仿佛觉得这个日子很重要似的。那天晚上下着陰冷的雨,还有风,风和雨仿佛一双冰冷的手探进我的脖子,紧紧地捏着,让我喘不过气来。风把挂在太平间门前的两盏灯笼吹得哗啦直响。有一阵子,我仿佛觉得那两盏灯笼在我们的面前飞舞,舞出一团红晕,血一样的红晕,晃得我们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我们在等,等那个看门的老头子睡去,可那天晚上似乎是个不顺的日子,那个老头到了十二点还没有睡,而以往他不到十点就睡下了。我们又冷又饿又困,街道上的狗都睡下了,可那老头连一点要睡的迹象都没有。我们诅咒那个该死的老头,求他快点去睡,可他依然坐在门内打盹。然后,他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动了,打开太平间的门,进去检查那些尸体。这老头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晚了还敢一个人进那死气沉沉陰风飕飕的屋子。说实在的,我是干这一行的,可我从没有去看过一个死人的尸体,我们进去都是把裹尸袋抬起就走,从不看里面是男是女,是横死的还是顺死的,是只有半个脑壳,还是一具囫囵尸首。因为我怕我看了会恶心,更怕看多了会做噩梦。等了半个钟头,那个老头子终于出来了,重新把门锁上。这次我们估摸着他差不多要睡了,就准备下手。可还没等到我们靠近房子,那个老头又进了太平间,我们绕到正门的前面,目光随着老头往前走,他把裹尸袋拉开,一个一个地查看尸体,把摆放得不整齐的尸首重新摆放好,他一边做,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最后,他到了一具停放在冰柜里的尸首前,待了很长时间,似乎对这具尸首很在意,像是他的亲戚似的。然后他站在门口,吸了一根烟,才回到屋子,灯也灭了。 我们绕到屋子的后面,这是我们早已看好的地方。我们把准备好的工具拿出来,开始掏墙。我们知道这堵墙薄得很,就跟建筑工地上的工棚子似的。当然,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光顾这平时躲都躲不及的地方。也许我们把声音弄得有点大了,我听见前面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我们看见手电光在太平间照来照去,差一点就照到破口子的地方,我们急忙藏起身。他照了一阵,又看了看冰柜里的尸体,说了句什么,把门锁上了。 我们终于把洞掏开了,一进去我就注意到了那具放在冰柜里的尸体,好奇使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当时我还在想,这一定是哪个贪官的家属死了放在这里的,当官的就是不一样,死了都能享受常人享受不到的待遇。我吐了口唾沫,表达我对腐败的厌恶和愤怒。我开始查看其他的尸体,一边想着如何才能一声不响地把尸体弄出去。我先把他们挪到靠近洞口的地方,可平板车发出的响声再次惊动了老人。我又听到了开门声,还有洞口外瘤子发出老鼠一样吱吱叫的暗号。我想从洞口爬出去,可已经晚了,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我匆忙四下里看,正好有一辆平板车上没有人,我急忙躺上去,抓起白布蒙在身上。刚做好这些门已经开了,手电光照了过来。老头在太平间看了一遍,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他一边唠叨,一边把我刚才拢到一起的尸首重新摆放整齐,又数了一遍。数过后,他皱起了眉头,似乎感觉不对劲儿。他就一个尸袋一个尸袋打开来看,很快就到我这儿了。我头发都竖了起来,声音憋在嗓子眼里,也许是过于紧张,没有关严的声音如呻吟一样从嗓子里泄出来。老人又愣了愣,他朝我过来了。幸亏瘤子机灵,在外面弄出咚咚的声响,老头就出去了。我急忙从平板车上爬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如雨水一样顺着脖子流下来。 这天晚上似乎注定是个不顺的日子,那边刚稳下来,这边瘤子的脚脖子崴了,他说让一只冰冷的手给捏了一下,脚就疼得走不动路,他惊恐地说是不是鬼呀。我说鬼你个头,真有鬼就不是捏你脚脖子,而是捏你的脖子了。可瘤子还是怕得不行,说什么也不进太平间了,只好让他去守车。经过这几次折腾,天已经快亮了,上早学的孩子的脚步声已经传过来。更严重的是,那老头最后一次被惊扰后,小屋里的灯就再也没有关上,我想他肯定没有睡,也许坐在被窝里,想今晚上的事。我就对另一个伙伴馓子说,算了吧,今儿晚上恐怕不行了。馓子说,那我们总不能白跑这一趟吧。我想想也是,费了这么大的劲,不能就这样走了,贼不留空的。我就注意到那具放在冰柜里的尸体,说那就她吧,馓子说好主意,那肯定是官员或者有钱人家的家属,我们把她做人质,弄他一把。我们就直奔那具尸体而去,我把冰柜的盖子打开,一股陰冷的气息扑向我,我打个寒战,可更让我惊惧的是,我竟然看到那具尸体的眼角含着一滴泪珠。我用手去触,真的是泪珠,我的心就颤了颤,一种说不清的陰冷和恐怖笼罩了我。我还在犹豫,可馓子已经抓住女人的两条腿冲我说,还在发啥愣!我甩甩头,伸手拉住她的肩膀,尽量把手臂放平,不至于弄疼她。 可把尸体弄出来后,我才发现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哪个当官的或有钱人的家属,要赎金都不知道问谁要,总不能去电视台打广告吧。还有一个要命的问题,她是一个死人,我们又没有冰柜来存放她,虽然天气很冷,但她已经死了很长时间,这样下去很容易腐烂的。我就对馓子说,还是把她处理了吧。馓子无奈地点头。我们就按老程序给处理了。 啥老程序?就是卖尸体呗,我们弄出来的尸体都拿去卖了,我是以这个为生的。这不是个好营生,但不杀人放火,只是把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找一个新住处。 你们问老爷子的尸体是咋回事,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当时把尸体卖出后,事情就做完了。你们说的他挖墓挖出老爷子的尸体,我真不知道是咋回事,真的! 警方虽然抓获了小盲及其盗尸团伙,但被盗女尸仍然没有下落。挖墓挖出的老爷子尸体和盗尸案究竟有没有关系?办案人员决定暂且把女尸案放到一边,从老爷子尸体案入手,调查死者情况。办案人员很快查到老爷子是梨树村人,他的儿子叫王三,遂对嫌疑人进行了审讯。 购尸经过 那坟里挖出的老爷子的尸体是我的父亲,他不是死于谋杀,是正常死亡。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梨树村。为啥老爷子要秘密下葬,这中间是有原因的。 一个月前,我父亲死了,按镇上的规定,是要火化的,可我父亲是个守旧的老人,他在临死前对我说,王三(我的小名),爹死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死后不要把我烧了,我想囫囵地躺在咱家的祖坟里,和你爷爷、奶奶,还有你的祖爷他们待在一起。如果你把我烧了,装到一个匣子里,他们在那边就见不到我了。父亲要我当面答应他,否则他死不瞑目。这话是他临终前三天跟我说的,我当时并没有答应他,我知道,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农村人死了都不愿火化,但上面查得紧,一旦查出来,会把你的坟刨开,强行拉到火葬场里,还要罚款。所以我不能明确答应他,但老爷子很固执,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回话。没有办法,到了第三天,我终于答应他了,老爷子这才把眼睛闭上,安心地去了。 本来,我是打算偷偷把老爷子埋掉的。在我们这儿,很多不愿火化的人家就是这样做的。人死了之后,不对外声张,选一个日子,到了后半夜,找几个亲戚朋友,把老人抬到祖坟里下葬,还不能留坟头,鞭炮、花圈、哭灵这些东西更是不能要的。第二天早上,你会发现跟啥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我也想用这种办法满足老爷子的心愿,可老爷子死了的风声已经泄露出去了。 老爷子走的第二天早上,我家就来了两个人,我一看头都大了,是镇上的民政张和民政王,专门管我们这片火化的。民政张跟我说,你家老爷子不在了?我有些急,也有些害怕,可我还是说,没有啊,我家老爷子活得好好的,你这不是咒我家老爷子死吗?民政张笑了笑,说,那让我进屋喝杯茶吧。我心里平静了一下,就领他们进了屋。他们进屋后四下里看了看,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民政张说,咋不见老爷子呢。我说,老爷子这两天出门了,到我姐姐家去住了。民政张哦了一声,站起身说,如果有啥事,还是按政策办好,不然让上面发现了就不好办。我知道他是在跟我说老爷子的事,但我假装啥都不明白地哼哈着,送他们走了。 回来后我就想,谁把这信儿给露到外面了?一定是本村人,为了那二百块钱的奖金,把老爷子死的事给举报了。我有些生气,可也没有办法。幸亏我早留一手,没把老爷子的灵柩放在正屋,而是放在我家破旧的老宅子里。可我也知道,民政上已知根知底,事情恐怕会很难办。 果不其然,下午,我正给老爷子穿寿衣,民政张他们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就像从地下长出来似的,几乎要把我吓死了。民政张得意地看着我说,我来给老爷子吊个孝,说着在灵位前拜了几拜,然后转身对我说,你准备咋办?我没有说话。民政张说,这火化的政策你都了解的,这不是我们一味要为难你们,上面对我们也查得紧,发现一个没火化的扣半个月工资。都是当差跑腿的,没办法的事。再说了,国家要这样做也不是没道理,死人跟活人争地确实很可怕,一个人占两个平方的地,这每年上千万人死去,要占多少地,你说是不?我没好气地说,球,这都是瞎掰,既然是为了少占地,为啥烧成了灰还允许埋在地下,不照样是占地,和不烧有啥区别?纯粹不就是为了多收点钱。民政张脸红了一下,说,你说的情况也许存在,可能是政策在基层执行时有点走样,但我这一关,会认真按照国家的政策要求落实的。民政张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我只好说,那就火化吧。 我当然是搪塞他的,已经答应了老爷子,咋能反悔呢?尤其是咋能对死去的人反悔呢?我想着该咋办,这条路已经走不通,就只有走第二条路了。我想到小辛庄的小盲,小盲专门做死人生意,他和医院、火葬场都有联系,有些人不愿火化就掏钱让小盲弄具尸体代替。农村火葬抓得越紧,小盲的生意就越好,一具尸体由以前的几百元升到现在的两千多,弄具尸体连火葬和买骨灰盒下来得三四千,半年的收入都进去了,可花再多也得花。我找到了小盲,把我的要求说了。小盲搔着头,说,兄弟,你来得不是时候,这两天手头没货,已经断档半个多月了。我说,你想想办法,价钱好说,急用呢。小盲说,是真的没货了。我说,那咋办?小盲说,你再等几天,我尽量帮你联系,你等我的电话。我说,你可得快点,等不长久的。小盲说,我知道,一有信儿我就跟你联系。 我就只有等下去。到了第三天,小盲的电话打过来了,说联系到了。我说,那你就快点送过来吧。小盲嘟哝了一声说,是个女的。我心凉了半截,说,女的咋行?小盲的声音倒大了,说你管他是女的还是男的,烧了不都是一把灰,把这事糊弄过去就行了。我说,是个女的咋糊弄,你当人家火葬场的人都是饭桶。小盲说,这事你放心,火葬场那边我给你摆平,你要不相信,先给我一部分定金,等事办成了你再把余下的钱给我。我想想也没有别的法子,这几天,民政张跟个鬼似的在我身边转,问我为啥还不把老爷子送火葬场。我只能骗他说在等我的妹妹,等她回来见上一眼,就把人送去。民政张怀疑我的话,就跟我讲政策,讲得我头发晕。 晚上,趁着月黑风高,我悄悄把老爷子埋了,那边的“人”也送过来了,装进了棺材。 第二天,我联系了火葬场,让人家派车来拉尸首。在送走之前,我还是忍不住拉开盖在尸体上的面罩,可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我的心就忍不住颤了一下,多么委屈和痛苦的一张脸哪,似乎全世界的苦,似乎这世上所有的痛都写在了那张脸上。尤其是我看到还凝结在她眼角的泪珠时,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到死时还在流泪,这个女人,心里该藏着多少苦,藏着多少痛,我试着把她的泪珠擦去,可刚擦完那泪珠又出来了,我的眼泪也下来了。我重新去买了鞭炮,做了花圈,还请来了和尚给她超度,我希望她能原谅我。我跪在她的灵前,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为一个满心悲苦的女人,也为我可能给她带来的伤害,祈求她的原谅! 事情办得倒是异常的顺利,由于小盲的打点,火葬场那一关很容易就过了。交了三千多元钱,我得到一个骨灰盒,还有一张火葬证明,我把火葬证明给民政张看,他大度地摆摆手说,不看了。 事情都了结后,处理骨灰的事成了一件麻烦事,按说我随手扔掉就是了,那个女人毕竟和我不沾亲不带故,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可我一想起那张脸,那凝结在眼角的泪珠,我的心就软下来了。我把她安放在老宅子里,我有种感觉,也许会有人来找她,她一定是因为没有家才满面悲伤的。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后来的事他们都说到了,那个小伙子撬了老爷子的坟,我不怪他,听了他的述说,我的眼泪也下来了,我终于知道那个悲苦的女人为什么总是满脸忧伤。我对不住她,还有他,我想真心地对他们说声对不起,请原谅! 到此,终于案情大白,按说办案人员应该心情高兴的,可他们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租房鬼故事之漏雨 真的是漏雨吗 午夜时分,蕉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刚刚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梦里就是这栋房子,可是屋顶上伏了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具女尸。那尸体惨白地瘫软在屋顶上,长长的头发乌黑地缠绕在突起的瓦片上。最可怕的是女尸流出的血,那些血已经发黑发滞,顺着房子的缝隙一滴一滴地渗下来,然后“吧嗒”一声,正落在蕉兰的眼睛上。 “天啊……”蕉兰全身颤抖。 打雷了,要下雨了。 蕉兰突然记起,房东说过:“这房子是漏雨的,就在卧室的右角。所以,下雨的时候最好在那里放个盆子。” 蕉兰急忙起身去找了一个盆子摆在那里。抬起头,可以看见天花板上有一片灰色的水渍,以及几道淡淡的裂痕。这裂痕让蕉兰想起了房东讲的那个故事—— 以前,这里的房租并不是那么便宜的。后来降价,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叫“杜诗妮”的女人。杜诗妮是一个单身的漂亮女人,她有许多不同的男朋友。私生活的放荡让楼道里的人都不太理她。再加上她住的是顶楼,更没有人关0她的行踪了,所以她出事之后并没有被及时发现。 是一个钟点工发现了已经死在卧室里的杜诗妮。这个钟点工常常来杜诗妮家里干活,一周来一次。所以,杜诗妮给了她一把钥匙。方便她进出。 那天,钟点工像往常一样打开门,她闻到了屋子里的怪味道。钟点工循着味道一找,就看到了那可怕的一幕。杜诗妮死时的样子非常诡异——她半蹲在墙角处,额头死死地抵着墙壁,双手紧紧地扼着自己的喉咙。她的脸色发青,面部表情僵硬而扭曲,嘴唇已经紫黑。法医断定她是五天前中毒而死的。 那么,是谁下的毒呢?小区的保安调来了五天前的录像,录像显示:在杜诗妮出事的前后十天内,一个来找杜诗妮的人都没有。所以,警察断定,杜诗妮是自杀的。不过,在杜诗妮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毒药的痕迹,杜诗妮也没有购买过毒药的记录。说杜诗妮是自杀,也是非常勉强的。 自从杜诗妮死之后,这房子就降价出租了。蕉兰是个刚刚毕业的穷大学生,这房子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吧嗒——”一滴雨轻轻地落进了蕉兰放好的盆子里。 漏雨了。 “吧嗒,吧嗒……”声音越来越密。她壮着胆子走近了盆子,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看到:在那青色的塑料盆子里,一层发黑的血液正在积累着。 漏下来的,居然是血! 你的房顶上有一个人 “姐姐,姐姐……”伴随着声音,一只小手搭上了蕉兰的腰。 蕉兰低下头:那是一只惨白的小手,指尖有淡淡的青色,骨节很瘦削。蕉兰犹豫着回头,她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女孩披散着头发,额前的乱发挡住了一半眼睛,幽幽的光从瞳孔里射出来,像是野兽。女孩咧开嘴,其他五官却一动不动。虽然她在笑,可是更像是戴了一张面具。 “姐姐,昨晚你的房子上,趴着一个女鬼。”那个小女孩说,“她趴在房顶上,头发好长好黑,把脸都遮住了。”小女孩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蕉兰,透出一种诡异的光。 蕉兰感觉全身涌起了一阵寒气。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晓墨,你又在这里吓人了吧?”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对着蕉兰傻傻地笑着。 中年女人抱歉地对蕉兰说:“真是对不起。我们家这个孩子精神不太好,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没事没事。”蕉兰挤出了一丝笑,心里的战栗却无法抑制。 中年妇女又对蕉兰说:“你是刚刚住进来的吧?我看着你面生呢。你住哪间?” 蕉兰报出了房间号。 “哎呀!”中年妇女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那个房子可吓人了!前不久,我女儿晓墨,在一个下雨的晚上看见一个女鬼趴在那家房顶上。那个女鬼脸色惨白惨白,嘴角挂着一丝血!唉……我的女儿就这样被吓出病来了。一到雨天,她就犯病……” 蕉兰越听越害怕。 不一会儿,中年妇女拉着晓墨要走。晓墨刚刚走出几步,突然转过头来:“姐姐!我看见了,昨晚你的房顶上有人!” 蕉兰呆住了,冷汗一点点地流下来,思量再三,蕉兰决定把房东找来。房东叫“方环”,是一个很风情的少妇。她说:“蕉兰,这个房子其实真的不适合你这样的单身女孩子住,如果你想要换房子,我可以把钱退给你。” “不,我只是想知道有关于房顶上的事情。”蕉兰一咬牙,“有人看见房顶上有女鬼。” “是的。”方环点点头,“有个孩子说,在杜诗妮死前的三五天,她在房顶上看见了一个女鬼。” “除了晓墨,没有别人看见?” “当然还有别人。只是,成年人都不会随便说出去的,怕不吉利。” “这些,与杜诗妮的死有关系吗?警察没有调查吗?”蕉兰急忙问。 “警察才不管这些昵。警察只管活人,管不了鬼。”方环说,“再说,杜诗妮这样的女人没有任何亲友,没有人关心她的死因。” “她不是有很多的男朋友吗?” “是的,”方环的脸上显出了不屑的样子,“她是很放荡的女人。她同时和许多男人交往,和妓女没有什么两样。这些男人供给她吃喝,甚至还送给她非常贵重的礼物。我听说,她一年前傍上一个香港的古董商人,那个男人给了她许多好东西。” 你看到房顶上的人了吗 八月,连雨天。雨哗哗地下着,不顾一切地敲打着蕉兰的玻璃。而卧室上方的那片水渍,随着雨量的增多而不断地扩散着。一点点,一点点,那水渍的印子呈现淡红色,弥漫开来。在某一个傍晚,蕉兰突然发现:那片水渍渲成了一张鬼脸! 一个淡红发紫的鬼脸,看上去很抽象,但是狰狞可怖。只要蕉兰躺在床上,都会看到那片天花板上的鬼脸。更可怕的是,雨大的时候,房顶上漏下的雨水会落进蕉兰的盆子里,那些水依旧是血红的,浓浓的血腥气充斥着整个房间。蕉兰不敢去看那个盆子,因为盆子里的水会让她联想到自己的房顶。 如果,在下着雨的晚上,你家的房顶上伏着一个女鬼。你看不见她,可是你知道:她披着长发,身上流淌着不尽的血,而且这些血会顺着天花板的缝隙渗进你的屋子呈,滴滴答答昼夜不息。你会不会害怕?终于,蕉兰忍不住了。她想在这个夜晚,真真切切地看一看自己的房顶。 外面的雨很大,路上只有蕉兰一个人。蕉兰的手电在雨里开了一条明晃晃的路,刷刷的雨映在这条路上,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蕉兰努力地让手电不要照得太远。因为,她怕在黑暗里突然看见什么。 终于到了能够清楚看见房顶的地方了。蕉兰缓缓地举起手电,光束猛地照到了房顶上,光太弱,不能够看得太清。可是蕉兰依旧可以注意到那个黑影。那是一个人的形状。看曲线更像是一个女人。 此刻,她正伏在蕉兰的房顶上,黑黑的剪影一动不动,蕉兰努力地把手电晃了几下,微弱的光让她看到那个女人的发丝,像夜一样黑。原来,房顶上真的有鬼!蕉兰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踏在了水坑里。她尖叫起来,转身就跑。 “呵呵……呵呵……”一阵奇怪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蕉兰小心地转过头去,手电正照到了一张白花花的脸,蕉兰差点把手电丢到地上。 “姐姐,你也看到了吧……”原来是晓墨。此时的她保持着那咧开的嘴形,诡异依旧。 “我……我看到了……”蕉兰颤抖着说。 “你看得太晚了。”晓墨笑道,“如果你早一点来看,你会看见那个女鬼在动呢。真的,一两个小时以前,她还在房顶上动呢。” 蕉兰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你看清她的样子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她头发好长好长啊,嘻嘻……”晓墨笑着说。 蕉兰受不了,她转身要走。 突然,晓墨抓住了蕉兰的手臂,一种冰冷的触感蔓延到蕉兰的全身。晓墨一字一顿地说:“姐姐,如果你快要天亮的时候来,你也可以看见她在动……” “天亮以前,女鬼也会动?你确定吗?” “确定。”晓墨笑着说,“我总是看见她……” 雨还在沙沙地下着,可是蕉兰的心里已经换了另外的打算了。她觉得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为什么找不到 这是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一共九十三坪。前后陽台都很大,贴着淡蓝色的瓷砖,在这样的房间里,想要藏件东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想要藏得好,最老套也最保险的地方,应当是——墙壁。所以,蕉兰蹲下身来,顺着墙壁一点点地敲击。在许多的电影里,人们往往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墙壁之中,比如宝贝,比如尸体。这样的墙壁在敲击之后会发出声响,很空洞的声音。 蕉兰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一点点地敲击着,从白天到黄昏,可是这里的墙壁都非常的坚硬而结实,根本没有任何异样。蕉兰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蕉兰之所以要住进这间房子,不仅仅是因为便宜,而是因为一样东西。这一切都是有缘故的。 杜诗妮的确是一个很放荡的女人,她出卖身体去换取自己想要的物质生活。在日复一日的纠缠里,她已经厌倦了。于是,她想要找到一个真正有实力的男人,捞一笔钱然后离开。 杜诗妮终于找到了这样的男人,他叫“谭驹豪”,五十二岁,是一个香港着名的古董商。他不计代价地讨好杜诗妮。甚至还送给杜诗妮一件非常贵重的礼物——那是他与妻子定情时候的青玉胭脂扣。 杜诗妮得到这件物品之后,就想要离开谭驹豪。她向谭驹豪提出这个要求,谭驹豪大发雷霆。此后,谭驹豪再也没有找过杜诗妮,而杜诗妮就是在这段日子里死去了。 杜诗妮死去之后,那青玉胭脂扣下落不明。最大的可能就是,它还在这间房子里。 蕉兰颓然地坐在地上,她再也想不到什么地方能够藏好这青玉胭脂扣了。眼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沥沥的雨轻轻地拍打着黄昏的灯光。蕉兰决定:先搞定另外一件事情。 这个晚上,雨格外的大。蕉兰顺着管道向上爬,好几次险些摔下去。终于,她来到了房顶上。一道闪电突然劈过,她看到了! 在她的房顶上,伏着一个女鬼。她的身体很瘦长,但是姿态僵硬,像是死去了很久的干尸。乌黑的头发铺天盖地地蒙住了她的脸,蕉兰用手电照过去,看到了那已经失去了光泽的发丝。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女鬼脸上的发丝全都被吹了起来,一张惨白的脸呈现出来!那张脸像纸张一样白,没有血色也没有表情,甚至没有肌肉的感觉,像是纸扎的人偶。在她的脸上,睁着两只空洞的大眼睛,乌黑的颜色深不见底,眼睛底下没有鼻子,一张猩红的嘴巴明晰可见…… “啊——”蕉兰尖叫了一声,差点从房顶上摔下去。 风止了,头发再次密密地盖住了女鬼的脸,一切归于平寂,只有雨的声音:“沙沙,沙沙……” 蕉兰用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弯下了腰,向着女鬼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终于,蕉兰伸开手,掀开了那片头发:是一个塑料模特,商场里最常见的那种。蕉兰翻开了模特的身体,其下有一个很大的薄膜血袋,里面盛装着一些已经不太新鲜的血液。血袋上开了一个很小的口子,血液顺着口子流出来,然后渗进房顶的缝隙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楼下。楼里,细密的雨丝里,呆呆地立着一个人。那人正仰着头看着蕉兰。 借着微弱的光,蕉兰看清了——那正是晓墨。 此时的晓墨,正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盯着蕉兰,她的嘴角抿着一丝冷笑。 都是你安排的 天明时分,又有一个人顺着管道爬了上来,她爬得很快,看上去对这条路线已经非常熟悉了。看看四周无人,她走向了伏在房顶的“女鬼”。 天空已经开始泛蓝,借着天光,能够看清这个女人的脸。来人正是房东方环。方环用手抚了一下“女鬼”的头发。突然,她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并且发出了一声低呼:现在伏在房顶上的女鬼和她之前放在这里的塑料模特不一样! 与此同时,方环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紧紧地勒了一下,然后她的脚下一滑,直直地顺着房檐跌了下去。 “啊——”方环惊恐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她并没有坠下去。她的脚被一个绳套勒住了,而她的身体被吊在了半空中。 “这样是不是很好玩?”房顶上的“女鬼”活动了,她用力地擦了几下脸,然后拂了拂身上的雨水。 “蕉兰,居然是你。”方环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塑料模特是你放的?血袋也是你安排的?你为什么要害我?”蕉兰皱着眉头问。 方环转过头去,不想要回答。 蕉兰冷笑了一下,然后作势要去解那栓在房顶上的绳子。方环吓得尖叫起来,她急忙道:“我说!我说!”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局。 方环,是谭驹豪的第一个情人。她本来以为谭驹豪会给自己一个非常好的待遇,可是没有想到,自从谭驹豪爱上杜诗妮之后,方环完全失宠了。 杜诗妮住在这间房子里,是谭驹豪安排的。谭驹豪让方环监视着杜诗妮,以防杜诗妮和其他男人来往。谭驹豪对杜诗妮那幺好,妒忌让方环心有不甘。 当谭驹豪把那个珍贵的青玉胭脂扣送给杜诗妮之后,方环更加愤怒了。她发誓一定要得到那个青玉胭脂扣。 所以,当杜诗妮死了之后,方环无数次地搜索着这房子,却一无所获。直到蕉兰出现的那一天,方环才觉得:机会真正地来了。 “我觉得,你更有可能找到杜诗妮藏起来的青玉胭脂扣。所以,我一直在等着你行动。”方环说。“我之所以吓你,也是为了逼迫你早一点开始寻找青玉胭脂扣。只要你能够找到它,我就有把握夺走它。” 蕉兰冷笑道:“你的算盘打得真好,只可惜我也没有找到它。你夜夜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蕉兰起身去解绳索了,方环吓得尖叫起来:“蕉兰,你不能够杀我!我也很可怜啊!你爸爸对我不公平!你爸爸不应当什么都不留给我!” 绳索松开了,方环惨叫着,像一片叶子般坠落在雨中。 蕉兰说:“我爸爸没有错,错的是你们这些贪婪的女人。” 窗外的女人是谁 天气预报说,雨季即将过去。这是今夏的最后一场雨。蕉兰把身体蜷起来,双手紧紧地拢着膝盖。妈妈临死之前一再嘱咐她:“蕉兰,你一定要把那个青玉胭脂扣找回来,那是我和你爸爸的定情信物啊。你爸爸没有良心,居然把它送给了杜诗妮那个小狐狸精,我死都不瞑目啊……” 蕉兰的眼泪掉下来了。自从父亲把胭脂扣送给母亲之后,母亲一直都在贴身佩戴。可是,父亲居然忍心把它从母亲那里夺走,根本不顾母亲那已经病弱的身体。现在,这个房子已经被翻了个遍,青玉胭脂扣到底在哪儿呢? 蕉兰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风雨交加。 不知道过了多久,蕉兰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了,她翻了个身,却再也睡不着。于是,她拍了拍额头,睁开了眼睛——目光正落在卧室的窗子上。在那透明的玻璃上,一个女人的脸紧紧地贴在上面。她的头发也是披散着的,脸白得像纸一样。而且,她也有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以及一张猩红的嘴唇。 “啊——”蕉兰叫了起来。她住的是顶楼,没有人能够在趴在窗台上。一道闪电划过,惨白的光映在了女人的脸上,那呆呆的表情诡异极了。难道又有人把模特放在了窗台上? 蕉兰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窗台之外根本就没有可以让模特立足的地方。除非,那个模特是薄薄的一小片。突然,蕉兰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来,壮着胆子向着玻璃走去。那张狰狞的女鬼的脸,离蕉兰越来越近了。 “哗——”蕉兰打开了窗户,雨一下子扑了进来。在那里,她摸到了格外滑腻的东西。 那是一张玻璃贴,就是主妇们非常喜欢贴在厨房的窗子或者瓷砖上的那种透明的画贴。这类东西的好处就在于逼真,它们没有底色,能够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而且画面像照片一样栩栩如生。蕉兰把那玻璃贴撕了下来,那是一张女鬼脸的图案。蕉兰疑惑极了:难道有人偷偷潜进了房子,然后在窗户上贴了这个? “滴答,滴答……”这声音打断了蕉兰的思绪。蕉兰身后的盆子里,再次发出了漏雨的声音。 蕉兰转过身去,她吃惊地发现:那些漏进盆子里的液体,居然还是红红的!方环明明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放血袋于房顶上了。为什么漏下来的还是血? 你的房子漏雨吗?如果漏,而且它漏下来的并不是雨,你应当怎么办呢?这一次,蕉兰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一直以来,她相信一切灵异的事件不过是人为造成的,可是这一次,蕉兰觉得: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找到解释的。 比如,蕉兰可能是遭到报应了。 杜诗妮根本就不是自杀。 虽然,在杜诗妮死前的五天之内都没有人来过杜诗妮的家;虽然在杜诗妮的家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虽然,杜诗妮的房间里也没有毒药的痕迹。可是,杜诗妮不是自杀。 是蕉兰,用一种巧妙的方法杀死了杜诗妮。因为只有杀死杜诗妮,才能够除掉母亲最大的情敌,才能够顺利地住进这房子并且拿到青玉胭脂扣。 方法其实很简单。蕉兰爬上了杜诗妮的房顶,在那里放置了一个装有挥发性毒药的漏斗。雨天的时候。漏斗里的毒药会顺着雨水一起渗进杜诗妮的家里,正好滴落在杜诗妮的卧室里。睡梦里的杜诗妮根本不会觉察到,雨水里含有着无色无味的剧毒。当她发现自己中毒的时候,也依旧不知道毒药的来源。 而当她死去之后,那些毒药可以在三天之内就挥发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蕉兰知道那个固定的清洁工会在五天以后才发现杜诗妮的尸体。而在这期间,杜诗妮不会和任何人接触的。 由于蕉兰没有走进杜诗妮家的楼道,所以录像没有记录下蕉兰的样子。而警察们也不会想到,房顶上一个小小的缝隙,就足够杀死一个人。 现在,难道是杜诗妮来索命了吗?雨还在沙沙地下着,蕉兰却昕到了清晰的脚步声。那声音很缓很缓,这让蕉兰想起了生前的杜诗妮。杜诗妮走起路来就是很慢的,因为她要在每一步的间隙里摇摆自己纤细的腰肢。如今,这脚步这么慢,会不会是……蕉兰不敢想下去了。她爬起来要去关卧室的门,就在门即将合上的那一瞬间,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洁白的影子,纤细而矮小。她的头发长长的,与白袍子相衬,黑白分明。夜色里,看不清她的样子,可是她真实的存在着。 蕉兰“咣”地关上了门。然后背贴在门上不停地喘息着。 “嘶,嘶……”有抓门的声音,就在蕉兰的背后传过来。那声音没有间断,耐心地抓着,抓着。每一声都仿佛在拉扯着蕉兰的心。 “滴答,滴答……”房顶上那红红的液体还在不断地外渗着。蕉兰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她看着盆子里那些红红的液体,视线越来越模糊。 她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她说不清…… 带来死亡的胭脂扣 “死亡的原因是中毒。”法医说,“就是这种毒。”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法医面前的桌子上。那里有一个青玉的小盒子,盒盖微微地打开,露出了一点鲜红。 “这是一种掺在胭脂里的慢性毒药,如果人长年佩戴,就会在二十年左右中毒身亡。如果这种胭脂遇见了水,毒性就会快速地挥发,几小时内就会致人死亡。” 一位警官接着说道:“这位叫蕉兰的姑娘比较不幸,她不知道头顶上居然放了这样一盒毒胭脂。由于雨季,雨水浸泡了胭脂然后顺着天花板流下,那些红红的液体让她很快就中毒身亡了。” 此时,蕉兰静静地躺在冷冻室里。她再也不会知道:她一直努力寻找的青玉胭脂扣,其实就被杜诗妮放在卧室的天花板上。正是因为杜诗妮把它放在了那里,所以这么坚实的房子才会漏雨。 一切都是环环相扣,只是蕉兰再也不会知道了。此外,蕉兰的母亲也不会知道:她心爱的“定情信物”其实只是一盒子毒药。谭驹豪在娶她的时候就已经预谋好了,他想让自己的妻子在年老色衰的时候适时地死去,这样他可以顺利地娶新妻子。 而杜诗妮也不会知道,谭驹豪之所以把青玉胭脂扣给她,并不是因为爱。因为谭驹豪比杜诗妮年纪大很多,他怕自己死后杜诗妮再嫁给别人,所以他把毒药送给杜诗妮,好让杜诗妮陪着自己一起死。 一个男人的陰谋里,前前后后断送了四个女人。 不,不止四个女人。其实,还有一个女性与此事有关。 凄凉的尾声 在后来的日子里,那间漏雨的房子再也没有人敢住。可是,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有人出现在房间里,轻轻地踱步。 那是小小的晓墨。 杜诗妮死前,晓墨在房顶上看见了“女鬼”——其实,那只是在房顶布置毒药的蕉兰。 杜诗妮死后,晓墨在房顶上看见了“女鬼”——其实,那只是方环放在房顶上的塑料模特。 方环死时,晓墨在房顶上看见了“女鬼”——其实,那只是设计摔死方环的蕉兰。 晓墨太小了,她什么都不懂。可是无辜的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惊吓里精神越来越崩溃,最后完全疯癫。 直到现在,晓墨还会出现在蕉兰的房子里。她在窗户上贴一张“女鬼”的脸,然后像一个真正的女鬼那样,缓缓地走着,走着…… 校园怪谈之毛骨悚然的爱 畸恋爱情:爱你爱到杀死你 恋人:异名 痴情度:★★★★ 惊悚度:★★★★ 事件经过: “你爱我吗?”我仰着头装可爱再一次问我的男友。 男友捏了捏我的鼻子无奈地笑着回答我,“你已经问了一百遍了,我当然爱你了。” “那有多爱?”我再次问。 男友歪着头随即浅笑,“当然爱你爱到想杀死你啊。” 我推了他一把,笑他白痴!这点甜蜜的恐吓不了我,但我觉得很甜蜜,或许我是被虐狂吧!需要被爱得很深入才会晓得对方的爱在哪里,或许真的被杀,我还会很开心呢。 梦里,我梦到和男友过去的某一片段场景,始终忘不了那些对话。 不过,我做梦做得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你怎么在这!你赶快离开!离开!” 我才缓缓睁眼,却听见熟悉又急促的声音,是他,我的男朋友。我不解地望着他,只见他一脸惊讶又着急地叫我赶快离开,他看我一脸疑惑没有动静便走上前,可是外面跑来一群人架住他离开。 “你滚!你滚!”我爸爸拉住他脖子。 “这里不需要你!离开!”我妈妈不停地打他。 “拜托!让我见你女儿!拜托!”我男友满脸泪水哭着被拖走。 “不准你再说!闭嘴。”父母亲和亲戚不断斥责,他们离开现场,我才定神望着四周。 对了。这里是我的房间。 为什么父母对我男友很凶?记得男友和父母都相处得不错,怎么会变成这样?头脑有些晕眩,怎么?我睡多久了? 感觉上好久好久,我移动身子却有些酸疼,想坐起来却没什么动静。过了不久,母亲的哭泣声来到我的门口,她轻轻推开门,白发苍苍的她,脸上刻满了岁月,时间逐渐洗去她的年轻,遗留无数的沧桑。 我鼻酸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太久没见到母亲,总觉得她老了好多。 “女儿,对不起。”母亲满面泪流地望着我随即转身关门。 我不懂。看着母亲离去让我不禁也跟着泪流。 到了半夜,我从醒来之后就没吃没睡,到现在仍毫无睡意也毫无饿意,这之中没有任何人来看我,但我依旧感到安心,或许这是我家的缘故,让我觉得这一切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突然我的房间窗户有个人影闪过,我整个人愣住,我看着那人影停在我窗户上,我房间是在二楼,且窗户没有铁窗架住,所以有人爬进来也预料得到,但会是谁呢? 小偷?强盗? 我缩了缩身子,紧张地看着,那窗户慢慢打开,是我早上看到的男友。 “你怎么会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出现有点陌生但又开心。 陌生是因为他也白发苍苍了,开心是好久没看到他。 嗯?他也变老了? “嘘!我来带你出去!”男友身手矫健地爬进来到我床边,他一脸疼惜地看着我,轻声地问,“能动吗?” 我摇摇头,我太久没起身了。 “等我。”男友手中拿出纸贴在我的床头,没过多久,我的身子突然变得轻飘飘,知觉也慢慢恢复,我讶异自己的变化。 “你现在应该能走了。”男友又兴奋又急促地肯定,“这次一定能带你走。” “带我走?”我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突然觉得男友的笑容有些可怕。 “对!”男友手中突然拿出一把小刀,上面沾满血。 “你干什么?”我吓倒了。鬼大爷 “这次,我一定要带你离开!一起离开。”男友急切地举起刀,往我这里一刺。 “不要!不要!”我吓坏了,明明动不了的身子能动了,我惊慌地逃跑,可是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我不懂男友为什么要杀我,我拼命地逃,却逃不出去。 不行,不行!我不想死!不想。 脑海闪过与男友在一起的甜蜜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讽刺,怎么我醒来世界全变了?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彷佛来到另一个世界。 突然,想起我问过的话。 “你爱我吗?” 男友回我:“爱你爱到想杀死你。” 好讽刺! 真要被杀我却惊恐失措,我闪了男友好几刀,他见我闪开,攻击得更加急促,恨不得想把我抓住狠狠地刺。我的眼里充满不解和恐惧,望着眼前发疯似的男友,我真的不懂了。 为什么要杀我?不是爱我吗?真的要爱到杀死我?为什么? 男友逼近我,将我赶到柜子和房间角落里,我缩在那里摇晃着头,恳求他不要,可是他听不进去,他的眼神好冷淡,他的表情好酷,不是我梦里的他更不是过去爱护我的他。 不能,我不能死在他手里,一股坚决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我不要死……”我朝他大吼,突然他七孔流血停住手。 我看着他双腿一软缓缓跪下,他的表情逐渐柔和,带着浅笑和无奈的表情看着我好久好久。 “我爱你啊……”男友脸上的泪带着血缓缓流下,在脸上划出红色泪痕,手上的小刀离开直直坠落地面,他往前一扑倒地。 我哭着,抱着自己的大腿痛哭。我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他要杀死我? 突然门外一阵刺耳的铃声,震得我头痛欲裂,我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难受得让我无法呼吸,随着铃声,我的意识在头痛中慢慢逝去,在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看见父母和一个穿黄色衣服的人冲进我房里,他们的眼神让我好恐惧,那是看着恐怖东西的眼神…… 他们看到什么呢? “唉!你女儿变成恶灵无法投胎转世了,甚至害死她的男友。”穿黄色长袍的道士看着地上男尸体和旁边已经干枯好几年的女尸体。 “怎么会?怎么会?”母亲痛哭。 “当初你女儿死掉,你们不肯把女儿尸体下葬,导致她的灵魂留在人间无法投胎甚至转为恶灵,把尸体放在家中,你们的家都会有灵异现象,你们已经无法控制你女儿才叫我来收拾,实在不应该当初把尸体留在身边,尘归尘土归土啊!”道士叹口气。 “我们只是太爱我们的女儿。”父亲缓缓流下泪水。 道士看着这对傻父母无奈地摇头,转头惊见地面上的小刀,他蹲下捡起,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顿时大吃一惊。 “这?这!”道士大眼一睁,“这是密宗的法术,恶灵只要被刺,离开了被困住的地方就可以升天,这是很难得到的,没想到……” 他望着地面上的男尸体。 可惜啊!可惜。没想到男友要救自己心爱的人,却被心爱人所杀,唉!如果这男子早跟他商量,他就不必来收拾恶灵,真是罪过。或许他们之间的爱真要爱到杀死对方吧。 畸恋爱情:收藏花心 恋人:张草 痴情度:★★★★ 惊悚度:★★★★★ 事件经过: “我失恋了。”她说,然后一口呕吐在我脚边。 喝了一个晚上的酒,她洒味熏天,整个人酥软得像布娃娃。身为闺中密友,我只好送她回家,将她好不容易扶上五楼宿舍,开门,让她躺在沙发上,然后去浴室弄条湿毛巾。 当我把毛巾拿来时,她已经从沙发上起来,踉跄地走去冰箱,又拿出一罐啤酒。 “够了!”我抢过来,将啤酒放去桌上。 “你不懂的,小君,”她迷迷糊糊地说,“我要将回忆喝下去。” “什么回忆?” 她又打开冰箱,从冷冻区拿出一个制冰格,放在桌上,再去厨房拿了个大玻璃杯。 “我很爱他,”她说,“大一的时候,他终于答应跟我一起出去吃饭那天,我哭了。” 她指指制冰格的角落:“这一块冰块,有我那天的眼泪。” “什么?” “这一块,”她指了指第二块掺了些淡褐色的冰块, “这是大一下半年,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喝的餐后酒,是香槟。” 她如数家珍,指向第三块白浊的冰块:“这是我跟他第一次上床时,留在我身上的体液。” 我不禁目瞪口呆。 然后是第一次去温泉旅馆的温泉水…… 第一次一起淋雨的雨水…… 第一次一块儿游泳的海水…… “人家说水能留住讯息……”她说,“我相信。” 我不敢问那块浊红色的是什么。 她主动说了:“这是大三那年,我第一次堕胎,自己吃药丸那种,你知道,当时流出来的。” 我受不了,很想大喊:“你变态!”但是我说出来的是:“你那么爱他,他知道吗?” 她哭了出来,边拭泪边猛摇头:“他知道,所以他任意糟蹋我、作贱我!所以他在临毕业的时候移情别恋!” 怪不得她今天心情那么糟,一直央求我陪她喝酒,又在酒吧猛灌烈酒,还旁若无人地大喊大叫:“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我还担心她急性酒精中毒死掉。 “那种烂人,”我安慰她,“当他死了算了,你还是得好好生活呀。” 她两眼无神地望了我一眼:“他死了。” “什么?”我整个背脊都凉了。 她走去冰箱,拿出一样东西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只消瞄一眼就知道,那是一根冻硬了的被雕刻成花瓣样的心脏。 她指向心脏:“一切都是它的错。花心!” 她将冰块全部倒进大玻璃杯,开了啤酒倒入:“我要喝掉这些难堪的回忆,不能让它们留在世上。” 我没时间阻止她喝下那堆冰块,因为门铃响了,我必须去开门。 然后,警察进来了。 畸恋爱情:死了都要爱 恋人,狂海龙少 痴情度:★★★★ 惊悚度★★★ 事件经过 “晓雨,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为什么俊峰?你不是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别傻了晓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还有必要去相信这种话吗?” 此时的晓雨已哭成一团,并没有注意到俊峰的脸色异样的苍白…… 寒湖旁,晓雨拭了拭泪,努力地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想着和俊峰在这里浪漫的邂逅,微笑着跳进了湖里…… 太平间里,老张刚把一具男尸从担架车上移下,便看见老李推着另一辆担架车走了进来。 担架车上摆着一具女尸,很年轻,也很漂亮,不过尸体浑身湿漉漉的,而且皮肤异常的浮白,看样子是溺水而死的。 “这丫头是殉情而死的吧?”老张向老李问道,不过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像他们这种在火葬场工作大半辈子的人,自然很容易的就能猜到尸体的死亡原因。 “是啊,听说是因为男友提出分手一时想不开才跳湖的。”说着老李看了看老张,注意到了他身旁的男尸,“那个呢?你身旁那具是怎么死的?” “唉!”老张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可怜,这么年轻就得了绝症,为了不让女友伤心,拖着病体去和女友说分手,结果死在了回医院的路上。只可惜那女娃子不一定能明白男孩子的一片心啊。” “是啊。”老李也跟着叹了一句,回身去搬女尸,可一不小心竟将女尸侧翻在地。 女尸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男尸的上方时停住了。她的唇引到了男尸的脸上,眼中流下了血泪。 一旁的尸体卡上,分明写着男尸的名字叫“俊峰”,女尸的名字叫“晓雨”。 畸恋爱情:死而复生 恋人:狂海龙少 痴情度:★★★★ 惊悚度:★★★ 事件经过: 哓雨站在槐树下静静地哭泣。 看着晓雨,俊峰也哭了,她抬起手想要为晓雨把泪擦干,可手却穿过了晓雨的面庞。 曾经,俊峰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因为晓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总是挂满了陽光,现在他需要这么做了,可他又无法做到,因为此刻他已经成了寄居在槐树中的一方游魂。 看着晓雨自他死后愈加清瘦的面庞,俊峰哭得更伤心了。此时他真的好后悔,后悔没有听从晓雨的劝告,后悔那天的酒驾…… “晓雨你……”他想让晓雨砍掉这棵可以聚魂的槐树,尽快忘记自己,过上新的生活。可话未说出便被晓雨打断。 “峰,我不会砍掉这棵槐树的。你再等我七天,七天之内我一定会找到让你复生的方法。相信我,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晓雨拭了拭眼角,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有些不舍地望了俊峰一眼,转身离去。 俊峰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终未说出口。只是看着晓雨远去的身影默默流泪。 七天,整整七天。 就在俊峰以为晓雨已经放弃的时候,晓雨出现了。与七天前不同,现在的晓雨更加消瘦,走路时都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脸色也是异样的苍白。 俊峰心疼地看着晓雨,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晓雨的面庞。虽然明知做不到,可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真的摸到了晓雨的面庞,虽然有些冰冷,可却是那样的质感。他真的摸到了“晓雨我……” 晓雨微笑着点了点头,微笑在晓雨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但更多的却是表达内心的欣喜。 俊峰兴奋地抱起了晓雨,泪却再次流下。他不知道晓雨为了让他复生都做了什么,可他感觉得到此时的晓雨真的好轻。 俊峰拉起晓雨,想要到屋内为晓雨做一顿晚餐,可被晓雨止住了,“虽然你死而复生,但必须在槐树下接受鬼气的滋养。” 点了点头,俊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将晓雨抱在怀里,他并没有注意到,一行眼泪从晓雨的眼中流下…… 她没有办法让俊峰死而复生,所以她选择了死亡。生和死只是相对的概念,人死了,那死也就变成了生。化做魂魄和俊峰在一起,那么对于俊峰来说就是死而复生,而自己,虽死犹生。 屋内,一具女尸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畸恋爱情:爱你爱到吞了你 恋人:羊羽 痴情度·★★★★★ 惊悚度:★★★★★ 事件经过: 她望着眼前熟睡的男人,久久移不开视线。 线条分明、轮廓极深的脸孔、高挺的鼻梁、异于一般男生的纤长睫毛,如精雕玉琢般的希腊雕像,深深吸引着她的目光。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胸口微微起伏,她刻意让自己的呼吸频率跟随着他,试图借这样让两人更靠近一些,尽管他们已经够靠近。刚刚两人才融合为一体,他疲累地睡着,而她,依然无限留恋地将目光停驻在他脸上、身上。 啊!她怎么会爱他如此至深?大学交往了四年,她对他的爱丝毫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她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奉献自己的热情,全是为了爱他。爱一个人爱得如此浓烈,如火般的热情焚烧着她,让她全身似火灼烧般的炙热,连自己都要被这爱火燃烧殆尽。 爱一个人太深,最终的爱会达到什么地步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每当她看着他,总会有种莫名的欲望——想将他吃下肚去。常常看着他看到入迷,这样的欲望就会油然而生。想从他那结实的臂膀下口,狠狠地一口咬下,将自己的爱,透过牙齿、透过唾液注入到他体内;将他的肉吞下,让他的血肉融入到她体内。她要他的血、他的肉!这样的结合方式再完美不过了! 她曾试着咬过他一口,却让他痛得破口大骂,但她心里始终没有消抹掉想吃他的念头,就算是咬一口也好……只要咬下一块他的肉,吞进体内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变态吗?不!她一点也不变态!情到浓时方恨少,她太爱他了,爱得无法控制自己、爱到想真正和他融为一体。她相信不只是她有这种想法!常见到许多食人的新闻,那不就是和她一样的人吗?只是她没那么残忍。如果杀了他再吃掉,那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就算把他吃入体内,却再也看不到他,这有什么用呢?她不多求,她只要一块肉,一块肉就可以让她满足了。 也许是封闭室内充塞的不良气味让她迷失了心智,她茫然地低头,张口咬住他粗壮的手臂,牙齿使尽力气,深深地陷入他的肉里。一股成腻的液体流入她喉间,随着他痛苦的尖叫,她的头用力一扯,扯下一块如杯口般大小的人肉。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洒落在白色墙面,形成一幅美丽的泼墨画。 “啊……”他从睡梦中被剧烈的痛楚惊醒,醒来后还搞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她满脸是血,嘴中还叼着一块白晃晃的东西,像是猪肉,“你……你干什么?” 她没有回话,径自咬嚼着他的肉,心中是无限欣喜。他的肉……她终于咬下他的肉!她满足地慢慢吃下他的肉,老实说并不好吃,既成又硬,还有股生肉特有的腥味,但这是她梦寐以求心爱的男人的肉,尽管再怎么难吃,她都甘愿吞下。 他捂着伤口,鲜血透过他的掌间流下,大量的鲜血滴落在白色床单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色花朵。 “没办法,我太爱你了!爱得想将你吞下肚里!我咬下你一块肉……你不是很爱我?你不会介意吧?”她像享受了一顿丰富大餐,露出饕餮饱食后的陶醉表情对他说。 “你……”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点都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半晌,才再度开口,“我……我也爱你!爱到无法自拔!我也想吃你很久了!你也让我咬一口,我便既往不咎!” “你也要吃我?”她有点吃惊,没想到枕边人的想法竟和她一样。可见他们是多么契合的情侣啊!他也吃下她的肉是再好不过了!他的肉在她胃里分解,化为她身体的养分、成为她身体的一部份:若他也吃下她一块肉,她的肉同样在他体内滋生成长,从此他们是真正地融为一体了!爱的极限,也不过如此而已。 她带着兴奋的表情,伸出细瘦的手臂。她没有闭上眼睛,这么重要的仪式怎能闭上眼睛错过呢? 当鲜血喷射出来时,剧烈的疼痛随即攀上她的脑部,但马上被感动取代,她高兴地发着抖。看着他吞下她的肉,他的表情、沾满鲜血的脸孔是多么俊美啊! 她痛苦却又陶醉的表情,加上手臂的疼痛和啃咬的感觉,竞形成一种奇异的快感,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现在,整个房间都是他们的血,分不清是谁的血,在墙上、地上、床单上洒落成点点繁星。血肉交融,不只这个房间,还包括他们啊! 她满足地仰起头,张开双臂,享受这血液的洗礼。 他上前抱住她,激情地亲吻她的嘴。 “好像……还不够……还不够让我感受到你的爱……”她的额头抵若他的额头,无限深情地对他说。 “还不够吗?我也觉得不够……”鬼大爷鬼故事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朝对方的手臂再度啃咬。 “新闻快报!在高雄市的某间小套房,发现两名身受重伤的男女,两个人的手臂似乎被野兽啃咬到只剩骨头,案发现场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伤者虽无生命危险,却有残废之虞……”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虽然是报道他们两人的事,她看来却像是描述陌生人的报道。 她转头看看在一旁的他。他们两人真的是紧紧相连在一起了!不只手包扎的一样,连病床都排在旁边!残废又如何?只要他们能融为一体,要她牺牲生命也无所谓! 他看完新闻,啼笑皆非地说:“什么野兽!?这些愚昧的世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说对吗?”他对她深情一笑。 她也回他一个柔媚笑容。 两个人心中是无限的满足。 “下次我要煮了你吃下去。” “不!是我要先吃了你!” 这样的爱情,夫复何求? 畸恋爱情:书恋 恋人:blusy 痂情度:★★★★ 惊悚度:★★★★★ 事件经过: “书!书!书!书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女朋友放在眼里啊!”她吼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饮料泼在男生的身上,他敏捷地伸手,书幸免于难。 “你去跟书恋爱算了!”她把手指上男生送的戒指摘下,委屈地愤怒地努了努嘴,在原地逗留了几秒,她等着他道歉,说对不起……哄哄她啊! 但是男生只是无动于衷地继续看书,悠哉地喝了一口咖啡。 “你不要后悔!”她终于提起书包,冲出男生的宿舍。 男生的表情依旧淡漠,只是嘴角无意识地勾起诡异的一道弧度。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女生和朋友从百货公司提着大包小包战利品走出来,脸上化着浓厚的妆,其实她很想念那个男生。 “那我先回去吧!”朋友说,搭上出租车朝她挥挥手。 “算了……”她打起一抹无可奈何的微笑,她还是很喜欢他,还是回去吧!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重新注意她的。 “我回来了!”女生开门进去,宿舍内一片昏暗,空气中有股怪怪的味道,很像胶水的味道。 她打开日光灯,屋内摆设一切如常,男生常看的书就搁在桌子上。对她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一直很想知道,吸引着她男朋友的书籍到底写着什么样的内容?居然可以让他为此忽略她。 她翻开,刹那之间,屏住了呼吸…… 过了几个小时,男生回来了,他一脸疲惫地打开灯,扔下书包,眼睛瞥过桌上的书本,怎么看起来,厚了些? 他顾不得脱下西装,走到桌子旁拿起书,翻开…… 身后出现诡谲的水滴声,一滴一滴滴在地上,离他越来越近,他迟疑地转头,是女生披头散发地朝他走来,鲜血不停地滴落在地上,从脸上沿着下巴滴落。女生抓住他的肩膀,缓缓抬头——血肉模糊,女生的脸部不知道被谁剥了去! 她吃吃地笑着,声音沙哑掺着痛苦的呻吟,男生手上的书自动翻到最后一页…… 是女生冶艳的脸。 男生依旧无动于衷地把书丢在桌子上,似乎松了一口气般地坐在沙发上,挥开女生的手,“没想到这次不需要我动手,你竟然自己把脸剥了下来,哈哈……” 他悠闲地翻阅书本,一页一页,都是剥下来的前任女友美丽的脸,朝他笑着。 “下一个,该找谁呢?” 陷阱奇遇记 张宝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没别的本事,打猎上却有两下子,可现在山里的猎物越来越少了,他就只能靠着那几亩地过活了。 这天,有人来找张宝,那个人又矮又胖,穿得很阔气。张宝认识他,他是本村的,叫索震,这小子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净坏主意,得了个外号叫“索坏水”。没想到这小子出去没几年竟混成了个包工头,手里有大把大把的钱,回趟家身边总有漂亮女人陪着。 索震皮笑肉不笑地叫张宝“宝哥”,张宝却没理他。 看到索震,张宝就想起件事来。那一年索震到村里招工,说到城里跟着他干,一月1000多块。很多人都眼热着去。可张宝出去干了半年,一分钱也没拿回家,到深秋回来他还穿着单薄的衣服。 张宝那次出去,不光地荒了,儿子一次发高烧,没得到及时治疗,还落下了个痴呆的后遗症。因此,张宝就恨透了索震,恨不得把他给生嚼了。 索震还是向张宝凑合,说:“我知道你还记恨着我,可你不知道外面的事,我的本钱也是被别人押着,我也是没有办法呀。我今天来村里就是想还你工钱的,可是还有件事要你帮个忙。” 索震就跟张宝说,这次他回村里是有事的。他因为工程款的事,向有关领导送礼,领导听说他是山里人,就说,他一直想得到一件貂皮大衣,现在市面上的那些貂皮货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假的。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他把貂皮弄到手,那工程款就会到他手里。于是索震又想到了张宝……索震又对张宝说:“宝哥,只要你给我办好了这件事,我就会一分不少地把工钱给你。” 张宝听后想了想,说:“好,明天咱们就到山里去。” 等索震走后,张宝就擦起了多年未用的猎槍。 其实张宝已经不相信索震的鬼话了,那钱他要过很多次,索震也向自己承诺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兑现的,这一次也无非就是把自己利用完了算事。可张宝为什么还要答应索震呢? 张宝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想法,要把索震杀死。既然索震找上来了,他何不将计就计?这么大个山,如果把索震杀死了,再干得干净点,是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来的。 第二天,张宝领着索震进了山。 张宝转了很多地方,并没心思找貂,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索震解决掉。 等转到一处树林里的时候,索震突然就在远处喊了一声:“你看那边,有貂!”张宝向树林深处一看,果然看到了貂的影子。他马上端起了槍,而槍口却是冲着索震的,心想,貂还是条生命,可你连点人性也没有,该死的是你! 就在张宝要放槍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背后有一个人一闪而过,张宝吓了一身冷汗,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还了得呀!张宝回头一看,见有一个女人已经向另一条路上跑去。张宝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有些熟悉,这时候那个女人正好回了下头,让张宝看了个清楚,是上次索震回家带来的女人,索震说是他女朋友。而索震没把这个女人带回村里,她却又在这里出现了。张宝意识到索震是不是又有什么坏点子呀?张宝先把猎槍放下,在那个女人身后追了下去。那个女人在前面走得很快,并且只见衣带飘动却听不见脚落地的声音。张宝加快了脚步好容易才跟上,跟着跟着,那个女人到一片荒草杂生的地方突然就没了踪影。张宝就纳闷了,那个女人怎么这么快呀?说不见就不见了,她是不是在暗地里干什么事呀?张宝放缓了脚步,慢慢地向前走。 突然,张宝觉得脚下一软,整个身子忽地一下子就陷了下去。张宝心里在瞬间就产生了个念头:这下又上索震的当了。只片刻张宝的脚又着了地,张宝落在一些柴草里,没伤着筋骨。再往上看,他刚才落下来的地方是一个洞口,只有一些微弱的光线射进来。看来是那个女人故意把他引到这里来的,把他引到这里来干什么呢?张宝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攀附的地方,他感到这个洞很深,自己要被困在下面了。张宝焦急地在下面走来走去,突然感觉到脚下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弯下腰去,捡起来个布包,难道这个地方以前还有人来过,把东西遗落在这里?张宝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了布包,看到里面却是一沓写满字的纸。 借着洞口的光线,张宝看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除掉索坏水。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很久了,我现在有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张宝吓了一跳,原来还有人要杀死索震,并且跟自己一样也有一个计划。他就忙不迭地打开纸去看那是个什么计划。 再往下看,张宝看到了一个让人吃惊的计划。那个要杀索坏水的人事先已经挖好了陷阱,再把索坏水引到陷阱里来,把他推下去。等索坏水一落进去,他就再把陷阱重新设一遍。这里经常有狼出没,只要有狼落进陷阱里,就把索坏水吃掉用来补充体力。而这样,等几天人们找到索坏水,索坏水早就成了一具尸骨,并且还有狼在里面作为凶手。张宝看完这个计划,心里不由得惊呼,真是天衣无缝呀!但又想,是谁要杀死索震呢?并且还要先写个计划放在这里。还有,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这里来呢?张宝越想越迷糊了。 张宝又翻到了一张纸,在纸上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张汝进,而落款的时间却是“民国二十五年”。张宝就更迷糊了,怎么可能呢?民国二十五年那时候还没索震呢。张宝突然就想起件事来,上面写的那个索坏水并不是现在的索震,而是索震的爷爷索遇新。很久以前,索遇新是这里的财主,也是一肚子坏水,得了个外号叫“索坏水”。这是他从父亲口里听说的,而这个张汝进就是他爷爷。原来爷爷当年也要杀死索震的爷爷。 张宝又往下看,见上面写着: 等我有了这个计划并且挖好陷阱后,我却又退缩了,左思右想,即使我计划得再周密,也逃不了杀人的干系。因为我是与索坏水一起出来的,为什么他掉进陷阱里,我却没事呢?再说如果那几天没有狼掉进陷阱里,我岂不是露馅了? 我倒不是害怕死,只是害怕事情败露后,我被关进大牢里,我的家人可怎么过呀!我的儿子还在襁褓中,还有我年轻的老婆,他们可怎么过呢?就因为我想报仇,便有可能毁了一个家。想到这些,立即觉得我的那个计划是多么的愚蠢莽撞。 结果,我没有动手,那个索坏水却在几天后突然得了暴病死了。我由此便悟出了一个做人的道理:人不应该有害人之心,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一个好人。 我把计划写在纸上,放进了我亲手挖的陷阱里,就算是对我这一次冲动的埋葬吧。 张宝看完后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是掉进当年爷爷挖下的陷阱里了。 张宝就想,当年爷爷计划得这么周全都放弃了,自己又有什么胜算呢?如果自己真的把索震杀了,被查出来,可能被判死刑,那自己的家怎么办呢?还有那个痴呆的儿子以后谁来管呢? 想了这些,张宝便觉得豁然开朗了,他要放下仇恨回家,重新生活。奇怪的是张宝这么想了后,竟然有了好运气,找到了一条从上面垂下来的绳子,他攀着那条绳子很快便爬了出来。出来后张宝也没心思再找索震那个女人了,一个人回到家里。 张宝回家不久,就见索震气冲冲来找他。索震指着他说:“你怎么搞的,半路上回来了,你还要不要那钱了?” 张宝却淡然地说:“我只想做一个好人。” 索震好像有些意外,不解地看了张宝几眼,摇了摇头走了。 几天后,村里却响起了警车声,把全村人都吸引去了,警车就停在索震家门口,索震戴着手铐被押了出来。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索震一肚子坏水,爱干些缺德事,可也不至于被公安局带走呀。 索震一回头看到了张宝,瞪着眼愤怒地说:“那一天,我和你出去打猎,你为什么半路上回来了?” 张宝疑惑地看着索震,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呀?” 警察把索震押到警车里,又到了山里,村里人也都跟了去。 在一处树林里,警察找出了一具尸体,还是具女尸。那具女尸身上穿得很好,脖子上还系着貂皮领子。有人认出了,她不就是上次跟索震到村里来的那个女人吗?张宝也看到了那具女尸,心想,前几天她还出现过呢,怎么就死了呢? 在证据面前,索震低头认罪。这个女人是索震的情妇,这几年索震把她玩腻了,想甩掉,可女人却死缠着不放,并且女人还掌握着他给领导行贿制造豆腐渣工程的内幕,用这些来威胁索震。索震就对女人起了杀念,在城里他不好作案,就把女人带到山里来,在树林里把女人勒死了…… 张宝突然明白了,这里不正是几天前索震发现有貂的地方吗?怪不得索震要把自己引到这里来,他是想找个顶罪的。他一到这个地方就喊着发现了貂,就是想让自己不假思索地一槍打过去,那一槍打到女尸的身上,自己就成了杀人犯了。虽然是误伤,也是要坐几年的……而那一天,他明明是看到了那个女人呀,难道……是那个女人的鬼魂? 晚上,张宝在大山里烧了很多纸,这是烧给两个灵魂的,一个是爷爷,另一个是把他带到爷爷陷阱里的女人。他深深地感谢这两个人,要不是他们,坐在警车里的或许就是他了。同时,张宝也记下了爷爷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一个好人。 民间异事之天赐仙婚 入赘仙府 明朝永乐年间,有位担任镇江盐道史的官员名叫秦龙。这一日,他因公务前往高邮,路经一座小庙,遂进内歇息。庙正中供奉着女娲像,旁边立着几座侍女像。其中一座红衣仕女像雕琢得摇曳生姿宛若西子,看得秦龙心旷神怡,直叹道:“人生在世,若得此仙为妻,死而无憾。”话一出口,旁边便有人大笑道:“这有何难?” 说话之人叫玄远,是云游的道士,与秦龙在路上邂逅,两人相谈甚欢,于是结伴而行。 在秦龙苦求下,玄远决定施法为其求婚。他取黄纸一张,画符其上,令秦龙割下一绺前额毛发,连同符纸置于红衣像前,取火焚之。而后玄远趺坐闭目,时而念念有词,时而侧耳聆听,过了半晌,面露喜色地道:“恭喜居士,仙子已应允,但仙子乃仙府中人,不惯凡俗生活,不知居士肯否放下繁华,入赘仙府?”秦龙毅然道:“若能与仙子厮守,俗世繁华又算什么?”玄远大笑,对秦龙说,半月之后,仙府将派人前去秦府接应。 秦龙回到家后,辞却官职,遣散各房姨太,坐等佳音。半月光陰倏过,这天月上梢头时分,府外突然锣鼓喧天,笙管齐鸣。秦龙迎出门去,见门口停着数辆马车,为首一辆驷马金顶,透过垂帘,内中隐约显出一人影,风姿绰约美不胜收。两旁站着华仆,手擎彩旌。如此声势,早引得巷内旁邻探首观看,议论纷纷。 见秦龙出来,一领头模样的青衣官袍老汉上前深深一揖,恭敬道:“这位便是姑爷吧,请上车。” 秦龙大喜,遂命家仆将聘礼放于后面车辆,乐滋滋地上了金顶马车。在旁邻的引颈叹观中,车队渐渐远去,消逝在黑夜中。 秦龙入赘仙府之事很快便沸扬全城。这日正午,镇江府衙来了一人,自称何良。何良乃当朝左都御史,为人刚直不阿。镇江知府毕懋闻听此人骤至,大吃一惊,连忙整衣迎接。 落座后,何良劈头问起秦龙之事,毕懋遂一五一十说与他听。何良冷笑连连:“哪里来的仙神?不过雕虫小技愚弄村姑尔。”何良透露,朝廷已接到秦龙贪污的奏报,是以派他前来调查,没想到秦龙居然匆匆辞官,还闹出如此奇谲之事。“此事我定查个水落石出。” 何良乃雷厉风行之人,午后旋即展开调查。他传叫了几位目击者,详询当天情形,尤其是迎亲队离开的行踪。据目击者说,当夜雾气甚浓,只隐约见迎亲车马行至江边,而后就消失了。听闻此仙子乃江神之女,故进了江中洞府。 何良怒道:“我看是借雾渡江逃逸了,秦龙祖籍哪里?” 毕懋回道:“湖广人士,祖居长沙。” 何良立即派人往长沙调查。十天后,探子归来报告,说他们刚到长沙,还未来得及进秦宅搜查,秦宅就起了一场大火,无人逃生。“据附近百姓讲,宅内居住的是秦龙的胞弟秦虎,此人嗜赌成性,欠了赌坊上万两银子,赌坊催债未果,盛怒之下放火。” “有人见到秦龙吗?” “这倒没有。” 毕懋小心翼翼进言道:“何大人,依下官所知,秦龙同胞之情颇厚,他若果真回了家,必不会眼看着弟弟因欠赌债而丧命!再者,仙神之事也绝非虚无,我朝太祖之母陈氏梦神授药,吞后诞下太祖,及产当日红光满室,天有五彩祥云,这亦是仙神之兆。” 何良沉思了一下,吩咐毕懋派人去找那个替秦龙施法牵线的玄远道士。毕懋有些为难:“玄远行踪飘忽不定,若要找寻,困难重重。”何良态度很坚决:“此人乃本案关键,必须找到。再者,若秦龙果是入赘仙府,那玄远便是有通天达神之能,应荐于朝廷效命。” 毕懋派出衙内半数差役在镇江府及周边日夜打探,过了数日,依旧消息全无。 神秘女尸 这天晚上,何良正欲宽衣歇息,油灯一闪,一柄小刀透过窗子钉在墙上。他大吃一惊,只见那小刀上钉着一张字条,字条上书着:欲寻玄远,请只身速往野荒坡义庄,切勿惊动他人! 什么人漏夜飞刀留书?何良素来胆大,决定前往义庄一探究竟。野荒坡义庄在城东,距离他落脚的镇江府衙约二十里路程。他骑上一匹快马,半炷香时间便到了地点。何良将马拴在树旁,点亮灯笼,迈进暗沉沉的义庄大门。 黑暗之中,一个个棺材藏匿其中,如择人而噬的野兽。何良抬高灯笼,喊道:“我已到了,阁下还不现身?”四周静寂,无人应答。何良又喊道:“若阁下不愿现身,那我可要走了。”说完作势要走。 “咯吱”一声,东南角一个棺材中发出轻微动静,何良腾地转身,只见那棺木抖动一下,棺盖缓缓移开,从内中站出一人来。借着昏暝的灯光望去,却是名长发红衣女子,脸色苍白,目光空洞。何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厉声喝道:“呔,你是何人?” 女子不语,一步一步逼近,突地伸出尖利的红指甲向何良脖颈间划去。何良大吃一惊,正欲闪躲,可身子竟无法动弹,顿时,一阵冰凉彻骨的刺痛从脖颈传向周身。何良拼尽力气,使劲往后一扬,“砰”一声,醒转过来,这才发觉是噩梦一场。窗纸透白,已是拂晓了。 何良抹去额头虚汗,唤丫环伺候更衣。丫环进来瞧了何良一眼,惊道:“大人,您的脖子怎么了?” 何良一摸脖子,触手湿腻,竟是血渍。怎与昨夜梦境吻合?何良疑窦丛生,召集了府内几位差役,赶往义庄查看。果然,在东南角的棺木中找到一具红衣女尸,瞧那容颜,俨然梦中所见。 差役当中有秦龙的邻居,顿时颤声道:“她……她就是秦龙娶的仙子!” 众人哗然。 经仵作验尸查证,女子是被勒住喉咙窒息而死。想到昨夜梦境,何良不免有些害怕,莫非世间真有鬼魂? 随后接连几日,镇江府连降暴雨,何良被困在房内,心情烦躁。初五,天终于放晴。毕懋来报,说城外三里处山上的生圹中发现了两具尸体。 生圹乃人活着时为自己修建的墓穴,多是有钱人的作为。这座生圹甚是隐秘,若非连日大雨将墓口冲塌,估计无人寻得。众人跳进生圹,见空荡荡的墓室中伏着两具尸体。差役将第一具尸体翻转过来,众人大吃一惊,竟是秦龙! 待第二具尸体翻转过来时,一向见惯死人的差役们都忍不住腿抖如筛。为何?只见那死者短髯,圆脸,入鬓斜眉,赫然就是左都御史何良。一个差役喊了声“鬼呀”,便往墓口跑去。他这一起头,其他几个差役也疯了一样争先恐后逃窜。一时之间,生圹内只剩下何良、毕懋及地上两具尸首。 陰司差役 静寂之后,毕懋不由退后两步,犹犹豫豫道:“何大人,你看这……”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在他也不用再说什么,因为何良并未理会他,只是瞪着眼望着墓口方向,似乎发现了更惊恐的事。毕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墓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个人。旁侧两人黑衣打扮,头戴方帽,手持刀戟,陰森肃穆,中间那人披头散发,手脚皆上重锁链,赫然便是秦龙。 两个何良,两个秦龙! 只闻那秦龙冷笑:“何大人,几日不见,可想煞下官了。”何良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不是已经死了?” 秦龙怪笑道:“我的确已被你害死,只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也已死了五日,为何迟迟不来陰司报到?” 何良嘶声道:“你胡说什么?” 秦龙恨道:“何良,五日之前,就在此地,你那一刀刺进了我的胸膛,而我在垂死之前,亦拔刀掷进了你的后心,这座大好的无名生圹,冥冥之中倒像是为我俩准备的。” 正说着,左侧黑衣人掏出一副锁链扔到何良面前,冷冷道:“何良,我乃陰司差役,奉命抓你回去,还不束手就缚。” 何良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退后一步。 秦龙叹道:“何良啊何良,你这奸邪伪君子,打着忠正旗号,尽行些谋财害命勾当,不仅想私吞我的财物,还杀人灭口,你这种冷血之辈,生前虽侥幸逃脱,死后也必将受到应有惩治。”秦龙转头向陰司差役问道:“上差大人,像他这种罪过,应受什么刑?” 陰司差役一字一句道:“刀山火海,油锅沸鼎。” 何良身子一震,面若死灰,突然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哀求道:“上差大人,小人已知罪,饶命啊。” 陰司鬼差道:“你知罪?你知什么罪?” 何良道:“小人千不该万不该,为了钱财谋害秦龙和他的女人……” 右侧陰司差役丢下一纸供词,道:“既已知罪,速速画押随我归案。” 何良此刻已乱了方寸,忙不迭地在供词上画了押。陰司差役收了供词,手一挥,只见门口一个人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数盏灯笼将墓室照亮了。毕懋和秦龙立刻跪地拜倒,躺在地上的“秦龙”与“何良”也一骨碌站了起来。 见到那人,何良恍然大悟,瘫软在地,恨声道:“原来是你在捣鬼?” 来人叫马成祖,位居右都御史,乃何良在朝中的头号政敌。 真相大白 事情要从秦龙开始讲起。秦龙借任职便利,鲸吞国家财物,收受盐帮贿赂,此事被言官奏请朝廷。太祖曾定下法令,官员只要贪污60两银子,一律判处死刑,而秦龙所贪数目,死上一百回恐怕都不够,是以他得知自己被弹劾后,非常惶恐。 说来也巧,秦龙在前往高邮办理公务时碰到了玄远。这玄远本是邪道士,是高邮附近一伙绿林土匪的军师,对秦龙的家财觊觎已久。闻听秦龙前往高邮,便假意在路上与之邂逅,用花言巧语赢得秦龙好感,得以同行。玄远见秦龙在女娲庙中对红衣侍女像恋恋不舍,便灵机一动,编出入赘仙府的谎言,想以此骗取秦龙的财物。 秦龙虽然好色,却是聪明之人,深知鬼神之事不可信,但他认为此事正是自己金蝉脱壳的好机会,是以将计就计,配合玄远上演了一出入赘仙府的荒唐事。 入赘那夜的迎亲队伍全是玄远的同伙,那位青衣官袍老汉,就是匪首张大虬,而坐在金顶马车中的“仙子”,是玄远从邻县妓院买来的青楼女子,名叫湘红,与女娲神庙的红衣侍女有几分相似。秦龙带上家产随张大虬来至江边,弃车登船。船行至江中心,张大虬一帮人欲谋害秦龙,秦龙早有防备,寻机跳入江中。张大虬见走了秦龙,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钱财已经到手。他们聚在内舱,喝酒吃肉庆贺。没想到,秦龙早已在酒中下了毒,一帮匪类皆在醉梦中死去。 秦龙自幼在洞庭湖畔长大,水性极好,跳入江中后,悄悄搭在船后,一路尾随,见匪类中毒,便悄悄爬上了船。他见湘红貌美,色心大动,用解药将其救下,而后悄悄逃回了长沙祖宅。之后,他便闭门不出,整日与湘红花天酒地。这日两人正在被窝内嬉戏,被何良的人抓了个正着。差役按照何良的密令,纵了一把大火将秦宅烧个精光。 原来这何良貌似忠厚,实则凶狠贪婪,他料想秦龙大有油水可榨,是以令人将秦龙秘密带回镇江。当得知从秦宅内仅搜出5万两赃银时,他断定秦龙在别处还藏有财物,便想将秦龙所有钱物全部挤出后再行灭口,最后只须向朝廷奏报“仙府入赘事件属实”即可。 熬了几天之后,秦龙终于招认,另有价值30万两的钱物藏在镇江城外一座隐秘的生圹之中。何良命他带路去寻,秦龙料想何良可能会杀人灭口,所以要求只可何良与他二人单独前去,如此,届时就算扭打起来,他也有一半胜算。 两人趁黑夜来到生圹,果然寻见了30万两钱物。何良动了杀机,一刀捅在了秦龙的胸膛上。秦龙倒地之后,也拼死拔刀掷向何良,致使他腰部重创。何良强忍疼痛,回到了住所。与此同时,他命一个叫申屠鸿的随从将湘红带去野外除掉。随后几日连降暴雨,何良借故在房中休息养伤,准备待伤养好之后,便将暂存于生圹中的财物带离镇江。 谁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良这些事都被毕懋看在眼里。毕懋其实是马成祖的远房亲戚,何良一来到镇江府,他就通知了马成祖。跟着,又尾随何良与秦龙到了生圹,等何良走后,他便派人到生圹之中搬走了财物。 秦龙因为事先在胸口藏了一片厚皮甲,是以捡回了一条命。马成祖闻讯星夜赶到镇江,密审秦龙。听了秦龙的招认后,马成祖大喜,但他同时也知道,要扳倒何良仅凭秦龙的口供还嫌不足。于是,马成祖先派人以飞刀留书将何良骗到义庄,演了一出“女鬼现身”的好戏。何良遇到女鬼时不能动弹,实则是有人在旁吹了迷烟的原因。何良晕倒后,毕懋立刻命人将他送回客房。待何良醒来,见脖颈果有伤口,而义庄亦有女尸时,心中已犯嘀咕。他叫来申屠鸿询问。申屠鸿也很纳闷,自己明明是在城西金山寺附近把湘红杀死后沉尸寺旁的湖中,这尸体怎么会在城东的义庄出现?何良联想到梦中情形,认为可能是湘红的鬼魂作祟,心中不由惊悚。 等何良在生圹内见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躺在地上,思绪已乱,而紧跟着明明已死的秦龙和陰司差役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心里已完全崩溃,由此掉进了马成祖的圈套。 一个月后,皇上下旨,将秦龙与何良斩首示众。 古尸展上的小女孩 这天周末,黄大海闲得没事,一个人到青秀山公园瞎逛。这看那看,来到公园一角,意外发现这里新开了一个展厅,是明代古尸展。黄大海起了好奇之心,他只听说过埃及有木乃伊,可没听说过中国也有木乃伊呀。看告示,说中国的木乃伊是天然形成的,而且是母子连体。好奇心一起,黄大海就花十块钱,从那个花白胡子的看门老头儿手中买了一张票,上了二楼的展厅。 进到展厅,四周的窗户都用厚厚的帷幕遮掩住,黄大海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适应里面的幽暗光线。他看见,一具透明的玻璃棺材里,静静地躺着具女尸,皮肤完好,灰黑如铁,紧紧地贴在骨架上,看着就跟石膏雕像般。胎儿并没有取出来,只见女尸的肚皮微鼓,看情况,也就三四个月光景大。黄大海暗暗一声叹息,多可怜的孩子,还不能见上一天天日,就陪着母亲长眠地下,命运何其不公? 看罢古尸,黄大海正准备下楼,突然听见一声银铃般的欢笑,打破展厅里的静穆。循声看去,原来是个扎着蝴蝶结,约摸六七岁光景的小女孩,一个人在展厅里欢跑。 黄大海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谁的孩子?展厅里展出的是古尸,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进来胡跑什么?正想着,小女孩斜着跑了过来,经过黄大海身边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绊,眼看着就要摔倒,黄大海忙弯下腰,一把扶住她。小女孩抱住黄大海的脖子,仰起脸,看着黄大海,颔下一颗小痣露了出来,红豆似的,好不漂亮。小女孩娇声笑着说:“谢谢叔叔了。妈妈来了,我要去找她,得走啦,叔叔拜拜……”说完话,她急匆匆挣脱黄大海的怀抱,连蹦带跳跑出展厅。 黄大海站起身,突然一激灵,脖子上感觉有点异样,伸手一摸,上面挂着的一块玉观音不见了!他猛地醒悟过来,小女孩摔倒是假,故意让自己扶她解玉观音是真,好奸诈的小鬼头。黄大海忙冲出展厅,小女孩刚刚下楼,黄大海忙冲着楼下的卖票老头儿喊道:“展厅有贼,快帮我截住那个小女孩!她偷走了我的玉观音!” 卖票老头儿一听黄大海一说,也急了,跳起身:“谁?你说是谁偷走了你的玉观音?” 黄大海大叫:“就是刚下楼梯的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 想不到卖票老头儿抬起眼睛看了看楼梯,却一脸茫然:“哪有什么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我怎么没有看见?”黄大海急得直跳脚,指着那个小女孩说:“看,那不是?她已经来到你的面前了!” 顺着黄大海手指的方向,卖票老头儿看了看,茫然地抬头四顾,说:“我的面前空无一人呀,哪有什么小女孩?”黄大海急得直跳脚,小女孩明明就在卖票老头儿面前走过,他怎么看不见? 黄大海忙噔噔噔下了楼,要追下去,但已经来不及了,等他来到卖票老头儿面前,小女孩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这个玉观音虽说不怎么贵重,但却是黄大海和妻子吕凤缘初结识时,吕凤缘送他的定情之物,现在让小女孩给偷走了,黄大海好不心疼。他责怪卖票老头儿是不是和小女孩串通好了的,要不怎么故意放走了小女孩? 卖票老头儿对天发誓,说真的没认识这么一个小女孩。他抬起眼睛看着黄大海,说:“展厅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小女孩?我今天一直都在这里卖票,没有看见你说的这样一个小女孩上楼呀。”看卖票老头儿的神情,也不像说谎,黄大海糊涂了,依卖票老头儿说的,这小女孩还会障眼法不成?可他在心里一想,也就明白了,定是老头儿人老眼花,视力有问题了,而小女孩身体小,跑得又快,所以看不见小女孩。 不见了玉观音,黄大海也没了游览的心情,匆匆四处找了一遭,不见小女孩的身影,他只能悻悻回了家。 刚进家门,黄大海的心不由得又是一惊,他家的门居然大开着!难道还真是祸不单行,自己在公园不见了玉观音,家里又城池失守,遭了贼?屋里隐约还传出响声,黄大海折回身,从楼梯角拿起根木棒,再蹑手蹑脚上了楼,冲进屋,愣住了,哪是什么贼?分明是吕凤缘在家里搞着卫生。 吕凤缘在另一个城市的一家公司任高管,薪水丰厚,就为这个,婚后她还不想辞掉工作回到黄大海所在的城市,想多干两年再回来。这种新版的牛郎织女生活,带给黄大海的影响就是两个月才能见上一次吕凤缘的面,然后又匆匆分离,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可是半个月前吕凤缘刚回过家呀,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吕凤缘小鸟依人地扑进黄大海的怀抱,告诉他说,由于业绩出色,公司这个月安排她和其他老员工到马来西亚旅游度假,她舍不得去,推掉了,而为了给黄大海一个惊喜,她也没有提前通知,而是自己回了家。 黄大海满怀歉意地告诉吕凤缘今天不见了玉观音的事情,吕凤缘听了,轻轻一笑,说:“玉观音只是个信物,而只要你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心里,有没有这个信物又有什么关系呢?”黄大海激动地给了吕凤缘一个吻。 吕凤缘的假期匆匆结束,一晃一个多月过去,这天黄大海接到吕凤缘的电话,说她有了。黄大海一怔,有什么?很快反应过来,吕凤缘是说有喜了!电话那头,吕凤缘嗔怪着说:“都是你,是你故意让我怀上的吧?” 黄大海忙辩解:“我没有!” 吕凤缘轻笑一声,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向你兴师问罪。我已经想通了,钱挣得再多,也不比两个人在一起,为了我们的孩子,我这就辞了职,回到你身边去……” 撂下电话,黄大海还是不能抑制心里的激动情绪,他早就过腻了这种牛郎织女式的生活了。吕凤缘不肯回来,也不想过早要孩子,他们一起的时候,都逼着自己采取措施,一直也没有什么意外,这次回来同样不例外,黄大海采取了措施,想不到却出了问题。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怀上孩子后,她居然肯改变主意,提前回来,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 一晃八个多月过去,这天是吕凤缘乡下父亲的六十岁生日,吕凤缘说六十一花甲,乡下人家最重视六十岁生日,坚持要回去给父亲祝寿,黄大海拗不过她,只能开着车,陪着一起出了门。 车子跑过一段高速,再转上一条省道,前面是条大河,黄大海正要上桥,吕凤缘突然一声惊呼,大叫道:“小心,前面有人!”黄大海一惊,一看,果然,前面突然冲出一个人影,窜上公路,他急忙刹车,但还是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响,车子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黄大海战战兢兢下了车,吕凤缘也下来了,可是他们走到车头一看,都呆住了,车前空荡荡的,居然什么也没有! 刚才明明撞了人的呀,怎么下了车,这人居然不见了?道路两边都是平坦坦的沙地,不见人也不见尸,而路面同样看不见血迹,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可是回到车头,凹了一大块下去,分明是撞击过的痕迹,而且车标也不见了。 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黄大海也懒得去想了,招呼吕凤缘上了车,启动车子,刚要上桥,突然山崩地裂般的一声响,眼前的桥整个坍塌了下去,激起冲天的水花。黄大海和吕凤缘都惊出一身冷汗,多亏刚才这起蹊跷的车祸,要不然,他们两人刚好走在桥上,连人带车的这一摔下河,要想再活着回来,可就难了。 绕道回到吕凤缘的家,吕凤缘的肚子剧烈疼痛了起来,黄大海慌了神,定是刚才一路的惊险,让她动了胎气,早产了。这时候送医院已经来不及,吕凤缘的父亲赶忙找来村里的接生婆。焦急等待中,房间里传出吕凤缘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然后是清脆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孩子终于平平安安地生了下来,黄大海总算松了口气。 他走进房间,接生婆告诉他,是个女娃,很健康,母亲也平安。黄大海给了吕凤缘一个吻,过来看孩子,突然看见孩子小小的手上,居然攥着个什么东西,扳开一看,赫然是在古尸展厅里,给偷走的那个玉观音! 黄大海猛一下想起了什么,轻轻抬起孩子的下巴,颔下分明有着一颗红豆似的小痣。他呆住了,难道拿走玉观音的那个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儿? 第二天,黄大海和吕凤缘回了城,在报纸上看到这样一条新闻,昨天青秀山公园的古尸展厅里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事情,盛着女尸的那具棺材突然碎裂,就连棺内的女尸也断成数截,就跟遭猛烈撞击似的,让人费解,碎裂的棺内居然有一个小车的车标。难道说女尸是遭车撞的?可是什么车能够开上二楼的展厅? 报上还说,文物专家过来进行抢救性处理,可是奇怪的是,古尸的各种器官都在,可以复原,就是里面的那个胎儿消失无踪,怎么找也找不到。看着报纸给出的车标照片,黄大海顿时整个人怔住了,赫然是他车上不见了的那个! 门外响起敲门声,原来是邮递员送信来了。黄大海打开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照顾好孩子,她是你的女儿,曾经也是我的女儿,就当是一个母亲的最后请求吧。昨天为了不让你们过桥,我硬生生挨了你的车一撞,已经魂魄散尽,再也凝聚不成形了。可怜,六百年前我看不到她出世,六百年后,还是一样等不到她面世的那一天……但只要她平平安安,我也就无悔了…… 刚刚读完,黄大海手中的信纸突然一下碎成碎片,飘散在空中。摇篮里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蝴蝶一般飞舞的碎纸,小嘴一扁,哭了起来。哭得那么伤心,那么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