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之神的男人[快穿]》 第1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1 晴空蔚蓝如洗,和煦明艳的阳光从密密麻麻的枫叶缝隙中泻下来。晕着金点的光柱将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映照出明暗相间的反差美感。少年坐在金色的光点之下将头埋进膝盖中,阳光将他白皙的侧脸打上了一层薄薄的鎏金光芒,缱绻卷发上点缀着无数星辰,背影无助又孤寂。 一阵脚步声悉悉索索由远及近走来,刻意压低声音慢慢凑到少年旁边,男人英俊冷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柔,“小弟,回家了。” 少年抬起头,亚麻色的瞳孔略微迟疑一瞬,尔后看清来人,登时迸射出万丈光芒,璀璨地仿佛要将人灼烧殆尽一般。少年猛地站起来扑到男人怀中,激动道:“哥,哥,不要丢下我。” “卡!”周导大喊一声,将这如梦如幻的画境彻底打破,“好极了,又是一条过,亚伦,你今天状态不错,马上准备下一场!” 欧亚伦直起身子将怀里的少年扶正,脸上还残留着未消褪干净的温柔表情,“向笛,这么多年不见,你的演技还是这么好。” 花斯年低头笑了笑,“本色演出而已,需要什么演技。”他从欧亚伦的手臂中挣脱出来,缓慢踱到冷清清的角落休息。 欧亚伦看着牧向笛萧瑟的背影,心中略一抽痛,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牧向笛风头正盛时一呼百应的景象。 他喉咙干涩,正要抬脚跟上牧向笛的脚步,却突然被一拥而上的助理们团团围住。助理们打理衣服的打理衣服,送水的送水,众星拱月般将他送到了休息区。 花斯年独自坐在躺椅上,等待接下来的第二场戏。他喝了口水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问道:[系统,查看欧亚伦对牧向笛的怀念度。] [花斯年先生,欧亚伦对牧向笛的怀念度已达到30%,距离任务目标100%还差70%。] 花斯年在脑海中轻轻[嗯]了一声,仅仅因为牧向笛这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看到牧向笛从巅峰跌下来的落魄境况就对牧向笛产生这么高比例的怀念度,看来这个任务并不难。 果然是因为是试炼任务,所以比较简单?花斯年翻了个身,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 花斯年浮在半空,看着一名清冷秀美的男人神情悠闲半褪下衣裳躺在床上,将那具花斯年曾经对着镜子看了百年的身体托到他自己身上后假作昏迷。 清冷秀美男人躺下不过几息功夫,门便被人毫不留情一脚踹开,一名英挺健壮的男人直冲而入如入无人之境! 英挺男人将已无生气的花斯年抓起向后扔去,身体砸到墙上发出一声“哐”的巨响,俊美容颜顷刻间不复存在。 尾随在男人身后的十几名妙龄女子鱼贯而入,百花齐放,争相斗艳,各个美艳绝伦。英俊男子用看蝼蚁般的鄙夷目光扫了倒在地上的男人,森冷道:“胆敢辱我子车兄,将花斯年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 花斯年慢慢睁开眼,惺蒙的眼睛环顾四周,既没有子车离裳,也没有雕梁画栋的宫殿,恍惚了片刻才想起今昔在何处。 对了,他早已经不是幻天大陆的皇级高手花斯年,而是将要成为晋江“夙愿系统”圆梦仙人的试炼者。 花斯年揉了揉太阳穴,撑着躺椅扶手坐起从桌边烟盒里抽出根烟,用火机点上后夹在两指间猛吸一口,混混噩噩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 [花斯年先生,这个试炼任务完成的话,您就可以正式成为“圆梦仙人”了。只要您足够努力,一定可以飞黄腾达,生活发生质的飞跃,美好的未来就在不远处等着您。] [借你吉言。]花斯年又抽了口烟,眯起眼睛看着冉冉升起的飘渺烟雾,不由回想起当日被这系统以霸王硬上弓的方式强制绑定“夙愿系统”的情景。 自己死了之后,本以为万事休矣。 等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漂浮在了一间偌大的空中阁楼之中。圆形阁楼墙壁上从自下而上挖空了一般镶嵌着密密麻麻的格子,每一个格子中间摆放着一颗闪烁光芒的火种,火种颜色五颜六色,灰色、黑色、蓝色、红色,各种颜色,五彩斑斓。 半透明的身体悬在半空中,花斯年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许多和自己同样半透明的人在半空飞来飞去,陆陆续续飞进火种中,消失不见。 [叮!系统匹配及绑定成功,欢迎花斯年先生正式加入“圆梦计划”,恭喜花斯年先生成为晋江“夙愿系统”第888名志愿者。晋江出品,必属精品。下面进行灵魂觉醒,并同步世界记忆。] 花斯年还在纳闷自己这阴曹地府倒有些稀奇,脑海里便出现了一道从未听过的奇怪金属质感声音。 那奇怪声音话音刚落,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出现在脑海里,他捂着头,愕然之余却是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不过是一本修真升级爽文里的反派boss。自己存在的唯一价值,也只是推进剧情的发展。真实存在的百年,视若珍宝的记忆,仅仅是作者一句话的勾勒就实现完成的。什么皇级高手,什么幻天大陆的英雄,不过是在作者的一念之间生成的产物。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历经百年、岿然不动的优雅贵公子花斯年,终于挣脱了英雄的标杆和贵族的枷锁,暴露了他隐藏极深的恶劣性格。 我屮艸芔茻,狗日的,作者我想弄死你啊!你敢把本皇写死你怎么不敢把你自己写进去啊,你写进去本皇我保证不弄死你啊。 接受自己的定位从天下无敌的高手转变成一本书里的几段话是一件很纠结蛋疼的事情,花斯年挣扎了三分钟时间,终于认命了。他深吸一口气,一脸人畜无害的和蔼可亲模样,[我只是一个书魂,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花斯年先生您好,我可不是东西奥,我是您的专属客服——小可。希望以后能够合作愉快,让我们共同为世界和平和繁荣昌盛而努力。] [奥,不是个东西啊,挺好挺好,那“夙愿系统”又是个什么东西?]解开封印花斯年简直像觉醒了什么新技能,以前的他有多么优雅高贵,现在的他就有多么腹黑。 [咳咳,那个,花斯年先生,是这样的。您看墙上,镶嵌在墙壁中的每个小盒子我们称之为魂龛,魂龛中盛放的燃烧火种则是书中魂魄。火种的颜色代表书魂临死前的情绪,蓝色悲伤、黑色绝望、红色愤怒、灰色无助等等等等。] [人有灵魂,书亦然。每个故事里的角色都有他所被赋予的使命,但使命完成,不是所有的角色都能坦然面对自己的结局。书魂心存执念,无法进入极乐世界,只能留在晋江书魂阁中停滞彷徨,这些书魂我们统称为“苦主”。久而久之,阁楼中的苦主越来越多,执念加重,力量增强,若是再不尽快阻止,这些力量极有可能动摇现实世界。] [所以为了爱和正义,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我们晋江不遗余力,紧急启动s级系统——“夙愿系统”,从其他故事中寻找符合条件的志愿者成为“圆梦仙人”,圆苦主夙愿,消苦主执念,平苦主悲恨,令苦主安息,还天下太平!] 系统说得慷慨激昂,花斯年听了一个没忍住,开了口,[所以说,罪魁祸首还是你们“晋江”?] [额……花斯年先生,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您如果成了我们的人,将会发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福利优厚,包吃住,有假期,薪水高。最主要的是名字还好听,“圆梦仙人”,倍儿有面子。] 花斯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们绑定我,问过我的意见吗?] [花斯年先生,绑定是强制的,我们寻找了数以万计的人物角色才找到为数不多和系统100%匹配的书魂。您若是拒绝,我们将有两个方案来应对。方案一是将您和系统解绑,让您回到魂龛中。] [我也有夙愿?] [是的,您有。] [那我的夙愿是什么?] [很抱歉,为了苦主的隐私,目前只有您自己的潜意识和将来为您消除夙愿“圆梦仙人”知道。] [我回到魂龛中会如何?] [只是静静等待,任由执念滋生蔓延,百年之后,可能会有别的“圆梦仙人”发现您,读取您的夙愿,帮您实现愿望。] [那方案二是什么?] [方案二则是简单粗暴地清除您的记忆,让您成为没有记忆的最合适志愿者,这也是我们会首先考虑的方案。我们选择方案二的可能性是99.99%,毕竟寻找一个匹配的书魂对我们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 花斯年听完后沉吟了一分钟之久,才悠悠开口道:[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位神人提出来的这个方案。] [晋江书魂阁隶属于晋江书魂管理局,提出这么完美方案的人,当然是我们局长大人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去总局里,看到那个最有气魄最英俊的男人就是我们局长啦!和局长说话嘴一要甜,这样局长大人一开心说不定就会给我们很不错的丰厚奖励。]系统小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飘飘然的粉色气息,毫不吝啬地表达对那位局长迷妹样的崇拜。 [局长是吧,麻烦你帮我给局长带句话行不行?] [嗯嗯,您说。] [帮我给他们全家带去最真挚的问候。] 系统: [ …… ] 发现系统没了声音,花斯年的心情这才稍好一些。他整了整衣领,笑道:[算了,还是我自己亲自带去吧,为了能够亲自问候这位局长大人全家,这个“圆梦仙人”,我当了。] [好极了您一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花斯年先生正式成为“圆梦仙人”之前您还要通过试炼考核考核通过才能享受到优厚的福利待遇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否则晚了就错过时机了!]系统生怕再有变故,以最快的速度解释了一遍后,趁着花斯年还未反应过来,就让最底层的一朵火种飞了过来。 花斯年倏地眼前一黑,再醒来时便穿成了牧向笛…… 魂龛从下往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越往上,苦主的夙愿越重,力量也越强。而作为试炼任务,则是随机从最底层的魂龛中任选了一位苦主。 这次试炼任务的苦主是一本娱乐小说中的配角——牧向笛,苦主的夙愿则是希望牧向笛这个名字成为他的前男友,也就是这本书的灵魂之子欧亚伦心底不可磨灭的朱砂痣,求而不得,只能成为心中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第2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2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多月,可五天前才算真正和欧亚伦打了个照面。 欧亚伦是这篇名为《影帝大亨》的娱乐圈复仇文的灵魂之子,未来将会成为演艺圈的巅峰王者,完成复仇,睥睨群雄。不过现在的他如今只有二十五岁,还仅仅是当红明星,复仇之路也十分遥远。 欧亚伦和牧向笛之间的孽缘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牧向笛是童星出道,他们这个年代,十个童星九个残,剩下唯一没长残的就是牧向笛。牧向笛从小就是在镁光灯下被人投入了过多关注的童星,享誉盛名。十八岁就开始独当一面,成了青春偶像剧里的男主角,接连拍摄了好几部耳熟能详的偶像剧。 他红极一时,备受好评,被赞誉为“明日之星”。 欧亚伦当时刚刚出道,打算借着电视剧来拓展一下人脉。两人相识的时候欧亚伦二十岁,牧向笛二十一岁。牧向笛是男一号,欧亚伦顶多算得上是男十号。 在一个剧组两个年纪相仿的人总是能玩得比较开。更何况牧向笛一向是乖宝宝,家里和经纪公司管的又比较严,女性朋友怕传绯闻,能交往的朋友也只剩下欧亚伦。 奈何我把别人当做兄弟,那人却只想上-我。 欧亚伦是个不折不扣的gay,还是1号的那种。早在来剧组之前就知道红遍街头巷尾的牧向笛,更是下定决心想要一亲芳泽。 欧亚伦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俘获了牧向笛。不过牧向笛家教实在太严,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欧亚伦数次情到浓时求-欢,却都被牧向笛拒绝了。 苦主牧向笛视若珍宝一般小心呵护着这段感情,带着一点小自卑的他因为无法给欧亚伦身体上的满足而愧疚,就打算从欧亚伦长长提到的事业上来弥补他。 牧向笛虽说是“老戏骨”,但也是个乖宝宝,在这之前他除了参加杀青宴从来在任何娱乐圈里的饭局出现。 不过为了欧亚伦,他开始带着欧亚伦参加大佬们和大导演们的聚会,并不遗余力地将欧亚伦介绍给那些导演们。 那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说乖宝宝牧向笛是真的对欧亚伦上了心,那酒喝得,跟不要命一样。 当时牧向笛风头正盛,大导演也都卖他个面子。 最终牧向笛打动了一名导演,答应让欧亚伦来试镜他正打算筹备开拍的电视剧男二号。也正是这部电视剧将欧亚伦送到了大众面前,开启了欧亚伦真正的娱乐圈之路。 那部电视剧拍摄地很成功,欧亚伦一夜爆红,身价暴涨,片酬猛增。 欧亚伦以“像栀子花般纯洁的初恋”来定位他们这段感情,纯洁到两人私下交往了近一年,最多只是接个吻之外再没有其他。 然而好景不长,牧向笛和欧亚伦的之间的私情以一种近乎噩梦的形式暴露了。 牧向笛的父母、牧向笛的经纪公司、各大娱乐媒体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的两名男人作交颈鸳鸯状,其中一个人的脸部被打了马赛克,另一个人的脸却格外分明醒目,正是苦主。 牧向笛的性取向火山爆发一般蔓延开来,父母嘶声裂肺地谴责牧向笛,经纪公司危机公关几乎崩塌。 面对这一切,牧向笛想向欧亚伦求助,可作为另一个主角的欧亚伦非但没有挺身而出反却抽身事外,独善其身。牧向笛联系不到欧亚伦,他失踪了。 而正当人们好奇另一个主角是谁的时候,突然一个牛郎站出来,说那个男人就是他,还绘声绘色地向媒体“曝光”了许多牧向笛在他们牛郎店夜夜笙歌、不为人知的秘辛。 众人一片哗然,牧向笛构建了十几年的美好形象顷刻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滥-交gay。 到此为止,牧向笛彻底玩完。父母将他赶出家门,经纪公司将其雪藏,就连曾经的心头肉欧亚伦也未曾站出来帮他澄清,告诉大众另一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的牛郎,而是他欧亚伦! 事业和爱情同时失去的牧向笛倍受打击,一蹶不振,终日借酒浇愁,最后浑浑噩噩走完一生,十分凄惨。 …… 熟悉的手机铃声在耳畔响起,拉回了花斯年的思绪。花斯年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按灭烟头扔进易拉罐充当的烟灰缸后才接起电话,“喂。” “又在抽烟?” “哪能啊?早戒了吗不是。” “少来,隔着手机我都能闻到那股烟熏味。” 花斯年眯起眼扬唇笑了,“吕先生这鼻子,可比那些警犬好用多了,顺着信号都能闻到味。” “少跟我贫嘴,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花斯年眨了眨眼睛,眼角余光瞥向偷偷向这边看过来的欧亚伦,笑道,“今晚恐怕不行,我这儿还有个戏要拍。” “你是想让我亲自过去接你?” “别,千万别,我还不想死在明天的娱记笔下。八点是吧,吕先生放心,我一定只提前不迟到!” 挂断电话,花斯年站起身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 刚解开裤子没多久,欧亚伦便跟了进来,“向笛,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在厕所里?是啊,我也没想到撒泡尿都能碰到熟人。” 欧亚伦英俊的脸一个涨红,“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在这个剧组,没想到在《父兄》这个剧组能碰到你,我没想到你就是花斯年,你是什么时候改的艺名?” “一个月前刚签约了新东家,那时候改的名字,也算是和过去说声‘再见’。” “我们有四年没见了吧,真巧。” 花斯年酣畅淋漓之后提上裤子,仰头弯起眉眼笑道,“是很巧。”才怪好吗?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这部戏可是小爷知道是你拍才好不容易求金主给的。 欧亚伦现在将将跻身进入一线艺人之列,演艺圈一哥地位尚不稳固。 而这部他们正在拍的电视剧会成为欧亚伦的又一个台阶,昭示着欧亚伦从偶像剧演员进步到了实力派演员,戏路拓宽到了一个新天地。 这部电视剧的名字叫做《父兄》,父兄父兄,长兄如父。 故事讲述的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一代企业家周鹏的励志成长故事,而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故事一开始围绕着他和他的傻弟弟展开的。 周鹏两兄弟的父母在周鹏十八岁时离开人世,只留下周鹏和患有先天智障的十六岁弟弟相依为命。亲戚看他们可怜,决定收养周鹏,但弟弟却因为智障而被拒之门外。 刚才拍摄的一幕就是哥哥放弃了优渥的家庭环境,离开亲戚家找到被遗弃的弟弟,从此开始了两人相依为命的艰苦生活,也开始了周鹏传奇的一生。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欧亚伦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不如你好就是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和老经纪公司的合同到期就顺其自然解了约,挥霍了四五年的时光,一个月前刚刚签约了新的影视公司。这不,这是签约后的拍的第一部 电视剧。”花斯年洗了洗手,从口袋中抽出根烟熟练地点上,深吸一口后吐出叹道,“演技退步了。” 看着花斯年叼烟的娴熟动作,欧亚伦不着痕迹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在幻天大陆只有烟斗,虽不是花斯年的所爱,但没事儿来上两口,尽显王者霸气。来了这个现代位面,没有了烟斗,只剩下一根一根的香烟,虽然比不得烟斗来得酣畅,但也可以聊以慰藉一下。 花斯年苦笑一声,摁灭香烟扔到垃圾桶里,右手食指贴着衣服打圈圈,“四年前学会的,不好意思,忘记你闻不了烟味。” 欧亚伦原本略带嫌弃的表情猛地一僵,继而一脸愧疚,“对不起,当年若是我站出来,你就不会遭到那么多诬陷。那几天公司突然将我派到欧洲拍外景,等我回来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当年的牧向笛就像天上的皎月,璀璨明亮。而自己则只是一株刚发芽的树苗,除了牧向笛再没人正眼看他一下。若是没有牧向笛的举荐,自己到现在说不定还在泥沼中挣扎。 反观现在,牧向笛竟然连助理都没有,化妆师都是用的公用化妆师。休息时也只是独自坐在一隅寂寞地抽着烟,何其寂寥。 牧向笛如今到了这种田地,越是表现得风轻云淡、越是满不在乎,他就越觉得愧疚。 他和牧向笛相处一年多,对他的小动作了若指掌。嘴上说着不在乎,食指还不停地贴着衣服打圈圈,其实是最在乎的。表情可以用演技骗人,可从小养成的小动作却骗不了人。 “当年的事,不提也罢。娱乐圈浮浮沉沉,总要有点调味剂。这卫生间真不是叙旧的地方,我们有时间再聊。”花斯年朝欧亚伦挥挥手,抡着胳膊出了卫生间。 …… 欧亚伦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只看见牧向笛和导演说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走到导演面前问道:“周导,牧向笛去哪了?” “牧向笛?你是说花斯年吧?回家去了。” “晚上不是还有场戏吗?” “奥,他说家里大爷半身不遂突然尿急,需要赶回去。” “他家还有个大爷?我怎么不知道。”欧亚伦皱着眉看向牧向笛匆匆离去的方向。 “哎,管他是二大爷还是三大爷呢。亚伦啊,虽然花斯年请了假,但你也不能耽误了拍摄进度。快,还有五分钟就要进下一场了,赶紧酝酿一下情绪,需要我跟你讲讲戏不?” “不用了周导,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不愧是专业演员,省心!” 周导将剧本卷起来在空中挥动了几下,拿起扩音喇叭大声吆喝道,“各就各位,第十场3号镜第一次拍摄,场记板准备,所有演员就位,摄像机,打光,给你们五分钟时间!我要看到你们精神焕发的状态!都给我抖擞起精神来,拍完这一场就准备开饭了!” …………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身体拼命地纠缠着,巨大的天鹅绒大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华丽古朴的房间中充斥着迷离煽情的味道。 良久,两个人才粗喘着气停下动作。 休息了几分钟,一个身影从床上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睡袍就要披上。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睡袍一拉,刚刚要贴到身上的浴袍再次重新落在地上。 “别闹。”花斯年转身拍了男人手臂一下,弯身重新捡起地上的睡袍。 月光下,花斯年修长的腿透出莹白色的光芒,宛如凝脂般的质感让床上的男人流连忘返。腰身弯成漂亮的弧度,将背脊勾勒出一条美丽的山岭,男人回想起刚才溺在花斯年怀里的美好,喉头不由滚了几下,用低沉喑哑的声音道:“又去洗澡?” “嗯,身上粘。” “我和你一起去。”男人从床上站起身,还未等花斯年说什么突然将花斯年轻松地拦腰抱起,径直朝着浴室而去。 浴室中不过片刻,雾气升腾,氤氲的水汽将浴室笼罩其中,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暧昧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从浴室中传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高亢缠绵的叫声,一切归于平静。 水的拍打声重又响起,半个小时后,男人抱着花斯年走出浴室,重新回到床上。 男人抚摸着花斯年缱绻的卷发,低沉地笑着:“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拍戏。” 花斯年背对着男人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睡,你让吗? 系统:[花斯年先生,您可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找乐子的啊,天天这么风流潇洒真的好吗?] 花斯年沉吟片刻:[恩,我觉得挺好。] 系统:[……] 第3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3 [我在幻天大陆当皇级高手的时候,日日死要面子活受罪,纵使见到喜欢一二的男子也要因为皇级高手的身份假装不屑一顾。难道死了还要再顾及些这种束缚我本性的恶心玩意?我喜欢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对我也感兴趣,难得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我如今工作-爱情两不误,局里说过不允许吗?] [没有倒是没有,但您可不要忘了试炼任务。都快两个月过去了,你直到前几天才见到欧亚伦。您是不是有些乐不思蜀,打算长留在此,和吕温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倒没有,只是缺少个契机,我自有分寸。至于吕温纶……]花斯年翻身看了吕温纶一眼,借着稀薄的月光扫过他俊美无俦的英俊脸庞以及矫健的胸肌和腹肌,吞咽了两口唾沫,[我倒是真挺喜欢他的,活了一百年一直是个处男,见到行走的荷尔蒙忍不住也是人之常情,你可要多多体谅我这个老人家。老树开花,所向披靡,无所畏惧。] 系统:[您有分寸就好,您和他是属于不同书本的人,是不会有结果的。任务一旦结束您就会被弹出这个世界,没有例外。] [考虑那么长远的事情干什么,如今我不求白头到老,只求一时逍遥。我是没有能力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了,吕温纶也一样,偌大的吕氏集团掌舵人,注定是要结婚生子来继承家业的。人生何其苦短,何必纠结太多。现在说其他都为时太早,等离开的时候再考虑吧。] [别留下太多情债,小心将来遭报应。]系统默默诅咒了一句,关闭信号连接表示不想再理花斯年并陷入了沉睡。 花斯年没想到,系统的这一句戏言,竟然在未来成真了…… 第二天花斯年醒来的时候,吕温纶已经是早早穿好衣服,坐在墙边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看着平板电脑。白色简约的衬衣遮挡不住他宽阔的臂膀和蓄势待发的臂肌,笔挺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搭在一起,一股油然升起的禁-欲-系男神气息扑面而来。 花斯年抹了把口水,掀开了天鹅绒软被。 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吕温纶抬起头,见花斯年僵硬的动作后中幽潭般的眸子里升起几分戏谑,“怎么,下不了床了?” 花斯年撑着腰下了床,乜了吕温纶一眼径直走进更衣室。看着镜子里青紫交加的皮肤,花斯年叹了口气开始艰难地穿起衣服来。 做时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 吕温纶耐力太持久动作太狂野,他就像是非洲草原上的豹子,野蛮地攻城略地不知疲倦,每次都像要了他半条命。今天他记得还要拍摄一场比较激烈的打斗戏,这浑身酸痛、皮肤青青紫紫的……花斯年捂着脸,不敢再往后面想。 [嘻嘻,嘻嘻。让你风流快活、不知分寸,活该!] 花斯年:[……] [嘻嘻,后悔了吧,傻眼了吧,遭罪了吧?活该!] 花斯年:[……]那什么,这是谁家丢的系统啊,赶紧领走好吗?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刚磕磕绊绊提上裤子,吕温纶就跟着走了进来。只见他从衣架上拿起件白衬衣,轻车熟路地为花斯年穿了起来,好像这个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将衬衣扣子自下而上一个一个慢慢系上,指端若有似无地隔着纤薄的衬衣擦过花斯年的小腹、胸膛、锁骨,所到之处无不撩起一把温火。 花斯年干咳一声,推开吕温纶,赶紧将最后一颗纽扣系上,“不要了啊,我现在可一点力气都没有。” 吕温纶闷声一笑:“呵,每次说着不要不要,却又缠着我、比谁都热情的到底是谁?” ——哎呦我去,这句男友力max爆棚的霸道总裁经典语句简直是……让人肝颤肾疼啊。 花斯年脸赧红着,转身看向镜子。 镜子里娃娃脸男人的身后是一个高挑的男人,将近190公分的身高,俊美无俦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看起来温文尔雅,十分谦和有礼,书中走出来的贵族恐怕都不及他一半的风采。 可花斯年知道,这些只是看起来,看起来清瘦而已,那脱下衣服来之后完美的肌肉和曲线,简直是为自己的审美量身定做的啊!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简直诱人地不要不要的,让他欲罢不能! 吕温纶见花斯年系好最后的衬衣纽扣,整理好衣服,这才收起眼底的遗憾,笑道,“去吃点东西?” “好啊。” 餐桌上,吕温纶将花斯年抱在怀里,用汤匙喂他吃着早点,动作轻柔舒缓。花斯年乖巧地坐在自己双腿前面,他一低头便可以看到花斯年光洁的颈项和满足的侧面。 在吕温纶的记忆里,从没有一个人可以把单纯和妩媚糅合得这么恰到好处。 ………… 他是一个多月前在一家高级会所认识花斯年的,那是家只招待gay的私人高级会所,出出进进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不对外开放。只有持会员证才能进入,具有极强的隐私保护性。 为了保护有些人的隐私,会所还特意为每个人定制了假面舞会的面具,会员们可以带着面具进来欢乐。 黄老板是这家高级会所的老板,这家会所当初能建起来多亏了吕温纶投资了不少钱。换句话说,吕温纶算是这家高级会所的股东,只是吕温纶投资的项目实在太多,这家会所对他而言又只是歇脚的地方,吕温纶也从未以股东自居过。 吕温纶闲暇之余偶尔会来这里坐坐,不过每次来吕温纶做的事情也不过是戴着面具在vip专供座椅上闷声喝着酒。 那天吕温纶去的那天刚好花斯年在台上表演,花斯年穿了一身猫耳长尾的衣服,可又不是暴露的那一种,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却又紧紧贴着身体,可爱与妩媚兼容。18岁的娃娃脸上满是单纯,可在舞台上扭动的动作比谁都要来的性-感放浪。 这家会所他其实很少来,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着实有些寂寞和躁动。 五彩斑斓的灯光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名突然出现的少年吸引住了。他们的眼睛牢牢黏在少年身上,掺杂着别种味道的口哨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少年面无表情地尽情跳着,他的身体有多妩媚,他的表情就有多么的无辜。头高高昂起,不像其他身边的舞者,用沉醉的表情俘获观众,对他而言,这段舞蹈,仅仅只是工作而已。 一个靠自尊苟延残喘的倔强少年…… “喂,看见那个穿猫耳装的男孩了没?” “怎么,你也对他有兴趣?” “说得好像你没有兴趣一样,真想和他来一发啊,啧啧啧,你看看他的腰,极品啊。” “今天轮也轮不到你,你看看周围这些人饿狼一般的眼神,哪个不想?等着吧,下下次说不定就轮到你了。” 吕温纶突然觉得耳边那些声音格外刺耳,他皱紧眉头,一边是少年倔强的表情,一边是这些1号的污言秽语。 吕温纶猛灌了一口酒,霍地从高级vip座椅上站起来,大步流星走上舞台,一把将少年扯进了怀里。 音乐戛然而止,台下沉寂不过两秒,突然爆发出更大的躁动声。 少年似乎没有预料到这种状况,倔强地挺着脖颈,弓着身子戒备着,可眼神中无助却出卖了他。 ………… 低头看着花斯年乖巧地张开口,一口一口含进自己喂来的饭,好像依赖主人的小宠一般,吕温纶的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每次看到花斯年趴在自己怀里的模样,看到他曲线优美的颈项,吕温纶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邪恶念头都会狂乱叫嚣这,让他撕碎他的衣服,扯开他的手臂,攻占他的身体! 他有恋宠癖,只是这个癖好在西装革履的精英之下隐藏得很深很深,深不见底,从未被人发现过。可那一天看到猫耳装的花斯年,那身装束和表情瞬间将他隐藏在面具之下三十多年的癖好揪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他只恨不得将他绑在身边,关在笼子里,套上枷锁,日日疼爱怜惜…… “今天几点开始拍摄?” “上午九点半开始,吃完饭我就马上过去了。” “那等下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花斯年想了想,便点点头道:“好,开一辆最低调的车。” “行,佣人平时买菜用的代步车,很普通。” “妥。” 吕温纶又将一口饭喂进花斯年嘴里,花斯年接住,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花斯年先生,您好歹以前也是堂堂皇级高手,这么被人当宠物养着,真的好吗?] [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人生幸事不过如此。]花斯年不以为意,张口又接过吕温纶喂过来的饭。 系统:[……]咱还能不能有点下限了?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啊。 [要不是你的系统功能当时出了问题,我能到了今天的地步?我落得如此下场,你这个系统也脱不了干系。] [什么叫‘落得如此下场’?我看您享受得很。] 花斯年轻笑一声,要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没去接触欧亚伦,那还要从一个月前刚来到这个世界说起。 第4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4 花斯年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候,入目的是一间狭窄的单身公寓。房子很小,但幸得整理的相当干净,看得出原主人是个有修养的人。 在了解了任务和大体内容之后,花斯年为了能尽快完成任务,首先就想到了在那家高级会所跳舞,不为别的,只为了守株待欧亚伦这只兔子。通过系统给自己的记忆,他知道欧亚伦会在之后不久就出现在会所,自己的前男友身败名裂之后在gay会所舞台上倔强地卖艺,难道不是一件非常有冲击力的事情? 只是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花斯年用尽全力跳的舞还没等欧亚伦出现,就被另一只猛兽尽收眼底。 为帮助圆梦仙人顺利完成任务,系统开发了许多金手指功能,比如说让志愿者瞬间学会某种技艺、催眠书中其他人物以达到目的等等。 花斯年当时跳得钢管舞就是用的技艺学习功能,他跳得正欢呢,突然一个高挺的身影挡在面前,二话不说就抱起他来离开会所扬长而去。 花斯年一脸的呆滞,就听到系统淡淡开口道:[花斯年先生,这个人叫吕温纶,是吕氏集团的掌舵人。剧情连贯紧凑,稍有变动就会影响整个剧情,得,看你如何脱身。] [吕氏传媒影视公司的那个吕氏集团?那你倒是赶紧用催眠功能啊。] [正是。哎,我刚才已经尝试通过催眠让他将您送回去,但是催眠反而对他起了反作用,这个人的脑电波出现了闭合现象,现在失去理智,只想把你带回家。斯年啊,好自为之。] 花斯年:[我说系统,出错我见过,可像你这样出错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架势眼看我就要被辣手摧花了,你不能用催眠,那你总能把我暂时从这个身体里抽离出来吧?] 两边的景物在车窗里飞驰掠过,车内死一般静寂,只除了呼吸声就连呼啸而过的风声都听不到。不愧是好车啊,隔音效果就是好。花斯年试着从吕温纶的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吕温纶看似温柔搂着自己的一双手又非常坚固,牢牢禁锢着自己,让他动弹不得。 [很抱歉,花斯年先生,一旦附着到苦主身上,您就成为苦主。感苦主之情,受苦者之苦,除非任务成功或者失败,否则都无法离开苦主的身体。] 花斯年:[……]哎呦我去,好想骂人啊,但是还要保持微笑,毕竟我是有气度的幻天大陆皇级高手花斯年。 吕温纶这一路上也不说话,只笔挺地坐在后座上,怀里抱着花斯年,直到回到公寓。 车甫一停下,吕温纶抱起花斯年便大步流星走上了二楼卧室,直接就将花斯年扔到了床上,重重的身体压了下来。 难道我堂堂幻天大陆皇级高手,我这么一朵高贵冷艳的百年高岭之花,今晚就要被人辣手摧花了?虽说这身体不是我的,可如今感受着这具身体的灵魂的确是我花斯年,这笔账要怎么算?他亏大了。 就在花斯年内心吐槽的时候,却发现那具刚才还强劲有力的身躯,突然就一动不动了。 等了几秒钟见吕温纶还是没有动静,花斯年这才用力推开吕温纶。 只见吕温纶软绵绵地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脱下的黑色眼镜假面。紧致强健的肌肉隐隐透过衬衣露出来,四肢大开,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谁能告诉他这什么情况?辣手摧花的两个主角突然互换吗这是? 因为花斯年穿越到的是书本里,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剧情也仅仅是转化成文字的描写,对于吕温纶的外貌描写原作者并没有给出太多,只草草掠过说“这是一个压迫感极强的男人”,仅此而已。 吕温纶是欧亚伦追求者乔飞的舅舅,独自一人支撑着偌大的吕氏集团,旗下无数产业链,涉足多个领域,可以说是掌握着这座城市经济命脉的男人。这么一个站在商界巅峰的男人,花斯年突然好奇他到底是什么容貌了? 心中有了想法花斯年也不迟疑,直接上手解下吕温纶的眼罩。 顿时,英俊无俦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猝不及防地闯入了花斯年的眼帘。花斯年喉咙一干,笑了出来,[哎呦我去,盛世美颜啊。] 系统:[花先生,这个人刚才由于抵抗催眠精疲力竭陷入短时间内昏迷。哎,既然这个人已经昏迷了,那您还是赶紧趁机离开吧,毕竟刚才不是还差点被辣手摧花吗?] [不不不,我现在只想辣手摧花。] 系统:[……] 自己虽然一直喜欢男人,可在幻天大陆活了百年,也没有机会触碰到这么极品的男人。昏迷了还这么英俊有魄力的男人,就算在幻天大陆也很少见。没见过的时候也就罢了,可见到了不摸一下,实在对不起他这么配合的昏迷啊…… 花斯年笑着擦了擦口水,伸手隔着吕温纶的衣服感受他藏在衬衣下面的强健肌肉,感动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来。他颤抖着手摸得正起劲,身体的人突然眼睛霍地一睁,连给他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四目相对,吕温纶看着自己被解开一半的衬衣,又看看将自己的衬衣解开一半的花斯年。 吕温纶:“……” 花斯年:“……” 吕温纶揉着脑袋,只记得自己走上台一股脑地将花斯年抱上车,让司机开着车扬长而去。等意识回归本体,吕温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花斯年带回了家,还跑到了床上。 少年还穿着那身猫耳装,双眼含泪表情倔强地取悦着自己。动作笨拙地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明明排斥到极点,却又强颜欢笑。 吕温纶呆愣了一瞬,推开花斯年,“住手吧,别勉强自己了。” ——不,一点都不勉强,让我再摸一下。 “对不起,刚才我可能是疯了,连怎么带你来的都不知道。” ——求求你,请你继续疯下去。 “和我上床这么痛苦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不痛苦。”——不,相信我,这只是兴奋激动的眼泪。 吕温纶一阵烦躁:“既然在那种地方工作,就要做好被陌生男人碰的心理准备。” “我不是卖屁股的牛郎,我的工作只是跳舞,我从没想过要出卖自己!”——如果那个陌生人是你我也很乐意啊! 看着花斯年无辜委屈的脆弱表情,吕温纶低咒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撩拨了一下头发,全身散发着狂野的雄性荷尔蒙味道,“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走。”——别,让我在你家住下吧,快过来拉住我的手别让我走。 系统:[内心戏真多,多大点事儿,不就是想留下吗,看我的。] 花斯年正和吕温纶聊得正欢,系统突然蹦出来一句话。花斯年还没明白过来系统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花斯年再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原先穿的那件猫耳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轻薄的丝绸睡衣。此刻的自己正躺在一个宽厚的怀里,耳边则传来“飒飒”翻动纸张的声音。 觉察到花斯年醒来,吕温纶低下头,“醒了?” 花斯年脸“唰”的一白,“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趁我昏迷了对我做什么,醒着才有感觉啊! “放松些,你太紧张了,我还没有急迫到强要了一个人的地步。” ——强要什么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啊! “只是给你洗了洗澡换了身衣服,好让你睡得舒服些。我让私人医生过来看了一下,长时间精神紧绷再加上营养不良,晕睡了过去,保持这样睡一觉休息下就行。不过你这一睡时间倒真是长,整整睡了两天两夜,”吕温纶安抚小猫般拍抚着花斯年的后背,顿了顿笑道,“鼾声连连,口水直流。”真像一只毫无防备心的小猫呀。 花斯年:“……” [系统,滚出来,解释一下吧。] 系统: [任务过程中协助志愿者达成愿望是每个系统应尽的权利和义务,你想留下来,我自然竭尽全力帮你达成。] 花斯年: [行了,你还是滚吧。] “牧向笛,你还想继续演戏吗?” 花斯年呼吸一滞:“??!我,我没有对你演戏啊。” 吕温纶扶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演员,你还想继续当演员而不是在那种隐秘的会所跳着被人视女干一样的艳舞吗?牧向笛,昨天的见面有些尴尬,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吕温纶,你可听说过?” “吕温纶,吕氏传媒影视集团的掌舵人?” 吕温纶微笑着点点头,“对,就是我。你既然知道我,就应该也清楚我得实力。那么我现在再问你,想不想重新演戏?作为我吕氏传媒影视集团的艺人。” “可是我,你查过我的资料就应该知道那之前那些事情,娱乐圈并不欢迎我。” “呵,这个娱乐圈,还不至于让谣言统治控制。四五年前的陈谷子烂事,早就没人在意。我吕温纶说你牧向笛可以演戏,你就可以。” “你相信我?” “一个人怎么会有□□术?我查过那个牛郎所说的那段时间你实际上在干什么。谣言何其可怕,世人又是那么愚昧,在谣言的狂欢中他们宁愿选择相信一个可以让他们茶余饭后品鉴的结局,这就是娱乐圈。你红火之时天天被狗仔跟拍,在剧组生活,又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去夜店挥霍人生?” 吕温纶搜集到的资料里不仅有当年的真相,还有牧向笛这几年的生活。 事情发生后牧向笛就被他的父母赶出了家门,如今他的父母已经将精力投注到他弟弟身上,一直不愿再接纳这个让他们颜面尽失的儿子。 生活无依无靠、事业一事无成,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无助青年,早已经一无所有了。 明星是很难再次融入普通生活的,不管他开始多少次新生活,身边总是有人会认出他来,扒出他那些不愿为外人道的谣言历史。随便谁都可以随意谴责他,任何人都可以将他视为害虫对待、消费他,这就是牧向笛这几年的生活。 他选择来去高级会所工作吕温纶也理解,至少在那间会所,大家的兴趣精力只是投身在酒池肉林中,而不是一个人的过往。 花斯年扑到吕温纶的怀中,手臂若有似无触碰着吕温纶的小腹,眼泪汪汪道:“我想要演戏,我做梦都想重返娱乐圈,您真的可以帮我吗?” 看着花斯年激动的表情和感受着他不经意的撩拨,吕温纶吞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可以帮你,但我是个商人,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把你捧成全国最火的男艺人都不成问题,但相应的,你要付出一点代价。这个代价对你来说很简单,”吕温纶修长的手抓住花斯年的手滑向自己的小腹处,直中要害,“我想要你,只要你答应以后我想要你的时候能随叫随到,我立刻带你去吕氏影业签约。” 花斯年表情羞赧,却不说话。 ——颜值爆表,器大活好,极品男人啊!好想答应啊,但是优雅绅士一定要矜持才行,毕竟我是幻天大陆皇级高手花斯年。 见花斯年不说话,吕温纶又道,“你不用为这种事情感到羞愧,你只要记住,想要成功,总要付出些东西。你连在那种饿狼成群的牛郎店跳艳舞这么可怕的事情都做了,还怕其他什么事情?” 吕温纶轻轻翻身将花斯年压在身-下,单手滑进他的背部滑动游走,“如果你真的无法接受,就当是我吕温纶强迫你的。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怎么想随便你。被一群人渣玷污和只被一个人渣干,答案选什么你应该很知道。一旦他日东窗事发,你大可对外界说是我强迫你,到时候我也会站出来大胆的承认,不会默不作声,让你成为一堵满目疮痍的土墙。只需要五年,五年里你做我的人,而我五年内让你重返娱乐圈站在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身下的人顿了很久,终于咬牙道:“只要能够重返娱乐圈,我什么都答应你。”——前戏这么久,你终于打算开始了吗?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不要客气,快点来! 巨大的床上,龙腾凤翔,翻云覆雨……吕温纶宛如不知疲倦的勇士,精力旺盛地攻城略地,烧杀掳掠,在花斯年身上印刻着一个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标记…… 夜色漫长,雾气朦胧…… 那日之后,花斯年就接到了会所的辞退信,与此同时,同一时间他又接到了吕氏传媒影业的邀请函。签约十分顺利,他很快就成为了吕氏传媒的签约艺人,而他也干脆用自己的本名当做了牧向笛重生后的艺名。 第5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5 花斯年踩着点冲进了剧组,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导演身旁和导演围成一圈的三个人。 其中一名是欧亚伦,另一名则是位长相清秀俊逸的青年,年纪估摸着二十多岁。最后一个则是稍年长些的中年男子,年纪看着有四十多岁,长相普普通通,略有发福,个头不高,但西装革履,穿着十分考究。 青年名叫乔飞,是欧亚伦所在的乔氏影业的少东家,也是欧亚伦的追求者,一直在追欧亚伦,但都被欧亚伦四两拨千斤地糊弄了过去。而那个中年男人则是欧亚伦的经纪人——苏梓人,自从欧亚伦出道一直陪着欧亚伦,直到现在。 周导:“乔老先生最近的身体可还好?我记得他老人家马上就要八十大寿了吧?” 乔飞笑着递给周导一支烟,“我爷爷最近身体不错,前两天还在念叨周叔叔您来着。” “奥,是吗?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算算竟然有快一年没见到乔老先生了。” “到时候我爷爷过大寿,周导您可一定要来捧场啊。”乔飞笑着和导演说着话,眼角余光刚好扫过了刚走进剧组的花斯年身上。 乔飞笑容略是一僵,指着花斯年问道:“周叔叔,那个人是?” 周导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花斯年,压低嗓子道:“他叫花斯年,以前叫牧向笛,是这个剧组的演员。童星出道,早年红过那么几年,后来出了点事情,现在改了名打算重新出道。奥对了,这么说来你们还算是一家,他就签约在了吕氏传媒影视公司。” “我舅舅的公司?”乔飞眼角微抽,僵着笑道,“奥,原来他就是花斯年。好歹也是这部电视剧的男二号,怎么身边都没有助理?” “看来乔飞少爷知道他啊,你有所不知,这个艺人性子有点孤僻,喜欢独来独往,助理我们倒是帮他配过,被他婉拒了。” “我之前只知道这个名字,在演员名单上见过,只是上面没有照片,我也不知道他的长相。”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那天和他一向不亲近的舅舅一反常态来找他,把他们公司这两年准备拍摄的剧本全要了去,说是要给自己家的艺人选角色。 他当时还在纳闷自己那个古董一样的舅舅是不是开窍,在家里藏了个美人,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牧向笛?!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那个不吃五谷杂粮的舅舅? 乔飞低头笑了笑,霍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径自朝花斯年走过去,不一会儿就站在了花斯年面前,“花斯年?” 花斯年点点头,“你好,乔少爷。” 乔飞挑起眉,“你认识我?” “认识,以前在酒会上见过,您大概忘记了。” “我每天见的人那么多,像你这样的小角色,我的确是没有印象了。” 花斯年的笑容略是一僵,尴尬地将头瞥向地面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欧亚伦见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拽住乔飞的手臂,“乔飞,你难得来一次。走,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们影棚。”他一边拽着不情不愿的乔飞离开,一边回头对花斯年道:“向笛,今天的拍摄进度可能要往后缓缓,你先去熟悉一下剧本吧。” 花斯年目送两人离去,这才重新抬脚走去自己的位置,坐在椅子上拿起剧本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乔飞,暗恋着欧亚伦。]脑海中,系统突然道,[算是你的情敌,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牧向笛的存在,来者不善,你要小心。] 花斯年轻笑一声:[他可不是我的情敌,他是我男人的外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见外的。] 系统:[那是啊,你现在好歹算是他的“舅妈”。] [啧啧,“舅妈”这个称呼倒也十分悦耳。] 系统:[……]它绑定的这个宿主看来是没救了,刚才说“舅妈”本是为了刺激花斯年身为雄性的尊严,结果竟是欣然接受?! 局长大人,qvq,我好方,我现在申请调换宿主还来得及吗?嘤嘤嘤嘤。 花斯年自己坐在这儿实在无聊,随着性子调戏着系统消磨时光。低头眼睛放在剧本上,脑海中却和系统聊得正欢。只是这美好的时光没持续多久,就随着一道蓦然出现的黑影被打断了。 黑影挡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光线,花斯年合上书,抬起头,“苏哥?” 苏梓人含笑而立,隐藏在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睛审视着花斯年,轻声道:“小牧,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有时间吗?去我车上坐坐。” 花斯年露出迟疑的表情,尔后站起身点点头,“好,走吧。”他走时还不忘将放在桌上的香烟包和打火机拿在手里,一副烟鬼的模样。苏梓人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欧亚伦带着乔飞参观录影棚,保姆车上只有一个在打盹的助理。苏梓人一上车就把助理撵了下去,将门一拉,车内就只剩下花斯年和苏梓人两个人相对而立。 “小牧,当年多谢你的牺牲,若是没有你,欧亚伦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刚一关上门,苏梓人霍地在花斯年面前跪下,把花斯年吓了一跳,直接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我知道这些年难为你了,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开口。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欧亚伦面前,欧亚伦这一年好不容易才从对你的愧疚中挣脱出来,我不能看他再重新陷进去。您应该也明白,他现在对您只有愧疚,没有爱情了。” 花斯年心中笑他自作多情,脸色却煞白道:“您太高估我对爱情的追求了,我来不是为了纠缠欧亚伦,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和真相。当年到底是谁要害我?放出照片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又是谁让那个牛郎站出来,肆无忌惮地制造谣言?如果苏哥您真的感谢我当年的所作所为,那就应该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苏梓人浑身一僵,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叹了口气,“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难道还想再掀起来?那些丑闻对你来说犹如深海□□,你若是揭开只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再说这个人你也斗不过他,就算你现在有吕温纶这个靠山,吕温纶也不会为了你和他去对抗。你是个聪明人,谁能从那场谣言中获益,你还看不出来?” “果然是乔飞?”花斯年霍地站起来,“我早就该想到了……可他是堂堂乔氏影业的少当家,怎么能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来?就不怕将来东窗事发给他们乔氏蒙羞吗?” “哎,人有时候是很贪婪的生物,贪婪到迷失了理智。”苏梓人轻笑着,隐藏在眼镜后的眼睛中精光四射。我可没有说是谁,人是你自己猜的,你既然从地狱里爬回来了,想要报仇就去咬乔飞那只狗吧。 花斯年走到苏梓人面前,一把握住他的双手,惋惜道,“亏得你这么多年在乔氏影业当牛做马,真是委屈你了。看,都谢顶了。” 苏梓人含笑的表情有丝龟裂,干笑道:“我这个,这个不是谢顶,是发际线比较靠后而已。” 花斯年又使劲摇了摇苏梓人的手,把苏梓人的手握得生疼,两个虎口处更是如同被捏碎了一般,“不要再为吕氏影业解释了,我都懂。苏哥果然是为了我着想的,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告诉我这些,多谢你。” 外面传来呼唤花斯年的声音,花斯年松开苏梓人的手,含着怒气无奈道:“我要去拍戏了,苏哥,以后有时间再联系。” 见花斯年怒气冲冲地离开,苏梓人揉着僵掉的手,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是我…………我知道你缺钱了,我就问你想不想再赚一笔?…………这样,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笔钱。” 花斯年从欧亚伦的保姆车上下来,揉了揉手。 [系统,在吗?] [花斯年先生,我在,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你还是直接叫我“斯年”吧,“花斯年先生”太见外。] [好的,斯年,你需要什么?] [你能催眠刚才那个男人吗?] [没问题,斯年。] [我知道了。] [现在催眠他?] [让他知道我对欧亚伦还余情未了。] [好,没问题。] ………… 是夜,苏梓人举着一杯红酒送到欧亚伦面前,揉了揉虎口,“你这个小心肝,手劲可真大啊,我这手都疼一天了。” 欧亚伦拿起酒杯的手僵了一下,“你单独见他了?” 苏梓人轻笑出声,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没想到牧向笛竟然还有些本事,傍上了吕温纶这棵大树。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件好事,如果有他的帮忙,我们的目标应该能很快达成。” “你又想干什么?” “你问我想干什么?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记住,你不姓欧,你姓乔!乔氏集团的乔!要不是乔宏背信弃义,你母亲就不会死。乔飞享受着宠爱长大,可你呢?你自幼无父无母,受尽冷眼,乔飞所拥有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属于你的。” “就算是利用,也不能再是牧向笛。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只对着一个人下手,当年你害得他还不够吗?牧向笛这几年已经够惨了,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再也经不起折腾。住手吧,否则他真的会疯的。” “当年害他的不是我而是你,我早就说过,一旦你身边出现影响我们计划的不确定因素,我会插手将它消除掉。可你偏偏不听,牧向笛对你进军演艺界的确起了帮助,但这不足以让你为了他放弃复仇大计。而且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不管你再怎么心疼牧向笛,都来不及了。” 欧亚伦神情倏地一紧,“你又做了什么?” “我今天上午和牧向笛说了点小秘密,另外我还发现这小子和你一样,也是个痴情种子,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对你还余情未了,”苏梓人从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送到欧亚伦面前,“这张照片是今天早上助理拍的,你看牧向笛走下来的那辆车上的司机,那是吕温纶的贴身司机,只为吕温纶本人服务,从来没送过别人。可见牧向笛在吕温纶心目中的分量,只要你能想办法说服牧向笛让吕温纶帮他报仇就行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办到。” “吕温纶虽说名义上是乔飞的舅舅,可乔飞的母亲是吕家长女,吕温纶却曾是吕家的私生子,两个人只有家仇没有亲情。自己的新宠曾经因为乔飞受到莫大的屈辱,你说吕温纶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只要吕温纶对乔家动手,乔氏股市势必动荡,现在我已经掌握了乔家20%的股份,只要再需要31%,我就是乔家最大的股东。到那时,将乔家扫地出门,完成我们的夙愿,指日可待。” “可我又怎么让向笛相信当年的事情是乔飞干的?” “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乔飞做的不是吗?照片是他散播出去的,牛郎的爆料也是他找媒体曝光的。如果这个还不能让牧向笛相信,那个牛郎自己向牧向笛坦白,他总会相信吧。” 欧亚伦:“呵,苏叔叔,有你在我身边真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胆战心惊。照片明明是你匿名发给乔飞的,牛郎也是你花钱雇了出现在乔飞面前的。” 苏梓人冷笑一声,“可是谁又知道?乔飞若是没有其他想法,我发给他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也没想到乔飞做的那么绝,把牧向笛折磨成那副鬼样子。只要你这次能够说服牧向笛,我答应你,等完成复仇之后,我绝不阻拦你和牧向笛在一起。我知道,你还没忘记他。” 欧亚伦浑身一阵,迟疑片刻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第6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6 “重新拍戏也有半个多月了,感觉怎么样?”吕温纶如葱根般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花斯年的微卷头发,像在抚摸最宠爱的一只小猫。 花斯年舒服地“嗯哼”一声,眯起眼睛笑道,“像回到了我风头正盛的时候,浑身舒爽,我果然还是最喜欢拍戏。” “好歹是根红苗正的老戏骨,就算几年不演戏,重新复出也能很快适应那种环境。”吕温纶一手抚摸着花斯年的卷发,一手翻看着公司的材料,“宝贝,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个宴会。” “乔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乔家下了请柬,虽然我和乔家没什么来往,不过出于礼貌,还是去一趟比较合适。”吕温纶看着资料,语气很是漫不经心。 花斯年从吕温纶怀里爬起来,定定看了吕温纶几秒钟,道,“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不暴露在公众场合?” 花斯年一眨不眨的眼神好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一样,吕温纶尴尬地别过脸去,神情严肃认真道:“那不算是公众场合,乔老爷子只请了一些亲戚和关系密切的友人。再说出席那个宴会对你有好处,到时候会有很多知名导演到场,我会把你介绍给他们。别忘了我们的五年之约,你既然付出了你的那一部分,我也会给你相应的回报。” 花斯年又看了吕温纶几秒钟,突然展颜一笑重新躺回吕温纶腿上,侧身面朝吕温纶小腹双臂环住了他健壮的腰身,“谢谢你。我们只是肉体-交易,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好,能够回去拍戏我已经很知足了。”——你已经在床上让我很舒服了,亲爱的。 吕温纶不敢低头看花斯年泉水般清澈的眸子,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书桌用低沉喑哑的磁性嗓音心虚道:“我说过,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开口,自己是因为想要宣誓领土所有权才想要带花斯年出席宴会。乔家的家宴,他从来不屑于去参加,可这次宴会上欧亚伦也会出现。 花斯年拍摄《父兄》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二十天他虽然从未到过现场,可对那里的情况了若指掌。这些天欧亚伦刻意接近花斯年,和他走得越来越近,眼看着几乎到了死灰复燃的地步。 可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当初为了牵绊住花斯年,说出这只是肉体-交易的那个人是他吕温纶。什么狗屁的肉体-交易,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堂堂吕氏总裁,活了三十多年一直独善其身,多少人对他投怀送抱,他都对他们视而不见,什么时候想到过会为了一个男人患得患失? 花斯年就像开在天堂的罂粟,外表乖巧清纯,却又热情如火不加掩饰,让他成瘾。 呵,他怎么可能只满足于拥有五年这个短暂的期限? 枕在腿上的头若有似无擦过他□□的小腹,缱绻的头发隔着衣服都能让他感到软绵绵毛茸茸的触感。吕温纶呼吸急促,开始意乱情迷,不管要这个人多少次,都让他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吕温纶合上看到一半的资料,将花斯年打横向上提到自己怀里。 怀里人的呆愣让吕温纶心生愉悦,他不给花斯年反应的时间,低下头狠狠将自己的舌头闯进花斯年的口中长驱直入,任意采撷。吕温纶的手熟练地掀起花斯年后背轻薄的睡衣滑进他的后背,略带薄茧的指尖擦过他敏感的腰部,引得花斯年一阵痉挛。花斯年闷哼一声,吻着吕温纶的嘴唇不由自主轻咬了一口。 吕温纶吃痛,手下动作不由加重,花斯年的身体战栗地更加厉害,眼神也越发迷离朦胧。吕温纶眼中含笑,亲吻的动作凶狠又不失温柔。良久,他才松开花斯年的唇舌,转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单手去解花斯年的睡衣纽扣。不一会儿,花斯年就像剥了壳的白鸡蛋全身泛着荧光呈现在了吕温纶的面前。 吕温纶呼吸急促,一把将花斯年抱起,走向与书房相连的卧室。 灯,不过一会儿就关了,静谧温暖的四周回归于浅淡的黑暗。 空气中除了此起彼伏的动情声音,便只剩下偷偷探进来的朦胧月光,平添了这一室的祥和温馨。 ………… 乔老爷子是乔氏影业的创始人,前些年将董事长职务让给了自己的独子乔宏,自己则退居二线。虽说影视业后来者居上,乔氏影业已不如以前风光,但作为三朝元老,业界人士对乔老爷子的态度还是十分尊重的。 今天是乔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乔老爷子喜静,请的也都是自己的亲戚和业界好友。 被邀请的人一般都是业内巨头,彼此之间就算不认识也听过名号,倒也不会觉得尴尬。有的甚至想要通过这次宴会与对方结交,拓宽自己的人脉,也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向笛,你也来了。”花斯年正坐在不起眼的院外角落喝着红酒,听到声熟悉的呼唤,一抬头就看到了一身白色西装格外显眼的欧亚伦。欧亚伦身材修长偏瘦,这种淡雅的白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正合适,衬得整个人不仅精神饱满而且俊逸非凡。 花斯年举起酒杯淡淡笑了笑,“是啊,你也来了。” 欧亚伦在花斯年旁边坐下,“自己在外面喝闷酒,怎么,不适应里面的应酬?” “倒也不是,吕温纶被乔老先生叫过去了。里面又没有我认识的人,实在有些尴尬。你呢,怎么自己在这里,乔飞呢?” “他?也被乔老先生叫过去。我本来打算出来透透气,一眼就看到了你。”花斯年今天穿了一身低调的黑色燕尾服,脖子上打了个简单的黑色领结,淡淡的灯光和月色下本来就比别的一般男人白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 “乔飞挺好,祝福你。”花斯年扯出一抹微笑,虚空对着欧亚伦举了举手中酒杯,继续往自己嘴里灌着。 “不,你别误会,我和乔飞,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强颜欢笑的牧向笛越发的脆弱,欧亚伦心中抽痛,忍不住急急解释道。 “你不必向我解释,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都和我没关系了。”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嘛,“我看得出乔飞对你真的上了心,这么执着的人,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那么你呢?像你这样的人,也不是谁都能碰到的。” 花斯年又抿了口酒,抬头之际眼角余光扫到了在欧亚伦身后向这边走来的乔飞,苦笑道,“我只是一个生活的失败者,我认命了,放下了,现在只要拍戏就知足了。” “你如果真的认命,为什么一定要来《父兄》剧组?在吕温纶的怀里,你就算想拍男一号都没问题不是吗?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再次来到我的面前?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认命放下了吗?你还爱着我,对不对,向笛?我可以看出你还爱着我。”——对个屁啊!我现在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滚到吕温纶大帅哥的怀里洗洗眼睛啊。 花斯年低下头,沉默不语。 “向笛,再次爱上我吧,我们一定可以回到过去的。”欧亚伦握住花斯年的肩膀激动道,“这辈子最让我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曾经让你独自面对那些流言蜚语而失去了你,我不想再次失去你了。” 花斯年正要开口,突然心中没来由的一阵苦楚,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泣不成声:亚伦,回不去了,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系统:[那是苦主的思想和心情,你和欧亚伦的频繁接触已经开始让他得到解脱,他的执念正在慢慢瓦解,情绪正在感染整个肉体。不要被苦主的情绪左右,斯年。] 花斯年在脑海中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道,“欧亚伦,我和吕温纶做了交易,我答应了吕温纶陪他五年,我就会信守承诺。” “那就和他取消交易,我可以照顾你、养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吕温纶不是什么好人,他能给你什么?他只是想要玩弄你,你醒醒,向笛。” 随着乔飞的越走越近,花斯年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眼看着乔飞就要到欧亚伦身边,花斯年霍地站起身“啪”给了欧亚伦一巴掌,“那又怎样?他让我能够演戏,你呢?你只会害我无法演戏,吕温纶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从不曾伤到我,你呢,伤我最深的就是你,欧亚伦!” 看到欧亚伦被打,乔飞愣了一瞬,突然表情变得更加狰狞,猛地冲上前将花斯年按到身后的墙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声音清脆响亮,十几米开外的人都侧目看过来,“他你也敢打,牧向笛,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明明骨子里是个贱-人,表面上还一脸的无辜纯善。以前勾引欧亚伦,现在又勾引我舅舅。下贱!我告诉你,牧向笛,不要以为现在有我舅舅当你靠山你就了不起,我舅舅早晚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的!你给我小心点!” ——卧槽,真他娘的疼啊。 花斯年无助地捂住一边的脸颊,呆呆望着地面,眼底强忍着泪水留下。 眼看着乔飞越说越起劲,欧亚伦赶紧拦腰抱住乔飞,捂住他的嘴将他强行带离了这里。两个人磕磕绊绊走出老远,花斯年还能听到乔飞怒不可遏的声音。 [脸大概肿了,怎么办,小可。]花斯年背靠着墙壁,揉着生疼的腮帮子无奈道。 [活该,谁让你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来刺激乔飞和欧亚伦。]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查看一下欧亚伦对牧向笛的白月光度。] [屁,什么白月光度,是怀念度。叮,恭喜志愿者,任务目标欧亚伦对苦主牧向笛的怀念度已达到50%。] [妈妈说过,好系统是不能说mmp的。操,挨了一巴掌怀念度才只涨到了50%。] [局长大人说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一个好系统的基本守则。哎,斯年,赶紧先去卫生间找块毛巾冰块冷敷一下吧,真的要肿了。] [好,正有此意。] 花斯年一手拿起放在长椅上的酒杯,一手揉着脸绕过墙壁向后厅走去。他刚迈过墙壁不久,突然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去。 在墙壁的背面,不知何时,立着了一个男人。 花斯年干笑一声,“那个,吕温纶,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卧槽,他听见了多少?完蛋了! 第7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7 车风驰电掣,公路两边的树木飞速掠过,只留下一道虚影。 花斯年僵直着身子端坐在吕温纶身边,腰杆挺得笔直,双腿并紧,双手整齐地放在双腿上,像个最听老实话的小学生,每个表情、姿势、气息乃至细胞都在散发着“我很乖巧、可爱、懂事”。 吕温纶看着花斯年的模样,看着看着突然笑了,“刚才吓到你了,斯年?”吕温纶虽然知道他之前叫牧向笛,可既然他把艺名改成“花斯年”,他就一直叫他“斯年”。 “吓尿了都……”花斯年目不斜视,一动不动道,“合约期内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和欧亚伦已经是过去式,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吕温纶刚才阴沉着脸的表情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魔,饶是身经百战的花斯年都吓了一跳。花斯年此话一出,吕温纶轻笑一声,手稍稍用力就把花斯年压到了真皮座椅上。 吕温纶按下按钮关了后座和前座之间的电动屏风,这才伸手揉了揉花斯年肿起来的脸颊。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自己都不舍得打骂一下,却被别人扇了耳光,他当然怒不可遏。 他一想到刚才那声震耳的巴掌声和口无遮拦的骂声心中不由一股邪火就蹭蹭往上窜着,再看看花斯年忍气吞声的样子,那股邪火就压抑不住,更是熊熊燃烧。 花斯年隐忍的表情让吕温纶气不打一处来,他以为自己是生他的气,其实根本不是。 欧亚伦和乔家的恩怨他不插手不代表他不知道,欧亚伦的母亲、乔飞的父亲、乔飞的母亲,他们这一代的恩恩怨怨,吕温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自己造的孽,后果再苦都要自己吞下去。管他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就算是乔家身败名裂,他吕温纶都不会多看一眼。可这两个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次又一次招惹花斯年。 花斯年侧过头瞥向一边,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发生”的车上y。——哎呦我去,这可是只有在小黄文里才有机会看到的车上y啊喂。 花斯年吞咽了一口口水,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么经典的桥段,自己就要有机会感受一把了吗?! 看着花斯年“害怕”得眼泪都出来了,吕温纶轻叹一声,要钻进花斯年衣服里的手方向一转变成伸向后背处,将花斯年捞起来固定在了自己怀里。 吕温纶一边轻轻安抚地拍打着花斯年的后背一边轻声道,“我不会在车上要了你的,别害怕。” 花斯年瑟瑟发抖,“恩,好。”——我一点都不害怕啊,亲你真的可以不用这么善解人意。 月朗星稀,纯黑色的宾利轿车在薄薄的月光之下,缓慢驶进吕温纶的别墅。 这一晚,吕温纶的房间里声音此起彼伏,几乎未曾间断过…… 第二天欧亚伦来到剧组,得知了牧向笛请假两天的消息。 他想起了昨晚乔飞的所作所为,又想起了牧向笛挨的那重重一巴掌,心中悔恨交加。一定是乔飞那一巴掌再加上口不择言的羞辱,让他今天羞于来剧组的。 他揉着昨晚被牧向笛打过的地方,胸口酸涩。 牧向笛昨晚看似凶狠,可打向自己的那一巴掌根本就没有使出力道。牧向笛嘴上虽然否认,但欧亚伦知道,他是为了能够站在自己身边拍戏,才不惜出卖身体给吕温纶的。 吕家那一对兄妹,一个抢了他的父亲,一个抢了他的爱人!他们欧家是欠他们吕家的吗?! 今天的拍摄欧亚伦很不在状态,在ng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到了中午时候,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导演也开始暴跳如雷,最好只能推后拍摄进度,让欧亚伦先去休息。 欧亚伦回到保姆车上时正巧苏梓人也赶过来,苏梓人看见欧亚伦立刻把车上的人都撵了下去,这才一锁车门,拍了拍欧亚伦的肩膀愉悦道:“昨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做得很好,亚伦。” 欧亚伦:“……” “吕温纶昨晚带牧向笛离开时脸都黑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吕温纶表情这么可怕过,牧向笛在吕温纶心中的分量果然不轻。今天上午我从乔宏秘书那里打听到乔宏好像遇到难题了,焦头烂额啊,你猜猜是谁给他出的难题?” “吕温纶?” “乔氏影业原本打算两个月后搞一个大制作电影,吕温纶就是最大的投资方。本来已经谈妥就差签合同了,结果今天上午乔宏接到吕温纶亲自打来的电话,说是关于投资电影这件事还有待考虑。我看这件事情,十之八九要黄了。” “撤资?怎么可能?”欧亚伦冷笑一声,揉了揉眉心,“吕温纶这么冷静的一个商人,不可能会为了向笛撤资。” “不管到底会不会撤资,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只要牧向笛肯努力,要左右吕温纶的决定还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你只管做牧向笛思想工作,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等下,你要干什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么一吹。” 欧亚伦抹了抹脸面容憔悴道:“我不想复仇了,我现在只想把向笛接回来。” “放屁,你如果真的不复仇了,那你连牧向笛的一根毛都碰不到。吕温纶是什么人?你没有和他抗衡的实力,想把他看上的人抢到手?我告诉你,到时候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离牧向笛远一点,忍耐一下,我既然答应了帮你把牧向笛追回来,就不会食言。古有范蠡为大义牺牲西施,今有你亚伦为了大计牺牲牧向笛。吴王败了,吕家也将会一样。别忘了,那个插足乔宏和你母亲之间的女人姓吕。” 欧亚伦心中五味杂陈,恨意、怨愤、不甘心、后悔,几乎在同一时间充斥在内心里。 终于,仇恨打败了柔情,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点了点头,“好,我忍。” ………… 花斯年从床上坐起来,双目痴痴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揉着太阳穴心中暗骂一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草,禽兽啊。 系统:[确切的说是第三天中午。] 花斯年:[……] [对了,斯年。你晕过去的这一段时间,欧亚伦对牧向笛的白月光度已经达到了70%。] [好消息,不过发生了什么?] [你的经纪人给你请了两天假,欧亚伦认为是他和乔飞的缘故,那个心疼啊!] 花斯年嗤笑一声:[呵呵。] 房间里已经是空无一人,花斯年的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两声。马丹的,只管吃不管喂的啊?用完就扔一边了? 花斯年轻叹了口气,揉着屁股艰难的披上了睡袍。鞋子也不知去向,他只好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下去找点吃的。 卧室在二楼的最里边,花斯年光着脚贴在墙边慢慢走着,走着走着就突然听到书房里的说话声,“温纶啊,我们吕乔两家世代交好,没有必要为了小辈那些私事闹得这么不愉快伤了和气嘛。” “乔董事长也说了吕乔两家世代交好,乔老爷子八十大寿,我带着贺礼、携着同伴盛装出席,是对老爷子和你们吕家的尊重。可你们乔家呢?乔飞当众对我的人呼来喝去,连手都动上了,你说这是打我吕家的脸呢还是打你们乔家的脸?这口气我吕温纶是该出还是不该出?” “那晚的确是乔飞做的太过了些,不过你毕竟是他亲舅舅嘛,他也是关心则乱,才会口不择言、好心办了坏事。回去呢我也骂了他一顿,温纶呀,孩子小无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这件事?什么事?花斯年将耳朵贴在门框上,就听到吕温纶道,“乔先生,让乔飞正儿八经给花斯年道个歉,撤资的事情我可以再考虑一下。” 撤资?卧槽大兄弟没有必要吧,一个巴掌而已,我只是想解决一下私人感情问题,没必要上升到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哎喂。 “这个当然没问题,乔飞做错了事情,道歉本来就是应该的。这样,明晚你们看有没有时间,我做东,就在华轩雅阁,我们好好聚聚,将这个误会解开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乔董事长才是乔家最明白事理的那个人。听说那晚两个人是因为一个叫欧亚伦的小艺人闹开的,既然如此,也把那个人找来怎么样?” “行啊,没问题,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马上安排,明晚八点。” 啧啧,把人都找来?吕温纶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花斯年听到两人起身的声音,赶紧一阵小跑溜了,光着的脚点在木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没过多久,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吕温纶一开门就低头看到了门口两个明显的脚丫子印,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等送走乔宏回到卧室,吕温纶听到浴室中哗啦啦的流水声音,便边解开扣子便往浴室里走去,等走到浴室门前,他的上衣也被脱了下来。吕温纶拉开浴室门,在花斯年惊诧的目光中欺身压去,将他困在墙壁和自己的胸膛之中,在哗哗流淌的水洒中向上拨了下头发,低声道:“你都听到了吧?” 花斯年装傻,“听到什么?” “既然没听到我就再告诉你一次,明晚八点,华轩雅阁。”吕温纶捏了捏花斯年倔强的下巴,轻笑一声,“我明天带你出去吃个便饭,斯年,别紧张。”顺便会会你的老情人。 第8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8 欧亚伦坐在乔飞的车里,脑海里徘徊着苏梓人的嘱咐。 ——“这顿饭,鸿门宴啊。切记要冷静,千万不要正面和吕温纶起冲突。” ——“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让他们先狗咬狗一嘴毛。见机行事,就算看到牧向笛也不要有任何的举动。” 呵,鸿门宴?苏梓人也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乔飞坐在欧亚伦身边,有意无意贴近欧亚伦,蹭着他的身侧。欧亚伦用眼角余光扫视身边这个青年,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反感。他虽然喜欢男人,可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欢。自始至终,他喜欢的男人也仅仅只有牧向笛一人而已。 不过片刻,车就驶进了华轩雅阁,乔飞的父亲乔宏早早就到了阁间,而吕温纶和花斯年则还没有到达。 乔飞拽着欧亚伦推开房门,来到乔宏面前笑眯眯道:“爸,我们来了。” 乔宏瞪了乔飞一眼,又扫了眼欧亚伦,意思着和欧亚伦握了握手后面无表情道:“亚伦,你先到外面等一下,我和乔飞有点私事要谈。” 欧亚伦被孤零零留在了房门外,走廊里来来往往不少人,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倒是对欧亚伦的明星身份并不感冒。可欧亚伦心高气傲,总感觉背后有人一直在指指点点,逼得他将头压得低低的,尽量不让人看出容貌。 “这个小白脸你玩够了赶紧给我断了,我已经给你物色了一个不错的女人,合适的话明年你就给我结婚。乔飞,你是乔家的独子,早晚有一天是要继承家业的,看看你这扶不起的阿斗模样。如果我还有别的儿子,继承家业绝对不会考虑你!”乔宏指着门外怒气冲冲道,“一天到晚从来帮不上我的忙,净给我添乱。要不是因为这个小白脸,你压根不会得罪吕温纶。吕温纶是什么人?吕温纶是条狼,咬到绝不会松口的那种!今晚你给我好好道歉,如果投资的事情黄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你那个小白脸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乔飞扯着嘴角轻蔑一笑,“爸,那你还能封杀欧亚伦不成?现在欧亚伦是我们公司最大的摇钱树,你如果封杀他,就是砍你自己的七寸,自断一臂,啊不,您这是直接腰斩了自己啊,疼不疼啊您。要重新培养一个这么受欢迎又这么会挣钱的明星您也知道有多不容易。更何况他还长得这么帅,我追欧亚伦这么久也没追上,怎么能玩玩就算了。” 乔宏被乔飞一席话弄得气不打一处来,他深吸两口气,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放松一点老爸,我知道今晚该怎么做,生意要是真的黄了,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女人我会娶的,接班人我也会生的。家族联姻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嘛,您当初和我妈结婚,不也就是看中了吕家那棵大树,难不成还是因为您爱我妈啊。我什么都答应您,可欧亚伦您可千万不能动他,我自己都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乔飞收起蔑笑,帮乔宏顺了顺气,扶着乔宏坐下,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门要将欧亚伦迎进来。 花斯年跟着吕温纶来到约定的阁间,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像罚站一样的欧亚伦。 看到欧亚伦的身影,花斯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当年牧向笛在“照片丑闻”爆发之后的事情。那时候牧向笛去找欧亚伦,被乔飞拦在了公司大门之外。那时候牧向笛比如今的欧亚伦可要落魄不知道多少倍。战战兢兢站在门外,面对着人来人往的指指点点,耳边全是肆无忌惮的指责声讨,可比现在要羞耻得多。 吕温纶揽着花斯年往门前一站,还没敲门,门就自己从里面打开了。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乔飞明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笑眯眯将吕温纶迎进来这才又将一旁略显尴尬的欧亚伦拉进来。 乔宏一见吕温纶进来,登时扬起一张笑脸迎上前,将吕温纶和花斯年请了进来。 “两位喝点什么?红酒怎么样?”乔宏将菜单推到吕温纶面前,吕温纶只是略打了一眼,就笑着推开了,“给斯年点一杯牛奶,我的话客随主便,红酒白酒都随意。” 花斯年低着头一派的乖巧:“……”牛奶是几个意思?! 席间一派祥和之气,花斯年还以为要看到吕温纶兴师问罪的大场面,可半顿饭下来,屁事没一点。 吕温纶没有主动提那天的事情,乔宏也乐得打哈哈。不仅如此,吕温纶自始至终噙着笑,看起来心情大好。 他似乎颇为欣赏欧亚伦,将欧亚伦从头到尾夸奖了一遍,全程的重点几乎都放在了对欧亚伦的欣赏之上。谈到最后,吕温纶突然问道:“说起来‘欧’这个姓倒并不多见,欧先生的父亲姓欧?” 欧亚伦已经喝得差不多了,顺着吕温纶的话道:“不是,我母亲姓欧。” “奥,原来是随母姓。之前我也认识一个女人姓欧,叫欧倩,欧先生认识吗?” 听到“欧倩”这个名字,乔宏一个机灵,酒醒了一大半,看向欧亚伦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审度。 欧亚伦表情也有些僵硬,“我不认识什么欧倩,我母亲叫欧雅茹,吕董。” “也是,天下姓欧的那么多,怎么会这么巧呢。只是触景生情罢了,你的长相和欧倩姐有几分相像,看着你总免不了回忆起一些往事,想着你或许会是她的亲戚也说不定。我还记得小时候在吕家,欧倩姐对我多有照顾。虽然她是管家的女儿,可我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看待。哎,往事随风,不提也罢。”吕温纶说着岔开了话题,这件事情就再没有提起过。 酒席接近尾声,吕温纶看了眼手表,再次举起酒杯笑道:“今天我吕某看到了乔董的诚意,既然斯年已经原谅了乔飞,其中缘由我也不会再追究。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到此结束,别伤了大家的和气。对了欧先生,能给我张你的名片吗?” 欧亚伦从怀里抽出名片双手递到吕温纶面前,吕温纶接过名片后又从怀里抽出自己的送给了欧亚伦,毫不吝啬自己的微笑:“我对欧先生一见如故,很欢迎你来我的别墅做客。” 乔宏显然没有料到这件事情就这么愉快简单的解决了,吕温纶不仅没有再责怪乔飞,反而对欧亚伦另眼相看,真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他侧目看向欧亚伦,脑海中回想起刚才吕温纶的话,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那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孔又再次清晰了起来。他盯着欧亚伦的侧脸,若有所思…… 浴室中水声潺潺,甜腻的声音悠远婉转。毫无征兆的,一双模糊的手按到浴室的毛玻璃门上。浴室中雾气升腾,隔着毛玻璃,只能依稀看到两个交叠的身体,放肆地发泄着各自的冲动。 许久之后,吕温纶将包裹着浴巾的花斯年抱出浴室,塞进天鹅绒软被中。花斯年“嗯哼”一声,有气无力道:“你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瞧我们大演员说的,你在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旁人的话我不听,你的话我还能不听?” “别人说这句话我信,你说这句话我可不信。”花斯年有些倦了,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倒头就睡着了。 看着花斯年的恬静睡颜,吕温纶从床上坐起来,慢慢走去桌边拿起了欧亚伦的名片和手机。 ………… 欧亚伦正在自己的公寓和苏梓人叙述今天酒桌上吕温纶的奇怪表现,当讲到吕温纶对母亲的怀念时疑惑道:“我母亲以前和吕温纶关系很好?” 苏梓人道:“这个倒有可能,吕温纶是八九岁的时候才被接到吕家的。他以私生子的身份进入吕家,在当时并不受欢迎。不,与其说不受欢迎倒不如说是受尽白眼。你妈妈又那么善良,对他照顾有加也是可以理解的。” 欧亚伦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苏梓人道:“这倒是个好现象,儿时的情谊往往是成年人最珍视的。他如果知道你是欧倩的儿子,说不定还会很关照你。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些,别让乔家发现端倪。” 欧亚伦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手机短信响了一声。他随手拿起来一看,眉头轻蹙道:“是吕温纶的短信,让我明天去他的别墅一趟,说是想和我聊聊。” “明天?那去吧,我帮你把明天的戏推了。乔家和吕家随着经济实力的差距越拉越大,之间的利益关系已经十分脆弱,一碰既碎。现在可以说是乔家单方面依靠吕家,以前我不知道吕温纶和你妈妈竟然还有那段情谊,想通过牧向笛下手。你明明去试探试探吕温纶,他如果真的和你母亲的关系非同一般,从你这里直接开口让他帮忙也未尝不可。” 第二天,花斯年来到剧组。 花斯年的经纪人为他请了三天的假,今天总算是正式回到剧组,进行未完成的拍摄。可花斯年来了,却发现欧亚伦又请假了。周导气的吹胡子瞪眼,唠唠叨叨地发了一阵牢骚这才开始拍摄。 因为攒了三天的拍摄量,花斯年今天几乎是马不停蹄,中午吃了饭就立刻进入拍摄。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半下午的时候把任务完成了。周导看他累得够呛,再加上剧组的事儿花斯年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催着他回家休息了。 花斯年坐着车刚进了别墅大门口,老远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坐在花园里闲聊。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吕温纶和欧亚伦。 欧亚伦在这里?特意请假来这里? [小可,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经过你们那一闹,两个人已经打着了,还打成了一片呢。] [一个是我的“前男友”,一个我的现男友,这么喜笑颜开的,我吃醋啊。] 小可:[……] 第9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9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他们两个聊天的声音,花斯年故意跺着脚走路,果然没走两步就引起了吕温纶的注意。吕温纶朝着花斯年招了招手,花斯年二话不说就奔了过去,坐在吕温纶身边看向欧亚伦:“欧亚伦,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不知道两个人刚才谈到了什么,欧亚伦的表情很放松,就算是看到了牧向笛,表情也只是稍微有些不自然,“早上的时候吕先生打电话让我今天过来一趟。” “难怪去剧组听说你请假了,刚才听你们两个聊得似乎很投机,都在聊什么啊?”花斯年从欧亚伦那里收回视线,看向吕温纶。吕温纶噙着笑将花斯年一把捞到自己怀里,“聊了聊一位故人。” 说完他看了眼手表又看向欧亚伦,“亚伦,今天天色不早,就留在家里做客吧,我已经让保姆收拾出了一间客房,今晚就在这里留下,我还没和你聊够呢。刚好你和斯年在一个片场工作,明早你还能帮我把斯年捎过去。” 欧亚伦盯着花斯年和吕温纶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咽了口唾沫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餐桌上,两个人聊得投机,花斯年都插不进去话。 花斯年闷声低头吃着饭,在心里和系统吐槽:[小可,快帮我看看。] 系统:[看什么,斯年?] [帮我看看头上绿了没有,是不是已经一片大兴安岭了?] 系统:[……] 花斯年:[艾玛,我怎么感觉自己的男人要被前男友抢走了?这剧本发展不太对啊!难道不是应该他们两个为了我大打出手,冲冠一怒为蓝颜吗?] 系统:[……] 两个人从餐桌聊到书房,被冷落了的花斯年只好悻悻地躺在床上打着滚,今天的工作量比较大,花斯年滚着滚着睡意袭来,睡着了。 睡着睡着就梦到了子车离裳暗算自己的事情,他挣扎着想从睡梦中醒来,可又如何也睁不开眼睛。突然一双熟悉的手轻轻拍抚着自己的后背,本来焦躁不安的情绪顿时平静了下来。花斯年睁开眼看到吕温纶后又重新闭上,习惯性张开手臂揽住吕温纶的脖子,“回来了?” “恩,做恶梦了?” “没事儿,已经醒了。” “那就再睡吧,我陪着你。” “恩,好。”吕温纶温醇的声音像一条涓涓流淌的溪河,花斯年将自己的意识慢慢沉入吕温纶的声音中,不过片刻就又睡着了。一夜无梦,等花斯年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吕温纶有个清晨会议,已经早早便离开了。偌大的餐桌上只有花斯年和欧亚伦两个人四目相对,他们谁也不先开口说话,直到快吃完的时候,欧亚伦才道:“向笛,坐我的车吧,昨天吕先生特意嘱咐我载你去片场。” 花斯年点点头,拿着包跟欧亚伦上了车。 车是欧亚伦自己开的,花斯年坐在副驾驶上,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车中一片寂静,静谧中又透着尴尬。 欧亚伦的表情有些微妙,喉结在喉咙里滚了好几下,才鼓起勇气道:“向笛,那天很抱歉,我应该及时拉住乔飞的。一直想和你道歉,可总找不到机会。” 花斯年轻笑一声,“打我的是乔飞又不是你,你道什么歉。” 欧亚伦默然,车内再次归于平静。 欧亚伦烦躁地挠了挠头,想要打破这种寂静,“向笛,吕温纶人不错,之前是我误会他了。” 花斯年挑眉:“一天就让你对他有所改观?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吕温纶说从我身上看到了他一个姐姐的影子,就和我聊了很多他姐姐的往事。”欧亚伦踌躇片刻,开口道“还谈了你的事情,谈到了怎么和你相识的……向笛,你这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不是吕温纶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曾经在会所里跳过舞。”要不是吕温纶当时带走了花斯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真不知道向笛当时会遭遇些什么,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我以前只恨吕温纶抢走了你,直到昨天我才庆幸你当时遇到了吕温纶。” 欧亚伦回忆起昨天吕温纶说起两人相识时候说过的话,心中十分懊悔。 ——“我吕某倒是很感谢那场谣言和制造谣言的那个人。要不是因为他们,恐怕我今天也不可能有机会认识花斯年,得到花斯年。” 要不是因为那场谣言,牧向笛又怎么会离他而去?不,根本不是牧向笛离他而去,而是他舍弃了牧向笛。为了明哲保身,将牧向笛独自抛了出去面对洪水猛兽般的指责。 和吕温纶相比,他根本没有任何资本和权利拥有牧向笛。还谈什么重新和牧向笛在一起,这样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和机会同牧向笛破镜重圆。他这一辈子是不是只能远远地看着牧向笛,再也无法拥有他了? [叮!恭喜志愿者,欧亚伦对牧向笛的怀念度已经达到了86%,再接再厉,还差14%就完成任务了。] [我还再接再厉个屁我,这16%的怀念度是我搞出来的吗?我不过就是睡了一觉,人欧亚伦和吕温纶促膝长谈了一天,就多出来个16%,这是吕温纶的功劳,你应该让他再接再厉。] 系统:[不,就是你的功劳。是欧亚伦从吕温纶那里得知你之前在会所里发生的事情之后,才增加的这16%。你那一跳没有浪费啊,不仅跳出了了个好男人,还跳出了16%的怀念度。] 花斯年:[你这句话说得倒还有几分受用。] 系统:[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达到90%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任务位面,见到我最亲爱的局长大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激动之情啊!第一次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你高兴吗,斯年?] 花斯年敛下睫毛遮挡住自己的眼神,[高兴,怎么不高兴。] 系统又在脑海中哼哼了几句,这才消失不见。 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欧亚伦发现花斯年总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不愿与他过多交流,便难过地闭上了嘴。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个人漫不经心开着车,一个人百无聊赖看着风景,不一会儿便到了片场。 经过了四五天两个人的连续请假,两名主演总算是合体了。 周导长舒了一口气,将“两兄弟”同镜头下的场景齐刷刷摆在两个人面前,“拍不完不准吃饭,不准下班!” 花斯年有点头疼,今天的任务量比昨天的稍微重点,这倒不是让他头疼的地方。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在拍摄的过程中,脑海中还一直[叮!叮!叮!]响个不停。一天下来,欧亚伦对牧向笛的怀念度已经高达98%,还差2%就算完成任务了。 花斯年瞪着欧亚伦的背景有些无语,只是拍个戏而已,真的有那么怀念吗?拜托别再涨怀念度了,我还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啊。 花斯年:[小可,任务完成之后我还可以在这个世界滞留多久?] 小可:[半个小时。] 花斯年:[时间不能再长一点?] [半个小时已经是最长了,不过这这是针对试炼任务,开始正式任务之后这个时间还可以缓和。] 花斯年点了点头,烦躁地从烟盒里抽了枝烟点上后深吸一口,[我知道了。]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介于欧亚伦对花斯年的怀念度已经达到了98%,马上就完成任务的临界点,花斯年几乎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用。只要拍完戏一有时间,他就和吕温纶腻在一起,享受“最后的晚餐”。 可这最后的晚餐享受了两个多月,剧本的拍摄都杀青了,欧亚伦的那98%竟然还是一动没动,想卡住链条的自行车一样,不动了。 每晚每晚的,吕温纶和他在床上缠绵温存,这一个月下来,花斯年可吃不消了,原本马上离开的伤感也因为突然遥遥无期的2%而冲淡消散,让他及无语又想笑。倒是吕温纶这两个月下来脸色越来越白皙红润,就连眼睛也晶亮了不少,让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一样。 就在《父兄》的杀青宴结束不久,苏梓人和欧亚伦渐渐产生了隔阂。原因是股权问题,或者说是信任问题。 苏梓人用这些年欧亚伦挣的钱买了乔氏影业的股权,股权持有人写的是苏梓人的名字。本来欧亚伦一心复仇,这件事也是他默许的。可在这几个月里和吕温纶的接触里,欧亚伦开始对苏梓人产生质疑。 欧倩死的早,欧亚伦很小就进了孤儿院。 之后是苏梓人领养了他,欧亚伦才从苏梓人这里得知了他母亲欧倩和吕家长女、乔宏之间的恩恩怨怨。 苏梓人给自己所描述的欧倩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受了委屈后悲伤难过,临死前绝望怨恨。可在吕温纶的描述里,自己的母亲欧倩却是一名积极向上的女性,乐观、开朗,就算是未婚先孕,对未来依旧抱着希望。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肯定有一个不是真实的。 随后欧亚伦为了打消自己的质疑和顾虑,试探着要求苏梓人归还回股权,却得到了苏梓人的拒绝。共同的目的还没完成,这两个人之间的捆绑已经因为股权和信任先产产生了断裂。 第10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10 当初,苏梓人要求以他的名义购买乔氏股份是担心欧亚伦太靠近中心地带容易引起乔宏的怀疑。可现如今,欧亚伦却觉得苏梓人是别有用心。 两人产生隔阂,欧亚伦虽然已经开始失去对苏梓人的信任,但毕竟共同生活了十几年,还没有撕破脸的地步。欧亚伦面上没再深究,可心里却总是有个槛无法越过去。 …… 装潢奢华的房间中,淡黄色的台灯照亮着,在不远处的书桌上笔记本还闪着莹白色的光芒。 浴室处传来几声动静,紧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推开浴室的门,裹着浴衣走了出来。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擦拭头上的水珠,一边拖拉着拖鞋往床边走去。突然电脑发出了“叮”的一声邮件提示音。男人脚步一顿,调转方向朝着书桌走去。 欧亚伦弯腰打开邮箱,发现邮箱中多了一条匿名邮件。 看到这封匿名邮件的时候,不知为何,欧亚伦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当他打开邮件的动作,更是脸色一变。 欧亚伦表情呆滞地望着眼前亮着的电脑屏幕,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在这时,放在他手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欧亚伦浑身一震,刚才游离而出的魂儿这才归体。 他拿起手机看清楚上面的电话号码后迟疑片刻,将手机扔在桌上没有接。 电话声响了二十多秒才停止,可就在它停止后不久又再次响起。欧亚伦轻蹙着眉头听着电话又响了两声,这才接起了电话道:“喂,向笛,怎么了?” “我是吕温纶,亚伦,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 电话那头吕温纶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担忧,欧亚伦愣了愣,回答道:“奥,刚才在洗手间,没听到手机响。” “原来如此,对了我刚才收到了一份匿名电子邮件,里面说了点关于你的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来看一下。” 吕温纶的话让本来稍稍有些放松的欧亚伦再次浑身紧绷,“什么信?” “亚伦,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是欧倩和乔宏的儿子?” 欧亚伦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部褪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吕温纶收到的邮件应该和自己所收到的那封匿名邮件内容是一样,即便自己现在否认理由也十分苍白,毫无信服力。 那封邮件将他的身世写的一清二楚,他母亲和乔宏的关系,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去的孤儿院,什么时候离开的孤儿院,什么时候进入的乔氏影业……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也收到了?” 欧亚伦嗓子干涩,巴巴挤出一个字:“是。” “既然你我都收到了,很有可能别人也收到了。先不管信上说的是真是假,我现在马上封杀这封邮件,不管什么娱记或者媒体收到,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这封邮件不公之于众。亚伦,报警吧,这已经侵犯到了你的人身安全和个人隐私,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你会重蹈斯年的覆辙。” 重蹈覆辙? 向笛的? 吕温纶的一句话让欧亚伦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说感同身受什么的都是假的,直到事情完全降临到自己身上,他才能切身体会到当年向笛所经历的恐慌。他并不怕丑闻爆出来对自己的事业有什么打击,可他厌恶着和乔宏扯上一点血缘关系。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乔宏的儿子。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见到牧向笛,无比地想见到他。 “我现在方便去你们家吗,吕董?” “好,我和斯年在别墅等你,我们都很担心你。” 二十分钟后,一辆车疾驰进吕温纶的别墅。 欧亚伦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神情有些慌张,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他脸色凝重地进入吕温纶的别墅里,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牧向笛正蜷缩在吕温纶的怀里,似乎是睡着了。听到脚步声,牧向笛睁开眼睛看过来,当看清是自己时顿时一脸关切地站起身跑过来,“亚伦,别担心,没事的,温纶已经把事情都帮你解决了。” 吕温纶也跟着站起身,笑容风轻云淡,从容道:“我已经都打过招呼,放心,不会有一点风声。” 欧亚伦刚才还忐忑的心在看到这两个人时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平静了下来,吕温纶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既然他说不会有一点风声,就一定不会有一点风声。 欧亚伦深吸了一口气,冲向自己走来的牧向笛笑了笑,又向吕温纶鞠了一躬:“谢谢你,吕董。” 吕温纶招呼着两个人来沙发坐下,欧亚伦坐在吕温纶的对面,花斯年花斯年则又重新贴着吕温纶坐在了他的身侧。 欧亚伦一落座,就有下人端着一杯温热的红茶送到他的面前。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欧倩姐的孩子。”吕温纶上下打量着欧亚伦,突然轻笑出来,“当年欧倩姐和乔宏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欧倩姐在吕家苦不堪言,我记得她离开时刚刚能看出怀有身孕。等我有能力之后曾经找过欧倩姐,可找到时发现她已经去世了,唯一的孩子也进了孤儿院。我随后又辗转去了孤儿院,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欧倩姐的孩子被人领养走了。我听说那个孩子进入新家庭后和新家人相处很融洽,想着不便打扰那个刚刚组建的家庭,就没有再找下去。” 欧亚伦端起红茶抿了一口,香甜醇厚的液体沿着食道滑入胃中,顿时让他舒心不少,“抱歉。” “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选错了盟友,被人利用了。”吕温纶皱着眉沉吟片刻,“难怪我总觉得苏梓人在哪里见过,仔细想想他应该是整了容,改了名字。样貌名字虽然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点以前的影子。” “苏梓人是你母亲以前的同事,当年很喜欢你母亲,但是你母亲却毅然地选择了乔宏,让他深受打击。只是没想到乔宏最后为了事业抛弃你母亲选择了有利益关系的吕萱。你母亲受到情殇离开之后他曾经扬言要灭了乔宏和乔家,不过随后却也消失了。他很恨乔宏,我想他面对你时的心情可能会很复杂,又爱又恨吧。爱是因为你是欧倩的儿子,恨是因为你是乔宏的儿子。” 欧亚伦低头沉默不语,的确,当年苏梓人将他带走之后看他的表情很纠结,时而温柔、时而厌恶。就连现在也是,苏梓人一旦说起乔家,就是掩饰不住的仇恨,比自己都要仇恨乔家和乔宏。 欧亚伦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拿起一看,稍微愣了下。 吕温纶:“是苏梓人?” 手机震动不已,欧亚伦点点头,“对。” “接吧,我想他也收到了邮件,虽然领养你他有私心,但不得不说他对你还是很上心的。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事情都解决了。” 直到现在,欧亚伦对吕温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话语从吕温纶嘴里说出来对他而言格外有信服感,让他不由自主想要遵从。欧亚伦点点头,接起电话和苏梓人解释了起来。 苏梓人一听吕温纶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先是一愣,紧接着低声问道:“到底是谁把你的事情爆料出来的?我在外地出差,今天一天没看邮件。要不是接到媒体朋友的电话我都不知道有这封邮件,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欧亚伦:“……” 苏梓人:“不过也好,吕温纶有那个让所有人都闭嘴的魄力,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调查,我明天就回去,到时候再和你仔细商量对策,恐怕乔家也知道你的身份了。” 欧亚伦挂断电话,就听吕温纶问道:“是谁调查你,把你的事情暴露给媒体的?你心里有数吗?” 好几个人的名字在欧亚伦的脑子里过了一圈,苏梓人、乔飞、乔宏……可都被他一一否定。是啊,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 “我还是那句话,亚伦,报警吧。只有使用法律的力量才能维护你的合法权益,不威慑对方只会让对方更加猖獗,事情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这一次有我给你挡着,可下次呢?” 欧亚伦想了想,看向牧向笛,就见牧向笛也朝他点了点头。 他正在经历的这些正是牧向笛曾经经历的事情,只是当初牧向笛没有选择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一旦报警,一旦澄清事实,向笛就要说出照片中的另外一个人是谁,到那时他就会暴露出来。他现在才知道,牧向笛当初为了他,作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好,我报警。” 他看看吕温纶,又看看牧向笛,两个人都目光关切的看着自己,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当他身份曝光的那一刻,吕温纶和牧向笛就应该知道自己那些下作的行为。他嘲弄着乔飞,想要慢慢蚕食乔家。 可他们没有因为自己那些不齿言说的行为而鄙视自己,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嘲讽自己,这两个人的气度他的确及不上一分半毫。 欧亚伦自嘲一笑,在这之前他还犹抱着几分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着有朝一日还可以抢走牧向笛,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直到今天,这些幻想也破碎了,只有吕温纶才是最适合牧向笛的那个人。 欧亚伦慢慢站起身,“天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吕温纶才两手交叉放在随意交叠搭起的腿上:“今晚不在这里住下?” “不了,回去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和警方说。” “那好,你路上小心。” 欧亚伦迟疑片刻,咬咬牙走到吕温纶面前,“吕董,我和向笛之前的关系你可能也知道。但是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曾经是互相恋慕过,可从未逾越过什么□□上的行为。向笛就像那一束皎月,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 [叮!恭喜志愿者,欧亚伦对牧向笛的怀念度达到100%!任务圆满完成,马上进入灵魂抽离阶段,抽离准备时间为半个小时,请志愿者做好准备!] 第11章 影帝心中白月光11 欧亚伦对吕温纶放完狠话就离开了,徒留下表情呆滞的花斯年。 哎呦我去,任务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结束了?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自从任务完成之后,花斯年看东西的画面就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在他视线的右下角,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倒计时的数字,花斯年眼睁睁看着这个淡蓝色的透明数字飞速变化,从30:00:00往下降落。 系统:[还有什么话赶紧和吕温纶说吧,马上就没机会了。] 系统的话让花斯年回过神来,他一抬头,就见桌子上不知什么何时多了半个西瓜。 吕温纶走过来,“昨天你说想吃西瓜,那来个睡前甜品怎么样?吃完再刷牙。” ——亲爱的,这西瓜我怕是没机会吃了。 花斯年提起头看着表情温柔的吕温纶,长叹一声,“哎,你这个人真是坏透了。” 吕温纶笑着坐在花斯年身边将他揽进胳膊里,“这话从何说起?” 花斯年盯着眼前的西瓜咽了口唾沫,“接近欧亚伦,取得他的信任,散布他的秘密后再伺机收买人心。明明坏透了,最后还能让欧亚伦对你感恩戴德,将你视为恩人。” 头顶传来吕温纶的干笑声,“这几个人三番几次伤了你,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气度原谅他们。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本来就打算让他们都品尝一遍。我不仅要让欧亚伦尝到这股滋味,我还会帮他完成复仇,让他执掌乔氏。” “我会让他面对我们时心如绞痛、饱受懊悔折磨。我要告诉他,美好一旦失去,永远无法再重新得到。只是我原本想着这件事悄无声息地进行,就连欧亚伦也没察觉,可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失望吗?” “不,一点都不。欧亚伦既想得到我,可又因为你的倾囊相助而羞于出手。你帮他得到了乔氏,他就无法离开,只能被捆绑在这里每天面对我们两个卿卿我我。”看着飞速溜走的时间,花斯年笑着摇了摇头,”这种心理折磨,啧啧啧,你可真是坏透了,可我怎么就爱死你这个坏透的劲儿呢。” 花斯年伸腿跨坐在吕温纶的大腿上,两手揽住吕温纶的脖子,“刚才欧亚伦说把我交给你,你这个阴险的家伙可是把我的后路都斩断了,你做好完完全全接收我的心理准备了吗?” 吕温纶愣了一下后突然哈哈笑了两声,眼中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芒:“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完完全全接收你吗?” 时间还剩下二十五分钟,花斯年咬咬牙,突然转过身去舀了一勺西瓜的芯送进嘴里。 扔掉勺子,花斯年转身含着西瓜最甜的芯凶横地吻上吕温纶的唇,和着甜糯的西瓜和他唇舌纠缠起来。猩红色的液体从两个的唇角滑落,滴滴答答落在两人纯白色的衬衫上,染成一片灿烂夺目的红梅。 良久,花斯年喘着粗气挣出自己的舌头,道:“好好记住我的吻,说出去的话就要好好遵守,既然说要完完全全接收我,就永远都不要抛弃我。” 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花斯年急急地将吕温纶压在沙发上疯狂地去撕扯他的衣服。——二十分钟啊二十分钟,抓紧时间的话还可以爽最后一次! 吕温纶先是因为花斯年空前的热情弄得迟钝了片刻,这一个迟疑的时间,他身上的衣服就被扒得差不多了。花斯年像个小狼崽子一样想要将他吃干抹净。吕温纶哑然失笑,一个用力就将花斯年压在身下,夺回了主动权,“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哪这么多废话。”——时间紧迫啊大兄弟,我们不要说话就,赶紧干吧。 两个身体在沙发上纠缠,许久之后,当花斯年达到某个临界点时,精神猛地一颤,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返回了书魂阁。花斯年双手抱着肩膀打了几下哆嗦,等待渲染到灵魂上的快感褪去。 良久,余韵渐渐消褪,花斯年才轻叹一声,甩了下及腰的长发,按着太阳穴问道:[试炼任务完成了?] [叮!恭喜花斯年先生完美完成试炼任务,评分为a级,恭喜正式成为我局公务人员——“圆梦仙人”,下面请选择初始能力。]系统话音落下,在花斯年面前就出现了三个带着问号的四方盒子。 [这是什么?] [这是圆梦仙人的外挂啊,书中凶险万分,我们怎么会让我们的公务人员涉足险境而没有准备?这三个盒子里面装着三种不同的技能或者属性,你随机选择一个,就可以获得这种技能或属性,以后对你大有帮助,另外这是圆梦仙人的制服。] 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花斯年的身上散发出来,等光芒褪尽之后,他原本穿在身上的玄色长袍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身银白色制服。笔挺修长的白色裤腿,洁白的衬衣,银白色风衣,再加上花斯年本身艳丽绝美的五官,只是站在这里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周围的圆梦仙人纷纷驻足,对这位新任仙人议论纷纷。 [好了,赶紧选技能,选完了我们还要到总局向局长大人报备。所有新入职的仙人都可以从局长大人那里得到一份奖励,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三个盒子在自己的面前浮空旋转,花斯年想了想,拿了最中间的那个。 [叮!恭喜仙人获得外挂技能——倾倒众生,在未来的任务世界中,您会不由自主吸引别人的注意和爱意,倾倒众生。] 小可[呀]了一声,[好技能!我刚才连接到总局,总局的人说局长大人刚刚离开了。好像是说局长大人的宠物丢了,他要出去找宠物。奇怪了,作为局长大人的铁杆粉丝,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局长大人养了宠物?] 小可小声嘀咕了几声,接着又提起兴致道:[不过局长大人临走之前已经给你留下了奖励物品,喏,就是这三个。] 花斯年的面前又出现了三个燃烧这个火种,依次是浅黄色、明黄色、深黄色。 小可:[这三个苦主是局长大人特意为你挑选的,作为奖励任务,这三个任务都很简单但最终奖励相当丰厚!] 花斯年看着这三个火种有些出神,[试炼任务里的苦主牧向笛已经解脱了?] 小可:[对。] [那那个世界会怎么样?我突然离开,‘牧向笛’就死了?] 小可:[奥,当然不是了。仙人离开任务故事的同时,我们系统会完美地复制出一个和仙人塑造的人物相同性格的灵魂在原身体里,继续走完原主的一生。对了,你要不要看看后来发生了什么?] 花斯年迟疑片刻,点头道:[好。] 小可:[跟我来。] 小可说着花斯年的身体就是一轻,紧接着眼前一黑,等再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正飘在空中。他俯瞰着下面,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以一种快进的方式发生的一切。 那晚离开之后欧亚伦第二天就报了警,网警很快就根据网上留下来的尾巴追到了邮件发送的ip现实位置,也就是乔氏影业——乔飞的办公室。那一天乔氏影业正好在开签约发布会,吕温纶和乔宏影业的投资签约合同。为了宣传新作,当天他们请了不少媒体人。 警察带着搜查令搜查乔飞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是发布会开到高潮,签字前的那一刹那。当众人看到乔飞被警方带走时,镁光灯闪烁不停,吕温纶也停下了手里的笔。这场原本为了造势的媒体会反而成为了乔氏秘密公开的温床。 警方在搜查乔飞办公室电脑时原本是向搜查欧亚伦隐私被曝光的证据,可没想到找着找着,竟然找到了别的有趣东西。 发布欧亚伦隐私的证据还在电脑上,他们又相继从乔飞的电脑里发现了恶意哄炒乔氏股票的证据以及五年前损害牧向笛名誉的证据。不仅如此,他们在这台电脑里还发现了苏梓人和牛郎的交易视频。 拔出萝卜带出泥,本来只是小小的侵犯隐私案,可没想到这雪球越滚越多,牵扯出了那么多事情。银监会开始介入乔氏股市案,而乔飞和苏梓人则被警方带走立案侦查。 乔氏影业受创巨大,眼看就要宣布破产时吕温纶以力挽狂澜之势收购了乔氏影业,并将51%的股份划在了欧亚伦的名下,让欧亚伦成为了乔氏名正言顺的最大股东兼董事长。 直到现在,让乔宏和乔飞以及苏梓人疑惑的幕后黑手终于显现出来。欧亚伦和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欧亚伦是乔宏想要认回的儿子、是乔飞爱恨不能的哥哥、也是和苏梓人并肩作战了十几年的伙伴。 可现在,欧亚伦以一种强势的姿势出现在他们面前,成为了他们三人共同的敌人,成为了吕温纶惩治乔氏最尖锐的矛。吕温纶这次,不曾抛头露面,却已经将乔氏一网打尽。 哎,毕竟段位相差太大。 看着欧亚伦对吕温纶感恩戴德的模样,花斯年轻轻笑出了声,拍手道:[看到没,这就是我看上的男人,绝了。先让黑客散布了欧亚伦的隐私,又让黑客把所有的证据导向乔飞的电脑,连根拔起,耍得这些人团团转最后还能让欧亚伦对他俯首称臣。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花斯年俯瞰着下面,在吕温纶送走了欧亚伦之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从后花园中走了出来。 看到牧向笛的那一刹那花斯年的心情有些微妙,特别是在看到吕温纶温柔地抚摸着牧向笛的头发时这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更甚。 他用牧向笛的身体和吕温纶相处了一段时间,可在吕温纶看来,却都是“牧向笛”。他从不会知道,那个曾经在会所穿着猫儿装跳着艳舞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眼眶有些酸涩,花斯年揉了揉眼睛,定定看着下面相互拥抱的两个人。 突然,花斯年“咦”了一声,微微瞪大了眼睛。 小可问道:[怎么了,斯年?] 花斯年摇摇头,又皱眉看了吕温纶数眼,[没什么,大概是我产生的错觉。]刚才有那么一刻,他竟然感觉吕温纶不是吕温纶,这怎么可能? [不是要去下个任务故事吗?就选那个深黄色的火种吧,我们出发。] 小可:[好嘞,那我们出发!] 第12章 正太有三好1 星河新历438年,星河帝国国王凯恩?布莱驾崩,其幼子也就是星河帝国二皇子——西顿?布莱登基。两个月后,西顿国王突然下诏,要同时迎娶两大家族的omega以巩固权势…… 黑暗中的花斯年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啜泣声,他挣扎着张开眼睛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床边哭泣。少年见花斯年醒了,“噌”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擦干眼泪冲过来,红着眼眶道:“蒙迪少爷,你可算是醒了,要不我们逃跑吧!” 花斯年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着这梨花带雨的小受,啊不,小可爱,在脑海中消化这个世界的故事背景。 他不消化不知道,一消化顿时大脑里飘过四个大字:哎呦我去。 这是一个abo世界,人类的外形全是男人,但同为男人性别却又各不相同。这个世界里的人分为三种性别,分别是alpha、bete、omega。 alpha,精神力和□□实力都很强大,绝佳的战斗种子,只能让别人怀孕,自己却无法生孩子,有着十分强大的基因。 bete,精神力和□□实力都不如alpha,数量最多,平平无奇的凡人。既可以怀孕也可以让别人怀孕,说白了就是双性人,但他们的受孕率和孕育率并不高,而且孕育出来的孩子实力普遍低下。 至于omega,那就厉害了,超级稀有的种群,精神力和□□实力都是最差的,只能受孕,无法使别人怀孕。虽然看似柔弱,但omega却有一个开了挂的属性使他们成为了整个abo世界最受欢迎的种群,那就是能够使子嗣100%甚至120%地继承来自攻方的强大基因,而且受孕率极高。 这三种性别里,alpha占总人口的25%,bete占总人口的60%,而omega仅仅只占总人口的15%。对于拥有强大alpha的家族而言,能娶到一名omega来孕育后代是一件非常光荣和自豪的事情。 花斯年附身的这名苦主叫蒙迪?海茵,是帝国两大家族之一——海茵家族的长子,海茵家族最出色的omega。西顿国王登基,要同时迎娶两大家族的omega为后。原本众人都以为蒙迪?海茵成为帝国王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没想到西顿国王以国父的身份将蒙迪?海茵嫁给了立下显赫战功的奥顿王——星河帝国的大皇子。 “西顿国王竟然那么狠心,把蒙迪少爷您嫁给奥顿王,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小可爱如丧考妣,抱着花斯年哭个不停。这个小可爱花斯年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蒙迪?海茵身边的贴身小侍从——加尔,一名bete。 小侍从还在哭泣,房间却被人猛地推开。一名脸色阴郁的英俊男人大咧咧走进来,边走边指着加尔骂道:“滚出去。” 这个世界的记忆花斯年刚消化到一半就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断,他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在看到对方额头上带着的金色王冠后顿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加尔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花斯年只好拍了拍他的背,“你先出去,加尔。” 将人都撵了出去,英俊男人几步走到花斯年面前,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提到自己面前,“蒙迪?海茵,再过不久你就会成为皇室成员了,高兴吗?” “我亲爱的陛下,再过不久我将成为您的兄嫂,请自重。”花斯年淡淡扫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云淡风轻道。 “成为我的兄嫂?呵呵,蒙迪,我亲爱的蒙迪啊,你还有后悔的机会。只要你现在开口说愿意嫁给我,我立刻改变旨意,将你和你的弟弟做个交换,让他嫁给奥顿,而你将嫁给我,成为我的王后,我会给你全天下omega都羡慕的最豪华耀眼的婚礼!” 花斯年翻了个白眼,“陛下,您是一国之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西顿国王的眼神更加阴郁了……他静静看了花斯年漫不经心的表情几秒钟,突然猛地将花斯年压在床上,手掌钳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宁愿嫁给那个怪物都不嫁给我?好,那你这辈子就好好傍着那个小怪物守活寡吧!” 花斯年脸色涨红,在心底无语地问系统:[小可,怎么办,我要死了。你确定这是你们局长所谓的“过程简单,奖励丰厚”的任务?] [那个,肯定有转机,肯定有的。] 小可干笑两声:[对了,斯年,试试你之前获得的外挂技能。] 花斯年:[怎么用?] 小可:[眼睛和对方对视试试。] 脖子被钳住,窒息感通过神经传到大脑里,刺激着花斯年的感官,那感觉并不好受。 他脸憋得通红,双目紧紧盯着西顿国王的眼睛。西顿国王和花斯年对视着对视着,原本凶狠的表情慢慢收敛,手也渐渐从钳制改成环抱花斯年的肩膀。 西顿国王低下头亲吻着花斯年修长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抬头用迷恋的眼神一眨不眨注视着花斯年,“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和其他omega一样乖乖听话不好吗?” [看到没有,这就是“倾倒众生”技能的伟大之处!啧啧啧,看看这位兄弟对你的迷恋程度,那简直了。] 花斯年简直无语了:[……]这个姿势比刚才好不到哪里去好吗? “没关系,我等你。待在那个小怪物身边,你总有后悔的一天。我会让你跪着求我救你,求我把你从他身边带走。”西顿国王痴痴笑了两声,再次低下头贴近花斯年的锁骨,“虽然那个小怪物没有攻方的能力,可我还是不放心,不如先让我在你身上做个标记一劳永逸,这样就真的没人敢碰你了。” 眼看着西顿国王的嘴唇再次靠近,花斯年头皮发麻。也得亏自己现在只是个圆梦仙人,在幻天大陆上一个敢这么对他的,坟头草已经三尺了。当然子车离裳那次不算,那次纯粹是自己被坑了。 就在花斯年用什么方法弄掉这块狗皮膏药时,耳边再次传来震耳欲聋的踹门声。 床上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虚黑便鬼魅般闪了进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刚才趴在自己身上的西顿国王已经被一个人影拽起来狠狠扔在了地上。 地面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震得床几乎坍塌。 哎呦我去,这一下,啧啧啧,凶手不仅手辣,胆儿也够肥啊。 小可在花斯年的脑海里吹了声口哨:[看吧看吧,局长大人怎么可能会坑我们,这不是马上就来了英雄救美?] 震颤过去,灰尘散尽,一个矮小的身影挡在花斯年床前,身体还保持着扔出西顿的姿势。 从身影推测那人也不过十二三岁,因为是背对着自己,花斯年也看不到对方的容貌。 西顿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吐了一口和着血丝的唾沫,指着少年破口大骂,“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弑君知道吗?!” “呵,弑君?”少年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只是教训一个企图染指兄嫂的弟弟罢了,怎么能叫弑君。” “奥顿!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过眼下陛下还是疗伤要紧。作为未婚夫看到未婚妻被人染指下手也没个轻重,陛下估计应该也断了三根肋骨。” 西顿被奥顿当场抓住把柄,再加上受了伤不宜久留,只好暂时忍气吞声地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了。 奥顿?奥顿王?蒙迪的未婚夫? 那刚才岂不是,□□的捉奸在床?! 周围出现了短暂的静谧,因为刚刚西顿出现而被打断的世界记忆再次涌入脑海中。 奥顿王是西顿国王的哥哥,按年计算的话今年也该有二十七八岁了,可奥顿王在十岁时受了伤,从此之后身体就保持在了当时的体型再也没有成长过。 身体无法正常发育也就意味着无法繁衍子嗣,大皇子奥顿曾经是整个星河帝国的希望,可在那一刻,星辰陨落,跌落凡尘,成为了陪衬流星的尘埃。 不过奥顿皇子的身体虽然不再增长,可作为alpha的力量一直不曾停滞过。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成为国王,可成为守卫一方的领域王还是可以的,因此奥顿大皇子被前国王册封为奥顿王,守护着星河帝国南半部分领域。 蒙迪是海茵家族最优秀的omega,本应该成为帝国的王后,可他却喜欢上了叛军首领,为此甚至不惜拒绝了西顿的求爱。再加上海茵族长并不怎么看好西顿,曾经和西顿一起出征时当着众士兵的面教训西顿让他出丑,西顿因此怀恨在心。 前仇加旧怨,西顿越看海茵家族越不顺眼,他知道蒙迪喜欢叛军首领,那他就偏偏折磨蒙迪,断了他的念头。为了报复海茵族长和不知好歹的蒙迪,西顿国王一怒之下将蒙迪赐给了奥顿王,也就是身体永远保持着孩童模样的帝国大皇子。 蒙迪嫁给奥顿之后,曾多次借用奥顿王妃的身份帮助叛军首领对抗帝国。奥顿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可每次蒙迪为了叛军首领惹下祸端,奥顿全都不声不响扛了下来,独自承受来自西顿国王的迁怒。渐渐地,蒙迪对奥顿的感情从厌恶变成愧疚、又从愧疚变成感激。可在他的心底,最重要的依旧是叛军首领。 帮助叛军背叛着枕边人,不惜伤害枕边人为叛军首领带来利益。 终于,因为蒙迪一次告密,星河帝国一处基地受到重创,而这处基地正是奥顿所守护领域中的基地。西顿国王趁此机会将奥顿王进行了炼狱制裁,在制裁中奥顿王失去了生命。 直到这时,直到奥顿王死去,蒙迪看着镜子中不受控制汩汩流出的泪水,才明白自己早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奥顿王。 西顿国王残暴昏庸,再加上奥顿王势力的消退,叛军很快攻下了皇城,俘虏了暴君西顿。 就在叛军首领提出要迎娶蒙迪时,蒙迪却拒绝了。他选择离开,选择放逐自己来进行对奥顿的赎罪。 二十多年后,蒙迪死在一个山崖上,从山崖那处看去,正好能看到曾经的奥顿王宫。蒙迪就在回忆和自责中渐渐结束了生命,死后成为了无法释怀的苦主。 花斯年解读完全部剧情后沉默片刻,面无表情道:[故事的确又狗血又感人,但是这个夙愿到底是什么鬼?和奥顿王来一发?这就是蒙迪的夙愿?!我读书少你不要逗我? 小可:[其实可以隐隐约约猜到了,毕竟火种的颜色摆在那里。] 花斯年:[你老实告诉我,那些苦主的火种,蓝色代表忧郁、黑色代表绝望、红色代表愤怒,那浅黄色到底代表什么?] 小可:[想男人了。] 花斯年:[明黄色呢?] 小可:[很想男人了。] 花斯年一脸的生无可恋:[深黄色?] 小可:[想男人想得不要不要的!] 花斯年:[……]我草我花斯年对天发誓,别让他见到那个狗币局长,否则见他一次我弄死他一次! 第13章 正太有三好2 “多亏了奥顿殿下恰好赶到,否则我们海茵家族多年的声誉也将毁于一旦。”在装潢成一片白色的客厅里,真皮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一名是头发花白的老者,端正的五官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英俊。 另一位是个黑色及耳短发的青年,看模样约摸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他虽然是omega,但容貌并不像一般omega那样阴柔。 这个世界里人们的外形虽然都是男性,但不通过信息素只通过外观的话还是能做一个简单区分。alpha的身高普遍比其他两种属性的男人要高,面容也更加英俊和硬挺。而omega体型就偏娇小些,面容也是最阴柔漂亮精致的。 这名青年身高却几乎和alpha相平,五官不是带着冲击性的阳刚英挺,也不是阴柔,而是更加偏中性的含蓄淡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族的高贵优雅。黑色的刘海微微遮挡住青年的淡蓝色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眼神柔和,让人看了特别舒服,总忍不住想要亲近一二。 最后一位则是名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灿阳般淡金色的微卷蓬松短发,森林般幽深的绿色眸子,精致的五官,白皙光洁的皮肤,宛如童话世界中走出来的天使。 青年撑着头一眨不眨含笑盯着身边的少年,少年听了老者的声音,轻抿一口红茶,淡淡道:“分内之事,是西顿国王过分了。”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占了苦主身体的花斯年。花斯年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年娇嫩的嘴唇,暗暗吞下口水,一脸的喜爱: [好可爱,你们局长是个好人。] 小可: [ …… ] 刚才骂他们局长大人的那个混蛋哪去了?! “话说回来,殿下今天来海茵家是……”老者是海茵家族的族长,蒙迪的祖父。蒙迪父母死的早,兄弟二人就托付给了族长。 蒙迪还有个亲弟弟,是一名alpha,也是海茵家未来的家主。他弟弟如今在全封闭式的帝国alpha学院就学,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被西顿国王赐给了奥顿王,即将成为奥顿王妃。 少年沉吟片刻,侧头淡淡瞥了花斯年一眼,脸颊微不可查地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来看一眼我的未婚妻。” 花斯年捂住鼻子,艾玛啊!好可爱啊!!! 心口中了会心一击,花斯年痴痴地笑着,眼神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在少年白豆腐般的脸颊上。 “殿下这次在帝都呆多久?” “呆不了多长时间,南部叛军最近不安分,明天一早我就离开帝都返回寻海城。” “这一代的叛军首领狡猾的很,一直带着叛军在海上打游击,我听说此人神秘莫测,几乎每人见过她的真容,”族长点点头,“他们一旦动起来的确让人防不胜防。” ——当然有人见过,您宝贝孙子就见过叛军首领的真容,还喜欢得不得了。 “我和叛军首领打过几次交道,狡猾,奸诈,的确不好攻破。”奥顿说着偷偷看了一眼花斯年,欲言又止。 他想了想,还是嘱咐了花斯年一声:“西顿国王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小心些。” 花斯年轻轻一笑:“殿下是担心我?” 奥顿脸颊微红,却还是点了点头。 鬼使神差地,花斯年突然问道:“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我?” 奥顿略显局促,“还没想过。” “既然西顿国王已经许下了你我的婚约,不如我干脆明天随你一同回寻海城。” “这对你不公平,”奥顿摇了摇头,“我们虽然有婚约,但毕竟没有举行婚礼,你就这么跟我走了,影响你的声誉。” 花斯年眼睛晶亮,一把双手将奥顿的两只手捧在手里。——多么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啊,苦主怎么就舍得伤害他。 “我不怕!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快让我跟你走吧小天使,不走我怎么完成任务啊。 奥顿:“……” 族长:“……” 族长嘴角抽了抽,暗暗瞪了花斯年一眼,却还是帮着花斯年做起说客,“蒙迪说的也有道理,就算殿下让蒙迪自己小心,可对方毕竟是帝国君主。奥顿殿下,若您方便,带蒙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奥顿两只手都在花斯年手里捧着,他试着用力挣脱两下没有挣脱出来,只好叹道:“明天早上六时一刻我会从帝都南城门出发。” 花斯年的笑容放大:“妥!” 次日,天还是鱼肚白,花斯年便早早步行赶到了南城门处,他在城门口等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听到马蹄哒哒声由远及近传来,不一会儿就见奥顿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马飞奔而来。 奥顿看到花斯年后扯着马缰跳下马,皱眉道:“怎么没骑马来?” “我的马生病了,步行过来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们先走,其他人天亮之后才会出发。上来吧,还要抓紧时间赶路。” 花斯年眼神闪烁,跨坐在了奥顿身后的马背上。不枉费他特意把马扔在海茵家里步行过来,同骑目标不就达成了? 花斯年双手揽住奥顿的腰,任由奥顿带着自己飞奔。威严雄壮的帝都堡垒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了两人的身后…… 一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花斯年静静搂着奥顿,在脑海中道:[我现在总算有点理解吕温纶的恋宠情节了,小可。阳光明媚、岁月静好,的确让人不由得生出喜爱眷恋之情。] 小可:[哎,那看来这个任务你是很快就能完成了。] 花斯年在奥顿的身后扯出抹苦笑:[一筹莫展。] 小可:[我看您不是对奥顿挺爱不释手的嘛?两个人的进展也很顺利。] 花斯年:[我对他那只是单纯对美好景象的欣赏。对一个孩子下手?我可做不到。] 小可:[那不是孩子,那只是一个披着正太外皮的老男人。] 花斯年:[那也不行,原则问题。] 小可:[那你打算怎么办?] 花斯年:[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既然是奖励任务,任务失败也没问题吧?] 小可[啊]了一声,[倒也是,可奖励任务的完成后的奖励真的很丰厚,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花斯年:[那也不要了。] 小可:[那你是决定现在直接宣布失败离开这世界?] 花斯年低头俯视少年光洁袖长的脖颈,想了想摇摇头,[先等等吧,等到了时间再说。] [也好,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花斯年和小可聊天的工夫,奥顿已经骑着马驶进了途中必经的森林。 太阳渐渐升起,温柔的晨光透过森林斑驳的树叶倾斜下来,奥顿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纯洁的光芒。 花斯年看着奥顿的头发出神,手收紧了些身子前倾将下巴搭在奥顿的肩膀上问道:“为什么要先于手下离开帝都?” “有人想置我于死地,所以我们要先悄无声息地离开。” “你这些年作为帝国最强的矛,帮帝国铲除了不少异己,镇压了不少势力。” “我不过是帝国的爪牙。” 斑驳的光影洒落地面,清凉的风徐徐刮过脸颊,两人交谈两句,再次沉默起来,耳边只有鸟鸣声和有节奏的踢踏踢踏马蹄声,再没有其他。 忽然间,本来驾驭着骏马狂奔的奥顿猛地一拉缰绳,手带着花斯年从马上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几道黑影从山林间射出,方才两人一马所在地地方已经扎上了十几根闪着寒光的冷箭。 遇袭?! 花斯年眼神一凛,下意识地将奥顿护在身后。他曾是幻天大陆守护一方的皇级高手,保护已经成为习惯,就算离开了幻天大陆,当身边人受到威胁时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做出动作。 对于花斯年的动作奥顿愣了一下,紧接着周围的攻击再次密闭透风落了下来。奥顿不敢迟疑,拉着花斯年便旁边的树后面闪去。 花斯年眼神警惕地看着上空密布的森林树枝,低声问道:“怎么会有埋伏?” 奥顿:“知道我今天会离开的只有几个亲信和海茵族长以及你。” 花斯年:“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出了叛徒?” “或者说是奸细。”奥顿靠着大树的死角向树上张望了张望,“你在这里躲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花斯年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就见方才奥顿站着的地方只留下一个虚影,眨眼的工夫,奥顿已经不见了。 金属碰撞声和暗杀者的痛呼声传入耳边,花斯年侧身看过去,在树木的遮挡下只能隐约几个黑影相互纠缠。 耳边的打斗声渐渐远去,从原本进而耳边到了努力聆听才能听到的地步。突然,花斯年感到一股杀气袭来,身体就地一滚闪到旁边。 只听“嘭”的一声,一场浓郁的白色烟雾瞬间遍布周围,花斯年赶紧捂紧闭口鼻再次向旁边掠去。可他快对手竟比他还快,就在他闪到一边时脖颈后面一阵剧烈的疼痛,花斯年只来得及看到远处奥顿飞奔而来的身影,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4章 正太有三好3 花斯年是被一股强劲的电流电醒的,当然这股电流是来自系统。 花斯年浑身酥麻,观察了一圈四周的景象。 一处破败的茅草屋,窗户虽然关着,但从破烂的缝隙中还是能看到外面的景象。天空挂着一轮银白色的月盘,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鼻尖滑过几道海的腥味,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海水拍打的声音。 花斯年手撑着床勉强坐起身,暗暗道:[海边?] 小可:[对,你现在被带到了海边的的一个无人村落里。] 花斯年:[我昏迷多久了?] 小可:[两天两夜,期间我曾经多次尝试用电击叫醒你,但都于事无补。] 花斯年:[……难怪起来之后身体酥酥麻麻的,我以为是因为敌人的药物,没想到是队友的电击。] 小可:[额。] 黑暗中突然想起一道男人喑哑的声音,“蒙迪,你醒了?” 花斯年眼神一凛,循着声音看向那处黑暗的角落。 这里刚才一直有人? 只见从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淡淡的月光透过细缝打落在来人身上,花斯年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有着一张刚毅俊挺的五官,黑色的卷发弯成完美的英伦贵族弧度。漆黑的眼眸在月色下格外深邃,鼻梁笔挺,唇瓣性感。男人身材高大英挺,一身漆黑的风衣下是隐藏不住的蓬勃紧致肌肉。 花斯年想了想,试探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当日帝都一别,你我已经三年没见过了。”男人勾唇轻笑,踱到花斯年面前上身前倾逼向花斯年,手顺势挑起花斯年的下巴,“蒙迪变得更加迷人了。” 帝都一别?三年未见?哎呦我去,那不就是苦主之前喜欢的叛军首领雷瑟尔维森特吗? 花斯年打落雷瑟尔的手,用手撑着床迎着雷瑟尔错愕的表情和他脸贴着脸面对面,“雷瑟尔,在森林里是你在暗杀奥顿?” 雷瑟尔呵呵一笑,“那当然不是暗杀,我才不会把暗杀做的那么明目张胆。那只是为了引开奥顿那个小怪物带走你,我可怜的蒙迪,我从来没想过你会遭遇这些灾难。” 花斯年:“灾难?” “嫁给奥顿王那个长不大的小怪物,连成为真正omega的权利都没有,不是灾难是什么。那个小怪物明明已经近三十岁了,却连alpha标记omega的信息素都无法产生。”雷瑟尔说着身子越倾越靠前,手再次抚摸上花斯年的脸颊,眼中流露出心疼的表情,“你于我而言是最纯粹的那方清泉,三年过去,物是人非,我从没想过你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蒙迪,你受苦了。” 强大的信息素从雷瑟尔的身上传来,逼迫着本来就身体虚弱的花斯年。男性那种犹如春-药般的信息素让他头晕目眩,开始有些神志不清。 花斯年咬着牙强撑着既不要昏过去也不要丧失理智,侧头错过雷瑟尔靠过来的脸颊,垂着眸子沉吟片刻,“三年前你离开帝都,后来去了什么地方?”在原著里,蒙迪在和奥顿有了婚约之后再次遇见了当年美好的青春回忆——雷瑟尔,只是他并不知道雷瑟尔已然成为了叛军首领。 “我离开帝都后一路南下坐船出了海,可没想到刚离开海岸没多久就在大洋上遇到了海盗。不过也算是我福大命大,海盗本来想杀人掠货,却没想到那一带的叛军刚好路过,救下了我们。” 花斯年假装不知对方身份:“你加入了叛军?” “是的,你不会向奥顿告密,对不对?” 花斯年沉默不语。在原著里,蒙迪认识雷瑟尔也是机缘巧合,雷瑟尔并不是帝都本地人,他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蒙迪被雷瑟尔身上不同于其他alpha的强大信息素和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暗暗喜欢着雷瑟尔,但却从未点破过。 在蒙迪的潜意识里,雷瑟尔就是一阵风,谁也不属于,他的心里装的是整个世界,而不是某个omega。所以当雷瑟尔突然说要离开时蒙迪并不惊讶,他除了暗自怅惘忧伤,剩下的就是对雷瑟尔的祝福。 “蒙迪,”雷瑟尔表情一变,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他黑色的眸子牢牢盯着花斯年的,认真道,“三年前从和你的交往中我就能看得出来,你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厌倦omega这种生产工具一般的处境和身份。我之前在叛军里听到你的事情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蒙迪,让我来给你自由吧。” “你怎么给我自由?” “假死,逃跑,失踪,总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摆脱你现在的处境。” “我不会离开的,我不像你这么潇洒,我还有我的家族和弟弟。” “就是你的家族害了你。” “是我的家族保护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出生在海茵家族,西顿国王完全不必忌惮什么,他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而不是只将我赐给奥顿王。” “别傻了,你以为奥顿王是什么好人吗?他暴戾专横,嗜血残暴。他曾经活埋过一支上万人的叛军军队!” 花斯年:“……”的确这一点也让花斯年觉得很奇怪,他是看完整个故事的圆梦仙人,按理说看完整个故事,对人物性格品行有所了解。可看完整个剧情,却只让他生出了奥顿这人令人捉摸不透的想法。 奥顿因为受伤保持着正太体型无法成长,他曾经是帝国的希望,后来变成了帝国维护皇权的鹰爪。 奥顿既会毫不留情地训斥那个残暴不仁的弟弟,蔑视帝王的专治,又会以最大的忠心保护帝国。 他温柔贴心的时候可以为了蒙迪承受所有的罪过,可狠辣起来却又能将近万叛军坑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样的一个自相矛盾的枭雄,太让他感兴趣了。 “还是不行,”花斯年回过神来道,“我认识的奥顿王敢为了我痛揍这个帝国最位高权重的那个人,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离开的理由。” 雷瑟尔眼神闪烁,“你不厌恶他?” “当然不,反而很喜欢好吗?” 雷瑟尔听了蒙迪的话后冷笑一声,“三年前我觉得你和其他omega不一样,眼界开阔,见识深远,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你没有错,我还是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让人魂牵梦萦、魂不守舍的那个蒙迪,只是你对奥顿王带着太大的偏见。话我放在这儿了,要走你自己离开,奥顿王现在一定在疯狂地搜寻我的下落,你留下来如果被他抓走,我可不会救你的奥。” 雷瑟尔皱起眉头看向花斯年,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恼道:“既然如此,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明天我再过来。” 他说着转身离开,花斯年听到他走到门口时小声嘀咕了一声:“冥顽不灵,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等到雷瑟尔彻底离开,花斯年这才放松强撑着的身体,重新躺回了床上。他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可除了海水拍打岩石的声音再没有其他,雷瑟尔的脚步声不知是掩盖在了沙子里还是海浪声中…… 周围一片静谧,听了听房间外的声音似乎也没有看守。花斯年又试着起了起身,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难怪没有守卫,自己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根本不需要守卫好吗?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这片静寂的黑暗房间中格外响亮。 花斯年无声地哀嚎一声,在脑海中吐槽:[小可啊,你的仙人大人要死了,死于饥饿。] [死不了,你的生命值还剩下50%,起码还能再撑两天。] [!!这是一个系统客服该对志愿者说的话吗?!] 时间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漫长,花斯年摊平在床上呈躺尸状,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了在试炼任务里的吕温纶。每天不重样的美食,果汁,甜品,还有那没来及吃完的西瓜……随便哪个都能勾起他肚子里的蛔虫。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更大了…… 当一种感觉处于极度崩溃的时候,另一种感觉就会尤为突出起来。花斯年正听着肚子里咕咕的叫声,耳边竟然传来了几丝轻缓的脚步声,听到那个脚步声,花斯年努力扒着窗框爬起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黑影在夜色下飞速奔来,那身影由远及近,原来越清晰,等花斯年看清来人到底是谁后眼前一亮,用尽浑身的力气高呼一声:“我在这里!” 黑影在月色下稍稍迟疑片刻,随机身形一转便朝着花斯年的位置狂奔。 花斯年轻轻一笑,松开窗框瘫软在床上,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临昏迷之前,花斯年禁不住在脑海中吐槽:omega这个身体实在是太不顶事了,不过是饿了两天,竟然能饿晕过去…… 第15章 正太有三好4 花斯年又一次从黑暗中醒来,一股暖流沿着身体血液游走着,让他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一声。 周围空无一人,装潢典雅古朴的房间里一应俱全,镂空雕刻的大床上只躺着自己一个人,十分空荡。花斯年试着坐起身,发现前一秒还虚弱不堪的身体如今已经重新恢复了力量。 这间房间不大,但可以看出每一处都是精心布置过的,窗外是一片薄霭,阳光并不刺眼。 花斯年之前的衣服已经不知去向,身上穿着件米色轻纱睡衣躺在软被里。他环顾四周,发现床边柜子上四四方方叠放着一套衣服,想来就是为他准备的了。花斯年也不客气,拿起衣服就穿了起来。 一套很舒适的丝绸质感的衣服,上半身是纯白色欧式风格衬衣,下半身则是笔直的黑色裤子。这套中性的衣服刚好可以凸显花斯年这个omega的高挑和优雅。 换好了衣服,花斯年又摸索着找到了洗漱间,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可刚打开门,里面的场景顿时把他吓了一跳。原本以为奥顿是出去了,却没想到奥顿竟然倒在洗漱间里昏迷了。 苍白的脸颊上就连嘴唇也毫无血色,雨刷一般厚厚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瘦弱白皙的身体几乎都要呈透明色。奥顿就这么无声无息躺在地面上,仿佛死了一般。花斯年心中一紧,赶紧拦腰抱起奥顿冲向床边,将他塞进了软被中。 这都一个个什么事儿啊?开晕倒大会啊? 花斯年把了把奥顿的脉搏,发现他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外并没有其他毛病后才松了一口气。可这里毕竟不是幻天大陆,不能武断地全用幻天大陆的医术来诊断。 他正要打算站起身去外面找个护卫什么的去找个医生过来为奥顿再仔细诊断一下,却没想到他刚要站起身时就被一个不大的力道拽住。 花斯年扭头看过去,奥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不要出去。” 花斯年看着少年倔强的表情,沉默几秒钟后点点头,随即坐在了奥顿头顶处将奥顿的身体向上轻轻一托就让奥顿枕在了自己的腿上,“怎么晕倒了?” “老毛病,十几年前那场伤病留下来的,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少年脸上的血色开始慢慢恢复,“不用叫医生,叫了也无济于事。” “好吧……”花斯年低头俯视着奥顿精致的容颜,看着他柔软的金色柔软卷发和微微颤抖的长睫毛,心中又喜又怜,禁不住伸手抚摸梳理起来奥顿的头发。 花斯年刚把手指插-进奥顿的头发中,温柔的触感便瞬间缠绕上了十指,两个人皆是浑身一僵。 花斯年保持着手指不动,小心翼翼观察了下奥顿的表情。发现奥顿只是略显尴尬却还是接受自己的爱抚后又心安理得地摩挲起来。 摸起来真的好舒服啊,难怪当初吕温纶那么喜欢摸自己的头发。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花斯年摸得爱不释手、不亦乐乎。 “我和叛军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几个藏匿的地点我基本能猜得到。” 花斯年点点头,却不见手上的动作有要停止的意思:“原来如此,短短几日奥顿王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要怎么才能回报你?” 奥顿还是一贯的认真表情:“分内之事,况且这次是我害了你,叛军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 ——这次还真不是你连累了我,是我连累了你啊好孩子。 清晨的薄霭渐渐散去,明媚的阳光穿过雾气透过纱窗洒落进来,借着清晨的淡淡的雾气晕染成了一道朦胧的白窗。两个人就这么一个静静躺着恢复体力,一个心安理得抚摸着头发,宛如一幅岁月正好的画卷。 侍从推门而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景象,他怔愣了片刻,也不进去就在门口打了个军礼:“殿下!” 侍从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个雕塑一般的美人,当看到奥顿从花斯年腿上坐起来时眼中闪过几分遗憾。 奥顿坐起来将手肘撑在大腿上问道:“怎么了?” “殿下,赛罗将军求见。” 奥顿“哦”了一声,从床上站起来,“带赛罗将军先去会客室,我随后就到。” 侍从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他走在走廊上,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花斯年和奥顿交谈的声音:“亲爱的,让我帮你穿衣服吧?”“不必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跟我客气什么,早晚都是一家人……” 声音随着自己的走远慢慢消失,侍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自行脑补了一个画面,面红耳赤地一路小跑走了。 送走了奥顿,花斯年仰头枕着手臂望向外面。奥顿应该是在救了自己之后给自己注入了营养液,否则以这个omega的身体,今天根本站不起来,[小可,我这个任务就要顶着这么虚弱的一个身体度过?] 小可:[奥,可以强化□□的,而且是免费强化。] 花斯年:[你怎么不早说。] 小可:[你没问,我也就忘了。] 花斯年:[小可,来来来,我们好好谈谈作为系统的职业素养。] 小可:[额,那个,主要是身体强化有点疼,我心疼斯年你啊。] 花斯年:[做人啊,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才行,这个强化能强化到什么程度?] 小可:[可以让你的身体素质达到alpha的水平,当然这个强化是奖励任务里带的福利,在其他任务里不一定有的。] 花斯年:[哦,明白了,那你强化吧。] 小可:[真的有点疼,确定强化吗?] 花斯年:[人在风雨中,这点疼算什么。来!] 十分钟后……花斯年软绵绵瘫软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花斯年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外面的灿阳:[小可,我真的要和你谈谈作为系统的职业素养了,你单说疼,可你没说过要洗髓去尘、重塑筋骨啊?做人还是不要对自己太狠……] 小可:[所以一般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其他圆梦仙人是不会选择这个福利的。] 花斯年:[你怎么不早说?] 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花斯年软趴趴地躺在床上,浑身乏力。他喘着粗气等待着这股周遭都被碾碎过得疼痛感消退,窗户外时不时响起一两声鸟鸣,原本听不到的海浪拍打声如今也清晰可闻。 突然间,他嗅到房间中充斥着一股股若有似无的甜腻味道,那味道时而浓郁,时而浅淡。花斯年微微蹙眉,对着空气嗅了嗅,最后发现这个味道正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房间外开始传来嘈杂的声音,吵闹声夹杂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 花斯年闭着眼睛脱下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揪起软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将头蒙进被子里。不管外面出什么事情了都和他毫无关系,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刚才的强化实在是太让他身心俱疲了。 花斯年打了个哈欠,意识在外面的嘈杂声中渐渐模糊…… 毫无征兆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花斯年一个机灵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疑惑地看向门口。 奥顿站在房门前,一脸的铁青。 而在房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围聚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种如痴如醉的模样,眼睛赤红,表情痴迷,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 花斯年忽然想起这个世界的设定,又想起刚才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甜腻味道……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他……发……情……了?啊不对,他的信息素,扩散了? 噢!天呢!不会吧! 奥顿铁青着脸回头低吼一声:“都滚到训练室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出来。” alpha们眼睛赤红,但摄于奥顿的威严,到底还是没有失去理智。他们强撑着最后一点毅力,互相搀扶着朝训练室的方向走去。 房门被奥顿猛地推开,又被奥顿狠狠关上,将走廊的景象全都挡在了房门外面。 他一步一步踱到花斯年面前,眼睛冷冷地盯着花斯年,“你怎么会突然发-情-了?” [对了斯年,忘了提醒你,身体被改造后会伴随着后遗症存在,因为身体素质提升,血液循环加快,信息素的扩散也会很难控制,随时处于暴走的边缘。] 花斯年心里暗骂了一声,面上只好呵呵干笑两声,“或许是因为被叛军带走造成心理紧张所致,或许是因为来到南部水土不服造成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奥顿深吸两口气,“其实我一直不赞同你我的婚约。” 花斯年:“嗯?” “你也看到刚才那些alpha的表情了,那才是一个alpha见到产生信息素后omega该有的模样,我不是,我对你的信息素一点感觉都没有,换言之,我根本……” “那不是很好吗?!”花斯年急急打断奥顿的话,“被信息素吸引而产生的关系还有什么纯粹可言?有了信息素这个借口,就算是素未谋面的人,都可以不分场合的发-情。那我们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那不是人类的爱情,那只是野兽的交-媾。两个人类相爱应该更加纯粹,因为对方的美好而被吸引,而不是因为那些什么狗屁信息素!” 奥顿站在原地有些出神,他呆呆地望了花斯年片刻,突然无奈地笑出声:“明明乱发-情的那个人是你,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 一本正经的花斯年脸憋不住了:“额……” 不过奥顿这么一说话,刚才紧绷的气氛也算是褪去了。花斯年耸耸肩,“我也很无奈啊,不如你给我来一针信息素抑制剂。” “信息素抑制剂对omega有害,我不建议你用。而且我看信息素对你本身好像没什么影响,就暂时先这样吧,你忍一忍,过一晚就消退了。” abo每一类属性的人都有信息素,信息素在幼年时期会处于蛰伏期,随着身体的成长,信息素也渐渐每隔一段时间扩散出来。omega产生信息素的时候会让自己处于发-情期,而他们产生的信息素也会让alpha为之疯狂,两个人会因为信息素的影响迅速失去理智,进入xx期。 不过bete以及其他omega却对这个个体omega产生的信息素有较强的抵抗,不会轻易进入xx期。 奥顿这么一说花斯年也发现了,“你这么一说也是,我自己的确没什么感觉。” 汗水从花斯年的额头和脖颈慢慢滴落,修长的脖颈和性-感锁骨露在软被之外。奥顿咽了口唾沫,走上前轻轻拽着软被盖住那露出来的春光,“躺下好好休息吧,若是将你照顾不周,海茵族长也会埋怨我的。” 他的指尖一不小心擦过花斯年的锁骨位置,一股强烈奇异的电流通过两人接触的地方,毫无防备地袭上了两人的感官。 花斯年浑身猛地紧绷起来,强烈的感觉一瞬间充斥着全身。 第16章 正太有三好5 花斯年周身被一股奇异的感觉牵动着,浑身酥麻,难受得不得了。奥顿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额头布满了冷汗,眼睛失神地望着脸色酡红的花斯年。 奥顿向前走了两步,慢慢逼近花斯年。 花斯年已经几乎失去理智了,可看到奥顿过来,还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用软被裹住了自己,挣扎道:“出去,我不能,不能占你便宜。”他不能屈从于信息素的作用下,做出伤害奥顿的事情来。 如果对方是个青年或是女人,他都可以顺应任务的目标要了他们,可那是奥顿,他还是个孩子啊。 小可:[孩子个屁啊,都二十八岁了!而且你怎么知道是自己要了人家不是人家要了你?小心奥顿只是扮猪吃老虎。] 如今的花斯年已经没有力气吐槽小可了,他缠着软被滚到床的最里面,用牙齿狠狠咬住嘴唇,“求求你,快离开这里。” 奥顿看着自己伸到半空的手有些失神,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 门被重重关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十几分钟后,花斯年才稍稍缓过神来,可身体中流窜的强烈感觉还在不断侵蚀着他的感官,让他呻-吟不已。 ——我屮艸芔茻,这个世界的设定有毒吧? 又过了几分钟,那股强烈的感觉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就在花斯年以为这阵余韵消散之后就完事ok时,第二阵强烈的感觉再次迅猛袭来。 ——我屮艸芔茻,作者你特码给我滚出晋江网文界!你是在写剧情文还是在写小黄文!这种感官构建地这么逼真有意思吗?! 小可落井下石:[架不住读者爱看啊。] 花斯年:[靠……] 花斯年将头埋进枕头里,强忍着阵阵无处发泄的快-感袭来,只能任命地等待它们消退,就连窗户外钻进来了一个人影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一双手从身后探进了被子里,花斯年才恍恍惚惚挣扎着扭过头去失神道:“雷瑟尔?” 雷瑟尔眼神赤红,额头冒起一层薄薄的汗水,“真想不到,蒙迪的信息素竟然能乘着海风传到我的船上去。”他的手颤抖地在被子外描绘着花斯年的曲线,将整个身体伏在了花斯年的身上。 “你他妈的疯了吗?这里是雷奥王城!”雷瑟尔身上的alpha信息素即便是花斯年没有发-情的时候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已经丧失理智的特殊时刻。本来就战栗的身体因为雷瑟尔的逼迫更加脆弱,鬼知道花斯年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敞开被子去揽住雷瑟尔的脖子投怀送抱。 雷瑟尔从身后压着花斯年,英俊的五官慢慢从后方逼近花斯年的后颈和脸颊:“蒙迪,其实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说一句话。你我相识三年,关系就好比上个月的最后一天和下个月的第一天,你懂吗?”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卷着自己甜腻的信息素无差别地灌入自己的口鼻,花斯年脑子昏昏沉沉,完全无法思考雷瑟尔的话,只能顺着嘴胡诌,“懂,懂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我懂得。” 混合着情-欲的低沉喑哑笑声从耳朵边上传来,雷瑟尔轻轻对着花斯年的耳朵吹气,“今天我先帮你发泄出来,等你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会再来的。” 说着雷瑟尔的手就滑向了花斯年的小腹,不顾花斯年的意愿帮他纾解起来。 良久,花斯年一泄如注后长长舒了口气,躺在床上睡着了。 雷瑟尔的眼睛更红了,他看着花斯年安静的睡眼,苦笑一笑,无奈地揉了揉头发撂下一句“你倒是舒服,可苦了我了”便又从窗户离开了。 花斯年再醒来时,身上的信息素已经褪去了。他回想起雷瑟尔对自己做的事情和说过的话,陷入沉思。 上个月最后一天和下个月第一天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小可,你知道吗?] 小可沉思片刻,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斯年。] 花斯年叹了口气,看着满床的泥泞,赶紧把床单什么都卷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再去浴室里彻彻底底洗了个澡这才大呼一声“舒爽”。 [这雷瑟尔胆子可真大啊,大白天的,偌大的奥顿王城,竟犹如入无人之境。] 小可:[要不人家怎么是叛军首领。] [可我心中只有我那个金发小可爱。] 他说着就听到外面房门响了一声,就听脑海中的小可道:[得,您的金发小可爱又来了。] 花斯年赶紧裹着浴巾走出来,头上还在滴滴答答滴着水珠。 奥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嘴唇中的血色有些浅淡,花斯年见了不禁问道:“又昏倒了?” 奥顿摇摇头,“不是,去训练室闭关,训练了一天一夜而已。” 花斯年看了有些心疼,拉着奥顿的手就往床上拽。床上的床单已经被花斯年扯了下来,只剩下一个柔软的床垫和软被。花斯年不需要用太多力气就轻松地将奥顿抱了起来送到床上,用软被盖住了他的全身,“训练了一天一夜还好意思说,你现在给我好好休息。” 奥顿眼睛有些泛红,金色的头发软趴趴的,不只是因为洗澡的缘故还是被汗水打湿的原因。 看着他花斯年心中微动,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也跟着钻进软被,手有节奏地拍抚着奥顿的后背,就差没唱童谣曲了。 花斯年想要捂脸,某种程度而言,他这也是没谁了…… “我等下还要接见其他将军。”奥顿扭动了几下身体。 花斯年手稍稍用力制止了奥顿的动作,“就算再强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三个小时之后。” “那你还可以休息三个小时,”花斯年语气生硬,手继续有节奏地拍打着奥顿的后背,“三个小时之后我会叫醒你,一定不会让你迟到。” 奥顿想了一下,点点头,“也好,不过你要提前叫醒我。我今天是要和大臣商议擒获叛军首领雷瑟尔的事情,绝对不能迟到。” 花斯年的手微顿,“叛军首领雷瑟尔?” “恩。”奥顿眯起眼睛,“怎么,你认识?” 花斯年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我认识的雷瑟尔是个游吟诗人。” 奥顿看了花斯年一眼,轻轻“嗯”了一声,“雷瑟尔的确是个寻常的名字,他长年待在海上,神出鬼没,你一直待在帝都,的确没机会认识,是我想多了。那天是谁抓走你的,你看清他的长相了吗?” 花斯年想起先前雷瑟尔帮他纾解的痛苦,摇了摇头,“戴着面具,没看清长相。” 奥顿之后没有再问什么,在花斯年的拍抚下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花斯年侧着身,一手撑着自己的的头,一手依旧轻轻拍抚奥顿的后背。他低头端详奥顿精致的五官,想起他多年前的那场重伤。 他记得奥顿那场重伤之后一度陷入昏迷,连医生都说活不过三个月,他却硬生生从死神手里把命抢了回来。医生将奥顿的生还赞为奇迹,可渐渐的,国王发现奥顿的力量也消失了,也停止了生长。 不仅无法为帝国孕育后代,更没有了alpha的力量,完全失去了皇室和alpha的价值,发现奥顿的残缺后国王将所有的重心放在了他的弟弟西顿身上,奥顿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从天空跌入地狱的感觉。 奥顿的一生都是传奇的,医生判定了他的死亡,他偏偏就要活下去。医生宣布了他会永远失去力量,可他却在众人都对他失去信任之后带着无穷的力量回归,狠狠打了所有人的脸。 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不再是一名皇子,而是帝国不可或缺的守护者。 他在人前风光潇洒,背地里却被人骂做帝国鹰爪、小怪物。他的虚弱隐藏在背后,只用最强势的一面镇压威慑着一群悍将强兵。 不知怎地,看着奥顿恬静的睡颜,花斯年想了很多,想起了早上奥顿几乎死去的情景,想起奥顿年幼时经历的事情。想着想着,花斯年眼睛微微酸涩,轻叹一声压低嗓音喃喃道:“那一年你没有被击垮就永远不会被击垮……真希望我能早点来到这个世界,这样你就不必孤军奋战,至少可以少受些苦。” 奥顿在花斯年的手下翻了个身,面朝向里,花斯年便又挪了挪手继续拍抚他的背部。 看着钟表的指针慢慢转动,花斯年竟然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不过眨眼的工夫,三个小时便过去了,花斯年揉着僵硬的肩膀坐起身,叫醒了奥顿:“奥顿王,醒醒,时间快到了。” 奥顿揉着眼睛慢慢睁开惺惺朦朦的眸子,看了眼墙边的钟表后爬了起来,“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谢谢你。” 花斯年:“既然如此,以后我天天搂着你睡觉呀。” 奥顿竟然认真的想了想后点点头,“好。” 他从床上站起来打理好衣服,迟疑片刻看向花斯年,“你陪我一起去参加会议吧。” 花斯年:“不太合适吧?毕竟我只是个omega。” 奥顿:“别的时间还好,今天我的虚弱期快到了,我希望你能帮到我。” “那好。” 两个人稍稍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花斯年和奥顿并行走在走廊上,也不说话,一路上有些尴尬,花斯年低头走着走着想起了雷瑟尔的那句话,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奥顿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开口问道:“奥顿殿下,那个……我和你之间,就像上个月最后一天和下个月第一天的关系。” 奥顿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 咦? 花斯年尴尬挠头:“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奥顿眼睛目视前方,耳根子更红了。 花斯年又问了一遍,在花斯年的再三逼问下,奥顿只好低声嗫嚅出了四个字:“就差一日。” 花斯年:“…………………………” 现在找个地洞钻进去还有机会吗?!!! 狗币雷瑟尔,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啊! 第17章 正太有三好6 奥顿小天使的小迷弟花斯年很尴尬,低着头跟着奥顿进了会议室。 花斯年的到来让整个会议达到了一个小高潮,还未开始的会议瞬间嘈杂起来。 奥顿一改和花斯年在一起时的羞赧,表情冷硬,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 本来嘈杂的会议瞬间又回归平静,花斯年被奥顿安排到了自己的身边,“这是我的未婚妻——蒙迪海茵,从今天起他作为参谋,会偶尔参加我们的会议。” 底下又传来几声窃窃私语,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花斯年有些称奇,他也是做过领袖的人。他可是很明白,对于领袖某些出格的行为,下属总有办法把它搅黄了才罢休。 奥顿在纸上写了一行字送到花斯年面前:在这里,我说一不二。 花斯年恍然大悟,既然奥顿能有让所有人都闭嘴的气魄,别人都不说什么,他自然不必站出来当枪靶子,何乐而不为。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主要就如何擒获雷瑟尔展开的分析和布局,计划中的各个环节环环相扣。 整个过程中,花斯年在这个会议里扮演的角色则只是个安安静静的花瓶,保持微笑,失语沉默。 天渐渐黑下来,会议也接近了尾声,奥顿再次强调了各个分工后拉着花斯年站起来,“剩下的你们再互相讨论一下,我们先走了。” 奥顿的身体有些颤抖,花斯年心中微动,赶紧像太监搀扶老佛爷一样搀扶着奥顿离开了会议室。 在外面嘛,能给小天使多少面子就给多少面子。 两个人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奥顿再也支撑不住,斜倚在了花斯年身上。花斯年见状拦腰抱起奥顿大步流星地回到房中,将奥顿又塞进了被子里,“你这种虚弱状态到底多久出现一次?” “以前是一个月出现一次,现在有时候两天,有时候七八天,说不好。”奥顿迟疑一瞬,低声认真嘱咐道,“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虚弱期的我好比一只蚂蚁,一捏即碎,你绝不能告诉任何人。” 花斯年重重点点头,“放心。” 在花斯年的安抚下奥顿很快就睡着了,大约到了深夜才有醒过来。醒过来之后的奥顿披着衣服坐到书桌前,对着地形图研究了起来。 羽毛笔滑动在纸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花斯年本来睡得昏昏沉沉,听到这一阵一阵的声音也醒了过来。 “怎么又起来了。”花斯年打了个哈欠,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奥顿身后按住他的肩膀,“饿不饿,要不要来点吃的?” 奥顿:“不饿,你去睡吧,我突然想到了叛军可能藏匿的地点。” 花斯年低下头,就看到在奥顿将海中一座孤岛特意圈了起来。 花斯年叹了口气,从一旁搬了把椅子凑近奥顿。两个人又忙了一会儿,这次重新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花斯年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奥顿的身影,抓了个侍从问了一下,才知道天刚鱼肚白的时候奥顿就领着一支军队离开了寻海城。 侍从毕恭毕敬站在花斯年面前,“蒙迪少爷,奥顿王殿下临走前特意命令小的带您参观一下寻海城,您是想吃完早饭出去还是午饭之后再出去?” 花斯年想了想,回答道:“早饭之后。” 草草用了早饭,花斯年和侍从随意打扮一下便离开了王城。寻海城是靠海的一座城市,这里的气候长年温暖,四季如春,天空中不时飞过海鸥,海风习习。 寻海城之中修建了一条贯通全程的环形大道,环形大道外侧是一排居民区,内侧则是一圈商业区。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一派繁荣盛景。花斯年两人沿着皇城环形道走了一圈,侍从便拐着弯带他到了海边。 码头上排着一列列扬帆起航的船只,水手的呐喊声、海鸥的啼叫声、船笛的鸣笛声相互交杂,构成了一片独有的海边景象。 “蒙迪少爷,您看!”侍从兴奋地指着远处紧紧相连的船只,“彩虹。” 花斯年顺着侍从的手仰头看向天边,果然看到了一道七色彩虹挂在那里。天碧蓝如洗,苍穹之下,心旷神怡。 花斯年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转头道:“不错。” 蓦地,他表情一变。刚才身边还是侍从站着的地方变成了带着宽沿帽的雷瑟尔,而侍从早已经不知去向。 雷瑟尔侧过头,勾唇扯出一抹奸诈的表情,“偶遇啊,蒙迪。” ………… “您好,请问二位想要点什么?” 花斯年:“一杯拿铁。” 商业区里一间咖啡馆的独立隔间里,雷瑟尔将手中的菜单还给服务生,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秒杀众生的微笑:“那就一共两杯拿铁。” bete服务生红着脸快步走开,徒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青天白日的,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在街道上,就不怕士兵来抓你?” “你以为我是谁,就连和我打交道多年的奥顿都不清楚我的长相,更何况是那些虾兵蟹将。我不过是在海上经商的商人,遵纪守法好市民,他们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敢三番两次抓走并且戏弄奥顿王妃! 花斯年皱着眉,厌烦地撇过头看向窗外。 雷瑟尔十指交叉撑着自己的额头,“你好像很讨厌我。” “的确是不喜欢。” 雷瑟尔玩味地打量着花斯年:“三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三年前你说我是你见过的最特别的alpha。” “那现在可以在这句话里再加上两个字了。” “哪两个字?” “你是我见过的特别讨厌的alpha。” 雷瑟尔笑了笑,英俊的五官透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迷人,“那天我跟你说的那句话,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吗?” 花斯年:“……” “不说话?那看来是知道了。” 花斯年依旧沉默不语,连眼神都不给雷瑟尔一个。 “蒙迪,跟着我的话,你曾经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实现,自由、理想还有爱情。你的信息素自从来到寻海城就很不正常吧,一次都让你无法忍耐,更何况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和奥顿在一起才是你灾难的开始,他不能帮你纾解任何欲望,当你因为信息素而疯狂无助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而我不一样,我可以带你享受前所未有的快感,带入你从未想象过的极致世界,说不定将来我们还会有个孩子。” 花斯年嗤笑:“你想和我生孩子还要问问我愿不愿意。雷瑟尔,别装了,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家庭不是你的梦想,只会是牵制你理想的绊脚石。你眼里充满了欲-望,那不是我能给你的。” bete服务员托着饮品来到两人面前,为他们放下了拿铁,临走前还不忘偷偷多看雷瑟尔一眼。雷瑟尔也不吝啬自己笑容,迷得服务员托着红通通的腮帮子,暗送几下秋波离开了。 花斯年“啧啧”两声,“神出鬼没的叛军首领,可真是受欢迎啊。” 雷瑟尔托腮用调羹搅拌着拿铁,“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看来就是奥顿透露给你的,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都说了我不知道,我走也跟你走了,咖啡也喝了,奥顿的侍从你弄哪去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急什么,咖啡还没喝完,这场谈话还没结束。”雷瑟尔端起拿铁轻抿了一口,“你既然不想谈我们的事情,就来说说这个星河帝国。你看到的寻海城表面上一派风光,可背地里又有多少阴暗?奴隶制一直存在,人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三六九等分。身披华服的贵族,衣衫褴褛的奴隶。过去百年,贵族还是贵族,奴隶也依旧还是奴隶。” “这种没有人权的世界早就需要舍弃了,只有打碎腐朽的帝王统治,才能完成人类的进化,进入全新的时代。我的那些士兵,有的曾经是连牛马都不如的奴隶,他们曾经跪拜在奴隶主脚下,只为能有一口饭吃。还有的也是被饥饿逼迫的难民,天灾当道,帝国不是下令开仓救济,反而是紧闭城门,将难民关在城外活活饿死。” “可这一切并不是奥顿的错。” “但不可否认的,他也深陷其中。” “时代更迭,社会总是会越来越完善,来适应不同的世界模式。这是时间造成的,就算没有奥顿,没有你,也无法阻挡时代的变化,所以你为什么非要咬着奥顿不放。” “是啊,可能即便没有奥顿,没有我,腐朽的帝国制度自己会消亡。可现在我就在这里,而奥顿也在帝国那边。我们已经存在了,还是水火不容的对立面。奥顿是帝国最有震慑力的鹰爪,击败了他,就是对帝国的一大重创。我和他之间有一人死去,那个人不会是我,所以作为老朋友我奉劝你,尽快离开奥顿抽身而出,否则和他捆绑在了一起,到时候兵临城下,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为新时代的创造奉献自己的力量。” 第18章 正太有三好7 “我知道奥顿很器重你,甚至打破惯例将你带进了会议室。我也不用你告诉我他们的计划,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下一步要去什么地方即可。” 花斯年保持着微笑:“我拒绝。不过我可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奥顿王的城堡守卫那么严密,你是怎么知道我跟着奥顿王进入会议室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我的眼线,我连奥顿王的房间都可以自由进入,一个会议的参加人员又怎会不知?” 不得不说,雷瑟尔是个很出色的说客,只可惜对手是花斯年。 两个人交谈甚久,花斯年都没有松口的意思,雷瑟尔只好站起身地给了他一个哨子失望道,“侍从被我藏在了码头下面的仓库里,你自己去找吧。如果你改变主意,就吹响这个哨子,我会再次出现。” 雷瑟尔扔下这句话后戴上宽沿帽就匆匆离开了,花斯年坐在窗边,撑头看着雷瑟尔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勾,端起拿铁轻抿了一口。 直到雷瑟尔的身影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花斯年才拿起哨子起身离开。 他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而出就见刚才那名bete服务员突然拦住自己,笑眯眯地指着单子道:“先生,还没付钱呢。” 花斯年:“……”那个谁,狗逼雷瑟尔,你给我回来! …… 花斯年在雷瑟尔说的地方找到了侍从,侍从软趴趴躺在装满渔网的仓库里,鼾声连天,看来睡得正香。花斯年叫醒了他,在侍从疑惑的目光中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等到了晚上深夜奥顿才骑着马回到城堡,花斯年笑眯眯迎上前帮奥顿收拾了一下,十分体贴地抱着他上了床:“亲爱的,明天有时间吗?” 奥顿:“我这边事情都忙完了,明天没什么事情。” “那陪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奥顿:“去哪?” 花斯年轻轻抚摸着奥顿的头发,“秘密,等明天到了你就知道了。是个好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去。” 奥顿在花斯年的轻抚下眼皮很快就沉了下去,他模糊地应了一声便睡着了。 次日清晨,花斯年起了个大早。 怀中的金发少年还在睡得香甜,嘴唇微张,睫毛颤抖。温柔的晨光顺着窗户投射进来,洒落在少年身上,让花斯年生出一种少年本身就在发光的错觉。 揉了揉奥顿的头,花斯年把他叫了起来。两个人收拾一番简单吃了点早饭,便同骑一匹马出了城堡。 花斯年牵着缰绳,将奥顿固定在自己的身前,马蹄声声响起,往寻海城深处的森林中奔去。奥顿察觉出花斯年的方向后眉头越皱越紧,到了最后干脆喊了一声:“不能再往前走了!” 花斯年拽住缰,“为什么?” “这里是禁区。” “再往前一点就是你曾经坑杀近万叛军的坑洞,”花斯年从身后靠近少年,贴着奥顿的耳朵低声道,“亲爱的,为什么要这里设成禁区?这明明是你的功绩。” 奥顿的脸色有些不好,“回去吧。” 花斯年从马上下来,不顾奥顿的劝阻继续向里面走着。奥顿见了咬咬牙迟疑片刻,也跟着下了马追上了花斯年的脚步,“我已经下过死命令,擅入禁地者死,别逼我亲手杀了你。” 花斯年笑了笑,反手抓住奥顿的胳膊。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绳子,在奥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花斯年迅速缠住奥顿的手臂将他绑了起来,再一个拦腰就用公主抱的姿势就奥顿抱在了怀里。 “临死之前有奥顿王送葬何乐而不为,我一直很佩服你,三年前你初来寻海城,这里还是兵荒马乱,你威信尚没有现在这般强势。就在别人想看你笑话的时候你却出乎所有人意料,擒获了叛军的一支万人队伍。而且还挖了个坑洞将这一万人赶进坑洞,封死了入口,让他们活活饿死在里面。你的狠辣独断以绝对的速度覆盖了整个寻海城,迅速镇压了那些躁动的暴民和呈观望态度的将士大臣们。” 花斯年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没过多久看到了一座石山。石山前面有个入口,只不过入口处被紧紧封死了。 “哎,果然封得紧紧的,怕是几十个alpha一起都推不开啊。”花斯年试着推了推堵住入口的山石大门,叹了口气。 奥顿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暴民横行,就要以暴制暴。蒙迪,快点离开这里,我就当你没有来过。” 花斯年没有推开后山门后也不气馁,继续抱着奥顿绕着山石前进。他又走了二十几分钟,在石山后面的一个地方停下了脚步,“因为你的这一壮举,寻海城迅速安定下来。奇怪的是叛军却没有因此混乱暴躁,反而是纷纷远离寻海城,将基地迁到了海域之上,成了飘忽不定的幽灵叛军队伍。他们现在的首领雷瑟尔也是在那时凭空出现,以他雷厉风行的做派火速取代了当时的老首领,成为新一代的叛军首领。” “那些散乱在各处的其他叛军力量也很快就被雷瑟尔纠结起来,毫无纪律秩序可言的叛军迅速被统一化管理,据我说知管理手段竟然和帝国的军事化管理很相似。”花斯年腾出一只手在墙上摸索了几下,在按到一个地方时手稍稍用力,就有一块石头凹陷了进去。 紧接着本来严丝合缝的石体上竟然向里收缩出现了一道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入口,“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对帝国而言只是蝼蚁般存在的叛军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和帝国开始了水火不容的对战。” 奥顿的脸已经铁青了,花斯年也不管他,抱着他弯身钻进洞口,继续朝着山体里面走去。 “啧啧啧,空荡荡的山体啊,哪里有半具残骸,更何况是近万人的叛军队伍。”花斯年环顾四周,指着这空荡荡的山洞哈哈笑了两声,“这个计划简直太妙了,不伤一兵一卒,就把两个势力完全分割重新洗牌,玩弄在了鼓掌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大概就是您吧?” 花斯年笑眯眯地用温柔目光俯视着奥顿,低头亲吻了他的额头,“我亲爱的未婚夫,帝国的大皇子奥顿布莱殿下,寻海城城主奥顿王殿下以及叛军首领雷瑟尔阁下。” 奥顿僵了僵身子,眨巴了眨巴眼睛用湖绿色的眸子无辜地看向花斯年:“你在说什么,蒙迪。” 虽然知道了真相,可花斯年看到这样的惊天颜值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才捏着奥顿嫩嘟嘟的脸颊笑了笑,“别装啦,都露馅了。” ——哎呦我去,这触感真是好啊。 花斯年忍不住又捏了几把,越捏越上瘾。 捏得正起劲的手被人打落,奥顿被花斯年用绳子绑着的手腕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绳子断成一截一截的落在地上。奥顿略一翻身就从花斯年的怀里跳了下来,他一改往日面对花斯年时时而羞赧时而认真的表情,眼神深邃透着邪气,嘴角微弯甚是具有攻击性。 花斯年好整以暇环胸看着奥顿,只见奥顿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生长变大,得体的衣服因为身体的变大而被撑破碎成一片片散落在地上。 他的手臂从原本的娇嫩变得紧致、充满力量,五官从原本的可爱精致变得俊美英挺。两条修长笔体的腿踩在地上,八块腹肌和两块胸肌呼之欲出,金色的头发慢慢变成黑色,小腹处更是摇摇欲坠。 浓烈的alpha信息素一瞬间便充斥了整个洞穴,更是将花斯年紧紧束缚住了。 花斯年捂住鼻子,眼神飘忽起来。 ——糟了,他怎么感觉,自己的信息素又要被雷瑟尔的alpha信息素刺激出来了。 花斯年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贴到了石壁上。雷瑟尔笑着逼近花斯年,一个壁咚就把花斯年圈在了自己和石壁里面,“从没有人发现我的秘密。” “那你应该庆幸自己之前从来没撩拨过其他人或者动过情。”花斯年脸颊滚烫,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雷瑟尔呵呵笑了笑,手描绘着花斯年脸颊和修长脖颈,撩拨抚摸起来,“怎么了宝贝,你看起来很难受。奥,原来是你的omega信息素又暴走了。” 花斯年迎头看着雷瑟尔额头的薄汗哼笑一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那就看我们两个谁先忍不住了,你要知道,我可是曾经忍着要了你的欲望,帮你纾-解完就离开了。很难受吧?要不要我再帮帮你?” 雷瑟尔的信息素混合着自己的信息素,简直就像暴走春-药一样,更何况现在眼前这个行走的荷尔蒙还什么都没有穿。紧致却不虬结的肌肉呼之欲出,花斯年看着雷瑟尔慢慢放大的面孔,浑身酥软,就要往地上滑去。 雷瑟尔眼疾手快,单手搀扶住了花斯年下滑的身体,自己也因此贴近了他,两个人紧紧相贴,都难受地闷哼出声。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雷瑟尔的某个部位渐渐肿大的花斯年脸更红了,他难耐地晃动着头,想要把身体里那喧嚣着要抱紧眼前这个alpha的声音赶出体内。 雷瑟尔压低额头贴近花斯年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吐着温热的气息,“乖,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告诉我,我就帮你纾解出来。” 第19章 正太有三好8 雷瑟尔撩拨着花斯年,可又不满足他。每次花斯年快要到临界点的时候,雷瑟尔就抽身而出。如此三番两次,花斯年也恼了。 他没有征兆地提起脚踹了雷瑟尔一脚,雷瑟尔毫无防备,被一脚踹翻在地,当场就懵了。 花斯年红着眼看着他蓄势待发的小腹,冷哼一声,踢掉鞋就踩了上去,“不是挺能吗你?这就傻了?很厉害啊你,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很爽是不是?” 花斯年正精神恍惚着,力气拿捏的不恰当,这几脚下去可就硬生生用了七八成的力道。 雷瑟尔五官揪成一团,表情狰狞。 花斯年还踩上瘾了,渐渐从踩改成了左右研磨。 小可:[别,别踩了亲爱的,求求你,那可是你未来□□的根本!任务的关键啊!] 花斯年脸颊绯红,哼笑着:[任务的关键?当初你们告诉我任务目标是个小正太,我以为是让我贡献前面,结果丫到头来还是后面?] 小可:[什么叫还是?之前的试炼任务是你自愿的,苦主的意愿里可没有那一条。] 花斯年:[哎……小可啊,你这么说我很伤心啊,上个位面没有我的献身能那么快完成任务吗?我扎心了,心态崩了,脸都气歪了。] 小可:[您脸不是气歪了,是欲-求不满,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花斯年:[……] 花斯年还要在脑海里吐槽什么,却突然被一个力道冲击向后倒去,再次靠在了石壁上。 雷瑟尔红着眼紧紧贴着花斯年,用猩红的眸子瞪着花斯年,笑的凶狠,“看我怎么教训你。” 唇瓣上狂野的吻瞬间就卷走了花斯年的理智,本来刚才盛怒之下稍稍压抑住的震颤又重新回到身体里。花斯年反手搂住雷瑟尔的脖子,也激烈地回吻了起来。唇齿相缠,舌头肆意的扫过对方的口腔。良久,花斯年感受到雷瑟尔的手擦过自己的后背滑进自己的衣服里。 他微弱的反抗了一下,“不是说先让我交代吗?” “我决定先原谅你,把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边。”汗水顺着雷瑟尔的额头滑落,滴在花斯年的皮肤上。 对处于兴奋期的alpha和omega而言,不管是口水还是身上流淌的液体里都带着浓浓的信息素。那一滴带着信息素的汗水就好比浓烈的春-药和烈酒,只轻轻一滴,就可以让对方完全完全丧失理智。 花斯年颤抖着挂在雷瑟尔的身上,用尽最后的理智嗤笑道:“说得好听。” 雷瑟尔低吼一声,再次凶狠地咬上花斯年的唇,“看我怎么办了你!” 山洞中,两个身体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辗转缠绵,声音在这片寂静无人的山中回荡,久久不见停歇…… 花斯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奥顿的皇宫,此刻的自己和上次一样,正躺在舒适的天鹅绒大床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消失不见,皮肤上斑斑点点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窗外已经黑了,天空中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月朗星稀。房间的灯光昏黄温暖,并不刺眼。 小可的声音适时从脑海中传来:[斯年,任务已经达成,现在随时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花斯年想起雷瑟尔紧致有型的线条和肌肉,咽下流到嘴里的口水,[能晚点离开吗?] 小可:[能啊,这个奖励任务就相当于是你的假期,只要是在蒙迪的正常生命期内,你都可以留在这里。反正你已经完成了任务,我的任务奖励也保住了,我才不管你留在这里多久。] [额……]花斯年对着空气叹了口气,[小可啊,我虽然脾气好,但你一再这么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良心不会痛吗?] 小可笑了两声,[我从来就没有良心这种设定。] 花斯年:[扎心啊,老铁。] 虽说是在跟小可胡扯八扯,但花斯年的心情极好。上个位面的时候走得十分匆忙,临走前虽说来了一发,但毕竟没有爽够。这个世界既然可以滞留到这个身体寿命耗尽,那简直不要太爽好吗? 上个位面想要试没有试过的“动作”简直不要太多奥,要抓紧在这个位面里都试一遍才行。 花斯年正在脑海里脑补着各种小黄文画面,连有人推门而入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一双柔嫩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花斯年这才从妄想中拉回理智,一脸懵逼地看向来人,“嗨,亲爱的。” 奥顿脱了鞋子钻进被窝里,一双手熟练地圈住了花斯年的腰,钻进了花斯年的怀里,“晚上好。” 花斯年:“……” ——为什么我的手这么想去摸奥顿的头发,明明知道这副模样是骗人的,但是还是好想摸啊,不,我一定要忍住,做人不能失了骨气。 金发少年抬头用毛茸茸的头发拱了拱花斯年的小腹,摆出最纯真无害的表情:“你醒了。” 花斯年:“……” 十几秒后,花斯年看着不听使唤抚摸少年金发的手,欲哭无泪。哎呦我去,真想剁了它啊,太不争气了。 奥顿将两条腿搭着缠在花斯年的腿上,瞬间便半挂在了花斯年身上,“既然醒了,就说说看吧,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第一次被雷瑟尔掳走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信息素味道。”花斯年任命的伺候着奥顿,捋顺了捋顺思路,“说实话,我本身也没有确切的把握,但第六感总是将你们两个人重叠在一起。虽然你们是一大一小完全不同的身形、帝国鹰爪和叛军首领两个水火不容的身份,但不得不否认,在对待将士这些行为处事上,你们的做法十分相似。雷厉风行,果断,捉摸不透。” “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越来越肯定。雷瑟尔和奥顿从来不会同时出现,一个离开,一个出现。一个消失了,另一个才会又出现。那天我的信息素暴走,奥顿离开后没多久雷瑟尔就紧接着出现了。雷瑟尔进入奥顿的房间犹如进无人之境,丝毫不担心会奥顿突然折返和他打个照面。若不是雷瑟尔过于自信,那就是他早就知道奥顿王根本不会出现。” 当然其实最主要的是因为他身体被强化的原因,当时他闻到了雷瑟尔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再次在奥顿房间醒来后要求系统将他的身体强化到了alpha状态。 强化的疼可不是白受的!这不随着嗅觉的加强,他就在奥顿身上闻到非常细微的雷瑟尔信息素。那些信息素真的是十分细微,只有紧紧靠在一起,用尽所有的精力、注意力才闻得到,不过这些事情他怎么能毫无保留地告诉奥顿呢。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发现了这个坑爹作者真是挖了一个天坑啊。 有了奥顿就是雷瑟尔这个假设后,原本剧情中那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剧情和人物性格就全部理清了。但是这些隐线作者并没有在文章中写出来,或者说作者本来想写,但因为后面烂尾,干脆放弃了。 “雷瑟尔帮我纾解之后离开,你又重新走了进来。当时我洗完澡出来,抱着你的时候闻到你身上有若有似无的淡淡信息素味道,那个信息素和雷瑟尔的一模一样。一开始我以为是雷瑟尔留在这里的,再仔细嗅闻时才确信,那味道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你的正太体型虽然据说没有信息素,但其实是有的对吧?特别是当情-欲到来,身体内的活性因子剧烈跳动的时候,信息素产生的会更多。” 奥顿在花斯年怀里点了点头,“我变成孩童时候时产生的信息素只是成年人的千万分之一,根本没人能察觉得到。若不是我动了情,根本不会露馅。” ——屁,你这个阴谋怎么能逃得过我堂堂皇级高手花斯年的法鼻呢? 花斯年骄傲一笑,“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不过你放心,我想这辈子也就只有我敢这么同时贴近你和雷瑟尔,所以除了我不会有其他人直到你的秘密的。” 奥顿在花斯年的怀里沉默许久,慢慢开口道:“发现身体不再继续生长后曾经惆怅了一段时间,浑浑噩噩过了几年,当我周围的同龄人甚至是比我小的孩子都长的高大威猛时候,我还是那个身量矮小的少年,别人的身体开始充满了力量,而我却变成了个没有价值的遗弃品。不堪其辱的我隐姓埋名,离开皇城出去流浪了一段时间,顺便看到了在皇城看不到的景象。” “被奴隶主压迫的奴隶,被城墙拦在墙外的难民,被当做玩物的奴隶少年,坐享其成的达官显贵。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老师——老杰克阁下。老杰克阁下是位吟游诗人,四处行走,他以为我也是难民中的一员,就把我带在身边,边游历边教授了我一些知识。也正是他没过多久就发现了我失去力量的残缺,开始带着我四处寻医。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终于找到了一种药方,可以将我失去的力量重新激发出来。” 第20章 正太有三好9 “力量恢复之后我欣喜若狂,告别了老师,回到皇城,冲锋陷阵,立下显赫战功,令众人哗然喝彩。”奥顿的声音飘忽起来,渐渐陷入回忆,“只是我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兴奋和自豪,我为帝国镇压那些叛军,脑海里想的却是那些奴隶、难民。” “后来我开始尝试扭转这个现状,但很遗憾我失败了,面对帝国专治太过腐朽,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从根本上纠正。事实证明,唯一的途径,只有推翻旧世界,开辟新世界。” “三年前,我突然变成了成年人的体型,并且可以随心所欲在雷瑟尔和奥顿这两种身份中切换。然后我脑海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想推翻旧世界,就要借助叛军的力量,所以我请愿去了众人闻风丧胆的寻海城。” “嗯嗯,然后呢?”花斯年听得起劲,顺着奥顿的话问道。 “我先是用雷瑟尔的身份加入了叛军,然而地位并不高。要想掌控叛军,就要立下汗马功劳,让他们看到我的价值。我用奥顿的身份擒获那支叛军队伍,大肆张扬,活坑他们。叛军们闻讯而来,无能为力之时雷瑟尔出现,将叛军从山后巧妙地救了出来。雷瑟尔立下大功,在叛军中的地位瞬间一日千里,很快就成为了叛军首领。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讲的,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 花斯年点头“嗯”着。 灯光昏暗,两个人低声说着话,“蒙迪,至于我两次三番靠近你欺骗你……” “过去的不必再说,”花斯年打断了奥顿的话,“好了,睡觉吧。” 花斯年说着紧紧搂住奥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奥顿复杂地看了花斯年一眼,轻叹一声,也睡了。 第二天,帝都信使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封来自西顿的手函。 帝国国王西顿布莱将于十日后在帝都与其他两位omega举行盛大婚礼,邀请他们二人出席参加。信中特意提到了蒙迪海茵这个名字,看来这件事是花斯年想躲也躲不掉了。 花斯年和奥顿看着这封信,偏头问向奥顿:“你为什么不标记我?” 标记是攻方在受方脖子后面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从而使自己的信息素留在受的体内,宣布所有权的方式。一旦攻方在受方身上做了标记,强大的信息素就会威慑其他攻方,让他们知难而退。不过标记也不是绝对的,一旦有更加强大的攻方看上了受方,也是可以用强过之前攻方的信息素标记受方,抹去前任的存在。 那天他们两个虽说做的酣畅淋漓,可事后奥顿并没有标记自己。 “还是接昨天晚上的话吧,我两次三番变成雷瑟尔找你,是因为我发现用奥顿这个身份不忍心赶你走。”奥顿迟疑了许久,还是咬咬牙道,“我虽然可以变成成人,但是我的孕育能力早已被破坏,你跟了我,永远都不会有孩子。我变成雷瑟尔之后信息素很强大,一旦标记了你,这世界上就真的几乎没人敢再靠近你了。” “这场战役我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去,就算不死去,奥顿这个身份也必须死去。奥顿是帝国的鹰爪,是君主集权制下的产物,只有废掉了鹰爪,才能迅速打击帝国皇权。我既没有能力标记你,也不敢标记你。” 花斯年听了奥顿的话眼睛却亮了,“你真的无法孕育?” 虽然自己已经很坦然面对这个身体,但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奥顿还是尴尬的点点头。 “那简直不要太好,”花斯年扔掉手函抱起奥顿,“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想生孩子。” ——废话,正常的男人哪个能接受生孩子这一说?omega的设定本身就不是一般男人能接受的好吗?他还在纠结怎么能避过生孩子这个身体构造,没想到奥顿的人设已经在那了。 “以后我们大可以领养个孩子,再说你说的轻巧,我就问问你,以你的占有-欲,当真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还送上祝福?” “那倒还真的不能。” 两人解开了心结,就开始商量回帝都的事情。 婚礼是在十天后举行,从这里到帝都大概需要五天时间,这来来回回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奥顿先是变成雷瑟尔去海上地基安排下之后一段时间部署,又返回王城安顿了帝国士兵的部署。 花斯年看着奥顿在地图上一人分饰两角的模拟战斗图,忍不住吐槽:“真是自攻自受啊……” 两天后,两方都交代好了,奥顿便和花斯年开始往皇城赶去。 承载着奥顿王和奥顿海茵的马车迎着晨光在士兵的簇拥下缓缓驶出了城堡,朝着帝都方向前进。 马车上,花斯年掀开窗帘看到外面透亮的风景,心旷神怡。马车在官道上很有节奏地颠簸着,竟然让花斯年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他抬头看向坐在自己面前闭目养神的奥顿,二话不说就把奥顿提起来,双手环上奥顿的腰将奥顿抱在了自己怀里,“奥顿,我突然有个想法。” 奥顿睁开眼,仰头看向花斯年,“什么想法?” “上个月最后一天和下个月第一天的那个想法。” 奥顿:“啊??” “就是,那个,你有没有试过马车y?” 奥顿眨巴了眨巴眼睛,脸上懵逼了一瞬间好表情突然变得很微妙。 欧式马车的空间很大,两排座椅迎头相对,只见本来老老实实待在花斯年怀里的奥顿勾唇轻笑一声,花斯年也没见他怎么动的,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奥顿压在了椅子上。 幽绿色的眸子好整以暇看着自己,娇嫩的唇瓣轻启,“这么饥渴?真的那么想要吗?” 花斯年咽了口唾沫,满怀希望地点点头。 “不行,等回来的时候再说。”用小手点了点花斯年的脸颊,奥顿站起身拉起花斯年,重新钻进花斯年的怀里,“我一旦变成成年人信息素就会迅速扩散,等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单独回来,到时候……” 花斯年失望的眼神猛地亮起,“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是马车y了!” 奥顿哑然失笑,“你脑子里到底有多少种y?” 花斯年但笑不语。 ——小黄文里看到的他都想试一遍的呢。 马车走走停停的过了四天,终于在第五天来到了帝都,第一站就是王宫。 两个人来拜见西顿的时候西顿正在裁缝的服侍下尝试新衣,白金搭配的衣服穿在身上甚是华贵,惊艳绝伦。西顿看看镜中的自己,想了想后也不脱下婚服,就直接召见了两人。两个人行了礼后很快落了座,奥顿和花斯年坐在沙发一边,西顿则是坐在另一面。 两个因为舟车劳顿而略显疲倦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了会客厅里,西顿站起来抬起头傲慢地俯视着奥顿,又转头惋惜地看了眼花斯年,“蒙迪这些日子受苦了。” “寻海城风景怡人,倒并没有觉得苦。”花斯年低头看着地面,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还说不苦,我记得上一次见你,你还是满脸红光,可现在,看看你的黑眼圈。” ——不,这只是欲-求不满造成的而已。不过这一点来说,自己忍得还真是有点苦。 西顿看了奥顿一会儿,突然展颜一笑站起来将奥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奥顿王,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说些话了。” 他话是对着奥顿说的,可眼睛却直勾勾看着花斯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两个,一个华服加深、英俊不凡,一个却只是个无法长大的小怪物。两人坐在一起,孰优孰劣,他不信蒙迪看不出来。后悔吧,后悔失去我这么一个英俊有权贵的丈夫。 花斯年看着奥顿微不可查蹙起的眉头,无奈笑了笑,权当没看见西顿的视线。 西顿发现自己被人忽视,心生恼意,十分不悦。 这场谈话持续了十几分钟,就被推门而入的几个裁缝打断了。这几个裁缝是给两位omega制作衣服的皇家裁缝,此次前来正是要将赶制出来omega衣服拿给西顿过目。 西顿随意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不错,让人给两位新娘送去吧”。 西顿侧头看着无视自己的花斯年和奥顿,脑海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他低头嗤笑一声,拦住正欲离开的裁缝,“择日不如撞日,奥顿王好不容易来到皇城,不如你们两位就和我一起举行婚礼吧。去,给他们量一下,三天之内赶制出两件新衣。” 西顿和两位omega的新衣是几十个裁缝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制作,也只是在昨天才赶制完成。现在三天赶制出两套新衣,简直是个笑话。 裁缝们面面相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花斯年拦住了他们,“尊敬的国王陛下,那大可不必了。我们这次来帝都,本来就是打算参加完您的婚礼之后就完婚,婚服都带了。多谢国王陛下的好意,很荣幸能和您一起举行婚礼。” 不仅西顿吃惊,就连奥顿也惊讶地看着花斯年。花斯年向奥顿挤了挤眼,继续道:“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西顿脸色有些不好,“不必了,你们有准备最好。”反正不管你准备什么,都只是白天鹅身边的丑小鸭,陪衬我婚礼的小丑罢了。三天后的婚礼,一定会让你们丑态百出。 第21章 正太有三好10 辞别了西顿国王,奥顿就和花斯年前往海茵家族。 路上奥顿看向花斯年的目光有几分审度,“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还有婚服?” “我偷偷找人做的。” “那我的尺寸呢?” “天天抱在怀里,还能不知道你的尺寸?大的小的我都知道。” 奥顿笑了一声,“那里也知道?” 花斯年吧唧亲了口奥顿的额头,“如果你想,我现在就能说出来。” 奥顿哑然失笑,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算是发现了,比不要脸这个技能我比不上你。” 马车渐渐驶进了海茵家族的地盘,花斯年刚从马车上下来,贴身小侍从加尔就冲了过来一把扑倒在花斯年脚下,“蒙迪少爷,终于又见到您了!” 花斯年拽起加尔,笑着问道:“之前让你赶制的衣服怎么样了?” “昨天都做好了,就等着您去试穿。” 要说花斯年也不是有先见之明,而是作者就是那么写的。花斯年看了整个故事剧情,是知道西顿国王为了让奥顿和蒙迪出丑,突然提出让他们在自己之后完成婚礼。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奥顿和蒙迪的婚礼十分仓促和尴尬,就连婚服也有些不合身。 花斯年在到了寻海城之后没几天就把自己和奥顿的尺寸写在了信上,让加尔为他们尽快赶制婚服。当时想的是不管用到用不到,有总比没有强,不过还真让他用上了。 拉着奥顿走进试衣间,人形衣架上的两件纯白婚服顿时让两人移不开视线…… ………… 巍峨雄伟的皇家大教堂中,在高台上站了两个人,一名是身材修长挺拔英俊的帝国国王——西顿?布莱,白金华服加身,器宇不凡。站在他身边则是位只有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纯白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连领带都是白色的,全身上下唯一不是白色的则是插在胸口口袋里的那朵红玫瑰。少年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梳理到了后面,面容精致,犹如天使。 两个人风格各不相同,却都深深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参加婚礼的众人也是今天到来之际才被通知帝国曾经的两位皇子,如今的帝王和领域王将同时举行婚礼的消息。 钟声敲响,从大门处三位omega新人一同踏入了教堂。 其中两位穿的是相同款式的金色华贵婚服,另一位则是单独穿了件白色婚服,在胸口地方同样和少年一样,别了朵玫瑰。红艳艳的玫瑰在纯白色婚服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欲滴。 倘若只有一名金色婚服的新人和一名白色婚服的新人,那众人的视线可能还会被金色华服的omega吸引过去,可如今有两个身穿金色华服的新人,人们的视线就不由自主被凸显出来的白衣青年所吸引。 在两名娇小的omega身边,白衣青年不仅显得修长挺拔,就连气度也是两人望尘莫及的。英俊的五官淡雅高贵,相反的另外两位omega新人小巧的五官就显得小家子气一点。 三位新人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走到了台阶处,等待自己的爱人将自己牵到对面,为自己披上宣誓所有权的披风。 听牧师念完了誓词,剩下的就是新郎为新娘披上披风了。 盛着披风的托盘被侍从缓缓送了上来,西顿却突然打断了音乐的奏鸣,“士兵,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拿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好奇地看向士兵出现的位置。 只见从侧门走出两名士兵,手中抬着一把椅子。士兵将椅子安放在奥顿和花斯年的位置后就退下了,西顿国王仰着头笑眯眯道:“奥顿王,请走上椅子为你的新娘披上披风吧。” 众人哗然,一片窃窃私语声响起。西顿国王这是在嘲讽奥顿的身高,让这一对新人出丑啊。 海茵族长坐在长椅的第一排,脸憋得通红,他气愤地瞪着那把椅子,好像要将它射穿一般。 西顿国王的笑容更灿烂了,他笑吟吟率先拿起披风,要为自己的新娘披上。 可就在他触碰到托盘的一刹那,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立在台阶两侧的其中一个花瓶“嘭”的一声炸。,碎片四散飞去,射向离他们最近的西顿国王和两位新人身上。西顿眼疾手快,想也不想拽起离自己最近的omega就挡在自己面前。 等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海茵家族的omege新娘呆呆站在台阶上,瑟瑟发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他身上划出了几道伤口,脸上也破了皮。 他还稍好一点,被西顿国王当做盾牌的梅尔登家族omega新娘就惨了。因为被西顿从后面按住,面朝外、身体根本无法移动的他只能生生迎上了那些碎片。碎片划过他的脸,让他原本姣好的五官变得狰狞起来,十分可怜。 和他们呈鲜明对比的却是奥顿和花斯年这边,同样是面对突然而来的碎片袭来,奥顿以最快的速度拿着椅子挡在花斯年面前,在椅子的阻挡之下碎片统统被隔绝到了外面,没有让两人受一点伤。 爆炸结束后花斯年赶紧抱住奥顿看了看他身上,发现奥顿身上没有伤口后才松了一口气,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众人惊恐地捂住口鼻,场面十分混乱。 西顿心有余悸,看到梅尔登新娘的脸心中一阵后怕,倘若刚才那些碎片是划在自己脸上,那岂不是危险了?! 西顿从梅尔登新娘的背后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惊怒道:“侍卫!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场面混乱不堪时,第二声爆炸声又紧接着响起,立在另一侧的花瓶也爆炸了。西顿故技重施,将海茵家族的omega挡在自己身前,而这次奥顿依旧反应很快,再次拿着椅子挡在花斯年面前,避免了又一次伤害。 场面更加混乱了,若这不是帝王婚礼他们早就夺门而出,谁也不知道下一颗炸弹会在什么时候爆炸。可这里是星河帝国帝王的婚礼,没有帝王的命令,谁敢离开一步? 坐在长椅上的人们按捺不住,有的站起身向门口张望,有的则已经躲在了椅子下面,十分滑稽。 西顿也害怕了,正在他打算放弃这次婚礼从侧门逃跑时却被身侧的奥顿一把拉住,“你不能走,你是帝国的国王,不能在自己的婚礼上逃走,如果你还想树立帝国威信的话。” “你放开我!”西顿焦躁地甩开奥顿的手,“要留你自己留下,就因为我是帝王才要为了这个国家保护好我自己。” 奥顿沉吟片刻,“那你走吧,过不了多久,在贵族之间、坊间就会流传出西顿国王胆小如鼠,将自己的妻子当做盾牌,夺门而出的丑闻。” 西顿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尴尬地看向两位受了重伤的妻子,“我留下来你能保证我的安全?” “当然,我不会拿着我妻子的命开玩笑,让士兵们进来。” 士兵们很快就被西顿召唤进来,暂时由奥顿掌控。 奥顿先是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压低头用双手护住头,然后便开始带着士兵围着整个教堂搜寻了一遍,确定再也没有炸-弹后才停下。士兵们护在墙壁的各个角落,混乱的现场很快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奥顿拿起藏在花瓶中引爆的炸-药看了看,告诉西顿:“是定时炸-弹,我和叛军打交道的时候见过这种炸-药,看样子是昨天就被放在这里的。” 西顿眉头紧皱,“叛军的势力已经伸到皇城了?护卫兵是做什么吃的?!” “我建议你好好调查一下这些护卫兵,让那些吃闲饭的趁早滚蛋。不过这些都放在后面,还是赶紧举行完婚礼让两位新娘就医吧。” 奥顿很快稳定了局势,以绝对的强势平静了风波,婚礼继续进行。 奥顿看着散落在地面的两个披风,又看看两位新娘脸上的伤痕,不耐烦地为他们披上了披风。 倒是奥顿和花斯年这边,花斯年将椅子扔在一边,半蹲下-身子背对着奥顿,奥顿一伸手刚好够到花斯年的脖子。只见奥顿表情虔诚地为花斯年系上披风后两人相拥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虽然众人不想承认,但一边好像金蛇狂舞,一边却是天使相拥的美好画卷。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西顿国王婚礼遇袭,是多么大的笑话。 而更让这些参加者心寒的则是西顿国王让自己新娘挡在前面的行为。 在人们的意识里,omega非常珍贵,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被放在家里好好呵护才对,而不是成为alpha的盾牌。原本西顿国王一下子迎娶了两大世家的omega已经引起了众人的不忿,就在刚刚他做出了更加恶劣的行为。 一名alpha,却毫不廉耻地用omega挡在身边,而且还是刚刚念完誓词、发誓要一生一世守护着新娘之后。 再看看奥顿和蒙迪这一对新人,依旧潇洒优雅的站在台阶上,就连胸口别着的玫瑰都没有掉落一片花瓣。 奥顿的确身有残缺,可当危险来临,他做出了一名omega和丈夫该做的事情,他保护了自己的妻子。不仅如此,奥顿王在帝王落荒而逃时拦住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了即将暴走的场面,避免了一场皇家丑闻的诞生。 两名omega强忍着痛哭的欲-望僵硬地站在台阶上,他们的身体已经划伤,他们的华服不再鲜亮,他们的脸上满是伤痕,但最让他们寒心却是帝王刚才的那一拽。那一拽让他们顿时明白,自己嫁给了一个什么样的alpha,一个自私自利的帝王。 西顿国王是英俊潇洒,可相比他,他们宁愿选择那位愿意挡在爱人面前的奥顿王。 一波三折的婚礼在人们的错愕中尴尬的结束了,西顿脸上无光,狼狈地率先离开。 …… 花斯年和奥顿回到海茵家族,默默进了房间关上房门的一刹那,花斯年一把抱住奥顿冲到床上,笑容很是奸诈,“原来你还有二手准备?” “呵,西顿想让我们出丑,我自然是要变本加厉还给他。” 花斯年重重拍了拍奥顿的肩膀,“在婚礼上的时候你简直是不要太帅,亲爱的。” “炸-弹是微型炸-弹,没什么攻击性,本来也只是为了让西顿出出丑。可没想到西顿如此配合,竟然连续拉着两位新娘挡了伤害。”奥顿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无奈道,“哎,我对我这个弟弟是越来越失望了。” 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海茵族长急冲冲走了进来,“刚才好险,你们……额,我等下再来……” 花斯年尴尬地从奥顿身上爬起来,拉住要离开的海茵族长,“祖父,别闹。” 作为海茵家族的大族长,这场有两位海茵家族新娘的婚礼自然是一定要参加的。婚礼结束后海茵族长留下来看望了一下受了伤的孩子,这才离开返回海茵家。海茵家的主系这一代只剩下了蒙迪和他弟弟,成为帝国王后的这位海茵家族omega则是从旁系挑出来的。 虽然都是海茵家族的孩子,但还是有个远近亲疏,海茵族长最关心的还是蒙迪。 海茵族长认认真真、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打量了花斯年一番,发现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后才松了口气,后怕道:“我刚才进城堡看了一下我们海茵家的孩子,脸上伤痕狰狞,若是不尽快治疗,恐怕就要留下疤痕。alpha留下疤痕倒无所谓,可让可怜的omega留下疤痕,不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还好有奥顿殿下保护你,才没有让你受伤。” 花斯年骄傲地扬了下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丈夫。” 海茵家族捋着胡子呵呵笑了笑,问向两人,“今晚的婚宴还参加吗?” 奥顿想了想摇头道,“不去了,你们去吧,我们两个在婚礼上已经抢了风头,如果婚宴再去,西顿就不是记恨这么简单了。” 海茵族长:“我的建议也是你们不要去了。” 花斯年笑了笑:“我们打算明后天就离开帝都返回寻海城。” 奥顿侧头看了花斯年一眼,欲言又止。 海茵族长却摇摇头,“寻海城你们是够呛能回去了。” 花斯年:“什么意思?” “今天上午的爆-炸牵扯出了很多事情,西顿国王已经将亲卫兵的队长和负责亲卫兵的将军全部问责,并暂时任命奥顿殿下为亲卫兵首领。这个消息我也是在王宫听到的,再过不久国王的旨意就会来到了。” 花斯年皱着眉头看向奥顿,就见奥顿舔着脸笑得一脸单纯,没有一点心机的样子。 送走了海茵族长,花斯年再次将奥顿压在了床上,“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 “国王和两大家族的婚礼上发生爆炸,让国王和皇权颜面尽失,也让两大家族对国王产生怨言。一来为了泄愤,二来为了安抚两大家族,西顿肯定是要血祭自己最亲信的亲卫兵才能平息这次事件。西顿虽然厌恶我,可纵观全朝也只有同为兄弟的我最为信任,再加上我能力出众,在没有很好的选择,他只能让我暂时成为守护皇城的亲卫兵首领。” 见花斯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奥顿只好撒娇似地用头拱了拱花斯年的怀抱,笑眯眯道:“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这虽是我的目的,但西顿会不会按我的剧本来也说不定,没有成功之前我只能保密。” 花斯年捏了捏奥顿的脸颊,“少跟我来这套,我就问你我的马车y怎么办?” 奥顿:“……”额,原来是生气这个吗? 第22章 正太有三好11 马车y没了着落,花斯年很是郁闷。 之后果然如海茵族长所言,西顿国王的旨意很快送到了海茵家,任命奥顿暂任亲卫兵首领,守护帝王的安全。 自从担任亲卫兵首领之后,奥顿忙忙碌碌,几乎全天都待在了皇宫。花斯年虽然不知道奥顿在干什么,但以他雷厉风行又狡猾奸诈的性格,肯定又是在一面正直地守护着皇室,一面又暗搓搓地干着挖墙脚的事儿。 他们两个在帝都一呆就是两个月,奥顿将亲卫兵大清理,将他们的守卫路线重新规划了一遍。直到这两天西顿才找到合适的亲卫兵首领,将奥顿接替了下来。 两个人这才有机会离开皇城,返回寻海城。 禁-欲了两个多月的花斯年很兴奋,一大早就准备了马车,两个人辞别众人,这才驾着马车离开。 目送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小侍从加尔很失落:“族长大人,为什么我看蒙迪少爷离开这么高兴,他难道不想我们了吗?” 海茵族长擦了一把眼角泪水,痛惜道:“儿大不中留啊!” 花斯年坐在马车上,饿狼一般的目光盯着奥顿,眼中精光四射,暗搓搓地搓着手,“亲爱的,马车,两人,都为你准备好了。马车,马车。” 小可看了都忍不了了:[天呢,我都看不下去了。] 奥顿暧昧地笑着,将车停在了森林深处,身形慢慢变大,撑破了少年的衣服…… 森林上空飞起无数惊鸟,若是有人恰巧从这里路过,就会惊讶的发现森林深处一辆看似无人的马车激烈地晃动着,时不时有暧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花斯年和奥顿驾着马车走走停停,原本四五天的车程硬生生被他们拖成了一个月才返回寻海城。 这段时间寻海城没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顶多偶尔叛军来上几发攻击,但对于身经百战的寻海城士兵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封闭式的alpha学院的最大一级学生刚刚毕业,被分派到了各个地方参-军实习。当花斯年在士兵中看到一个人的身影时,明显愣了一下,“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是蒙迪的弟弟,今年十八岁,十几天前刚刚从帝国学院毕业,来到了这座海城实习。 克里斯汀看到花斯年和奥顿时愣了一下,猛打了个敬礼,“奥顿殿下!蒙迪阁下!” 花斯年捂脸,这孩子…… 克里斯汀打了敬礼后就随着巡逻士兵走了,花斯年扭头看向奥顿,就发现奥顿摸着下巴,脸上挂着算计的笑容。 “喂,混蛋,你又在算计什么?” “这小子不错。” 花斯年:“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 “有做叛军的气质。” 花斯年:“……” “喂,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我们海茵家的独苗。” 奥顿笑笑,“也对,我就是想想而已,我们走吧。” ………… 十天后,花斯年和奥顿正在餐厅吃饭,吃到一半,奥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随口提了一句,“对了,今天上午士兵来报,有一个士兵在和叛军交战的时候不小心落单,被叛军抓了。” 花斯年心里“咯噔”一下,“那个士兵的名字应该不会刚好叫克里斯汀海茵吧?” “夫人真是蕙质兰心,我让士兵查了查,那个士兵还真是叫这个名字,”奥顿叹了口气,“最近的叛军真是越来越猖狂了,连海茵家族未来的族长都敢掳走,我早晚有一天要灭了这些叛军。” 花斯年:“……”——麻痹好贱好阴险啊。 奥顿放下手里的叉子,撑头皱眉看向花斯年,“对于围剿这些猖獗的叛军,夫人有什么好办法?” 花斯年:“呵呵,办法倒是有一个?” 奥顿认真点点头,“恩,恩。” “阉了叛军首领可好啊?” 奥顿讪笑:“这可使不得。” 两个人在餐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拌嘴,没过多久就有个侍从跌跌撞撞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殿下,是叛军首领的书信。” 奥顿表情一凛,“呈上来。” 花斯年撑着头,面无表情看着奥顿的即兴表演。您老尽管表演,笑出来算我输。 只见奥顿寒着脸打开信封看了一会儿,“啪”就将信封往桌上一拍,“欺人太甚!这个叛军首领简直是得寸进尺,竟然敢跟我提这种条件?” 花斯年看着,脑海里蹦出了三个字:神经病。 花斯年正撑着头喜滋滋看着奥顿的表演,突然发现奥顿一脸愁容往自己这边瞅了一眼。花斯年顿时浑身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见奥顿几步走过来,将书信放在了他的面前,“夫人,你怎么看?” 花斯年拿起信封瞅了一眼,学着奥顿的样子“啪”将信封往桌上一拍,“这个杀千刀的叛军首领,他怎么还不进海里喂鲨鱼去?!” 奥顿手握成圈放在嘴上咳了一声,“那夫人,要不我们就不同意他们的条件?” “别!”花斯年一把按住奥顿要拿走信的手上,“我这不就是过过嘴瘾嘛,您别当真。不就是前往敌营吗?我去!” 奥顿拿开手,只见那张信封上赫然写了一行字:想要人,拿蒙迪海茵来换。 奥顿叹了口气,抚摸着花斯年的脸颊,“可我着实不忍夫人去冒险。” ——哟,还飙起演技来了? 花斯年反手握住奥顿的双手,“为了帝国的荣耀,为了我的王,这点冒险又算得了什么?” 两个人的脸越凑越近,侍从眼睛直勾勾看着,傻了。 吃过早饭两人回了书房,房门一关花斯年就把信拍在了书桌上,“我单单以为你是要算计我弟弟,原来是把我也一块算计进去了。” 奥顿呵呵笑了两声,“之前你不是说想试试别的y,囚禁y怎么样?” 花斯年“跐溜”吸了口口水,一下子就没了脾气,“这个好像,有点不错。” 奥顿笑眯眯点点头,“那不就行了。” 花斯年无奈一笑,按着奥顿的肩膀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你其实是在帮我弟弟,我知道。叛军的势力一旦成功,拥护帝国的两大家族海茵和梅登尔首当其冲会受到波及,我弟弟若是能在叛军中立下功劳,将来海茵家族起码不会太难过。” “不是不会太难过,而是会桂冠加身。” “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奥顿撑着头笑,“叛军首领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第二天,奥顿和花斯年依依惜别之后,被几名将士包围着上了马车,前去交换人质。 半个小时后,士兵急冲冲来报,路上遇到叛军偷袭,王妃被劫走了! 奥顿一拍桌子,顿时怒发冲冠:“找!不放过一个地方,给我把叛军的根据地找出来!” 花斯年头上绑了个黑漆漆的头套,一路上摇摇晃晃被人带到了船舱里。周围安静了几秒种后房间再次被人推开,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冲着自己跑过来,揭开了自己的头套。 “哥,你没受伤吧?” 花斯年皱起眉头,“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紧紧拥抱了下花斯年:“太好了哥,终于把你从那个囚笼里救出来了。” 花斯年低头看了眼被绑住的双手,要说囚笼,这里才更像吧?那混蛋给这傻小子喂了什么药?傻了吗? 克里斯汀眼角泛着泪光,“雷瑟尔说能把就救出来,我当初还不信,现在我总算是信了。” 克里斯汀说着又有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走来,没过几秒雷瑟尔也进了房间。克里斯汀回头冲雷瑟尔露出感激的微笑,继续跟花斯年道:“西顿国王竟然让你嫁给了奥顿王那个矮冬瓜,哥,我毕业之后听说你已经嫁到了寻海城,这才故意来的这边。” 花斯年尴尬笑笑,眼角余光瞅着克里斯汀嘴里的“矮冬瓜”。 雷瑟尔拍了拍克里斯汀的肩膀,“克里斯汀,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哥哥有点事情要谈。” 克里斯汀点点头,不情不愿离开了。 花斯年:“……”好弟弟,你可是我亲弟弟啊。你没看到你哥哥的手还被绑着吗? 克里斯汀离开后还非常善解人意地给他们把门给带上了,花斯年在关上门之后瞪了雷瑟尔一眼,就见雷瑟尔挑眉,咧开嘴侧着身指了指门的方向笑了笑。 他顺着雷瑟尔的目光看去,就见依稀的灯光下能照出一个人的身影。 “好久不见,蒙迪。”雷瑟尔欺身向前抚摸着花斯年的脸颊,双腿一跨就半骑在了花斯年身上,“一个多月没见,有没有想我?” 花斯年皱着眉头,“请自重。” “你明明喜欢我,”雷瑟尔的手顺着花斯年的脸颊向下滑去,“看你这战栗的身体,已经有感觉了。” 花斯年仰起脖子,“我结婚了。” “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 雷瑟尔停下手中动作,亲了亲花斯年的额头,压低嗓子凑到花斯年的耳边咬着他的耳垂喃喃道:“我看得出来,你在奥顿身边并不快乐。那天之后你已经很久没有享受一次了吧?” 温热的气息吹进耳朵了,花斯年心跳加速。 雷瑟尔的声音压得更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夫人你说,这算不算**y?” 花斯年用能活动的脚向上猛地一踹,雷瑟尔吃一堑长一智,迅速后跳躲过了花斯年的攻势,嘴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你还真敢踹啊? 花斯年呵呵笑了笑,就听雷瑟尔又道:“你明明还爱着我,蒙迪。我也爱着你,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就因为那个暴君所谓的赐婚?!这太不公平了。”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是奥顿王妃,我的命已经和皇室纠缠不清。” “我带你离开,我可以带你远走高飞。” “不可能的,我还有家族,我还有弟弟,我弟弟还那么小,我一旦离开,西顿国王和奥顿王一定会迁怒于他。” 门后的人影晃动了几下,花斯年苦笑一声,“放弃吧,雷瑟尔,你走吧。” 雷瑟尔深深忘了花斯年一眼,轻叹一声推门而出。 就在雷瑟尔推开门的一刹那门后的人影飞速掠起,消失了。 雷瑟尔打开门刚要走,想了下又退了回来把绑着花斯年的绳子解了开来,“虽然这么绑着很有感觉,但你好像不太舒服。” 花斯年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就好。” 雷瑟尔:“要不要我给你换一件舒适点的房间?” 花斯年:“不用,不用,这里意境好。” 雷瑟尔揉了揉花斯年的手腕,“行,我等下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雷瑟尔走后过了一段时间,克里斯汀托着一些吃的喝的进来了,他一进来就放下东西,红着眼眶扑到花斯年身边,“哥,原来都是因为我。你放心哥,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花斯年看着耿直的克里斯汀,叹了口气。——哎,傻孩子。 克里斯汀揉揉眼睛,将水送到花斯年面前,“哥,封建主义害死人,爱情是自愿的,不是可以被人拿来做买卖的砝码。不要管奥顿王那个矮冬瓜了,我支持你和雷瑟尔首领。” ——哎,傻孩子,人奥顿王也没做错什么,怎么就被你说的这么不堪入目? “雷瑟尔首领?你加入了叛军?!”花斯年试探道,“你可是我们海茵家族未来的族长。” “要不是因为我是海茵家族未来的族长,哥你也不会受到这种委屈。我就在刚刚已经加入了叛军,并发誓不遗余力铲除帝国主义。哥,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打败奥顿王和西顿国王,还你自由,让你能够和真正心爱的人在一起!” 花斯年:“哎,你这又是何苦。” 深夜,花斯年正在沉睡,一个熟悉的味道传入鼻中。紧接着一个温暖宽厚的身体揽上了自己,将他圈进怀里。花斯年闭着眼睛笑了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揽住雷瑟尔的脖子,“恭喜你又获得一员大将。” “虽然潜力无穷,但毕竟年轻,还需要多磨练磨练。” “那克里斯汀就拜托你了。” “不,是拜托你了。” 花斯年没听明白,“嗯?”了一声,正要提问,紧接着唇瓣一个温热的触感袭来,厚实的舌头便滑了进来在他口中逗弄。花斯年浑身一个痉挛,忍不住回应起来。 月色漫长…… 第二天,克里斯汀带着花斯年上了岸,一边走一边小心保护着花斯年,“哥,首领有个计划,他希望我能打入奥顿军队的内部帮他里应外合。所以我要暂时带你回去那个囚笼,不过你放心,我们的胜利已经看到曙光了。” 花斯年:“……”那句“不,是拜托你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第23章 正太有三好12 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本来极为隐秘的交换人质事件不胫而走,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大街小巷。 奥顿王妃的胞弟被叛军劫走,奥顿王妃前去营救胞弟被袭一同被掳走,不仅如此,奥顿王妃甚至在叛军基地里呆了两天两夜!这两天两夜叛军首领会对奥顿王妃做些什么?孤男寡男,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奥顿王妃有没有被玷污身体,有没有和叛军首领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有没有对不起奥顿王? 这些野料无凭无据,可被传得却是有形有色,情节紧凑,跌宕起伏,花斯年听了差点信以为真。 奥顿王妃、奥顿王以及叛军首领之间更是被人们编排了一场爱恨纠葛的大戏,成为寻海城的人们茶余饭后私底下最喜欢拿出来说悄悄话的时候的谈资,内容千奇百怪,但都带着些香**节在里面。什么叛军首领那个多强啊,金枪-不倒啊,一夜n次啊。 奥顿王和叛军首领之间原本就水火不容的局势更加紧张,奥顿王对于奥顿王妃被擒一事大发雷霆,扬言定要将叛军连根拔起,将叛军首领五马分尸以泄心头之恨。 虽然奥顿王妃被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克里斯汀,但克里斯汀救兄长从叛军敌营逃出,也算立下功劳。再加上克里斯汀是海茵家族未来的族长、蒙迪海茵的胞弟,在军中表现也极佳,很快就被奥顿王从一个小兵提拔到了巡逻队队长,负责寻海城周围的巡逻安保。 这个职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小到保家,大到护城都是他们负责,也算是身居要职。 “哥,首领可真聪明啊,他怎么就猜得到奥顿王会提拔我呢?”克里斯汀把花斯年喊到一个小角落里,咬着耳根子说着悄悄话。 花斯年嘴角微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慈祥和蔼道:“两人屡次交锋,僵持三年不下,对对方的脾性十分了解也没什么。” 克里斯汀分恍然大悟,“那奥顿王是不是也能猜到我是首领派来的奸细?” “咦?”自己这个弟弟,看起来这么呆萌,有时候脑子反应很快嘛,“怎么可能,你可是奥顿王妃的亲弟弟、拥护帝国的两大家族海茵家族未来的族长,你是最不可能参加叛军的人啊。” 克里斯汀又点点头,摩挲着下巴疑惑道,“哥,你说,我这个不可能参加叛军的人都加入叛军了,那奥顿王有没有可能也早已参加了叛军?” 花斯年:“……”有的时候他真是怀疑自己这个弟弟是不是装疯卖傻…… 干咳两声,花斯年望了望往这边走来的士兵,“找我什么事情?” “哥,最近我听街道上关于你的谣言甚嚣尘上,虽然都被我及时制止,但怎么也遏制不住。奥顿王明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暗地里有没有为难你?” “这个嘛……”花斯年摆摆手,“放心好了,没关系。奥顿王还没有蠢到听信谗言的地步。” “那我就放心了,哥,那个矮冬瓜如果敢欺辱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克里斯汀紧紧握住花斯年的手,“你的笑容由我来守护!” “额……行……那个,有人来了,你快走吧。”花斯年好不容易赶走了克里斯汀,慢悠悠返回奥顿城堡。 他走着走着,就听到后面马蹄声“哒哒哒哒”飞快响起,花斯年闪躲到一边探头看过去,就见一名信使打扮的bete飞快地甩着马鞭在闹市中穿梭。信马掠过自己身边,扬长而去,方向直指城堡。花斯年皱起眉头,脚下速度加快,也朝城堡赶去。 等花斯年到了城堡后在广场上略一打眼,就看到了那匹非常醒目的信马,一名侍从正牵着马往马厩方向走去。 花斯年很快就在书房找到了奥顿,奥顿手里正拿着封信出神,竟然连花斯年进来都没察觉。 “出什么事情了?” 奥顿抬头看了眼花斯年,“海茵王后死了。” 花斯年双眼一怔,“什么?那个孩子死了?我们临走前那个孩子不还好好的,脸上的伤都康复了。怎么两个多月的工夫,就死了?” “据我的人来报,是被西顿活活打死的。西顿为人残暴嗜血,海茵王后就是被他活活虐待而死的。至于另一位梅尔登家族的omega稍微好一点,没怎么受过虐待。我之前去帝都参加婚礼时候就发现,这位海茵王后的五官细细看来看和有五六分相像,只是你的五官更偏中性,而他的则更偏妩媚些。” “本来西顿的母后给他相中的是另一位海茵家族的omega,但西顿点名要了你这位表弟成为海茵王后,其中包含的心思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海茵王后猝死之后尸体被西顿火速掩埋处理,对外宣称是海茵王后重病而亡。”奥顿将信推到花斯年面前,紧皱眉头,“这是刚才那个信使送来的国王手函,海茵王后重病而亡,海茵族长深受打击卧床不起,特命你返回帝都,慰藉老人。” “又要让我们返回帝都?” “不,这次不是我们,而是你。西顿一共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是让你返回帝都,一封则是让我前往西南部平定叛乱。” 花斯年接过信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这狗逼国王是想死吗?” 手函上说的清清楚楚,让蒙迪海茵返回帝都,却把奥顿布莱派往西南平定叛乱。 西南最近有叛乱吗?有,但是并不多,几个贼匪而已。但是手函上明明白白写着,让奥顿在那里驻扎至少一个月,确定叛乱全部清除。 “看来这西顿国王很怕你啊。”花斯年将手函扔在了桌面上,“拖着你不敢让你来帝都。” “装病的话,其实可以躲过这一劫。”奥顿托着下巴沉思道,“只是要委屈一下夫人。” “不,不用装病,他不是想见我吗,我去就是了。”花斯年想起了自己还有“倾倒众生”这个wa-igu:a。不过好像自从获得这个wa-igu:a后只用了一次,因为当时效果欠佳,就被他扔在一旁不再理会。 奥顿深深看了花斯年一眼,“太危险了。” “帝都是我曾经的家,相信我,我不会有事情的。” 奥顿长叹一声:“也罢,我会让你弟弟克里斯汀和你一块回去,希望他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放心,信我。”花斯年笑着抹去奥顿额头的褶皱,低头亲了亲他。 ………… 第二天一大早,一队精兵护卫着一辆马车向帝都方向赶去。一路上畅通无阻,一行人仅花了四天时间就来到了帝都,直奔海茵家族而去。 刚进入皇城,花斯年就发现仅仅两个多月的工夫,整个帝都的气氛都变得十分诡异。随处可见的护卫队,小心谨慎的居民,这哪里还是两个月前自己来时那个热闹非凡的帝都皇城? 花斯年和克里斯汀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海茵家族见了海茵族长,海茵族长虽然气色有些不好,但身体并无大碍。 果然不出花斯年所料,那封手函里所说的“卧床不起”只是用来骗他的罢了。 海茵族长显然对西顿国王草草处理了海茵王后的事情耿耿于怀,说起他来口气十分不好。 花斯年问起外面街道上的异状时就听海茵族长叹了口气,直喊“荒唐。” 原来自从奥顿整顿了帝都的护卫队离开之后,西顿开始日日流连噩梦之中,每日夜半惊醒,仿佛下一刻叛军就会潜入房中将他悄无声息地斩杀。他心中忐忑不安,惶惶终日。 西顿国王生怕叛军会再次袭来,便开始变本加厉对整个皇城进行戒严。 帝都附近的士兵有一半都被调遣过来成为了护卫队的一员。每时每刻,都要确保城市中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一旦遇到可疑人物,立刻抓去大牢审问。 单单只这两个月里,西顿抓起来的“嫌疑犯”已经超过了四位数。平民敢怒而不敢言,只能越发地谦卑。 索性这些“付出”还是有成果的,自从增加了亲卫队之后,西顿国王做噩梦的次数渐渐减少,心情也好了很多。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十天前海茵族长收到了海茵王后重病离世的消息,而且尸体还已经被草草地掩埋了。 好好的孩子,怎么会说染重病就染重病?海茵族长根本无法理解。omega身体是很脆弱,但并不是玻璃娃娃。只是当精神崩溃,才会导致精力枯竭而亡。 当时大婚现场,当场被丈夫当盾牌使用都没有导致他精神崩溃,又是什么能让他精神崩溃直到精力枯竭而亡?海茵族长不敢再往下想,只能咬着牙关将满腔的怨忿吞进肚子里。 两个人本来还打算继续和海茵族长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花斯年到达皇城的消息不过片刻就传到了西顿国王那里,距离两人进城没有一个小时,西顿国王的手函再次到来。 这次信使带着手函来到花斯年面前,邀请花斯年到王宫一聚。 第24章 正太有三好13 花斯年直接以“祖父重病在身,前去冲了陛下圣体”为由拒绝了邀请,结果没想到一天时候在海茵家族,西顿陛下不请自来,一进来也不多加掩饰,上来就要求单独见蒙迪?海茵。 海茵族长和克里斯汀心中担忧,不过花斯年却不以为意,打了个招呼就单独在会客厅见了西顿陛下。 “我亲爱的水中翡翠,既然你不肯去皇宫,那我就来这里见你。”会客厅里,西顿双目灼灼盯着花斯年,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拍了拍自己的身侧,“蒙迪,来,坐到我身边来。” 花斯年没有回应西顿,而是距离西顿一米远的地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陛下,我表弟呢?” 西顿:“表弟?奥,你是说过世的海茵王后。他被我安葬在了皇家陵园中。” “陛下,我表弟平日里生龙活虎,到底是什么恶疾能把一个花季少年摧残成这样?” 因为是单独会见,房间里只有西顿和花斯年两个人。 没有了其他人在场,西顿终于不需要伪装自己,无需掩盖自己的邪恶念头,他见花斯年不肯过来,就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逼近花斯年,“蒙迪,先别管这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西顿紧紧贴着花斯年面对面站着,眼睛贪婪地上下打量他,“哦,天呢,看你被寻海城那个破地方摧残成什么样子了。去了半年时间,就被叛军首领擒获了两次!奥顿那个小怪物是吃屎的吗?!” 花斯年干笑着退后两步,“陛下对我的事情好像很了解。” “你在叛军敌营待了两天两夜的事情在帝都都传遍了,我怎么可能会不了解。”西顿顿了顿,“蒙迪,你和叛军首领到底有没有……” 花斯年手抓住西顿的手腕,眼睛紧紧盯着西顿的,一字一句道,“陛下,请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的表弟,海茵王后,到底得了什么病?” 西顿不受控制地看向花斯年的眼睛,只觉得花斯年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个漩涡,深深吸引着他,让他陷在其中不可自拔。西顿精神一个恍惚,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将花斯年想问的事情都告诉他。 话到了嘴边,又被西顿硬生生咽了下去,“这种时候可不适合说这种扫兴的话题。” 花斯年眉头紧皱,“扫兴?陛下是觉得,我们海茵家族将一个好好的孩子交给皇室,不到半年的时间,就魂断玉碎。二十岁花儿一般的年纪,一个珍贵的omega生命,我们海茵家族的结晶,在您眼中就只是扫兴的话题?!” “我们海茵家族里每一个这个都不会是扫兴的话题,请您正视这个话题,告诉我,我的表弟到底是怎么死的?!”花斯年倏地手下用力,西顿就被花斯年按在了墙上,不能动弹。 一贯不露声色、淡雅如菊的蒙迪如今浑身散发着炼狱恶魔般凶狠的气息,西顿斜着身子撇向花斯年,浑身战栗。 他心里明明知道绝对不能将真相告诉蒙迪,可身体却背叛内心,做出了截然相反的行动。 西顿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回荡:“我,我凌虐了他。我让他穿上你曾经穿过的款式,模仿你的一颦一笑,模仿你的语气和动作,然后把他当成你,在床上玩弄他。可假的终究是假的,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他和你都相差甚远,他就算再怎么模仿,也模仿不出你的一半风采。我看着恼怒,就拿鞭子鞭打他……我看着他在我的鞭子下面打滚求饶的模样,看着看着竟然上了瘾,他,他就是被我活活打死的!” 花斯年攥着西顿领口的手青筋暴起,另一只手生生钳住了他的脖子,真想,就这么一下子就拧断这个人的脖子啊。 [斯年,快住手!]脑海中适时出现了小可的声音。 花斯年不理会小可的警告,手下动作加重。西顿脸色涨红,因为无法呼吸,身体不断痉挛,眼睛更是翻起了白眼。 突然花斯年浑身一颤,一股强大的电流沿着四肢百骸直冲入大脑。花斯年的整个身体都颤麻了一瞬,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你在做什么?] [你疯了!你差点犯下了大忌。你不能杀了他,他的不正常死亡会使整个剧情崩塌,你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就付之一炬!轻者会开除圆梦仙人的公务员身份,严重的甚至会魂飞魄散!]小可显然也是生气了,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此刻十分严肃。 花斯年看着沿着墙壁滑到地上的西顿,又想想远在西南铲除叛乱的奥顿,深吸一口气后猛踹了西顿一脚,[好,我不杀他,我出出气总行吧。] [这个……额……] [他现在的精神已经因为我刚才的wa-igu:a而崩溃了,等下你只要给他下个暗示,改变他的记忆就行。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我知道,所以别拒绝。我给你面子,你也要给我面子,这叫礼尚往来。] 小可有些发懵,这话是这么说吗?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啊…… 它拦住花斯年是帮花斯年,怎么到头来反而成了自己欠花斯年人情? 小可兀自在想着其中的关联,花斯年却已经是动了手。 他曾经是幻天大陆皇级高手,现在又拥有alpha的力量,真要是用尽全力,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只见花斯年脚下用力,重重踹着西顿,一脚一下,目标都是他的小腹位置。 西顿在地上打着滚捂住小腹连声哀嚎,“你疯了!你疯了!你这是弑君!我要杀了你,我要灭你九族!来人啊,快点来人!” 花斯年脸色铁青,一边毫不留情的踹着一边冷笑连连,“喊人?喊破喉咙都没用,刚才的人可都被您亲自屏退出了数十米,再加上这间屋子隔音效果极佳,你倒是叫啊。你叫的时候我踹得更爽。” “啊,别打了!蒙迪,求求你,别打了。我是星河帝国的国王,看在你祖祖辈辈世代效忠我们布莱王族的份儿,求求你别打了。” “当初海茵王后在你的鞭子下求饶的时候,你怎么就没饶了他?你怎么就想到他是世代效忠王族的忠义之家——海茵家族的后代!”花斯年又是一脚揣向西顿的小腹,坚硬的皮鞋狠狠碾过那个地方,西顿痛不欲生,可叫天天不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硬生生忍着这比死亡还痛苦的折磨。 他活到这么大,虽然也被长辈们教训过,这些长辈有父王、有兄长奥顿、也有老海茵族长,可从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揍他,往死里揍他。 西顿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东西了,他所有的意识都用在感受这恐怖的痛苦中。 良久,西顿停下了叫声,昏死了过去。 花斯年暗骂一声“废物”又狠狠补了两脚,这才一撩头发,喘了喘粗气,停下了动作,[小可,好了,剩下的交给你。] 小可已经是目瞪口呆,[额,啊,好……]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西沉。 眼看天就要黑了,会客室的房间才慢慢推开。 西顿国王的脸色有些苍白,可看向花斯年的眼神却很是暧昧,他强扯出一抹笑容,搀扶着墙壁颤巍巍走着,低下头笑得很是娇羞:“蒙迪竟然这么狂野。” 花斯年随意地摆了摆手,“过奖过奖,天色不早,陛下赶快回去吧。” 因为花斯年当时踹的时候非常有目标性,除了小腹的位置,他没有碰到任何地方,所以从西顿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伤口。 西顿两天腿夹在一起,用内八走着,“好,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亲卫兵看到西顿国王不舒服的样子赶紧应上前,小心翼翼搀扶着他离开了。 西顿国王一走,花斯年就来到了隔壁房间,海茵族长脸色铁青,身前的桌子椅子碎了一地。 “祖父,出什么事情了?” 克里斯汀的脸色也不太好,花斯年心里一紧,这两个人,该不会以为他和西顿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花斯年张开口,正要解释,克里斯汀却突然一拍唯一一张完好的桌子站起身,愤怒道:“海茵王后死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花斯年一愣,就看到那张完好的桌子随着克里斯汀的声音碎成了好几瓣散落在了地上,“你们听到了?” “我们刚才一直在隔壁,哥你别生气,我们只是担心你。所以事先在隔壁凿了两个孔,一旦西顿对你做出什么出格事情,我们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保护你。但我们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海茵王后去世的真相。” “……”他们看到的的意思也就是说,看到了自己刚才疯狗一样狂怼那个**的模样?这个该作何解释? “蒙迪,踹得好。”海茵族长冷笑了一声,“这个昔日里的霸权王国,如今却交到了这么个二世祖手里,天要亡国!” “是啊哥,你刚才踹的那股狠劲,不愧是我们海茵家的omega,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碍于海茵族长在身边,克里斯汀识时务地藏起了“首领”这个称呼,改成了“他”。 花斯年:“……”你们是不是接受能力太强了点?我可是omega啊,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omega,你们难道看不出,我刚才那一脚脚的,踹的有多霸道有力吗? “不过可惜哥是omega,如果换作是我,承受在西顿身上的痛会更痛。” ——不,亲爱的弟弟,那已经极限了,他要是再痛就该死了。 “不过西顿国王竟然没有怪罪,这倒是奇怪了。”海茵族长似乎终于找对了方向,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也以为我死定了,”花斯年道,“大概他是个m吧,有受虐倾向。” 海茵族长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蒙迪,我看西顿国王的架势,似乎是得不到你不会罢休,我这边并无大碍,你还是赶快回寻海城为好。” “不会,”花斯年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我想西顿国王,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我们海茵家族了。” ——都不能人道了,还来心情来这里找揍? ………… 西顿精神恍恍惚惚,只记得刚才自己仿佛身在梦中。 他一会抱着蒙迪,一会儿蒙迪摸向自己的小腹,热情似火。 两个人更是不分彼此,龙腾凤翔了许久才停下。 等自己醒来,他小腹处疼痛十足,可以想到那个如梦似幻的场景,西顿顿时一乐,蒙迪果然还是蒙迪,竟然榨干了他的精华。 西顿不怒反喜,疼在他身,喜在他心。 蒙迪?海茵,他一定要想尽办法得到他,不惜一切代价拥有他。他一定会找借口杀了奥顿,让蒙迪只成为他一人所有! 等西顿回到皇宫,小腹处已经是疼痛难忍,让他汗流浃背。 掀开衣服一看,自己整片小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乌青一片,淤血聚集在皮肤下面,黑黑紫紫,极为可怖。 ………… 果然如花斯年所言,西顿国王自从那日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这里骚扰过花斯年。不仅如此,西顿国王还称病,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议会厅议事告一段落,那些还没有实行的荒唐事情也终于停止了下来。 一个月后,南方寻海城有消息传来,叛军首领带领着一直精兵悍将攻破了奥顿的兵甲军团,击毁了一座极为重要的基地。 这座基地专门负责冶炼建造武器,再将武器输送给全国。基地被毁,也就意味着武器供应将会出现断层,无法及时输送过去,这对以一个四面受敌、时时处于备战中的帝国而言,是非常致命的。而且更严重的是,叛军不仅仅是毁了基地,还将基地中刚刚建造好的一批武器全部运走,搬空了整个基地。 西顿王勃然大怒,命令奥顿前来帝都领罪。 几日后,奥顿被押解到了帝都里。 西顿很急迫,奥顿来的当天便提审了他,不仅如此,还将花斯年请到了皇宫,让他亲眼看到奥顿狼狈的模样。 花斯年赶到审判厅时西顿国王正坐在华贵的龙椅上傲慢地俯视着奥顿,审判厅里已经坐满了官员。 花斯年的位置西顿早早就为他留了出来,花斯年一进入审判厅就被被安排到了最前面的一个座位上坐下。 西顿国王的伤显然还没有好,他的脸色因为能够审判奥顿而兴奋不已,可他不敢轻易站起来,身-下垫着厚厚的软垫,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金发少年一生银白色的盔甲,盔甲上脸上都沾满了血污和泥泞,头发有些凌乱,外形十分狼狈。可少年笔挺地站在关押着他的栅栏中,眼神轻蔑。不仅不畏惧西顿国王,反而像看蝼蚁一般看着西顿。 西顿心中愤懑,“啪啪啪”地将桌子拍得一声比一声响,“罪人奥顿?布莱,你串通叛军,将基地的地点泄露给他们,通敌叛国,罪不可恕,你可知罪?!” 奥顿叹了口气,“我当初被陛下派到西南平定叛乱,基地在东南位置,分身乏术,没有保护好基地是我的失误和过错。但通敌叛国这个罪名,我不承认,陛下可有证据?” “证据?基地被毁就是最大的证据。你想看证据是吧,来人!”随着西顿的声音落下,从审判厅的一角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花斯年看着有些面熟,他仔细想了想,就想起了他来。 这个人是奥顿王宫里的一个小兵,他有什么证据? 小兵颤颤巍巍走上来,低声道:“启禀陛下,那天傍晚,我巡逻的时候尿急,就脱离队伍找了个地方小解。找着找着就听到一个压低嗓子的交谈声。当时我偷偷探过头去,就看到奥顿王和叛军首领躲在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在交流着什么。” 西顿又问,“你能确定对方是叛军首领?” “我确定!我曾经见过叛军首领一次,那晚奥顿殿下交谈的人和叛军首领打扮一模一样。” 西顿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侍卫,带他下去吧。” 遣退了小兵,西顿看向奥顿,脸上露出胜利的神情,“奥顿?布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奥顿呵了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既然想要杀我,又何必找这些借口。” “这可不是借口,我审案讲的是真凭实据。基地被毁,你要为它付出必惨痛的代价。奥顿,我宣布将你毒酒赐死。” 奥顿深吸两口气,“我要求进行炼狱审判。”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一脸惊讶地看向奥顿。 炼狱审判是从古老时期流传下来的一种审判方式,内容十分狠辣可怖,可却也能让受审者无罪释放。 在帝都中有一处禁地,那里喂养了数头凶物。凶物凶神恶煞,见人s-a人,见鬼杀鬼。炼狱审判就是投身入这些凶物的洞穴之中,若是三天内能活着出来,这个人就可以获得无罪释放。 对于死刑之人,都有权利申请一次炼狱审判,但太多的前车之鉴出现,而且很遗憾,从古至今,从没有一个人能逃脱炼狱审判。所以死刑犯虽然有这个权利,却很少有人申请。毕竟都是死,受刑而死他们尚且可以保留个全尸,可若是死在凶物之下,凶物会吞食掉他们的每一处地方,让他们连根毛都剩不下。 西顿听到奥顿的话后先是一愣,然后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几声,“好,好,既然你想要炼狱审判,我就成全你。想送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你还不要,偏要铤而走险。” 炼狱审判恐怕是最恐怖的死法了,西顿相信,奥顿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无法从凶物中抽身而出。 三天后,帝都广场上,西顿亲自来进行奥顿的公众宣判。 炼狱审判有这么一项过程,那就是在全人民的见证下,将死刑犯送入凶物巢穴。 西顿一丝不苟的华服站在穿着破烂囚服的奥顿身边,清清嗓子对着聚满广场的人大声喊道:“奥顿?布莱,犯下通敌叛国的死罪,本是被判以毒酒之邢。但囚犯要求,将会进行炼狱审判。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却都没有说什么。 突然,人群中一个人高喊道:“我有异议!” 西顿看过去,就见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蒙迪。 “你说什么?”西顿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有异议。” 西顿咽了口唾沫,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道:“那你上来说。” 花斯年踩着台阶跑到广场上,站在了奥顿身边,“我是奥顿王的妻子,蒙迪?海茵,我有话要说。” “我申请和奥顿王一同进行炼狱审判。”花斯年侧头看了眼奥顿,弯下-身轻轻抚摸了他的脸颊,将他凌乱的头发用十指仔细梳理到后面。 西顿大怒:“荒唐,炼狱审判是只有死刑犯才拥有的权利。” “我作为奥顿王妃,我也犯了死罪。” 西顿:“你何罪之有?” “我曾经殴打辱骂过高贵的君王——西顿?布莱陛下。西顿陛下,难道您真的忘记了吗?” 西顿看向花斯年的眼睛,在他的鄙视下眼睛精神一个恍惚,那日失去的记忆竟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花斯年的重脚,他的狠踹,还有他的辱骂,都像是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 西顿脑子“嗡”地一声,炸了开来。 原来是他,原来是自己最想要的蒙迪,害得自己无法人道! 第25章 正太有三好14 花斯年小心翼翼为奥顿擦拭干净脸上的血污,让他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我如今站在这里,忏悔自己的罪行。我殴打了我们圣洁的国王--西顿布莱陛下。一个多月前,海茵王后去世,西顿国王以祖父病重为由将我急召回帝都。却将我的丈夫,蒙迪布莱遣去西南方平定叛乱,整整一个月。西南方有叛乱吗?只是些许聚众的暴民罢了,何须大材小用让我的丈夫花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只身来到海茵家,第二天西顿陛下便来了,他站在我的面前,竟然告诉我他把海茵王妃当成了我,将海茵王妃活活凌虐至死!” 西顿的脸色已经铁青,慌忙命令士兵将花斯年拉走。可正在这时,本来被枷锁捆缚着的奥顿却全身用力,挣开枷锁,将花斯年护在其中,不让别人靠近一分一毫。奥顿用他矮小的身体保护着自己的妻子,声音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冷厉,“星河帝国法典有记,任何人不得打断自首人的忏悔,就连帝王都不行。” 广场中聚满了人,因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炼狱审判,几乎全城的人都围聚在了这个地方。人们听到花斯年最后一句话,现场一片哗然! 海茵王后死亡的真相,竟然是被国王凌虐而死!这可信吗?这是真的吗?人们不禁联想到坊间传闻的国王大婚现场,西顿国王就曾经两次拿着自己的王后挡了刀。 如果这是真的,那西顿国王还真不配当一名alpha! 众人哗然,却没有议论风风。人们很快纷纷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在等花斯年接下来的话。 奥顿王妃,那可是奥顿王妃,连叛军首领都垂涎三尺,三番两次被掳走的奥顿王妃。本身他三番两次从叛军首领手里逃走已经是个传奇,可今天他却站在广场上,打着忏悔的名义把王族秘闻说了出来。 从没有贵族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这些事情,奥顿王妃果然是当之无愧的传奇人物。 “就算是omega,也有自己的尊严。盛怒之下,我打了西顿国王。这是我一个人的行为,和我的家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花斯年深吸两口气,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这和我的海茵家族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就算海茵王后死了,我们海茵家族对帝国依旧是付出着最真挚的忠诚。” “我们海茵家族世代效忠星河帝国,将全部的生命和信仰都投诸到了其中。我的父母为了帝国而战死,我的祖父因此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表弟海茵王后却死在了我们海茵家族誓死效忠的男人手里……我的丈夫为这个帝国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他为此甚至失去了成为真正alpha的权利,可他如今却将死于王室阴谋之下。而我,蒙迪海茵,愿与我的丈夫同赴黄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奥顿王和叛军首领势同水火,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联手?一个小小士兵的证词,竟然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我丈夫的头上,将他送上了断头台。” 众人再次哗然,奥顿王、叛军首领、奥顿王妃之间的纠缠早已传遍了整个星河帝国,单单是夺妻之仇,这两个人见面不会厮杀起来已经是不错,更何况是联手,的确是荒谬。 西顿已经气得脸色铁青,“放屁!简直是放屁!都是一派胡言!来人,将他们带去炼狱之地!立刻!马上!” 在这片帝都广场暗无天日下面,隐秘地伺养着数只凶物。花斯年和奥顿在西顿的监督下,慢慢进入了漆黑的铁门之后…… 身后的大门被缓缓关上,直到最后一缕阳光也被截断,周围再次恢复了一片漆黑。 花斯年抱起身边的奥顿,叹了口气,“这下完蛋了,**过头了。” 黑暗中,奥顿呵呵笑了两声,“超常发挥,有乃夫风范。” 花斯年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接下来怎么办?” “没关系,我都安排好了。” ………… “把海茵家族的人都抓起来,我要把海茵家族的人统统杀光。”西顿坐在象征着帝王身份的华贵铁椅上怒不可遏,“那个蒙迪海茵,他让我今天出尽了丑。” 一直担任参谋的国师却摇了摇头,“国王啊,现在动海茵家族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虽说皇权至高无上,但布莱皇族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得赖于海茵家族和梅尔登家族。您已经以‘通敌叛国’的罪处置了帝国最强的战士,您的亲哥哥。不能再故技重施,颠覆海茵家族了。” 西顿脸色不愉,没有说话。 国师又道,“说句难听的,当年布莱皇族也是建立在推翻前王朝之上。树大招风、民愤群起,不是个好兆头啊。” 西顿沉吟片刻,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只是暂时饶了他们。” “好,给彼此一个缓冲期,既能让我们积蓄力量,又能让对方放松警惕。”国师顿了顿,笑道,“陛下,那寻海城如今群龙无首……您看……” “寻海城以后就是你们范赛家的领地了,奥顿三年攻不下叛军首领,你们范赛家可不要让我失望。” 国师大喜过望,“多谢陛下,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西顿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小兵呢?” 国师回道:“陛下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 “好,退下吧。” 国师走后,西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个被侵犯的自尊心,愤怒地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吼了一声。 他西顿布莱,自出生以来,还从未受到过如此的羞辱,这接二连三的羞辱,竟然都是来自那对夫妻。蒙迪海茵,奥顿布莱! 西顿深吸了两口气,又突然嗤嗤笑了。 如今已经两天过去,这对夫妻怕是在炼狱之地已经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吧? 你是帝国最强的战士?那又如何。 藐视皇权的,都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在寻海城只闻奥顿王却不知有西顿国王,这群人是想造反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西顿这个笨蛋难得聪明一次的真相了。 ………… 窗外的太阳渐渐升起,露出了鱼肚白的颜色,月亮沉下,又是崭新的一天,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祥和和安宁。 今天就是看试炼审判结果的日子了,西顿想象着两个人面对凶兽惊恐的表情,心中竟然十分遗憾看不到他们两人死亡前的绝望表情。一想到两个人已经死,西顿就心情大好。 只能看到两人的残尸,虽然不够过瘾,但也足够了。蒙迪,我看上你是你的荣耀,可你偏偏不识好歹。既然得不到你,那倒不如毁去来的舒心。 忽然,宁静的街道上,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声! 西顿正站在王宫城堡的窗户边上,一眼就望见炼狱之地冒出咕咕浓烟。 西顿心头一紧,脑海中突然闪过不详的预感。 炼狱之地出事了,是有人来救蒙迪和奥顿还是出了其他状况?可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踏足帝都来挑战皇权的威严? 在试炼之地大门前上万名叛军打扮的男人手拿武器站在大门前,保护着最里面的两个人。叛军们一圈圈的将人围在里面,不让任何人伤及他们分毫。 帝国士兵们很快听到爆炸声赶到了现场,他们从来没想到,会在帝都里面对这群突然出现的叛军。谁也不知道这群叛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若不是听到了这里的爆炸声,恐怕就连他们将人劫走,这些士兵都不知道。 为了公平起见,死囚在进行炼狱审判时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这片区域,也正是因为这样,士兵们毫无防备,被叛军打了个正着。 他们只看到叛军以环形阵将里面的人一圈圈包围起来,虽然看不到人,但独属于alpha的强大信息素却让前来的士兵都浑身一颤,手心出了汗。 赶来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看向各自的侍卫长。可侍卫长仿佛傻了一样,竟也是没了动作。 叛军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悲怆的声音,“让我出去。” 叛军们面面相觑,又听到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道:“让出路来。”叛军们这才十分有秩序地为两人腾出了一条通道,让藏在最里面一直看不到身影的人走了出来。 蒙迪的脸上布满了血痕,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他的手里捧着一件看不出本来模样的灰色囚衣,囚衣碎成了数片,沾满了鲜血。 而在蒙迪身边的则是为高大威猛的男人,一双鹰隼般的眸子仿佛能将与他对视的人啄伤。男人搀扶着花斯年,慢慢走到人群最前面,和帝国的将士们对峙着。 蒙迪沾着血污的脸上悲怆欲绝,他捧着那对破衣服,“原本他可以活下来的,但他为了救我,将我从凶兽口中推开,自己却成了凶兽的盘中餐。这就是曾经让帝国最敬佩的领域王——奥顿布莱生前最后穿的衣服,他一生戎马,为了帝国殚精竭虑,临死前,奥顿王曾经告诉过我,他想过千万种死法,或是在战场上战斗到最后一刻,或是被叛军首领暗杀,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是死在了亲弟弟——这个国家的王——西顿国王的手里,死在了凶兽的口中。” 蒙迪跪在地上将衣物卷入怀中,一滴接一滴的泪水落在地面上,“两个月前我们还在寻海城紧锣密鼓地设计如何抓捕叛军首领计划,怎么两个月不见,他就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 在场的士兵不是alpha就是bete,最见不得omega流眼泪,更何况是满身血污的omega。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士兵,在看到花斯年这般崩溃的模样和脆弱的表情,都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士兵们纷纷皱眉扭头一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就算隔着数米,他们也能从蒙迪身上感受到那种绝望和崩溃。 护着蒙迪的男人冷声道,“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叛军首领雷瑟尔,呵,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和死对头兼情敌有过秘密会谈。可怜的奥顿,作为情敌,我佩服他对自己妻子的牺牲。作为对手,我佩服他的能力。但作为死敌,我鄙视他愚昧的忠诚。” 众人惊讶地看向雷瑟尔,就见雷瑟尔将跪在地上的蒙迪拦腰抱起,圈在怀中,“西顿国王帮我杀了我最大的对手,这一点我要谢谢他。与其说奥顿和我串通,倒不如是西顿国王串通了才对,毕竟最让我害怕的是奥顿,而不是西顿。” “蒙迪我会带走,今天是第三天,他安然通过了炼狱审判。从此之后,他不再属于海茵家族,不再属于王室,他自由了。从现在开始,他将在我的庇佑下生活,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伤害他分毫。”雷瑟尔顿了顿,望望天后又道,“看这个时间,宣布结果的西顿国王应该快到了吧?真希望快些见到西顿国王,让我当面谢谢他帮我铲除了这个天敌。” 雷瑟尔说着,就抱着花斯年再次回到了叛军人群中。 叛军首领雷瑟尔!竟然是叛军首领雷瑟尔亲自带着上万叛军赶来帝都救的奥顿王妃! 冲冠一怒为红颜,叛军首领竟然可以为了奥顿王妃做到这种程度! 虽明知是敌人,可在那一刹那,帝国的将士们竟是不由自主钦佩起这位叛军首领来。 从四面八方围聚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双方对峙越越来越紧张。他们悄无声息地来是因为帝国士兵毫无防备,可在不断的帝国士兵增援面前,他们又如何全身而退? 眼看着士兵越来越多,原本数量相等的两方人渐渐开始出现偏颇。可帝国士兵的人再多,也没人敢冲上前。 太阳渐渐升了上去,终于,西顿国王姗姗来迟。 西顿国王被亲卫兵们小心翼翼保护着来到了炼狱之地,全身裹着厚重的铠甲,就连眼睛都藏在镂空竖形头盔之内。雷瑟尔又走了出来,这次却没有带出蒙迪,而是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他看了眼西顿的装束,突然笑了,“我亲爱的盟友啊,为什么穿的这么谨慎,你是害怕了吗?不,请千万别害怕,我是专程前来带着最真挚的谢意感谢你将奥顿送去了地狱的。” 厚重的铠甲使人们看不清西顿的表情,“来人,备箭!” 他一声令下,一排弓箭手火速从后面冲到前方,拉满了弓。 雷瑟尔笑了一声,就在西顿要下命令时,又是一声爆炸声传来。 西顿浑身一震,扭头看向爆炸的方向。爆炸的地方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王宫!从这里仰头看过去,很分明地可以看到自己那醒目高耸的塔燃起了滚滚黑烟。 “看到没,亲爱的陛下,我又一次救了你。那个房间是您的寝殿吧?若不是我将您叫来,您已经死了。” 就算藏在盔甲里,也掩藏不了西顿的惊恐。 就连自己的寝殿都被埋下了炸-弹,那还有什么地方,是叛军到达不了的?他是不是该庆幸叛军首领到现在还留着他一条命? “杀,给我杀了他们!” “谁敢动?”雷瑟尔又是一笑,“现在这周围已经被我布满了炸-弹。你们信不信?我可以炸掉试炼之地的大门,可以炸掉国王寝殿,就可以炸掉这一整片区域。西顿国王,你想给我陪葬吗?” 西顿呼吸一滞,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了一圈周围的士兵,发现他们脸上虽然没有露出惶恐的表情,可眼神里还是没有将恐惧很好地隐藏起来。就连作为众人标杆的侍卫长和将军,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凝固。西顿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自负,后悔自己过早地斩杀了奥顿。 这世界上,恐怕真的如叛军首领所言,只有奥顿才是他的天敌。然而这个天敌,却已经被自己折断了…… 西顿眼睁睁看着雷瑟尔带着万人叛军和蒙迪全身而退,临走前,雷瑟尔留下了一句话:“亲爱的西顿陛下,请用最热切的期盼,迎接黎明的到来。” 雷瑟尔走后,西顿火速命令人将整个帝都彻查了一遍,最后却没有发现任何炸-药的身影。 然而即便如此,西顿还是很不安心。那一晚,因为寝殿被炸毁,西顿不得不住暂时在了刚刚去世的海茵王后的寝殿里。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是叛军冲进寝殿暗杀他。 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死去的奥顿,想起了死去的父王,还有那个被自己凌虐至死的海茵王后。 他到现在还记得海茵王后临死之前的眼神,恨,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想要将他扒皮抽筋的眼神。突然间,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在这间房间里,海茵王后的鬼魂就站在某个角落,虎视眈眈地张着血盆大口像看猎物一样看着他…… 半夜的时候,海茵王后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声,紧接着就见西顿国王夺门而出,身上的睡衣溻了一半。他留着冷汗的脸上布满惊恐,跌跌撞撞冲进了梅尔登王后的房间里,一把抓住梅尔登王后就扇了一个狠狠的巴掌,“你已经死了,给我滚,滚出王宫,滚出这里!” 梅尔登王后躲闪着西顿的攻击,可他越是躲闪,西顿反而越发地变本加厉。梅尔登王后哭喊着向门口的侍卫们求救,可侍卫们只是看了两眼,就识时务地关上了房门。 梅尔登绝望极了,他闭上双目,苦笑一声,认命地接受这场暴风雨般的洗礼。 第二天,梅尔登族长来看望自己的最珍爱的儿子,却发现自己的儿子脸色惨白,身上是青青紫紫的斑痕。他可不会以为这是什么爱情的点缀,就算是傻瓜都看得出来,那是暴力所致。 梅尔登族长想起了关于海茵王后的传言,脸色顿时一片铁青。 和海茵王后是海茵家族的旁系不同,梅尔登王后可是梅尔登族长唯一的omega孩子,他一共有六个孩子,可只有这么一个omega,自幼被父亲爸爸和哥哥们捧在手心里,何时受到过这种委屈。 见到西顿国王,梅尔登族长强忍着往西顿国王脸上招呼的冲动,提出了接梅尔登王后回自己族里小住几天的请求。梅尔登族长提出的理由很充足,西顿也是在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要应了。 一接到西顿国王的点头,梅尔登族长还不迟疑,带着梅尔登王后扬长而去。曾经带到王宫里的东西一件都没有拿,全都留在了王宫里。 梅尔登王后坐在马车里,扑倒自己父亲的怀里嚎啕大哭,委屈极了。 梅尔登族长叹了口气,抚摸着梅尔登王后的额头,“感谢上帝,你还活着。” 梅尔登王后又哭了一会儿,才啜泣着哽咽道,“父亲,我不想再回到那个恶魔身边了。” “我可怜的孩子,这个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但若是西顿国王他派人来接……”梅尔登王后迟疑道。 “奥顿死了,叛军再过不久就会全面发动起义。海茵家只有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alpha,在军中势力早已不如当年,再加上蒙迪海茵的原因,西顿国王能借用的力量,只有我们梅尔登家族,只要我们梅尔登家族还有价值,他就不会执着于你常住梅尔登家族这件事情。” “父亲要带着哥哥们去对抗叛军?帮助这个昏君?” “我保护的是这个帝国,而不是那个国王!我们身负帝国荣耀,终将为帝国奉献余生。况且若是这次胜了,我们梅尔登家族的权势将会更上一层,海茵家族再不是我们的对手。” “父亲,功高盖主,恐引火上身。之前有海茵家族和我们互相牵制,西顿国王还能放心,可如果我们的势力进一步扩大……” 梅尔登族长沉吟片刻,看向梅尔登王后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我的儿子若是alpha该有多好。” 第26章 正太有三好15 叛军和帝国的战争很快就爆发了,不同于之前和奥顿之间的绵战,这才没有了奥顿的阻挠,叛军势如破竹,很快就攻陷了寻海城,将其变成了自己的根据地。 各方叛军势力纠结起来,开始一路向帝都逼近。 西顿看着这来势汹汹的叛军们,紧急召唤军队,镇守王城,出击攻打叛军。就算是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西顿依旧记恨着海茵家族。他命令海茵家族的克里斯汀率五万大军成为先锋队,首先应击叛军来袭。 仅仅五万大军,去迎浩浩荡荡的三十万大军?这分明是让克里斯汀带着五万大军去送死。 西顿国王本以为又可以看到海茵家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壮,可万万没想到,数日后前方来报,克里斯汀带着两万大军直接归降。 西顿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这,这,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把海茵家的人都给我关起来!海茵家的下代族长已经犯了通敌叛国之罪,我要将海茵家族的人统统处死!” 士兵们接到命令匆匆离开,半天后,士兵们悻悻而归,领队将军磕磕绊绊回道:“陛下,海茵家族已经……人去楼空了……” ………… 克里斯汀大口灌了口水后和花斯年吐槽,“他想往死里整我,何必拉五万大军一起垫背。拿着五万大军打头阵,却在后方留下了五十万大军镇守皇城内外,西顿是有多怕死?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直接带着这五万士兵归降了雷瑟尔老大。” 花斯年:“忠义之后总带着点愚忠傻气,你作为忠义之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总是要做的。他是没想到你这么见风使舵,还没兵戎相见,直接投了降。” “祖父他们还有我们海茵家族旁系的其他人都被我秘密送去了寻海城,哥,我做的不错吧。”克里斯汀冲着花斯年眨巴了眨巴眼睛,求表扬的意图简直不要太重才好。 “棒极了,”花斯年不吝夸奖,“最值得表扬的就是炼狱审判那次。” “说到那次了,我心里那个气啊。你说首领当时就离西顿那个昏君十几米的距离,若是杀了他岂不是更好?” “说的倒是轻巧,哪有那么容易。西顿虽然昏庸,但真正腐朽的还是帝国主义制度。西顿只是这一代的禅位者,他死了,会有新的国王、新的继承人诞生,他的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给自己惹上一堆麻烦。只有通过起义彻底碾压下帝国主义,这场战斗才算是成功。” 花斯年嘴唇有些干,便也端起水来喝了一口,“再者说了,要是雷瑟尔杀了他西顿国王,那我们就真的要搭在里面了。帝国瞬间会以弑君的罪名将我们全部斩杀,势单力薄,能逃出来就算不错了,你还想杀了西顿?脑子养鱼呢你。” 两个人如今坐在叛军临时搭建的营地里休息,花斯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身影,脑海中回忆着之前在帝都的炼狱审判发生的事情。 当初他回到帝都后和奥顿一直都有书信上的往来,最后一次奥顿告诉花斯年,自己会去攻打一处基地,给西顿解决自己的机会,从而也是自己金蝉脱壳。这一场只是试探,就算西顿这一次不会将奥顿押到帝都受审,那就还有第二次的叛军攻击。 很顺利地,西顿又一次按照他们写的剧本,开始了这场表演。 在信里奥顿还提出要让花斯年激怒西顿,争取和自己一同进入审判之地。花斯年也做到了。直到现在,花斯年才明白当初奥顿为什么要设计雷瑟尔掳走自己这件事,为什么要将雷瑟尔掳走自己这件事情大肆宣扬出去,传遍了整个帝国。 说到这里花斯年当时还纳闷呢,虽说一个是长不大的小矮子、一个是海茵家的omega这种野兽和美女的王室组合,虽然很吸引别人的注意,但也没有轰动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原来是奥顿在后面推了一手,将两个人的事情传遍了五湖四海。 从此之后,奥顿王妃就和叛军首领扯上了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 奥顿从三年多前可以在成年和幼年之间切换时就做好了死遁的准备,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王城地下挖了一个密布在地下的网络通道,通道的有一个方向就是连到了炼狱之地里。 在炼狱之地里的时候,奥顿早就事先准备好了替换的衣物、食物和干净的水,他和花斯年在那条通道里躲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凌晨,奥顿引来一只凶物缠斗了一番,弄了凶物的一些血抹在自己变大时撑破的衣服上,又给花斯年乔装打扮一番,这才从通道灰溜溜地离开。 之后又忙忙碌碌带着万人从其他入口进入炼狱之地的大门前,炸开大门,救出花斯年,制造了奥顿已死的假象。 经过这一次事件,奥顿王死了,叛军首领对奥顿王妃的心思也浮出水面,就算以后奥顿王妃和叛军首领走在一起,也不会突兀到令人尴尬。能冒着死亡的危险冲进敌人营地里救出心爱的人,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吧,更何况是当时“精神已经崩溃”的“奥顿王妃”。 一双宽厚的大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将花斯年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他抬头看了眼雷瑟尔,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了个地方出来,“忙完了?” “恩,已经部署完了。” 克里斯汀识时务地离开了帐篷,临走还不忘为他们拉上帘子,花斯年见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才问道,“这么说起来,你从一开始就想过要通过炼狱之地来死遁?要不然怎么三年前就想到要挖到那个地方去。” 雷瑟尔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我当时还真没想过会通过炼狱审判死遁。我当时是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注定成不了国王。而国王的唯一人选就是西顿,他要是登基,死的那个人肯定会是我。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小时候得罪了他那么多次,以他记仇的性子,给我留个全尸就算是大发慈悲了。” “挖到那里只是为了想给自己留条后路,若真是到了哪一日西顿要处死我,我也可以申请炼狱审判,从那里死里逃生。” …… 海茵家族的临时倒戈让这一次的帝**队的军心越发涣散,自己在前线英勇杀敌,可自己的国王却躲在后方舒适华美的宫殿中享受着美酒和安逸环境。哪怕他不像对面的雷瑟尔首领一样带军杀敌,站在前线后方远远地振奋军心也好。 可怕死的西顿一次都没有出现,他们这些帝国士兵,到底是为什么而战?为了什么信仰而战?为了谁而战? 帝**心涣散,可叛军却愈战愈勇。 星河帝国442年,叛军首领雷瑟尔带着身披铠甲的奥顿王妃闯入王宫,将昔日帝国国王西顿斩于刀下,彻底结束了这场历时三年的起义战争。 雷瑟尔将星河帝国改名为星河共和国,废除国王集权制和君主禅让制以及奴隶制。 废除这些腐朽制度的同时,创立了选举制,国家的最高决断者称之为“统帅”。十五年一任期,任期一满,退位让贤。 雷瑟尔当了第一届统帅,并在次年迎娶了奥顿王妃蒙迪?海茵成为统帅夫人。海茵家族在这次起义中立功无数,受到了很高的赞誉和殊荣,海茵家族的族长克里斯汀甚至被赋予将军头衔,成为镇守一方的杰出勇士。 十五年后,任期一满,雷瑟尔便退位让贤,由呼声最高的克里斯汀?海茵担任下一任统帅。 而雷瑟尔则带着蒙迪离开皇城,返回了寻海城,在那里一呆便是二十年。 雷瑟尔死的时候只有六十多岁,那场年幼时留下的伤病到底还是给这个身体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雷瑟尔临死之前躺在花斯年的怀里,眼睛直直盯着花斯年的双眼,目光流露着不甘。 他紧紧握住花斯年的手,一字一句道:“我真不甘心,先于你一步,离开人世。若是可以,我真想把你永远捆在身边。我宁愿看着你死去,也不想你在我死后,独自一人,存活于世。” 花斯年紧紧握着雷瑟尔的手,低头亲吻着他已经不再年轻的皮肤,“恩,我知道了。” 雷瑟尔的手更加用力了,“如果有来生,我不会放过你的。” 花斯年轻轻一笑,用已经下垂的眼眸和雷瑟尔四目相对,“好,有本事你就别放过我。” 雷瑟尔轻叹一声,合上了眼睛。他的手力道渐渐放松,最后垂在了床上。 花斯年又低头亲吻了雷瑟尔的额头一下,低喃了一句“再见了,我今生的爱人”后,便趴在雷瑟尔的怀里,也失去了生命。 第27章 我的美人师尊1 花斯年从黑暗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蹲在一株散发着乳白色光晕的灵草面前。 灵草有七片叶瓣,每一片都是金灿灿的颜色,七个排列起来,远远看去就像七片金光闪闪的龙鳞。 他愣了愣,顺着灵草的根茎看到它没入的土壤,当看到几乎紧紧贴着根茎的灵铲时,花斯年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把铲子立刻扔了出去。 艾玛,好险。 如果再晚来这个世界一秒钟,自己的命就玩完了啊。 花斯年拍着胸膛长舒一口气,这才有心思站起身环顾四周。 一片充满苍翠绿意的药园,灵草清香迎面扑来。药园说大不大,但里面的灵草据花斯年从故事剧情的了解来看,随便拿出一株亮出来都是震惊修真界的稀世珍品! 花斯年踮脚猫腰把铲子重新拿回来,给院子里的灵草挨个翻了翻土,抹去自己站在七星龙鳞草前的痕迹,这才擦擦汗返回了房间。 他这次进入的是修真故事,典型的**丝逆袭的修真故事。 这个故事的位面之女叫冉诗诗,是修真第一大门派万仙门的掌门之女,也是门内极备受欢迎的女修。如姣姣明月超凡脱俗,清纯绝美。 位面之子是个从俗世进入修真界的内门弟子,无权无势。好在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单系火灵根,又加上运势了得,机缘巧合获得了一本仙级秘法,年仅二十五岁便进阶为金丹修士,不仅得到长辈们的认可,还得到了高岭之花冉诗诗的青睐。 这修真位面里秘宝的等级由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种,而在天级之上,更高的则是仙界流落至此的仙级秘宝,只是仙界秘宝可遇而不可求,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无缘一见。 修真等级则是从低到高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合体期、渡劫期以及大乘期八个阶段,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修真文。 自己这次帮助的苦主名叫白雨,是玄天阁阁主的关门弟子。 据这本书里的描述,玄天阁是这个修真世界最神秘的存在,世人只知玄天阁,却不知玄天阁何在。没有真正知道这座门派的所在,只知道门派中藏有无数瑰宝秘法,十分神秘。 既然给了玄天阁这么强大的逼格,那就不能白给,玄天阁阁主——元修真尊就是这个修真故事里的一个大反派,马上飞升仙界的大乘期修士。 位面之子凌阳炎为救冉诗诗染上了至寒之毒,只有玄天阁的七星龙鳞草可以救他一命。白雨外出历练时巧遇冉诗诗,惊为天人,顿时对她一见钟情,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他。 起初冉诗诗因为心中早已有了凌阳炎对白雨不屑一顾,可在得知他是玄天阁弟子后,态度顿时大变,不仅刻意亲近白雨还动不动昏迷晕倒,谎称自己身患绝症,只有七星龙鳞草可以救她一命。谁若是能救她,她就嫁给谁。 白雨心中一喜,趁师父在闭关修炼,将玄天阁仅有的那柱七星龙鳞草偷出来送给了冉诗诗。 冉诗诗拿到七星龙鳞草,将白雨安置到了万仙门山下的一个乡镇上,约定两个月后在此见面后便带着七星龙鳞草返回万仙门。 本来七星龙鳞草是元修真尊打算炼制成丹药在历劫时服用的,元修真尊出关后发现仙级灵草七星龙鳞草被徒弟偷走怒不可遏,立刻去追。可还是晚了,七星龙鳞草已经被凌阳炎暴殄天物地整株吞下,效力只吸收了三成左右。 眼看着自己渡劫用的灵草没了,元修真尊一怒之下活剥了白雨,用他的皮炼制成了法器招魂幡,又将白雨的元神祭炼成器灵放在了招魂幡里,成为了自己的贴身法器。 为了能在飞升仙界的天劫中活下来,元修真尊意图抓走服用了七星龙鳞草的凌阳炎,用他炼制成丹药。虽然七星龙鳞草的效力在他体内只剩下三成,但聊胜于无。 不过反派终究是反派,在元修真尊的不断逼迫下,凌阳炎反而越击越勇,实力大增,打伤了元修真尊。 恰时元修真尊天劫已至,他身负重伤,法器受损,最终没逃过雷劫,灰飞烟灭。而凌阳炎却根据元修真尊最后留下来的法宝找到了玄天阁,霸占玄天阁瑰宝,成为新一代玄天阁阁主,并迎娶了冉诗诗成为双修伴侣。 苦主白雨开始还挺厌恶元修真尊,可日日被元修真尊拿在手里,竟是也生出感情。当看到自己那个不可一世的师父中了凌阳炎的计谋而受伤、又被雷劫毁得魂飞魄散时心中顿时后悔不已,后悔当初不该沉迷女色,反误了自己和师父的性命。 白雨在元修真尊死后便也死了,死了的他变成书魂阁中一名苦主,夙愿则是祝师父元修真尊飞升仙界。 想起那个活剥了皮的剧情,花斯年躺在床上又是一个寒战。 [你说这个苦主,和他师父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虐恋情深?]花斯年将头枕在胳膊下面,仰头望着头顶。 脑海中一个漆黑的豹子盘腿而坐,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你这个实体还真不错,]花斯年称赞道,[难怪奖励任务的时候你天天喊着要完成啊,奖励丰厚啊,原来这个奖励是让你可以实体化?] 可:[当然不能实体化!只是可以在你的脑海中随心所欲进行变幻,可以更加形象的督促志愿者完成任务!这是完成任务的必要基础,我可没有任何私心!] 花斯年在脑海中啧啧两声,[说了好像我信一样,就你这个工作态度,也就碰上了我。] 可:[……]自从可可以在自己的脑海中实体化之后,每次看到可的形象他总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你跟我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咬咬牙,[说起来就生气,奖励任务完成后领了奖励,我立刻马不停蹄去见局长大人,结果局长大人又去找宠物去了!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宠物独得局长大人专宠?!] 花斯年笑了笑,正要继续调笑它一番,却突然眼神一凛,看向窗外方向,[有杀气。] [咳咳,那不是杀气,是你的那位剥皮师父充满爱意的凝视。] 花斯年“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恩?不是要过几天才出关吗?] 可两只前爪交叠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啊,可他就是出关了,你能怎么样?按着人家脑袋说:麻痹快点滚回去,你还没到出关的时候?] 花斯年:[神经病……] 花斯年刚从床上坐起,脑海中便突兀地响起了一声低沉悠扬的男人声音:白雨,来为师书房。 正是修士之间的传音入密。 花斯年一边朝元修真尊的书房走着,一边回想着今天上午的七星龙鳞草,越想越心虚。虽说要动师父救命草心思的是白雨不是他,可在元修真尊面前他们就是一个人。 花斯年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元修真人的书房前,踌躇着要不要开门。 突然,门从里面霍地自己打开,花斯年凝神向里望去,就见一名满头银发、一身素灰色长袍的男人正低头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这便就是自己那个剥皮师父——元修真尊了。 强大的威压随着房门的打开向外涌出,直灌得花斯年倒退了两步才定住脚。 这个威压…………到底是怎么被一个金丹期的臭子干翻的啊?! 花斯年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并不见这刻意外放的威压有减弱的趋势,心中的不安更甚。他叹了口气,任命的顶风朝里走去。 每一步都要用尽全力,这段仅仅只有二十几步的距离,花斯年却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花斯年走到了书桌面前,擦了把嘴角流出来的血,行了个礼低声道:“师尊,我来了。” 威压瞬间全部收回,花斯年长舒了口,就差没跪下来“谢师尊不杀之恩”。 元修真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慢慢抬头看向花斯年。 那是怎样一张英俊而淡漠的面容,俊美的脸庞上是入浩瀚海洋一般幽深的黑色眼瞳,鼻梁高挺却不突兀。他的嘴唇微抿,眼睛一眨不眨看向花斯年,如同山间玉石,又如林间青竹,最是清雅脱俗。明明穿着一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素灰长袍,可他举手投足间的风采却让任何华美的衣物乃至风景都黯然失色。 花斯年咽了口唾沫,看到元修真尊的嘴似乎动了几下,“啊?” 元修真尊微微蹙眉。————哎呦我去,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花斯年正犯着花痴,就听到元修真尊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为师这些时日闭关修炼,徒儿可有什么要和为师说的?” 花斯年听完,“扑腾”就跪下了,“师父,我有罪!”——我错了,我不该骂你剥皮师父,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剥皮师父,你就是我的美人师父! 元修真尊挑起眉,“徒儿何罪之有?” “师尊,徒儿不是个东西,求师尊责罚徒儿!徒儿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了妖女谗言,差点酿成大错。”花斯年吧啦吧啦就把前因后果全都吐露给了元修真尊。 元修真尊气急下剥了白雨的皮花斯年其实是理解的,白雨也理解,这就是为什么白雨后悔自己对他师父所做的事情。 一场修真界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元修真尊是农夫,而白雨则是那条蛇。只是寓言故事里的蛇跑了,白雨后悔反省了。这个苦主的夙愿有些特殊,因为他在里面加了一条,他愿意用他的全部神魂换元修真尊飞升仙界。也就是说,一旦任务完成,等待白雨的不是解脱和前往极乐世界,而是彻底的魂飞魄散。 花斯年凭他多年的经验基本已经断定,元修真尊知道了自己打七星龙鳞草的主意,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自己若是再隐瞒,只会让自己面临更大的危险。 元修真尊听完花斯年夹杂着自我贬低谩骂式前因后果,沉默良久,又重新拿起手中的笔,“为师知道了,你去取一片七星龙鳞草的叶片交给万仙门的那名女修。” 花斯年微愕,“师尊,使不得。” 元修真尊“啪”将笔重新放下,凝眉俯视着花斯年,“为师话还没说话,治普通的伤病七星龙鳞草半片足矣,我要你告诉万仙门女修。你因为偷了七星龙鳞草而被我逐出师门,除非是让你进万仙门成为内门弟子,否则休想得到七星龙鳞草。” 第28章 我的美人师尊2 冉诗诗已经在这个镇子上等了七天了,这七天里她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头探出窗外张望,看看有没有白雨的身影和气息。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凌阳炎的伤势一天天加重,冉诗诗心急如焚,娇美的脸上整日愁容不展。 那个叫白雨的男修,莫不是骗自己? 他根本就不是玄天阁的弟子。 冉诗诗咬着唇角,再一次掀开窗户看向外面。 外面,一如往常。修士们各自忙碌地采买着自己所需的物品,贩们卖力吆喝着自己的生意。 冉诗诗失望地关上了窗户。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干耗一天阳炎的生命就多流逝一天,和他相处的日子就少一天。她不能再相信那个男修的话了!她要回去另想其他办法! 冉诗诗转头开始收拾东西,将自己的衣物扔进乾坤袋中,准备离开。 就在她即将推开房门的一刹那,窗外一道熟悉的气息突然而至。冉诗诗蓦地一顿,几乎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打开了窗户。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从窗户中直冲而入,落到地上。 冉诗诗定睛一看,就看到浑身浴血的白雨躺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个乾坤袋。 “你终于来了!”冉诗诗急急蹲下-身,抓住白雨的胳膊问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七星龙鳞草可拿到了?” 白雨手撑着地面艰难坐起身,打开乾坤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心里,“七星龙鳞草。” 冉诗诗循着白雨的手看过去,就见在他手心中安安静静躺着一株散发着乳白光晕的灵草,那灵草灵气逼人,隐隐散发着慑人的仙气,绝非凡品。最顶上是一片金色的叶片,下面又陆陆续续罗列了六片绿色叶片,七片叶片叠在一起,就像是龙的鳞片一般。 冉诗诗眼睛一亮,就要伸手去夺。 可没想到手就要碰到七星龙鳞草时白雨一个缩手,就把七星龙鳞草重新装回了乾坤袋中。白雨苦笑一声,“这七星龙鳞草是我师尊飞升时保命用的仙级灵草,我为了给你偷七星龙鳞草已被我师父逐出师门打成重伤,你却只关心这七星龙鳞草。” 冉诗诗表情一僵,扯着嘴角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搀扶起白雨,假意道:“方才是我关心则乱,实在是我你的这七日,日日心急如焚,生怕你有个万一。乍一见你心中一急便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你莫要怪罪。” 白雨又是苦笑一声,“我又怎会怪罪于你,只是我如今修为大损,无家可归,师尊他老人家又在到处追杀我。希望诗诗能带我回万仙门,让我成为内门弟子寻个庇佑。” 冉诗诗踌躇,眼神飘忽不定,“这……” “我如今修为大损,自知配你不上。只要你能带我拜入万仙门成为内门弟子,我愿意放弃娶你为妻,而且双手奉上七星龙鳞草。否则……为了能够躲过师尊的追杀,我也只能现在就吃了这七星龙鳞草。” “不可!”冉诗诗一把抓住白雨的手,“我带你去万仙门,只是你身份特殊……若让我爹知道你是玄天阁的叛徒,定不会收留你,我对外便说你是救了我的恩人,因为我才身受重伤,求我爹收你做一名内门弟子。你肯可好?” 白雨点头,“如此甚好,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冉诗诗见白雨同意立刻从乾坤袋中掏出一颗天级回春丹交给白雨,等白雨伤势稍好一些便立刻马不停蹄向万仙门赶去。 他们这一赶就是三天。 ………… 凌阳炎从昏迷中醒过来,入目的便是一双哭得红肿的杏眼,他心中一跳,虚弱地抓住冉诗诗的手,“别哭。” 冉诗诗趴在凌阳炎胸口低声啜泣,“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看来七星龙鳞草真的有用!” 凌阳炎心中大喜,“七星龙鳞草?” 七星龙鳞草是仙级灵草里的至阳之物,而他是单系火灵根,若是能用七星龙鳞草为辅,自己的火灵根就会更进一步。 冉诗诗点点头,“我刚将整株七星龙鳞草碾成碎沫让你全部吞下去了。 凌阳炎赶紧坐起身将尚在体内的七星龙鳞草的仙气顺着体内脉络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运行完之后凌阳炎失望地睁开了眼睛,“七星龙鳞草的效力只抵消了我中的至寒之毒。哎,可惜了。若是能请炼丹师将七星龙鳞草炼制成丹药,必定还有多余的灵草气供我提升灵根。” 这凌阳炎生的是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五官英俊,再加上他出色的灵根和修为,虽然出身卑贱,但却是备受宠爱。很快凌阳炎苏醒的消息便传遍了万仙门,掌门也几乎是第一时间召见了凌阳炎,同时召见的还有名他没见过的男修。 凌阳炎上下打量略一打量这位男修,一身内门弟子的长袍,容貌说不上俊美,顶多只是清秀,看样子他就该是冉诗诗提过的白雨了。 男修似乎感受到了凌阳炎的注视,转过头笑眯眯看了眼凌阳炎。他一笑,方才那张清秀普通的脸顿时大放异彩,眼睛如水中弯月,清亮动人。 凌阳炎呼吸略是一滞,就听到掌门道:“炎儿,这位便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为师新招的内门弟子——白雨。” 紧接着又听掌门对白雨道:“白雨,你今年虚岁三十,炎儿只有虚岁二十五,是我的弟子里面年级最的一个。不过你入门最晚,所以见到他还是要称呼一声‘师兄’才是。” 白雨:“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见白雨向自己作揖,凌阳炎赶紧拿出师兄的宽厚和蔼,和他寒暄几句,感谢了他的救命之恩便都告退了。 ………… 花斯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夜已深了,人也静了。 耳边除了夜鹭鸟和夏蝉草蛙鸣啼欢叫再没有其他。 又翻了个身,花斯年叹了口气,[可,你说我都混进万仙门一个月了,美人师尊怎么还没来?莫非他是真的把我逐出师门了?] 可叉着腰,[活着就要有希望。] 花斯年:[……] 当日他取了一片七星玲珑草的叶片过去,就见元修真尊拿着一株普通的灵草和那片叶片放在一起不知念了什么咒法,眨眼间叶片就融进了灵草里,灵草变成了七星龙鳞草的模样。 元修真尊只说让他成为万仙门的内门弟子,可之后让他当内门弟子要做什么,他却一概不知。 哎,花斯年又叹了口气。没见美人师尊的第三十五天,想他。 花斯年翻个身,突然浑身一僵,瞪大眼睛看向身边。 就在自己的身侧,他翻身的时候,好像硌到什么东西? “徒儿。”空气中,一道独属于美人师尊的清雅声音传到花斯年耳边,那声音远在天边,近在耳边,竟然就是紧紧贴着他的耳朵说出来的。 花斯年又是一僵,咽了口唾沫,试探道:“师尊?” “嗯,还记得我是你师尊。”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花斯年听到耳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就见自己盖着的锦被自己掀开,没过一会儿自己身侧的锦被下面就凸起了一个人的形状。 “师尊您隐身了?” “并未,这是我的魂气,我的真身还在玄天中,只是灵魂出窍,来了这里。” “万仙门的守山大阵没伤到师尊吧?”花斯年做梦都想见美人师尊一面,可没想到现在见到了,美人师尊竟然是隐身的! 花斯年欲哭无泪,这年头,连基本的欣赏美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这世上还没有为师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元修真尊低沉地笑了一声,“我这些时日偶尔在你身边看着,见你在万仙门似乎是如鱼得水啊。” 花斯年全身绷紧,脑海中飞快地掠过这一个多月来的场景,认真回忆有没有暗搓搓地暴露了对美人师尊的非分之想。 越想,花斯年越觉得绝望极了。 他竟然不止一次,在房间里抱着被子一脸迷妹地喊着美人师尊的名字…… 不过随后花斯年重新振奋起来,想来自己暗搓搓的时候美人师尊是不在的,否则以他藐视众生的风格,自己早已活不到今日。花斯年一边后怕地深吸两口气一边更是郁卒,见不到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yy的权利都剥落了去,还能不能好了? 花斯年这边脑海里千回百转,那边突然有一双手附上了花斯年的腰,“徒儿,一个月后的内门大比,我要你大获全胜。” 那双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堪堪擦过了花斯年的敏-感点。花斯年浑身痉挛一下,连忙点头,“好,好,师尊说什么便是什么。” “万仙门每年内门大比都会给前三名一件不错的奖励,第一名优先选择,你必须获得这个优先选择权。” 花斯年赶紧问:“师尊想要什么?” 元修真尊的手还放在花斯年的腰上,却没了声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才听元修真尊道:“不急,到时再知道了。” 第29章 我的美人师尊3 花斯年对于凌阳炎是极度厌恶的,先不说他会伤害美人师尊,单是凌阳炎自成一套还颇感自豪的价值观就让他喜欢不起来。 在凌阳炎的世界观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唯有飞升,才是王道。 他从一个渺卑贱的俗世凡人,一步步成就宏图霸业,问鼎修真界第一人,飞升仙界,巧取豪夺是他为了取得成功而惯用的鬼蜮伎俩。 花斯年倒不是鄙视巧取豪夺,只是巧取豪夺得如此厚颜无耻,完了还能那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花斯年还是头一遭见过。 在他看来,只要能得到手的东西那都是上天给予他的馈赠和机缘,不管这东西是否还有主人。 别人的法宝他会抹去痕迹祭炼成为自己的,别人的府邸他都会占为己有。 原著里元修真尊的七星龙鳞草被他吞下,当元修真尊找上门来时他假意道歉,说自己昏迷并不知情。 可当元修真尊索要灵草时,他又义气凛然的说自己只有这一条命能还给元修真尊。 而当元修真尊要他的命时呢?他却躲了起来。 反倒是丢了东西的元修真尊,成了嫉妒辈非凡资历的魔头,为老不尊日日想着要残害辈。 简直就是流氓行径! 花斯年越想越怒,手中的剑更是越发凌厉狠辣,招招刺向凌阳炎的要害处。 美人师尊满阁楼的仙宝法器,就算扔在那里发了霉,那也是美人师尊的。难道法器不用就该送予你?哪有这种道理?他若真的与你投缘,送你一两件又何妨?送你是情分,不送是本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我玄天阁的歪念头。 对剑台之上,只见花斯年手挽了个剑花,身形一晃便出现在凌阳炎的身后。眼看着花斯年的这一剑就要刺进凌阳炎的背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凌阳炎大喝一声,后背突然爆射出一道凶狠翻卷的火焰! 那火焰将凌阳炎后背衣服烧成齑粉,可也护住了凌阳炎。 花斯年一招不成,迅速向后掠去,凝眉抿唇看向凌阳炎。 周围一片哗然之声,看台之上的掌门冉星空在看到凌阳炎后背上那一层火焰后更是将藏在宽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眼中精气逼人。 凌阳炎拜在掌门之下,现在学的还是内门弟子入门用的缥缈剑心诀,缥缈剑心诀乃是天级法诀,简单易学,适用于任何灵根的修士,所以作为入门法诀十分合适。 这缥缈剑心诀里,可没有背后生火这一招。 凌阳炎冲着天空怒吼一声,将剑挡在身前眸中充血逼视着花斯年。 这厮,竟然逼他到这种地步。 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列阳炎下意识用上了烈焰九天诀,这才抵挡住了刚才花斯年那一剑。 内门大比已经到了最后尾声,前戏已尽,剩下的便是第一之争。可这个第一,到底是他凌阳炎还是花斯年? 就像花斯年厌恶凌阳炎一样,凌阳炎也厌恶着花斯年。 就算在万仙门这样的大门派,修真资源也是有限的,有的资源稀少到只能给全门派唯一一人。 以前这种殊荣大部分都落在自己头上,可现在花斯年的到来,却让他生出了危机感。 那是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危机感,打从骨子里就流露出的排斥厌恶感。 这万仙门将会是我凌阳炎的天下,你一个区区外来人,竟然想在我的眼皮底下争得一席之地?!做梦! 和我争女人你争不过,和我争地位我同样不会让你争过! 只见凌阳炎又是怒喝一声,后背火焰熊熊燃烧,慢慢蔓延至上半身将上身缠绕裹了起来,像一件烈焰战衣一般。不仅如此,他的威压更是随着火焰的增多而暴涨许多。 凌阳炎的头发风中飞扬,眼中也染上了炽热的火焰,那火焰随着风跳动着,甩出一个又一个光尾。 花斯年下足蓄力,不敢有一丝懈怠。 蓦地,凌阳炎化作一道流星,直冲花斯年而去! 若花斯年还只是白雨,那凌阳炎出击的一刹那他已经败了,可白雨不是白雨,而是幻天大陆那个不可一世的皇级高手花斯年。 在幻天大陆多少人曾经向他挑战,无不拜倒在他的脚下。 只见花斯年向前一冲,也化成了一道流星。 修为较低的练气期弟子如今只能依稀看到白刃相交时的那一道光影闪过以及那一道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他们眼里,两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修为稍高一点的筑基期以上弟子也不过是能捕捉到他们运动的轨迹,这两个人,就像是流星一般在天上碰撞、后退、再碰撞、再追击后退。 真正能看轻两人的全部打斗过程的,便要到了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做到。 场下所有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的打斗,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金丹期的修士竟也能爆发出这种元婴期才有的力量来,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两个金丹期修士! 掌门冉星空抿嘴静静凝视着空中交战的二人,突然他眼中露出失望的神情,口张开轻轻叹了一声。就在他叹息的同时,天空中一人疾疾往地面坠去。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地面被砸穿了一个两米深的大洞,胜负已分! 花斯年缓缓落在对剑台上,弹掉了身上的灰尘,整了整头发和衣服,轻轻一笑,“承让!” 众弟子台下静默良久,猛地爆发出一阵阵激动地呐喊声:“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好样的,师弟!”“白雨师弟太棒了!” 长相普通的清秀男修弯眉洒脱一笑,顿时在他的身后宛如有万丈光芒! 冉诗诗也站在内门弟子之中,她抬头望着身负万丈光芒的花斯年,竟是觉得他分外吸引人,心也跟着猛跳了几下。 冉诗诗眼睛一转,就看到了从坑洞中狼狈爬起的凌阳炎,她心中一跳,猛的惊醒。 自己刚才在想什么?白雨只是阳炎的救命恩人才让她产生了几分亲近而已,她心里爱的只有凌阳炎,她怎么可能会对白雨有感觉?! 内门弟子大比到此为止,已然结束。 毫无争议地,花斯年成了今年的内门弟子第一人,凌阳炎紧随其后,只堪堪夺了第二名。 内门弟子大比的前三名都有奖励,而第一名则拥有优先选择权。 可作为第一名的花斯年却踌躇许久,尴尬道:“启禀师尊,白雨还未想好。” 冉星空也只是一愣,便捋着胡子笑了,“不急,奖励早一日晚一日都无妨。既然如此,你们三人且都回去想想,待明日辰时,你们三人来为师殿中,再告诉为师你们的选择。” ……………… 花斯年躺在床上,手时不时就伸到身侧的床上摸一摸。 美人师尊,今天的你,怎么还没来呢? 直到深夜,花斯年都快要垮了的时候,突然一个冰凉的触感摸上自己的额头。 花斯年脑子里的瞌睡虫霍地飞得一干二净,他正要坐起身,就感觉一个厚重的东西压着自己,钻进了身后的被子里。 一双手慢慢顺着额头滑到花斯年的腰间,花斯年脸色微红,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美人师尊传音低声道,“嘘,屋外有人。” 花斯年浑身一僵,便就要凝神将神识伸出窗外一探究竟。 一双看不见的手连忙抓住了花斯年的手,“莫动。此人修为在合体期,以你的修为本不应该发现他的存在,就当做假装不知吧。” 花斯年只好松开了手,转了个身眼巴巴看着空气。那让我们怎么交流啊,我亲爱的美人师尊?见不到真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交流的权利都剥夺了? 超委屈。 许是猜到了花斯年的想法,元修真尊安抚般拍了拍花斯年的背,传音道:“你只管听我说,点头或者摇头即可。” 花斯年枕在枕头上对着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表现不错,没丢我们玄天阁的脸。” 花斯年点头。 “至于那个奖励……你们比试时候为师去看了一下,乾坤铃、天级凝神丹还有一株上品皇仙草。啧啧啧,这种东西,我们玄天阁一抓一大把,哪个能入得了我们的法眼?” 花斯年重重点了点头。 “不过戏还是要做的,你明天就要了乾坤铃,把它转送给你喜欢的那名女修吧。” 花斯年赶紧摇了摇头。 “不送?不是喜欢到为了她差点刨了为师的救命草吗?现在有大好机会献殷勤,怎么不送了?” 花斯年有些欲哭无泪,果然,美人师尊还在记恨着他吧? 花斯年又摇了摇头。 紧接着就听元修真尊低低闷笑一声,“天级凝神丹和上品皇仙草我们玄天阁应有尽有,可是这乾坤铃嘛……冉诗诗想要这个没有认主的天级法器祭炼成本命法器。凌阳炎这次内门大比,也是为了夺美人芳心,冲着那乾坤铃去的。既然他们那么想要……” ——美人师尊!你不能再做好人了! 元修真尊拖了个长长的尾音,话音一转,低声道:“那就一定不能让给他们。” ——呃……这果然还是那个剥了“我”的皮的那个美人师尊,之前一定是他的错觉。 “正好为师闭关这么多年,也缺个出关行走外界的护身法器,徒儿就把这乾坤铃要了来送给为师吧?” 花斯年鸡啄米一般拼命地点着头。 第30章 我的美人师尊4 冉诗诗看到花斯年要了那乾坤铃,心中竟是一动。 这门派上下,谁不知道她冉诗诗想要这件未认主的天级法器当本名法器? 看着花斯年向自己走来的身影,冉诗诗低着头看向地面,十分踌躇。 怎么办,他就要过来了。 他如果给我,我是要还是不要? 要了会对不起凌阳炎,可若是不要,她一定会寝食难安。 真的很想要这件法器…… 眼看着花斯年的身影越发靠近,冉诗诗咬咬牙,他送我是他乐意,送来哪有不要的道理。 如此一想,冉诗诗心里便有了些底气,抬起头高傲地看向前方。 距离自己还剩十步、八步……三步、两步、一步…… 一步、三步……十步…… 望着花斯年从自己身边擦过径直离开的身影,冉诗诗呆在当场。 就这么,走了?难道说是因为现在人多口杂,不便相送,所以打算私下送予她? 真是为她着想,若不是她心中已经有了凌阳炎,和白雨倒还真有几分可能。 凌阳炎要了天级凝神丹,和花斯年的那一场比斗他虽然落败,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强劲的对手,让他本来已是遇到瓶颈的烈焰九天诀得到了突破,眼下正是需要凝神静气,将修为重聚加强巩固的时候,这天级凝神丹正是最合适的丹药。 他见到冉诗诗,想了想走过去低声安慰道,“诗诗,我一定会给你找到合适的法宝炼制本名法宝。” 冉诗诗笑了笑,“没事,我已有你相送的连水剑防身,本名法器到金丹期才能用,我如今只有筑基期大圆满。” 凌阳炎叹了口气,“已经是筑基期大圆满了啊,那寻找法器的事情是该抓紧了。” 冉诗诗看到凌阳炎关切的神情,心中掠过一丝心虚。 两人正打算结伴离开,却突然被冉星空叫住了脚步,“炎儿,你来一下为师书房。” 冉诗诗和凌阳炎面面相觑,凌阳炎歉意一笑,“诗诗,那我就先过去了。” “好。” 冉诗诗目送凌阳炎离开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后,立刻转身大步离开。白雨此刻一定已经在自己房门前等着了,她要赶紧回去。 ………… 冉星空的书房里如今只有冉星空和凌阳炎两个人,冉星空一脸肃容地俯视着凌阳炎,低斥道,“跪下。” 凌阳炎一怔,却还是跪了下去。 “逆徒,我竟从不知道,你暗地里学了些歪门邪道!”冉星空眼中射出寒箭,看向凌阳炎。 “徒儿没有!” “还在狡辩,你在对剑台上用的是什么旁门左道的术法?我可没教过你那种东西!” 凌阳炎咬牙,烈焰九天诀是仙级法诀,他机缘巧合下在万仙门中的一处荒废浮岛的山洞中发现,便私藏了起来。仙级法宝一出世,必定惊起无数腥风血雨,所以他也只是偷偷修炼,从未对外展露出一二。 如今事情败露,他私学秘法的事情是藏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低声道:“师尊息怒,那并不是什么旁门左道,那是我们凌家自古传下来的一本玄级法诀罢了。我们凌家虽说是身处俗世,但千年前也曾是修真之家。祖先根据我们自身的火灵根自创了这套烈焰诀,祖先羽化,可这烈焰诀却一直流了下来,传到我这里。” 凌阳炎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弟子并非故意隐瞒师尊,这法诀弟子入门前便已修习。自从入门后自知万仙门派规,便再也没用过。昨日同白雨师弟大战,被他逼得节节败退,竟是无意中使了出来。” 冉星空站在凌阳炎面前俯视着他,脸上若有所思。 良久,冉星空叹了口气,弯身将凌阳炎搀扶起来,“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你了,炎儿。只是我那日见你使用此诀,身上隐隐有黑气溢出,恐怕是你的烈焰诀和飘渺剑心诀相斥相逆,会走火入魔。” 他说着食指中指化成剑在凌阳炎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修为紊乱,气血不调,气海翻涌,果然是有走火入魔之象。炎儿,烈焰诀为师便帮你化去吧?太危险了。” 眼看着冉星空的就要握住自己的手腕,凌阳炎赶紧跪在地上,“不可师父!我是我们凌家唯一的修士后人,倘若我把烈焰诀化去,凌家便再也没有人会烈焰诀了。” 冉星空迟疑片刻,“那本烈焰诀你可带在身上?不化去也可,自古都有大能修士同修书本法诀。只是即便是这些大能修士,修习的法诀也都是相辅相成的。你且将烈焰诀交予我一看,待为师帮你研究一下如何同修这两种法诀。” “这……”凌阳炎迟疑,“徒儿并未带在身上。” “罢罢罢,”冉星空叹了口气,“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你且快些回去用这天级凝神丹修习凝聚神魂,或许还能挽救一二,为师再想些其他办法。” ………… 凌阳炎回到房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了收拾东西,进入后山闭关修炼去了。 而在他修炼的这几日里,冉诗诗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花斯年。 冉诗诗撑着头脸色不太好,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花斯年还不出现,是什么意思? 实在等不下去的冉诗诗决定主动出击,她换上一身鹅黄色衣衫,娥眉弯弯,眼中带水。对着镜子收拾地一丝不苟,她这才走出房门,走到了平时白雨经常路过的路上。 果然她刚来没一会儿,花斯年便迎面而来。 冉诗诗微微一顿,微仰起头假装漫不经心地走着,走着走着,眼看两人就要擦肩而过,冉诗诗哪里还顾得上矜持,赶紧回头叫住花斯年,“白雨师弟,好巧。” 花斯年转过头,轻笑一声,“冉师姐。” 冉诗诗点点头,“你这是要去哪?” “奥,刚从博书院回来,打算回房中休息。” “在博书院可有借到什么好书?” 花斯年从乾坤袋中倒出几枚玉简,“借了几本关于炼金和炼丹的书看看,师姐这是要去哪?” “奥,我正要往博书院而去。” 冉诗诗见花斯年迟迟没有开口提乾坤铃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道,“师弟,我听说内门大比奖励里你要了乾坤铃,那铃铛而精致,你一个男修要来做什么?” 花斯年表情一暖,“自然是送人的。” 果然!冉诗诗眼前一亮,“送人?可已经送出去了?没送出去借师姐看看可否?”白雨,我已经暗示到这种地步,你该知足了吧? 花斯年又是一笑,将玉简重新装回乾坤袋中,无奈耸肩道:“恐怕要对不住师姐了,乾坤铃我早已送出,是的的确确没法儿给师姐看了。” 冉诗诗伸出去的手僵在在空中,同时僵住的还有冉诗诗的表情。 花斯年挥了挥手,“既然师姐要去博书院,那师弟我就先不耽误您了,告辞。” 看着花斯年渐渐离去的身影,冉诗诗垂下手愤愤地拿着路边的桃花出着气,送人?送给谁了?她都没有见白雨下山,白雨是怎么送的人? 莫非是山门女子?白雨送给了万仙门的某个女修?到底是哪个女修,竟然敢抢她看上的东西?! 冉诗诗兀自拿着桃花出气,突闻后山发出一声爆炸声。 她动作一听,惊讶地看向后山。那个地方,不正是凌阳炎闭关修炼的地方吗?! ………… 飘渺剑心诀主在提炼外在,而烈焰九天诀是内修法诀,以前自己同时修炼这两种法诀是并没有出现过排斥反应。可自从那日冉星空告诉自己有走火入魔之相,他火速闭关服下天级凝神丹闭关的后果就是在闭关中发现自己的气海翻腾,那一道道气脉根本不听使唤,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 尽管他已经用尽全力来疏导这两股相冲的气息,可还是功亏一篑。 冉诗诗是最先赶到的,她赶到时发现凌阳炎躺在石堆之中,双目无神望着天空,仿佛死了一般。紧接着是冉星空,还有许多师伯师叔也赶到了。 冉星空一落地便冲到凌阳炎面前,手指掐诀在他身上点了数下,从头顶往他身体里灌输了些灵气将他的气脉重新聚拢起来,“诗诗,快去叫你七师叔去炎儿房中,炎儿他走火入魔了!” 冉星空说完对着天空吹了个口哨,就有两只伸展着翅膀的仙鹤飘然而至,落到冉星空身前。冉星空收起飞剑,将凌阳炎送上飞鹤,便也跟着上了另一只飞鹤疾疾而去。 冉诗诗不敢怠慢,赶紧招出飞剑便冲着灵草峰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凌阳炎的房中聚满了人,灵草峰的峰主为凌阳炎把了把脉,摇头叹息道:“走火入魔,根基受创,气脉被毁,气海如死海沉寂,不管多少灵气灌入进去都犹如泥牛入海,这个孩子怕是很长时间无法再重聚灵气了。” 七师叔此话一出,冉诗诗的眼泪登时就流了出来,“那怎么办?凌阳炎他没救了吗?!短时间无法凝聚,那长时间呢?” 七师叔怕冉诗诗难过,只好道,“不过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只要他足够顽强,能将根骨气脉重铸,便可重新凝聚灵气。” 根骨和气脉都是天生的东西,他们所有的修炼无非就是将根骨和气脉强化而已。强化很难,但损毁很易,一旦损毁,想要修复,更是难如登天。 ………… 花斯年呆在房中,听着不远处一声又一声的哭泣声,揉了揉眉心。 按道理说,凌阳炎不可能会走火入魔。 烈焰九天诀是万仙门开山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缥缈剑心诀也是万仙门的法诀。法诀和法诀之间的确会相冲,但烈焰九天诀和飘渺剑心诀绝不可能。 花斯年看过原著,所以多少知道,缥缈剑心诀和烈焰九天诀原本是一套心法,一套招式套路一套则是内修法诀。只是后来开山祖师爷离开后内修法诀在万仙门内部争斗中不慎丢失,这一整套心法就只剩下了徒有其表的缥缈间心诀。 两者一起修炼,不仅不会走火入魔,反而是相得益彰。 呵呵,看来是有人在背地里搞事情啊。 第31章 我的美人师尊5 凌阳炎披着外衣站在廊下,脸上早已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自从自己走火入魔醒来已有十几日,这十几日里他数万次试过聚气凝神,可最后气脉生疼,硬生生让他停下了动作。 狠狠捶了廊柱一拳,凌阳炎攥住胸口处的衣物青筋暴起。 难道自己的修真之路,就到此为止了吗? “炎儿。”一声呼唤将凌阳炎从自己的世界中呼唤回来,凌阳炎回过头,就看到冉星空站在不远处忧心忡忡地看向自己。 “师尊。” 冉星空点点头,“走,进屋,我为你梳理气脉。” 凌阳炎跟在冉星空身后走着,要说凌阳炎醒来后最感谢的人,大概就是冉星空了。自己从走火入魔中醒来后修为尽失,冉星空就大团大团的将自己的修为不要命一样续给自己。要知道,冉星空现在已经是合体期大圆满,再过不久就要面临历劫。可明明是危急关头,冉星空竟然还将最宝贵的修为都给了自己。 凌阳炎想起了当初冉星空的劝诫,缥缈间心诀和烈焰九天诀相克明明冉星空提醒过自己。可他因为自己的自负和猜忌放弃相信冉星空才回到了今日田地,若是当初将烈焰九天诀交给冉星空,说不定自己不至于此。 “哎,你修为虽是尽毁,可体内的两股相冲灵气依旧在分庭抗礼。我只能每日尽量将这两股不同的灵气压制住。”冉星空收回手,擦擦额头的汗坐在藤椅上,“若是能将这两个灵气缠绕在一起,合力灌入气脉之中,顺着气脉下冲流入根骨,说不定可以打通堵塞的根骨气脉,重塑根骨。” “师尊,若是有烈焰诀的心法,您能否将这两股灵气融在一起?”凌阳炎眼睛一亮,看向冉星空的眼里充满了信任和寄托,也只有冉星空了,有实力而且能帮自己的,也只有冉星空了。 冉星空点点头,“不过我只有七成把握。” “好。”凌阳炎说着从暗格中掏出了一枚玉简送到冉星空面前,“师尊,我虽然没带烈焰诀的法诀书本,但是我之前将烈焰诀的法诀抄录到了玉简之中。”这是他在闭关之前抄录下来的,将烈焰九天诀抄录在了玉简之中,名字自然是抹了去改成了烈焰诀。 冉星空接过玉简,将神识探进玉简查看了片刻,抽回神识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炎儿,这不是玄级秘法。” 凌阳炎强装惊讶,“什么?那它是什么心法?” “这是仙级秘法!”冉星空抓着玉简的手微微颤抖,“仙级秘法!” 凌阳炎也惊叫一声,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仙级秘法?!” “你有这本秘法的事情还告诉过其他人吗?” “因为担心重修秘法被赶出去,所以只告诉了师尊您一个人。” “那就好,”冉星空点点头将玉简收了起来,“这枚玉简我先回去研究一二,看看能否找到和缥缈间心诀相容的方法。还有,这本秘法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凌阳炎点点头,送走了冉星空便躺下休息了。 入夜,凌阳炎正在浅眠,突然一道杀气传来,凌阳炎猛地睁开眼朝旁边躲去,就见有个黑影隐去修为朝自己袭来。凌阳炎看向门外,却不知何时已经设下了禁制。 这人是谁?为何要杀他? 那黑影见凌阳炎躲过“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就如鬼魅般出现在凌阳炎身前,一掌便擒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按在墙上。 凌阳炎:“你是何人?” 黑影嗤嗤笑了笑,却不回话。凌阳炎只觉得身上一疼,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人已是将手整个穿进了自己的腹之中。凌阳炎只觉得痛彻心扉,气海翻腾,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那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单系火灵根,狠狠用力拉扯着将它拽出了自己的体内。 瞬间,凌阳炎痛得几欲昏厥,却都靠那股愤恨强撑下去。 “你在做什么!你做了什么!” 黑暗中,一条不断扭动的火龙在黑衣人的手里翻腾,那火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也照亮了眼前的黑影。 凌阳炎看清眼前黑影的面容,突然心中一寒,恨从心生,“冉星空!” 冉星空揭下一直改在头上的帽兜,笑了笑,“烈焰九天诀,单系火灵根。我从未想过,在有生之年,上苍竟把这等机缘送到了我面前。” “自从在对剑台看到你施展出那一招后,我就知道你拿到了烈焰九天诀。我把蚀骨散和晃神散混在天级凝神丹中,你服下后神魂动荡、灵气混乱、根骨受损,能不走火入魔吗?” 凌阳炎痛苦地仰视着冉星空在火龙映衬下充血的眸子,恨得牙根打颤。 “蚀骨散已经让你的单系火灵根动摇,再加上我每日用灵气加以辅助,你的灵根早已是摇摇欲坠。”冉星空念了一段法诀,那条火灵根周围便被缠上了一圈金色符文,安静下来。 冉星空将火灵根心翼翼收进乾坤袋中,周围再次恢复了一片黑暗。 “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你已是合体期大能,再过不久就会进阶乃至飞升!” “进阶?呵,我滞留在合体期大圆满已经三百年了,这三百年里我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是双修,可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我阳寿已近,若是再不进阶,只能等死。可我不想死,我要成仙。” 冉星空用腾出来的手摸了摸凌阳炎的头发,“炎儿,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杀你实属无奈。待你死后我会为你立一盏灵灯,日夜冠以灵油,保你来世生得个俗世富贵人家,一生富硕,衣食无忧。” 凌阳炎惊恐地看着冉星空伸过来的手,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神魂从体内拉扯出来,撕了个粉碎…… 那一晚,大地震颤,本来分外宁静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跟着崩塌一般。 花斯年从睡梦中惊醒,望向窗外可怖的场景,心中忐忑万分,[出什么事情了?] [凌阳炎死了!] [什么?怎么就死了?] [是冉星空,他夺了凌阳炎的单系火灵根,骗了他的烈焰九天诀,捏碎了他的神魂。] 花斯年急的在屋子里打转,[位面之子死亡,这个世界要崩了?] [不,还没到那一步,凌阳炎还没有魂飞魄散,他只是修为尽失。不过也差不多了,没有了身体当做屏障,凌阳炎若是在去鬼界的途中遭遇不测,就真的会形神俱灭,我们也跟着倒霉。] [原著里并没有说冉星空是反派啊。] [那是诱惑不够大,凌阳炎一直将自己的烈焰九天诀隐藏的很好,直到凌阳炎占据了玄天阁成为新的玄天阁主,他的烈焰九天诀才展现出来。可那时他已经是实力超群,再加上诸多法宝傍身,冉星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自然不敢动手。可这个世界因为你的逼迫凌阳炎过早地展示了烈焰九天诀,命运就此改变。] 花斯年的脸都白了,[我还不想走啊,美人师尊都还没泡到,怎么能说走就走啊?] 可:[……]这是重点吗? 一人一系统正在这里哭天抢地,突然周围的气息有一瞬间的流动,花斯年就觉察到房间被设下了禁制。 元修真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里,依旧是以魂气的方式,只是这次在他的手里,抓着一个奄奄一息的魂魄。 花斯年和可看到那个奄奄一息的魂魄怔愣了一下,差点没跪到美人师尊脚下。 “师尊,这个魂魄你是从哪弄来的?” “在来的路上碰到了这个魂魄,为师见那它底子不错,想着乾坤铃还没个器魂,便带了来。怎么,徒儿认识?” 喜欢,怎么不喜欢,这可是凌阳炎的魂魄啊。 花斯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师尊,这个魂魄可以救,但不能用。他就是凌阳炎,我曾在对剑台打伤过他,难保他不会反噬于你。” 而且万一日久生情……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空气中传来元修真尊的声音,“难怪我见这魂魄有几分熟悉。” “既然如此,那我便另寻一个魂魄当器灵。”看不见身影的元修真尊不知做了什么,花斯年就见方才还是奄奄一息的魂魄慢慢恢复生机,从暗灰色变成了幽蓝色,尔后松开了它。 凌阳炎的魂魄恢复神识,只有火种模样的魂魄在房间上空飞了飞,看向花斯年,“是你救了我?” 元修真尊的手放到了花斯年的腰上,传音道,“照着我的话说。” 花斯年轻轻“嗯”了一声,便低声道:“对,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凌阳炎沉默片刻,魂火飞到花斯年面前,“救我也不过是利用我罢了。你第一次救我是为了讨好冉诗诗,那这第二次呢?是有什么目的还是又为了讨好谁?” 花斯年冷笑一声,“利用你?不管是不是利用,你都收益了不是?况且以你这种状态,我能利用你什么?” “呵,你也想要我的烈焰九天诀?” “区区仙级秘法,我还瞧不上。我们玄天阁中瑰宝无数,我自身修炼的无上心诀便就是仙级秘法,我又岂会贪恋你的。” “那你到底为何要救我?”凌阳炎顿了顿,突然道,“倘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今日天地。要不是因为你在对剑台上与我针锋相对,我又怎会被冉星空盯上。” “要不是我带着七星龙鳞草来到你面前,你那时恐怕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机会站在对剑台上与我针锋相对?我与你在对剑台上比试,输赢各凭本事,我又怎知你会用什么烈焰九天诀?说到底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害了你自己,反而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一次又一次救了你。” 花斯年的一句话堵得凌阳炎哑口无言,他沉吟片刻,终于拉下脸低声道,“多谢救命之恩。” 花斯年沉吟片刻,突然眉毛微皱疑惑一下,却还是道:“在鬼界有一名鬼修叫鬼母阴姬,你去找她,她或许能帮上你。进了鬼界一直向东走,我已经和鬼母阴姬打了招呼,她会去接应你。希望这次你能好自为之,别再丢了卿卿性命。” 凌阳炎:“鬼修?” “修仙之路繁杂多变,就算成了鬼,通过苦修也有历劫成仙的那一天。这世间万物皆有法道,人修、妖修、鬼修等等,各有自己的一套修仙之道,你的身体被冉星空毁掉,灵根被冉星空夺去,回去是不可能了。” 凌阳炎的魂火在半空中点了几下,“好,我去找鬼母阴姬,冉星空今日加诸在我身上之痛,他日我定千万倍还给他!” 花斯年点点头,凌阳炎不见他动作就见半空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鬼门,那鬼门阴气森森,正是通往鬼界之门。 凌阳炎临走之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进入万仙门,到底有何用意?” 花斯年:“待他日你从地狱归来,便知道了。”知道个屁啊,我也很想知道我混在万仙门到底是干嘛,可是美人师尊不说啊。 第32章 我的美人师尊6 随着凌阳炎的离开,外面世界末日般的躁动渐渐平歇下来,一切归于宁静。 天生异象,在各地苦修的大能修士纷纷驻足望天,若有所思。 分崩离析,万物震颤,是有哪个天命之人脱轨而亡了吗? 待透明的元修真尊将鬼门关闭,花斯年这才望向半空问道:“师尊早就和鬼母阴姬打了招呼?” 元修真尊:“鬼母阴姬是鬼界极有威望的鬼修,马上就要飞升,想在临走之前找个合适的徒弟继承衣钵。我和她相识已久,总要帮她达成这个夙愿。” “所以说……师尊一早便看上了凌阳炎的魂魄?” 元修真尊沉默一会儿,才低声闷闷笑了笑,不曾回答。 花斯年:“…………”这种阴险狡诈的腹黑性格,为什么那么似曾相识? 花斯年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位美人师尊,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次日,第一缕太阳升起的时候,凌阳炎的死讯便传遍了了整个万仙门。 死因不明,修为尽毁,灵根失踪,魂魄不再,死相惨状。 冉诗诗知道的第一刻就晕了过去,冉星空眼眶泛红,强忍着悲愤主持大局。 他为凌阳炎在灵堂中立了一盏灵灯,每日以灵气充沛的灵油浇灌,使其生生不息。 凌阳炎的死调查了很久也没有结果,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万仙门一大悬案。 冉星空伤心过度,在房中休息数日后宣布将会辞去掌门之位,闭关修炼,由神剑峰的峰主继承掌门之位。 看着这已经跑到喜马拉雅山的剧情,花斯年表示已经回天乏力。 花斯年依旧待在万仙门,元修真尊丝毫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因为凌阳炎的死,再加上花斯年超群实力,很快就在门中弟子里面占了极高的声望,一呼百应。 这日,花斯年正在房中百无聊赖,元修真尊便悄然而至,贴上来花斯年的腰际。 “徒儿,三十年开放一次的崆峒神宫秘境还有一年就就会在万仙门出现。到时候各大门派的金丹和元婴修士都会进去秘境历练,崆峒神宫里面凶险万分,在那之前你必须要修炼到元婴修士才有把握成功拿到我要的东西。” “师尊想要什么东西?”经过长时间这样相处,花斯年已经渐渐习惯了美人师尊的透明状态,他自然地抓住元修真尊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摸上了他的手腕,“徒儿现在只是金丹六层,就算有无上心诀加持,一年之内进阶元婴也是犹如天方夜谭。” “明日你就下山历练,鬼母阴姬为了报答我给她寻了个称心如意的徒弟,送了我一间洞府。那洞府乃是集日月精华而成的福天洞地,里面有一处灵泉,灵力充沛,在里面浸泡一日堪比苦修数月。”元修真尊的魂气在花斯年的耳边轻轻吹着,带着蛊惑的味道。 耳朵发痒,耳根温热,花斯年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好,我明日就去和万仙门的掌门说。” “不过那处灵泉历时已久,甚通人性。它若喜欢你,便会不由自主与你亲近。倘若你泡在泉水中觉得水中有异动也切莫担忧。” 花斯年的表情有一瞬间十分微妙,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师尊。” 次日,花斯年便携着细软离开了万仙门,元修真尊将洞府的位置已经通过神识传入花斯年脑海之中,花斯年御剑而行,不出一日便寻到了这片福地洞天。 洞府隐藏在一片山林之中,外有一层坚固的禁制,若不是自己有元修真尊的的魂气加持,根本不可能进去禁制之内。 花斯年倒是想回玄天阁找美人师尊,可美人师尊不准,便也之后悻悻地来到这里。 通过禁制,充沛的灵气瞬间扑面而来。花斯年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积存已有的浊气吐了出来。 洞府就在山林之中不远处,花斯年没走多久就来到了这处其貌不扬的洞府之内。进了洞府,灵气越发的充沛。沿着洞内蜿蜒路走了一会儿,花斯年便来到了元修真尊所说的那处灵泉面前。 灵气浓郁的灵泉上空已经有凝结成雾气的白茫茫雾气漂浮在上面,使得整座灵泉格外缥缈。 花斯年见此处没人,再加上灵泉分外喜人,便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将衣服脱净泡进了灵泉中。 刹那间,花斯年神清气爽,舒服极了。 这可真是处好地方,花斯年一边喜滋滋仰头温热的灵泉,一边在脑海中幻想着美人师尊。 细细想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已经快有一年之久,可真正见到美人师尊的却只是在来的第一天,剩下的日子再如何交流,也只是和透明的美人师尊。 花斯年流了一把辛酸泪,连美人师尊的手没有真正摸过,还妄想得到美人师尊的身体?简直是痴心妄想。 泉水舒适温和,花斯年转了个身换成伏趴在池水边上。这些泉水不仅可以洗涤他身上的浊气,还能进入内里贯通气脉,让他的气海能够更加快速地吸收灵气。不过片刻,气海中的灵气就已经多到溢出。 花斯年打了个哈欠,身体摇摇欲坠。 恍惚间,一缕清泉抚上他的腰际。 花斯年舒服地嗯哼了一声,那缕泉水就像活了一般,开始沿着花斯年的全身游走。 不过片刻,活水便流遍了花斯年全身。花斯年本来不甚在意,可当那缕不安分的泉水开始往奇怪的地方钻的时候,花斯年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眼前,还是一片白蒙蒙的灵泉,没有任何人。 可刚才,他明明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在摸自己。 这个感觉是……美人师尊? 花斯年强自抑制住内心的兴奋,作势就要向岸上爬去。说时迟那时快,一缕十分强劲的水流突然从水中窜出,捆住花斯年的腰就把花斯年重新拉了回去。 将花斯年拉回水里之后,那缕泉水又分成了数缕,如同麻绳一般将花斯年的四肢全都牢牢捆住,让他一动不动。 花斯年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对着半空喊道:“什么人?是谁在这里?!” 回答花斯年的之后更加翻腾的水声。 花斯年被水流卷着打了个转,变成身体趴伏在池水壁的姿势,他努力仰着头,一边挣扎着向岸边爬一边出声哀求,“师尊,你在哪里,师尊,救我!” 回答花斯年却是比之间更加澎湃的水流拍打声。 洞府之外,鸟鸣幽啼,洞府之内,氤氲丛生………… 花斯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他仰躺在池水之中,灵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从金丹六层初阶达到了金丹六层末阶。 从此之后,花斯年日日泡在这灵泉之中乐不思蜀,和灵泉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自从花斯年来到这处灵泉美人师尊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时间一晃而过,如白驹过隙,在花斯年看来不过眨眼功夫,时间已经过了一年。 就在花斯年已经沉溺在某件事情里忘乎所以时,耳边中突然闪过了美人师尊的声音,那声音十分遥远,可又像在耳边回荡,瞬间就让花斯年清醒了过来,“徒儿,这一年过得可还好?” 花斯年低头看向已经平静了的泉水,无声笑了笑,传音道,“好极了。” “不错,修为已经到了元婴三层,而且十分稳固。” “托师尊的福。”——那是,日日泡在温柔窝里,能不稳固吗? 池水边的衣物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托举送到花斯年面前,“徒儿,崆峒神宫的开放就在这几日,是时候回万仙门了。” 花斯年有些不舍地望了望身下的池水,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师尊。” …… 花斯年走出禁至,身后的熟悉的洞府和灵气瞬间消失,周围的一切重新化成普通山林之景。遗憾地叹了口气,花斯年驭起飞剑,朝着万仙门而去。 当日从万仙门赶到这里是用了足足一日时间,可今日再从这里飞回万仙门,却只使用了半日功夫便到了。花斯年回来的时候万仙门正在开一年一度的内门大比,花斯年驾着飞剑缓缓降落,瞬间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原因无他,皆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的那股纯净而又充沛的灵气。 新任掌门已经渐渐熟悉了万仙门掌门的位置,他不仅接替了万仙门,顺便还将冉星空的一众徒弟也接了过来。新任掌门看到短短一年时间花斯年做飞机一般的修为后心中不由大惊,却还是维持着一名掌门的矜持,直到内门大比结束,才召见了花斯年。 花斯年不过是随口编造了些奇遇,便将此事蒙混过关。新任掌门虽是不信,却无从查证,只能赞叹花斯年的境遇顺便惋惜了一下凌阳炎的遭遇。 第33章 我的美人师尊7 崆峒神宫秘境在这个修真位面已经算是中高等秘境,里面凶险万分,然而伴随着凶险的却是莫大机缘。 曾有元婴修士在崆峒神宫呆了区区一年,修为就从元婴期拔高到了化神期,这等突飞猛进的速度,也自然吸引地修士们趋之若鹜,只是这座秘境又有限制,只有金丹期和元婴期的修士才能进入,所以那些高阶修士和低阶修士只得望而却步。 花斯年回到万仙门不久,崆峒神宫秘境便开启了。 每隔三十年,各大仙门都会选二十位合适的修士进入秘境历练,秘境开放时间为一年。 每人一枚玉简,一旦遇到危险或者想要离开便可捏碎玉简,而一旦离开秘境,便再也无法进入秘境。 就算是修真人士,三十年也是不短的岁月。因为秘境开放周期太长,有些修士甚至无缘进入这座崆峒神宫秘境。 元修真尊便是这样的修士,他修为在筑基期大圆满时崆峒神宫开放,可三十年之后崆峒秘境再开放,元修真尊的修为已经是化神期,再也无缘崆峒神宫。 后来随着玄天阁内秘宝的累积,玄天阁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玄天阁弟子也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崆峒神宫。所以要想进入崆峒神宫,只能让花斯年进入万仙门。 万仙门这次一共派出了二十名修士,其中花斯年只认识一位,那就是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冉诗诗。 冉诗诗因为凌阳炎的事情难过了一阵子,可也算是她的机缘,难关着难关着,她竟突然看破情关,破了瓶颈,一年的时间,从筑基期大圆满瞬间提升到了金丹三层。 虽说比花斯年的进度慢了很多,但相比其他修士已经是不可企及的速度。 冉诗诗没了凌阳炎这个挂念,整个人显得越发的高冷莫测。以前花斯年见到她的时候觉得这姑娘虽然公主气了一些,但还有些人气儿,现在再见她,却觉得这妹子高冷得很,简直就是一座寒冰雕刻的冰塑一般。 出发前新任掌门特意交代让花斯年多多照顾冉诗诗,可等进了秘境,一眨眼的功夫,花斯年就找不到冉诗诗的踪影了。 花斯年:[这冉诗诗哪里去了?] [和其他弟子在一起,暂时很安全。] 花斯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默念几句法诀,手里边凭空出现了一把通体翠绿的的竹剑,这便就是他的本命法宝了。这把竹剑是在玄天阁的时候美人师尊为他挑的,没有剑柄,只是一只孤零零拇指粗细的细杆,乍看有些寒碜,可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竹剑外面有一圈淡绿色的荧光环绕,竟是已经有生成器灵之相。 既然美人师尊没说进入神宫秘境找什么,那他就先随便逛逛,顺便看看有什么机缘没有。 可他刚走了没两步,腰际就被一道熟悉的感觉环住。 花斯年停下脚步,疑惑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师尊?” 耳边传来元修真尊一如既往的低哑声音,“是我。” “你是怎么进来的?” “将魂气附在你的竹剑上便进来了,只是这处宫殿一旦修为超过化神期就会被弹出,为师也只能放出一部分魂气附着而来。你拿出本命法器,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闲来无事,想看看有没有机缘可寻。” “呵呵,这里都被前人踩烂了,还有什么机缘可寻。”花斯年的话换来了元修真尊的低笑,紧接着花斯年感到手背一拉,“随我来,我带你寻个机缘。” 任凭看不见的美人师尊拉扯着,花斯年朝着越来越深的里面走去,他们通过一处溪流和山石,就听到一阵吵闹声。美人师尊拽着花斯年在一旁藏了起来,贴着花斯年的耳边低声道,“等他们打完。” 花斯年:“……” 美人师尊说等他们打完,花斯年就真的等到他们打完。 两个仙门的人,因为一件未认主的天级灵草打了起来,一个说是他们先发现的,一个说凭本事拿。结果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过多久,两边的人就怼起来了。 修真说里好像经常有这样的剧情,要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要么就是主角在旁边看着看着,会看到不得了的画面,被有心人杀人灭口。 原剧情里冉诗诗和凌阳炎来到崆峒神宫,冉诗诗无意间发现了一株天级灵草,刚想要挖就被另一个门派的人给瞧上。凌阳炎自然是不能让冉诗诗受气的,两边便打了起来。只是对面人多势众,凌阳炎再怎么天资聪颖,也还是寡不敌众。两个人灵草没摘到,却还被打伤。凌阳炎带着冉诗诗让石林深处跑去,跑着跑着就进入了别人都未曾进入的禁制之中。 凌阳炎作为故事的主人公,气运冲天,因祸得福发现了两件仙级灵宝。禁制将其他人挡在了外面,却护住了凌阳炎和冉诗诗。凌阳炎见状干脆在禁制里和冉诗诗修炼了起来,还把那两件仙级灵宝一人一件,祭炼成为了本命法器。 花斯年听着不远处缠斗的声音,虽说凌阳炎不在了,可剧情竟然还是进展到了这一步,真是佩服书籍的自我修复能力。 莫非美人师尊所说的机缘就是那两件仙级灵宝?那可是一对灵宝啊,情侣专用。若真是让他得了,他和美人师尊一人一件,那岂不是…… 美滋滋?! 花斯年正做着美梦,就听到远处一声怒吼,“那两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花斯年回过神来,下意识道:“跑进禁制里了?” “徒儿倒是知道那里还有个禁制。” 花斯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可,刚才抢灵草的都是什么人?] [灵云派的人和万仙门的冉诗诗以及鬼修凌阳炎。] 花斯年:[……]我去,凌阳炎不是去了鬼界吗?怎么哪哪都有他? [听说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吗?鬼界和修真界就犹如这样的存在,对你而言只是过了一年,可对凌阳炎而言却是过了三百多年。他这三百多年一直在鬼母阴姬的身边苦修,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早日回到修真界。] [你刚才不是说冉诗诗还在跟门派里的人在历练吗?] [是啊,可冉诗诗高冷啊,半路就分开了。] 花斯年:[真是日了狗了,我和美人师尊的情侣装备泡汤了。] 花斯年倒是不关心凌阳炎怎么进来的这个秘境,反正就是作者的脑洞外加故事的自我完善呗,美人师尊快要飞升的修为都能进入这个崆峒神宫,那位面之子进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花斯年眼睁睁看着灵云派的人骂骂咧咧回来,取了灵草离开了,无奈地一摊手,“然后呢,师尊。” “走,我们也进禁制。” 云修真尊说着拉起花斯年就往禁制里走,花斯年只见本来透明的前方突然显现出一个如同水纹一般的人影,就觉得身体别人猛地一拽,就进入了禁制之中。 禁制里,完全不是花斯年想象中你侬我侬的情景。 一个带着斗笠看不出容貌的男修和冉诗诗对峙着,两把剑互相指着对方,分庭抗礼。 冉诗诗嘴角沾着血污,脸上是震惊的表情,“阳炎,你是阳炎对不对?!” 凌阳炎冷笑一声,“这位道友认错人了。” 禁制之内别有洞天,从外面看只是一片石林,可进入其中却发现是一处祭祀用的祭坛。在祭坛上空漂浮着两件仙级灵宝,花斯年看过去,一件是竹箫,一件则是竹剑。 竹剑和花斯年手里那把十分相似,只是花斯年手上这把是天级灵宝,可天上那把则是仙级灵宝。 元修真尊的手揽住花斯年的腰,低声传音道,“这两件秘宝是曾经的崆峒神宫宫主和他的夫人所留之物,他的夫人走后神宫宫主悲痛欲绝,遂将两人的灵宝悬于祭坛之上,待他日有缘人取走。” “灵宝有两件,所以能够取走灵宝的人,必须要同时是两个人,而且还要心怀对方。若是放在以前,冉诗诗和凌阳炎来到这里,必定能够拿走灵宝。只是现在凌阳炎一心复仇,对冉诗诗早已没有以前的情分,而冉诗诗因为凌阳炎的死看破情关。” 花斯年一进入禁制后便没有移动,他站在禁制边缘,任凭元修真尊的魂气搂着自己。 凌阳炎和冉诗诗本来在对峙着,突然感到一丝旁人的气息便看过去,刚好看到了花斯年。凌阳炎念花斯年对他的恩情,对他并没有敌意,而冉诗诗则是想着花斯年对他有情义,也不曾对他多有设防。 两个人见是自己的熟人,选择无视花斯年,再次对峙起来。 “我刚才看到你的脸,你就是凌阳炎,你没有死?” “凌阳炎早已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过是一名区区散修。” 花斯年见两人无视了自己,十分无奈。 他当电灯泡他也不是故意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花斯年听着元修真尊的话来到祭坛旁边,两个人还在那边对峙着。 花斯年抬头望了望那两件仙级秘宝,伸手碰了碰祭坛,就听“咣当”“咣当”两声,仙级秘宝掉落了下来…… 这两个响声算是彻底惊动了旁若无人的凌阳炎和冉诗诗,他们齐刷刷扭过头看向花斯年,就见花斯年一手一个握着两把竹剑,而那把竹箫则漂浮在花斯年身旁的半空中…… 花斯年:“……”够了,收起你们惊讶的表情,我也很震惊好吗?!鬼知道我是怎么g到这件仙级秘宝的?明明原主就在不远处,可原主一直在忙着吵架根本没有心思看仙级秘宝,他能有什么办法?! 第34章 我的美人师尊8 冉诗诗的表情有些微妙,凌阳炎头上覆盖着厚厚的黑纱斗笠,不过花斯年也能看出他的怔愣。 花斯年看着两个人,低下了头。 哎,略尴尬呀。 却听冉诗诗冷笑一声,“白雨师弟好机缘,竟是手持两件仙级灵宝,也不怕财大压身,会被这金山给压死?你离开玄天阁来到我们万仙门,莫不是因为这两件仙级灵宝?” 花斯年微皱眉头,“我离开玄天阁来到你们万仙门,冉师姐会不知道为什么?我知你要了七星龙鳞草是为了凌阳炎,也知道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我怕你难堪,没有纠缠你。我忍气吞声是因为念着你,反倒让你反咬我一口在此诋毁我?” 花斯年正说得义正言辞,就冷不丁听元修真尊传音道:“她说的倒也没错,我让你来这玄天阁的其中一个目的的确是为了这两件仙级灵宝。” 花斯年寒着脸:“……”这个逼格,还是要装下去的。 玄天阁中灵宝无数,仙级法虽没有达到不胜枚举的地步,但较其他大门派来说已经不是少数,他实在不知道美人师尊要这两件仙级灵宝做什么。 冉诗诗哑然。 藏在斗笠下的凌阳炎只是看了仙级灵宝两眼,却没有花斯年想象中的争抢。他冲着花斯年低声说了句“她交给你了”便从禁制中离开,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花斯年见凌阳炎急匆匆的背影,直觉他来这崆峒神宫似乎另有目的。 禁制之中,只剩下冉诗诗和花斯年两个人,以及云修真尊的魂气。 冉诗诗警惕地望着花斯年,指着那两件仙级灵宝道,“既然有两件仙级灵宝,你我又是两个人,不如一人一件。” 花斯年笑了笑,将竹剑放在半空中,竹剑也飘了起来,“请便。” 冉诗诗眼前一亮,撑着剑来到两件灵宝面前,就要伸手去拿。可她的手将将碰到灵宝,灵宝周围就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弹得后退几步。如此试了十几次,冉诗诗体力不支,这才不甘心地停了下来,坐在一旁打坐休息。 花斯年心疼地看了一眼这位高冷的妹子,接过美人师尊递过来的两件仙级灵宝,默默装进了乾坤袋中。 这个地方人杰地灵,又是崆峒神宫宫主祭奠亡妻的所在,灵脉所在,灵气充沛。冉诗诗不想离开的,她刚才在外面受了伤,如今便想在此打坐恢复。 由着冉诗诗就地打坐休息,元修真尊贴着花斯年的耳边传音道,“这里秘境已经没有价值了,原本我们可以现在离开,不过既然你答应万仙门的掌门照顾冉诗诗,那就等冉诗诗离开这个秘境后再回玄天阁吧。” “师尊是让我回玄天阁?” “嗯,回来吧。”元修真尊的声音缥缈悠远,有些冷意渗在其中。 花斯年并未注意,点了点头,传音道:“好,师尊。” 就这样,虽是冉诗诗万般不愿,花斯年依旧陪到了冉诗诗最后一刻,直到秘境关闭,花斯年才跟着冉诗诗离开了秘境。 两人在秘境前分手前,冉诗诗看了花斯年一眼,总算是拉下面子低声道:“我在秘境中,并不是怨你独占机缘。只是突然见到昔日同门如今大有所成,心中有些无法接受罢了,你莫要怪罪。仙级秘宝就算是认主的,也有些邪修会不择手段地去夺去。财不外露,你自己心一点。我虽是不说,但在秘境之中你三番两次有助于我,我不会傲慢到对此视而不见。” 在秘境中相处了一年之久,没想到竟是让冉诗诗对自己改观,花斯年有些始料未及。不过他还是行了一礼,“多谢冉师姐指点。” 冉诗诗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秘境之中各有收获,只按花斯年来说,修为增加了许多,但和当日在灵泉里的修为进度而言还是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大比过后花斯年再次下山历练,这次却是回了玄天阁。 玄天阁一如自己离开前耸立在那里,鸟语花香,灵气逼人。 花斯年熟门熟路来到元修真尊的书房前,就见书房房门大开,元修真尊正在里面坐着沏茶。见花斯年回来,元修真尊收了一下袖摆冲着花斯年招了招手,浅笑道:“过来,徒儿。” 花斯年直勾勾盯着元修真尊俊美无俦的面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就差没伸出舌头舔元修真尊的脸。元修真尊招呼着花斯年坐下,将一杯刚刚沏好的灵茶推到花斯年面前低声道:“徒儿此行近五载,辛苦了。” 花斯年接过茶一饮而尽,“不辛苦不辛苦,能为师尊效劳,徒弟愿肝脑涂地。” 元修真尊眼神微暗,“当真愿为我肝脑涂地?” “自然是千真万确。”花斯年点着头,就见元修真尊又将自己的杯子倒满,这可是美人师尊亲自泡的茶,哪有不喝的道理?花斯年也不客气,端起来又抿了一口。 元修真尊道:“这茶可还入你的口?” 花斯年连连点头,“世间极品,甘甜爽口,十分清香。” “那便好,”元修真尊冷笑一声,慢慢站起身,用一种花斯年从未见过的冰冷目光看向他,“难得为师加了那么多配料,不入口岂不是对不起为师的一番苦心。” 花斯年一愣,抬头看向元修真尊,可抬头见,他意识竟突然昏昏沉沉。元修真尊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模糊晃动,依稀间,他仿佛看到元修真尊身上萦绕着一层浓郁的黑气。 ………… 花斯年是被一阵冷风冻醒的,明明是六月天气,周围却寒气凛冽。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外面的天朦朦胧胧,屋子里也是昏昏暗暗的。房间摆设别致淡雅,他记得是元修真尊的寝殿。 顺着窗户看向窗外,花斯年便发现玄天阁空中一改往日祥云漫天、灵鸟翩翩起舞,可如今再醒来,玄天阁中却死一般寂静。原本碧朗的晴空之上黑气盘旋萦绕,凝聚不散。而黑气的中心,赫然是元修真尊的这座寝殿。 花斯年心里已经升出了不祥的预感,他试着运用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灵力,果然不出他所料,灵力全无,气脉被封,周身一点灵气也使不出来。不仅如此,花斯年还发现在自己的手腕脚腕上都被锁上了粗大的锁链,足足有两个指头粗细。 [哎……]花斯年在脑海里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这不是你期待已久的捆y?] 花斯年翻了个白眼,[错了,这明明叫囚y。] 可:[……] 花斯年叹了口气,探出手摸了摸手腕上的铁链。仔细看看,铁链上画着几个繁杂的梵文,原来是设了禁制。铁链随着花斯年的动作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在这片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响亮。 花斯年:[情况不太妙啊,美人师尊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我刚才在你昏迷的时候查了一下,元修真尊走火入魔了,我想可能是跟原剧情有关。] 花斯年:[莫非还是与白雨偷盗灵草的事情有关?] 可:[不清楚,他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原本剧情的发展,很抱歉,无法给斯年你提供有效的帮助。] 一人一人工系统正在交谈,房门却被毫无征兆地从外面推开了。霎时,一阵寒风从外面卷入房中,将花斯年的长发吹得凌乱飞舞。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从外面走了进来,花斯年逆着光看过去,眼中难掩惊讶。 还是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可曾经的沉如水潭般的眸子如今一片赤红,昔日满头银发也是血红一片。美人师尊一袭血色长袍,乘着寒风卷起,宛如红莲业火,张狂狰狞。 云修真尊慢慢走到花斯年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花斯年,慢慢欺下了身子…… 猩红色的眸子里有火红色的光璀璨流转着,空气凝重,风渐渐停了下来。 天空上黑云欺压,开始有雷电聚集,电闪雷鸣。房间渐渐暗了下来,只依稀在闪电绽放出那一朵朵短暂的雷花时才能依稀辨认出房间中纠缠的两个人。 身下的人一脸惊恐,衣衫凌乱,身上的男人却野兽一般攻城略地,征伐自己的领土。他就像一把剑一般,一次又一次占领着自己的领土。 哭喊声渐渐变成呻-吟声,期间夹杂着泥泞的水声和男人粗壮的低吼声,不绝于耳…… 良久,天空中几缕阳光穿透密布的乌云射进这片领域,乌云散去,苍穹之中霞光映照,仿佛前不久的黑暗只是恍惚之间的错觉一般…… 云修真尊已经穿好衣裳坐在一旁的桌前,他眉头紧蹙一眨不眨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花斯年。花斯年的衣服并没有全部碎掉,可也被撕扯地差不多了,零零散散挂在身上,全身泛着苍白的光,表情惨淡,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一般。 他烦躁地揉了揉猩红的长发,急躁地三步并作两步离开房中。 填充着甜腻味道的房间再次恢复沉溺,花斯年失神地擦掉嘴角的口水,长叹一声,[终于……终于正儿八经来了一次,太感动了……] 可:[……] 第35章 我的美人师尊9 花斯年咽了口唾沫,压抑住内心的兴奋。 ——天辣噜!囚y,真带劲。 脑海里的可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完了完了,全完了,这下完蛋了。我这就向总局申请马上放弃这个任务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故事已经完全崩坏了。] 花斯年抹了一把脸,链铐发出“蹡蹡”的清脆碰撞声,[怎么了?] 可:[元修真尊入魔了,还怎么让他历劫成功飞升仙界?] [我们离开这个故事后会如何?] [重置,所有的一切都将进行重置。任务判定为失败,我们领取相应的惩罚后会有其他圆梦仙人来重新完成这个任务。] 花斯年听完顿时皱起眉头:[元修真尊虽然入魔了,可本性还在,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 可:[此话怎讲?] 花斯年:[你别看他刚才来强的时候表情那么凶狠,都是假的。关键时候该温柔的时候极尽温柔,根本未曾伤及我分毫。] 可:[这个大概除了你,还真没人能看出来吧……] [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吗?]花斯年问道。 [没有,除了试炼任务,正常任务是没有时间限制的。我们在书中过了四五载,在我们的世界只是眨眼的功夫,时空的错位有利于我们更好地完成任务。] 花斯年:[所以即便我在这个故事里呆上数百年,于现实而言可能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我呆在这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完成任务,可放弃任务就是失败了,你真的不想让我再尝试一下?于你我而言没什么损失吧?] 可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它在花斯年的脑海中拉下脑袋看着地面,[斯年,你真是傻了,连我都看得出来,元修真尊很危险。我们虽然是书以外的灵魂,但也不是无敌的。寄存在魂龛中的书魂尚且能够动摇现实世界,这些书中的角色又有何不可?元修真尊是书中直逼仙界的人。一旦他伤害到你,你在书魂局里的灵魂也会受到波及。] 花斯年却还是不肯松口,[我知道了,但现在还没有离开的必要。] 可见花斯年意已决,只好耸耸肩无奈道:[那你就再在这里浪一阵子,不过我一旦发现事态不对,会采取紧急措施。] 花斯年:[好!] ——就算平时再怎么嬉皮笑脸,可不得不承认。眼下能够帮助元修真尊的,恐怕只有他了。如果他都不行,就算再换多少人,元修真尊也只是重复一次又一次相同的煎熬罢了。 ——说他自恋也好,自负也罢。他都希望由自己解元修真尊的心结。那曾经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已经因为自己的徒弟跌的比所有人都要低。不可否认,看到这样的元修真尊,他的确有些动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元修真尊被自己的徒弟祸害,自己又何尝不是? 在自己的世界里,若不是自己的那个宝贝徒弟,他也不会那么轻易上了子车离殇的道儿,子车离殇的那个姘头也不会踏进他的宫殿时犹如入无人之境。 …… 花斯年的修为都被封住,再加上锁链上的禁制,想从这座宫殿出去是不可能的。要想见元修真尊,只有等着元修真尊来找自己。可自从那一晚上元修真尊强要了他之后,元修真尊再也未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花斯年发现在他睡醒之后床边多了一件崭新的衣服,可因为身上绑着锁链,就算给他再好的衣袍,花斯年也穿不进去。 如此任由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五六天,元修真尊终于出现了。 红头发的元修真尊皱着眉俯视着花斯年,指着那些衣服道:“为何不穿?” 花斯年耸耸肩,摇了摇自己的手链和脚链,“师尊,我怎么穿?” 元修真尊愣了一下,手对着那件衣服轻轻一点,方才还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就已经出现在了花斯年的身上。 花斯年摸着身上的衣服,苦笑一声,“师尊,何必如此浪费?你现在是想一直把我当炉鼎养着的话,每天这么撕碎衣服再穿上,倒不如干脆不穿。” 元修真尊浑身一僵,周身的黑气再次萦绕全身。只见元修真尊凭空消失,倏地便出现在花斯年面前,将他按在床上,掐住他的喉咙,“不要试图试探我的底线,没有杀你已经是我仁至义尽。” 灼热的气息从元修真尊的身体传到花斯年这里,花斯年认真盯着元修真尊,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那师尊倒是说说为何要如此待我!师尊让我离开玄天阁,我便离开玄天阁。师尊让我同那女修虚与委蛇,我便同那女修虚与委蛇。师尊让我入万仙门,我便进去那个恶心的万仙门。我有多么讨厌那个门派师尊您知道吗?那种假仁假义的门派,我一刻都不想多待!可师尊让我去,我便去了。师尊您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说您一开始就是将我当做炉鼎豢养?!” 元修真尊冷笑一声,眼中红光乍现。只见他嫣红的嘴唇轻轻张开,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偷了七星龙鳞草,害得为师魂飞魄散啊,我的好徒儿。” 花斯年浑身一震,“七星龙鳞草不是师尊让徒儿给那女修的吗?” ——果然,元修真尊似乎知道了原剧情。 元修真尊放开花斯年,重新站回床边,“是啊,不让你把七星龙鳞草给那名女修,我怎么能改凌阳炎的命格?” “你曾是我最信任的徒弟,为师将你当成接班人培养,可你做了什么?”元修真尊甩着长袖在空中一扫,半空中便出现了一串画面,那画面不是别的,正是原剧情里白雨偷偷取走整株七星龙鳞草,将它交给冉诗诗以及其后的剧情。 花斯年看着不断变幻的画面,一直看到凌阳炎将元修真尊引进上古弑神阵中才停了下来。 幻境放的时候,元修真尊一直盯着花斯年的脸,他以为花斯年会惊恐、看到自己剥他的皮时会愤怒,可在花斯年的脸上,这些表情统统没有出现过。有的只是一种低沉的悲伤,直到看到自己被凌阳炎陷害,花斯年的眼角滚下了两行热泪。 那泪水沿着花斯年洁白的脸颊划过耳垂,落到床垫中,也滴打在了元修真尊的心里。 元修真尊的心阵阵抽痛,竟是忍不住想要上去抹去他的泪水。压抑着这股念头,元修真尊撤去了幻境,“当时魂飞魄散,我以为自己死了,可万万没想到再回过神来,竟然回到了这时候。” 他慢慢靠近花斯年,掐住花斯年的下巴看向自己,“真羡慕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斯年侧头看向元修真尊,眼中还有滚滚泪水,他深吸一口气,“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化蝶还是蝶变庄周。师尊,我不可能做这些事情,那不是我,至少不是这个世界的我。” “因为我爱着你啊,”花斯年的一句话让元修真尊掐着他的手都松了开,就听着花斯年继续道,“这次也罢。那次在灵泉中是你对不对?我知道那就是您,就是因为知道是您,我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任由灵泉对我为所欲为。您以为我耽于那种快乐吗?不是的,我是因为知道那是您啊。我只想对您敞开身体,为你张开双臂。” 元修真尊后退两步,却被花斯年眼疾手快地抓在手里,“师尊若当真怨恨我,只管告诉我便是。只要您一句话,就算让我以死谢罪,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可是我不甘心啊,那些明明不是我做的,我想站在师尊身边,看你扶摇直上九重天。” 元修真尊定定俯视着花斯年,满眼震惊。 他任由花斯年攀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良久,元修真尊才回过神来,推开花斯年站了起来,“我倒是从不知道,白雨还是舌灿生花的辩者,真是巧舌如簧。灵泉中你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不知,休要胡言乱语。我此生就是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儿上才没有杀你,别再得寸进尺。你不配对着我谈爱,你说的没错,你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我的炉鼎。” 元修真尊说着一甩衣袖便从寝殿中走了出去,只留下花斯年一人。 花斯年抹了一把脸,[可,你说……会不会元修真尊才是男主角?] 可:[……不能吧。] 花斯年:[那这个魂飞魄散了还能回到过去的外挂还不够主角???你逗我?!] 可:[书魂一旦力量足够强大,扭转剧情也不是不可能的……大概是元修真尊足够自强,所以就,呵呵呵……] ………… 当夜,元修真尊来到花斯年房中,杀伐果断征战沙场,花斯年情到浓时揽住元修真尊的脖子,哀求道,“师尊慢点,我疼。” 元修真尊停顿片刻,冷道,“我说了,你现在只是我的炉鼎,除了生受着,没有提条件的权利。”他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可动作却的确变缓了不少。 又是一晚过去,清晨来临之际,花斯年已经沉沉睡去。 元修真尊披上外袍站在床边,表情很是微妙。他看了熟睡中的花斯年许久,用于还是念了个净身咒,为花斯年换上舒适的衣服上才慢慢离去。 他从未来而来,带着仇恨想要翻手为云覆手做雨。 原本这个徒弟他是打算直接斩杀祭炼的第一人,可看到他顶着自己的灵气跪到他面前时,他却突然不想动手。 为什么?因为觉得杀了他太无趣?不是,因为他下不了手。 三千世界于他而言不过是万千浮云,琳琅灵宝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尘埃了了。 那前生对这些人的恨意,在看到此生的徒弟后,竟然就那样被他强行压抑了回去。 那就权当他觉得杀了他太无趣吧,就当让他完成最后的使命,让他进入万仙门。 命令白雨将七星龙鳞草交给女修冉诗诗带着他进入万仙门,他当时想的不过是让白雨和凌阳炎残杀。反正这两人,都是要死的。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忍不住想靠近白雨。 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因为不信任他,抽出魂气潜藏在他身边偷偷监视着他,看着他睡梦中喊自己的名字,震惊地看着他念着自己的名字自渎。 几乎是每日,花斯年都要伴着自己的名字入睡。 可元修真尊发现自己没有生气,反而心底深处滚滚而出了一道道热浪,那热浪浇荡着他的理智。 只是打算暗中观察花斯年的元修真尊忍不住出声了,他抱着花斯年,手若有似无撩拨着他。看着花斯年强忍着欲-望一本正经的模样,元修真尊的内心是很欢愉的。 可他撩拨着花斯年,同样将自己也撩拨了起来。每次假装离开,躲在黑暗中,看到花斯年解开衣袍,褪下衣服,他都想要将他压在床上,狠狠地蹂躏着,摧残着。想要狠狠地凌虐他,报复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种对花斯年的欲-望夹杂着自己恨意,时时摧残着他。早在回来的时候,他便已有走火入魔之相,可这些感情掺杂在一起,无疑加剧了他入魔的步伐。 若是再不解脱,他终将被邪念左右,那他的重生,也不过只是个笑话。 既然是花斯年给自己带来了这些痛苦,那就由他为自己纾解吧……让花斯年去灵泉修炼,他化作灵泉,毫不留情地霸占了他…… 花斯年说他知道灵泉里的是自己,他又何尝不知道花斯年早就知道?每次在霸占他的时候,花斯年总是喊着自己。他以为他不着痕迹,可元修真尊早就看出他是故意的。 花斯年说爱他?他也早就知道了。 ………… 幻天镜闪烁了几下,将元修真尊的意识呼唤了回来,元修真尊看到幻天镜皱了皱眉,却还是将灵气铺在上面,展开了幻天镜。 镜子中凭空出现了一名七八岁模样的少女,少女脸带红霞,大大的眼睛如同八月的葡萄。只是这双眼睛中不是幼儿的天真烂漫,而是精明的算计和诡异。 少女看到元修真尊的模样后愣了愣,然后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元修真尊,你竟然,真的入魔了。哈哈哈哈哈哈,当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斩尽天下魔修,现在也要斩了自己吗?!” 元修真尊侧撑着头斜倚在躺椅上,“在那之前,我会先斩了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玩笑便不开了,你让我找的东西我给你找到了,我已经让凌阳炎给你送过去。”少女正了正色,顿道,“元修真尊,你阳寿快尽了。” 元修真尊点点头,不以为意道:“我知道。” 少女紧蹙起眉头,“出了什么事情?” “用了一个需要用命换的禁术而已,”元修真尊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苍白的脉络,“说到凌阳炎,这个徒弟怎么样?” “不错,谢谢你,我打算好好养在身边了。” “哦?那就把鬼界交给他,可别让他跑了,也千万别让他死了。” “自然。” 元修真尊在凌阳炎第一次死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天地变色,万物萧条,分崩离析之相。这是凌阳炎的死造成的,他是天命之子,所以不管做什么,天道都会站在他那一边。 所以他才能以化神期修为,干掉了差点飞升的自己。 而他是什么?他恐怕只是天道用来历练凌阳炎的一个障碍。他只是一个看门人,看守玄天阁千年,只是为了等待凌阳炎的出现,等待着凌阳炎将自己收割,占有玄天阁的一切。 崆峒神宫秘境中的灵宝是凌阳炎的,玄天阁中珍宝也全是他的囊中之物。这就是天道,没有公平可言,只有早已内定好的成仙之人。 这样的天道,与其留着,倒不如直接毁了! 第36章 我的美人师尊10 元修真尊躺在花斯年旁边,望着屋顶的眼神有些迷离。 今晚的元修真尊似乎格外疲惫,他虽然来了这里,却一改往日的埋头耕耘,只是褪去长袍,躺在他身边发起呆来。 两个人并躺在床上,缺什么都不做,花斯年很是不适应。他百无聊赖地抡了抡胳膊,问道:“师尊,那两件仙级灵宝呢?” “在我那里,留着送人。” 花斯年脸一下就拉了下来,“送人?送给我吗?” “那个人你也认识,”元修真尊乜了花斯年一眼,就见他对着空白的地方说了一句“进来吧。” 花斯年自从修为被封之后连传音入密的能力都没有了,不过没有了也不要紧,谁让他有可这个外挂呢。 还没等花斯年发问,可就主动道:[是凌阳炎。] [他来做什么?] [看样子是来给元修真尊送东西的。]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花斯年就听元修真尊说了一句“进来”,凌阳炎便推门走了进来。 这次凌阳炎没有戴斗笠,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床上有两个人,更没有猜到其中一个人还是对他数次施以援手的花斯年。 明显看到凌阳炎呆滞的表情后花斯年心情竟然有些愉悦,伸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凌阳炎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斯年笑眯眯指了指自己身后那么血红色的男人,“这是我师尊元修真尊啊。” “你不是说你师尊在追……”凌阳炎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花斯年手上脚上绑着的镣铐,止住了声音。 凌阳炎再没有看花斯年一眼,而是半跪在地上将黑盒子举过头顶,“拜见元修真尊,这是我师父让我送来的。这里面装着鬼界特有的仙级续命丹和千鬼草,都是吸了鬼界的命数延长寿命的。我师父只说把东西交给您,您自然知道怎么用。” 花斯年一听,皱眉看向元修真尊。 “你师父有心了,帮我带句谢谢。” “是,真尊。” 元修真尊从床上坐起来,迈过花斯年坐在了床边。他手一勾便将那个凭空吸到了手里放在身侧。随后元修真尊又将一个乾坤袋扔到凌阳炎身前,道:“打开它。” 凌阳炎只得打开乾坤袋,打开的一刹那,两件仙级灵宝便飞了出来。一件是竹子做的剑,一件则是竹子做得萧。 这是……崆峒神宫里的那两件仙级灵宝? “鬼母阴姬是我的好友,既然你成了她的亲传弟子,那我便也送你两件见面礼。这是我这个逆徒从万仙门那里拿到的两件仙级灵宝,还未认主,我瞧品相甚是不错。看你走路的姿势应该是使剑的,这把竹剑便送与你了,至于这柄竹萧,和着竹剑本就是一对,待他日你寻得有缘人,便送给她吧。” 凌阳炎有些踌躇,在鬼界鬼母阴姬已经送了他许多稀世法宝,他从未想过自己在修真界受到那种莫大的磨难,会迎来一个如此不遗余力的师父。而他现如今的这些机缘都是花斯年给他的,他若是拿了花斯年的仙级灵宝,岂不是忘恩负义? 他看到花斯年被捆在这里,瞬间便明白过来,闭了嘴。花斯年是因为偷七星龙鳞草才会被元修真尊如此对待,看来元修真尊还不知道七星龙鳞草是被用在了他身上,若是元修真尊一旦知道,也不知师父能不能保的了他。 凌阳炎抬头看了花斯年一眼,花斯年会出卖他吗? 见凌阳炎看他,花斯年抿嘴不悦道,“既然我师尊都开了口,你便拿去就是。这件东西虽然是我先拿到手了,但和它们毕竟没有缘分。” ——好好的情侣套装,凭什么给凌阳炎?这明明是我和美人师尊的。 见花斯年也点头,凌阳炎这才将两件仙级灵宝收起来,对着元修真尊道谢:“多谢元修真尊。” 元修真尊挥挥手,“没什么,回去吧。” 凌阳炎点点头,站起来正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重新转过了身来。 凌阳炎又看了花斯年一样,想着花斯年对自己的帮助,临走前咬牙道,“真尊,不管这位道友做了什么错事,他毕竟是您的徒弟。虎父不食子,您还是原谅他吧。” 凌阳炎走后,花斯年眼睁睁看着元修真尊将两粒续命丹吞进了肚中。 续命丹?怎么会?美人师尊会用到续命丹? 随着修真等级的提升,修士的寿命也会增加。筑基期增加为两百年,金丹期为四百年,元婴期八百年等等等等,等到了元修真尊这种接近成仙的历劫期,寿命则是数万年。 可元修真尊如今只是三千岁,离自己的寿元将近还早得很,他为什么要用续命丹? [可,你若是再什么都查不出来,等回到书魂局我真的要投诉你了。] [查到了查到了,别急。元修真尊在原剧情被凌阳炎害的在雷劫中魂飞魄散时用了禁术——乾坤回溯。那个禁术可以将施术者送回曾经的某个时间点,但代价是耗尽几乎所有的寿元。]可耸拉着脑袋,[斯年,你师尊他真的阳寿将尽了。] 花斯年咬牙,[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这个故事里倒是有一个禁术,可以共享生命。可以把你的命分一半给他,但代价是一旦其中某个人死去,另一个人也会跟着丧命。你要用吗?斯年。] 花斯年眼前亮起,[用,自然是要用的,快给我。] 可用复杂的眼神仰头看了看,[斯年,只是一个苦主任务,失败了也无妨。你这次好像格外有干劲。] [不是这次有干劲,我每次都很有干劲。失败了对你而言可能没有什么,但我花斯年的词典了没有“失败”这两个字。我既然接了这个任务,我便不会半途而废。] 可:[好吧。我把禁术传给你,之后你想办法解开加诸在你身上的封印,来施放禁术。] 花斯年很快就将禁术熟记于心,他翻了个身看向元修真尊,链铐发着“蹡蹡”的声响,“师尊,给我解开链铐吧,我不会逃的。” 花斯年自然是不会走的,他的任务目标是元修真尊,就算让他离开他都不会走。 元修真尊瞥了花斯年一眼,拇指中指捏起来在半空打了个响指,花斯年的链铐便凭空消失了。 咦,这么好说话? “师尊,要不把我的修为也恢复吧,我不会逃的。” 元修真尊皱起眉,“别得寸进尺。” 刚刚竖起尾巴还没有硬起来的花斯年又萎了,“……” “天色已晚,师尊要不要休息?” “你先睡吧,我回书房。” “师尊不是要将我用作炉鼎吗?作为炉鼎的我修为被封,真的有炉鼎的功效?”花斯年无奈,只好接着道,像他这种拼了命解开禁制给对方送命的无私精神,这世界上也是没谁了。 元修真尊斜睨了花斯年一眼,失笑道,“你还真以为谁都可以当炉鼎?炉鼎也要有炉鼎的体质,你一个阳性体质,凭什么以为能当炉鼎?” 花斯年:“……”蜜汁尴尬加委屈。 元修真尊从床上站起来,叹了口气,“也罢,我便解开你的禁制。不过你也别想离开玄天阁,一旦我召唤你,你必须随叫随到。” “那是自然。” 元修真尊笑了笑,手不由自主抚摸了花斯年的脑袋一下。他刚摸了几下,突然浑身一僵,又重新寒着脸收回手。 不知不觉间,两人摊牌之后,交流反而比从前要亲密了些。 元修真尊伸手解开花斯年的禁制,想了想后又重新返回床上,将花斯年困在了怀中,“也罢,变现听你的休息一下。” 宽厚的手掌环过花斯年的腰际,将花斯年整个捞在怀中。 花斯年抬头看向元修真尊,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双明如火焰般的眸子。那双眸子也在定定地看着花斯年,一眨不眨的,好像要把花斯年整个印刻在脑海里。 花斯年看着元修真尊沉稳的表情和那双眸子,想着他不久于世的消息,鼻尖突然有些酸涩。 花斯年伸出手揽住元修真尊的脖子,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颊,“师尊,你真好看。” 元修真尊火红的眸子里染上几丝笑意,“皮囊罢了。” “不,就算你隐身的时候,我也觉得你好看。”见元修真尊不拒绝,花斯年又得寸进尺地亲了亲元修真尊另一边脸颊,“就算你不承认我没关系,我知道,水池里的就是你。” 元修真尊:“呵呵。” 元修真尊手指轻轻一弹便将烛火打灭了,房间中一片黑暗。 不过片刻,房间中传来几声低喘声,紧接着,喘息声越来越大…… 月色朦胧,一直萦绕在玄天阁上空的黑云不知不觉,又淡了几分…… 第37章 我的美人师尊11 次日,元修真尊刚睁开眼,便身子一顿,发现了异状。 平白无故地,他增加了许多寿元。 元修真尊看着手腕上被花斯年昨晚情到浓时要出来的伤口,猛地一下清醒过来。 花斯年此刻还在昏睡着,不同于以往脸色红润的沉睡,此刻的花斯年脸色惨白,比纸片还要白。 将阳寿给了别人一半,能不虚弱吗? 元修真尊表情复杂地看着花斯年,黑盒子还四四方方放在桌上,刚刚打开的盒盖像在嘲讽他的大意一般,张开嘴巴,肆意狂笑。 自己本来打算要杀了的徒弟,竟然把阳寿分给了自己一半。 这不是很讽刺吗? 可为什么,他觉得这个讽刺,竟甚是美好? 天空上盘旋着的黑云又散去了一些,淡淡的晨光已经可以透过黑云洒进院落,铺在院子外的鹅卵石上,造就了一条金灿灿的甬道。 ………… 温暖的阳光晒在脸上,花斯年伸了个懒腰,舒服地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没有一秒钟,花斯年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重新捆在了身上的镣铐,欲哭无泪。 自由来的快,去的没想到也这么快。 “醒了?” 花斯年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就见美人师尊斜倚在桌前,将手放在桌上撑着头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花斯年试探地答道:“一天?” “再猜。” “三天?” “再猜。” “难道是一年?!” 元修真尊轻笑,“十天十夜。” 花斯年摆弄了摆弄身上的镣铐,“就因为我十天没有伺候师尊,师尊就把我又绑起来了?” 元修真尊,“少同我贫嘴,我且问你,这个禁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九转换命术?” 元修真尊眼神微暗,“对,九转换命术。” “您闭关修炼的时候,我曾经偷偷看过藏书阁,在里面看到的,没想到有能用到的一日。”轮起编故事的能力,他花斯年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元修真尊摇摇头,“我虽然知道九转换命术,但玄天阁里没有这个秘法。” 花斯年:“额……”现在收回刚才吹得牛逼还有机会吗? 元修真尊:“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既然后九转换命法,便也有它的解法,我会找到解除这个禁术的方法,把命还给你。” 花斯年霍地从床上站起来,身上的链铐因为他的剧烈动作而猛烈撞击着,“我不用你还!你的阳寿不是快要尽了吗?为什么还要给我!” 元修真尊皱眉看了花斯年一眼,“你想给我阳寿,也要看我想不想要。万一哪天你死了,我岂不是跟着遭殃?”——我早已经是已死之人,没必要再拉一个人陪葬。 “师尊,您解开我的禁制,从今日起,我便进洞府长伴青灯苦修。我如今已是化神期修为,阳寿还有三千年,你我各用一千五百年。师尊您也说了,我天资聪颖,一千五百年的时间,即便我再愚钝,也一定会进阶。到时候师尊你我二人便又各有五千年寿元,就算我无法飞升,也一定给您足够的时间飞升仙界。” 花斯年从床上走下来,马上就要走到元修真尊面前时,却被身后的锁链一挣,停下了脚步。 元修真尊就坐在茶几旁边,也不站起来走过去。花斯年想要走过去,却被锁链束缚着,无法来到元修真尊的面前。两个人明明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却又想天涯海角。 花斯年的表情有些崩溃。 “师尊,我会藏在洞府里,自此再不出去。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我。” “师尊,我知道您怨恨我,那就请一直利用我,利用我的身体,利用我的生命。我愿用我的一切来赎罪。” “师尊,我不想看你死。我想看你飞升仙界,可我更奢求着和你一同千万仙界。” 元修真尊表情越发复杂,他火红色的眸子里火光飞速流转着,像一团团捕捉不到身影的风。 终于,元修真尊站起来,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花斯年紧紧盯着元修真尊的身影,伸出去的手颓然落下。 元修真尊回到书房,脸上一片迷茫。 在回来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定逆了这天道,斩了这天道。天道要凌阳炎飞升,他便偏偏让凌阳炎留在鬼界。他要修真门派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和睦,他偏就要让冉星空引起门派之争。 格局大变,天下大乱。天道冲出,扭转乾坤。 到那时,他便斩了那个天道,来个同归于尽也好! 可现如今,他的身体里竟然有花斯年的一半阳寿。 那就带着花斯年一起死啊。 不,花斯年不能死,他不想让他死。 将他绑回这玄天阁,不正是为了让他避开修真门派之斗,坐山观虎斗吗? 他的阳寿将尽,但鬼母阴姬给自己的丹药足够撑到天道降临的那一刻。 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却没想到一时疏忽,被花斯年插了进来。 元修真尊脑海中浮现出花斯年撕心裂肺的表情,苦笑一声,想和我一起飞升仙界?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真肥啊,不愧是他的徒弟。 元修真尊突然仰天大笑几声,眉间的血红渐渐褪去。 天空中的黑云只是在一瞬之间,“嘭”地一声,完全消失。霞光重新笼罩着这片玄天阁上空,灵鸟从四面赶来,踩着霞光落在灵树之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 [你说我这位美人师尊怎么这么别扭,好好地干我就行了,非要日天。天有什么好日的,有我好吗?] [那叫逆天,把舌头捋直了说话。来,跟我念,i逆。] [ri日。] 可:[我跟你讲,你这样公然对着我这么单纯的系统讲黄段子,是会被举报的你知道吗?] 花斯年,[真被举报了也是你干的呗,反正你举报我讲黄段子我就举报你玩忽职守。这年头出来混,谁还没有谁点把柄?] 可:[……] 元修真尊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花斯年一脸落寞地坐在床边。 元修真尊大步走向前,手指一勾便把花斯年身上的镣铐全都撤了去。 花斯年正在和可讨价还价外加拌嘴中,突然看到身上的镣铐消失,猛地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元修真尊,眼中顿时迸射出惊艳的目光。 元修真尊满头的红发已经褪去,但可能是因为还有些魔性残留在体内,他长长的银发里夹着几缕灿烂的金红色头发,眸子已经变成了淡金色。原本高贵冷艳的气质顿时掺杂了几分撩人的性感,花斯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激动地扑到元修真尊怀里,“师尊,你果然还是念着我的。” 元修真尊轻轻一笑,勾起花斯年的下巴,“你当真想同我共赴仙界也不是不可。” 花斯年点头:“嗯,嗯。” “你悟性虽比不过我,但比一般修士已经好很多。” 花斯年:“哦。”美人师尊夸人都别出心裁。 “若是再有大能修士与你双修,你的修为会更加突飞猛进,成仙之日指日可待。” 花斯年眼前“唰”的一亮,“哪位大能修士愿意屈尊和我这个不是炉鼎体质的阳性体质双修啊,师尊!” 元修真尊干咳一声,正色道:“既然你的体质如此差,那就只能委屈为师了。” 花斯年:“那简直不会更好了!” ………… 自从解了花斯年的禁制,花斯年也再也未曾离开玄天阁。 他在元修真尊的“亲力亲为”之下修为大增,而元修真尊已经放弃了逆天,尽量压制自己的修为,打算等到花斯年进入渡劫期后和他一同飞升仙界。 只是元修真尊还有几分不肯定,飞升到底能不能成功。 若凌阳炎是天命之人,注定是要飞升仙界。而他飞升仙界所用的机缘和资源,自然会从着散落在修真界里零零散散中寻找。 这么说来的话,或许可以和凌阳炎共存也说不定。 这日两人双修完后花斯年自己睡了,元修真尊披着一件单薄的灰色衣裳在桌前写写画画。 已经很久不曾亮起的幻天镜这时候突然狂闪了几下,元修真尊见了伸出左手掐指算了算,突然皱起眉头铺开了幻天镜。 幻天镜中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哭上着脸趴在镜子前,手里的竹萧甩的十分大力,“怎么办,怎么办,凌阳炎回修真界去了。” 元修真尊眼睛被女子手里的竹萧吸引了过去,指着竹萧问:“凌阳炎送你的?” 此话一问,女子顿时脸上一暖,“是啊,我徒弟给的,不错吧。” 元修真尊皮笑肉不笑,“这是我给他的。” “那又如何?你给了他便就是他的,他将仙级灵宝送给我,便是念着我这个当师父的。”女子扬头哼了声,像是才注意到一样轻呼了一声,“你,你竟然退魔了,而且你这身阳寿是怎么回事?” 元修真尊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我徒弟助我退的魔,这三千年的命也是我徒弟给的,怎么样,比你徒弟的礼大多了吧?” 此时此刻花斯年已经被两人的交谈声吵醒了,他蒙着被子头朝里躺着,耳朵高高竖起,听着两个师父在那攀比徒弟。 幻天镜中的鬼母阴姬拍拍手,拿着竹萧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脸颊:“不错不错,你倒真养了个好徒弟,能用禁术将自己的命分给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对着墙壁的花斯年听到几声铃铛响,紧接着幻天镜中的阴姬笑道,“这女里女气的缎带也是你徒弟送给你的?竟还绑了铃铛。”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铃铛曾是万仙门的东西,是我徒弟在内门大比中赢了你徒弟,赢来的。” 花斯年有些忍俊不禁,他刚刚明明记得,美人师尊没有绑头绳。这么说……刚才美人师尊是为了显摆,才特意拿出来绑上的吗? 元修真尊说到万仙门,鬼母阴姬才想起找元修真尊的正事来,“糟了,凌阳炎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他听说闭关十年的冉星空这几日刚刚出关,看样子已经破了化神期的瓶颈,进入了合体期。他一听说他出关,带着本命法器便离开鬼界,去修真界找他寻仇去了。” “在鬼界不管凌阳炎做什么事情我都能护的了他,可在修真界我真的无能为力,你是知道的,我无法离开鬼界。所以拜托,你去万仙门看看,莫要让凌阳炎吃了什么亏。” “好,我去看看。说起来,你何时飞升?” “大概就在这几天了,这几天鬼界一直阴云密布。我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凌阳炎,剩下的只能看他的造化。我是鬼身飞升,就算成了仙,也很会是冥仙。希望你在我离开之后能多多提点一下凌阳炎,我很希望能在仙界见到他的身影。” 元修真尊:“……好。” 元修真尊怎么也没想到,回归之时最想杀死的两个人。一个成了自己的双修伴侣,一个反而成了自己以后要多多提携的人。都说世事无常,没想到竟是如此无常。 …… 元修真尊赶到万仙门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前几日还刚刚步入合体期而春风无限的冉星空如今修为全无,已然成为了最普通的凡人。 没了灵气的加持,他的身体慢慢萎缩,脸颊慢慢变得干枯蜡黄,像一个风干了的老鼠。 凌阳炎停留在半空中,周遭飞舞着无数碧绿竹剑,居高临下俯视着冉星空,“当日你杀我之仇我已废你根骨来报,曾经你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便留你性命为报。你我之间缘分从此已尽,即无孽缘,亦无善缘!” 冉诗诗蹲在冉星空面前,脸上强忍着泪水,抬头对凌阳炎鞠了一礼,“多谢你不杀之恩。” 凌阳炎又深深看了万仙门一眼,看了冉诗诗一眼,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这里曾经是他修真成仙的起点,是他梦想的开端。这里曾经有他最信任的师父,最心爱的女人。可如今,恩怨已了,这里就只是万仙门。 凌阳炎刚走了几步便被元修真尊拦住了去路,“快些回鬼界。” 凌阳炎:“出什么事情了?” “你师父要渡劫了,赶紧回鬼界在她身边加持护卫。她虽然是鬼界中说一不二的鬼母阴姬,可觊觎她地位和修为的鬼不在少数,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旁边加持,你师父会有危险。” 凌阳炎浑身一震,匆匆对元修真尊道了一声谢便离开了。 第38章 我的美人师尊12 ………… ——元修真尊,鬼界刚来了个毛头子,甚是傲慢,在我鬼母阴姬的地盘,竟信誓旦旦便说要人?死了的人他还敢要?真是胆大妄为!不过我瞧着这家伙长相不错,资历也甚好,若是他肯当我徒弟,我倒也可以考虑考虑放那个男修一条活路。 ——元修真尊,这孩子之后就是我鬼母阴姬的徒弟了,你休要再想动他一根毫毛。 ——元修真尊,这臭子,竟骗了我!他当了我徒弟,却只是为了那个女修的爹! ………… 元修真尊目送着凌阳炎匆匆离去的背影,金灿灿的眸子闪烁一瞬。 这样,也算是了了鬼母阴姬的遗憾了…… 那一日,鬼母阴姬渡劫途中,有番邦鬼修们觊觎她的偌大宫殿,纠集而来。可正当鬼母阴姬腹背受敌之时,凌阳炎从天而降! 那一天的鬼界,电闪雷鸣,鬼修们只记得漫天的黑云,和在黑云之下都掩盖不了芳华的那一柄竹剑,还有那一声声雷鸣之声都盖不住的竹萧之音。 鬼母阴姬顺利渡劫后再没有出现在修真界,凌阳炎也听了鬼母阴姬的劝告,离开了鬼界来到玄天阁,归于元修真尊之下修习术法,以求早日飞升。 元修真尊看到鬼母阴姬成功飞升后心中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在他上辈子的记忆中,鬼母阴姬之所以和凌阳炎扯上关系,似乎是因为冉诗诗的父亲冉星空。冉星空阳寿已尽,自然去了鬼界。可冉诗诗不甘心,两人便用法器撕碎虚空,只身进了鬼界去救冉星空。 也正是因为这样,凌阳炎认识了鬼母阴姬。他当时想要凌阳炎作为炼丹材料,可鬼母阴姬甚是喜欢这子,处处护着他,两人就此心生嫌隙,自此断了联系。直到一段时间后,鬼母阴姬和他诉了一顿苦,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听说了鬼母阴姬渡劫失败。而趁着鬼母阴姬渡劫暗算她的,正是凌阳炎等人。 这辈子他让白雨登上万仙门,将冉星空的真面目暴露无遗,断了凌阳炎和冉家父女的情分。将他扔进鬼界本就是不能杀死凌阳炎的权宜之计,现在想来真是甚好。鬼母阴姬因为凌阳炎的加持成功飞升,凌阳炎的天命之子身份果然与众不同。 既然鬼母阴姬可以飞升,那他元修真尊又如何不可? 玄天阁与世无争,从这一日,更是鲜少出现在人前。 百年之后,玄天阁越发成为了传说中的存在,世人更是不知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玄天阁这个去处。 就在人们渐渐遗忘了玄天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天空中祥云翻卷,灵鸟翻腾。可在天的另一边却又是雷云滚滚,修士们抬头数着天上的雷劫,惊诧不已。 一道,两道,三道……八十一道……八十二道……一百道……两百道……两百四十道……两百四十三道! 整整两百四十三道天雷砸到天边! 九九天雷劫乃是飞升雷劫,又是什么人,飞升需要三个九九天雷?! 修士们惊诧不已之际,纷纷像雷劫之处聚集,却见在苍穹之上,三个身影金光缠身,头顶祥云翻卷,这分明是三个人同时飞升仙界! 而其中一名银发里夹杂着几缕红发的修士对着地面一甩袖摆,他们便看到自己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栋阁楼。只见那栋阁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最后变成手掌大时倏地飞向天空,落到了那名男修手里。 有些年长的修士眼尖,已经认出了那名修士,激动道:“是元修真尊!玄天阁阁主,元修真尊!” 玄天阁中三人同时飞升,这是怎样的盛况?! 自从,玄天阁消失于修真界,却又永不曾消失在修士心中…… ………… 花斯年从黑暗中醒来,一贯随性的眸子里沉如潭水。许久,他才慢慢回过神来,问道:[可,这里过去了几天?] 可:[三日而已。你这次在这个书里呆的时间可真够久的,七万年,整整七万年。] 花斯年默然。 他当初对元修真尊用了共生术,本来仙家的寿命是十几万年,不过对半折,便也只剩下了七万年。 回忆起和元修真尊这七万年的点点滴滴,花斯年胸口既沉闷又有丝丝的甘甜清香。 每一次在书中的感情都不是假的,但他也知道,一旦离开,什么都将不复存在。所以感情非假,却未必付出全部心力,倾心以待。 这次和元修真尊,整整七万年的时间,他是真的收不住手了。 一想到自己离开那个故事,对元修真尊而言只是死亡,可对自己而言却是无休无止的轮回时,花斯年胸口便犹如一双铁爪在揉捏着。 可觉察出花斯年的异状,迟疑道:[圆梦仙人在任务过程中难免会有感情上的负担,对此书魂局有一个地方,可以将你的这段感情和记忆抽离出来,你要不要试试?] 花斯年想了想后摇摇头,[不必了。] 甜中带涩的感情,如斯甘美。他为何要将这么珍贵的记忆,丢之弃之? 可道:[我刚才接通了书魂局总局,局长大人要见你,我们走吧。] 花斯年:[好。] 花斯年听着可的指引走出了书魂阁,这也是花斯年第一次离开书魂阁。书魂阁隶属于书魂局,出了书魂阁穿过一条错综复杂的管道状的通道,便来到了书魂局。 书魂局矗立白云之上,周围弥漫着无数云彩。洁白的墙壁如一片片不染纤尘的象牙,反射着温暖光洁的白。 书魂局里来来往往都是穿着制服的男女,见到花斯年都忍不住驻足几下。 可:[这些人都是书魂局的公务员,也曾经都是书魂。我们从无数书魂中进行挑选,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和系统匹配,还有一些书魂则是到了这里帮忙工作。] 花斯年脚步微微一顿,[那局长也曾经是书中的某个角色?] 可:[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这座书魂阁是和局长大人同时出现的,有局长大人的时候还没有我们呢。] 花斯年点了点头,脑海中的可不停指挥花斯年方向。 大约走了半个时,花斯年终于在一间巨大房门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可所说的局长办公室了。 办公室外并没有接待人员,花斯年轻轻叩了叩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男性嗓音的轻咳。伴随着这声轻咳,刚刚还严丝合缝的大门慢慢敞开。 一名男人身穿一身纯黑军服,正撑着头笑眯眯望向自己。 黑色短发干练的坐落在头顶上,刚毅俊美的脸上如今带着几分如沐春风似的笑容。银色眼眸让花斯年有些找不到焦距的感觉,那双眼睛像是在看着自己,又想在看去别处。 一个不输给任何他以前男人的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光彩让花斯年都忍不住想要出声口哨。 若放在以前,花斯年必定心花怒放,可如今刚刚才七万年的同心携手中回归本我,面对这样的美色,花斯年竟是无动于衷。 脑海中的可两条腿仅仅合拢,手臂并在身体两侧,就连尾巴都老老实实搭在下面,恭敬激动道,[可见过局长大人。] 局长轻轻一笑,慢慢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花斯年这才发现,眼前这名男人不仅有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就连身材也好得令人发指。 紧致的肌肉隐藏在那身严谨的军装之下,两条双腿修长笔直。花斯年一个恍惚,就见局长凭空消失。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花斯年面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让花斯年屏住呼吸,眼看着就要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花斯年一个倒退,笑道:“见过局长大人。” 局长呵呵笑了笑,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花斯年只见局长轻轻一弹指,刚才还开着的房门霍地关上,花斯年顺势便被挤在了局长和房门之间。局长捏起花斯年的下巴审视了一番,才低声道:“花斯年?长相不错,是根好苗子。” 花斯年:“……”我这是,被上司调戏了? 局长放开花斯年的下巴,转身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他一边走一边道,“随便坐。” 花斯年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盯着局长那两个挺翘到连军裤都遮挡不住的臀。 啧啧啧,虽说现在无心男色,不过这个局长可真不错。 可在脑海里跺了跺脚,没有说话。 花斯年也不在意,一直紧紧盯着局长坐到了椅子上,这才失望的随便一坐。 刚坐下,他就见局长扯着嘴角露出抹微妙的笑容,许久才收了回去,“花斯年,和你同期成为圆梦仙人的书魂一共有十名,你在这十个人里不算完成任务最多、效率最高的,但却是完成度最高的。” 花斯年:“局长过誉了。” 局长:“所以为了奖励你,我特意为你挑选了一个额外的奖励任务,你要好好珍惜。” 花斯年:“多谢。” 美色当前,花斯年实在不忍拒绝。此刻的他早已忘记了那些问候局长的话,满眼的只剩下了局长的颜。花斯年只看到局长在对着天空手轻轻一挥,一个黑色的匣子就凭空漂浮在花斯年面前。 局长:“打开看看,你会喜欢的。” 男人那一声声磁性低沉的声音就像蛊惑的罂粟,花斯年想都不想,打开了匣子。而就在看清里面匣子的一刹那,花斯年遗忘的那些曾经被局长统治的噩梦,重新苏醒了…… 我摔!为什么这次的奖励任务又是黄色的?!还是黑黄色的! 第39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1 “唐越秋的碎月之魂东方舞团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你潜力无穷,没有必要干耗在这个舞团。” “团长对我有知遇之恩,很抱歉。”花斯年推开男人递过来的名片,婉拒了他的邀请。 男人四十岁上下,西装革履,纽扣一丝不苟地系着,听到花斯年的回答他愣了一下,而后经验丰富的交流又很快让他恢复过来。 男人笑了笑,将名片放在桌面上,“我很欣赏你,罗先生,就算你没有加入我们舞团的想法,也请接受我的名片。毕竟人脉广不压身,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个出路,我很希望能交到你这位朋友。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花斯年起身送走男人后又坐回椅子上,拇指食指捏起名片看了一眼,重新发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可,你们局长,是不是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咦,没有啊,我看局长大人很想上你。] 花斯年眼前一亮:[很想上我?你也觉得你们局长大人想上我?] 可:[我呸,我说的是很欣赏你,我们局长大人才没有你这么猥琐。我们的局长大人,宛如天边那一轮白月,皎皎无瑕;又犹如云巅的那一缕清风,缥缈神秘。] [可是你们局长大人那天还门咚,他不仅门咚我,他还每次都给我黄色系任务。]花斯年的眼神有些迷离,[啧啧,你们局长大人那个翘臀,啧啧啧,简直没谁了,腰力肯定好极了。] 可:[……说到这个,我在进办公室之前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局长大人,他会读心术。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和局长大人交流的?所以当时在办公室,你yy局长大人的所有想法,我们局长大人那都是心知肚明,却又很恰到好处的权当不知,给足了你面子,知道不?] 花斯年不以为意,耸耸肩,[所以你们局长大人才给了我这么个任务呗?] 这个故事是个现代背景的舞蹈文,苦主名叫罗子真,是“碎月之魂东方舞团”的成员之一,这个舞团在几年前也曾是叱咤风云的一个舞团,在国内获奖无数,在国际上也是名声鹊起。舞团的代表作就是团长唐越秋原创的《东皇太一》和《逍遥游》。 唐越秋自幼便被誉为舞蹈奇才,从到大,斩获大奖项无数,他的代表作《东皇太一》更是使他达到了无人企及的高度,被世界所惊叹。很多舞团都向他伸出橄榄枝,却都被唐越秋一一拒绝,后来唐越秋用自己的所有奖金,成立了“碎月之魂东方舞团”。 碎月之魂东方舞团刚成立的几年里因为出色的表现备受关注和宠爱,可有一次在跳舞过程中,唐越秋不甚被落下的钢管砸中腿部,韧带受损,虽然行走奔跑看不出异状,可再也无法完成高难度舞蹈动作。 也正是从这时候起,碎月之魂东方舞团渐渐衰败,宛若昙花一现。 苦主罗子真便是“碎月之魂”的众多成员之中的一员,自幼习舞,擅长民族舞,在碎月之魂最红火的几年里被唐越秋发掘,吸引到了碎月之魂里。而作为罗子真本人,对这位团长却是抱着不可告人的想法,他一直深深迷恋着哲为团长。 之所以认真学习舞蹈,也是因为看了唐越秋的《东皇太一》,只那电视屏幕里的一眼。 女主许逸伊同样是碎月之魂东方舞团的成员,而这个故事大主流,是讲述了女主如何一步步从最底层的舞者,一步步走上国际的巅峰。她是如何一步步征服要求严禁的唐越秋,获得他的赏识,如何一步步得到男主的青睐,如何从一名名不经传的伴舞成为碎月之魂东方舞团的主跳。又是如何和唐越秋意见相左,最后离开舞团另立门户,成就了更高辉煌的故事。 男主不是别人,正是递给自己名片的那名经纪人的东家,一个有足够财力帮助许逸伊的男人。 唐越秋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许逸伊的身上,随着许逸伊的离开,碎月之魂东方舞团再也没有灵魂主跳,越发没落下去。这是一篇大女主题材的言情文,这样的题材也注定让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见不得光。 花斯年读了原文,字里行间只是寥寥几笔,诉说着苦主罗子真对唐越秋的崇拜,而更深层次的爱恋乃至迷恋,便读不出来了。 以书为基,以人为骨,填之加之,任其生长。 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自成一个整体。 不写出,不代表不存在,只是藏得越深,越加沉重罢了。 罗子真虽自幼习舞,但资历不及开了外挂的许逸伊,再加上唐越秋心力憔悴,无心培养下一个接班人,舞团没几年便解散了。 唐越秋连普通人可以完成的基本动作也完成不了,无法再继续从事舞蹈方面的工作,虽然后来改行当了作家,可沉默寡言,鲜少与人交谈。 唐越秋去世的时候只有五十岁,罗子真一边烧着唐越秋的海报,心中不停地懊恼。 若当时他足够出色,足够打动唐越秋,他一定不会让碎月之魂到了那样的地步。 没有实现唐越秋的梦想一直成了苦主的心病,乃至苦主去世成为书魂后也一直困扰着他,直到成为了苦主,遇到了花斯年。 可:[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一、帮助唐越秋完成理想,成为碎月之魂的主跳,带领碎月之魂重返巅峰。二、苦主自己的私心,想让唐越秋爱上他。] 花斯年盯着名片发了会儿呆,[上是动词?] 可:[是短语!] 花斯年耸耸肩,站了起来,[反正最后肯定能变成动词。] 花斯年穿越成苦主已经有一星期的时间,距离唐越秋的腿受伤已经过去了两年,罗子真在这个舞团也呆了两年多点。而女主许逸伊则是刚刚加入舞团没多久,还是个崭新的新人,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新人。 可花斯年知道,再过不久,许逸伊就会以一首惊艳的嫦娥奔月获得唐越秋的赏识,很快就会被唐越秋收为弟子,被视为接班人一般培养着。 花斯年穿来这里虽然已经有一周,但因为唐越秋每年都要出国过一次韧带恢复,花斯年一直没机会见到这位苦主暗恋到不行的团长。 而今天,便是团长回归的日子。 花斯年将名片留在桌子上,头也不回急匆匆出了咖啡厅的门。 碎月之魂最辉煌的时候曾经有数百名舞者,之后随着渐渐没落,人数骤减到了一百多人。可就算只剩下一百多人,也比很多其他舞团的人要多。毕竟唐越秋盛名在外,瘦死的骆驼也要比马大得多。 碎月之魂的基地离这里不远,花斯年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训练基地。 话说唐越秋这人真的不错,就算经费紧缺,对成员训练发面的配发也从未短缺过,服装,场地,舞台,完全是达到了一种极致。 这里是一个东方舞蹈家,怀揣着梦想的地方。 花斯年回到基地没多久,就接到了唐越秋回训练基地的消息,刚落地没都就,便就要召开集体会议。 花斯年随着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主舞台处,就见在舞台中央站着一名男子。 一身绛蓝色的唐装将男人的身姿衬托的文雅不凡,头发三七分着,七分头发落在耳边,三分搭在耳后。一身的儒雅之气,五官如同玉石一般,俊逸非凡。站在偌大的舞台中间,不说话便能将所有的目光都投注他他的身上。 花斯年眼睛晶亮,连连点头,[难怪苦主喜欢这个男人,让我我也喜欢。这个男人,气质不凡。] 可笑了笑:[就问你高不高兴?] [高兴。] 唐越秋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岁,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站在这里只是想和大家说一件事情,两个月后便是我们国一年一度的全国民族舞大赛,这是国最权威的比赛,我希望你们都有机会参见这个比赛。第二件事情,自从我退居幕后已经两年,我决定找一位接班人。我会在近期选出几位接班人候选,而全国民族舞大赛的结果,也将直接影响这位接班人的选择。” 唐越秋此话一出,坐在舞台下的团员顿时传来一声声的窃窃私语,那窃窃私语从细微变大,再从大慢慢变得细微最后完全消散。 听到没有人继续讨论,唐越秋才接着道,“我希望你们珍惜能够跳舞的每一分钟,这将会是你们以后最珍贵的一段回忆。” 花斯年眼睛直勾勾盯着唐越秋,见唐越秋说完这几句话后离开,这才遗憾地收回目光。眼睛一打眼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坐在自己斜前方的女生,一头齐腰的长发,饱满光洁的额头,精致的五官,不是女主还会是谁? 第40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2 许逸伊身穿一身洁白长衫,水秀翩跹,如水中幽莲,扭动着身躯慢慢绽放在月光之下。 一首《幽兰曲》作罢,许逸伊轻喘着站在舞台中央,胸脯上下剧烈波动着,脸颊微红,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台下唐越秋坐在最中间,撑着头审视了许逸伊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下一个。” 花斯年咽了口唾沫,慢慢从舞台的幕后走了出来。 伴奏开始之前,花斯年先摆了一个动作,在他摆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唐越秋微微睁大了迷离的眸子,周围坐着的团员声音也渐渐消停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出。 他做了一个卧佛一般随意洒脱的动作,手中举着不存在的酒杯,嘴巴微张,就像有酒要饮入口中一般。 这是唐越秋的成名作《东皇太一》的开场动作,这是唐越秋的传奇,同样也是其他民族舞者所追求的的极致。 唐越秋跳这首舞的时候年仅十七岁,可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步伐,每伸展的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迷人,让人为之着迷,为之陶醉。 这首《东皇太一》是根据屈原的《九歌东皇太一》改编而成,书中描写了迎接东皇太一祭祀时候的情景,是从人类的角度看待东皇太一这位天神。而在这段舞蹈中,却是从东皇太一的视角,跳完了这整段舞蹈。 天神的洒脱、飘逸、自信,被唐越秋演绎地淋漓尽致。 而唐越秋因此成名,不仅仅是因为他其中的神韵,还因为这首舞蹈中的诸多高难度动作,软踹燕、深下探海、探海变踹燕……等等等等,衔接的也是完美无瑕。 自从这首舞蹈出现在大众面前之后,无数人争相模仿,可都无法复制唐越秋的完美,更不能达到唐越秋表现极致的十分之一。 从此之后,《东皇太一》既成为了唐越秋的代名词。 碎月之魂舞团中的人不是没人跳过《东皇太一》,但得到的结果都是这位不苟言笑的团长的大发雷霆,既然无法做到极致,无法做到极致的《东皇太一》在创始人眼中看来就像一件残次品一般,让他忍不住想要摧毁。 而《东皇太一》也就成了碎月之魂里的禁忌,没人敢当众跳这个舞。 可今天,在这个接班候选人筛选现场,花斯年竟然选了这个舞蹈。 是他太自信了,打算孤注一掷,还是他疯了? 唐越秋有些坐不住了,本来散漫的表情渐渐凝起,好看的眉毛也微微蹙起。 随着《东皇太一》歌声前奏的开始,花斯年一扭腰,从地面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提跨,转身,伸展双臂,手中的“酒杯”轻轻掷出。 变手为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同时耳畔中想起箜篌的悠远歌声。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唐越秋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皱起的眉头也渐渐平缓。他深吸两口气,眼神紧紧跟着青年起舞的身影。 青年一身飘逸的长袍,唐越秋知道,这是他们化妆间里为团员们准备的衣服,材质很好,完全可以表现出古典舞中的美。可即便如此,此刻穿在青年身上,衣服随着青年的摆动,也让唐越秋惊艳了一把。 青年动的时候,连衣服的弧度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东皇太一是神,俯瞰众生的神。 作为神,就要有神的的高傲和神圣,可他在屈原的歌声中,又是象征着春天的春之神,带来希望的神明,所以东皇太一又是一名悲悯众生的神明。 别人在他面前跳这个舞他之所以大发雷霆,无非是因为那些跳舞的人都是凡人,他们跳出来的东皇太一,失去了神的神圣,只保留了形,一个只有形没有灵魂的舞蹈,一个将不食人间五谷的神明演绎成在众生中挣扎的神,唐越秋自然是气急败坏。 这样的舞蹈跳出来,还不如直接毁了。 唐越秋眼睛跟随着花斯年的步伐又移动了起来,这个青年的动作虽然还不够完美,可他在表达神的那种气度洒脱上面,却都表现出来了。虽然有缺点,但足可以忽略。 花斯年还在舞台中放肆大胆地扭动着身体,他上辈子曾经做了七万年的仙,对于仙的举止,自然是得心应手。 脚下如踩祥云,脚尖微抬。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三分钟的独舞,很快就进入了尾声,结尾的花斯年慢慢从远处走来,头微微昂起,脸上一派肃静,就如同天神降临一般,气拔盖世,让人不敢直视,又不忍移开视线。 音乐戛然而止,花斯年双手搭在前面,鞠躬谢礼。 这场接班候选人的比赛,结果仿佛已经定了。 唐越秋又深深看了花斯年一眼,表情虽不凝重,但也称不上愉悦,“跳的不错,下去吧。” 看着唐越秋的表情,花斯年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跳的这么好,竟然还这么不动声色吗?这次的任务目标莫不是个唐僧? 花斯年离开后台,收拾了收拾舞服,和其他人一样回到台前的椅子上坐下观看其他人的表演。 唐越秋说了要选接班人后大家本以为还早,可没想到第三天就召集起大家,让大家准备一晚,第二天随性舞蹈。花斯年目标很明确,他既然是为了唐越秋而来,那自然要选一个能让唐越秋过目不忘的舞蹈,《东皇太一》就成了他的目标。 一人三分钟,一共一百三十多人,四百分钟,一天下来,唐越秋坐在椅子上几乎一动未动。团员们有些跳完离开的,有些在这里坐到最后一刻。终于,最后一个人跳完了,唐越秋捏着肩膀站起身,慢慢离开了这座厅堂。 当夜,花斯年辗转反侧,却左右也睡不着。 眼看着时间指针已经到了十一点,花斯年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匆匆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可:[你要干嘛?] 花斯年:[找唐越秋。] 可:[我去。斯年你冷静一下啊,霸王硬上弓是不能判定为任务完成的,冷静一点!] 花斯年嘴角微抽,[我只是想和他谈谈。] [谈什么?] [展望一下我成为主跳之后的辉煌未来啊。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若是不去找唐越秋,以后就没机会成为主跳了。] 可:[……好,你加油。] [唐越秋现在何处?] [在书房。] 团员们离家近的会选择回家,而像罗子真、许逸伊这种背井离乡的,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住在训练基地里。而作为团长的唐越秋,也常年居住在这里,仿佛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家。 已经十一点了,唐越秋却还在书房里,他身披一件绛蓝色的唐装,带这个金丝边眼睛对着名单仔细端详。看到罗子真的《东皇太一》时唐越秋犹豫了一下,拿起钢笔放在了罗子真名字的最前面。 在他之上,已经有无数人名字被划了去,只留下寥寥几个。 就在唐越秋的手要动作时,门口突兀地响起了敲门声。 唐越秋停下动作,抬起眸子看向房门。这么晚了,会是谁? 敲门声再次响起,大有里面的人若是不出来,这敲门便不间断的意思。 唐越秋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指针,又听着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房门刚一打开,一个黑影就跟泥鳅一般借着个空子就钻了进来。唐越秋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今日在台上跳《东皇太一》的罗子真吗? 唐越秋关上房门,双手交叉环胸,俯视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俊秀青年:“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花斯年扯着嘴笑了笑,“想和团长谈谈。” 唐越秋看着花斯年不请自便地坐在沙发上,大有彻夜长谈的意思,只得叹了口气,也跟着走到沙发面前,倒了杯还算温热的茶水推到花斯年面前,“谈什么,说吧。” “团长觉得今日我的舞蹈怎么样?” “八分神三分形。” 花斯年“咦”道,“您的意思是我神韵对了八分,舞形也只对了三分?” 唐越秋点点头,“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我以外将《东皇太一》演绎地最到位的舞者,只是可惜,你的基本功很不扎实。” ——那是因为我是个萌新! 花斯年干笑了一声,“不瞒团长说,今晚我来的目的,是想问一下,我有没有机会成为成为接班人候选人?” 唐越秋面无表情地看了花斯年几秒钟,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份名单后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将名单递给花斯年。 花斯年看着这满目疮痍的纸后,很快就找到了罗子真这个名字,看到罗子真这个名字还原原本本挂在这里,花斯年轻舒了一口气,“谢谢团长,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唐越秋轻轻一笑,拿着钢笔指了指罗子真前面那个的黑色痕迹,“刚打算划掉,却被你的敲门声打断了。” 花斯年:“……” ——今晚这真是一波三折。 “作为团长,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点你几句。古典舞博大精深,很多人从幼儿时期就开始学习舞蹈,风雨无阻,只为了能够完美的完成一个动作。神韵是一方面,可动作的完成度同样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我知道最近一直有一家娱乐公司在从我这里挖人,我猜那家娱乐公司应该也联系过你。你的基本功并不扎实,我们这个圈子很苦,你应该也知道。凭你的资历,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完成某种成就,可你的神韵很出色,我觉得你去了那家公司,会更上一层楼。” “团长这是在赶我走?” “将来你会感谢我的,你的资质很不错,可我这里并不适合你,终将会埋没了你。”唐越秋打开钢笔盖,微微倾着身子靠近花斯年,就打算从上面把罗子真的名字划掉。 花斯年拿着那张纸霍地站起来,就把那张纸撤出了唐越秋的势力范围。 “请问您是我什么人,这么自作主张地决定我的未来。”花斯年扯出抹冷笑,将纸随手扔在后面的书桌上,“没错,那家娱乐公司的某个经纪人的确来找过我,还请我喝了咖啡,为我双手递上了名片。据我所知,他不仅这么对待了我,还邀请了很多碎月之魂舞团里的人,就在您去外面静养的这几天里。” 唐越秋眯起眼,仰头看着这个有些瘦弱的青年。 花斯年继续道:“可我拒绝了,我拒绝了他,还将他的名片扔在桌子上扬长而去。我崇拜着你,将您作为我自尊的源泉,可你却让我放下当初的自尊,再去低三下四求他们接纳我。我是一名舞者,一名纯粹的舞者,我是用身体来演绎出美好的视觉享受的舞者,不是一个靠感情表演来娱乐大众的演员。” “既然你这么处处为我着想,那么看不顺眼我的基本功,那就亲自教我啊,把我教成您想要的样子,就算只是作为候选人也无所谓,拜托不要将我一脚踢开。” 唐越秋呵呵笑了几声,青年这种纯粹的感情,突然让他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这舞团中资历尚好又努力的人,那既然如此,凭什么我要将这份机会让给你?” 看到这样认真执着的眸子,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很想捏碎它。捏碎他心中的坚持,捏碎那些让他羡慕的执着。 “因为我比他们更加努力,我有他们都没有的野心。因为这份野心,我更加有责任心,我会逼迫自己,成为我们舞团的支柱,成为他们只能仰望的存在。我会带着这支舞团,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万众瞩目。我基本功不扎实,但我现在才只有二十岁,我还有机会的,请你相信我。” 捏碎吧,这样的执着。 折磨他吧,让他感受到人生的绝望。 “语言很动听,但我们舞者是靠身体说话。你是一名舞者,就像模特不需要诉述自己的职业,只要她露出光洁的蝴蝶背,抬起她的脚踝,就能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而你也是,你若真如你所言是一名骄傲的舞者,那就能做到只要你抬起手臂,伸展出四肢,就能让人目光流连,这就是舞者的神韵和根基。明天晚上你再来这里重新跳一次《东皇太一》,如果你的基本功能达到让我满意的五分,我会考虑让你成为我的接班人。” 听到唐越秋的话,本来一脸凝重的青年霍地展开笑颜,宛如七月繁花。 青年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急急匆匆离开了。 唐越秋看着青年留下的门缝,呵笑一声站起来,轻轻将门再次关上…… 可:[要不要用系统能力?] 花斯年:[千万别,系统能力复制出来的舞蹈只有形体,还不如我自己跳。你帮我把那些民族舞的基本功给我找出来,我从现在开始就练习。还有二十四时时间,时间不等人,我看得出来,唐越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一旦他说了我不合格,那我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碎月之魂的主跳,更别提完成苦主的夙愿。] 可:[持续二十四时的练习……你确定你能行吗?] 花斯年停下脚步,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成仙太久,差点忘了现在是个凡人。] [你当你在修仙呢?] [那要不**强化一波?] [强化到什么程度?] [能经得起高负荷量的训练就行。] [没问题,斯年。] 唐越秋租的这间碎月之魂的训练基地很大,有生活区和练习区之分。生活区和练习区根本不在一栋楼里,这样也可以避免练习的时候影响别人休息。 花斯年离开唐越秋的房间后没有回房,而是趁着月色进了练习楼。周围一片的漆黑和寂静,花斯年摸索着走进了训练室,关上门后盘膝打起坐来,[可以强化了。] 脑海中的话音刚落,花斯年便被被一阵突然袭来的疼痛震得浑身痉挛起来。片刻之后,疼痛渐渐消散,花斯年这次睁开双眼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不管来几次,强化**时候 的滋味总是这么酸爽。] 脑海里的可干笑几声,就有一系列的民族基础舞步传到了花斯年的脑海里。 基础功吗?花斯年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的确没有练习过基础功,更确切地说他从未认真对待过基础功。即便上一个也只是任务,可他成仙的时间太久,久到让他对凡间一切事物产生了轻慢的态度。 不就是跳舞吗?又有何难? 他是幻天大陆皇级高手,又是修真位面的得道仙人,不过是几个动作而已,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 所以他选了《东皇太一》,并十分自信能够得到唐越秋的青睐。 可当看到唐越秋凝眉的那一刻,花斯年便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这才大晚上去找唐越秋,阻止了一场惨案的发生。 也直到唐越秋略带嫌弃地指出了他的缺点,花斯年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不是什么仙人也不是什么皇级高手,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舞者。一个舞者就要认真对待给自己带来荣耀的舞蹈,而不是轻之慢之。 花斯年神展开四肢,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起舞步来。 那些位面任务真的是有些可怕,难怪可说有清洗位面记忆的部门。从一个长时间待着的位面中脱离,可精神有时候却还残留那个位面背景之下,延续着那个位面的思想,渐渐失去自我。 [可,圆梦仙人有没有陷入故事里面不可自拔的?] 可皱起眉,[有的。有些圆梦仙人过于沉浸在苦主的思想中,被苦主的情绪同化,深陷故事之中无法自拔。] [那这些圆梦仙人后来如何了?] [在很久很久之前,并没有我们这些智能客服存在。圆梦仙人接区任务之后直接进入苦主故事之中,系统的外挂还在,可是没有我们这种语音协助。那时候很多圆梦仙人接取几个任务之后就开始神志不清,恍恍惚惚。直到有一位圆梦仙人深陷一个故事中不肯离开,那也是个修真故事,他成了仙,又成了神,斩了创世神并替代做了新的创世神,成了那个故事中永远不可磨灭的存在。他的这种行为也影响到了现实,书魂局一度陷入崩溃之中。局长大人亲自出马,才斩了那名圆梦仙人,书魂局得以生存下了。] 可想了想,继续道:[后来渐渐地,为了能够改善圆梦仙人的心理状况,衍生出了清洗记忆的机构,衍生出了智能客服。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会有圆梦仙人陷入故事中不可自拔。一旦我们智能客服发现异状,会第一时间将圆梦仙人送去进行心理治疗,以防出现那次的大灾难。] [你们书魂局可真狠啊,]花斯年眼中划过一丝寒光,[书魂有价值时为你们当牛做马,没价值时就只剩下被斩杀。] 可摇了摇头,[不是的,那位圆梦仙人是我们斩杀的唯一一位。事后局长大人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书魂局也陷入瘫痪。直到多年后书魂局的苦主开始嘶鸣哀嚎,这才吵醒了局长大人,局长大人也因此创造了我们。] 花斯年敛下睫毛,遮住了自己的神情:[我对你们局长大人并不了解,无法评价他这个人。] 可眨巴着眼睛,[放心,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所以亲爱的斯年,请不要对局长大人带着偏见。] 花斯年抬起腿踮脚扭腰转了一圈,[好。] 次日清晨,天还不是很亮,唐越秋便去晨跑。他的韧带受损,主治医生已经十分肯定的说这辈子再也无法跳舞,可这并不影响他晨跑。跑了大概十来分钟,唐越秋就来到了训练楼前。 清晨天色还有些昏暗,在无数暗色的窗户里面,一个亮着灯光的窗户格外明显。 唐越秋心思一动,慢慢朝那个窗户靠近。那是在一楼的一间训练室,只需要在窗外轻轻点着脚,就能轻松地看到里面的一切。唐越秋靠近房间,慢慢将头探了过去。 只见在空旷的训练室中,一名青年甩着碎发,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基础功。 耳边没有任何音乐和拍子,青年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被青年脱掉扔在角落里。光裸着上半身的青年只穿着一条宽大的裤子,头发每一次甩动,都有几颗细微的汗珠落在脚下的毯子上。 这个孩子,难道从昨晚离开自己书房后就一直在这里练习吗? 花斯年眼神坚定,目不斜视,他正视着前方。 曾经磕磕绊绊的基础舞步已经非常正确,唐越秋眼睛紧紧黏在花斯年身上,看着花斯年不停舞动的身体,不断甩动的手臂,竟然目光流连,不愿移开。 第41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3 唐越秋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青年将无声伴奏的情况下将一首《东皇太一》表演完毕,沉吟片刻后低声道:“再跳一遍。” 花斯年愣了愣,却还是又再次跳了一遍。 “再跳一遍。”唐越秋第二次开口提出了这个要求,花斯年只得再次跳了起来。 如此又跳了七八遍,花斯年的头发开始被汗水打湿,后背也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后背上,蝴蝶骨在衣服下露出漂亮的弧度,脸颊上的汗水沿着脖颈一点一点滑进衣服里。 “把上衣脱了,再跳一遍。” 花斯年胸膛上下起伏着,皱眉看了眼面无表情地唐越秋,迟疑片刻,脱掉了外面的舞服,里面便只剩下一件白色背心。 “再脱,让我看到你的曲线。” 花斯年浑身战栗,在唐越秋看不到的角度低声笑了笑,慢慢脱掉了背心。 热切的舞蹈,曼妙的身躯,跳动的汗珠…… 终于,花斯年气喘吁吁,唐越秋才敛下睫毛压低嗓音道:“好了,可以了。” 唐越秋看着花斯年上下起伏的胸膛,和藏在衣服下面的时候无法看到的腹肌,低声道,“穿上衣服,回去吧,明天上午我会告诉你结果。” 花斯年看着钟表指针已经指到凌晨两点,纠正道:“今天上午。” 唐越秋呵呵笑了笑,一直凝着的眉微微放松,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瞬间融化了不少:“不,就是明天上午,这两天是周末,明天才是周一。周一例会我会把结果告诉大家。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花斯年点点头,将汗水浸湿的衣服抱在怀里,只套了一件白色背心便离开了。 他刚回到房间一头便仰躺在了床上,从前天早晨七点起床后就一直睁着眼,全身处于高度的紧绷,连续四十多个时的运动,就算是**得到了强化,这个身体也已经到达了极致。 全身都湿透了,可花斯年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洗澡吗?去他妈的洗澡,爷要睡觉! ………… 花斯年一觉醒来,拿起手机一开,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自己这一觉睡了整整三十个时。 哎呦我去,难怪唐越秋要说明天上午,他是算准了自己起不来啊。 周一例会一般是早上九点召开,花斯年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赶紧穿好衣服匆匆赶往会议大厅。花斯年到的时候大厅中已经是人满为患,唐越秋还没有到,花斯年随便找个位置钻了进去。 墙上的时针指到9,分针和秒针指到1的那一刻,唐越秋踩着步子从侧门走了进来。 会议很短,唐越秋也不啰嗦,俯瞰了一圈众人,就道:“我的接班候选人已经找到了,那就是罗子真。罗子真,过来。” 花斯年在众人的瞩目中走到主席台上,老老实实站在唐越秋的身旁,唐越秋又说了一点事情,全体会持续了不到半个时就散会了。花斯年见唐越秋示意,跟着他来到了办公室。 两个人刚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就有个人推门而入,女人一见到唐越秋就用清脆声音问道:“团长,您不是说过会挑选几个接班候选人吗?为什么只选了罗子真这一个?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花斯年看了过去,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逸伊。 唐越秋挑起眉,“几个的意思是不定项,也可以是三个,也可以是十个,也可以只是一个。” 许逸伊扬着唇,握紧拳头,“可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他连基本功都做不到尽善尽美。” “那你觉得谁才是最好的选择?你吗?” 许逸伊咬着唇角,“对,就是我。” 唐越秋低笑了一声,“你那段《幽兰舞》的确演绎得很完美,但我还是更喜欢罗子真的《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是一个无法超越原作的作品,既然无法超越原作,他又怎么能带给大家更多的精彩?可我的《幽兰舞》不一样,那是我的原创舞蹈,我可以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惊喜。” 唐越秋看了眼许逸伊,又看看在自己身边紧张站着的罗子真,低声道:“你怎么看,罗子真?” 花斯年用眼角斜睨了唐越秋一眼,老狐狸,这是把球踢给他了。 “三个月后不就是全国民族舞大赛吗?既然你觉得我无法胜任,那不如正儿八经比一场。我如果能在比赛中夺冠,是不是就可以让你心服口服?” 许逸伊:“可如果是我夺冠呢?” 花斯年愣了愣,看向唐越秋。 唐越秋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由我的接班人做这次赌注的筹码。罗子真如果夺冠,那他就是我唐越秋唯一的接班人。而许逸伊你如果夺冠,不,不用夺冠,你只要在最后的比赛中赢了罗子真,那就算你赢,我会郑重地邀请你成为我舞团的接班人,当然到那时你可以拒绝我。” 许逸伊想了想后点点头,“好!” 送走了许逸伊,唐越秋看了花斯年一眼,“决定好比赛的舞曲了吗?” 花斯年:“还没有。” “比赛一共分为三部分,都是采用打分制。地区选拔赛,通过选拔可以参加赛区比赛。第二部 分赛区比赛,六十四赛区比赛,选出最后胜利者,进入六十四强,参加最后的角逐。角逐赛一共有三场比赛,第一场原创单人民族舞曲,第二场指定乐曲民族舞曲,第三场自由民族舞曲。总分最高者,成为冠军。” “既然你已经夸下来海口,能够夺冠,那就祝你好运。”唐越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看样子是打算送客。 花斯年呵呵一笑,“老师是打算置身事外了?” “老师?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老师?”唐越秋低头看着青色的茶水,看着水波微微荡开。 “您都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我是您的接班人,不是老师是什么?” “呵,”唐越秋端起茶杯撇去茶沫抿了一口,“有碍公平。” “你是我的老师啊,亲口承认我是接班人的老师啊,为什么要和那些外人比公平?”花斯年搓搓手恬不知耻地凑上前给唐越秋倒了杯茶水,“老师您说对不对?我这么乖巧、懂事、认真的徒弟,您上哪找去。” “可我想让那些质疑你的人输的心服口服。”唐越秋盯着花斯年端过来的茶水看了几秒才接到手里,“这杯就当是你的拜师茶,从今天起,在人后你就叫我师父。你先回去吧,晚上在大门口等我,我带你回家。” “回家?这里不就是师父的家?” “呵,你还真当我穷的只剩下这个训练基地了吗?我在训练基地之外有栋房子,只是不常去住。” ——两人独处的练习时光?那不就是机会吗?! 花斯年眼睛贼亮,重重点了点头。 到了下午五点,花斯年站在大门口,看着脚步轻盈的许逸伊,皱起了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逸伊乜了花斯年一眼,“团长让我过来的,难道你不是吗?” “团长也叫了你?” “难道你还以为只给你开灶?” 花斯年紧皱眉头。 ——**的,好好的两人时光,多了一个这么大度数的电灯泡。 两人等了没多久,唐越秋便开着一辆轿车缓缓迟来,摇下车窗向两人招呼了一下,两人也不迟疑,赶紧钻进了车里。 白色的轿车在路上慢慢行驶着,一路上一片寂静,车开了三十多分钟,就驶了一栋带着院落的别墅里。 一栋复式别墅,三层楼高,带着车库,带着一个院落,不算多么奢侈,但是打理地十分简单整洁。 唐越秋将车停在车库里后便带着两人进了房子,唐越秋今天穿了一身白衬黑西装,进了家门换了拖鞋将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 花斯年在后面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抬起手臂时若隐若现的肌肉,轻轻咽了口唾沫。 一转头,就看到许逸伊也两眼放光地盯着唐越秋目不转睛。 唐越秋刚脱了外套,就有一名五十多岁年纪的女人迎了出来,看到唐越秋领了两个人回来后女人甚是惊讶,“先生,今天带客人回来了?” “是啊,黄婶。麻烦你收拾出两间客房,他们今晚在这里住下。” 黄婶扫了两人一眼,笑眯眯答道:“好嘞,那我多做点菜?五菜一汤,绝对色香味俱全。” 唐越秋笑了笑,“不用这么大费周折,给他们两个一人下一碗面条,再炒一盘青菜就行。” 花斯年:“……”喂……说好的待客之道呢? 吩咐完黄婶,唐越秋看向两人,“你们两个跟我来。” 跟着唐越秋上了二楼,就见他随手推开两扇对着的门,两人同时愣了一愣。 两间房子竟然是一模一样的训练间,地板、镜子、隔音墙、播放设备,一件都不少。 “既然是比赛,那就要公平。海选赛和六十四强我舞曲我不过问,如果连这两个都进不了,那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我只指导你们后面的六十四强比赛,给你们两个选出最合适的舞曲。第二场是抽题,我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你们会抽到什么,这个就靠你们自由发挥。我能帮你们的只有第一场和第三场比赛。” “这里的训练室是我精心布置的,隔音效果很好。你们两个先进去练习一个时,想想自己要跳什么舞曲,我一个时后再过来。”唐越秋撂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走上了三楼。 …… 一个时后,唐越秋回到二楼,一头钻进了许逸伊的训练室中。 半个时后,唐越秋才从许逸伊的训练室走出来,进了花斯年的训练室。 花斯年正在跳唐越秋的另一首代表作《逍遥游》,没有歌曲伴奏,脚踏在地板上,随着动作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有力而紧凑。 唐越秋带着眼睛看花斯年跳完,这才招呼他过来,“我为你选了三个舞曲,其中两个是比赛用的,还有一个是为了连写你的神-韵表达。比赛用的你先放在一边,你先练习这个《嫦娥奔月》。” 花斯年只穿了件背心,将毛巾缠在脖子上擦了擦汗,“《嫦娥奔月》?我跳后羿?” “不,你跳嫦娥。” 花斯年:“额……” 唐越秋因为无法完成很多高难度的动作,只能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慢慢讲述,时间过得很快,等唐越秋讲完,差不多半个时过去了。 唐越秋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八点,道:“先去吃饭,吃完饭消化一下继续练习。” 饭?这顿饭有什么好吃的?!不就是一碗面条吗?!花斯年和许逸伊不到五分钟就解决了晚饭,消化了消化后九点钟又各自训练去了。 [哎,这个人真是清冷得让我无处下手啊。]花斯年盘膝面对镜子,愁眉不展,[难道我的一世英名,就毁在大女主故事这种设定上了?] 可:[要不你试试诱惑他?] [怎么诱惑?] 可沉思:[跳点妩媚一点的舞什么的?] 花斯年:[好主意啊亲,脱衣舞怎么样?] 可:[呵呵……你怕是要被打死的哦。] 花斯年:[那要不来个肚皮舞?钢管舞?] 可翻了个白眼,[再见,你已经死了。] 花斯年和可聊得正欢,训练室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唐越秋捧着一件舞服走进来,递到了花斯年的面前,“来,换上。” 花斯年看到这洁白无瑕的舞服上面印着的月亮,头都大了。 “既然是跳舞,就要做到面面俱到,这是你的舞服。许逸伊的我已经给她了。给你们一天的时间练习,这几天你们不用参加舞团的外出表演,就在这里练习这个舞,等下十点半准时睡觉,你们的餐饮由黄婶负责,明晚我会回来检查你们的训练成果。” 唐越秋放下舞服,嘱咐了几句便离开去了三楼。 花斯年盯着手里的舞服,有些出神。 可:[这不是你期待已久y吗?] 花斯年:y?什y?] 可:[异装aly啊。] 花斯年“啪”地将舞服扔在一边,贴着镜子面露忧伤,[你想太多了,这纯粹只是对艺术的执着罢了。] …… 第二天花斯年和许逸伊坐在餐桌前,面对一如既往的面条青菜,花斯年的肚子愤怒地发出了一声低吼。 许逸伊也是略显尴尬,她看看花斯年,欲言又止。 终于,眼看着眼底的面条越来越少,许逸伊抬起头,出声问道:“罗子真,请教你一个问题。” 花斯年将脸不情愿地从碗里抬起来,“什么?” “你们男生在做踢的时候,怎么才能够做到舒缓又有力?” 花斯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团长不会给你挑了个男性舞蹈吧?” 许逸伊哭丧着脸点点头,“是啊。” 花斯年干咳一声,“不错,不错。” 许逸伊叹了口气,“你呢?” 花斯年呵呵一笑,“我?我要上天啊。” 许逸伊一脸懵逼:“啊?” ………… 当夜,唐越秋返回别墅,随便整理了一下就去了许逸伊的训练室里。许逸伊白天请教了花斯年很长时间的舞蹈技巧,此刻跳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唐越秋为她选了一首《塞上曲》,雄浑壮阔的气势,她也算跳出了有八分有余。唐越秋略一点评,便让她休息去了。 唐越秋每次都会先去许逸伊的训练室,倒不是唐越秋喜欢许逸伊,反而是因为唐越秋更加关注花斯年。 好东西,他总喜欢留到最后慢慢欣赏。 许逸伊满意离开,唐越秋这才进了花斯年的训练室,花斯年此刻已经跳到了尾声,唐越秋进来的时候,花斯年刚好朝着房门的方向甩出水袖。水袖不偏不倚扫过唐越秋的脸,将唐越秋短暂的蒙在了一片冰凉触感之中。水袖撤去,花斯年收臂回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师父你来了。” 唐越秋点点头,“许逸伊已经回去睡了,你开始吧。” 唐越秋扫视了花斯年一圈,只见本来就偏瘦的俊秀青年此刻穿了一件女性舞服,腰肢一扭,十分妩媚。 罗子真张了一张脸大部分女人看了都要嫉妒的脸,他的五官很精致俊秀,一般女孩子都不必上他好看。再加上罗子真本身就很清瘦高挑,头发也有些长,这么一看只是站在那里,就美极了。 花斯年听了唐越秋的话打开音乐,做了个准备动作就开始踩着拍子在地面上旋转起来。 水袖甩出,脚尖轻抬,女性的媚态尽现。 这首嫦娥奔月情感主要分为四个部分,后羿射日拯救黎民百姓后获得长生不老药的欣喜,恶霸抢药时候的愤怒,为了不让恶霸得逞将药全部吞食时的决然,以及知道永远无法再和爱人相见时的绝望。 一舞作罢,唐越秋的眉毛紧紧皱着,“再跳一次。” 花斯年只得抬起水袖,又跳了一次。他刚跳到一半,唐越秋突然站起来,一把将他从身后镜子面前。伴奏扔在演奏着,花斯年却被迫停了下来。 唐越秋从身后捏着花斯年的下巴让他看着镜子,“徒有其形的舞蹈,就算跳的再完美,都是食不知味。你这个嫦娥奔月,连东皇太一的百分之一都达不到。对爱人那种放纵的感情呢?在哪里?你是嫦娥,后羿的妻子嫦娥,不是玉兔!” 花斯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红,而站在自己身后的唐越秋却是一脸肃容,“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花斯年想了想,点点头,“有。” 唐越秋:“那就想想,再也无法见到爱人时候的绝望。想想如果和爱人天人永隔,再无法相见,从此之后,你们再也无法拥抱时候的绝望。” 见花斯年点了点头,唐越秋这才放开花斯年走回自己的位置,“再跳一遍。” 快跳到尾声的时候,唐越秋再次打断了花斯年,“你这么隐忍干什么?你是后羿战神的妻子,你是一个连丹药都敢全部吞下的女人。你对后羿的爱是由内而外宣泄出来的,不是瑟瑟缩缩藏在里面的!你在害怕什么?你在忌惮什么?为什么对爱情的诠释就像捆在罩中的人?” 唐越秋望向花斯年,深吸一口气,“方便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女生的名字吗?” 花斯年摇了摇头,“不是女生。” 唐越秋:“那是女人?” 花斯年:“额,不是女的。” 唐越秋:“……告诉我你喜欢的人的名字。” 花斯年低头拧了拧脚尖,扯着了一抹勉强的笑容:“额,唐,唐越秋。” 唐越秋:“………………” 许久,唐越秋从呆滞中抽离出来,“和我重名?” 花斯年又踮了踮脚,“不,就是您。” 唐越秋:“呵呵,真是个好消息啊。” 唐越秋活的简直不像是个凡人,花斯年算是看出唐越秋眼中只有艺术的毛病了,要想得到这种人的青睐,要么他就成为艺术本身,要么就要彻底将他从艺术中冲击出来。 唐越秋低声笑了笑后站起来,走到花斯年面前捧起了他的脸,“你喜欢我?” “是,我喜欢您。” “你爱我?” “爱。” 唐越秋笑了笑,“你成为我的接班人,是想接近我?你这个变态。” 青年眼眶微红,“不是的,我从就崇拜着您,我是真的想成为碎月之魂的主跳。” “是吗?”唐越秋似乎并没有因为花斯年的告白而困扰,“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唐越秋说着,低头重重吻住了花斯年的唇。 良久,唐越秋松开嘴,抚摸着花斯年的脸颊,动作温柔地像在抚摸一件瓷器,“喜欢我这么对你吗?” “喜欢。” “那我现在再告诉你,我刚才都是骗你的,我不喜欢你,我厌恶着你,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这句话,唐越秋的眼睛紧紧盯着花斯年的。片刻后,唐越秋失望地叹了口气,“不,你并不爱我。你在听到我厌恶你的时候没有绝望和挣扎,你对我可能有爱慕,但还没有达到所谓的爱,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唐越秋放开花斯年,肩膀微微下耸,“算了,你回去休息吧。” 第42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4 简约装饰的客房,窗户打开了一条细缝,清爽的晚风透过窗户钻进来,摇晃着白色的纱帘哗啦啦荡漾。 花斯年仰头枕着单个手臂望着天花板,另一只手摸索着自己的唇瓣,有些出神。 [ 唐越秋莫不是傻的?] 花斯年叹了口气,翻身看向月光下的白色纱帘。 [ 是不是感觉有千万只虫蚁啃噬自己全身,瘙痒难耐?] 花斯年摸着嘴唇,回味着刚才那个强势的吻,点点头: [ 有点。 ] [ 哎,欲求不满啊,斯年,同情你。 ] 花斯年: [ …… ] 他穿越了这几个位面,还从未遇到过这么唐僧的攻。就算是唐僧,也有脸红的时候,可唐越秋怎么就跟埋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年的臭石头一样? 毫无保留的爱? 呵,他花斯年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简直是强人所难。 花斯年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三个男人的身影,或是温柔,或是狂野,或是微笑。时间对他而言已经过去很久,花斯年也强迫自己不再回忆起那些过往。 想象他爱的人,呵,那他爱的人未免也太多了点吧?这算滥情吗? 也真是奇怪,他还在自己的世界时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对漂亮的男人也很有好感。不过也只是局限在好感上了。 真要让他做些什么,他反而恶心的不得了,怎么到了这些故事位面,总会出现让他欲罢不能的男人? 因为他们太俊美?他花斯年观人无数,虽偏好男色,可也不会毫无抵抗。 花斯年摩挲着下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一点有些奇怪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被这个问题困扰,却又让无法睡下。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个时呆,花斯年“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提上裤子套了个背心就光着脚走了出去。三楼的房间都紧紧闭着,只有走廊上的昏黄灯光将廊道上的路照的依稀可见。 摸着墙从三楼走到二楼训练室,花斯年打开了《嫦娥奔月》的伴奏。 舞声响起,花斯年踮着脚在地板上滑行跳跃,舞动身体。 既然左右睡不着,干脆继续练舞得了。 嫦娥对后羿毫无保留、毫不掩饰的爱? 他的确做不到毫无保留,他在那个故事里迷恋上奥顿,可在下一个还是会和元修真尊在一起。 这三段感情里最让他放不下的当属元修真尊,元修真尊和自己浮浮沉沉七万年,即便是石头,也早就化了。 舞曲过半,花斯年一跃而起在空中做了个奔天动作。 七万年的缘分又如何?元修真尊仙逝,一切回归尘埃。可他花斯年却再也无法与他相见,独自一人在后世数不尽的故事中颠簸。 此生,再不能见……缘分已尽…… 唐越秋披着睡衣来到二楼,轻轻打开了一条门缝。 当初装修房子的时候就是为了跳舞考虑,每个房间他都特意着重做了超强度的隔音。就算是现在房间外面贴着墙壁,外面的人也听不到里面的声响。 刚才正好在上卫生间,一出门就看到青年轻手轻脚摸着墙面下楼。唐越秋心中微动,便忍不住跟了上来。 原本应该已经睡着的青年又趁着黑夜偷偷练习,不久之前还在被他不屑一顾的感情如今已经露出了七分。 嫦娥离开后羿时候的不舍、绝望,慢慢随着青年的舞姿展现出来,暴露在了他面前。 花斯年不知疲倦地练习了一遍又一遍,唐越秋又看了几次,便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完美,但也比之前好太多了。 第二天唐越秋刚到碎月之魂没多久,就有经理过来请示事情。 跳《嫦娥奔月》的主跳受了伤,可已经答应了一位客户会参加演出。会跳嫦娥奔月的舞者不少,可具体由谁来担任,还要请示唐越秋。 唐越秋看着经理递过来的名单,只是略打了一眼便推开了,“什么时候的演出?” “今天晚上八点。” “让罗子真去,今天下午我会让他赶回组团。” 经理愣了愣,“他,合适吗?” 这位一向客观自负的团长是怎么了?就算再怎么看好罗子真,也要从实际出发吧? 放着大把的女舞者不用,让一个大男人反串跳嫦娥? 团长莫不是疯了? 经理突然想起来前两天晚上看到的景象。罗子真连续两晚深夜进出团长的办公室,第二次甚至在里面呆了数个时之久,离开时衣衫不整,抱着衣服匆匆忙忙走了出来。 大晚上的,全身汗流浃背呆了三四个时,会在做什么事情?难道还是在跳舞不成? 也没见团长以前和罗子真有多亲近,可自从这次静养回来,他和罗子真走的真的是太近了,还是说…… 经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权色交易?! 原来团长喜欢的男人,难怪这么多年有无数女生前仆后继都不见团长眨一下眼睛! 论姿色他就算再漂亮充其量也只是个男人,论跳舞功底也不及团里的许多人。 若不是权色交易?以罗子真的能力,凭什么入了唐越秋的法眼? 认定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秘密的经理浑身战栗,连每个毛孔都在兴奋的叫嚣着。 团长竟然是个gay!真不知道团长是奉献菊花的那个还是辣手摧花的那个! 这还用想吗?!他一定是辣手摧花的那个啊! 妈的,早就看唐越秋不顺眼了,没想到他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 不知道经理突然在兴奋个什么,唐越秋冷冷看了他一眼,问:“还有事情?” “奥,奥,”经理从yy中回过神来,“没有事情了!那我先去忙了,” ………… 两天后,花斯年撑着头面对这丰盛无比的烛光晚餐,突然甚是想念起唐越秋家的面条。 对面的青年看着约摸二十五六岁,身材挺拔,英俊健美。麦色的脸色挂着灿烂又自信的微笑,眼睛紧紧地追随着花斯年的手。 花斯年:“……” 刘乔山:“还有想吃的吗,子真?” 花斯年:“……” 看着对面这位不俗青年的殷勤,哑口无言的花斯年不由自主回想起了一段原著里的剧情。 ————刘乔山看着舞台上的嫦娥,就仿佛真的是月下的仙子,一瞬间,阅女无数的男人胸口剧烈的跳动起来,脑海中不停叫嚣着三个字:“得到她!得到她!得到她!”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得到手。 …… ————刘乔山邀请许逸伊共进午餐,他将她带到这间独具风格的五星级米其林餐厅,为她点上了浪漫的烛光。他知道,几乎所有女人都无法抵抗这样的温柔。 ————刘乔山看着西冷牛排、意面一碟碟被端上来,露出抹女人无法忽视的自信微笑,“还有想吃的吗,逸伊?” 花斯年打了个寒颤,从回忆中抽离出意识来。他嘴角抽了抽看向对面一脸柔情蜜意的刘乔山,喂,大兄弟,你搞错了吧,我是跳了嫦娥奔月,但我不是许逸伊啊,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感情你喜欢的不是许逸伊,而是嫦娥奔月啊。 刘乔山见花斯年不说话,又笑了笑,“子真,发什么呆?” 花斯年回过神来,呵呵一笑,“足够了,谢谢刘先生。” 刘乔山嘴角的笑容放大,“叫我‘乔山。’” ——乔你<b啊,可别拦着我,让我揍死这个自恋狂! 刘乔山是个混迹情场的高手,本来抱着玩一玩的态度追求了许逸伊。然后就是言情说惯用的剧情,许逸伊不管做什么都和他曾经认识的女人不一样,独特的许逸伊慢慢吸引着刘乔山,本来只是玩火,最后却成了**。 刘乔山最后浪子回头金不换,而许逸伊也被刘乔山的真诚打动,携手走在了一起。 可是…… 这剧情不对啊! 刘乔山现在邀请的应该是许逸伊,你冲着我放什么电?当自己是电鳗吗? 花斯年呵呵干笑两声,闷头吃起意大利面来。 刘乔山撑头看着花斯年的头发,想起他刚才坐立不安的表情,笑了。 虽然阅女无数,但看上男人这还是第一次。明明以前觉得男人都是满身汗臭,可那日看到花斯年的表演,他才知道什么叫浊世佳公子。 真是不谙世事啊,只是邀请他来这里吃饭,就局促成这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刘乔山发出一声轻笑,手优雅地切起牛排,等切好后他端着自己的和花斯年的一对调,体贴道:“吃这些切好的。” 周围向这里投注过来奇怪的视线,刘乔山在s市里人脉极广,不少人认识他。熟人见刘乔山看样子在对一个大男人下手,竟有人不顾这里是在西餐厅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花斯年皱眉,心里登时腾起一股烦躁。 一顿饭很快就过去,刘乔山想邀请花斯年唱歌,却被花斯年拒绝了:“不好意思刘先生,今天训练实在太累了,改天吧。” 看花斯年脸色不好,刘乔山也没有过多邀请,直接送花斯年上了车。 刘乔山开着看向前方:“还是回你们的碎月之魂?” 花斯年想了想,“去k区黄山路十八号吧,我这两天都住在老师家里。” “奥,好。”刘乔山转了个弯,“子真,我很高兴你能跟我出来吃饭,下次邀请你你还会出来的吧?” 花斯年:“……看情况吧。” “呵呵,我相信你会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路上几乎是一路沉默,开了二十分钟便来到了唐越秋的别墅。 花斯年几乎是车一停下就从车里钻了出来,可他快没想到刘乔山比他更快,刘乔山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盒子挡在花斯年面前,将他困在了车头前面,“子真,这是我为你买的礼物,打开看看。” 花斯年皱着眉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男士手表。 刘乔山仔细观察着花斯年的表情:“喜欢吗?送给你的。” 花斯年:“……”还真把我当女人了啊。 “喜欢,怎么不喜欢。不过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刘乔山心中冷笑一声,女人会欲拒还迎,没想到男人也会这一招。 “喜欢就拿着,”刘乔山身体慢慢前倾,逼着花斯年向后紧紧贴到了车头上。刘乔山勾唇邪魅一笑,双手捧起了花斯年的脸,“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你如果不要,那我还不如扔掉。” 他说完这句话,还不等花斯年反应过来,突然猛地倾下头,就要去吻花斯年的嘴唇。可就在他的嘴唇离花斯年的嘴唇只剩下不到一毫米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道狠狠冲向自己的腹。 一瞬间,刘乔山如坠地狱。 看着刘乔山面目狰狞地捂住腹,花斯年冷笑一声,“想要扔掉尽管仍啊,你开心就好。下次要是再敢对我都动手动脚,就不是这一脚的问题了。” 花斯年嫌弃地抹了一下嘴,头也不会进了别墅的院子。 他和许逸伊只在唐越秋家里呆了两晚上,第三天就被唐越秋拉回了碎月之魂,此刻这栋别墅里除了黄婶,恐怕就连唐越秋也不在家。还好院子外面的铁门还没有锁上,若是锁上了,刚才踢了那一脚下去结果无处可去,那丢人的可就不止刘乔山一人了。 走到门前,花斯年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下气氛后正要打算按门铃。 手还未碰到门上的门铃,门就像有感应一般打开了。 花斯年仰头看着开门之人冷若冰霜的脸,伸出手打了个干巴巴的招呼:“嗨,师父,打扰了。” 唐越秋低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瞪了花斯年五六秒钟,就在花斯年都尴尬地变成化石时才侧了侧身子,给花斯年留着了一个狭的空间。花斯年看着这窄窄的空间,看唐越秋已经没有退让的地步,这才弯身挤了进去。身体紧紧擦过门框和唐越秋的身体,花斯年只能用力向里挤着。 突然,唐越秋伸手将花斯年猛地一拽,另一只手将门狠狠地甩上。 一阵天旋地转,花斯年被挤在了唐越秋和玄关的墙上,“呵,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我?让别的男人开车送你来我的别墅,在我的别墅门前和别的男人**?你是在考验我的底线吗?” 花斯年今天几分钟里连续两次被人咚,心境却是大不一样的。 刚才被刘乔山咚的时候忍了才没有对他痛下狠手,可面对唐越秋的壁咚,他只求对方能来的更凶狠一点。 可:[除了唐越秋,别人不行吗?] 花斯年:[什么?] 可:[刚才那个刘乔山长相英俊潇洒,挺符合你的审美观。] 花斯年:[可我就是不喜欢,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花斯年:[唐越秋那样的。] 可:[所以我说,除了唐越秋,谁都不行吗?] 花斯年突然默然,可的这句话,就像阴暗巢穴里的一道亮光,突然点醒了花斯年。 为什么,为什么除了唐越秋就不行呢? 就像除了元修真尊谁都不行,除了奥顿、除了吕温纶以外谁都不行。 元修真尊和奥顿虽然是任务目标,可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他们,就算是任务他恐怕也对对待刘乔山一般对待他们。每个世界里都会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真的是自己滥情吗?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若自己真是滥情,又为什么面对同样出色的刘乔山毫无感觉。就算刘乔山是浪子,他也有把握把他死死地捏在手心里,可他就是排斥着刘乔山的接触,就像当初排斥帝国皇帝一般。 花斯年努力在脑海里想象着,他将电视中那些英俊无比的男人都想象了一边和自己接吻,可最后的结果令花斯年既有些挫败,又开始明朗起来。 没有人,谁都无法替代唐越秋。 他想靠近唐越秋,他想被唐越秋碰触,就像他是凭自己的喜好靠近元修真尊、靠近奥顿、靠近吕温纶一样,就算没有任务要求,他一样会靠近他们。 只是任务恰好是他们,而已。 怎么会这么巧? 花斯年突然想起了从第一个故事离开时,他回到看故事回放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他在天空中,还没有见到吕温纶时曾经想象过看到吕温纶和被系统填充了思想的自己在一起时,他会有的心情。 无奈、遗憾、酸楚,复杂的心情。 可当看到吕温纶和“自己”相拥的那一刻,他却甚是平静,就仿佛在看陌生人谈情说爱一般,毫无代入感,也没有任何被人抢走了爱人的复杂心情。 当时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自己大度或者说对吕温纶的感情不过如此,只是单纯想来一发而已,便也就不了了之。 可如果现在仔细想想,他可以无数次穿越到一个故事里,别人为什么不可以? 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上了他的那个人,其实都是一个人呢? 嘴唇一阵疼痛,花斯年回过神来,就见不知何时唐越秋已经咬上了自己的嘴唇,他的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花斯年吃痛,从自己的嘴里品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 懵懵懂懂地想通了一些事情,花斯年突然反手抱住唐越秋,顺着唐越秋的嘴唇回吻上他的。 两个炽热的身体紧紧相拥,疯狂的攻击着对方的嘴唇。 良久,花斯年气喘吁吁松开嘴唇,脸颊有些红,“你光看到刘乔山勾搭我,怎么就没看到我踢地他差点绝了种?” 唐越秋抚摸着青年那张被自己吻肿了的嘴唇,眼中暗光凛冽,“是吗?我只看到他把你困在了车头前,而你毫无反抗。” “我当时吓傻……”花斯年张开嘴巴想要解释,唐越秋的拇指就顺势滑了进去,花斯年一怔,任由唐越秋继续肆无忌惮地动作。 唐越秋眼神微暗,“他有吻到你吗?” 手指在自己的嘴巴里,花斯年心中有一只鹿般拼命跳动,全身像被电流击过,战栗个不停。 花斯年手捧着唐越秋的手腕,眼中水波潋滟,摇了摇头。 唐越秋的眼神更暗了,“他有这样对你吗?” 花斯年又是摇了摇头。 “你真的喜欢我?”唐越秋压抑着全身的躁动,平时冷静的声音如今已经有些气喘吁吁,“想让我继续下去吗?” 花斯年眼眶中的水花更多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亲了一口唐越秋的手指。 唐越秋的眼睛暗地已经犹如一团深不见底的幽潭,看到他的回答,他再也按捺不住,再也无法维持所谓的绅士和修养。只见唐越秋闷哼一声,霍地将花斯年拦腰抱起,往三楼走去。 很快,便从三楼传来了动情的声音,那声音婉转悠扬,像一个个清脆的音符…… 月色漫长,天阶夜色,沁凉如水…… 花斯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的身上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换上了干净的丝质睡衣。床头柜上放这个纸条,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钢笔字:你先休息,饭菜在冰箱里,我去碎月之魂处理些事情。 花斯年看着外面天色还早,自己又困得不行,起床上了个卫生间,又接着钻进了被子。 吃饭? 他现在一点都不饿好吗? 都被唐越秋喂饱了啊! 啧啧啧,没想到看起来那么严谨禁-欲的一个人,一旦认真起来竟然那么可怕。 花斯年回想起昨晚男人的凶猛,头蒙在被子里吃吃笑了。 果然还是唐越秋好,谁都比不了,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自己喜欢的人都是同一个人,可他总觉得已经是**不离十。 [可,你说一个故事里,有没有可能有两个苦主?] 可:[有可能的,不仅会有两个,还有可能有三个,四个……等等] 花斯年:[那两个圆梦仙人共同进入一个故事世界完成任务的可能性有吗?] 可:[理论上不可行,但也不一定。每一个满足书魂的衍生故事都像是一个全新的次元空间,你在这个次元完成这个苦主的任务,另一个在其他次元完成苦主的任务。不过如果是两个苦主的夙愿不冲突,同时两位圆梦仙人又几乎前后脚地进入故事,穿越到同一个故事里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很罢了。] 第43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5 花斯年睡到一半,被电话铃声吵醒。 迷迷瞪瞪地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唐越秋。 花斯年“腾”地一下坐起来,捧着手机笑嘻嘻道:“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起来了吗?” “呃,起来了。” 唐越秋:“起床洗个澡收拾一下,我马上回去。” 花斯年看着这狼藉的卧室,“好。” 唐越秋挂断电话,花斯年的瞌睡虫立刻跑的不见踪影,他从床上爬起来,刚草草洗了个澡,唐越秋就回来了。 唐越秋手里拎着两个黑色的纸袋,见花斯年正在擦头发,将纸袋随手一放便夺过花斯年的毛巾帮他擦了起来,“还没吃饭吧?” “没有,”抬头望了唐越秋一眼,花斯年委屈道,“饿死我了。” 唐越秋,“呵,那等下先来碗面条垫一垫。晚上我要去看一场演出,你一块去。” “什么演出?” 毛巾贴在花斯年湿湿漉漉的头发上,唐越秋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手指总是若有似无地擦过花斯年的耳垂。那触感酥酥麻麻,让花斯年忍俊不禁。 手指隔着毛巾钻入花斯年的头发里,轻轻按压着头皮,有力又不失温柔的动作让花斯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猫一样“嗯哼”起来。 顺滑的绸缎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花斯年身上,从唐越秋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那两根极其明显的锁骨。 唐越秋眼神微暗,慢慢加重手上的力道,“你的竞争对手的演出。” 花斯年微眯的眼睛睁开,“我的竞争对手?许逸伊?” 唐越秋放下毛巾,拿起吹风机吹了起来,“你当我们碎月之魂代表了整个国吗?今晚有春鸿神话的专场表演,这两年春鸿神话有几个新人十分出色,年纪和你十分相仿,而且他们今年也会参加这场比赛。” 春鸿神话?那不就是女主离开碎月之魂后进入的舞团吗? 春鸿神话不像碎月之魂是刚刚成立的舞团,春鸿神话舞团已经有二十多年历史,一直被刘氏资助。而和碎月之魂不同的运营模式也有所不同,春鸿神话则是属于广撒模式。 这也是为什么碎月之魂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收到了春鸿神话邀请的原因,许逸伊离开碎月之魂只是她踏上成功之路的第一步,在聚集了无数舞蹈者的春鸿神话里,奋斗才算刚刚开始。 他记得许逸伊在进入春鸿神话的时候春鸿神话里正有一个风头正盛的主跳,那个主跳自幼便拿奖无数,只是怪就怪在她挡了许逸伊的路,还妄想和许逸伊抢男人。 那个主跳叫什么名字来着…… 对了,那位妹子叫孙菲,很喜欢刘乔山。只是刘乔山百花丛中过,把妹子把到手睡了之后就对她没了兴趣。 孙菲越是为难许逸伊,刘乔山就越反感孙菲。 刘乔山越反感孙菲,孙菲就越难为许逸伊。 一切都成了死循环,而这样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许逸伊在全国古典舞比赛中一跳成名,令素来傲慢的孙菲颜面尽失。此后还有很多鬼蜮伎俩,堪称是一场舞团内的宫斗大戏。 花斯年想起刘乔山的后宫帝国,忍不住啧啧两声,凭什么刘乔山那种渣男,都能当男主角,风光无限,而唐越秋就要面对碎月之魂的陨落呢? 可:[这个故事已经很老了。] 花斯年:[很老了?什么意思?] [晋江在真实世界里已经存在了近千年,千年的时间里人们的审美观不断在变。当时有一段时间,读者们的确喜欢看这种调调的言情说。浮夸的剧情,玛丽苏的女主,霸道总裁又多金花心的男主。前半部分男主变着花样虐女主,虐的读者恨不得把造纸厂的纸买干净。后半部分又变成了女主狂虐男主,虐心又虐身。最后虐来虐去,虐上个百八十回,就在一起了,而那些曾经伤害他们的人,则都付出了更加惨痛的代价。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懂爱的男主被善良单纯的女主打动,洗心革面,其他所有人都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障碍。亲人、朋友,就连随便出去吃个饭,都会碰到找茬的……]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可被触发了某种话痨开关,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所有人的出场只有一个目的,就成衬托女主的单纯善良,衬托男主的霸道温柔,衬托男主对女主没有底线的爱,还有还有……] 花斯年捏捏鼻梁,蹙起眉头,[我知道了,闭嘴好吗。] 可的声音戛然而止,委屈道:[我在给你科普知识。] [你们看到现在的氛围这么好,我在和唐越秋谈情说爱吗?你突然插什么嘴?还说起来不停了,有你这么当电灯泡的吗?走走走,赶紧走。] 可:[……] 可的声音和身影都从脑海中消失,花斯年这才轻呼了一口气。这一抬头,就看到唐越秋站在自己面前,半蹲在他面前和他平视着打量着他。 花斯年倒抽一口气,就听唐越秋道:“你刚才在发呆?” “呃,这个,我有点犯困。” 唐越秋挑眉:“我给你吹头发,你犯困?” 听着唐越秋言外之意是“觉得我很无聊”的这句话,花斯年干笑一声:“不是,你按摩我的头发按摩的很舒服啊,再说我昨晚不是没睡好嘛!” 唐越秋挑起的眉毛更高了,“那以后到底你到底是还打算要还是不要?不会每次都要睡一天都睡不够吧?” 花斯年被唐越秋步步紧逼,实在是有些恼了,虽说尊师重道,可现在老师变成了情人,还尊师重道个屁啊。这么一想花斯年冷笑一声,“我睡多久多久不还要看这老牛要耕多久的地吗?” 唐越秋:“你说我老?” ——我屮艸芔茻,你听话的重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歪了! 见花斯年恼羞成怒,唐越秋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突然露出一抹恬静淡然的微笑,眼睛微微弯曲,露出温柔的目光,“好了,看样子的确是醒了。”唐越秋轻轻揉了揉花斯年因为刚吹完头而软蓬蓬的头发,又道,“这两天黄婶休息,你的衣服没来得及洗,换上我给你带来的这一套吧。” 唐越秋站起来将刚才进来时拿在手里的黑色袋子送到花斯年面前,“尺寸试试合不合适。” ——肯定合适啊,大佬为我挑的衣服,能不合适吗?! 花斯年想都不想将衣服从袋子里拽出,顿时僵在了那里。 一件纯黑色的轻纱晚礼服,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面料摸起来十分舒适。 只是……“女式晚礼服?” 唐越秋嘴角的笑容放大,“喜欢吗?” ——我有一句不知道当不当讲。 [哎呦我去!正点的女y啊,斯年你这次赚了!] 花斯年:[……] 花斯年干笑一声,“还不错,挺好看的,不过应该不会给我的吧?” “是给你的,按你的尺寸买的。” 花斯年:“!!!” 看着花斯年连毛孔都在拒绝这件礼服,唐越秋轻轻笑了笑,将另一个袋子推到他面前,“这件才是。”今晚穿出去的,晚礼服的改天在家换给我自己看就行了。 看着唐越秋从袋子里取出来的红色男士唐装,花斯年眼前一亮,“我就说嘛。” 他一边拿过红色唐装在身上比照,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唐越秋找台阶下,“那件晚礼服挺好看的。” 唐越秋:“所以问你喜不喜欢。” 危机已经解除,花斯年笑道:“喜欢啊,很有气质。” “你喜欢就行,等哪天家里没人的时候,再满足你这个‘喜欢’的愿望。” 嗯?嗯??!这话似乎有哪里不多? ………… 花斯年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唐越秋已经煮好了面条,他回头看到花斯年的一刹那顿时眼前一亮。 花斯年的长相本来就是偏精致俊秀,在更加考究的唐装衬托下,就宛如民国时期书香门第家的少爷,一举一动,都透着那个时代的涵养和俊美。 唐越秋把两碗面端上来,又上下打量了花斯年一眼,“来,过来吃饭。” 面条少咀嚼易吞食,两人没一会儿便将面条扫荡一空。饭后花斯年打扫好碗筷,问道:“为什么总让我吃面条?难道是为了控制我的饮食,特殊的饮食菜单?” 唐越秋愣了愣,摇摇头,“不是啊,因为我只会做面条。” “……”花斯年觉得脑仁有点疼,“那黄婶呢?你怎么也让她老给我们做面条?” “不是吃得快好消化吗?在我这里是分秒必争的,你还想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 花斯年:“……”唐越秋根本就是个只懂艺术的生活白痴吧?这种人是怎么好好活到三十岁的? 出门的时候唐越秋和花斯年一同站在玄关处的镜子面前整理衣服,看着镜子里面感十足的绛青和大红唐装,唐越秋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 舞台上的最中间两个男女正跳的十分动情,花斯年侧头看了眼唐越秋,见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舞台,全神贯注。 这种时候都能这么全神贯注? 一个身影从唐越秋的前面探身看向花斯年,露出抹自信的微笑指了指手机。 花斯年:“……”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巧合,唐越秋带他看的是贵宾席,贵宾席的票都是官方人士特别邀请的人才能拿到的,花斯年刚落坐没多久,就看到自己的身边多了个人——刘乔山。 花斯年也不含糊,立刻就和唐越秋换了位置,也就变成了唐越秋坐在自己和刘乔山中间的情景。 刘乔山也不死心,虽然隔着一个唐越秋,可并不妨碍他发-情。 花斯年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一看,就看到里面打了一行字: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昨天的事情我没有生气,你是个好男孩。 花斯年正在想该怎么回他,就有一双宽厚的手突然伸到他的面前,讲他的手机夺了去。唐越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舞台上把视线挪到了台下,他此刻夺过花斯年的手机,脸却朝着刘乔山,压低声音道:“能安静会儿吗?” 刘乔山皱了皱眉,可以想到这个人是唐越秋,曾经的舞蹈神话,也是花斯年的师父,冷笑了一声忍了下去,“抱歉。” 台上的表演继续着,花斯年打起精神看向舞台。 他们这个位置是贵宾区,可以以最好的视角观看这场表演,耳畔是悠扬婉转的古琴二胡,紧接着舞台上天地变色,男女依依惜别。 《梁山伯与祝英台》,一个非常经典的故事,也是春鸿神话里很出名的一个舞段。 花斯年抬头看着两个人身体里迸发出来的力量感和情感,胸口澎湃万分。 耳边的音乐越发急促,叮叮咚咚的声音预示着灾难即将来临。 花斯年目不转睛地追随着两名舞者,特别是女舞者。舞曲渐渐到了尾声,梁山伯病死,祝英台跌跌撞撞闯入梁山伯的墓地,在墓地面前跳起了最后的生命之舞…… 帘幕被慢慢关上,花斯年却久久没有回神。 良久,唐越秋拍了拍花斯年的肩膀,花斯年才一脸激动地看向唐越秋,“师父,我也要在一片这么大的舞台上,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中跳舞!” 唐越秋的手顿住,“你不是害怕这两名舞者?” “不怕,因为我会比他们更加出色。” 唐越秋含笑,“走吧。” 花斯年侧身看向唐越秋的身侧,发现刘乔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刘乔山演出到一半就走了,本来就不是来欣赏舞蹈的。中途有生意伙伴给他打电话,走了也好。” “那就好,”花斯年点了点头。 这场演出散场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可街道上却还是车水马龙,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明亮夺目的光芒,将s市的一片天空印衬在一片红光之下。 唐越秋正开着车,花斯年的手机突然想了。 花斯年看了看来电显示后就直接按了挂断键,唐越秋瞥了他一眼,问道:“刘乔山?” “嗯。” 花斯年刚回答了一声,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正要再次按掉,唐越秋却是一把夺过了手机按了免提键。一瞬间,刘乔山的声音就从电话里冒了出来:“子真,我刚才有事先离开了,要不然我一定亲自送你回家。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看到你,实在是情不自禁。” 唐越秋看了一脸尴尬的花斯年一眼,把手机拿到自己面前,“刘先生,我是唐越秋,罗子真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良久,刘乔山问道:“昨晚,子真他,没什么事情吧?” 花斯年眼睛直勾勾看着唐越秋,就见唐越秋突然露出摸他没见过的邪恶微笑,“他?突然跑到我们家,洗了一晚上的嘴,一边洗着,嘴里还一边说着‘恶心死了’,也不知道到底吃了什么恶心人的东西,能恶心成那个样子。” 刘乔山:不好意思,我就是你嘴里那个恶心人的东西…… 刘乔山:“那后来呢?” 唐越秋:“后来他就练了一晚上的舞,一边跳还一边大吼大叫,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第二天早晨才睡下,到了今天傍晚才算醒过来。” 刘乔山:我有让你排斥到这种地步吗? 从未在把妹这方面失手过的刘乔山心中十分难耐。 得到的反而不珍惜,可越得不到的,他就越想得到。 一个男人而已,就算强-女干了都只能算是猥亵,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贞洁烈女了。 今天你对我百般排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到我面前求我来上你。 刘乔山的眼神渐渐阴冷下来,他随即挂断电话后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孙菲,今晚来我这里……”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盲音,花斯年赶紧夺过手机瞪了唐越秋一眼,“睁着眼胡说八道。” 唐越秋呵呵笑了笑,低沉的声音带着别样的磁性:“有吗?难道不是我昨晚给你洗了很久的嘴,后来又在床上跳了很长时间的舞?你敢说你没大吼大叫?” 花斯年脸“碰”地一下红了,还有什么比硬成石头的唐僧突然一本正经讲黄段子更刺激的? 车辆渐渐开进了唐越秋的别墅,回去洗了个澡,唐越秋就把花斯年赶去了客房,“今晚不准再继续练习,昼夜颠倒很影响身体,不是一个舞者该有的习惯。” 花斯年无奈,刚才在车上被唐越秋的荤段子撩拨了一下,忍到现在,可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好好休息”?! 花斯年烦躁地揉了揉头,突然喊住了刚离开不远处的唐越秋,“师父。” 唐越秋顿住脚步,转身疑惑地看向花斯年,“还有什么事?” “以后请叫我灰姑娘辛迪瑞拉。” “什么?” “因为一到十二点我的衣服就会消失。”花斯年露出了一抹大大的微笑,在唐越秋的一脸震惊中关上了门,“晚安!师父!” ——呵,被教导了三个世界,荤段子这种事情不是信手拈来?! 锁上门,花斯年在床上打了个滚,很快就睡着了。 ………… 黑暗的房间中,男女交叠的声音此起彼伏。 “子真……子真……你真棒……”男声喘着粗气低吼着,不顾身下人的感受疯狂地进攻着。 女人表情有些痛苦,听到从男人口中冒出来的名字,孙菲突然猛地一僵。 曾经不管多少次,刘乔山也只会喊“宝贝”,她知道刘乔山有许多女人,可能被刘乔山一直记得的,只有自己。别的女人都被刘乔山打发走了,可只有自己,还是会随时得到刘乔山的青睐。 她曾经一度幻想,终有一日,刘乔山会被自己的的这种执着打动,将她当**人看待,而不是仅仅满足**的工具。 子真,那个子真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卖力地迎合着男人,眼中藏不住的却是狰狞。 ………… 第二天唐越秋和花斯年一来到碎月之魂,上午还是相安无事,可到了下午,突然就有团员接二连三递上了辞职报告。最后竟然连经理都递了辞职报告,本来就人数不多的碎月之魂,仅仅一天的时间久少了十几个人。 花斯年知道是谁搞的鬼,唐越秋也知道。 可唐越秋的脸上毫无变化,只是给律师打了个电话,走法律程序处理了所有的赔偿协议。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三天之内一定将违约金奉上,便带着行李头也不回离开了。 不过令花斯年意想不到的是,本来最应该离开的许逸伊,竟然坚挺地站在唐越秋身边,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 这次的剧情应该是在还要靠后的位置才对,为了打压喜欢许逸伊的唐越秋和要挟许逸伊,刘乔山用最好的条件让碎月之魂的人跳槽到了自己公司。许逸伊迫于压力,再加上当时已经和唐越秋在观念上闹了很多不愉快,进入春鸿神话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那些跳槽的人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和碎月之魂相比春鸿神话的水实在太深了,他们来了之后很快就被刘乔山放在一边,任其自生自灭,发展倒是好不如在碎月之魂要好。许逸伊作为女主,打不死的强体质,却在春鸿神话里如鱼得水起来,最后从春鸿神话的最底层踩着所有人的头爬到了最高峰。 第44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6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碎月之魂面临了一场大洗礼,本来一百多个人的社团,最后还剩下七十多个人。除去舞台策划灯光等等,真正能跳舞的只有五十来个人。 有时候一场大型歌舞剧的人数,就不止五十个人…… 不过也索性走了那三十多个人之后,碎月之魂里便再没人提出离开。 因为有些舞蹈人员的离开,曾经编排好的歌舞剧也要重新排练,碎月之魂的工作一度陷入僵局,无法继续开展。 花斯年端了杯茶水送到低头看书的唐越秋面前,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唐越秋抬头,眼神没有丝毫的担忧:“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回归一开始也不错,碎月之魂刚成立的时候,不是才只有几个人,后来慢慢的,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几十个人,一百多个人,数百个人……”花斯年身体矫健,看着唐越秋张开手臂,顺势就滑进了他怀里,“我在电视面前,见证了碎月之魂的崛起。现在我愿意身处其中,再次见证它的崛起。碎月之魂绝对不会死。” 唐越秋淡淡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碎月之魂死过,一个舞团只有他们的舞魂还在,这个舞团就不会垮掉。曾经碎月之魂舞团的舞魂是我,现在以及将来,将会是你的。” 花斯年揽住唐越秋的脖子,这一个月来的相处,清冷的唐越秋虽然不曾如烈火般奔放过,可和他的感情确实愈加深厚。两个人明明只相处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花斯年就好像知道他所有的癖好一般。而唐越秋也是如此,看起来相敬如宾,可又对他无微不至,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做到他想到的事情。 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是灵魂的某种共鸣,亦或是用时间积累出的经验。 唐越秋低头用凉薄的嘴唇亲吻了亲吻花斯年的头发,又问道,“先不要想这么美好的未来,先说说,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花斯年:“将舞台灯光外包出去吧,我们自己的工作人员已经所剩无几,让我们自己的工作人员穿插在外包团队中,还能事半功倍。” 唐越秋:“外包出去?也不错,如果重新找人,成本太大,培训费用也太过庞大,但如果那些外包团队无法敷衍了事呢?” 花斯年点点头,“那就选一个最好的外包团队!既然选,就要选最好的,如果外包出去,那就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既然是将后背这个盲点暴露给战友,当然要选一个最值得信任的。而且我们还有合同作为约束,用最严苛的要求和最优渥的利益来约束对方,强压和蜜糖的双重压力下,才能激发出更大的工作积极性。” 唐越秋:“那舞台灯光就按你的这么做的话,剩下的舞蹈团队呢?” 花斯年:“迅速重组,化繁为精。以前的经理给我们团队的舞者太多的压力和繁杂的工作。既然我们已经到了江河之边,要不然就干脆铤而走险。我们不为了盈利跳那么多场子了,先创作出自己的经典怎么样?像《东皇太一》那样的经典。” 唐越秋点点头,抽出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合同,“我其实已经物色好了一个团队,这是我在国外疗养的时候认识的,人我有了解,水平能力也有,我已经打算把舞台灯光外包给他们,你看看合同内容。” 花斯年挑眉“咦”了一声,抽过合同认真看了起来。 他还以为唐越秋没有准备,却没想到这家伙是扮猪吃老虎啊,这份合同的标注的日期,竟然是在一个月前,那时候可还没爆发出大规模的员工跳槽事件! 花斯年一边看着合同中乙方也就是碎月之魂的多个诸多要求和填补好的漏洞,花斯年内心啧啧几声,这种扮猪吃老虎以及运筹帷幄的设定,怎么就那么似曾相识呢? 直到如今,花斯年总算是舒了口气。 看来自己半个多月来的担忧也算是白搭,看唐越秋的这份合同,他还巴不得多一些人离开碎月之魂。 “心有二心的人,就算留在我们舞团,也无法发挥出自己的极致,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唐越秋接过花斯年递过来的合同,重新放回了抽屉,“碎月之魂虽然大不如以前,但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落魄,起码维持碎月之魂所有人的日常开支和生活费用一年都不成问题。而且因为这些员工的辞退,碎月之魂不仅获得了一大笔赔偿金,吃饭的嘴也少了很多,也算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花斯年:“……”这么说起来,他竟然无言以对。 将文件放回抽屉后唐越秋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厚笔记本,“这是我早就设计好的几个新舞蹈,那些经典的舞曲不能遗落,但是创新也是不可获取。我曾经说过要教你和许逸伊每人两个舞曲,都在这里面。”唐越秋用一种带着期许的眼神低头看着花斯年,“我曾梦想着永远站在这个舞台上,但舞者的舞台生涯又是及其短暂,我早就预料到会有退役的那一天,但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创建碎月之魂这个舞团吗?” 花斯年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便醒悟了,“你想延续你的舞台生命,用新人延续你的舞台生命!” 唐越秋只是淡淡地笑着,眼神却越发温柔炽热。 “我会成为你舞台的延续,”花斯年道,“一个人的舞台生涯很短暂,但若是将这个人的精神传承下去,那就可以一直留在舞台上!我一定会传承下去的!” 唐越秋低头俯视着花斯年,眼中水波潋滟。突然,他仰头哈哈大笑一声,低头重重吻了吻花斯年的额头,“我从不怀疑你的能力,在我的指导下,你会成为舞台的奇迹,你会让人们瞠目结舌、刮目相看,成为一个比我更有杀伤力的武器。” 两人对视许久,头慢慢的靠近着…… 就在两人几乎贴在一起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两人几乎是同时皱起眉头,嫌弃地看了眼门口,花斯年这才不甘不愿从唐越秋的怀里钻出来,老老实实走到门口去开门。 ——**的,爷酝酿了这么久的氛围,就被人分分钟打破了,好气哦。 敲门的是许逸伊,之前精致漂亮的脸蛋也染上了愁云,许逸伊见到花斯年在里面也不奇怪,只是和花斯年轻轻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就走到唐越秋的办公桌面前,“团长,我也来了。” ——也? 花斯年站在许逸伊身后皱眉看向唐越秋,就见唐越秋连个余光都没给他,“之前曾经承诺过要给你们两个人一人挑选两个最合适的舞曲,这段时间团里发生了些事情,耽搁了一段时间。今天叫你们来就是为了把舞曲教给你们。” 花斯年瞪大眼睛。 ——我以为你叫我只是单单叫了我,让我陪你谈谈恋爱聊聊人生和理想抱负。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不仅叫了许逸伊,还明知许逸伊回来的情况下,锁了门把他撩拨起情绪来,最后戛然而止! ——我超委屈…… 哀怨地躲在许逸伊身后瞪了唐越秋一眼,就见唐越秋眼底露出了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花斯年翻了个白眼,俗话说得好,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笑在一时不如笑到最后啊大兄弟,早晚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古典舞大赛,唐越秋再次将花斯年和许逸伊拉到了自己家里进行排练。因为这两个舞曲都是未曾公开于世的,所以就连排练也只能选在唐越秋的家里。 入夜,许逸伊累的一沾枕头便睡下,花斯年却偷偷摸进了唐越秋的房间。 他穿着一身火红色的便宜长袍,甩着头发用曼妙的舞姿一步步跳跃到正倚靠在床头的唐越秋面前。唐越秋挑了挑眉,便伸手去拉花斯年的手。哪只花斯年一个转身,轻松避开了唐越秋的手,只有一袭水袖末端擦过了他的手心。 冰凉丝滑的触感让唐越秋腹一痒,却依旧淡然地看向花斯年,一脸不曾动容的样子。 花斯年哼了一声,旋转跳跃着来到唐越秋的床尾。 手轻轻撑住床尾的柱子,做了个猫撑懒腰的动作。 突然,花斯年方才还清雅的眼神一变,瞬间诱人性-感起来。舞者的身体就是武器,而对唐越秋而言,花斯年此刻的行为就像是一颗颗地雷,在他的毅力和耐心炸得体无完肤。 青年正用一种绝对的诱人姿势扭动着身体,手慢慢缠住腰带,轻轻一勾,便将那本来就松松夸夸的腰带解开了,衣服藏不住的美好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唐越秋咽了口唾沫,见青年还要继续跳舞,他既想下去追赶青年的身躯,可又想让青年将这一段不知羞耻又性感之极的舞蹈跳完…… 第45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7 没有歌曲的伴奏,没有音乐的衬托,在这间无声的卧室里,花斯年尽情地展现着自己得天独厚的身姿和诱惑。 唐越秋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数下,眼神幽暗如神秘森林。 花斯年双手展开,做了个蝴蝶翩跹的动作,手收回时不怕死地朝着躺靠在床头处的唐越秋勾了勾手,“要不要一起来跳?” 唐越秋眼神越发幽深,“我不能。” “呵呵,曾经的传说,现在竟然连这么简单的舞步都不敢触碰了吗?”花斯年讥笑一声,双手撑着床尾的栏杆,突然倒弯身抬起了腿。 头颅倒贴在床面上,已经到了肩膀的柔顺头发扑洒在被子上。花斯年就用这种倒挂的姿势看着唐越秋,又道,“真的不想和我跳舞吗?” 柔软的头发就像凉薄的丝绸,擦过自己的脚踝带来丝丝酥麻。 去跳吧,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挑衅自己的家伙知道,瞠目结舌。 唐越秋心中有野马奔腾嘶鸣,那个曾经自己认为已经死去的灵魂,如今竟是疯狂地嘶吼着。 唐越秋一撩头发,轻轻笑了笑。 他走下床,慢慢走到花斯年面前。 花斯年见他过来,抛弃了那个冰冷的栏杆,转成攀附在唐越秋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本来静止不动的唐越秋眼疾手快地将花斯年伸过来的手紧紧抓在手里,身体向后一动,手轻轻一拉就让花斯年如花瓣一般散开,坠入了自己怀中。 只是一瞬间,花斯年从主动变成了被动。 他的身体被唐越秋带动着移动,两个人就算没有事先排练过,可唐越秋总能让他表现出最极致的美感。 主动权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到了唐越秋手里,花斯年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扩大自己身体的张力,又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可没想到主动权被花斯年刚夺回去不久,唐越秋突然一个托举,重新将花斯年拿捏在自己的手中。 两个人你争我夺,片刻过去,已经是大汗淋漓。可他们却似乎并不知疲倦,两个人眼睛精亮,嘴角挂着笑容,竟是越跳越有劲头。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花斯年用力一拉,将还在兴头上的唐越秋向后拽到床上。两个人齐齐躺在床上,意犹未尽地气喘吁吁。 花斯年哈哈笑了两声,讪笑道:“碎月之魂的团长伤了韧带不能跳舞?到底是那个混蛋放出来的谣言?!” 唐越秋笑而不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像蔷薇一般娇艳的花斯年耳边,想要去亲吻他的唇。 花斯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用力推开唐越秋,泥鳅似得滑出了唐越秋的怀抱,“唐师父觉得徒儿这段舞跳的怎么样?” “呵,”唐越秋手反撑着床抬起腰,“是个勾引佛心的妖精模样。” 花斯年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将散乱的腰带重新系好,“那我就放心了,老师晚安。” 唐越秋一愣,“就这么走了?” “刚才临睡之前突然头脑风暴,想自己编排一段白骨精幻化成美女勾引唐僧时候的舞段,现在目的达到,学生我自然要回去休息了。天不早了,老师你年纪大了,也要注意身体呀。” 花斯年说着就像一缕风一般飘出了唐越秋的房间,临走还不忘为唐越秋关掉房门。 唐越秋眼看着狠心抛下自己的花斯年,再低头看看蓄势待发的腹,长叹一声,无奈地走向浴室。 三年前脚腕韧带受损,他再也不能完成高难度舞步。 温热的水花从花洒里喷洒而出,顺着唐越秋的脖颈滑向背脊。 自三年前韧带受伤,他渐渐忙于康复手术,一年时间里有半年在国外。碎月之魂这个他曾经的心血也渐渐荒废。不过幸好韧带康复手术有所成果,就在去年年底的那次康复治疗里,大夫告诉他,他的韧带已经完全康复。 只是因为已经离开舞蹈两年多,首次跳舞的结果并不理想。 镜子里的自己是那么的丑陋难看,每一个动作都僵硬地好像行尸走肉。他这三年,疲于治疗,却忘记了跳舞的热情。这样的舞蹈,跳了倒还不如不跳! 唐越秋的韧带虽然康复,可他却假装没有康复。 水流卷着泡沫落在砖瓷地面上,慢慢淌进下水道中。泡沫堆积在下水道边缘,铺展开来,好像一朵白玉兰花。 唐越秋扶着墙壁无声的摇头笑了,真想不到,让他重拾对舞蹈的感情的,竟然是一段脱衣舞。 还是强行未遂的那种脱衣舞。 枉他唐越秋自诩清高傲慢,没想到最后竟然折在了妖精手里。 一手撑着墙,唐越秋脑海中浮现出青年时而清纯、时而妩媚、时而娇艳的脸庞和舞姿,轻声闷哼,身体战栗痉挛。 许久,来自身体深处的战栗才渐渐消失,唐越秋仰头抹了一把脸,兴致索然地穿上浴袍,出了浴室,只留下墙壁上隐隐还能看出痕迹的白浊液体。 [ 唐越秋的腿果然没问题。 ] 寂静的黑暗中花斯年在脑海中道,[ 我就知道。 ] 可: [ 你是怎么发现的? ] 花斯年在黑暗中轻轻笑出声,[ 当然是只有细心的我才能发现这个秘密。告诉你也无妨,那么狂野持久和耐力,还有各种高难度动作,怎么能少的了强劲后座力? ] 可: [呵呵,那还真是除了你没人有能力发现……]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本还是温和舒适的九月,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秋风飒飒的十一月。 碎月之魂已经将演出压缩到了最少,俨然进入了冬眠期。 全国古典舞大赛之日,也是近在眼前。 海选早在几日前便结束,毫无悬念的,花斯年和许逸伊十分轻松地以优异成绩进入了正式比赛,每日等待他们的除了紧锣密鼓的训练,就只剩下渐渐溜走的时间。 010年11月1日,全国民族舞大赛正式拉开了帷幕,64名参赛选手,将要在这里展现他们的风采。 因为比赛场地在另一个城市,为了尽快适应欢迎,唐越秋提前一周在安排好碎月之魂舞团的工作后便带着花斯年和许逸伊前往出发市。 订了三间相邻的酒店,因为天色已晚,唐越秋嘱咐了两人几句就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夜里,花斯年正要关灯睡觉,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花斯年起身去开门,走到玄关处的时候却发现声音已经没了。 花斯年疑惑地打开门,就看到在门缝下面夹了一张纸。 “来我房间。” 四个龙飞凤舞的字,连署名都没有。 可这并不是唐越秋的字迹,会是谁呢? 花斯年探出头,就看到走廊深处一个身影拐进了黑暗中。 花斯年捏了捏这张被人塞到门底下的纸,反面触感十分光滑。他把纸翻过来,一张彩色照片便收入眼底。 一张自己只穿着背心抱着衣服从唐越秋办公室走出来的画面。照片里的自己满头大汗,脸颊微红,让人想入非非。 花斯年紧皱起没有,[是谁放在这里的?] 可: [ 我刚才查了查酒店监控,是刘乔山。 ] 花斯年: [ 他也在这里?呵呵,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能他偏要闯进来。 ] 花斯年看着这张照片,冷笑一声,随便套了件衣服后捏着照片朝着黑影消失的地方走去。 刚拐过黑影消失的地方,花斯年突然被一个力道一拉,一个高大的黑影便挡在自己身前,让他陷在了墙壁上。 男人饿狼一般的目光俯视着花斯年,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你果然追来了。” 花斯年拿起照片,“刘董事长这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那么清高,可骨子里的骚味怎么也藏不住。”刘乔山笑了笑,“孙菲曾经在我面前扭动腰肢像只狐狸一样勾引诱惑我,我想你也可以吧?” 花斯年沉默不语,皱眉看着刘乔山。 刘乔山见花斯年不说话,又说了一句:“想不想知道是谁拍的这张照片?想知道的话去我房间坐坐?” 花斯年沉默片刻,点头微微一笑,“好。” 刘乔山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他松开花斯年的身体站直,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那请吧,子真。” “你怎么会在这儿?”花斯年跟在刘乔山身后上了电梯,看到他按下楼层,问道。 “当然是为了参加比赛,你们不也是?” “一个对您来说无足轻重的比赛,还需要您亲自来?” “最具权威性、没有铜臭味的比赛,偶尔参加两次也是不错的。更何况这里还有你呢?”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在一间房间面前停了下来。刘乔山拿出房卡打开门,说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本来想在比赛结束后再找你。” 花斯年跟着刘乔山进了门,刚走进大厅,突然顿住了脚。只见在客厅里,一个只用宽大睡衣将将盖住臀瓣的女人正侧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女人听到声响,本来以为是刘乔山回来,可看到他身后的花斯年表情一僵,赶紧拽过沙发上的毯子卷住了身体,“乔山,他怎么会在这里?” “比赛前能和对手这么私底下说上几句话,是不是挺珍惜的?”刘乔山随意挥了挥手,“这是我请来的客人,孙菲,你回去吧。” 孙菲咬着牙看了看花斯年,转身裹着毯子进了卧室。没过一会儿,孙菲再次走出来,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 刘乔山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身后的沙发靠背脊山上,双腿交叠,他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扫视着花斯年的身体,表情欢愉。 孙菲咬牙看着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刘乔山,强颜欢笑道:“我给你们倒杯水吧,罗先生喝什么?” 花斯年看了眼孙菲,“不用了,谢谢。” 孙菲:“罗先生是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刚下飞机,傍晚入住的酒店。” 孙菲:“奥,那我们就比你们早了一天。” 孙菲看了看对峙的两人,还是轻车熟路走去了厨房,端出了两杯菊花茶,“这是我刚刚泡的,坐下说吧,罗先生。” 刘乔山不耐烦地乜了孙菲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孙菲咬咬牙,“那我先回去了。” 把茶水摆在桌子上,孙菲扭头走向玄关。当她正要打开门的时候,低头间发现地面上多了一张照片。弯身将照片捡起来,孙菲蓦地一滞。刘乔山没听到开门声,隔着老远喊道:“怎么还不走?” 孙菲将照片偷偷藏在袖子里,打开了门,“我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终于送走了孙菲,刘乔山舒了口气,“来,坐下。” 花斯年站着一动不动,“来也来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拍的这张照片了吧?” “你们碎月之魂舞团以前的经理,他发现我喜欢你,主动把照片传给我的。不过你可以放心,他那边的底片我已经让他删掉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这里有这张照片。”刘乔山的嘴角露出抹讥笑,“权色交易,出卖肉身。这张照片如果放出来,碎月之魂、唐越秋还有你自己会怎么样,不需要我说吧。” “你一直在针对碎月之魂,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我当然是想干你啊。”刘乔山端起菊花茶喝了一口,“不要试图挑衅我的底线,我这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得到。可让我轻易得到的东西,我反而会倦了。你是打算这么一直吊着我还是打算让我倦了你?” 花斯年怒极反笑,“就怕我如果真的如你所意,你会更加不可自拔。” “哦?”刘乔山挑眉,“还没人敢对我这么下过战书,你这是想通了?” 花斯年耸耸肩,呵呵一笑:“我真是搞不懂你,你如果非要上我,大可以把我叫过来,给我下个什么药,不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何必非要让我主动?” “我刘乔山从来不会强迫别人。” “奥,是吗。充其量只是威胁对吧?” 刘乔山看着花斯年隐忍的表情,脸上的愉悦更甚,“我就喜欢看到别人自尊心被敲碎时候的表情,而且你都不是第一次了,还纠结什么?被一个人上也是上,被两个人上也是上,我不嫌弃你脏已经不错。” “如果我答应你了,照片会怎么样?” “照片我会全部摧毁,当着你的面。” 花斯年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如你所愿。” 刘乔山轻轻笑出声音,慢慢站起身,“过来给我把衣服脱了。” 本来应该倍感侮辱的花斯年突然笑了笑,目光紧紧盯着刘乔山,“看着我的眼睛。” 刘乔山一个恍惚,不受控制地看向花斯年的眼睛。只见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朱华流转,似乎有个巨大的深渊,将自己深深吸进了其中…… 见刘乔山目光已经呆滞,花斯年这才走上前,抓着他的衣服稍稍用力,就一把扯碎了刘乔山的衣服。 花斯年目露寒光,表情森冷,“走去卧室。” 刘乔山点点头,绷直身体走向卧室。 卧室里有些狼藉,在角落里还扔着一个女式内裤。花斯年瞥了一眼那个内裤,心中冷哼一身。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当别人白痴一样,机关算计,却只为了自己那些自私的算盘。 孙菲,照片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利用,好好要挟我啊,要不然这场戏还怎么演下去? ………… 第二天一清早,刘乔山慢慢睁开了眼,脑海中不断回味昨天的疯狂和刺激。 奇怪的是他怎么也想不起罗子真的表情,可又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内心的愉悦和对罗子真的迷恋。 罗子真这个名字就像是月下罂粟,只要一想到他,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着,来自身体本能地想要得到他。明明都忘记了昨天的具体过程,可他的身体又是那么真真切切地迷恋着罗子真的**。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样的满足和愉悦感,让他不可自拔到迷失心智。 刘乔山闷哼一声,欲-望蓬勃舒张。 随手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没过多久对面就接通了,“过来我这里。” ………… 孙菲身体剧烈地扭动着,随着声音渐渐变弱,她慢慢蜷缩倒在地上,结束了这段舞姿。 一首《窦娥冤》,便是孙菲参加全国民族舞大赛第一轮竞演所带来的节目。 孙菲躺在舞台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一日狼狈的场景。 她满怀欢喜来到刘乔山的房间,可没过十分钟,又跌跌撞撞离开刘乔山的房间,通红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泪水。 她知道刘乔山有很多女人,一直都知道。可这么多女人里,刘乔山最喜欢的一直是自己。别的女人刘乔山最多只会喜欢一两个月就不在碰,只有自己,陪了刘乔山整整三年。刘乔山从来都没有厌倦过自己,只要是自己出手,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激起他的欲-望。 可就在今天早晨,刘乔山把自己叫进房间,却又将她踹下了床。 明明无处宣泄,可又对她不感兴趣地厌恶着。 从刘乔山的表情里,孙菲知道,自己失宠了,刘乔山对自己再也没有兴趣了。 为什么会这样?那个罗子真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把刘乔山迷成这样?!她为了刘乔山牺牲了那么多,可刘乔山就是对自己视而不见,刘乔山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妖艳贱货来和她抢刘乔山?现在竟然连男人都蹦出来了! 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出来阻挠她? 一曲舞步渐入尾声,观众们意犹未尽,评委们正在用最严谨的评判方式给出分数。 六十四名参赛选手,六十四段舞蹈,两天时间,全部结束。 孙菲看着排名上比自己高了三个点数的“罗子真”,那被抢走男人的嫉妒感空前高涨。 舞蹈一直是她最引以为豪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几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她可以傲慢地制服别人,让人俯首称臣。可这个碍眼的罗子真,不仅抢了她的男人,竟然连她最后的一点自尊都要抢走吗? 孙菲裹着外套看向刘乔山,只见他眼神痴迷,目光一眨不眨看向一个方向。孙菲沿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不远处花斯年正在和唐越秋说着什么,唐越秋表情温柔。说到高兴处,花斯年仰头大笑,十分愉快。 真是碍眼极了。 “这一场比赛就算你赢了,不过还有第二场,第三场。”许逸伊叹了口气,指了指屏幕上的比分,“我也不差你多少。” 花斯年笑了,“那你下面可要玩命了,要不然马上就差很多。” 许逸伊瞪了花斯年一眼,扭头看向唐越秋,“团长,你看那个人,刘乔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向这边。” 唐越秋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刘乔山,淡淡道:“大概是被你的舞姿惊艳到了吧。” 许逸伊不以为意地揉揉太阳穴,“刘乔山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弟,就连我这种极少交际的人都略有耳闻,他看上我我还未必看得上他。” 唐越秋浅浅笑了笑,眼神似笑非笑瞥了花斯年一眼,“子真也觉得是这样?” 花斯年背脊一寒,连连点头,“当然!这种渣男!如果放在电视剧里绝对活不过两集!” 唐越秋一挑眉,没再说什么。 比赛成绩已经出来,碎月之魂只有许逸伊和罗子真出面,蛰伏已久的碎月之魂,人们以为已经灭亡的碎月之魂,就这样以一种绝对的恐怖势力重新出现到了大众视野里。 唐越秋手把手教导出来的两个学生,分别获得了第一名和第三名,曾经是舞蹈界辉煌传奇的唐越秋,如今正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刘乔山见唐越秋看过来的视线,想了想站起身,走到了还在交谈的三个人面前,“恭喜几位。” 唐越秋:“也恭喜刘董。” 刘乔山略一点头,看向花斯年,“子真,你那天晚上在我房间落了东西,有空去取一下?” 唐越秋本来还带着笑的眼神一冷,疑惑地看向花斯年。 花斯年:“……”这个刘乔山非要这么刷存在感吗? 第46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8 在走廊尽头的,刘乔山目光灼灼地贪婪看着花斯年,“子真,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躲我?” 花斯年心中冷笑一声,“刘先生,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兑现了,你也答应过我会删除底片的吧。” 刘乔山:“我是答应过。” “你也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交易已经完成,别让我看不起你,刘先生。” “但是我后悔了,我当时只想尝一尝你,现在却想得到你。你不是想成为舞团主跳吗?跟了我,我马上让你成为国最有声望的舞团主跳。” 花斯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乔山又道,“唐越秋有什么好的?他有的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你不就是为了成为碎月之魂的主跳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吗?卖给他和卖给我,这笔账你应该算的很清楚吧?我拥有唐越秋所没有的资源和资金,我完全有能力将你打造出国最传奇的舞者。你的野心我可以统统为你实现,可是唐越秋那个残废能做什么?他只是个过了气舞者,就连他赖以生存的腿都抛弃了他,你傍着他有什么用?” 可在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唐越秋现在的心情开始动荡了,再接再厉,斯年!] [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刘乔山质问你的时候,他就悄悄躲在了门后边。] 花斯年在脑海中[嗯]了一声,一片了然。 虽然和唐越秋已经相处那么长时间了,可唐越秋对自己的感情一直是不温不火。从系统那里反馈得到的感情值也只有80%,再往上便不再动了。唐越秋是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可还没有达到极致。如果再这么不温不火下去,真不知道这个任务还能不能完成。 索性半路出来刘乔山这个程咬金,拿来当一剂猛料,以毒攻毒不知道效果如何? 花斯年嗤笑一声,“如果我说那不是我想要的呢?” 刘乔山:“那你想要什么?” 花斯年,“谁说唐越秋有的你都有?唐越秋是舞蹈界的传奇,就算他现在不能跳舞,那他也已经成为了传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唐越秋,却有千千万万个豪门世家。你是有亿万身家,拥有着对我而言十分可观庞大的资源,可你不会跳舞,你的身体就像最僵硬的岩石,就算再怎么在水中浸泡,也都是一块顽石。唐越秋的舞蹈会被永远传承下去,就像《高山流水》那样,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会有人追捧。可你呢,你存在的时间就只是当下而已。再过许多年,谁还会记得你?你到了现在,甚至连个继承人都没有。人们会记得《东皇太一》、会记得《逍遥游》,会记着他们的创作者唐越秋,可后人不会记得现在风光无限的刘乔山。除了你的财富你又有什么能流传下去?可是财富全世界每个地方都存在,所以你有什么可自豪的呢?只会拿权势压人,你甚至连一个的承诺都无法兑现,这样的你,不过是时间的lsr,凭什么和唐越秋比?” 刘乔山脸色阴沉,拳头紧紧握起,“你是在挑衅我。” 花斯年呵呵一笑,“挑衅你?我闲得慌。你不是想问我要什么吗?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唐越秋。我不是为了成为舞团主跳才去接近唐越秋,而是只有成为舞团主跳,才能接近唐越秋。就像孙菲对你抱有幻想,我也对唐越秋抱有幻想。我爱他,我是因为爱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接近他,所以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他,离开碎月之魂?” 刘乔山寒着脸,心中一阵钝痛。 他曾经伤害过不少女人,当她们挽留自己的时候,他向来是傲慢地不可一世。感情对他来说只是个笑话,女人对他而言也只是发泄**的道具。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从一个男人身上尝到自己曾经加诸在其他女人身上的痛苦。 刘乔山捏着胸口,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那又如何。我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我会让你乖乖自己过来求我抱你。唐越秋会名垂千古又怎么样?那都是身后事,现在的我完全有能力再冲击碎月之魂一次。我可以让碎月之魂的人离开一次,就可以让他们离开第二次。过不了多久,碎月之魂就会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你认为自己是唐越秋的福星吗?你认为你能够拯救碎月之魂从而得到唐越秋的青睐?痴心妄想,再过不了多久,唐越秋就会后悔对你寄予厚望,他会后悔和你扯上关系。因为你已经完全惹怒我了!” 刘乔山肆无忌惮地盯着花斯年,嘴里是口不择言的要挟之词。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么做,起码不应该让花斯年再厌恶自己了,可他的理智早已经被自己的嫉妒心和怒火烧的一点不剩。 可在脑海里激动地喊着:[动了动了!唐越秋对你的爱情值提高了,90%了!原来对着另外一个情敌护犊子这么有效果?!情敌有奇效啊斯年,再接再厉啊斯年。] 花斯年翻了个不大不的白眼,却刚好被刘乔山尽收眼底。 刘乔山只以为花斯年是在嘲讽他,本来就已经几乎失去理智的脑袋里面最后一根弦崩断,理智全无。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对待他。区区一个戏子,他看上他是他的福气,明明当了婊子,还要立上牌坊。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袭上心头,刘乔山满腔的怒火,就要去抓花斯年的胳膊。 就在刘乔山的手离花斯年的手腕只有一公分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刘乔山只觉得手腕咦疼,疼来要去伤人的手现在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攥在手里。唐越秋依旧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模样,可眼底里的幽深却让刘乔山不寒而栗。 花斯年躲在唐越秋身后,唐越秋则以一种绝对的保护力将花斯年牢牢护在身后,“不知道罗子真怎么得罪了刘董,让你生气到连大局都顾不上,要在这里拿着他出气。” 刘乔山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突然笑道,“子真这么会讨我开心,我怎么会生气呢。你说是不是,子真。要不要我跟唐团长讲讲你是怎么让我高兴的?” 唐越秋轻皱起眉头,手腕微微用力把刘乔山甩得倒退了几步后拉起花斯年就往回走。刘乔山见状稳住跌跌撞撞的身子呵呵笑了两声,擦着嘴角摇摇晃晃道,“唐团长这么急着离开,是害怕从我嘴里听到什么?就是你们刚来酒店的第一天晚上啊,你的这个好学生,偷偷跑出自己的房间,衣衫不整地推开了我的房门。整整一晚上才离开呢,你说他在我房间里能干什么?” 唐越秋停下脚步,俯视了花斯年一眼,转身看向刘乔山。 “刘董事长,不管罗子真在你的房间里干了什么,拿这种极为私密的事情当做嘲弄人的手段,到底是下三滥的手段。就算说出来你能快意一时,最终也只会被人所不齿。况且……”唐越秋突然轻轻一笑,双手捧起花斯年的脸重重吻了一下,“就算你们做了什么又能怎么样?谁年轻时候还没被狗咬过,还是你以为就凭你这么两句激将的话,我就会被虫子叮咬过的贵重蔷薇剪短枝茎丢掉?那刘董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会更加呵护这朵蔷薇,让它重现绽放出最美的花来。” 花斯年目瞪口呆,没想到沉默寡言的唐越秋,开了爆发之后说出来的情话可是毫不含糊啊。 刘乔山慢慢走过来,“那你知道他那晚为什么会来我房间吗?都是因为你啊,唐越秋。他为了藏住你们的丑闻,为了你的名声,为了碎月之魂,才会被我胁迫。还说什么更加呵护,就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会让他被你口中所谓虫子一样的我叮咬。是不是很讽刺?” 唐越秋低头看向花斯年,“什么名声?他怎么要挟你了?” 花斯年摇了摇头,“我们走吧,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就是这些照片,”刘乔山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递过去,唐越秋接过来一看,突然笑了,“这几张照片?几张练舞之后的照片,竟然也能被你当做要挟我学生的工具。” “练舞后?你们不要自欺欺人了,衣衫不整的从你办公室里跑出来,明摆着是做了些什么事情吧?” 唐越秋收拢起来轻轻拍打着另一个手掌,“我大概知道是谁拍了这张照片,用它向你献贡了。刚好也只有那天,为了反复研究罗子真的舞步适不适合碎月之魂的主跳、能不能撑起整个团队,那一晚我把他从进来到出去的全部过程都录了像。刘董要不要看看?” 刘乔山夺过照片,“这不可能,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子真为什么要妥协?” “谣言可畏,如果你真的有心,非要拿着这个照片作文章,我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而且就算我解释清楚,那时候谣言已经散布开来,伤害已经造成。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这张照片从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在公众面前。” 刘乔山立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良久,等他再抬起头来时,赫然发现唐越秋和花斯年已经失去了踪影。 唐越秋拉着花斯年回到自己房间,将他按到沙发上后就进了卧室。片刻后,唐越秋从卧室里走出来,拿着条宽大的毛毯将花斯年整个包在了里面。预料之中的霸道男友力没有袭来,此刻的唐越秋表情十分温柔,看向花斯年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爱怜还有些心疼。 花斯年打了个寒颤,出声道:“我……” 就在他张开口刚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唐越秋突然低头吻上花斯年的嘴唇,用他热切的嘴唇诉说着自己涓涓细流般的爱意。 第47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9 一吻作罢,唐越秋从毛毯外面将花斯年卷进自己的怀里。喜欢就上 温暖宽厚的手掌抚摸着花斯年的头发,嘴里轻轻哼着耳熟能详的摇篮曲。 这是在……安慰我? 花斯年呆了呆,顺势往唐越秋的怀里缩了缩。 从来没有听唐越秋唱过歌,此时耳边回荡着唐越秋醇厚清雅的嗓音,带着磁性的毛边沙沙哑哑,像一个个刷子刮擦着花斯年的意识和神经。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额头上是唐越秋温和到极致的手掌,耳畔是唐越秋扫过清泉的嗓音。 花斯年意识下沉,慢慢打了个哈欠,陷入了沉睡之中。 唐越秋见花斯年睡着,这才心翼翼卷着毛毯将他抱在怀里,送到了床上。深秋时节,天气已经是寒气凛凛,唐越秋将卧室里的空调打开,为花斯年整理了一下被褥,这才退出房间,走去了卧室打起电话来。 花斯年只觉得自己这一觉谁的格外久,意识就像从天际跌落到流星,不断下沉,最终跌入了记忆的海洋。 梦中无数画面飘然闪过,仿佛发生在昨日,又仿佛已经过了数万年。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慢慢浮现在自己面前。这些人的嬉笑怒骂,在他的面前不停地交错汇聚,最终化成了一片片的晶莹菱片。菱片再次在他面前凝聚汇合,变成了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 “你是谁?”花斯年冲着这个永远在自己五步之外的男人疾走,可不管他怎么走,这个男人永远离他有五步之远。他使劲揉着眼睛,想要睁开眼看清对面到底是谁,可不管他怎么看,对面的脸永远在一团迷雾之中。 一道浑厚磁性的嗓音慢慢才从男人身上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诉说着自己的歉意和无奈。花斯年心中一阵钝痛,烦躁地想要挥散眼前男人的景象,“滚,给我滚。” 男人的身影在花斯年的声嘶力竭中散成一团金黄色的雾气,雾气卷住缠绕着花斯年,黄金雾气再次幻化成实体缠绕住花斯年的腰际。肩膀处多了一个沉重感,耳边再次响起那个令花斯年内心钝痛的声音,“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花斯年摸了一把冷汗直流的额头,大喘着粗气。 房间里的暖气呼呼地吹着,一片闷热。花斯年从床头摸索着空调遥控器关掉空调,撑着床坐在了床边。 刚才做了什么梦来着? 花斯年摇摇脑袋,胸口处还残存着丝丝抽痛感。捂住胸口,花斯年心中划过一丝失落和遗憾。 到底是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花斯年抬头看过去,就见唐越秋急匆匆走了进来,“做噩梦了?” 花斯年摇摇头,“没有,根本忘了梦到什么了。” 花斯年的眼神还有些迷离,脸颊微红,有些狼狈。唐越秋看着已经关上的空调,问道:“很热?” 花斯年点点头,“有点。” 唐越秋说了一句“等着”就起身离开了房间,没过一会儿,唐越秋再次返回房间,手里多了个水杯,“来,喝点水。” 花斯年接过水喝了一口,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唐越秋看着花斯年,微张开嘴,欲言又止。不过最终,他还是轻轻咬咬牙道:“我问过在国的朋友,那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只要两个男人在那里注册结婚,就会受到国法律的保护。” 花斯年抬头看向唐越秋,眼中闪过惊讶。 唐越秋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花斯年眨巴了眨巴眼睛,配合地摇了摇头。 “……”唐越秋,“一旦拥有受到法律保护的婚姻,你就不用担心被人要挟和控制。你如果接受,比赛一结束我就可以带上你飞到国和你注册结婚。” 花斯年的表情依旧有些呆滞,似乎已经这个建议惊呆了。 唐越秋心里有些发慌,踌躇了片刻还是组织着语言慢慢道:“当初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也想过权色交易这种事情。你深夜来到我的办公室,向我展示你的舞姿,让我看到了你对舞蹈的激情。可这远远不够,一个人对舞蹈的热情,就像是手中的流沙,随着时间的流失,舞蹈习以为常,热爱渐渐流逝不见。我从到大,感情一向十分迟钝,甚至可以说是麻木不仁。只有舞蹈能让我暂时脱离那种乏味的人际交往和感情交流,所以我的眼里,只有舞蹈。后来我成立了舞团,行为举止像一本书一样古板无趣。舞团里的人因为我的舞蹈被我吸引而来,又因为我的冷漠渐渐离开。” 见唐越秋咽了口唾沫,花斯年将还剩大半杯水的水杯递给他。唐越秋接过来喝了一口,继续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是第一个让我心里生出嫉妒的人。当初跑到我办公室像一只牛犊一样的你,虽然舞步差的离谱,可你对舞蹈的热情,就像一团火焰,点燃了我的熊熊妒火。早在半年前我的腿就治好了,可也是在半年前,我发现失去了舞蹈的热情。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激起的热情的东西也消失了之后,我的世界变得天昏地暗,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回到舞团的时候,我原本想直接解散。可当时我看到一个女孩在跳舞,那个女孩就是许逸伊。舞姿很优美,而且她对舞蹈的专注让我有几分心动。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我想在碎月之魂尚且还有几分生命力的时候,看看这个女孩能走多远。所以当天我就把你们都叫过来,说要选出接班人。其实那时候我早已经内定了许逸伊,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成为主跳的人应该会是她。”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你这只牛犊横冲直撞冲进了我的房间,吵着要当主跳。我看到你眼中的执着,执着的像是相信童话会存在一样,那么可笑,又让我嫉妒。所以我为了折磨你,答应了让你第二天继续来跳。我给你了希望,只是因为我想让你在希望最高点的时候粉碎你。”说到这里,唐越秋侧头瞥了一眼花斯年,犹豫道,“很抱歉我当时有那样的想法,可对于从来没有感情的人来说,嫉妒来的那么莫名其妙,让我自己也有些失控了。” 花斯年摇了摇头,笑了笑,“后来呢,我还想听。” 唐越秋继续道:“后来,我看到了在训练室里彻夜练习的你,关着上半身,眼中除了舞蹈,再也没有其他。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洒在你的身上,身体伸展间就能展现出一个完美的曲线。肩膀晃动间头发浸泡在阳光下,像一个天使一样。然后我心动了,这种心动比来自许逸伊的心动高过了数百倍,如果是许逸伊只是让我生出了欣赏美的心情。对于你,我既想要得到你,可又想要摧毁你,那种感情很纠结,也让我很新奇。” “说到这里,”花斯年插嘴道,“我第二天去跳舞的时候,你真的偷偷摆了摄像机?” 唐越秋大概没想到花斯年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微微一愣后点了点头,“只是出于本能,当时晨跑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带。我眼睁睁地看着让我心动的画面消失,有些失落。所以在你当天晚上来之前,我就偷偷的摆上了摄像机,想留下这些画面,让我不至于想看的时候只能靠回忆来想象。” 花斯年瘪嘴,“你当时让我连续跳了那么长时间。” 唐越秋轻轻一笑,“我只是觉得汗流浃背、头发微湿时候的你格外动人。既然要留下美好,就要留下最好的定格,所以没忍住,让你跳了一次又一次。” 花斯年哭笑不得,“你这是以权谋私。” 唐越秋皱了皱眉,“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想做的都做了。” 花斯年依旧是哭笑不得,“再之后呢?” 唐越秋,“再之后你成为了我的接班人,受到了许逸伊的质疑,不过这一切都很风平浪静。对我而言谁成为碎月之魂的主跳都无所谓,因为碎月之魂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死了。可没过多久,刘乔山的出现再一次激起了我的妒火,还有一些其他感情。那种感情如涓涓细流,总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你。喜欢,大概可以概括成这个词吧。我喜欢你,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我有心理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从来不会碰。我自己一手创建的舞团,我宁可自己亲手毁掉,也不会让它落到别人手里,成为赚钱的道具。可对于你,我没有这种情节。就算知道了你和刘乔山之间的事情,我心里生出来的也只是对你的心疼,和想捏碎刘乔山的恶意。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恍惚间,唐越秋的声音突然和内心深处一个声音重叠了,所有的画面都忘记了,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花斯年抬头看向唐越秋光滑的下巴,眼神十分复杂。 唐越秋没有注意到花斯年的表情,一个词在喉咙中滚了几下,慢慢吐了出来,“爱,我想我对你的这种感情,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的爱意。因为怕失去,所有嫉妒。因为你的美好,所以迷恋,所以心疼。我打电话咨询朋友的时候,迟疑了很久,可等我问出同性结婚问题的一刹那,身上沉甸甸的担子却又突然卸了下去,一身轻松。可能我想和你结婚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只有结了婚,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你,才不会害怕你的消失。” 唐越秋突然半跪在花斯年的面前,将头埋在他的膝盖里面,“请原谅我之前的鲁莽,那只是一个没有心的铁人不知所措情况下的东跌西撞。罗子真,昨天晚上我躲在门的另一侧,听到你理直气壮地对刘乔山称赞我,表达对我的爱意的时候,你知道你有多激动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斯年?”像变魔术一样,一个红色的钻戒盒子被唐越秋从口袋中取了出来,他从花斯年的膝盖里抽回自己的脑袋,打开盒子双手捧到了花斯年的膝盖上,“接受吗?” 唐越秋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花斯年看的没错的话,在他眼角甚至有晶莹的水花在滚动。 花斯年喉咙肿胀,眼睛有些酸涩。和男人结婚已经不是一次了,可没有那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激动。 花斯年正要接过钻戒说话,脑海中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当然是选择嫁给他了!100%!唐越秋对你的爱意值已经达到了100%!] 花斯年:[……不要破坏氛围,滚下去好吗?] 可:[额,你难道不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嫁给他?我只是作为一名尽职的人工智能,在帮你出谋划策而已。] 花斯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实在踌躇“要不要嫁给他”?我刚才踌躇的明明是要弯下-身扑到他怀里还是伸出手让他给我戴上钻戒啊!] 可:[哦,好吧,私以为扑到他怀里更好一些。你不是最喜欢这种野兽派吗?] 花斯年:[麻烦闭嘴,谢谢……] 可沉默之后花斯年总算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压下去连同钻戒一起将唐越秋扑到了柔软的地毯上,“我看过黄历,今年农历十一月十八号,易嫁娶,喜搬迁。” 唐越秋闷声轻笑,声音低沉愉悦,“一个月之后?时间会不会有点紧?” 花斯年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下一个黄道吉日是后年的农历八月。” 唐越秋,“我明天就去准备机票和结婚事宜,等比赛一结束我们就飞往国。” 花斯年乜了唐越秋一眼,仰躺着伸出手指,“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答应你的求婚了。” 唐越秋从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腹上掏出那个有些硌人的盒子,打开后为花斯年戴上,“一直戴着,别摘下来。” “嗯,”花斯年点点头,“我会带着它拿到比赛的冠军,碎月之魂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心血,它曾经一直是我的寄托。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懒惰把它毁了,等我们一结完婚,就要重建碎月之魂。” 唐越秋揉揉花斯年的头发,“我早在两个多月前就打消了解散碎月之魂的念头,因为在那个时候,每当一想起解散了碎月之魂你就不再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就心口难受地很。我只想让你成为碎月之魂的主跳,然后把你永远牢牢地捆在身边。” 花斯年笑了笑,仰头看着天花板,突然长叹一声,“没有什么是比两情相悦最美好的事情了。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只是单恋,默默地自己品尝着单恋的苦涩。可眨眼的功夫,你竟然说也爱着我。真好。亲爱的,既然你这么爱我,所以就算我撒了什么谎,你也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唐越秋表情很是平和,他侧头看了花斯年一眼,“这要看我的承受能力强不强。” 花斯年干笑一声,“我如果说那天晚上我去刘乔山的房中什么都没有发生呢?不,或者是没有发生你想象中的事情,而是发生了一点别的事情呢?” 唐越秋从地毯上坐起身,疑惑地看向花斯年。 “我一直只属于你哦,”花斯年也跟着坐起身,两眼弯弯,笑得露出了两个虎牙,“惊不惊喜?喜不喜欢?刺不刺激?开不开心?” 唐越秋:“……那刘乔山怎么会那么肯定你和他发生了点什么?” “确实是发生了点什么,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来来来,给你看个好东西。”花斯年拖着唐越秋从地毯上站起来,拽着他走进卧室。刚推开卧室的门,花斯年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啊,东西在我房间里。” “所以说,我因为你受到伤害而生出的心疼和怜惜,其实都是不存在的?嗯?”唐越秋的声音已经有些危险,他从后面用力一推,就把花斯年挤在了桌子上,“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花斯年咽了口唾沫,干笑一声,“那一晚上刘乔山喝多了,大概是做了一场春-梦,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会乖乖听他的摆布。” 唐越秋看着这个一脸狡诈的青年,突然轻舒了口气,“谢天谢地,还好你没有真的傻到受到刘乔山的摆布。你知道刚才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在书房在想些什么吗?别看我在走廊上说地那么豪迈不羁,可一想到刘乔山那样羞辱你,我就忍不住想杀了他。要不是因为担心你,恐怕你要再见到我就是在栏杆后面了。” 花斯年心中一惊,“对不起!都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清楚。” 唐越秋呵呵一笑,低头吻了吻花斯年的额头,“骗你的。刺不刺激?惊不惊喜?” 花斯年刚才还是惊恐的脸蓦地一变,好像吃了一坨粑粑。 “另外还要告诉你一个决定,”唐越秋压低身子,慢慢逼近花斯年,“在最后一场舞蹈比赛的时候,参赛者可以邀请亲友助演,我很乐意担当这个角色。开不开心?” 第48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10 风中残留的桃色味道渐渐散去,徒留下满屋的芬芳和安详。 次日花斯年醒来,睁眼就看到唐越秋一身轻衣打扮,头发发梢微微打湿,脸上不见往日阴霾,只是用炽热的目光紧盯着花斯年。 花斯年只是稍稍一滞,便伸出手臂揽住唐越秋的脖子,借着唐越秋宽厚的肩膀将自己半拽到他的面前,轻轻浅啄着唐越秋瘦削的下巴,“早安,亲爱的。” 唐越秋拍了拍花斯年后背,将他拦腰抱起,“去收拾收拾,从今天起由我来为你伴舞。” 花斯年听了苦笑一声,“你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呢,唐大圣僧,和你一起跳舞,我怕是会死的很惨吧。” 唐越秋捏了捏花斯年的后腰,笑道:“哈哈哈,那你可要多多努力了,别扯了我的大腿啊!” 唐越秋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和花斯年在碎月之魂的练习室里练起了舞来,并没有回避任何人。没过半天,许逸伊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她站在角落里看着两人视若无人的练习,两人之间的默契是任何第三者都无法替代的。 许逸伊眼神冷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傍晚的时候唐越秋被以前的老师参加一个私人聚会,花斯年想了想没有跟去,自己留在了酒店。 花斯年倚着墙斜坐在靠窗的窗台上,俯身看着如蚂蚁般渺小的车水马龙。远处灯火慢慢亮起,橙红银河点亮了这片不夜之城。目送着唐越秋坐上了宾利车,司机毕恭毕敬为他关上车门开着车扬长而去,不一会儿便汇聚到那片车海中,不见了踪影。 终于望不到唐越秋,花斯年这才从窗台上站起来,解开袖口撸上袖子,站在小型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饮酌起来。没过多久,他就脸颊微微泛了红。今天和唐越秋共舞一天,饶是到了傍晚,花斯年依旧神采奕奕。举着酒杯他抿着嘴唇用嗓子轻轻哼着不成调的音乐,脚下旋转便在客厅翩翩如飞。 如果说舞者的乐趣是将身体舒展到极致,那此刻舞者花斯年的乐趣就是和唐越秋一起将身体舒展到极致。不知疲倦地跳舞,体内的精力如同浩瀚大海,绵延不绝,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花斯年心中愉悦,即便是被敲门声打断了这段即兴之作也没有露出任何反感表情。他很快转着脚尖来到门前,绅士地将门一拉,看向门外。 门外是个他意想不到的人,许逸伊。 就算来人是苏菲花斯年都不会感到奇怪,至少自己的“把柄”还在苏菲手上,她想要要挟自己也无可厚非。可许逸伊,自从来这里参加比赛后许逸伊越发沉默寡言,只除了每天打个招呼,两个人再没有什么交际。 虽然不知道许逸伊来干什么,花斯年还是后退了几步,示意许逸伊进来。 许逸伊却不进去,站在门口堵住花斯年,眼神有些惊诧,脸颊泛着微微红光。她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罗子真,几个月前我们两个人在团长面前立了一个比试,谁在这次比赛中获得第一名谁就当团长的弟子,现在这个比试我要单方面作废了。” 花斯年挑眉看向许逸伊,“这么大的事情,不进来谈谈?” 许逸伊并没有回答花斯年这句话,而是低下头不再看花斯年,从身后抽出一份文件递到花斯年面前。花斯年接过来草草看了几眼便低头看着许逸伊的乌黑油亮的头发,“你要离开碎月之魂?” “嗯。”许逸伊点点头,“经理已经许诺会给我最好的资源,碎月之魂能带给我的春鸿神话都能给我,碎月之魂不能给我的春鸿神话也能给我。而且经理已经答应会帮我一次性付清违约金,他们只求我能过去。” 花斯年想起了原剧情里许逸伊在春鸿神话如鱼得水的境遇,突然笑了,“人各有志,我相信你的选择。” 许逸伊猛地抬起头,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向花斯年,“你跟我一起走吧,花斯年,我们一起去春鸿神话。在碎月之魂你的才能只会被埋没,你的能力你自己难道看不出来吗?以你的实力,能够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舞者。” 花斯年愣了一下,“可我喜欢碎月之魂。” “可它根本配不上你!没有足够的资源,奥运会冠军也有要饭的一天。现在碎月之魂之所以还能运营下去,靠的仅仅是从春鸿神话收回来的那些违约金。可如果违约金花完了呢?这种没有未来的团队,这种囚禁你的地方,早点解散的好!”许逸伊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表情微微狰狞,话语也变得刻薄。 花斯年眼神一凛,“许逸伊,注意你的措辞。碎月之魂再不济,也托举了你几年。你把它当跳板也好,当鸡窝也罢,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说句不好听的,别在自己吃饭的地方拉屎,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许逸伊睁大眼睛,猛地捉住了花斯年的胳膊喊道:“唐越秋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可以为了他这么自甘堕落!那个老男人根本配不上你,他有你年轻吗?他有你的才华吗?看看他今天跳的舞,生疏、僵硬,哪一点配得上你?他到底是用的什么花言巧语欺骗了你?你醒醒啊罗子真,你不应该……你不应该……” 许逸伊“不应该”了还几遍,都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花斯年却是懂了。他低头看向许逸伊的脸,这才发现她眼眶微红。花斯年懵了片刻,脑海里突然“哔”了一声:[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 脑海里传来小可幸灾乐祸的笑声,[这玛丽苏文里的感情,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防不胜防啊。] 花斯年:[……] 花斯年推开许逸伊,扶着额头道:“许逸伊啊,实话告诉你吧,不是团长强迫的我,是我死皮赖脸求着他的。这里面也没有那么多你脑补的要挟啊阴谋啊,真的,这些都没有。谁让唐越秋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啊,我就喜欢他那种老男人啊。我们两个最后在一起也是芝麻看绿豆看对眼了,没有哪一方面的强迫。” “可是你们两个都是男人……”许逸伊摇头,“我不相信,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甘心委身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你的尊严呢?” “哎……”花斯年实在不想和一个妹子探讨这么深入的话题,“在爱情面前,尊严值几个钱啊,妹子。我对女人硬不起来我当然只能喜欢男人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脑补的画面真的是太多了。” 第49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11 许逸伊抢过合同,夺门而出。 可就在她离开没多久,花斯年还没来得及将门关上,便听到拐角处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就是重重跌倒的声音。花斯年也不敢耽搁,跑过拐角一看,就见许逸伊半坐刘乔山的怀里,脸揉成一团,双腿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蜷缩着。花斯年扫了一眼她别扭的姿势,心头猛地一跳,一个箭步冲冲了上去。 酒店的走廊都是用棉地毯铺盖的,刘乔山虽然被撞懵了,可也只是呆滞了十几秒就闷哼着揉着脑袋要推开许逸伊站起来。花斯年哪敢让刘乔山动许逸伊,他一把按住刘乔山的手重新将他按在地上,“拜托,别动!” 花斯年表情凝重,刘乔山被他的神情一慑竟然也没敢动弹,老老实实用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 花斯年这才扶起许逸伊的腿,他一边试探着揉捏许逸伊的脚踝,一边仔细观察许逸伊的表情,“你的踝关节脱位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的突然,司机把他们送到医院,直到刘乔山坐在了病床旁边,才回过味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今晚本来是打算找花斯年“叙旧”,可刚走到拐角处,就和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到了一起。自己虽然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可没受什么伤,对方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刘乔山看着许逸伊苍白的脸和打着点滴的手腕,心头五味杂成。许逸伊他听说过,但从未放在心上,比赛的时候他的眼睛从来只追随花斯年的身影,对于其他人都是视而不见。许逸伊的名字从比赛开始就在第二名第三名徘徊,他只知道她是碎月之魂的人,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的样貌。 今晚对于许逸伊来说很不走运,那一撞让她在倒地的时候腿刚好别在了刘乔山的腿上,结果角度不慎,造成了踝关节脱位,打完石膏后静养至少三个月才能活动。现在的许逸伊,别说不能参加几天后的比赛,就连是否能够顺利进入春鸿神话都成了未知数。 明明刚刚夸下海口,要让罗子真后悔没有离开碎月之魂,现在就以这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老天待她,未免太不公平。 许逸伊眼里带着泪,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花斯年出去打电话去了,病房里只有刘乔山和许逸伊。刘乔山回过神来后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许逸伊。柔弱的脸庞下是一副倔强的表情,明明没有依靠,明明因无缘参加决赛绝望极了,可就是强撑着不哭。刘乔山心里突然就扎进去了一根刺,那根倒刺直直插到了心房里,不过片刻,就长成了一朵嫣红玫瑰。 那一刻,什么苏菲、罗子真,都不存在了,这个就连苍白都这么圣洁的女人,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维纳斯啊。 “许小姐,很抱歉刚才对您的莽撞。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合同,你是打算在比赛结束后加入春鸿神话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叫刘乔山,是刘氏集团的第四代接班人,也是春鸿神话现在的幕后老板。我真诚的期待您的加入,希望今天的不愉快不会改变你的决定。” “只要你能够加入春鸿神话,我刘乔山承诺,主跳的位置,一定是你的,不出两年,你会成为舞蹈圈一姐,五年之内,我会将你推向国际。” 刘乔山喋喋不休,眼神中是势在必得的自信从容。许逸伊本来已经绝望到底,听到刘乔山的自我介绍后,眼中绝望渐渐被希望所代替…… 刘乔山,刘氏集团的刘乔山!只要刘乔山肯帮自己,她一定可以成功,她一定可以让罗子真醒悟过来的!就算不择时段利用刘乔山,那也在所不惜!如果刘乔山喜欢自己,那就是她的资本,她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个资本的! 时隔许久,这篇文章终于靠它强大的修复能力,强行令许逸伊和刘乔山相识。 花斯年站在门外,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空中电流,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恶寒。文章的自我修复,文章的自我修复,这就是文章的修复能力。主角是许逸伊,剧情只有许逸伊进入春鸿神话,认识刘乔山才算真正开始。因为自己的出现,直到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相识,剧情甚至走偏到了刘乔山喜欢上男人这条岔路上。 [自我修复能力每篇文章都有,只是因阅读力影响,修复力有强有弱。文章有没有灵魂,是不是只是作者yy之下的产物?这些曾经一度是人类讨论的问题。直到后来爆发了二次元入侵三次元的灾难,人们才正视二次元问题。]小可的声音慢悠悠在花斯年的脑海中响起,[作者无意间写下一句过渡用的景物描写,文章就会凭借它自身的修复力量完善这一段话。一株小草、一座森林乃至一片疆域。文章所展现的世界,是作者自身的想象力都没有达到的详细具体。] 小可:[这篇文章的修复力挺强的,因为你的出现阻挠了刘乔山和许逸伊的相识,修复力就强行让两个人碰出了火花。许逸伊的脚踝怎么就那么容易就受伤了呢,而且是伤在了刘乔山怀里。] 花斯年隔着窗户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眉头轻轻舒展:[主线是许逸伊进入春鸿神话,和刘乔山情投意合。现在也算是功德圆满,修复力也该消停了吧。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碎月之魂的结局会怎么样,会因为认定和原剧情不符而被抹杀吗?] [你现在还有工夫担心碎月之魂,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原剧情里没有罗子真的大放异彩,许逸伊的风采不会被遮挡,但现在出现了你,如果修复力认定你是影响这篇文章正常进度的罪魁祸首,铲除你就是文章修复力接下来的动作,也就是俗称的修复bug。] [事情也许还没有坏到那一步。]悠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花斯年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面部表情瞬间柔和下来,走到角落接起电话和对面聊了起来。 大概聊了五六分钟,花斯年手机还剩下1%的电,这才挂了电话走进病房。 “还疼吗?”花斯年看了眼许逸伊苍白的脸颊失笑出声,“我这不是废话吗,怎么会不疼。ct还没出来,大夫说先打点消炎止痛药,等ct出来后麻醉复位,还要打石膏,至少五周之内不能移动。”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刘乔山却已经自然地将手摸上许逸伊的额头,“许小姐好像有点发烧,赶紧让医生过来看看啊。” 花斯年摇摇头点点头,“晚上医院值班的医生少,我刚去问了一下,今晚手术比较多,医生都去忙手术去了,分身乏术,要等一下。” “这怎么等?!”刘乔山瞪了花斯年一眼,拿起手机也不知道拨给了谁,“喂,张院长,是我乔山啊。我现在在贵院,能不能抽个医生过来420病房?奥,不是我,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发烧了……好,我等着……” 挂了电话的刘乔山转身又乜了花斯年一眼,“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花斯年看了看许逸伊,见她轻轻点点头,这才答应道,“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再过来。” 他走出病房没多远,刚走到电梯口,就见一名还穿着手术服的大夫急匆匆走过,边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到底是手术上的人命关天啊还是发烧人命关天啊,可恶!”花斯年扭头看向这位大夫走向的地方,轻摇着头叹了口气,进了电梯。 花斯年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手机已经没电了。唐越秋的房间刚才在楼下看时已经一片昏暗,想来已经睡下。 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外套,花斯年打开房门,一只脚刚刚迈进去,就有一只强有力的手向里将他猛的一拉,刹那的天旋地转,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而他则被压在了房门之上。一股浓郁的红酒香气和着男人雄浑的雄性气味侵蚀着花斯年的感官,仅仅是一只手就将花斯年的两只手牢牢固定到了头顶之上。另一只手已经轻车熟路的抚摸上了花斯年敏感的腰线。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很温暖,顺着腰线抚摸到花斯年的后背,若有似无地轻轻拍打着,虽然富有倾略性,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淡淡的月光从阳台斜撒在大厅里,晕染到了门庭这里。花斯年仰起头,只能隐约看到男人的轮廓,男人的表情完全隐藏在了黑暗中,可那一双如湖水般幽深的眸子还是牢牢吸住了花斯年的目光。 男人的手并没有停顿,从后背一路向上抚摸到花斯年的颈项,按着他的后脑毫无征兆地就含住了花斯年的唇瓣。 浓烈恣意的吻顷刻间袭来,花斯年张开嘴,回应男人这个缠绵悱恻的吻。 良久,男人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的嘴唇,将脸贴到花斯年脸颊上摸索,嘴巴在花斯年耳畔轻轻喘息,“蜜桃已尝,那么接下来,你该好好跟我解释一下,许逸伊为什么会在晚上出现在你房间了吧?” 第50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12 花斯年磕磕绊绊的,在酣战中勉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唐越秋讲明白。唐长老像餍足的□□妖怪,快慰一叹放开了花斯年,“原来许逸伊对你还存了那种心思?” “哎,”唐越秋侧头看着花斯年,“有时候我真想拿锁链把你囚禁起来。” 花斯年听着男人无奈的叹息声,呵呵清笑一声,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上一个故事里将自己囚禁起来的师尊来。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明明是毫无关系的两个故事,可他们给自己的感觉,真是太熟悉自然了。 “笑什么?”唐越秋挑眉,“以为我不敢?” “哈哈,岂敢岂敢,我信的很。就是想求求你,你捆的时候,可一定要把我捆的艺术一点,别再用锁链那种那么不美感的道具。” 唐越秋咀嚼了一下花斯年的话:“再?” “啊,哈哈哈……今天好晚了,休息吧亲爱的。”再谈下去恐怕要露馅,花斯年赶忙亲了唐越秋一口,翻身裹着被子,眼疾手快拉上灯,蜷缩如龟一动不动。 唐越秋本也是开玩笑,见状也不再拿他快涮,从身后隔着被子缠上花斯年也闭上眼睛休息。 …… 第二天唐越秋又失踪了半天,到了下午才神神秘秘出现在花斯年的练舞房。花斯年凌晨才睡下,中午醒来早就不见了唐越秋的身影。如今唐越秋一进练舞房,花斯年便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你去医院了?” “毕竟是碎月之魂的人,受了伤应该是探望一下。”唐越秋一身的风尘仆仆,脱了风衣挂在衣服架上,藏在衣服里的矫健身躯便瞬间暴露了出来。 花斯年的练舞房有配套的换衣间,唐越秋边解扣子便往试衣间里走,“刚到医院刘乔山就作为许逸伊的代言人忙不迭和我谈起了她的解约事情,就连文件也整理好了。两个小时前许逸伊就算正式脱离碎月之魂了。” 隔着试衣间,花斯年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身影换衣服的动作,他好整以暇拖了把椅子放在试衣间的垂帘前面,两腿随意一搭就欣赏起朦朦胧胧的美男换衣图。唐越秋还在语气很淡的说话,“鉴于她是在碎月之魂受的伤,违约金我没有让她赔付,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许逸伊受伤无法参加比赛,这件事也和比赛方沟通好了,比赛方的意思是如果后期没有意外,许逸伊就是第三名,五天之后的比赛是你和苏菲之间的较量。” “不用紧张,我相信你……”换好衣服的唐越秋扯开门帘,说到一半的话顿时压回了嗓子里,“你在干什么?” “难得能见到唐长老换衣服,不由看呆了,”花斯年哈哈一笑,脚勾着椅子往后一带,身体顺势起身弯腰,手在半空中划了两圈,“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能邀请这位先生共舞一曲?” 两个人跳的这个舞是唐越秋连夜编排的,就算他们再怎么契合,练习依旧十分重要。音乐的起伏、节奏的相融、肢体的美感,观众美的享受,来源于舞者夜以继日的不懈练习。 舞蹈房中,两个人明明已经是巅峰水平的男人,正燃烧着自己所有的热情,精益求精一遍又一遍练习那段仅仅七分钟的舞曲,力求达到毫无缺憾的完美…… 比赛当天,花斯年抽到了首跳。 随着铿锵声响起,音乐顿时气势如虹。红色长旗纷飞,而在红旗之前,则是掩盖不住的男儿气概——《花木兰》,唐越秋亲自为花斯年编排的舞曲。 花斯年为花木兰,唐越秋则是敌军将帅。两兵相交,主将相抗!鼓声迭迭而起,激昂澎湃,花木兰和敌军将领之间也是越发的剑拔弩张。 国难当前,儿女情长又岂在考虑之内!皮若不存,毛将焉附!音乐激昂澎湃,花木兰和将领之间的战斗更是令人凝眸窒息。花木兰□□在畔,敌军将领则是手持长鞭。□□卷起长鞭,长鞭缠着□□。这哪里是一段舞曲,这分明就是在战场之上! 敌军将领的身形雄浑健壮,相比之下花木兰的体型则稍显矮小柔弱。可□□在手,花木兰毫无怯意,反而是越战越勇。 鼓声越发密迭!不分上下之时,敌军将领长鞭一甩,花木兰头盔落地,倏地长发洒落肩头。音乐骤地一停,鼓声戛然而止。敌军将领抽回长鞭后退两步,仰头大笑,似在嘲笑北魏无人。 观众们瞪大双眼,屏住呼吸。霍然,花木兰□□一扫,敌军手中长鞭断成两截! 鼓声再次响起,花木兰长发一甩,抽出腰间佩刀便是一划,瞬间,三千青丝洒落大地! 顶着一头短发的花木兰扔掉佩刀,举起□□刺向敌军将领!动作令人目不暇接,简直让人出乎意料。 鼓声轰然,古琴声密密麻麻像虫子一般侵蚀着众人的耳朵。在古琴之后,紧跟着无数人声嘶吼声——将士孤胆英雄魂!破马□□定乾坤! □□裸的吼叫声,点燃了整个场上的氛围。观众们不由地攥紧手心,眼睛牢牢盯着舞台上的两个人。而眼看着花木兰的□□就要斩下将领的头颅时,花木兰的身形却是猛的一顿,突然扔掉□□扑身抱住敌军将领往旁边滚去。 音乐还在想着,不管是观众还是评委都以为这是编排的一部分时,下一秒,舞台上的架子轰地一声跌落地面,刚好落在了刚才两人站的地方!如果花木兰再反应慢一点,两个人现在已经齐齐埋在架子之下。 花斯年看着这个如毒蛇般的铁架,脸已经变得铁青。 脑海里的系统发出一声盖过一声的提示音:[警告:有危险存在!警告:有危险存在!警告:有危险存在!] 他刚才完全沉浸在了《花木兰》的舞蹈之中,如果不是系统的电流强行将他从花木兰的情境中震出来,恐怕现在这个身体已经被压成肉饼,灵魂脱离这世界了。 花斯年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眼前的架子。他脱离这个世界无所谓,可这个文章的修复力,竟然打算把唐越秋也一起带走! 动他可以,他是这世界的入侵者,就算被追杀他也认命,可动唐越秋,绝对不行! 工作人员纷纷带着慌张冲到舞台上,有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有过来追究铁架质量问题的。不过好在花斯年反应及时,两个人除了有轻微擦伤,花斯年的脚也有些扭伤外,并没有什么重伤,作为比赛方也是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最权威的比赛,一旦比赛中出了人命这种事故,后果也是灾难性的。主办方感激地看着花斯年,不住向两人鞠躬,一边道歉一边送两人赶紧去医院检查。 劫后余生,唐越秋推开凑过来的人,拦腰抱起花斯年头也不回大步朝后台走去。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车上,花斯年眼神恍惚,视线一直盯着急速略过的树木,良久,他终于张口说了事故发生之后的第一句话,“你伤他一分,我便毁你十寸!” 他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花斯年再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身边坐的竟然是许逸伊。许逸伊腿上已经打上了石膏,气色还不错,她一见花斯年醒来就赶紧凑了过去,忙不迭道:“我早就说,让你赶紧离开唐越秋。” 花斯年眉头蹙起,看着这个欲言又止的女人。 “唐越秋就是个霉神,多年前他肌腱受伤,多年后他刚痊愈,第一次在舞台上跳舞就出了这种事故,不是因为他是因为谁?”许逸伊嘟着嘴继续道,“还好当时你反应快,只是扭伤,要不然就被唐越秋害死了。” 许逸伊一直低着头看花斯年的腿,她脸颊微侧,将自己最好看的角度呈现到花斯年面前,“我在电视上看直播,亲眼目睹了你们的事故,当时真的要被吓死了。你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谢天谢地,还好你没出事,我真的很担心……”许逸伊抬头看向花斯年,在看到花斯年的眼神时骤地一顿,只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掐住,话鲠在喉中,再也说不出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视线?带着厌恶和冷漠,毫无生气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现在就盯着自己,让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唐越秋呢?为什么是你在这里?” “唐越秋他去买药去了,马上就……” 毫无征兆地,花斯年突然伸手作势就要抓向许逸伊的大腿,许逸伊脸色一白,不禁大叫一声,“你要干什么!” “既然这个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许逸伊,有些话我想现在和你讲清楚,”花斯年了然地收回手,瞟了眼许逸伊瑟缩的眼神后因为渴干咽了下唾沫,“你对我的喜欢,只是因为你对舞蹈的追求。你通过看我的舞蹈沉溺在你自己的幻想世界中,你所想的完全是你自己构建出来的世界,而不是我。我还没碰到你你就吓地尖叫连连,更何况是碰到了?许逸伊,你是一个脱离了俗世的女人,正常的爱情观不适合你,你应该谈一场帕拉图式的恋爱,找一个和你能在思想里水乳交融的男人。” 第51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13 许逸伊惨白着脸,看着花斯年的手,“不,不是这样的。” 许逸伊排斥他的触碰是花斯年早就猜到的,这篇文章的修复力太过强势。它的规则为了许逸伊而生,也束缚着许逸伊。许逸伊的思想属于她自己,可又被修复力控制。她喜欢自己,但为了完成最后的走向,修复力会极度排斥自己和她的接触。 见花斯年又要伸出手,许逸伊慌忙起身退到房门前,“我,护士要查房了,我先回去,改天再来看你”。 许逸伊拄着拐杖退出房间,慌乱中险些和取药回来的唐越秋撞到一起。唐越秋略一颔首便擦肩而过,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在意。 许逸伊咬着后槽牙看着唐越秋目中无人的样子,心中气血翻腾。 特别是想到罗子真被唐越秋压在身下,恶心感更甚。不管罗子真怎么说,她一定会从唐越秋手里将他解救出来的!每每隔着窗户看罗子真跳舞,她都有一种坠入爱河心跳加速的感觉,她从来没想过会和罗子真发生什么关系,罗子真这样的男人,他的整个生命都是要献给舞蹈的,而不是沉溺在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中去。 被俗世沾染的罗子真就像蒙了尘的珍珠,他身上沾了多少灰,她都会亲手帮他擦的干干净净! …… 花斯年的昏迷和精神力透支有关,只要稍稍休息便可好转。相比之下他的扭伤才是更严重的,比许逸伊的要轻很多,但至少也要修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做剧烈运动。今年的古典舞大赛也真是多灾多难,前面还好好的。到了冠军之争时却先后两名参赛选手受伤,其中有一位还是在他们的比赛场地中受的伤。这两天比赛方的工作人员每天都来慰问,带着数不清的瓜果,恨不能将水果店给搬过来。 花斯年不胜其烦,和唐越秋说了说,两人索性偷偷办了出院,躲进了酒店。 原计划两天前就该完成比赛,碎月之魂的工作安排唐越秋也只安排到了两天前,现在花斯年还在等比赛方的处理结果不能离开,碎月之魂舞团的事务又催的急,唐越秋分身乏术,只得安排人留下来照顾花斯年,自己先一步回去处理舞团的事务。 就在唐越秋走后没有两天,这日,花斯年坐在酒店的咖啡厅里戴着耳机听音乐,苏菲却不请自来出现在了他的对面。 苏菲也不多说废话,从包里抽出一张照片便拍到了花斯年面前,笑道,“喏,还给你,你掉的东西。” 花斯年摘下耳机看了苏菲一眼,看着照片无奈笑笑,两手一捏就把照片撕成了碎片,“不取自拿视为盗,这位小姐。” “你还这么猖狂,你以为就这一张吗?我早就复印了。”苏菲嗤笑着从包里又取出了一张,“你们碎月之魂的人可真贱啊,一个你还不够,又来个许逸伊,你们就不能从乔山身边滚开吗?!” “所以苏小姐留不住人,就恼羞成怒将矛头对准其他人了?”花斯年这次再没有看照片一眼,“善意的忠告,不要用到这张照片,否则后悔的是你自己。” “真是可笑,把柄落到我手里,还能这么气定神闲。”苏菲呵呵笑笑,“难怪你能勾引到乔山。可你到底是段位低了一点,乔山现在不是被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许逸伊抢走了,说到底,你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loser。” 花斯年有些无语苏菲的逻辑,“你在乎刘乔山,却非要拉我下水。这张照片在你手里很久了吧,前段时间比赛不拿来找我,现在却拿来找我,是打算干什么?” 苏菲:“你一定也不喜欢许逸伊吧,许逸伊在你们碎月之魂这么困难的时候脱离出来,你就没有想法?对付这种叛徒,根本不用心软。我呢,我也讨厌许逸伊,我们一起联手,搞垮她怎么样?” 有服务员看到苏菲的到来,走过来点餐,苏菲顺势点了个磨铁后遣走服务员,继续和花斯年道:“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利。” 花斯年:“之前你对我充满了敌意,现在又来找我联手?” 苏菲:“之前你抢了乔山的注意,现在你不一样是乔山的弃子。乔山从来不吃回头草,我和你再没有利益冲突。之前一直拿着你的照片是还没想好让你做什么,现在我想好了。” 花斯年:“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菲:“我让你勾-引许逸伊,乔山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你如果不想这么做,帮我找人也行。只要能让乔山看到许逸伊三心二意,乔山再不会看许逸伊一眼。” 花斯年:“我做了这件事你就会把照片还给我?” 苏菲点点头,“对,我也只有这个时候能用到你。” 花斯年:“如果我拒绝呢?” 苏菲冷笑:“那你的照片,明天将会出现在各大社交媒体上,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相信我。” 花斯年将耳机缠在手机上装进口袋里,慢悠悠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这才站起身,“那我就期待能看到照片布满全城的那一刻,苏小姐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再见。” 花斯年不再理会苏菲,一瘸一拐离开了咖啡厅。苏菲僵坐在咖啡桌前,照片就那么大剌剌地摆在桌面上。服务员端着磨铁过来,一眼就瞥到了那张照片,本来端着咖啡的手险些一个哆嗦就扣在地上。苏菲皱眉,瞪了服务员一眼后将照片收回了包中,又从包里取出了一百块钱拍在桌上,丢下句“不用找了”便随着花斯年的步伐扬长而去。 见苏菲走远,服务员突然端着她的磨铁压压惊,小声嘀咕了一声:“这么漂亮的美女,竟然有这种兴趣爱好,真是变态啊。” ………… 正当古典舞大赛的比赛方一筹莫展的时候,花斯年再一次站出来解了他们的烦恼。 花斯年主动提出了退赛,他和唐越秋的那段《花木兰》有七分钟的排练,当天事故发生之时,他们只表演了五分钟,这段舞便算是没有完成。而现在花斯年腿上有伤,就算扭伤好了,这种剧烈的动作也不适合做。所以这次的前三强,苏菲便算是不败而胜,成了第一。不过比赛方的意思是就算没有了对手,苏菲的表演也不能拉下,两天后将会是苏菲的冠军之舞。 而花斯年更是主动要求提出自己不要任何排名,不过举办方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两方商量很久,才算是商量出一个折中的决定。苏菲第一,花斯年和许逸伊因为都无法参加比赛,并列第二。这也是古典舞大赛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并列的名次。 在决定出来的下一秒,苏菲便得到了消息,而此时的苏菲,刚刚联系好人打算将照片散布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后苏菲愉悦地跳起了舞,这场比赛,胜负已分。你罗子真实力再强又如何?胜利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没有当冠军的命,又何来冠军可言,连老天都不帮你啊。你不帮我,我依旧有办法逼走许逸伊。曾经有那么多女人接近刘乔山都被她赶走了,她还怕一个许逸伊? 本来还打算逼着罗子真欺辱许逸伊,让刘乔山亲眼看见。或者再不济,就算找外人干这件事,以后东窗事发,所有的事情都会推到罗子真身上。不管是什么结局,罗子真和许逸伊都再也不可能引来乔山一丝半点的兴趣了。可没想到罗子真不答应,既然他不答应,那他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既然没有利用价值,还留着干嘛? 看着电脑上显示的“照片发送成功”,苏菲这几天来第一次开怀大笑,胜利女神果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 悠扬音乐响起,舞台上的身影曼妙倩丽。 而与此同时,各大网络平台纷纷出现了一张照片。 这是苏菲特意挑选的发布照片时间,就让罗子真的覆灭成为她成功路上的基石吧! 她所选的舞曲正是她的成名作——梁祝。凄美的音乐之下,苏菲的动作越发的楚楚动人。可台下却骚动了起来,对着舞台指指点点,声音嘈嘈切切。 苏菲沉浸在舞蹈之中,不屑地笑着。 怎么,都被我的舞姿折服了吗?你们那是什么反应,被我的舞姿折服不是应该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看我跳舞吗?! 场下嘈杂声更强,饶是沉浸其中的苏菲也发现了不对劲。外界的声音影响了苏菲和他搭档的配合,不过好在她已经是稳赢第一,就算出错也不在乎。这首梁祝是她最熟练的一段舞,今天却是她跳的最差的一次。 音乐落下,舞台下面却只有三三两两的鼓掌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菲皱起眉,以后的和自己的搭档对视一眼,得到的却是搭档同样疑惑的眼神。因为其他两位选手没有参加比赛的机会,这次苏菲表演完,裁判就直接宣判了结果。三强之战,许逸伊没有出现,花斯年也没有出现。偌大的舞台,只有苏菲一人,承受着梦幻般的冠军。 ………… 接受完冠军的奖杯和溢美之词,苏菲赶紧走回了后台,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罗子真面对自己照片被曝光出来的表情了。 第52章 818那个想要折辱我的舞团团长14 回到试衣间,搭档正举着手机,脸色很不好。 见苏菲回来,搭档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十分尴尬,他似乎酝酿了一番才犹豫地开口道:“苏菲,不管外人如何说,你的努力我是看得见的。” ?什么情况?一股不好的预感已经浮现到了她的脑海里。 苏菲手中还握着奖杯来不及放下,急忙夺过搭档的手机。手机上赫然有一张很污的照片印在上面,而在照片头顶,几个大字就像一个个巴掌,生生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舞蹈之星与老板不为人知桃色密辛》 这几个字是她特意要求加进去的,目的是为了引人注意,可这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菲整个血液都凝固了,她脸上血色褪尽。照片上印的根本不是罗子真,而是自己和刘乔山。刘乔山裸着半身,身上被皮带紧缚困于椅上。而自己穿着一身皮衣,手持皮鞭,正对着刘乔山挥舞。 这是什么?她从来没有和刘乔山做过这种事情啊。 “这个照片,这个照片一定是合成的!”苏菲双眸微怔,绝望地喃喃道,“对,一定是合成的,一定是有人因为嫉妒在害我。” 搭档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着头,可心中却在想:这么逼真的照片,怎么看都不像是合成的吧…… 苏菲还在纠结眼前的照片是怎么回事,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她走过去看了眼电话号码,眼中露出胆怯表情,第一次没有接刘乔山的电话。可另外一头像是牟足了劲,苏菲一次没接,它就一遍遍的响起,终于,苏菲深吸了一口气,颤巍巍接起了电话。 电话刚刚接起,苏菲便听到那头怒不可遏的咆哮声,“苏菲,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菲百口莫辩,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都不知道有这张照片啊! 昨天看的时候明明还是罗子真的照片,怎么今天看就成了她和刘乔山的丑照。罗子真,苏菲将这个名字在喉咙里念了一下,一定是罗子真在后面搞的鬼,她要找他问清楚! 想都不想苏菲直接挂断了刘乔山的电话,下一秒便拨打到了罗子真那里。 此刻的花斯年已经走下飞机,跨上了这片他离开已久的土地,当苏菲电话打来时花斯年只是笑了笑,对电话里说了一句话,“苏小姐,我奉劝过你不要动那张照片的心思。给别人一些后路,也是给自己留后路。你难道真的忘记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相机束缚。” 罗子真的话就仿佛是一把大门的钥匙,苏菲听了罗子真最后一句话,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段她像是发生又像是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记忆,那是一段疯狂又梦幻的记忆。 那晚,是自己,走进了刘乔山的卧室…… 轰地,苏菲的脑子炸开,全身无力瘫软到地上。真的,照片上发生的一切竟然是真的。是她拿着相机进了刘乔山的房间,是她定下时和刘乔山拍下了这张照片,也是自己洗出来了这张照片,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她疯了吗?她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这段记忆?她在今天之前,看照片时明明还是罗子真。 蓦地,脑海中有一段记忆出现。罗子真站在自己面前,结果自己递过去的照片。他的声音如同魔笛一般让她不由自主想去遵守。他说了什么呢?他说,这段记忆你就会完全遗忘,这张照片在你看来将会呈现出你最想看的照片。而当你有一天将这张照片公之于众时,它才会对你展现出它本来的面目。当你听到“相机束缚”这四个字时,你将会忆起这段记忆。 是罗子真催眠了自己…… 手中的奖杯沉甸甸地压着自己的手腕,另一个手上的手机却将自己的丑态完全放大到了网络上。 她以为自己站在了顶点,却是最高处又重重摔了下来…… 自己方才还在电视直播中自信的展现自己的躯体,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别人口中变态的代名词。她不是大明星,她只是一个舞蹈者,平时不会有那么多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而只有这个古典舞比赛举行时全国才会将关注点放在这里,而他们这些参赛者也通过比赛增加曝光率。 如果没有这次比赛,就算放出这张照片,全国也不会有多少人认识自己。可照片却是在她曝光率最高的冠军之夜,同时放出。 现在她的确是出名了,出的却是臭名!恶名! 更何况她还拉上了刘乔山,刘乔山虽然是侧面,但熟悉他的人一眼就会认出他的模样。如果这张照片影响到了刘氏集团,甚至……甚至影响到刘乔山接班人的地位……那她……刘乔山不会放过她的! 她完了,她彻底完了…… 花斯年挂了电话,看到那辆等在外面再熟悉不过的车,踩着步子轻悠悠推着箱子走到了车旁边。 一个高挑的男人正坐在驾驶座上,摇下的玻璃刚好可以让男人将花斯年走来的身影映入眼帘。欣赏着花斯年像跳舞般优雅的走路片刻,男人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接过了花斯年的行李,趁着放行李的时候不着痕迹揉了揉花斯年的头发,“后悔吗?” “退赛?并不后悔。” 唐越秋沉笑一声,“没有便好,没有夺冠你也不必心灰意冷。这次比赛,总的来说,利大于弊。我原本便想着让你退赛,比赛可以参加无数次,可身体是自己的,若明知受伤却依旧一意孤行,你的舞蹈生涯甚至会止步于此。” 两人说着已经走进了车里,唐越秋这次没有叫司机来开车,而是自己坐在驾驶室中。花斯年直接就钻进了副驾驶,待唐越秋一进来,手微微一歪就盖在了唐越秋打算挂挡的手上,“不见唐长老的第五天,想你。” 饶是唐越秋也被逗乐了,“怎么个想法?” 要说对着别人说情话,对花斯年来说那是有些困难的,可对着唐越秋,那简直是信手拈来,可以说上三天三天都不带重样的,“废寝忘食,寝食难安的想。你说得对,这次比赛的确利大于弊,我的风采早就在我们跳《花木兰》的时候便展现到了全国,现在点开网络,输入古典舞大赛,流量最靠前的一定是我们的花木兰。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这个冠军之位,谁来当又有什么区别?” 花斯年嘴上这么说,心中还有另一个想法。 这篇文章的修复力之所以将自己认定为bug,是因为他突然猛增的实力,压盖住了许逸伊的风采。一旦这个遮挡她风采的人换成了别人,文章的修复力便会转移矛头,修复另外一个bug。而这个人如今却恰恰是苏菲,一个本来在剧情中便是充当许逸伊拦路石和奠基石的女人。剧情在修复力看来,其实已经走上了正轨。 不过如果修复力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看似走上正轨,恐怕某些事情直到发生了蝴蝶效应时,便不是修复力所能纠正过来的了。 唐越秋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碎月之魂的总部从这个城市搬到沿海城市。相比北方,南方沿海城市更适合他们舞团的发展。这也是唐越秋想了很久才做出的艰难决定。这个舞团在这里已经生存了将近十年,所有的人脉、实力,都是以此为根基。一旦离开这座城市,他们面临的从零开始的挑战。 但,树挪死,人挪活。相比这片略显封闭的内地,更加广阔的沿海城市才是真诚的港湾。 花斯年对于唐越秋的决定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如此一来,举团搬迁。愿意跟着的跟着,不愿跟着的唐越秋便发送了遣散费,不过一个月的光景,这片曾经在这座城市绽放着光辉的舞团,拉上了最后的帷幕。 刘乔山、许逸伊、苏菲,这三个人在这一个月里生活也是多姿多彩。 照片满网飞,即便刘乔山动用了所有关系和财力把所有的照片都撤回了,可在网络的边边角角,依旧会是不是出现这张照片。这张照片就如同可再生资源,野火烧过,依旧能再次重生而出。当看到照片偶尔时不时出现在网络上时,刘乔山明白,就是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可在某个角度来说,只要这张照片还能被搜索到,那便永远成为了他的污点。 而许逸伊呢?许逸伊自然也看到了这张照片。就在刘乔山以为许逸伊不会再接受他的时候,许逸伊竟然一笑而过,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伤好之后依然进入了春鸿神话,对刘乔山的讨好也是尽数收下。 刘乔山喜不自胜,眼看着自己和许逸伊的关系越来越暧昧,当自己提出和许逸伊交往时,许逸伊却提出了一个要求。许逸伊要求与刘乔山只有精神上的恋爱,也就是所谓的帕拉图式恋爱。 你让一个吃惯了肉的狼天天去吃草?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好吧?刘乔山也确实在这种折磨中过了很多年。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许逸伊都不让自己碰她,可他就是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苏菲因为照片的事情早已失去了任何活力和精力,这样的就算遇到对手也是不战而败。所以许逸伊加入春鸿神话后不费摧毁之力便霸占了一姐之位,很快就将苏菲赶到角落。苏菲频频失误,没过多久便离开了春鸿神话。 第53章 古代玄幻位面1.1 四年后 许逸伊现在x国红门大剧院,献上了的首秀。进去春鸿神话后她便势如破竹,再加上有刘乔山保驾护航,不过四年光景,就登上了国际舞台。 今晚是她的舞台秀,所有的人,都只是她的陪衬。 灯光,音乐,喝彩声…… 无一不提醒着她,她成功了,成功的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台下坐在前排的刘乔山目光一眨不眨追随着许逸伊的身影,恨不能将她整个都刻在脑袋里。 断断续续两个小时的舞台表演,七段舞蹈,就在人们恋恋不舍的呼唤中拉下了帷幕。坐在前排的刘乔山早已离开前排,早早等在后台许逸伊的更衣间里。 一见许逸伊走进来,刘乔山立刻迎了上去。他想伸手牵住许逸伊,可在她眼中看到厌恶一闪而过后又赶忙顿住了身影,只堪堪立在距离许逸伊一米开外的距离,讨好笑道:“恭喜你,逸伊。” 许逸伊公式化笑笑,“谢谢你,老公。”她边说边径自走到梳妆台前脱起了衣服。 刘乔山心中一颤,赶忙低头看向地面,却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欣赏许逸伊的娇美身姿。 两年前许逸伊答应了自己的求婚,可即便是婚后,许逸伊也不肯同自己触碰。明明结婚已经两年可他却连许逸伊的嘴都没有亲过。 可他却还是,甘之若饴…… 每每内心煎熬,让他恨不能扑上去一逞时又想起那一张丑闻照片,想起许逸伊眼角划过的欲望。 忍,只有忍,才不会失去许逸伊,他不想失去许逸伊。 许逸伊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拿起包睨了一眼刘乔山,“不是说在月牙湾定了位置为我庆祝吗?走吧,老公。” 刘乔山一个慌神,赶紧点点头。 不能碰许逸伊,不能碰任何人又怎么样?只有许逸伊一直称呼自己“老公”,就算忍到天荒地老他也值得。 这座城市的夜晚很寒冷,两人刚走出大剧院,一股寒风灌过来,许逸伊一个激灵,瑟缩了下身子将大衣收紧了些。 刘乔山见状也忘了许逸伊的忌讳,脱下大衣就要为许逸伊披上。许逸伊反应倒快,一把推开刘乔山借着反作用力后退了几步才站定。 两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明明该是最亲切的夫妻关系,现在却是尴尬至极,说不出的冷漠。刘乔山举着大衣的手就停在半空中,再走上前也不是,只好尴尬笑笑,将大衣抱在怀里,也不穿上。 许逸伊微顿,咬唇看着这个男人。 当年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她选择了依靠刘乔山。她不爱他,可他爱她,很爱的那种。当许逸伊打算利用刘乔山的权势而又不知如何推就时,那张照片出现了。不管苏菲要这么做,它却帮到了自己。 许逸伊一下子就想到了罗子真所说的帕拉图恋爱…… 这个男人现在自己的身后,自己能够站在这里,他功不可没。现在她需要他,以后还会需要他。 不想把两人关系搞得很尴尬,许逸伊露出一丝优雅的笑容,正要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僵持时却蓦地一整怔,双眸微睜穿过刘乔山看向他的身后。 在刘乔山的背后,两个慢慢紧紧依靠在一起。两人差了约莫一头,个子偏高的男人展开风衣将另外一个裹进怀里。他们就这么有说有笑地从刘乔山的背后擦肩而过。 互相看着对方的眸子里堆满了笑意和温暖,天地间只有对方,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笑容,有那么一瞬间,许逸伊竟然忘记了寒夜的冷风。 可温暖一闪而过,许逸伊随即紧紧双臂抱住了自己,彻骨的孤寂席卷而来。 是罗子真和唐越秋,从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会在这种地方偶遇他们。 许逸伊看着罗子真离去的身影,心中某处既酸涩又有一丝丝的眷恋。四年不见,青年出落的越发俊美。听说那一年离开他们城市后碎月之魂很快就在南方迅速重建。 不过两年罗子真的名号就传到了他们这里。 听说曾在两年前就有红门的人邀请罗子真和唐越秋来这里表演,可没想到却得到了罗子真的拒绝。 当时在这件事被报道出来还引起了一段佳话,当时罗子真怎么说的来着? “我不去红门表演不是因为我自卑自己的实力,而是相信我的祖国。我相信在不久的未来,我们不会再以出国作为能力强弱的表现。那些人将会慕名而来,我为我的祖国感到自豪。” 当时这段话被各大媒体报道,有的人说罗子真自不量力,有的则甚是欣赏他的不卑不亢。不过他说出这段话之后,不管什么人来邀请他出国表演,他都一一回绝。 似乎是为了证明罗子真的话,一年后,开始外国友人陆陆续续前往南方沿海城市,只为了一睹罗子真和唐越秋的风采。他们的花木兰享誉全球,根本无需出国去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们只需在那个舞台上跳舞,便像的香气扑鼻的玫瑰,招惹着人们纷纷前来,奉上自己的赞赏…… 可从来不想出国的罗子真今天是来这里做什么? 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走到了马路边停靠着的黑色轿车前时,唐越秋伸出手拉车门的手微微一闪,成功地吸引了许逸伊的的目光。 是钻戒。这两个人,是来这个国家注册结婚得吗? 许逸伊不自觉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为了取悦刘乔山,两人结婚时刘乔山送给自己的钻戒她一直带着。明明都是钻戒,为什么她就觉得那两个带的是那么暖,而自己的却是冷冰冰? 许逸伊看见了他们,他们却没有看到许逸伊,两人很快就踩着步子坐上了车,疾驰而去。 目送两人离去的许逸伊神情颓然,她的确实现了自己的抱负,站在了国际舞台之上,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可那又如何?她是出国证明自己,可罗子真已经将外国友人引致自己国门之内,这种差距,就算别人不说,许逸伊也懂。可在旁人的介绍里,她许逸伊冠上的就是世界舞蹈巨匠,罗子真却只得了一个舞蹈家的称呼。 许逸伊想着这两个称呼的差距,微微咬唇,总觉得,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的感觉…… ………… 花斯年这次是钻了文章剧情的漏洞,看似受创,而非将文章修复力摆了一道。等文章修复力发现事情有异需要纠正时,却又无从下手,不知如何开始。许逸伊的确和刘乔山结婚了,许逸伊也的确成了世界舞蹈巨匠,苏菲也的的确确受到了惩罚。可这修复力,却怎么也觉得憋屈的很。 许逸伊成为巨匠虽不错,可她上面一直有个将人引致国内的罗子真。两人虽结婚不错,可却心未在一起,刘乔山一生未曾真正得到过许逸伊,又遑论真心在一起? 花斯年隐在身后,却将一切都算记在了其中,它这个修复力完全被摆了一道啊。 花斯年和唐越秋在国外注册登记之后又反悔了祖国,两人一同生活五十余年,直到花斯年感觉这个身体支撑不下去时才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此时,罗子真这个身体还有三年左右的光景,花斯年离开了这个身体,自然便有系统复制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这次花斯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用虚无的身体站在上空,俯视下面将要发生的一切。 当散步而归的唐越秋看到“罗子真”后两人习惯性拥抱了一下,没过多久唐越秋便皱着眉松开了“罗子真”,握着“罗子真”的肩膀低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瞬。也就是这一瞬,花斯年紧紧盯着唐越秋,发现唐越秋的眼神飘忽了一瞬,再恢复时便已经是曾经的温柔缱绻。 花斯年看着下面的两个空壳子,心中终是了然。他脸上微微一笑,头也不回返回了书魂局。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可他总算是确定了,他的爱人一直是“他”。 ………… 花斯年在黑暗中悠悠醒来,便听到耳边悉悉索索的大汉交谈声。脚下一阵颠簸,周围也是一片黑暗。花斯年凝这眉扫了一圈四周,刚要挪动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一物捆缚着,无法动弹。 “格老子的,为了抓这只妖孽险些把我们都折在了桃林里。若不是国师说要留这妖孽活口,我定要将它抽筋剥皮,以慰兄弟在天之灵!” “李兄消气,这妖孽乃是一族之主,自然是活着比死着有用。我等兄弟虽死,可天下苍生却是有救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兄弟们死得值!” “周兄说的在理,遇事素来周兄想的多一些,李某自愧不如,方才一言,让周兄见笑了。” 第54章 古代玄幻位面1.2 花斯年见挣脱不开枷锁,索性放弃了挣扎,将意识沉入了脑海深处。 在脑海深处,有一个八边都画着问号的金色发光盒子正漂浮在那里。 按小可的话来说便是,他气运冲天。 从罗子真的位面回到书魂局,他刚巧赶上书魂局的周年庆,局座大人心情大好,往书魂局各处撒了不少礼物。好巧不巧其中一个礼物正好砸到了花斯年头顶上,直接就落入了他的怀中。 据小可说,光看外形就是了不得的东西呢。 他捡到礼物的一瞬间就听到脑海一震,一串文字从脑子里滚了起来:恭喜志愿者花斯年拾取到此次终极大礼包。 本来空空荡荡的脑海里,突然窜出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祝福,此起彼伏的,几乎要把花斯年的脑袋撑破。 “恭喜恭喜啊,欧皇大人!” “不愧是8888号志愿者,气运冲天,求抱大腿啊!” “快打开礼物,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 嘈嘈杂杂的声音不绝于耳,花斯年哪里还有心情看是什么东西?他逃一样随便抓起个魂龛就钻了进去,享清净去了,然后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成了方才开始那般模样。进入书中隔绝了书魂局的消息,脑海中一片清净,花斯年这才响起了那个“终极大礼包”。 小可摇着它的尾巴绕问号金盒子转了三圈,最后双爪合八(→▽→:双手合十)盘起浮空在上用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花斯年:“快打开看看,斯年,求求你了,快打开看看。” 花斯年耸耸肩,轻叹,心想:局座大人的忠实粉丝这个设定,小可真不是盖的。 伸出手在盒子上抚摸了一下,就见一道亮光从本来严丝合缝的正方体缝隙中露了出来。盒子慢慢像一朵花般向四周绽放开来,露出了包裹在其中的东西。是一把精雕细琢的短剑,长约一尺半,别在腰间刚刚合适。小可看到这把短剑时眼前一亮,“是碎空剑!天呢,局座大人竟然拿着这种宝物帮福利发出来的吗?斯年你果然是好气运啊!” 碎空剑? 花斯年弯身将剑拿起在手中把玩片刻,碎空剑沉甸甸的一把,挥舞在手里刚刚好。 “这把剑,剑如其名,碎空碎空,划碎虚空,这把剑可以撕开屏障,任意穿梭在各种时空。管它是书里还是现实里,只要你心中想去哪,只要在空中一划,便可轻松打开通道。只是这剑,”小可用爪子摸索了下巴一下,“自从它的上代主人去世之后,便失去了效力。名字虽好听,也是神器一把,可无人可驾驭,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它的上代主人是谁?”花斯年握住剑柄将宝剑抽出来一寸,顿时寒光乍现,亮光刺入花斯年眼中,激的他眼中赞赏一片,“好剑!” “就是局座镇压的那个乱世者。” “原来如此,”花斯年了然地点点头,将剑随手别在了腰间,“终极大礼包也看完了,现在给我看看这个苦主的未了夙愿吧。” 小可连连“嗯”了几声,花斯年的脑海里便涌入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刚才听外面那两名大汉交谈时字字不离“妖孽”二字,还以为是两名大汉的鄙称,没想到自己这次俯身倒还真是个妖孽。 上古遗脉,九天玄狐。 如今善见山狐族的皇族,而他的身份正是善见山狐族中至高无上的那一位——古道狐王。 这身体本是一只修行千年的九天玄狐,名叫玄古道。父母早已羽化,这世上就只剩下玄古道和小他五百岁的弟弟玄九思相依为命。本来善见狐族在善见山中日子过得好好的,玄九思却突然思慕凡间风景,偷偷出山闯入凡尘,被一名道士发现真身,打出了原型。 玄九思操着狐身疲于奔命,正好遇见了巳比国的太子殿下。 那太子殿下见小狐可怜,心生怜爱,收入怀中,也正是这一遇,一段孽缘开始了。 巳比国太子将玄九思带入宫中悉心照料,不假旁人之手,这一回儿一回儿的,竟是让玄九思春心萌动。彼时巳比国妖孽横行,皇室凋零,太子一日外出遇到邪祟险些受伤,玄九思不忍,化了人身帮他赶跑妖孽,两人这才算是第一次以人形相见。巳比国皇室也不知招惹了什么人,皇子公主一个个离奇死亡,就连天佑其身的巳比国太子也不能幸免。 太子一次次被袭击,最后终于还是中了妖毒。 国师曰,只有修行千年以上的上古之物的内丹才可救治太子的妖毒。 修行千年,上古之物,说的不正是他九天玄狐玄古道吗? 玄九思连想都没想,为了他的大爱,毅然跑回善见山中,趁着玄古道修炼内功吐出内丹时抢走了玄古道的内丹,还哭唧唧义正言辞的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内丹没了可以重练,人命却只有一条”,“再说只是借用,救完之后马上归还。” 去他娘的救人一命啊,你若想救你上,何故要搭上整片善见狐族? 玄九思带着哥哥玄古道的内丹离开没多久,善见狐族的结界没撑多久就裂开了。本来这片结界是靠玄古道的法力撑着,如今玄古道法力全无化成原型,善见狐山不攻自破。山下当时早已盘踞不少修士,一见结界破损,立刻一拥而上。玄古道见状只得燃起生命化作法力,用起最后的法力将狐族传送出山,又与修士们大战数日,终是被擒,死在锁妖笼中。 玄古道死后恨怨缠身不得解脱,化成执念盘踞在书魂局不肯离去。 只是这玄古道执念重重,却又并无明确夙愿,所以才在魂龛中躺了这么久都没有志愿者接手这个世界。 这篇文章作者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写的是一篇猎奇性质的小说。 自己穿越过来的现在在原剧情里玄古道已经死了,当修士们发现玄古道死了之后,依旧是抬着入了皇都,献给了国师和陛下。巳比国国王素来有喜欢将猎物剥皮做成装饰品的喜好,当年的巳比国王曾经与一十几丈的巨蛇大战三天三夜,拖回皇城后当着在广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巨蛇抽筋剥皮,做成了帘幕,如今这帘幕就挂在巳比国国王寝宫的巨床之上,整日为巳比国王遮羞挡光。 九天玄狐的外形极为漂亮,巳比国王见了甚是喜欢,便亲手剥了皮,将毛皮赏给了太子,而太子做成裘衣后转手就送给了玄九思。 玄九思离开善见狐山后一路赶回皇城,又整日藏身于太子宫中,并不知善见狐族已经是大难临头,自己的哥哥也被做成裘衣,还一边抚摸着黑亮的皮毛一边感谢太子的赏赐…… 想到这个剧情花斯年就不由打了个寒蝉,要问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可怕,那肯定是人类的脑洞啊! 摇摇晃晃的路突然停了下来,花斯年就听到笼子外大汉急躁的声音响起,“喂,是何人拦路!速速让开!” 花斯年眼睛受困,只有耳朵稍微好用些。他只听到一声漫不经心的浅笑之声,紧接着便是金铁交鸣声。声音响的时间不长,也不过是半盏茶功夫,声音顿消,一切归于平静。 有脚步声慢慢向这边走来,花斯年苦无无法动弹,便也索性不动。 不管来认识谁,反正此刻已是最遭的情况,他还有何好惧怕的? 声音到了自己耳边便停了下来,花斯年抬眸望去,就见一双白皙的手带着一道亮光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人逆光而站,花斯年看不太清他的容貌,只听他声音清亮地啧啧两声道,“还以为是那只小狐妖,岂料是只老家伙?咦,还是个没有了内丹的老家伙。大爷,您高寿?” 花斯年一僵,脑门上隐约有汗留下。 年龄……一直是他……比较忌讳的话题…… 那人见老狐狸不回话,一敲脑门突然反应过来,“瞧我,忘了你被锁了。” 说着花斯年就见那人手指虚地在半空一扫,顿时风刀猎猎,将整个笼子横切成了两半,上面的那部分被风卷起刮到一边,顺便也将一直覆盖在笼子上的黑幕也一同扯走了。 眼前霍地一亮,花斯年这才终于看清那人的相貌。 那是一张少年脸孔,年级看着不过堪堪十七岁,稚气刚脱,可整张脸英气逼人,精雕细琢,俊美天成,让人移不开眸子。少年穿了一身浅蓝道袍,头发用布条随意盘着,看来是名道士。 少年道士漫不经心地朝花斯年看了两眼,突然咧开嘴笑狡黠一笑,“老是老了点,不过当个坐骑,倒也勉强可以。” 花斯年又是一僵,坐?坐骑?? 少年道士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躺在笼子中过得九天玄狐,当看到它的脚下又是虚空随手一甩,花斯年便觉身体一松,刚才一直捆着自己的绳索已经断成了数截。花斯年低头看去,只看到了……额……四条修长的爪子和一身黑亮的皮毛……以及……九条软趴趴的大尾巴…… 虽然看过剧情已经猜到现在他可能是兽身,但猜到归猜到,真正变成兽身,那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第55章 古代玄幻位面1.3 五个大汉齐齐倒地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 他们的生死花斯年现在哪顾得上?这里不还有个虎视眈眈打算拿他当坐骑的臭小鬼吗? 俊俏少年郎顺着花斯年的视线扫了一圈大汉们,哼笑一声,“不自量力,就这点本事还敢来捉妖。今日便给他们些教训,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莫在猖狂。”言外之意也就是这些人还没死了。 花斯年被捆的时间有些长,试探了几次终于颤颤巍巍撑起了四条腿,张嘴出口便是人语:“是你伤了我弟弟。” “你弟弟?那只黑色小狐狸是你弟弟?难怪你二妖身上气息如此相像。”少年道士耸耸肩,“他的话的确是被我打伤了,喂,这位大爷,你身上的内丹呢?” 花斯年从鼻子里喷出了一股气,“送予我弟弟了!怎么?想要?找我弟弟拿去,他现在就在巳比国皇城之中。” “哈哈哈,不稀罕不稀罕,”少年道士摆摆手,脚一提便踩进了锁妖笼中,摸上了花斯年柔顺的黑亮皮毛,“虽是兄弟,但你比你那弟弟漂亮多了。” 这个位面里人妖不两立,妖碰到道,大战一场习以为常。但这故事一切开始是从这道士的那一掌开始,花斯年还是有些在意,“你为何要伤我弟弟?” 手中皮毛很是滑顺,少年道士眼中满是惊喜,便干脆盘膝而坐,两只手上下其手摸了起来,“就是那天看他变成人形连尾巴都不藏,还傻乎乎地要往人堆里钻的时候想给他些教训罢了。这世间险恶,不好好在深山老林修行非要跑出来。若是个精明的也就罢,却还是个傻得。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一番,让它知道世间险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要夹好尾巴做人啊。当日我也未曾痛下杀手,像我这样肯给他上一课的好心人可不多了。” 花斯年默然,心道:世间险恶什么的……最险恶的人是你吧?!你没事儿瞎打什么?喂,你的手,在摸哪?从我的肚脐上拿下来! 少年撸了好久的毛,才恋恋不舍放开花斯年,顺手拿起了花斯年脚边的短剑,“这剑是你的?刚才就看到这把剑了,送给我可好?” 花斯年看过去,登时一呆,是碎空剑,这玩意不是存在虚空中吗?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他赶忙道:“那是我的……喂,你干森么!” 少年竟然姿态随意的将短剑随手抽出,比着手腕就是一划,鲜血顿时如线般涌了出来,吓得花斯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连话都说不清了。 “来,尝一口我的血,很好喝的。”少年却不以为意,举着白皙的腕子来到花斯年的嘴边,二话不说就将手腕送进了他的狐口里。顿时甜腻味道充斥口中。不管花斯年愿不愿意,那鲜血像有生命一般不断向他的喉咙里流去。而花斯年的身体,也因为这些血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只觉得身体一阵发热,就见自己漆黑的毛发渐渐回缩,不过片刻,身体陡变,等他本人回过神来时已经变成了人身。 约莫喝了一海碗的血,少年郎见花斯年彻底化成人形,这才将手腕收回来,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呈剑状在伤口处一抹,花斯年再看时伤口已经痊愈。 这等修为,怎么会存在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子身上。 虽是变了人形,可这血在自己的身体里却是翻江倒海地,搅地他五脏六腑都滚烫如火。头昏昏然不知所以然,眼前一阵一阵的黑,强撑着最后的意识扫了一眼身上,花斯年在昏迷前吐出了几个字“给我……衣服……”后不甘心地晕了过去。 少年道士见花斯年颓然倒在脚边,手伸到虚空中变掌为爪似乎在拉扯什么东西。他往后稍稍一带,就见本来虚无一物的手里陡然出现一方红色长幔。少年道士将长幔严严实实包好了花斯年,这才把短刀往腰间一别,扛着花斯年脚下一踩腾空而起,须臾便不见踪影。 官道一片安静,徒留一地狼藉。 半柱香之后,五名大汉几乎是同时悠悠转醒,他们看到那被分成两截的锁妖笼就是一愣,之后脸上露出恐惧表情。 锁妖笼乃是玄铁所制,上面加持特殊秘法,法术遇其化为无,物力遇其反弹之,到底是什么人,能把锁妖笼这般轻松的斩成两截?实力太可怕了!五人心中怵然,若那妖道心生杀意,此刻哪还有他们兄弟生还余地? 几人不敢久留,扔下被破了秘法加持的锁妖笼,慌里慌张逃回皇城。 ………… 几日后,在临山脚下一处村镇上,并行走来两个齐高的男人。 一名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立领黑衣一丝不苟穿在身上,容姿艳丽,额头一点朱砂痣,将本来便艳丽的容貌趁的更是夺目逼人,只是这男人一身凛然之气,虽是艳美但绝不会被错认为女人。另一位则是十七八岁少年郎,神态惬意,嘴里叼了根草,同样是容貌不凡,一身简简单单的青色道袍,却穿出了精致的感觉。 这个镇是个小镇,什么时候见到如此风采的两人。有人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向二人,就见两人时不时凑在一起耳语,姿态亲密,让人看了不由耳根发红。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斯年和那小道士了。 花斯年凑到小道士耳边低语道:“桑虚,这个镇子……” 小道士名叫桑虚,桑虚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这阵子,目光停在了这条街道最奢华的那座府邸上,“我看到了,走吧,去借个宿。” 花斯年悄悄扯了扯桑虚的袖子,“小心些,那处妖邪之气浓郁扑鼻,实在难闻。” “不怕,”桑虚倒是不在意花斯年的靠近,靠着花斯年的手臂任由花斯年扯着,用另一手拿出草根扔在一边,“正好可以饱餐一顿。” 两人说着便来到了那座黑气冲天而出的“许府”门前,扣响大门。 没过多久,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将门打开,一眼便看到花斯年举着的立牌,正面写着“捉妖济世”,背面写着“救死扶伤”。管家眸光闪了闪,又把视线从花斯年脸上扫到了桑虚脸上,“不知二位有何事?” 桑虚环臂站在门前,“十万火急之事,你若再不开门,可就要出人命了。” 那管家一听,脸上一惊,赶忙后退两步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方才冒昧了,请两位先生随我来,我这就带你们去见老爷。” 那管家说着便请了两人进去,关好大门后急匆匆朝后院赶去。 越往后走,黑气越发浓郁。等到了一间雕琢精致的房门前时,黑气已是逼得两人眯起了眼睛。喷泉一般的黑气从这门后滚滚冒出,冲入天空,吸引了无数魍魉盘踞在上,迟迟不肯离去。 桑虚叫住管家,“这是何人房间?” “哦,这是我们家小姐房间。我们家小姐自幼体弱,时长缠绵病榻,不喜外出,也不喜见生人。” 桑虚停住脚站在了房门前,霍地推开了房门,“只怕你们小姐这次,不喜见生人也要见了!”管家还没来得及阻止,房门已经被桑虚一把推开,他稍顿片刻,忽的气急败坏地跺脚直跳,“你们两个人,我敬你们是游方道士,带你们去见老爷,你们却做出如此无礼之事!赶快将门关上,休要冲撞了我们家小姐!” “若再不冲撞,你们家小姐就要死了!”桑虚一扫管家,“进来看清楚!” 管家见两人已是进了房间,也没工夫再骂骂咧咧,也跟着走了进去。这一进去,顿时将他骇的够呛。 只见他们家平日里那个端庄乖巧的小姐此刻正趴伏在地上,衣衫凌乱地扭动个不停。管家赶忙捂起眼睛,不停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挡什么,看清楚你们小姐后面后什么东西。”桑虚嗤笑一声,手虚放在半空中食指中指一夹,一张黄符便凭空出现在他两指之间。 “妖孽,既已死,便不可贪恋俗世。竟想借腹托生,伤人性命,该死!”管家听到桑虚的话从指缝间偷偷看过去,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那在地面上扭动的小姐身后,竟有一条硕长的蛇尾不停翻腾。小姐表情痛不欲生,脸色惨白,眼白不停上翻,嘴唇却嫣红如血,看起来可怕极了。 黄符贴到小姐身上,小姐顿时扭动的更加痛苦。管家看到小姐翻了个身,变成了后背贴向地面,这时他才发现,小姐的肚子不知何时已经高高隆起,宛如快要临盆的孕妇。 “啊!!!!”管家大骇,再也控制不住,大呼出声。说时迟那时快,一直站在一旁的花斯年霍地出手,在管家嗓子处点了一下,之后不管管家如何尖叫,再也出不了半点声音。管家惊恐的看向花斯年,就听花斯年淡淡一笑,“放心,你小姐性命无忧。只是你这一嗓子喊出去,你们小姐的名节可就不保了。麻烦这位管家,速速去取些热水和热毛巾来,再找个口风严的稳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们小姐怕是要生了,快去办。” 管家现在已经吓傻了,哪里还有功夫思考,花斯年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跌跌撞撞跑出房门,连连咳嗽几声,这才发现嗓子的声音又回来了。 黄符贴着的地方星星火火,烧的小姐极疼。只见她身后的尾巴翻腾不已,重重拍打着地面,将那厚厚的大理石都敲碎了好几块。 桑虚在如火如荼地除着妖,花斯年却是将手在身后一背,慢悠悠走到茶几边,托着腮好整以暇看着那边。他一手托着腮,另一个手不自觉在下巴上摸索着,眼神忽闪忽闪的,一看就在算计着什么。突然,花斯年摸索着下巴的手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本来好整以暇的表情蓦地一僵,手用力在脖子上拉扯了几下。 这一拉扯,刚才一直藏在高领里面的脖子就露了出来。只见那本来应该是光洁无物的脖子上面,竟然套了一个皮项圈,这还不算,皮项圈下面挂了一个铃铛,只是也奇怪,不管花斯年怎么扯,这铃铛总也不响。 桑虚此时手已经伸到小姐的肚子,用力一扯就将一个蛇头从她的肚子里虚空扯了出来。他一边扯一边皱眉看向身后看戏的花斯年,道,“别扯了,吵得我耳朵疼。” 花斯年瘪嘴,放下扯着项圈的手,嘟囔道:“嫌吵你倒是给我解开啊。” 这声音说的低,桑虚却是听见了,他一手掐着蛇头,另一只手已经是摸上了蛇的七寸,这一捏,刚才还在最后翻腾挣扎的蛇顿时不动了,“给你解开?想得美。你是我的坐骑,戴上我赐的脖圈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别人家的坐骑高兴都来不及,你还抱怨?” 花斯年烦躁地敲了敲桌面,那日自己喝了桑虚的血化回人形,可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脖子上不知何时被套了这么个东西。桑虚还美名其曰是他专属品的证明,你说你套在什么地方不好,套在这里,穿衣服的时候很尬好吗? 他越想越气,倒了杯水往肚子一灌壮了壮胆,一拍桌子拔地而起,“妖道,还不放我自由!” 桑虚已经将那蛇缠了数圈,最后还打了个结,这才吝啬地将眼神朝花斯年这边送了一点,“再吵就让你变回狐狸,给我安静点坐好。” 花斯年气焰全消,怂怂的坐了回去,“……” 谁让他现在内丹被偷,法力稀薄呢。狐落平阳被犬欺,狐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管家做事倒是麻利,桑虚抓妖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准备好东西往这边赶来。听到外面院落里嘁嘁喳喳的声音,花斯年和桑虚对视一眼,花斯年略一颔首,走出了房门挡在外面。而在里面的桑虚却是张开嘴巴用力一吸,这满屋子的黑气纷纷朝他肚子里跑去。 花斯年眼角余光看着桑虚在里面的动作,又看看屋顶渐渐削弱的黑气,将房门一关正面迎上了管家,“管家稍等片刻。” 管家带了个人,一听这话和那人顿时停在那里,“怎么了,道长?” 花斯年:“稳婆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老爷他广开枝叶,每次都找稳婆着实慌张,所以我们许府有自家稳婆。”管家用盆端着热水,只能用下巴朝身旁老妇努了努嘴。 “那便好,等下把东西拿进去后旁人不许帮忙,你们小姐此次怀孕,并非败坏名节,而是邪祟作怪。她躺在这里,吸引了邪祟起来,钻入她腹中想借她人气重归人世,所以等下不管生出了什么,稳婆,你都不可惊讶。只管将那物放在盆中,我们自会处理。此时只有我们知道,切莫传出去坏了你们小姐名节。” 稳婆神色紧张,却还是点了点头。 管家这时道,“大小姐的为人老奴还是相信的,她一向知书达理,昨日看我家小姐还是肚皮扁平,今日这般大,事出反常必为妖,真是多谢二位道长了。要不是您二位及时出现,我们家大小姐恐怕已经……” 花斯年望了望天边已经退散干净的黑气,继续道,“今晚乃是月蚀,阴重阳衰,所以这妖怪才会选在这一日借腹现世。” 管家和稳婆齐齐顿悟,醍醐灌顶般点了点头。 身后响起开门声,花斯年回头,就见桑虚打了饱嗝吊儿郎当拎着个气息奄奄的小银蛇走了出来,“进去为你们家小姐生产吧,生出来的东西小心端好,别摔了。” 稳婆脸色苍白,可已经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端着热水走进房间。 花斯年重新带上房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听门内一声尖叫,“是个蛋!” 被桑虚拎在手里的小银蛇抖了抖身子,彻底颓废下来,死气沉沉,花斯年看向那条小银蛇,总觉得它脑门上要是有字的话一定是“绝望、憋屈”这四个字。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房门被人从里面颤颤巍巍地打开,稳婆一脸煞白,指着床边的水盆,“生,生出来了。” 花斯年有些心疼这个稳婆,只好点点头,笑道:“嗯,嗯,我们都听到了,是个蛋。” 稳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管家躲在门后探头看向屋内,果然见在拉起的床幔外面的水盆里,有一个俩拳头那么大的白蛋。 眼看着管家也要翻白眼,花斯年赶忙伸手捞起管家,尴尬道:“管家,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晕,我们二人的住处您还未安排的。”虽是有些恬不知耻,但……此刻他和桑虚身上,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没了内丹的自己需要吃饭补充体力,桑虚的血虽然能给自己法力,可维持体力,铁一样的身体还是需要钢一样的食物来构筑。 至于桑虚倒是无所谓,也不知他修的是什么门派,桑虚的体力来源就是方才那些邪祟之气。旁的道士捉妖除邪,虽是有真气护体不怕这些恶念邪气,可终究还是要避着它们。他却每每都是上赶着找它们。 桑虚是不需要吃饭,可他还需要。别看桑虚当着他的面人五人六的,有时候让他去买个肉包子结果带回来的却是个馒头。 那位小姐受了惊吓,又在尚未经历人事的情况下产下一枚蛋,早已是心力交瘁,也昏睡了过去。管家毕竟是管家,虽然打算昏迷,终于还是强撑着一口气为他们安排了两间房间,苍白着脸向老爷汇报眼下情况去了。 送走了管家,桑虚随手关上房门,把握在手里的小银蛇毫不留情地扔在了桌上,“说,是谁帮你还魂的。” 第56章 古代玄幻位面1.4 小银蛇不理桑虚,躺在桌上装死。今天它也是大起大落,好不容易找了个生辰对的女人,以为过了今晚月蚀就可以重见天日,欢腾地不得了。却没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仅没还魂成功,还折了两百年修为。 见小银蛇装死,桑虚眯起眸子轻轻一笑,手在虚空中一握就取出了一壶酒,“装死是吧,要不要洗个雄黄澡啊?” 花斯年立在门口顶着门子,眼看着小银蛇浑身抽搐一下,撑着尾巴盘腰立了起来,吐着蛇信子道:“没人帮我。” “没人帮你?你一个胎死腹中的小蛇,死的时候半点修为都没,你说没人帮,我就会信?” “就算我说了又如何?”小银蛇不屑道,“你拦的了我一个,还能拦的了我其他兄弟?我今天命不好,碰到你们,待我兄弟出世,必将你们千刀万剐,为我报仇!” 它说完最后一句话猛地一跳,竟是要往雄黄酒里面自尽。却不料眼看着酒碗就在眼前,突然就凭空消失,小银蛇刹不住尾巴,一头栽倒了桌面上,晃晃悠悠扭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桑虚“呵”了一声,十指掐诀对着小蛇念了一段咒,那小蛇便被一条闪着金光的绳子五花大绑起来。小银蛇疼的撕心裂肺,桑虚也不看一眼,直接把它往空中一扔,就收到了虚空之中,“敬酒不吃吃罚酒。” 收拾完小银蛇,花斯年往桑虚对面一坐,把那颗蛋放在了桌子中央,“这玩意怎么办?” 桑虚皱着眉,“要不然让后厨煎了?” 花斯年冷笑,“煎出来送给你吃吧?” 桑虚眨眼:“我又不需要吃饭,还是你吃吧。” 花斯年:“想都别想。” 桑虚哈哈大笑一声,伸手用食指敲打着蛋,突然沉声,“祭魂移形术,以命抵命,如此阴毒的术法,到底是什么人在用。” 花斯年默然,这术法他有所耳闻,因为太过凶残,所以是道家禁忌之术。此术乃是换命之术,若想人复活,只需在阴气最盛的月蚀之夜前找到一位阴年阴时阴月生的人,钻入其腹中,以命换命。将寄主的命送入阴界,换来自己接收寄主剩下的命,重回人世。 “刚才听着鬼蛇说,它还有兄弟姐妹。”花斯年把玩着这颗蛇胆,在两手之间滚来滚去,“要不要去找找?” 这蛇要入体时怨气冲天而出,明显不是这条蛇自己的怨气。胎死腹中,若是没有别人用修为吊着,这蛇早就进了鬼界。那些怨气怕是其他被这蛇吃进去的妖或人的怨气。这样的妖物,出世一个就极为可怕,现在竟然还有好几个? “找不到的,”桑虚摇摇头,“这一个还是我们碰巧遇上的。就算找到了也没用,现在月蚀已经开始,祭魂移形术,早在月蚀开始时便已开启,无可挽回。就像我们无意间撞上这一家一样,希望其他人也有好运气,被别的道士和尚撞见吧。” 花斯年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棂,就看到天上的一轮红月已经出现了一块缺口…… 桑虚将手指在桌子中间按了按,接着桌子中心就出了烧灼一样的烟,等桑虚再拿起手来时桌子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凹洞。把蛋立在洞里,桑虚扫了花斯年一眼,眼前突然晶亮起来。他站起身朝着花斯年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清亮的嗓音笑道,“不必管这些了,玄古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花斯年还在望天,“我现在很好啊。” “是吗?”说话间桑虚已经来到了花斯年背后,他陡然一抓,花斯年浑身一抖,差点蹦起来,“住手,别抓我尾巴!” 他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九条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钻破衣服,露了出来。本来这九条尾巴在自己身后摇摇晃晃,桑虚一握登时让他吓了一跳,九条狐狸尾巴齐齐炸了毛。 “看来我的血你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桑虚不管花斯年,继续撸着尾巴,“真羡慕你,玄古道。” 尾巴是狐狸的敏-感地带,花斯年只觉得心里痒痒麻麻的,“什么?为什么羡慕我?” “真羡慕你有我这么好的主人,喂你吃喂你喝,给你买衣服穿,给你找地方睡,最后还要把自己的血喂给你喝。”桑虚啧啧两声,“太羡慕你了,你上辈子一定拯救过这大千世界。” 花斯年:“…………” 玉皇大帝、西方佛祖、阴界冥王,不管是谁都好,快把这个人收走吧! 花斯年最先的变化是从尾巴开始的,桑虚撸尾巴撸了没多久,花斯年的身体也开始变化。身体急速膨胀,很快就撑破了衣服,眨眼功夫,便变成了一条高大的九尾玄狐,桑虚的眼睛更亮了。 九尾玄狐体型高大,桑虚举起手才能碰到它的后背。见状桑虚摸了摸挂在九尾玄狐脖子上的铃铛,“小一点。”九尾玄狐的体型果然小了一些。 桑虚又道:“再小。” 九尾玄狐又缩小几分。 如此来来回回四五次,直到九尾玄狐缩小到一般狐狸大小,桑虚这才停下,弯身将九尾玄狐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抚摸起来,“不当坐骑,当本天师的跟宠倒也不错。” 花斯年蜷缩在桑虚怀里,把自己缩成一个团:真的是,太丢人了。前面几个位面加起来,都没有这个位面这么丢人过。变成野兽也就算了,还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揉捏搓滚。 “上次给你喝血是八天前,看来一碗血只能维持八天,”桑虚似乎并未看出花斯年的窘迫,抓起花斯年的两个前爪,微微一捏,藏在里面的利爪便钻了出来,“好肉的爪子。” 他似乎玩上了瘾,来来回回捏了好几次,直到捏的花斯年晃着爪子威胁了两次才站起身抱着花斯年上了床,“先睡觉,明天再喂你。” 桑虚捏了个净身诀在自己和花斯年身上,随后打了个哈欠,手腕一抖房间中便一片黑暗…… 次日清晨,管家来敲门。 昨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多的他到现在还是一脸懵。也是到了今天早上,才寻思起来昨晚安排两位道长住下后竟是连晚膳都没给他们上。出于对两人的看重,管家想了想还是决定今早亲自叫两人起床。 他首先来到了年长些的那位道长房间,门是虚掩着的。管家在门外轻轻敲了敲,见里面没声音,便推门而入,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桌前茶杯未动,床铺整洁,竟是根本未曾下榻。 难道这两位道长做好事不留名?已是连夜匆匆离开? 管家带上门,又来到了另一个房门前。 门依旧是虚掩着的,管家这次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在窗户边碎成数截的衣服残渣。 他眨了眨眼睛,视线游走,来到了床上。就见床下一套衣服随手扔在地上,床上被褥里鼓鼓囊囊,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有一个人。管家在门口,卧房扯着垂帘他看不真切,只依稀看到被褥里动了动,那位少年道长就探出了头,语气十分不善,“没人告诉你进门前要先敲门吗?” 少年背后的被子又动了几下,管家突然浑身一颤,脸颊红到了耳朵根,“那,那个,还请道长恕罪,我们老爷有请二位过去!一回儿我会让下人领二位过去的!告辞!” 门被一把带上,管家一手扶着廊道的栏杆,一手托着炸红的腮,“原来,是双修道侣……看来是我唐突了……” 花斯年缩进被子里,门外管家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耳边,他暗想:去特码的双修道侣呀! 一刻钟后桑虚将碎空剑重新别回腰间,抹平了伤口,“虽然有我的血为你续法力,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内丹还是要找回来的,那是你的内丹,你最清楚,它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在皇城中。”花斯年已经变回了人形,他坐在床上扫了眼床边碎成一片片的衣服,讨好道,“那个,桑虚啊,你还有衣服吗?” 桑虚呵呵一笑,在虚空中抓了抓,就取出了件大红色衣服,“只有这一件了,等下去镇子上再多买几件屯着。” 从没想到桑虚居然如此好说话,花斯年大感意外,“桑虚,等我取回内丹,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你怎么报答我的恩情啊?”桑虚站起身盘臂看着花斯年兀自换衣服,眼神微微飘忽一瞬。 “你给我一滴水,我还你一涌泉。当然是受人恩惠百倍奉还,今日你给我一件衣服穿,他日我换你百件衣服!”花斯年系上腰带,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脖子,“你这玩意不能取下来,总能藏起来吧?” 桑虚瞅了花斯年修长脖子上的那个铃铛脖圈,眉头微蹙,拇指食指打了个响指,“好。不过你这报答的方式,挺别致的,我很期待你的报答。” 花斯年再看向镜子时项圈已经不见了,可他伸手摸去,却依旧能感受到皮质的硬感,不由失望道:“只是隐形了啊。” 桑虚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快走,这家宅子的主人在等着我们了。” 两人走出房门,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引路小仆,正要准备跟上小仆的身影,桑虚却顿住了脚,“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说着他退回房间,拿起那颗被自己按在桌子里的蛋往虚空里一扔,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了。随后他扯了一根自己的头发,低念几声咒语后扔进房间,一切都做完,这才重新退出发现,想要去追赶花斯年的身影。 一扭头就发现花斯年靠在墙边圈着手臂看着这边,额头上的朱砂痣在红衣的衬托下熠熠生辉。 男人没有一丝的不耐,只是在那安静站着,仿佛只要自己不出来,就会一直等着他。 桑虚稍稍一顿,又重新提起脚,“走吧。” 小仆引着他们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用膳的偏房,等他们到时桌前已经站满了人,花斯年打眼望过去,只着许老爷的妻妾少说就有二十余人。难怪这许府常年备着自己的稳婆,这么多老婆,每人生一个一个月还要接生两次呢。 可奇怪的是这许府妻妾众多,孩子却没有几个,本来花斯年以为这种场合特意没有叫孩子,可仔细看过去,在这一屋子人里也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 老婆这么多却只有这么几个孩子?莫非许老爷有疾? 主桌最正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自然就是许老爷,女的则是这个家的主母。 许老爷看年纪约莫四十多岁,脸色十分憔悴。他见花斯年和桑虚走进来,站起身迎了迎,也算是尽了礼道,“昨日小女多谢二位道长相助,许某没齿难忘啊,快快请坐,快快请坐!昨日招待不周,还望两位道长莫要见怪。” 两人入了席,其他妾侍才纷纷坐下。 有下人开始上菜,看了看这些菜色,花斯年暗忖:只是一顿早膳而已,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吗?莫非这许老爷还有事要求他们? 花斯年这般想,桑虚却是已经环顾一周,将这些人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许老爷脸带焦虑,既然附到大小姐身上的孽障已处,您为的便是别事吧?” 许老爷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长老的眼睛,实不相瞒,此事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还请二位暂且用膳,膳后还请二位移驾书房一叙。” 言尽于此,花斯年和桑虚也不在多问,闷头吃起饭来。桑虚不用吃饭,倒不是说不能吃饭。饭送到他嘴边他还是会吃的,只是这饭的目的只是为了品尝,而非果腹。吃饭空档花斯年扫过一圈那几个孩子,惊讶地发现这几个孩子的表情有些不对。 按理说七八岁正是天真烂漫之时,可这几个孩子毫无生气,瑟瑟缩缩依靠在母亲怀里,脸色憔悴蜡黄。 许老爷看了连连摇头叹气,眼中既无助又绝望。 这个世界的剧情花斯年只能算是一知半解,他吸收的是玄古道的记忆,可玄古道的记忆里除了弟弟,最多的就是善见山里的一切。 用过早膳,妻妾纷纷退下,花斯年和桑虚跟着管家来到了许老爷的书房里。花斯年一眼便看到了挂在书房最后面的衣服百人战蛇图。 许是注意到花斯年的目光,许老爷指着那副画,意味深长地回忆道,“一切的悲剧恐怕就是从这幅画开始的。” “两位请坐,请听我慢慢道来,”许老爷吩咐人送上茶点,便遣走众人,房间里只留下他、管家还有花斯年二人,“这事情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当今陛下还不是陛下,而是巳比国皇子殿下。别看我现在是一副商人打扮,那时候我可是皇子殿下身边的一等侍卫。我巳比国图腾为雄鹰,一生信奉神鹰,鹰喜欢吃的东西,我们自然也便向往捕捉。” “那一日,皇子殿下入深山老林打猎,惊见深山一处洞穴中竟有一个蛇窝,母蛇身长数十丈,通体为银,竟能吐出人语。原这母蛇本是修行多年,虽不能化形,但可与人交流。近日欲在洞中产子,不仅法力全无,体力也受限。那母蛇见有人入洞,吐着蛇信恐吓我等,逼我等后退。可皇子殿下速来骁勇善战,碰到的还是雄鹰最爱食的蛇,当即便拿起巨斧与母蛇拼杀。这一战就是三天三夜,三天三夜后殿下大喝一声,砍掉母蛇头颅。” 第57章 古代玄幻位面1.5 许老爷的思绪已经跟着这段回忆回到了过去,“那时候我们真的是风光无限,皇子殿下砍下那母蛇头颅,我们几十个兄弟,硬生生用肩膀将大蛇抬回都城。一路上的鲜花瓜果,险些将我们淹在里面。皇子殿下将大蛇抬回皇城的当天就在王城下的广场上开尸剥皮。他割开了母蛇的腹部,取出了十几枚蛇蛋,将它们扔给了我们的神鹰,又把母蛇的整张皮给扒了下来。” 花斯年蹙眉,“那蛇肉呢?” 许老爷叹了口气,“殿下待我们兄弟不薄,蛇肉殿下当场就切成了数十块,分发给了我们这些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们吃了?” “有的吃了,有的没吃。不过吃没吃都一样,大家都受到了诅咒,包括皇子殿下。”许老爷抹了一把脸,“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打死我也不会再去动那条蛇。” 花斯年:“什么诅咒?” “我们的孩子,相继一个个的都死了。”许老爷脸上露出悲怆之色,“道长看我如今妻妾成群,定认为我是好色之徒。可其实我当时只有发妻一人。我二人伉俪情深,足下又有三子一女。当时那段时间,想想真是天伦之乐。后来,后来就开始发生可怕的事情。第一年,我的最小的儿子死了,掉入河里淹死的。当时我以为是意外,紧接着第二年,我的二儿子也死了。等到第三年的时候,我的同僚死了,那是曾经一起上山杀蛇的同僚。” “也正是他的死,让我们很多人发现,自己亲人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这位同僚膝下只有一子,头一年儿子死了,第二年就轮到了他的发妻,等到了第三年刚开春,就轮到了他。我们这些兄弟一问,才发现好多人家里都死了孩子,我这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赶忙跑回家中,可已是晚了,我的大儿子也死了。一年一个亲人,从最小到最大,等到了最后,再将我们赶尽杀绝。这是那条蛇给我们的诅咒!” “前前后后失去三个孩子已经让我精疲力竭,我的妻子也开始恍恍惚惚。为了不再让她和我女儿出事,我一回去就纳了八房小妾,那些小妾也算争气,竟有四个在刚进门就怀了身孕。终于,赶在第四年前四个孩子呱呱坠地,诅咒只带走了最小的那个。” “你娶这些小妾,只是为了保住你、你发妻还有女儿的命?” “你以为我想吗?!”许老爷突然捂住脸,“那些死掉的也都是我的孩子啊,那蛇妖当真是恶毒,它若报仇,只带走我一人,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可带走我之前,竟是要先取我发妻和女儿性命。我想他们死吗?为了保住妻儿,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以为我没想过自行了断破除诅咒吗?根本没用!我有同僚受不了这等折磨,拿剑自刎,将命还给那妖蛇。可没想,第二天他死后第二天,满门暴毙,死状惨烈!” 花期年见许老爷有崩溃之相,只好道:“这样的事情持续多久了?”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是二十年了。” 二十年…… “冒昧问一下,贵府大小姐,她……” “我女儿今年已有二十七,是个老姑娘了。早在十年前我女儿曾有婚配,可就在成亲前一天,新郎不知为何突然暴毙。等到了第二年,又有冰人说媒,是个穷小子。可就算穷,我也要试一试,女儿到底能不能嫁出去。结果还是一样,在成亲前一天,这个穷小子也暴毙了。自此再无人敢来我许府说媒。我女儿心病在身,整日缠绵病榻,更是怕人指指点点,越发不愿迈出房门。” “你刚才说杀了蛇的是当今圣上,那他呢?也和你们一样?” “圣上毕竟是天命之人,洪福齐天,虽然也受到了波及,承蒙贵人相助,倒是无碍的。”许老爷说到这里稍稍一滞,语气放缓了些,“皇子殿下当时膝下也有三个孩子,当时他也死了两个孩子,但很快就有一高人施法,为陛下解了诅咒。” 花斯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为陛下解了诅咒的,可是当今国师?” “正是。那位高人为陛下解了诅咒,很快陛下登基为帝后便封了他做了国师。” 桑虚喝了口茶,进屋后第一次开口,“既然你们家死人的事情传的这么广,为什么还有人肯做你的妾?她们就不怕死吗?” “你可知,有钱能使鬼推磨,”花斯年黠笑,“我才许老爷定是找了下家中穷困潦倒、颠沛流离的女人,就算会死又如何?总好过在外面饥肠辘辘,居无定所。” 许老爷点头,“这位道长所言极是,我虽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可老朽也不会做那些强人所难的贼匪行径。我找的都是些苦命女人,我若不娶她们,她们要么就会被卖入青楼替父还债,要么就会饿死街头。虽然跟了我日子也不见得有多好,可总好过每日担惊受怕,只要她们生的出孩子,她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花斯年听罢低头敛住眼睛,心中冷笑。 这可真是以毒攻毒,饮鸩止渴。 来时看到这许府内怨气冲天,以为只是那鬼蛇所带,没想到这许府本身就被怨气所笼罩。 为挡诅咒而生的孩子,幼时夭折,怨恨丛生。二十个孩子的怨气缠在这里,也难怪许老爷一副疲倦。 纳妾生子规避诅咒,子嗣暴毙怨气丛生,怨气又为鬼蛇滋生养分,助长其生,如此循环往复,终于让这鬼蛇得到了足以命换命的法力,看来这鬼蛇已在这座宅子盘踞许久。想来这蛇就是那条母蛇胎死腹中的孩子了,照这么说来…… “许老爷,您的孩子是何生辰?” 许老爷说了个日子,花斯年掐指一算,并非他昨日所猜想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而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这母蛇的怨念竟然如此之深,深到非要借这些仇人子孙的肚皮钻出来才行。 既然如此,那么昨日借腹出世的那条鬼蛇,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那母蛇的蛇蛋。 许老爷看看两人,“二位听我之言,该也猜到要杀我女儿的妖物与我有何渊源了。不知二位有何高见?” “你方才说巳比国王解除了诅咒,”桑虚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帮你们解除诅咒?” “哎,只因国师并未真正为陛下解除诅咒,而只是压制了诅咒。”许老爷道,“国师这些年一直游历四方,为的就是找出解除诅咒的办法。每年四月十四、也就是那母蛇死的那天,国师都会开坛做法,为陛下压制诅咒。之后国师法力大减,闭关九九八十一天。等到了出关后立刻离开,为陛下继续寻找破解之法。” 花斯年问道:“换言之,国师一年在皇都只待那么几天?” “正是。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我们死不足惜。国师为陛下一人压制诅咒已是费劲心力,我等岂敢劳烦国师。” 桑虚轻轻一笑,收回了一直敲打桌面的手,“许老爷对付这诅咒也有自己的应对之法,如今这蛇妖已除,令嫒也该无性命之忧……这个结局,许老爷应该也算满意。不知你现在还在忧虑什么?” 许老爷踌躇片刻,“这个……老夫……是有个不情之请。” 桑虚:“说来听听。” “其实还是关于我那可怜的女儿,我怀疑湘儿她被鬼缠上了。”许老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实不相瞒,您二位也知道我女儿一直待字闺中,两次婚事皆以悲剧收场。” “这两年湘儿一直躲在房中不肯见人,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半年前,她突然有一天喊着要去大佛寺。从大佛寺回来没几日,湘儿身体大好,面带红光,我当时瞧了十分高兴,以为是我佛慈悲,救我女儿脱离苦海。” “之后湘儿便时常前往大佛寺,又是甚至夜宿寺中,潜心修法。两个月前,湘儿再次夜宿大佛寺。那是天突降暴雨,我怕湘儿受寒,命下人给湘儿和她的贴身丫鬟送去衣物。可到了大佛寺才被告知,湘儿根本不在大佛寺。僧人告诉我,湘儿虽来过大佛寺,可只每月十五来一次,其他时候从未来过大佛寺,也从未宿在大佛寺。” “我寻了湘儿一晚,不见踪影。第二天,湘儿一早迎着晨光回了许府。前晚明明一夜暴雨,可我看她靴子上竟是干净如初,纤尘不染。” “问她去了哪,只说去了大佛寺。我问翠烟那丫头,也说一直待在大佛寺。后来我又单独将翠烟叫到书房逼问,翠烟才说虽然是去的都是大佛寺,可每次都在去的山半腰都会有坐轿等候。那轿子抬着她们主仆二人一路上山,直达大佛寺。” “后来湘儿再去时我命人在她们后面悄悄跟着,果然看到她们上了一辆软轿。那轿子健步如飞,明明抬着两个人,可就像脚不沾地一般,我的仆人只追了一会儿就寻不到他们踪影。” “鬼抬轿。”桑虚点评一句,接着道,“鬼吸人精气以强其身,别说四个月,就是一个月,人也被鬼吸得精尽而亡。我适才给你之言,令嫒非但不衰,反而精神斐然。想来那鬼没有伤她之意,怎么,许老爷想让我们二人捉鬼?” “那鬼……虽未伤湘儿,可毕竟人鬼殊途……若是国师可破解诅咒,我还是希望湘儿可以……找个正常人家,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安无事。她现在和个鬼牵扯不清,这,让她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呵呵”,花斯年忍不住笑出声,“恕我直言,从刚才听到现在,我只想说,令嫒就算没有这一出,已经因为你这个父亲羞于见人了吧。” 许老爷脸色红一阵青一阵,嘴唇上下抖动几下,才低下头长叹一声,“道长一语点醒梦中人……可我意已决,还请道长为我施法驱鬼!” 许老爷看向花斯年,花斯年又头一扭,看向了桑虚。花斯年嘲讽归嘲讽,这个到底要不要除鬼,还是要看桑虚的意思。 许老爷跟着花斯年的目光转向桑虚,看着齐刷刷射过来的视线,桑虚清咳一声,手在虚空一抓,就把蛇蛋抓到了手里,“这个先不谈许老爷,这是您令嫒生的蛋,您想怎么处理?” 许老爷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在看到这颗蛋的时候再次变得煞白,“不不不,这东西,还是道长帮我们处理吧。” 蛇蛋又重新收回虚空中,桑虚才答非所问地道,“那贫道便却之不恭了,许老爷这些年应该也找过不少道士大师吧?” “可还是两位法力最好强。” 桑虚视线在花斯年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他需要几件衣服,我们还需要些过路所需盘缠。” “哦!这是自然,道长为小女驱逐邪肆救她性命,我早就为二位备上了黄金百两。若道长肯为小女驱鬼,不管成功与否,老朽都再献上黄金百两,事成之后,黄金前两。” “钱还好说,他的衣服要快些送来。”桑虚表情淡然,根本不为这些钱财所动,许老爷见状更是喟叹不已,对两人深信不疑。 许老爷正要再说些客套话,花斯年和桑虚却是几乎同时站起,不由分说往外冲去。许老爷看着两人的方向是朝着女儿闺房方向,心中大呼一声不好,在管家的搀扶下拖着肥壮的身体气喘吁吁追去。 桑虚和花斯年刚赶到许家大小姐院落,就看到一阵一辆车裹在乌云中向天空飞去。 这车车身为金,车头乃是两头似牛非牛的四脚动物拉着前行。桑虚猛地停住脚步,从虚空中一握就甩出一条长鞭。鞭子可长可短,任意收缩。 天空下的太阳已被乌云遮住大半,晴朗的白日几近黄昏。眼看着牛车离去,桑虚朝着牛车一甩长鞭,鞭子登时无限伸长,疾疾飞上天空。 许老爷看不到那辆牛车,他眯起眼看着天空,只能看到太阳下一团漆黑乌云。 突然,他眼前金光一闪,那乌云崩射出一道刺目金光。 长鞭被弹回地面,桑虚沉着眸子看向天空。只见那牛车中,一只修长的手慢慢拉开窗帘,探出头向后看去。 花斯年也看了过去,只见在那乌云之中,半张鬼面具遮挡着鼻子以上,让人看不清其人容貌。 那人唇瓣微勾,似挑衅般轻轻一笑,便放下帘幕,牛车腾云驾雾潇洒离去。 桑虚低着头看着缩回地面的长鞭兀自想着什么,却听身后许老爷一声尖叫,“我的女儿呢!湘儿!湘儿你去哪儿了!” 第58章 古代玄幻位面1.6 “这鬼身上还有佛门的浩然正气?”花斯年也看到了那道将桑虚长鞭弹回地面的金光,“到底是何方神圣?” 桑虚摇摇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间百态,我又怎会面面俱到。你这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头都不认识他,我又怎么会认识。” 花斯年默然,心想:“说我老什么的,真的是够了。” 突然花斯年脚下一个踉跄,走在他前面的桑虚眼疾手快,一把圈住花斯年往回一带就把花斯年圈到自己怀里。桑虚狭笑,“刚说完你老,这就老胳膊老腿的走不动了?” 花斯年看了看绊到自己的东西,咦道,“这个地方我们今天上午走过了,你看这里,还有我做的记号。” 许老爷的女儿许湘被鬼车带走当天,他们便辞别许老爷沿着鬼车离开的方向追去。那鬼车一路向东奔去,直到钻进这片深林才失去踪影。 这片密林被施了阵法,一进去这里,他们就开始循环往复的迷路,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们还没找到这个阵法的阵眼所在。 密林中浓雾重重,花斯年从衣角撕了条布条在自己和桑虚的手腕上绑了绑,把两人绑在一起,“这样就走不丢了。” 桑虚低声笑了笑,在迷雾中伸出手摸向花斯年的脖颈,“只要有它在,你永远都走不丢。” 桑虚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摩挲隐形的铃铛时好几次摸到花斯年的下颚上,深林周围寒气很重,桑虚的手却很温暖。 温温热热摸到下颚,竟让他舒服地想要发出野兽一般的“咕噜咕噜”声。幸好理智打败欲-望,花斯年拍开桑虚的手,无奈道,“都知道我是老人家,就应该尊老爱幼,别闹了。” 桑虚的表情在浓雾中看不清楚,可桑虚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有一瞬间严肃,“我可不是在闹,一旦我们真的无意间分开,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顺着你的铃铛找到你。” “就算你拿到内丹也没有,这个铃铛除了我本人没人可以取下来,只有我能给你戴上,也只有我能给你取下来。”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鬼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猜此鬼生前该是某位得道高僧或者日日受高僧熏陶之物。”桑虚话音一转,又变成了之前的吊儿郎当,在迷雾中花斯年只觉得手被一把牢牢握住,就听桑虚道,“不畏惧佛光,敢把自己的幻境化成大佛寺,还能用佛光将我的追魂鞭弹飞。这物若是有心分开你我,就是绑十根绳子也没用,还是手拉着手最有用。” 花斯年竟然觉得桑虚的话好有道理,无言以对。桑虚力气大,反正他也抽不出来,索性由着桑虚拉扯,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 平时看起来一向目中无人的桑虚今天似乎碰了壁,牵着花斯年的手走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这物的实力竟如此强悍?连神秘莫测的桑虚都无能为力? “要不我们往回走走?”花斯年停住脚步,拉住了桑虚的手,“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此物实力深不可测,若是没有损失内丹我还能帮一帮,可现在我丢了内丹,只会扯你后腿。你带着我这么个累赘,我怕你会应付不了。” 桑虚抓着花斯年的手紧了一禁,“你怕我受伤?” “自然。” “放心,不过是个蝼蚁,你为什么觉得知道这物深不可测?” 花斯年,“这阵法连你也破不了,不是深不可测是什么。” 这话换来了桑虚的轻轻一笑,“原来我在你这里已经成了深不可测的标尺。” 花斯年微顿,好吧他承认,在他心里桑虚好像是成了标尺。 打不过桑虚的人统统都是废物,桑虚打不过的都是深不可测。 花斯年捂脸,这个标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他都没有发现,太丢人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宠物情结吗?在宠物眼里主人就是天就是最完美的? 花斯年还在为刚刚发现的实事兀自纠结,就听桑虚“哎呀”一声,“找到阵眼了。”说罢花斯年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像是石块破碎的声音。 伴随着石块破碎声,一直遮挡在花斯年面前的浓郁慢慢散去,不过眨眼功夫,刚才还是一片浓雾的森林如今清明遍地。 阳光透过树叶斜撒进来,将脚下斑驳的青苔照的明暗分明。 花斯年将目光从青苔移到自己的手臂上,又顺着手臂看向了对面的少年道士。道士此刻脸上堆满笑意,一手牵着花斯年,一手握着碎空剑,笑语晏晏,“你可以把这个物降到废物那一等了。” 花斯年,“……” 桑虚就着牵花斯年的手朝着远处指了指,“看,我们到了,大佛寺。”花斯年看过去,就见到了那一座茂密树木都无法遮挡住其巍峨肃穆的大佛寺! 桑虚松开花斯年的手,正当花斯年松了口气的时候却觉得手上被拽了一下。花斯年低头看去,才想起了那条红澄澄的布条。 大佛寺台阶上密密麻麻立了近千僧人,个个肃穆而立,手持长棍。他们见到花斯年和桑虚从迷雾中走来,齐声大喝一声,高念“阿弥陀佛”。近千个僧人,齐刷刷地,将手中长杖撑起摆于胸前,严阵以待。 桑虚被这布条阻了动作只是稍稍一愣,也不过是一瞬,他手一翻握住花斯年的手腕拉着花斯年便开始往这些僧人奔去。桑虚一边奔跑,一边将手放在虚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眼看着距离僧人越来越近,桑虚的手在虚空中一抓,便是冲着那些僧人一扬。 黄豆漫天,撒豆成兵! 每一粒还未落地,就变成了一个个天兵天将。天兵与僧人兵器相交,桑虚则是趁机带着花斯年在人群中穿梭。 不过须臾,就进入了大佛寺之内。大佛寺外僧人无数,大佛寺之内却是廖无人烟。 巍峨雄壮的高塔耸立在寺庙中央,而在寺院最中央的寺庙里,有一白袍男人,头戴半张恶鬼面具,长衫玉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置于胸前。那置于胸前的手中握着一根金绳。 白袍男人见两人闯了进来,手中金绳向天一扬,顿时就有无数金光从大佛寺门口朝金绳飞去。打斗声越来越小,等到了最后一点金光落于金绳之上时,外面的打斗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佛珠归绳,白袍人将缓缓降落的佛珠接入手中,用鬼面具对着两人:“两位道友,来便是客,还请上座。” 白袍人将将佛珠缠于掌中,翻开袖摆轻轻一挥,方才还是殿堂的寺庙已经变成了偏殿。偏殿中有一茶几,茶香四溢,白袍人素手一挥落于坐上,浑然天成的一股洒脱之气,“二位还请坐。” 桑虚和花斯年见白袍人并无杀气,对视一眼便落了坐。 “当日出手,是贫僧冒昧了,不过湘儿性命担忧,贫僧唯有此法才可救她。”白袍人虽然手掌上缠着佛珠,沏茶的动作却十分娴熟。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两杯茶推到两人面前,“日前两位救湘儿于危难之中,救命之恩,贫僧没齿难忘。” 花斯年上下打量着白袍人,要说他是人,可浑身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可要说他是要,身上也并无妖气;鬼气、魔气都没有,只有一股令人为之动容不由敬重的佛门之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花斯年眼拙,竟是没有看到此人真身。 “我?一件有了灵的佛珠罢了。数百年前,我本是长在菩提树上的星月菩提,高僧路过,将我采摘悉心打磨制成星月菩提佛珠。从此之后我便跟在高僧身边修行,日日受佛法熏陶。后来高僧广受善缘,建了一座小寺庙,当了那座庙里的主持。百年后,主持离世,我便被供奉到了佛龛之中,受熏香陶冶,僧侣奉拜,持续数百年。可随着时间流逝,寺庙香火不在,渐渐成了一座空庙。我也离开各自奔走的僧人手里辗转掉入泥河之中。那日湘儿不慎落水,正巧我浮在水中顺流而下,一头缠住石头,一头缠住了她。” 花斯年道:“你救了她。” “不过是互相取暖罢了。”白袍人露出来的嘴巴苦笑着,“我受佛法熏陶数百年,可化人形,能斩妖物。可这一路漂流而下,看尽人间百态,竟觉世上苦恼繁多,竟是不可普度,恰巧遇到湘儿姑娘,心生怜悯,便出手相助。湘儿姑娘因我而获救将我捧在手心之中。佛珠因年久风化,拉扯的还是一成年女人,这一拉扯金绳崩开,佛珠碎裂。”白袍人似乎回忆到美好的时刻,冷硬的下巴现出柔和的弧度,“我已佛珠化灵,自然不会死去,可湘儿姑娘不知道。她抱着我哭了许久,将我埋在了山林之中。我当时躺在泥土里就在想,若是不能普度众生,那我此生,便只渡一人。” “之后你开始给湘儿姑娘托梦,带她来这个所谓的大佛寺?” “对,我要救她。”白袍人突然握紧了拳头,“她被邪物所缠,我想救她,可月蚀之日还是疏忽了。我与那来折磨湘儿的妖物缠斗数月,可在月蚀之日那天,百鬼反噬,那妖物用百鬼阻我去路,将我困在深山之中,若不是二位当时刚好路过……” “感谢的话,两遍太多。要感谢的话许家老爷已经谢过了。”花斯年摆摆手,“难怪许老爷说湘儿姑娘的气色越来越好,原来是有佛力加持。可你这么办总不是办法,湘儿姑娘知道你是佛灵吗?她此刻在哪?” “她现在在偏房睡下了,”佛灵轻笑,“她知与不知,又有什么不同。换做是你,天降暴雨,你却身处晴空之下,会不怀疑吗?湘儿一直知道我不是人,可却从未点破。就如同我知道湘儿的情谊,也从未点破一般。” 花斯年了然,“她果真于你有请,我就说,若不是这种情谊,有哪个女人愿意是不是将自己往非人处推。” “阿弥陀佛。千百情谊,藏于心中。世间万般,皆为无相。”白袍人双手合十道,“人妖殊途,我虽为灵,毕竟不是人。” “你的意思是,若你是人,便会回应湘儿姑娘的情谊?”花斯年眼神一凛,看向白袍人。 白袍人似乎被问愣了,有些木然地呆在那里。他的上半张脸覆盖着鬼面,鬼面遮挡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表情。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你既然想成就自己的佛法大道,就不要再让人家姑娘越陷越深。你说两个人都看懂而不点破,你凭什么不点破?你一个臭和尚,既然不能与她在一起,凭什么和人家玩暧昧?救她应该不单单只有将她接到这里这一种方式吧?你可以藏身暗处为她施法,你也可以化身为旁人,或小厮或书童为其化解灾祸。可你却偏偏时不时地托梦将人家接到这山中,你扪心自问,你是否也十分享受这种看破不点破的男女禁忌之情?招惹了人家小姑娘,却又拿出一通佛理当挡箭牌。你品尝到了爱情滋味、感受到了女子的爱慕之情,挥一挥衣袖,双手合十一句‘阿弥陀佛’这事儿就算过了。” “你问过湘儿小姐的意思吗?湘儿小姐招惹你什么了,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当了你要渡的人?” 不知怎地,平日里一贯好耐性的花斯年越说越憋火,“啪”的一拍桌子,将视线对准了桑虚。 桑虚本来在旁边安静坐着品茗看戏,这么突然被花斯年看过来,一口茶鲠在喉咙里,险些喷出来。 “还有你,若是对别人有意思,要追就好好的追,别搞些有的没的小动作。迷雾说有就有,说没就没,这深林是你们家种的吧?若是没意思,就不要动不动大献殷勤、隔三差五来两句甜言蜜语。你当做玩笑,旁人却是会当真的,你当人人都是柳下惠?” 把房间里的两人统统骂了一顿,花斯年一甩手臂,扭头便去走到房门前,打算推门而出。房门猛地一拉,露出了一直藏在外面的人的身影。 银发三千落于腰际,一身白衣素裹,面若桃花,顾盼倩兮。 花斯年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显然佛灵和桑虚也很惊讶,因为花斯年回头看去,两人眼中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袍人,他霍地站起身奔过来,手腕一抖将那女子揽入怀中,惊讶道,“你怎么会出窍的,湘儿。” “睡了一觉醒来就突然这样子了。” 原来这就是湘儿小姐,那日除鬼蛇的时候湘儿小姐的头发还是黑色的,几日不见竟然变成了银色,是因为那鬼蛇的怨气所致? “我带你回去,你是凡人,不可出窍许久,”白袍人说着拦腰抱起湘儿姑娘,也不管这偏殿里还有两位客人,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门,花斯年的视线一直跟着两人的身影,只见白袍人的脚刚刚跨出,就像突然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般,凭空消失了。 花斯年呆呆看了一眼房门外空荡荡的走廊,看着看着,脑袋一个激灵,猛然想起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他浑身一僵,打算也跟着跨出房门。 “你若是想死,尽管从这里跨出去。”桑虚冷冰冰的警告声打断了花斯年的动作,将他硬生生的拉回了现实。 桑虚慢悠悠站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重新关上,这才来到花斯年的对面盘膝坐下,想了想后尴尬道:“我年纪挺小的,今年也不过将将一百岁。” 花斯年瞪了一眼桑虚,“你竟然已经一百岁了?” 桑虚嘿嘿一笑,“和您比自然是小了很多,因为我年纪小,自然都了些你这年纪没有的担忧。比如说年龄方面的问题、再比如种族方面的问题。这个佛灵道行是挺深,但和我比还差的远。浓雾深林我进去的第一刻其实就知道阵眼在哪里了,可是我因为我这个成长的烦恼在作祟,想了想我没说。手牵手、说情话什么的,我也不是在玩暧昧,就是想着,你若是不能接受,那我便徐徐图之。毕竟您这么大把年纪了,思想陈旧腐朽不说,还跟我不是一个物种。您若是嫌弃我年纪小没经验,我也是会有些自卑的。” 桑虚每说一句就往前挪一下,等到了最后说完,已经紧紧挨着花斯年坐到了他面前。 花斯年:“所以说,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臭小子,现在是在和他坦白? “看破说破,”桑虚又往前挪了挪,鼻子几乎贴到花斯年的鼻子上,他嘴巴微微张开,鼻息倾吐轻喷在花斯年脸上,所到之处一股热浪袭来,“你既然早已看破,为何不点破?” “你心悦我?”花斯年将手撑到身后地席上,身体后仰想将脸离桑虚远一些,桑虚却不管他,他没说一句就进一步,如今进无可进,他便倾身向前,以手撑地,置于花斯年的上方,却又不紧贴着他,“您说得对,不知狐王觉得可否?” 花斯年表面上无奈又疑惑,实际上心中早有千万头海绵体呼啸而过。觉得可否?当然是觉得好极了好吗?! 你可是我花斯年流转了四辈子的男人,你不行还有谁行?! 早在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对桑虚不一样的感觉,可这小子似乎不为所动,对自己的隐隐藏藏的诱惑不为所动。现在看来,这家伙不是对自己不为所动,而是自己在那里打算闷声发大财啊。 花斯年迟迟不知如何开口,“这个……我……” 桑虚又进一步,“怎样?” 花斯年退无可退,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桑虚也终于是付下身子,压在了花斯年身上。 桑虚先是一愣,紧接着抬头目光烁烁看向花斯年,“我桑虚在昆仑山上修道一百年,一直平心静气,从未被什么事物扰了心神。可我也不知为何,那日在野外见到你被囚于笼中,我竟不由自主出手相助。你以为我的血多的没处放吗? “若不是你,我才不舍得给别人一丝血。” 我是昆仑山山心中孕育而出的生灵,无父无母,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父母会不接受你这个儿媳妇。我孤身一身,无组无群,你更不必担心会为了我迎合那些没有必要的繁文缛节。” “我生于昆仑,长于昆仑,我的血乃是日月精华而成,可塑肉体凝修为,你若是想,我的血就天天给你喝,我绝无怨言。” “我才不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动物,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忍不住想要摸。” 桑虚舔了舔嘴唇,“所以,说了这么多,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第59章 古代玄幻位面1.7 答案是什么? 当然是在一起了!这还用问吗?! 桑虚目光灼灼看进花斯年的眼中,就见他眼里慢慢染上了笑意。那笑意既有渲染力,让桑虚的紧张感渐渐消去。 他看着花斯年,花斯年也回望进他的眼里。两人对视片刻,当桑虚开始莫名心虚时,花斯年手从桑虚的下面往上一抱,身体翻转就将桑虚压到身下,“吾乃上古遗脉——九天玄狐,善见山狐族之王,统帅万千狐族,整座善见山都在我狐族庇佑之下,就算打个喷嚏别的妖族也要敬我三分。我随手一挥就有上百狐族为我献上珍宝奇物。” 花斯年顿了顿,两眼弯起笑道:“说白了,娶我一狐,后世无忧。” 桑虚眼睛眨了好几下,听完花斯年最后一句话,眼中霍地爆射出璨烂光芒,“我家住昆仑之巅,以天水甘露为饮,以日月精华为食,以邪祟恶念为补。昆仑山上宝物琳琅满目,灵草遍地。说白了,我的聘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桑虚还要说什么,花斯年突然猛地低下头,吻上了桑虚的唇。 两人唇齿交缠,皆是快慰一叹。 这两人正吻到极致,那边将湘儿重新灵魂归体的白袍人才想起来把客人扔在了一旁,匆匆赶来。这房门一推,就看到滚在地上 恨不能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实在是,有碍瞻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 见两人吻的投入,没察觉自己的到来,白袍人只好干咳一声,敲了敲房门,尴尬道:“两位,要不然你们回去再……行那什么之欢?” 被人打扰了兴致,花斯年这才不情不愿放来桑虚,意犹未尽舔舔嘴唇。 这辈子的爱人,嘴唇可真叫一个娇嫩啊。 “湘儿姑娘怎么会灵魂出窍的?她已经神魂不稳到可能随时灵魂出窍的地步?”桑虚脸颊红彤彤的,有些害羞地扫了扫了花斯年一眼,这才看向白袍人问道。 白袍人却没有立刻回答桑虚的问题,而是在桑虚和花斯年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眼,才道,“被蛇妖吓得神魂涣散,险些丢了性命。” 花斯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后又帮桑虚整理了一番,也不害羞,将刚才有些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问道:“大师,还不知您法号叫什么?” “我一个区区佛灵,有什么法号,你叫我星月便好。” 花斯年:“听方才星月大师说,这半年来您一直帮湘儿小姐驱除妖物,可我听那许老爷说他们中的是蛇的诅咒。我们当日去许府时只感受到了冲天的怨气和不愿往生的鬼蛇,并没见到什么妖物。对他们家的事情您应该比我们了解,缠绕着他们许府的到底是什么?” “是妖蛇。” “妖蛇?还活着的蛇?” 白袍人盘膝坐下,“具体我也不知许府是从何时被这妖蛇找上的,反正半年前湘儿姑娘身上就已经是一身妖气和怨气。怨气是她那些夭折的兄弟姐妹,妖气此前我一直没找到来源。我让湘儿姑娘来着寺庙中,我为她诵经见佛,超度依附在她身上的亡魂,助他们早登极乐。再以佛法加持于她周身,可保她不被邪灵入体。但没过几天,那些佛光就从湘儿身上消失,转而又换成了妖气和怨气。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诵经施法。” “我一直在找这股妖气的本源,找了半年,都未曾发现。而就在月蚀前晚,一股强大的妖气进入这片深林。那些被我收服压制的百鬼躁动不堪,不听我指挥,反而转过头来反噬于我。也正是那一晚,我看清了这股妖气主人的真面目。” 星月法师顿了顿,在花斯年和桑虚面前取下了一直佩戴在脸上的恶鬼面具。 花斯年好奇星月的相貌,星月一将面具摘了他就抬头看去。星月法师面目清秀淡雅,像一株绽放在溪涧的幽兰花。 这星月法师摘了面具,只是却还闭着眼睛。 “我描述的可能不太真切,你们自己看一看吧,以后说不定还要与它交锋,”星月此话一出,慢慢睁开了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眼。星月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漆黑的眼瞳,眼瞳中无数星星点点,竟是一片星光点缀的星空。那眼睛甫一和花斯年对视,花斯年就觉得整个灵魂都被这双眼睛吸了进去。 神识在黑暗中翻转了不知几次,才是听到一声怒吼声,“妖孽,休要作祟!” 周围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黑色深林,天空黑云密布,将月亮完完全全遮挡了起来。还没等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花斯年的视线就自己动了起来。这视线望向天空,他就看到了一条巨大的蛇甩动尾巴悬浮在天空中。 这里应该就是月蚀前一日星月法师的记忆了。 许许多多黑点飞舞在巨蛇身旁,花斯年认真看去,原来那些黑点竟然都是一个个的恶鬼。 那蛇吐着蛇信子,沙哑地沙沙笑出声,“一串小小佛珠竟也敢阻本王之路,今日便要你葬身于此!”那蛇说着口中喷出火苗,身旁万鬼齐出,纷纷向花斯年冲来。视线再次移开,花斯年就看到自己眼前一双修长的手掐作莲花状,手中佛珠漫天洒落,化作无数佛陀与万鬼缠斗。他可撒豆成兵,鬼却无穷无尽,佛陀只拦住了大部分鬼物,剩下一切依旧不顾一切朝这里飞来。 星月法师再次掐指,身边金光乍现,金色透明的莲花宝座从脚下绽放开来,登时弹走了那些凑过来的恶鬼。恶鬼们尖叫一声,化成一片齑粉,融入空中,消失不见。星月身负佛光加持,口中念着如来金刚经,恶鬼痛苦不已,被压得节节败退。 眼看着万鬼被制,花斯年心中拍手叫好,可就是这是,花斯年只觉得胸口一通,低头看去,一条长剑已经从自己的后背穿入胸口,至刺胸前。视线从剑看向地面,花斯年这才发现,天上那条巨蛇的尾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垂直地面钻入地中。趁着星月法师全力驱逐万鬼之时从后背钻出化为利剑趁机偷袭。 花斯年心中一沉,升起不好的预感。 星月法师佛法加持,任何邪祟不得其身。这蛇妖的尾巴化成的长剑之外,竟然包裹着层层佛光咒文。金色咒文密密麻麻悬空附着在长剑之上,让星月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这蛇暗算了。 那蛇见一击成功,抽回尾巴,沙哑着嗓音阴狠道:“见你我本源为一派,我留你一个全尸。如今只刺你一剑,也算你对得起佛祖。” 那蛇说着便摇动着身躯朝城镇飞去,万鬼却还留在此处。星月要去追那蛇,可万鬼袭来,顷刻间就将花斯年的视线湮没于黑暗之中。身上如有万只蚂蚁啃咬,恶鬼生生地撕扯着星月的皮肤。就在花斯年以为星月要被万鬼蚕食殆尽时,星月发出一声怒吼声,数百道金光穿透万鬼,将它们全都烧成灰烬。天空中落下一颗有一颗破碎的佛珠,毫无生气坠入地面,落入泥土之中…… 花斯年跟随星月的视线,不甘心地望了一眼白蛇离去的方向,向天嘶吼一声,绝望的昏倒了…… 从黑暗中悠悠转醒,花斯年皱眉看向已经闭上眼睛的星空,神色复杂,“你已经……” “等一下请二位将湘儿带回许府,”星空淡淡笑起,“我大限将至,以后再不能陪她左右。如今回光返照,身上还残余些许佛力,待我将佛力全部注入湘儿体内,便可助她魂体融合。” “那晚发生了什么你们也都看到了,虽然你们救了湘儿,可你们也惹上了杀身之祸你们那天驱逐的鬼蛇乃是那条白蛇的后代,他满心欢喜盼着自己的孩子借腹出世,却被你们坏了好事,”星月重新附上面具,茶水有些凉了,他将茶水倒入茶桶中,添上水重新烧了起来,“那白蛇不会放过你们的。” 刚添上水,他迟疑片刻又苦笑一声将茶壶从炭火上去下放在一边,站起了身。 桑虚显然刚才也进入了星月的记忆中,他的表情和花斯年一样,看着星月的表情有些迟疑。 像交代后事一般,星月站起身,“请二位随我来,我带你们去见湘儿。等我佛力耗光,此处会重新变回一片荒野,我不希望湘儿自己一人躺在荒野之中。” 花斯年心中虽是有些无奈,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和桑虚跟在了星月的后面。星月打开房门,率先埋了出去,花斯年和桑虚自然是跟在他身后,只见方才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廊道,两人一踩出去,面前场景蓦地一遍,竟是到了一间卧房中。 卧房并不大,可装修的十分精致,妆台雕花,不消一看便知是女子的闺房。刚才灵魂离体的湘儿姑娘此刻就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她额头冷汗涔涔,在睡梦中依旧是心神不宁。 湘儿姑娘口中喃喃自语,表情极为痛苦,“不要……不要死……” 星月苦笑一声,摘下面具,俯身用脸颊和湘儿姑娘的脸颊耳鬓厮磨,其中温柔缱绻,让花斯年看了莫名心中一痛…… 第60章 古代玄幻位面1.8 湘儿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许府。 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让人心生惧意。 湘儿仰面躺在床上,手抚摸着胸口,心口像被刀剜了一块般钝痛不已。也不知为什么,止不住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入口中,咸涩极了。 到底是为什么?她会这么伤感? 丫鬟见湘儿醒了之后就在那痴痴傻傻的哭,也不敢问她什么,只是按照那两位道长的话将一个匣子拿到湘儿床边,低声道:“小姐,这是那两位救你回来的道长给您的,他们说您会喜欢的。” 湘儿勉强将自己从莫名的悲伤中挣脱出来,看了这个匣子一眼。 只看了一眼,她就有些移不开眼睛。不知为何,单看一眼这个匣子,便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和想要亲近的欲望。 手撑着床从床上坐起靠在床上,湘儿慌张夺过匣子,在看到里面的星月菩提佛珠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莫大痛苦,将佛珠捧在手心里放声痛哭起来。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打在星月菩提的佛珠之上,那佛珠安安静静躺在湘儿手中,周身伤痕累累,却有一层光泽覆在其表。 ………… 花斯年和桑虚再次被许老爷奉为上宾,请如饭桌,这次饭桌上却没有了那么多人,只有许老爷、许夫人和刚刚恢复意识的许家大小姐。许小姐因为日前受了惊吓,满头黑发一夜变白,如今三千银丝盘了个简简单单的发髻,而她本人则是端端正正坐在花斯年对面,一串佛珠缠在手腕上,形影不离。 湘儿小姐醒来已经快一天,如今虽然是头发变白,可精气神却很足。刚才一见到花斯年和桑虚,湘儿小姐二话不说就要给两人跪下,还是花斯年反应快,将她赶紧扶了起来,这才算作罢。 “湘儿,你可还记得被那妖怪掳走之后发生了什么?”饭桌上,许老爷看着湘儿大小姐的满头银发,眼中忧心忡忡,“你这满头银发,将来还怎么嫁人。” 花斯年暗忖:这许老爷,真是张口闭口就是女儿嫁人啊。 湘儿努力回想了一下,摇摇头皱眉道:“不记得了,爹。我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两位道长破门而入为我驱除那条蛇和生了那个可怕的蛇蛋,后面的事情真的想不起来了。”她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蝉,手不由自主抚摸上缠在手腕上的佛珠。 知道自己提起了女儿害怕的事情,许老爷打着哈哈,“忘记了就忘记了,那你可还记得这几个月频繁去大佛寺的事情,你在大佛寺都见了谁?” “大佛寺?”湘儿又是皱眉,“我除了每月十五去一次大佛寺,其他时候都在家中。爹,我何时频繁去大佛寺了,您在说什么呢?” 花斯年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到了最后,星月还是清楚了湘儿小姐关于他的所有记忆啊。 似乎是谈到了让她费解的话题,湘儿抚摸手中佛珠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花斯年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只要瞪了许老爷一眼,笑道:“湘儿小姐可喜欢我们送你你的这串星月菩提佛珠?” 湘儿抚摸着佛珠的手顿珠,展颜笑道,“喜欢得不得了。” “这佛珠世上只有这一串,既然喜欢,就好好收在身边,切莫丢了。” 湘儿闻言牢牢捂住佛珠,小鸡啄米似地拼命点了几下头,“湘儿记住了,这串佛珠我一定不会丢的。” “对了还有,”桑虚咽了口糖醋鲤鱼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这串佛珠和你有缘,不过这佛珠年纪大了,身上疤痕累累。巧的是频道这里有一瓶上好的密封精油,大小姐你只需要每晚睡后将佛珠浸泡在精油中,浸泡九九八十一天,它身上那些坑坑洼洼的痕迹就可消失地一干二净。” 湘儿小姐的眼睛亮晶晶的,“湘儿多谢道长!两位道长的恩情,湘儿没齿难忘。” “哎,可别急着谢我,”桑虚手在虚空中一抓就拿出了一个密封的小陶罐来,“精油就在这里面了,我这精油,天上地下,只此一瓶,稀少啊稀少。” 湘儿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转头看向许老爷。许老爷听到桑虚的话后也是干咳一声,表情十分尴尬,“额,那个,道长,黄金百两可够了买这一瓶精油的?” 桑虚笑眯眯的,站起来双手将陶罐捧到湘儿小姐面前,“既然许老爷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有不给的道理。湘儿小姐,这精油可一定要好好保管,切莫摔了。” 湘儿赶紧接过陶罐,将它小心放在怀里,吃饭的时候时不时低头看向陶罐,一顿饭下来也没吃多少。 “还有一事,许老爷,”桑虚把“精油”给了湘儿,花斯年又看向许老爷,“湘儿小姐的婚事你就不要太操心了,我前几日为湘儿小姐掐指算过,湘儿小姐洪福齐天,命中有贵人相助。姻缘也是水到渠成,时机一到,姻缘不请自来。至于那些冰人的保媒,许老爷切莫应允,否则造就一段孽缘,只会害了湘儿小姐。” 经过这两件事情,许老爷对两人已经是深信不疑。他见花斯年表情凝重,也不敢再给自己女儿想什么保媒的事情,“老朽知道了,知道了,可我这女儿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知道,你这女儿,苦尽甘来。如今万事皆毕,她不会再受到邪祟侵扰,日后更是无忧无扰便可。” 湘儿一直是许老爷的一块心病,现在听花斯年这么说,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那老朽就放心了,多谢道长提点。” 在他们不曾注意到的地方,那串佛珠突然闪烁了一瞬,露出一丝微弱的金光。金光乍现,不过眨眼功夫,又重新褪去。 花斯年和桑虚还要赶路,内丹不可长期脱离肉体。他们在这个镇子呆的时间也足够久了,此事告一段落,桑虚将许老爷送给二人的黄金全都收进了虚空中,便就要打算离开。临走前桑虚在这个宅子周围布了一个阵法,将作为阵眼的一幅画挂在了许老爷的书房中,“这幅画可保你们全家安宁,切莫乱动。你且看看,今年你们家还会不会有子嗣死去。” 许老爷哪还有不听的道理,赶紧就将这幅银蛇飞天图挂在了墙上,代替了之前的屠蛇图。 见两人要走,许老爷亲自送两人出去,为他们备上马车和粮食,一直将他们二人送到小镇镇口前才算停下来。 …… 桑虚施了个小法术,取了一个黄豆化成马夫驱赶着马儿,自己则是和花斯年仰头躺在了马车里柔软的软垫上,“那一罐血回去,可是心疼死我了。” “谁让你的血有奇效,一瓶血换一个秘术,值得。”花斯年哈哈大笑一声,刚笑道一半声音却又戛然而止。原来八天已到,他的身后又伸出了八条尾巴。 这次换做桑虚笑了,“真羡慕你,玄古道。” 花斯年发了个白眼,“你那些的障眼法做的可牢靠?” “牢靠的很,我整整加固了十次障眼法,就算是二郎神在那里,也看不出那瓶精油其实是血。我的血就连死人都能救活,更何况是几个破损的珠子,最多九九八十一天,那个叫什么星月的,必定可以重新化形。” “那阵法呢?”经常变狐狸变得久了,花斯年也习惯了,这才他倒是主动摇晃着九条尾巴花枝招展,“可牢靠?” 桑虚见花斯年尾巴动个不停,不由地伸手抓住一条,拉到自己怀里揉搓起来,“那日我听许老爷讲诅咒的时候就纳闷,诅咒说的神秘些是咒术。说的普通点其实不过是些心理暗示。譬如说我诅咒你十天后一定会爱上我,之后你日日心想我不能爱上你、不能爱上你,心中想的皆是我的事情,自然而然会想起我来,对我上心。诅咒的首要一个条件,就是收出来让受诅咒人听到诅咒的话,这样诅咒就成功了大半。可他们杀蛇时那蛇根本没说什么诅咒,怎么后面这些人的家人却离奇死亡。” “原来是还有一条蛇。”桑虚拿着狐狸尾巴在自己的脸颊上扫来扫去,“那就解释的通了,他们离奇死亡根本不是诅咒在作祟,而是有妖物不断在杀他们。一年追杀上百人,却不赶尽杀绝,让他们日日在惊恐中等待死亡。这蛇是恨极了这些人们。” “那阵法是我在昆仑山山洞的上古遗迹中看到的,可将妖物全部挡在府邸之外。不仅如此,日日待在此阵之中,身上也会沾染正气,就算离开阵法,妖邪也不会不得近身。就算那蛇法力再强,想要进入此间,也要破除阵法。可破除阵法非要从内部破除不可,要破除阵法只能是人为。” 花斯年道:“阵眼的那副画被人撕了不就好了?若是有人受到蛊惑,被控撕了画,不照样可以轻松破解?” 桑虚哈哈大笑一声,“我说那副画是阵眼它就是阵眼?阵眼是那串快要散架的菩提佛珠!星月那个家伙,凡人谁动得了他?” 花斯年恍然大悟,无奈一笑,“哎,你这人……” 第61章 古代玄幻位面1.9 桑虚和花斯年一路向东,直往皇城而去。桑虚的血虽然能维持住花斯年的人形,可他还是法力不济。而且内丹不可长期离体,一旦超过三个月,内丹就会破损,成为死物。 花斯年可以感受到内丹的所在,两个人就驱着马车,一路朝那里赶去。可这内丹拿在被人手里,花斯年和桑虚动,它也动。这两天来马车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南,气的花斯年想要开骂。 等到了第三天,那内丹竟然冲着花斯年的方向来了,花斯年也不耽搁,驾着马车就和自己的内丹来个爱的碰撞。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内丹停了。 花斯年和桑虚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繁花似锦的牡丹城。 牡丹城盛产牡丹,一年里四季如春。而这个时候正是牡丹开的最旺的时候,也是一年一度的牡丹盛典。 到了牡丹城,其实离最近的皇都已经不远。桑虚血的效力随着经常服用已经开始下降,上一次和桑虚的血还是六天前。以前八天才会化成兽身,今天明明是第六天已经化成了兽身。见花斯年化成兽身的时候桑虚立刻抽出碎空剑就打算喂给花斯年血,但被花斯年制住了。 桑虚的血也不是从天上掉的,他虽是山灵孕育而出的生命,可肉身和凡人无异。血也只有那么多,半个多月前他前后没差几天就贡献出两海碗那么多的血,一海碗给了他,一海碗给了星月法师,已经是让他体力不支,现在再喝他的血,花斯年于心不忍。 花斯年变小之后将九条尾巴藏了起来化成一条尾巴,又将额头那点在朱砂变成黑色,便窝进了桑虚的怀里,“先这样吧,内丹就在附近,你的血先留着,说不定今天就能找到我的内丹了。” 花斯年这么说,桑虚也不强求,花斯年一边给他指路,桑虚一边驾着马车寻找内丹的所在。等到了一间极其华贵的客栈时花斯年才喊住了桑虚,“停,就是这里了。” 桑虚抬头望了望牌匾,四个大字:牡丹仙阁 店是好店,里面装点的也十分大方雅致。可奇怪的是这么好的地方,却门可罗雀,没多少人进出。 在外面迎客的店小二看到桑虚下马,立刻迎上去笑盈盈道:“客官是住店?” 桑虚一身简朴道士服打扮,那店小二却权当没看到,十分热情。桑虚抱着花斯年跳下马车,百无聊赖向里面看了一眼,“住店。” “好嘞,客官请柜台请。那这位赶车的小哥,先随我将马车停到后院?” 赶车的车夫是黄豆所化,嘻嘻笑了两声,摇身一变,化作了一颗黄豆。店小二看了竟然也不惊讶,只是冲桑虚竖起大拇指,“道长这手点豆成兵,好厉害。那我就将马车牵到后院了?” 桑虚点头,“给我的马喂些马草。” “得嘞!” 店小二牵着马走了,桑虚迈步就向柜台走去,他正要进门,从里面楼梯上疯疯癫癫跑下一人,迎头就要撞上桑虚。桑虚眼疾手快,身子一歪就带着花斯年躲到一边。那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走的匆忙,跌跌撞撞地绊到门槛,竟是身体一歪,栽倒了马路上,不动了。 迎来迎往的人凑过来看热闹,门口其他店小二赶忙过来搀扶。可等店小二将那人扶起正面向上,顿时大叫一声。 只见这人七窍流血,眼睛惊恐地挣开着,竟是已经断气了。 掌柜听到动静“哎呀”一声,慌里慌张跑过来,“哎呀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报官啊!” 店小二连肩膀上挂着的布巾都来不及放下,风一般朝着官府奔去。 身旁围观的人群在看到死人后已经向后退了很多,却还围着不散。花斯年和桑虚耳尖,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太可怕了。” “是啊,牡丹城惹怒了牡丹仙子,这是遭了报应。” 耳朵进着外面的话,花斯年和桑虚眼睛则是静静看着这个死人。这人方才冲出来时候桑虚就觉得奇怪,现在躺在了地上,桑虚才发现这人魂魄全无,竟是只有一条躯壳在地上躺着。掌柜的大约是觉得这人七窍流血仰面死者很是可怖,从后面拿了条伙计用的毛巾要给他铺上。 当掌柜的走近这人是,一条小黑虫慢慢从这人的眼睛中爬了出来,猛地躬身一条,就打算跳到掌柜的身上。桑虚眼疾手快,拇指食指一捏,将小黑虫捏在了指尖。 小黑虫没了去处,身体被困,痛苦地不停挣扎,张开布满獠牙的嘴到处乱咬。 掌柜的显然被桑虚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忍不住大骂,“你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桑虚捏着虫子在掌柜的面前晃悠了晃悠,“看得到这只虫子吗?” 掌柜的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这个东西刚刚从这死人眼里爬出来,差点就钻进你身上,你猜猜,它是什么东西?”桑虚哈哈一笑,将小黑虫往掌柜的眼皮子底下送的更近了。 “拿远点,把它拿的离我远些!”掌柜的吓得后退两步,被门槛绊到在地,手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这位道长,你就别再折磨老夫了,老夫受不起啊。” 桑虚这才重新收回手,研究起这条虫子来。 通体发黑,只有蚊子那么大小。头上长了两个角,张开的嘴却是满口龅牙,一看就不是善物。 这虫子身上裹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怨气并不算重。 桑虚还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花斯年却偷偷传音给桑虚:好像是蛊虫。 桑虚传音道:蛊虫?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点像。既然是蛊虫,那就是凡人自己解决,不关我们事儿了。 花斯年顿了片刻,又传音道:这个虫子上面,又我内丹的气息…… 桑虚:……我桑虚道长斩妖除魔、救死扶伤,就算是凡人的事情,只要出了人命,我要管定了! 花斯年:……话不要变得这么快…… 桑虚从虚空中取了个透明的瓶子,将虫子装在里面封好后又扔进了虚空里。这才看向吓傻了的掌柜,“我乃游方道士,我看你印堂发黑,乃是邪祟缠身之兆,你想不想解决这人离奇死亡之事?” “呵呵!哪里来的江湖骗子,竟在我们牡丹城招摇撞骗。”桑虚还未等到掌柜的回话,远处就有一声粗犷声音不屑地嘲讽道,“这人七窍流血,分明是中了剧毒而死。” 熙熙攘攘的人群听到这个声音后默契的向后退去,为来人留出了一条通道,桑虚噙着笑看过去,就见一名身穿官府捕快衣服的虬髯大汉一手握着别在腰间的钢刀手柄,一边踱着步子走了进来。他后面陆陆续续跟着走进来四名小捕快,那些小捕快唯唯诺诺,以前面那名大汉马首是瞻。 桑虚抚摸着花斯年柔顺的皮毛,轻飘飘道:“那大人可知他是中了何毒,又是被谁毒杀身亡?” “这些事情,只要将尸首交给我们,待仵作验尸过后自然知道中的是什么毒。置于是被谁害死的,我方才听店小二说此人方才是从楼上上来,那楼上所有和此人接触过的人都有嫌疑,当然,你们这家店也有嫌疑!”虬髯大汉看向倚靠在门边的掌柜,瞪圆了双目道,“加上今天这个,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命案。你,告诉我楼上都有什么人!” 掌柜的已经从惊吓中稍稍清醒过来,他干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我,我记不太清了……” “我记得,官爷!”刚才那个招待桑虚的店小二突然开口道,“那些客人都是我送上去了,只要他们还在店里,我就能指出谁在上面。” 下面的动静很吵,本来在上面的也没几个人,方才听了动静早就下来了。那些人看到这个人的死状,具是面露惧意,害怕的不行。官爷扫了一眼客栈里的人,“那你指一指,刚才都有谁在上面。” 那店小二应了一声,跨过门槛一个一个将楼上的客人指了出来。被点到客人走向一边,没过多久,大厅里就分成了两排人群。 “都在这里了吗?”虬髯大汉冷肃着脸,低头翻看了一番尸首,将让两名捕快将人抬在担架上放在了一边。 “禀大人,还少了两个人。”店小二挠了挠头,“我记得还有两位客官在楼上用膳。” “你确定?” “确定,这两位爷长的十分耐看,今天进来的时候我多看了两眼,所以敢肯定。”店小二抬头望了望二楼,“是不是还在上面没下来?” 虬髯大汉冷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下来?莫不是凶手做贼心虚,已经逃了。” 虬髯大汉兀自猜测,却听楼上一低沉男音冷哼一声,“你说谁做贼心虚?” 那话音刚落,就有两道脚步声从楼梯往下走来。与此同时,花斯年感觉到一直不动的内丹也开始慢慢移动。 感受到怀里花斯年的突然僵硬,桑虚伸手安抚着花斯年,眼睛不由看向这两位迟迟而来的客人。 那是两个男人,一名身材修长挺拔、器宇不凡,另外一名则略矮一些,长了一张娃娃脸,五官十分精致。 虬髯大汉本来正以审视的目光严阵以待,等看清来人的容貌,却是脸色大变,便要跪地叩拜。还是那高大男子眼疾手快,手中把玩着的银子随手一人打在捕快膝盖上,硬生生将他又打了起来,“刚才就是你怀疑我们是凶手?” 虬髯大汉脸色不太好看,“不敢!不敢!” 娃娃脸的少年似乎害怕见到死人,躲在男人的身后不敢探头。男人感受到少年的依赖,方才还是冷肃的脸放柔些许,手拉着少年的胳膊轻轻一扯就把少年扯进自己怀里,将少年的脸埋进了自己的胸膛里,“不怕,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花斯年皱眉看向这相依相偎的两人,气海之中热浪滚滚翻腾。自己的内丹就在那高大男人肚子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巳比国的太子钟离天海和玄古道的弟弟——九天玄狐玄九思! 似乎感受到了花斯年的视线,少年稍微撇了撇头看向桑虚和花斯年那边,花斯年却是已经将头重新埋进了桑虚怀里,拿屁股对着玄九思。花斯年身上的妖气早就被桑虚藏了起来,玄九思皱着眉看了花斯年一会儿,花斯年就听到耳边传音过来一句怯生生的话,“哥哥,是你吗?” 花斯年抖抖耳朵,伸出舌头舔了舔桑虚袖长的手指。 见那狐狸没有回答,少年失望的敛下眼睑,低喃道:“原来只是一只野狐狸。” 花斯年脑门里的那根线瞬间崩开:尼玛谁是野狐狸!没看到劳资有人抱着吗?我是家养的,家养的! 第62章 古代玄幻位面1.10 虬髯大汉认出了钟离天海的身份,不敢再造次。他见钟离天海似乎不愿暴露身份,脸色白了一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看向店小二:“在楼上的,就是这……这两位大人了吗?” 店小二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点头道:“对,这是这两位了,现在楼上的人齐了。” 虬髯捕快数了数,不多不少,加起来刚好七个人。 “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前……”虬髯大汉想要说后面的,可随即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话,瞄向将玄九思牢牢怀里站在门后的钟离天海。 钟离天海清清嗓子,“凶手一日抓不到,我们这些人一日不得安心。既然我们这些人嫌疑未洗清,那就等洗清再离开。” “在嫌疑没有排除之前,你们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里。”虬髯大汉点点头说完看向钟离天海,“您要不要移驾府衙,那里有专保护您的安全。” 钟离天海眉头稍稍一皱,将怀里的玄九思搂的更紧了些,摇头道,“我二人区区商贩,怎敢劳烦军爷大驾。还是在这里吧,还请掌柜给我们一间上房,我二人要休息。” “这……那好吧……”见钟离天海执意如此,虬髯大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看向掌柜,“为这几位客官收拾几间房间,特别是这两人客人,好好伺候着,切莫怠慢。待我查明事情原委,洗清嫌疑,自会放诸位离开。” 虬髯大汉迟疑片刻,走到钟离天海面前,双手抱拳道,“您若是想外出……” 钟离天海道:“和其他人一样便好,这段时间我不会出去。希望官爷能尽快查明真相。” “那就委屈二位爷了,”虬髯大汉不再说什么,只是又一鞠躬剩下的七个人除去钟离天海和玄九思还有其余五人,这五人其中三人为伴,另外两人则是独身一人。 掌柜的无法,这里出了人命,没有洗脱嫌疑之前,也没客人来这里用餐。他只好强打起精神来到柜台前为这些人准备房间。这牡丹仙阁一起一直是牡丹城里最为拥挤的客栈,可自从前些日子出现女鬼事件后住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少。再加上近一个月来,已经出现了三起莫名其妙的死人事件,人们都在传言是牡丹仙子的诅咒。 是牡丹仙阁冲撞了牡丹仙子,才会遭来此等祸患。 除了钟离天海和玄九思开了一间上房外,其他的五个人每人一间房间。掌柜的给这人分好房间,桑虚这才慢慢悠悠走过去,“掌柜的,我也要住店。” “客,客人,您住什么店,就不要添乱了!”掌柜的满头冷汗,瞪着桑虚,时不时拿眼角余光看向虬髯大汉。 “开门便是迎客,再说我的马刚刚找到落脚之处,你又将我们赶出去,这并非待客之道。”桑虚笑了笑,压低嗓音小声道,“我乃斩妖除魔的道士,有我在可保你这店不受邪祟侵扰。那官爷说是人为就是人为了?你难道不害怕?” 掌柜的手足无措,那官爷不开口,他虽有心放桑虚进来却又不敢造次。 桑虚的声音传到虬髯大汉耳中,虬髯大汉呵呵一笑,“他既然想住,那就让他住进来。我就让这游方道士看看,到底凶手是人是妖,让他输得心服口服,再不敢在牡丹城中招摇撞骗。” 掌柜的如蒙大赦,赶紧为桑虚开了一间上房。桑虚从虚空中取出一锭银子,“掌柜的,给我弄点好吃的,再打些热水送到房中。” “诶,好的好的。”掌柜的还能说什么,只能连声应着。 在虬髯大汉的监督下桑虚几个人走上二楼,分别指了指自己坐的地方和那名客人坐的地方。虬髯大汉看了一圈四周,带着几个衙役取了些证物,便抬着尸首回去了。 见尸首被抬走,那些围观的人群也纷纷散了去。在此用饭的一楼客人受了惊吓,掌柜的也不敢收钱,只能忍着心痛,明明心里心疼的要命,脸上还笑眯眯地免了饭钱送客人离去。 钟离天海带着玄九思进了房间后,玄九思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样,竟是痴痴傻傻坐在茶几前许久,在发现钟离天海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玄九思抹了把脸,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钟离天海问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吓到了?” “没有。”玄九思摇摇头,“只是那个道士,我感觉有些面熟。” “哈哈,”钟离天海朗声一笑,“有我在,谁敢动你。再说国师不是说过吗,你吃了那个人形丹,所有的妖气都被藏了起来,那些道士就算看到你也以为你是凡人。” 钟离天海的安慰终于让玄九思心情平静下来,他站起来走到门前,咬破手指在门前画了一个奇怪的星芒,这才低声道,“这家客栈有些不对劲,你有没有发现,之前那些东西追着我们那么久,可到了这家客栈,那些东西却一个都没有敢靠近的。” “是不是像外面那些人所说,这家客栈有什么牡丹仙子镇店?”钟离天海摸索着下巴问道。 “不知道啊,我法力不强,现在只能隐约感觉这客栈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我却是不知道了。” 玄九思的眼角下面又一圈浓浓的眼袋,钟离天海看了有些心疼,走过去摸摸玄九思的脑袋,柔声道,“这段时间你受累了,早点休息。不管这家客栈里有什么,目前都不会伤到我们,别多想了,快点睡觉。” 玄九思打了个哈欠,伸手小心抓住钟离天海的手整张脸埋进他的怀里,“你陪我一起。” 钟离海天笑,“好。” ………… 桑虚再听不到隔壁的声音,这才把通耳诀撤了回来。他啧啧两声,手若有若无地挠着怀里黑狐狸的下巴,“这个钟离天海对你弟弟还真是一往情深,知道他是狐妖都不管不顾地和他一起。” 花斯年被挠地舒服地“哼哼”两声,淡淡道:“是啊,真是羡煞旁人。” “你瞧瞧你瞧瞧,”桑虚手上动作不停,“你这冷淡的态度算怎么回事儿,学学你弟弟,柔情蜜意一些。” 花斯年终于抬头用眼刀剜了桑虚一眼,撑起腿从他怀里跳到旁边桌上,“我去外面逛一圈看看什么情况。” “不必,你像个知道什么,我这里都能看到,”桑虚见花斯年挣脱,身体往前一屈又把花斯年捞了回来,他将花斯年抱在怀来头朝外放着,手在两人的面前浮空扫了一下,在半空中就出现一个半透明的画面。 “咦,这是什么术法?”花斯年见了奇道。 “从星月交给我的瞬移术上转变过来的,他只交给我了一半咒法,我顺着钻研,就成了这样。”桑虚和花斯年看向画面里,就看到在床上已经相依相偎已经睡着的两人。花斯年眯起好看的狐狸眼盯着玄九思看了许久,这才将视线挪到钟离天海身上。 只见钟离天海的丹田处在花斯年看来有一道炽热的金光闪闪发光,刚才在楼下也是如此,那大概是他内丹的感应力,钟离天海从楼梯上向他走来时,每向他靠近一步,藏在他丹田处的内丹就多亮一分。只是这个亮大约只有花斯年自己能看到,否则若是有这么稀奇的事情,其他人都就注意到了。 胸口躁动不已,花斯年整个心都异常烦躁。 察觉到了花斯年的状态,桑虚一手揉着花斯年的额头,一手指着钟离天海咬牙道,“内丹在他体内对不对?” 花斯年喉咙里发出丝丝低吼,桑虚继续道,“最多三天,我帮你把内丹取回来。他旁边那个人我瞧着眼熟,是不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你不是将他打成重伤过,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人形?莫非你是脸盲?”花斯年长叹口气,压制下心中的躁动。 “我那时候是闻到了你弟弟身上的妖气,再加上五条尾巴动来动去。可黑灯瞎火的,脸怎么看得清。今天再见他,身上竟然一点妖气都没有,看哪儿都像是个凡人,尾巴也藏得好好的,我当然分不清了。”桑虚也不怕花斯年笑话,“这个巳比国的国师还真是了不得,竟竟然能将这小狐狸的满身妖气藏得严严实实。” “我的妖气不也被你藏没了,”花斯年不以为意,“玄九思藏起妖气来又有什么奇怪的。” “那不一样,你是因为遇到了我,我的血乃是世间奇宝,说白了,你的妖气能被我藏起来是个大奇遇。那个国师凭什么能将它的妖气藏起来,我不服。” 花斯年:“……我们还是,看看别的房间吧。” 桑虚手在半透明画面上一扫,画面一变,就成了三个人聚在桌前,不知在商量些什么。三个男人表情凝重,其中那位四十多岁年纪最大的不停抠刮着桌子,“怎么碰上了这种事情。” “别担心,大哥。”穿蓝衣服的男人虽然也很焦虑,却安抚道,“东西已经拿到手,别人也没见到我们和那人有什么交集,只要抓不到把柄,这官府不敢抓我们。” “我看刚才官府的人似乎很惧怕方才那个最晚下来的男人,二哥,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年级最小看样子只有二十来岁的青年问道。 “能让官府这么敬畏,肯定是官场上的人。再往深里猜,他还有可能是皇室的人。”被称作二哥的男人两手交叉放在下巴上。 “皇室的人?呸,肯定又是冲着牡丹仙子来的。”老三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连忙问道,“大哥,拿东西呢?” 老大指了指摆在床边的包袱,“已经收起来藏在包袱里了,希望官府能快点放我们回去,我们等得起,我怕爹他老人家等不起。” 老三拍打老大肩膀,“大哥,爹他老人家洪福齐天,一定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再者说就是发现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人只是给我们送东西,又不是我们害得他。” “嘘!小心隔墙有耳!”老二瞪了老三一眼,让他闭嘴。 第63章 古代玄幻位面1.11 看来这三人在楼上和那人做过什么交易,花斯年和桑虚看三人闭嘴后没多久说起了自己的父亲,这才稍稍了解了下。 原来这三人是从外乡而来,特来此地求取“神药”。他们的父亲某日突然晕倒在地,大夫说这位父亲时日不多。三兄弟自幼是靠父亲拉扯长大,父子情深。正当三人悲痛欲绝之时偶然听到牡丹城城下贩卖一种神药,此药可令人起死回生,长命百岁。 为了能够救回老父亲的性命,三兄弟留了妹妹在家中照顾老父亲,带上盘缠和银票就往这里匆匆赶来。 三兄弟在这里滞留三日,才终于找到地下拍卖城的入口。而刚才那个死掉的男人,正是拍卖城的人。三兄弟拍完东西后付了银票,只等今日拿了东西便打算连夜启程赶回家中救活父亲,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地下拍卖城的人都死了,这药会不会有问题?”老三听了老二的话,说话压低了嗓音。 “我打听过,这地下拍卖城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地方,但童叟无欺,不会有问题的。”老二似乎对地下拍卖城深信不疑,想都不想回道。 老大却是不怎么言语,只呆呆望着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三个人口中再套不出什么话,桑虚手一翻又将画面翻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 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雾气袅袅。突然一只光裸的腿从屏风后面露出,一个女人只裹着一件纱衣就走了出来。 原来这人正在沐浴,桑虚和花斯年尴尬地对视一眼,就要去看下一个房间。 正在这时房门轻轻敲响,外面有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客人,您要的饭菜和热水我给你备好了。” 桑虚站起身收起了画面,手对着房门轻轻一挥房门便自动打开。三个店小二站在门外,一人端着饭菜,两人抬着水桶走进来。桑虚看过去,发现端着饭菜的那人正是先前招呼他的那个店小二,“你叫什么名字,这位小哥。” 三个人本来想送完东西就退下,听到桑虚的问话,端饭菜的店小二将托盘夹在腋下笑道,“客官,您叫我小六子便好。” “奥,小六子。我的马车如何了?”桑虚看了另外两人一眼,“你们先出去吧,我问一下我的马车。” 两位听罢这就走出房门,独留下小六子一人站在桌前,“回客官,您的马我已经拴在了后面的马厩里,给它为了刚刚晒好的干草,这会儿应该吃饱喝足,说不定还睡起觉了。” 桑虚手一挥将房门关上,从虚空中取出一锭银子举到小六子面前,“这是我的马的饲料钱,还请小哥多费心照看。” 小六子看了看那一锭沉甸甸地银子,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谢谢这位客官,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另外我还有些事情想知道,”见小六子收了钱,桑虚收回手放在了抚摸着花斯年的后背,“偌大的牡丹仙阁,怎么只有这么几位客人?这家客栈之前出过什么事情吗?” “奥,这个事情啊。”小六子将银子放进怀里道,“不瞒客人,别看我们这家客栈这般奢华,其实建起迎客不过一个多月。您也别听那些路边的人瞎说,这个地方以前不是客栈,而是一片牡丹阁,名字就叫牡丹仙阁。” “牡丹仙阁里放的都是争胜斗艳的奇珍牡丹,其中最引人惊叹的是二楼供的那盆月下仙子。花瓣胜雪,纤尘不染,层层叠叠,怒放而开,一年四季,不曾谢过。一走进牡丹仙阁,万花簇拥这那株月下仙子,众星拱月,实在是美不胜收。” “然后呢?”桑虚见小六子讲的出神了,伸手拉了把椅子给他,“来,放下东西坐下,慢慢讲。” 小六子尴尬咳咳,“这不太好吧,还有其他客官要伺候。” “你这店里现在笼统就这么几个人,你伺候谁去。我刚才当着那两个伙计的面留住你,他们就知道你在我房中,不会说你什么。你快接着说下去,然后呢,这里怎么会变成了客栈。”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小六子不好退却,就把一直夹在腋下的托盘放在桌上,两腿并拢坐好在椅子上,“这牡丹仙阁的主人是一个书生,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反正他就是养得起这些牡丹。但是一年前,这个书生突然死了,就死在这座牡丹仙阁中,还是死在了他最心爱的月下仙子的位置。他死了,月下仙子却不见了。书生是被人刺穿心脏死的,血顺着台阶铺满了月下仙子曾经呆的地方,可吓人了。” “书生自己独身一人,他死之后这些牡丹无人照料,很快都枯萎了。官府也找过这书生的家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名目,这个地方又在主路上,不能总这么空着。我们主人就出钱将这里盘了下来,改成了客栈。只是牌匾还是用的以前的牌匾,就叫了牡丹仙阁。” “牡丹仙阁刚开的时候人们都来这里捧场,可没过几天,人们就时不时看到这阁中飘过的书生身影。有时候夜半醒来,还能听到女人唱歌的声音,可顺着声音找过去,最后只看到一朵白色的牡丹。再一打眼,牡丹都不见了,一回头就会发现一个一身白衣的身影飘过身边。这样久了,人们都说这仙阁闹鬼,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上这里来。不过这鬼虽然吓唬人,可从未伤人性命,我们这些伙计又都是些胆子大的,也就不怎么害怕。” “那你们主人应该要哭出声音来了吧?花了这么多钱装点好的客栈,竟然门可罗雀。”桑虚试探道。 “哪有,我跟你讲客官,我们主人大约是个有钱的主,他手下可不止这家客栈。我虽然在这里干了两个月,也只见过主人两三面。主人不常来,来了也只是坐在他的房间里独自坐一会儿就离开。那不在乎的样子,根本不把这家客栈到底挣多少钱看在眼里。而且为了安抚我们,我们的工钱都是其他客栈的两倍那么多。反正在这里活少钱还多,我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奥,那倒是件好事情。你们主人也是奇人一位,竟然这么有本事。那你知道你们主人除了这家客栈,还做什么营生吗?你们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有来头。” “这我就不清楚了客官,”小六子尴尬笑笑,“主人长的一表人才、俊逸非凡,可我也只是见过他两面,主人神神秘秘的,到现在我们都没人知道他还干些什么。” 桑虚抚着花斯年的手微微一顿,“那你们主人怎么称呼,我若是见了面,总要知道怎么称呼人家。” “奥,这个。我们都称呼主人一声“林老板”,至于他的名字,好像是叫林寻城。”小六子看看外面的天色,将托盘拿起夹在腋下站起身,“时候真的不早了,客官。我若是再不回去掌柜的真的要开骂了。” “好,多谢小哥和我说了这么多,”桑虚这次不再挽留小六子,“我的马就劳烦小哥了。” 小六子走到门口鞠了一躬,“客人您放心,交给我,保准将您的马伺候的好好的。” 这几日连日奔波,花斯年都没有好好用膳。晚上睡觉前桑虚虽然都用净身诀将身上大理干净,可那毕竟是人在家外的无奈之举。作为山心孕育而出的生灵,长于山林之中,还是最享受用温水净身。花斯年如今变不成人身,桑虚就把花斯年放在桌子一边,拿起筷子一点一点给花斯年夹着东西放在嘴里,喂花斯年五六口,自己偶尔吃一口。 花斯年现在只有一小只那么大,吃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两人加起来也没吃多少就饱了。花斯年酒足饭饱,打了个饱嗝,身体一缩团成球就打算在桌上睡觉。可他团起来没一会儿,就被桑虚抱在怀里,还没等花斯年反应过来,一股热浪袭上全身,将它差点淹在里面。 花斯年扑腾着四条腿挣扎着从温热的浴盆中浮出水面,刚来得及抹一把脸,桑虚又跳了进来。桑虚见花斯年狼狈模样,哈哈大笑两声,撩起水就就从花斯年的头顶灌下。蓬松的毛发如今湿哒哒贴在身上,额前绒毛垂下,将花斯年的狐狸眼都盖在了里面。 桑虚抱起花斯年,忍不住帮它梳洗起来。 晶莹圆润的水珠顺着少年紧致的脸颊滑落下来,沿着修长脖颈向下,滑过锁骨,经过胸膛,坠入水中,隐于神秘之中。 花斯年歪了歪头,干咳一声,不敢再看。 九条尾巴失去幻术重新冒了出来,像一个蓬松的的棉球,搔刮这桑虚的胸膛。桑虚被花斯年搔的紧了,无奈一笑将它捞进怀里,“我虽对你别有用心,可还没禽兽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你这般勾天动火,万一我受不住,你又不能化成人形,莫非是想谋杀亲夫?” 第64章 古代玄幻位面1.12 花斯年呲牙,“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正事?刚才被那店小二打断之前我们在干什么来着?” 桑虚闷声轻笑,把花斯年抱入怀中,一边为它打上皂角一边重新打开了半透明的画面。由着桑虚伺候自己,花斯年眼睛却看向了画面中。方才在店小二来前桑虚没来得及换画面,此刻画面里依旧显示的是那名女子的房间。此刻女子早已梳洗完毕,换了一身湖蓝色水袖长袍,安安静静坐在床上打坐。 房间中整洁地不像有人住一样,只除了桌上放了一张琵琶,水杯都完完全全没有动过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发现,桑虚一扫画面,变到了最后一个房间。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掌灯。花斯年和桑虚眉头微皱,桑虚则是在花斯年的眼睛上抹了一下。 刹那间,本来还是一片黑暗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而看到清楚里面景象时花斯年倒抽了一口冷气,“是谁干的?” 只见今天下午还好好的一名男性客人,此刻四肢大开仰躺在地面上,他的胸口不知道什么利刃划破,血早已从胸口流干铺满整个地面。这人眼睛怒睁着看向上方,嘴巴大张,表情十分惊恐。 这人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杀的,可看血流成河的样子,绝对救不活了。 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对视一眼后,赶忙也不再嬉戏,草草洗漱一番,桑虚掐了个净身诀在两人身上,花斯年的毛发顿时从湿哒哒变成以前的蓬松柔顺。 桑虚穿好衣服,重新把花斯年的九条尾巴和额前朱砂藏起来,收拾妥当后才推门而出。几乎是同时,钟离天海和玄九思也推门而出。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齐齐朝着那名死者房里奔去。 浓郁血腥味从紧闭的房门后面扑鼻传来,桑虚眉头微蹙,捂住鼻子。钟离天海率先踹来了房门,走廊上有火烛照亮,他打开门的一瞬间火烛光芒照在里面,顿时血红色的液体就充斥满了整个眼球。 “啊!”玄九思瞪大双眼大叫一声,登时就将楼下的掌柜和小厮还有另外几位客官全都惊动了。 掌柜和店小二掌着从楼下匆匆赶来,钟离天海见了大喝一声,“那盏灯过来,再排一人去府衙将捕快找来!”这钟离天海自带气场,说话不怒自威,掌柜一听要叫捕快心中顿时大叫一声不好,也不敢怠慢,赶紧找了个手脚麻利的店小二冲出店门去找捕快。 短短一天,这一家店竟然出现接连两条人命,就算是再大的胆子也要吓破了。 之前一直热情殷切的小六子也没了笑容,举着昏黄的油灯走到门口也不敢再往里去,只敢站的远远将油灯颤颤巍巍伸过去,“客官,您要的等。” 花斯年从桑虚怀里跳下来,桑虚则是接过了煤油灯。 钟离天海看到这煤油灯皱了皱眉,“不够亮,把你们店最亮的油灯取来。” 桑虚把油灯随便一照,眼睛却往里面瞧着。他现在眼上还覆着现昼术,就算没有油灯,也能将里面看的一清二楚。桑虚不好进去,花斯年却凭着他灵活的身体穿过人群钻了进去。他小心翼翼不让自己踩到血迹,沿着血液摊开的外围走到茶几旁,跳上茶几俯视起男人的尸首。 胸口处的肉已经烂成一团,显然不是被利刃所伤。看看房间的四周,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刚才他们就在旁边也没有听到叫喊声。看来这个男人是被人直达要害,还未来得及呼救就已经毙命。花斯年弓着身子在桌子沿便俯身低头,仔细看了看,竟发现这人胸口一团虚无,心脏竟不见了。怀念是顺着胸口的地方往他的脸上去看,就看到狰狞的表情动了一动,花斯年骇了一下,在认真看去才看清出不是这人自己在动,而是他的表皮下面有一物顺着血管蜿蜒蠕动。那东西不一会儿就蠕动到了眼角处,与此同时,此人的嘴角、耳朵、眼角、鼻孔竟是慢慢有鲜血流出。 七窍流血之状,此状竟和白日那个死掉的男人如出一辙! 而就在花斯年惊讶之时,一条黑虫突然从死者眼角射出,直接就冲着花斯年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桑虚将手中煤油灯往天上一抛,脚下一个箭步便冲上前捏住了那条想要钻入花斯年体内的虫子。虫子和今天白天桑虚抓到的那条一般无二,通体发黑,头上长了两角,龇牙咧嘴,口中露出无数尖牙。 桑虚表情冷肃,用阴狠的目光看向手里这条不知道死活的虫子。 他你也敢动,简直不知死活! 桑虚不再像上午那样将这虫子收集起来,而是拇指食指微微用力,另一只手隔空取来一张黄符。黄符贴在黑虫之上,将黑虫整只卷在里面浮在空中。卷着虫子的黄符发出“刺啦刺啦”烧灼东西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小股浓烟也从黄符中冒出。那虫子在黄符中,烧灼的痛苦让它拼命扭动着身体。花斯年抬眼望去,那黄符在空中剧烈震颤数下,只听“砰”的一声轻响,黄符炸开,里面的黑虫已经被烧成灰烬,消散干净。 “你进去干什么?!”钟离天海本来还在外面等着亮灯,见桑虚突然闯进低吼一声,“出来!” 桑虚在黑暗中斜了钟离天海一眼,转身轻轻抱起花斯年,悠悠走出房间,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小黑,这里面臭气熏天,你一身皮毛世间独一无二,怎么这么不知道珍惜。” 本来玄九思还在害怕,听了桑虚的话竟是忍不住呛道,“这狐狸的毛就算是世间独一无二了?道长可真是没见过世面。” “奥?”桑虚挑眉,“那公子说说,还有什么狐狸的毛比得上我家小黑的。” “远在西方之处有一神山,名为善见山,善见山中有一修行千年的九尾玄狐,此乃上古遗脉——九天玄狐。它若是在狐族的美貌中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九天玄狐?”桑虚呵呵一笑,“闻所未闻,小公子编故事的能力可真不错。” 玄九思脸色涨红,“我没有编故事,我说的是真的。” “呵,那若真有这种狐狸,我一定第一个先跑上去,就他擒住打回原形,再给他的脖子上套上项圈,让他成为我的坐骑。”桑虚抚摸着掌心里花斯年的毛发,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逼人。 玄九思脸色一变,气急败坏之下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一柄金属折扇。玄九思低吼一声“欺人太甚”便挥舞着折扇向桑虚袭去,桑虚抱着花斯年,足下轻轻一点就躲来了。他一手托着花斯年的肚子,另一只手在虚空随手抓了一样东西向玄九思随意一甩。 只听“哎呀”一声,玄九思被一条长鞭缠住倒在地上。而与此同时,玄九思本来怒极的脸色却变成骇然,他瞪着桑虚,惊恐道:“是你!” 桑虚勾唇浅笑出声,“小公子终于认出贫道了?” 钟离天海跑上前将玄九思护在身后,斥声道:“放肆,吾乃巳比国太子钟离天海,尔休要在此猖狂,还不将他放了!” 花斯年藏在桑虚的怀里用牙碾磨着桑虚的手,把桑虚的手咬的又涨又痒。桑虚眼角看着重新送上来的灯笼,手微微一勾就将鞭子从玄九思那里召唤了回来。玄九思一经逃脱,以飞快的速度躲在钟离天海身后,再也不敢多出一口气,生怕桑虚改变主意要将他擒住。 小六子重新举了个明亮的灯笼上来,此时里面的情景这才照的清清楚楚,赶过来的众人无不脸色大变,其中三兄弟里的老大甚至跑到栏杆边扶着栏杆呕吐不已。 该看的花斯年和桑虚都看了个仔细,眼下官兵没来,桑虚抱着花斯年往自己的房间走着。 他刚走到一半,猛地顿住看向钟离天海,笑道:“太子殿下,您近些天是否邪祟缠身,被一堆脏东西追着东奔西走?” 钟离天海审视地看了桑虚一眼,最终点点头,“对。” “如果太子殿下信得过,来我房间小聚片刻,有几件事情和你谈谈。包括这几桩人命案子里牵扯的疑点,还包括围绕在你身上的那些邪祟。” 钟离天海看着已经大惊失色的众人,又看看躲在自己身后的玄九思,想了想走到门前将房门重新关上,安抚众人道:“今晚诸位怕也睡不着了,把还在客栈的人都叫起来在一楼坐着等着吧。一会儿捕快来了我会让派人将这里保护起来。” 钟离天海一开始是环顾四周的说话,到了后来就将视线锁定到了小六子身上。小六子顿时明白,只是让他将人都召集起来。现在住店的几人都在这里,剩下那些也就是后院里的伙计需要叫,小六子听他这位客官自称太子殿下,现在又岂敢怠慢。钟离海天刚说完,小六子就连连称喏,安抚着众人去了一楼。 又去后院讲那些伙计都叫醒了,众人掌了灯聚在一起,虽然有尸首在二楼,可人多势众之下,竟是不再觉得多么害怕。 钟离天海则是带着玄九思走进了桑虚的房间。 似乎料定了钟离天海会进来,桑虚早就沏好茶等在茶几旁。见两人进来只是略一欠身便重新坐下,“太子殿下,还有这位小狐狸,这边请。”玄九思脸色煞白,紧紧依偎在钟离天海身边。钟离天海关了门带着玄九思坐在桑虚对面,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有什么线索?” 桑虚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巳比国皇城里皇权复杂,太子殿下虽然贵为太子,但如今皇后之位另有他人,太子殿下在宫中并不好过吧?” 钟离天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想说什么?” “巳比国王年轻时骁勇善战,年老却疑心重重。皇后膝下育有皇子,若非朝臣力挺殿下,殿下这个太子之位恐怕早就不保了。您离开皇城周游列国,若是能在朝中大展拳脚,必能让陛下刮目相看,消了另立太子的念头。”桑虚将茶推到钟离天海面前,“可若是做的不好,只会引来陛下厌烦,加速您自己的消亡。眼下我这里有一个线索,成王败寇,殿下是打算和我一起查,还是明哲保身?” 钟离天海深深望了桑虚一眼,沉声道:“富贵险中求,既然遇到此事,与我而言或是机缘也未可说。你若真有此案线索,大可说来听听。” “此案牵扯太多,等到了后面恐怕就是太子这样的人物都要为之动容。这样您还要跟着查吗?” “查!” “好!”桑虚哈哈大笑一声,“太子可听说过牡丹城下的拍卖城?” 第65章 古代玄幻位面1.13 钟离天海的表情在听到这个地方后呆滞一瞬,“略有耳闻。 桑虚只是浅笑,斜斜眯了钟离天海一眼,“殿下可愿随我下去一探究竟?”他从虚空中取出那虫子对丢到钟离天海面前,“刚才那个人还有这个人今天白天死的那人,身上都有这条虫子。殿下可认识?” 钟离天海隔着玻璃瓶看了一会儿这虫子,脸色有些不太好,“认识,是南疆蛊虫。” “原来是南疆蛊虫,殿下真是见多识广,殿下还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虫子吗?” 钟离天海略一迟疑,摇摇头,“忘记了。既然你说此事和拍卖城有关,那我们就前去一探究竟。” 钟离天海话音刚落,门外瞬时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你们若要去拍卖城,不妨与我同行。”这声音传来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单独一个房间的蓝衫女子迈步而入,大马金刀往桌旁边一坐,就道,“地下拍卖城存在多年,一直未曾被官府发现就是因为不是受邀人根本进不去里面。你们没有邀请函,别说进去,连门都摸不着。” 女人说了一通,见桑虚和钟离天海都不言语,表情有些尴尬,“你们要想进去,现在看来,只能跟着我。我好心好意带你们进去,怎么,你们还不领情吗?” 桑虚哈哈笑了,两个漂亮的黑曜石眼睛晶莹剔透,弯成了两个小月牙,“我没也没说不去。” 钟离天海扫了扫蓝衫女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要进拍卖城买个东西,可现在被困于此不得脱身,您是太子殿下,您的话没人敢不听。你放我出去,我带你们进拍卖城,我们互帮互助。”女人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简晃了晃,“时间就在明天下午,我一定要去拍卖城。” 钟离天海要去拿玉简,女人眼疾手快,重新将玉简收入怀中。 看她这么小心翼翼护着的模样,又想想真要去的话三个人跟在女人身边,就算女人想搞鬼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便点头答应了。 ………… 这客栈里藏了一名皇室,而且还贵为太子殿下。此消息一出,一石击出千层浪,众人不敢造次,只得安安静静等着官爷到来。四人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官府之前那位虬髯大汉也刚巧来到此地,虬髯大汉草草向钟离天海行了一礼,就带着人走到楼上。 三兄弟面色沉重,将自己牢牢缩在角落,生怕被人发现。可他们表现太奇怪,捕快看了下现场就发现这三个神色诡异之人。 一番拷问,三兄弟只好将去拍卖城的前后始末交代出来,并把重金求来的所谓“神药”交了出来。桑虚将装在小瓶里的银色液体晃动几下,拿到鼻尖嗅了嗅,“是九色鹿的血。” 九色鹿和九天玄狐一样,都是上古遗脉。相较于九天玄狐的隐居山林,九色鹿显得更亲近凡人一些,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掺和凡人的事情。所以古往今来,关于九天玄狐的传言不过两三,可对于九色鹿,那传说可真是数不胜数,充满神秘又让人为之向往。 比如什么九色鹿救人、九色鹿救水、九色鹿救火等等等等。 九色鹿也被称为祥瑞神兽,曾经有一头九色鹿用自己的血救过一个快要渴死的凡人,从此就有了九色鹿的血可起死回生的传闻。之前桑虚听那些人说什么神药,没想到竟是九色鹿的血。 “你们就想用这个东西救你们的老父亲?”桑虚将瓶子重新还给三兄弟道,“我奉劝你们最好打消这个念头,用此物无异饮鸩止渴,现在你们父亲若是走还能走得安详些,若是喝了这种东西,以后你们恐怕收尸都省了。” 老二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个神药我见别人用过,那人一身刀伤,离死不远,用了它之后明明立刻活蹦乱跳了。” 桑虚问:“你们知道这是九色鹿的血吗?” 三兄弟对视一眼,咬牙道:“知道。” “九色鹿虽是祥瑞之兽,但不代表人家是傻乎乎的老好人。它的血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它主动给你时它的血会让你起死回生,你抢夺它的血那它也会让你生不如死。”桑虚说到这里,抚摸着花斯年的毛皮点评道,“就像个任性的小情侣啊。” “你怎么知道这血不是九色鹿主动给的,拍卖这东西的人说了,这物的主人曾有奇遇获九色鹿馈赠……”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不管这血是否是九色鹿的馈赠,只要那血被你父亲喝下,你父亲的生死就掌控到了九色鹿手里,他就变成了九色鹿手下的一条傀儡。它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它若是不想让你死,就算过去数百年你也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若惹怒它,它便让你魂飞魄散,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你这哪里是在救你们老父亲,根本就是在害他。” “生老病死乃是人生之道,都在五行之中。你脱了五行、逆了天道、乱了轮回,天道循环,这一世乱了下一世也会脱离正轨。” 老大听了桑虚的话赶紧将手中九色鹿的血像烫手山芋一般扔在一旁,脸上露出颓然绝望之相,“那我父亲,岂不是没救了。” “人到晚年,所求无非是膝下儿女双全、子嗣伴其左右,你们现在不是用尽余生陪伴老父,反而听信谗言想这些东西,你们是想气死你们老父亲吗?” 三兄弟手足无措互相看看,倒是老二想明白了。“我们明白了,这次回去我们就在父亲床边好生伺候,让他走的时候,了无遗憾。” 老二倒不是全信了桑虚的话,而是想到今天这一天的诡事。客栈里连续死了两个人,他们知道的第一人就与拍卖城有关。拍卖城见不得光,只是听信他人谗言就将不明不白的东西拿给老父。治好了还好,若是治不好,岂不等于弑父! 拍卖城如果真如传说中那么厉害,他们的人又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惨死?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越想越觉得后怕,老二一阵瑟缩,拿起装着九色鹿血的透明瓶子就往地上一摔。 随着落地声响,瓶子应声碎掉,汩汩银液向外流淌铺展开来,同时空气中也开始弥散着清雅诱人的香味。众人又好奇又害怕看着这银色的血液,就见向外铺展成一片的血在停止流动后的没多久,像活过来一般,慢慢回缩,聚拢成一团浮在了半空中。 那银团先是晃动几下,悬浮几息后突然化身一支银箭直直向钟离天海飞去。玄九思连想都不想就挡在钟丽天海身前,将整个胸膛暴露在银箭之下。 眼看着银箭就在眼前,那东西却突然调转了个个,朝那名女子飞去。然而在飞向女子的时候随着移动,银箭的姿态再一次变幻,等来到女子身前时已经变成了一朵银色的牡丹花。 女子犹豫一瞬,伸手去捏牡丹花花柄,可在女人碰到花柄的一瞬间,那花“嘭”地一声爆开,四散在空中,蒸发消失了。 女子呆愣站在面前,三兄弟则是脸色煞白。 他们要给父亲喝的,就是这种东西?这血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为什么还能动成这样?! 花斯年藏在桑虚怀里偷偷拿眼睛瞄向女人,就见女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拼命压抑着某种情感。 本来有嫌疑的就是这么几个人,现在三兄弟只是买家,如今三兄弟洗脱嫌疑,另一个男人死了,剩下最后的女人则是提出与他们一同去拍卖城,也便没有人了。 虬髯大汉命令手下将尸体抬去衙门让仵作剖尸,自己则留了下来。没办法啊,谁让太子殿下要去那个神秘莫测的拍卖城!太子殿下若是在他们牡丹城出了事,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砍的! 如此一来,去拍卖城的人也就定下了。 钟离天海两人、桑虚两人以及虬髯大汉和那拿着邀请函的女子。 虬髯大汉名叫张坤,等张坤好不容易劝说成功让太子带上他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着鱼肚白,女子看着越来越亮的日头,慢慢没了耐性,众人也不敢再耽搁,草草收拾一般就跟着女人上了路。 途中花斯年知道了女人名叫胡月仙,是从巳比国南边来的。可当钟离天海问她要买什么东西时女人一口咬定,只是想去长长见识,绝口不提买东西的事情。 他们这五个人衣着各异,胡月仙觉得有些不妥,让他们在旁边的服饰店换了相同的普通布衣扮成了自己的手下,这才又重新出发。胡月仙领着四个人,拿着玉简就这么晃晃悠悠走在大道上,也不说去哪,就这么漫无目的逛了将近两个时辰,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晌午,张坤开始不耐烦起来。“喂,你这女人,在搞什么花样?” 而就在张坤刚问完这句话时,一辆马车从后方驶来,二话没说就停在了胡月仙身旁。赶车的车夫眼睛盯着玉简看了一会儿后将视线已到了胡月仙脸上,又来回扫视众人一圈,才对着胡月仙道,“姑娘,久等多少,请诸位上车吧。” 第66章 古代玄幻位面1.14 众人走进车厢,发现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从外面看充其量容纳四个人的马车,走进去确是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两个穿着相同的男人,两个男人头戴紫色面具,对走进来的五人行了一礼,也不说话,只是拉开了房间另一边的房门。 房门那头是一条又长又黑的通道,一名男人从通道侧面取下一个火把,走在前面指了指通道那头,意思是给他们带路。 五个人里就数张坤的表情最惊讶,可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只是惊讶了一会儿他也很快镇定下来。 这条通道蜿蜒曲折向下延伸,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在墙壁上就插着两个火把。跟着领路的紫面男人沿着通道向下走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众人才终于在前面看到一扇紧闭的铁质大门。 送他们到了大门前后,黑面男人扣响大门。 与此同时,大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开门声,慢慢打开在了他们前面。 昏黄的四周变得一片明亮,如白昼般。而随着大门的打开,门后的景象也终于呈现到了这几人眼前。 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小广场。中间时空荡荡的地面,地面上铺了一层带着鹰图腾的大理石地板。而在房间的四周,则是一圈石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只有一扇小门。 和刚才刚进入马车一样,从门又出现两名青面男人。青面男人的地位显然比紫面男人的地位高一些,紫面男人向青面男人行了一礼,,再次向众人鞠了一躬便往回折返。 两个青面男人也是不说话,双手接过胡月仙的玉简看了看,就关上大门领着他们朝小门走去,青面男人推开门,门后又是一条回廊,而在回廊一侧站着个托着托盘的蓝面女人。 花斯年一直在桑虚的怀里,视线不太好,他索性在他怀里跳了跳,用爪子挠着桑虚的衣服就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尾巴衣勾住桑虚的脖子固定住身体,朝那蓝面女人看去。 蓝面女人的托盘里整整齐齐摆放这五张白色面具,见门打开,蓝面女人迎面走来,向青面男人行了一礼,将面具托到了几人面前。这是要让他们戴上面具了。 几人也不多言,一一戴上面具。刚戴好,就突然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带他们去二楼花字间。” 蓝面女人点点头,向五人打了个手势,就开始带起路来。 又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终于到了回廊的尽头,如此迂回曲折,此刻才算真的到了拍卖现场。 回廊的尽头后面是一块非常巨大的圆形场地,在圆形场地中央有一个高大的看台。环聚在看台两侧的,则是环形一圈圈罗列了十几排石质座位。在这座位的外围还有二层阁楼,阁楼上一间一间坐落在二十个阁间。每个阁间相距两尺,阁间前面扯着帘幕,若非进入阁间或阁间内的人打开帘幕,否则别人很难看到阁间后面的环境。 这里就是地下拍卖城了!难怪地下拍卖城矗立这么多年别人一直找不到入口,原来这洞口根本就是被人连通到了移动的马车上,不是人们挑选拍卖城,而是这座拍卖城挑选进入的人!也不是人们去寻找这座拍卖城,而是拍卖城去寻找手持玉简的人! 蓝面女人领他们走过回廊后将他们交给了在回廊尽头等待着的绿面女人,行了一礼后在绿面女人面前打了个手势。见绿面女人点头,蓝面女人才折返回去。 蓝面女人走后,绿面女人走上前,道:“欢迎各位远道而来,请诸位随我来。” 胡月仙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竟然被蓝面女人领到了二楼入座。他们来的时候一楼石凳上已经坐了不少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张白色面具,远远一看就像一个个面无血色的孤魂野鬼,十分渗人。那些人大概是对上阁楼的人很好奇,见他们往阁楼走,纷纷扭头,口中窃窃私语。 花斯年发现这些仆人之间有着很分明的阶级区分,青面高于蓝面紫面,绿面又高于蓝面。青面虽然会说话,但口齿不行,将将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绿面却已经能字正腔圆地把话说清楚。按这么说的话,他们之间的阶级关系可能是按彩虹色来区分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等级也是一一降低。 到了花字间一落座,高台之上就一个带着赤色面具的男人从下面浮了上来。男人刚一出现,场面一片哗然。 “这次一开始竟然就是赤面大人亲自主持,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赤面大人不是每次最后压轴才出现吗?!” 赤面上来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升降台托着一物从看台下面升了上来。等众人看清那物,场间一片哗然。花斯年看着胡月仙,就见胡月仙藏在衣服里的手再次紧紧握住。她的表情被面具遮挡住了,花斯年只能从她的肢体上判断她此刻的心情。 赤面道:“今天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拍品——月下仙子。诸位想必也或多或少听过月下仙子的传闻及美誉,传说月下仙子吸收日月精华、甘露呵护,早已幻化人形,所谓牡丹花仙死,做鬼也风流。自从牡丹仙阁的前主人死去后月下仙子也突然消失。坊间传闻几经繁多,有的说月下仙子被人盗走,有的说月下仙子成精,也有人说月下仙子早已枯萎。但是传闻毕竟是传闻!这株月下仙子,实际上一直被我们主人黑面大人所呵护着,今日我们黑面大人与在座各位中一人有缘,特拿出此品进行拍卖。当然,买卖行当,价高者得。各位,此物底价十万两黄金。” 关于月下仙子的传闻还有一个,赤面没有说,那就是牡丹仙阁在牡丹城坐落了将近四十年,这四十年里一直是那位死去的书生一人打点牡丹仙阁,可岁月变迁,书生一直维持在二十岁的模样,从没有衰老过。而那些常驻牡丹仙阁的人容貌上也能明显看出年轻,这一切的功劳都归功于月下仙子。 来牡丹仙阁求月下仙子的人络绎不绝,有人曾出黄金百万求这株月下仙子,可都被书生一一回绝。 月下仙子,那是无尽生命和容貌美丽的象征! 黄金十万两很快就被加到了黄金百万,往上加的人依旧不停。就在价格喊到了三百万两时,胡月仙突然开口,“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 场下一片寂静,赤面开始了倒数。他敲锤定音第三下,昭示着月下仙子以归胡月仙所有。 桑虚吹了声口哨,“胡姑娘真是大手笔,您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一次竟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钱?”胡月仙嗤笑一声,“我两袖清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玄九思低呼一声,“那你还敢拍?” “怕什么,先拍了再说,大不了等下抢了跑路。”胡月仙语气似乎甚是不在意,可花斯年看她的手,却还是紧紧的攥着,“等下他们会带我们去付钱,我和这盆花的主人有些私人恩怨,我会提出让你们在偏房等候而我单独见那主人一面。那个时候房间里没人伺候,你们若是想查些什么,最好快些。” 胡月仙嘱咐这些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离开,这些人有序地被绿面人一个接一个带出去,既不争吵也不奔跑。黄面男人走进阁间,正如胡月仙所说,要带着他们去付钱。黄面男人应该是早就接了命令,当胡月仙提出见是月下仙子的主人时黄面男人连迟疑都没有便答应了。眼看着胡月仙要单独被黄面男人带走,花斯年蓦然从桑虚肩膀上一跳,顺利落到了胡月仙怀里。 胡月仙下意识借住花斯年,花斯年已经趁机盘身窝到了胡月仙怀里。桑虚想去抱花斯年,却被花斯年巧妙躲开,不管胡月仙怎么放就是不从她身上下来。胡月仙无奈,只好抱起这狐狸,冲着桑虚小声道:“这狐狸等下我一定还给你。” 胡月仙怀里有了依靠的东西,之前一直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她手轻轻抚摸着花斯年的柔软温暖的皮毛,感激道,“谢谢你,小狐狸。” 花斯年窝在胡月仙怀里眯着眼打量周围环境,扭头时候就看到桑虚他们被橙面女人领去了和自己正好相反的方向。远远地,桑虚面朝着花斯年,摸了摸脖子的位置,花斯年就听到桑虚的传音入密,“铃铛一直在你脖子上,只要有危险,它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花斯年轻轻颔首,转过头就看到黄面男人推开了一扇门。 门后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后庭,穿过弯弯曲曲回廊,男人终于在间门前停了下来。 男人敲门,用敬畏的声音低声道,“主人,人带到了。”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房门伴随着水声,应声而开,花斯年眯起眼睛看去,就看到一片水池,一头硕大的九色鹿浸泡在温泉中,神情十分惬意,而在九色鹿身后不远处,一朵蓬松成圆球的牡丹花怒放盛开,淡淡白光从牡丹花上散发出来,淡雅香气扑鼻而来。 花斯年脚下一痛,竟是女人在紧抓这自己的退,他仰头看向还带着白色面具看不清胡月仙的脸,感受到她整个身子都在战栗发抖。 九色鹿从距离胡月仙最远的地方慢慢游向胡月仙,它每移动一步,身体就变化一分,巨大的鹿角慢慢退去,身上的白色鹿皮化成人一般的皮肤,等又到池边时,九色鹿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英俊的白发男人。 男人眼中含情脉脉,手向胡月仙伸出去,声音缠绵而温雅:“想不到我的小牡丹,竟然学会杀人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第67章 古代玄幻位面1.15 “我只是在帮书生报仇,”胡月仙摇摇头,“他当年杀了书生,我现在一报还一报再杀了他。是你让他杀了书生,枉你自称祥瑞之兽,干的却是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那个书生不该死吗?!哪个正常的凡人在不修炼的前提下,活了两百岁还是二十来岁模样?!我用我的血日日浇灌于你,将你视为心血,你们二人却背叛我!”九色鹿拍打着水面气急败坏道,“我看他马上死在路边,好心将他带回家救他一命,他却将我的心爱之物偷走,这种恩将仇报的男人难道不该死吗?!要不是十年前那个男人告诉我你的下落,我到现在还在漫无目的的找你。书生可怜,我就不可怜吗?!你这个叛徒!” 胡月仙蹲下身子半跪在地上,将花斯年小心放到一边,摘下了面具,“我是个叛徒,我现在就将这条命还给你!” 胡月仙说着突然飞身就要去抓那朵牡丹花,九色鹿见了冷哼一声,从水中跳起挡在胡月仙身前。可当九色鹿靠近胡月仙时,胡月仙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柄利剑,直直冲九色鹿胸口刺去。九色鹿未曾对胡月仙设防,此时一剑射出,他虽向后躲,可还是划破了胸口,汩汩的银色液体从九色鹿胸口留下,落入冒着氤氲水汽的温泉中,瞬间就融化在了水里。 九色鹿红着眼看着胡月仙,怒不可遏,愤怒地冲着胡月仙抓去,可看到胡月仙闭上眼睛迎接死亡时九色鹿的手蓦地顿住,将她重重甩到一边,直直甩在了花斯年的面前。花斯年看着胡月仙流淌下来的液体,竟然和那九色鹿一样,也是银色的。 “你这次来原来是想寻思,”九色鹿将水往胸口上浇了数下,刚才还留着血的伤口便看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的真身在我手里,只要你真身不死,你就永远不会死。就算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会杀了你。你背叛了我,我就让你尝到我永生不灭的痛苦。” 胡月仙眼中流出一股眼泪,哀求地看向九色鹿,“把书生的魂魄交给我,他已经为了我乱了五常,不能再留在世上继续受折磨。” “呵呵,门都没有,你们一个两个,背叛我的,我都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九色鹿说着已经从温泉中站起来,泉水自动裹住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件银色长衫,“你既然来了,就给我好好待在这里,看看我是怎么把这个世界,变成地狱。” 九色鹿手在水里搅动一下,就有一条水线从水里飞出缠向胡月仙和花斯年。 花斯年反应快,躲过丝线,在下一次丝线再次来临时驱着身子一弓腰钻出房间,顺着通道跑开了。 跑了只小狐狸九色鹿也不在意,他将牡丹抱在怀中,手对着两人一勾手指,胡月仙就浮在空中任凭九色鹿牵引着移动。 九色鹿将胡月仙关在一间屋里抱着牡丹就离开了,而在九色鹿离开之后,胡月仙一抹脸,方才那绝望伤心的表情已是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坚定目光。 …… 花斯年从九色鹿手里逃脱之后在偌大的院子里左窜右跳,它现在法力尽失,在外人看来只是只普通狐狸。他在院子中乱窜,那些来来往往的覆面人见了竟也不在意,任由他穿梭在院子里。就在他马上就从后院跑出时,一双大手突然将他抱起,抱入了怀中。花斯年扭头去看,满头的银发,一身银色长袍无风猎猎作响…… 九色鹿将花斯年抱在手里把玩几下,表情越发温和,“你这狐狸,倒怪激灵。这些日子,就是你一直陪在月仙身边的吧,既然如此,那也来陪陪我吧。” 九色鹿抱着花斯年穿过廊道,就有一黄面站到他面前恭敬道,“主人,白霜满大人来了。” 九色鹿不屑地嗤了一声,“他来做什么?” “他说他来接人的。” “接人?什么人?”九色鹿朝门外睨了一眼。 黄面道:“白霜满大人说……太子殿下正在这里做客,他是来接太子殿下回去的。” 九色鹿皱眉,“太子?我怎么不记得我邀请的人里面有太子?你带他去找人吧,顺便帮我告诉他,我不希望我的秘密被人发现,若是真的被这个太子发现了什么,就算他是太子,我也不会留情。” 黄面恭敬一拜,“遵命,主人。” “怎么,我这大老远的来这里一趟,你连亲自接见都懒得做了?”九色鹿正要转身抱着花斯年离开,花斯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带着磁性的沙哑嗓音,那声音明明在很远处,花斯年又觉得近在耳边。 九色鹿轻皱眉头,转身看向来人。只见来人穿了身蓝色长袍,长袍并没有掩盖住男人的强健肌肉,而是将男人提醒衬的更加雄壮。男人长了一张笔挺狂野的脸,年级约莫三十来岁,头发在下面随便扎,脸上尽是狂放之态。 花斯年很快就听到九色鹿道,“你这个堂堂巳比国国师,我怎么敢怠慢你。” 白霜满一边笑着一边朝九色鹿走来,“哈哈,别人说这句话我信,陆兄说这句话,我就只在耳朵里过一下,片刻就忘,不敢当真。” “寻人我会让黄面带你过去,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回去了,你不要靠近我。”九色鹿皱眉后退两步,冷道。 “太子殿下进到这里就是为了调查南疆蛊虫的事情,我找你不光为了带走太子殿下,还想麻烦你帮我个忙。”白霜满收起笑容,站在九色鹿面前将手负在身后,低声道。 “什么事情?” “若是只有太子一人,他绝不会想到要进来调查。太子殿下被别人带坏了,和他随行的还有一个小道士,那个道士太多管闲事,你帮我抓住他,但是不要杀了他。我身份特殊,不方便出手,他拿了我一件东西,我需要要回来。” 九色鹿哈哈笑了,“还有让你白霜满吃瘪的人?他拿了你什么东西?” “这个我不便透露,你只要帮我抓住他就好。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除了说好的三千人,我再多给你一千人。” 九色鹿想了想点点头,“只要进了我这地下城,任他如何能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只是抓到他而已,简单。” “那就有劳陆兄了。”白霜满朝九色鹿鞠了一躬,眼睛看向九色鹿怀里的花斯年,眼睛突然皱了起来,“这狐狸从哪儿来的?” 九色鹿道:“月仙带在身边的,怎么了?” 白霜满表情一变,眼中现出杀意,“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道士,身边时常带着一只狐狸。而在一个月前,我派出去修道者围剿善见山狐族,当时曾擒住狐王玄古道。不过后来修士来报,运送狐王玄古道的锁妖笼被看,玄古道被带走了,你猜带走玄古道的人是谁?” 九色鹿抚摸着花斯年皮毛的手停了下来,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俯视着花斯年,“莫非,就是那名小道士?” 白霜满斜勾着嘴唇,嗤嗤发出两声冷笑,手瞬间便如闪电飞出,“正是!” 说时迟那时快,花斯年猛地跳出九色鹿的怀里,跳到远处和白霜满对峙起来,见身份已经败露,花斯年也懒得继续掩藏,他怒道,“就是你派修士围剿的我善见山?” 白霜满冷冷道:“要怪就怪你是太子妃的哥哥,太子妃是九天玄狐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以后当了太子妃,你们就是阻碍他们之间的障碍。” 花斯年冷笑,“太子妃?我九天玄狐堂堂上古遗脉,竟然要屈尊给你们这些人类当妻子?还太子妃,真往自己脸上贴近。你怕比人知道玄九思是狐狸,就不怕别人知道你这个国师是只千年蛇精吗?身上一股子的蛇骚味,藏都藏不住。又是将那些鬼蛇借腹出世,又是帮巳比国王压制所谓的诅咒,你心里到底在策划什么阴谋?” 白霜满脸色大变,怒极反笑,“哈哈,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更不能留你性命。”他说罢将袖摆在自己手上绕了一圈,那衣服慢慢变形,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把长剑。白霜满手持长剑,剑招凌厉,说着就朝着花斯年刺去,每招每式都是杀意满满。 花斯年如今虽然法力全无,可以前毕竟是皇级高手,只消轻轻一躲,他就避开了白霜满的剑招。这一来一去,一人一狐竟然成了平手。花斯年正认真躲着白霜满的攻击,正当他再次向旁边跃去时,突然发现自己牢牢黏在半空中,一动也不能动。 花斯年看地面,就在他注意力被白霜满转移之时,九色鹿竟是悄悄将血压缩成线延伸过来,将它的手脚缠住,动弹不得。 利刃越靠越近,眼看着就要刺进花斯年心脏时,花斯年怒吼一声,“桑虚!!!” 刹那间,一道白光从花斯年的脖颈处绽放开来,那光线亮的迅猛而突然,白霜满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只觉得自己的剑被什么东西一缠,连人带身体就甩到了一旁。 白光慢慢退散下去,本来空落落的院落里,竟是凭空出现了四个人。白霜满只消一眼就看到了太子钟离天海,桑虚脸色黑沉,手指作剑状在丝线上轻轻一划,就将花斯年收入怀中,“我的狐狸你也敢动,你不想活了吗?!”他说着手在虚空一抓,抓出了一柄铜钱宝剑,宝剑上画了许多符文,在半空浮动片刻,铜钱宝剑急速旋转,迅速一生二,二生四,片刻间变成了八八六十四柄铜钱宝剑。 宝剑调转方向,剑尖直指白霜满。 眼看着铜钱宝剑就要刺出,钟离天海突然冲出去拦在了白霜满的面前,“道长手下留情!他是我们巳比国的国师!” 桑虚怒道,“滚开,你也听到了,此乃蛇精。” “可这改变不了他是巳比国国师。” 玄九思定定看着花斯年,眼中泪痕斑驳,“哥,你真的是我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善见山全家。” 玄九思看向钟离天海,“天海,我救了你,可国师却恩将仇报,此为不仁。你是要站在我这边还是国师那边?” 钟离天海十分犹豫,他看了看国师,又看看玄九思,竟是不知如何抉择。 第68章 古代玄幻位面1.16 玄九思失望地低下头,就听桑虚道,“太子殿下,你这就不厚道了,这小狐狸为了你连他亲族祸害了,怎么你就不能为了这只小狐狸牺牲一下。” 太子看着玄九思,眉头轻蹙,犹豫不决,“九思,我……” 白霜满冷笑两声,“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拿太子殿下当什么挡箭牌。” 见白霜满要走向桑虚,钟离天海拦在白霜满面前,“国师,有什么事情先离开这里再说。” “……”白霜满看了钟离天海一眼,“太子殿下,不必为我犹豫不决,只管将我交给他们,我白霜满不会让你左右为难。”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钟离天海站在中间阻着两边,面露难色,“等一下,都先别冲动,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你们走吧,”九色鹿突然皱眉开口道,“我不喜欢见血,这里不欢迎你们。”说话间长袖一挥就在他们面前开了个淡绿色法阵门,“白霜满,这次我卖你一个面子,不追究这位太子殿下闯入之事,但是绝不能有下一次。若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他灰飞烟灭。” 白霜满见九色鹿不似玩笑,也不再迟疑,他对钟离天海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就率先走入洞中。薄薄的纸般的洞口,他刚迈进去就失去了踪影。 几个人看着九色鹿杀气腾腾的脸也不再久待,赶紧离开了。 ………… 眼睛经过了几息黑暗,待花斯年再睁眼,眼前已是片悬崖峭壁,白霜满早已立在悬崖边冷冷看着这边。他立在风浪之中,衣摆猎猎,似随风而去。 等人都到齐,白霜满向钟离天海招了招手。钟离天海只是略一迟疑,便要向白霜满迈开步子。可还没等他步子迈下来,钟离天海眼前猛地一黑,一头向地上扎去。桑虚眼疾手快,手指在空中抖了抖绳子就从他袖口钻出将钟离天海缠住,向后一扔扔到了玄九思身侧。 花斯年走到玄九思面前,隔着绳索,属于自己的内丹依旧在熠熠生辉。他试着吸了一下,内丹好像牢牢扎根到了钟离天海的丹田里,任他如何召唤,只是拼命发光,可就是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花斯年看向玄九思,问道,“你们对我的内丹做了什么?” 玄九思看着自己的兄长,愧疚道:“古道哥哥,我当时取走你的内丹,想给天海服下。可你的内丹太过霸道,不仅在天海的腹中横冲直撞,那强大的妖气险些让天海妖化。不得已,国师为你的内丹缠了一层结界,裹住内丹放在了天海腹中。哥,我真的不知道善见山上发生的事情,善见山常年四季如春、和谐安宁,数百年来无一点纷争,我真的只是想救人才会拿走你的内丹。” 花斯年冷冷看着玄九思,“既然你只是为了救人,那钟离天海妖毒已解,为何不将内丹还来?兀自强占旁人东西据为己有,帮着外人祸害亲族。玄九思,我以善见狐王之名,将你从我善见狐族除名。从此之后,你就只是九天玄狐玄九思,不再是我玄古道的弟弟,更不再是我善见狐族一员。” “哥,你听我解释。”玄九思扔下钟离天海,惊慌失措站起身扑到花斯年面前,“本来天海的妖毒解了之后 ,我和天海就踏上启程,打算回善见山归还你的内丹。可一路上总有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追杀我们,我们只能躲躲闪闪,走了很多岔道,才走到了这里。” 花斯年后退一步甩开玄九思,“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们一路上会被那么多妖怪追杀吗?” “因为它们想要你的内丹啊。”玄九思抹了把脸,“上古血脉的千年妖丹,得之便如鱼跃龙门,他们谁不想要。” “呵,愚昧。”花斯年哼了一声,“这内丹被白霜满加了结界,又有钟离天海的幼龙之气掩盖,就算是我,若不是能看到内丹,也不会猜到内丹会在他身上。除了你们,谁还知道你们有内丹的事情?是谁不想让你们去善见山?是谁不想将内丹还给我?是谁可以那般轻而易举操纵如此多的妖物?” 玄九思呆滞片刻,表情如被雷击般,连哭泣都忘记了,转头看向悬崖边上的白霜满。 此刻白霜满已是表情不耐,在看到钟离天海被桑虚弄晕后他急匆匆奔过来,和拦在他身前的桑虚对了一掌。没得了什么便宜只好又退回悬崖边,召唤出了无数魍魉盘旋身侧。远处被一片魍魉身躯遮挡,黑压压的,压黑了天,“你们两个,当日伤我孩儿之事还未找你们算账,今日竟又想劫走太子殿下!赶紧将太子殿下交给我。” 桑虚已是将八八六十四把铜钱宝剑散开护住他们几人,铜钱两两相连,将他们护的密不透风。有的魍魉极为焦躁,不顾白霜满命令俯冲下来,铜钱离开再次一分为二,一分二,二分四,分为数枚又归为一体,化成一柄铜钱宝剑冲着这几只找死的魍魉直飞过去。 众人只见眼前一道光芒在几个魍魉间飞了一下,便飞回铜钱壁之外。那几只魍魉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化成齑粉,再无一丝痕迹。 桑虚从虚空中将之前抓住的鬼蛇和蛋取出抓在手中,作势捏住,“白霜满,看清楚,这两个可是你的东西?” 鬼蛇一直被桑虚关在虚空中,桑虚的虚空有些许灵气,在里面不仅可保鬼蛇不死,还能让它精神几分。这些日子它日日吸收虚空中的灵气,竟是有些乐不思蜀。被关了不知多久,如今重见天日,鬼蛇居然没反应过来,打了个饱嗝环顾四周许久,才认清眼前的局势。 鬼蛇一看到远处的白霜满,立刻放声哭道,“爹爹,救我!” 白霜满看着自己的孩子神采奕奕,这才松了口气,他控着魍魉不要攻击,眼睛在钟离天海和鬼蛇身上来回扫了扫,“把他们交给我。” “这个蛇和蛋在我这里没有,可以交给你。不过钟离天海我不能给你,他吃了玄古道的内丹,既然内丹出不来,我只能带他走剖腹取丹。” “你敢!他是巳比国堂堂太子殿下,你敢动他,就不怕遭了天谴?!”白霜满瞪大眼睛,眼睛牢牢盯着桑虚的手,生怕他动一下。 “那就要看对天而言,是我的面子大一点还是这个太子殿下的面子大一点。你说修行千年的妖怪,我只是活了百岁的人,轮道行,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可你也见识过我的本事,就算打不过,我跑还是能跑的了得。就算不跑,只要给我一瞬,我也可以轻易刨开钟离天海的肚子。你看看在这个铜钱壁里,还有谁会护着钟离天海。玄九思吗?没用了,他已经傻了。” 白霜满看了眼玄九思,此时的玄九思半跪在地,满脸呆滞,双目无神,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一丝神智。 废物。 白霜满心里暗骂一声。 若不是看它是九天玄狐血脉,双修可助太子殿下修行,早就将它收作傀儡,却不想如今这般不顶用。 见白霜满还在迟疑,花斯年来到桑虚身边,从他腰上咬下了碎空剑走到钟离天海身边。缠绕着钟离天海的绳子滑向上下两边,露出了他的肚皮。 眼看着碎空剑钟离天海原来越近,而鬼蛇又被桑虚钳在手里,白霜满咬着后槽牙道:“我给你解开内丹禁制,可那是你不放开我孩儿和太子该当如何?” 桑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仰头大笑两声,“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既然你怕,我就先把这颗蛋还给你。”桑虚说着就将蛇蛋朝着白霜满的地方掷去。 见蛇蛋远远飞过来,白霜满控着一只魍魉接住,送到白霜满面前。白霜满检查了一下这颗的确是自己的那颗蛇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将蛋收好看向桑虚他们。内丹本是为太子修炼准备的,只要玄古道的内丹在他体内,再辅以玄九思的双修之道,不日太子便可拥有百年道行。可若是太子殿下没命得到这百年道行,那要着内丹又有何用。 虽是不舍玄古道的内丹,可为了太子,只能放手了。 白霜满见桑虚不似出尔反尔之人,双手掐诀默念几句咒语,花斯年就感觉到自己的内丹开始在钟离天海的丹田中拼命跳动,似要冲破一切回到自己身体里。花斯年不再迟疑,扔掉碎空剑,张嘴吸收自己的内丹。 隔着衣物,闪着亮光的内丹以肉眼可见速度从钟离天海的小腹向上滑动,不过一会儿,钟离天海的嘴巴被挤开,一颗亮如太阳的内丹窜了出来。 而就在内丹要飞进花斯年微张的嘴巴里时,桑虚却突然手指一晃,徒手将内丹抓到了自己手里。 花斯年微愕,疑惑看向桑虚。哪只桑虚单手抓着贵蛇,意念支撑铜钱壁,竟还有功夫对着自己的内丹念了十好几遍清洁咒。念了十好几遍后,桑虚还是皱着眉头,犹觉不够。最后,他又用了取水术将内丹清洗了十好几遍,这才松开眉头,将内丹送到了花斯年面前。 也是奇怪,本来在钟离天海肚子里横冲直撞的内丹,到了桑虚手里竟是乖乖巧巧,像一只小兔子。 期盼了这么久的内丹,终于重新回到自己眼前。那内丹脱离了桑虚的手后再次像撒了欢的野马,也不管还未反应过来的花斯年,直接就撞进他的口中,沉入他气海之中。 瞬间,一股强大的妖气自花斯年气海之处充盈全身,本来乏力的身躯瞬间充满了力量,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变化着,身体撕裂了一般的疼痛。 只见额头一点朱砂痣的九尾黑狐仰天长啸一声,声音震耳欲聋,直接冲散了这些牢固的铜钱壁,将那些盘旋在天空的魍魉全部震碎在尘埃之中! 桑虚捂着耳朵,一股猩甜从腹腔冲入口中。大地震颤,他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威压迫的摇摇欲坠,压弯了身子。白霜满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索性白霜满离得远,又有先前魍魉为他当替死鬼。他见黑狐失控,桑虚受伤,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化作蛇身,用鳞片护住全身闪电一般冲向他们,眨眼之间就卷走了钟离天海和鬼蛇。 鬼蛇此刻已经被震晕过去,钟离天海离黑狐最近,可在黑狐爆发出怒吼的瞬间,玄九思提前挡在钟离天海面前护住钟离天海。钟离天海没受什么伤,玄九思倒是伤的不轻。 白霜满可不管玄九思,他手猛地一拉,就远远退到悬崖之外的天空之中,在天空召唤了一只飞鸟乘风而逃。 第69章 古代玄幻位面1.17 无数恶念从花斯年的脑海中袭来,那残存在玄古道内丹中的怨恨,如同一个个巨浪,击打着花斯年的脑海。 ——凡伤我族人者,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凡对我心存恶念者,我诅咒他永生受难! ——我等一心求善,善为何不曾善待我等! 花斯年控制不了气海翻腾之气,索性拉出神识沉入气海,就见在一片汪洋的黑色海洋之上,一只散发着黑气的九尾小狐狸兀自疯狂扭动身躯。这九尾小狐一会儿仰头哀嚎、一会儿躺在地上翻滚身躯,九条尾巴张开扭动。 花斯年见状沉到九尾小黑狐面前,那小狐见有人过来,警戒地压低两腿,猩红眸子怒目圆睁,“你占了我的身体。” 花斯年一顿,有些摸不清状况,[什么情况,小可。] 此刻脑海中响起了小可久违的声音,[是附着在内丹上的残念,吸收了内丹里的妖气,成了独立意识。难怪白霜满要给内丹加设禁制,不设禁制的话,钟离天海的意识早就被它吞没了。]小可双腿一盘浮在花斯年的脑海中,前爪揉着下巴恍然道。 “不是我占了你的身体,好好想想,不正是你召唤我来的吗?”花斯年盘膝坐在狐狸面前,脸上露出了最和善无害的纯良笑容。小可见状抹了把脸,[哎,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太假了。] 花斯年权当没有听到小可说话,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看向小狐狸。 显然玄古道的残念虽然有了独立意识,可智龄却很低。黑色小狐狸抬头懵懂看向花斯年,紫葡萄似的眼睛蓄着泪水。花斯年暗暗咽了口唾沫,自己变成狐狸时候不觉得如何,可如今看这只小狐狸,简直可爱到不行啊! “我在这个身体里好好的,为何要将我送出去。”小狐质问道。 花斯年:“非我所愿,而是有人别有用心,把你抢了去。” 小狐:“连自己的内丹都保护不了,真是废物。” 花斯年点头,“是的,是的,让你担惊受怕,我是废物。” 小狐:“有个妖怪,用锁链将我锁住,动弹不得。” 花斯年眉头微蹙心疼道:“那是坏人干的,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黑色小狐许是被花斯年身上的母性光辉所折服,惊慌渐渐散去,它抬着眸子上下打量了花斯年少许,突然扑到他怀里,带着哭腔道:“母亲,以后莫再要将我丢了。” 花斯年浑身一僵,脑海中爆发出了小可狂笑声,[母亲,哈哈哈,母亲。] 安抚着拍□□色小狐后背,花斯年僵硬一笑,“乖儿子,听话,好好睡一觉。” 黑色小狐周身黑团已经散去,将尾巴一盘,裹成一个球藏在花斯年怀中。接连几个月的惊惶,如今总算得到慰藉,没过多久,黑色小狐甜甜睡去。看着黑色小狐熟睡,花斯年这才将自己的神识重新放回现实。 他一个回神顿时大跌眼镜,方才还是悬崖森林的景致,此刻周围一片断壁残垣,远处的树木齐齐折断在根部,方才的悬崖也被震碎了一段下去。桑虚不知道什么时候召唤出了一柄巨大铜钱宝剑,将他们几人托在上面,才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 冷风飕飕吹过身上,花斯年看了看身上属于桑虚的道服,扭头正要道谢,就见桑虚脸上血色全无,双瞳中眼神涣散,似马上就要昏迷。而玄九思则是半跪在铜钱宝剑上,依旧魂不守舍,恐怕眼前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捕快傻傻蹲在铜钱宝剑上,嘴里一会儿一个妖怪,一会儿一个法术,花斯年看了一眼,心道:这位看来是真的吓傻了。 让一个对怪力乱神之事素来不信的人短短一天时间亲眼见到眼前种种,不被吓傻才怪了。 桑虚见花斯年醒来,艰难扯着嘴唇笑了笑,“你醒了,那我就可以睡了。” 此话刚落,桑虚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向铜钱宝剑。花斯年一把捞住桑虚,铜钱宝剑在空中晃晃悠悠几下,也是给花斯年面子,没过一会儿重新稳住剑身,在花斯年的意念操控下朝牡丹城飞去。 花斯年不想太过招摇,在他们周围施了个隐身咒,偷偷落在牡丹仙阁后院。铜钱宝剑落地,自动化成数枚铜钱,钻进了桑虚的袖口里。收起铜钱宝剑,花斯年也不管这两个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的人。他用自己的皮毛化成一件黑色长衫,抱起桑虚就从后门进入内厅径自朝二楼而去。 因为接连的凶杀之时,牡丹仙阁已经暂时闭门。没了活计,偌大的饭庄,只有几个伙计看门,就连掌柜也不知所踪。花斯年抱着桑虚进入里面的时候只有小六子一人在。乍一见花斯年,小六子吓得跳了起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和他一起的,后院还有两个人,帮忙照看一下。”花斯年用下巴指了指桑虚。 小六子这才发现昏迷的桑虚,“哎!道长这是怎么了!” “我们进了地下拍卖城,他在里面受伤了,太子殿下已经被国师带走。”花斯年不再迟疑,赶紧往楼上走去,“小二哥,人命关天,帮我守着门口,我不开门谁都不许进来。” 小六子赶紧道,“好的客官。” 花斯年抱着桑虚进了房门,在房门里外各设了一层禁制,这才将桑虚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眉头紧锁。试探着注入一丝妖力进入桑虚体内,刚一进入桑虚的气海,花斯年的妖气就被无数条乱窜的灵气冲击,拍打在气海之中,妖气也因此断在气海之中。见妖气无法游遍全身,桑虚的气海翻腾,花斯年眉头凝成一个“川”字。 刚才自己的内丹暴走,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桑虚。现在他金丹受损,气海翻腾,若不是尽快将他气海中的灵气引导流遍全身,就算他是石心孕育而出的生灵,后果也不堪设想。 ——母亲,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你引导他的灵气。 脑海里突然传来黑色小狐的声音,原来这一路上内丹在花斯年体内修养,黑色小狐沉沉睡了一觉后很快就醒了。 ——什么办法? ——运用双修之法,我们九天玄狐是上古遗脉,曾经的我们就是双修完成修炼,我们是天生的双修者,不仅可以是自己修为大增,还可以是双修道侣受益匪浅。这也是为什么白霜满那家伙肯让玄九思留在钟离天海身边的原因。 花斯年面露难色,这个双修什么的,他是没意见,反而有些小期盼,但是…… ——但是桑虚如今意识全无,如何双修? ——这个不怕,双修的普通境界乃是肉体结合,更高一层是力量的结合,最高一层就是魂魄的融合。他的魂魄此刻一定在气海某个角落沉睡,找到他,双修!母亲,别怂!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你不上怎么知道行不行?放心,一旦我发现你有什么问题,会立刻截断内丹,把你的魂魄拉回来。 花斯年:……………… 虽然现在只能听到黑色小狐的声音,并不能看到它的表情。可他怎么总感觉,小狐如今定是双目放光?是它别有用心,还是真的那么期盼? [它说的没错,我刚刚搜了下这个世界的记录,是有这种说法。不过救不救看你自己意思,不救桑虚也死不了,只是身体受伤,救的话桑虚算是因祸得福。真要有什么,我们这个世界还可以重新再来。] 黑色小狐话音刚落下,小可的声音也出现了。小可作为系统意识,地位凌驾在这个世界任何意识之上,它可以听到黑色小狐的声音,黑色小狐却不知道它的存在。 眼看着桑虚脸色越发苍白,花斯年道:[我不是怕我被受了暗算,我是怕桑虚会受到暗算。他现在是“他”,等这个故事再来一遍,他却不一定是“他”了。既然你也说内丹没撒谎,那我便去了。] 花斯年这话小可有一半没听明白,但还是没问什么,[好。] 头紧紧贴着桑虚的额头,花斯年抽出自己的灵魂,钻入他的脑海中。顺着脑海下沉,躲过乱窜的灵气,直达气海之中。今天接连两次进入气海,情况却大不相同。 自己的气海是一片漆黑,而桑虚的气海却是一片橙黄。金黄色的海浪无风拍打,金色的旋涡水柱呈龙吸水模样,向气海的天空窜去。花斯年穿梭在这些龙吸水之间,很快就在一处找到桑虚。金色的身影浮在半空中,巨浪遇见他纷纷避让,不敢伤他半分。花斯年飞过去,却看到了一张不属于桑虚的脸。 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庞,俊美无俦的脸上白皙如玉,一头银发裹住全身。寸缕不着,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白。花斯年试着去拥抱桑虚,手刚一碰到他,桑虚一直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让花斯年不由呆在了原地。 那是一双金灿灿的眸子,如阳光般温暖,又像钻石般闪烁。沉睡的身体很快就打开身体,看似柔弱的身躯力大无穷,只是轻轻一拉就将花斯年扯入怀中。那人的头发纷飞,将花斯年浑身固定起来,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男人不曾言语,轻笑一声,依凭着本能形势。 周围的海浪伴随男人的心情,时而起伏,时而落下,时而翻腾蹈海,时而向天喷出喷泉。在这段时间里,花斯年什么都不能做,他能做的只是依凭自己的心,畅快淋漓的接纳男人。 许久,男人快慰一叹,亲吻着花斯年的唇瓣,嘴唇滑到花斯年耳边,低声道:“想你。” 瞬间,花斯年的意识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一弹,就被弹出了桑虚的气海中,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花斯年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有些不能自拔,就猛地听脑海里吼道:母亲,快醒醒,赶快运转气海。 他回过神来,先是侧头看了一眼桑虚,见他脸颊红润,没有了之前的惨白,这才深呼吸几下镇定心神,盘膝坐在地上打坐。将双修的得来的灵气往沿着气脉往气海中输送。小黑狐早就在气海中等着,见汪洋一般的灵气涌来,它立刻欢腾跳起,饕餮一般张开嘴往肚子里吞食。 多余的灵气在气海运行九九八十一周,又输送全身,不过片刻,花斯年就觉神清气爽,周身乏力和疼痛尽数消散。 待这些充沛的灵气都被内丹化解成妖气沉淀在气海中,花斯年这才睁开眼睛。 此时桑虚已经醒了,正在疑惑地看向花斯年。两人对视一眼,桑虚舔舔嘴唇别过脸去。花斯年看着桑虚的表情,发现他脸颊微红,眼睛飘忽,竟是害羞了。 花斯年明知故问:“怎么了这是?” 桑虚轻咳,眼睛向花斯年这边瞟了瞟,道:“没,没什么,做了个梦。” “什么梦?梦中可有我?”花斯年又问。 桑虚的脸越发红了,他不再言语,头压得更低。 花斯年这时想起了桑虚气海中那个满头银发的男人,容貌虽和桑虚以及他的前几个男人有所不同,可在他身上,花斯年感受到了他们的气息。这就是那个追随了自己好几个位面的男人的真面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气海中时对自己说那句话,又为什么每次男人都像失忆了一般,忘记之前的所有事情。 到最后花斯年并没有告诉桑虚真相,只是告诉他自己用妖气帮他修复灵气。在他看来气海中的那个男人是桑虚,可醒来的桑虚记忆被封,只有一半是那个男人,这种昏迷时候悄悄把双修都做了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了。 这一个双修也不知花了多长时间,花斯年这才想起来那名捕快和玄九思还在院子外面。进来时候嘱咐了小六子处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处理的。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花斯年的肚子不合时宜响了几声。 花斯年赧然,“我出去找点东西吃,你大病初愈,先好好休息。” “我陪你一起吧,我也有点饿了。” 花斯年道:“好。” 两人结伴推开房门,房门一推开,就听楼下一声大喊,“道长您二位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都要出人命了!” 花斯年饥肠辘辘,就看到下面的桌椅被打乱在地,满目狼藉。 他问道:“怎么回事?” 小六子跺跺脚,“您二位那日回来,让我把后院里两位大人照顾好。捕快大人我就连夜送回了衙门,可那位小祖宗是和太子殿下一道的。衙门也不敢收,我就只好又带了回来。想安置在上房。可没想到刚回来就碰到了胡月仙胡姑娘,那位少爷一见到胡姑娘,就跟疯了一样大叫一声,冲上去和她拼命,两个人就在客栈里打了起来。这小少爷也是受了伤,打了一会儿就昏过去了。可醒过来又是去找胡姑娘拼命,拼着拼着又晕了,醒来继续找胡姑娘麻烦。胡姑娘也是来者不拒,两人每日都要在我们下面都斗上一斗,本来好好的客栈,都要被他们两人给拆了!” 花斯年和桑虚对视一眼,看向小六子。 桑虚:“胡月仙回来了?” 花斯年:“这几天?我们在房间闭关了几天?” 两个人是同时问出口的,小六子一愣神,赶忙道,“您二位在房间里闭关了十日,两位闭关的第二天胡月仙就来了。这十天里你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的都害怕您二位是不是在里面出事了。要不是没闻到里面有什么异味,我早就冲进来了!” 竟然有十天? 花斯年捂脸,他怎么感觉自己只是和桑虚在气海了来了那么一发而已,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是十天呢…… 小六子这两句话算是把两人的问话都囊括了,小六子还要说什么,他们就听到旁边的房门传来“吱吖”的开门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哀嚎:“哥,你终于出关了!” 玄九思泪眼汪汪,就要扑到花斯年面前。花斯年眼疾手快,一闪身将小六子提到自己面前,而自己则是拉着桑虚向后一退,退到了十步开外。玄九思一把推开小六子,泪眼婆娑地望着玄玄古道:“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哥,我真的知错。” 花斯年扶额,看向被撞得晕晕乎乎的小六子,“小二哥,先帮我弄些吃的,这里我看着,什么东西损坏了你列一个清单,我等下把钱给你。” 小六子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跑了。 见花斯年抗拒自己,玄九思十分委屈,可也只是远远站着,不敢再靠近分毫。玄九思出来没多久,又一扇房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胡月仙。胡月仙睡眼惺朦,头发散落在箭头,随便穿了个水绸纱衣,倚在门框笑眯眯道,“我本来听说道长受了伤,特意为你们送来良药,没想到二位有神功在身,月仙倒是多虑了。” 玄九思看到胡月仙,就要朝她扑过去,花斯年眼疾手快,一个定身咒甩过去,玄九思就被定在了当场。 花斯年走向胡月仙,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陆淼只能困住我的本体,从来就困不住我。自从跟着书生离开了陆淼身边,我就一直在寻找杀死陆淼和我自己的办法。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的牡丹里流的全是陆淼的血,只要他的血在我体内一天,我就永远都死不了。我已经陪着陆淼过了数千年了,陆淼想死,我未尝不想死。” 听了胡月仙这话,花斯年皱起眉头,他一直以为当年胡月仙是爱慕才跟书生离开,可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并非如此。 胡月仙指了指房内,“几位若不嫌弃,可入房一叙。” 花斯年和桑虚点点头,路过玄九思身边时就见他泪眼汪汪,花斯年无奈道,“放开你可以,但我若是放开你,你需答应我不可动手,否则,你就跟我滚去院子里,和马今天在马厩过夜。” 玄九思的眼睛使劲眨巴好几下,花斯年这才点开了玄九思身上的禁术,玄九思一直敌视胡月仙的态度也让他有些在意。 答应了花斯年不动胡月仙,玄九思只能一个人磨着牙默默跟在花斯年身后。他看着花斯年与自己越拉越大的的距离,不由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当时在善见山中,因父母走的早,玄古道对他宠溺有加,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错误,玄古道都为他撑着场子。不管他在外面受了什么欺负,玄古道二话不说,都会找那人拼命。 那时候玄古道对他,简直是要宠上天了。 钟离天海对自己虽也宠爱,可与哥哥做的那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说钟离天海救了自己一命,那玄古道救自己的时候数不胜数。如果没有玄古道,他还有什么机会遇到钟离天海。可他对玄古道对自己的宠爱当成理所当然,对钟离天海对自己的宠爱受宠若惊。 到了最后呢?他为了那个所谓的爱情,葬送了这世间最不求回报的爱,是他差点害死玄古道,是他害了善见山的族人们。他没有做一点对不起钟离天海的事情,可却永远无法偿还玄古道的付出。 想起那时候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兄长,再看看如今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兄长,玄九思颓然无力。是他的无知和任性,让玄古道彻底伤透了心。他拿着玄古道视为生命的内丹去取悦钟离天海,让玄古道背负上全族叛徒的骂名。是他将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哥哥,彻底踩在了泥潭里啊! 玄九思眼前被泪水氤氲模糊成一片,脚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铅石里一般沉重,突然一声熟悉的低喊传到他耳边,“你哭什么?” 玄九思擦了擦泪水抬头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哥哥,失声道:“我……” “我这个内丹丢了好几个月、狐落平阳的堂堂善见狐王都没哭,你哭什么,你损失了什么?”花斯年笑着叹了口气,“玄九思,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玄九思被雷击般立在,脑海中画卷闪过,定在了一格。 那时候玄古道还没有成为狐王,为了给玄九思出气,和一群狼族撕咬的遍体鳞伤。玄古道身上汩汩鲜血隐藏在了漆黑毛发之中,眼神幽幽看向自己,“九思啊,前方的路有我为你踏平,你只要安心长大,与我共享盛世繁华。”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一颗一颗掉在地上,玄九思抬胳膊擦掉,泪水又接连坠下。他想强忍着哭意,可越是强忍,哭意越重。花斯年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走过去牵起玄九思的手,将他领进了胡月仙房间里。 刚一坐下,花斯年就开口道,“胡姑娘,玄九思为什么对你充满了敌意?” “这个我怎么知道!”胡月仙翻了个白眼,“我那日回来,不过是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还活着吗,他就疯了一般要来惹我。” 玄九思抽抽噎噎,“若非是你带路进了地下拍卖城,我哥哥怎么会受伤。凭什么我哥哥受了伤,你却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呵,我想进拍卖城,你们这些人也有事情要查。各取所需,谁亏欠谁了。倒是你,一言不合就开打,你好歹也有五百岁了,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吗?没断奶就不要出来走江湖,笨蛋。你这样除了给你哥拉仇恨,还能干什么?本来我和你哥说不定还有什么交易可以谈,你出来胡搅蛮缠一番,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 玄九思委屈地看了看了花斯年一眼,低头看着地面,恨不能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花斯年扫了玄九思一眼,看向胡月仙,“他已经被我从狐族除名,他不是我弟弟。你继续说,九色鹿救了书生、养育了你,你为什么跟着书生逃了。” “那书生本来是要进京赶考,后来染了风寒,变成了肺痨,差点死在路上。是陆淼救了他,可陆淼不单纯是为了救他,他想让他变成傀儡,就像地下赌城中那些面具人一般。我和书生闲谈生死之道,闲谈之间,书生告诉我他闲看群书是发现了南疆一本书中描述过一种蛊虫。那种蛊虫可吸食凡人生命,就算是不死之身,也不会幸免。我又问起书生是在哪里看到的这本书,书生支支吾吾,却是说不出具体在哪。” “然后你就哄骗书生,将你带了出去?为了找到那本可以解不死之身的书?”花斯年问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过正如你所说的,我蛊惑了书生,用陆淼赐给我的法力,将我们的行迹隐藏起来。书生也没有进京赶考,他当时还有一个在乡下等着成亲的娘子呢。我让书生拼命去想那本书的出处,他想了五年,才想起来。”胡月仙眼神朦胧,举手投入一股妖娆之气,桑虚一直静坐在旁,突然掷出铜钱宝剑射到胡月仙的眼前才停下,“将你的媚术收起来,我虽然杀不死你,但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花斯年皱眉看着胡月仙,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胡月仙。 这样是对着正常男人也就罢了,在座三个男人,三个gay,性取向不同,就算是再怎么施放媚术,也只是对牛弹琴啊。 胡月仙被桑虚的天罡正气一慑,周身媚气尽散,“我和他找到了那本古书和被封存起来的虫茧,过程虽然有些困难,但结果很可喜。书中的确记载了吸食人性命的蛊虫炼制之法。毕竟是至毒之物,养成手法也十分凶残。这蛊虫需要不断吸收凡人魂魄才能养成,而且蛊虫吸食魂魄的速度很慢,时间若是很短,根本无法生长。” “我想了想,带着书生来到这座汇聚了南来北往之人的牡丹城。这座城镇人们流动性极大,繁花似锦,如同世外桃源,离皇城有远,是吸食魂魄的好地方。我媚术悠然天成,只消在外面走一圈,便会有男人为我送来大把钱财。用这些钱财,书生很快建成了牡丹仙阁,将我供在那里。随后我又散步出来牡丹仙阁可永葆青春的消息。牡丹仙阁的名声驰骋四海,招引来了不少五湖四海的人。果然很快,牡丹仙阁门庭若市,人们清早来到,晚上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蛊虫一点一点蚕食这这些人的魂魄,很快就茁壮成长。” 花斯年看着胡月仙神采奕奕的表情,再回想九色鹿陆淼在温泉里说的,这两人还真不愧是一脉相承,相爱相杀不说,一个想要不择手段赐予别人生命,另一个则是恨不能取走旁人的性命。 “夺命蛊就养在牡丹仙阁的地底下,它们蚕食凡人魂魄的这两百年,一直在繁衍生息,眼看快要成功,却不料被陆淼发现。陆淼操控着傀儡闯进牡丹仙阁,杀了一直靠喝我的血活到那时候的书生,还抢走了我的本体,火速逃跑。” “剩下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再次去外面弄了些钱,化成男子盘下牡丹仙阁。只是让他们稍作修整就开始营业。当然,我为的不是赚钱,而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地底下的夺命蛊。可这些来住店的人太不老实了,听说我的本体不翼而飞,总是有人天真的以为我的本体还藏在什么地方,借着住客栈的名义在客栈里偷鸡摸狗,我只能用幻术吓跑他们。就在几日前,蛊虫终于从茧中孵化,破茧而出。刚好客栈里来了几个去地下拍卖城的人,我就将夺命蛊放在他们身上试了一下,果然有奇效!” 胡月仙眼睛晶亮,笑嘻嘻道,“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若是进了地下拍卖城,势必会搅起一番风云。而我就可以借此机会行动,当时我故意惹怒陆淼,将他的双手划破,将蛊虫种了进去,蛊虫一旦进入陆淼体内,只要我用意念操控母虫,就可以让他去死!之后我趁着你们引起的内乱,趁机逃了出来。说起来这计划能完成,你们几位功不可没。” 玄九思抬头瞪着胡月仙,“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胡月仙冷笑,“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好人坏人之分?不过是利益者的划分罢了,九色鹿在神话故事里还是个祥瑞神兽,可他做了什么?当今天子无缘无故射杀马上就可得道成仙的类龙和她的孩子,他就是好人?可人们就是对他们感恩戴德,歌颂赞扬。成王败寇,谁更强,谁就有话语权。” 胡月仙一口一个大道理,花斯年将玄九思扯到自己身后,也学着她冷笑一声,“既然一切都在胡姑娘的计划之中,那胡姑娘只要操控母虫捏碎九色鹿体内的夺命蛊即可,何必和我们多说废话?” “我要和你们做个交易。”胡月仙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后在一个地方站住,向下跺了跺脚,“当初为了防止陆淼发现母虫,我特意将它留在牡丹仙阁,可那日我回来,发现母虫不见了。” “奥?是不是被什么人带走了,没有了就去找呀。”花斯年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 “如果我说拿走母虫的那个人还带走了子虫,而且是朝着善见山方向去了呢?是白霜满趁着我离开,先来这里偷走了蛊虫,又去陆淼的地盘找到的你们,我们都被他耍了。他现在带着蛊虫去善见山,你猜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虽然想用这个蛊虫杀人,可我杀的都是被陆淼残害的傀儡和陆淼,那蛊虫被白霜满拿到手里,就不知道到底会干什么了。总不至于会造福人间吧?” 花斯年皱眉,“你不是又在骗我们?” “我胡月仙虽然奸诈,可从未对你们撒过什么谎,只是对某些事情避而不谈,信不信由你们。” 桑虚问道:“那你想谈什么交易?”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善见山,你们帮我抢回夺命蛊,我告诉你们关于白霜满的秘密。我法力虽然不强,但好歹活了数千年,事情总归还是老人知道的多些。” “可以。”花斯年只是一想,点头道,“带上你只是举手之劳,不过我不要白霜满的秘密,我要九色鹿头上的那对鹿角。别人的秘密千千万,我哪里有功夫知道。 “鹿角!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你知道那对鹿角意味着什么吗?!” “反正你们两个结伴去死,再贵重的东西对你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吧?你若是肯给我,我就带你去善见山,帮你取回夺命蛊,你若是不答应,我也会去善见山,不过那时候我做的就只是烧死夺命蛊。” 胡月仙攥紧拳头咬咬牙,“好,我答应你。只要能杀死九色鹿,我就把它头上那对鹿角给你。” “不是杀死九色鹿把鹿角给我,是我帮你夺回夺命蛊,把鹿角给我。” 胡月仙瞪了花斯年一眼,“它活着角我拿不出来。” “我相信你可以的。”花斯年笑道,“你的这个能力,毋庸置疑。” 胡月仙又踌躇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将夺命蛊取回来,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陆淼的鹿角交给你们。” “好!既然如此,那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 胡月仙表情一凝,“什么问题?” “我十天没吃饭,有些饿了,要先吃多点东西。” 胡月仙:“……” 花斯年吃饱喝足,又在客栈好好睡了一觉,到了第二天才启程前往善见山。玄九思被花斯年除了名,可他并不肯承认这种现实,花斯年每走一步他就跟在花斯年身后一步,眼睛紧紧盯着花斯年,生怕走丢了。 见状,花斯年道:“善见山也曾经是你的家,既然你这么想跟去,那就去看看现在善见山变成了什么样子。” 善见山在最西方的位置,其外常年设有迷雾结界,就算寻常人走到了善见山中,也会被迷雾引导,重新走出善见山。数千年来善见山就一直这样矗立着。 作为善见狐王,为了保护善见山子民,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便加固结界一次,不到万不得已情况下不得离开善见山。玄古道成为狐王数百年,一直没有离开善见山,若不是因为玄九思的任性,它可能会就这样一直守护善见山,直到下一代狐王诞生。 花斯年如今法力恢复,便不用再依靠桑虚。他从袖口掷出法器凤凰羽扇,载着众人只是用了半日功夫就来到了善见山。善见山上一片断壁残垣,曾经的鸟兽满山、如今的满目狼藉,曾经的山清水秀、如今的惨不忍睹,一切都映照在玄九思眼中。 玄九思看着这残破不堪的善见山,就鼻头一酸,又要落下泪来。可随即他就想起了花斯年那句“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的话,强忍着鼻头酸意,生生将泪吸了回去。 花斯年默不作声,站在凤凰羽扇之上,凝眸看向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桑虚从花斯年身后揽过去揽住花斯年的脖子,低声道:“我这次亏大了。” 花斯年回过神,看向桑虚俊俏的脸,问道,“什么亏大了?” “当日你我互诉衷肠,我说我有昆仑山为聘,你说你有善见山为媒。我这不是亏大了吗?” 花斯年哈哈笑了两声,“那你就说要还是不要吧。” “要是一定要的,不过我会帮你一起重塑善见山。好歹是你的嫁妆,不能太难看不是?” 花斯年眼睛亮晶晶的,“那到时候我将白霜满赶出去后,你就赶紧把昆仑山的聘礼拿过来,能拿多少拿多少,把我们善见山装点漂亮一些。” 玄九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打情骂俏,心中微凉。 曾几何时,他哥哥纵使面对外人总寒着张脸,可对着自己时也是这般喜笑颜开,这个笑容曾是他的专属,现在却再也回不来了。 玄九思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做错事情总是要为之付出代价的。若以机会,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弥补哥哥。就算无法挽回哥哥,也一定让哥哥不再恨他,让族人不再恨他哥哥。 花斯年踏着凤凰羽扇在善见山上空飞了一圈,都没看到白霜满的踪迹,这才飞到了善见山狐族以前为家的山林里落了脚。山林中曾经种满了大片的柳树和桃树,夏天一到,柳树随风招展,桃花遍地开放,说不出的美丽。 可如今这片山林,除了被烧焦的树干,再也没有其他。 “当日我离开后,那些修士们就闯了进来?”玄九思这次没有落泪,低声问向花斯年。 花斯年扫了玄九思一眼,道,“对。你不必太过自责,想来白霜满对善见山觊觎已久,就算没有你带路,也会有其他人带路。就算没有你来偷内丹,也会有其他人来偷内丹,就算你不将我的内丹取走,他也有其他办法进入善见山。现在善见山的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再多自责也无用。” 玄九思垂下眼眸,“可你说的那个人,都是我。我是善见狐族的罪人。” 花斯年没再说什么,任由玄九思一人沉浸在悔恨之中。当日数百修士闯入善见山大肆杀戮,眼看着狐族不敌,玄古道拼尽最后心血将善见狐族都送了出去。之后玄古道和那数百名修士大战三天三夜,地上尸体遍地,不仅有惨死的狐族同胞还有无数修士的尸体。可几个月后他再次踏上这片土地,除了这些断壁残垣和空旷的荒芜证明了那场大战,地上的尸首已经消失不见。 不会有谁那么好心来处理尸首,那这些尸首又怎么会不翼而飞? 花斯年这片土地上端详了片刻,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手一抓,就把藏在地底下的一只红狐狸拎了起来。 红狐狸抖了抖身上的土,张嘴就要向玄九思扑去。要不是这红狐狸的力气太小,玄九思此刻胳膊上早就被咬穿了一个洞。花斯年拎着红狐狸看了一会儿,试探叫道:“红长老?” 那红狐狸浑身一僵,弓起腰身,将自己团成一团,似不愿回答花斯年。花斯年见此情形那肯放开红狐狸,他二话不说咬破自己的拇指就塞进红狐狸嘴里,将灌注了妖气的血一起挤进红狐狸肚子中。红狐狸尝到血的猩甜味,疯狂挣扎起来,花斯年一个手拎不住,只好将红狐狸困在半空中让他自己挣扎。红狐狸吃了花斯年的血后痛苦地打了在半空打了几个滚,滚着滚着,摇身一变,便变成了一只留着长白胡须的老者。 玄九思看到老者的一瞬间,“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红长老,是你。” 红长老瞪了玄九思一眼,眼中充满仇恨,“滚,你这个叛徒,我们善见山没有你这只狐狸。” 红长老瞪了玄九思一眼,这才看向花斯年,冷哼一声,也不行礼,“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溺爱玄九思,你就是不听!” 花斯年一边道歉一边问道,“红长老,你怎么会化成原型?我们其他同胞呢?” “那日你被修士们抓走之后,我们很快也被一个叫白霜满的家伙找到。他将我们囚禁起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器,竟是能够隔着我们的肚皮吸收内丹中的妖气。好多法力浅薄的同族不堪重负,化成原型。前几日那白霜满负伤回来,结界不稳,我和几个同胞趁乱跑了出来,打算回善见山自行了断。我们这些老家伙,宁可死在善见山中,也不愿将最后一点妖气交给那个混蛋!” 第70章 古代玄幻位面1.18 花斯年将妖气过到红长老体内,他身体中内丹虽在,可之前雄厚法力已经消失殆尽。 妖的内力不是那么容易被吸收走的,就像玄古道的内丹,就算他的内丹被钟离天海用了那么多日,内丹中的妖气只是丢了一点点。况且就算妖丹中的妖气耗尽,妖们依旧可以通过修炼重新获取修为。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将生命逆转为妖气,当时玄古道与修士们厮杀,用的就是这种方式。 花斯年看向胡月仙,“胡姑娘,这白霜满……”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话一出,他猛然想起了先前和胡月仙的约定,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胡月仙咯咯一笑,眉眼弯起,芳华予临,“否则怎敢劳烦您二位呢?” 胡月仙笑地妖娆,连影子也跟着颤动几分。花斯年低头扫了眼胡月仙乱颤的影子,扭头看向红长老,“长老,你一人死了一了百了,可我上万族人尚在那妖孽手里受苦,红长老你忍心一走了之?” 红长老迟疑片刻,上下扫了扫花斯年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桑虚,疑惑道,“吾王把内丹夺回来了?” 花斯年点头,就听红长老又道,“吾王此番外出,看来有不错奇遇。” “是的,”花斯年道,“铁树开花,寡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骗了个毛头小子回来,的确是奇遇。” 一直肃穆的红长老这才仰头大笑两声,“哈哈哈,好啊好啊,这才是无往而不利的九天玄狐。族长,老朽这条贱命,今天折在这里死不足惜,可那蛇精洞府危险重重,贸然前行只会羊入虎口,我们还是现行撤退,我将洞府地图刻制出来,我们从长计议。” 花斯年正想答应,却听远处一声龙啸,一道身影从远处陡然飞来。伴随着飞物的,还有浓浓的威严。 花斯年赶紧张开屏障,一手扯着红长老,一手拉起玄九思就像身后跳去。那物飞的极快,不过眨眼功夫,已是从远处飞到了花斯年对面。花斯年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蛟龙。黑蛟双目赤红,野兽竖瞳紧紧盯着众人。 五爪为龙,四爪为蛟,而眼前这只黑蛟,竟是在腹部已经有第五个爪子慢慢成形,眼看就要化龙! 一旦化龙成功,便可引来雷劫,听过雷劫,便可一月冲天,直升天界成为真龙。 花斯年看向那条黑气冲天的黑蛟,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白霜满?” 黑蛟张开嘴,发出两声低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几日不见,玄族长似乎变化不少。” 花斯年冷笑,“那也不如白国师的变化大啊。夺我狐族修为当补品助长道行,你也不怕撑死?”不管是让钟离天海和玄九思接触,还是让玄九思抢走自己的内丹,白霜满最终的目标其实都是他们这片灵气丰腴的老巢。这个家伙,一开始就打定主意霸占这里,在这里飞升仙界! 黑蛟四只爪子在半空挥舞,踩着云彩立在半空中。以前他作为蛇时能飞,是用的御风术。如今作为蛟龙能飞,则是直接将爪子踩在了云彩之上。 透过云彩,花斯年似乎在他额头上的金色印记上看到了一丝黑影,他凝起神识,又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是已经陷入昏迷的钟离天海。 花斯年:“我就说若是只有我们狐族的修为,就算这里是灵台宝地,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化形,原来你还夺了钟离天海的气运,将他身上的龙气引渡到了自己身上。你这简直是在逆天而为,若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白霜满冷冷一笑,“我曾经拜伏在西方安善寺大金佛脚下,吸收佛荫,一心向善,从不伤人。我在安善寺修行五百年,终成人身,离开寺庙来到凡尘历练。从西方一路走到东方,救死扶伤、除暴安良,数次为了救人不顾自己安危,将自己置于水深火热之中。那时我认定人心为善,一心只想造福凡尘,锤炼自己的心神,早日登上神界。可我错了,人性本恶,这是无解。我的妻子在洞中苦苦哀求钟离老贼,愿意拿自己的命来换腹中孩儿一命。钟离老贼满口答应,转身却给了我夫人致命一击。不仅如此,他更是将我妻儿曝于烈日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分食我的妻儿!!” “这个世间,妖有情,人无义。妖尚且知道若要斩杀便没要摧残其尊严,尚且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人只想通过屠戮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丝毫听不见旁人的煎熬痛苦。如此凡尘,倒不如直接毁了。世间重塑,一切都回到最初,没有人,也没有妖,只要春风吹吹卷大地,一片苍翠绿意,那才是正确的法度世界!” 白霜满说话间身上的黑气暴涨数倍,明明隔着屏障,花斯年却被白霜满的威压慑地连连败退,口中猩甜。桑虚还没好到哪里去,他强撑着身躯,脸色极为难看。至于修为一般的胡月仙,此刻已经七窍流血,眼白直翻,手臂都已一种极度奇怪的方式扭曲着。眼看着她的手臂就要被折断,她脚下一直随着主人晃动的影子却突然不受控制拉扯转动,紧接着一团黑气从影子里跑出,包裹着胡月仙凝聚成一团黑雾。黑雾散尽,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九色鹿一手将胡月仙牢牢卷在怀中,一手加固了花斯年的屏障。 花斯年和桑虚也不惊讶九色鹿的突然出现,他们无暇顾他,花斯年在漆黑的威压下大吼道,“段位差别太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这么抵抗不是办法,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桑虚想要用星月法师教授的办法开辟出一条传送法阵,可威压降临,一旦他脱手开辟法阵,剩下两人绝对抵抗不住黑气侵袭。到时候别说逃跑,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花斯年眯起眼睛看向渐渐逼近的黑气,那黑气所到之处,草木皆化作腐朽,散落空中,连渣滓都不剩一个。这东西若是到了自己这里,他们就真是要被挫骨扬灰了! 连活了最久的九色鹿都没有什么好心情,红长老的修为刚刚恢复,在这种威压下早就昏死了过去。 眼看着形式紧迫,黑气逐步逼近,只差一尺就到了他们面前时,形势陡变! 一阵嘹亮清脆的金铁碰撞声穿透黑气传到这里,那金铁撞击声每敲击一声,黑气就消散一分。耳边的金铁之声越来越近,随着声音的逼近,花斯年和桑虚已经睁大了双眼。 在黑雾之中,一名脸带面具白衣袈裟僧人,手持禅杖,脚下生花,向他们缓步而来。黑气遇到他纷纷化为虚无,无形中为他开辟了一条通道。本来让花斯年等人棘手的黑气,到了男人手里,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恨不得躲得能远则远。男人走的又慢又缓,闲庭信步而来。明明步伐那么缓慢,男人距离几人的距离却在大幅度缩短。不过眨眼功夫,男人已经走到了几人面前。 花斯年眸光闪动,激动道:“星月法师!” 星月点点头,禅杖在地上轻轻一点,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便凭空出现在几人脚下。只见星月又是一点禅杖,花斯年立刻就被一股强大的旋涡之力吸引,坠入了黑暗之中…… 第71章 古代玄幻位面1.19 花斯年浑浑噩噩间,做了个梦。 梦里他披头垢面,染满鲜血的手持着碎空剑将空间割开,手撕扯着空隙,那空间另一面露出了和着满目疮痍世界截然不同的景象。 时而金光闪烁、时而碧海蓝天、时而彩霞迭迭,森罗万象。 在万象之中,一人高高而立,光芒万丈。 梦里的花斯年,手持碎空剑,冲过虚空,飞身刺向那人。 就在利刃马上就要穿刺进那人身体之时,天空炸裂,万象俱散。 ………… 花斯年猛地半身而起,就见不远处地面裂开一处沟壑。似曾相识的院落此刻残破凋零,摇摇欲坠。 在沟壑之中,一男一女两人相对而立,剑拔弩张。 “他们两人自醒来后便是如此,”花斯年背后剁来一人,银发恶面,不是别人正是星月法师,“可惜了我这处院落。” 花斯年看着仇人似的九色鹿陆淼和胡月仙,又环顾一圈,这才问道,“桑虚呢?还有红长老他们呢?” “桑虚醒来后就出去了,说是有些事情要解决就离开了。至于那位红长老和你弟弟,被我安置在了其他房间。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打坐养伤。” 花斯年摸了摸别在腰间的碎空剑,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 这些人被星月法师救了后,跨越空间之时都进入了极短暂的昏迷,只有他昏睡了近一日。据星月所言,桑虚刚醒来就离开寺院不知去了哪里。本应该在这里的人不见来,倒是本不应出现的九色鹿却不肯离开。 花斯年看着废墟中的两人,默不作声。 脑海中还残留着梦中消散不去的记忆,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你早就知道他藏在了那牡丹妖的影子里了吧?”星月见花斯年不做声,手在虚空盈盈一握凭空取出一盏茶壶递过去,“给,上好的龙井。” 花斯年接过茶壶,直接对着茶嘴狂饮几口,这才压下梦境带来的震撼,开口道,“那股鹿蹄子的骚味,就算藏在影子里也能闻出来。只是看他没有杀气,便未曾点破。桑虚没告诉你他去干什么了?” 星月摇摇头,“只说有点私事要处理,你既然醒了,便快些让他们停手,我这禅院虽是法术所化,可一直碎碎修修的,也着实恼人。小姐若是这个空档来,怕是要吓破魂了。” 花斯年讪笑,“都是死了一次的妖精了,还没有看破红尘。这和尚一旦开了情窍、尝了荤腥,执念还真是强到可怕。” 星月露出半张脸的脸颊唰的一红,咳嗽两声指着那两人道,“把他们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花斯年站起身,轻轻嗓子朗声道,“两位,还请稍安勿躁,可否来此一坐?” 两个对峙中的人听到花斯年的声音,竟是十分配合地都住了手朝这边飞来。 刚落地,九色鹿陆淼便先行一步立在花斯年面前,脸上冷若冰霜,“孤的鹿角,也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我既答应了狐王,自然会为他奉上鹿角,你休要猖狂。”不等花斯年回话,牡丹花妖胡月仙倒是挡在花斯年面前。 陆淼怒道,“你明知道我这鹿角乃是日月精华所化,怎么轻易许于旁人?” “如今这鹿角在你头上也无甚用处,不过是用于装饰的饰品,割了又不会伤你一分一毫,只是少了些法力。” “它长得这么大你知道有多不易吗?况且你夺回夺命蛊,我去帮你取回便可,何必劳烦外人?” “你若一直藏在我的影子里,便该知道这夺命蛊是用来干什么的。” 胡月仙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帮凶手找凶器,你怎么想的?” “呵,你真的以为那些虫子能奈我何?”陆淼笑着举起手露出手腕,另一只手的指甲在手腕上轻轻一划,就有几滴银色的液体沿着伤口流了出来。掺杂在这些银色液体之中的,还有几只兀自挣扎的黑色虫子,“我的血是天下至圣之物,也是天下最毒之物。以卵击石,怎会成功。仙儿,你太小看我了。” 夺命蛊的子蛊在地上挣扎了没几下就没了动静,胡月仙见到这一切,已经是呆若木鸡。 她花费了数百年,精于算计,机关算尽,到头来在这个人眼里,却只是个笑话。 那她要那夺走的夺命蛊又有何用? 一股颓然陡然生于心中,胡月仙耸下肩膀,再提不起一分精神。 “虽然那夺命蛊没什么用,不过既然仙儿和你们有所约定,我们也不会有失于人,你们若是能将夺命蛊夺回来,我便忍痛割爱,给你一支鹿角。”见胡月仙颓废模样,陆淼手臂一揽将她收入怀中。这次胡月仙老老实实任由他动作,再没有挣扎一分。 “法师,仙儿有些不适,让她到你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陆淼揉了揉胡月仙的头发,看向星月。 星月见胡月仙并未反抗,点点头手一挥,胡月仙便从这个院落消失了。 等胡月仙离开后星月法师的衣袂又挥舞两下,将他们带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这才道,“说起这位白霜满,我和它还有几分渊源。我是被大师摘得后穿成佛珠而成妖,这位白霜满曾经也曾落座度化我的大师门下修行。当时我还化形,白霜满已经有些年头,深得大师喜爱。白霜满这个名字,就是大师赐给他的。” “大师本来是当时最有可能成佛的一位,可不知怎么地,突然有一日,大师闯入镇妖塔盗了一件仙宝,从此脱离正道堕入魔道。大师堕入魔道后不久,白霜满也离开了寺庙,后来听说它藏身到了叶亭山,和一条白蛇精结了亲。” “那座寺庙因为有大师在才香火鼎盛,大师走后,寺庙日渐衰败,没过多久就成了一片废墟。而我也被辗转供奉到了其他寺庙中。再后来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至于白霜满,我也有所耳闻,它的娘子怀胎后胎心不稳,它离开叶亭山去寻找灵泉之水为它养胎,可没想到这短短的空档,被巳比国的人钻了空。白霜满在大师座下时曾想过度化成佛,后来坠入凡尘,生了情爱,已经不曾在想过修行一事。原本只是打算和爱妻长长久久,却没想到离开时心中欢喜,回来后却是孤家寡人。” “所以白霜满身上才有天罡正气,原来曾是佛门弟子。” “当年大师交给他的是归元道,一生万物,万物归一,不管是妖气还是灵气,皆是一气而成。打在他身上也只会被他散去,对他并无甚伤害。”星月法师扫了眼挂在花斯年,“能伤他的,只有佛光。但是我如今重修肉身,修为不济,救你们还可以,杀他却无能为力。” “法师能出手相助我等已是感激不尽,我等又岂敢抱怨什么。”花斯年摇头,“那白霜满想借我们这处宝地化形为龙,得道成仙。” “古曾有一禁术,以活物为祭,仙气为引,可出冥界。”陆淼道,“它要逆天成仙,又把巳比国将来的君子撸来,是要拿钟离天海当生祭,复活它的妻子和孩子。刚才我们离开时白霜满只有四爪,只是成了蛟,还未化龙。一旦它华成龙成了仙,我们再无人是他对手。” “那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束手就擒?”花斯年眉头紧蹙,看向陆淼,“你活的时间最久,应该知道怎么破解这个禁术。” 陆淼迟疑片刻,“办法倒是有一个,此法里的生祭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都可以,生祭必须是阴冥之命,也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人,这样才能打开冥府之道,引出魂体。一旦生祭没了,此法便二缺一,不攻自破。而禁术中断,施术者极有可能遭到反噬,非死即伤。” “意思是只要钟离天海离开法阵?” “但也只是有可能遭到反噬。如果没有反噬,以白霜满的仙人之力,我们还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管不了这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白霜满闯入我山,伤我族人,这是我的家事。此事过于危险,几位最好先行离开,我去把钟离天海带回来。” “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去了也是白白送死。”陆淼笑了笑,“我随你同去,虽然夺命蛊于我无害,但毕竟是仙儿花费了数百年为了精心准备的礼物,怎么能随意遭到他人践踏。” 星月法师沉吟片刻,“我也同去,一旦你们救出钟离天海,我即刻开启传送,方便离开。我去并不单单是为了回报当日你二人的救命之恩,而是为了大师。当年大师稀里糊涂坠入魔道,如今我依旧不明其中缘由。时隔千年,大师是否尚在人间我也不知。只是大师于我有恩,如今他的弟子在外猖獗,我该为大师清理门户。” 三个人还在从长计议,却不知道桑虚已经只身一人进了白霜满的洞府。 白霜满满头银发,正浮于空中,吸收对他而言过于磅礴的灵气。 他听到有人前来,猛地睁开眼睛,迟疑道,“桑虚?你是怎么进来的?” 桑虚一改在花斯年面前的英朗,一双明亮的眸子此时如同幽深的海水,深邃不见底,“不曾想,千年时间,你竟成了这副模样,小白。” 白霜满双眸猛地一怔,满脸的不敢置信,“师父……” 第72章 古代玄幻位面1.20 白霜满惊疑地望着眼前的青衣少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桑虚呵笑一声,“你姑且将我这身体当做借尸还魂吧。长话短说,小白,收手吧。” “不,我不甘心,我不认命。我妻儿何罪之有,为何要遭此大罪。” “就是因为不认命,才要收手。”桑虚眼中蒙着一层迷雾,声音缥缈悠远,“我看过天命簿,也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而你如今,正如天命所写,分毫不差。再过不久,你生祭钟离天海,倾尽仙力,复活妻儿。那是才是你最绝望的时候,你因仙力丧失而受到天道抹杀,妻儿为护你魂飞魄散,脱离轮回,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而你也将被幽禁在极寒之处,日日受鞭笞之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苦不堪言。” 白霜满此时已近为龙,身体周遭不仅萦绕着妖气魔气佛光,还隐隐有纯白色的仙气浮现而出。 曾经一直挂在皇宫中的摆设蛇皮所制窗幔已被取出,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边,妻儿的魂魄微聚在一起,生祭者钟离天海也老老实实在一旁昏睡。复活在即,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师父,你离开了一千多年,当日你只留下一句‘保重’就消失不见,如今突然回来,就让我放弃,凭什么?” 桑虚垂下眸子,“当时……事出有因,我急需碎空剑,也知一旦盗了碎空剑,便身坠地狱。” “当年你为了那个人可以化身为魔,与我如今愿为妻儿不择手段又有何异?!”白霜满说着周身猛地爆裂出一身混杂之气,周围狂风四起,无数物件被吹得向后倒退。 桑虚那身破旧的蓝色道袍被猎猎狂风吹地鼓起,只见他双手合十,轻念一声无上佛咒,周身便被一阵金色佛光笼罩。 佛光光晕随着咒文越放越大,而佛光大一分,狂风便小一分,最终当佛光填充完整个洞府之时,白霜满已是大声喘息,半跪在地上。 白霜满抬头看了桑虚一眼,仰头冷笑,“时过千年,我已不是当日的我,可我师父还是我师父。” 桑虚道:“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此后……你好自为之。” 他说着慢慢踱向白霜满,脚下繁花绽放。 这一路走来,本来荒芜凄冷的洞府竟是开了条芳华铺就的通路,一眼望去,仿佛天路。 桑虚将食指中指并拢点在白霜满额前一会儿,再往后拉时就拖拽出了一团漆黑色的雾气。 桑虚张开嘴,对着雾气一吸,便将这充满了危险气息的雾气吸入口中。 白霜满瞪大眼睛,“你在做什么?!那是我的业障!” “呵,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桑虚说着,拇指中指圈成圈在白霜满额前轻轻一弹,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就被弹了出去。 蜿蜒的颀长身影陡然倒地,没有了一丝气息。 虚白的影子和白霜满长得一模一样,他神情肃然,盯着身下这个没有了气息的□□。像是想起了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朝着窗幔地方飞去。 就在他马上要飞到窗幔之处时,整个洞内狂风肆起,本来被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窗幔被卷的猎猎作响,径直穿过白霜满的魂体便飞到了桑虚手中。 桑虚吃了白霜满的业障,此刻周身都被一团黑气笼罩。 他对着床幔轻轻一吹,床幔便慢慢燃烧起来。 伴随着床幔烧起,七八条虚白魂魄慢慢飘在了空中。接着一串黑气也从床幔里飘了出来。 桑虚对着黑气又是一吸,直到黑气被吸得一干二净,这才停下了手。 不等白霜满说什么,桑虚双手合十,梵音脱口而出。 金色咒文布满了整个山洞,穿透进了他们的魂体之中。 看着越来越透明的身体,白霜满咬着牙想要冲向桑虚。可他刚飞到一半,就被无形的屏障拦截,反弹回去。 白霜满的妻子见状抱住他,几个蛇精警惕看向桑虚。 “人死虽然不能复生,但可以转世。今世负累的业障都进了我的体内,如今你们一身清白,也不会遭受无尽地狱酷刑。”桑虚念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把梵文念完,他看了白霜满一眼,双目合十,手作拈花状,“我已梵文为你们引导转生之路,你们去吧。” 说着,半空中凭空张开了一个黑洞,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 而那些环绕在洞中的梵文在黑洞打开的瞬间,纷纷向他们几人身边飞去,裹起他们不由分手地便飞入了黑洞。 ………… 花斯年几人还在商量对策呢,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失踪许久的桑虚一脸颓然,拖着疲倦的身体进了屋。 花斯年“咦”了一声,“噌”地站起来冲过去,在第一时间接住了桑虚倒下的身体,“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桑虚已经浑身颓软,只剩下一口说话的力气,“教训了个熊孩子,哎,让我休息一会儿。” 他说着就闭上了眼,身体还无意识地在花斯年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 星月法师看着这样的桑虚,眉头皱了起来。 其他人看不到桑虚周身的变化,可他看的一清二楚。 这满身的业障,分明是把白霜满的夺了过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出去一下,你们先好好休息。”如果他把白霜满的业障夺了过来,那白霜满又发生了什么? 花斯年如今一门心思都放在桑虚身上,而另外两个人除了蛊毒其他更是丝毫不在意。听到星月要出去,也只有花斯年点了点头嘱咐两句。 星月离开禅院后第一时间便来到了白霜满的洞府里,之前在他看来还是满团黑气的洞府如今已经干净地像水洗一般。 不仅黑气消散地一干二净,里面甚至隐隐涌现出无上禅意。 星月怔愣在当场,几缕还未消散的金色气息在消散前被他捕捉了个尾。 金色气息也很快消散干净,等星月进入洞穴内时,就只看到冰冷的颀长蜿蜒躯体。 那个曾经腥风血雨的白霜满,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没有任何预警,猝不及防地死在了自己的山洞里。 地上有黑色斑驳痕迹,那个白霜满曾经珍视许久的蛇皮床幔已然化成了灰烬。 当星月进入洞中时,在里面残留的最后一丝金气也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那些昏迷中的狐狸和巳比国太子。 直到天快黑,星月法师才姗姗回了住处。 他一回来,也是满身的疲惫,只是比桑虚要好很多。 那些去休息的人也都围聚在了一起,花斯年倒是为了照顾桑虚不在大厅里。红长老一看到星月法师回来,就“噌”地站起身,“我们何时前往那蛇精的洞府?” 星月叹了口气,“这位狐族长老,如果你想救你的子民的话,它们就在院子里。至于那位巳比国太子,毕竟知道很多事情对他也没什么好处,我洗了他的记忆把他放到了皇城门外。” 星月看了眼玄九思,“若是你想再续前缘,不妨即可前往,来个英雄救美。” 玄九思耸拉下耳朵,摇摇头,“算了,忘记也好,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合适。我现在只想留在哥哥身边,外面再灿烂,也不及家中的一分半毫。”他在狐族里备受宠爱,可在外的这么多天,所有知道他真身的人不是想要利用它就是想要杀了它、吃了它,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外面那个残酷的世界。 “我也出去看看我的族群。”玄九思见红长老出去,紧跟着他的脚步也走了出去。 “也好,”星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九色鹿和胡月仙,“至于你们要的蛊虫,是不是这个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豆虫模样虫子,只是虫子一动不动地躺着,毫无生机。 胡月仙把盒子拿到手里看了看又戳了戳,之后便随手扔到了一边,“是这个,不过已经死了。哎,既然夺命蛊不能上伤及陆淼,那我留着它也没有任何意义,当我这么多年的工夫都喂狗了吧。” 她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既然我这边的事情也解决了,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她正要离开,却被星月拦住了去路,“既然你们之前有约在先,那姑娘还是兑现了再走吧。” 胡月仙为难地看了陆淼一眼,“夺命蛊是你拿回来的,并不是他们,我此时离开也不算违约。而且它都死了,你竟然想用一个死物换一个九色神鹿的鹿角?” “当时你们的约定似乎没有夺命蛊生死一说,至于是我拿回来的这个问题。当日这两位对我有救命之恩,不管是我来救你们,还是我后来去洞里搜寻,都是为了报恩,此为因果。所以找回蛊虫这件事你们可以直接算在他们二人头上。” 胡月仙:“……” 第73章 古代玄幻位面1.21 桑虚还在昏迷,花斯年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偌大的禅院只剩下了星月法师,胡月仙和陆淼留下了一支鹿角,已经是匆匆离开。 “这就是九色神鹿的鹿角?桑虚一直想要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花斯年走到那支晶莹剔透的乳白鹿角前,打量了一眼。 这鹿角在陆淼头上成长了不知多少个岁月,形状像树杈,巨大到两个人高。 “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袋,人能与鬼通。”星月法师用小刀在鹿角上割了米粒大小的一块下来,“世人只听过生犀角的传说,却不知道九色神鹿的鹿角有过之而无不及。生犀角可通阴阳,九色神鹿的鹿角却可以引仙途。” “曾有传说,一男子极为向往虚无缥缈的天界生活,便向上苍祈祷,若可去上界一游,此生无憾。次日,一道人敲门讨水,留下一块白玉香,告其此物可引仙途,只是须得在白玉香燃尽之时回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男子喜出望外,焚香沐浴,梳妆更衣,一切收拾妥当,这才将白玉香点燃。白烟燃起,男子一阵恍惚过后,眼前果然出现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台阶。他准备好干粮,在台阶上爬了两天,终于看到了在天空中翩跹飞舞的仙女。” 花斯年学着星月法师的样子从腰间抽出短刃也割了一小块,放在鼻尖嗅闻一下,顿时一股淡雅清香顺着鼻腔逆流而上,直冲脑海。花斯年眼前一花,赶紧将它拿开,“这是什么味道,似可摄魂夺魄。这种物件真的可以通天界?” “生犀角可将鬼魂牵引至眼前现出真身,九色鹿角则可以让人魂魄离体,扶摇直上重霄九。” 花斯年将信将疑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之后男人高兴之下昏迷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八位仙女,珍酿佳肴,奇珍异兽,数不胜数。男人自此乐不思蜀,眨眼功夫,凡间的九色鹿角已经燃烧殆尽,他周围一直缠绕着的烟雾也几近消失。只是这时男人早已忘记了道士的叮咛,等到了他周身最后一丝烟雾散去。周围的仙人这才发现这人竟是污浊的凡人。神王怒其亵渎之罪,将其打入畜生道,永生永世不得再为人。” “所以这个传说,除了告诉我们九色鹿角可以引魂上天,”花斯年嗤笑,“还告诉了我们天界的那些人自命清高?” 星月默然,眼神闪烁数下,随后才道,“我并未见过天界之人,可据我师父所言,天界为泥泞沼潭,视下界生灵为蝼蚁补给,绝非善类。” 花斯年见他面露怅惘之色,突然想起他的师父失踪了,不忍再提他的伤心事。 他环顾四周一圈,偌大的厅堂已经是空空荡荡。 方才虽一直照顾桑虚,可他也听到了厅中交谈。 白霜满已死,人族太子无碍,狐族大难不死想是必有后福,玄九思也幡然醒悟不再沉迷往事,可谓是皆大欢喜。 他刚这么一想,四肢百骸便突然传来一阵细弱的电流感觉。 [斯年,恭喜你。苦主夙愿已除。]久违的小可在脑海里发 出了一道声音,[这个故事位面可以随时离开了。] ………… 距离小可说离开已经过去了七天,这七天里,桑虚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七天里,狐族大兴土木,逐渐恢复往日生机。 白霜满因为想要狐族的修为,便未伤及他们性命,如今七日过去,它们吸收日月精华,修为也有恢复的迹象。星月法师在狐族领地周围建造了一圈传送阵。 但凡是有外人闯入,便会被传送至迷雾之中。如此一来,便解决了狐族结界陈旧落后的问题。 在这七天里,花斯年以内丹受损为由,辞去了狐王一职,交给了玄九思。玄九思如今已不似花斯年初见时天真呆傻。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苦难才会得以成长。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凡事思前顾后,也算是有个狐族族长的样子。 众狐狸起初虽是对他颇有怨言,可这几日相处下来,倒是有渐渐冰释前嫌之兆,也没什么让花斯年好担心的。 如今唯一让花斯年担心的,便是依旧昏迷不醒的桑虚。 桑虚久日未醒,这次不知还能不能随他一同离去这个世界。反正时间有的是,前一世七万年都逗留了,这一世再留七万年又何妨? 就在花斯年决定留下一直等到桑虚清醒时,小可却再一次出现叫了他一声名字。 还没等花斯年回应,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等花斯年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那个书魂局半空。 不用于以往周围三三两两的人,此刻的书魂局上空挤满了人。 原本以为这片空间十分庞大,可只有人挤人的时候,他才觉得这个地方还是建小了。 这么多人没日没夜的奔波在抗击苦主黑化的第一线,那些苦主的数量竟然还没有减少的迹象。可见这世界上有多少无良的作者,弃坑不填,烂尾而亡啊! 花斯年心中如是一想,便将藏在脑海里的小可揪了出来,[解释一下吧,到底是什么情况?] [斯年,这次我是真的冤枉。我也是被紧急召回的。在上一个世界本来想最后提醒一下,结果连提醒的时间都来不及,就被拉了回来。] [这里为什么召集了这么多人?书魂局出事了?] [是的,有位超级大人物失踪了!] [局座失踪了?] [咦,你怎么知道是局座大人失踪了?] [能被你这么称为大人物的,除了那位局座大人,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小可呵呵干笑两声,[昨日书魂局,例行会议。局座大人刚坐下没多久,就被一阵不知从哪里来的黑烟卷起,瞬间消失在魂龛中没了踪影。书魂局派出若干精卫去寻找,一无所获。无奈之下这才强制召回了所有的志愿者,让他们留意书中是否出现了特殊存在。] [什么叫特殊存在?] [局座大人在这方独立的天地已经存在了数亿年,以他的能力,不过出现在哪个位面,都会引起天崩地裂,主线不稳。严重者更是直接毁了这本书。以前局座大人都是抽出一丝意识放进书里,现在那团黑烟卷走了整个局座大人,只要它有心,就能把这片魂龛毁地一干二净。等到了那时,魂龛中的苦主夙愿无法得到纾解,终会走上暴走之路。到时候波及到真实世界,真实世界将会荡然无存。] [既然他能力这么强,又为什么会被掳走,你这说法实在是前后不通。] 小可踌躇半晌,终是在花斯年的脑海中咬牙道,[因为局座大人的力量被限制了。其实局座大人他……是世上的第一个苦主。曾经有数不尽的人去度化他,都没能成功,而且他的力量还越来越强。就是因为局座大人能力强大无比,为了防止他暴走,规则才建立了书魂局,用局座之名束缚住他,将他困在这里。只要魂龛存在一日,他就一日不得离开书魂局。为了能尽快离开书魂局,局座不得不不断召集志愿者。可能成为志愿者的人何其之少,而数以万计的书每日生产。以瓢度江,何解?] [所以我们这些所谓的志愿者,只是你们局座和规则之间博弈的棋子?] [这个……我……] [身沦孤鬼,甘为棋子,夙兴夜寐,但求日后,乾坤逆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成为志愿者是我有利所图,我甘之若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管哪个世界,一向是强者的天下。我如今非强者,那就暂且随波逐流,此间道理,我如何不懂。又怎会怨恨成为了他们两者博弈的棋子。]花斯年看着高空慢慢出现的斑驳彩色光芒,眯起了眼睛,心中继续道,[我该庆幸的是,自己还有成为棋子的价值。这样我才能有机会,东山再起。] 第74章 局座的秘密1 [这里就是你们局座诞生的世界?]花斯年看着这熟悉得不能不能再熟悉的一切,表情莫测。 似乎听出了花斯年语气里的不虞,小可呵呵干笑一声,[许是我系统故障,传送错了也说不定。] 花斯年冷笑一声,眉目如画卷展开,手掌一翻罡风腾起,将飞过来的法器扫落一空。 对面,一个男子怒目而视,“花斯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花斯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重新回到自己的幻天大陆。 …… 当日在书魂局,所有的志愿者都被召集在一起。 当最后一个志愿者出现在这片空间后,上空出现一团黑色空间。不过眨眼功夫,就有四个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依次从黑色空间中走了出来。 四个人,或者说四个生物。 无法辨别男女,甚至无法辨别形态。它们将自己裹在厚重的斗篷中,连脸都不曾露出一丝一毫。 声音时男时女、时而又夹杂着野兽般的嘶吼。 花斯年听了一会儿,大体内容和小可讲的差不多。 “事不宜迟,那团黑雾逃进魂龛之中,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各位身上。一旦发现你们所处的故事里出现了什么异常变故,不要迟疑,速速利用系统通知我们。” 志愿者中有人发话,“何为异常变故?” “比如说天崩地裂,原本该是苍翠欲滴的大好河山战火连绵,原该是硕果累累的丰收季却一反常态天降灾情,这些都是异常变故。若是发现,切忌轻举妄动。那团黑雾既然可以卷走局座,定然实力不凡,你们不是它的对手。你们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告知我们。局座就是我们这片书魂局的天,没有了他,天会塌。” 志愿者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暗自皱眉。 他们绝大多数人,之所以愿意逗留在这里前仆后继进行任务,无非是之前书魂局许给他们的承诺。 可回魂也好,可超脱也罢。 可如今四长竟然说当初给他们承诺的天会塌。 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又算什么? 这个天,绝对不能塌,否则他们前功尽弃。 局座必须要找回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出这么个念头。 四个黑袍也不多做逗留,阐述完事情危害性和任务要求便火速撤离。 其他志愿者或是任务进行中、或是任务即将进行,纷纷返回了自己的任务里。 只是这次一改往日悠闲,目光中都多了几分凛冽。 不过片刻功夫,熙熙攘攘的空间已经只剩下百十来人。 等花斯年又等了一会儿,整个空间只剩下他自己。 看到倒数第二个志愿者也进入了魂龛,花斯年这才不徐不疾地在脑海里道:[好了,人都走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小可有些尴尬,表示听不懂花斯年在说什么。 花斯年也不啰嗦,作势就要随便钻进个魂龛中。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小可适时打断花斯年动作,[我们何不去局座大人诞生的世界看看?] 花斯年挑眉,默不作声,示意小可继续。 小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在这个书魂局的某个角落,有个被结界困住的魂龛,那是局座大人的魂龛。] 花斯年继续默不作声,只是眼神里的异色却让小可有些难堪。 =[咳咳],它干咳两声,[我毕竟是……局座大人的头号铁杆粉丝,他的事情,事无巨细,我……] 花斯年露出抹“别说了,我都懂”的眼神,[哦,传说中的跟踪狂粉丝。] 小可:[……] [那样的大人物,困住他魂龛的结界必定不凡。就算你知道在哪,我们又怎么进去?] [以前或许不能,但多亏有气运不凡的你。你的光辉,就如同灿烂星辰,点缀浩瀚天空。犹如……]见花斯年不说话,小可只好尴尬地话音一转,[用碎空剑。] 花斯年来了兴致:[碎空剑?] 小可继续道,[碎空剑可无视任何空间阻碍,斩破虚空,如入无人之境。用它,我们可以进入局座大人诞生的世界。] 花斯年这次点点头,[好。] 似乎没料到花斯年回答的这么痛快,小可竟然愣了半天没有回话。 直到花斯年又催促了一次,它才回过神来在脑海里指引着花斯年前进。 等走近那个被裹在一团水晶体中的盒子,小可还是没忍住问道,[斯年,这次你怎么这么痛快。] 花斯年沉吟良久,手拿出碎空剑对着结界一划。刚才还坚固如钻石的结界就像一滩烂泥,被削出了一个破洞,[我心中也有个大胆的想法,所以想去找你们局座证实一下。] [我在你心目中,难道就是精于算计的存在?之前争取点福利是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现在事关书魂局的生死存亡,我这点大体还是识得。]看到这削铁如泥的效果,花斯年咋舌,[才发现这碎空剑竟是件好宝贝,这种东西是可以随随便便当成礼品散给我们的吗?] 说起这事儿小可也是一脸纳闷,[当时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虽然撒礼物的事情有时候也发生,可像碎空剑这种超神法宝,还是头一次。] [啊,我知道了!]小可突然叫了一声。 花斯年眸色暗沉,[你也发现了吧?]这恐怕不是巧合,是有人特意借着那个名头将此物给他。 小可压低嗓子嘘了一声,[一定是撒礼物的不小心放错了,赶紧藏好,被发现了就被收回去了。这么好的道具,救出局座大人前绝对不能收回去!] 花斯年表情一僵:[……] 存放局座魂龛的人许是看过兵法之书,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深信不疑。他的魂龛不仅放在十分好寻的地方,四周也没有守卫把守。 等花斯年随着系统的提示进入这个世界,刚回归五感便因眼前的场景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英气勃发,手上一把亢龙锏发出龙吟之声。 他身后是二十来个女子,燕肥环瘦,个个美艳动人。 “花斯年,放开我兄弟,我尚且留你一条全尸!”男人开口,说话间眉峰紧蹙,眼神一眨不眨盯着花斯年的手臂处。 花斯年适才感觉腋下沉甸甸的,低头一看,竟是夹了个昏迷的长头发男人。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脸都不用看,他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子车离裳,那个算计了自己的男人。 而就在他揉头间,对面发出一声轻呼,“子车兄!” 花斯年愣了愣,惊觉自己抬手之际,好像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从腋下滑落而下。 额头好像更疼了…… [我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彰显出我的无辜和良善?]花斯年低头看着马上就要坠地的男人,在考虑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花斯年放手地太猝不及防,以至于等男人反应过来要追上去时子车离裳已经要坠地。 眼看着追不上,男人怒吼一声,悲切道:“子车!” 然而这个表情还没有维持一息,方才那个昏如挺尸的子车离裳突然一个鲤鱼打滚,稳稳落在地面上。 男人嘴角一僵:“兄……” 关键时候“醒过来”的男人脸上也是挂着几分尴尬,他恨恨瞪了跟着落下来的花斯年说了句“你竟然暗算我”后,眼白一番,又是晕了过去。 男人见状,就要伸手去接。 岂料中途变故陡生,一声女音响起,那二十多个美人中的一人突然从天上坠下。 男人想都不想,立刻撤手如流星般飞去,顺势接住了妹子。 子车离裳稳稳倒在花斯年脚下,装晕中的子车离裳:“……” 小可:[斯年厉害啊,这波捡漏的操作,叹为观止。] 花斯年无语:“……” 拎起失而复得的子车离裳,花斯年冷眼看着男人,“你既然不要,他我便带走了。” 说罢不再理会男人的怒吼,手指一掐诀就有一团墨色晕染的鲲鹏出现在他脚下,载着他飞走了。 在子车离裳身上下了禁止,花斯年这才将他扔进马厩里。 在回宫殿的路上子车离裳曾挣扎着起来过一次,还没等彻底睁开眼就被花斯年一闷棍敲晕,这次确实是真的晕了。 看着躺在腥臭马厩中的男人面容,花斯年突然皱起了眉。 [我当初是瞎了狗眼了吗,怎么会对他感兴趣?长相虽说过得去,却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及。性格又恶毒,我看他倒不如自己照照镜子来得舒坦。] 小可呵呵一笑,[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你还是攻,现在已经彻底沦落为一个受,审美自然变了。] 花斯年捏着美人的手一顿,[小可,这个世界,解释一下。] 小可:[……] 一人一系统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这局座的诞生世界怎么就变成了花斯年诞生的幻天大陆。 眼看天色暗下来,他们也不再多想。 既来之则安之,就在花斯年回来的时候,小可的系统里已经自发形成了系统任务。 第75章 局座的秘密2 系统的设定就在那里,必须完成任务才能离开这个世界。一人一系统只得既来之则安之,等着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 虽然是穿回了自己的身体,这个任务却和花斯年的恩怨情仇没什么关系。 [天道崩陷,六界生灵,深受其害。大地涂炭,沦为炼狱。请宿主拯救苍生,完成救世任务。目前任务进程:1%。] 花斯年盯着这个任务看了会儿,问道:[我该如何救世?] 完成一个人的夙愿很简单,因为苦主的夙愿都很明确。 比如复仇,比如庇佑种族,比如获得爱情。 可像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大范围的不限命题作文,花斯年竟是有些摸不清头绪。 救世?怎么救世? 幻天大陆是他诞生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六大种族。 人族,妖族,龙族,羽族,鬼族,魔族。 要说天道陨落,也早就陨落了亿万年。 传说中这个世界是有神族的,可他们拼了性命地修炼,也仅仅是做到多或千年,实力成为世界的霸主,却从未有一人通过修炼一途踏入神界。 神为什么陨落无人知晓,也从未有文字记载。 神就仿佛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不知道去了何处。 自古便流传下一个传说,数亿万年前,这个世界曾经有神存在。神开天辟地,建起山峦,凿开河道,种下连绵不绝的树木花朵,造就了这片天地。同时神族还创造了六个不同的种族,六大种族分别占据不同的大陆,互不干扰。 人族群居弱小,喜建城池。 妖族重视修炼,藏于深山。 龙族天生神力,大海为家。 羽族生有两翼,位处崖颠。 鬼族无形无心,下至幽冥。 魔族狡诈凶残,困于冰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经历了无数载,不管各个种族更迭了多少主宰,它们之间的争斗从未真正停止过,从昔日的明争变成了现在的暗斗。 虽有暗斗,可大面上都是相安无事。 看到这条系统任务的言外之意,如今六族堪堪维持住的平衡,恐怕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我们这个世界,也是某个作者笔下的产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本书虽然没写完,可大概已经成型。天道陨落多时,神族血统隐藏在凡人之躯。男主林与天辗转游离六大种族,收集齐六神器,觉醒神族血统,一举封神。]花斯年努力回忆着自己刚死时看到的剧情,[之后林与天打开天界通道,幻天大陆终于可以打破桎梏,踏入天界。救世林与天就可以完成,为何多此一举,找到我。] [乱套了,]小可摇头,[全乱套了,这篇文停更了,作者如同人间蒸发。我刚才去总部那里查了查攻略,大纲只是大纲,失去了作者正文的引导,任其发展下去,男主林与天不但不会变成救世主,反而会让这个世界崩坏。攻略提示,一定不能让林与天收集到六神器。] 花斯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 马厩中,两个反差分明的身影对立而战。 一个锦绣华服,一个却是满身坑污。 子车离裳眉头紧蹙,疑惑地望向花斯年,“你说要帮我?” 子车离裳醒来是在三天后,他刚一醒,一股恶臭徐徐而来,无孔不入。一尘不染的白衫已经变成了某种不可描述的颜色,衣服上沾满了污垢,脸上也没能幸免。 周身的灵气波动不在,手腕处不知何时多了个锁链模样的印记。 禁制下,灵力全空,他脆弱地像个普通人。 而在他醒来没多久,花斯年就出现在他面前,一开口就说要帮他。 “你帮我什么?” “帮你拿下林与天的心。” ………… 极尽奢华的宫殿中,金灿灿的颜色将整个宫殿的色调映衬成明黄色。 黄金这种东西在他们修炼者人看来是最低俗的东西,子车离裳坐在宫殿软榻上,眼里是赤果果的鄙夷。 禁制花斯年未给他解开,他只能用普通人的方式,焚香沐浴,换上了花斯年为他准备好的衣服。 说起这件衣服,子车离裳严重的鄙夷更重了。 他竟然给他找了件女装!还是很轻浮的那种! 他攥紧拳头,将茶水猛地一口灌下,狠狠拍在桌子上。 花斯年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金屋藏娇的画面。 子车离裳箭一般冲上前拎住花斯年的领口,“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在帮我?!” 花斯年施施然道,“自然是为了帮你攥住林与天的心,难不成你以为穿成这样是我的恶兴趣不成?” 小可在脑海里哼哼冷笑了两声。 子车离裳恼羞成怒,“穿成这样能抓住与天的心才怪,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花斯年轻轻推开子车离裳的手,目光向下扫了一眼,轻咳一声,“自重,马上就要走光了。” 子车离裳脸霎时涨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花斯年走到软榻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你看看林与天身边那一堆女人,形形色色,早就夺走了他的目光。就算你和他认识在前,他哪有功夫看你?” “那是那些女人非要跟着他,林兄并不喜女色,我穿上女装他就能多看我一眼吗?若是他瞧见,我以后还有何颜面见他。” “如果林与天真的不喜女色,又怎么会容忍这二十多个女子跟在身边,这还仅仅只是人族,如果他走遍六族,身后的女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个。林与天的手段你比我清楚,他若真想让人走,没人留得下。” 花斯年眯起猫一般的眼睛,不禁为这个男主角叹了一口气。 这本名叫《成神》作品的作者也不知道和男主有什么仇,给男主招蜂引蝶的资本,却没有给他一个放浪形骸的身体。 林与天修炼的是神界遗留下来的神级秘籍,秘籍修炼的前提,就是童男之身。 此事林与天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死穴是修炼者的隐秘之事,一旦失去童男之身便会破功的秘密,他无法向外人道也。 所以守着这二十多个美女,明明心痒难耐地紧,却也只能维持相敬如宾的君子之态。 “放心,到时候你就拿我当挡箭牌,只说是我逼迫你穿的便可,反正你也深谙此道,做起来该并不为难。”花斯年看着子车离裳这若隐若现的肉体,强忍着笑意严肃道,“这只是第一步,如果有成效,欢迎你再来找我。” 他说完看了看外面,鸟儿受惊,纷纷从树上飞起,“我给你下的是我的独门禁制,就算林与天也解不开。到时候我会以解除禁制的理由再去找你,要不要真正让我帮你,你那时候再答复我。时间不多,你的林兄来了。我这里离掳走你的地方距离不远,他却花了三天时间才找来,看来你如今在林与天的心目中,地位实在一般。” 花斯年说完也不管子车离裳脸上的恼怒表情,猛地一推就把他推到了床上。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花斯年俯下身低声道,“装晕,装虚弱,你拿手的,宝贝。” 子车离裳瞪了花斯年一眼,“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花斯年退后两步,“这个问题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后会有期!”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花斯年也不迟疑,一把拎起已经装晕的子车离裳朝来人扔去。 来人下意识将人抱在怀里,手指接触到的感觉顿时让他猛地怔住。 就在这怔愣间,花斯年已经飞身而出,召唤出了鲲鹏大笑两声,“我这金屋里的陈阿娇就先寄存在你处,林与天,后会有期!” 林与天身后依旧是那浩浩荡荡的二十来个美人,林与天抱着身着女装、双目紧闭的子车离裳,竟然突然觉得两臂之间沉淀无比,不忍放手。 “林哥哥,不如将子车哥哥交给我们照顾。那厮逃了没多久,此刻若是赶去,兴许还能追上。”身后一名女子突然开口提醒林与天。 林与天低头呆呆望着子车离殇,心中一根琴弦紧紧绷起。 子车兄这般,着实娇弱。 娇媚的面容,竟是比他身后的那二十多个美人加起来都吸引人。 让他去追,他却放不下手。 手臂突然被虚虚拽了一下,子车离裳缓缓睁开双眼,勾唇苦笑,反手借力靠在林与天身上,“又给你添麻烦了,与天。” 林与天心里那根线又紧了几分,脑海里没来由地浮现出三个字:睡美人。 他这一醒,林与天更没心思去追赶花斯年,低头一眨不眨看着子车离裳,话却是对着二十多个美女说的。 “穷寇莫追,此行目的是为了救人,人救出来我们快些离开,子车兄现在很虚弱,急需救治。” 抱着子车离裳的臂弯紧了紧,林与天走到床前扯下床幔将子车离裳抱起来继续抱在怀里,“当日你我,在皇天后土之下结拜。你若有事,我岂能安心。莫要再说那些见外的话,就算你以后再遇到危险,我依然会救你。” 第76章 局座的秘密3 月朗星稀,皎月当空。 金碧辉煌的阁楼灯火通明,连天上的皎月都要黯然失色。 林与天摸索着手里的盘古碟,魂不守舍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子车离裳。 盘古碟是人族持有的神器,当初他身受重伤,人族公主为了救他将盘古碟偷出。人族公主也因此惹怒人皇,被逐出人族。他们如今居无定所,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躲避人族追杀。 人族公主无处可去,林与天便将其庇佑于羽翼之下,他、人族公主还有子车离裳,一路逃亡,其间有意无意救了不少人,这个队伍便逐渐壮大,成了现在这个规模。 他们一行人一路向北,眼看着就要离开人族地界进入妖族领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然被琉璃黄金城的城主花斯年给算计了。 强行通过自然没问题,可子车兄中的这身禁制,连他都解不开。跟随他们前行的二十多个女子里,也只有他们三人修为不错,其余的要么会几个法术,要么干脆就是凡人。子车兄实力强横,多次救他们于危难之中,若是少了子车兄这一助力,就算逃入妖族领地,也只是被分食入腹的命。 昨夜花斯年遣了傀儡找他,若想解开子车离裳的禁制,拿神器盘古碟来换。 也不知花斯年给子车兄上的什么禁制,一天里有八个时辰是昏迷。身体日渐消瘦不说,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越发透明,可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子车兄,竟让他牵魂挂肚,日日入梦。 见鬼,他真是中了邪了。放着那么多美娇娘不看,偏偏被一个男人勾了魂。 花斯年还没来,林与天站起身来到子车离裳身前,弯腰俯身,手指轻轻在他脸上上下摩挲,最后定格在了略失颜色的嘴唇上。手指在子车离裳的嘴唇上揉搓片刻后拿起,转而放到了林与天自己的嘴唇上。 浑身突然燥热起来,股股热浪席卷全身。一股难言的情愫和前所未有的冲动袭上心头,让他浑身战栗,身心难安。 林与天双目赤红,想起了神级秘法。他深吸两口气,强忍着冲动一遍一遍默念清心咒,直到周身燥热慢慢褪去,这才转过头,再也不看子车离裳一眼。 再和他在一起,早晚有一日,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他曾得到过神启,将来有一日,会由他重新打开神界通道,那是他的使命。 林与天内心纠结,全然不知花斯年已经进了房中,悄然来到了子车离裳身边。 直到花斯年叫了林与天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 林与天大恼自己刚才的失策,看向花斯年目光越发不善。 “你是天选之人,林与天。”花斯年的开场白让林与天愣在当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你是天选之人,不,应该是你以为你是天选之人。你应该得到过所谓的什么神启,让你集合六神器,冲破桎梏,进入神界。我现在要告诉你,若是你这么做了,非但不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反而是这个世界的毁灭者。” “呵,妖言惑众,你一个区区城主,知道个屁。” “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得多,这个世界,是先辈用血肉铸造的最后一个结界,你若是打破,这最后一方净土也将沦为焦土。” 林与天心中大骇,“你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在我们幻天大陆之外,的确另有世界。只是那世界凶残无比,除了杀戮便是杀戮。神族之间没有道义、没有伦理更没有真善美,有些神凭喜好行事,手段令人发指。而幻天大陆,就是在一位巨神的庇佑下诞生的世界。盘古用毕生血肉化作护盾罩起了这方天地,这个结界只能从内打破,从外面根本无法破开分毫。也正是如此,一直盯着六大神器的域外神族才将主义打到了你这个带着几丝神族血脉的凡人身上。” “域外神族教授你神族秘法,让你变得无比强大。域外神族想要六大神器,便让你这个傀儡费尽心力收集齐六大神器,从里面突破结界,将六神器拱手献上。一旦盘古结界破开,我们这个鸡蛋还不是那些域外神族的囊中之物,你说你不是罪人是什么?” 林与天后退两步,“你连神族秘法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我当然是挂神了。我不仅开挂开得好,讲故事也是一流的。 “你被什么东西限制着,就被什么东西保护着。你以为你被限制了,其实你是被保护了。你自己想死,麻烦不要拉上全幻天大陆垫背。把天捅破了有什么好处?起码我不想死,子车离裳估计也不想死。我今天这些话你可以不信,但我今天还是要告诉你,我要盘古碟,是在帮你。” 林与天立在当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自出生,脑子里便有一个人一直告诉他是神族后裔。可解救万民苍生,可助他们脱离肉身桎梏,逃离六道轮回,做到羽化登仙。 脑子里出现的神界幻影,还有那些让他如此强悍的修炼法术,都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如果真如花斯年所言,他险些成了幻天大陆的罪人。 林与天细思极恐,浑身已是被后怕的冷汗浸湿。 “这盘古碟我拿走,你该没意见吧?”一道声音穿过迷雾,传进他的耳朵里。林与天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刚在在自己手里拿着的盘古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花斯年手里,被他扔进了储物戒中。 “你!不问自取,是为盗也。” “嗤,别跟我来这套君子说辞。我说过,那盘古碟来换子车离裳的禁制。现在你带着子车离裳和盘古碟来约定地点,我便默认你同意了这个交易。”花斯年抓起子车离裳的胳膊给林与天看了看,“看到没,禁制已出,盘古碟自是归我。若是他还有什么后遗症,你大可来我宫中找我,我自当奉陪。” 林与天看到花斯年紧挨着子车离裳,心中一紧,猛冲过去夺过子车离裳。 花斯年倒是不在意,“我今日来主要是告诫你,别再收集神器,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 花斯年没想到第一块神器竟然得来全不费工夫,从储物戒中取出这方晶莹剔透的绿色圆碟端详片刻,[这东西该如何处置?] [额,要不你先放在我这里保管?我这里没人能抢的走。]小可犹疑片刻,结结巴巴开口,[斯,斯年,你是怎么知道,幻天大陆的秘密的?] 花斯年纤长的手指抚摸在圆碟外侧,沿着边缘打着转,漫不经心道,[什么?] [就是你跟林与天说的那些,不应该啊,你怎么会知道那些秘密的?] 手指微微一顿,片刻后继续滑动起来,[前一刻还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原本那些只是我编来骗林与天的说辞,看你的模样,我怕是说的八九不离十?要不你再补充一下?] 小可真想把自己舌头咬掉,前提是它有舌头的话,[呵呵,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都被你说中了。] [完成进度多少了?] [50%,刚才你的一番话,让林与天开始半信半疑,但是还没有完全打消收集神器的念头。] [毕竟是二十年的信念,怎么可能因为一番话就彻底断了念头。]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接下来我要广而告之,比武招亲咯!] ………… 小可本以为花斯年是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鲜红的台子就搭在了主城广场之中。 花斯年一身火红色的长袍坐在高台最中央,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人来人往,萝卜开,啊不,群英荟萃。 琉璃黄金城的城主可能不是全人族最强的男人,但他一定是全人族最有钱的男人。 琉璃黄金城地处人妖两族分水岭处,后山便是绵延不绝的黄金山脉,脚下土层之中的琉璃石更是如海洋如草原。 人族里最有钱的男人要比武招亲,哪个不想来掺和一脚?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像长着翅膀的风,传遍了幻天大陆的每个角落。 连续三日,花斯年连续三日都坐镇擂台之上,每日前来挑战的人络绎不绝。 比武招亲的规则是这样的,挑战者不问性别,不分种族,不管年龄。 第一日选手互相对抗,选出当日五名擂主。之后开始,每人开始向擂主发起挑战,守擂成功,继续担任擂主,接受下一个挑战者,只要守擂坚持三日,便可向左右护法挑战,战胜双护法,即可向城主花斯年挑战。 守擂失败,被踢出局。 你说规则不公平? 成亲哪有公平可言?人族最富有的男人这么要求就这么办,觉得不公平,可以滚蛋呀。 花斯年明里比武招亲,暗里悄悄开设立地下赌坊,连续三日,赚了个盆满钵满。 等到了第三日,五位挑战者里没有一位守擂成功。花斯年没有等来挑战者,却等来了个不速之客——林与天,带来了个不知好坏的消息——子车离裳被龙族的人抓走了。 第77章 局座的秘密4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花斯年为子车离裳解开禁制,子车离裳没过多久就醒了。此时林与天因为花斯年的一番话心事重重,见子车离裳醒来没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子车离裳见状赶忙去追,刚出门却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去路,出言不逊,带着调戏之意。 林与天回头瞧见了顿时心生怒火,急火攻心之下用上了修为。 只是他另有心事,修为拿捏力道不足,一不小心将那女子打死。 女子死后身形变幻,转眼间便化成了个妖族女子。 这幻化成人族女子的妖族女子身份还十分高贵,她竟然是妖王最宠爱的女儿——十七公主。 十七公主被杀令妖王震怒,命人皇三日内交出子车离裳,否则血洗人族。 本来林与天一行人就因为盘古碟的事情惹得人皇不快,此事一出,更是火上浇油。 本来打算往妖族逃亡的计划也就此落空,一行人马不停蹄,纷纷朝着羽族急奔。 这一路上可谓是快马加鞭,再也带不动那些娇柔的女子。林与天只得将二十多个姑娘安置在了一座山脚内城里,只带着子车离裳和人族公主向羽族逃去。 他们逃了两日,马上就要进入羽族境界时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龙族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与林与天一行人大打出手,趁乱带走了子车离裳。 祸不单行,子车离裳被带走后没多久,人皇赶到。 人族公主为了掩护林与天逃走,被人皇抓住,如今不知被关到了哪里。 林与天一下得罪了三个种族,就算此刻逃进羽族,羽族也难以接纳他。 无奈之下,这才想起了花斯年。 哪知一进入琉璃黄金城就看到满目的红,看着那个高高筑起的高台,再想想自己这三日的颠沛流离,忆起这事的罪魁祸首也有几分花斯年的原因在里面,顿时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 花斯年离开擂台,比武招亲却没有结束。 该守擂的继续守擂,该押宝的继续押宝。 听了林与天这几日的遭遇,花斯年叹为观止,“林兄这几日过得,当真是充实有意义。人皇我都未曾见过几面,更何况是妖族公主和龙族了。佩服,佩服啊,不愧是天选之人。” “天选你麻痹,赶紧想办法,帮我。” “好,既然我曾说过有困难来找我,那我便帮你。不过我有言在先,只帮你一次。这次过后,我们便算是两清了。子车离裳和人族公主同时被抓走,就算我有通天本来,也是分身乏术,只能救一个人。你是要我去救子车离裳,还是人族公主?” “我去救子车,盛阳公主便麻烦你了。”林与天没思考多久,便下了决定。他原本打算利用花斯年对子车兄的爱慕之心让他去救子车兄,他必定会全力相救。 可又随后一想,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来花斯年这两日便在这里发春,若是子车兄突然瞎了狗眼,两人因此事情投意合,那他该找谁哭去? “好,我这里有一件天级法宝——避水珠。将它放在你的耳中,便可在水下呼吸自如。还有这个,千里镜,拿上,到时候我联系你,也好有个照应。”花斯年掏出一堆东西塞进林与天的怀里,“我以为你会选去人族,正想着英雄救美。” 林与天接过东西的手顿时沉甸甸的,“你既然已经比武招亲,便好好守守夫道,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为你的菊花腰子着想一下可好。” “呵,”花斯年嗤笑一声,“就怕菊花腰子两不保的另有其人。子车离裳我可是完好无损交到你手上的,不过三日,你就将他丢了。此次若是你不能将他救出,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不用你废话,我这次去,便是要与子车同生共死。他若是出事,我便杀了整个龙族给他陪葬!” “这些大话跟我说没用,留着对子车离裳说罢。事不宜迟,我回宫收拾一下,立刻出发。” 两人分道扬镳,林与天很快便赶往了海边。 至于花斯年,收拾了一番,还不忘对两大护法仔细交代了一番比武事项。这才召唤出墨鹰,朝着人皇宫殿飞去。 盘古碟一直在侍奉在盘古殿中,由祭祀们看管把守。外面设有结界,外人要盗走,难如登天。 每一代,皇族都要从公主中选出一人,作为圣女以一身清白之躯供养朝奉盘古碟。 盗走盘古碟的正是这位圣女公主——人皇的九公主,盛阳公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林与天才能轻而易举得到了盘古碟。 ………… “花城主,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臣是来告诉陛下一个好消息。臣打算成家立业,好好安顿下来了。” 人皇是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子,一身绸缎玄衣,上面绘着日月争辉之图,平日里倨傲的脸上如今愁容难掩,“这事儿朕也有所耳闻,斯年,你的决定是否太过草率。我姬族中有公主二十五位,可与你婚配者占八成,为何你不肯选我的公主?” “陛下说笑了,公主乃明月皎皎,岂是我等凡人可以肖想。再者,臣虽说安顿,却并无人选。否则哪儿会整出这番闹剧。” “呵,说得好听,说到底,不还是不想娶我族公主?朕现在就下旨让你娶了小十四。” “陛下,冤枉啊,臣可没有这个意思。臣广发告示,如今幻天大陆众人皆知臣的招亲要求,您若是硬塞一个公主进来,不是置臣于不义吗?再者,告示说的分明。不论男女、不分种族、不管年龄,都可参加。公主们自然是……” 人皇气的拍桌而起,“花斯年,我看你就是怕我下旨,才会先斩后奏!你好大的胆子!林与天盗取盘古碟,你竟然和他同行的子车离裳勾搭成奸,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一个个的,都被灌了什么迷魂汤!盛阳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一个个的,每一个让朕省心!” 花斯年跪下来,小心捋着胡须,“陛下既然知道我爱慕子车离殇,便该知道我恨林与天。前日听闻您抓走了盛阳公主,便更是为公主鸣不平。公主固然有错在先,但归根究底,是林与天迷惑盛阳公主,您不该助纣为虐,反伤了公主。” “你还好意思说!你消息遍天下,一定知道盛阳为林与天盗走了盘古碟。这么大的事情,便是朕有心放过盛阳,盘古殿里的那帮祭祀能放过她吗?!看看那个林与天,身边整日缠着二三十个美女,朕为一族之主,尚且没有他那番荒唐!” “若是有盘古碟呢?” 人皇一怔,“你说什么?” “臣说过,臣与林与天有仇。臣爱慕子车离殇,阵痛割爱放子车自由,可林与天却害他被龙族所抓。这份仇,臣怎能不报。臣一直追查他的踪影,在海边找到了他,趁他不备,血祭子车,并得到了这份宝物。”花斯年从系统中取出翠绿色的圆碟双手呈上,“不知可是盘古碟?” 人皇仔细端详片刻,长舒一口气,眉间皱纹舒展了几分,“花卿,是朕冤枉你了,你不愧是朕最看重的城主,这的确是盘古碟,盛阳有救了。林与天啊林与天,盛阳同子车离殇同时被抓,你却先跑到龙族地界去救子车离殇,当真不管盛阳死活!” 花斯年也不推辞,“如此,盛阳公主无事,臣便可安心告退。臣的成亲对象还没有着落,着实心急啊,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待。” “劳花城主费心,只是朕不明白,盘古碟乃是一方神器。朕认识的花斯年何从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人。”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臣爱财如命,臣不愿遮掩,但这神器代表的乃是人族尊严,臣不敢霸占。我等在皇族庇佑之下方能屹立在幻天大陆。若是旁族得知人族神器丢失,人族必将大难临头。只是臣不愿看皇族公主被林与天这般欺骗,白白赔上一条性命,还使皇族蒙羞,枉做了千古罪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花卿说的极是,所以朕才分外厌恶林与天。为一己之力,不顾全人族安危,便是杀他千次百次,都不为过!” ………… 和人皇互相吹捧了许久,花斯年这才脱身离开。 他盘膝坐在墨鹰之上,双臂展开,拥抱徐徐微风。 山峦如墨卷展开,云卷云舒,晴空万里。 鸟鸣时时从身下密林传来,此起彼伏,悦耳动人。 [斯年,你做了志愿者再回到自己的世界后,真是放飞自我了,为什么想要比武招亲?] [为了成亲啊。]那个连名字他都不知道的男人,撩了自己几辈子,他就不信,这个世界会没有他。 小可还想说什么,花斯年却腾地坐正了身子,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面镜子。 镜子泛起幽幽的亮光,亮光过后,里面便成了像。 镜子那边竟然不是林与天,而是被掳走的子车离裳。 更奇怪的是,花斯年对这一点丝毫没有露出诧异表情,反而一脸笃定,像是肯定对方会是他,“得手了?” 子车离裳穿着一身轻薄的黄色长衫,抿嘴轻笑一声,“多谢。” 镜子中的一角,隐隐露出一张巨床,床上只露出了两条矫健有力的小麦色双腿。 “呵,不客气。那花某就在此恭贺龙太子得偿所愿。” 第78章 局座的秘密5 半个月前,花斯年刚掳走子车离裳时便去了一次龙族。 龙族是神族遗留在这个世界上力量最为强大、却也是人丁最为稀薄的种族。 龙族性淫,却极难孕育。 和主角在一起的人,哪个不是有特殊身份的人?人族的是公主身份,那与他结拜的子车离裳又怎会只是一介凡人? 花斯年看过剧情,知道子车离裳是龙王当年遗落在人间的孩子。 龙王已经老了,他活了千年,不停地繁衍,却始终没有一个孩子。 在行将朽木的晚年,他迫切的希望有一个正统继承人。 当年龙王被魔族困于冰川之地,九死一生逃出来后化身成一介凡人躲藏在了人族。养伤期间他与救了他的独居医女朝夕相处,渐渐生了感情,暗度陈仓。 龙族境内,随着龙王的失踪,龙族大乱,一度掀起内斗,死伤无数。龙王在养好伤之后留下一句“等我”便离开人族返回龙族。 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夜,医女竟然有了身孕。龙族拥有类似神一般的强横血脉,为了活下来会努力摄取母体的养分。 龙族内乱三年,龙王以死伤无数的代价终于平乱,也终于有时间兑现诺言。 这次回去,他只看到了掩埋在蒿草下的一具枯骨。 子车离裳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得养父拾捡才能苟延于世。 可他却不知道,为了让他活下去,本就虚弱的医女母亲靠自己的血水将他喂养足够充足后又割开手腕给他留下生的希望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龙族血脉觉醒极慢,从出生至今与常人无异。在原剧情里,林与天已经收集了四个神器后他才觉醒了血脉,并帮助林与天取得龙族神器。 花斯年将子车离裳的身份告知龙王,龙王半信半疑之下,趁着子车离裳昏迷之际取了他的一滴心头血返回龙族,结果自然是大喜过望。 龙王原本想立刻带走子车离裳,之后在花斯年保证子车离裳会主动返回龙族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强扭的瓜毕竟不甜,若是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能主动回到龙族,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还有那么多的东西要教给这个孩子。 若是将时间浪费来规劝这个孩子上,得不偿失。 所以龙王强忍着心疼,任由花斯年把子车离裳扔在马厩里熏臭了三日。 ………… 深海之渊,龙族之地 子车离裳慢慢合上镜子,轻吐一口气,转身看向床上昏睡着的身影,扬起一抹快意的浅笑。 这人,他终是得到手了…… 在林与天带着他拿解药前,花斯年曾来见过他。 也正是那次见面,他知道了林与天这么多年来背负的“使命”、知道了神族的骗局、知道了林与天神功里不能与外人道也的死穴,他甚至还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让他背负这么多莫须有的负担,倒不如由自己为他粉碎一切。 走廊里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就在侍女准备敲门的时候,子车离裳快速打开门,低声问道,“何事?” 侍女看了子车离裳露出来的胸膛脸颊微红猛地沉下头,颤颤巍巍回答道,“启禀太子殿下,龙王陛下请您到龙神殿。” “我知道了,你在外面,我收拾一下马上出去。” 侍女小声道,“奴婢,奴婢服侍太子殿下更衣。” 子车离殇没有说话,地面上却慢慢结起冰霜来。侍女见状猛地一惊,赶忙跪在地上,“奴婢,奴婢这就在外面候着。” 门关上后,车离裳走到床边弯腰在林与天的脸上吻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这才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跟随侍女离开。 他们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了一座巍峨耸立的宫殿面前。宫殿前面,一头巨龙盘旋于顶部游离,时而吐纳。 两人见怪不怪,侍女将大门推开带着子车离裳继续前进,直到来到大殿前见到龙王复了命,这才悄然离开。 龙王的年纪不小了,却还留着一张二十来岁的俊美面孔。 他上下打量子车离裳一眼,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嗅嗅,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昨夜你觉醒了?” 子车离裳没什么好脸色,“是。” “那个人应该累坏了吧?我当年也是在第一次时觉醒,当时在龙血的压制下,险些将对方害死。幸好当时对方的血腥味唤醒了我的意识。” 子车离裳想起昨夜的疯狂,不禁攥紧了拳头。 “我说这个事情的目的,是想告诉你。龙的血脉传承很强烈,它能轻易让一个人变得满目全非。你说想要这个男人,我答应了。现在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接受我的传承不仅仅只是为了我、为了龙族,更是为了你。你越强大,越容易压制住血脉带来的本能。你如果为了这个林与天着想,就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血脉而不是被血脉控制。” “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不过有一件事,你要知道。我就算当了未来的龙王,恐怕也不会有下一代继承者。我心里只有林与天,不会与别人再行苟且。”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本以为龙王会生气,岂料他只是轻轻一笑,“同性之间,若是你想,绵延子嗣又有何难?我瞧着那小子也并非凡人,身体较龙族不相上下。是个不错的儿媳,你多多努力,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抱上孙子。” 子车离裳浑浑噩噩回到房中,林与天已经醒了。 他穿好衣服站在窗棂前,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向门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与天……你,你醒了。昨日我,该死。”奥斯卡影帝子车离裳表情一变,一副柔弱的可怜模样带着哭腔道,“我好怕,为什么我会变成那副模样,我明明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接二连三。 先是自己的信仰因为花斯年几句话崩塌,前两日来到龙族,又得知子车离裳原来是龙太子。 他被龙族捆起来见到了子车离裳,他一脸憔悴,眼眶凹陷、脸上苍白毫无血色。 龙族那些贱人,就用自己的命要挟子车离裳,让他接受了龙太子的身份。子车兄连日来的抗争,因为自己的到来,功亏于溃。 看到眼前这个愧疚的男人,林与天心中五味杂陈、胸口上一根锥子拼命地扎着。 明明是来救他,却反而害了他。 子车离裳龙族血脉觉醒,唯有一个途径可以让他发泄出来不至于血脉喷张而亡。子车兄那样一个谪仙一般的男子,就在血脉的操控下,身体不受控制。 他是半推半就,子车兄却愧疚难安。 都是他的错。错的是他才对,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子车兄,他一直把自己当兄弟,可自己对他却有非分之想。 “你去接受了传承?”林与天察觉子车离裳身上气息的变化,问道。 “既然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便该知道后果。从今日起,我便是龙族太子。与天,是我对不起你。今日我便送你回去。临走之前,你若是恨我怨我,尽管拿我出气。” 林与天眉头紧皱,“你让我离开?你以为你当了太子后那么轻松、高枕无忧吗?你是人龙混血,那些拥护纯血统的龙族恨不能将你拆骨入腹,杀之而后快。” 子车离裳的脸色更加惨白了,他战栗在原地,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一般,惹得林与天心中怜惜不已。 “我又何尝不知道其中凶险,可我已深处泥沼,身在洪流,只能随波而行。” “那别别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帮你。至少凭我的能力,还能护你一身周全。” “可我会伤到你。”子车离裳踌躇,“我的血脉会让我不受控制。对了,不若我找几个婢女在我房间,这样便可备不时之……” “不可!”林与天大喝一声,随机尴尬解释道,“咳咳,你接受了传承之后的身躯何其强横,那些婢女就算是龙族有生命危险,如今世上,也只有我有与你媲美的身躯。为避免途生杀孽,不要找别人。” 子车离裳的脸更白了,“可是那样,与天,你……” “我无妨。君子立于天,当不拘小节。”和你的安危相比,上下又算得了什么。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我恨不能现在就告诉你,可你只是将我当成兄弟。 林与天甚至有些感谢子车离裳的龙族血脉,若不是他的血脉影响,以自己的自律,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数万里之外的花斯年,透过系统看着现场直播。 施施然的表情连系统见了都要咬牙切齿,[斯年,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花斯年坐在墨色鲲鹏之上,墨色鲲鹏两翼伸展,一会儿变成漆黑的大鹏鸟,扶摇直上重霄九,一会儿又变成巨大的鲲鱼,遮天蔽日云间翻滚,好不快哉。 [去妖界一趟,收拾林与天留下的烂摊子。龙族内乱,这两人在龙族少则三年多则百年,怕是出不来了。若是林与天再怀上个孩子,就更不好说了。可怜的妖族公主,都被别人给忘了。] 第79章 局座的秘密6 花斯年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冰柱子上。 冰遇见皮肤化成冰水,又瞬间遇到寒冷结成冰霜,没过多久花斯年被冻成了冰人。 两边各站着一个看守的男人,头上都长着两个角。 “冰魔,”花斯年头还有些疼,开始回忆最后的记忆。他原本乘着墨鹏前往妖族,不过刚进入妖族领地,还未见上一只妖,就被一道黑烟掳走了。 系统在脑海中疯狂地跳跃着,[就是那道黑烟,就是那道黑烟将局座大人掳走的,他身上有局座大人的气息!] [你属狗的吗?这都能闻得到。] [你不懂,我这是死粉的执着。] 花斯年嘴冻得有些发僵,“五要电里们豆豆。” 两个冰魔对视一眼,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花斯年,满脸问号脸。 “五索五要电里们豆豆!你们豆豆!” 其中一个冰魔猜着他话里的意思,“他是不是说,‘我要见你们头头?’” 花斯年两眼放光,拼命点头,要不是手被捆着,恨不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我们的王现在很忙!哪有空管你,等陛下想见你,自然会来见你。” 花斯年皱着眉,“哇的,撸五来切不电五,四不四看不起五啊。” “你一个身材扁平的男人,哪有我们魔族身材妖娆的女人有吸引力,谁还管你啊。” 话音刚落,一阵更加冰寒刺骨的气息从走廊的尽头破空而来。脚步一声一声踩在脚下,清脆作响。那人的脚下每走一步,地面便结起厚厚的冰霜。 花斯年本来就冻僵的身体又打了几个寒蝉,“哇呀,料冻西了。” 花斯年刚说完这句话,一片云雾从地面倏地升腾炸裂,大地回春,顷刻间暖如春日。突如其来的温暖袭来,让久冻成在灾的花斯年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待他深吸一口气,那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小可在脑海里激动地狂吼着:[是男神,是我的局座大人,局座大人!局座大人!你听到我的呼喊了吗局座大人!] 花斯年盯着面前的高大男子,头上两个巨大犄角,面容冷凝,眼中深邃如幽谭。五官冷硬,竟然和那个局座大人真有几分相似,[你确定他是局座大人?] [确定,十万分的确定,他身上那股局座大人的味道都快要把我迷昏过去了。] [……真巧,我也在他身上闻到味儿了。] [你也闻到了?得了吧别吹牛逼了,那可是我特有的能力。] [我不是闻到了你男神的味道,我是闻到了我老公的味道。] 小可呆住,[你说什么?] 花斯年的身体已经暖和过来了,说话也不再磕磕绊绊。他上下打量了男人许久,眉头一挑,怒极反笑,“不解释一下?这可是在谋杀亲夫啊。” 男人皱眉歪头看了看花斯年,“黄金琉璃城城主,花斯年?我们很熟吗?” 花斯年皱眉,扭了扭身体,“不熟你为何将我撸来?” “你要去妖界坏我好事,不撸你撸谁?”嘲天无语,嗤笑出声,“你当我为何撸你?就你这副尊容,难道以为我对你有意思不成?” 不是吧,又玩失忆? 花斯年趁着嘲天不注意飞起一脚踹了他腿一下,“你记住今日所说的话,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千万别回来求着我说我真好看。” 嘲天被踹了一脚,竟然不觉得生气,心中十分诧异。 脑海里的小可大叫,[你竟然敢踹局座大人!你竟然敢踹局座大人?!那可是局座大人,那是我的偶像局座大人!你这个黑粉,我要替天行道惩罚你!] 花斯年双手被捆在身后,只能勉强互相揉捏才能缓解手腕带来的酸痛感,他揉了揉手腕,不理小可。 “你真的不认识我?”花斯年试探地开口,“你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你还记得书魂局、局座大人、晋江系统、志愿者、魂龛夙愿、碎空剑吗?” 花斯年变成魂体的时候只见过局座大人一面,时间又过去很久,他忘记自己的长相也有可能,若是他连那些东西也都忘记,那就说明他是彻底失忆了。 嘲天本来一直皱着眉头听着,听到最后的“碎空剑”这三个字却是浑身一震,“你知道碎空剑?” 只对“碎空剑”有反应吗? “知道啊,划碎虚空之剑,它现在就在我手上。怎么?你想要?想要就放开我啊。” 又是碎空剑,上个世界里,他利用系统带着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的碎空剑出现,桑虚无师自通,运用自如。 就算他告诉过桑虚碎空剑的用法,碎空剑这等神器的使用也不是一天半天便可掌握的,可桑虚拿在手里,手到擒来。 现在这个世界,局座大人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依然记得碎空剑。 花斯年在幻天大陆活了这么多年,天下奇闻趣事,真真假假,他基本都知道了。琉璃黄金城在这片大陆充满了吸引力,几乎是人人向往的地方,各方势力盘踞此中,消息云集,想不知道都难。 如果没有猜错,面前这个英俊的男子便是冰魔的王者,魔尊嘲天。 据他所知幻天大陆是有碎空剑的,但此碎空剑非彼碎空剑。这个碎空剑只是个玄品法宝,功效嘛,无非是切切人头,剁剁人骨。 显然嘲天要找的绝不是这个削铁为泥的碎空剑,而是划破虚空的碎空剑。 局座大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真的是被黑雾偷袭绑架走的吗?还是他操控的黑雾,将他带走。其中种种,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当日在书魂局,这把神器被伪装成礼物送到了他手里,连小可都震惊不已。 他穿越书中,辗转游走,每次都遇到搅浑了自己一滩春水的人,每次都将碎空剑送到那人手里。 碎空剑交给了自己不错,可用的人,却是对方。 是否他也在这场利用之中,成为了运送神器的帮凶? [碎空剑到底是什么神器?你知道吗小可?]花斯年在脑海里问小可。 [关于碎空剑的传说有很多,关于局座大人和那个叛乱者的传说也有很多,我捡一个我认为比较中肯的传说告诉你。传说碎空剑是用那个叛乱者爱人的一根肋骨祭炼而成,炼制的时候里面加了两人的心头血,所以也只有两人能使用。当然这只是传说,若是真如传闻这般所讲,你又如何能使用得了碎空剑,局座大人又如何能用得了碎空剑?] [也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叛乱者呢?说不定你们的局座就是叛乱者的恋人呢?] [不可能,那个叛乱者早已魂飞魄散。还是我们局座大人亲自下的手,试问两人若是恋人,局座大人又怎么会痛下杀手,连一点余地都不为叛乱者留下?] [你怎么知道他真的魂飞魄散了?说不定只是你们局座大人的一个小把戏呢?万一我就是他的转世呢?] [你?呵!对方虽然是反叛者,但好歹也是一方故事世界里的创世神明,创世神明要是你这幅模样,那全天下的人可都是神明了。] 花斯年还要说什么,就觉得身上的束缚一送,周身的锁链已经尽数断裂,变成了一堆废渣。 花斯年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将手腕送到了嘲天面前,“魔尊大人,麻烦一下。” 手腕上是一圈由奇怪字符组成的符咒,当日他给子车离裳下禁制,如今风水轮流转,成了别人为自己下禁制。 嘲天手指在手腕上一划,禁制消失的瞬间,属于自己的修为瞬间便游走便全身,好不舒爽! 他双手掐诀捏了个法诀,一道白光闪过,身上穿的沾满冰渣露水的衣服一瞬间便焕然一新。手脚不再冰冷,身上也是清清爽爽,花斯年这才继续道,“你真的想要碎空剑?” 嘲天带头领着花斯年向外面走,“是。” “为什么?碎空剑可以划碎虚空,你用它做什么?” “自然是划碎虚空。” “你是从何而知的碎空剑?这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不知道,在我记忆的深处,一直有这把剑的存在。” “你想用碎空剑划开冰川外的结界,带着你的族人离开这个地方?” “有这个想法。”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便走出了曲长迂回的长廊,来到了外面。 魔族一直被困在冰川之境,和其他五个种族不同,其他五个种族是各自选择了自己习惯的生活环境,可魔族却是被困在这里边。 在这个世界流传的神话故事里,神族创造人类,将六魂分成六个种族放在这个世界上,喜、怒、哀、惧、爱、恶欲。 恶欲魂是神明分离出来的所有的恶念,拥有这个魂魄的种族,终其一生,都在无尽的恨意和恶念中生存下去。为了能保护其他五魂,神明将存有恶欲魂的魔族困在了冰川中,冰川外有着坚固的结界,外人可以进入,可一旦进入,永生永世无法离开。 除了地牢,外面也是一片极寒之地。在寒冷广袤的冰川之上,建造了无数白色建筑。 天上明月高悬,月光洒落在冰川上,就这片白茫茫的大地映衬地更加纯洁无瑕,白衣素裹。 远处一片火红相接,花斯年走近,才发现那一片火红是一堆接着一堆的篝火。冰魔们围绕在篝火前,载歌载舞,身上穿着五彩斑斓的衣服,头上两只黑角也被涂成了五颜六色。 “今年是我们魔族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每年这个时候,魔族围聚在一起将篝火一堆一堆连着点起来,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和天上的圆月交辉相应,用来纪念我们的祖先。” 冰川之地一直是其他五族的禁忌之地,这个地方鲜少有外人踏入。两人慢慢走近,那些载歌载舞的人群渐渐开始嘈杂起来。 少女们举起聚拢的胸部,少年们抬起结实的手臂。有的向花斯年示好,有的则是一脸恶意。 “你们心中真的只有恶欲魂?” 嘲天接过一个臣民送过来的月饼,随手递给了花斯年一个,“你觉得呢?” “讲真的,纵观幻天大陆,谁没有恶欲魂。你们这里,恶魂我发现了,欲魂也不少,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和外面的人没什么区别。” 嘲天笑着摇头,“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因为长期囚禁,将性子磨平了。” “也有可能是天太冷,打赢了也没什么好资源,干脆不打呢?你离开过冰川之地吗?” “我的肉身无法离开,但我修炼了幻影大法,可以让我左右境外。你还记得那团黑雾吧?那就是我的幻影。” “所以妖族公主其实是你杀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从后面帮了那个少年一把,扯着妖族公主的影子将她的要害暴露那个少年收下。” “那个妖族公主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不是什么好人,杀了很多人族奴隶,现在死在人族手里,正是应了那句‘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你一开始是打算让五族大乱趁机窃取五神器,从而破掉冰川结界,带魔族出去?你又怎知出去了会是好事?” “那也总好过在这里,我们冰魔不是天生抗寒。每年心生的冰魔里,只有一半能扛得住严寒活下来,剩下那一半就算勉强靠长辈的修为加持活下来,也会在之后寒风的慢慢侵蚀下死去。光出生就要遭受莫大的痛苦,这是哪个种族会有的?龙族过于强大,所以面临绝种的困境。人族过于弱小,所以你们的繁衍力最强。可不管你们哪个种族,起码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存环境。” 花斯年很少能在恋人眼中看到这种执着的光,反正就算他想怎么做,花斯年也打算帮定他了,更何况他还是系统的局座大人啊。 在虚空中随手一握,他将碎空剑取出交到了嘲天手里,“碎空剑,给你。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嘲天顿住了脚步,他没想到花斯年竟然真的如此轻易便将碎空剑交给了他。接过碎空剑,他看向花斯年,“真的?” “当然了,”花斯年要了一空邦邦硬的月饼,月饼做的很有形状,里面裹着的是一种只有冰川才有的鱼肉。花斯年比较喜欢吃甜月饼,但今天这个咸月饼,他却甘之若饴,“今日我来得巧,这把碎空剑,其实是我的聘礼。我曾暗暗发誓,若是将来某日看上了那个人,碎空剑一旦送出,谁拿了,谁就是我老婆。自古中秋便是团圆之夜,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既然你拿了,借着今日这个好日子,不如就当场宣布了吧?” 嘲天扫了花斯年一眼,突然伸手牵住花斯年,将他带入了那一个巨大的圆形篝火阵中。 见常来不喜与人接触的魔尊主动牵起别人的手,而且还是男人的,少女们简直炸开了锅。 第80章 局座的秘密7 花斯年坐在墨鹰上,一脸哀怨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身银色贴身长袍,银白色的长发扎成一个粗辫子放在身后。俊美无俦的脸上无喜无悲,盘膝而坐,观摩着四周景致。 “我比武招亲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你,若是遇见你,哪儿还有别人什么事情。”花斯年声音也是很幽怨,“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嘲天斜睨花斯年一眼,从鼻子里喷出了一个“哼”。 给嘲天碎空剑的第二天他们便离开了冰川,本来喜气洋洋的都快成为一家人了呢,可谁知道第三天,嘲天派出幻影飞到琉璃黄金城一看,便知道花斯年比武招亲的丑闻。不仅有比武招亲,这短短几日,还出现两个晋级者,都打败了左右护法,只等着花城主回来。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小可笑抽了,[为了找爱人设下的局,却让爱人的醋坛子翻了。] 花斯年表示很无奈,[回去我就开了左右护法,太弱了!] ………… 那一晚花斯年本来是拿着碎空剑开玩笑,没想到嘲天竟然当真就对着中秋明月,向一众冰魔宣示了自己的地位。第二天嘲天便带着所有的魔族穿过亘长的冰川,来到结界边缘。 如同上个世界,嘲天无师自通,拿着碎空剑在空间轻轻一划,结界便出现了一道裂口。 冰魔们疯狂起来,这么多年,他们忍受着严寒饥渴,面临死亡抉择。他们不能出去,外来种族却可以自由进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若是哪日五大种族想起来要灭了魔族,只需要在结界外放肆的施放法术,便可将翁中的他们一网打尽。 嘲天在冰魔们的心中是神邸一般的存在,嘲天带他们离开这里,暂时定居在了距离冰川不远的一片河川旁,适应环境。 当天夜里,嘲天做了个梦,一觉醒来,恍如隔世。 数亿万年前的记忆,那些阴谋,那些相处,那些世界,统统想了起来。 碎空剑就仿佛一道闸口,不仅打开了魔族的希望,也打开了他的所有记忆。 在遥远的太古时期,他那个被自己手刃的爱人曾是一方世界的创世神。 域外空间,神明众多。 为了争夺利益,神明爆发了一次又一次大战,世界聚拢又崩塌,崩塌再聚拢。 这就是神明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没有人性。 爱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类灭绝了又复生,复生了又灭绝。 终于,在最后一次大战时,他再也不忍数以万计的人类死去,便用计谋将所有的神明骗去了更为黑暗的虚无空间,将他们封印在了里面。 为了不让人类再受伤害,爱人用最后一点力量创造了三千世界,并在外面设置了一个大结界。为了保护每一个世界能按照自己的规则运行,他又在每个结界里设置了小世界结界,保证三千世界互不干扰。 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爱人,终于在一个小世界陨落,坠入凡尘,陷入轮回,变成凡人,遇上了只是个炼器师的自己。 当年爱人降生时天降祥瑞,后来人们发现,爱人竟是一块唐僧肉。 不仅可使人修为大增,还可令延长寿命,少则百年,多则亿万年。 整个小世界都炸开了锅,冲到他们家门前,就要将爱人抓回去啃咬。 他们用计谋得到了爱人,用他的血肉变成了世人的狂欢。 爱人被豢养起来,日日被人们放血,只是为了那一点增加的修为。 直到这个时候,爱人恨意冲天,给自己留下一滴心头血和一段记忆后便自尽而亡,临死前他用魂飞魄散的代价复活了自己,同时诅咒了这个世界。 嘲天活过来的那一刹那,正是爱人魂飞魄散之时,眼睁睁看着爱人魂飞魄散,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 活过来的他不仅拥有了爱人那亿万年的记忆,甚至连他的记忆也继承了。嘲天恨意冲天,给了这个世界一记痛击,斩杀了所有曾经狂欢的人们。 最后他用爱人仅剩一根的肋骨同自己的肋骨凝练,滴上两人的心头血炼制成了碎空剑,划破虚空,独自一人离开幻天大陆,踏上了寻找爱人魂魄之旅。 他的魂魄散成了砂砾散在虚空中,嘲天不断用碎空剑划破虚空寻找。亿万年后,他才将他的魂魄收集地齐全,只等着投胎一次,用来凝聚魂魄。而他自己,因为一直吸收虚无中的暗能量,竟也是实力大增,亿万年过去,不仅未曾老去,力量还越发强横。 可正在这时,当年被爱人困在虚无空间的神明在里面互相蚕食,千万个神明,最终只剩下四个。 四个神明互相撕扯,扯碎虚无空间,逃了出来。 为了牵制这四个所为的光明创世神,嘲天将爱人的魂魄投入幻天大陆便与四大神明展开了持续万年的战争。最终嘲天稍差一招,还是被四个神明囚禁了起来。 神明外形多变,神明根本不会用外貌辨别一个神。因为自己身上原始的那股力量便是爱人的那股神力,再加上自己拥有爱人全部的记忆,四神都以为自己就是爱人。他们力量大减,只想得到三千世界的力量。可三千世界外加持的两层结界,又使他们无法进入三千世界。唯一能够划破虚空的,只有那把碎空剑。 可碎空剑如今只有嘲天可以用,嘲天自然不会帮他们划碎虚空。四神想要杀掉自己,但又无法杀死,只得将自己囚禁了起来。 四神随后创立了这座书魂局,以他为阵眼在书魂局的底座设下大型法阵。 这个法阵能吸收三千世界里死去的强大魂魄为己所用,这些魂魄来自三千世界,自然也可以重新进入三千世界。四神在魂魄脑海中植入了系统,还创造了一个他们只是一本本书里的书魂的骗局。 通过不断地进入三千世界,试图从里面撼动三千世界结界,打开结界。 千万年过去,三千世界结界首次出现了松动,就是花斯年到来的时候。 花斯年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冲上前将他抱在怀中,肆意的□□他的身体,亲吻他的每一寸肌肤。曾经强大无比的爱人,如今脆弱地如同一只小猫咪。曾经的神力随着当时的魂飞魄散早已经消失地一干二净,经过千万年的轮回,当年散碎的魂魄已经被凝聚的结结实实。撇来了以前所有的烙印,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崭新的人。 若不是那滴心头血,可能自己都认不出他来了。 他们原本为花斯年植入的是其他系统,被自己暗中换成小可。小可这个系统长期受自己蛊惑,早已叛变成自己人,有小可在他身边保护,自己放心地很。 第81章 局座的秘密8 “魔族已经从冰川之地解放出来,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早在冰川之地时,我时常用幻影离开冰川,当时已经物色了一个好去处。那个密林深处峻岭群山,魔兽盘旋,便是妖族也不愿前往。魔物却正好成了我们魔族的保护伞,我相信我们魔族能很快就和它们做上朋友。我们在冰川生活得实在太久了,久到连一年四季是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在这百年,魔族首先要做的是适应外界的环境。也因为困于冰川,我们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与其他五族相提并论。这百年魔族会老老实实,积蓄力量,创造一套属于自己的文明。” 嘲天坐在墨鹰上面,俯身看了身下的族民一眼,“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离开前我会在周围设下结界,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 他顿了顿,在花斯年的额头吻了一下,将食指戴着的金属戒指取下来戴到了花斯年无名指上才又继续道,“这是我族神器,可以保你性命三次。十年后若我还不回来,你就……” “放心,不用到那时,”花斯年紧紧反握住嘲天的手,“黄金琉璃城还有两个在等着呢,要轮的话你也只能排到三姨太了。若是一个月后你不回来,我就直接把那两个人给娶了。” 嘲天愕然,眉头皱了皱,只好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 花斯年点头点的很认真,“好主意,不过你要去哪儿?” “去妖族,”嘲天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传说集齐六神器可以划破任何虚空结界。我一直以为碎空剑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当初为了得到六神器,还在妖界留了点后手。既然结界都划开了,为了六族着想,我还是把那些后手收回来得好。” 花斯年扫了嘲天一眼,嗤笑道,“小东西,没想到你还还挺阴险狡诈的。” 嘲天安顿好了族人,又在魔物森林外设立了结界,这才再次坐上花斯年墨色鲲鹏离开。 一种魔族三两依偎,女的握拳男的擦泪,“王,您就这么跟着这个小妖精走了?”“王,风里雨里,我们等您回心转意。”“王啊,我的王,那是我的王啊!” 花斯年身上的鸡皮疙瘩抖掉了三层,看向嘲天的眼光越发微妙,“说真的,你和你的这些……额,族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嘲天目不斜视,两只漆黑的角渐渐回缩,最终缩在皮肤不见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了指远处,“看,妖族快到了。” “凸(艹皿艹 )”别转移话题好吗?!贱男人! 两人来到妖族时发现妖族已经是火光冲天,红舌卷着枯叶,向四周肆意蔓延。 妖族四散逃窜,妖族宫殿前全身漆黑手拿镰刀的鬼族和形状各异的妖族战得正酣。 “这是什么情况?”花斯年望着脚下这片炼狱之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怎么不知道。 嘲天捂住了脸,“还是来晚了。” 花斯年瞪着嘲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在妖族周围放了点小鱼干。” “小鱼干?” “额,龙肉……” 花斯年:“……” 龙族生活在海域,鬼族生活在幽冥。鬼族里面所守护的不是一件普通的神器,而是一件已经化成了灵体的饕餮龙猿樽。饕餮龙猿樽被鬼族尊称为神兽饕餮龙猿,喜食龙肉,一旦闻到腐烂的龙肉闻到,便会不可自拔冲破一切困难冲向龙肉。 这饕餮龙猿雄赳赳气昂昂冲向妖族,鬼族的人,当然会以为他们是觊觎自己的神兽…… 两族本来就挨在一起,一旦要开战,那简直是天雷勾地火。 短短几日,妖族和鬼族已是一片炼狱之地。 花斯年咽了口唾沫,“要不,我们就撤了吧?” 嘲天却没有动,良久,他才尴尬道,“其实……为了计划完美进行,我在羽族附近也做了点手脚……” 花斯年:“……”我看你不是想带你族人出去,你特码是想征服世界啊你。 同样都是六族,为什么你这么优秀?! “那么,聪明的嘲天大人,”花斯年咬着后槽牙,脸部狰狞道,“尊贵的您又对羽族做了什么?” “羽族的最疼爱的公主和鬼族最受重视的王子最近一直在谈地下情,我只是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用千里镜传给了两族首领,至于会发生什么……” 花斯年:“……” 六族一向泾渭分明,不得通婚相恋,这是六族祖上留下来的法度。一旦触发,死罪难逃。 当然了,后来这条法度只适用于其他五族,龙族除外。都快要灭种了,谁还在乎杂交啊。 一个是最疼爱的公主,一个是未来的王,为了能让对方的孩子背锅保护自家的孩子,他们若是不打起来,花斯年三个字倒过来写。 花斯年揉着巨疼无比的太阳穴,[小可,所以这个世界,已经被嘲天给毁了?] 脑海里的小可沉默良久,才堪堪道:[局座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小可无条件支持,毁了就毁了吧。] 小可啊,当初说拯救世界的那个人可是你啊。 花斯年内心正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突然大地震猛地震颤一下,紧接着便是越发剧烈的摇动。无数漆黑的雾气从细小的地缝中喷涌而出,凝聚在这片大陆,悬浮在半空中。 “这是什么?”花斯年心觉此物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不敢伸手触碰,却忽略了嘲天突然大亮的眼眸。 眼看着黑气越聚越多,直到最后一股黑气从地底喷涌出来,嘲天才回道,“是怨煞之气。” “那边打起来了,我过去看一眼,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去便会。”嘲天在花斯年周围画了个球状结界,便驾着幻影不等花斯年回答像一道闪电一般消失了。 而在他消失的同时,周围的黑气开始慢慢散去,说是散去,倒不如说朝着一个方向聚拢。无数黑气相互揉搓,卷成一个龙卷风的形状,慢慢朝着嘲天离开的方向而去。黑气离开一分,空气便清明凝结一分。那些本来在战斗中的鬼族和妖族随着黑气的离开,渐渐平息了怒火,他们放下手中利刃,面面相觑。想要与对方战斗,可激起战斗的那股邪火怎么也升腾不起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们的神兽呢?” 紧接着又有人喊了一声,“我们妖族的神器也不见了!” 两族这才慌了神,再没有打斗的心思,赶忙会去寻找自己的神器和神兽。 第82章 局座的秘密9 嘲天失踪了,和嘲天一起失踪的还有三族的神器。 妖族,羽族,鬼族,三大族的神器在那场混战中,突然就消失了。 随后人皇、子车离裳也通过各种途径找到他,说他们的神器也突然消失了。 魔族在魔物森林里非常隐蔽,花斯年曾回去过魔物森林,嘲天并没有在。那些族人都已经进入了正常的劳作,看样子很长时间不会出来。 花斯年这段时间还去了海域,看到了已经怀孕的林与天。 羽族,就连幽冥之地都没放过,眼看着时间过去了半个月,花斯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黑得如锅底一般,同时人还变得少言寡语起来。 就在小可以为花斯年都要被气死时,花斯年这天突然一跺脚,向天怒吼一声,“嘲天你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你个大骗子!!” 小可小心翼翼问道,[斯年,你认为是局座大人将神器拿走的?] [谁管什么神器啊,谁爱拿谁那。当日他说的好好地,要带我一起走,可把我带走妖族,竟然偷偷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我等他十年?!呸,我一年都不会留给他,老子现在就回黄金琉璃城和那两个人成亲,今天就成亲,今晚就洞房!] 外界,只有风声飒飒。 脑海,是死一片沉寂。 花斯年:[你没什么要说的?]快拦住我啊,傻孩子。 小可:[奥,祝你幸福。] 花斯年:[……] 小可:[斯年,或许局座大人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吧,不能让六神器集合在一起,既然局座大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趁这段时间,不如去阻止神器?] [我手上便带着神器,那个人若是想要凑齐六神器,最后一定会找上我。]花斯年手指在神器上摩挲片刻,[我在想,嘲天是不是为了摆脱我,故意将神器给的我。你告诉我,嘲天到底恢复记忆没有?] 小可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没有!局座大人根本没有联系我!] 花斯年:[……喂,我说他联系你这句话了吗,你这是不打自招啊,你知道吗?赶紧招,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你若是不说,我现在便将神器拱手送人。] [好好好,我说我说,]小可拗不过花斯年,只好说出了一些事情真相,包括三千世界,包括书魂局和四大护法的真面目,但却没有提他那个死去的神明爱人,也没有提关于碎空剑的由来,讲到最后,小可叹了口气,[局座大人这些年,人虽然不能离开书魂局,幻影却可以进入世界。但是幻影毕竟不能承载自己全部记忆和力量,所以每次进入新世界都会丧失记忆。局座大人发现要杀死四护法,需要的是三千世界的怨煞之气,只有将三千世界怨煞之气起来,才能打败四护法,而这个世界就是最后一个。] [之前从地面涌出来的那些黑气便是怨煞之气?] [对,还有上个世界白蛇精的怨煞之气,每一个世界,都有怨煞之气。这个世界的怨煞之气收集足够,局座大人便需要离开这个世界返回书魂局,送那四个神明上西天。您想啊,你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凡人,若是跟着一起去了,也逃不过成为挡箭牌的下场,所以局座大人才让你留下,免得让他分了神。] 那四个神明都是在虚空之地撕裂虚空出来的老不死的,嘲天杀死他们的机会到底有几成?那句十年后若不回来的话情真意切,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他这一去,早已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花斯年心口生疼,眼眶酸涩,眼前蒙上了白蒙蒙的一片水雾,[好,那我便等他,要个说法。现在说说这个想拿着六神器作死的人又是谁吧?] [是一个黑衣人,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可就是冒出来了,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走了三神器,又趁着另外两族不注意,弄走了两神器,接下来就是魔族的神器了。这个人现在去了冰川,若是发现那里廖无人烟,便会再出来寻找。若是只是找到你还好,可若是他将魔族从冰川之地离开的消息散布出去,那局座大人这么多年来做的辛苦便白费了。] [既然如此,我们即可前往冰川。] 昔日魔族居住在冰川之地,冰川再寒冷,也不会透彻心扉。 可如今魔族离开,只有些许动物还在冰川活动,再没有火篝,再没有跳舞,再没有吵闹。 寂静地便想河中流淌的河水,逝者如斯。 花斯年赶到冰川之地时,远远地,便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身处冰河旁边。他身下是那头饕餮龙猿兽,左手托这个青色玉盘,头顶戴着金色羽冠帽,腰上缠着白玉腰带,腰间还别着一柄枪色烟斗。 这一瞬间,花斯年便觉得这些神器原本便是属于眼前这人的,它们本就是为这人所生,或者说本就是这人所早就的。花斯年突然就有种冲动,想要将手上戴着的那个戒指摘下来送给眼前这人。 他重重踩在冰面上,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那人却仿若未闻,眼睛直勾勾盯着冰河里不停流淌的水,不知是听而不闻,还是聋子。 等到花斯年走到那人身边,那人才转过了。 花斯年看到那人脸的刹那,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羽冠下面是一团漆黑的雾气,衣服下面依稀可以看到空荡荡的一片。说它是人,可又没有人形,反倒有些像嘲天的幻影。 那团黑雾“看”向花斯年,最后将方向定格到了他的手上,指了指那个戒指,又指了指自己。 花斯年便听到脑海中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你手上的是我的东西,不过我喜欢你,东西便送给你了。” 花斯年指了指自己,“刚才是您在说话?” 脑海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是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对,你是人吗?你是什么东西?” “我从来便不是人,我是这个世界创世神的一缕神识。当年创世神拼尽全力创造三千世界,最终力竭而亡,累死在这片大地上。他的灵魂转到了其他世界投生,而我这缕神识便被他遗落在此。这个世界当时还未建造完善,创世神便仙去了。这不是一个稳固的大地,地面深层的怨煞之气源源不断,根本没有消除干净。为了镇压这股怨煞之气,我用最后的力量创造了六件神器放在了六个位置组成六芒星阵,阻止怨煞之气外泄。冰川之地正是怨煞之气最多的地方,所以我将这片地方圈起来,任何事物,只可进,不可出。只是没想到冰川之地正巧有魔族路过,可结界已成,再也没有打开的道理,所以我只能用最后的力量给他们一半人的身体里注入了抗寒的力量,便再也支撑不下去,在这片冰域之下沉睡。” 第83章 局座的秘密10 男人的声音清笛翠竹,听得他煞是舒爽,“这里的结界被打破,我也从沉睡中慢慢苏醒。来人上界,便看到地底的煞气尽消。既然煞气被消,那六神器也没有存在的价值。这六件神器本就是我为了阻止煞气外泄所做。可现如今它们不但没有阻止煞气外泄,还令世间生灵涂炭,倒不如毁了。” 花斯年要说什么,突然间耳边一声响彻云霄的巨响。 他们抬头望向天空,就见在无尽的天边,无数闪烁着斑斓光点的星辰从宇宙而来,流星划过,坠入空中,消散在了眼前。 黑雾举头望着星辰消散的方向,良久,才道,“那片星辰里,有我主人的气息。可又不仅仅只有他的气息,是有人继承了他的力量。” 黑雾转身看向花斯年,便见刚才还好好的青年此刻颓然跪在地上,脸上悲怆万分,眼中的泪水争先恐后跑出漂亮的眼眶,顺着白玉般的脸颊落入雪中,不见了。 黑雾牢牢“盯”着花斯年,突然翻身下了饕餮龙猿兽,身体颤抖地不能自已。 “你是……你是我的主人!主人,您终于回来了!”黑雾没有实体,可花斯年从他在自己脑海那每一个字节都带着颤音的话里,所有的感受都体会到了。 心被人狠狠攥紧,无数记忆源源不断涌入脑海。 争斗时候的残忍,创世时候的艰辛,重生后遇到爱人时的甜蜜,被人类背叛时的怨恨,已经临死前对爱人的留恋。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一道道消散的流星,回到了自己的记忆里。 嘲天的气息消失了,四神的气息也消失了。 在这场嘲天背着自己和四神战斗的战役里,嘲天以一敌四,剩了。 四神被嘲天收集来的怨煞之气撕咬啃食,最终完全消失,而紧接着怨煞之气又被嘲天用碎空剑一片片剥离,消失在了时空的夹缝里。 可嘲天,也因为这场战役身受重伤,最终化成万千星辰,陨落在了宇宙中。 花斯年摸了摸眼角的泪水,颤抖的手臂支撑着地面慢慢站起。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哭,只要没见到嘲天的尸骨,他就不相信他死了。嘲天既然可以用亿万年的时间收集到自己的魂魄,那自己也一定可以找到嘲天的魂魄。 那缕神识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自己脑海里,花斯年这次才恍然大悟,难怪听到黑雾的声音如此耳熟又舒服,那就是自己的声音啊。 “这个刚刚陨落的神明,和主人是什么关系?” 黑屋歪着头,不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也不明白自己那个强大无比的主人一刻钟前还只是个脆弱的人类,一刻钟后竟然瞬间恢复了神力。 “他是我的爱人,”花斯年吸了吸鼻子,给了自己的神识一个大大的拥抱,“当年把你留下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和他相爱是在离开这里重生之后的事情,所以你并不知道。” 感受着来自主人的温暖,黑雾不自觉将头靠在花斯年的颈项处摩挲了数下,活像一直大型犬科动物,“主人,你的戒指里有你爱人的气息,他的一缕残魂就在里面,你用它再加上我这五件神器,便可以将他的魂魄凝聚起来,根本无需亿万年光景。” 花斯年猛地抬起头,用诧异的目光看向黑雾。 黑雾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用一团黑气组成的手挠了挠“脸颊”:“原本这六件神器,我一是用来镇压黑气,二便是用了打算召唤您。我害怕您丢下我,便将这些东西都做成了吸魂的作用,目的便是吸引您过来找我。但没想到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刚造出这第六件神器和结界就睡过去了。这六件神器里我都加了您的气息,所以能感召带着您气息的灵魂碎片,再加上由您的神力为辅,我想不出十年,就能把主母的灵魂召唤回来了。” “主母?主母。”花斯年将这个词在自己的喉咙里滚了两下,“好儿子,这词用的不错,棒棒哒。难怪嘲天把我扔下宇宙后我会在这个世界投胎转世,原来是因为你的神器在召唤我。” 听到“儿子”这个词,黑雾脸又红了一下。 花斯年见自己的神识这么可爱,忍不住捏了捏它那团软乎乎的黑雾,心中却在想一件事情。 十年,十年之约,十年能将魂魄收集起来。 这个嘲天,到底算计到什么地步?他是早就察觉到六神器的作用和由来,也察觉到了这缕神识的存在吗? ………… 十年一晃而过,英姿挺拔的男子挺着个极不合时宜的大肚子,在琉璃黄金城的皇城后花园走来走去,脸黑成了炭块。路过的宫女太监碰到他,纷纷红着脸跪地拜礼,“奴才给王妃娘娘请安。” 远处,一抹花色衣裳翩然而来,稳稳落在男子面前,一把扑进了男人怀里,“我亲爱的小心肝,半日未见,有没有想爹爹呀?” 男人的脸更黑了,他机关算尽,千算万算,最后竟然被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冤家给算计了进去。 当年嘲天知道自己那一战凶多吉少,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几乎为无,所以将一滴精血存在了神戒中,只等着爱人的那缕神识复苏,便能在十年内将自己的魂魄聚拢。 他不告诉花斯年,一来嘛怕他陪自己送死。二来嘛,便是吓唬吓唬他,让他明白自己的老公活着是多么不容易。他将爱人的记忆掺杂着自己的记忆还给花斯年,就是为了告诉花斯年,我为了寻你花了千千亿亿年,你除了感动除了哭,便是要明白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永远都是他的人,心中想的念的,永远都是他嘲天。 只是没想到十年后自己一醒来,一身血红色女式嫁衣,肚子里还塞了种。 嘲天推开花斯年,搀扶着腰坐在藤椅上,声音里的冰渣一滴一滴砸下来,“你把你那缕神识塞进我肚子里,就不怕我那天一生气,把它给消化了?” 花斯年瞪了嘲天一眼,“当年若不是我儿子假扮成你将那两个守擂的人打跑,今日哪里还有你王妃的位置,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妄图恩将仇报。嘲天啊嘲天,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嘲天,休书,本王要休了你!” 嘲天摸着肚子,“你若是今晚老老实实听话来我房中,我便给你几分薄面,好好养胎。你若是还在想些别的,又是休书又是守擂之人的,就别怪我带着这颗球离开,日日教导他毁天灭地之法,到时候成为这世间的反派。” “反派?我看你便是这三千世界最大的反派,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而且还善于隐忍。” “呵,知道我是反派,便该知道,反派若是发起疯来,可是会让某些人在床上养上个一年半载。花斯年啊花斯年,明明你每次都不敌我,为什么每次都忍不住撩拨我呢?” 两人进行日常的斗嘴,来来往往宫女太监见了,纷纷捂唇浅笑。 春花,烂漫。春色,绮丽。 一卷不成春,万卷春如醉。 半年后,嘲天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儿子长得极快,不过个把个月,已是长成了八九岁的模样。脸颊粉粉嫩嫩,眼睛圆圆大大,像极了花斯年。 花斯年见儿子长大,便将琉璃黄金城的摊子往他身上一扔,拿上碎空剑,划碎虚空与嘲天一同度假去了。 自此各个世界中时常出现两个男人,一个高大英俊,一个俊美邪肆,两人相依相偎,仿佛要走到时间的尽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