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前任后他们全找上门了》 第1章 一世界01 华灯初上,窗外细雪如流萤飞舞,何斯言坐在沙发里,手机的时间一秒一秒的滚动。 今天是他和陆景深相识七年的纪念日。 陆景深又一次忘记了。 何斯言自嘲的笑了一声,收拾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手机铃声徒然响了起来,他心口一顿,深呼吸一口按下了接通。 “陆景深。” “呃……嫂子,我是小周。” 何斯言了然,拿起车钥匙说:“在哪个酒吧?我来接他。” 电话那头小周吞吐一下,压低声音说:“嫂子,这回深哥没喝酒。” “他又怎么了?”何斯言心底觉察到了不对劲。 “是这样的……深哥在夜总会遇到一个合胃口的,但这小子不识好歹,脾气有点烈,咬了深哥,这会警察来了,您得过来一趟。” 何斯言沉默一阵,哑然失笑:“是他让你给我打电话的?” 小周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避重就轻“嫂子,您要是不过来,这明天环宇集团得被记者包围了。” “知道了。”何斯言挂了电话。 这些年陆景深在外面声色犬马,流连风月,他隐约是知道的,只是这回弄到他面前还是头一次。 半夜寒风吹面,何斯言拉好大衣,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间酒吧,门口的保安看见他露出同情的眼神。 何斯言穿过疯狂摇摆的红男绿女,到了二层的包间,一推门,屋子里一股难闻的气息味。 三个少年站在茶几上晃着身体,一眼过去全是白花花的肉。 陆景深坐在沙发中央,衬衣的扣子大开,几个暧昧的吻痕在脖颈上。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烟,烟雾缭绕里扫了一眼何斯言“来的挺早,正好一起玩。” 何斯言神情平静,没有波澜,陆景深就烦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样,一点乐子也没有,兴趣索然的移开了目光。 包厢里还有一个男孩,倔强的站在角落,十八九岁的模样,皮肤白,眼睛大,透着一股灵气。 是陆景深喜欢的那口。 何斯言看到他的第一眼,脑袋里的机械音陆续的响起。 【主角已上线!】 【恭喜宿主获得“演技一流”称号】 【恭喜宿主获得8848积分10000点!】 何斯言嘴角不着痕迹的翘了一下,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 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普天同庆! 锣鼓喧天! 陆景深终于搞上他带球跑的小甜妻了! 【何斯言:现在我可以自由行动了吧?】 【8848系统:理论上是可以的。】 何斯言全当它赞成了,深深的瞥了一眼陆景深。 不知厄运临头的陆景深轻嘲的笑一声,示威的扬了扬下颚,手臂一伸拉下茶几上的男孩压在沙发里揉捏,引得男孩一阵喘息。 陆景深抬起脸,眼神如狼似虎的看着何斯言。 压根不怕何斯言发现,反正何斯言这么多年和条狗一样不离不弃。 何斯言转身进了包厢里的洗手间。 镜子里的脸干净清澈,架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头发因为急匆匆出来微微凌有些乱。 他洗了手,沾着一点水将碎发捋了上去,露出圆润白皙的额头,摘了眼镜扔在一旁,没了眼镜的遮掩,方才看出睫毛很长,卷卷翘翘,在眼睑下落下一小暗淡的光影。 他的眼睛偏长,瞳孔清亮,在浓密的睫毛下偏生出几分脆弱的味道。 特别勾人。 何斯言脱了外套,随手解了几颗衬衣扣子,白皙深陷的锁骨,像两弯月牙一般。 最后用力抿了抿嘴唇,不丰不盈的嘴唇呈现出一股绮丽的红,有种难以言喻的诱人的意味。 陆景深压着男孩在沙发上,大手探索着,气息暧昧,正玩的高兴,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陆景深。” 这声音清冷淡漠,陆景深听着就烦,今天被扫了兴,本就不高兴,何斯言胆子倒不小,敢坏他的好事。 他一抬头,眼睛却和钉死了一样,移不开了。 连旁边站着的男孩也瞪直了眼睛。 明明是一张脸,但没了眼镜的遮掩,那双清雅的眼睛生出几分明晃晃的美艳,眼波流转之间勾的人心痒痒,偏偏又是一副高高在上,令人望尘莫及的模样,完美的将艳丽和清贵糅合一体。 “陆景深,你不是想和我玩吗?” 何斯言压低了声,尾音像揉碎了的曼陀罗,一丝一缕的钻到陆景深的耳朵,顺着他的血管进入到心脏,蛊惑着心跳扑通扑通。 陆景深呼吸一滞,喉头发干,以前怎么没发现何斯言还有这样一面? 这是守着金矿要饭吃。 何斯言在他手背亲昵的拍了拍,皮肤接触期间陆景深才察觉到他的手很凉,伴随着熟悉的白茶味,全身的血液沸腾,热乎乎的,似乎只有这只手是凉的,能摸摸其他地方更好了。 何斯言转身走了出去。 陆景深立即会意,下腹发紧,撇开身下的男孩,大步跟了上去。 何斯言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包厢,里面没有开灯,暗淡的光线隐晦,他的轮廓若隐若现,嘴唇上跳跃着艳丽的薄红。 陆景深深深呼吸一口气,让他勾的有了兴趣,摁着何斯言肩膀压在墙上,由身到心兴奋难耐,一点一点吻着他, 这具身体曾经无比熟悉,陪伴他度过躁动的青春期,但从他长大以后,厌倦了那无趣老旧的姿势,只有外面那些漂亮男孩才能让他尽兴。 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碰过何斯言了。 何斯言没有抗拒他的吻,轻微的笑声从鼻腔里发出,酥酥痒痒的,陆景深看不到他眼里的讽刺,还以为他是高兴。 毕竟何斯言是那么的喜欢他。 他吻的痴迷缠绵,像是在品尝美味的甜点,嗅着身上淡淡的沐浴液味。 何斯言的手缓慢下移,陆景深心底发笑他迫不及待,独守那么多年空闺一定很寂寞了。 但下身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蓦然惊醒,瞳孔瞬间放大,惊讶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嘶…你干什么?” “陆景深,你知道你自己像什么吗?” 因为疼痛,感官更加敏锐,何斯言的声音清晰的仿佛是在耳边。 “嘶…阿言,有什么话你先放手,我们好好谈谈。” “你怕了。”何斯言声音带了一丝笑,笑着说:“你他妈就是个公共厕所!我受够你了!” 【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陆景深佝偻着腰,迁就着何斯言的动作,疼的两眼冒金花,声音带了一丝祈求“阿言你先松开……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以后……啊!” 何斯言手臂发力,加足了劲,鸡飞蛋打,剧烈的疼痛刺激的陆景深直接晕了过去,顺着何斯言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何斯言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手,顺带抽了纸巾擦着陆景深亲过的地方。 真恶心。 【8848系统:你刚才的行为ooc了,人物设定……”】 【何斯言:不用提示,要扣积分就扣。】 【8848:(害怕jpg)鉴于宿主初犯,只进行预警提示。】 何斯言下手挺狠,陆景深至少得躺一个月才能出来鬼混了。 作为一个女频的总裁渣攻,和长腿的兔子一样见洞就钻,一个月吃素,这不亚于要陆景深的命。 这个世界任务已经完成,何斯言毫不留恋。 【何斯言:下个世界。】 【8848系统:世界载入中……】 何斯言在现实社会他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半年前他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在医院检查得出结果是一种罕见疾病,治愈的可能性为零。 他最多只能活两个月时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绑定了8848系统,任务要求并不难,协助系统修复剧情的bug。 他成为晋江小说里渣攻的前任,按照规定剧情获取落魄时期渣攻的好感,达到100%后根据设定分手。 等到主角上线的时刻他即可完成任务。 这样的设定在晋江世界每年有八百万本,已经被作者翻来覆去写烂了,要不是看在每完成一个世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会获得五年寿命的福利上,何斯言坚决不会上这条破船。 何斯言仿佛穿过一条漆黑的暗箱,一股子记忆冲进脑子里,搅的脑袋里浑浑噩噩。 他用五分钟整理了记忆。 在这个世界里何斯言是个富二代,家里做实体生意,资产丰厚,从小到大娇生惯养,把原身养成了一个专横跋扈的纨绔子弟,一看书就犯困,欺负同学倒挺来劲,学校里不折不扣的小魔王。 男主宋裴然就是被他霸凌的一员。 作为男主,宋裴然命运多舛,虽说是豪门少爷,但从一出生就从未享受过一刻的优越,这归结于他的私生子身份。 他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怀着孕的时候父亲出轨了现任妻子,母亲心高气傲,一纸离婚协议终结了这段婚姻关系。 她并没有按照协议将孩子打掉,提着一口气将宋裴然生下来,一门心思扑在宋裴然的养育上,就指着他努力上进,给自己长脸,好让父亲后悔。 间接导致了宋裴然的性格早熟,清清冷冷,有种超出年龄的极端自控力,在一群浮躁青春期的男孩里显得独树一帜。 但这不是原身霸凌他的主要原因,硬说起来,原身和宋裴然是沾一点亲戚关系的,宋裴然的后妈是原身的小姨,宋裴然在全市成绩年年拿第一,自己的儿子每天不学无术,十几岁的人了abcd都背不下来,玩女人倒挺在行。 原身小姨有了强烈危机感,生怕宋裴然认祖归宗,抢自己儿子位置,背地里教唆何斯言欺负宋裴然。 何斯言回忆到这里,一阵无语。 在书里原身只在飞黄腾达的宋裴然的回忆里出现过一两次,甜言蜜语的把宋裴然追到手,过了新鲜劲就甩了他,高傲如宋裴然低声下气苦苦挽回,一腔热情只换来原身的冷嘲热讽。 从此何斯言变成宋裴然的心头血,爱恨交加,心如死灰。 直到他遇上了作为替身的主角。 何斯言下场凄惨,家中破产,入不敷出,欠一屁股债,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出租屋死了。 【何斯言:宋裴然得多贱才会喜欢原身?】 【8848系统:这就是你要修复的情感逻辑bug】 何斯言哑然,伴随着脑后的疼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晶莹剔透,趴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他。 苏望。 何斯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朋友,为他冲锋陷阵,唯命是从的头号马仔。 “阿言,你觉得怎么样?” 苏望有一张青春气息的脸,轮廓分明,明明会显得冷峻,却因为一笑起来两颗洁白的小虎牙破坏了原有的冰冷,瞧着清爽讨喜。 何斯言摸了摸阵痛的后脑勺“我没事。” 空气里一股淡淡的药味,窗前蓝色窗帘摇曳,这是学校里的医务室。 何斯言问道:“宋裴然呢?” 苏望脸微微一沉,眼神透出几丝愤怒:“提起他我就来气,你和他争什么?你要想收拾他,和我一句话的事,我打断他的腿,你自个和他犟个什么劲!” 这话怎么听着味道不对,何斯言心脏隐隐作痛“他去哪了?” 苏望讶然,迷茫的抓了抓头发说:“你之前不是让我给你报仇嘛,打完了我那管他去哪儿了,不知道在哪哭着了吧。” 何斯言沉默了一秒,这次好像是原身撕了宋裴然的作业,推搡之间原身磕到了后脑勺。 苏望看不出他的喜怒,思忖着说:“你要是还不解气,那我在想想办法整他。” 可真是原身的好朋友,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不用了,你帮我找找他吧,我有事和他说。” 苏望不明所以,要是往常,要是往常出了这种事,何斯言弄不死宋裴然才怪。 ※※※※※※※※※※※※※※※※※※※※ 海豹的预收文→《穿成豪门总裁的白月光》 苏乔穿越后,有钱有貌,什么东西都招手既得。 除了高中时候,那个出生贫寒,却长得比流量明星还好看的高冷学霸。苏乔费尽心思把人追到手,谈了三年,睡完就腻了。 “抱歉,就算你努力一辈子,都赶不上我的出生点,我们不适合,分手吧。” 他以为这辈子他们不会再碰上,哪知道,几年后家族破产,他被迫中止学业回国,求收购他们公司的总裁网开一面。 那坐在黑色皮椅上,年纪轻轻就已经登顶财富榜首的冷峻青年竟然是他初恋男友?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苏乔猛然发现,他其实穿成了狗血总裁文里,有眼无珠,下场凄惨的炮灰男配。 【想把你千刀万剐,更想把你捧在手心。】 人间富贵花受x神经质病态攻 第2章 一世界02 何斯言不明白原身的思维逻辑。 按照书里的设定,原身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宋裴然的。 何斯言长的又不错,虽然还是那张脸,挂着一副眼镜,压住了一双多情的眼睛,但论起来也算的上斯文俊秀。 这条件要是好好对宋裴然,两人也能长长久久。 但奈何他本性作死,想追宋裴然拉不下脸,又因为背后的小姨唆使,把好好的少年情怀搅和成了校园霸凌。 “吧嗒”一声脆响,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宋裴然穿着单薄黑色t恤,身姿挺拔,像山间的青松傲立。 何斯言定睛一看,嘴角青了一块,对着这张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能下得去手,原身也是个狠人。 在原著里宋裴然这张脸可是大杀器,虽说是个渣攻,但这张脸迷得男配女配七荤八素,不知归处。 就算是现在晒的有点黑,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眼角,漂亮的惊奇的轮廓可窥见日后的丰姿卓越。 何斯言按耐住爱美之心,冷着脸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你胆子到挺大的。” 这次是把宋裴然逼急了,以前在怎么欺负,宋裴然理也不理,和块石头一样。 “你找我来干什么?”宋裴然抿紧了薄唇,透露着一股清冷刻薄。 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他下课还要去打工,没时间陪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玩。 何斯言非常惋惜,要是早穿来半天,这任务就好处理多了,奈何现在他和宋裴然的关系恶化到这种地步。 他轻轻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就会这样放过你?” 原身的霸道脾气,宋裴然敢反抗他,就得脱层皮下来。 “你还想怎么样?”宋裴然警惕的问道,已经和苏望打了一架了,这会肋骨还在隐隐作痛。 何斯言眼神扫自下而上,慢悠悠扫过宋裴然的长腿窄腰,停在了脸上。 宋裴然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张脸真是十足的漂亮,何斯言再次赞叹一句,唇角一勾:“你做我的奴隶抵债。” “什么!?” 何斯言眉头轻皱,眉间的高傲清冷溢出:“听不懂?” “做我的奴隶,任由我差遣,你就像是我的宠物狗,是我的私有物。” “明白了吗?”何斯言用施舍的口吻说。 原身的性格就是这样,娇生惯养的贵公子,打心眼里瞧不起穷人。 宋裴然气极反笑,一双黑黝黝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盛斯言。 何斯言白皙无暇的皮肤在日光下泛着健康的莹光,眉眼无端的清冷高傲,带着上位者的轻蔑。 非常漂亮的一张脸,内里却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你让我做你的奴隶?”宋裴然拖长了声音,饱含了丝丝的危险。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无法容忍,这是公然挑衅他的尊严。 平时的诽谤和打击他可以视而不见,冲动和愤怒是他稀缺的情绪。 但这回他要是再视而不见,他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点了一下高贵的下颚。 下一秒,宋裴然蓦然冲了过来,揪着何斯言的衣领狠狠的按在病床上。 宋裴然双臂扣住了何斯言挣扎的双手,膝盖压着他的膝盖,再一次逼问道:“我做你的什么?”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压根不是宋裴然这种从小打架的人的对手。 何斯言喘了一口气,瞪着眼睛倔强的说:“奴隶!” 【8848系统:宿主的行为似乎并不能获得男主好感。】 【何斯言:所以说你是系统,因为你压根不懂男人。】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我们来分析一下,我在宋裴然的眼里是一个什么样人?不夸张的说,是一个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钱就到处欺负人的王八蛋,在这个人设之下,我能获得他好感的概率接近于零。】 【8848系统:有点道理。】 【何斯言: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步是“先破后立”打破他对我的固有印象,在不ooc的情况下撕碎以前的人设,树立一个新的讨喜形象出来。】 【8848系统:非常有道理!宿主你放手干!】 何斯言修长脖颈上的皮肤白腻,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纹路。 再往下一点,灯光顺着流畅的下颌流进岔开的衣领,阴影交错,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让人想要一窥风光。 宋裴然的视线落了一秒,没来由的口干舌燥。 这一想,才发觉手里捏着的手腕皮肉滑腻,软绵绵的和女孩子的皮肤一样,指腹下的脉搏轻微的跳跃着。 宋裴然还没摸过女孩子的手,有过几次女生不知有意无意的撞进他怀里,香香的、软软的,就和何斯言现在给他的感觉一样。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膈应,一阵恶寒从背后窜起来,压下心口的不适,一字一顿的威逼道:“我做你的奴隶,你想都不要想。” 这个距离两人贴在一起,一点洗衣液的薄荷味道在何斯言的鼻间,宋裴然仿佛野兽蛰伏,气息炙热发烫,绷紧的肌肉硬邦邦的,仿佛下一刻就能把他连皮带骨的生吞活剥了。 真是年轻美好的□□。 可惜太沉了,压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有气无力的推了一把,语气不善“你起开,你还想再挨揍不成?” 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宋裴然隐隐有了报复的快感,他不想在学校惹事,能安安静静度过完最后两个月就成了。 他贴近何斯言,几乎是嘴对着嘴的说:“何斯言,你别惹我。” 说完这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何斯言的眼镜镜片上因为急促的呼吸起了一层薄雾。 镜片下乌漆漆的睫毛滚动着,像是鸟类的尾羽一样脆弱,眼白干净,瞳仁似黑润的如同珍珠,眼尾有点媚意的翘起,泛着一点粉红,对视看起来有种难言的意味,好似他对自己有意思。 宋裴然心跳骤然慢了一拍,方才熄灭的遐想又冒了出来,像烧着的火一样由内而外的刺激着。 何斯言腰里一块的地方一热,硌得慌,微微皱了一下眉。 气氛陷入了尴尬。 “你有病吧?”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10】 何斯言心底嘲笑一句小处男,没见过世面,定力也太差了。 【8848系统:宿主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作为一个ai,看不懂人类的情绪,宋裴然刚还咬牙切齿的要弄死何斯言,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加了10点好感。 【何斯言:我做了他的性启蒙老师。】 【8848系统:wtf】 宋裴然脸色一黑,松开何斯言的手站了起来,推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青春期的男生和发情期的小狗差不多,满脑子只有求偶的思想,看见两个代表几何的⊙⊙都能兴奋起来,拼命学习和运动都是为了消耗这过多的精力。 但宋裴然自认定力高强,生理的冲动从来不是烦恼。 他的人生就像顺时针的表盘,在每一个时刻写下目标,按部就班的完成,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自控力并不如他认为的那样的强大,他居然对着何斯言…… 这让他觉的羞耻和愤怒。 而且这种情绪还无法找到渠道宣泄。 何斯言休息了一下午,赶在放学前回到了教室。 高考已经结束,留在学校里是校方办的外语辅导班,两个月的学费整整三万。 对何斯言和苏望这种富家子弟算不了什么,但对宋裴然来说却是东拼西凑的一笔钱。 何斯言走进教室,苏望身边围着一群男孩,一个个染着头发流里流气的,都是苏望的小跟班。 有人凑过去讨好的给苏望点烟,苏望俯身潇洒的接过烟就着火,一抬眼看见何斯言,惊的连忙丢掉手里的烟,用鞋底踩着。 “你回来都不和我说一声!”苏望往前走一步,身子一遮,后面的人火速弯腰捡起烟。 何斯言“嗯”了一声,拎起supreme的书包。 苏望以为他生气了,何斯言最不喜欢看他抽烟,委屈的扁扁嘴,凑过脸去小声说:“阿言,我就是闹着玩,没烟瘾的,你闻闻我身上都没有烟味!” 何斯言扫了一圈没看见宋裴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宋裴然呢?” 苏望讨了个没趣,瞪了瞪眼睛:“穷鬼赶着打工去了呗。” 他说完不满的嘟囔一声:“宋裴然有什么好玩的。” 一进教室就问宋裴然,今天张口闭口宋裴然,宋裴然这块破石头有什么吸引何斯言注意的。 宋裴然是穷的叮当响,日后分分钟几百亿的大总裁,现在兜里五块钱都拿不出来。 闲暇时刻需要打工才能吃饱肚子。 宋裴然打工的地方是学校附加的一间酒吧,何斯言背着书包走进酒吧,引起了无数目光的注视。 他一身的名牌衣服,又长的清纯学生气,不像是那种会泡吧的男孩。 何斯言趴在吧台,等着小奴隶下班。 空气里烟酒糜烂的味道刺鼻,音乐震耳欲聋。 他点了一杯鸡尾酒,扫了一圈,在人群里看到了穿着侍应衣服的宋裴然,忙忙碌碌的送着酒,白衬衣黑裤子,怎么看怎么精神气。 宋裴然似乎也看到了他,但只是轻轻对视一眼,旁若无人的移开了视线。 何斯言没指望怎么着,他两这点10的好感度充其量比陌生人强一点。 他正低头琢磨着要怎么刷剩下的好感,肩膀上一热,一股浓烈酒臭味缠了上来。 一个光头壮汉笑嘻嘻的,脏手搭在他身上,眼神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肉-欲,端着一杯酒“小朋友,陪哥哥喝一杯?” 何斯言心底失笑,瞥一眼酒里一层白白的粉末沉淀,这酒里要没问题,他跟作者姓。 第3章 一世界03 光头壮汉从何斯言一走进酒吧,眼珠子就和黏在他身上了一样,扯都扯不下来。 他就喜欢这种十八九岁的小男孩,玩起来又嫩又带劲。 很久没遇见像何斯言这么对胃口的了。 何斯言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猪蹄,往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叔叔,我不会喝酒。” 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叔叔,这辈分可差大了。 男人脸皮厚实,咧着嘴一笑,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放肆的游移。 少年的身姿削瘦柔韧,增一分长,减一分短,虽然穿的宽松的牛仔裤,但两瓣多肉的屁股将裤子撑起一个小弧度,动起来的时候晃晃荡荡,像勾着人去捏一把似的。 他喉咙发干,迫不及待的想要剥了衣服就地正法。 “不会喝酒?哥哥教你喝。” 男人锲而不舍的搂住何斯言的肩膀,身上的烟味混着酒臭熏的何斯言皱起了眉。 何斯言挣脱不开,瞪了他一眼,这冷漠的眼神十足的够味,男人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真是个小s货,一会好好收拾他。 “要走也要喝了这杯酒!” 何斯言求救的看向周围,旁边的酒客没良心人笑嘻嘻的看好戏,有良心的别过脸,不敢和他对视。 端着果盘的宋裴然皱紧眉头,盯着男人和何斯言勾肩搭背,男人在这间酒吧挺有名,是附近的地头蛇,被他看上人,还没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玩人手段也挺狠,酒吧以前一个跳钢管舞的直接给玩废了,出门都得挂尿袋。 何斯言认真的看着男人,一手接过酒问他:“我喝了你就能让我走?” “对,我还能骗你不成?”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荤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端起酒犹豫一下,瞥一眼男人,咬牙仰头灌了下去。 酒的度数挺大,他呛了几下,脸颊泛红,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 “你放开我。” 男人哪舍得撒手,但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真把何斯言生吞活剥了,抽回了手,眼睛却牢牢的盯着何斯言。 这间酒吧不大,猎物进了牢笼就别想逃脱。 何斯言揉了揉额头,走向了洗手间,男人的视线黏糊糊在他身上。 何斯言心底发笑,真该谢谢这个大媒人了。 虽说他和宋裴然好感不足,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同学关系,宋裴然虽不待见他,但眼睁睁看他落入虎口,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宋大总裁还做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凶猛,他走到洗手间门口一股热流从身体内部窜起,皮肤发烫,两腿虚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勉强撑着身体靠在洗手池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并不能消退他升起的火热,反倒让皮肤热的更厉害,没几分钟就一头细密的汗水,头发散乱的贴着白腻的颈。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有人从外面打开。 何斯言没抬头。 宋裴然一进门就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洗手台上,一侧脸迷迷醉醉的贴着冰凉的瓷砖,脸色绯红的像剥开的石榴似的,张着嘴像脱水的鱼一样呼吸,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一点粉色的舌头颤动着。 宋裴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几秒,立刻浅浅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几步上前扶起何斯言,何斯言像一团瘫软的泥,歪着身子倒在他怀里,脑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蹭着。 宋裴然拍了一把他的脑袋,何斯言像醉猫一样嗓子里咕噜咕噜几下,手臂缠着他的肩膀,温顺的靠了上去。 这个姿势别扭,宋裴然不得不打横把他抱起来,虽说何斯言看着个子挺高,抱在怀里却轻飘飘的。 两人出了门,宋裴然路过酒桌时顺道操起一个酒瓶。 光头壮汉一见状,红了眼,哪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把他给我放下!”男人仗着自己体胖,杵在宋裴然身前挡住了去路。 宋裴然盯着他,眼神冷漠,没有一丁点情绪,男人这才发现这个服务生的个子高,足足比他高一个头,体型看着还挺有料。 他心里发虚,但美味佳肴就在嘴边了,哪能就这么走了。 “你给我……啊!”男人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着“嘭”的一声响,宋裴然手里的啤酒瓶在他头上开了花,鲜血四溅。 男人捂着头惨叫着蹲了下去。 四周一片哗然。 宋裴然丢下手里破碎的酒瓶,抱起何斯言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份工作算是完蛋了,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没领,明天得找何斯言要回来。 他救了何斯言这一回,这个钱何斯言就该给他。 附近有家小旅馆,收费的大妈眼神奇异的看着两人。 宋裴然剥了何斯言的外套,上面混杂着烟味酒味,臭烘烘的,不知道何斯言这种身娇肉贵的小少爷是怎么在酒吧待下来的。 何斯言的白净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像四月盛开的桃花一样。 他的皮肤发烫,隔着一层衬衣布料依旧能感受到,一寸一寸的熨着宋裴然的手掌心,像柔软的磁石。 宋裴然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堆积的药性摧毁理智,何斯言绞着身体在床上翻滚,妄图缓解身体里的烧热,但这于事无补,他想要…… 何斯言咬了牙嘴唇,脸埋进了枕头里,用力呼吸着,肩膀轻轻的颤抖着。 头一回中弹,他才知道这玩意这么让人难受,怪不得小说里的主角中了就和没骨头了一样。 宋裴然喉咙发痒,本来想开个房间给何斯言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现在似乎又不能不管他。 他想了想,拖着软成一摊烂泥的何斯言进了浴室,调低了水温,打开花洒,冰冷的水落在何斯言身上,冻的接连打颤,瑟瑟发抖,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没了平时的张牙舞爪,像是落尽水沟里的大猫。 宋裴然看着觉得好笑,一手把碍事的眼镜摘下来,何斯言埋怨的唔哝一声,两手捂住了眼睛,像是惧光似的。 宋裴然心底一动,想起下午的事,捏着手腕扯开了他的手,低声温柔的说:“别怕,一会就好了。” 他存了一份私心,仔仔细细的端详了这双眼睛。 半分钟后他完全理解何斯言视力正常的情况下却要戴着一副眼镜了。 漆黑纤长的睫毛湿乎乎的黏连,像哭过似的可怜,眼睛形状好像桃花一样,眼尾略弯,略带了一点粉红,似醉未醉的意味十足。 他只要看着人,就像是在赤裸的勾引。 何斯言撇开他的手,蜷缩起身体,嗓子发出一声声低低的呜咽,实在是太难受了。 冷水澡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脑子里的思绪搅得乱七八糟,他这会就想拿个锥子撬开自己的脑袋。 宋裴然看了几秒,认命的扶着他从地上起来,扯了一条浴巾上上下下裹着,扔回了床上。 何斯言扯开衣服钻进被子里,这会还要点脸,难堪的在被子里伏动磨蹭着,尝试通过这种途径来排解痛苦。 宋裴然看了一阵,现在市面流行的催-情药全是精神类药品,只能靠自身的意志力顶过去。 其他爱莫能助。 做到这一步他也算情至意尽。 他拿起外套,压下心头旖旎的心思,拉开门正要走,一条腿已经迈出了门外,却听着何斯言一声低喃。 “宋裴然,你个狗奴隶。” 声音又细又微,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怨愤。 说不出的委屈。 宋裴然呼吸一颤,鬼使神差的扭头回了屋里,“吧嗒”扣上门锁。 一边向前走,一手解开了裤子的扣子,从床头柜里拿出旅馆标配的安全套。 他今天就让何斯言看看,他到底是人是狗。 何斯言白生生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住宋裴然的衣摆,喝了酒,迷迷瞪瞪的神志不清,但骂人的功力不减。 “宋裴然你个王八蛋,你敢碰我,我就剁了你的狗diao。” 宋裴然冷笑,一手不轻不缓的捏着他的手把玩,一手拿出手机搜索怎么操一个男人。 和别人干这种事他头一回,但他学习能力强,几分钟之后他掌握了所有的理论知识点。 他略过了接吻的第一步,顺着何斯言的白皙的脖颈亲了上去,何斯言难受的嘟囔一下,乖乖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宋裴然喉结滚动着,解开何斯言多余的衣服,软的和奶油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一颗这么坏的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率先醒来的是宋裴然,手机的时间停在六点,他的生物钟时刻。 被窝里另一身躯暖融融的,乱糟糟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有点扎得慌,宋裴然忍不住轻轻揉了一把,怀里的人动了动,一张恬静柔软的面孔露了出来,红润的嘴唇湿润,随着呼吸微微张着。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一角,何斯言一身好皮肉让他弄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一片红一片白的,惨不兮兮。 宋裴然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关键时刻就没用,还要这脑子做什么,不如卖给火锅店当盘菜算了。 他向来认为自己不是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可是昨晚…… 宋裴然横过手臂遮住了眼睛,脑子里全是何斯言泪水淋漓的脸,出乎意料的动人心魄。 他喉咙滚动,原来这就是做ai。 怎么会有这么舒服的事情。 这个诡异的想法想藤蔓一样缠绕着神智,他揉了揉额头,大早上某个地方又蠢蠢欲动了,起床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好好冷静一下。 这是宋裴然的的第一次,虽说他不是个怀春少女,让人夺了贞洁,就要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可是……他的第一次和第n次都是和何斯言度过的。 和这个他瞧不上的小少爷度过的。 宋裴然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从洗手间出来,何斯言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他在床头套裤子的时候忍不住扫了一眼。 【苏望:你昨晚在哪儿?叔叔问你是不是在我家,我给你打掩护了,你敢丢下我一个人去泡妹子!】 【苏望:你不会这会还睡着吧?你玩的够嗨啊,太不够朋友了,我不理你了。】 【苏望:^_^在那个酒店?我开车过来接你和嫂子。】 【苏望:阿言,我帮你带早饭了qwq】 ※※※※※※※※※※※※※※※※※※※※ ^_^ 第4章 一世界04 何斯言在被窝里耸了耸,慢慢的睁开眼,窗帘拉了一截,光线半明半暗,温热的太阳照到了脸上,暖融融的。 他迷糊了几秒,动了肩膀,牵连的肌肉酸痛,特别是下身被反复贯穿的隐私,现在还合不拢,好似有异物在里面一样,而且……黏糊糊的。 “……” 何斯言无力的看了一眼床侧的身影。 宋裴然的侧脸清雅淡定,鼻梁高挺,戴着一副白色的耳机,神情专注。 人渣。 不戴套的通通都是人渣,何斯言心里判定。 听着动静,宋裴然摘了耳机,暂停了手机里的英语单词听力测试,侧过头轻声说了句:“你怎么样?” 枕边张牙舞爪的野猫现在变成了乖巧的家猫,头发柔顺的耷在脸颊,整个人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看着小小的一个人,可怜兮兮的。 和平时那个何斯言一点也不一样。 宋裴然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气,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何斯言吸了一口气,不想搭理他,硬撑着发软的腿站起来。 宋裴然下意识伸手要扶他一把,何斯言冷漠的推开他的手臂。 “别碰我。” 宋裴然收回了手,眼神在他身上扫个来回,昨晚光顾着干正事,没仔细看,现在看来何斯言的身材不错,腿长腰削,比例很好。 光裸裸的站着,像个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他一想到这个,想起他的手摸过何斯言身上时,滑腻温润皮肤像磁铁一样吸着他,伴随着身体起伏颤动,像是和宋裴然侵入产生了共鸣一样。 他喉咙干涩,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何斯言去洗澡,清冷的眸子盯着宋裴然留在身体里的东西顺着水流冲进下水道。 他深呼吸一口,昨晚酣战好几回,旅馆的安全套用完了,宋裴然贴在他耳朵侧,温热的呼吸热乎乎的,低声问他“你不会怀孕吧?” 何斯言哪能回答他的问题,宋裴然也没打算他同意,他们两开始肉贴肉的亲密接触。 何斯言心底骂了一句傻13,褥了一把头发,系统空间里宋裴然的好感度停在了45%。 那是宋裴然第一次交代在他身体里的时候,提示音同频率的响起。 【8848系统:宿主一天时间就刷到了45!破纪录了!】 【何斯言:如果宋裴然不是个处,这个好感会更多。】 【8848系统:为什么?难道不会因为雏鸟情节刷的更多吗?】 【何斯言:这就像第一次吃菜,第一回 就吃了满汉全席,没有横向对比,会以为这世界上的菜全是这样,等到他以后和别人睡了,就知道我有多棒了。】 【8848系统:(托腮)宿主这算是自卖自夸?】 这是对业务能力的自信。 何斯言出来时,旅馆已经人去楼空,烫洗好的衣服叠整齐的放在床头,上面还有整整齐齐的三百块钱粉色钞票。 何斯言嘴角一弯,心底想着宋大总裁以后包养主角一夜百万起,和他睡觉才值三百。 都是屁股,到底是人家主角的屁股值钱。 何斯言给苏望回了条信息,十几分钟后搭上了苏望的车,这个月新换的白色新款的玛莎拉蒂。 苏望家里做房地产生意的,这几年迎风直上,生意越做越大,光车库就有一栋楼,苏望一个月换一辆车,何斯言真是望尘莫及,他自己的车还是那辆几年前买的奥迪。 苏望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神在何斯言身上扫了几眼,打开了车内的暖风。 “阿言,你是不是冷?” 何斯言脸色苍白,一丁点血色也没有,平日里红润的嘴唇瞧着也泛白。 何斯言摇了摇头,昨晚洗了冷水澡,还被宋裴然这样那样,发烧是必定的事情。 睡都睡了,打铁就要趁热,宋裴然这会心里还觉得对不起他,他得抓住这波愧疚心理好好的卖惨。 借机刷一波好感。 苏望随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何斯言侧过脸微微躲了,苏望一愣,手上残留的温度温热,触感细腻。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何斯言,轻声细语的问:“阿言,你怎么了?” 昨晚夜不归宿,发的信息一条也没回,早上还是这样躲着他。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撇头看向窗外:“我没事,快迟到了。” 苏望“嗯”了一声,不再多问,转头时余光瞥见了何斯言的脖颈,刹那间脑袋嗡的一声响,猛踩了一脚刹车。 “呲”的一声巨响,何斯言探究的看着他,幸好扣着安全带,不然得撞到头。 苏望呼吸一滞,手指微微握紧“刚看见条狗过马路。” 何斯言露出了然的神色。 苏望的偷偷瞥了一眼,呼吸一滞。 何斯言白皙漂亮的脖颈上有一抹刺眼的暧昧红痕。 他本来就白,这个痕迹更显得夺目,衣领翻下去的时刻彻底的袒露出来,像奶油里落了一颗草莓。 苏望胸口闷的呼吸不上来,聚众精力看着前方,平复一下心情。 过了几分钟,他嘴角一弯,脸上的酒窝浅浅的“昨晚你去泡妹都不带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呀?” 他的声音有意沁了小奶音,听着软软的,还有那么点委屈。 何斯言让这么一问,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要是其他成年男人这样说话他得起一层鸡皮疙瘩,但苏望不会,反倒特别的自然不做作,好似他天生就是这样。 “没有。”何斯言打个哈欠,佯装瞌睡,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苏望鼻子里轻哼一声,嘟囔着说“反正我不管,我下回就跟着你,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拿下。” “听见了没有呀?”苏望回过头,何斯言半闭上的眼睛,睫毛颤颤着。 遮掩的红痕遮在衣领下,上面还有牙印,怎么看也不像女人弄出来的。 苏望嘴唇微张一下,脸色阴沉,眼里带了戾气,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用力到手指骨节泛白,才忍住揪着何斯言衣领盘问的冲动。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值+10,现好感90】 何斯言怔了一下,还是挺高兴,不可攻略是好事。 原身命短,他走了宋裴然会和主角甜甜蜜蜜,苏望可什么也捞不着。 还不如从源头上掐断,免得祸害别人。 何斯言进教室的时候,在仪容镜里扫了一眼,脸色苍白如雪,一脸的疲倦,眼圈下一圈淡淡的青,十足的“残花败柳”样。 他心底啧一声,很满意这个形象。 刚好是上完第一节 课,课堂理乱哄哄,他拎着书包坐在座位上,隐隐察觉到宋裴然探究的目光。 【何斯言:马上要加好感了,我猜是5%。】 【8848系统:喵喵喵?】 何斯言刻意回避宋裴然的视线,低头趴在手臂上,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宋裴然翻了一页书,眼神不由的又移到何斯言身上,停了一秒后,又低头看书。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50】 【8848系统:???为什么莫名其妙加好感?】 【何斯言:你应该装载一下心理学,总问这么明白的问题,读者会以为你是我的托。】 【8848系统:(挠头jpg)】 【何斯言:都是套路,我两昨晚刚激情四射了,这个时候男人心底还是有一点温存,我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引起他的愧疚心了。】 【8848系统:学习了!】 【何斯言:闭麦看戏,今天还能再刷。】 【8848系统:还能再刷?已经50了!】 距离100%还很远。 50%充其量是有明确好感而已。 要是睡了一觉就喜欢的不得了,那这世界上不会有出轨这两个字了。 要让宋裴然这样薄情的男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还需要更多的“巧合”。 何斯言的低烧到下午更严重了,昏昏沉沉的趴在桌子上,笔杆都没有力气握紧,放学的时刻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浑身虚软的站不起来,一头栽在书桌上,磕的额头的皮肤一片红。 他咬了嘴唇,手臂撑着桌沿,发力想要爬起来,周围的同学陆陆续续路过他,却没有人敢伸出援手。 谁知道会不会又惹何斯言生气,苏望的拳头可硬着呢。 何斯言手肘上一紧,一只清瘦修长的手搭在了手臂上。 宋裴然俯身看了看他,男孩脸发着红,呼吸热烫特烫。 “你发烧了。”他一早就注意到何斯言的状态不对劲了。 “你别碰我。”何斯言语气冷漠。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宋裴然沉默一下,扶着何斯言的手臂站起来,低声说:“我送你去医务室,我以后都不会碰你。” 何斯言身子僵硬,咬着嘴唇,不轻不重的推了他一把,但因为生病手臂没力气,反倒像撒娇似的。 在教室里人多嘴杂,宋裴然顾及何斯言的面子,不能像昨晚一样干脆的把人抱起来,扶着何斯言的手臂让他靠着自己,看上去很是亲昵。 “你他妈干吗呢?” 苏望一扯过何斯言的手臂,往自己身边拉。 因为早上的事心情郁闷,苏望蹲在教室外面去抽根烟,进来就看见宋裴然耍流氓,亲热的搂着何斯言。 何斯言这会病恹恹,没有反抗能力,让他的蛮力扯了一个趔趄。 ※※※※※※※※※※※※※※※※※※※※ 古龙在《多情剑客无情剑》中借天机老人之口道出武学的三重境界. 第一重,手中有剑,心中亦有剑。 第二重: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第三重: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谈到古龙,因为我回忆起来,可能我对要收藏的理解已经到了第三重境界了就是"虽然我没有要收藏 ,心中也没有想到要收藏" 但是读者们应该会主动收藏我,达成我无意要收藏的目的. 第5章 一世界05 好在苏望一把扶住了他,何斯言扑在了苏望怀里,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满鼻。 “啊!阿言你好烫!” 这才觉察到何斯言的不对劲,苏望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担忧。 宋裴然背着书包,双手插在口袋里,盯了一瞬苏望搭在何斯言腰里的手,移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医务室的护士正要下班,急匆匆的给何斯言打了点滴,丢了一把钥匙给苏望,一扭屁股离开了。 何斯言奄奄的躺在床上,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和苏望有气无力的聊了几句,看着这副可怜样 ,苏望自告奋勇的去隔壁的美食街给他买晚饭。 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从室外响起,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神采全无。 这个时候来的只能是宋裴然,今天最后一波好感要刷到手了。 一股食物的清香弥漫,伴随着宋裴然清冷淡定的声音。 “我带了晚饭给你,吃点东西会舒服一些。” 何斯言转过头,傍晚的夕阳透过窗户,宋裴然半边脸在光影交织的阴影里,轮廓线明朗,好似工画笔一笔勾勒出来的漂亮。 “拿远点,我不想看见你。”何斯言的声音厌倦。 遭遇了那种事,谁的心里也会过不去这道坎。 宋裴然仿佛没听见,打开了一次性饭盒的盖子,热气腾腾的白粥,香糯可口,拿着勺子递给了何斯言。 “我看了医嘱,你晚上要吃药,西药不能空腹吃。” 何斯言冷漠的拍开他的手“宋裴然,你想怎么样?” “我对你没有恶意。”宋裴然说一句,抿了轻薄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 这是两人同学三年来宋裴然第一次服软。 不管何斯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的事是他趁人之危了。 他等了半响,何斯言没有答话,一抬头,男孩勾着嘴角,讥笑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是为昨晚的事道歉?” 何斯言说完咧了一下嘴角,笑意更深,轻哼了一声:“你想多了,不就是打.炮,反正我也挺爽的,犯不着为这事道歉。” 【8848系统:宿主这是卖惨的好时候!你为什么要放过!】 【何斯言:我再卖惨啊!更高级的卖惨!】 【8848系统:???】 【何斯言:等着看效果。】 门口“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了,何斯言扫了一眼,心底默默说了句对不住。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不在乎,心底的愧疚感消退了几分,何斯言能这样想的开是最好的。 却又隐隐觉察到不对劲。 要是真的不当一回事,怎么早上连和自己对视都不敢? 他眼睛微沉,仔细观察了何斯言,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颤栗的睫毛,眼底微微的升起的湿意,当宋裴然注视时绷紧的背部肌肉,抿的泛白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惶恐不安。 所表现出的不屑和傲慢只是他用来掩盖伤痕的工具,像是遇到危险的河豚,努力的鼓圆身体,妄图用体型吓退敌人。 宋裴然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要被何斯言骗过了。 想想也是,像何斯言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像昨晚那种屈辱的事,怎么可能轻易的迈过这道坎。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何斯言虽然平时很混蛋,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十九岁的男孩,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却不能给他任何补偿。 虽然那三百块钱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何斯言他只能啃馒头了,但对何斯言这种富家少爷,不过是随手的一顿饭钱。 他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60%】 【8848系统:一下加了10%!宿主你的演技也太好了!】 【何斯言:呵,看家的本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何斯言,我帮你补课吧。” 因为成绩好,三年在全市蝉联第一,想要找他补课偷师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开出大价钱的,但他一个也没答应。 他嫌弃那些人蠢不自知,一个题讲三遍都听不懂。 给何斯言补课,是他能想出最好的补偿。 对何斯言,他不嫌弃蠢,一道题至少可以讲十遍。 何斯言心底发笑,虽说宋裴然以后睡遍娱乐圈,对主角受生怀流来一套,但这个时候,他还是挺好玩的。 真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人。 不过也和何斯言没关系了,他不屑的笑了一下说:“补课?宋裴然,你想补偿我,那就帮我写作业。” 原身不爱学习,补课不如要他的命。 “不行,就这样决定了,我以后帮你补课。” 宋裴然干脆利落的宣布,不给何斯言任何反驳的机会,白粥推在了何斯言眼前。 “吃饭吧。” 宋裴然收拾饭盒出来时,夜幕渐深,门口蹲着一个黑影,橘黄色的烟头在指尖跳跃,苏望盯了他一眼,眼神森冷。 “宋裴然。” “有事吗?” 苏望咧开嘴笑了一下,小臂上的肌肉抽搐着,烟蒂上的灰落到手上,烫着皮肤,他浑然不觉。 “我.操.你妈。” 宋裴然脸色冷了下去,揪着苏望的衣领,“砰”的一声大力的掼在墙上,撞的苏望后脑勺生疼。 他知道苏望发什么疯,可不在乎。 “苏望,你嘴巴放干净点。”宋裴然警告道。 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侮辱他母亲。 苏望的笑比哭还难看,推开宋裴然手臂的钳制,蹲在地上,扔了烟头,打开他带给何斯言的晚饭。 他嫌弃市场的饭不干净,专门去两条街之外的五星酒店买来的海鲜粥,三千块钱一蛊,这会还是温吞吞的。 他蹲在地上大口的喝着粥,狼吞虎咽,仿佛饿急了的狼崽,粥是他续命的粮食。 何斯言请了几天病假,高考已经结束,学校外语班的成绩不太重要,他舒舒服的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感觉到了元气满满,精神充沛。 何家住在本市一个联排别墅区,以前和苏望家是邻居,现在苏望爸爸发达了搬家了,这儿就何家一家了。 何斯言下楼的时候隐隐听到客厅里的谈话声,他弟弟何季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人的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季就是何父何母捧在心尖尖的小宝贝,何斯言是挂在外墙风吹雨晒随便长大的。 反正除了钱,何父母没怎么关注过原身。 原身的脾气是那个样子,和何父母的放任和偏心脱不开关系。 楼下何家的沙发上坐了一位陌生的男人,何斯言看到一瞬间,眼前亮了亮。 男人穿着精致的三件套西装,衣领挺阔,剪裁考究,巴宝莉的金属袖扣将深色衬衣固定在手腕,露出同款色系的手表,外套是收腰的款式,看的出身材不错,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奢华的腔调。 长相是极具东方特色的英俊,眉宇清晰,五官端正,看着很养眼。 他看着从旋转楼梯下来的何斯言,目露惊讶,但很快嘴角微弯,笑着点了点头。 孟轲。 方父的生意合作伙伴,商界的青年才俊,风流多金,对情人出手阔绰这点闻名全市,曾经为了一个小歌手一晚花了三千万,也算的上是个情种了。 倒不是何斯言了解他,系统资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 这本《撒旦总裁的契约情人》里的男二,主角一出场时的身份是他的小秘书。 书里主角在宋裴然那里受委屈,孟轲就要悉心的开导,无微不至,做备胎这点非常专业。 何斯言套了一件外套坐在了几人对面的沙发,手机里苏望发了几条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 自从前几天知道苏望对自己有心思,何斯言就不知道该拿苏望怎么办。 这样心安理得接受苏望对自己的好,何斯言的性格是做不到的。 他约了苏望到家,长痛不如短痛,把两人的关系说清楚,免的苏望还惦记着他。 何父正在极力推荐何季暑假去孟轲的公司实习。 几个人聊的挺热闹,你来我往,互相奉承,虽说在一间房里,何斯言却像一个局外人,打一下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 何父母和何季仿佛没看见这个人。 孟轲的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何斯言。 家里空调开的足,少年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裤,两条长腿骨肉均匀,线条流畅紧实,小腿笔直又兼具弧度,皮肉滑腻,除了膝盖处一处淡淡的青伤,这是非常完美的腿。 孟轲喝了一口水,掩饰喉结的滚动,与何父轻笑着说了几句,动作自然优雅的侧了头。 少年的居家裤子宽松,坐着的时刻裤管空隙宽大,从这个侧面角度看过去,风光无限,穿什么色的内.裤都看的清楚。 连大腿都这么白,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得多嫩。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30,现好感30%】 何斯言嘴角轻嘲,淡定的瞥一眼孟轲,也不屑遮掩,又不是女人,有的孟轲都有,有啥好看的。 这都能加好感,可真是个老流氓。 孟轲倒也不害臊,带了一丝玩味的邪笑。 何父一看两人视线对撞,才想起何斯言这么一号人,笑吟吟的说:“斯言,你这孩子,孟叔叔来了,你都不介绍一下自己,一声不吭的坐着干什么?” 论起来孟轲比何斯言大七岁,叫一声叔应该的。 “孟叔叔好,我叫何斯言。”何斯言礼貌性道一句,微微笑了一下。 孟轲眼睛一亮,起身伸出手,笑着说“名字不错,大道至简,诚哉斯言,何总起这个名字看来对你期望很深。” “我是孟轲。” 他这个握手的动作生分,按理来说两人是长辈晚辈,地方又是在何家,未免有些过于隆重。 何父何母没察觉到,何季眼神在何斯言身上瞥一眼,嘴角隐隐笑了笑。 何斯言盯了一下眼前修长白皙的手,碍于情面,起身握了握,不知是不是错觉,孟轲似乎有意无意暧昧的捏了他的手掌。 当着何父的面敢这样,胆子倒是挺大。 一旁的何父干笑一下,何斯言的名字可不是何父起的。 “几岁了?”孟轲笑着问了一句。 何父愣了一下,家里没给过过生日,到想不起来何斯言多大了,何母想了一下,才不太确定的笑着说:“嗯……今年刚刚十九。” 孟轲挑了挑眉,合法了,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顿一下,不加掩饰的放肆,如同看雄性看雌性才有的炙热。 何母转了这个尴尬的话题,接着聊何季毕业后开公司的事,孟轲往何斯言身上扯了几回话题,都被何父母打了太极,一门心思全在何季身上。 连孟轲这个外人,都能察觉到何斯言在何家存在感之低下。 ※※※※※※※※※※※※※※※※※※※※ (* ̄︶ ̄)嘿嘿嘿 第6章 一世界06 苏望到何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虽说何斯言在何父母眼里像捡来的,但何父母对苏望却是真的不错。 这源于早几年何父的朋友在苏望爸爸开发的别墅楼盘置业,苏望爸爸几套房子全是成本价,给足了何父在朋友圈的面子。 何父自然对苏望高看一眼。 何斯言书房里看着书,苏望带了包装精致的甜品,问了几句何斯言的身体状况,随后话锋一转,苏望坐在了书桌的一角,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阿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何斯言笑了一下,猜到苏望想说什么了。 他耸耸肩膀,淡定的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苏望盯了他一瞬,黑白分明,眼睛清亮,一张脸压迫性的贴近了何斯言,何斯言往后仰了一寸,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苏望轻轻嗤笑:“你怕什么,我想问问你和宋裴然的事。” “什么事?”何斯言明知故问。 苏望眼里似是有些嘲弄,但很快,掩饰的干干净净,淡定的说:“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阿言,像宋裴然那样的穷人,你沾上了就得掉层皮,他们个个都是吸血鬼。” 何斯言笑了一下,眼眸清冷:“你想多了,我和宋裴然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 苏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撑在了何斯言的椅子扶手上,将何斯言牢牢圈住,凑近了脸,何斯言避无可避,几乎是脸贴着脸,苏望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温烫温烫。 淡淡的尼古丁味弥漫,苏望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平时苏望见何斯言,会用香水掩饰烟味,但今天他一点也不在乎。 气氛有些诡异,何斯言眼神波澜不惊,苏望轻微的勾着嘴角笑了,笑意真挚:“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提醒你。” 他停顿一下,一手拨开何斯言脸侧的头发,细致的捋到耳后,那张白皙明净的脸一览无余,喉结不禁滚动几下“阿言,我知道不怪你,一定是他强迫你的。” 苏望不太对劲,何斯言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一股阴恻恻的寒凉,像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何斯言耐下心说:“我们是好朋友,所以苏望,这些不是朋友该管的,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苏望不置可否的哼笑一声,眼神微微沉。 他的视线慢慢的描画着何斯言弧线姣美的嘴唇,抑制吻上去的冲动,像是劝说一样的温柔:“别傻了,阿言,宋裴然在学校一个朋友也没有,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何斯言挑眉,苏望看着他笑一声,接着说:“看上他的女人,我知道就好几个,但打听一下他家里,没人敢去追他,他后妈很有手段,是不会让他有爬起来的机会,更不会让他认认祖归宗。” “他家里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何斯言轻笑着问一句。 苏望今天未免也太大胆,平日可不会这样说话。 苏望在他翘起的嘴角瞥了一眼,指尖在何斯言的嘴唇轻轻点了一下,触感柔软饱满,像是温热的布丁,心满意足了,压低了声慢条斯理的说:“有关系啊,你不是想攀上他这条潜力股吗?你家这个情况,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你选错股了。” 想象力倒是挺丰富,何斯言不想再和他说这个话题,推着他的肩膀推了一把,想要从椅子里站起来“你起开。” 苏望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这张脸漂亮精致,但从来没有为自己有过情绪,他真是有点嫉妒宋裴然了。 何斯言身上干燥的微甜味,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波,递到了鼻间。 宋裴然闻过吗? 他不止闻过,说不定由里到外的品尝过,他有些恶意的想。 一时的恶从心起,怒火满腔,一把揪住何斯言的衣领,猛的将人扯起来,紧接着摁在了墙上,何斯言又惊又气,用力推他一把,苏望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扭着他的手臂,结实热烫的身体压了上去。 何斯言怔愣一下,快速冷静下来“你干什么?这样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苏望不屑的笑了一下,黑森森的眼睛盯着他说:“你把我当过朋友吗?” “我是你的马仔,你的跟班,你跟别人开房叫我开车接你,你可真有能耐。” 何斯言头隐隐作痛,原身的确对苏望不怎么好,丢了那么个烂摊子。 “那你想怎么样?” 反正都撕破脸,倒不如就把话说清楚,何斯言叫苏望来也本来是这个目的。 苏望轻哼一声,眼神放肆的顺着他红润娇嫩的嘴唇,微隆的下颚,直到纤细白腻的脖颈,撕开了伪善的面具,邪气十足勾着嘴角:“我想怎么样?你跟我也睡一觉。” 到是挺会想,把我当什么人了?何斯言的脸渐渐冷了下去,漂亮的瞳孔凉意森冷。 苏望看着他生气,长期讨好他,反射性开始心慌,才发觉自己的行为过分,踩着底线了。 何斯言要是真要绝交怎么办? 他松开了钳制何斯言的手,何斯言一解放,一个耳光抽了上去,苏望可不想挨耳光,一把握住他的手,微微蹲下身子,从下而上看着何斯言的下颚,凑趣儿一笑,颊边的小小梨涡若隐若现,一副干净可爱的样子:“阿言,打完我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何斯言盯着他,这样一阵一个样,不知道那个才是真实的苏望。 苏望屈身,像条长毛狗的似的在他胸口拱着脑袋,蹭来蹭去,一供一供的,看着何斯言没反应,伸着脖子偷偷瞥一眼“阿言,我刚从就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望不去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何斯言推开他的脑袋,没好气的说了句:“苏望,你不用这样,我们只能是朋友关系,如果你对我再口出妄言,我们朋友都没得做。” 苏望的嘴唇抖了抖,忍住心底泛起的暴躁,凑过去可怜兮兮的看着何斯言,嘟着嘴巴卖萌:“不要嘛,我就要和你当朋友,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何斯言无奈的看着他,心底叹了一口气。 何斯言送苏望下楼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何父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两人走到门口,宋裴然背着书包,直挺挺的站在门前,看见两人,眼神在苏望身上渡过,面无表情的说:“何斯言,我来给你补课。” 何斯言心底跳了一下,淡定的笑了笑。 苏望盯了盯宋裴然,眼神讥诮。 何父看不出这之间的气氛,亲昵的拍了拍苏望的肩膀说:“小苏不留着吃晚饭?今天家里的阿姨做了全鱼宴。” 苏望咧开嘴一笑,瞥了一眼冷静的何斯言,对着何父说:“叔叔,不了,我先走了。” 他停顿一下,说:“叔叔,阿言不能吃鱼,他对鱼过敏,我给阿言点外卖。” 何父还真不知道何斯言对鱼过敏,闹的不太好意思。 何斯言心里清楚,苏望这话更多是说给宋裴然听的。 宋裴然脸色无波无澜,跟着何斯言进了卧室。 卧室不大,采光并不是很好,朝南的房子全是何父何母住,何季一个人占了三间,还有自己单独的书房和游戏室。 何斯言的房间收拾的挺干净整洁,宋裴然坐在书桌前,摊开课本,像个小老师似的,煞有介事的讲解起课堂上的内容。 何斯言侧着头听的认真,有问有答,宋裴然第一次发现何斯言倒也不是那么不学无术,脑子挺聪明,思维活络,一个问题说一遍就能听懂。 他之前对何斯言的判断过于主观了。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65%】 【8848系统:65了%!一大半完成了!胜利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65%是明确喜欢了。 【何斯言:剩下的35%才是最难刷的,男人的爱分为四个层次位,第一层是□□之爱,能满足他的欲望,第二层是情感之爱,能让他体会到喜怒哀乐纠结依恋的情绪,到了第三层是精神欣赏,这一层已经排除性的诱惑,纯粹精神上的吸引。】 【8848系统:(摸下巴)第四层呢?】 【何斯言:第四层是灵魂共鸣,来自灵魂的共鸣共振。】 【8848系统:那目前宋裴然停在那一层?】 【何斯言:第二层,所以后面的才是最难刷的。】 【8848系统:呜呜呜,宿主努力!】 何斯言写漏了一道题,没有察觉过来,站在他身后的宋裴然下意识的弯腰,握着他的手往上挪了一寸“这道题没做。”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柠檬洗衣粉味扑了一鼻,微微热的掌心贴着何斯言的手背,那股温热似乎透过手掌传到了脸上,何斯言脸上一烧,侧过头仰着脸看着他。 宋裴然的侧脸认真,睫毛的阴影投在高挺的鼻梁上,棱角锋利,脸部的线条漂亮的如同剪裁出来的。 可惜就是晒的有点黑。 何斯言扫一眼两人握住一起的手,一白一褐,肤色分明。 “怎么了?”宋裴然注意到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何斯言的手养尊处优,像是小姑娘的手一样柔软细腻,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而他自己因为发传单跑兼职风吹日晒,皮肉粗糙,和何斯言放在一起,一穷一富,社会阶级属性一览无遗。 宋裴然心底跳了一下,想要抽回手,穷这一回事,于他而言,区别仅在于早饭吃馒头还是吃牛排,是一件无所谓的事,从来没有让他困扰过。 可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惶然。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手掌心贴在一起,宋裴然怔愣一下,何斯言微微一笑,一手从抽屉里抽出一管蜜桃味的护手霜,晃了晃。 “看你可怜,这个给你用了,一罐二百八呢。”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轻微的笑意。 掌心的触感细腻温润,宋裴然突然有些,陌生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从心底里暖暖的,甜丝丝的。 ※※※※※※※※※※※※※※※※※※※※ 何斯言:你老实说,你那个攻不是神经病? 海豹:小宋还是很正常…… 何斯言:他是神经病预备役,谢谢。 第7章 一世界07 何斯言盯着他,略微嘲讽的笑了一下,“看什么呢?你不会等着我给你涂吧?” 宋裴然接过护手霜涂在手中,蜜桃的味道带着一点奶香,清新甜蜜。 这个味道让他以后很多年都记忆犹新。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何斯言眯了一下眼睛,淡道:“你没必要上赶着给我补课,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宋裴然瞥了他一眼,眼神不由自主的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何斯言又一张吸引人的脸蛋,皮肤白皙细腻,嘴唇殷红,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丽。 特别是当他这样轻蔑的看着人时,像小勾子勾住心脏了一样,让人想要弄哭他。 宋裴然喉结动了动,置若无闻的看着课本,自顾自的说:“这是seduce,你写错了。” 何斯言双手捂着耳朵,脸颊埋在书上,像猫一样拱了几下,声音含糊“我们已经学了半个小时了,让我休息一会。” 宋裴然嘴角翘了一下,何斯言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见他不说话,何斯言松了一口气,抬起脸来,下颚绷紧,“你整天学学学,有个什么意思,我家有psp你会玩吗?” “学习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宋裴然顿了一下,认真的说:“你现在只是没有体会到学习的魅力,读书是很充实的事情。” 何斯言假装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所以你是高冷学霸,你看你在学校连个朋友都没有,真可怜。” 宋裴然呼吸一滞,揉了揉鼻梁,掩饰升腾的情绪。 何斯言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弯,带了几分难得的真挚“不过没有朋友也好,社交应酬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我要是能做到和你一样不在乎人际关系就好了。” 宋裴然让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何斯言眼底的光像是揉碎了星星一样清澈,不敢直视。 何斯言轻轻一笑,侧过脸看着他说“不用害羞,我挺佩服你的,虽然吧……” 他嘴角的笑意收敛,轻轻叹了一口气,垂着脑袋,“我以前没事和你找茬,这算是我自己活该,我们两清了。” 都是男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总不能让一个人承担错误。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一瞬,没想到何斯言会这样说。 印象里的何斯言像只高傲的孔雀,从来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说话总不是阴阳怪气,憋着一肚子的坏水。 没想过何斯言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来找何斯言之前,宋裴然犹豫了很久,这未免过于主动了,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有点庆幸他来了。 他恐惧这种感觉,却又有点沉迷这种悸动。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70】 【8848系统:宿主你太会撩了!我要是宋裴然都会爱上你!】 【何斯言:男人就这样,崇拜加上欣赏是最致命的冲击力。】 【8848系统:感觉宋裴然根本玩不过你。】 【何斯言:他要玩的过我还玩什么,我就直接完蛋了。】 【8848系统:我……为你的无耻感到骄傲!】 何斯言请假这几天,宋裴然尽职尽责,每天放学在何家留一个小时,悉心教导,何斯言的学习水平突飞猛进。 宋裴然从何家的门口走出来,夜晚的路灯发白,光辉暗淡,一辆白色闪亮的玛莎拉蒂停在路灯下。 苏望懒散的靠在车上,抱着手臂,斜斜叼着一根烟,旁边站了三四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手上带着尖锐刺的金属戒指,一边转动着戒指,眼神凶恶的打量着宋裴然。 来者不善。 宋裴然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过几人,双手捏紧了书包带子,看着苏望问道:“苏望,你有什么事?” 苏望吐了个烟圈,一手夹着烟,笑了笑说“我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以后不要来何家,不要再见阿言,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宋裴然眼神淡漠,轻轻摇了摇头,和何斯言的关系不是可以用钱衡量的。 何况,苏望凭什么来提这个要求。 苏望脸色沉了沉,掐了烟,揉着手腕活动筋骨,冷冷的说:“你要想好,这些钱你一辈子都挣不来。” “我不需要你的钱。”宋裴然说一句。 苏望眼神不屑,上下看了宋裴然,一副穷酸样,真不知道何斯言看上宋裴然什么地方了。 他起了恶意,嘲弄的说:“怎么,宋裴然,你找不上你有钱的老爸,就像找个有钱的男孩养你?” 宋裴然神情森冷,握了握拳头,指节因为撞击力嘎吱的响着,但很快,冷静下来,他并不是苏望口中那样的人,但没必要向苏望解释,只要何斯言相信他就好。 这个世界上其他人不论怎么看待他,都无所谓。 苏望眼里阴郁,就烦他这副死样子,慢慢的一抬下颚,几个会意青年围了过去。 宋裴然挺直脊背,戒备的盯着几个人,苏望大步上前,一个勾拳揍了过去,两人经常打架,宋裴然也不是吃素的,抡着手里的书包摔了过去,苏望打了个趔趄,发了狠劲,咬着牙扑上去,和发疯的猎狗一样。 身边的人哪能让他吃亏,几个人抓住宋裴然的手腕,“嘭”的一声大力的扣在车上,苏望一脚踹在宋裴然的膝盖的,疼的宋裴然脸色发白。 何斯言趴在阳光房的窗户上看了一阵。 【8848系统:qwq宿主你不管管吗?】 【何斯言:宋裴然命硬着,再等等。】 【8848系统:刚宿主那个样子,我还以为宿主对宋裴然动真感情了呢……】 【何斯言:怎么会我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8848系统:宿主你好狠的心……】 【何斯言:我不狠你们会找我?】 【8848系统:(哭笑)也是。】 苏望憋着一肚子火,下手难免没轻重,一拳一拳,拳拳打在最疼的地方,但宋裴然和个沙包似的,一声也不吭,只是咬着牙,眼神锐利仇恨,死死的瞪着他。 苏望的手撞的发红,皮肉蛰疼,宋裴然这样让他越发冒火,拳头的力道愈重,沉闷的撞击声听的人牙齿发颤。 旁边的人也怕他打死宋裴然,自己摊上事,好心好意的劝解说:“你给望哥服个软,望哥这回饶了你。” 宋裴然不说话,两眼发黑,嘴里全是涌上了血腥味,但要服软根本不可能。 苏望眯了眯眼睛,勾着嘴唇冷笑一声,从后备箱翻出练泰拳的手套戴上,非得撬开宋裴然的嘴让他求饶不成。 他这一拳鼓足了十成的力气,蓦然,从路边窜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向宋裴然身边,苏望目光一迟疑,来不及收住力气,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何斯言的后背上。 强大的冲击力让何斯言撞进宋裴然的胸膛,不用看,背后肯定是连青带红了,他一抬眼,脸色苍白,眼眸水雾腾腾,易碎又脆弱。 宋裴然心跳蓦然慢了一拍,胸口一滞,好像哽住了一样,呼吸都上不来。 他还来不及回味这种奇异的感觉,苏望一把扯开何斯言,真他妈的都有毛病,他瞪圆了眼睛,目光凶狠的说:“你疯了?不想活了?”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力气有多大。 何斯言让他扯的一个趔趄,脸上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带着红润的嘴唇泛白,越发显得下颚尖尖的,说不出的可怜。 宋裴然突然猛烈的挣扎,扣着他的青年看着这情况,默默契合的撒开手,宋裴然被击打的腹部绞痛,四肢的力气如同被抽干,顺着车门狼狈的倒了下去。 何斯言见状,一手甩开苏望的手臂,急促的冲了上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揽住宋裴然的肩膀。 苏望真是下了狠手,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打的一片青一片红,看的何斯言一阵心疼。 “没事了。”他声音轻轻的说了句,像诱哄小孩一样。 宋裴然抬起眼睛看着他,男孩的侧脸白柔细腻,神色认真,他的心头一酸,连带鼻子也泛酸,突如其来的酸涩情绪在胸口炸开。 就像受伤的野兽习惯了找隐蔽处舔伤口,好也罢不好也罢,总会迈过这道坎,可突然遇上了心疼他的,心口却又酸又涨,滋味复杂。 苏望哪能看着他们就这么抱在一起,冲上去拉扯何斯言的手腕,何斯言误以为苏望还要再打宋裴然,侧过身将宋裴然藏在背后,清冷的眼眸盯着苏望,冷冰冰的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苏望呆在了原地,气的脸发白,垂在裤子上的手指抖个不停“我他妈想干嘛?我他妈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自己下手的力道清楚,这一拳够何斯言消化了。 何斯言倔强的抿了抿嘴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握住了宋裴然的手,手掌因为紧张的情绪微微泛着潮湿,宋裴然不由自主的握紧。 苏望怒极反笑,一脚狠狠的踹在轿车的轮胎上,“嘭”的一声响声,四下的青年惊惶的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何斯言畏惧的抖了抖身子,苏望转过头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字说:“我今天就放过他,我给你一个面子。” 他就像马上炸膛的□□,不能在呆在这个地方,他怕他控制不住连何斯言也一起揍了。 一行人乘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何斯言扶着宋裴然从地上站起来,宋裴然一手捂着抽痛的腹部,脸色苍白如纸,轻声说了句:“谢谢。”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80】 何斯言咬着嘴唇,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撞,宋裴然的眼睛锐利清亮,何斯言移开了脸,低着头看着鞋尖,声音闷闷的说:“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和他在一起就会被苏望变本加厉的欺凌。 宋裴然握紧手指,手臂的肌肉紧绷,清朗的嗓子沙哑:“我不呢?” 他说出来才发觉有些逾越,却又觉的有些轻松,捡起地上脏兮兮的书包,拍了拍灰尘,一瘸一拐的离开。 第8章 一世界08 何斯言这回是真的歇菜了。 昨天还没察觉到伤多严重,早上起来时背后的皮肤一大片的淤青,不敢靠着椅背,一靠就蛰疼,连睡觉都得趴着睡。 他索性请了一周假养伤,学校的事情停了停,原身高考虽然成绩不理想,但何家已经在国外找好了一个野鸡大学给他镀金,过几年回国清清白白的海归精英。 苏望憋着气没来何家找他,托朋友送了什么美国的进口的药膏,涂上的确好了那么一点。 何斯言查看了系统信息,宋裴然的好感值已经到达80%,刷到100%也就这一个月的事。 按照原著里宋裴然的回忆杀,两人分开的时的屈辱,让宋裴然刻骨铭心。 何斯言傲慢的拿着五十万的纸钞砸了他,冷漠的让他拿着钱滚蛋,粉色的钞票漫天飞舞,宋裴然的心一片一片碎成了冰渣,拼都拼不起来了。 作者一笔带过的事情,只顾自己写的爽,到何斯言这却成了一个难题。 他压根没有五十万,五万还是有的,但五万块钱砸人未免太寒碜。 何家吃早饭的时候,何斯言低头搅着牛油果焗蛋,安静无声,桌上的其余三人其乐融融。 何季今年也从高三毕业,想带着几个兄弟朋友包机去毛里求斯玩一圈,叽叽喳喳的何父何母说着规划。 何父听的容光焕发,兴致勃勃,直夸他重情义,不亏是自己的儿子,给了一些安全意见,从手机里转了一百万给何季。 何斯言侧着头听了一阵,放下银质的叉子,插了一句:“爸,我想和朋友做生意,需要五十万。” 他这一说话,饭桌上三个人安静下来,火热的气氛瞬间遇冷,何父兴奋的脸垮了垮,不太高兴的看着他说:“你凑什么热闹?家里又不缺钱,好端端的做什么生意?” 何季手肘碰了碰何父的手臂,笑着说:“爸,你那么凶干嘛?我哥好不容易在饭桌上说句话。” 何父的脸色好了些,瞥了一眼何斯言说:“是不是小苏撺掇你的?” 何斯言神情淡漠,没说话,何父全当他默认,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说:“你成天和小苏一起玩,他们家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咱们家现在比不了,小苏拿钱打水漂都成,咱们家可不能这样干。” 何母认同的点点头说:“你好好学习,别成天想着和人攀比。” 何斯言看了几人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讽刺着翘了翘。 原身从何家获取五十万这条路是堵死了。 何斯言回学校上课,才知道宋裴然已经一周没有上学了。 这周宋裴然也没有到何家补课,何斯言没太过在意,感情缓冲缓冲,下次才能刷的更多。 按照宋裴然对学习重视的情况,除非是必要性,不然不会荒废学业。 他打听了一圈,宋裴然平时没朋友,手机号码和社交方式没有人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进度条只剩下20%,何斯言下学准备去宋裴然的家里找他。 他背着潮牌的书包走出校门,阳光热辣,书包上的钢铁侠限量版吊坠晃晃悠悠。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喇叭“嘟嘟嘟”几声。 何斯言回过头看了一眼,车窗贴了灰黑的窗户膜,看不清是谁,这种商务车型,也不像苏望会买的风格。 何况两人这几天闹矛盾,彼此不说话。 车窗玻璃徐徐摇下,露出一张英朗俊廷的脸,笑意融融,孟轲臂弯压在车窗沿上,衣冠楚楚,整洁的西装在他身上成熟优雅,有一股别致的魅力。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看到你。”他上下扫过何斯言,一阵口干舌燥,少年穿着圆领的短袖和休闲长裤,微微汗湿的黑发贴在白皙的颈侧,越发显得皮肤白像能滴出奶一样。 何斯言那还不知道他打什么注意,出于礼貌笑了一下:“叔叔好,没想到能看到孟叔叔。” 孟轲凑近一寸,轻笑抿了嘴唇,眼神调侃:“所以说我们有缘分,随便一走都能碰到。” 何斯言没说话,漂亮的眼睛淡定的看着他。 副驾驶的门“嘭”的弹开,寒凉的冷气扑面,孟轲说道:“上车,叔叔捎你一程。” 何斯言抬起手抹了侧颊的汗,戒备的看了一眼孟轲,脸又朝前探了探,像是抵御不住空调的诱惑似的,屈身坐进了副驾驶。 【何斯言:五十万有着落了。】 【8848系统:宿主你的节操还有吗?】 他合上车门一刻,孟轲嘴角隐隐弯了弯,修长的手指得意的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车里有冰淇淋,要吃吗?” 何斯言摇了摇头,乌溜溜的眼睛瞪了瞪,像猫一样警觉,哪敢吃孟轲给的东西。 他屁股下面的真皮坐垫硌得慌,伸手探进去一摸,抽出一支细长的口红来,连带着拉出一条半卷起来的黑色丝袜,被暴力撕扯的破烂,潮乎乎的,浓郁的甜蜜香水味扑了鼻。 何斯言从没近距离摸过女生贴身的衣服,脸上窜起红晕,烫手一样扔在了脚下。 孟轲怔愣一下,抽出几张湿巾递给他,何斯言低着头匆忙的擦着手,尴尬的头也不敢抬。 “一个朋友落下的。”孟轲解释一句。 何斯言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副驾驶位置曾经发生了什么,松了松安全带,身子往车门一侧靠,有意拉开和孟轲的距离。 孟轲让他这样看的好笑,像看着纯洁的小白兔,起了逗弄的心思,压着声问道:“怕什么呢?你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嗯?” 何斯言别过脸,男孩子被质疑这个问题等同于怀疑魅力,气鼓鼓的说“我才不是。” 孟轲了然的长长的“哦”了一声,低低一笑,发动了汽车“我们言言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 何斯言让这个称呼膈应的牙酸,轻轻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回答孟轲的问题。 孟轲一手掌着方向盘,瞥了一眼,少年白皙的耳朵尖冒着红晕,明明已经羞愤了,偏偏要装出生气的样子。 还真是可爱的无可救药。 【不可攻略人物:孟轲好感+10,现好感40】 何斯言心里好笑,男人的口味真是千篇一律,都喜欢这种单纯不做作型。 孟轲一手状似随意的搁置在何斯言肌肉紧绷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何斯言吓得抖了一下,孟轲却没有造次,笑吟吟的说:“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处,在感情这方面吃了不少苦头,也算是熬出来了。” 他这话说得像长辈,何斯言心里的提防放松下来,没有那么强的敌意了。 孟轲没有继续逗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不能吓坏小白兔。 他换了个话题,说起c市的历史来,各种历史典故,名人事迹,信手拈来,没有那种中年男人吹牛逼的油腻,反倒是有条有理,引人入胜。 何斯言听的认真,孟轲要是不经商,当个讲师也是妥妥的。 车停在了c市的一条美食街,何斯言看一眼车外,不太愿意下车,随便找了个理由“叔叔,我已经吃过饭了。” 孟轲解着安全带,轻轻一笑说:“那你陪叔叔吃顿饭,怎么样?” “不行,我还有作业没写完。” “用不了多久,一会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和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何斯言无可奈何,跟着他下了车。 孟轲选了一家中规中矩的中餐馆,这要敢选西餐厅,何斯言一准得吓跑。 两人坐在雅座,要了一壶西湖龙井,窗外是车水马龙,繁华的商业街,何斯言一颗心总算落在了肚子里。 孟轲脱了西装挂在墙上,里面黑色的休闲衬衣,衬衣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解开,潇洒又随性。 他的身形俊削挺拔,长腿一伸,有意无意的挨着何斯言的小腿,暧昧的触碰摩擦几下。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孟轲轻轻一笑问道:“视力不好吗?怎么总戴着眼镜。” 他阅人无数,床上人来人往,什么俊男美女都见识过,眼光毒辣的很。 在何家第一眼看到何斯言,就注意到镜片下的眼睛。 这肯定是个极品。 何斯言敷衍的点点头,低下头扶了扶眼镜,不愿意再和孟轲对视。 从孟轲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乌黑的头发散乱,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微煽动,像脆弱的羽毛,在阴影处的嘴唇红润饱满,曲线姣美。 孟轲喉结上下鼓动,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掩饰升腾的欲望。 “两位想吃点什么?” 服务生的声音干净通透,音色抓耳,像揉碎的薄荷叶子一样的清澈。 凭这把好嗓子,当个歌手都是没问题。 孟轲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男孩的棱角分明,下颌线条流畅,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袖扣挽了一截,露出漂亮的肌理线条。 何斯言心跳快了一拍,抬起眼睛,惊愕的叫了句:“宋裴然。” ※※※※※※※※※※※※※※※※※※※※ 孟轲:“我们言言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 何斯言:@宋裴然,出来回答问题。 苏望:@宋裴然出来挨打! 第9章 一世界09 宋裴然怔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眼神从孟轲身上扫过,不动声色。 孟轲一看这情况,轻轻一笑说:“认识啊?” 他停顿一下,何斯言脸上展露的欣喜,眼睛亮铮铮的,孟轲心底了然,伸手在何斯言白皙的脖颈上亲昵的掐了一把“瞧你高兴的,饭还吃不吃了?” 这动作腻腻歪歪,宋裴然虽不知道两人关系,但心里不是滋味。 孟轲想的什么,何斯言一清二楚,也乐意配合他一次。 “吃呀。”何斯言从宋裴然手里拿过菜单,翻了几页,看着宋裴然问道:“什么菜好吃?推荐一下呗。” 宋裴然抿着薄薄的嘴唇,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孟轲和人精似的,看了方才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伸手摸在何斯言搁置在菜单的手背,温厚的掌心包着他的手翻了一页,温温笑道:“这儿我熟,我来点菜。” 何斯言点了头,孟轲一口气点了几样菜,宋裴然冷着脸写完菜名,头也不回的离开。 【8848系统:宿主……这样能刷到好感吗?】 【何斯言:欲擒故纵而已,宋裴然马上就要落在我的手里了。】 【8848系统:怎么感觉男主有点惨?】 【何斯言:他左拥右抱祸害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觉的他惨?】 【8848系统:宿主你这是替天行道,整治渣攻?】 何斯言可没那么大志向,只是一板一眼的刷积分而已。 法律上还有个词语叫疑罪存无,意指犯罪事实不清的时候不追究刑事责任,到了小说里也是,总不能宋裴然还没渣呢,就把人锤在渣攻的十字架上。 虽然他以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宋裴然上完菜,直挺挺的站在两人的桌边,和个保镖似的。 孟轲一笑问道:“这会挺闲的?坐下吃点饭?” 宋裴然面无表情:“不用,我专注服务两位。” 何斯言一手撑着下颚,轻轻的一笑:“他想站着你就让他在这站着,又不碍我们事。” 孟轲上下打量一边,宋裴然穿的餐馆里的白衬衣黑裤子,这衣服穿在其他人身上古板无趣,但宋裴然身条好,腿长腰窄,穿着和个参加商务会演的明星似的。 “你这朋友不做模特可惜了。”孟轲感叹一句。 何斯言扫一眼,似是认同点了点头。 宋裴然心里更不高兴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 孟轲低低笑了笑,眼神挪到何斯言身上,笑着说:“你把眼镜摘了,这里面冷气足,不然一会出去眼镜上都是雾。” 他说着贴心的递过一张纸巾,何斯言没有接,看了他一瞬,扶了扶眼镜说:“用不上、” 孟轲的小心思被识破,有些尴尬,转了个话题,和何斯言聊起其他的。 他善于言辞,什么事都能说的妙趣横生,何斯言笑的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饭吃一半,何斯言起身去洗手间,宋裴然和贴身保镖一样跟了上去。 何斯言洗完手,要出门,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何斯言扭过脸,神情冷淡:“干嘛?有什么事?” “他是谁?”宋裴然抿着嘴唇问一句。 何斯言甩开他的手,抽了张纸,擦着手上的水“和你没关系,你谁啊你?” 他还没出门,宋裴然拽着他的手腕又拉了回来,沉下气说:“我不联系你是有原因的。” “我没兴趣听。”何斯言别过脸,一张嘴不饶人“让你离我远点,你就离我远点,你以前怎么就没这么听话?”。 一句话堵死了宋裴然,他握着何斯言的手腕不撒开,说句服软的话是说不出来。 但要让何斯言回到饭桌上,他又不肯。 孟轲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和苏望不一样,这种中年老男人最喜欢骗何斯言这种少不更事的男孩。 “你不准回去,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宋裴然说了一句。 何斯言被气笑了,瞪着眼睛说:“你放开我,你有病吧你?” “不行,你不准走。”宋裴然态度坚决。 手掌和铁焊的一样,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脱,气的肩膀颤抖:“你想怎么样?是你自己不想理我的,你又凭什么管我?” 宋裴然神色冷定,盯着他说:“凭我们的关系,我不能让你被人骗了。” “说的你和好人一样。”何斯言咬着牙。 “我是为了你好,刚才那个人看你的眼神有问题。”宋裴然语气诚恳。 不亏是男主,直觉可真敏锐,何斯言心底叹一句,轻哼一声:“我看是你脑袋有问题,他是我爸爸的生意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为什么要单独约你吃饭?”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脸色一僵,有些心虚的样子,但又不愿意在他面前输阵,瞪着他说:“宋裴然,你这么关心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两人的关系在补课那段时间缓和了不少,谈天说地,聊了不少趣事,要不是因为宋裴然突然消失,这会也能算是好朋友。 宋裴然一愣,说不出话来。 何斯言见机甩开他的桎梏,揉着发酸的手腕,拉下脸说:“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你又做这些干什么?” “不是。”宋裴然辩解一句,舌头发麻,却不知如何表述了。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淡定的说:“只是我们睡过,而且我似乎让你挺爽的,你的占有欲在作祟,你这样根本就不是喜欢我。” 宋裴然下意识的反驳“不对。” 何斯言轻轻一笑:“有什么不对?你想想,我们两把该干的都干了,你却没有亲过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不想和我接吻。”何斯言自问自答。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的确是,那一晚他无法接受亲吻何斯言,可是…… 何斯言看着他,耸耸肩膀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所以你用不着管我和谁在一起,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操这份心。” “还有,你以后都不用来我家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宋裴然一股气血涌上头,眼前的脸熟悉又陌生,半个月前还是最瞧不上的人,现在却扎根在心窝里,伸着一片一片锋利的叶子,切割着血肉。 并不是何斯言说的那样。 何斯言心底默数一二三,宋裴然大跨步冲了上来,摁着他的肩膀压在门上,温烫高大的身体压了上去,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宋裴然一手捏着他的下颚,亲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窜动,滚烫的舌尖轻轻一挑,窜进了何斯言的口腔里,轻微的水声搅合着,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直响,瞪圆了眼睛,宋裴然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宋裴然较劲一样亲着他,眼睛很亮,像夜里的星子,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密不可分,宋裴然身上温烫的气息熨着何斯言每一寸的皮肤,令他呼吸不上来,气息急促。 【宋裴然好感+10,现好感90%】 【何斯言:呼,终于90%了!!】 【8848系统:宿主你这已经很快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何斯言:不好,接吻技术和床技一样烂,就知道凭着蛮力往里捅。】 【8848系统:我还以为宿主很爽呢!】 【何斯言:典型的器大活烂,只有理论知识,实战经验太浅薄了。】 【8848系统:呃,以后会好的!】 【何斯言:好了也没我的份。】 ※※※※※※※※※※※※※※※※※※※※ 大概还有两章结束少年时代。 小宋终于要翻身了。 第10章 一世界10 何斯言的心跳跟不上节奏,唇舌交缠有一种至死方休的野蛮,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化开,也不知道是谁磕到了谁。 他头脑因为缺氧昏昏涨涨,腿脚发软,伸手扶住宋裴然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这个动作更像是催促的信号,宋裴然忍不住在他身上揉了两把,吻的毫无技巧,牙齿碰着舌和唇肉,如同随时要撕咬一样,带着炙热的气息和生硬的力度。 气氛如同火烧,稍有不慎就有擦枪走火的趋势。 宋裴然得寸进尺,一边吻着,一边在何斯言裤子扣子上拉扯,这还是公共场合,时不时有人进来,要是被人看见,他的脸往哪儿搁。 何斯言吓了一跳,鼓足力气推开了他,大口喘着气:“你神经病啊。” 宋裴然抹了嘴唇,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弥漫,盯着何斯言说:“我现在亲你了。” “所以?我给你喊声威武?”何斯言别过头冷笑一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是什么意思。” 宋裴然沉默一下,眼神漆漆,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藏在词语里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 何斯言呼吸停顿,在镜子里照着,脸上的红未消退,红润的嘴唇被裹的红肿,一看就一副没干好事的样子。 心里骂了一句傻x。 身后宋裴然的目光灼热,一丝不苟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何斯言拖了足足三十秒,回过头时,眼神淡定的说:“不讨厌。” 出自真心的实话,至少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挺招何斯言喜欢。 看着心情都好。 宋裴然悬着的呼吸松弛下来,何斯言身上的衣服方才拉扯的凌乱,伸手想要帮他系上扣子,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寸,拉开了距离。 宋裴然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平生仅有的两次道歉全部献给了何斯言。 “道什么歉,你刚扒我裤子的时候动作多利索。”何斯言没好气的说一句。 洗手间的门“噔”的一声推开,进来几个醉醺醺的男人,两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又都是漂亮的少年,不由的打量了几眼。 何斯言脸上发烧,扭头走了出去。 宋裴然快步跟了上去,路过他时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何斯言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托服务员和孟轲带个告别。 他要脸,不能这幅样子去见孟轲。 没一会宋裴然脱了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白t和牛仔裤,看着清爽干净。 大夏天的气温,一出门热浪扑面,何斯言背着书包,走在前面,宋裴然跟了上去,和他肩并肩走着。 “我妈生病住院了,我要赚钱照顾她。” 他冷不丁说一句,解释了这几日的失联。 何斯言讶然,问了句:“严重吗?”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男孩的脸明净清澈,像是夏日里吹了一阵凉风,焦躁的心突然安定下来,轻声说:“没事,还要等复查结果出来。” 何斯言没再多问,书里关于宋裴然的过去都是一笔带过,他那个妈在后期出场过几次,豪门恶婆婆刁难主角,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大病。 他家离这不远,夜幕将近时两人走到了别墅区的大门口,万家灯火初升。 “我到家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侧脸在路灯的光芒下清透,轮廓的线条深刻,像是又钢笔勾勒出来的。 “先别走。”宋裴然揪住他的书包带子。 这回没直接上手,算是成长了,何斯言扭头看着他。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问了句:“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心里还记着何斯言撂的狠话,何斯言让他这样逗笑了,勾着嘴唇笑着点了头说:“可以,我们是朋友。” 宋裴然反复咀嚼“朋友”这两个字,心情并没有变好,一把拉着他的手臂,扯进了怀里,凑过去在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压着声音说:“我们不是朋友。” 何斯言这个柔软的吻弄的有点懵,宋裴然又固执的重复了一边:“我们不是朋友。” 十几岁的人说个情话都羞于启齿,别别扭扭。 他觉察到宋裴然的心思,但要捅刀是注定的事,何斯言不打算揭破这层窗户纸,就让他朦朦胧胧着,到时候踹了宋裴然也有个说辞。 他含糊的“嗯”了一声,宋裴然目露失望,抿了抿嘴唇,没在说什么。 事情说明白了,两人似乎又是好朋友的关系。 这段时间何斯言每天放学先去一趟医院,照顾病人这件事特别累人,宋裴然除了工作时间都在病房里,吃口饭的时间都顾不上,何斯言去了帮着搭把手。 宋裴然的妈妈夏萍看见何斯言挺高兴,宋裴然难得和同学处的好,何斯言看着又斯文,嘴巴甜滋滋的会说话,讨喜的很。 两人的好感陆陆续续的涨到了95%,只差最后致命一击了。 他这边春风得意,何家却是出大事了。 何斯言一回家就听着何父母大吵大闹,何母哭哭啼啼,砸烂了客厅的花瓶,花枝泥土倒了一地。 他掩着门听了一阵,何家是做实体生意的,这几年互联网科技发达,家里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何父的朋友做了一个房地产项目。 何父想着苏望爸爸赚了那么多钱,心里头眼红,背着何母拿家里的钱投资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这块地资质有问题,地方是郊区城中村的一块风水宝地,拍地的时候一群人争先抢后,何父稀里糊涂的以一个不太高的价位拿了地,还以为赚了大便宜。 等到要开发的时候才发现上当了,这块地何父只有一半产权,另一半是城中村里的,那群抢地全都是托,何家的钱现在被套的死死的。 何父奋斗了一辈子,跌进这个泥坑里,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斯言隔着一道门,听着他给一个个朋友打电话求助,生意场上哪有真朋友,一听他落魄了,各个找理由推脱,谁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孟轲,何母焦急的等结果,何父开了免提。 孟轲到没有一口气回绝,笑吟吟的责怪何父不留心,但也不接何父的借钱话茬,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要是帮了我这回,让我度过这个难关,你要我做什么都成。”何父直截了当,下了狠心。 何斯言听着孟轲似乎是笑了,声音模模糊糊,慢悠悠的说:“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一个亿可不是小钱。” 何父是个聪明人,一下意会到孟轲话里的意思,低声下气的说:“你想要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你!” 他说了什么何斯言没有听清楚,却听着何父一声厉喝,气的气喘吁吁的说:“畜生!你说什么!?” “答不答应,都由你,这一个亿,只有我能借给你。”孟轲气定神闲。 客厅里何父沉默了一阵,何母轻声的抽泣着,何斯言有点莫名其妙,轻轻摸了摸下颚,孟轲是怎么把何父气成这样的。 何父似是精疲力尽的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孟轲没有再催促,何父何母在客厅低声讨论了一会,何斯言快睡着时,何母端着牛奶敲开了门。 破天荒的关心让何斯言惊讶,何母坐在了床边,慈爱的看着他说:“阿言,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这几天我和爸爸忙的焦头烂额,也没顾得上管你。” 何斯言默然,轻轻看着她,不太习惯这种突然的亲切。 何母伸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抿着嘴唇,难以启齿的模样说:“阿言,你弟弟还不知道,你不要告诉他,免得他心里有压力。” 何斯言点了头,何母舒了一口气说:“妈妈最近怎么没看见小苏来家里,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他最近挺忙。”何斯言说一句,苏望家里要送他出国学企业管理,两人挺久没见面了。 何母笑了一下说:“我一直觉得小苏这个孩子不错,虽然挺冲,对你是真的好,是把你当好朋友。” 何斯言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撕开脸皮“我和苏望的关系还不到他家里能借我们一个亿的地步。” “这个……” 被轻而易举的识破小心思,何母脸一红,不太好意思的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苏望爸爸做这么多年房地产,肯定是有经验,这种事他说不定能帮得上我们家。” 何斯言不说话,清冷的眸子盯着她,何母让他看的如坐针毡,放下牛奶逃一样的离开了。 何家的事情在c市的圈子里传开了,何斯言没有找苏望,苏望却先一步找上门来。 ※※※※※※※※※※※※※※※※※※※※ 后知后觉的发现被灌溉了营养液 感谢!琳琅/花开花落/无心风月小天使! 第11章 一世界11 何斯言握着手机下了楼,客厅里何父枯坐在沙发上,看见他失惊打怪,手一抖,烟头掉到了地上。 像是被发现什么秘密一样。 何斯言打量一下,何父干笑着别过头,沉默的翻着手机里的电话本。 苏望没进家门,何斯言让他在门口等着,不然何母逮住了又得张口说借钱的事,苏望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两人非亲非故,这事实在不应该向苏望求助。 许久未见的苏望靠在门口的轿车上,又换了一辆橙色的奔驰,穿着潮牌的宽松球衣,青春帅气又随性,英文字母的发带将额前的头发半捋上去,净白的脸上汗津津的,像是刚打完球来的。 何斯言走了过去,礼貌性的轻笑一下打个招呼。 苏望一手拉开车门“上车,带你兜风去。” 何斯言迟疑一下,两人上回见面不愉快,闹的实在是难看。 “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看着他这样,苏望没好气的说一句。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新车里一股真皮座椅的皮制味道,闻的他晕晕乎乎。 苏望看他一眼,打开了车窗,出了小区,像繁华的商业街驶去。 “你家的事我听我爸说了。” “嗯。” “我爸说这事很难办,骗你家的人钻了法律漏洞,你爸那笔钱是要不回来了。” “我知道。”何斯言语气平淡的说一句。 苏望瞥他一下,嘴角微弯:“还为上回的事情生气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 他停顿一下,不屑的哼一声:“我不就揍了你的姘头嘛,你以前打他打的也挺开心的。” 何斯言清冷的眼眸盯着他,嘴唇不悦的抿着。 “行了行了,我给你道歉,我不该打他。”苏望看着他说一句。 何斯言还是不说话,波澜不惊。 苏望踩了刹车,车停在路旁,手臂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脸凑过去软软的说:“对不起嘛,不生气了,阿言。” 何斯言不知道他能那么撒娇,苏望一这样,他心就狠不下来。 “行了,我不生气,你起开点,你也不嫌热。” 夏天的气温火烫,两人挨在一起,苏望炙热的体温源热乎乎的。 苏望变本加厉的挨着他,大半个身体靠在何斯言身上,嘟嘟囔囔的说“我不热,我心里冷的像冰一样,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我都要伤心死了。” 何斯言推着他的脑袋推了一把,手上潮乎乎,一手的汗渍,索性嫌弃的在苏望的衣服上抹了抹“你好好说话,你跟个小女孩一样。” “我不要,我就是要这样说话,你真的是太没良心了,每次我们吵架都是我找你复合,你从来没有找过我一次。”苏望怨气十足。 何斯言牙都要酸了,深呼吸一口,空气里全是苏望身上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实在是不舒服。 “知道了,我的错,你先让开。”何斯言无奈的说。 “你哪里错了?”苏望反问一句。 何斯言有种渣男被审问的错觉,轻轻叹息一声说:“作为朋友,我应该对你多一点重视,而不是让你单方面付出。” 苏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定定的看着他的侧脸。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斯言打算说开了,感情这回事,不能这样拖着,两人这样含含糊糊的也不像回事。 “我的错在明明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却心安理得享受不该属于自己的待遇,这样是不对的。”何斯言慢条斯理的说道。 苏望脸上的神色冷了下去,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寒声道:“你闭嘴,别说了。” 何斯言摇摇头,该说话得说明白“既然错了就要改,我们就今天说明白,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我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回馈你同样等值的感情,所以你放弃吧。” 苏望死死的盯着他半响没说话,冰冷的气氛凝结,许久后嘴唇的轻微的抖了抖,撇着嘴角说:“这个玩笑不好笑,无聊。” “我没有开玩笑。”何斯言冷静的陈述。 这回是怎么演都演不下去了,苏望脸皮再厚也不能卖萌撒娇了。 他沉默了半响,抽回手臂,撤开了两个人距离,何斯言松了一口气。 苏望从车载冰箱拿出一罐可乐,拉开喝了一口,目光看着前方的街景,哼笑一声说:“我的感情,我想怎么样挥霍就怎么挥霍,我又不要你回报我,又不影响你什么,你凭什么说这些。” 他别过脸,眼底湿润,努力的抽了抽鼻子,可不想这么没用的哭出来。 【不可攻略对象:苏望好感+10,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要统统拿下吗?】 何斯言心里骂娘,越弄越糟糕。 他其实不太忍心,苏望和宋裴然不一样,何斯言与宋裴然只是一帆风顺人生上的一个水洼,跳过去就是鲤跃龙门,大把的人等着宋裴然临幸。 但苏望……还真他妈是原身的锅,不喜欢还要招惹。 沉默了一阵,苏望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手里的可乐罐,叮叮当当的声音缓慢又有节奏。 他声音略微沙哑的说:“我下周出国,回来要一年后了,我爸报了一个管理研究班,国内好多富豪都上过,我要了两个名额,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个事。” “你家这个情况,你离得越远越好,等我们回国了,你可以进我家公司,我跟我爸都说好了,只要我听话不在国外瞎搞,他会给你机会让你单独做项目,到时候你也是个小老板了。” 苏望说完,却没有看何斯言,他这么喜欢这个人,这会却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张绝情的脸。 何斯言哑然,拍了拍他绷紧的肩膀:“不用了,替我谢谢叔叔。” 苏望扭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想好了?” 何斯言发怵他上回那样,勾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了。 苏望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把拽着他的衣领,猛的拉近,两人几乎的脸贴着脸,温热的呼吸喷在何斯言脸上,他轻微的抖了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望。 苏望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来:“你就他妈和你那个傻逼宋裴然搅在一起,我把你两一块弄死得了。” 何斯言就怕他这种一阵一阵,忽冷忽热的,向后仰了仰脖子,冷声说:“你冷静一点。” 苏望冷不屑的“呵”一声,怒气冲冲的一个侧身,摁着他压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摸索着扣上车门锁,半个身子都在何斯言身上,压得动惮不得,气都喘不上来。 “你冷静一点。”有了上次的经验,何斯言反倒冷静下来,也不生气,只是很无奈。 苏望掐着他的下颚,死死的盯着他:“我不冷静,你好好看着我,我恨死你了。” “这还有人呢。”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人来人往的商业区,苏望的新车还没贴膜,两人在这干什么一览无余。 苏望就这么使劲看着他,眼皮下何斯言耳朵下的皮肤白皙细腻,耳尖白白的透亮,上面还有小小的柔软绒毛,有些旖旎的意味。 他呼吸频率乱了节拍,凑过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热气喷的何斯言耳朵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苏望恶劣的说:“你还是知道要脸,我还以为你不要脸。” “苏望,你抽空去看看心理医生,我们是朋友我才这样说。”何斯言真诚的建议,这样以后哪能找得到女朋友,比女孩子翻脸还快。 苏望瞪着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气氛正冰点的时候,何斯言口里的手机响起来,苏望一把从他口袋掏出来,看了上面写了“宋裴然”,脸色一沉,阴恻恻的笑着,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他按下了接通键。 “喂,宋裴然,何斯言这会在我身底下,没空接你电话。” 何斯言气的头疼,没有一个正常人,伸手去抢手机,苏望举高手臂躲开,宋裴然清晰冷淡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苏望,你把手机还给他。” 何斯言呼吸了一口气,抢不到手机,索性曲起膝盖重重的在苏望腹部狠狠的撞了一下,苏望嘶的一声,吃痛的蜷曲着身体,何斯言推开他,趁机拿了手机,一把没拉开车门,想起被锁过了。 “开门。”他冷冰冰的说了声。 苏望脸色发白,半天才缓过气,按下了开车门的锁,撂了句:“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何斯言也是这个意思。 他气呼呼的下了车,往前走了一截,电话那头宋裴然一直没说话,何斯言站在路边,看了看手机。 宋裴然的声音如同薄荷一样清透:“苏望找你什么事?”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何斯言吐了一口气。 宋裴然没有说话,呼吸隔着听筒平静,何斯言却隐隐觉察到一丝阴郁,说不来的感觉。 何斯言到医院时,宋裴然刚拿了化验单,两人在走廊里撞到了一起。 宋裴然眼神探究的看着他,上上下下的扫视。 直看的何斯言脖子上发寒,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宋裴然拿着化验单扭头就走。 ※※※※※※※※※※※※※※※※※※※※ 何斯言:{还有谁!!!jpg} ———————— 预判的少年时代字数有点多,两章马上分手。 小宋和苏望都会成长! 第12章 一世界12 这可不像没事,何斯言跟着上前,轻轻拽一把袖子,宋裴然不理会他,径直的往前走。 一看就是闹小脾气了,何斯言心里怪苏望添乱,默不作声的跟上去。 走廊拐角的时候宋裴然蓦的停住脚步,何斯言一顿,下一秒手腕被大力拽了一把,天旋地转之间被摁在了墙上。 何斯言后脑磕在墙上,还顾不上疼,宋裴然的头低下来,在他身上闻来闻去,灼热的呼吸洒在敏感的脖颈,一下又一下。 “你干什么?”何斯言瑟缩一下,不轻不重的推了一把宋裴然肩膀。 宋裴然纹丝不动,埋首在他洁白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干燥的沐浴液甜味清爽干净,没有其他人的味道,心里的酸溜溜舒服了一点。 何斯言呼吸不太平稳,脊梁僵硬,颈窝皮肤敏感,被这样温烫的呼吸熨的难受,没好气的说:“闻到什么了?” “甜味。”宋裴然如实交代,撤开了两人的距离。 何斯言伸手闻了闻自己,别说甜味了,什么味都闻不着。 难不成宋裴然是狗鼻子? 两人回到了病房区,宋裴然妈妈夏萍的病房外站了两排保镖,一个个西装革履,身材矫健,背着手一动不动。 宋裴然一怔,疾步上前推开了门,狭小的普通病房只有三个人,其余的人被清了出去。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容貌俊秀,气质一丝不苟的严肃,有种天生上位者贵气。 旁边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身材婀娜,披着丝质的披肩,看见何斯言时眼睛亮了亮,轻轻的笑了。 男人看见宋裴然,怔愣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一边,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斯言默然,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他不沾亲不带故的小姨夫,宋裴然的父亲宋甲,商场和官场里呼风唤雨,政商界的传奇人物。 原书里他小儿子在国外毒驾判刑了,花了大价钱弄出来,人却成了个毒虫,整天就想着来一口,什么事都干不了,基本上是毁了。 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已过不惑之年,再生一个也不可能了,宋甲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室内的气氛凝固,众人目光复杂的交错,只剩下宋裴然急促的呼吸。 何斯言站在背后,宋裴然的脊椎绷紧,垂在腿上的拳头死死的握紧,用力到骨节泛白,像是要捏碎什么一样。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这种事摊谁头上谁也受不了,走上前手掌温温包住宋裴然的拳头,安慰似的在手臂拍了几下。 像是得到了解药,宋裴然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反手握住了何斯言的柔软的手掌,掌心温润的肌理带着何斯言的体温,这像是清泉流进干涸的泥地,快要爆炸的情绪一瞬间清静下来。 夏萍靠在病床上,神情平静,眉宇间隐约有一丝痛快“裴然,这是你爸爸。” 宋甲微微一笑,虽然说从没见过这个儿子,但消息却一直关注着,大大小小的知识竞赛全看过复播,比起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宋裴然倒是更像他。 他眼神在宋裴然和何斯言握紧的手上瞩目,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何斯言。 宋裴然嘴唇抖了抖,盯着夏萍平静的问:“今天的药吃了吗?” “裴然,这是你爸爸。”夏萍再重复一遍,语气里带了一丝欣喜。 她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被宋裴然攥着的手一阵发疼,骨头快要被捏烂一样,宋裴然却毫无感觉。 宋甲点头一笑,站了起来,目光温和的看着宋裴然说:“不用这么逼着孩子,第一回 见面,怕生很正常。” 夏萍瞪了宋裴然一眼,嘴角微微弯了,如同打赢了胜仗的孔雀,她的儿子终于赢了贱人生的孩子,怎么能不高兴。 她看着宋裴然说:“今天你不用在医院了,一会和你爸爸去吃饭,你们这么多年没见过,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宋甲满意她的识相,拿了外套架在臂弯里,往外走去,宋裴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宋甲脸色一阴,跟着他的女人咯咯的娇笑了一声说:“老宋,别生气,孩子和你闹脾气呢。” “裴然,走吧,和爸爸去吃顿饭。”宋甲放软了语气,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宋裴然没有动,何斯言却能觉察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周围的气压阴郁郁的,这种情绪何斯言到能理解,心里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不想去就不去,没什么大不了。” 他到说不出什么他可是你爸爸那种风凉话,何斯言不是宋裴然,没资格代替他去原谅宋甲。 宋裴然抿着嘴唇,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何斯言镜片下的眼神恬静,所有被长久压抑的愤怒和仇恨却一瞬间变成了酸楚,心头像沾了柠檬水一样酸胀,刺痛,说不来情绪郁结在喉咙,堵塞在胸口。 何斯言一看这个小可怜的眼神,挺无奈,看着宋甲说了句:“叔叔,让他好好冷静冷静,他需要时间来接受你。” 宋甲扫了他一眼,眼神不悦,人到了这哪能就这么走了,宋家的家业多少人眼馋,落在宋裴然头上那不亚于中了头奖,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 “裴然,你可想好了,确定不和爸爸去吃饭?”宋甲冷冰冰的问一句。 言下之意不跟他去吃饭,他就不认这个儿子。 宋裴然死死的抿着嘴唇:“不去,我没有爸爸。” 夏萍急的脸都红了,宋甲脸色阴沉,没料到会被拒绝,冷哼一声说:“你聪明这点像我,但脑子不清醒这点和你妈一样。” 宋裴然攥着何斯言的手捏的愈紧,眼看着要炸`膛,何斯言忙不轻不重拍了他一把,提醒他冷静点,转头看着宋甲不急不缓的说:“叔叔,你这话说的,我看他那都不像你。” 宋甲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从来没有人这样冒犯过他。 何斯言笑了一下:“这十九年你不闻不问,突然跳出来就得让他认你当爹,这世上还有那么好的事?” 宋甲的脸色难看,气的发抖,跟着他的女人隐约笑一下,连忙拍着他的背顺气。 夏萍更是气的说不出话,责怪宋裴然不听话。 何斯言拉着宋裴然出了门,宋裴然一言不发,就这么让他牵着,两人到了医院旁边一个小公园。 傍晚不少人出来散步,他两这样手拉着手,引起不少侧目。 何斯言找了个长椅,还没坐下去,手臂上一紧,宋裴然扯着他拉进了怀里,手臂横在腰侧,紧紧的搂着,勒的何斯言呼吸都要上不来。 何斯言挣脱几下,推不开,宋裴然反倒搂的更紧,两个人和较劲似的,他无奈了,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宋裴然好感+5,现好感100%】 【8848系统:宿主你完成刷好感任务了!】 何斯言猜到了,刚才那个情况,宋裴然就像座孤岛一样孤立无援,最亲的父亲母亲把他当成筹码一样,一点感情都不讲。 谁站在他这边,帮他说句话,就像给沙漠里快要渴死的行者一瓶水,宋裴然爱上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刷满了好感就得考虑分手的事,何斯言琢磨了一阵,嘴唇上一凉,伴随着宋裴然身上的柠檬洗涤剂的味道,一个又浅又软的吻落了下来。 没有做太过的逗留,宋裴然的眼睛看着他,漂亮的眸子亮闪闪的璀璨,压低声音说:“张开嘴,我想亲你。” 他这会情绪奔涌,无法抑制,无法宣泄这种压抑,只有一件事,能让他冷静下来。 何斯言“嗯?”了一声,宋裴然的舌头试探的他的口唇中,湿润的舌头一寸一寸的翻搅着,湿漉漉的缠着。 何斯言抗拒的扭动一下脑袋,宋裴然一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吻技并不成熟,按照在网上搜索的步骤慢条斯理的舔着,不放过任何角落。 何斯言真是被他弄的没脾气了,反正都快踹了他,要亲就亲吧! 他的放松是令宋裴然进攻的号角,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宋裴然温醇炙热呼吸洒在脸上,烧的何斯言脸颊发烫,肺里的空气想要被榨干一样,和个男孩在公共场合亲成这样,这种事他以前可从来干不出来。 何斯言快要窒息的时候,宋裴然停了下来,在他嘴唇上轻啄一下,因为隐忍,声音略带了沙哑:“我想要你,可以吗?” 何斯言一时没明白过来,瞪着眼睛懵懂的模样,无辜又可爱,白皙的脸颊泛着发烫的粉。 宋裴然心跳快了一拍,本来只是忍不住试探着提一句,这会却真的有了那种心思。 何斯言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宋裴然这张漂亮的脸蛋就在眼前,脸部的线条清晰明朗,带着独有的少年气息,鼻梁挺直,利落的颚骨线在下巴处性感的收尾,挑不出一丝的瑕疵,好看的不可思议。 “可以吗?”宋裴然放低了声音,温柔的蛊惑。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犯规了。 这谁顶得住啊! ※※※※※※※※※※※※※※※※※※※※ 下章分开预定了,小宋的心头血上线了。 终于快写完了,比预计要写了好几章。 第13章 一世界13 何斯言喉结滚动几下,一手抗拒的推着宋裴然的肩膀,宋裴然压着他纹丝不动,□□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别闹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呼吸微滞,眼里期盼简直要化为实质,沙哑的声音潮湿:“不行吗?” 雄性一旦开了荤就不可能清心寡欲,像宋裴然这个年龄的男孩,满脑子只有燃烧的荷尔蒙和裸体。 何况……他沉溺在歇斯底里的情绪里,唯独这一条路能让他酣畅淋漓的解放天性。 何斯言在权衡利弊,倒不是觉得自己屁股有多金贵,这种羞耻感早百八年前丢进垃圾桶了。 他只追求完成任务,一切从成功完成目标出发。 现在他要做的是让宋裴然“刻骨铭心”,想起他来就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心里就像千刀万剐,血流成河。 一个字,就是痛。 这是注定的事,今天以后他两就是陌路人。 何斯言嘴角微弯了一下,勾着宋裴然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上去,用无声的亲热回答了宋裴然的问题。 打个分手炮再甩了,会让宋裴然更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被玩了。 从这个吻到宋裴然家不过十几分钟,何斯言被弄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跨坐在沙发上,宋裴然低下身子卖力服务,何斯言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宋裴然流畅的背肌上敲打。 他意外宋裴然的付出,宋大总裁高傲如此,却愿意低下他高傲的头颅这样讨好自己。 这只是短暂的思绪,没一刻他就晕晕乎乎的,宋裴然一看就是背着他偷偷学习了,这套路和小电影里如出一辙,连步骤都没改。 他耳尖剧烈颤栗,腰下酸软,呼吸的急促的不能自己。 宋裴然起身漱了几次口,他的意图很简单,这回把斯言弄舒服了,以后才会有机会。 为了以后有的玩,这都不算什么。 他爬手上沙发,双腕撑在了何斯言的颊边,漆漆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何斯言以为他会直接开干,这会让他看的不太好意思,咬了一下嘴唇问道:“怎么了?” 宋裴然一手摘了他的眼镜,少年浓黑细密的的睫毛轻颤,淡粉的眼尾似醉未醉,皮肤白的像能滴出奶来,嘴唇被自己咬的一个浅浅的凹陷,像破开一半的熟透樱桃。 宋裴然胸口跳了一下,呼吸急促,像是要溺毙一样,声音动情的意味十足:“可以吗?” 何斯言知道他这次在问什么,两个人没买小雨衣,他迟疑一下没说话,这代表了一种默认。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何斯言感受一下宋裴然身上温热的熨帖,狭小的沙发躺着两个人太挤了,撑着发软的腿想要挪出来,宋裴然肌肉绷紧的小手臂横在身上困住他。 “好累,陪我再躺一会。”他沙哑的声音懒洋洋的。 何斯言毫不留情的推开“我要回家了,下午还有事。” 宋裴然隐约觉察到他态度的转变,但处在事后的愉悦余韵,一时没明白过来,凑过去在何斯言身上的软肉不轻不重的咬一口“就十分钟,一会我送你回家。” “你拿什么送我?”何斯言声音冷静的问一句。 宋裴然怔愣的看着他,让这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弄懵了。 何斯言捡起散乱的衣服,随手披在身上,自顾自的说:“自行车?大热天你想晒死我不成。” “我可以打车送你回家。”宋裴然解释一句。 何斯言轻哼一声,不屑的别过脸说:“出租车脏死了,你要坐自己坐。” 他说完这句进了浴室清理,留下宋裴然一个人在客厅。 浴室的水声唰唰的响,隔着一层朦胧的磨砂玻璃,刚才水乳.交融的两个人,此刻却像被隔成了两端。 宋裴然觉察到何斯言的变化,却想不通是为什么。 何斯言收拾完,一言不发的穿好鞋拉开入户门,原本在发呆的宋裴然冲上来从后背抱住了他,微硬的头发在颈窝里蹭着“你还会理我吧?” 即使隔着衣服,他肌肉紧张的绷紧,在何斯言看不到的地方嘴唇颤抖着。 “嗯。”何斯言敷衍的答应一声,推开他的束缚,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开。 爽完就翻脸。 在出租车上,何斯言思忖一下,干脆利落的拉黑了宋裴然的所有联系方式。 要分手的事有个冷暴力铺垫,打一剂预防针,不然宋裴然的精神遭受不被五十万砸脸的羞辱。 弄不好黑化了很棘手。 经历了高强度运动他全身力气像被抽干,回家躺了一整天。 第二天下楼的时候他腿脚发软,一抬腿肌肉痉挛,某个部位疼的厉害,何母破天荒的关心他是不是拉到筋了。 何斯言倒是不太好意思,何父眼神从报纸挪到他身上看了一眼,又看着报纸,声音平稳的说:“晚上我有个活动,你换身正装代替我去参加。” 何斯言挺意外,以前这种抛头露面,拓展人脉关系的好事,全都是给何季。 今天却能轮到他了。 坐在何父身旁的何季带着耳机,噼里啪啦的打着游戏,一点反应也没有。 何斯言姑且当做何父失忆症治好了,终于想起来自己有两个儿子。 何父给了活动的请柬,何斯言换了唯一的一身正装,发质柔软的头发打了发胶,额前的头发捋上去露出洁净的额头,看上去颇有成熟的气息。 地方在本市一家五星酒店的顶楼餐厅,电梯上的红色数字缓慢跳跃,何斯言对着电梯的合金门整了整板正的衣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横过来,摁了上楼的键。 何斯言一扭头,衣冠楚楚的孟轲。 孟轲勾着嘴角,眼神不动声色的上下扫一遍“今天穿这身像个小大人了。” 何斯言报以礼貌一笑,暂时不理会他。 两个人一进餐厅,是蛋糕香槟精致摆放的冷餐区,草木交错,灯光朦胧。 一位酒红波浪卷发,身材火辣的女人看着孟轲眼睛亮了亮,摆着腰胯走了过来,何斯言记得似乎是新晋的娱乐圈小花。 “孟总,好久不见呀!” 孟轲看一眼何斯言,轻笑了一下,示意的摇了摇头。 小花勾了个笑,在何斯言身上打量一边,笑吟吟凑上来,端着一杯香槟递给孟轲,“孟总最近换口味了,难怪都不联系我了。” 声音里的醋味酸气冲天,何斯言转过头走开了,不打扰人家二人世界。 孟轲搂着女艺人去了一旁,敷衍了几句,甩脱了累赘,何斯言已经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他仔仔细细搜了一圈才在露台上看到思慕已久的少年。 少年趴在栏杆上,头顶的星光璀璨,一手慵懒的支在下颚,脊椎在西装之下勾勒出一条弯曲的线条,往下是圆滚滚的两瓣屁股,休闲的西装穿出了干练紧身的效果,肌肉流畅而有力的长腿瞩目。 孟轲的舌尖在嘴唇上勾了一下,径直走过去,一手状似随意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怎么不去喝点酒?” “不会喝酒。” “可惜了,我有个酒庄,本来想带你去玩玩。” “叔叔,没熟到那种程度吧?”何斯言冷清的扫过孟轲搭在肩膀上的手。 孟轲出来混,脸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搂着他手臂发力拉近距离,少年身上干净的花卉味递到鼻子下,不知是用了什么香波。 孟轲心旷神怡,侧着头看着少年轻轻笑了说:“今天这么冷淡,和你小男朋友吵架了?” 打那天孟轲就猜到了何斯言和宋裴然的关系。 但他这个人生冷不忌,别说心有所属,看对眼的有夫之妇都搞过。 “和你没关系。”何斯言声音沉沉,说完别过了头。 孟轲了然于胸,语气安慰的说:“好,没关系就没关系,叔叔不提他了。” 何斯言沉默一下,再看他时神色为难“叔叔,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需要一笔钱。” 孟轲眼神一沉,惊诧一闪而逝,随即笑呵呵的说:“要多少?” “五十万,要现金。”何斯言利落的交代。 他说完认真的补一句:“我是借你的钱,会很快还你的。” 孟轲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柔软的发梢在指间穿过,像猫咪光滑的皮毛一样,真是可爱。 孟轲没有追问为什么,拿着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助理。 对情人出手阔绰是他一贯的作风,对于何斯言,别说五十万,五个亿都值。 何斯言总算把这本书这个bug补上了。 五十万现金轻也不轻,孟轲的小助理用布制文件包装了鼓囊囊的一大包。 提着现金走在街上太危险,孟轲执意送他回家,何斯言没有拒绝,坐进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两人聊了何父的事,孟轲出资一个亿帮助何父迈过了这道坎,暂时保全了何家的公司。 何斯言很感激他施以援手,孟轲轻轻笑了笑,眼神邪气的在他脸上流连“但愿你以后还能继续感激我。” 何斯言还没来得及思索这句话里的意思,孟轲轻轻啧了一声,语气里幸灾乐祸:“你小男朋友来抓奸了。” 宋裴然抱着手臂靠在何家门口,周围的路灯明亮,车里什么情况一览无余。 ※※※※※※※※※※※※※※※※※※※※ 昨天在评论区问心头血的小天使,一定都没有认真看文案!(豹哭) ———— 谢谢花送我的营养液! 第14章 一世界14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在黑暗与光亮之间交错。 宋裴然没有动,眼神静静的看着,黑漆漆的眼底如沉静的水潭,没有一丝的波澜。 何斯言心突突跳了几下,硬着头皮开门下车。 夏日的晚风灼热,带着花园里草木的清香。 宋裴然穿的白色t恤上一圈轻微的汗渍,弧度漂亮的嘴唇干燥,看得出在这等了很久,对比衣冠整洁,带着一身空调冷气的何斯言,他显得狼狈不堪。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嘴唇轻微抖了抖:“我不应该来找你吗?” 何斯言轻微有些负罪感,因为一会要说出的话太残忍了。 他侧过脸,没有看宋裴然的眼睛,满不在乎的样子。 宋裴然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手掌,意图化解他身上的冷意,皮肤接触瞬间,何斯言戒备的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徒留宋裴然的手多余的留在空中。 “你怎么了?”宋裴然呼吸一滞,轻声的问道。 何斯言眼皮也不抬一下:“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宋裴然盯着他,熟悉的脸上冷淡,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我没空,哪有时间整天陪你。”何斯言平静的说。 宋裴然心思细腻,觉察到他的不耐烦,压下心头的躁动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吗?” 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何斯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镜片下的眼睛亮闪闪的“你帮我?你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你能帮我什么?” 宋裴然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生硬的抿着嘴唇说:“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何斯言止住了笑,上下打量一遍他,冷静的说“你先把你自己过好吧,我用不着你帮忙。” 宋裴然沉默,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车里看好戏的你孟轲,心里酸溜溜的苦“他能帮你吗?” 何斯言点头:“我家要破产了,他帮我爸筹了一个亿。” 宋裴然呆在了原地,不由而生一种无力感,低声说“抱歉,我不知道你家出事了。” 何斯言不忍心看他这样,眼睛掠过看着别处“不需要你抱歉。” 宋裴然受不了他这幅冷漠的样子,心里酸楚,凑上去想要抱抱他,何斯言抗拒的推开他贴近的肩膀,皱着眉头嫌弃“你身上都是汗味,脏死了。” 宋裴然眼神有一瞬的无助和脆弱,何斯言与心脏就像隔着一层纸,穿破纸就能掐着心脉制裁他。 “你在生气吗?”他问道。 “我没功夫和你生气。” “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只是我腻了。”何斯言说一句。 宋裴然还在思索这个“腻了”是什么意思,何斯言狠下心,神色平静坦然的说:“我得和你道歉,我小姨是你后妈,这件事一直瞒着你。” “她让我多多关照你,谁知道我们出了那种事,我就顺水推舟的和你玩玩,现在我腻了。” 宋裴然怔怔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斯文俊秀,却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此时此刻才展露锋利的獠牙。 “你在骗我?”宋裴然的声线颤栗着。 何斯言心里默念一句作孽,轻轻笑了笑说:“什么叫骗,说的好像在酒吧那晚是我把你睡了一样。” 宋裴然瞪着眼睛,怒火冲天,揪着他的衣领“砰”的一声掼在了墙上,黑漆漆的眸底前所未有的凶恶,冷峻的面孔表情狰狞,像是在全力隐忍什么一样。 何斯言被吓了一跳,心脏不由自主的急促跳动,宋裴然的脸压了下来,一口狠狠的咬在他的嘴唇上,锋利的牙齿磕碰着皮肉,毫不留情的撕扯,疼的何斯言直发抖,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散开。 宋裴然仿佛这有这样才能泄愤。 等到分开的时候,何斯言嘴唇上像涂了口红似的鲜红。 他手背胡乱抹了抹,疼的“嘶嘶”的叫,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你疯了?” 宋裴然胸口起伏不定,像是强烈的情绪在起伏不定“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何斯言有点怵他,怕他揍自己一顿,冷着脸扭头要走,转身的时刻宋裴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强硬的拉着他的手,微微汗湿的掌心相贴。 何斯言怔了一下,掌心的温度灼热,力道强烈,弄的他有点发懵。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宋裴然问道。 像濒临死亡的鱼在做垂死挣扎。 何斯言不是铁石心肠,论起来还是挺喜欢宋裴然这张脸的,看着宋裴然这样痛苦,真是于心不忍。 在他犹豫的时间,宋裴然突然松了一口气,眼神微微发亮,熄灭的光重新燃起,轻声的说:“你还是喜欢我的。” 要不然也不用考虑那么那么久。 何斯言哑然,心底叹一口气,脸上冷淡:“如果我不喜欢你呢?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愿意。”宋裴然不假思索的回答。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一阵,嗤笑了一声:“你简直有病。” 宋裴然使劲的看着他,吻过的唇舌不再甜美,而是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每一个单音节的词汇就是一刀,一刀一刀的插在胸口。 汽车引擎的嗡嗡震动渐渐接近,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两人身前,孟轲手臂撑着车窗,左右扫视两人,笑意慢条斯理:“宝贝,你和他坦白了?” 何斯言莫名其妙,孟轲瞥了一眼宋裴然,神情歉疚:“很抱歉,何斯言的父亲已经答应我,等到他大学毕业我们就去美国登记结婚。” “小朋友,你出局了。”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陈述。 宋裴然呼吸一滞,看着何斯言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斯言不知道孟轲凑什么热闹,但话到这份上,只能平静的点点头。 “是因为他给你钱了吗?”宋裴然问道。 何斯言沉默了几秒,别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孟轲推开车门,提着放在副驾驶的文件袋,“刺啦”一声拉链拉开,里面是满当当的粉红钞票。 “这是给你的分手费,不多不少五十万,”他伸手递了过去。 他不了解宋裴然的情况,但看穿着能猜出来,这五十万对宋裴然是一笔巨款。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不看孟轲嘲弄的神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斯言,足足有一分钟“这是你要给我的钱?” 何斯言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沓整好的晃了晃,红色的纸片翻飞,宋裴然只觉的刺的眼眶酸涩。 “有钱难道不好吗?”何斯言语气温柔的问道。 孟轲轻轻的在何斯言肩上拍了一把,将文件袋放到了宋裴然的脚下,笑吟吟的说道:“这笔钱可以拿来买我公司的股票,稳赚不赔。” 他说完这句,下颚挨了宋裴然狠狠的一拳,打的脸猛的偏了一侧,孟轲混账性子上来,握着拳头揍了过去。 两个人瞬间打成一团。 何斯言看了一眼,冷漠的转身从口袋抽出钥匙,眼见着他要走,宋裴然干哑的声音传来“你是为了我妈妈的病吗?” 他的音色有种易碎感,何斯言扭过头看了一眼“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他拉开门,孟轲疾步跟了上来,只剩下宋裴然伫立原地,独留一条影子孤单单。 何父母和何季出去聚餐了,家里的阿姨热了热晚饭,何斯言随意吃了几口,拿了一罐啤酒,登上二楼的阳台,宋裴然没有走,和雕像一样站在原地。 “没想到你的心那么狠。”孟轲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以为是小猫咪,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豹子。 何斯言兴趣索然,仰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负罪感,说了句:“谢谢你刚才帮我。” 孟轲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他:“我不是帮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什么实话?” “何坤答应我你从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 何斯言气结,怪不得这几天何父母对他那么好,原来是背着他把他卖给孟轲了。 “何坤欠你钱的,你该去和何坤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何坤是何父的名字。 孟轲轻笑,顺势在他白皙的脖颈捏了一把,惩罚牙尖嘴利的小豹子,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磨他的爪牙。 ※※※※※※※※※※※※※※※※※※※※ #土味小剧场# 宋裴然: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何斯言:男人要想稳,温柔中必须带点狠! 孟轲:兄弟记住一句话,不属于自己的山你不要去登,不属于自己的人你不要去等,谋爱之前先谋生。 第15章 一世界15 何斯言不打算和孟轲有什么牵扯,按照原书里的设定,原身活不了几年了,这个情况他和谁在一起,谁就是鳏夫预备役。 第二天的时候,宋裴然依旧站在楼下,夏天四十度气温,连风都是热乎乎的,他就这么纹丝不动的站着,在炙热的阳光下,像颗快要晒干的白菜。 何斯言趴在栏杆上,心里挺不是滋味,有种遗弃宠物的愧疚感。 但长痛不如短痛,一刀毙命,这样是对宋裴然的最优解。 何父午饭时问起了宋裴然,对这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俊小伙印象不错,不知到底和何斯言闹了什么矛盾,大热天的在外面遭罪。 何斯言胡乱的答应几声,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冒着冷气的的可乐,一出门热浪扑面。 宋裴然脸色苍白,眼神漂浮,脸颊有病态的红晕,脖颈后面汗水湿透了衣裳。 何斯言递了冰凉的可乐:“你回家吧,别在这较劲了。” 宋裴然看着他,用一种执拗凶狠的眼神:“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会和他结婚吗?” 他的声音暗哑干涸,像是喉咙要裂开一样。 何斯言不忍心看,宋裴然这样高傲冷漠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太考验良心了。 “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插手。” “你会和他结婚吗?” “跟你有关系吗?”何斯言不耐烦的说。 “你会和他结婚吗?”宋裴然固执的重复问道。 何斯言脸上冷了下去:“我说最后一遍,我和谁结婚,都和你没关系,你没资格管我。” 宋裴然怎么就这么执著呢? “你恨我吗?”宋裴然问道,如果不是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何斯言心底叹气。 “没有意义。”宋裴然干燥的嘴唇微动,心口的酸涩带着钝痛。 明明知道没有意义,可他妈的他却很在意。 面对冷酷无情的何斯言,他控制不住窜起来的怒火,一个箭步跨过来,恶狠狠揪着何斯言的衣领,削瘦的手臂上青筋迸出“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宋裴然的体温烫的吓人,何斯言才注意到他似乎是中暑了,仰了仰下颚,拉开一截距离“你去看医生吧,别发疯了,这样真的很难看。” 宋裴然已经不在意难看不难看,还有比现在更难看的时候吗? “你凭什么?”宋裴然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喃喃自语。 凭什么他付出真心只能换来虚情假意。 凭什么他这样痛苦不堪何斯言却能轻描淡写。 一瞬之后,他抬起头来,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斯言,眸子里血丝一缕缕的,暴戾狰狞“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等着那一天。”何斯言语气平淡。 宋裴然握着衣领的手指颤栗,慢慢松弛下去,顺着衣领滑到白净柔腻的脖颈,指节下脉搏一下一下轻微跳跃着。 何斯言心脏骤跳,宋裴然的手温烫,有一瞬错觉宋裴然会把他掐死。 这个惊恐的表情像是一记讽刺的耳光,宋裴然低笑一声,绝望的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迈出几步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稳住身形,执拗的挺着脊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何斯言将手里的可乐丢进垃圾桶,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晴空万里,一瞬间又黑云压城,气压低沉沉的,眼看着是一场雷阵雨。 他理了理凌乱衣领,不太放心宋裴然这个状态,或许是那点同情心作祟,被他丢弃的宠物马上要被淋成落汤鸡了,这个状态再淋一场雨,没十天半个月出不了医院。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车窗外大雨磅礴,刷刷的打在车窗玻璃上,司机陈叔缓慢的开着车。 “少爷,你要找你那个经常来家里补课的朋友吗?” “嗯,找到后你送他回家。” “那少爷你怎么办?”陈叔首先关心的是自家少爷。 何斯言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寻思一会去找家咖啡店坐一会“你不用管我,把他照顾好就行。” “好吧,少爷你一会把手机定位发我。” 陈叔刚说完这一句,何斯言耳边“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凄厉的尖叫。 他心脏突突跳了几下,模模糊糊的窗户外,距离一两百米是一个三岔路口,一辆越野车车速极高,撞飞了一个电瓶车,周围的喇叭声响成一片,地上一摊血红。 越野车却没有停下来,一侧轮胎爆胎,失控一样飞快的冲了过来,短短几秒连撞了三辆车。 “少爷!”陈叔惊叫一声。 何斯言扭过头一看,前方的岔路口处,一道身材颀长的身影,宋裴然全身湿透,发烧使得神智迟缓,周围的吵杂、尖叫、喇叭声像搅在脑袋里的打蛋器,他费力的分辨着眼前的情况。 何斯言心口一紧,推开车门,大雨浇了一身,眼镜一片花,什么都看不见,火急火燎的高声的喊了几句:“宋裴然!你他妈看车啊!” 周围太吵了,又是大雨瓢泼,他的声音无法传递。 【8848系统: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任务失败预警!】 刺耳的警戒声在颅内响起,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响,争分夺秒,没有权衡利弊的时间。 不管了,赌这一把! 他深呼一口气,疾步冲了过去,陈叔哪能让他冒这个危险,伸手要拦住他,气切的喊道:“少爷!” 宋裴然要是gg了,他做的所有功夫都得白费。 何斯言一把推开陈叔,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失控的越野车如闪电一样奔驰而来,他轻捷的从宋裴然背后抱住,一个转身将单薄的后背留给了越野车。 霎时之间后背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灵魂都要被震出来的猛烈,一瞬间的天旋地转,只剩下雨水打在脸上的冰凉,眼皮如同千斤一样沉重。 周围的惨叫声刺耳,救护车的声音渐渐接近。 【8848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何斯言:还可以,看来任务目标存活了。】 【8848系统:但是宿主你……的身体怎么样?】 【何斯言:暂时没事。】 虽说他生命无忧,但受点罪是在所难免的,等到何斯言再次睁开眼睛时,空气里淡淡的百合花气味,他趴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耳旁心电图“滴滴滴”的响着。 背部麻痹一片,没有知觉一样,他动了动发现手脚都在,松了一口气。 护士小姑娘换药的时候和他聊了几句,何斯言的情况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你的朋友很有钱吧?”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 “嗯?” “他爸爸妈妈来了,从国外带的专家,还有好多个保镖,可吓人了。” “是挺有钱的。”何斯言念一句。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说:“不过感觉他们脾气很差,可凶了,还是你好相处。” 何斯言笑了笑,宋裴然的情况比他强,昏迷不醒,但没什么大碍,毕竟大部分的撞击力是何斯言承受了。 等到换完药,小姑娘口中脾气很差的宋甲带着一群保镖浩浩荡荡的来了。 狭小的单人病房都快要挤不下人,宋甲坐在当中的沙发,旁边的人躬身毕恭毕敬的给他点了一支雪茄。 宋裴然的后妈婀娜多姿的站在旁边,俏丽的脸上一片冰冷,面无表情的盯着何斯言。 好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 宋甲一手慢条斯理的夹着雪茄“一个小时候我派专机送你去国外,我在国外有个疗养院,你可以好好的休养身体。” 他说的毋庸置疑,完全没有给何斯言反驳的机会。 “如果我不去呢?”何斯言问道。 宋甲眼神森冷,冷哼一声:“这不是选择题,你没有反抗的权利。” 何斯言低下眼眸,去国外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并不想和宋甲有牵扯。 宋甲打量他一遍,语气不善:“你差点要害死我唯一的儿子,让你们以后再也不见面是我最大的退步。” “是我救了他。”何斯言强硬的辩解道。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宋甲冷声说一句。 何斯言不想再说话,干脆闭上了嘴,定定的看着宋甲。 旁边的女人轻轻在宋甲肩上拍了拍“别生气,我来和他说。” 她轻轻笑了笑说:“阿言,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要再见裴然,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我们会为你准备一笔钱,可以让你安度下本生,只有唯一一个条件,不要再见裴然。” “还有,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是你救了他。” “什么意思?”何斯言问道。 宋甲淡定的说道:“他不知道是你救了他,我不想他和你有任何牵扯了。” 如果宋裴然知道何斯言冒死救了他,是怎么也不会对这段感情放手了。 何斯言沉默一阵,这也不是个坏事,宋裴然不知道最好,两人正好一刀两断,断的干净利落。 宋甲夫妇没有给他准备行李的时间,何斯言潦草的抽空给国内的几位朋友发了信息报平安。 至于何父母,从来没把他当亲生孩子看过,报不报也无所谓了。 他坐在飞机上时,看着蔚蓝的蓝天白云,深深呼吸一口气,胸口无限的畅快。 宋裴然对他不管是爱与恨,四年后主角上线,一切的故事可以重新开始了。 ※※※※※※※※※※※※※※※※※※※※ 终于结束了少年时代! 下章小宋和小苏都长大了。 —— 编辑通知改了文名,名字不能有“黑化”两个字 所以改成了《我始乱终弃前任之后他们全找上门了》 第16章 一世界16 四年后。 何斯言走下飞机,c市的秋天寒风扑面,他拉着行李箱,一手紧了紧风衣的领子。 定的专车还没有到,孟轲的电话率先打了进来。 “阿言,下飞机了?” “嗯,刚落地。”何斯言在机场商店买了杯热乎乎的奶茶暖手。 “你等等我,我刚参加市长的就职典礼,一群人缠着我喝酒,这会才脱身,你等着我去接你。” 何斯言嘴角一弯,分别四年,难为孟轲还一直惦记着他“不用那么麻烦你,我定了专车,等我安顿好,明天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孟轲的呼吸绵长,调笑的说:“我想第一个见你还不成?” 何斯言轻轻一笑:“得了,我把车退了,一会我们去金门酒店,我太想念中餐了。” 四年时间转瞬即逝,何斯言身在国外,却一直关注着国内的情况,c市商圈早已天翻地覆,当年那个穷小子宋裴然认祖归宗,从宋甲手里接手宋氏商业帝国,成为响当当的商业巨子。 何斯言没有等太久,孟轲的速度挺快,一见面就把他抱了个满怀,紧紧的拥着肩膀“你没好好吃饭,瘦了。” 何斯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天吃白菜叶子,肯定得瘦。” 相比四年前,孟轲没那么风流不羁了,眉宇之间沉淀了岁月带来的沉稳,越显得成熟优雅。 人一到了年纪,人就开始追求安稳,谁也逃不开。 “走吧,带你吃饭去。”孟轲接过他的行李箱,放进了迈巴赫的后备箱。 孟轲没带司机,何斯言便坐在了副驾驶,两人聊了聊一阵何斯言的留学生活。 何斯言现在回国,总不能这样干闲着,孟轲给几个生意伙伴拨了电话,叫着一起吃饭,带着何斯言拓展一下c市商圈人脉,日后做什么事都方便。 他一连拨了几通电话,手机开的驾车模式,一路侃侃而谈,把一个个老板哄得团团转,何斯言真是佩服孟轲这张嘴。 “喂,什么事?”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响起,带着懒洋洋的烟嗓,听着像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 何斯言心一跳,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苏总”两个字,百感交集,看来苏望这几年混得不错。 “啧,苏总在哪快活呢?” “蓝桥会所呢,刚起床。” “这还不到中午,夜夜笙歌啊,苏总这身体真是好。” “行了,别挤兑我了,你就说什么事?” 孟轲轻轻一笑,看一眼何斯言说:“我有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叫着大家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苏总能不能赏个脸?” “男的女的?” “男的。” “好看吗?”苏望的声音轻佻。 孟轲鼻子里溢出笑声:“好看也是名草有主,你可不能动。” 苏望笑着答应了,孟轲挂了电话,“这个苏总家里做房地产的,这几年借旧城改造的东风声势浩大,人挺仗义,除了有点花心,什么都好。” 孟轲都能说有点花心,那就是非常花心了。 何斯言点了头:“我认识他,以前是同学。” 他倒也不怕见苏望,四年了,怎么着苏望也该翻过篇了。 “是吗?那还是挺巧的。”孟轲隐隐笑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诡光。 孟轲想的挺周到,早在金门饭店订好了包厢,几个人喝了一圈,有孟轲在,都不用何斯言开口,把一个个老板奉承的能上天。 何斯言本身皮肤白,一喝点酒脸上沾着醉意泛着红,嘴唇像熟透了的浆果一样饱满,几个老板带来的女眷偷摸摸的瞥他。 酒过三巡,何斯言微醺,扶着孟轲肩膀低声说了几句话,包厢里的门“嘭”的一声,周围吵杂的环境一瞬间安静下来。 他有点懵的回过头,穿着白衬衣的侍者一左一右站在门前,一个年级大的经理笑眯眯躬身抬手说:“欢迎宋总!两位稀客!” “啊呀!陈小姐,您比电视上更漂亮。”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宋裴然。 宋裴然真是判若两人。 虽说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却焕然一新。 褪去少年的青涩,西装笔挺,一米八六的个头出挑,白黑相间的休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很是随意慵懒,有种浑然天成的潇洒。 下颌线线条尖削,鼻梁如同富士山一样挺拔,皮肤是澄澈的白,这张漂亮的脸蛋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赐。 相比那个少年,这个宋裴然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两人对视一秒,宋裴然眼神淡然平静,毫无波澜,视若无物的移开了眼神。 何斯言心底轻“啧”了一声,毛头孩子长大了。 孟轲站了起来,盯着宋裴然笑呵呵的说:“宋总,您走错包厢了吧?” 坐在桌上一个老板哈哈一笑:“抱歉啊,孟总,我刚巧在大厅碰见宋总了,叫着来喝一杯。” “宋总您可真赏脸!” 他一说这话,一桌人乐呵呵的拉凳子倒酒,宋裴然如今是c商圈炙手可热的大红人,多少人想和他吃顿饭都没机会,能和宋裴然搭上关系,简直是求之不得。 几人落了坐,宋裴然身份尊贵,但今天的主角是何斯言,孟轲的面子得给,所以旁人把他的位子安排在了次席,和何斯言挨着坐,其余两人顺着宋裴然的顺序坐了。 那位漂亮的陈小姐路过何斯言时,他闻到了一股蜜桃味的清香,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很是独特。 何斯言硬着头皮,虽说心理素质强,这种情况还是会觉的尴尬,好在一群人忙奉承宋裴然,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没人注意到何斯言的神情。 喝了一圈酒,终于有个老板想起来何斯言这号人物,端着酒杯站起来:“宋总,您这贵客一来,我们差点把这今天的主菜忘了。” 旁边的明白过来,也跟着起哄说:“这位是孟总的朋友,刚从美利坚回来,喝过洋墨水的高材生。” 孟轲眼神意味不明的在几人身上扫过,笑呵呵的说:“差点忘了给宋总介绍了,我认识好几年的朋友,这一落地就给我打电话,关系特别亲。” 他刻意咬重了“亲”这个字。 何斯言干笑两声,宋裴然瞥了一眼他,淡定的说:“是吗?孟总还有那么亲的朋友?” 他像是有意无意的咬重了“亲”这个字。 “那可不是,天天打越洋电话,他家里的父母和我熟的不能再熟,我们就和一家人一样。”孟轲笑着道。 宋裴然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笑容无波无澜,看不出情绪。 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圈里都知道孟轲生冷不忌,何斯言这哪是孟轲的朋友,这是孟轲的小情人。 先前的老板打趣的说:“孟总这是金屋藏娇啊,真不够兄弟,今天才让我们见见。” 何斯言默不作声,心里盼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但孟轲非得添把火,笑吟吟的说:“这不以前年纪小,害羞嘛,带出来还不得让你们吓着了。” “听着这是好了好几年了啊,怪不得孟总这几年收敛了。” 孟轲碰了一杯酒:“这家教管得严,那还敢和之前似的。” “孟总这得罚一杯了。”几个老板拥上去和孟轲勾肩搭背的喝酒。 何斯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宋裴然反应平淡,看来是真的迈过了这道坎。 现在只等主角上线,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苏望来的晚,来的时候还跟了一个年轻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一副眼镜,斯文俊秀的模样。 男孩提着两瓶贵重的洋酒,兴高采烈的跟在苏望屁股后面。 相比四年前,缠着何斯言撒娇的男孩,苏望现在更像是个的爽利男人了。 常年户外运动晒成的小麦色皮肤,穿着利落的黑色夹克,牛仔裤修这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头发染成时下流行的灰色,左耳上打了两颗轻小的银色的扣环,脖颈下隐约可见几处小纹身,整个人透着一股时髦标志的气息。 他看着何斯言怔愣一下,眼神惊异,随即狠狠的瞪了一眼孟轲,招呼着后面跟班的男孩放下两瓶酒。 他大喇喇的挤开原本坐在何斯言身边一个老板,脑袋一侧轻轻一笑说:“什么时候回国的,招呼也不打一声?” 何斯言不太舒服,宋裴然和苏望坐在一左一右,像两尊大神一样把他夹在中间。 从四年前闹翻再也没联系过,何斯言轻咳一声说:“今天刚下飞机,这不挺巧的,遇上你了。” “孟总说的就是你啊。”苏望叹一声,随即笑着说:“要知道是你,我就带我最贵的那瓶酒来了。” 他这个态度,何斯言心安了一截,轻声说了句:“谢谢你的好意了。” 苏望打个眼色,坐在旁边的男孩手脚利落的开了酒,苏望倒了两杯,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玻璃杯里摇曳着。 “敬你一杯,原谅我年少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到底是长大了,说话变的稳妥了,何斯言接过酒,两人碰了杯,这算是杯酒泯恩仇了。 何斯言仰头喝酒时,余光隐约瞥到宋裴然似乎的笑了一下,笑意十足的讽刺,不知是在笑苏望还是在笑他。 又来了两个人,桌上得添几样新菜,孟轲叫了服务生,苏望拿着餐单翻阅,坐在他旁边的男孩脑袋差点伸进他怀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说道最后似乎有些不高兴,板着脸在餐单上拍了一把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吃鱼。” 苏望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森冷的看着他,男孩鼻子里冷哼一声,嘟嘟囔囔的说:“凭什么他不能吃鱼,就不让别人吃鱼,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何斯言瞥了一眼,这一桌也就自己不能吃鱼了,倒也没必要让男孩不高兴,正欲开口,脑袋嗡的一声,一侧大腿上有轻微的重量按下来,微热的手掌隔着布料熨着皮肤。 还有越来越向上游走的趋势。 何斯言心突的跳了一下,顾不上什么鱼不鱼了,一扭头,宋裴然正在和一旁的陈小姐低声说些什么,神色清定淡然,看不出一丝波澜。 ※※※※※※※※※※※※※※※※※※※※ 昨天好几个小天使说虐…我赶紧把这一章放出来。 这一章算不算酸爽? 第17章 一世界17 何斯言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是一条舒适的亚麻休闲裤,布料略薄,宋裴然手指上铂金的指环轮廓依稀能感受到。 桌上的人来来往往的劝着酒,何斯言佝了一下腰,握住宋裴然的手腕制止。 宋裴然顿了一秒,反客为主的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指腹顺着他的掌心慢慢的画着圈,修剪整齐的指甲轻微刮蹭着掌中敏感的皮肤。 何斯言动作不敢太大,轻轻甩了一下手腕,宋裴然握的更紧,掌心里痒痒麻麻的,带着温烫的体温。 他心底叹一声,真是学坏了。 男孩还在不依不饶,苏望冷着一张俊脸,无声的和男孩说了句什么,男孩的脸色一白,肩膀轻微的抖了抖,咬着嘴唇委屈的站起来,一路小跑推门出去了。 苏望没喝几杯酒,但和没骨头了一样歪着脑袋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沉甸甸的,何斯言怪难受的,但桌下宋裴然还在慢悠悠玩弄他的手,又不能妄动。 他只能选择僵直身体,左右为难,如坐针毡,盼望着早点散席。 偏偏苏望和故意的一样,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洒在脖颈皮肤上,懒洋洋的说:“晚上查酒驾挺多,一会我叫司机送你回家。” “好。”何斯言缩了缩脖子,简短了道了一句。 “我去年回学校参加校庆,把那个总和你作对的李老师一顿刁难,你不知道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可好玩了。” “哈哈。”何斯言干笑一声。 苏望嘴唇靠近了他的耳垂,咬耳朵一样低声说:“其实我还挺想你的。” 他的气息灼热,带着不知从哪沾染来的糜烂香水味,混合着尼古丁的味道,一丝一缕的危险。 “你自重一点。”何斯言出声告诫道。 他又不傻,这两人耍流氓都和褥羊毛一样,守着一个褥。 苏望低笑了一声,眼神斜斜的从他白皙的脖颈滑动过,喉结上下滚动,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几个老板喝的昏昏欲醉,放开了说起c市的商圈现状来,这几年就国内经济形势越来越好,风投的项目层出不穷,但赚钱的项目不多,大部分都是看着繁花似锦,内里烂透了的泡沫,连a轮都挺不过,甭说等着上市了。 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宋裴然这,他这几年投资了几个项目都赚得盆满钵满,几个老板借着机会取取经。 宋裴然不吝啬,从容不迫的说道:“投资这一点,首先要分清‘趋势、行业、人,有过创业经历、饱练世故、人情练达的人比一堆不知是真是假的数据,关乎未来发展的虚幻报告,更值得相信。” 他说完这句,忽的转过头来,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一句:“我说的对吗?” 旁人看上去只像是认真的交流话题经验。 众目睽睽之下,他在桌下的手往下滑了一截,总算是结束了,何斯言动作麻利抽回手,还未开口,宋裴然的手蓦的移了上去,不给何斯言反应的速度,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何斯言呼吸一滞,险些叫出来,腰酸的差点趴在桌子上,苏望一愣问道:“阿言?怎么了?” “没事。”何斯言推开宋裴然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能坐在这了,深吸一口气,抱歉的笑了笑:“我喝的有点难受,去趟洗手间。” 饭店有好几层,他出了门快步的顺着长廊往前走。 大厅里一个男孩一个人坐在一个大桌上,满满一大桌全是各式各样的鱼,男孩一边吃一边抖动着肩膀哭泣,旁边的服务员拿着手机一直在拍视频。 何斯言找了一处僻静的洗手间,摘了眼镜,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深深呼吸了几口,沸腾起得血热渐渐平复。 倒不是惧怕宋裴然,只是不想再被牵扯进这个混乱感情的泥潭里。 洗手间的门“咔嚓”一声,何斯言快速的捏起眼镜戴上,一转头看到了衣冠整洁的宋裴然,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眼神上下的打量他。 看着像是尾随跟着他来的。 “找我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何斯言也不和他客气。 宋裴然眼神放肆的在他身上游走,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似的赤.裸。 “你说呢?” 何斯言不太舒服,警惕起来,这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宋裴然总不会在这把他怎么样了吧? 作为一个女频总裁,这种行为未免也太low了。 宋裴然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何斯言到没这么想,宋裴然眼神嘲弄,慢悠悠的走到洗手台前,仔仔细细的的洗了手,像是在嫌弃什么一样。 何斯言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你跟着我来就是为了嘲讽我?” 宋裴然极轻的笑了一下,凑近他耳侧,压低了声音:“我来洗手而已,别自作多情。” 距离过于近,他身上的男士白茶味的香水包裹着何斯言的呼吸,让何斯言觉的全身难受。 “最好是这样。”何斯言发自肺腑。 他说完这句,正想推门出去,手腕却被一把拽住了,宋裴然抓着肩膀粗暴的摁在了墙上。 “这么急着走?等不及去见你的金主了?” 何斯言不和他争辩,点了点下颚说:“是,所以你自重一点。” 宋裴然鼻子里轻笑一声,贴近了他,彼此的呼吸纠缠交换。 “他比你大那么多,能满足你吗?”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脸上的一小块皮肤因为气息温腾腾的,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两天天晚上干八回,用不着为我操心。” 怼人这件事,他就没输过。 宋裴然眼神一沉,讥笑道:“你还真是不要脸。” “是,不过你这么缠着我?难不成对我余情未了?”何斯言调侃的问道。 宋裴然的拇指抹过他因为喝酒泛肿的嘴唇,恣肆的蹂`躏着唇瓣“你开门做生意,他能买你,我就不能买你?嗯?” 何斯言忍住咬他一口的冲动“别摸了,摸了就得给钱。” “你没救了。” “轮不到你来管我。” 何斯言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门口的走廊倏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趋势。 两人这个姿势实在让人误会,任谁看见都会想歪,何斯言挣扎了一下,宋裴然倒也没为难他,握着他的手腕拽进了一旁的厕所隔间里,“啪”的一声扣上了门锁。 隔间的空间逼仄,毕竟是留给一个人用的,两个人胸口顶着胸口,贴在一起转身都困难。 一门之隔的室外脚步声凌乱,伴随着男性的气息不匀的低喘。 何斯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呜呜,望哥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不准哭,眼泪擦干。” 听着是苏望和他带来的男孩,何斯言一阵头疼,僵着身体,盼望着别被发现隔间有人。 “我不哭了,求你了,别不要我!” “闭嘴,去洗把脸,丑死了。”苏望的声音听着不耐烦。 水龙头刷刷的水声响起,伴随着男孩低声的抽泣,外面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何斯言全神贯注,忽的腰下一寒,宋裴然抽开了休闲裤的拉绳,继续方才没做完的活动。 何斯言动也不敢动,努力咬着下唇,僵硬贴在木质的隔墙板上,像个任由主人摆弄的木偶。 第18章 一世界18 宋裴然的手微潮,带着未擦干的水渍,像蛇一样冰冷冷的,游移浮动着,不着痕迹的轻薄。 何斯言忍不住打个激烈,恍惚觉得这只手是会透过皮肤钻进胸腔,捏着的似乎是他的心脏才对。 他努力压下异样感,凶恶的瞪一眼宋裴然,意图起到恐吓的作用。 宋裴然不动声色,眉眼从容,不受丝毫的影响,反而变本加厉的放肆。 以前他哪会这一招,两人在他家那次,脱个裤子都火急火燎,急的半天解不开皮带,哪像现在这样轻车熟路。 何斯言突然挺怀念宋裴然单纯可爱的时候。 室外水声戛然而止,打火机啪嗒的响了一下,苏望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是喜欢吃鱼吗?吃好了吗?” “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别令不清。” “望哥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望笑了一声说:“过来。” 男孩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砰的一声,重物撞墙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激烈的喘息。 隔壁厕所隔间的门粗暴的被拉开,“嘶啦”的拉链声,烟草味的在空气里弥漫。 苏望的声音慵懒:“跪下,眼镜戴上。” 何斯言心头猛跳了一下,又不是傻,一层橡木板之隔的人在干什么清楚不过。 苏望百无聊赖摆弄打火机,声音啪嗒啪嗒着,节奏均匀平稳。 在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不知道苏望他们什么时候结束,何斯言紧张到忘记自己还身处险境。 直到宋裴然不满意他走神的模样,在他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牙齿拉扯着唇肉轻微刺痛,何斯言总算回过神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何斯言屏住呼吸,肩膀的肌肉僵硬,镜片后面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像受惊的小松鼠似的。 宋裴然嘴角隐隐弯了一下,随即又沉下了脸。 他动作越发过火,何斯言到底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面对这样毫无还手之力,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的跳,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声也不出。 这简直就是一种未知的刑罚。 好在时间不长,宋裴然在他衣襟上蹭了蹭手,看上去十分嫌弃。 何斯言真搞不懂他这是何必又何苦,都这么讨厌自己了,还要上赶着送温暖。 宋裴然的手解放了,微微泛凉的指尖在何斯言的脸上划动,眼神专注,像是在端详一件珍贵的文物。 他漂亮的眸子通透干净,愉悦余韵中何斯言有种宋裴然还喜欢着他的错觉。 但这他妈肯定是错觉。 四年前宋裴然是个穷小子,没见过世面,连女人手都摸过,何斯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白富美,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现在宋裴然阅尽千帆,游刃有余,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犯不着和何斯言过不去。 至多是恨意难消,有那么点意难平。 要说喜欢……这种事怎么可能? 一墙之隔总算结束了,洗手间的锁扣一响,何斯言像火烧屁股一样推开门跑了出去。 宋裴然紧随其后,何斯言脸皮薄,这幅样子不能回包间了,衣襟上的污秽没办法处理。 趁着何斯言拿纸擦衣裳的时候,宋裴然慢条斯理的说:“我看了你家公司的财务报表,运营状况糟糕,负债累累。” “劳烦宋总惦记了,有精力好好操心自己的公司,别管闲事。”何斯言扔了一大团纸,心里头直骂娘。 “我可以注资一笔钱给你爸爸做运营资金。” “宋总改行做慈善了?” “一个亿如何?” “大善人!”何斯言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 宋裴然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翻来覆去就是过不去一个亿这个坎,何斯言心底门清。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考虑好明天十点和何坤一起到宋氏集团来。” “没有附加条件?”何斯言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 果不其然,宋裴然轻笑一下,目光滑过他的腰下,青年的滋味有好多还记忆犹新,似是回味一样眯起了黑色的瞳眸:“三个月,三百万。” 真是挺大方,想当初三百块钱,现在成了三百万。 何斯言心底感叹一声,冷着脸说道:“抱歉,宋总,你没戏。” 本质上宋裴然和苏望这两个人没怎么变,只是都更加会隐藏自己了。 宋裴然眼神骤然锋锐,下颚微沉,一眨不眨的盯着何斯言说:“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何斯言沉默,宋裴然话锋一转,薄荷一样的声音毫无情绪“四年前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我当时发誓你要是能来看我一眼,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你没有来,甚至我的电话都不敢接。” “这四年零九个月,整整1761天,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 他停顿一下,语气突然温柔,好似雨过天晴,声音柔和像在诉说脉脉情话一样,说出的话却是字字透心凉。 “想着如何才能让你后悔。” 何斯言脊背发凉,不寒而栗,仿佛有条响尾蛇缠在颈上,就等着在他的致命处咬一口。 但……宋裴然只是躺了半个月,他可是躺了半年。 “你何必呢?” 平心而论他俩好的那段时间何斯言也是掏心掏肺的对宋裴然好过。 至于这么恨吗? 宋裴然凝视他一瞬,眼神意味不明,幽暗森冷,何斯言不甘退缩,硬着头皮对视。 宋裴然蓦的恶意的笑出来:“假的。” 他向门外走去,漫不经心的补充:“想上我床的人多的是,不少你一个,真以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何斯言这口气松懈不了,隐隐觉察到宋裴然有点神经质,情绪转变没有交替的时间,一股子阴郁的劲道。 他衣服弄成这样,也回不了包间,给孟轲发了个短信道歉。 打了个车回了何家,休整了几天,总算倒过了时差,适应了c市的气候。 也许是因为孟轲的原因,何家的公司现在全倚仗孟轲的鼻息。 何父母包括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何斯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曾经属于何季的朝南卧室换成了何斯言的,家里的一切都凭着他的性子来,就差把他捧在手心里了。 何斯言乐享其成,这也算“夫凭夫贵”了。 吃早饭的时刻饭桌上清粥小菜,何家的公司一日不如一日,才几年时间,何父仿佛老了十岁,一下子没了一身精神气,变成了一个糟老头。 何斯言慢悠悠喝着粥,饭桌下何季轻轻的踢一脚何父的腿,何父轻咳一声说:“阿言,爸有件事和你商量。” “您说。” “你还记得那个小宋吗?” “那个小宋?”何斯言明知故问。 何父脸色尴尬一瞬“经常来咱们家补课那个小宋。” “他啊?怎么了?” “我记得你们关系一直挺好,小宋这个孩子现在出息了,天天上财经杂志,走哪儿都能看见他。” 何斯言没说话,何父要说什么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弟弟想进他们集团旗下一个公司,你给小宋打个招呼?”何父脸上有些挂不住。 一辈子没求过人,到老要看儿子脸色。 何斯言放下勺子,疏离的笑一下:“想进公司去怎么不去投简历?我记得小季学习不错。” “这……” 能让何斯言打招呼岂能只做普通职工,至少得从个总监做起。 何季手肘戳了戳何父,笑眯眯的说:“哥,你知道我的个性,最烦别人管我,我要在公司谁都能管我,那我得压抑疯了。” “工作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何斯言冷冰冰撇一句。 他是条铁公鸡,别说吸血,铁锈都刮不下来。 何季的脸拉下来,阴沉沉的,何父一看心肝宝贝不高兴,哄了几句,一点用也没有。 他索性说起过户资产的事,现在何家的公司负债累累,随时有破产清算的可能。 何父的意思把自己名下财产全部过继到何季名下,到时候他在和何母办离婚,何母带着何季出国避风头。 怎么着也能保住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何季一听这个心情好起来,何父拿着纸笔盘点名字资产。 何斯言盯着两人看了半响问道:“爸,那我呢?” “你……”何父咋舌,一旁何季恶狠狠瞪着何斯言。 何父说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弟弟的不就是你的。” “我弟弟的是我的,那为什么直接不过继给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道。 何父不太高兴了:“你弟弟的事你不帮忙就算了,爸不为难你,但是我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我这点钱!” 道理都让他们说了。 何斯言哼笑一声:“爸,一碗水要端平岂不是容易,我们一人一半。” 何父气的握笔的手颤抖,何季连忙顺气“你别再说了,你看你把爸气成什么样了。” 何斯言扫过两人一眼,站起身来:“如果你要分家,那我的一份我必须得要。” 他说完转身就走,不顾何父铁青的脸色和何季仇恨的眼光。 是他的就是他的,谁都不能拿走。 虽说他活不了几年,但钱这东西谁会嫌多。 攒点钱还能给自己搞个豪华葬礼呢。 ※※※※※※※※※※※※※※※※※※※※ 全世界都不相信宋裴然还喜欢何宝贝,除了他自己。 第19章 一世界19 何斯言从医院拎了一袋药品,乱七八糟的抗生素类药物,这几年抵抗能力一直不大好,一换季就得感冒,和个药罐子似的。 他买了个保温杯,到哪儿都泡着花旗参,提前步入养生模式。 到医院门口的时刻口袋里的电话蓦然一阵响,他腾出手扫了一眼,无奈的接起来。 “阿言,在国内还习惯吗?”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温柔的问道。 “挺好的,最近正准备和朋友做个项目呢。” “你把自己照顾好,我一想到你的身体就不放心。” “知道啦,我都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下,旋即沉默一秒问道:“你那个朋友不联系了吧?” “不联系了。”何斯言不假思索回答。 “最好不要联系,他把你害成那样,连个人影都没有,这种人不配当朋友。” “知道啦!” 何斯言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电话里的女人是原身的生母叶宁。 这段关系说起来复杂,叶宁曾经是何父的得力下属,那个年代算得上一个励志女性,有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美美满满的人生却因为何父一次醉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在那个年代,女人出了那种事,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叶宁和男朋友的婚事也因此黄了。 最糟糕的是叶宁发现自己怀孕了,叶宁到底是读过大学的人,没有寻死觅活,带着一帮家属,挺着肚子找到了何家,生下了何斯言,拿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拍拍屁股远渡西洋,嫁了一个做老师的老外,开启崭新的人生。 原身小时候见过她一两回,说不上多亲,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何斯言在国外疗养院的时候,碰巧联系上了叶宁,或许是为了补偿这个亲儿子,叶宁勤勤恳恳照顾了他半年,感情增进不少,之后几年逢年过节还能打打电话聊聊天。 何家父子这几天匆匆忙忙,打何斯言说了要分家产,何父就没有过好脸色,更别提何季,和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何斯言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 晚饭的时候孟轲到何家了,带来了何斯言的行李箱。 两人坐在客厅的一侧沙发,聊了聊何斯言的未来几年的职业规划。 何父在正中看着电视,台里播的是一档财经新闻,结束上一个新闻后,led液晶屏上蓦然出现了宋裴然的脸,在高清的镜头下那张好看的脸毫无瑕疵,衣着简单利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气息。 何斯言怔了一下,孟轲与他对视一下,两人默不作声。 何父看的津津有味“又是小宋。” “宋先生,您好,作为商界的风云人物,您觉的对您来说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漂亮的女记者笑眯眯问道。 “赚钱。” “这个……我以为您会说一些娱乐项目。” “只有金钱能带给我快乐。”宋裴然轻轻笑了一下。 “哈哈哈,宋先生您这样成功的企业家,也会觉的缺钱吗?” “钱从来不会嫌少,我曾经认为金钱并不重要,但当你遇见爱情时,没有钱就会特别卑微。” 女记者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迟疑一下笑道:“宋先生对这方面很有感悟呢。” “所以希望各位青年能够好好赚钱,只有金钱才能帮你挽留重要的人。” “哈哈,看来有人让宋先生印象深刻。” 宋裴然没有接话,眼神静默,似是在想什么,这个画面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画面安静了几秒。 女记者连忙救场“那我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打算什么时候公布和陈澜清的关系?” “什么关系?” “娱乐媒体多次拍到您和陈小姐出双入对……” “陈小姐是我们公司旗下一名艺人,她是我的员工,我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宋裴然淡定的说一句。 “哈哈哈,这样说来您是单身了?” 宋裴然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问题。 何斯言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按了换台,何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孟轲低语了一句,两人到了阳台上。 孟轲笑着问道:“你那晚和宋裴然在一起?” “碰巧遇见了,聊了几句。” 那晚宋裴然也没回包间,动动脑子就知道他们两有问题。 孟轲轻微叹了一口气说:“本来有的事情我不该说,但出于对你的关心,我提醒你一句。” “你离宋裴然越远越好,他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看出来了。”何斯言说,现在特会装。 “陈澜清一直和他走的很近,宋裴然砸了不少钱捧她,圈里默认陈澜清是宋氏集团未来的老板娘。”孟轲说道。 何斯言想到陈小姐,的确挺漂亮的,看着和宋裴然挺搭配,点着头说:“这不挺好的嘛。” “你真觉得好?”孟轲睨了他一眼。 何斯言神情平静:“你别试探我了,他过的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两就好过那么一段时候,谁年少还没轻狂过。” 孟轲轻轻一笑说:“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他说完这句,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信息,何斯言扫了一眼。 【你好,孟总,合同宋总已经签字了,我把扫描件发到你的邮箱了,请及时查收。】 孟轲扫了一眼,神情一瞬的僵硬,随即风轻云淡,轻轻一笑道:“我们公司一个合作伙伴,做了一个智能硬件,挺有趣的,下回给你看看。” 何斯言的眼神在“宋总”两个字上留意一秒,淡定的“嗯”了一声。 他到没怎么在意这一茬,最近这几天忙着做职业规划,观察c市的热门产业,这事没放到心里去。 孟轲引荐了几个老板,何斯言陪着喝了一圈,地方在本市一个知名ktv,灯红酒绿,几个老板叫了陪唱小妹,一个个短裙大长腿,水灵灵的漂亮。 何斯言压根不好这口,但碍于情面,挑了个看着没那么浓妆艳抹的,全当找个陪聊了。 女孩也有眼色,看的出他和周围这群色`欲薰心的老男人不一样,贴着他耳朵边吐着热气说:“哥,我们这还有男孩,你不要去看看?” 何斯言扫了一下周围玩得开的老板,笑着说:“用不着。” “我们这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有刚大学毕业的,什么都不懂的,嫩的掐出水的,你看了肯定喜欢。” 何斯言想了一下,留在这一会还得再喝一轮,胃是真受不了。 而且空气里全是烟味和酒味,鼻子发痒,出去透透气也成。 他和女孩打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去了,一帮老板隐晦的哈哈大笑着。 两人上了一层楼,吵杂的ktv变成了幽静的私人会所,装修典雅,一路两旁仿制的唐代宫灯,一条厚重的地毯从头铺到尾。 看着环境挺幽静,女孩有熟识的人,腾腾腾的跑出去,没一会带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挺白嫩,但看着也不像大学生,打扮的很社会。 “哥,这我朋友,这周刚来,还不懂事,让他跟你玩一会。” 何斯言倒也不在意,也没想要和男孩怎么着,点了头,女孩兴高采烈的下去了。 空荡荡的过道里留下何斯言和男孩两个人,男孩眼睛上下打量一下他,何斯言算那种顶好看的客人,能遇上那是福气。 “哥,你长的真好看。” “嘴真甜。”何斯言在他下颚摸了一下,一手的粉,这妆画的够厚的。 男孩欣喜的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哥,我其他地方更甜。” “行了,别这么腻歪。” 何斯言甩不开他,男孩哪能放过这个大鱼,如狼似虎的扑在他身上,凑过脸去在何斯言脸上一阵乱亲,热情热火,何斯言推都推不开。 “哥,你身上真香,你用的什么香水?” 何斯言没用香水,大脑迟疑一秒,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白茶香味,清新优雅,一缕一缕的。 他脑袋嗡的一声,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男孩还赖在他身上不下来,蹭了几下,笑嘻嘻的说:“哥,你朋友真帅,你们两今晚一起呗?” 这里的地毯太厚,压根听不到脚步声,不然何斯言早就溜之大吉,他硬着头皮抬起脸,宋裴然冷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他和男孩。 何斯言在男孩肩膀拍了一把,低声说:“先让开,我们有事要说。” 男孩也看出来宋裴然的脸色差,眼神森冷,像要吃人似的,吓的抖了抖肩膀,一溜小跑夹着尾巴溜了。 “你挺会玩的啊?这种地方你都来。”宋裴然盯着他说道。 何斯言笑了一下:“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我来谈生意。” “我也来谈生意。” “你谈个什么生意?”宋裴然语气不善。 何斯言耸耸肩,没必要解释,非亲非故的,就算是真的来玩,和宋裴然也没关系。 这种不解释,另一种意义代表了默认,宋裴然呼吸一滞,只觉得生气。 像那种娘炮货色,何斯言都能看得上。 凭什么看不上他宋裴然? 何斯言一看他眼神不对劲,对那天在饭馆厕所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抬腿就往前跑。 才跑了一步,手腕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攥住,宋裴然拖着他往前走去,何斯言喝了不少酒,没什么力气,挣脱不开,跌跌撞撞的跟着宋裴然走。 两人拉拉扯扯走了十几米,宋裴然一手从口袋里掏出房卡,“滴”的一声刷开门。 屋子里没开灯,这种会所为了隐私性也没有窗户,整间房里黑漆漆的。 何斯言大脑危险的信号警示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嘭”的一声撞在了木质的门上,宋裴然高大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他的下颚被暴力的捏住,凶狠急切的吻掠夺着他的呼吸,酒精令思维迟缓,何斯言呼吸困难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他鼓足力气在宋裴然的肩膀推了一把“你他妈干什么?” “上.你。” “滚吧你。” “那种货色都能亲你,我不行?嗯?”宋裴然低下脸,两人脸颊的皮肤几乎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纠缠着。 何斯言脸色发红,好在宋裴然也看不见,黑漆漆的空间里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关你屁事,他比你强。” “在你眼里,是个男人就比我强。” “你先起开,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宋裴然轻“哼”一声,顺势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湿漉漉的,怪温柔的,何斯言懵了一下,忽的背后一凉,宋裴然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他的衬衣。 这脱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 这几年是没少练吧,何斯言正在想,宋裴然重新吻了他,一点一点,浅酌慢饮的,一只手透过衣服轻柔的摸索着他的肌肤。 何斯言有一瞬沉溺与这种柔情,直到搁置在他背后的手轻微抖了一下。 “啪”的一声之后房间里的灯光大亮,何斯言遮了一下眼睛,不太适应这种强光。 宋裴然摁着他的肩膀,猛烈的把他翻过去,盯着他赤.裸的背部看了几秒。 “你的背怎么了?”他的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 ※※※※※※※※※※※※※※※※※※※※ 有两个小天使问道副cp的问题了,这篇是没有副cp的,人人都爱何宝贝。 还有!是he!!! 第20章 一世界20 何斯言怔愣一下,才想起这一茬,这事不好解释,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愣神的劲宋裴然微的凉手轻柔的拂过他僵硬的背部,上面的伤痕经历岁月变成了浅淡的粉色,指腹触过的地方凹凸不平。 “很疼吧?”宋裴然的声音微微沙哑,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 “还好。” 何斯言说完这句,腰窝上一温,宋裴然的手臂横了上来,牢牢的从背后搂着他,颈窝有微潮的呼吸湿润落下“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斯言额头抵在门板上,心里叹了一口气,无所谓似的说:“社会人不是经常说嘛,身上有疤才是男人的象征。” 宋裴然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难道是因为太扫兴了?何斯言换衣服的时候照过几眼,的确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挺man的,看着就像混社会的。 他躬身弯腰想捡起地上的衣服,宋裴然搭在他腰里的手臂勒了一把,将何斯言捆在手臂与门板之间,强硬的搂着他,一手缓慢的在他背后的肌肤上来回抚摸着,像安抚在大雨里冻坏的猫咪。 他记得这里以前多柔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宋裴然像呢喃一样低声说道。 何斯言心脏慢了一个节拍,这事看得开,没当一回事过,但到了宋裴然这好像何斯言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小心摔的,真没事。” “说谎。” 宋裴然又不是傻子,这种伤怎么看着也不像没事。 像何斯言这种细皮嫩肉,一身娇气毛病的少爷,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胸口一阵发闷,心像被裹在一圈一圈缠紧的保鲜膜里,快要膨胀的炸开了一样。 他难过的低下头,脸颊整个埋在何斯言的颈窝里,“我以为你过的很好。” 气氛不太对劲,何斯言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再说说就差摊牌了,扭过头低声道:“快点,我难受。” 宋裴然抬起眼,何斯言红润的嘴唇近在咫尺,像熟透的红色浆果,镜片下微垂的眼睫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影影绰绰的漂亮。 他一手利落的何斯言的眼镜“你就是个骗子。”说完凑过去在嘴唇上亲着。 熟悉的嘴唇上带着果酒的味道,甜丝丝的,记忆犹新。 他想何斯言,不论是理性还是身体,诉说这种思念的方法只有一种。 柔软的床因为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凹陷进去,那天晚上何斯言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回。 宋裴然像饥渴了好几年的野兽,直到后半夜他实在受不住推着宋裴然汗津津的脑袋“我明天还要见个领导,你到底有完没完?” “你干脆到我公司来上班,我养得起你。”宋裴然就势握着他的手腕亲了一口,蹭了何斯言一手的湿汗。 “呼……财大气粗……” “不止是气粗。”宋裴然恶意的在他耳侧喘了几声气,磁性的声音低哑诱人。 何斯言闹了个脸红,瞪了他一眼“看来宋总这几年阅历丰富,说骚话一套一套的。” “嗯,是,谁都比不上你骚。”他低声道一句,末了泄愤一样咬了一下何斯言的耳垂,嘀哩咕噜的说:“我只有你。” 何斯言让他弄的昏昏沉沉的,后半句话没听的明白。 第二天早上,宋裴然率先醒来,剧烈运动的后果是肌肉轻微的痉挛疼痛。 他洗完澡的时候何斯言还没睡醒,半张白净的脸掩在洁白的棉被里,呼吸均匀绵长。 岁月优待他,四年的时间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就像好几年前他两第一回 在小旅馆那次一样。 宋裴然盯着他端详了一阵,拿出手机去洗手间拨了一通电话,让助理在国外找一个靠谱的私家侦探。 “宋总,您这是要查什么?” “查一个朋友这几年都在做什么,找个机灵点的。” 电话那头爽快的答应了。 宋裴然挂了电话切成静音模式,何斯言还在睡,比起平时牙尖嘴利,嘴里没一句真话,这个安静的何斯言更可爱。 他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在何斯言脸上轻轻捏了一把,轻声道:“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何斯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房间里空荡荡的,手机里十几个未接,全是孟轲打的,身上是一件干净的睡袍,质地柔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帮他换的。 他整理干净自己,客厅的茶几上放了一张纸条,字体根骨利落,强劲有力。 【下午四点之前到宋氏大厦二十七楼。】 何斯言看了一眼,撕成碎片扔在了垃圾桶。 找了一间附近的西餐厅休息,给孟轲回了信息,见面的地址改到了这家西餐厅。 何斯言搅着手里的拿铁,心潮起伏,宋裴然前几天撂完狠话,到没那么慌。 昨晚两人睡了一觉,宋裴然那么柔情蜜意,他却觉得不安。 任谁也不会觉得宋裴然喜欢他,四年的时间足够让爱情变成分泌过多的多巴胺,在日复一日中消耗殆尽。 他想了一阵,把这种归结于雄性的竞争欲和肉.欲。 在理性中,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一种。 孟轲来的时候,带来了何斯言要找的人,年纪二十来岁样子的男人,皮肤白,个子高挑,看着很文气乖巧。 孟轲说道:“秦笙,给你介绍一下,何斯言,我的好朋友,以后你就给他当秘书。” 秦笙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何斯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何斯言点了点头,主角光环之一就是招人喜欢。 秦笙作为这本书的主角真是自带亲和力,看着都舒服。 孟轲吃饭的时候,一手晃着红酒杯,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的扫着。 “你说我们公司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看上秦笙了?” 何斯言轻轻一笑,侧过脸对着孟轲问道:“我像不像他?” 秦笙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孟轲端详一下,点了点头:“你别说,有点像。” 两人的眉眼都是斯文一挂的,只是何斯言更立体,显得俊俏,秦笙偏阴柔一点,看着雌雄莫辨。 “我找他替我喝酒去,我从回国天天喝,身体实在受不了。” 孟轲笑着说:“你啊,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回头酒局我都跟着你,给你挡挡酒。” “谢了。” 孟轲凝视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何斯言刻意立起来的衣领,若有所思的模样,手指轻轻的在桌面扣了几下。 等着孟轲回公司了,两人坐了一阵,秦笙笑嘻嘻的侧着头问道:“言哥,我听我们老板说你和宋氏集团的宋总是同学。” “嗯,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谁和他谈过啊?” “问这个干什么?”何斯言拒绝回答。 秦笙眼睛很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啪嗒一声解开锁屏,手机的屏保是某个活动上的宋裴然,在大屏幕面前一身的精英范,好看的不可思议。 “你下回要见宋总带我见见他呗,我对他可好奇了。” “他采访里说的事多好玩,你说那个人知道他现在这么发达,场子都得悔青了!” 何斯言微微一笑,心里头骂宋裴然。 秦笙想到什么一样,兴奋的接着说:“言哥你别嫌我做白日梦,我总觉得我和他很有缘分,虽然我们从没见过,但是我每次在电视里看见他,这种感觉就特别强烈,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线把我们牵在一起一样” 这心灵感应真强。 “有机会带你见他。”何斯言没在多说。 琢磨挑个合适的时刻把秦笙送到宋裴然眼前,一切可以大功告成了。 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 争取五六章之内完结这个世界! 第21章 一世界21 何斯言没有去赴约。 下午五点的时候收到一条信息,一个好几年没有联系过的号码,搁置在手机中已经落了灰。 只有短短一行字“你还是一成不变。” 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犹豫一下,没有删除。 第二天何父要过继给两个儿子的产业定好了,许是看在孟轲的面子上,又或是何斯言曾为何家立下“汗马功劳。” 何斯言从何父手里拿了一片地,就是当年把何家坑惨了的地,虽说产权问题解决了,但这开发的时间一拖就是好几年,周围的规划一变再变,本来那片地周围要修个轻轨线,但现在一直没个声,这事八成是黄了。 配套设施跟不上,动工开发也卖不上价钱。 现在变成了一片荒地,周围大爷大妈在上面偷偷的种菜,和自家后院似的。 看着值钱,但要出手太难了。 何季分到的产业就更实用了,何父手里的股权还有家里好几套的的实体房产,变现要容易多了。 何父找了孟轲当见证人,孟轲带来了律师团队,在何家拟了公证委托书。 这几年何家大大小小的事,孟轲参与度很高,看得出何父是把孟轲当“女婿”一样。 签完了协议,一伙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何父心情不错,脸色通红,和孟轲聊的火热,跟着孟轲的一个律师,接着酒劲站起来说:“敬嫂子一杯,嫂子和我们老板的好事什么时候办?” 何斯言沉默,看了他一眼,桌上静悄悄的。 孟轲笑而不语,一旁的何父笑看着孟轲说:“对啊,我们阿言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我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何母也跟着起哄:“是啊,这说好大学毕业,这都快五年了。” 孟轲笑吟吟的说:“我无所谓,要看阿言什么时候同意了。” 桌上众人齐齐看向何斯言,一个个和秃鹰一样。 何斯言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冷着脸站起来,毫不留情的揭穿:“你们不都商量好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何父打的什么主意何斯言清楚,何家现在还欠着孟轲钱,要是何斯言和孟轲的事成了,何父这要打算赖账了。 转身迈开腿大步出门,何母连忙给孟轲递眼色,孟轲跟了上去,一前一后出了门。 两人站在何家外面的花园里,安静了一阵。 孟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再缓缓。” “我不愿意你就会放过我吗?”何斯言反问一句。 “不会,但我可以继续等你一年。”这对于孟轲是最大的让步。 何斯言摇了摇头:“欠你的钱等我把地盘出去还你,按照银行利率付给你利息,结婚这事算了吧。” 孟轲这几年的好感一直上涨,停留在80%。 孟轲沉默一下,双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两人目光对视,颇为温柔的说:“阿言,你说实话,是不是又和宋裴然搅在一起了?” “没有。”何斯言矢口否认,这事没必要告诉孟轲。 孟轲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晦涩不明:“我告诉过你,他会伤害你的。” “他能把我怎么样?”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懂吗?” 何斯言脸色清冷,认真的说:“我想你对我和宋裴然的关系有误会,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果说伤害,只有我会伤害他,你明白吧?” “你的心真狠。”孟轲怔愣一下说道。 这话宋裴然曾经也说过。 何斯言不动声色:“我的心一直很狠,我们可以保持长久的联系,是因为我认为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把这当做情侣关系,并且想要越界,那这对我来说不可能。” 孟轲的视线凝视在他脸上,青年的脸上像天气变化,一阵温柔一阵冰冷,有魅力又有魄力,像致命的毒药,令人不得不喜欢。 “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真是栽倒何斯言手里跌的渣都不剩。 何斯言过了几天安生的生活,何父没再提结婚的事,家里正在办移民手续,现在住的这套别墅挂在了网上,只等着两个月后全家移民。 他看完地回来,洗了一身的尘土,正准备要睡觉,手机遽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沉默一下,轻声轻气的说:“是我,我是你夏阿姨。” 夏萍的声音,宋裴然的亲妈,何斯言轻笑了一下,开门见山的问:“阿姨有什么事?” “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我们谈谈吗?” “阿姨,没必要,有什么话您电话里说。” 何斯言猜到她要说什么,但不想纠缠在这种无用功的事情上。 夏萍干笑一下:“你这孩子,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和你谈谈心。” 何斯言没说话,夏萍安静几秒说道:“你和他见面了吗?” “前几天见过。” 夏萍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他很久没有情绪波动那么大的时候了。” “阿姨。”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些话您应该和宋裴然谈谈。” 夏萍苦涩的笑一下:“从他进了宋氏集团,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想见他,他不是在国外就是在开会。” “大总裁忙嘛,阿姨你该多多理解。” “我知道他是恨我,他在医院那段时间,天天看着手机,他要等你的电话,我真受不了他这样,一气之下砸了他的手机。” 何斯言舌尖停在上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夏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打这个电话是求你,求你帮帮我,你和他说说让他见见我。” “阿姨,您太看得起我了,你们是血亲,哪有隔夜仇,您好好哄哄就好了。”何斯言说道。 夏萍声音酸涩:“只有你能帮我,我知道他听你的话。” “如果能见到他,我会帮你的。”何斯言答应了,出于对于老人的同情心。 但夏萍高估他的魅力了,宋裴然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何斯言要出手手里的地,首先得找家评估机构定个价,在网上找了好几家,找了一家看上去靠谱的,预约了后天下午的评估。 晚上他有个约,c市商圈的一个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酒会上认识的一个老板牵线搭桥的,给了何斯言和孟轲两个请柬。 晚宴在一家中式餐厅举办,外面是黄浦江的摇曳的夜景。 孟轲认识的人多,带何斯言混了一圈脸熟,两人找了个位子边吃边聊。 不提结婚那一茬,其实他俩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何斯言说什么孟轲都能接得住,一连串的妙语连珠,两人聊的挺开心。 舞台上灯光一暗,一柱白光从穹顶打下,穿着蔚蓝短裙的女人身材婀娜,扶着话筒轻柔地唱了一首法文歌,歌声婉转悠扬。 “没想到陈澜清还会唱歌。”孟轲赞叹一句。 何斯言回过头,没看见宋裴然在台下,心放回了肚子里,侧耳听了一阵“的确唱的不错。” “宋裴然很宠她,平时藏着掖着,除了拍戏不露面,没想到今天能在这看到。”孟轲说完,睨了一眼何斯言,观察何斯言的反应。 何斯言点了一下头:“正常,我要是有那么漂亮一个女朋友,我也宠她。” 孟轲让他堵了没话说,转了个话题,两人聊了一阵工作上的事。 正聊得火热,何斯言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蜜桃甜味,心头一凉,一扭头,陈澜清和宋裴然站在两人身后。 孟轲站了起来,热情洋溢的说:“宋总和贵夫人来了。” 宋裴然盯着何斯言看了几秒,没有说话,一旁的陈澜清脸微微一红,轻声说:“我们走吧。” “遇到老朋友,坐一会我们再走。”宋裴然说完施施然的坐在了何斯言对面。 陈澜清顺着座位坐在他身侧,目不斜视,像提线木偶一样。 孟轲笑呵呵的说道:“我真是鸿运当头,不然c市这么大的地,我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宋总?”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只银色金属的领带夹,放在了桌上,看着何斯言说道:“保洁员清理房间时发现的,不是我的,那应该就是你的了。” 孟轲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一下,脸色不大好看。 何斯言一阵头疼,拿过桌上的领带夹,硬着头皮说:“谢谢宋总。” 宋裴然隐约笑了一下:“我有一个和这个配套的袖扣,下次你到我家,我送给你。” “这就不用了,阿言你要是想要,这种东西我家里多的是。”孟轲横插一句。 何斯言生涩的笑一下,陈澜清觉察到气氛不对劲,眼神一个劲打量何斯言。 宋裴然瞥了一眼孟轲,看着何斯言温柔的说道:“我留给你的纸条你看了吗?你睡的和小猪似的,我不忍心叫醒你。” 何斯言还没说话,孟轲皮笑肉不笑的说:“宋总过分了。” 他停一下,扭头眼神宠溺的看着何斯言:“我怎么觉的你睡觉挺浅的,一点响动你就醒来了。” 宋裴然在桌下的拳头紧紧握着,手腕的青筋隆起“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太累了,运动有助于深度睡眠。” 何斯言耳朵烧的发红,心脏突突的跳,又好气又好笑。 “谢谢宋总提醒了,我以后会督促阿言多多运动。”孟轲拿着酒杯站了起来。 “不知可否有幸邀请宋总参加我和阿言的婚礼?” 宋裴然的骨节握的太紧,嘎嘣嘎嘣的响着,神色沉沉,陈澜清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肩膀抖动一下,眼睛六神无主。 宋裴然视线在何斯言脸上扫过,视线冷冽,何斯言脊背发寒,低下头看着桌布的花纹。 “结婚?你根本照顾不好他。”宋裴然撕开了体面的脸皮。 “宋总,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会把阿言照顾好的。” “你照顾的太好了,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宋裴然审视着他说道。 孟轲怔愣一下,看着何斯言问道:“你受伤了?” 何斯言干笑一下:“没事,都过去了。” 孟轲关切的问道:“在什么地方?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桌子那头宋裴然怔愣一下,明白过来“你不知道?” 也就是说……孟轲和何斯言什么关系都没有。 ※※※※※※※※※※※※※※※※※※※※ 昨天半夜刷了一下评论区,豹惊了,看见大家说讨厌主角受,寻思何宝贝也没干什么,琢磨一下才发现说的是秦笙。【虚惊一场jpg】 第22章 一世界22 宋裴然猜到孟轲和何斯言没什么干系。 但他仍然会为了这件事生气,一想到何斯言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心就是拧巴着的生柠檬,又酸又气,嫉妒的发狂。 可这次是亲耳证实,堵塞在胸口好几年的气一下就顺畅了,伴随着一股难言的愉快。 “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孟轲问道。 面对孟轲的质问,何斯言脸上不太挂的住,轻咳一下:“不是什么大事,早都好了。” 孟轲凝视他一瞬,似是无奈一样轻轻摇了摇头。 晚宴结束的时候,孟轲去地下车库取车,周围的人流来来往往,何斯言站在餐厅门口,风衣挎在臂弯上,一手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步伐规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冷淡着没抬头,脖颈被强劲有力的手臂勾住,宋裴然侧过头来看他:“在等孟轲?” “难不成等你?”何斯言眼皮也不抬。 宋裴然轻笑一声,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捏了另一手的车钥匙,不远处一锃光瓦亮的布加迪威龙滴滴响了两声“我送你回家。” 何斯言抬头看了一眼,路灯的乳白色的光芒下宋裴然的脸白的透明,这张脸十足的亮眼。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裴然脸色微变,勾着他肩膀的手臂收紧,嘴唇靠近他的耳侧:“我就想送你回家,不行吗?” 他两这个姿势过于亲昵,宋裴然现在又是大红人,不少路人侧目打量着。 何斯言推脱不开,明明都是吃米饭长大的,但宋裴然一身的劲和牛一样。 他心底无奈的叹一口气“走吧。” 宋裴然的车看着刚换不久,车里的真皮内饰全是新的,男人对车有种天生的热爱。 这款车何斯言以前在网上看过,最便宜的也得两千多万,真是实打实的坐在黄金上。 “喜欢吗?我定一辆送你。”宋裴然注意到他的眼神,颇为豪爽。 何斯言摇摇头:“受不起。” 宋裴然瞥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我今天心情很好,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 “你能让我下车吗?”何斯言问道。 宋裴然眼神微沉:“不行,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侧过头靠在玻璃上,徇烂斑斓的夜景飞速的后退。 “你为什么和孟轲不睡?”宋裴然轻声问道,一只手越过边境,在何斯言的大腿上摸索着。 何斯言握住他的手腕攥紧,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我和谁睡不睡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的人。”宋裴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陈述。 何斯言一阵无语,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是令人头大,搞不明白宋裴然到底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想了一阵,放底了声音说:“宋总,我为当年的事给你道歉,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太过火,这几年我一直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你。” “你以为我要的是你的道歉?”宋裴然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又不知道为什么原因生气,何斯言越发觉的头疼,温声温气的说:“我是很真诚的给你道歉,希望宋总您能原谅我。” 宋裴然踩住了刹车,十字路口等着红灯,他盯着何斯言,一字一顿的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要什么?” “你不知道?” 何斯言呼吸一口气,认真的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想捉弄我,那我没话说,我当年事情做得太绝,这我都活该,但凡是得有个度,差不多就得了。” 宋裴然沉默一阵,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捏着何斯言的下颚,猛的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我以前那么喜欢你,你正眼看过我吗?就因为我穷,你和孟轲、苏望在一起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可我都不敢和你生气,我知道你会不理我,你不理我会更难过。” “这不都过去了?你现在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何斯言心底叹气,这都是造什么孽。 宋裴然目光嘲讽的看着他:“我想要的一切?你不知道我前两年过的有多痛苦,我每天面对各种各样人审视的眼光,一个个都想把我拉下来,我连好好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 宋裴然语气停顿一下,嗤笑一声:“每到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你,想你带给我的耻辱,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如果我不努力,我会在你身上重新体会这种耻辱。” 何斯言头疼欲裂,深呼吸一口气,耐下心,语气平静的说:“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过,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最优解,你觉得我们合适吗?我们是两个社会阶级的人,我不可能跟着你去苦日子,我喜欢过你,但喜欢能当饭吃吗?” 宋裴然盯着他,心口剧烈的起伏着,红灯的时间过了,后面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那我呢?”他问道。 何斯言没明白“什么?” 宋裴然没有回答他,薄薄的嘴唇轻轻的碰了碰,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我才是活该。” 他说完这句,一手用力的搂着何斯言的脖颈,凑过脸去咬在何斯言的洁白的下颚上,锋利的牙齿没用多少劲的撕磨着,像野兽进食的前戏。 何斯言挣脱不开,莫名其妙的,宋裴然一手衬衣的衣摆里探进来,泄愤一样肆意。 “你真他妈有病。”何斯言气都喘不上来。 宋裴然冷笑一声,手往下摸去解何斯言裤子的系绳,两人力量悬殊,何斯言挣不开,鼓足力气使劲扇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劲道十足,打的宋裴然脸偏了一侧。 白的澄澈的侧颊一片通红,五个清晰的指印,宋裴然怔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他。 何斯言整理一下衣服,神情冷淡的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直到转过一个路口,他绷紧的肌肉松懈下来,敲开了8848系统。 【8848系统:宿主你在坚持一下!男主和秦笙见面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何斯言:我知道,我想问问我有没有环节出问题?我觉的剧情出问题了。】 【8848:本书已知bug宿主已经修复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何斯言更不明白了,总觉得怪怪的。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只要秦笙遇见宋裴然,他脱离这个世界就ok了。 前几天约的评估机构跟着何斯言去看了那片荒地,评估机构的业务员是几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几个人拍照录像存了档案。 何斯言在附近找了一家环境幽静餐馆请几个姑娘吃饭,顺便把评估合同签了。 几个姑娘偷摸摸的瞥他,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何斯言点完了菜,笑着问道:“说我什么坏话呢?” 一个泼辣胆大姑娘嘿嘿一笑说:“我们说你肯定没有女朋友。” “这都看出来了?” “你要有女朋友,能放心放你一个人出来?” “那么会说话,完事得给你们包大红包”何斯言低头笑了笑。 一顿饭吃的挺欢快,何斯言挺擅长和女孩聊天,他又长的俊,几个姑娘亲热的喊他哥。 何斯言利落的签了评估合同,递给了女孩,女孩正要收合同进文件夹,看着合同上的名字怔了一下,笑嘻嘻的问道:“原来你也叫何斯言啊!” “嗯?”何斯言疑惑,这个名字可不是很大众。 女孩心直口快:“我们公司有担保公证项目,那个腾京科技的宋总几个月前在我们这签过一个协议,都和谁来着?” 女孩侧过头问几个朋友,另一个人笑着说:“你就记得宋总,你眼珠子都看直了,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 “好看啊,他那种的谁见了能忘了。”女孩一拍后脑勺说:“我想起来了,峻峰公司的孟总还有冠茂房产的苏总是不是?” ※※※※※※※※※※※※※※※※※※※※ 贫农斗地主了 第23章 一世界23 “是吗?”何斯言抑制住心头疑虑,兴趣索然似的的问道。 女孩点着头,白里透红的脸上一脸的八卦:“那个苏总脾气太暴躁了,还想打宋总,让宋总的保镖拦住了。” 何斯言笑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事?这种大老板也会动手?” “因为和你同名的那个人,原因就不知道了,苏总一直喊这个名字,说什么你配吗,闹的可不愉快,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还是和宋总他们签协议了。” “签的什么协议?” 女孩侧头想了一下:“一些私人的产业评估协议,每个人好像是五个亿来着?” 她身子一顿,看着旁边年长的女人问道:“你踢我干嘛?” 随即她反应过来,桌上静悄悄的,大家眼神齐齐看向何斯言,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一样。 何斯言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钱包“我去结账,你们再坐一会。” 他从餐厅出来,坐在车里仔仔细细想了想,大概猜到了这三个人到底背着他搞什么事情。 回国后这段时间何斯言时不时就能撞见宋裴然,c市那么大的地,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霉运当头,现在想想,所认为的意外不过是别人的刻意安排。 真是筛子做锅盖,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搁他这演影帝,他倒要看看这打的什么主意。 何斯言没回家,开着车到了冠茂集团的楼下,苏望爸爸土豪审美,楼体外墙面用了金色玻璃,远远看去,金光闪闪,太阳之下如天神沐光,颇为震慑。 他先给苏望打了电话,响了一阵没人接,干脆停好车,迈开长腿进了冠茂公司的大楼。 正好是中午休息时间,办公大楼里人来人往,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看见何斯言眼神古怪,低声议论着。 何斯言见怪不怪,扣了扣前台的大理石桌面“麻烦帮我给苏总打个电话,我有事情找他。” 前台的长相漂亮的姑娘抬起头看了一眼何斯言,戴眼镜又斯文俊秀,了然于胸“苏总出去了,不在公司。” “不在?”刚才还看见苏望的车停在车库,何斯言语气微低,探过脸去,双手合十“我是苏总的朋友,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真的很重要。” 长的好看的红利之一就是让人无法拒绝。 前台的姑娘脸蛋微微一红,点了一下头说:“我帮你打一个给苏总的秘书。” 她停顿一下,颇为惋惜的低声嘟囔说:“好好的一个帅哥,为什么要作践自己。” 姑娘拨了电话,侧着头问道:“刘秘书问你叫什么名字?” “何斯言。” “何斯言。” 电话那头似是静默了一阵,姑娘脸色一变,目光惊讶的盯着何斯言看了几秒“苏总说他下来接您,让您稍等一下。” “不用了,几楼?”何斯言问了楼层,上了电梯。 何斯言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一阵响动,踢里哐啷的,遮光的窗帘拉了一半,半明半暗,空气里一股糜烂的味道。 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手脚匆忙,在茶几旁边收上面的乱七八糟的烟酒。 苏望一手拿着空气清新剂,一手正在拉窗帘,听着响动回了头“你怎么自己上来了?” “我找你有事。”何斯言开门见山。 苏望鼻子里轻哼一声,拉开窗帘,摁着空气清新剂到处喷了一阵,给屋子里男孩使个眼色,男孩一溜烟提着垃圾走了,还不忘带上门。 何斯言看了一眼,不是上回那个。 “你什么时候找我有过好事?”苏望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何斯言坐在了对面,目光锐利的审视着苏望。 苏望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满不在乎的揉着头发说:“说吧,什么事?” 何斯言语气平淡:“你为什么要和宋裴然签合同?” 苏望怔愣一下,淡定的神色瞬间瓦解,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说:“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何斯言猜了个七七八八,需要证实一下猜想。 “对不起,是宋裴然说的这样玩,要是输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见你,我知道我不可能赢,你特别烦我,可要是我连参与都没有,我不甘心这样。”苏望垂头丧气,郁郁的说道。 “你拿了多少钱出来?”何斯言问道。 “也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苏望无奈的看他一眼:“刚好五亿,都是我这几年赚的,不是我爸的钱。” “你真是钱多了烧的。” 何斯言真是恨铁不成钢,明摆着苏望是上了宋裴然的当。 怪不得宋裴然一直黏着自己,原来是为了钱。 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搞得和情圣一样,也不知道这样演累不累。 苏望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真觉得他不怎么喜欢你,我本来想提醒你,但是合约里注明不能和你提这件事,我就一直忍着没敢和你说。” “没事,我会帮你把钱要回来。”何斯言心平气和的说。 何斯言心里头发火,宋裴然看来是真的恨他,通过这种方式来戏弄他。 苏望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的说:“我不需要,我自己要跟他玩的,用不上你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同情的你的钱。” “我的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用不上你管。” “你怎么这么犟?”何斯言一阵无语。 苏望抿了一下嘴唇,脑袋后仰靠在了沙发上,看着璀璨的天花板,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你的心到底有多硬?” 何斯言注视他一瞬,苏望声音低沉:“我用不上你管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 “我们是朋友。”何斯言轻声说一句。 “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和你当朋友。”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不管你怎么想,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苏望抬起眼凝视着他,文雅镇定的青年冷静的可怕。 哪怕别人心里在滴血了,他还能泰然自若。 苏望一瞬有些自暴自弃的无力感“你心里在耻笑我才对,笑我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喜欢你又不敢告诉你,用不起正牌的用赝品替代,我low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别这么想。” 何斯言本来是来找茬的,但苏望一这样,反倒耐下心,认真的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我回国看到你事业做的这么好,一直很高兴呢,别人说起苏总如何风光,我心里别提多高兴,都快要忍不住告诉别人我和你是发小。” 吹捧的话苏望这几年听了不少,那么多人说的天花乱坠,他只觉得恶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何斯言嘴里说出来,他却听的很舒服,即使是知道半真半假。 “真的吗?” “真的。”何斯言诚恳的点点头。 苏望一下忍不住了,拿了个抱枕,整张脸埋进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的说:“你滚吧,我还是会和你当朋友。” 只能是当朋友了。 何斯言看了一阵,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轻轻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大跨步走了出去。 真是情债难还。 何斯言从冠茂集团出来,杀气腾腾的一踩油门,开了地图导航往腾京科驶去。 车上的时候给宋裴然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一两声接通了,听着对面环境挺吵的,宋裴然的声音隔着听筒干净通透,冷淡的问道:“什么事?” “你在公司吗?我来找你。”何斯言撇了一句。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宋裴然轻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想给我道歉?” 何斯言心底冷笑,我还道歉,我打爆你的头。 “是啊,我半个小时候过来。” “好,我在,你直接上来。”宋裴然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嗯。” “先别挂,这是你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何斯言想不起来这一茬,的确是没怎么给宋裴然打过电话“是吗?” “嗯,我要录下来。”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听着心情颇好。 “随你。” “我想你。” 何斯言敷衍的“嗯”一声,挂了电话。 ※※※※※※※※※※※※※※※※※※※※ 宋裴然:明明是三个人搞事情,锅却是我一个人背! 第24章 一世界24 相比苏望爸爸的土豪审美,腾京科技这种互联网公司装修更时尚简约,蓝白的配色清新优雅。 何斯言从前台拿了一张电梯卡,踩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里。 办公室里宋裴然瞧见了玻璃墙外的何斯言,微微一笑,合上了桌上薄薄的苹果笔记本。 “吃饭了吗?我带你吃饭。”宋裴然一手拿起衣架上的风衣外套。 何斯言仔细打量了一下,之前几次见到宋裴然,穿的都是休闲西装,第一回 看到穿正装,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带着奢侈品的昂贵感,衬的他腰窄腿长,好似秀台上的男模。 还真是挺像那么一回事。 一墙之隔的秘书时不时从电脑后伸长脖子探一眼,何斯言在玻璃墙上摁下开关,放下百叶帘隔绝了视线。 室内的光线微暗,宋裴然脚步停顿,微微眨了眨眼睛,坐回了皮质的办公椅上,表情平淡,内心心潮澎湃。 “工作时间,不好吧?”他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何斯言走了过去,一手揪住了藏蓝色的商务领带,微凉的高级丝质材料顺着手掌缠了一圈,俯下身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午后的空气里细微的尘埃飞舞,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交换,周围一切安静下来。 宋裴然身上淡淡的白茶香水味冷冽淡雅,混合着何斯言身上香橙的沐浴香波味,有种说不上的暧昧。 宋裴然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侧脸在光线中清冷漂亮,眼眸里隐隐期待着。 何斯言微微眯着眼睛,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想什么呢?” “想你。”宋裴然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方才隔着听筒,他不觉得这话多腻歪,可当着何斯言的面说出来,才发觉黏糊糊的。 不像个男人说的话,可偏偏却是情绪的下意识反应。 何斯言轻轻笑了一下,顺势坐在宋裴然的大腿上,看着宋裴然这几年没少健身,腿部的肌肉结实硬朗。 何斯言本来宽松的裤子因为这个姿势收紧,勾勒着修长的大腿,露出一截白净的脚踝。 宋裴然呼吸一滞,眼神邪气的在他身上流连“继续。” 要知道,何斯言从来没有这样主动过,那回不是他生搬硬拽求来的。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手指停在了西装裤的金属拉链上,却没有动,来来回回的摁着。 “和谁学的这一招?”宋裴然声音微哑,伸手搂着他的腰,凑过去在何斯言洁白的下颚亲了一口。 “跟你啊。”何斯言淡定的道一句,压在大腿下布料绷紧,温烫的温度硌着皮肤。 这身体素质真好,起反应都那么快。 宋裴然的呼吸有些急促,在他身上揉了一把催促道:“快点。” 何斯言轻笑一声,凑近他耳侧低声问道:“你喜欢这样玩嘛?” 宋裴然头脑发热,口舌干燥,压根没反应过来预含在这句话里的危险,点着头诚实的说:“喜欢。” “玩别人你很有成就感?”何斯言再一次问道。 宋裴然怔愣一下“什么?” 何斯言脸上的笑意冷了下去:“你玩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在说什么?”宋裴然心虚一下,盯着他问道。 何斯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宋总真是有商业头脑,为了赚五个亿还要在这和我虚与委蛇,你不去当影帝真是可惜了。” “你都知道了?”宋裴然沉声问一句,眼神阴恻恻。 何斯言点头:“是啊,太惊喜了,原来我在宋总眼里值那么多钱。” “不是你想的那样。” “行,说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何斯言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执行死刑前还得听死刑犯忏悔呢。 宋裴然的呼吸均匀绵长,抿着嘴唇:“谁和你说的?” “你甭管谁,你给我说说你这行为动机,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要喜欢赌,澳门拉斯维加斯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何必要和我过不去?”何斯言说道。 宋裴然看着他,这事怎么说也说不清。 “不像你的那样,我不是和你过不去,你可以相信我吗?” “不行,你在我这信誉积分已经掉光了,我没办法相信你。” “那你就相信别人?他们说什么你信什么?” 何斯言哼笑一声:“别人又没骗过我。” 宋裴然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郁沉沉的:“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但我的本意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只是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但我又不能制止你去接触别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逼退他们。” 何斯言也搞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自上而下俯视着这张好看的脸蛋“我现在都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在说谎,你真可怕。” “可怕的是你。”宋裴然轻声说一句,要他把心掏出来证明不成? 何斯言点了头,语气平淡:“你说是就是,你们都说我可怕,我心狠,我是大魔王,搞得好像当年是我把你上了,我死乞白赖的缠着你不放一样。” 他什么事也没干,除了分手愧对宋裴然,其他一切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结果在别人眼里却成了负心汉,一个个和怨妇似的记恨他。 宋裴然脸色发白,呼吸不太平稳“你别这样说话。” 搭在何斯言腰侧的双手收紧,牢牢的扣着软肉,何斯言发疼,轻轻“嘶”了一声,忍着没动,心平气和的说“我也想好好和你谈谈,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吗?” 宋裴然的眼睛在他脸上停了一阵,突然笑了一下,笑意森然“行啊,我们换个地方。” 何斯言没说什么,能谈清楚是最好的,别这么纠缠不清了,搁谁谁都累。 他本来以为在附近的餐厅,谁知宋裴然从车库里取了车。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宋裴然打开了那辆布加迪威龙副驾驶的门。 何斯言没再多问,两人一路驶出腾京科技的大楼,向老城区里驶去。 何斯言从回国之后没有逛过街,不知道c市已经日新月异,熟悉的街道一个个改头换面,他都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地了。 宋裴然把车停在了一个老街上,何斯言辩驳一阵才发觉这里以前似乎是个公园,现在被砌起的墙围住,只留下一扇古朴的木质窄门。 没有看到建筑吊塔,也不像是个施工工地。 宋裴然推门走了进去,何斯言犹豫一下跟了上去。 和记忆中的公园没什么变化,比以前更干净整洁,花草树木更繁盛,看着像是有人伺候的。 夕阳西下,偌大人工湖上波光粼粼,空气里尽是草木的清香。 何斯言上次来的时候不少人在里面划船,周围岸边都是卖小金鱼小风车玩具的商贩。 现在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万籁俱寂。 湖边上多了一层平墅,白色极简的北美风格,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简约的室内装修风。 “进去坐坐?”宋裴然看着他问了一句。 何斯言脚步停顿,点了点头,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房子里装修不久,淡淡的木质味道未消散。 宋裴然从墙上的酒架挑了一瓶红酒,挽起衬衣袖子,露出一截肌肉流畅漂亮的手臂,拿着红酒施施然倒进了醒酒器里。 “地是我两年前拿的,规划里是要盖成cbd,但我不愿意,一拖拖了两年,股东会天天催着打地基。” 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对面是一览无际的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想象不到。 “这地不是挺好的?” 虽是老城区,但周围将来都是住宅区,这儿盖个商业城稳赚不赔。 “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宋裴然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一头雾水,想了一阵说:“我挺羡慕的,这个地段上,这个盘肯定能大赚。”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善,好像是又生气了,何斯言搞不懂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 沉默了半响,宋裴然嗤笑一声:“你是没良心还是记忆力差?” 他停顿一下,看着何斯言脸上思索的神情,慢慢的说:“我们以前经常来这,我妈住院的时候,我还在这亲过你,想起来了吗?” 何斯言脊背僵了僵,心脏突突的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宋裴然将醒酒器放在茶几上,红酒晃荡摇曳“我不想把它盖成cbd,我想把它变成我们的家。”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看着何斯言一字一句的问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 何宝贝的豪华小黑屋上线了。 第25章 一世界25 何斯言脑袋嗡嗡嗡的响,和开了蜂鸣模式似的,忍下心头的诧异,笑了两声:“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地方真不错,你花多少钱拿的?” 宋裴然冷静的声音稳定:“你要喜欢,我送给你怎么样?” “这就不用了,太贵重了。”何斯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想起来晚上还有个局,就先不打扰你了。” 他说完就要走,和宋裴然呆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是令人窒息的。 宋裴然盯着他看,眼神阴郁郁。 何斯言硬着头皮,自顾自的往外走,一手刚开了房门,宋裴然几步冲了上来,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何斯言愣了一下,扭过头瞪着他:“怎么,宋总想留我吃个晚饭?”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宋裴然固执的看着他。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这个问题我们不早都说过了吗?” 宋裴然抿了抿薄唇,从背后将何斯言禁锢在怀中,微躬身下颚搁置在他的瘦削的肩上“我哪里不好?” 何斯言一怔,男人的身体微微发热,隔着布料熨贴着背部的皮肤,“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我们不合适。”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和宋裴然沟通。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宋裴然凑近了脸,两人脸颊的肌肤几乎是贴在一起,温热潮湿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何斯言耳下一块洁白敏感的皮肤上。 “现在说也不晚,宋总你这么年轻,比我好的人大把的是。”何斯言瑟缩了一下脖子。 宋裴然沉默一下,在让他心里难受这方面,何斯言从来没输过任何一个人。 “可我只想要你。” “差不多行了,不要让大家都尴尬。”何斯言理性十足的撇一句。 宋裴然紧紧抿着嘴唇,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我的心就这么一文不值?” 何斯言心里也不好受,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耐下心说:“以前的事我的确是我的错,但人要向前看,总不能活在过去。” “你的这心真狠啊!”宋裴然偏低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伴随着一点清冷的笑意“我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看看它到底有多硬。” 何斯言意识到话语里的危险,想往前走一步拉开门,却被宋裴然横着手臂搂紧了腰,牢牢的桎梏住。 宋裴然低声说道:“你也会知道害怕?你在怕什么” 何斯言肩膀轻微抖了抖,默念了几声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刚不还说的好好的?” “可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我想听你呻`吟”宋裴然语气平静。 何斯言只觉耳垂一阵痛,炙热的呼吸混着暧昧,紧接着下颚被狠狠的攥住,强迫他扭过头,一个直率凶狠的吻横冲直撞。 宋裴然高大的身躯将他压在了木质门上,一手猛力的摁着他的后腰,让他贴紧自己。 何斯言脑袋中的警铃大响,毫不犹豫的恶狠狠的咬了宋裴然薄薄的下唇,逼迫宋裴然不得不拉开彼此的距离。 “你疯了吧?”何斯言瞪着眼睛。 嘴里全是铁锈的血腥味,宋裴然回味似的舔了舔破皮的下唇,眼神邪气的盯着他:“我早被你逼疯了。” 真是有病,何斯言气的头疼,“你有病就赶紧去治。。” 宋裴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的病只有你能治,你那么善良,愿意为别人的事来对我兴师问罪,你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呢?” 何斯言脸色发白,流年不利,遇上的人一个比一个神经病。 他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赶紧解决眼前的矛盾,和声和气的说:“宋裴然,我们就不能像朋友一样相处吗?这样你不觉得累吗?” “朋友?”宋裴然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一手在他身上放肆“你会让你的朋友上你吗?” 何斯言呼吸不稳,僵硬了脊背,瞪着他说:“手从衣服拿出去,别给我来这套。” “可你就是吃这套。”宋裴然轻笑了一声,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你继续发火,我想知道你失态是什么样。” 何斯言心里的火又窜上来,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宋裴然早有防备,握住他的手腕摁在了门板上,冷冷盯着他说:“你打我一个耳光我操你一次,这个交易挺划算。” “你真的有病。”何斯言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宋裴然轻轻点了下颚,“我早都病入膏肓了。” 他抽回了衣服里的手,何斯言松了一口气,立马转身开门,手刚搁置在门把手上,后腰被强硬的手臂扣紧,宋裴然半抱着他仍在了沙发上。 何斯言后脑磕在沙发边沿一阵疼,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宋裴然又沉又结实的身体半压了上来,推都推不开。 宋裴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如狼似虎“你好好看着我的脸。” “你敢碰我,我就宰了你。”何斯言冷冷的说。 宋裴然打量着他,嗤笑一声:“我已经在你手里死了几回了。” 何斯言拼尽全力推着他的肩膀,但体能差异太大,压根推不动,宋裴然一手摘了他的眼镜,随手撂在了一旁,在他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别急,这是上回的。” 何斯言呼吸不上来,咬着牙,“你想当强`奸犯?软的不行来硬的,你可真有你的。” “你装什么呢,你上回不是挺享受的?”宋裴然半眯着眼睛说。 真是没救了,何斯言没什么力气和他较劲,正常人总不能和傻逼讲道理。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何斯言语气无奈的问一句。 宋裴然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碰,“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你自个生吧!”何斯言气笑了,生个屁,又不是生子文,也要能生的出来。 “是你问我的,你又生什么气。”宋裴然手掌贴着胸口一下一下的给他顺气。 何斯言压抑下急促的呼吸,看出来了,不管是强`奸还是和`奸,反正今天就得奸一奸。 事情到这个地步,生气已经没用了,自己能少受点罪就少受点罪。 人生苦短,何必要让自己难受。 “算我欠你的,你要弄就快点,我晚上还有个局。”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一阵,脸上渐渐冷了下去,一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禁锢着何斯言的手腕缠了几圈,何斯言已经没劲在挣扎了,由着他来。 宋裴然顺着他流畅紧实的下颚一路往下亲,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身上挑拨着,这具身体熟悉至极,在四年里无数个夜中在他的梦中反复出现。 像梦魇一样折磨着他,无法停止思念和执着。 何斯言嘴唇抖了抖,手指抠紧了沙发边沿,低声骂道:“你他妈戴套。” “我不。”宋裴然固执的说,几乎是痴迷的看着他着脸上浮现的神色。 何斯言说不出话来,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样。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不好吗?我会好好伺候你,每天都会让你满意顺心。”宋裴然在他嘴唇上贪恋的亲了一口,温柔似的蛊惑着。 何斯言半闭着眼睛,心里骂了一百遍脏话,这他妈算工伤吧? ※※※※※※※※※※※※※※※※※※※※ 海豹的预收文→《穿成豪门总裁的白月光》 苏乔穿越后,有钱有貌,什么东西都招手既得。 除了高中时候,那个出生贫寒,却长得比流量明星还好看的高冷学霸。苏乔费尽心思把人追到手,谈了三年,睡完就腻了。 “抱歉,就算你努力一辈子,都赶不上我的出生点,我们不适合,分手吧。” 他以为这辈子他们不会再碰上,哪知道,几年后家族破产,他被迫中止学业回国,求收购他们公司的总裁网开一面。 那坐在黑色皮椅上,年纪轻轻就已经登顶财富榜首的冷峻青年竟然是他初恋男友?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苏乔猛然发现,他其实穿成了狗血总裁文里,有眼无珠,下场凄惨的炮灰男配。 【想把你千刀万剐,更想把你捧在手心。】 人间富贵花受x神经质病态攻 第26章 一世界26 何斯言再一次醒来时,全身酸痛,上下的器官好像被拆了重装了一遍一样。 空气里淡淡的玫瑰香薰味,窗帘半掩,落地窗外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手摸到床头打开了灯,橘黄色的光芒亮起,手机无影无踪。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件棉质的睡袍,下身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可那种黏腻的感觉似乎还留存。 嗓子哑的厉害,他想从床上爬起来,骨头发软,一点也使不上劲。 妈的。 何斯言强撑着酸软的身体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留了一盏落地灯,宋裴然穿着宽松的浴袍,靠在柔软的双人沙发上,膝盖上放了一个薄薄的苹果笔记本电脑,黑色的碎发半湿,看样子是刚洗完澡出来。 桌上的红酒早就醒好了,在玻璃的高脚杯里摇曳。 宋裴然正低着头看着笔记本的发亮屏幕,听着响动抬起眼“要吃点东西吗?”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古人言色令智昏,诚不欺我,深呼吸一口气,不能生气,“我手机呢?” 宋裴然侧着头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何斯言顺着他的视线四处寻找,末了宋裴然低声说:“丢了。” “丢哪儿了?” “湖里。” 何斯言气结,“你有病吧?” 宋裴然微微一笑,低下头看着电脑屏幕,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你要手机做什么?” 何斯言看出来了,宋裴然有意让在气自己,双手握了握拳头,冷声说“我联系我男人,不行吗?” 停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一下,宋裴然抬起眼面目表情的看着他:“你要联系谁?” “反正不是你。”何斯言没好气的说。 “你别挑衅我。” “是你再逼我。”何斯言盯着他,论起骨头硬这方面,他就没输过。 宋裴然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手拍上了笔记本,“你是不是欠操?我没把你操爽?” 真傻逼,何斯言冷笑一声,“怎么着,我还得给你点嫖资不成,三百够不够?” 宋裴然皱眉,“你在生气吗?” “我高兴的很。” “你在生气。” 宋裴然这点情商还是有的,他放下笔记本,起身抱住了何斯言,微凉的鼻尖在他柔腻脖颈间轻轻蹭了蹭“我刚给你洗澡的时候仔细看了你的伤,那么深,当时一定很疼吧?” 何斯言不愿意说这个,侧头轻轻的哼一声,“谁让你给我洗澡的,你田螺姑娘啊你?” “不洗你就这么躺着?”宋裴然顺着他耳朵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我乐意。” “为什么每次我问道你的伤,你总不正面回答我?” 何斯言眼皮跳了跳,“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宋裴然的声音低了下来。 何斯言侧过头睨了他一眼,“求知欲那么强,你干脆装个定位在我身上。” 宋裴然让他怼的已经习惯了,无法造成伤害了,凑过去在脸颊上亲昵的亲一口,轻声说:“我刚在网上搜了祛疤手术,预约了一家美国的医院。” “不用,我自己又看不着,怎么的,恶心到你了?”何斯言哼笑一声。 宋裴然惩戒似的捏了他的软肉,何斯言打个哆嗦,宋裴然认真的说道:“我心疼你。” 那条伤痕像在他的心上,看着就心口发疼。 何斯言有点懵,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的衣服呢?我要回家了。” 宋裴然抱着他纹丝不动,手臂收紧,牢牢的圈在怀里,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里,吸取着何斯言身上干燥的沐浴液甜味“在这不好吗?” 何斯言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推了几把推不开,宋裴然却突然松开了手臂,何斯言几步冲出去推开了门。 屋外左右两边站了四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西装革履,目不斜视,何斯言试探的往前走一步,四个人像人墙似的拦住了去路。 好,有种! 何斯言转过头冷笑,“你和我来一招?” 宋裴然轻轻一笑,“你不是挺喜欢这里吗?那就留在这里。”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有工作。” “我可以帮你,我买了你的地,你用不上这么累。”宋裴然眼睛深深的盯着他。 何斯言已经让他磨的没脾气了,就像受潮了的炮仗,想炸也炸不了,叹了一口气道:“你有钱花在该花的地方,你去做做慈善,不要在我身上花无用功了。” 宋裴然声音闷闷的,“我愿意。”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冷嘲热讽和冷暴力对宋裴然压根不管用。 两大男人,要论打架,在宋裴然体格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 他实在无计可施了。 宋裴然也没再为难他,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何斯言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手机,sim卡被抽了,只能当个玩具一样。 何斯言随手丢在一旁,出门在院子里到处溜达,两个的保镖一左一右,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生怕一不留神他撒开腿跑了。 再好看的风景也没心情欣赏了,何斯言不知道别人发现他失联了没有,这么大一个活人消失了,何父该要报警的才对。 警察能查到这里吗?何斯言揉了揉头发,成年男人失踪的案子没有女人失踪受重视,等到找上宋裴然,黄花菜都凉了。 何斯言想了一阵,转身回了房内,饭桌上阿姨刚刚做好早餐,软糯的皮蛋瘦肉粥和蟹黄包,热气腾腾着,宋裴然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我不出去可以,我要给我的秘书打个电话,叫他来商量工作上的事。”何斯言语气平稳。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秘书?” “对,我的秘书,叫他进来陪我。” 宋裴然侧着头想了一下,点了一下下颚,从桌上拿起自己的iphone递了过去“你打吧,开免提。” 何斯言克制着颤抖的手臂接过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大早上的秦笙听着还没睡醒,懒洋洋的。 何斯言简单说了几句,报了一个地址,秦笙愉快的答应了。 “你还有秘书了。”隔着电话宋裴然听着那黏糊糊的声音就讨厌,软塌的不像个男人。 何斯言手机推了回去,扶了扶眼镜,遮住镜片后的精光“我就不能有秘书?我这秘书长的还挺不错的。” “是吗?”宋裴然睨他一眼。 何斯言没在说话,低头吃饭,心里头喜滋滋。 如释重负。 秦笙来的时候是中午,宋裴然接了个电话,神神秘秘的出去了,两人正好岔开了,何斯言抓着时间和秦笙聊了一阵。 秦笙目光四处打量一下,美式的装修简洁明亮,脸颊贴在落地窗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言哥,你的朋友真有钱,买这么大一片地,就给自己盖个小屋。” “嗯,这人你认识。”何斯言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凉茶。 “我认识?”秦笙惊讶的瞪着眼睛,自己还认识这种土豪? 何斯言丢了一罐饮料给他,亲昵的搂着他的肩膀,“你的偶像。” “啊?是宋总?”秦笙兴奋的问道。 何斯言点点头,“是,这是他家。” 秦笙眼睛里的光要溢出来了一样,欣喜的说:“言哥,你人真好,愿意帮我引荐宋总,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何斯言有种轻微的负罪感,在他头上揉了两把,“用不上,就是介绍个朋友给你。” “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 “怎么说?”何斯言笑着问一句。 秦笙笑嘻嘻的说“你的衣服要比上次大一个码,你穿的他的衣服吧?” 何斯言怔愣一下,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在衣柜随便抓了一套衬衣西裤换上了,的确是宋裴然的衣服,他刻意了挽了一截袖子,秦笙的观察力还挺敏锐的。 秦笙眼睛在他脸上看来看去,一脸的贼笑“言哥,宋总其实是你男朋友吧?” 何斯言弯了唇角,没说话,秦笙脸贴近他,眼神暧昧,小声说“我刚不小心看到你脖子上有草莓印了,好多个呀!” 何斯言轻轻推开他的脸,笑着说“一天净瞎看,小心你长针眼。” “我不怕。”秦笙笑的停不下来,羡慕的看着何斯言说:“言哥你运气真好,家里有钱,还能交到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我们老板还是你的好朋友,我要是有你一半运气就好了。” 何斯言心里笑一声,用不着羡慕,作为主角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他在秦笙的肩膀拍了几下,秦笙微微扁扁嘴,眼睛眨巴眨巴着,低声说:“言哥。” “怎么不高兴了?”何斯言轻声问道。 秦笙揉了揉发涨的鼻子,顺势就靠着他,像树懒一样趴在何斯言身上,声音有点发酸“我一直以为宋总没有男朋友,每次看见他那种预感才会那么强烈,可是他现在和你在一起……” 秦笙吞吐一下,小声说:“他要和别人在一起,我肯定觉得不合适,可是和言哥你,你们两个好配啊,我上次还傻乎乎的在你面前说那些话,你该不会笑话我吧?” “没有,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何斯言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 秦笙眼睛瞪了瞪,不可置信的说:“你们不是情侣吗?” “不是。”何斯言不知道如何定位和宋裴然的关系。 秦笙咬了咬牙,“也太渣了吧,你两都睡了,他还不和你确定关系,他也不怕你跑了!” “不是,我两的关系一时说不清,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何斯言服气秦笙的脑补能力,对宋裴然的定位很精准。 秦笙搂了搂何斯言的肩膀,气呼呼的,“言哥你别气馁,你这么好的人,瞎子才不喜欢你。” “和你聊天真开心,太会说话了。”何斯言顺势夸一句。 秦笙心情好了起来,整个和没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那你就多和我聊聊。”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阵,秦笙躺在何斯言的膝盖上睡着了。 宋裴然拿着文件档,步伐沉重的踏进家门,呼吸像被扼住一样,眼睛里都是血丝,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声线颤抖着说:“何斯言,你为什么要骗我。” 整整一个下午,从他拿到这份档案开始,他一张张看着手术照片,那些鲜血淋漓的图案,就像一把锉刀在他心口来来回回的磨着。 何斯言为什么不告诉他?答案显而易见。 宋裴然胸口堵堵的,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全身上下喘不上气来,那种酸楚和疼痛,前所未有过。 他活了二十多年,在难过的事情也遇到过,可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哭这件事在他看来是无用功,眼泪任何作用也起不到。 可拿到这些病历和照片的时候,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下来。 宋裴然想象不到,何斯言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样一个娇气又热爱完美的人,是怎么熬过那么多次手术,又是怎么在他面前守口如瓶。 他好想抱抱何斯言。 ※※※※※※※※※※※※※※※※※※※※ 稍晚还有两更 前三个v章前五十留言都有红包哦! 第27章 一世界27 何斯言怔愣一下,看来宋裴然都知道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他膝盖上的秦笙听着响动醒来了,揉了揉眼睛,兴奋的看着活生生的宋裴然,看了几秒才发现气氛不对劲,戳了戳何斯言的手臂问道:“言哥,怎么了?” “没事,你先出去一下。”何斯言低声说一句。 秦笙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连,乖乖的“嗯”了一声,带上了门。 宋裴然几步走了过来,何斯言脊背一僵,就被拥入温烫的怀中,宋裴然的手臂牢牢禁锢在腰侧,紧紧的抱着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宋裴然像自言自语一样问道,即使答案他知道。 搭在腰里的手臂肌肉紧张僵硬,宋裴然的心跳激烈的起伏着,何斯言能感觉到,心底叹了一口气,怪来怪去也不知道该怪谁。 当初如果不救宋裴然,直接game over,何斯言做的功夫全白费了。 他选择赌一把,输赢自己都服气。 所以宋裴然不需要有那么大心理压力,何斯言想了一阵,轻声说:“其实没什么,除了刚开始一周有点难熬,习惯了还是挺开心的,我英语一下好了好多。” 宋裴然嘴唇颤抖着,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何斯言不敢看他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本身就看得开,每天乐呵呵的,受伤这事的确没放心上去,“我们病房里除了我还有个加州的小男孩,可吵了,天天晚上不睡觉,我趁着他妈妈不在给他放鬼片,吓得他躲在床底下不出来。” “何斯言。”宋裴然吐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一把握住他的微凉的手,拉倒了胸口熨着,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温热的胸口跳跃着,捂着了手指尖,何斯言舔了舔下唇,心里突突的跳着。 宋裴然这人挺狡猾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问来问去要么就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还喜欢我吗?坦坦白白的把真心放出来是头一回。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宋裴然珍惜的在他唇角轻轻亲一口,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 何斯言看了他几秒,轻轻咳嗽一下“别这样,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为你挡那一下,是我自愿的,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可你对我有感觉,我在你眼里和其他人不一样。”宋裴然鼻子发酸,无视他的拒绝。 在这段感情里,宋裴然总觉的自己在一直付出,何斯言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些好意,却从来不给回馈。 他觉得何斯言欠他的,让他又爱又恨,爱何斯言的纯真美好,又恨他的自私绝情,恨他抛下自己,却能过的那样云淡风轻。 可是今天宋裴然才知道,真正自私绝情的是自己,真正被抛下的人是何斯言才对。 那令宋裴然痛苦不堪的半年里,他在纸醉金迷的浮华派对上和人周旋社交,疲于应对宋家复杂的人际关系,每一天都精疲力尽,以为这已经是人生里苦楚的事情。 所以他恨,可是……相比何斯言经历的,他所谓的痛苦算什么? 他无法想象何斯言是怎么熬过来的,像何斯言这样爱干净又爱漂亮的娇气小少爷,躺在死气沉沉的医院里,人生地不熟,任由护士医生摆弄身体,连最基本的生理问题都要依赖他人之手。 如果换成宋裴然,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到了何斯言嘴里轻描淡写,说起都是那段生活里发生有趣的事。 这让他更心疼了。 何斯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确实,在我眼里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但这种不一样不足以作为感情存在。” 至少光看颜值,宋裴然是人群里顶尖那一簇,看着都心旷神怡。 “我不管这些。”宋裴然低声说,脸颊贴在他脖颈上,鼻子轻微的蹭着脖颈上敏感的皮肤,熟悉的味道和触感让疼痛的心脏舒展开来,“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不会再放开手。” 何斯言无言以对,合着这是赖上他了。 宋裴然鼻子轻微抽了抽,紧紧贴着他“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有几次梦见过你,梦见我在你家楼下,你冷冰冰的看着我,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残忍,可是就连这样的梦,我都想多做几次。” “我真是个神经病。”他自顾自的说一句。 何斯言觉察颈窝里微微的湿润,宋裴然浓密的眼睫带着湿气,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掉眼泪实在是太难得了。 纵使何斯言认为自己是块石头,郎心如铁,谁也不能拿捏住,可面对这样的宋裴然,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别哭了,还没吃饭吧?”何斯言轻声问了一句。 宋裴然没抬脸,在柔软的颈窝蹭着,声音沉闷,“我没哭。” “操,那你是把口水蹭我身上了?”何斯言佯装惊讶。 宋裴然撤开距离,低下脸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不愿意让何斯言看到眼圈发红的脆弱样。 他好强,想要在何斯言眼里都是那个强硬的,无所不能的宋裴然。 两人坐到餐桌上,何斯言在微波炉里热了热阿姨留的晚饭,摆好了饭菜,许多全都是照着宋裴然的胃口做的。 何斯言吃了两口,才发现不对劲,男主和主角相遇,任务就该响起结束提醒,但刚才宋裴然和秦笙撞见,8848屁都没放一个。 【何斯言:解释一下。】 【8848系统:是这样的,由于主角光环,初次见面即可获取10点好感值,但在宋裴然面前,秦笙的光环失效了。】 【何斯言:和我有什么关系?】 【8848系统:宿主只需要帮助秦笙获取1点的好感值,迈过陌生人这个阶段,就能完成任务啦!】 1点好感值太容易了,随便说几句话都能刷到手了。 何斯言趁着洗手的时候溜出门去,找到了坐在湖边冻的瑟瑟发抖的秦笙。 拎着秦笙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何斯言亲自上手给他吹了个利落的发型。 秦笙缩着脖子,肩膀躲来躲去,“言哥,我还没吃饭。” “一会再吃,你不是一直想认识宋裴然吗?他就在隔壁书房。”何斯言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 秦笙想了想,小声说:“你的心真大。” 何斯言没说话,梳子捋着秦笙偏软的头发,秦笙无奈的看他一眼,“他可是你男朋友,你也不怕我们……。” 秦笙没说出来,何斯言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站起来转一圈。 看着精神多了。 “去吧,和你偶像说几句话。” 秦笙扁扁嘴,双手握拳努力给自己打气。 何斯言也没闲着,推开门侧着头,半磨砂玻璃隔起来的书房里,宋裴然在书房的隔架上找些什么,轮廓的线条在光影里锐利流畅,如春山一笔。 秦笙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宋总……” 宋裴然回过头,扫了一眼秦笙局促不安的模样,“什么事?” “没事,言哥让我来和你说几句话。”秦笙气息混乱,在宋裴然备具压力的目光里头都也抬不起来。 “说什么?” “言哥想让我们认识认识。” “他是这么说的?” 秦笙机械的点了点头,用力呼吸几下,“我看过不少你的采访节目,觉的你说的都特别有道理,我们老板让我们部门都要看你的节目学习。” “你们老板?”宋裴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们孟总。”秦笙目光崇敬。 宋裴然盯着他看了几秒,薄薄的嘴唇微抬,“孟轲?” 秦笙眼睛一亮,欣喜的说:“宋总你认识我们孟总?我们孟总可厉害了,白手起家做到这一步,我们都可崇拜他。” “滚。”宋裴然转过头不看他,伸手在书架上摸索着。 秦笙怔愣一下,嘴唇轻微抖了抖,心里委屈的不行,“你怎么这样啊……” 宋裴然没搭理他,声音冷淡“滚出去。” 被自己的偶像嫌弃,秦笙的眼泪一下挂不住了,揉着眼睛哭着小跑回卧室,一下趴在何斯言肩膀上抽抽搭搭。 书房里的宋裴然终于在书架的角落摸到一只软管,抽了出来,粉色的护手霜外包装经历岁月已经泛黄,上面卡通的蜜桃笑脸灿烂。 原来在这里。 宋裴然拉开书桌的抽屉,轻轻的搁了进去,珍视的收藏起来。 另一头卧室里秦笙整个人窝在何斯言的怀里,像蛇一样整个人赖在何斯言身上。 宋裴然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真不知道何斯言找这种没用的秘书干什么,更别提是孟轲公司里的人,想想都膈应的恶心。 那么大一个男人就这么靠在何斯言胸口,宋裴然都没靠过,他凭什么就这么靠着,忍无可忍了,“起来,要哭出去哭。” 秦笙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道宋裴然为什么敌意这么大,害怕的往何斯言身上缩了缩,“言哥,宋总怎么这么凶。” “你把他吓着了。”何斯言拍了拍秦笙的背,和哄小孩一样。 宋裴然靠在了门上,眼神上下打量一边,“你别管他了,你出来我想单独和你呆着。” “你要说什么?” “明天我带你回家见宋甲。” 何斯言脸色微沉,“不去,我见他干什么。” “他在医院快不行了,我带你去看他最后一眼。” “你可真是个孝子。”何斯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宋裴然走过来,矮下身勾着他的下颚,重重的在嘴唇上亲了一口,足足好几秒,末了的时候舌尖灵巧的在唇瓣上挑了一下。 秦笙近在咫尺,直接看直了眼。 何斯言脸上发热,宋裴然淡定的看着他,“我想要让所有人认识你,要他们全部知道你是我的人。” 何斯言正要说话,宋裴然的目光微亮,忍不住又亲了下去。 认真的回味何斯言温软的像布丁一样的嘴唇,不满足这个浅浅的吻,捏了何斯言的下颚,迫使何斯言张开嘴,灵巧的舌头肆意的滑了进去,轻而易举的将柔软缠住,领导着一阵搅动。 暧昧的口齿交缠的水声令人脸红,何斯言躲避不及,十几秒的时间就被弄的目眩神迷,呼吸不上来。 宋裴然的吻技增长飞速,魅惑人的招数要放在古代那也得是个妖妃。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何斯言大口喘着气,宋裴然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相撞期间,好像有刺啦的火花绽开。 昨晚在这个床上,他们水乳交融,何斯言的雪白色的衬衣被红酒打湿了,透着肉贴在身上,白里透着红,全身软成一滩泥,无力反抗的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像一块红酒的丝绒蛋糕一样甜蜜。 宋裴然抿了一下嘴唇,克制住摁倒何斯言的冲动,“你就让他这么看着?” 秦笙已经说不出话了,脸烫的惊人,眼神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合适。 何斯言低下头,胡乱的抹了抹嘴唇,“秦笙你先回去,我们的事情明天再说。” 秦笙捂着发红的脸,像逃命一样离开了。 “终于走了,你要缺秘书,我公司人多的是,随便挑个都比这个强。”宋裴然盯着他毛茸茸的头顶说。 何斯言无声的翻了个白眼,“秦笙挺不错的,你不了解他。” “我了解他干什么,我了解你就行了。”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装好自己的衣服,“我走了,我这几天还有事,你有事在和我联系。” 宋裴然悻悻的看着他,不太愿意就这么放何斯言离开,可腿长在何斯言身上,总不能把人永远栓在这。 毕竟他要的不止是这个人,心也想要。 何斯言失踪了两天,手机里几十个未接电话,他挨个回了一边,唯独孟轲的没搭理,潦草的回了信息表上自己没事。 他手里的地手续繁杂,牵扯各方单位,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非常多,何斯言联络了几个房管局的干部喝了一桌酒,该送的送到了,总算迈过了这道坎。 酒局结束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一手拎着奥迪的车钥匙,在地下停车场找了一圈,才翻到自己那辆白色的a7。 车头的位置不知被谁划了一道长长的伤,何斯言心疼的紧,弯下腰观察了一下,伤痕锋锐,像是利器划出来的。 是谁这么缺德,他正在想时,耳侧听到几声粗重的喘息,从一旁的宽厚的方柱后面传来。 大晚上鬼鬼祟祟的躲在这个地方,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人,何斯言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 方柱后面猛的窜出一个黑影,于此同时身后的位置冲出三四个人来,何斯言躲闪不及,一个人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眼前的画面就像毕加索的油画,何斯言渐渐失去了意识。 【何斯言:我知道谁绑我了。】 【8848系统:是谁!】 【何斯言:宋裴然的后妈江妤菲。】 原著里因为宋甲要把家产的继承权给宋裴然,江妤菲的亲儿子一分钱也得不到,一怒之下绑架了宋裴然的情人秦笙,妄图威胁宋裴然谋夺家产。 【8848系统:她为什么绑你?】 【何斯言:这不该问你自己?】 【8848系统:[委屈],宿主现在要怎么办?】 【何斯言:会有人来救我,宋裴然排了两个人跟着我,很快他们会发现我不见了。】 他倒也不慌,绑架是要钱又不是要命。 何斯言是被一碰冷水泼醒的,深秋的天气里冻的打了一个哆嗦,一睁开眼,周围黑漆漆的,适应了一阵光线才隐约看到几个黑影。 地方空荡荡的,四周都是水泥墙,地方放了一排建筑用的钢管,看着是个废弃的工地。 给他泼水的男人见他醒了,一屁股坐在当中唯一一张凳子上,看着是个老大,“这个小玩意长的还挺勾人,是不是挺梨花带雨的?哈哈哈。” 周围一阵大笑,眼神一个个在何斯言身上飘荡。 何斯言的眼镜不知道掉什么地方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越发衬的皮肤白皙,上翘的眼尾微微泛红,一股潋滟明艳的味道。 老大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着,“怎么,吓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我要说什么?”何斯言的嗓音干哑,面容镇定。 “没看出来胆子还挺大的,我以为你们这种都是娘娘腔呢。”老大阴阴的笑着。 何斯言别过脸,不理他,男人讨了个没趣,“你说这大老板搞你一回给你多少钱?” 小弟听着这话笑了起来,何斯言瞥了他一眼,淡道:“你想入行先去整个容,长你这样干这个没戏。” “操!”老大从椅子上窜起来,揪着何斯言的头发扇了一个耳光,恶狠狠的说“还挺横的,你还横不横?” 何斯言脸颊发麻,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眼神恬静,“你最好不要打我的脸,他看见了得疯。” “你吓唬我,我什么没见过。”老大有些心虚,但碍于这么多小弟面只能撑着面子。 一旁的小弟递上了手机,老大接了个电话,何斯言离得远听不到说什么,但看着点头哈腰的,一脸奴才样,应该是江妤菲没跑了。 老大挂了电话,和一个军师模样的男人商量一阵,从口袋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开的免提模式。 他拨了宋裴然的号码,响了一阵那头才接通。 “喂,何斯言在我手里,想要他活命,三天之内给我三亿美金汇到账户上。” 电话那头半响没说话,只听着呼吸绵长,“要钱没问题,我想和他说两句,我得确认他没事。” 老大把手机递到何斯言的嘴边,宋裴然的声音镇定,“你还好吧?” “没事。”何斯言低声道一句。 “你不要害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知道了。” 老大抽回了手机,嘿嘿一笑,“宋总你最好遵守承诺,不然你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我们好几个兄弟血气方刚,还没结婚呢,指不定对他做出点什么了。” “如果你们敢动他一个汗毛,不止三个亿美金你们拿不到,我会通过非正常手段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宋裴然的语调平淡叙述,却蕴含着熊熊烈火一样的愤怒。 老大吞了吞口水,手指颤抖着挂了电话。 何斯言靠在墙上,周围烟熏火燎,一个个都是大烟枪,围着一圈打扑克,吵吵嚷嚷的。 晚饭那个局他喝了不少酒,没一会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旁“嘭”的一声巨响,厂房的大铁门被猛烈的撞击开,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冲了进来。 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江妤菲许了不少好处费,见了来人也不怕,拿起钢管挥舞着奔了上去。 霎时间打成了一团,宋裴然的保镖也都不是吃素的,叙利亚当过雇佣兵,比起狠来不遑多让,一个比一个能打。 眼见着自家落了下风,打不过这群保镖,一个个被打的抱头鼠窜。 老大顾不上兄弟的安危,只想着那绿油油的美钞,揪着何斯言的手臂,往前拖了几步,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从国外黑市搞来的,一枪没开过。 “都给我住手!” “嗖"的一声响,子弹打到顶层的楼板爆炸开,声音剧烈,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的呼吸,一个个震惊的盯着老大。 老大用枪指着何斯言的后脑勺,因为头一回开枪手抖的像得了帕金森,凶狠的笑了笑“你们继续打啊,我给他开个瓢怎么样?” 来真的?何斯言压根没想到他会掏出枪来,心脏一阵扑通乱跳。 原本站在一起的保镖向后撤去,宋裴然笔挺的身影站了出来,盯着老大看了一瞬,“你不是想要钱吗?把人放了,钱我给你。” “你当老子傻?你带着一帮人来这,我能跑的了?”老大枪口贴在何斯言的后脑勺上,何斯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紧张到走火。 宋裴然眼神里有说不出阴郁,“我来换他怎么样?我的命比他值钱多了。” 老大犹豫一下,旁边的军师凑过来在耳侧一阵低语,绑架宋裴然的确是利益最大化,两个人小声议论一阵。 “你去给我搜身。” 宋裴然张开了手臂,一个小弟过去在他身上上下摸了一遍,点了点头,老大松了一口气。 何斯言拼住呼吸,被老大粗暴的推了回去,一个保镖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他,与此同时老大的枪口这次转响了宋裴然的脑袋,狞笑着说“真是英雄救美,宋总牺牲真够大的。” 何斯言大口呼吸着,活动着僵硬的手臂,两个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宋裴然对他眨了眨眼睛。 何斯言一阵的心情复杂,又酸又甜。 宋裴然在何斯言身上扫了一遍,停留到何斯言红肿的脸颊上,白白净净的脸上五个指印还没消下去,眼神森冷的看一眼老大,“谁打的他?” “我打的,怎么着了?”老大让他看的头皮发麻,但依然嘴硬。 宋裴然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一字一顿的说:“你完蛋了,三个亿你分钱也别想拿到。” 老大哪能料到他这么横,比何斯言还横,拿起手里的枪想要向天再开一枪,借此威慑宋裴然,但在他举手的电光火石之间,宋裴然猛地推开他的手臂,扑上去抢夺他手中的枪。 一触即发,他的速度很快,老大来不及闪躲,混乱之中胡乱的开了一枪,被宋裴然摁倒在了地上。 枪声的巨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档,震耳欲聋,宋裴然的保镖见状冲了上去,周围如同一锅乱粥。 何斯言花了十几秒的时间穿过了人群,周围的惨叫声不断,血液的腥味弥漫,心脏跳的不能自己。 宋裴然正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平静,老大让他揍的鼻梁打歪了,咕噜咕噜的吐着血水,惨不忍睹。 “你没事吧?”何斯言紧张的扶住他。 宋裴然脱力一样的靠在他身上,一手捂着一侧的腹部,声音轻微“有点疼。” 何斯言低头看了一眼,蓝色的衬衣上一圈的红晕,浓厚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嘴唇抖了抖,“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 宋裴然靠在他身上,侧过头在他红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直悬在心口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对不起,我太大意了。” “别说话了。”何斯言回想学过的医疗知识,伸手摁住宋裴然腹部的伤口,黏腻的血顺着指缝流淌,宋裴然轻微的抖了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我会死吗?” “不会。”何斯言的声音有点颤抖,扶着他走了出去,握住方向盘的时候深深呼吸了几口,“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宋裴然靠着副驾驶,轻轻笑了一下,牵扯的伤口生疼,可是心里头甜丝丝的。 ※※※※※※※※※※※※※※※※※※※※ 下一章是结局加番外。 下个世界是《我家的小保姆其实失忆的霸道总裁》 本章留言也有50个红包哦! 第28章 一世界28 “你还能笑的出来。”何斯言握住他一只手,轻轻的扣住。 “没事。”宋裴然深深呼吸一口气,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何斯言的手心,细腻的触感像温和的泉水,将激烈暴躁的一点点情绪融解。 何斯言后怕的劲还没下去,“你就不知道躲吗?哪有人看着枪就往上冲的,你当你董存瑞啊你。” “我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你要是再因为我受到伤害,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宋裴然的声音沙哑低沉。 何斯言心底叹了一声,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从四年前到现在,我一直说要照顾你,可是你每次遇到危险都是因为我,一想到这个,我……” “别说了,省点力气。”何斯言轻声道一句。 宋裴然抿了抿嘴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 好在医院离得不远,一下车保镖扶着宋裴然进了手术室。 伤口虽然不在致命的位置,但清创手术足足做了四个小时。 何斯言坐在手术室外,看着护士一次次送入的血袋,都觉得心惊肉跳,这得流了多少血啊。 直到红色的手术提醒灯熄灭,在许久之后宋裴然才从麻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高级单人病房静悄悄的,滴滴的电子机械音,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地板上。 何斯言从外面带了一蛊红枣小米粥,“吃点东西。” “你喂我。”宋裴然张了张嘴。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认命的拿起勺子,“你想过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吗?” 两个人都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昨天走了这么一遭,这得连本带利的从江妤菲身上讨回来。 “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和她儿子安稳的度过下半生,现在?呵,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你就不怕逼急了她又报复你?” 宋裴然笑了一下,眼神发狠,“她是我们几家子公司的法人,宋甲前几年为了融资搞出来的,偷税漏税的事没少干,她想报复我只能去牢里了。” “那就好。”何斯言放心了。 宋裴然伸手握着他的手腕,何斯言捏着粥勺的手又白又净,十指修长,指尖微微泛着红,看着就觉得可爱。 他就着喝粥的姿势伸出舌头在指腹上卷了一圈。 “别发骚,好好吃饭。”何斯言眼皮都不抬,语气平淡。 宋裴然嗤笑一声,眼睛盯着他,“我为了保护你受了伤,你是不是得一直照顾我。” “是。”这点良心何斯言还是有的。 “我想解手怎么办?” “我扶着你呗!” 宋裴然身子前倾,拉近了距离,“我的手也疼,得劳烦你帮我掏出来。” 何斯言一脸淡定,“我要不要再帮你甩甩?” “你愿意当然可以。”宋裴然眨了眨眼睛。 何斯言真想咬他一口,“你这几年调戏人的本事到长进了,没少练吧?” 明明以前多单纯可爱,怎么就长歪了。 “你吃醋了?”宋裴然嘴角一弯, “我吃哪门子醋,你赶紧吃饭。” 宋裴然握着他的手在颊边蹭了蹭,声音渐低,“你总不相信我,我没去找别人,除了你别人我看不上。” 何斯言怔愣一下,“那陈澜清呢?” “我们公司一个艺人而已,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宋裴然不屑的哼了一声。 “那你挺不容易的。”何斯言揶揄一句,怪不得到处发`春,原来是憋坏了。 宋裴然睨了他一眼,“我没有去碰别人,你都不高兴高兴。” 何斯言轻轻一笑,“怎么着,我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在找两人给打两礼炮,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你是个贞洁烈夫。” 宋裴然测过平脸在他的手背亲了一口,淡定的说:“立牌坊可以,炮我们晚上回家慢慢打。” “你行了吧,都这样了,你也不怕再进一次手术室。”何斯言真是服气了。 宋裴然凑近了他,近距离的看着他,声音低了下去,“所以你不体谅体谅我,能不能自己动?” 两人离的太近,彼此的呼吸交织,何斯言眨了眨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卖相过于好了,鼻梁高而挺直,下颌的骨线棱角分明,漂亮的眼眸微微发亮。 简直像在诱人犯罪。 何斯言盯着看了几秒,“行啊。”,宋裴然嘴角一翘,欣喜之情还没溢出来,何斯言清冷的补一句,“我弄你就行。” “你想的美。”宋裴然瞪了他一眼,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我就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就我们两个。” “别腻歪了,快吃饭,粥都凉了。” 何斯言没办法拒绝这种炙热又极端的感情,宋裴然的心在手里就像块烫手山芋,扔了又不忍心,可是捧着又觉的心慌。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中午的时候孟轲到医院了,给何斯言打了个电话,没有进病房。 这事他是听朋友说的,现在c市的圈子里传遍了,闹的腥风血雨。 两人站在走廊里聊了一阵,孟轲长长叹了一口气,眼圈泛红,“打上回从慈善晚宴走了,我猜到你们两又在一起了。” “这不没办法吗?他都这样了,我照顾他一段时间。”何斯言说道。 孟轲低着头无声的笑了,“你也别太担心,照顾好自己。” “我没事,我到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孟轲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讪讪的笑了一下,“赌约?” 何斯言点点头,“你怎么想的,拿这么一大笔出来玩,你还不如去做慈善。” 孟轲和苏望不一样,峻峰公司是他白手起家,一手创造起来的,苏望玩砸了,还有他爹的底盘在。 但孟轲要是玩砸,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孟轲轻轻摇了摇头,“你出国四年唯一联络的一个人是我,我们不是一直聊的很开心吗?你给了我我会赢的希望。” “钱我帮你要回来,算我欠你的。”何斯言心中有点愧疚。 孟轲双手搭在了何斯言的肩膀,“用不上,生意和人生都有风险,出现什么事,我自己都能担着。” 何斯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孟轲捏了捏他的脸颊,轻笑道:“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欠我的,我愿意帮你都是心甘情愿。” “谢谢你。”何斯言真诚的说。 孟轲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不用说这些,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只能是朋友了。 宋裴然在医院这段时间,何斯言一直忙前忙后,没顾得上管秦笙的事。 可能因为看不着秦笙,眼不见心不烦,宋裴然对秦笙的好感自动升了一分。 两人变成了陌生人的关系。 何斯言的任务自动完成。 【恭喜宿主获得“芳心猎手”称号】 【恭喜宿主获得8848积分10000点!】 【8848系统:宿主是否是传送下一个世界?】 【何斯言:用不着,反正这具身体时日无多,干脆在这里度过完余生。】 【8848系统:宿主动心了?】 【何斯言:真心没有,同情心有。】 【8848系统:宿主的心真是百炼成钢!】 宋裴然的病情稳定下来,到了出院的日子,里里外外的保镖助理忙忙碌碌,何斯言乐的清静。 从医院病房下楼时,看到了站在电梯旁的秦笙,拿着手机左顾右盼,看着像在找什么。 何斯言走过去一把搂住肩膀,“来看你偶像了?” 秦笙欣喜的看着他,“言哥,我看微博上说你被绑架了,吓死我了,看见你没事太高兴了。” “我好着呢,你都不担心担心你的偶像。”何斯言调侃的笑着。 秦笙低着头在他身上蹭了蹭,“我才不关心他,对我那么凶,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来医院呢。” “你这是叛变了。” “没有,我还是觉得他很好,只是不做白日梦了,我得努力工作,争取得到我们老板的赏识,能像言哥你一样就好了。”秦笙眼巴巴的看着他。 真情实感的,他好像过上和何斯言一样的人生,成为像何斯言一样的人。 何斯言捏了捏他的脖子,“像我多没意思,做你自己就好了。” 秦笙点了点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言哥你对我真好,你是除了我家人对我最好的人了。” “行了,那么大男孩不能哭鼻子,吃饭没?”何斯言无奈的安慰着。 秦笙说不上为什么,觉的很失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错位了,却无力去改变。 心里酸溜溜的,一下扑进何斯言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言哥,我想和你换。” 他说完这句,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助理大步流星的提着行李走了出来,宋裴然站在门口盯着看了几秒,“你们两在干什么?” “闹着玩呢。”何斯言在秦笙的手臂拍了拍,秦笙不甘不愿的放开手,低着头藏在何斯言身后,看也不敢看宋裴然一眼。 夏萍在一旁扶着宋裴然,两人因为这次受伤的事在何斯言的撮合下关系缓和了,“阿言,你快劝劝他,医生开的药他全不要,这伤口怎么能痊愈。” “我不想吃药。”宋裴然冷淡撇一句,在医院这段时间天天一把一把的吃药,出院了一颗也不想吃。 何斯言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凑到宋裴然耳侧轻声说一句,“你不早点康复,我们还怎么给你放礼炮,嗯?” 宋裴然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笑,给一旁助理使个眼色,“回去把药全拿上。” 夏萍视线在两人之间看了个来回,心里苦笑,这儿子真是白生了。 ※※※※※※※※※※※※※※※※※※※※ 本章最先留言还是有50个红包哦! 这个世界剩下一个甜蜜的番外,这真的是甜文!(震声) 第29章 一世界29 何斯言和宋裴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勾搭上了。 他摇下车窗,傍晚清新的凉风吹入,伴随着初冬的寒意,融解了车里事后的气味。 何斯言还觉得不够,顺手伸进车里的储物箱,摸出一瓶蜜桃味的空气清新剂,上回在超市买的,喷了几下才觉得鼻子舒服了。 宋裴然一手亲昵的勾着他的脖子,随手摘下刚戴上的眼镜,在眼睑上亲了一口,“和我在一起别戴眼镜了。” 离得太近,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刚出的汗味,混杂着白茶的香水丝丝缕缕的,“不戴太麻烦。” 宋裴然侧过头仔细端详着他,“可我喜欢看你的眼睛。” 有的人长相就是招人,何斯言戴着眼镜的时候斯文安静的,看着端正俊秀,可摘了眼镜,坦坦荡荡的露出这双桃花眼,眼尾泛着红,潮湿滋润,立刻会让人生出旖旎的遐想,想着他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只有宋裴然见过。 “你随便看。”何斯言深呼吸了一口,伸手掰下后视镜,白皙的脖子上一圈新鲜的红痕,看着惨兮兮的。 好在冬天有围巾挡着,要不然何斯言这张老脸可真没地方搁。 宋裴然的手在他脖颈上吻痕轻轻抹了一下,指腹之下的皮肤温腻,欣赏艺术品似的赞叹一声。 何斯言抛了个冷清的白眼,推开车门下车,锃光瓦亮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何家门口。 “你真不打算带我去你家看看?”宋裴然手肘撑在车窗上问一句。 何斯言系上格子的围巾,“下回有空吧。” “你上回就是这么说的,我是多见不得人的?”宋裴然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倒不是宋裴然见不得人,何斯言是怕他惊着何父何母了,何家的人都以为何斯言还和孟轲藕断丝连,盼望着孟轲的好事能成。 何斯言突然带着宋裴然蹦出来,宣布这是他男朋友,担心何父母的心脏受不了。 何况……何斯言自己的事压根不想何父母干涉,也没这个资格插手他和宋裴然之间。 但这话不能和宋裴然说,宋裴然的心眼太小了,何斯言沉默一下说:“你去我家总不能空着手,哪有你这样拜见我父母的?” 宋裴然挑了挑眉,“巧了,我后备箱昨天别人送的两箱进口燕窝,正好送给你妈。” 何斯言愣了一下才明白上当了,合着是有备而来。 宋裴然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谁瞎眼送他燕窝。 “行吧,你进去坐坐。” 话都到这份上了,何斯言也没有理由阻拦。 宋裴然抱着两箱燕窝跟着何斯言屁股后面进了何家,何斯言开了门在玄关,里面吵吵杂杂,听着不少人。 何家的餐桌上坐了一圈人,何母今天穿的娇俏,一身的粉色,坐在当中的位子上,餐桌上放了一个偌大的水果蛋糕,红色的草莓塔点缀着。 孟轲坐在何父身侧,笑吟吟模样,他旁边坐的是苏望,正在和何母兴高采烈的说些什么。 听着响动几人回过头,何母高兴的站起来,“阿言终于回来了。” 今天是何母的生日,何斯言想起来这一茬了,这事何父半个月前提过一句。 这些时日因为孟轲,何斯言在何家的存在感增加不少,大事小事也能和他说一声。 几人看到他身后的宋裴然皆是一怔,何父的眼睛发亮。 宋裴然转到何斯言身前,将燕窝搁到鞋柜上,轻松一笑,“叔叔阿姨,我是小宋,这几年不见,你们越来越年轻了。” “啊!小宋,快来坐。”何父神情兴奋,使个眼色,一旁的何季连忙把位子腾开。 “这几年都不见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成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何父叹一句。 宋裴然坐在了何父身侧,“说起这个,我们集团最近接触实体生意,这一提起叔叔,业内都特别尊重你,说叔叔不做这一行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啊?都谁说了?”生意场上的失败是何父心中永远的痛,一听起宋裴然说这个,何父的心情一下活跃起来。 宋裴然接连说了几个名字,何父的脸上喜滋滋,倍有面子。 孟轲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一圈,笑着说,“宋总说的是,何总在企业管理经验上教会了我很多,可以说受益匪浅。” 苏望直接看傻了眼,追何斯言这事赶不上趟,讨好何父这事要是赶不上趟也太傻了,想了想说:“我爸也说了,让我多向和叔叔学习呢。” 何父哈哈大笑,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左一个宋裴然是c市商圈的政商巨头,右一个孟轲是中流砥柱,还有苏望这个近几年的后起之秀,一起吹捧他,这种感觉岂能有一个爽字形容。 “小宋今天怎么有空来家里?”何母轻声问一句。 几年前何斯言宋裴然闹的不开心,大夏天宋裴然在门口杵着,何父母是看在眼里的。 宋裴然瞥了一眼何斯言,眼里带光,何斯言神情平淡的说:“一直没告诉大家,他是我男朋友。” 宋裴然算准了何母生日的日子,今天不在这桌上承认两人的关系,背地里不知得想出什么花样折腾何斯言。 “这……。”何母咋舌。 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孟轲含着笑说:“这件事我知道,阿言上高中的时候就和宋总好过,那会还问我借了五十万要给宋总分手费呢?” “宋总,你说是不是?”孟轲笑呵呵问一句。 宋裴然最见不得别人提这个事,碍于桌面上的情面,微勾一下嘴角,“孟总记性挺好,真是劳心劳力的帮我们记着交往过的点滴。” 苏望戳了戳何斯言的手臂,脸拉了下来,“你问孟轲借钱都不我借?你看不起我是吧?” 何斯言摇了一下头,干笑了一下,“没有,那段时间你正好要出国,我没去打扰你。” “你们为什么闹分手啊?”苏望声音刻意压低了,但偏偏所有人能听见。 这问题大家都想知道,桌上的视线热烈,何斯言硬着头皮说:“没什么,就是一些小问题。” 苏望似突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的模样“不会是因为在我车里那回,我压着亲了你一口,这事不至于吧?” 何斯言看出来是故意叫自己难堪了。 这两人追不到何斯言,也得让宋裴然如鲠在喉,心里不痛快。 宋裴然安静了几秒,睨了何斯言一眼,修长的指节微微扣了一下,眼神停在何斯言身上,语气温柔,“你怎么回家还戴着围巾,看你热的一头汗,傻不傻?” 屋里的暖气温度高,其他人穿的都是一件单衣,只有何斯言套着外套,裹着一圈围巾,看着格格不入。 何母也才注意到他的异样,“傻孩子,别捂着自己了,赶紧脱了去,一会可要感冒。” 何斯言没办法脱衣服,大衣里面的衬衣两人刚在车里干坏事的时候,宋裴然扯坏了好几颗扣子,脖子上就更不能看了。 “没事,我不热。”他声音平淡的撇一句。 他说这个话,别人也不好再劝,宋裴然低首忍不住隐约笑了一下,何斯言捕捉到这个恶作剧成功的笑,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何父从桌上的枪林弹雨里回过神来,长长叹息一口,“没想到你会和我们阿言在一起,我以为……。” 他看了一眼孟轲,孟轲温温的笑了笑,“这是阿言的选择,我很遗憾,但我尊重他。” “真是对不住你了。”何父说一句。 孟轲似乎是有些难堪的侧过头,声音低沉,“没什么,都别往心里去。” 这惨兮兮的小样,就招何母这种中年女人的心疼,“哎呀,以后要多来我们家坐坐,不是喜欢我做的菜吗?以后多来家里吃饭。” “阿姨,我也可喜欢吃你做的菜。”苏望跟着搭个顺风车。 何母笑呵呵的说:“行啊,都来,人多了才热闹呢。” 热闹个屁,这事宋裴然总不能开口阻拦,在桌下轻轻踢了何斯言一脚。 何斯言闷着头扒了几口饭,一声不吭,这都叫什么事。 等到晚饭结束,何斯言送走了孟轲苏望,何母和阿姨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何斯言从箱底找出一身居家的衣裳,宋裴然洗完澡出来没换,裹着一条雪白浴巾和个流氓似的坐在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 何斯言顺手关上了门,“你不能把衣服穿好,我家里还有长辈在呢。” “我这样你爸妈看见不该高兴?”宋裴然抬起眼睛说一句。 何斯言在他身上扫一眼,非常具有美感的肉体,腰身紧窄,薄薄的肌肉曲线流畅,带着沐浴后清爽气息。 是挺赏心悦目的。 “行吧,你今晚别出去就行。” 宋裴然伸了伸手,“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何斯言知道要问什么,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宋裴然揪着他的手臂一下拉进怀里,轻轻咬了咬他的侧颊的肌肤,“苏望亲你什么地方了?” “你听他胡说,我两吵架,他咬了我一口。”早八百年前的事了,苏望不提何斯言都忘了这一茬。 宋裴然轻哼一声,“咬你什么地方了?” “耳朵吧?想不起来了。”何斯言无奈的说。 刚说完这一句,耳垂上骤然一痛,宋裴然咬着他白皙细嫩的耳垂,恶劣的轻微的拉扯,何斯言不自觉的颤了颤,呼吸不太稳,“你吃哪门子过期醋,早都过去了。” “他们还要经常来你家吃饭,我忍不了。”宋裴然的声音在耳侧旁低沉。 何斯言心里翻个白眼,“我都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宋裴然双手在他身上放肆,“你这个人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总觉得你下一秒就会消失。” 何斯言这一点是知道的,撇了撇嘴,顺手温柔的捋了捋宋裴然半湿的头发,“所以你得听我话,惹我生气我就要丢了你。” 宋裴然挨着他的耳侧,温热的呼吸喷洒着“我那回没听你的?你让我快我就快,你让我慢我就慢。” 何斯言觉的好笑,耍流氓的本事见长了,哼笑一声,“臭不要脸。” 宋裴然轻笑不语。 ※※※※※※※※※※※※※※※※※※※※ 下个世界第一章 这个故事收尾了,何父何母凉凉了,(豹头鼠窜)。 第30章 二世界01 何斯言再次醒来是虚空之中,黑雾蒙蒙,万籁俱寂。 金色的光芒数字编码漂浮在半空中。 他长吸一口气,从沉甸甸的记忆割离出来。 人生之中的最后几年,何家败落了,何父母还有何季临出国被讨债的员工堵在机场,拿着工资条讨要薪水。 出于一丁点同情心,何斯言出手帮了一把让三人免于牢狱之灾,但这钱是全没了,实体经济一年不如一年,何季手里的股票还不如白菜,卖光了还不够还巨额债务。 几人到惦记上何斯言手里的地来,风水轮流转,那块他们瞧不上的地周围规划了一座大学,又成了香饽饽。 何斯言拒绝了请求,地盖成了一块酒店式公寓,赚得盆满钵满。 宋裴然陪着他走过了最后的时刻,几乎跑遍了国内外所有最好的医院,但一个个医生对着病例直摇头。 他的身体仿佛灯尽油枯,什么样药品下去一点火花也激不起来。 好的是,最后这几年两个人的确很快乐。 何斯言不明白用这几年的快乐去换后半生的痛楚到底值不值得。 【8848系统:宿主在想什么?】 【何斯言:我在想我的确有点残忍了。】 【8848系统:qwq,宿主可以换个角度想!】 【何斯言:什么角度?】 【8848系统:宿主还记得秦笙在原著里的命运吧?】 【何斯言:记得,挺惨的。】 是相当惨,虐身虐心,体无完肤后才能收获宋裴然的真心相待。 【8848系统:但在这个世界里秦笙因为没有和宋裴然在一起,没有被包养,努力拼起自己事业,跻身峻峰公司的高管,并且结识了现任,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8848系统:在原世界之中宋裴然和秦笙情爱纠葛了一百多章,变成了恋爱脑,在作者没有写到的地方,他的事业一塌糊涂,但是因为宿主的逝去,宋裴然的精力全部转移到了事业上,腾京科技的一日千里,成为国内电子科技的商业巨头,造福了无数的人。】 【何斯言:说的我和做慈善一样。】 【8848系统: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何斯言: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何斯言:不贫了,下一个世界吧。】 何斯言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这是一本复仇流的绿茶男主奋斗史,男主许晋知出身豪门,许家做智能生意,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巨头。 许家上下只有许晋知和许晋楚这两个儿子,两人是双胞胎兄弟,除了许晋知眼睑下有颗褐色的痣,旁人几乎分不清两兄弟。 虽说两人一母同胎,性格却相差甚远,许晋知从小优秀,在许家万千宠爱集一身,跟着许父见惯生意场上的精明人,学会了粉饰太平,表面上风轻云淡,岁月静好,背地里心思细密,手段阴狠。 但狠不过他弟弟许晋楚,许父意图将公司交给许晋知,往日里兄友弟恭的外壳一下敲的稀碎,许晋楚买通保镖,将男主的车推下悬崖,造成意外伤亡的假象。 男主当然有主角光环,许晋知大难不死被渔民救了,却失去了记忆,没文凭没身份证,在黑家政公司的牵线下成为何斯言家里一名男保姆,专门负责照顾何斯言的爱犬彼得。 何斯言在这个世界里是一名十八线的网剧演员,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好几年,混了个男三号的位置,因为这张漂亮的脸,在微博上有一丁点人气。 在书中许晋知车祸之前中了慢性春`药,白天还能若无其事,衣冠楚楚,到了晚上…… 在当许总裁的日子还能有各种方式花样让他消火,在何斯言家里当保姆可没这么轻松了。 两人有过露水情缘,在许晋知最惨淡的日子里何斯言拉了他一把,也曾蜜里调油,浓情爱意过。 但许晋知意外恢复记忆,忙于应付应接不暇的事物,等到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想起落难时的蓝颜知己,何斯言早已被许晋楚找人弄死了。 虽然此后许晋知因情伤阅人无数,有过不少情人,包括深受宠爱的主角受,但何斯言依旧是心口的一道伤。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薄情,那个曾伴他走过最凄惨生活的青年也不会落的一个死无全尸。 【何斯言:太虚伪了。】 【8848系统:明明很深情!】 【何斯言:呵,睡了那么久一转头就能忘了?我看他巴不得原身赶紧死,像许晋知这样光辉明亮的人生,只有原身见过最惨的样子,他才不会和原身在一起,想要救原身对许晋知太容易了,只是他不想救而已。】 【8848系统:宿主说的是,你要修复的bug是……】 【何斯言:我要修复的bug应该就是成为他真正的心头血,只要想到我就痛得不能自己,悔恨终身。】 【8848系统:宿主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何斯言轻笑一声,拎着钥匙打开了家门。 这所两居室处于市区的五环,是原身早几年的置业,房间不大,收拾的挺时尚新颖。 何斯言在玄关换了拖鞋,客厅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大金毛彼得闻着他的味,兴奋的冲了过来,在他的小腿上讨好的供来供去。 何斯言撸了几把,迈腿进了次卧,窗边的狗盆一粒狗粮也没有,空荡荡的。 小保姆又偷懒了。 旁边的床上被褥叠放整齐,一侧的浴室隐约的水声响起。 何斯言抱着狗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过了好一阵浴室的门推开了。 一个上半身赤裸,穿着深色休闲运动裤的男人,深黑色头发半湿不湿,身材修韧精实,肌肉薄薄饱满,但并不夸张,却极具张力,几颗清澈的水珠顺着腰腹清晰的人鱼线流淌进裤子里,延伸入更深的地方,令人遐想万分。 “你回来了。”许晋知开口说一句,音色抓耳,温柔质朴。 何斯言点了点头,眼神在许晋知的脸上停留几秒,书里的描写只是一段生硬的词语,但当许晋知站在眼前,才能领略到这张脸的震慑力。 除却身材的加成,许晋知有一双及其漂亮的眼睛,狭长微翘,眼里含光,盈盈亮亮,眼睑下褐色的温柔的泪痣中和了邪气感,瞧着舒服了许多。 何斯言摸着彼得的头,“你怎么洗澡这么久?都一个小时了。” 这是许晋知来何斯言家里第三天,两人的关系算不上熟稔。 许晋知抓了一件黑色的t恤套上,声音闷在衣服里沉闷,“忘记时间了,我现在就去溜彼得。” “不用了,你给开个罐头,陪他玩一会。” 何斯言进了浴室,夏天的天气里浴室空调开的最低,他一进去忍不住打个哆嗦,花大价钱买来的按摩浴缸里一层消化一半的冰块。 看着都觉得瘆骨头,许晋知也不怕得风湿,何斯言收拾了浴缸里的冰块,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系统面板里许晋知的好感为零,他侧着头想了一阵。 许晋知虽然失忆了,但智商又没变低,要刷聪明人的好感不容易。 原著里有露水情缘这个设定,只是一笔带过,是个打开口子的办法,但是何斯言不能主动。 上赶着的都不值钱。 何斯言从浴室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两条雪白修长的腿懒懒的交叠搭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随手抓了一袋薯片,看着电视里闹腾的综艺节目。 许晋知端着两碗粥从厨房出来,眼神从何斯言的腿上划过,骨肉均匀细腻,皮肤白的在水晶灯下晃眼,一点瑕疵都找不着,脚踝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 “吃饭了。” 他抽回视线,不由自主的舔了薄薄的下唇。 何斯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我一会再吃。” 许晋知坐在了餐桌椅上,目光放肆起来,何斯言穿的不知是什么时候的t恤,相对于瘦削的身材过于宽大了,半个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晶莹又细腻,好像是雕琢出来了。 何斯言像是陷入了电视里,一点也没察觉许晋知的视线,抓着薯片的手沾了食物的残渣,递到嘴唇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舌头又红又小,一点点在修白的指尖上移动,卷着残渣吞入腹中。 屋子里冷气冲足,许晋知却觉得刚洗完澡的身上又热乎乎的,空气里说不上的旖旎意味。 “哎,你说你长这样,当什么保姆,当个演员多好的。”何斯言似乎刚想起这么一号人物。 许晋知微垂下眼,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我现在还想不起来我是谁,当演员很不方便。” 何斯言笑了一下,眼睛微微上翘,动人心魄,“你刚是不是看我呢?” “没有。” “没有?”何斯言轻声问一句。 许晋知没说话,何斯言嗤笑一下,“我对别人的视线特别敏感,你在家最好管好你的眼睛,不要到处乱看,我请你来保姆,不是请你来偷窥我的。” “知道了吗?”他语气不善。 许晋知瞥了他一眼,搅动着碗中的白粥,“知道了。” 何斯言回过头,继续看电视,声音冷淡:“知道了就好。” 许晋知意味深长的“嗯”一声,嘴唇微微抿着,眼底暗光流动。 【许晋知好感+20,现好感20%。】 何斯言发笑,真是贱得慌。 睡前的时候何斯言看了一下手机里的日程,原身最近正在市区一所学校拍一部疼痛青春爱情电影,明天有三场戏。 正准备睡觉时,手机信息徒然“叮”的响了一声。 一张模糊的照片,看着像是视频截图,灯光昏暗的ktv里,何斯言躺在一个男人的膝盖上,衣衫凌乱,目光迷离,白净的脸颊微微泛红,看着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随照片附录的是一条信息,“上个开胃小菜,还有更精彩的,想看吗?” 何斯言指尖滑过照片,一键删除,心底冷笑一声。 ※※※※※※※※※※※※※※※※※※※※ 上夹子造成了成吨豹击,为了稳定心态,一周左右应该不会再看评论区。 避雷一下,这个世界有带球跑的情节。(没生) 第31章 二世界02 何斯言到剧组时刚好是中午,看了看今天的剧情。 拍的是一场落水戏,作为男三的何斯言勇救落水女配。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女配一直不在状态,台词都说不顺溜,这场戏反反复复拍了七八回,虽是在室内泳池,但这样屡次出水入水,何斯言仍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导演看出今天这场戏是拍不出来,和场记招呼了一声,先拍别的戏份,嘱咐何斯言好好休息。 助理递了一条大毛巾,何斯言用毛巾裹着身体,坐在泳池边缘的椅子上,扯了吹风机正要吹头发,一双红白的aj球鞋出现在眼前。 往上是一双大长腿,穿着随性的牛仔裤,黑色时髦的连帽卫衣,有潮又有范。 “落水爽不爽?”男孩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有一张被千万粉丝热爱的脸,五官精致,英气逼人。 何斯言用毛巾抹着头发上的水珠,“挺爽的。” 男孩是这部剧的男一号司绎,最近几年爆红的流量,因为高颜值吸粉无数,据说家里在帝都挺有背景。 “你可真没意思,这样都没脾气。”司绎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何斯言往过挪了一寸,拉开距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原身在剧组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位太子爷,三番两次捉弄何斯言,这剧组上上下下看在眼里,但没人敢得罪司绎。 “我和你玩呗。”司绎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脸上,青年的脸冻的苍白,越发衬的唇色娇艳,镜片后的眼眸清冷,一丁点情绪也没有,看着就无聊。 何斯言扭过头,心里翻个白眼,玩你个头呢。 司绎凑近了一段距离,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年轻男孩独有生机勃勃的肉味,混杂着浅淡的香水。 司绎形状姣好的嘴唇抬了抬,“你知道吗?整个剧组我最烦你,整天吊着个脸,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和陈导说把我弄走。”何斯言侧过眼丢一句。 司绎在他脸上捕捉不到惊惶,有些不爽,“我要是能让陈导把你弄走,我至于在这里和你说话?” 何斯言站了起来,轻笑一声,眼里轻蔑,“那你说个屁。” “你……。”司绎没想着能被他怼,哑然一瞬,盯着何斯言说:“挺有本事,我看你在这能在这熬多久。” 何斯言丢了身上的毛巾,白色的衬衣湿透,黏糊的贴着优美的腰线,衬衣上一小块布料微凸,隐约可以看到玫瑰似的颜色。 何斯言看也不看司绎一眼,背着司绎蹲下身,一点小小的腰窝浅浅的,怪诱人的。 司绎还没收回目光,只觉头上一凉,被泼了一头的水,刚做好的发型全耷拉下来,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操,你他妈敢泼我?” 何斯言扔了手里的水盆,双手抱肩,“你刚不是问我爽不爽吗?你自己体会吧。”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既然不能把何斯言从这个剧组弄走,那何必维护表面情谊。 他前脚一走,系统持续的声音响起。 【不可攻略对象司绎好感+15,现好感65】 啧! 还真看不出来是暗恋原身,何斯言还以为真有仇呢。 何斯言的助理下午请了假,本想让其拿一套衣服来,打了几遍电话打不通,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无奈之下给许晋知发了一条信息,让其送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8848系统:好奇宿主要怎么拿下许晋知。】 【何斯言:睡服他。】 【8848系统:会不会太直接了?】 【何斯言:你以为许晋知是什么好人,他第一次见我就想睡我了,搁这披着羊皮装小绵羊咩咩咩。】 【8848系统:宿主你很了解男主啊!】 【何斯言:我是了解男人。】 何斯言在剧组里没什么朋友,其他人畏惧司绎不敢和他深交。 他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登上微博拍了一张自拍,这小脸又白又可怜,不发个微博博同情真是太可惜了。 【何斯言:拍戏很辛苦,不过有你们的支持再辛苦也不会觉的累,今天也要加油!】 没一会微博下面纷纷排队心疼,有甚至猜疑何斯言在剧组被欺负了,又成功虐了一波粉。 何斯言没等多久,许晋知的身材太抢眼了,个子又高,比例极佳,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闪耀夺目。 许晋知不知什么时候置办了一身新行头,干练的条纹衬衣和深色的西装裤,一手提着一个gi的礼盒。 何斯言还以为许晋知只有那套古板的运动衣呢。 他几步走上前去,拍了一把肩膀,一手接过gi的盒子,“你还挺快的,我还以为要在等一会呢。” 礼盒里是一件t恤和长裤,原身作为演员衣服太多了,何斯言一时没发觉这不是自己的衣服。 许晋知没说话,眼神诧异一瞬,缓慢的在何斯言身上端量一遍。 白嫩可口,挺漂亮的小玩意。 有趣。 何斯言不客气看了一眼许晋知,“杵着干什么,还等我给你发工资呢。” 今天的许晋知感觉不太对劲,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神色阴郁,好似有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就像条响尾蛇似的让人怵的慌。 “这是你的衣服?”许晋知开口了,声音暗沉。 何斯言侧了一下头,轻嘲的笑一下,“难不成是你的?” 【8848系统:宿主……】 【何斯言:闭嘴,我发现了。】 何斯言刚说完已经猜到了,眼前的男人是许晋楚,但话都丢出去了,得硬着头皮演完。 许晋楚出身豪门,身边想攀高枝的人不计其数,见过花招百出的勾引方式,但上来就怼天怼地的,何斯言是头一个。 许晋楚轻笑一下,“它可以是你的。” “谢谢许总。”何斯言点着头道一句。 “你知道我是谁?” “整个娱乐圈谁不认识许总呢?” “认识我还敢这么皮?嗯?”许晋楚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何斯言靠近他一寸距离,眨了眨眼睛,“要不是这样,许总怎么会注意到我?” 许晋知有生理洁癖,女配为了怀个孩子还得给他下药,下药都没睡到,白白便宜了何斯言。 相对于许晋知,他这个弟弟许晋楚的生活过于混乱了,圈里说其一个月换个伴,男的女的生冷不忌,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没有一个能在许晋楚身边超过一个月的。 真也不怕得病,何斯言暗想。 “胆子到挺大的。”许晋楚伸手在何斯言的侧颊楷了一把,青年的皮肤柔腻,弹性十足,触感极佳。 不由有些口干舌燥,眸色深了几分。 何斯言微微抿着嘴唇低头笑了一下,好像是害羞了似的,“许总别逗我了。” 许晋楚见惯了旁人矜持作态,那些个人一开始都这样,装的和白莲花似的,最后还不是上赶着求他玩弄,一点也不稀奇,甚至有那么点意兴阑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有点眼力见都明白,这是看上何斯言了,要何斯言这个月跟着他。 何斯言接过那张镀金的名片,轻轻抬眼看着许晋楚,“许总……。” “拿着这张名片明天到我公司找我。”许晋楚淡声道了一句,眼神在何斯言身上停了停,下颚指了何斯言手中的gi礼盒,压低声暧昧的说:“穿着这套衣服,我要亲手剥下来。” 他说完这句,一点也不留情的离开,没有人会拒绝这种大好的机会,能攀上许晋楚的大腿是圈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许晋楚前脚刚走,何斯言随手撕了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虽说何斯言在为爱鼓掌这方面看得开,但也不是谁都行,至少得干净。 许晋楚何斯言嫌他脏。 没过多久,小保姆来了,剧组里人多眼杂,何斯言发了信息让许晋知在外面等着,领着许晋知到了车库里。 何斯言手里是一辆宝马5系,车里挺宽敞,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避讳的,干脆在车里宽衣解带,换了衣裳。 许晋知的眼光在他身上停了一瞬,淡定的移开眼光,看着车窗外。 “你怎么才来?”何斯言系上了裤子皮带。 “路上堵车了。” “你不知道打车?” “没钱。”许晋知干脆的说一句。 何斯言哑然,现在的许总裁是真的穷,开房买套的钱估计都拿不出来,轻睨了他一眼,“你好好照顾彼得,下个月我给你买辆车。” 许晋知也不拒绝,淡声说:“谢谢。” “没事就回去吧。”免得撞见许晋楚,许总裁现在这样估计命都保不住。 许晋知沉默一瞬,瞥一眼gi的袋子,“这衣服是谁送你的?” “这个啊,剧组的朋友。”何斯言轻飘飘说一句,眼神一沉,“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晋知推开车门下车,“没什么,我回家了。” 何斯言叫住他,飞快的从钱夹里抽了两张百元钞票,塞进了许晋知的口袋里,“打车回去,这么热的天挤什么公交。” 许晋知盯了他几秒,伸手要掏出钱还给他,何斯言摁住他精壮的手臂,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别有那没用的自尊心,我是怕你饿着彼得了。” 许晋知微抿了一下嘴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许晋知好感+10,现好感30。】 何斯言耸耸肩,一扭头离开了。 他不在剧组这段时间,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人看到何斯言接了许晋楚的名片,还有保安看到许晋楚钻进何斯言的车里,两人在车里待了好一阵。 联想一下许晋楚花名在外,不由让人怀疑他们在车里干了什么。 ※※※※※※※※※※※※※※※※※※※※ 忙完手头的工作了,明天更新时间会稳定下来,大概中午12点左右。 年前这篇都是日3000,初五之后都是日6000。 第32章 二世界03 夏天天黑的晚,何斯言从小区的车库里停好车,七八点的时间,外面还有一群小孩子在跑跑闹闹。 一个挺着肚子的男人拖着小女孩的手慢悠悠走在前面,何斯言路过时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肚子圆滚滚的,足足七八个月的样子,周围的人见怪不怪。 对于这个世界里一部分男人会怀孕的设定,何斯言觉的猎奇更超过于膈应。 和去泰国看美艳的人妖一样,图个新鲜刺激。 上楼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何斯言扫了一眼接通了。 “喂,什么事?”他的声音冷淡。 听筒那头轻轻笑了笑,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不会连我都不记得了吧?” “邹魏,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邹魏是原身的追求者,帝都一个小开,原身的狂热粉丝,两人见过几回,邹魏手脚太不规矩,原身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追求。 “我发给你的照片看了吗?” “看了,拍的挺好的。”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电话那头邹魏沉默一下笑道:“还有更精彩的,我给你寄了一封信,你好好欣赏。”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看完之后我们在聊聊,我太想我的言言了。” 何斯言冷着脸挂了电话,回到家时,许晋知正在阳台上给彼得洗澡,金毛天生爱玩水,甩了许晋知的灰色衣服上斑斑点点。 一封牛皮纸的信封搁置在茶几上,厚厚的一沓,何斯言拿手里掂了掂,信封封口用胶水沾的严实,一点痕迹也没有泄露。 除了封口细小的刮痕,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何斯言心底轻笑了一声,瞥一眼阳台上的许晋知,“什么时候的信?” “早上的。” “你看了吗?”何斯言手里利索的拆着信封。 许晋知仔细的给彼得抹着沐浴香波,头也不回,“没有。” 真不老实,信封里是一沓不堪入目的照片,像素模糊,但可以分辨出里面的人是何斯言。 ktv昏暗的卡座里青年喝了不少酒,眼神涣散,跨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虽说穿着衣服,但这满脸的荡漾,饱满的嘴唇像熟透的樱桃,周围一圈影影绰绰的人,灯光暧昧。 还有几张青年的衣服被的掀开,拍了几张身体隐私部位特写,不堪入目。 这是原身最后一次和邹魏见面,干脆利落的拒绝邹魏的追求,临走被邹魏一群人灌了酒,拍了一个视频,邹魏一直捏在手里,隔三差五的以此骚扰原身。 可以算的上原身的噩梦了。 视频里有没有什么实质性行为,但发出去避免不了人设崩塌,日后星途堪忧,网友少不了骂他表面是个阳光爱豆,背地里是个小sao货。 何斯言倒不怕这个,但这样的视频窝在别人手里终究不妥。 “老板,你没事吧?”许晋知洗完了彼得,注意到何斯言的异样。 何斯言舔了舔下唇,握着照片的手指轻微发抖,低着头说:“没事,一些朋友寄的旅游照。” 许晋知微眯一下眼睛:“没事就好。” 何斯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像是个定`时`炸`弹似的,他肩膀猛的颤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手机。 是邹魏打来的。 足足有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抓起手机快速按下接听,“什么事?” “照片看了吗?” “看了,你想要怎么样?” “呵呵,言言干嘛那么凶,我把你拍的不好看?” 何斯言手指扣紧了手机,用力到指尖泛白,咬着牙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下楼,我在你家楼下,我们去开个房坐下来慢慢谈。” “你就为了这个?”何斯言的声冷了下来。 邹魏嘿嘿一笑,“我追你那么久,手都没摸过,太亏本了。” “你想都不要想,你在这样我要报警!” “行啊,你报警,我现在就把你的照片发上微博头条,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原身怕的就是这个,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肩膀脱力一样靠在了沙发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别说这些了,给你十分钟时间,收拾干净乖乖下楼。”邹魏干脆的挂了电话。 何斯言眼神移到手机终止通话界面,眨了几下眼睛,眼圈泛起一圈薄红,似乎像要哭出来一样。 许晋知看出来他出了什么事,走过来低声问道:“没事吧?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何斯言嘴唇轻微抖了抖,侧过脸埋在沙发里的抱枕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低低的抽泣呜咽着,像个小猫似的招人怜爱。 许晋知摁住他的肩膀,温热的手掌力道十足,“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何斯言从抱枕抬起脸,匆忙的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低着头楷了脸上的眼泪,再抬起头时眼睛水盈盈的,高挺的鼻梁上被眼镜架压红了一块,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何斯言伸手推开他的手臂,大步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视死忽如归的向屋外走去。 许晋知直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防盗门的扣锁响起,何斯言消失在门口。 【8848系统:宿主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何斯言:要给他乘虚而入的机会,现在的我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也是最好拿下的。】 邹魏斜叼着一根烟,靠在路灯上,旁边是俩黑色的雷克萨斯,看着何斯言下来,轻轻笑一下,晃荡着手里的车钥匙打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椅,“来的还挺早。” 何斯言冷着脸坐在副驾驶,拿出手机,“你要钱我可以转给你,你把视频删了。” 邹魏在他脸上扫一眼,青年一看就是刚哭过,眼睛水灵灵的带着潮湿,勾人的很。 邹魏吞吞口水,笑一声说:“我缺钱吗?我就想要你跟我睡。” 何斯言低下了头,抿了抿嘴唇,如同认命一样自嘲的笑了笑,“就一次吗?” 邹魏凑过去贴着他的面颊,青年身上带着浅浅的薄荷香水味,混杂着温热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升腾。 “就一回,完了我就删了视频。” 何斯言用力呼吸着,不敢抬头看邹魏的视线,脖颈绷紧,胸口轻微的起伏着。 邹魏捏着他的下颚,按着青年在副驾驶上,想要讨个亲吻当做利息,谁料何斯言侧过头厌恶的躲开,“离我远点,一会再说。” 小区的楼下有摄像头,两个人在这做什么监控室里一览无余。 邹魏本来没那个意思,但何斯言一这样,强扭的瓜才甜,想要看青年更屈辱的神情,伸手去解青年的衣扣,地方太小,何斯言避无可避,抗拒的推搡着。 两人拉扯了一阵,邹魏兴起,要更过分的解开何斯言的裤子。 “嘭”的一声巨响,靠近邹魏驾驶椅的车窗玻璃被砸了一个凹陷,散碎的玻璃横纹四裂,模糊不清。 邹魏还没明白过来,又是“嘭”的一声,车窗玻璃彻底碎裂开来,碎玻璃渣溅了邹魏一身。 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窗外,眼神阴沉,垂在一侧的拳头鲜血淋漓。 “操!你他妈干什么!”邹魏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何斯言的躯体猛的颤抖一下,一把推开邹魏,看着许晋知,声音带了急切的呼吸,“帮帮我!” 许晋知没有动,轻轻扫了一眼邹魏,不容置疑的语气,“放他走。” “新欢是吧?挺有胆子的。”邹魏眼神发狠,点了点许晋知。 许晋知神情淡定,声音平稳,“让他下车,以后别在来这里。” 邹魏在他身上扫一遍,论体格是打不过许晋知,更何况许晋知现在一手血,看着就瘆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邹魏这种横的也怕不要命的, 他一手打开了车门,何斯言几步跳下车,窜到了许晋知的身后。 邹魏恶毒的笑了笑,“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你等着瞧。”说完“嘭”的一声甩上车门,粗暴的一踩油门离开了。 何斯言看着远去的车子,半响才回过神,鼻子轻微抽了抽,“谢谢。” “回家吧。”许晋知盯着他衣衫凌乱的样子看了几秒,转身走在了前面。 何斯言连忙扣上扣子,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红。 何斯言从家里的医疗箱翻出了镊子和纱布,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潦草的给许晋知处理了手上的伤口,玻璃碎渣全扎在了肉里,一个个挑出来不容易,许晋知和没感觉一样。 空气里安安静静,伴随着彼得睡着的均匀的呼吸,何斯言悬在胸口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似乎是方才想起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他抬起眼,泛红的眼睛看着许晋知,“刚才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你是我老板。”许晋知反应平淡。 何斯言抿了抿嘴唇,仔细的在他手掌缠了一圈纱布,“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许晋知摇头,“不用,我没有身份证,很麻烦。”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在纱布上打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要是疼了再和我说,你这几天就不要碰水了。” “好。” 在熟悉的环境里,何斯言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将染血的纱布丢在垃圾桶里,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单人沙发上,“能陪我喝几杯吗?” 遇到了这种事情,需要酒精来麻痹情绪。 许晋知拿起一罐啤酒,“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是个变态。”何斯言猛罐了一口酒,眼泪快要下来了。 许晋知没有再问什么,何斯言一罐又一罐的喝酒,接连几罐啤酒,醉的迷迷离离,“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许晋知靠了过来,轻轻的揽住他的肩膀,像安慰一样拍打着。 这要搁平时是种逾越,但何斯言这会喝了酒,情绪又上头,一时没察觉到这个危险的信号。 何斯言修白的手指捏着啤酒罐,一侧头靠在了许晋知劲削的肩膀,声音嘟嘟囔囔,“我没错他为什么纠缠我?为什么男人总要纠缠我?” “因为你很有吸引力。”许晋知的声音低沉,在何斯言的耳侧响起。 温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耳侧,痒痒麻麻,像细小的爬虫爬过,何斯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有个什么吸引力,都是见色起义。” 许晋知轻笑了一下,青年喝醉的时候没了平时的颐气指使,有点呆呆的,怪可爱的。 “对,可以说是见色起义。”许晋知意味深长的说。 何斯言跟着他笑了一声,有些难过的侧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我可真倒霉!” 许晋知一手移到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凑过去在青年湿润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呼吸纠缠着,“别这样想,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道坎。” 何斯言的目光无法聚焦,微微张开了嘴唇,深红的舌尖搁在雪白的下齿上,轻微的颤动着。 许晋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压抑许久的强烈冲动长期只能通过自虐一样的冷水澡来解决,他知道自己不对劲,那种强烈的冲动一直无法宣泄。 许晋知搂着何斯言的腰,压在了沙发上,青年懵懂的看着他,轻轻笑了笑,抬头看着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好多星星啊!” “那你就数星星。”许晋知淡笑着道一句,一手摘下青年的黑框眼镜,青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似醉未醉,特别勾人。 许晋知一手解开了青年的衬衣,白净的皮肤和照片里一样毫无瑕疵,像上好的绸缎一样柔腻,让人想勾勒出属于自己的图案。 何斯言无力的挣扎几下,眼睛让头顶的水晶灯晃的眼花,疼痛混杂着愉悦,所有的感官叫嚣着,他伸手抓住了抱枕的一角。 “乖,一会就好了。”许晋知温柔的在他耳侧说道,但他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 ※※※※※※※※※※※※※※※※※※※※ 本来十二点更新,被抓壮丁去写对联了,晚更了!(豹拳) 第33章 二世界04 何斯言说不出话来,呼吸掠夺了声带的权限,只有无力张开嘴拼命的吸气才能度过这种近乎折磨一样的愉悦。 头顶的水晶吊打是花大价钱从法国买回来的,随着许晋知的动作,吊坠上垂的水晶柱晃晃悠悠着,何斯言被光闪的睁不开眼睛。 视网膜上恍恍惚惚,许晋知轮廓分明的侧颊汗津津的,散碎的黑发半湿,脖颈到锁骨上一层汗湿的水光。 他甚至没有离开何斯言,就着进攻的动作一手脱下了碍事的t恤,随手抹了身上的汗渍,完美身材一览无余,肌肉一张一弛着。 何斯言眯了眯眼,无力的挣扎一下,许晋知凑过来在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混着酒的小麦香气,炙热沉重的呼吸交织,如同一体。 【8848系统:宿主感觉如何?】 【何斯言:我的凡士林是用来给彼得擦爪子,不是这样用的。】 【8848系统:条件艰苦,宿主将就一下。】 何斯言没得选,原身没有男朋友,家里自然也不会有小雨衣,有个凡士林就算不错了。 第二天一早。 何斯言在卧室里的大床上睁开眼,温热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窗帘洒在皮肤上,他轻轻动了动,牵连的地方蛰疼,茫然的睁了睁眼睛,一时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腰侧一条属于男人的手臂搂着他,将何斯言整个人圈在怀里,伴随着雄性的荷尔蒙,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被窝里贴着皮肤上的蓄势待发,大早上热情的和何斯言打着招呼,硬度和热度像烧火棍一样令人咋舌。 何斯言半响才反应过来,被自家的小保姆上了这个事实。 许晋知睡的浅,听着响动醒了过来,凑过去在何斯言脸颊亲了一口,“早。” 早个头! 何斯言猛的撇开他的手臂,赤着身体从被窝窜起来,牵连的地方疼的厉害,膝盖酸软无力,打个踉跄,扶住了一旁的墙壁才勉强的站稳脚,“你怎么在我床上?” 许晋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惊讶的问道:“你忘了吗?” 何斯言气切,“你对我做了什么?”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的皮肤流淌,何斯言一阵头脑发昏,不敢低下头检查那到底是什么。 许晋知一言难尽的样子,微微皱眉,“昨晚你叫我陪你的。” 他说的暧昧不清,何斯言只是叫他陪着喝酒,但现在却成了这种陪,听起来反倒是何斯言主动的。 何斯言怔愣一下,喝酒断片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我叫你陪就陪,你是陪床保姆吗?” 许晋知看了他一眼,薄薄的嘴唇轻微抖动,低下眼睑,深呼吸几口,生闷气似的,一言不发的下床捡起自己的衣服,潦草的往身上套着,“你觉的是就是吧,你是我老板,你说什么都对。” 何斯言呆愣愣看着他出门,缓了好一阵,扶着墙进了浴室清洗身体,足足洗了两个小时,里里外外的清洗的干干净净,皮肤搓的发红,可是还是觉得不够。 他整个人躺在偌大的浴缸里,白净的膝盖上两片红晕,那是因为地板上太硬了,昨晚跪了太久,膝盖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何斯言仰着脸,紧紧闭上眼睛,昨夜一幕幕模糊的在脑海中,身体上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回想起,就觉的一阵热烫的躁动。 过了一阵,许晋知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嘭的一声推开门,何斯言像鸵鸟一样往浴缸里沉了沉,只留下五官在外面。 许晋知打量他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你出去吧。”何斯言声音微微沙哑。 许晋知坐到浴缸的边沿,伸手摸了摸他晃荡在水中的头发,“起来吃点东西,你这样躺着会感冒。” 何斯言不看他,直直的看上天花板,“滚出去,别碰我。” “身体重要,别生闷气了。”许晋知低沉的声音温柔。 何斯言轻轻的扫他一眼,“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许晋知看出点苗头了,盯着他几秒,低声问道:“昨晚是你的第一次?” 看那些照片上何斯言像个玩咖,可这个反应更像个处。 何斯言脸上冷了下去,抓起旁边置物架上的洗发水扔了过去,砸在许晋知身上掉在了地上,神经质一样的大喊道:“滚啊!” 许晋知怔愣一下,这个反应坐实了方才的问题,昨晚是何斯言的第一次。 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演艺圈的私生活混乱,那些个男男女女十几岁就到处鬼混了。 没想到何斯言却是……。 许晋知一时有点发懵,花了几分钟整理了思绪,从浴室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玫瑰味的精油,拧开盖子,“膝盖还疼吗?我帮你按按。” “滚!别碰我!”何斯言脸上冰冷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了。 许晋知没理会他的拒绝,在手掌上抹了精油,轻柔的抹在红肿的膝盖上,何斯言疼的颤了颤,脸上不自在,却没有躲开。 许晋知的力道刚刚好,掌心温温热热,每一处劲道的都把握的恰到好处,让人舒服不已。 “对不起。”许晋知低声说一句。 何斯言别过头,白皙的侧颈上暧昧的斑痕点点,不忍睹目,“怪我识人不清。” 许晋知没在说什么,眼神在脖颈上停了停,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是怎么一个个盖上的印章,青年是如何的柔软可口,下腹不由得又起了苗头。 空气里陷入尴尬。 【8848系统:刚才加了20好感,加上昨晚的,现在宿主有70%的好感了!】 【何斯言: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8848系统:为什么长的那么快?】 【何斯言:大部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让他爽了,他没想到我是第一次,有怜爱值和责任心加成。】 【8848系统:get到了。】 何斯言休息了一个下午,助理发了信息,晚上有场戏需要补拍,问他能不能到剧组加班。 何斯言这种段位的演员还没有拒绝经纪公司的权利,原身这几年混的不温不火,全依赖公司施舍一点资源捧着。 在经纪公司面前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何斯言出门时,许晋知正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闻着一股炒菜的香气,彼得围在他腿上激动的蹭来蹭去。 “你要去哪儿?”许晋知没有受伤的手拿着铲勺,从厨房里伸出半身。 何斯言利落的穿上鞋,忽略身体上的不适,声音冰冷,“我去剧组补拍一场戏。”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我做好菜等你。” 何斯言冷冷瞥了他一眼,拎着车钥匙出门,“用不着,你自个吃吧。” 补拍的是一场毕业晚会,在这个晚会上饰演男主的司绎发现了女主怀孕了,两人一阵撕心裂肺,爱我就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何斯言的男三只是帮忙劝个架,戏份只有几句台词。 何斯言拍完了自己的戏,坐在休息室里看着手机上的档期,轻微的高跟鞋笃笃笃的响起,这是剧组的公共休息室,演员和工作人员都会过来。 有人没什么稀奇,所以何斯言没有抬头,直到一双笔直性感的美腿停在眼前,女人香艳的香水味弥漫。 何斯言抬眼,饰演女主的演员贺影,神情冰冷,直勾勾的盯着他。 两人不熟,平时除了拍戏没说过几句话。 “你拿了许总的名片?”贺影开口问道,语气不善。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剧组里传言许晋楚这个月包养的人贺影,看来不假,那天许晋楚到剧组就是来接贺影的。 何斯言点头,客气的笑了笑,“我拿了,不过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贺影冷笑一下,“你知道我和许总是什么关系吗?” 何斯言盯着她,没说话,贺影拿出正房的架势,自顾自的宣告,“我是他女朋友,你敢在剧组里抢我的饭碗。” 何斯言不想和女孩子过不去,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孩在剧组争争吵吵不像话。 何斯言就让她一点,轻轻笑了笑,单手扶了扶眼镜,“你那么漂亮,我那舍得让你生气,我和许总关系不是你想那样。” 贺影做梦也没想到被何斯言调戏了,本来气势汹汹的来收拾小贱人,让何斯言一句话说的,就像膨胀的气球一样泄了气。 何斯言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要是许总,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给我什么样的人都不换。” 贺影脸上发红,才觉察到自己心眼小,低声说了句,“谢谢。” 何斯言出了休息室的门,不远处司绎抱着手臂,正在和经纪人说些什么,瞧见何斯言,两人对视一瞬,司绎淡漠的别过头。 看来他在剧组都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了。 倒也好,有许晋楚的名头在这压着,给他挑事的人估计也不敢来了。 他正想到这,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20。】 【8848系统:为啥加好感???】 【何斯言:因为我没去找他,他在娱乐圈猎艳那么多年,头一回遇到丢块骨头还不上去咬的狗。】 【8848系统:宿主你是故意的?】 【何斯言:是的,我想在他手里死的舒服点。】 【8848系统:qwq。】 何斯言从剧组征用的学校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马路上人烟稀少,他正要去取车,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车灯亮了亮,从车窗里透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何斯言是吗?”男人看了看手机里的剧照。 “是我。” 男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神情生冷,“我们许总有事找你。” ※※※※※※※※※※※※※※※※※※※※ 一发入魂系列。 第34章 二世界05 男人带着何斯言到了本地一家高级会所,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上一个写字楼的顶层,何斯言以前听人说过,圈里的人戏称这是许晋楚的“皇宫”,搁皇宫里的都是后妃和太监。 何斯言更愿意把这叫淫`窝。 欧式的极尽奢华的装修,巴洛克风格闪耀夺目,穿着白衬衣的清秀服务生带着何斯言到了一间屋内。 屋内零零散散八`九十人,正中央是一张台球桌,许晋楚正倚在桌沿,一手拿着壳粉擦球杆杆头,闲闲扫了一眼何斯言,神情平静,回过头和一旁中年男人说:“一球十万,成总还来不来?” “行啊,能陪许总玩是我的荣幸。”中年男人接过了球童递上的球杆。 何斯言对斯洛克稍懂一些,打这个主要考的是心态稳不稳,打第一杆就得预想后面要怎么打,步步为营才能胜利。 以他的目光来看,许晋楚打的不错,而且赏心悦目,和许晋知如出一辙的好身材,腰身挺直,两条长腿裹在西裤里,躬身贴着球桌时腿部的肌肉绷紧,气劲十足,一起一伏之间如同猎豹,优雅又贵气。 何斯言都有点羡慕这种好基因了。 中年男人不敌许晋楚,哈哈一笑招呼秘书去刷卡,“还是许总技高一筹。” 室内有人注意到了何斯言,揶揄的笑着说:“许总的新欢来了,这位是个什么封位?” 许晋楚伸手将球杆递给了球童,随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矿泉水扭开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着,拿着白色毛巾楷了楷额头的汗水,看也不看何斯言,“都别起哄,小心吓着他了。” “许总这是怜香惜玉了。”人群里发出几声轻笑。 许晋楚转向何斯言,侧头平静问道,“上回让你来找我,怎么没来?” 何斯言是头一个爽约的,以往撂牌子的那个不是眼巴巴的上来舔他。 “这……名片我不小心丢了。。”何斯言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剧组工作太忙了,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攀上高枝的敲门砖都能弄丢了,不知道是没用还是不长脑子,许晋楚在他身上扫了一边,薄薄的嘴唇一抬,“过来。” 何斯言和个听话的鹌鹑一样走过去,旁人的视线意味不明的交织着,许晋楚猛然一把搂住他的腰压在了台球桌面上,半压着他,两人身下紧紧贴在一起。 男人强硬的捏着何斯言的下颚,勾着嘴角轻轻笑了笑,“给个枝都衔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周围几声哄笑,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许总这是要给我们来个活春宫?” 何斯言是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许晋楚的胆子那么大,镜片底下的眼睛闪过几丝慌乱,“对不起,许总,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别道歉,那天嘴巴不是挺利索的吗?”今天怎么看怎么没趣,许晋楚甚至有的意兴阑珊。 何斯言缩了缩脖子,一个成年的男人的体重太沉了,本来昨天折腾的一晚上全身酸软没劲,又被这样压着,气都要喘不上来,连忙装出一副很怂的样子,“许总,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他越怂越软,许晋楚越觉的没劲,本来图个小尖椒的脾气,结果又是个小白兔。 许晋楚从何斯言身上站起来,手腕一抬,旁边的服务生手脚利索的递上雪茄,毕恭毕敬的给许晋楚点上。 许晋楚抽了一口,也不看他,淡定的说:“这回记住了,下回长点脑子。” “好。”何斯言乖乖的说一句。 许晋楚扬了扬下颚,问旁边的秘书,“看看工作安排,我这周什么时候有空?” “后天下午是空闲的。” 许晋楚转向何斯言,以上位者的姿态吩咐:“后台下午到这间会所来,来之前把屁股准备好,长点脑子。” “明白了。”何斯言点了点头。 许晋楚上下端量他一下,长相好,身材削瘦柔韧,再给一次机会也无妨,语气转柔了一些,“存着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我。” 一旁的秘书贴心的帮何斯言存了电话,周围的生意上的朋友还等着许晋楚打球,他使个眼色,秘书送何斯言出了门。 已经过了凌晨,何斯言在自己的车里,毫不犹豫一键拉黑了许晋楚的手机号码。 【8848系统:宿主,这样他不会生气吗?】 【何斯言:就是让他生气,让他牢牢的记住我。】 【8848系统:要是翻车……怎么办?】 【何斯言:认怂呗,他讨厌我认怂的样子,我一认怂他就没胃口,但我就是不赴约,我就是要吊着他一口气。】 【8848系统:宿主这样不会被和谐吗?】 【何斯言:他仗着自己身份,又自认魅力十足,来硬的这种事干不出来。】 【8848系统:qwq宿主你是大魔王!】 何斯言进电梯时撞上了邻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阿姨,大半夜刚把孙子从网吧里拎出来,瞧见何斯言时心情好了一点,“你家那个小白怎么今天没买菜?” 何斯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小白说的应该是许晋知,不动声色笑了笑,“他手受伤了,在家休息呢。” 老阿姨一脸惋惜,“可真不小心,你嘱咐小白好好休息,我还等着和他一起买菜呢,每回我跟你家小白一起买菜,那菜都是最新鲜的,超市的姑娘太偏心你家小白了。” 何斯言应了一声好,没想到许晋知居然还是妇女之友,邻居老阿姨住了好几年,从来没和何斯言主动说过话,头一回就问起许晋知。 这人缘还真不错。 客厅里只开了沙发上的壁灯,橘黄色的光芒温暖,许晋知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曲着枕在侧颊下,沙发不大,他身高又高,显得手脚局促,很不舒服的样子,看着怪可怜的。 空气里安静的里只有呼吸声,何斯言扫了一眼,心底啧一声,有床不去睡,随手将车钥匙撂在玄关上,磕到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动,许晋知的手臂动了动,从沙发里抬起头,眼神朦胧,“你回来了?” “嗯。”何斯言换好拖鞋。 许晋知捏捏鼻梁,从沙发上坐起来,“吃饭了吗?” “没有。” 许晋知眼睛亮了亮,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我去热菜,你等等。” 何斯言冷冷淡淡,没过多久许晋知摆上了菜盘,因为一只手受伤,做不了多复杂的菜,几样爽口的家常菜和软糯的小米粥。 何斯言低头吃着饭,许晋知坐在对面盯着他看了两秒,“今晚的工作顺利吗?” “挺好的。” “片场有很多人抽雪茄吗?你身上有雪茄味。”许晋知微微皱眉。 何斯言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狗鼻子可真灵,“嗯,和你没关系。” 许晋知看了他一眼,眼神有那么点可怜,“对不起,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何斯言心底冷笑,抬起眼睛,“你有什么错?说说看。” 许晋知神色微变,轻声说:“昨晚你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很心疼你,你要求我陪你,我没办法拒绝你,这是我的错。” “我喝醉了你喝醉了吗?你要当陪床保姆,工资比现在翻十倍,你至于在我家这么憋屈吗?”何斯言沉下了脸。 许晋知直直的看着他,一时像被气的说不出话,半响调整了呼吸,“如果能让你不生气,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何斯言侧过脸轻轻哼笑一声,“我打你一巴掌行吗?” 许晋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住,拉倒侧颊贴着,“只要你别再生气。” 何斯言用力抽回手,哪能真的扇他一耳光,起身向卧室里走去,“别再提这个了,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 还能怎么着,被自家保姆上了,这种事传出去都要被人笑话。 何斯言一脚踩进卧室门,许晋知几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小臂横在胸口紧紧搂着他,凑到何斯言的耳侧低声说:“你今天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我想陪着你。” 何斯言又不是傻,支在腿上什么玩意昭然若揭,大晚上等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深呼吸一口气,“你先放开我。” 许晋知使了巧劲,这个姿势何斯言更本挣脱不开,只有任人宰割的分。 许晋知纹丝不动,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发白的月光,越发衬的何斯言的侧脸清冷,他忍不住侧过头亲了一口脸颊,“我放开你,你能今晚让我睡在这里吗?” “别得寸进尺。”何斯言警告道。 许晋知手臂收的更紧,像要融入他身体里一样,贴着何斯言的玩意那分量他昨晚才感受过,再来一回明天床都下不了。 “我有点喜欢你。”许晋知声音认真又低沉,揉进夜色的沉静。 何斯言轻笑一下,系统面板里的好感还是70%,的确算得上喜欢,但这种喜欢掺杂了多少情`欲谁也不知道,“说这些干什么?我们才认识多久?” 满打满算不到一周。 许晋知靠着他脸颊的嘴唇轻微颤动,呼吸一下一下打在脸上,烫的何斯言那块皮肤发热,“对不起。” 他停顿一下,压低声音,有那么点委屈,“可我今晚不能和彼得睡在一起,它今天闹肚子,我已经清理了,但次卧里很难闻,我的鼻子受不了,你让我睡在你旁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何斯言的肩膀顿了顿,这套路玩的真溜,勾着嘴唇无声的笑了:“好,你敢再有逾越,就从我家滚出去。” 许晋知连呼吸都带上了喜悦,冰冷的鼻尖轻微的在何斯言颈窝里蹭了蹭,“嗯,我什么都不对你做。” 倒挺有本事,70分的喜欢表现的像100分。 ※※※※※※※※※※※※※※※※※※※※ 何斯言:绿茶的芳香。 第35章 二世界06 何斯言睡了一个好觉,许晋知说到做到,除了大半夜去冲了几次冷水澡,手脚冰凉的往被子里钻,冰的何斯言醒来好几回,其他也没啥不规矩的幺蛾子。 何斯言在剧组的最后一天,下午要赶个真人秀节目通告,一场戏拍了整整一个早上,赶着饭点的时候终于杀青了。 夏天的中午炎热,何斯言让助理把车载冰箱里冻的冷饮拿出来分给大家,顺带在旁边的影城抱了一箱的哈根达斯,感谢工作人员的不辞辛苦。 助理去应付人,何斯言坐在车里吹着空调,看着手机里下午要录综艺节目的注意事项,车窗的玻璃“砰砰”轻微响了两声,司绎戴着墨镜和遮阳帽,白净的脸皮晒的泛红,“出来。” 何斯言扫了扫周围还有几个休息的工作人员,和司绎在人前闹矛盾不好看,跟着司绎到了他的保姆车里。 司绎人红钱多,保姆车都是一辆奔驰的梅赛德斯,里面和个小客厅似的应有尽有,正中央是个挂壁超薄的电视,播着司绎演过的一部电影。 “听说你跟了许晋楚。”司绎躺在了按摩椅上,一双大长腿随意的交叠。 何斯言猜到他要问这个,不否认也不承认,神情平静。 司绎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屑,“真看不出来,你攀高枝倒挺快的。” “你嫉妒了?”何斯言不咸不淡的问一句。 司绎怔愣一下,眼睛直直盯着他几秒,轻蔑的轻哼一声,“你也配?你攀高枝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嫉妒许晋楚的?” 何斯言目露惊讶,“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想攀上许晋楚?” 在把别人激怒这方面,何斯言从来没有输过。 司绎一下从按摩椅上窜了起来,一把揪住何斯言的衣领逼近,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我嫉妒你攀上许晋楚?你当谁都和你似的靠卖……” 何斯言镜片后的眼睛轻柔发亮,司绎一时走神,没说出后面过于残忍的话。 “所以你这样是干什么?”何斯言淡定的问一句。 哼!气死你! 让你一天有话不好好说,尽给何斯言在剧组使绊子。 司绎目光冷硬,死死的盯着他,“许晋楚是个什么好东西,一个月换一个床伴,跟过他的人都他妈从这排到九城门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去跟他好,你被他玩了都没人管你。” 这些话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何斯言微微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一下,“所以你也别管我,你这样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你想的美!”司绎轻哼一声,捏着何斯言t恤衣领的手指攥紧,拉近两人的距离,“你别再犯蠢了,想要资源也不能干这个事,你一旦沾了腥,你在圈里就是踩进泥潭里,想爬都爬不上来。” 司绎说的这个倒是在理,一旦沾了腥,那以后找何斯言的资源都是奔着腥味来的,凭什么你和许晋楚睡不和我睡,反正你都这样了,和谁睡不是谁。 有点资历有爱惜羽毛的导演是瞧不上这种演员,免得让人背地里说闲话。 不少人就这样从头睡到尾,最后苦果自尝。 “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的衣服,我下午还有事。”这算是好心告诫,何斯言也就和声和气的好好说话。 司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正要撒手,眼睑微低了一下,何斯言穿的简约的圆领的t恤,揪住衣领时宽大缝隙里风光一览无余,娇嫩的水蜜桃似的,被折磨的不忍睹目。 司绎顿住了,呼吸一滞,一下愣了神。 何斯言注意到他的目光,用力掰开他的手腕拉好衣领,一手贴着脖颈熨着褶皱的布料,那晚许晋知就像嗷嗷待哺的小野兽久旱逢甘霖,缺乏母爱一样。 这种隐私的事让司绎撞破挺尴尬,何斯言轻咳一声别过头,“我先走了。” 他一手刚推开车门,司绎伸手牢牢攥住他的手腕,捏的紧紧的,声音沉闷“我有话和你说,” 车外毒辣的热浪扑面,几个衣着靓丽的女孩见车门开了,欢喜的涌了上来,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零食,一个女孩跟在后面拿着手机做直播,高高兴兴的说些什么。 “啊……何…何…。”女孩想了半天,想不起何斯言名字来。 来剧组探班的粉圈大头,每个当红艺人都有这么几个热闹的粉。 司绎的反应快,森冷的表情无缝衔接变成了文质彬彬,伸手亲昵的勾住何斯言脖子,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职业化十足的笑容,“我朋友何斯言,刚才我两为了打游戏的事闹矛盾,再传的话这段要剪掉哦!” 女孩脸一红,拿着手机的手兴奋的颤抖,轻轻点了点头。 何斯言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臂,对着手机镜头礼貌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何斯言在户外真人秀里是作为嘉宾出场,录制节目的选址在本地郊区一个牧场。 一下车草长莺飞,水草鲜美,从市区带了的暑气消散不少。 到的时候正赶上开机,何斯言草草的看了一遍台本,这期做的是训马,节目组分为两个队,谁先驯服烈马,谁取得本轮游戏的冠军。 说是烈马,其实都是牧场主训过的马,经常接旅游客拍照,没什么危险性,总不能让这些身娇体贵的艺人真受点伤。 何斯言人缘不好这一点从游戏里不言而喻了,除了队长因为任务必要性和他说几句,一组的艺人没几个愿意和他搭腔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斯言被许晋楚看中这件事三四线的艺人一大半都知道了。 何斯言倒也不怎么在意,录个节目只是相处一个下午,以后合作的机会不多,维持表面情谊就行。 台本里何斯言要骑马,跟着牧场主私下学了几次。 “正式开录吧!”何斯言和摄影导演说了一声。 他上马的动作干脆利落,不用牧场场主指导,在监视器里的青年英俊潇洒,神采奕奕,看着如沐春风,让人舒心。 娱乐圈的俊男美女太多了,何斯言不算是顶尖的那种漂亮,但奇怪是他身上有种让人很舒服的魔力,无论是在电影的大屏幕上,还是路边的广告牌上,看到这张脸时,内心仿佛一下就安静下来。 夕阳西下,导演执意要拍个意境十足的一人一马剪影远景作为片尾。 节目组掌握骑马技术最快的就是何斯言了,这个镜头非他莫属,何斯言半勒着缰绳,徜徉在傍晚舒适的晚风中,悠然自得。 这个镜头马上要结束时出了变故,空气里一声爆`炸的巨响,在空旷的草原上震耳欲聋。 何斯言微微皱眉,胯下的马不安分起来,闪电一般猛地向前冲去,周围工作人员的尖叫此起彼伏,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安保人员连忙向前跑去,妄图拉住受惊的马,否则何斯言要是在这出点岔子,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但马四条腿,人也追不上,何斯言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双手死死的缠住缰绳,伏低身体贴在马背上。 牧场场主吓的六神无主,一脸的冷汗,急促大喊道:“抓稳了!让它停下来!” 何斯言深呼吸几口气,这个时候只能自救,稳住心神,两腿夹紧马腹,粗糙的缰绳牢牢在手腕上缠了几圈,身子全力后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硬生生的控制住了马。 受惊的马,总算安抚下来。 他利索的翻身下马,削瘦的手腕上被缰绳摩擦出来的伤痕惨不忍睹,血丝点点,医护人员连忙上前检查他的身体。 整个节目组的人松了一口气。 导演怒不可遏的让安保队员彻查谁在搞小动作。 何斯言的助理小池摸着激烈跳动的心口,“言哥,咱们不录了!你回家好好休息。” 何斯言在手腕上缠了一圈纱布,头也不抬,“继续录,有人不想我上节目,我偏偏就要上。” “言哥……”小池没有再阻拦他。 这期节目因为这件事节目效果意外的好,当天晚上何斯言还因为这件事爆了一次热搜,勒马急刹的姿势太帅气了,这个动作的gif在各大营销号疯狂转发。 带着伤还要录节目,十足的圈粉,又敬业又英俊的爱豆谁不喜欢呢? 何斯言回到家时又是凌晨,许晋知看了微博热搜,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冰袋,小心翼翼的捏着棉签棉签擦了擦伤口上的血丝,何斯言疼的发抖。 “忍一忍。”许晋知轻声道一句。 何斯言咬着牙,肩膀僵硬着,声音颤颤“忍不住。” 许晋知抬眼看了看他,明明在新闻里那么英勇,这会却变了一个样。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能看到何斯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令他心情好了不少。 “这种综艺节目会让你赚很多钱吗?”许晋知清理完伤口,轻轻的缠了一圈新纱布。 何斯言倚在沙发上,歪着脑袋淡定说:“是啊,一个下午能赚我一部电影的钱。” 许晋知正在收拾医疗箱的手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一手合上了箱子,“但是这样的综艺很危险,你想没想过你下次可能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何斯言睨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你以为我想啊,经纪公司让我接,我能拒绝?” 许晋知脊背僵了僵,没说话,去洗手间洗了手,再回来拿了一块温热的湿毛巾,温柔的帮何斯言擦了手,“今晚我和你睡一起,你有时候需要随时叫我。” “我的床睡着舒服吗?”何斯言声音清冷的问一句。 许晋知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心,力道不轻不重的按摩着,神色认真,“别这么说,你是我老板,你帮了我那么多,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何斯言被他无耻的程度震惊了,在他脸上盯了盯,男人的鼻梁挺直,一笔一画的线条恰到好处,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里澄澈。 这张脸十足的具有欺骗性,一不小心就得着了道。 “你失忆以前是不是在会所上班?你这样傍富婆一傍一个准。”何斯言有些恶毒的说。 许晋知嘴唇轻微抖了抖,凑过去在何斯言的耳边,“别生气了,我不是想和你上床,我就想照顾你。” 他的声音又软又柔,可怜又招人心疼。 何斯言窜起一股寒意,要不是一早就知道许晋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会可怜他,这也算是棋逢对手,“起开!” 搁在口袋里的手机徒然响起,许晋知顺手帮他拿了出来,显示屏上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何斯言一手摁了接通,男人微醺低沉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听说你受伤了?” ※※※※※※※※※※※※※※※※※※※※ 下章终于要修罗场了~ 第36章 二世界07 许晋楚的电话。 何斯言反射性看一眼一旁的男人,许晋知侧头声音轻微的问了句“是谁?” 何斯言一手捂住听筒,起身到阳台上,拉上推拉门,确定声音传不到室内,“喂,许总。” “嗯,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事,劳烦您给我打电话了。” 许晋楚轻笑一下,声音懒散,“你的事我问过节目组负责人了,是以前跟过我一小孩背地里搞小动作。” 何斯言猜到了,原身没什么仇人,得罪人也就只能因为许晋楚的传闻了。 他没说话,许晋楚电话那头琢磨一下,“你想怎么处理?” “报警呗,警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何斯言爽快的回答。 许晋楚声音低了下来,“不用报警,这事你不用管,我惹得事我自己处理,我绝对会让他后悔自己脑子不清楚。” 何斯言顿了顿,渣男本色,够无情的,“许总您看着办,我没什么好说的。” “呵。”许晋楚鼻间溢出一声笑,压低了声音“我看到你勒马的视频了,你还挺有劲的。” “要是许总您,反应肯定比我更快。” “啧,你知道我看到视频第一眼想到了什么?” 何斯言不想知道,隐约也能猜到。 听筒那头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我想到第一次去我家马场,我爸教我挑好马的要素,第一是要看腿,要挑有劲的,第二要看屁股,够不够圆,肉多不多,第三要多骑几回,考察体力如何,耐不耐骑。” 他沉默几秒,低低笑着,“前两条你都符合,至于第三条我得考察了。” “学习了。”何斯言装傻充愣,心里想着你真不愧和许晋知是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可真无趣。”许晋楚落了个没意思,顿了一下,“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刚在电梯没信号,你这不就打进来了吗?”何斯言淡定的说。 被人拉进黑名单这种事,许晋楚压根不会想到。 许晋楚没在说什么,何斯言挂了电话,客厅里许晋知抱着彼得仔细的梳毛,嘴里斜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白的澄澈的脸在吊灯下几尽透明。 “你还抽烟啊?”何斯言没见过许晋知抽烟。 许晋知点点下颚,一手摸了摸彼得脑袋瓜子,“好像是,有烟瘾。” 他停顿一下,“谁给你打的电话?” “剧组的演员。” “同事半夜给你打电话?”许晋知从彼得身后抬头看着何斯言。 何斯言半倚在沙发摆弄着手机,“工作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许晋知没说话,拿下嘴里的烟,微微皱着眉,“我想和你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分享你的压力。” 何斯言微微偏过头看他一眼,真是出息了,“怎么着,你想登堂入室,当我男朋友不成?” 彼得不太安分,扭来扭去的挣扎,许晋知一手搂住轻轻顺着毛,“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是吗?”何斯言轻哼一声,放下手里的手机,正襟危坐的看着他,“你每晚在浴室里搞什么?你不想聊天吗?我们来聊聊这个。” 许晋知怔愣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放开了彼得,凑过去挨着何斯言,“你问这个干嘛?” “我不能问吗??”何斯言伸手轻微推一把他结实的胸口,别看着削瘦,这胸口摸着硬邦邦的,有料。 许晋知纹丝不动,轻轻看着他,何斯言清冷的笑着,“我家的冰块不要钱还是水不要钱?” “你不都知道吗?”许晋知握住了他的手腕,有意避过了缠着纱布的伤处。 何斯言把事情挑明了说,“我说你就不能自己搞搞吗?你老黏着我有意思吗?” 睡保姆的老板一抓一大把,被保姆睡的还没真几个。 许晋知眨了几下眼睛,轻声问道:“自己弄弄?怎么弄弄?” 还有男人能不懂这个?何斯言往后撤了一寸,伸出手张开手掌,贴在许晋知的脸上,“就是用这个,自己搞搞,不懂吗?” 他手掌温热,残留了药水的涩味,许晋知嘴唇轻微在他掌心蹭了蹭,抬起眼睛直直的看着何斯言,“我不会,你教教我,好不好?” “滚吧,是个男人就会!” “我真的不会。” “那说明你不是男人。”何斯言平静的叙述一句。 许晋知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只有你清楚。” 何斯言侧过头,深呼吸几口气,和许晋知生气只能自己吃亏。 他抓起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敲了一行字,点了上面第一条,“自己学习吧!” 许晋知没有接过手机,半边身子倚靠在何斯言身上,侧着头认真的看着,“两手置于两侧,右手抽拉,调节速度,左手配合减速,手劲不能过于太重……” “你自己看就行了,别念。”何斯言脸上发热,不太好意思。 许晋知的呼吸节拍平稳,抬眼睨了他一眼,“我想和你分享。” “不用。” “你都懂吗?” “懂啊,谁和你似的。”何斯言撇一句。 许晋知轻轻笑了一下,温润的嗓音在何斯言的耳侧痒痒的,他眼神发亮,“你平常自己都怎么弄?” 何斯言轻微缩了一下脖子,瞪他一眼,“你好奇心那么强?” “其实我想多和你聊聊天,你不想说也可以。”许晋知轻声说一句。 何斯言挺吃温柔体贴这一套的,许晋知大部分时间让人挺舒服的,即使知道是面具但也愿意去享受这种好。 他点了点下颚,冷冷淡淡,“行,我下周要去旅游,明天去给你买辆车,带彼得体检的事交给你了。” 许晋知一手搂着他的腰,顺势摁在了沙发上,凑过去在耳畔温情脉脉亲了一口,“你能带上我吗?我可以帮你拎行李。” 就在不久之前,他两才在这个沙发上亲热过,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不去回想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用力推着许晋知的肩膀,“起来,我坐飞机过去,你连身份证都没有,怎么去?” 许晋知眼神黯然,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逾越,从他身上坐起来,“我会好好照顾彼得,你玩的开心点。” 助理小池将何斯言近期的档期往后排了排,他有半个月的空闲时间可以休息,何斯言在网上看了海南的机票,准备来趟自由行。 许晋知一早起来就去了超市买菜,做菜的手艺虽然都是跟着网上视频学的,但足以应付日常生活。 中午的时候摆了一桌的菜,何斯言遛完彼得回来正好开饭,他去洗手间洗手,门铃“叮咚”的响起。 家里除了快递之外没什么,许晋知从厨房出来,拉开了门。 两人皆是一愣,门外站了一个年轻男孩,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潮牌的t恤短裤,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墨镜。 “你是?”许晋知把住了门,淡定的问一句。 司绎上下端量一遍,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看不出什么牌子的运动衣,围着卡通小狗的围裙,衣服上还沾着些许黄色的狗毛。 司绎目瞪口呆,无法将娱乐圈里那个花花公子和眼前这个男人对上号,好不容易消化了几秒,声音冷了下来,“何斯言呢?” 何斯言听着司绎的声音,几步从洗手间冲出来,拉了一把许晋知的袖子,没擦干的手在许晋知袖子上流下一圈水渍。 许晋知扫了一眼衣服上的湿迹,别有深意的目光端量着司绎。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问道。 “我看到你受伤了,问公司要了你的地址,来看看你。”司绎从许晋知的脸上扫过,酸溜溜的说:“不过看来我多事了,有的是人照顾你。” “我没什么事,谢谢你的关心。”何斯言侧身堵在门口,没有一分要让司绎进门的意思。 司绎瞥了他一眼,摘下脸上的墨镜,捏在手心里,“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家里太乱了,改天好好款待你,今天就算了吧!”何斯言一手推住了门,想要关上门。 身后的许晋知却不肯,握住了门扇,看着司绎轻平静的说:“没事,阿言,家里我早上刚整理过,不是很乱。” “不好吧?司绎还有事呢。”何斯言目光锐利,警告的盯了他一眼。 司绎的看了看他们两,侧过身一只长腿迈进了门,“我下午没事,刚好饿了,在你家吃顿饭。” 何斯言咬了咬牙,司绎不知道许晋知的事,但许晋楚却是见过的。 屋子里的碗筷是两人份,沙发的靠垫也是两个人的,到处都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司绎扫了一圈,心里越发不痛快。 “你们俩发展的挺快。”司绎坐在了两人对面的椅子上 都同居了。 何斯言手指用力捏着筷子,脸上不急不慌的笑了笑。 司绎歪着脑袋看了看阳台上拴着的彼得,感叹一声:“真热闹!” 许晋知瞥了一眼何斯言,“何斯言平时没什么朋友,你是第一个来家里的客人,难得热闹。” “是吗?”司绎死死的盯着许晋知。 许晋知笑了一下,司绎的敌意是不加遮掩的,太嫩了,他看着司绎温温的说:“你们昨晚出了什么事?凌晨还给何斯言打工作电话。” “你不是杀青了吗?谁那么不长眼给你打电话?”司绎没搭理许晋知,奇怪的问何斯言。 何斯言敷衍一句,“是陈导。” 司绎眼神疑惑,嘴唇碰了碰,“陈导昨晚和我喝酒,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何斯言没说话,许晋知轻轻的笑一下,慢条斯理,“你们有人在片场抽雪茄吗?你衣服上有雪茄味。” 司绎掀起衣襟闻了闻,使劲的嗅着,“没啊!我们剧组没人抽雪茄,谁抽雪茄我抽谁!” 许晋知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何斯言,什么话也没说。 两句话就把何斯言扯的谎套出来了,何斯言不知道该同情司绎还是该同情自己摊上许晋知这种心机重的。 “你们两先吃着,我去看看汤好了没有。”许晋知转身进了厨房。 司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说不上的奇怪,瞥着何斯言问道:“他在你家给你做饭?” 何斯言不置可否,“我魅力大,浪子为我洗手作羹汤,不行吗?” “恶心。”司绎吐一句,想到了什么,侧着头打量一边何斯言,“你前男友是不是叫邹魏?” “他怎么了?”自打前几天邹魏被许晋知吓跑,一直没音讯,何斯言还以为邹魏死了呢。 司绎身子往前倾了倾,“他来剧组找你了,你杀青那天下午,正巧撞上我了。” “他说什么了?”何斯言知道肯定没什么好话。 司绎眼睛里精光闪了闪,侧着头懒洋洋笑了一下,“没什么,就问我你在什么地方,我说不知道。” ※※※※※※※※※※※※※※※※※※※※ qwq并不修罗的原因是因为司绎斗不过许晋知,沙雕是打不过绿茶的。 第37章 二世界08 有那样的视频在邹巍手里,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何斯言不能坐等着邹巍联络自己了。 他和小池说了一声,找几个机灵的人,好好跟着邹巍,看看邹巍到底想搞个什么花样。 订的机票隔几天快递到了家,何斯言这几天全身乏力,老是觉得没睡好,连食欲也没多少,吃了感冒药也没见好。 许晋知取了机票,去超市买了一堆旅游必带的东西,顺路在药店买了一些应急药。 他手脚利落的归纳进行李箱里,拿着清单点了一边,确定一样都不少。 “老板,都齐了。” 何斯言依着打个哈欠,扫了几眼行李箱,一手要合上箱子时扫到侧袋里几个花花绿绿的小袋子,一串串连在一起,“你买这个干什么?” 许晋知摁着他的手背压着强行合上行李箱,快速的拉上了拉链,“你一个人出去玩,带上比较放心。” 真是够体贴的。 “我是去旅游又不是去找艳遇。”何斯言打开行李箱,伸手进去扯出那串玩意扔在地上,“再说你买那么多,我当气球吹都用不完!” 许晋知这一次没有制止,捡起地上一串小雨衣,拉开床头的抽屉搁了进去,看着何斯言轻声说:“我以为你想要去好好放松放松。” 一个男人单独去著名的艳遇之城旅游,免不了让人遐想万分。 何斯言让他堵了个没话说,盯着许晋知看了几秒,“你可真够善解人意的。” 许晋知眉头微拧,神色认真,“旅游胜地那些出来玩的人太脏了,你还是带着比较好。” “不带,我是纯去度假,他们脏不脏和我有什么关系?”何斯言说完这一句,才意识到又被套路了,许晋知压根就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果不其然,许晋知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眼睛发亮,看上去心情颇好的样子。 何斯言哪能让他那么得意,几步上前拉开抽屉,攥着一串小雨衣装进了行李箱,干脆的盖上行李箱盖子,“你说的对,我还是带上比较好,说不定遇上个对胃口的。” 许晋知看了他几秒,确定不了何斯言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眼睛里的怨念快要化为实质,“你确定?” “对啊,旅游就是放松身与心,我不多约几个怎么对得住你这份好心。” 何斯言轻快的拉上行李箱出门。 像他这种咖位,微博上有点存在感,现实生活中没几个认识,出门也不用像司绎一样全面武装。 何斯言订的度假屋的是一套平墅,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早上一醒来入眼就是蔚蓝海岸,院子里还有个小泳池。 可惜他身体不舒服,一下飞机止不住干呕,躺在床上休息了两天才算缓过劲了。 晚上的海滩格外热闹,何斯言找了家当地的清吧,灯光朦胧,装修的蔚蓝海岛风,酒吧特色的槟榔酒也颇为可口。 驻场歌手是个当地网红,一把烟嗓子,浅酌低唱着一首缓慢民谣,何斯言听的惬意时,眼前的桌面多了一杯鸡尾酒,还有一张附赠的纸条,服务生揶揄的笑着,“有人送你的。” 何斯言顺着视线看一眼,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皮肤晒的有点黑,但五官帅气,看着挺有精气神。 男孩对着他轻轻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纸条。 【hi!能请你喝一杯吗?】 何斯言笑了笑,男孩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坐在他旁边,“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 “可能因为水土不服。”何斯言回去打算去医院做个体检。 “第一次到海滨吗?” “以前来过,不过因为工作,没好好玩过。” “你已经工作了?我看着你像大学生。” 这些路子何斯言是知道的,但他来度假,没有那种打算,干脆轻轻笑了笑,“我不玩的,你该换个目标。” 男孩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释然,像何斯言这种的,可遇不可求,就算不玩,交个朋友也不错,“没什么,我们聊聊天也行,我是本地人,可以和你讲讲风土人情。” “行啊,你们这槟榔酒挺好喝的。”而且后劲还挺足,何斯言喝着甜甜的,但没几杯就有点晕了。 男孩往他身边凑了凑,热情的介绍:“我家就是酿酒的,最好喝的是荔枝酒,酸中带甜,接下来是莲雾酒,海滨的果酒特别多,你要有空明天我带你喝一遍。” 何斯言还没喝过那么多样式的果酒,来了兴趣,两人聊了一阵。 男孩越贴越近,半边身子倚着何斯言,和没骨头了一样,“哥,你长的好看,我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是吗?”这灯光那么暗,何斯言想着眼神够好的。 男孩眼睛黏在他脸上,舔了舔嘴唇,“我说真的呢,这想和你搭讪的人多的是,只是他们没胆。” “你就有胆子上来了?” “我和他们这帮胆小的不一样,我在这约的还没失败过。” “那不好意思,我今天破你记录了。”何斯言淡道。 男孩无所谓嘻嘻笑了两声,闻着何斯言身上浅浅的薄荷香水味,“哥,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有。”何斯言免得男孩再缠着自己。 “你男朋友真幸运,得多有实力才能追到你?”男孩有些惋惜。 何斯言站了起来,酒也喝完了,继续呆在这也没意思,“我要回酒店了,再见。” “哎!哥!别走!”男孩一把捏住他的袖子,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笑着,“再过半个小时这里有特殊表演,你不看肯定后悔!” “什么特殊表演?” “脱’衣舞男,可香艳了!”男孩眉飞色舞。 何斯言只是听过,还真没见过,一时的好奇心占了上风,重新坐了下来。 节目表演结束已经后半夜,酒吧散场,男孩喝的酩酊大醉,话都说不顺溜,像条醉虾一样倒在沙发上。 何斯言总不能不管他,网上经常说有那种在酒吧捡喝醉的,然后如此这般,还是挺危险的。 何斯言住的平墅挺大,把男孩丢在了客厅沙发上,进了卧室反锁上门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一阵规律的叩门声叫醒了仍在宿醉余韵的何斯言,他爬下床从柜中找了件睡袍裹上,揉着眼睛拉开了门。 屋外许晋知看见他这样一愣,眼神顺着他白净的脖颈扫了扫,直深入睡袍交叉的阴影,很干净,看不出任何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何斯言料到他会跟来,不过来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还要早一点。 许晋知放下手中的行李箱,额上一层湿津津的汗,白皙的皮肤晒的泛红,薄薄的嘴唇干燥,看着怪可怜的,“你走的时候还生着病,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海滨。” 怕是不放心那串小雨衣。 “进来吧,你怎么来的?”来都来了,何斯言打个哈欠拉开门。 许晋知跟在他后面进了门,默不作声的端量一边室内,“我坐旅游大巴过来的。” 从家里坐大巴到海滨得两天两夜,何斯言算着他前脚刚走,后脚许晋知就跟了上来。 “行吧,你去冲个凉降降温。”何斯言窝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许晋知一手掀着上衣t恤利落的脱了,漂亮的肌肉一览无余,晃的何斯言不敢正眼看,只能侧过脸看着电视墙。 许晋知看着他这样轻轻笑了笑,凑过去在他颈窝里嗅了嗅,一股酒味,微微皱着眉,“你昨晚去喝酒了?” 一提喝酒,何斯言才想起房间里里还有一号人,脸色僵了僵,许晋知快速捕捉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头咯噔一下。 屋外推拉门刺啦响一声,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哥,我在你的泳池游了一会,好久没游,累死了!” 男孩穿着条三角内’裤,手里抱着自己衣裳,一出来看见两人暧昧的姿势愣了愣,一时没说出话。 许晋知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直直的逼视何斯言,带着一种温柔的冰冷问道:“这是谁?” 他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戳在何斯言喉咙上,痒痒的发麻,何斯言抿一下嘴唇,淡定说:“昨晚酒吧认识的。” “你真的找人玩了。”许晋知低声说一句,神色看不出喜怒。 何斯言心里白眼快要翻到脊梁骨,要真找了也就算了,手都没摸还被扣个屎盆子也太冤枉了,“没有,你别瞎想,就是一起喝酒了。” 许晋知盯着他,“一起喝酒他睡在你房间?” 男孩看出来他俩的关系,心里头一阵嫉妒许晋知,看着穿着也没什么钱,除了长得帅,就这样能把上何斯言。 “哥,你别为难,我没事,你快点安慰安慰你男朋友,我先走了。” 男孩说完这句抬腿就走,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几秒,许晋知沉静的眸子看着何斯言,嘴唇轻微抿了抿,一字一顿的问道:“老板,找的人好玩吗?” “没玩,别听他胡说,就搁我这睡了一晚上。”何斯言还解释不清了。 “怎么睡的?” “他睡沙发我睡床,就这么睡的。” “真的?”许晋知抿紧的嘴唇松动。 何斯言心里不痛快,拉下脸,“你凭什么问这个?你有这个资格吗?” 许晋知看了他几秒,脸色发白,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两声,“我知道这样会让你生气,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怎么能要求一个喜欢你的人控制对你的喜欢?” “别矫情,我问的是你凭什么对我刨根问底。”何斯言不吃他那一套。 ※※※※※※※※※※※※※※※※※※※※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诸事皆顺! 第38章 二世界09 “凭什么?”许晋知咀嚼这三个字,深深的看着何斯言,“我喜欢你,我为你付出,我吃醋,这是人类的正常情绪,你凭什么让我克制,就因为我配不上你?” 何斯言别过脸,不看他的表情,冷冷淡淡,“你以为呢?你吃我的,穿我的,你在这跟我讲什么配上配不上?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好笑吗?” 何斯言许晋知这种关系,搁社会属性里就是老板和小白脸,小白脸哪有资格给老板提意见。 许晋知半响没有说出话,撑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掌用力握紧到泛白,手腕上青筋贲发,呼吸急促着,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炸。 何斯言扫了一眼,倒不怕挨打,这事许晋知干不出来,吃吃一笑,“生气了?你还会生气?你不是一直挺有涵养的吗?” 令人窒息的沉默维持几秒,许晋知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快速的亲了一口,何斯言让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弄的懵了一下,许晋知眼圈泛红,低声说:“别这样对我,我也会难过,我也会伤心。” 这个小可怜的样,何斯言心软了几分,脸上的冷意褪了一半,“我只是在实事求是,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就不能当你的男朋友吗?”许晋知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给我当男朋友,说不定你孩子都满地跑了。” “不会,我和你是我的第一次。” “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个还记得?”何斯言作惊讶状。 许晋知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手腕,紧紧的攥在掌心里,温润的皮肤熨着温烫的掌心,躁动的情绪如退潮一般平息,“这个还是知道的,你是我的第一次。” 何斯言轻哼一声,说的好像吃亏的人是许晋知一样,讽刺的笑着,“怎么着,我还要给你负责不成?要不我三媒六聘把你娶了?” “好啊。”许晋知答应的干脆,眼里神采发亮。 “呸!你想的美!” 娶你回来他得倒八辈子霉,何斯言总觉得不对劲,面对许晋知好像自己是个负心渣男,玩弄了许晋知身心,许晋知还任劳任怨,楚楚可怜的讨他欢心。 许晋知轻轻笑了笑,随即收敛了笑,认真的说:“何斯言,我想当你的男朋友,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何斯言盯着他审视几秒,眼前英俊的男人眼神深情,挑不出一个瑕疵,温柔体贴,如名花解语,放任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给他一次机会。 奈何何斯言油盐不进,往后撤了一寸距离,耐心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们上过床,我变成你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所以你依赖我,你喜欢我,但是等你想起以前的事情,这段感情会变成你这辈子最不光彩的经历,你想都不愿意想起来,你明白吗?” 许晋知眉头微皱,心里拧巴的不痛快,低下脸,正面直视着何斯言,“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不光彩?” 那是相对于与一穷二白的许晋知,等到他想起自己是个名门贵公子,这段在何斯言脸色下讨生活的经历自然就变得上不了台面。 “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就好,以后不要后悔。”何斯言淡道一句。 许晋知怔愣一下,明白他话里的默许,突然摁住何斯言的后脑勺深深的吻着,肆磨着青年冰凉绵软的嘴唇。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克制不住要亲一亲他的欲望。 何斯言被亲的晕晕乎乎,本来生病就没什么劲,半推半就的把着许晋知的肩膀,许晋知顺势抱着他倒在了沙发上,一手快速的扯开浴袍的系带,摸索那魂牵梦绕的肌理。 “你他妈干什么?”何斯言深呼吸一口。 许晋知轻轻看着他,“你不是答应了吗?” “我答应什么了?” “答应我当你的男朋友。” “滚吧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你不同意?”许晋知声音低了一个度。 何斯言哪能让他这么胡来,正要冷嘲热讽,许晋知的手移了下去,一把握住了…… 何斯言没料到他来这一手,顿时说不出话,瞪圆了眼睛,眼珠子乌溜溜的,带着湿意,和小松鼠似的。 “你同意了吗?”许晋知温柔的逼问道。 “你先松手。”何斯言也太不敢挣扎,生怕许晋知一个不注意。 “你同意了吗?” “你放开手我们好好说。”何斯言声音带了一丝无奈。 许晋知眨了眨眼睛,高挺的鼻子溢出一声轻笑,“你那天刚让我学的,我今天给你先试试。” 真是蹬鼻子上脸,何斯言在他的小腿蹬了一脚,“不用!滚!” 许晋知纹丝不动,手下花样百出,没几分钟何斯言实在没劲和他计较了,眼神朦胧的看着天花板,咬着红润饱满的嘴唇一声不出。 何斯言在愉悦的中昏昏沉沉,许晋知凑过去在他耳侧魅惑一样的低语,“我想当你男朋友,可是我不让你为难,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那我什么也不要,就这么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何斯言轻轻吐两个字,抑制住呼吸频率。 什么都不要才怪,哪能不知道许晋知打的什么主意。 许晋知没有理会他的拒绝,半眯着眼睛享受似的亲吻着他,手下的动作一急一缓,没过多久帮着何斯言疏解了。 从他进门到现在不到十分钟,何斯言扣上浴袍带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许晋知可能练就了一种不知名的魅功,反正肯定不是正经功夫,能把人勾的欲死欲活。 许晋知要是妖精,也得是个表面清纯,背地风’骚的狐狸精。 许晋知抽了湿巾擦了手,仔细的帮何斯言理好衣裳,端详青年的脸色,“你饿不饿?我去帮你买早饭。” 何斯言手臂横在眼前遮住眼睛,空气里的味道暧昧,烧的脸上臊得慌,“不用,你滚吧。” 他在卧室藏了一个上午,反锁着门,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许晋知叫了几次门何斯言理也不理。 卧室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何斯言倚着长椅把玩着手机,几条陌生号码的信息躺在收件箱。 他扫了几眼,轻轻笑了笑,坚决不回。 【你拉黑了我的手机号码。】 【呵!你有种!】 昨天晚上许晋楚的好感升级到了40%,被人拉黑这种事在许晋楚猎艳之路上绝无仅有。 何斯言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望,就是要吃了这口狡猾的小尖椒不可。 度假村的晚餐是高级特色海鲜自助,旅游攻略里说必不可少,何斯言晚上终于出门,带着神采奕奕的许晋知去餐厅里品尝。 照顾人这件事上,许晋知是专业的,何斯言坐在餐桌上动也不用动,许晋知拿了餐,全神贯注的剥着虾,他的手修长漂亮,灵活的上下翻飞,剥个虾都像是在做艺术品。 一个个又肥又圆的虾仁进了何斯言的餐盘。 “你要好好补补。”许晋知加重了语气。 何斯言顾着吃东西,没搭理他的撩骚,正吃的开心,鼻间一股浓郁的女人香水味,味道似曾相识。 他一抬头,贺影亭亭玉立站在眼前,穿着修身的泳衣,身材火辣抢眼,呼之欲出。 何斯言怔愣一下,瞥一眼许晋知,男人还在专注的开蟹壳,没注意到贺影的身影。 贺影的眼神恨恨的在许晋知身上停了停,酸楚的笑了笑:“何斯言,你不是说和他没关系吗?” 又怎么会一起来旅游? 何斯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贺影眨了几下眼睛,一串晶莹的眼泪止不住的滚了出来,“你骗我,你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不是。”何斯言最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 许晋知看了看贺影,似乎是何斯言电影里的女一,又看了看何斯言,眼神冰冷的询问。 贺影握紧手中的背包跨带,低下头难受的抽泣着,比起喜欢的男人和何斯言在一起,更难接受的是男人不搭理自己。 “你说喜欢和我在一起的,可是现在你连我见也不见,你每天都那么忙,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见见你,我什么也不要,就要你陪我,有这么难吗?”贺影说道。 看来是对许晋楚这个浪子动了真情,但贺影说错了对象,在说下去要露馅,何斯言轻咳一声,站起来,“贺影,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许晋知眼神晦涩不明,揣摩这贺影话语里的信息量。 贺影一动也不动,抿着嘴唇,“我们聊什么?聊你们的事情吗?你在看我笑话吗?” “不是,这人多嘴杂,你现在那么红,我们小心一点。”何斯言辩解一句。 贺影看了看周围,餐厅里的人不少,保不准有认识两个人的,的确不合适,点了点头。 何斯言正要走,许晋知敲了一下餐盘,努努嘴,“你一会回来饭就凉了。” “我已经吃饱了。” “那我回房间等你,你要早点回来。”许晋知贴心的嘱咐一句。 何斯言点了头,贺影看了看两个人的关系,心里面酸的更难过,男人和自己在一起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何时这样卑微过。 ※※※※※※※※※※※※※※※※※※※※ 何斯言:请别再给我造负心汉人设! 第39章 二世界10 和许晋楚这种风月场上的猎手谈感情,莫不过就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侥幸觉得自己是这个男人的“终结者”。 但感情里最不能有的是侥幸,这种错觉会破坏理智判断,最后往往深陷泥潭而不自知。 何斯言和贺影聊了一阵,贺影倒没再给他找茬,只是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哭的眼妆都花了,瞧着狼狈又可怜。 “他对你真好啊!”贺影拿着纸巾楷了楷眼睑下的睫毛膏。 何斯言干笑一下,碍于现在身份不能安慰贺影,“还好,你振作起来。” 两人没在说什么,贺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何斯言看着她的背影告诫自己,要引以为戒,时时提防着许晋知,不能落到这个界域里。 何斯言回到度假屋,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喝着红酒,捋了捋脑袋里的事情。 许晋知虽然到何斯言家不久,但其实已经失踪半年了,前几个月躺在医院里疗伤,欠了渔民一屁股债,迫不得已才找上黑中介介绍工作还债。 为了稳住许氏公司的股价,许晋知失踪的事情一直没有向媒体报道,许父虽然正值壮年,但酒色财气耗空了精气神,许氏的大权在许晋知失踪后自然就落到了许晋楚手里。 书里对两人的兄弟关系描述并不多,比较有趣的是,许晋知随着许父长大,从小见多了许父身边的俊男美女你来我往,对这些风月事偏偏没什么兴趣。 反倒是许晋楚随着苛刻严厉的许母长大,一旦放飞自己,就玩的刹不住闸。 按照书里的时间线,许晋知最多一两个月就得恢复记忆,杀回许家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到时候许晋楚就得拿何斯言开刀泄愤,留给何斯言的时间不多了。 何斯言的浴缸里躺了挺久,起来找了一圈,浴室里的浴巾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总不能这么淌着水出去。 他半推开门,探出脑袋,屋外的许晋知正在整理房间卫生,何斯言招招手,许晋知扫他几眼,青年乌黑的头发湿润,一缕一缕贴着白皙清透的皮肤,因为在浴室捂了太久,脸颊泛着红晕,那双好看的眼睛没了眼镜的遮掩一览无余,眼尾微微上翘,状似桃花,这么一看就像在赤’裸’裸的勾引人。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喉咙发痒,青年的滋味有多美妙,尝过很难忘记。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叠的整齐的毛巾。 递进浴室门缝时许晋知手肘用力弯曲一下,别开了门,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侧身挤了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何斯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想找点布料遮掩自己,可除了许晋知手里的浴巾,浴室里空无一物,“你干什么?” 许晋知眼神意味不明,上下打量着他,白嫩嫩赤条条的青年就像剥了壳的鸡蛋,卸去了一切伪装和防御,令人意外的食指大开,想在他身上弄出更多痕迹来。 “我也没有洗澡,我们一起洗。”他轻声说一句。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扭门把手,许晋知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扭在青年背后重重的摁在了墙上,温柔的说:“别走,我想和你一起洗澡,好不好?” “我出去你慢慢洗。”何斯言直直的盯着他,背后贴着浴室的瓷砖冰凉,许晋知贴过来身体又热乎乎的,伴随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压迫着他,活活就像冰火两重天。 许晋知低头凑到他耳边,沐浴液的香橙味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他舔了舔下唇,贴着何斯言的耳垂,“可是你已经把我衣服弄湿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帮我洗澡?” 他穿的灰色运动t恤上沾了何斯言身上的水珠,颜色深一片,浅一片,潮乎乎的。 “你自己贴上来的,怪谁?”何斯言冷漠的推了一把他的肩膀。 许晋知轻轻笑了一下,变本加厉搂着他的腰摩挲着,“其实我想问问你今天下午的事,我看不出来你还有过女朋友。” 许晋知说后半句话时,眼睛向下扫了一眼,打量几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这是对男人的羞辱! 士可杀不可辱,何斯言恼羞成怒,用力一把推开他,许晋知没料到他突然那么大劲,打了个趔趄,往后退了一步,浴室的地砖见水太滑,险些要摔倒在地。 何斯言嗤笑一声,“下回再这样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你好凶啊!”许晋知笑了一下,伸手过来又要抱他,何斯言快速的拿下墙上的花洒,呲溜呲溜的对着许晋知一顿乱喷,许晋知也不躲,和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用手臂捂着眼睛,以免水溅进去。 淋的许晋知身上没一块干的地方,薄薄的衣服布料黏在身上,更凸显腿长腰窄,肌肉均匀,下身鼓囊囊一大坨,令人不忍睹目。 何斯言随手丢了花洒,心情好了一大截,“你不是要洗吗?您慢慢洗吧!” 免得许晋知再问贺影的事情,他多说几句就得露馅。 他扭头出去的时候,许晋知手臂放了下来,盯着他瘦削诱人的背影眼里光芒乍现,转瞬即逝。 许晋知穷的只有两套衣裳,一套还在家里,从浴室出来遛着鸟,何斯言总不能就这么看他光着,许晋知不觉得难受,他看着都难受。 他从衣柜里翻出自己带来的衣服,何斯言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是刚刚好,许晋知比他高半个头,穿着何斯言的裤子短了一截,紧巴巴的贴在身上,简约的t恤变成了修身的,要不是许晋知这张漂亮的脸镇住了场子,活像东北唱二人转的。 何斯言笑了一阵,大发慈悲的带着小保姆出门买衣服,许晋知也不害臊,就这么跟在他屁股后面当小尾巴。 晚上逛商场的人多,他两又都是赏心悦目的男人,许晋知还穿成这样,吸引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眼光。 两人逛了几家,给许晋知买衣服,何斯言让他自己挑,但这贵少爷的眼光毒辣,平时见惯了好东西,挑的一件比一件贵。 何斯言给自己买衣服都没舍得那么花钱,一时有些后悔。 “要不我们不买了吧?”许晋知看着他的脸色。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从衣架上挑了几件,塞进他怀里,“去试试,都说了要给你买衣服,我还能后悔不成?” 许晋知的到来激发了营业员的服务热情,一直跟前跟后,眼睛里的小星星就快要冒出来了。 他的衣服不用太试,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像模特精修图,何斯言刷卡的时候心在滴血。 “这些钱从你工资里里扣。” “啊?” “逗你呢,你打一年工都不够给我还债的。”何斯言把衣服丢进了后备箱。 许晋知开车的时候趁机搂了他一下,低声说:“你对我真好。” 【许晋知好感+5,现好感75%】 何斯言轻笑一下,这钱算花值了。 两人回了度假村,何斯言又开始犯困没精神,一直打哈欠,许晋知出门去买感冒药。 他问了服务生找到了度假村的药店,一进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何斯言聊过天的贺影,女孩小心翼翼的站在货架前。 贺影看到他怔愣一下,捏紧了手里的药盒,许晋知在她身上扫了扫,没有理会,大步径直奔向感冒药区域。 贺影急促的小碎步跟了上去,堵在了他面前,仰起脸,看着朝思暮想的爱人,眼眶泛红,摊开手掌心展示手里的药盒, 一盒米司非酮片,是终止妊娠的药。 “我怀孕了。”贺影的声音颤抖。 “……” 许晋知本想问谁的,但话到了嘴边停在了上颚,倨傲的眼神审视着贺影,“你想怎么样?” 贺影鼻子里轻微抽泣,“你要是点个头,我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在说什么?”许晋知轻微皱眉,一头雾水,“你怀的谁的孩子?” 贺影脸色发白,没想到会这样受辱,“我怀的谁的孩子?你问我这个问题?” “何斯言的?”许晋知淡声问一句,联络一下贺影在餐厅里说的话,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贺影险些要站不住脚,一阵天旋地转,扶住货架才稳住身子,她咬紧牙关,“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胡言乱语。” 许晋知全把她当成神经病,冷冰冰的瞥一眼,正要走时,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直勾勾的盯着贺影,“你认识我。” 贺影让这个森冷的眼神吓住了,从来没见过男人这么可怕的一面,呆呆的点了点头。 许晋知回到度假屋已经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何斯言睡的昏昏沉沉的被他叫起来吃药。 何斯言接过水喝了一口,就着药片吞下去,“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忘记回来的路了。”许晋知坐在了他旁边,床榻因为重量凹陷进去一块。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灰暗的天色映照,许晋知的身影在光线下晦暗,有种说不出的凉意。 何斯言觉察到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许晋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点女人的香水味,缠缠绵绵的摸索着,细致的描绘着何斯言的五官,像是要刻进心里。 何斯言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 这几天过年更的比较晚,等到初五之后日六千啦!争取早日可以日万!【握拳】 第40章 二世界11 何斯言短暂的假期在昏昏沉沉里结束了。 助理小池发来下个月的行程长长的一串,虽然没有戏拍,但一个个零零碎碎的活动填满了行程格子。 退房的时候他把行李留给了许晋知,自己轻装上阵,在飞机上好好睡了一觉,再次落地已经晚上九点,帝都夏天的天气相比海滨不差分毫,一出机场闷了一身薄汗。 何斯言从停车场取了小宝马,驶出道闸的时刻,后视镜里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不急不慌的跟了上来,嘟嘟的按了两喇叭。 这车他认识,是上回许晋楚秘书的车。 料到许晋楚会找上他,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已经知道了何斯言的行程,派人在这盯梢。 人在帝都这地界,想从许晋楚手里跑出去压根不可能,何斯言非常识相的认怂,换乘了玛莎拉蒂。 这回召见何斯言的地方在科技园的许氏公司大楼,夜晚的苍穹之下墨蓝色大楼傲视群雄,点点灯火辉煌,男秘书带着何斯言直接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修是简约清爽的原木风,色彩淡雅明亮。 许晋楚坐在真皮的椅子里,右侧的耳朵戴了一副白色蓝牙耳机,神色淡定的看着眼前的苹果笔记本,似乎是正在进行视频会议。 他听到响动抬头扫了一眼何斯言,微扬了扬下颚轻轻一笑,眼神又回到屏幕上。 何斯言打量一遍办公室,这种原木风应该是许晋知喜欢的,许晋楚的品味上次在会所见识过了。 看来许晋楚拿到总裁的大权不久,还没来得及翻修。 何斯言没等太久,许晋楚速战速决的结束了越洋的电话会议,一手摘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随意的揉了揉耳朵,“你真是胆子够大的。” “许总……我……”何斯言看着他,吓到一样缩了缩脖子。 “你怎么了?”许晋楚声线冷淡,语气不善 “您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哦?把我的手机号码加进黑名单不是故意的?” “我这……不是怕得罪别人嘛,许总您在圈里太有名了,我这一和你沾上,个个都和我过不去,我害怕得罪人,不得已把你拉黑了。” “你就不怕得罪我?”许晋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何斯言干笑一下,抓了抓头发,“怕啊,这不就躲到海滨去了。” 许晋楚看不出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从来没有遇见过何斯言这样的人,娱乐圈里的人都是人精,给个暗示就能顺杆爬,哪有像何斯言这样的木鱼脑袋。 “过来。”许晋楚说一句。 何斯言唯唯诺诺的走过去,低着头站在桌前,捏着衣襟不敢看许晋楚,“许总……” 许晋楚见到这样就膈应,一把握住了何斯言的手臂,硬生生的拉着青年坐在了大腿上,何斯言吓了一跳,屁股没来得及抬起来时许晋楚一手勾住了他瘦削的腰,牢牢禁锢住。 虽然看着青年看着没几两肉,抱着还是挺舒服。 “别动,头抬起来。” 何斯言硬着头皮抬首挺胸。 许晋楚审视几秒,青年长得看着挺聪明的,可做出来的事没一件聪明的,“你不想红吗?” 圈里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想要跟许晋楚,不过就是想红,许晋楚长得又帅,还能给他们资源,陪他睡也不算吃亏。 “我这样挺好的……。”何斯言小声说一句,身子不安的扭来扭去,许晋楚恼怒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直直的盯着青年,“我说了别动,你还觉得挺好的?” 何斯言吓的一动不敢动,脊背僵硬,“我有戏拍,有综艺接,还有推广,的确挺好的。” “你可真没要求。”许晋楚不屑的嗤笑一下。 何斯言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咬着饱满的下唇,半响不说话,静默了几秒,牙齿在红润的嘴唇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痕迹的颜色深红,像破开的樱桃露出鲜美的果肉。 许晋楚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他的嘴唇,喉结轻微的滚动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青年的嘴唇,果然很软,带着温热的丝丝的潮气喷在指腹,青年镜片后的眼睛一瞬瞪的圆乎乎的,像警惕的小动物。 “许总……”何斯言觉察到男人眼神的变化,瑟缩一下。 “你说我要怎么罚你才好?”许晋楚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我不知道。”何斯言佯装怯怯的。 许晋楚嗓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你还知道怕了!” 他说罢暧昧的何斯言腰侧捏了一把,“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何斯言猜到不是什么好游戏。 “上回和你说过的,我要检验一下你是不是匹好马,耐不耐骑。”许晋知看一眼手腕上的表,邪气的勾着唇角,“现在是九点半,看看你能坚持几个小时。” 何斯言瞪了瞪眼睛,小声说一句,“这里是办公室。” 许晋楚瞥了他一眼,顺手拉开了旁边的抽屉,里面躺着一管水果味的润滑剂,管身上有捏痕,看着像是用过几回。 谁会在办公室放这种东西,何斯言无法想象许晋楚混乱的私生活。 许晋楚握着润滑剂的管尾,不轻不重的在何斯言白嫩的脸蛋上拍了拍,“怎么样?” 何斯言哀求的看着男人,“许总,我不是好马。” “我试试就知道了。”许晋楚轻笑一声,一手绕道何斯言的后脖子上,微寒的手抚摸着青年滑嫩的皮肤。 何斯言仿佛被捏住线的提线木偶,一下丧失了自主性,嘴唇轻微抖了抖,却没有说什么,悲哀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可怜的颤栗着,一副任君摧残的样子。 许晋楚的手在他身上揉动游移,极具技巧,一看就是风月老手,正要进展下一步,办公室的门轻微的叩响。 这个点能找许晋楚的人不多,他怔愣一下,何斯言趁机赶忙拉好衣服,系上衬衣扣子。 门扇一开,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容貌精致,妆容一丝不苟,穿着奢侈品牌的裙子,一头卷发垂在肩上,手里拎着黑色的手包。 甜蜜的香水味像生化武器一样袭来。 她看到许晋楚和何斯言暧昧的姿势,眼睛也不眨一下,径直坐在了沙发上,掏出包里的粉饼对镜补妆,“你又换新的了,贺影还找我打听你。” 许晋楚扫了兴,微微皱了眉,“你找我什么事?” “好事。”女人从粉饼的镜子后抬起头,轻轻笑了笑,瞥了一眼何斯言,“不过你确定让你的新欢在这听着?” “有什么不能听的?” “那我可就说了。” “别废话。”许晋楚冷淡的吐出三个字。 女人也不恼,笑吟吟的说:“我有朋友见到他了,在海滨市。” 许晋楚脸色霎时沉了下来,扣在何斯言腰侧的下意识的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牢牢的深入到肉里,疼的何斯言一个哆嗦。 即使没有看到许晋楚的脸,何斯言却能感觉到他汹涌的恨意,男人身上的憎恶想要灼伤人一样,疯狂又极端。 明明方才风轻云淡的一个人,提到许晋知却像变了个人一样。 令人窒息的沉默足足两三分钟。 许晋楚的呼吸压抑,“确定是他?” “不好说,我朋友只是看到他,不太确定是不是。” “好事,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 “我定了明天到海滨市的机票,希望我能遇见他。” “啧,你可真是痴情不悔。”许晋楚嘲弄的说一句。 女人啪嗒一声合上粉饼,装进包袋里,“他可是你哥哥,失踪那么久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真是没良心!” 许晋楚强压下心头的情绪,牵动嘴角,“我派人找过他,还要我怎么样?” 女人眼睛看着他,别过脸,气呼呼的说,“你根本就没有尽力,我爸说你巴不得晋知不回来,我本来不相信,现在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许晋楚神态平静,“你说这些真的假的有什么意义吗?” 女人在他脸上看不出端疑,自讨了个没趣,拎着包也不打招呼,腰肢款摆着离开了。 何斯言明白女人的身份,这本书里的炮灰配角温采,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小姐,许晋知的头号迷妹,给许晋知下药就是她干出来的。 出了这茬事,许晋楚抽回钳制何斯言的手臂,何斯言连忙从他怀里爬起来,几步窜到桌后,两人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许总,您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许晋楚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变化,只是身上那种阴郁的气质聚拢,仿佛低气压一样令人窒息。 许晋楚睨他一眼,深呼吸几口,压下心口冲动的野兽,“你回去吧,我会再联络你,近期你不要来找我。” 【不可攻略对象许晋楚好感+15,现好感55%。】 何斯言见好就收,听话的乖乖离开。 等到回家何斯言拨了几通电话打给许晋知,全都是关机状态。 他并没放在心上,洗了个澡,倒头就睡,许晋知现在在长途大巴上,没有充电的地方手机关机很正常。 直到——整整三天过去了,何斯言投身与忙碌的工作,奔波与各个展台之间,许晋知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失踪了。 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下彼得,何斯言不得不拜托邻居阿姨帮忙照顾彼得。 ※※※※※※※※※※※※※※※※※※※※ 小许恢复记忆大概还要一两章,但不是大家想的那种恢复记忆。 第41章 二世界12 品牌推荐会结束已经晚上十一点,何斯言揉了揉笑到僵硬的两颊,脱了沾满酒气的外套扔在后座,懒洋洋靠在驾驶椅上休息了一阵。 做艺人这一行的确累,各种应酬应接不暇,他这几天忙的像个连轴转的发条人,闲下来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走到小区门口才意识到到今天是端午节,小区保安亭窜出一股粽香,万家灯火通明,一对小年轻的情侣倚在门口依依不舍的黏糊着。 何斯言划动手机里的通讯录,关系网络简单,一个交心的朋友也没有,与其和狐朋狗友喝酒,还不如早点回家陪彼得。 到了家门口的走廊,他一眼就看到门口一大团,许晋知侧着脑袋靠在行李箱上,半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似的,眼窝下一圈淡淡的青,长长的睫毛抖动,衣裳上风尘仆仆。 看着怪可怜的。 何斯言踢了一脚行李箱,许晋知听着响动抬起头,一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醒神,眼神迷蒙:“你回来了。” 何斯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心想你还知道回来,自顾自的扭开门,“你蹲在家门口干什么?外面玩开心了?” 许晋知拉着行李箱跟着他进门,打开了客厅的灯,“我在车上钱包和手机不见了。” 何斯言怔愣一下,“你被偷了?” 许晋知点了点头,面色为难,“应该是。” 何斯言倒不能怪他不长心眼,两人在一起生活这段时间里,一早就发现许晋知对于市井生活一些默认的法则不知晓。 比如在菜市场买菜要砍价,再比如手机钱包这种值钱的东西,经常随意放置,吸引小偷很正常。 这源于从小过惯了优越生活,出门左右都是助理保镖,对于小偷没有大众的防范意识,何斯言到能想明白。 “丢了就丢了,再买新的就好。” 何斯言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气泡水,坐到了沙发上,翘着腿打开了电视,许晋知放好行李箱,坐在了他旁边,伸手抱住何斯言,下颚垫在肩上,轻轻嗅了嗅何斯言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有酒味。” “嗯,晚上有个局。”何斯言眼睛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 许晋知对着他脸颊轻轻吹了一口气,看着青年满不在乎的样子,轻声问道:“你不担心我就这么走了吗?” “你那么大人,你要走谁能留得住?” “你对我那么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别把话说那么绝。” “你对我好冷漠,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 何斯言肉麻的打个激灵,撇开脸躲避许晋知的凑近,“又不是生离死别。” 许晋知修长的手指探进何斯言头发间,摁住后脑勺,强行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可是我会想你,我还以为你也会很想我。” 何斯言笑一下,“我要想你也是因为彼得没人管。” “哦!”许晋知眼神委屈,抿了抿嘴唇,“我在你眼里比不上彼得。” “那肯定,彼得跟我十年了,你到我家才多久。”何斯言非常诚恳。 许晋知沉默一下,快速接受了人不如狗这个事实,“你想我就好,因为什么都没关系的。” 要比脸皮厚,何斯言肯定比不过许晋知,干脆不说话,看着电视里的热闹的综艺节目,正巧是司绎参与的一档综艺。 电视里的男孩青春洋溢,笑容灿烂,抱着篮球利索的三步上篮,帅气十足,弹跳力极佳,引得周围粉丝一片的尖叫,司绎谦逊的笑笑,侧过头擦着脸颊上的汗珠。 与何斯言认识的那个司绎判若两人。 许晋知意识到何斯言的注意力转移,瞥了一眼电视,双手扳过何斯言的脸,迫使青年只能看着自己,“他的确挺帅的,你喜欢他吗?” 何斯言和和司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这些没必要和许晋知说,干脆嘴唇闭的紧紧的,一句话也不说。 许晋知趁机在他脸上轻了一口,“你不说话我就一直亲你,亲到你说话为止。” “肉不肉麻?恶不恶心?”何斯言都快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了,不知道许晋知一个男人是怎么把情啊爱啊成天挂在嘴边。 许晋知失笑,捏着他下颌上薄薄的一点肉,和逗猫似的,“我只是喜欢你,说这些不可以吗?” 何斯言心里翻白眼,拉下了脸,要不是好感值还是75,真的以为许晋知这样是爱上自己了。 许晋知看着他冷酷的神色,毫不畏惧,笑的特别单纯无辜,“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何斯言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丢了个白眼,“我不需要你陪着,你把彼得陪好就行了。” “好,你和彼得我都会照顾好。”许晋知声音醇厚温雅。 何斯言忙碌一整天的神经松懈下来,心里头浮躁一扫而空,窗户外面灯火渐熄,万籁俱寂,许晋知的呼吸在耳侧均匀绵长,伴随着雄性荷尔蒙,安静又具有安全感。 他有点贪恋许晋知的温柔,理智却又明白这种温柔是假象,如同柔软的绒毛包裹的囚笼,踏进去就是以身饲虎,万劫不复。 第二天一早,何斯言遛完彼得,把买车这事提上了日程。 他认识的几个演员,都给保姆买了车,还都是价值不菲的豪车,最次的也得是个奥迪。 何斯言可不打算花大价钱给许晋知买车,两人在4s城逛了一圈,最终确定买辆大众,一次性付款送了一大堆东西,装上了行车记录仪,办了临时牌照。 这事算是办完了。 回来的路上何斯言坐在副驾驶,一脸倦容,又开始犯困,这段时间总觉得睡不够。 许晋知的观察他一阵,牵动嘴角,“这这样挺久了吧?” “好像是。”何斯言打个哈欠,这场感冒至少半个月了。 许晋知眨了眨眼睛,轻笑一下,“你不会怀孕了吧?” 何斯言直截了当的否定,“不可能。” 虽然这个世界设定里一部分男人会怀孕,但何斯言自认为不属于这个群体。 许晋知眯了眯好看的眼睛,手指在方向盘上扣了扣,“你要是怀孕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生下来。” “生下来你养得起吗?”何斯言打个哈欠。 许晋知皱眉,随即笑了一下,“养得起,连你我都养得起。” 何斯言揶揄的笑了,“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还要吹牛。”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没有钱呢?”许晋知伸出手臂,把青年困在副驾驶上。 何斯言挑眉,“合着你是个潜力股?”停顿一下,嗤笑一声,“我要等你股价上涨还不如我自己奋斗。” 许晋知神色认真,眼神镇定,“我再说认真的,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你想拍戏我投资,你不想拍戏那我就养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吹牛不打草稿,你先把自己过好吧。”何斯言笑着说。 许晋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我没有吹牛,我有能力能让你过的更好。” 何斯言有意打击他,“你先把买车买手机买衣服的钱还我。” 许晋知怔一下,眼睛里光芒闪了闪,凑到何斯言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小声说:“没钱,也不还,只能肉偿给你。” “也行啊,我给你找两富婆,富婆就喜欢你这样的。”何斯言讽刺一句。 许晋知不为所动,深情的看着他,眼里的温情快要溢出来,“你忍心吗?” “开车别废话。”何斯言淡定的吐一句。 临到了家门口,许晋知下车去药店,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盒验孕试纸,何斯言瞥了一眼丢在了车内的储物箱,用都不会用这个玩意。 回家的时候许晋知锲而不舍的拿回了试纸,放在了玄关鞋柜的抽屉里,“你要想用随时可以试试。” “你留着自己用吧。”何斯言转身回了卧室。 如果怀上许晋知的孩子,这件事未免太惊悚了。 许晋知回家了,有人做饭带狗,何斯言安心到投入到工作里,经纪公司洽谈了一部古装偶像剧,投资商钦点了司绎作为男主,公司极力推荐了何斯言作为男二。 剧本何斯言看了,虽然是男二,但是人设很好,应该能吸一波粉,让他小红一把。 唯一的缺点是古装剧他得摘了眼镜,这点对何斯言太麻烦,但混口饭吃,这种事无法避免。 但选角这事,还得投资商和导演一起敲定,公司只是负责推荐,竞争这个角色的人七八十号人,能不能轮到何斯言还是两说。 何斯言倒不急,助理小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哥!试镜的结果一直不公布,这事是不是有内幕啊?” “有吧。”何斯言淡道,不公布试镜结果,说明还在神仙打架,斗谁的后台更强。 “言哥你要不给许总打个电话?这电影许氏也有投资,你要开口这角色一准是你的。”小池急忙说道。 何斯言和许晋楚的事,小池一早就听人说了,经纪公司高层还挺高兴,手里这个艺人终于识相了。 何斯言才不会主动和许晋楚打电话,倒是许晋楚的秘书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许总裁约何斯言一起见面吃顿饭。 地方定在一家市区的西餐厅,许晋楚需要度过一个安静的下午,最近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候,生活和工作上噩耗一个接着一个,因为贸易战愈演愈烈,公司在海外的业务进展困难,股东会又不安分。 还有……许晋知的事,没有一件事能令他舒心。 许晋楚想找个人陪他吃顿饭,悲哀的是陪他上床的人一抓一大把,要找个陪他吃饭的却很难。 他想到了何斯言,那个榆木脑袋都青年,话少但听话,是个不错的选择。 何斯言从广告片场出来,上了许晋楚那辆豪华的迈凯伦,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锁扣。 许晋楚扫了他几眼,“最近很忙?你看着很没精神。” 何斯言点点头,“感冒还没好利索。”顿了一下,“许总的事情忙完了?” “没有,你陪我吃顿饭吧。”许晋楚道一句。 两人没有说话,窄小的空间里却不尴尬。 能令许晋楚觉得放松的人没几个,何斯言是其中之一,青年身上有种恬静淡定的力量,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或许就是接二连三给何斯言机会的理由。 红绿灯路口拐弯时,何斯言听到耳侧一声巨响,不远处一辆白色大众违规超车被追尾了,这样的事故每天都在发生,没什么稀奇的。 许晋楚回头扫了一眼,语气平静,“刚那辆车似乎一直跟着我们。” “是吗?”何斯言问一句。 许晋楚摇摇头,“可能是错觉,管他呢,和你也没关系。” ※※※※※※※※※※※※※※※※※※※※ 小许终于要恢复记忆了, ̄  ̄)σ这章喝高了写的。 第42章 二世界13 许晋楚选的馆子挺有名,不少大咖在这拍过照,从外面看上去像个小别墅,装修典雅华丽,颇具情调。 何斯言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几样,窗外是一排水柱喷泉,用了七色的彩虹灯,光芒炫目,夜色之中灿灿生辉。 许晋楚翻着手里的菜单,瞥了他一眼,“我们来的有点晚,这里每个周末下午有个英国的小乐团表演,弹的挺不错。” “看来许总经常来。”何斯言喝了一口茶。 许晋楚低头嗤笑一下,“往常都我一个人,今天第一回 带别人来。” 何斯言不置可否,要搁其他人得受宠若惊,但在和人交往这件事上,一旦放低了自己的地位,就会一直走下坡路,最后低到尘埃里,无可救药。 说白了,许晋楚和许晋知,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的豪门贵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何斯言一不有求于他们,二自己自身专业能力不错,能自给自足,自然在两人面前能挺直了腰板说话。 饭菜的口味不错,牛排的口感滑嫩,两人安静了一阵,许晋楚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活动着酸痛的脖颈,“我最近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现在经济形势不太好,许总您辛苦了。”何斯言诺诺的说。 许晋楚摇了摇头,“工作只是一方面,是生活上的事情。” 何斯言并不想听许晋楚倾诉衷肠,避重就轻的说:“低谷只是一段时间,熬过去就好了。” “过不去的。”许晋楚一手松了松领带,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越发显得下颌到脖颈的弧线清晰,仿佛一笔勾勒出来,他倚在椅背上深呼吸一口,“你知道吗?我今天约你出来之前,翻了翻通讯录,我连个能和我一起吃顿饭的人都找不到。” 何斯言笑一下,“高处不胜寒。” 许晋楚侧首轻轻勾着嘴角,“不对,因为我是个人渣。” 何斯言怔愣一下,没想到许晋楚自我认知那么明确。 许晋楚看着他的表情,懒洋洋的说:“你是这样想的吧,这是事实,我十五岁跟着我妈回国,第一年就搞大了我爸小情人的肚子,我爸气的大骂我是个畜生,把我丢到非洲几个月去反省,我得了黄热差点死在刚果。” 何斯言有点惊讶,许父心也太狠了,“叔叔有点过分了。” “他过分吗?”许晋楚不屑的哼笑一下,“他心里只有我哥是他亲生的,逢人见面就夸我哥,这么多年从来没说过我一句好。” 这些事情在书中一笔带过,却是一个人长达数十年的人生经历。 何斯言能明白许晋楚为什么这么恨许晋知,从小到大父母偏心、亲戚偏爱、到了学习工作上许晋知做的更优秀,这就像一个良性循环,许晋知越来越好,而许晋楚在他的光环之下越发的阴暗卑微,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凭什么呢? 晚餐结束的时候,何斯言跟着许晋楚一起取车,餐厅的停车位在广场上,何斯言躬身进副驾驶时眼前闪了一阵白光,出于职业敏感,下意识的侧身遮了一下许晋楚,“有记者。” 不远处有两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记者,正拿着相机藏在花丛后面。 许晋楚扫了一眼,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们拍你的。” “啊?”何斯言讶然,何时这么有存在感了。 许晋楚低头低低笑了一下,“不过你刚知道先遮我,这个反应不错,值得嘉奖。” 【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10,现好感50。】 何斯言茫然的揉了揉头发,回到家里,许晋知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彼得也不在家。 他打了几个电话,手机在沙发下面响着,许晋知出门手机都不带,看他回来怎么收拾他。 何斯言洗了个澡,换上了柔软舒适的居家服,打开微博时刚才的照片已经登上了微博热搜的第四条。 【知名演员何斯言夜会神秘富豪共进晚餐。】 照片把他拍的挺好看,给许晋楚很贴心的打了马赛克,这帮娱记都的人精,知道什么人自己得罪不起,捏柿子也找软的捏。 但认识许晋楚的人,扫一眼就知道是谁了。 下面评论区众说纷纭,有质疑何斯言为了新戏炒作的,也有理智看客说两人只是朋友,没有实锤的。 本质何斯言不够红,这条热搜半个小时之后掉的没影了。 何斯言自嘲的笑了笑,都不用经纪公司出手撤热搜。 第二天一早,公司经纪人给何斯言拨了一个电话,叫他到公司来一趟。 这个经纪人叫莫静,带了何斯言四五年,同时也在带司绎,平时两人也不怎么联系。 何斯言走进办公室,莫静正在吃早饭,一手拿着豆浆,看着他笑了笑,“来的还挺早,吃饭了吗?” “莫姐,找我什么事?”何斯言开门见山的问。 莫静努努嘴,指了桌面上的档案袋,“你还挺有本事,《迦蓝》的男二徐导定你了。” 何斯言打开翻了翻,合同条款优越,无可挑剔,“谢谢莫姐!” “谢我什么,要谢谢你自己。”莫静笑一下,感叹道:“你总算开窍了,你放着许总这样的资源该多运用。” 何斯言怔一下,抿了一下嘴唇,“莫姐,这事我没和许总说过。” “你没和许总说?”莫静惊讶道。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淡道:“徐导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他反复观摩了所有的试镜片段,觉的我的状态和形象最贴合角色,希望能和我一起合作。” 莫静茫然了几秒,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和许总说了,没想到……。” “大家都会这么想。”何斯言说,是个人都会觉的是靠许晋楚拿到这个资源,这在所难免。 他这回要是求了许晋楚,养成了这种习惯,下回还得求许晋楚,一旦许晋楚对他没兴趣,就变成了许晋楚那些食之无味的鸡肋后宫成员。 莫静整理一下情绪,心里挺佩服何斯言,娱乐圈能坚守本心的人不多。 何斯言从莫静的办公室出来,撞上了正要进门的司绎,两人皆是一愣,司绎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你来的挺早的。” 何斯言“嗯”一声,想起小池发来的信息,派的人跟了邹魏小半个月了,到底是发现一点异样。 邹魏家里有点钱,家里开了家大饭店,但钱都捏在父母手里,到邹魏手里也就一个月几万的零花钱,生怕他学坏了。 奇怪是邹魏这半个月突然经济条件变好了,全款提了一辆悍马,天天夜不归宿,睡在高级会所,穿衣打扮全是名牌,一派和钱有仇的暴发户的气势。 何斯言找的人和会所里的小姐打听了,邹魏有回在ktv喝多了,指着屏幕上的司绎说是他兄弟,要不信了找来给小姐唱歌,小姐都当他发酒疯。 何斯言又不是傻,前后联系一下,隐约猜到了,“你是不是看了邹魏手里的照片?” 司绎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呆了呆,满不在乎的笑笑,“你说什么照片?” “我的照片。” “谁稀罕看你的照片,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给邹魏钱了?给了多少?”何斯言直截了当的问。 司绎白了他一眼,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何斯言一遍,凉凉的说:“你别发疯了,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何斯言直直的看着他,认真的说:“你好好说话,这件事属于敲诈,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这是避无可避了,司绎别扭的扭过头,轻哼一声,“敲诈?你敢告他吗?你那些照片你敢给警察看吗?” 何斯言心底叹气,总算是承认了,“他犯法我当然要告他。” “你自己掂量吧,现在执法人员良莠不齐,保不准给你传出去,你在这圈里没法混。”司绎没好气的说。 何斯言沉默一下,扶了扶眼镜,“你给了他多少钱我还给你,我和他这事不会这么算了。” “你得了吧,息事宁人吧,就当破财消灾了。”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何斯言语气生冷。 司绎侧过头看他一眼,青年气呼呼的样子像个河豚,还挺有意思,“你别管了,他敲的是我的钱,要收拾他也是我收拾,不用脏你的手。” 收拾人这种事情上不了台面,他肯定不能让何斯言趟这趟浑水。 何斯言心里挺感动,虽然两人水火不容,但关键时刻司绎也算是帮了他,“谢谢你,但是钱我会还你的。” 司绎有些拘谨,不习惯他这么客气,微勾勾嘴角,嘲讽的笑着,“你穷的都要让人包养你,还有钱还我?当哥哥我行善积德,用不上你还。” 何斯言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这钱肯定得还,恰巧签了合同,过几天就能拿到一小半片酬,怎么着也够还司绎了。 何斯言从公司出来,没有直接回家,到了一旁的商场里,这回赚了大钱,准备给家里的小保姆添几身潮流的衣裳,不浪费这个衣架子,一起共享富贵。 他提着衣裳在商场里溜达了一圈,路过家电区时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几十台电视机层层叠叠,全是同一个画面。 何斯言扫了一眼,被许氏集团四个字抓住了注意力。 漂亮的女主持人笑吟吟的,“现在播报一条财经新闻,为及时有效回应广大媒体对许氏集团股价下跌的担忧,许氏集团将在三天后与维纳斯酒店举办新闻发布会,届时许氏集团总裁许晋知出席会议,亲自回应各位媒体疑问。” 许晋知? 何斯言脑袋里嗡的一声,半响才深呼吸几口气,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再三确认是许晋知。 妈的王八蛋,自己想起来了,一声不吭的跑也就算了,还要拐着彼得走。 当他何斯言是吃素的吗? ※※※※※※※※※※※※※※※※※※※※ 何斯言:王八蛋老板许晋知,吃喝嫖玩,搞大了肚子,带着他的狗跑了! 我们没有办法,拿着钱包抵工资!! 第43章 二世界14 许晋知恢复记忆早于原著剧情,这件事是何斯言没有料到的。 他回家恶狠狠的把新买的衣服丢进垃圾桶,真的是没良心,得亏在这蹭吃蹭喝那么久。 养条狗都知道认主,许晋知翻脸就不认人。 何斯言咬着牙,还有25%的好感没有刷够,必须找上许晋知,按照现在的许晋知,何斯言不主动去找,他不会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情人。 何斯言打了几个电话,搞到了一张新闻发布会记者的请柬。 这次来邀请了不少政商界的巨头,看的出来来许晋知想要力挽狂澜。 偌大的会议厅坐满了人,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全挤在后排,吵吵嚷嚷的议论着,许晋知为人比较低调,这么多年照片都没拍到一张,这是头一回公开在媒体面前亮相,记者都想抢个好位置,第一时间拿到最新报道。 许晋知还没有来,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已经亮相,站在人群之中维持秩序。 这架势何斯言见到许晋知也说不上话,他侧头想了想,出门到了会议室一侧的走廊里。 这里的空气新鲜了不少,何斯言深呼吸几口气,盘算着见了许晋知要说些什么,耳侧轻微规律的脚步声传来。 他一抬头,愣了一下,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气质判若天渊。 许晋知穿了一身烟灰色的西装,时髦干练,没有穿西装外套,白色衬衣完美贴合挺拔的腰身,修长的脖颈处衣领板正,气质温雅,眼神没了往日的柔情似水,反倒淡然沉静,如一潭深水波澜不起。 何斯言呼吸停滞一下,盯着他看了几秒。 许晋知也在看他,上下打量了一边,眼睛停在何斯言胸口的记者证,微微一笑,“怎么不进去等?” 跟在他身后的温采抱着西装外套,看了看何斯言,靠近许晋知的手臂,“我认识他,上回在晋楚的办公室见过。” 她没有说穿,许晋知已经意会到,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原来是晋楚的朋友,你在这里等我,是想要独家采访吗?” 何斯言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认识自己,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痕迹泄露。 许晋知见他不说话,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递了过去,“我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结束发布会,你可以在房间等我,我可以给你半个小时。” 他停顿一下,嘴角轻轻弯着,笑容轻微,漂亮的眸子发亮,衬着眼睑下的褐痣格外的温柔多情,压着声音低声说:“不过只给你一个人,你不能告诉别人。” 他的声线低沉质朴,又刻意压了声音,带着特有的音调,仿佛是情人之间在说脉脉情话。 何斯言看了看他的手,怔了几秒,接过了黑色的房卡。 许晋知转过头冲着温采扬了扬下颚,走了几步,回过头眨了眨眼睛,“房间里有红酒,你可以边喝边等我。” 这要真是一个普通记者,得栽倒在许晋知的刻意的魅力之下了,任其拿捏了。 何斯言深呼吸几口气,才回过神来。 【许晋知好感+20,现好感值95%】 【何斯言:他把我忘了。】 【8848系统:不敢说话jpg。】 【何斯言:操!他刚还勾引我,有没有王法了?】 【8848系统:宿主!对不起!】 【何斯言:好了,没事,我可以搞定,就剩5%了。】 何斯言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拿着房卡上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房间里典雅清淡,甜蜜的香氛流淌,还有泳池和健身房,客厅可以俯瞰这个城市的美景,何斯言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没有心情去欣赏。 说不上为什么,他不太开心,虽然好感值还在,但辛辛苦苦的又陪`睡又花钱,结果许晋知一转头就把他给忘了,这让何斯言觉的很气愤。 还有点不舍,那个会跟他在何斯言屁股后面,又乖又黏,善解人意的许晋知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个这个睿智冷漠的许晋知。 何斯言看中几何花纹的天花板,轻轻叹了一口气。 许晋知说的是三个小时,但等到结束会议,摆脱纠缠的记者已经到了晚上,打开房门时屋内一片黑暗,他将房卡插入取灯槽,顺手关上了门。 头顶的水晶吊灯亮了起来,柔黄温暖的光晕照亮客厅,许晋知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沙发上躺了一个男人。 那个“记者”? 青年似乎刚睡着,气息不太均匀,纤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一侧的脸挤压在抱枕上,红润饱满的嘴唇无意识的微微张开,似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 他侧着身睡,两条修长的长腿交叠,小腿的线条纤长笔直,脚踝一小片皮肤白嫩,管中窥豹,可以想象其他地方有多白。 青年睡觉不安分,两条腿绞紧又松开,好似在夹着什么,这个充满性暗示的动作令许晋知喉咙发干,收敛神色,不重不响的轻轻咳嗽了几声。 何斯言听着声音微微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许晋知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轻轻一笑,“还没吃饭吧?想吃西餐还是日料?” 何斯言看了他几秒,“随便吧。” 许晋知睨了他一眼,修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动,“发布会的时间太紧迫,你应该午饭也没来得及吃,我先点一份蔬菜汤,主菜吃烤羊排怎么样?” “都行。” “你要是没有什么忌口,甜品和汤我都帮你点了。”许晋知放下了手里的平板。 何斯言从沙发上坐起来,才发觉外面天色已经黑了,窗户外面霓虹盛开,万家灯火。 许晋知侧首看着他,“抱歉,遇上几个缠人的记者,耽误了你的时间。” 虽然是道歉,但声音里没有丝毫歉疚感。 “没事,现在可以开始吗?”何斯言拿出手机,准备打开录音的功能。 许晋知笑了笑,“不用那么焦急,我想问问你晋楚的事情。” 许晋楚什么事何斯言都不知道,但现在许晋知以为他是许晋楚的情人。 这种混乱的关系让何斯言头大,揉了揉头发,“许晋楚什么事?” 许晋知轻轻看着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什么时候和晋楚在一起的?” “没多久。” “嗯,你和他以前的口味差别很大。” “是吗?” “作为兄长,我很高兴他找到了一个靠谱的人。” “我们才认识几分钟,你怎么知道我靠谱?”何斯言淡道。 许晋知平静而清晰的说:“看眼神,晋楚每一任的眼神都浑浊不清,写满了功名利禄,你不一样,你的眼睛很干净。” 何斯言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套路,低下头笑了笑,“谢谢许总夸奖了。” “不用这么客气。”许晋知放松身体,慵懒的靠在了沙发的靠垫上,“你介意我抽烟吗?” “介意,不准抽烟。”何斯言冷冰冰撇一句。 许晋知静静的看了他几秒,半响,轻笑一下,“你挺有趣。” 何斯言心想我有趣的地方多了去了,“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许晋知仪态优雅的站起来,走到何斯言身旁,俯下身,贴着何斯言的脸颊,气息温热一下一下打在何斯言脸上,“你就这么急着说正事?嗯?” 他身上浅浅的男士香水味清新,何斯言心里骂一句不正经的东西,冷着脸,“许总叫我来不是说正事的?” 许晋知往前探了一寸,挺直的鼻梁压迫在何斯言的脸颊,带着一点凉意,暧昧的低低笑着,“正事我们可以一会再说,我可以给你更多时间,这个晚上,我都可以给你。”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奈何鼻间全是许晋知的味道,“许总,麻烦您自重。” 许晋知的眼神顺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滑倒衣领深处,轻轻舔了一下嘴唇,“看来你对晋楚的真心的。” “和这个没关系。”何斯言淡定的说。 他说完这句,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许晋楚一转过玄关格挡,就看到何斯言和许晋知贴在一起,险些就要亲上了,怔了一下,黑了脸,“你们干嘛呢?” 许晋知没有撤开距离,就着这个姿势,轻轻嗅了嗅何斯言身上的味道,微微一笑,“我们在聊天。” “你叫我来就是看这个?”许晋楚眼神阴沉,冷声问道。 何斯言看出来了,许晋知下了个套,有意激怒许晋楚。 许晋知站直了身体,慢条斯理的说:“我叫你来是问公司运营的事情。” “和他有什么关系?”许晋楚瞥了一眼何斯言。 许晋知低笑两声,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一眼何斯言,“他是你的新欢?味道挺不错。”说罢回味似的啧一声。 许晋楚浑身一震,打量一下何斯言,青年刚从沙发上爬起来,衣衫不整,衬衣的扣子开了好几颗,的确像发生过什么,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揪住许晋知的衣领,咬紧牙关,“你他妈我的人你也要动!” “我不止要动你的人,你的一切我都要拿回来。”许晋知低下眼看一眼他握紧的拳头,声音轻柔,轻轻的笑着提醒,“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你猜猜我要怎么整你?” 他说的很柔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许晋楚手指捏紧了衣领,瞪着眼睛,“你别在背后使阴招,有本事放到台面上来。” “先在背后使阴招的是你,你已经没资格说这个话了。”许晋知用力掰开他的手,理了理衣领,转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看戏的何斯言,“可惜了,他挺不错的,可惜看上你了。” 许晋楚捏紧了拳头,胸口突突的跳着,怒意挥之不去。 何斯言深深的看了看许晋知,忍不住揉了一下头发,头疼。 ※※※※※※※※※※※※※※※※※※※※ 何斯言:这混乱的男男关系。 第44章 二世界15 酒店的走廊装饰豪华,厚重的地毯绵软,这一层又是总统套房,无人打扰,静悄悄的。 何斯言跟着许晋楚走出门,心思絮乱,只顾着蒙头往前走,后背的衣领一紧,许晋楚一手拽住了他,“现在知道走了?刚干什么呢?嗯?” 何斯言转过脸看了看他,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不想陪许晋楚玩猫鼠游戏,“放手。” 青年的态度一改往常的谦卑,冷冷淡淡,许晋楚愣了愣,嗤笑一声,“呵,长本事了。” “许总,我今天很累,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何斯言一脸的倦意。 许晋楚直直的盯着他,“你装什么傻?你不挺聪明的,还知道去勾引我哥。” 何斯言看了看他,许晋楚的脸在晕黄的水晶光下白的清透,好似渡了一层玉,眼睛乌墨似的幽深。 虽然这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这张脸的确让人一见难忘,可谓是赏心悦目。 何斯言掰开他的手,抚了抚褶皱的衣领,“许总,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也没必要说。” 许晋楚冷冷的打量他一边,一手优雅的的贬起衬衣的袖口,“你不说那就代表你都承认了。” 何斯言心累,转身往前走。 许晋楚跟了上去,两人停在了电梯门前,许晋楚侧头看了看他,青年冷着一张脸,眼神平视着电梯轿厢,一分也不留给自己,十足的傲慢无礼。 许晋楚足足看了十几秒,直到电梯门打开,何斯言抬腿要进电梯,许晋楚一把握住他削瘦的手腕,用力一扯,转过何斯言的身体,结实温热的身体压在了何斯言的后背。 何斯言额头轻微的在墙上磕了一下,心里骂娘,都是神经病,手脚挣扎几下,奈何力气比不过许晋楚,被压制的服贴。 男人微热的呼吸停在耳侧,“你聪明又不聪明,我哥那种人,就是个畜生,吃人不吐骨头,你不够他玩的。” “谢谢许总告诫,你能把我放开吗?”何斯言鼻尖蹭在墙上,眼前的奶白的墙纸花纹繁琐。 “我又不在这强`奸你,怕什么?”许晋楚嗤笑一声。 何斯言气的想笑,“我今天真的很累,许总,你能不能放过我?” 许晋楚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转过脸来,近在咫尺的青年嘴唇美妙无双,弧线姣美,贴着自己的两瓣屁股浑圆坚实,不用摸也能感觉到触感极佳,不由轻轻的“啧”了一声。 “不行,你累我不累,我还生气着呢,你得让我消气。” “你怎么样才能消气?”何斯言无奈的问一句。 许晋楚邪气的眼神描绘着何斯言的嘴唇,青年的唇线如同柔美的山脉起伏,这双漂亮的嘴唇打上回就注意到了,用来做某件事情真是美不胜收。 “你这里的功夫怎么样?”许晋楚的声音微低,指腹磨挲着何斯言饱满的下唇。 何斯言脸色微沉,“许总,我今天真的没心情陪你玩。” 许晋楚目露寒光,眯了眯眼睛,“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嗯?” “你就当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你和你哥置气的工具,你要心里有气,你现在去和你哥撒气,你在这里捉弄我,真不像个男人。” 何斯言冷淡的说。 许晋楚看了他几秒,心里思绪起伏,牵动嘴角,“你还挺有脾气,我不是在捉弄你。” “许总,您到底要干什么呢?”何斯言一个头比两个大。 “我准备跟你好,我们谈恋爱。”许晋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何斯言怔愣一下,明白过来,不过就是许晋楚生意场上输给了许晋知,想要从他身上找回场子来。 这种事,顶多小学生才能干出来。 何斯言已经不想和幼稚鬼纠缠,心里哔了狗一样,脚下用力踩了一脚许晋楚的鞋尖,许晋楚吃痛“嘶”的一声,反射性躬下身,何斯言乘机推开他,头也不回的钻进电梯,按上关门键。 他觉的好笑又烦躁,他何斯言到底在这两个人眼里算什么? 【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10,现好感65%】 【8848系统:???刚刚发生了什么?】 【何斯言:雄性的竞争欲在作祟而已。】 人类属于动物的一种,拥有了动物未拥有的情感,但褪不去的是原始的兽性,从骨子里的竞争欲望就属于这一种。 自打远古时代,雄性出门狩猎,谁捕获的猎物更多,谁的地盘更多,谁的雌雄繁衍的后代更优秀,谁就这个部落的王者。 虽然到了现代社会,从猎场变成了各行各业,但这种雄性之间的竞争关系从未改变,或者说,雄性这两个字就是竞争本身。 说白了,给许晋知和许晋楚一个猴子,他们都要当成美猴王争一争,更何况何斯言本身就是个大美人。 何斯言在家休息了一周,或许因为心情不好,感冒的症状一直没有康复,总是没什么精神。 他签了《迦蓝》的合同,抽空去拍了一套男二的定妆照。 在原书里作者把男一和男二的关系写的兄弟情深,一起历经劫难,共甘共苦,情比金坚,实打实的好兄弟,但奈何现在的观众腐眼看人基,微博和乐乎上有不少他们的cp同人文。 《迦蓝》剧组的操盘运营公司嗅觉敏锐,率先炒作了一波何斯言和司绎的真人cp,拍定妆照那天拉着两人拍了不少合照。 何斯言不太愿意和司绎捆绑炒作,司绎太红了,粉丝无数,何斯言不炒作都要被骂倒贴,这炒一波还不得被说是“吸血鬼”。 司绎到挺高兴,一整天笑呵呵的,摄影棚里休息的间隙,大喇喇的坐在何斯言旁边,从口袋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你干嘛?”何斯言正在吃坚果补充体力,侧颊鼓鼓的,实在不雅观。 “拍照。” “你拍你自己,别拍我。” “切,莫姐让我多拍和你的合照发微博,想我带着你红一把,你当我愿意拍你。”司绎冰凉凉说一句,手里快速的把刚才的照片设置成屏保。 真可爱。 何斯言没说话,别过头,继续嘎嘣嘎嘣的吃。 司绎凑过去,指尖灵巧的在屏幕上敲打几下,手机递到了何斯言眼前,得意的晃了晃,“看看,这个画手画的《迦蓝》里丁云和谢竹,是你和我的脸。” 何斯言扫了一眼,“画的挺好的。” “还有呢。”司绎往下翻了翻,看的津津有味,有姑娘画的条漫,还有一些写的段子,话题里热热闹闹,不少人微博id一看就是司绎的粉丝。 何斯言心底好笑,点了点头,“挺有意思的。” “你真觉得有意思?”司绎看着他清冷的侧脸。 何斯言认真的“嗯”一下,“有趣,我回家会好好看看。” 出于感动,何斯言对司绎的态度柔和了不少。 【不可攻略人物:司绎好感值+15,现好感值80%】 司绎眼睛亮了亮,轻轻笑了一下,要是有尾巴这会得翘起来了。 剧组里演员拍完了定妆照,徐导牵头要请大家上大酒店吃顿饭,互相熟悉熟悉,这种社交场合关系到以后在这个剧组过的舒不舒服。 何斯言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也不能推脱。 在宴会厅里坐了好几桌,徐导还叫了投资商的高管,几个许氏公司的小领导,看着都收拾的挺气派。 徐导先喝了一圈,挨个介绍着饭桌上的人物,其中一个小领导临时接了接个电话,隔着听筒点头哈腰,笑的谦卑,一看就知道打电话是个大人物。 他挂了电话,看着徐导笑道:“徐导今天你时至运来来,我们许总刚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我说我和你们剧组一起吃饭,他正巧在附近,说他也要过来。” “许总?那个许总?”有人问一句。 那人笑了笑,“当然是我们大许总,我们许总可从来不参加饭局,这是头一回,上次省里开完会,我们许总连省长的面子都不给,徐导你这个老小子可真有福气!” “哈哈,许总该不会是徐导的影迷?” “有可能。” 何斯言笑了笑,桌上到没人注意到他,许晋知这人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也不知道。 但肯定不是好事。 徐导心情大好,在桌上环视了一圈,看见何斯言一笑,招了招手,“给你们看看,这是我的千里马,我看了一周试镜才挑出来的苗子。” 徐导有意帮何斯言开拓人脉,何斯言哪能不领情,站起来礼貌的笑了笑,倒了几杯酒。 一个小领导在何斯言脸上看了看,本身就好那口,看着何斯言挺对胃口,趁着何斯言敬酒的时候,一手亲昵的勾住何斯言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小朋友运气不错,徐导看上的演员那个不是大红大紫?” 何斯言笑了一下,“那得提前谢谢徐导了。” 男人的手不规矩的滑到他腰侧在隐蔽处轻轻捏了一下,“这是你们双方互赢,谢他干什么?”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个男人不怎么看八卦,连何斯言和许晋楚有一腿的事都不知道,才敢这么壮着胆子调戏自己。 男人见他没反应,心里暗喜,变本加厉的勾住何斯言的脖子,险些要将何斯言整个人揽进怀里。 许晋知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这个姿势。 一群人上来围着许晋知寒暄问候,他侧着头隔着人群,看着神态自若的何斯言,被一个男人这样占便宜,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说不上为什么,他心里阴沉下来,眼神停在男人不规矩的手臂上,真想砍了这只手。 第45章 二世界16 许晋知勾了一个笑,“聂强,干什么呢?”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大boss来了,连忙松开手,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说:“哎呀,许总!我这刚和人说话,没看见您!我自罚一杯!” 许晋知眯了一下眼睛,慢慢的走过去,“正巧看见你,我想起来一件事。” “许总,什么事?”聂强笑吟吟的毕恭毕敬。 许晋知扫了一圈,饭桌上静悄悄的,淡声说:“你们部门这个季度的数据很漂亮,你干的不错。” 聂强大喜:“这都是许总栽培的好!” 许晋知脸上挂着温温的笑,“所以我准备调你去尼日利亚分公司,做项目负责人,那边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月底出发,需要你辛苦辛苦,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的。” “许总……。”聂强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尼日利亚那那是人待的地方,去的同事都快丢了半条命,半死不活的被抬回来。 聂强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手肘戳了戳他,聂强混这么多年也是明白人,一下清醒了,这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许晋知,只能自认倒霉了,他挤出个笑容,“谢谢许总,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辜负您的。” “站着干什么都坐下吃饭。”许晋知笑着道一句。 这一圈人是坐下了,但没几个人敢说话,方才聂强就是前车之鉴,旁人生怕自己不小心也得罪了许晋知,干脆不说话为妙。 一时之间桌上的气氛比较尴尬,最后到底是徐导这个领头人圆了回来,笑呵呵的把酒敬酒,拉着人吹捧许晋知,气氛总算回温了。 何斯言跟着喝了不少酒,两颊泛红,握着筷子的手一直抖,察觉到许晋知投来的目光,可何斯言偏偏不回应。 旁边的司绎也是醉眼朦胧,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这个许总,我总觉的眼熟。” “可能是你经常见许晋楚。”何斯言敷衍一句。 司绎低笑一下,玩味的看着他,“你他妈是不是当我是个傻子?我上回在你家见过他。” 别说司绎的直觉挺敏锐,何斯言不由刮目相看,“你怎么看出来的?” 司绎骄傲的扬扬下颚,“看气质,许晋楚这人看谁都和他孙子似的,桀骜不驯,现在这个人吧,看着很温和有礼,骨子里比许晋楚还凶恶,都是一丘之貉。” “你还挺会看人。”何斯言夸赞一句。 司绎轻哼一声,“我要不会看人,我早混成十八线了。” 何斯言笑了笑,司绎是局外人,就算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上赶着去告诉许晋知,所以也无妨。 酒桌上的酒全是徐导带来的茅台,后劲十足,何斯言站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旁人也是歪歪斜斜。 何斯言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掏出手机给助理小池拨了一个电话,让其过来开车送自己回家。 打完这通电话,他打几个哈欠,倚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神志不清了,眼睛费力的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何斯言迷迷瞪瞪的时候有一条稳健的手臂扶着了他,隔着衬衣能觉察到小手臂上薄薄的肌肉轮廓,浅淡的男士香水味包裹了何斯言。 男人扶着他站起来,一手轻轻的揽住了他的腰,何斯言挣扎两下,呢喃着说:“你开车吗?我的车在车库。” “不用,开我的车。”男人低声说一句,音色低沉抓耳。 何斯言大脑艰难的思考一秒小池什么时候买车了,但很快,酒精缠绕着神智拉进困乏的深渊,这个问题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只想睡觉。 许晋知透过后视镜瞥一眼后座醉猫一样的青年,因为燥热,青年解开了几颗衬衣扣子,脖颈的皮肤白皙细腻,像缎子似的,脸颊又带了点醺红,眼神迷离,眼尾泛着红晕,活脱脱一只小醉猫。 “啧。”许晋知拿起车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缓解喉咙的干燥。 还真是,是个人就能把他拐走。 他开着车回了别墅区,连拖带抱的把后座的青年弄了下来,青年如同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嗅了嗅,迷迷糊糊的说:“你身上有狗味。” “鼻子真灵。”许晋知笑一声。 两人一进别墅大门,大厅里一只撒欢的金毛奔了过来,围着何斯言的脚边打转,欣喜的蹭来蹭去。 许晋知一手摸了摸金毛的头,不知是谁家的狗,在出车祸那辆大众车上,他从医院出院时顺道带回家了,金毛平时谁也不理,头一回见人这么兴奋。 “你喜欢他啊?”许晋知问一句。 金毛听不懂人话,飞快的从狗窝里叼来一个玩具球,放在了何斯言脚下,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何斯言。 许晋知笑一下,摸了摸金毛毛茸茸的大脑袋,“他这会不能陪你玩了。” 青年醉的不省人事,许晋知搂着他放在了卧室的床上,房间里不怎么来人,一股浅浅的灰尘味,许晋知拉开了窗户,一回头何斯言已经主动的钻进被窝里,两只白生生的手臂伸直在外面。 许晋知看了几秒,笑了一下,这样睡着总不是个事,凑近何斯言,轻轻捏了捏红晕的脸颊,软软的,触感极佳,“你起来洗个澡?” 何斯言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眼神涣散,但辨的清眼前的人是许晋知,自家小保姆,“你帮我洗,洗不干净我就扣你工资。” “你扣我工资?”许晋知笑问一句。 何斯言哼一声,和个小猫似的把脸埋在枕头里,“赶紧的,我身上衣服都是酒味,你还杵着干什么?你不是挺爱伺候人的吗?” 许晋知怔了怔,抱着手臂,端量一下,“你在指挥我?” 向来只有许晋知指挥别人,何时有人指挥过他。 何斯言不知道他说什么屁话,脚在被子里乱蹬,被窝里一鼓一鼓的,“我指挥你怎么着了?你烦不烦?你还干不干了?” “干什么?”许晋知让他这副醉态逗笑了。 何斯言从枕头里抬起脸看了他一眼,撇撇嘴角,“你他妈就想睡我,我一早就知道了。” 许晋知没想到他把话说那么明白,一时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一手伸进被窝里捏了两把,弄的何斯言直哼哼,青年的皮肤像丝绸似的光滑,如同磁体一样吸着许晋知的手。 “那你让不让我睡?”许晋知快速的解开了他的衬衣剩余的扣子,脱下了何斯言的上衣。 何斯言侧头想了想,吃吃的笑着,“可以啊,不过你得把我伺候舒服了,不然我就收拾你。” “你要怎么收拾我?”许晋知轻松的解开了他裤子的系带。 何斯言睨他一下,轻哼一声,“我的办法多的很,这会还在想。” 许晋知噗嗤一声笑出来,凑过去在何斯言嘴角亲了一口,“真可爱。” “你在干什么?”何斯言下身一凉,才察觉到裤子没了。 许晋知捏了捏他的手腕,自上而下俯视着他,“干你让我干的事。” 何斯言眼神迷茫,懵懂的看了他几秒,突然挣扎起来,呢喃道:“不对,不是你,你起开!” “不是我,该是谁?”许晋知用力压制住他,轻声问一句。 说出来才反应过来,合着何斯言是把他当许晋楚了,怪不得那么热情。 但这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男人那股火气上来了,还管那么多。 这种事许晋知没干过,但不代表不懂,没几下就把何斯言欲言又止,没了声音。 何斯言呜咽几声,隐约听到细微包装袋撕开的声音,还有抵在身体上的危险信号,仅存的理智意识到不对劲,双手撑着床榻想要爬起来,却又被许晋知摁着肩膀压了回去,“我会很温柔的,别怕。” 何斯言唯一的信号切断了,眯着眼睛看着淡木色的天花板,家里的水晶灯去哪儿了? 他想问问许晋知,但很快,说话的力气也被剥夺,如同干渴的躺在海滩上一条鱼,许晋知是起起伏伏拍打的潮水,赐予呼吸与生命,令他沉沦。 第二天一早。 刺眼的太阳光线照在脸上,何斯言打个哈欠,横过手臂遮住眼睛,翻身想要继续睡,这个动作牵扯到身下的隐蔽,酸痛的厉害,合都合不拢,似乎还像含着什么似的。 何斯言迟疑了一阵,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的空间开阔,装修典雅,头上吊着复古的铜制吊灯,明显不是那个二居室的家。 昨晚的事情隐约还有印象,何斯言脸黑了黑,险些羞愤欲死,又喝醉被许晋知睡了! 浴室里传来隐约的水声,许晋知下半身裹着一条雪白的浴巾走了出来,他的身材非常抢眼,即使见过不少次,何斯言总要赞叹一句造物主的不公。 许晋知不同于健身狂人,他的肌肉线条明晰,却又并不夸张,均匀合理,像丛林里的猎豹,优雅又随性。 “醒了?”许晋知一手擦着半湿的头发。 何斯言心里骂了一句,气呼呼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晋知怔一下,微微一笑,淡声说:“你昨晚喝多了,我不知道你家地址,把你带回我家了。” 何斯言问的可不是这个。 ※※※※※※※※※※※※※※※※※※※※ #歌词分享# 你要的全拿走 剩下的我承受 留下我们的狗 别管有没有用 我怕它以后没人宠 ——胡彦斌 《你要的全拿走》 第46章 二世界17 何斯言心里清楚,和许晋知生气没什么用,深呼吸一下,“我问的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晋知看着他,语调轻松,“我带你回家,然后我们做`爱了。” 何斯言被子里的拳头握紧,瞪着眼睛,“趁人之危这种下作的事情许总你也做的出来?” 许晋知微皱眉,似乎不赞同他说的,“我是经过你同意的,而且你昨晚表现的也不像是被强迫。”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何斯言死死的看着他,想要在这张脸上看出两个窟窿来。 许晋知沉默几秒,慢条斯理的擦着头发,淡声说:“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道歉能顶什么用,何斯言不想纠缠这件事,忍耐身体的不适,从床上爬起来,大大方方赤条条的站在地上,不避讳许晋知的眼光,“我的衣服呢?” “洗衣机里,昨晚你抱怨衣服全是酒味,我帮你洗了。”许晋知眼神上下端量一遍,昨晚虽然上下都摸过,但到没仔细看,青年的身材真不错,腰身劲细,曲线蜿蜒如山脉温柔,仿佛一只手就能搂住,想到这,肌理上温润绵软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掌心。 何斯言冷瞥了他一眼,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出门,换上了衣服,站在玄关穿鞋,一推门,许晋知家的阿姨遛狗回来了,彼得一见到何斯言,撒欢的往前跑,阿姨抓不住狗链,险些要被拽倒在地。 何斯言心一下软了,蹲下来一把抱住彼得,彼得高兴的在他身上蹭着,一个劲的哈气,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主人,彼得也很想念何斯言。 何斯言摸的出来,彼得看来在许晋知家里过的不错,肚子又圆了一圈,以前在家节食减肥,现在在外面没人管,没几天就胖成这样了。 “你也跟人跑,嫌贫爱富的小笨狗。”何斯言戳了戳彼得的额头。 彼得听不懂,以为何斯言和自己玩,仰着头伸舌头去舔何斯言的手背。 许晋知穿好了西装,两手优雅的打着领带,一出门就看到何斯言抱着一条狗,怔愣一下,瞧着金毛犬挺高兴,两人其乐融融,“你这么喜欢狗?” 何斯言回过头白了他一眼,理也不理的站起来,径直的往前走,彼得见何斯言要走,急的猛的往前扑,想要跟着何斯言,但奈何被狗链束缚着,阿姨强行拽着它拉回了屋里。 许晋知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几步跟了上去,“这边不好打车,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 何斯言没必要和自己的脚过不去,别墅区打到车的可能性太小,从这走回市区得几个小时,转身上了许晋知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青年冷冷淡淡的系上安全锁扣,许晋知心里好笑,“你到哪儿?” “田福大厦。”何斯言一早要去经纪公司开员工大会。 许晋知一脚踩了油门,握着方向盘,“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特别坏?” 何斯言心想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过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冷声说:“是。” “但昨晚你醉成那样,是我把你带回了家照顾你。”许晋知轻声说一句。 “然后你把我上了。” “可我并没有伤害你,我得承认我趁人之危,因为你太诱人了,我是一个正常男人,而且我对你有兴趣,如果我有错,那么我错在无法抵御你的魅力。”许晋知说着看了他一眼,眼眸清亮。 何斯言一时跌入这个逻辑陷阱里,花了几秒才回过神,许晋知说的听起来很真挚,但说白了就是几句好听话哄人玩的。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屌,我建议你可以剁了。”对许晋知,何斯言从来不客气,客气了根本制不住他。 许晋知怔愣一下,扭过头直直的看了他,“你嘴巴昨晚那么甜,今天却那么毒,真令人意外。” “令你意外的事情多着呢。” “我不喜欢意外。”许晋知说一句,等红绿灯的间隙,伸手在何斯言的下颚轻轻捏了一把,“但你的确是我的意外。” 许晋知对何斯言有兴趣,甚至大过于“兴趣”,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何斯言心累,到了公司正好赶上开员工大会,说是员工大会,但统共只来了公司的骨干人物,加上领导管理层也就二三十号人,稀稀拉拉的坐在圆弧桌上。 领导开会这种事,冗长繁复,啰里啰嗦,与大多数人的工作无关,却又不能避免。 何斯言听一阵开始犯困,眼皮直打架,身体也不舒服,或许可能是早上没吃早饭,小腹一阵坠疼,不得不弯下腰贴在桌沿上,小口呼吸着,缓解疼痛。 坐在一侧的司绎在玩手机游戏,手指在屏幕上翻飞,觉察到何斯言不对劲,看了他一眼,手肘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问:“你还好吧?” “没事。”何斯言咬了牙嘴唇。 “真没事?你脸都白了。”司绎质疑的说。 何斯言伸手摸了摸额头,一层湿汗,连带声音都虚了,“我肚子疼。” “你早上是不是没吃饭?” “应该是。” “开什么破会,净说些废话。”司绎咔嚓的合上手机,“砰”的一声扔在了会议桌上,发出的响动惊动了在ppt面前激情洋溢的王总。 莫姐脸一黑,给司绎使了个眼色,司绎假装没看见,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王总,我想起来答应粉丝做直播,我先走了。” 司绎是公司最大的牌,就算闹脾气,王总看在他每个月赚得钱,也能忍他几分。 “大早上做什么直播,要去就赶紧去。”台上的王总皱着眉。 司绎拉一把何斯言的袖子,“我和何斯言一起直播,我们先走了。” 王总脸色低沉,却没说什么,两人肩并肩着肩出了门,何斯言在办公室休息了好一阵,喝了不知多少热水,才缓过劲来。 “你要不去看看?”司绎坐在他对面沙发问一句,青年脸色苍白,平日红润的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怪可怜的。 何斯言“嗯”一声,“刚谢谢你了。”,深深呼吸一口气,“我已经预约了下周一体检。” 演员生活不规律,拍戏的时候经常昼夜颠倒,有胃病这件事挺常见,片场不少人随身携带胃药,所以两个人都没有纠结这件事。 “举手之劳,你看你那小可怜的样,你男人对你可真不上心。”司绎抱怨一句。 何斯言心里叹一口气,心情复杂,“我都一成年人了,那用的上别人对我上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司绎从手机上抬起眼睛,轻笑着看他,“你得了吧,我上回去你家,你家灶台都是新的,你平常自己饭都不做吧?” 还真是,许晋知没来何斯言家里之前,几乎不下厨房,全靠着外卖解决一日三餐。 “你观察力挺仔细,柯南啊你!”何斯言笑着调侃一句。 司绎嘴角弯了一下,低头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笑,一边笑一边抬头看看何斯言。 何斯言靠着沙发打了一阵盹,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公司里也没什么事,何斯言正准备要走,刚站在门口,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里提着饭盒,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 何斯言看了一眼,饭盒里红红花花,一眼看过去全是各式各样的海鲜,包装袋上的logo是本市一家知名的海鲜饭店,可不便宜,出了名的贵,这么多没十万块钱打不下来,公司领导何时这么大方了? “谁叫的外卖?”开完会同事一个个鱼贯而出,看着这架势一个个呆在了原地。 “不知道啊,王总说他没叫。” “那是谁?这是准备把生蚝当萝卜啃啊!” 西装男里领头的一个人物站了出来,使个眼色,后面跟着的人规规整整的提着饭盒进了会议室,整齐的摆开,整整的在椭圆的会议室上摆了一大圈,各式各样的花样百出的海鲜盛宴。 “这是我们小许总请大家的,各位辛苦了!”领头男笑着说一句。 同事里沉默一下,“小许总是谁?” “许晋楚。”何斯言的事上过微博热搜,公司不少人知道,齐刷刷看向他。 何斯言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心里重重的叹一口气,许晋楚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何斯言很快就知道了。 许晋楚拿着一大捧娇艳的红玫瑰,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内里是精致的黑色暗纹衬衣,并不突兀,反倒越发衬的举手投足之间雅致潇洒,他本来长得好,又是这样一副派头,活活像在演偶像剧。 不少女同事摸出手机拍短视频,低声嘻嘻哈哈的笑着。 许晋楚面带微笑,径直向何斯言走来,何斯言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嗡嗡的响。 一旁的司绎眼神异样的看着他。 操!何斯言这会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晋楚停在了他面前,双手捧着玫瑰递过去,声音温柔低沉的说:“宝贝,今天是我们认识一个月的纪念日,这个惊喜喜欢吗?” 何斯言没说话,直直的看着他,空气里静默的只剩下众人的呼吸,许晋楚轻轻笑一下,看着何斯言深情的说:“宝贝,别生气了,我那天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同事都是业内人士,对许晋楚的风评早有了解,叱咤风月场的许晋楚何时这么温柔过,不得不感叹何斯言有手段,能让许晋楚低下高傲的头颅。 何斯言都要被气笑了,垂着的手缓缓握紧拳头,另一手接过了玫瑰,“好,我原谅你。” “就知道宝贝会原谅我,王总,我能借何斯言半天时间吗?”许晋楚笑着看向王总。 王总呆愣了几秒,哪敢拒绝,连忙点头。 许晋楚朝着何斯言伸出手,眼神含情脉脉,何斯言握住他的手,两人如同一对真正的爱侣一同出了门。 一到了楼下彼此原形毕露,何斯言松开手,将玫瑰扔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许晋楚凉凉的睨了他一眼,倚在车门上,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着,夹在指间潇洒的抽了一口,“我哥早上到公司说他把你上了。” “他是脑残吧?”何斯言不相信许晋知会和个智障一样到处乱说。 许晋楚握着烟的手轻微抖了抖,嗤笑一声,“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事实上是昨天许晋楚有朋友正巧在饭店吃饭,看到许晋知搂着小情人上了车,以为是许晋楚和他的新欢,给许晋楚发微信调侃。 许晋楚才知道又被戴了绿帽,在许晋知面前又一次的挫败。 “我服你们两了。”何斯言扶着发疼的脑袋,这都叫什么事? 许晋楚看了看他,青年的脸色不太好,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嘲讽的笑着,“我哥的床上功夫怎么样?” 何斯言浅浅呼吸几下,调整情绪,不能被人这么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冷冰冰的说:“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试试。” 许晋楚怔愣一下,噗嗤笑了出来,笑的手里的烟都掉到了地上,“你他妈别恶心人了。” “你还知道恶心。”何斯言更恶心,是真的生理上的恶心,这会只想吐。 “你挺会玩。”许晋楚大步走了过来,捏了捏何斯言的下颚,“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何斯言冷淡的看着他,“你想怎么着?” 青年和许晋楚记忆里那个何斯言截然不同。 “你以前不是挺爱装小绵羊,我看错你了,你就是狐狸精,一身的骚味。”许晋楚玩味的笑着。 何斯言微笑,“你看走眼了怪谁?”心想着我还狐狸精,我要是狐狸精你早没命了。 许晋楚邪气的舔了舔下唇,“到挺凶的。”停顿一下,看着何斯言说:“你开门做生意,卖一个人也是卖,卖两个人也卖,让我也试试你的味道,回头你和我评测我和我哥那个更大,谁让你更爽。” 何斯言气的心口疼,许晋楚要是耍无赖,那真没什么好说了,总不能和个傻逼计较,他转身抬腿要走,许晋楚眼神发狠,一把揪住何斯言的后衣领掼在了车门上,肉体撞到金属“嘭”的一声巨响。 何斯言疼的背都直不起来,方才减缓的腹痛再一次袭来,过犹不及,愈演愈烈,艰难的蹲在地上,“你他妈干什么?” 他疼的气都喘不匀,许晋楚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伸手要扶他,何斯言侧身躲开,扶着车窗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板,不愿意在许晋楚面前示弱,“你走吧,我累了。” “你没事吧?”许晋楚轻声问一句,担忧的看着他。 这会发好心没用了,何斯言迈开长腿往前走,直到脱离许晋楚的视线,忍不住又弯下了腰,一手捂着平坦的腹部,好一阵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何斯言:我怀孕了???】 【8848系统:啥???】 【何斯言:我可能怀孕了,我这个疼的地方不是胃。】 再迟钝的人都能反应过来,难怪这段时间总是头晕嗜睡,胃口不好,如果以怀孕为前提,这些身体反应都是合理的。 【8848系统:(男人妊娠期注意事项)doc】 何斯言回到家,翻出许晋知买来的验孕棒,一试之下果然两道红线。 他全身无力的瘫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验孕棒,看着屋顶的水晶吊灯,一阵浑浑噩噩,脑袋里乱七八糟。 【8848系统:宿主,(心疼)jpg】 【何斯言:我知道剩下5%怎么刷了。】 怀上许晋知的孩子,这件事是计划之外的意外,许晋知不喜欢意外,何斯言也不喜欢意外,一个孩子的意义过于重大,不该产生在他们两个意外之间。 【8848系统:宿主…我……】 【何斯言:不用自责,我担得起,只是比较惊讶我居然会怀孕,我们在这个世界不会太久了。】 【8848系统:我对不起~~!】 8848大概是穿书文里最废柴的系统,何斯言想,什么盛世美颜、什么红包都没有,全靠宿主自己干,还得带着系统一起升级。 何斯言安顿好家里一切,美美的洗了一个澡,躺在按摩浴缸里,喝了一杯红酒,疲惫的身体总算舒服了一些。 在浴缸里半梦半醒的时候手机响了,何斯言摸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是我,睡了吗?”许晋知的声音隔着听筒轻雅,似山间的一阵晨雾。 “哦?你是谁?”何斯言有意让他尴尬。 “你这么调皮,比早上的时候可爱多了。” “呵呵,许总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许晋知问道:“我听说晋楚今天去你们公司找你了。” 消息可真灵通,何斯言佩服许晋知的耳目,点头“嗯”了一声。 “斯言,真抱歉,我这个弟弟从小是个二杆子,今天没吓着你吧?”许晋知温柔细致的问道。 何斯言心里发笑,“没事,你叫他以后别来烦我就成了。” “我代替他给你道歉,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嗯。”何斯言冷冷淡淡。 许晋知安静一瞬,“道歉没有礼物的话,是不是很没有诚意?你想要什么?” “许总要给我什么?”何斯言问一句。 许晋知轻笑一声,干净通透的嗓音里含着笑意,似在何斯言的耳侧,让耳朵发着痒痒。 “我们旗下的影视公司收购几个不错的大ip,你明天早上可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角色,任君挑选。” “这个礼物用来道歉未免太贵重了。” “对于你,一切都不贵重。”许晋知轻描淡写的说,却是真心实意。 对于何斯言,虽然他们才见过两面,但青年带给许晋知的感觉却好似故人,那种心跳加速,荷尔蒙上升,是前所未有的悸动。 何斯言侧了侧头,夹着手机轻轻笑了一下,“许总,你这么说,是准备包养我?” “是。”许晋知痛快的承认了。 何斯言修长的手指在大腿上轻跃动,慢慢的说:“我的价钱可很贵,养得起吗?” “这个不是你担忧的事情,你该担忧的是你的档期够不够。”许晋知平静的说。 “行啊,你包养我。”何斯言淡声说一句,他养许晋知那么久,现在该换许晋知来养他了。 电话那头静默一下,许晋知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干脆,低低笑了几声,“明天早上到我公司来找我,陪我吃早饭吧?” “好。”何斯言说完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手机嘲讽的扬了扬嘴角。 不明白许晋知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翌日。 何斯言从衣柜里挑了一身显身段的衣服,平日穿衣追求舒适,穿的随意宽松,今天特意选了条修饰长腿的牛仔裤,紧紧的勾勒着长腿细腰,上衣选了件米白的圆领t恤,看着很清爽活力。 路过早餐店的时候吃了一顿早饭,精神焕发的到了许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比他上回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东西,看着规整了许多。 许晋知正在打室内高尔夫,穿着衬衣的背影劲削,举手投足之间线条美好,好似雕塑家最满意的作品。 他听着响动回过头,看见何斯言的打扮顿了顿,对比一下青年往常的装扮,看得出今天是特意为了见自己改变了,心情如同坐上了云霄飞车一样,抿着嘴唇轻笑一下,“你来的挺早。” 何斯言上班从来不迟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许晋知的助理已经买了早饭,样式多多,“不是吃饭吗?” 许晋知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坐在了他对面,“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每样都买了,有你喜欢吃的吗?如果没有,我让小周再去买。” “都挺好的。”何斯言心里感叹,许晋知要人对一个人好起来,完全削弱这个人的抵抗力。 许晋知端量他一下,眼神深沉,“你今天穿的很好看。” “见雇主当然要穿的好看。”何斯言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许晋知微皱了眉,“不用那么生分,我更希望我们可以平等相处。” 何斯言笑了笑,“许总,金主和金丝雀之间是不能平等相处的。” “是吗?”许晋知站起来,这词语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俯身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认真的打量着这张脸,“今天的你比昨天更令人讨厌。” “在令别人讨厌这件事情上我从来没输过。”何斯言真诚的说。 许晋知挑了一侧眉毛,“我得罪你了吗?你在故意让我生气。” 何斯言心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大了去了,轻轻笑着,“我服务态度差,你可以把我换了。” 许晋知让他堵了个没话说,快速的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你要是一直那么凶,我就亲到你没力气说话为止。” “你的吻技有那么好?”何斯言怀疑的问一句。 许晋知暧昧的看着他,“你想试试?” 何斯言认真的点头。 ※※※※※※※※※※※※※※※※※※※※ 下章言言要被搞流产了。(海豹提前套好钢盔) 第47章 二世界18 许晋知的吻技好不好,何斯言也没和几个人接吻过,不能给出评价。 只是心脏颤栗,四肢酥酥麻麻,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样,他的鼻子里柔软的哼了几声。 许晋知一手自然而然的从衣服里伸进去,微凉的手指贴着皮肤,何斯言抖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巴巴的看着他,“干嘛?” “爱抚。”许晋知在何斯言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温热呼吸洒了眼镜上一片薄雾。 何斯言抬手摘下眼镜,随手撂在茶几上,“我又不是女的,你什么也摸不着。” “真凶。”许晋知轻笑着评价,认真近距离端详着这对眼睛,若是只论五官,何斯言长的称的上端正俊秀,纯粹的男性长相,柔美这个词语和这张脸一点边都沾不上,但坏就坏在这双眼睛上,眼尾上翘泛着红,瞳仁黑白分明,睫毛乌压压的浓密,完全削弱了这张脸上的英气,透出一股勾人的脆弱,让人想把他弄哭。 何斯言揉了揉鼻梁,不习惯这种热切的视线,“你还亲不亲,不亲我吃东西了。”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捏着他的下颚亲来了下来,又是一个深吻,暧昧的水声细微的响起,顺势压着青年躺在沙发上,唇舌放肆的纠缠。 直到何斯言气都喘不上来,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但因为没什么力气,反倒像是求欢似的,许晋知握住他的手腕,侧过脸在耳侧的软骨上舔了舔,“我办公室有润滑剂。” 说完又怕何斯言误会,补充一句,“不是我的。” 何斯言心里清楚是谁的,眨了眨眼睛,轻轻喘着气,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温存的时刻许晋知抱住了他,夏天办公室开了空调,但因为激烈运动,青年薄薄的t恤上一层汗味,混着淡淡的薄荷香水味,咸咸的又甜甜的,许晋知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嗅了嗅,忍不住嘬了嘬一口,留下一串浅浅的吻痕。 何斯言让他弄的难受,忍不住侧开头想要躲开,许晋知搂着他的腰压制住,在青年身上乱揉了两把。 何斯言气都喘不匀,声音沙哑,“别,我不行了。” 许晋知舔了舔下唇,被青年这个声音弄的耳朵痒痒,心里头更痒痒,“别偷懒,我还没享受完。” 何斯言瞪了瞪眼睛,“我没劲了。” “我有的是劲。”许晋知挺了挺胸膛,低低笑着。 作为金丝雀得有金丝雀的自觉,何斯言眼圈红了红,嘴唇轻微抖了抖,没有拒绝。 许晋知的确是有劲,何斯言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劲,都是一样的人,偏偏许晋知就是精力充沛,生机勃勃,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强悍的力道,一张一弛之间如同丛林里的猎豹。 他们从办公室的沙发一直到落地窗前,又从落地窗前到休息室的床上。 不管何斯言如何哭着求饶,许晋知也没高抬贵手,里里外外吃了个透。 浴室洗澡的时候何斯言被折腾的一塌糊涂,浑身无力的背对着许晋知,趴在冰凉的瓷砖墙上,肩膀发颤,任由许晋知拿着花洒冲洗。 比起何斯言这副被摧残的样子,许晋知算的上神采奕奕了,完全不像是荒唐过后的模样。 “累不累?”许晋知在白皙后脖子亲了亲,“我让小周去给你买衣服了,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何斯言额头抵在墙上,许晋知看不到的地方嘴唇泛白,一股绞痛从小腹升起,不由自主的拱了腰,嘴里轻轻抽着气。 “腿软的站不住了?”许晋知鼻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腰,“体力真差,得好好锻炼。” 何斯言没说话,眼角垂了下来,贴在墙面的手掌握成了拳头,一动不动。 许晋知觉察到不对劲,捏着他的下巴,扭过脸来,瞧见青年的脸色发白,嘴唇没了血色,顿时心慌,“怎么了?” 何斯言挣扎了几下,没有推开,疼的深吸了几口气,“这里疼。” 许晋知看向他捂紧的小腹,青年的眼睛里泪水盈盈,说不出的可怜委屈,“我换衣服带你去医院。” “别……。”何斯言说一声,突然猛的弯下腰,重重的抽着气,原本在热水冲洒下泛红的皮肤顿时雪白,好似被抽干了血。 许晋知愣了一下,整个人懵了,“何斯言。” 他努力克制住颤抖的声线,手里的花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水雾飞舞,混着地上的红色冲淡变成浅浅的粉,如同三春的桃花的颜色。 许晋知有一瞬感觉,那是自己的血才对。 何斯言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天色昏暗,映照着陌生的建筑,空气里浅淡的香氛味混着微不可闻的消毒水,身体乏的厉害,好似几天都没有睡觉。 何斯言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吊针,嘴角无奈的弯了弯,苦笑一下。 总把自己搞的这么惨。 许晋知一手拿着一纸病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奶白的灯光下,青年的脸几乎白的透明,隐约能看到湛蓝色的静脉血管,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苍白的脆弱。 “你感觉怎么样?”许晋知的声音轻柔。 “我怎么了?”何斯言的嗓子干哑。 许晋知生硬的抿了一下嘴唇,叠起手中的病例装进裤子口袋,状似随意的双手插兜,口袋里微硬的纸棱硌着掌心的纹路,刀尖一样刺痛着。 “没事,你血糖低。” 何斯言看着他,嘴唇轻微颤动着,“你逗我呢,我刚流血了。” 许晋知不知道说什么,控制住心疼,忍住去抚摸青年的冲动,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苹果,“吃苹果吗?” “我怎么了?”何斯言固执的问。 许晋知沉默几秒,心里梗得慌,但青年有知情的权利,坐在了病床一侧,将口袋里的病例递了过去。 雪白的纸上黑色的字,何斯言握着病例的手指颤抖,眼圈一下红了,手指用力捏的病例一角褶皱。 青年这个反应,许晋知浑身的血一瞬间冰凉了,温柔的握住他的手,青年却没有任何回馈,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病例,仿佛那上面不是文字,而是切的他支离破碎的刀刃。 “没事的,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许晋知轻声说一句。 何斯言一动不动,背部的肌肉僵硬,仿佛一尊雕像。 许晋知心底重重叹一口气,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诱哄着说道:“没事,你要喜欢孩子,那就要一个我们的孩子。” 他停顿一下,低声说:“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何斯言低下了头,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晋知深深呼吸一口气,越是这种时间越需要冷静,伸手掰过青年的脸,额头抵了过去,两人紧紧的挨在一起,“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很心疼你,但这个孩子是错误的,我们只是解决掉了这个错误,我会好好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何斯言嘴角咧了一下,笑容难看,“错误的?” 青年的呼吸微弱,许晋知轻轻抱了他,心口疼惜和怨愤充斥着,“他自己都是一个孩子,你又怎么能要求他做一个父亲?他做不到的。” 何斯言简直要笑出来,不知道是要笑谁,笑许晋知或者自己,太可笑了,怎么会又这种又羞辱又好笑的事情,用力一把推开了许晋知,几下疯狂的撕碎了手中的病例纸,纸屑洋洋洒洒落在木地板上。 “滚出去!”何斯言费力的吼道。 许晋知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想在这陪着你,现在你需要有人陪你。” 何斯言咬着牙,“滚!” 许晋知停顿一下,抿着嘴唇,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确喜欢青年,但也有自己的骄傲,平心而论对一个情人而言,许晋知已经仁至义尽,不嫌弃青年怀过别人的孩子,若要做的再多,那未免太下贱了。 何斯言脱力一样的靠在床榻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心底重重的叹一口气。 【8848系统:宿主,你还好吗?】 【何斯言:没死,得缓缓了。】 【8848系统:心疼jpg。】 【何斯言:这是最好的结局,以后有的是人愿意给他生孩子,我给他生的孩子算什么?私生子?】 【8848系统:是这样没错,但……】 【何斯言:完成任务就好,你们也没有个工伤保险什么的,废柴系统。】 【8848系统:在线装死。】 何斯言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好在最近推了所有工作准备《迦蓝》的戏,所以没有耽误事情。 许晋知每天都会下午都会来坐几个小时,会自顾自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何斯言一概当做耳旁风,一言不发,后面许晋知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相顾两无言,大眼瞪小眼。 何斯言其实到希望他来,私人医院冷清的令人发指,整个走廊都没有几个病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在这样下去,何斯言怀疑出院的时候语言能力都要退化一截。 下午的时候何斯言吃了药,翻看着《迦蓝》的剧本,一手拿着红笔仔细的写着备注。 生病的事情告诉了经纪公司,但只说自己割了阑尾,需要休息几天,这种隐蔽的事情没必要昭告天下,何斯言还想留着点脸在公司混。 “笃笃笃” 病房的门轻微扣了扣,何斯言手中的红笔一顿,能来看他的人只有许晋知,但许晋知今天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来人没有等到他允许,自顾自的推门走了进来,一位身材苗条的中年女士,皮肤白皙,保养的极好,岁月在脸上留下淡淡的细纹,反倒为她增添了女人的韵味。 她穿着藕色的套装裙,婀娜多姿,侧着头打量了一下何斯言,眼神闪了闪,涂着口红的嘴唇微抬起,“你好,何斯言是吗?我是晋楚的妈妈。” “阿姨你好。”何斯言礼貌的说一声,心里已经猜到了女人的来意。 “身体好些了吗?”女人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谢谢阿姨关心。” 女人轻轻笑了一下,“抱歉,要在你生病的时候提起令你会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事?”何斯言冷冰冰问道。 女人皱了眉,随即柔声说:“你和晋楚之间的事情,我听晋楚的秘书说了,他这个孩子,从小就很淘气,长大了也没改过来,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何斯言没说话,淡定的听着。 “晋楚的爸爸一直不喜欢他,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还是一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这个后果谁也承受不了。”女人停顿一下,嘴角优雅的弯着,“我并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晋楚能找到真心相待的人我很替他高兴,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他过的更好,你能理解我吧?” “你想怎么样?”何斯言开门见山的问。 女人意外他的识趣,眼睛亮了亮,“我希望你能离开我的儿子,男人的事业是最重要的,我有朋友是做影视投资的,我给你的报酬会大于你失去的。” 何斯言看了她几秒,笑了一下,女人还以为他同意了,还没高兴起来,听着何斯言冷淡淡的问:“你说的你那个儿子?” “什么?”女人没明白过来。 何斯言加重了语气,“你让我离开你那个儿子?许晋知还是许晋楚?” 女人怔愣一下,气的脸霎时红了,“你在说什么疯话?” 何斯言冲着她微微一笑,“阿姨你最好想明白,我只能放过一个,你是要我放过谁呢?” 女人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怒道:“你疯了!我给你台阶你不下,你给我等着!” 何斯言轻哼一声,眯了眯眼睛,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剧本。 女人愤怒的转身离去,室内一片安静。 何斯言转动着手臂的笔杆,虽然许晋楚一直跟着妈妈,但论起性格,许晋知更像妈妈,外表优雅温柔,其实内心高傲,谁也瞧不上。 都不是什么好人。 出院那天早上何斯言提前给小池打了一个电话,下午许晋知会和助理司机过来,但何斯言并不想被许晋知送回家。 每当许晋知用那种心疼的眼神看着他,何斯言胸口就一阵的闷酸,特别是在彼此沉默的时刻,那种压抑的感觉像捏着心脏的手,让气都喘不上来。 何斯言不需要许晋知的心疼,这种心疼也是于事无补的。 小池到医院时,意外的带来了司绎,两人同是一个经纪人,何斯言“割阑尾”的事司绎也知道,小池要来,顺道跟着一起来看看何斯言这个小可怜。 何斯言看到司绎心情不错,至少和司绎彼此嘲讽互黑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三人一道回了何斯言的家,小池赶着去陪女朋友,留下何斯言和司绎两个人。 司绎拉开冰箱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鸡蛋番茄,“你家真穷,我下一碗面给你吃。” 何斯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讶然道:“你还会做饭?” “我是全能偶像,有什么事是我干不了。”司绎从冰箱里捏了两个鸡蛋一个番茄。 何斯言看着他笨笨的打鸡蛋,碎的蛋壳都没挑出来,蛋液溅了他自己一身,感叹命苦,才出院就要吃黑暗料理。 “你要是不会做,我来吧。” “你坐着等,做个饭能难倒我?”司绎大言不惭。 何斯言担忧的说:“我是担心你要被炸毁容了,莫姐得管我要钱。” 司绎瞪了他一眼,在衣襟上蹭了蹭黏糊糊的双手,“你屁话怎么这么多,多少人想吃我做的饭都没机会,你运气这么好,还说个什么?” 何斯言干脆闭嘴,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厨房里噼里啪啦,没一会司绎探出头来问:“盐放多了怎么办?” “加点醋。” 过了几十秒,“醋放多了呢?” “加点盐。” 何斯言心里白眼快要反倒脊椎骨,“你到底行不行?” “行行行,马上就好!”司绎喊了一声。 何斯言闻着一股焦糊味,伴随着厨房炒锅烧干后“嘭”的一声巨响,墙壁月白色的壁纸糊了一层黑不溜溜的东西。 “你搞的什么生化武器?”何斯言坐不住了,拿了个扫把,准备打扫厨房。 司绎白净的脸一红,抓了抓头发,怪不好意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扫把打扫战场,嘴上硬邦邦的,“还不都怪你,一会让加盐,一会让加醋,把我好好的西红柿炒蛋弄成了蜂窝煤,你到底会不会做饭?” 何斯言堵了个没话说,不轻不重踢了一脚他的小腿,调侃的笑着,“你这反咬一口的能力挺强啊?” 司绎没说话,默默的收拾完厨房卫生,何斯言抱着手臂在一旁监工一样盯着他,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下两人都没饭吃了,何斯言拿了手机叫了外卖,几个精致的小菜,解决了肚子。 司绎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出门穿外套的时候,突然看着何斯言轻声问了一句,“你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割阑尾。”何斯言淡定说一句。 司绎看着他,抿了一下嘴唇,眼神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个傻子似的?” 何斯言叹气,“没有,我不方便告诉你。” 司绎拉上外套的拉链,轻嘲的笑了一下,“随便你吧,他把你搞成这样,你都要跟着他,你到底有多缺钱?” 何斯言沉默几秒,避重就轻,“你不都已经猜到了吗?你刚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司绎推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一字一顿,有点委屈,“何斯言,其实我也挺有钱的。” 明明是他的白月光,怎么就变成了别人嘴唇上的糖霜。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肩膀削瘦,腰杆挺直,一步一步融入了黑暗的楼道之中。 何斯言抱着抱枕,脸深深的买进去,情债难还,以后还是对司绎好一点。 夜里睡觉的时候,又梦到了许晋知,许晋知还在家里的时候,半夜总是起来洗冷水澡,吵的何斯言醒来好几回,半夜还要嘟嘟囔囔的数落。 现在许晋知不在了,可又偏偏梦到了他。 何斯言迷迷糊糊的时刻,手机的铃声在寂静的黑夜里突然响起,他在被窝打个激灵,是经纪人莫姐的,“喂,莫姐?” 莫姐电话里吵扰,声音平静,“你登上微博,看看现在最爆的热搜。” “发生了什么?”何斯言眼睛都睁不开。 “你和司绎在家为什么不拉窗帘?” 何斯言脑袋嗡的一声,打开了微博,一条爆了的热搜明晃晃挂在第一条。 【司绎何斯言双双把家还,一同甜蜜下厨,疑似同居?】 配图是几张模糊的拍照,正是司绎在厨房里打扫卫生,何斯言站在旁边指挥,虽然很模糊,但两个人的脸依稀看得清。 拍摄地点应该是何斯言家对面那幢楼。 现在的狗仔,真缺德! 下面微博如同战场厮杀,粉圈撕逼起来杀人不见血。 “莫姐,真对不住,他就是送我回家,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何斯言站起身拉上窗帘。 莫姐轻轻叹一口气,“也不怪你,别自责,司绎最近要一部戏要上映,竞争对手在搞他,你别往心里去。” “我也有责任,我应该想到他那么红,肯定有狗仔跟拍。”给莫姐添麻烦,何斯言有点自责。 “没事,我会处理好,你好好照顾自己身体。” 何斯言挂了电话,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这条热搜如同一石击起千层浪,上回那条和许晋楚的又被翻了出来,粉丝一个个如同福尔摩斯,分析当天许晋楚的穿着、背景、豪车标志,把许晋楚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晚上圈内认识的不认识的全给何斯言打电话,问他和司绎是怎么一回事。 他干脆也不睡觉,翻看着微博,来一个电话怼一个。 这个夜晚不止是何斯言睡不着,许晋知结束一个越洋会议,打个哈欠,摸着桌下金毛的脑袋,正准备去洗漱休息,电脑桌面一角弹出一条及时新闻。 简简单单的几张图片,他脑袋里会议工作上的事情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何斯言怎么敢?” 许晋知并不相信媒体的捕风捉影,但今天在医院扑了个空,从医生嘴里得知何斯言跟着司绎走了,本来不痛快,一转眼又看到这条热搜,就和戳心窝子似的。 他在医院何斯言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却能让司绎登堂入室,还一起下厨,何斯言怎么敢这样做? 许晋知用了五分钟才从这种愤怒的情绪中平静下来,这样异样的情绪令他自己惊讶,为什么会这种事情觉的生气? 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样丧失理智。 ※※※※※※※※※※※※※※※※※※※※ 一般都是九点更,这章修改了一下比较晚了。 第48章 二世界19 何斯言刷着微博一直到凌晨四点,莫姐手段强硬,微博上的评论已经被公司控制住,压制住发酵的趋势,等到早上这件事应该会是另一个局面。 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他不知睡了多久,一阵缓慢规律的敲门声叫醒了他,何斯言摸过手机一看,早上八点二十。 不知道是谁来这么早。 何斯言下床套了件睡袍外套,拉开了入户门。 然后一瞬间僵在了原地,大脑的困乏一扫而空。 许晋知穿着一身的休闲装,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何斯言脑袋发闷,下意识反应要推上门,许晋知猛的一步上前,手肘别住了门扇,脸凑了过去,逼视着何斯言,淡声问道:“锁门做什么?” “你来干什么?”何斯言深呼吸一下,冷冷的问。 许晋知眼神微变,“我来看看你,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关心你的身体。” 何斯言紧紧的握住门把手,许晋知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令人窒息一样难受,“我挺好的,看完了就走吧。” “一定要这么冷淡吗?我们之前不是很好吗?”许晋知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别过头不看他,“我很累,我想休息,不行吗?” “你能让我先进去吗?”许晋知往前凑了凑,眼神不动声色的往屋内扫了扫。 何斯言把着门一动不动,“你在看什么?”停顿一下,已经明白了,“你想看看我家里有没有其他人?” 许晋知眸子沉了沉,“何斯言,我做错了我可以弥补你,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何斯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松开了门把手,走到客厅拉开了一层窗帘,留下白色的纱帘影绰,窗外初升的太阳洒在地板上,室内压抑的气氛清新了不少。 “许总,你想和我谈什么?”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 许晋知隐约觉得房间熟悉,对这间从未来过的二居室的构造心里了如指掌,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坐在了何斯言身侧,“我对你挺有兴趣,我也是抱着真诚为前提和你交往,但我没料到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我知道这对你的伤害很大,我愿意补偿你。” 说罢从上衣的口袋掏出一张空白的支票,轻轻的放在了两人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数字你随便填。” “许总真大方。”何斯言拿起桌上的支票,看也不看一眼,随手撕碎了扔在桌旁的垃圾桶,真是可笑至极,“说完了可以走了吗?” 许晋知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生硬的抿了一下嘴唇,“抱歉,我的确对你是真心的。” “你是真心想和我睡。”何斯言淡声说一句,微微勾着嘴唇,“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我自己,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和同情。” 许晋知沉默几秒,心口发颤,深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是可怜你或者同情你,我对你有好感。” 何斯言笑了笑,“所以你利用我戏弄你弟弟,你们是在因为我争风吃醋吗?不是吧?你只是证明你比他强,他哪里都比不过你,输的一败涂地,你开心了吗?”停顿一下,气血直往头上涌,“我在你们眼里算什么?你们把我当人看过吗?你们有谁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又凭什么说对我有好感?” 许晋知让他说的话堵住了喉咙,一开始的确是为了戏弄许晋楚,证明不论是事业感情许晋楚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何斯言给他的感觉太好了,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会那么快让他沦陷。 “抱歉,我不知道你这样想,但我对你的感情,没有掺杂一分假。” “我知道。”何斯言伸手一条一条抽开睡袍的系带,里面赤条条的,不着寸缕,在阳光下白的发光,“你对我是真心的,所以你来我家看看我家有没有藏人,我有没有背叛你,是这样吗?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吗?” 许晋知眼睛停在他身体上,却没有着力,声音低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了,我伤害你了,但你总要给我补偿的机会,你不能这样封闭自己。” 何斯言心底深深的叹一口气,冷着脸,“我接受你的好意,你快点走吧。” 许晋知伸手温柔的系上睡袍系带,抬高手腕尽量不触碰他的皮肤,“等你休息好之后,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都作数,我会帮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好不好?” “你妈已经说过了,你们真的是一家人,太像了。”何斯言淡道。 不管是一面之缘的女人,还是许晋楚许晋知这两兄弟,都很擅长作秀,表面永远光鲜亮丽,繁花似锦,内心全是自私的野兽,认为钱能摆平一切,从来不考虑他人的意愿。 许晋知皱了眉,女人能和何斯言说什么了然于心,“你不用在意她说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不会插手。” 何斯言撇开脸,看着窗外的景色,“好,感谢你,说完了吧?” 许晋知沉默一阵,呼吸在安静的空气里均匀,眼底的郁色渐深,双手掰过何斯言的脸,深深的逼视着他,“何斯言,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 “露出真面目了。”何斯言笑了一下。 许晋知一把捏住他的下颚,强硬的压在了沙发上,一手在何斯言身上放肆,感受肌理的温润绵软,意犹未尽,眼睛惬意的眯了眯,“你成功让我生气了,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给你一个我的孩子,怎么样?” 何斯言气的嘴唇发抖,全身因为气愤颤栗着,这太羞辱了,许晋知凭什么说这种话?双手用力推着他的肩膀,“许晋知,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要动气,你的身体才康复。”许晋知凑到他耳侧说一句,声音低了下来,暧昧沙哑,如同在说情人之间的脉脉低语似温柔,“我也想和你好好沟通,但你要是在这副样子,我很难控制会对你做出点什么,你现在这样,遭受的住吗?” “滚!”何斯言恼羞成怒,手脚并用奋力的挣扎着,“滚开!从我家滚出去!” 许晋知下半身重重的压着他,紧紧的贴在一起,一手粗暴的扯开睡袍系带,拉开衣襟,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加重力道抚摸着,“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何斯言躲避不开,重重呼吸几口,“你想强`奸?” “我只是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不可……” 何斯言抬起手,用力重重的闪了上去,“啪”的一声响,许晋知脸偏了一侧,白净的皮肤上印出五个指痕,一侧的脸沉在阳光的阴影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斯言,阴森森的布满血丝。 何斯言笑了一下,嘴唇微抬,“滚出去。”许晋知凭什么说这个话?有什么资格?他怎么敢这么说? 许晋知从睡袍里抽回手,一言不发,抬腿迈下沙发,走到客厅玄关的穿衣镜前扫了一眼,左脸红通通的,发着酸麻,好似没知觉了一样,他抬起手对镜优雅贬起休闲衬衣的袖子,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人生顺风顺水,从来没有人敢和他动手,一个情人居然抽了他一个耳光,还是在最耻辱的时刻。 他的真心就那么不值钱? 许晋知站在电梯轿厢里,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因为愤怒而激烈搏动心跳渐渐平息下来,走到了楼下,室外的阳光灿烂,小区早起晨练的老人陆陆续续的回了了。 “小白啊,最近怎么没见你?”一个老阿姨喊了一句。 许晋知并没有在意,径直的往前走,老阿姨提着菜篮子几步追了上来,伸手熟稔的戳了戳许晋知的腰窝,“小白,你要不在这干,我闺女家正要找保姆,不用带狗,整天陪她就成,她上回见过你,很满意。” “你认错人了。”许晋知睨了一眼,冷淡的撇一句。 老阿姨一头雾水,看了看许晋知一身名牌,恍然大悟的样子,“发财了,现在都不敢认人。” 许晋知没有理会,径直取了车回家。 男人对车有种天生的热爱,许晋知的车库经过几次扩建,空间偌大,各式各样的豪车依次排开,琳琅满目,还有不少市面上已经绝版的古董车。 他停好迈巴赫,抽了车钥匙,正准备搭乘车库里的电梯上楼,眼角隐约瞥见角落里一辆白色的大众。 出车祸时坐的正好是这辆车,从交管所拖回来之后一直丢在车库里吃灰。 鬼使神差的许晋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许久未打开门,密闭的空间一股难闻的气味,许晋知摇下车窗,打量一圈,车窗玻璃前粘了一个金毛小狗的小摆件,傻兮兮的吐着舌头。 后视镜上挂了一个粉色的桃心,上面卡通的字体写着“一路平安”,布料劣质,一看就是赠品。 许晋知仰了仰脖子,靠在了椅背,慵懒的点了一根烟,后视镜是蔚蓝色,应该是一个新车记录仪,这种的一般能存属好几个月的记录。 出于好奇,许晋知打开摁了几下,随意选择了车祸前一个日期,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这样挺久了吧?”男人的声音轻松。 许晋知听得出是自己,微微皱了眉。 “好像是。” 这是…何斯言? “你不会怀孕了吧?” “不可能。” “你要是怀孕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生下来。” “生下来你养得起吗?” “养得起,连你我都养得起。” “兜里一百块钱都没有还要吹牛。” …… “我再说认真的,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累,你想拍戏我投资,你不想拍戏那我就养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吹牛不打草稿,你先把自己过好吧。” “我没有吹牛,我有能力能让你过的更好。” 许晋知晃了一下,靠在了椅背上,张口结舌。 为什么会是这样…… 许晋知搭在方向盘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发抖,心里疼的喘不过气,俯身在方向盘上深深呼吸几口,燃烧的烟蒂掉到手背上烫出一片红,都没有察觉。 他想起来了,那些过去的记忆,在何斯言的家里,在那个小房间,在许晋知人生最惨淡的日子里,何斯言收留了他。 何斯言和他上了床,那个青年曾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与热,就像一簇火花,在漆黑夜里明亮闪烁。 他回想起何斯言的脸,青年高傲的笑着,但那只是伪装,青年是只柔软的小刺猬,只要装装可怜,就能无奈的同意要求,许晋知忍不住嘴角弯了一下,但很快垂了下来。 他想到那天的淡粉色的血,还有何斯言苍白毫无血色的脸。 原来他有过一个孩子,他和何斯言的孩子。 被他亲手毁掉了。 许晋知像被扼住了喉咙,如同溺水一样,胸口抽痛着,如同中了一记子弹,溅起的弹片渗入到胸口的每一寸皮肤,火药顺着血脉流淌进全身。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罪孽深重。 他怎么敢和何斯言说要一个他们的孩子? 何斯言从超市里买了一堆速冻产品,包子饺子汤圆,只要不需要下厨的,通通扔进了购物车。 打了电话预约了家政,把家里干干净净的打扫一遍,将许晋知留在这里的生活用品全都扔进了垃圾桶。 窗明几净的家中,他又出门买了一束桔梗花,插在了客厅的阳台茶几上,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司绎来的时候,何斯言正在阳台上看剧本,他抱了不少零食,各式各样的薯片,活力帅气的男孩穿着时髦亮眼,好似从走秀的舞台上跳起来。 人说秀色可餐,何斯言看着司绎这张脸,的确有了点胃口。 司绎从包装袋掏出一张蓝光的光碟,动作利落的放进了何斯言家的影碟机里,“请你看电影,别吊着一张脸了。” 何斯言抓了一包薯片,“什么烂片?” “你就只配看烂片。”司绎轻哼一声,坐在了他旁边。 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暗淡,只有电视机发出的柔和光芒。 是一部去年上映的喜剧电影,票房和口碑双丰收,司绎在里面担任主演。 以何斯言的鉴赏水平,电影笑点还不错,心情好了不少,对着司绎说,“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让你鉴赏一下我的作品。”司绎满不在乎的说。 何斯言笑了笑,“别说,你演的挺好,特别是脱衣服那段,本色出演。” 司绎凑近他,勾着嘴唇,“你想看我脱衣服哪用得着看电影,我这会脱给你看。” “别,我怕闪瞎眼。”何斯言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距离,转移话题问一句,“你今天还敢来我家,莫姐不剥了你的皮。” 司绎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随即不屑的笑着,“她敢,整个星娱都靠我养活,谁敢和我生气。” “瞧你说的,你都那么嫌弃了,干脆跳槽。” “这不你在这了嘛,不然我早八百年前跳槽了。”司绎摸了摸高挺的鼻梁。 何斯言避重就轻,“啧,合着公司应该请我当hr,不知道得留住多少人。” 司绎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也就能留住我了,别人谁理你。” “得了。”何斯言笑了笑,不再说话,给司绎留点面子。 但司绎偏偏不想要面子,捋了捋头发,手肘戳了戳何斯言,“我说真的呢,好几个工作室私下联系过我,给出的资源比星娱好很多,但是因为你在星娱,所以我一直没同意。” “工作重要,你要跳槽的话找一家靠谱的,考察好了,现在的工作室说的再好听,都不如合同条款白纸黑字的清楚。”何斯言看着电视里说一句。 “那不行,我要从星娱走了,谁罩着你?” “我罩着自己就成。” “你可别了,你呆头呆脑的,被人骗了都给人数钱。”司绎很自然的把手肘搭在了何斯言肩膀上。 何斯言瞥他一眼,“滚吧,别给我操智障人设。” 司绎往他旁边靠了靠,闻着何斯言身上浅浅的香橙沐浴液味道,嗓子发干,“我说真的,你要是聪明,傍大款也不会去傍许晋知。” 何斯言听见这个名字就一阵头疼,“你好好的说他干什么?” “我还不能提了?他那样的人,和你不合适、”司绎语重心长的劝告。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干笑了两声,司绎见他不接话茬,了然于胸,侧过头打个哈欠,“累死了,我从昨晚回家就没睡觉,大半夜去公司开紧急公关会议,一直到刚才,从公司出来就到你家了。” “你要不睡一会?”何斯言问一句。 司绎点了点头,“我先洗个澡,身上都是会议室里的烟味。” 何斯言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扔给了司绎,许晋知住的房间被褥已经扔了,总不能让司绎睡床垫。 何斯言收拾了一下主卧的床,换了一条床单,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新的薄毛毯。 司绎洗完澡出来,两人坐在床边聊了几句,彼此都困了,何斯言昨晚也没有睡觉,都是男人,也没必要过于避讳,倒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何斯言是被轻微的脚步声吵醒的,睡眠太浅了,随便有点声音就能叫醒他。 “你干嘛去?”何斯言打个哈欠,迷瞪的睁着眼,近在咫尺的司绎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颤栗着。 何斯言愣了几秒,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刚才是幻听? 他一转头,许晋知站在门口,愣神的盯着床上两个人。 何斯言迟疑了好几秒,“你从哪儿来的钥匙?” “上回我锁门外面了,你把一把钥匙放到了门口的花盆下面。”许晋知的声音低低沉沉。 是有这么一回事,何斯言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忽然脑袋里嗡的一声,呆呆的看着许晋知。 想起来了? 许晋知嘴唇轻微的颤了颤,闭着眼睛,“何斯言,你喜欢我吗?” 答案许晋知知道,何斯言太傻了,好心收留许晋知,明明知道许晋知是许氏集团的贵公子,而且当时还是那种状态,但从未起过歪心思,端端正正,清清白白,不遗余力的保护着许晋知,干净温柔的一尘不染。 【许晋知好感值+5,现好感值100%】 【8848系统:宿主不容易!等待主角上线即可完成任务了!】 何斯言看了看他,抿着嘴唇,心中情绪复杂,许晋知几步重来,轻轻的搂住他,低首埋在颈窝里,深深呼吸一口青年身上的味道,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并没有在等何斯言答复,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像是在尝试念着一句咒语,试图抓紧快要流失的感情。 何斯言僵了僵,握住他搭在肩膀上手,“不用,你不用这样。” 许晋知紧紧的搂着他,手臂的肌肉用力到青筋贲起,“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你勒的我气都喘不上来了。”何斯言轻声说一句。 许晋知从他颈窝里抬起头,眼圈泛红,眸子里血丝满布,这双漂亮的眼睛好似下一秒就要裂开似的,声音干涸的如同沙漠的土地,“何斯言,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何斯言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几乎快要奔溃的许晋知是从未见过的。 床榻的一侧的司绎听着响动醒了过来,揉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被褥顺着上身滑下来,胸膛赤`裸,看见两人愣了愣,脸上迷茫的神色霎时清明,“你还有脸来这里?” 何斯言能感觉到许晋知搭在肩膀的手深深的握紧,拳头捏紧到骨节泛白,如同要捏碎什么一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许晋知的声音毫无温度。 司绎打个哈欠,抓了抓头发,“我在这里睡觉。” 何斯言给的t恤是件卡通的,司绎嫌弃太可爱,怎么也不肯穿,只能光着上半身睡了。 许晋知死死的瞪着他,眼神凶狠,“出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这个床只有他睡过,何斯言怎么能让司绎睡在这里? “我就想在这,略略略!”司绎见他生气,得意的笑着。 何斯言头疼,真怕他们打起来,搞不好楼下业主要投诉物业,看着司绎无奈的笑了笑,“司绎,你先去客厅吧,我们有些话要说。” 司绎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神色不痛快,但没说什么,帮他们带上了门。 第49章 二世界20 卧室的门扇一合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散发压抑。 何斯言眼睛定定的看着许晋知,“你要说什么?”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我对你说过的承诺都会实现,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对你好。”许晋知的呼吸急促,带着一点微不可闻的哽咽。 何斯言淡淡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来来去去就是这些车轱辘话,你早上来也是这样说的,你走的时候还想强奸我,你不会忘了吧?” 许晋知的心口发颤,青年身上的体温温暖,却感觉不到一丝余温,“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算了吧,我原谅不原谅你,说这些有意思吗”何斯言嘴角弯着,慢慢的说:“为什么非得是我?你现在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和以前一样赖着我?” 许晋知闭了闭眼睛,垂下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紧紧贴在一起,强行十指纠缠,凑在何斯言耳侧低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在想要和你好好在一起,我知道我让你很痛苦,我也不好受,我宁可受到伤害的是我自己。” 这些话何斯言真的已经听烦了,于情,许晋知以前装乖卖巧骗了何斯言,于理,好感任务已经完成了,两人该断的干净利落,没必要继续在一起。 “说这些有意思吗?”何斯言问一句,冷下了脸,“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流产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不是你,我遭受的痛苦你能代替吗?” 许晋知眼神哀伤,声音可怜兮兮的低了下来,“对不起,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不要你原谅我了,但你不要这么冷漠。” “你别这样。”何斯言最怕许晋知装可怜,一把甩开他的手,好好的一份感情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总要使那么多阴谋诡计。 许晋知深深地看着他,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到一丝温情的蛛丝马迹,但青年好似完美的雕刻作品,一丝可以溃败的缝隙也没有,心里像是生吞了一颗泡腾片,一粒粒细小的气泡膨胀堵塞在心口,酸酸涨涨。 “你不喜欢我了。”许晋知眼圈泛红,伸手想要再次握住何斯言的手,何斯言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徒留许晋知的手尴尬的留在空中。 许晋知怔愣一下,忍不住鼻子里深深的抽了一口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我对陌生人一直很冷漠。”何斯言冷淡的撇一句。 许晋知心口一梗,声音微小辩解,“我不是陌生人。” “在我这已经是了。”何斯言毫不留情。 许晋知握紧拳头,手掌的骨骼绷紧,疼痛从手心一直延伸到胸口,“我不是,你别这样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不要这样……。” 他质朴通透的声音发颤,像是重压了琴弦。 何斯言别过头,不看他的神情,“至少我对你是真的,你呢?我都不知道那个才是真的你,是这会楚楚可怜的你是真的,还是发狠要强~奸我的才是真的你?” “我对你也是真的。”许晋知盯着他冰冷的侧脸,轻声细语的说:“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厌恶,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给我点时间,我可以学。” “没有时间了。”何斯言狠下心,快刀斩乱麻,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了,你回去吧,就当你念在我曾经帮过你的恩情上,你别再来找我了。” 许晋知挺直的腰背僵了僵,嘴唇颤抖,“你再也不理我了吗?” “你回去吧。”何斯言淡声说。 许晋知抬腿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抱住他,何斯言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侧过身躲开怀抱,冷冷淡淡,“这样有意思吗?你不累我都累了。” 许晋知半响没说出话来,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轻声温柔的说,“你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实在无法招架许晋知了,点了点头,“你走吧,我送你出去。” 何斯言拉开卧室的门,只听着一声“哐”的响动,司绎的身影一晃,一个大跨步冲到客厅,掩耳盗铃似的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 许晋知脸色沉了沉,捏紧了毫无知觉的手掌,入户门合上的一刻,室内的阳光如同直角切割,伴随着何斯言冷漠的脸消失不见,只留下楼道里阴森的黑暗,混合着何斯言身上轻微残存熟悉的的沐浴香波味道。 许晋知记得这个味道,是他们一起在商场里买的,还记得青年皱着鼻子一个个挨个闻过来,最后还是自己下决定挑了这瓶甜橙味的,青年一脸嫌弃又无可奈何的刷了卡。 这个甜蜜味道的现在却只让他觉的心口酸痛,像一把利刃,不留情面,分寸精准,一箭穿心。 何斯言闭不出户,在家休息了好几天,吃着外卖打着电动,司绎偶尔会来看看他,陪着他打几局游戏。 《迦蓝》剧组开机仪式这一天,何斯言起了个大早,一早到了影视城,跟着剧组一阵忙碌。 午饭的时候终于能休息一阵,七八月的帝都依然能晒伤人,何斯言拿了一瓶冰水躲进了剧组的休息室里,脸上架着一副大墨镜假寐了十来分钟。 还没睡安稳,一阵踢里哐啷的脚步声,司绎一手摘了他的墨镜,顺势在他的脸颊掐了掐,“你和猪一样,就知道睡,起来营业!” “我才睡着。”何斯言打个哈欠,呼吸里全是司绎身上年轻男孩浓烈的荷尔蒙,伴随着咸咸的汗味,“你臭死了,干嘛去了?” “刚吊威亚了,陈导想试试威亚效果。”司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从古装衣裳的口袋掏出手机摆弄。 何斯言感叹一句,“真敬业。” 司绎白了他一眼,低头在手机里点了几下,“莫姐说了,你今天和我一起做直播,给《迦蓝》刷点存在感。” “哦,好吧。”何斯言打个哈欠,扭开水喝了几口,提提神,心里嘀咕莫姐这人真奇怪,司绎已经和自己闹绯闻,这个点上做直播不太合适。 在对应粉丝这方面,何斯言不得不佩服司绎的职业素养,直播全程天使的微笑,不论粉丝问起什么,都能对答如流,和善可亲,全然一副优质偶像的模样。 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游艇x100】 【刷游艇只想问一句,哥哥上回的传闻是真的吗?】 前面有不少人问这个问题,但司绎视而不见,100个游艇是一万人民币,这回要假装没看到,也太令粉丝伤心了。 何斯言瞥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司绎看了看他,回过脸看着镜头,心平气和的笑着,“真的啊。”说着话,自然而然的手臂勾住何斯言的脖颈,脑袋靠了过去,两个人看着亲密无间,“我两早八百年前同居了。” 何斯言怔了一下,没有躲开。 他两一副好哥们的样子,别人也分不出真真假假。 到是这段视频被截成了动态图,凭着司绎的人气爆上了热搜,营销号纷纷转发,动图里两人紧紧靠在一起,一个像夏日的艳阳天,一个像秋天的晨雾,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司绎在娱乐圈算得上颜值顶尖那一撮,何斯言和他在一起毫不逊色。 不少人凭着这个get到了何斯言的颜。 何斯言的微博下面突然多了一波奇奇怪怪这个可以,那个可以的留言。 剧组忙完到了晚上,正要收工,陈导接了一个电话,喊住了大家,兴高采烈的说:“都别急着回去,去维纳斯吃饭,许总要请大家。” 何斯言脚步顿了顿,身后的剧组两个化妆师低声的讨论,“我听说这个许总从来不应酬,怎么会突然请大家吃饭?” “诶,谁知道呢,我又不能回家带宝宝了。” “带什么宝宝啊,你是没见过许总,那身材长相,简直了。” “你成天在剧组看明星,见个男人至于吗?” “那不一样,那艺人再怎么着,身上都有种挥之不去的商业感,许总不一样,特温雅绅士,那个眼睛啊,他那么看你一眼,能把你魂都勾走。” “瞧你说的,我一会就看看这个许总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何斯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晋知这个皮囊的欺骗性太强了。 这种社交场合如果何斯言不参加,摆明了是不给陈导面子,许晋知是算准这一点,才会直接通知陈导。 一行人直奔了维纳斯饭店三楼,一个豪华包厢,刚坐下没几分钟,许晋知带着几个下属赶了进来,周围大大小小女人的眼光齐刷刷的停在了他身上。 许晋知看了一眼何斯言,微微一笑,转过头看着众人,“今天都辛苦了,想吃喝什么什么随便点,晚点我会让司机送大家回家。” “谢谢许总!”一阵阵甜蜜的感谢声。 何斯言有意躲避许晋知,挑了个离许晋知最远的位置,司绎也跟了过来,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 《迦蓝》这部戏是大男主戏,感情线单调,所以没几个女演员,陈导瞅了几圈酒桌上光秃秃的都是大男人,女人也是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许晋知,出门去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包厢里来了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最近风头正盛的一个小花,清纯温婉,徐导招呼着坐在了许晋知旁边。 都是混娱乐圈的,这意思明白不过了。 空气里全是女人身上甜甜的香水味,许晋知到没有拒绝,但也没留意,一个眼神也没给小花,徐导也摸不准他是个什么意思。 酒过三巡的时刻,剧组里的年轻人坐不住了,这种干喝酒的场合没几个年轻人喜欢。 “要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提议。 “行啊!热闹热闹!”陈导看向许晋知询问道:“许总,怎么样?” 许晋知慵懒的侧着头,轻轻笑一下,“你们开心就好,玩什么游戏我都奉陪。” 有人招呼服务员拿了几对骰子,徐导趁机给许晋知旁边的小花使个眼色,小花卖力的点点头。 谁的骰子点数最小,就要在真心话大冒险里选一样。 何斯言运气不错,平安度过,第一轮的输家砸在了司绎的头上。 “就说我逢赌必输,摇个骰子都是最小的。”司绎笑着抱怨一句,看向桌上如狼似虎的众人,“我选真心话,要问什么,来吧!” 几个化妆师大姐挤在一起挤眉弄眼一阵,在司绎身上看来看去,嘻嘻哈哈的笑着,一个胆大的站起来问道:“如果要和在场的人上床,你会选谁?” 司绎怔愣几秒,转头看向何斯言,压低了声音说:“我能说你吗?” 何斯言在桌下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这不胡闹嘛。 桌面上的姐姐们已经等不及,“干嘛呢?这个问题也要和小何商量吗?” 许晋知深深的看着两个人,嘴角笑容的弧度渐渐消失,眼神冰冷的瘆人,好似要吃人一样,旁边的小花止不住深呼吸一口。 ※※※※※※※※※※※※※※※※※※※※ 这章前五十留言有情人节红包呦! 海豹去过节了,差的字数明天补上。 第50章 二世界21 司绎有些好笑的神情,抱着手臂看了一圈众人,眼神停在了陈导身上,一本正经的说:“我其实一直对徐导很有兴趣。” 干导演这个行业工作压力大,日夜颠倒,陈导不到四十岁已经谢顶,挺着圆鼓鼓的啤酒肚,裤腰带扎在肚脐眼上,任谁都知道司绎在开玩笑。 徐导作出娇羞的的模样,“怪不得你小子天天跟着我屁股后面,原来是打老子注意。” 周围嘻嘻哈哈笑成了一片。 “小司不老实,这那么多俊男美女你不选。”一个姐姐明目张胆的抛了个媚眼逗趣。 司绎双手合十摇了摇,凑近何斯言小声说:“都怪你,让他们调侃我。” “关我什么事?”何斯言莫名其妙。 “你不让我说实话。” 何斯言白他一眼,司绎要敢在桌上说实话,许晋知今天得把房顶掀了。 游戏继续了几轮,在场都是成年人,一个个老大不小,问的每个问题都带点颜色,饭桌上的气氛雀跃,喜笑颜开。 这回砸到了许晋知的手里,他身份不同,旁人也不敢问他什么,徐导给小花使个眼色,小花收拢内心方才的恐惧,一手风情的慢慢撩动头发,微微一笑,“许总,什么都能问吗?” “想问什么?”许晋知一手倚着额头,笑了一下。 许晋知嗓音低沉干净,非常抓耳,本身又有一张漂亮的脸,笑着的时刻衬着眼睑下的褐痣越显得和煦优雅,可谓色授魂与。 小花到了嘴边话一时停顿了几秒,才回过神,本来柔和的声音不由的低了几个度,“许总不会生气吧?” 许晋知瞥了她一眼,“说吧。” 小花舔了一下嘴唇,远处的徐导给她递了一个鼓劲壮胆神情,她鼓起勇气问道:“许总的第一次是在什么地方?” 许晋知眼神在桌上划了一圈,对上何斯言时勾了嘴唇,何斯言别过头,冷着脸看也不看他。 “沙发上。”许晋知慢条斯理的吐一句。 “许总好敷衍哦!”旁人调笑一句。 小花趁机又问道:“当时是什么姿势?” 许晋知微皱一下眉,眼睛一眨不眨的停在何斯言身上,“需要说那么详细?” 何斯言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扑上去咬许晋知一口。 好在旁人沉浸在这个火辣的问题里,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哈哈,许总,大家可都等着你呢?”陈导跟着起哄。 许晋知抿了嘴唇,沉吟了几秒:“后入吧。” 何斯言低下头掌心捂着额头,司绎膝盖撞了撞他,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空调吹的头有点疼。”何斯言轻声道一句,心里大骂许晋知是个傻逼。 小花轻轻笑着,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暗示的意味十足,“许总,舒服吗?” “舒服。”许晋知回味似的眯了眯眼睛。 空气里安静几秒,爆发出一阵阵女性的低笑。 在场的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何况剧组里的女人和男人区别不大,又都是有家有室,什么事都懂,一个个眼睛黏在许晋知身上,低声交谈议论着。 何斯言垂着眼睛,桌布下握紧了拳头,许晋知也太不要脸了,真想撬开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 司绎的确是运气不好,游戏没几轮又摇了最小点,这回放聪明了,大喇喇的说:“我选大冒险,你们随便来。” 总不能又让众人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行啊,小司有胆量!第一个选大冒险。”有人感叹。 司绎无所谓的笑笑,“尽管来,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桌上玩的开的几个人交头接耳议论一阵,挤眉弄眼的笑着,“小司给大家跳个舞吧,你去年贺岁档里跳的那个舞。” 何斯言幸灾乐祸的转过头看着司绎,司绎在贺岁档电影里上回在家看过,跳的舞可是脱衣舞,特放浪骚气。 “你们可真坏,我最近忙的没去健身,可比不上电影里。”司绎耸耸肩。 “我们不嫌弃!” 司绎一笑,站了起来,活动着脖颈,“行啊,我给你们跳一段,不准拍照录视频。” 众人齐齐点头,这是肯定的,圈里怎么玩都行,传出去也太缺德了。 “这个得贴着人跳,我贴着你们女孩那是我占你们便宜,我就贴着何斯言吧!”司绎解拽了一把何斯言的袖子,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样?给大家献身一下。” “不了吧?”何斯言干笑两声,心想你他妈不就是占老子便宜。 但旁人只盼着司绎赶紧脱,又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深浅,一个个跟着起哄,闹成了一团。 “小何快点,大家等着看呢!” “对啊,你就当为艺术献身了!” 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催促着,许晋知捏紧了手里的酒杯,指节用力到泛白,眼神死死的盯着何斯言,沉默了几秒,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都别闹了,再玩就过分了,游戏而已,到此为止。” 东家发话,别人也只能噤声,只是心里不明白刚刚还和和气气的许晋知,为什么突然变了脸。 酒宴结束的时刻徐导和司绎还在拉扯,何斯言率先出了门,站在酒店门口深呼吸几口,压抑在胸口的情绪消散不少。 喝了酒不能开车,何斯言在手机上订了一个代驾,一抬头,一辆白色的大众车停在眼前,车窗降下,许晋知的脸映入眼帘,笑吟吟的看着他,“我开这个车怎么样?” “你何必呢?”这车是何斯言给小保姆许晋知买的,现在许晋知要什么车没有,至于开着这辆车出来吗? 许晋知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眼巴巴的看着他,轻声说:“我刚才吃醋了。” 何斯言神色冷冰冰的,“多吃点,有益身体。” 许晋知探出身体,往前靠了靠,眨了几下眼睛,“别人往我身边凑,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是你自愿,还跟人说你的性经历,你不挺高兴的吗?”何斯言淡道。 许晋知直勾勾的看着他,弯了一下嘴角,“你生气了?谁让你看也不看我,我也会不高兴。” 何斯言搞不懂许晋知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到底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总这么黏黏糊糊的不像一回事。 “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跟你好,和以前一样。” “不可能,我没空和你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我没有和你玩游戏。”许晋知轻声轻气的说,伸手拽了拽何斯言的袖子,“对不起,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何斯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真假,许晋知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不明白吗?” “你到底怎么了?”许晋知问一句,低下眼睫,用力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你以前是喜欢我的,你收留了我,你很照顾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收留你是因为你可怜,和喜欢你没关系。”何斯言撇一句。 “可你和我上床了。” “那他妈是我喝醉了,你上了我!”何斯言咬了咬牙。 许晋知抬起眼睛看着他,认真的说:“我去海滨找你时候,你明明很高兴,我以前摸你亲你,你也没有抗拒过。” 何斯言让他给气笑了,嘲讽的笑道:“因为你长的不错啊,找鸭也找不到你这样的,你上赶着伺候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许晋知怔愣了几秒,眼神说不出的可怜,嘴唇颤栗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装,继续装,我要不给你颁个影帝?”何斯言闭上眼睛,狠下心,不看他的神情。 许晋知手指紧紧的绞着何斯言袖子的布料,呼吸像是被扼住喉咙了一样,“我没有装,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过,我也不想这样缠着你,可是我要是见不到你我更难过,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也不想变成这样。” 何斯言也不好受,许晋知总能激发心底的恻隐之心,但两人分道扬镳的结局是注定的,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深呼吸一口气,“别说了,我听够了,你就当我求你,我求你了,你别再来找我了,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 许晋知慢慢的松开了手,眼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我喜欢你,我错了吗?” 他的人生太过于顺利,所有一切想要的手到擒来,可面对何斯言,却像面对一道永远解不开的方程式,哪怕他划烂了纸,绞尽脑汁,呕心沥血,也无法寻找到解题的线索。 “是我错了。”何斯言挤出一丝笑,没有一丝的感情的平述,“我有罪,我不该让你喜欢我,这样说可以吗?” 剧组里的同事收拾完场子,簇拥着走了出来,徐导见到两人,伸出头哈哈一笑,“小何和许总说什么呢?” 索性已经是晚上,光线暗淡,并没有看到两人的神情。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迅速调整了情绪,侧着头勾了一个优雅的笑,“没什么,正巧遇见了,问问拍摄进度。” “嗯。”何斯言跟着答应一声。 徐导看到了许晋知的大众车标,抓了抓为数不多的头发笑着,“许总怎么开这个车?难不成现在流行这个?” “朋友送我的礼物,还不错。”许晋知轻描淡写的说一句。 许晋知这种级别的人,怎么会有开大众的朋友,旁人也不好问,只能心里嘀咕着是何方神圣。 徐导没在问什么,看着何斯言孤零零一个站着,笑着说:“小何要怎么回去?” 其他人许晋知派公司的车队挨个送了回去,何斯言自己有车,所以没赶这个趟。 许晋知一手随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淡定地说:“我送他吧。” “不麻烦许总了,我叫代驾了。”何斯言礼貌的笑了笑,不愿意和许晋知待在一个空间里。 徐导在背后戳了戳他,有和投资商大佬接触的机会还不好好珍惜,笑呵呵的说:“这不麻烦许总吧?” “不麻烦,顺路。”许晋知神情平淡,看不出一丝波澜。 何斯言看了看车内的空间,车上的金毛小狗小摆件还是他们一起买的,两人趴在橱窗前挑了半天,选了个最像彼得的,一想到这个,心里憋屈的难受。 跟着徐导的司绎在几人之间看了看,伸手在何斯言肩膀拍了一把,笑眯眯的说:“你还真想坐人家许总的车,人家那副驾驶是留给美娇娘的,你个大男人腆着个脸好意思坐吗?还不到我车上去,我送你回去。” 何斯言挺感激这个时候解围,心里松了一口气,陈导脸色不好看,但也不好说什么。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疏离的笑了笑,轻声说:“你们感情真好。” “那可不是,我两好的穿一条裤子。”司绎一把勾住何斯言的脖子,挑衅的看着许晋知。 许晋知淡定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停在了司绎碍眼的手臂上,微微笑着,“挺好的,男人有个好哥们不容易,好好珍惜。” 司绎皱了一下眉,让好哥们这三个字戳心窝子,刺的难受,咧了个笑,“谢谢许总忠告了,我肯定好好珍惜何斯言,绝对不让别人把他骗了。” 何斯言受不了两人阴阳怪气的,但当着徐导面,又不好开口。 许晋知鼻子里溢出一声笑,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何斯言,“那你好好珍惜,把他看好了,我也怕他被别人骗。” 徐导回过味了,搞不懂状况,“你们说什么呢?小何都多大人了,精的和个鬼一样,谁能把他骗了?” 司绎阴恻恻的笑着,“小何看着聪明,其实傻的很,上回割阑尾被医院的医生骗了,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还没休养好,现在伤口还没复原呢。” 许晋知脸色一变,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紧,冷冷的看着司绎。 徐导挠了挠头发,“小何你什么时候割阑尾了?我怎么不知道?” 何斯言干笑一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和徐导告了别,瞥了一眼司绎说:“我们走吧。” 看也不看许晋知一眼。 待两人走远了,许晋知胸膛剧烈起伏着,情绪无法宣泄,用力猛地砸了一拳方向盘,嘟嘟的喇叭声刺耳,脸色阴沉的可怕。 何斯言投身于忙碌的工作,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剧组的生活虽然劳累,但跟着徐导这样的业界大拿能学到不少东西,对演员这个行业有了新的认知。 怪不得司绎每天跟在徐导屁股后面拿个小本,有这样的老师不好好学习就是个傻瓜,何斯言也跟司绎学,给徐导当跟屁虫,徐导让他们两烦的不行,每晚抽空私下里给他两开小灶讲课。 许晋知这几天安生了,没有电话也没有再找何斯言,何斯言以为他想通了。 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非得上赶着找自己,的确是没意思。 这样是最好的,只等主角上线,可以告别这一切了。 但何斯言低估了许晋知,下午刚拍完一场戏,躺在片场的遮阳伞下,耳旁里一阵吵杂。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一辆房车上下来,抬了一个折叠的长桌,端出一盒盒鲜切的水果,手脚利索的一字排开铺满了长桌,花花绿绿的放了一桌,又不知从上面地方搬了一台低温冷气机,对着一大桌的自助水果吹。 “今天温度很高,许总请大家吃水果捞降降温。”领头的人笑着说一句。 “投资商好贴心!”有人感叹。 这种高温天气,能在片场吃着冰凉的水果捞,简直称得上一种享受。 没几个甲方能做到这样的体贴。 何斯言躺着一动不动,心里翻个白眼,宁可饿死也不会吃许晋知的嗟来之食。 他不吃,有的是人吃,一簇簇人涌了过去,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过一阵,片场里停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门一开,司机打着一把黑色的遮阳伞,许晋知迈开长腿走了下来。 何斯言瞥了一眼,还是把车换回来了,还以为许晋知要把那辆大众开多久呢。 眼神掠过的时刻又生出点异样来,何斯言不由多看了几眼,今天的许晋知看着有点奇怪。 许晋知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姿挺拔端正,淡定和徐导说些什么,微微笑着,眼神里却有点焦灼。 虽然许晋知这个人挺一言难尽,但平时不论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温雅,总是气定神闲的模样,非常自然,才会让人意识不到他的真实面目。 何斯言想起上回看到许晋知和徐导说话,许晋知身材高挑,陈导要矮上一个头,为了不让陈导尴尬难受,他会不留痕迹的收敛肩膀,从容的侧着头,从视觉效果上给足了徐导面子。 但今天并没有,何斯言摸了摸后脑勺,今天的许晋知有种说不上来的矫揉做作,似乎在刻意伪装绅士。 许晋知在片场扫了一圈,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身上,接过助理手中的遮阳伞,大步走了过来,在何斯言身前留下一片阴影,“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何斯言抬头看着他,摸起一旁桌上的墨镜,“走吧,去休息室。” 两人到了片场的休息室,工作人员全去吃水果了,往常人多声杂的休息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晋知一手扣上了门锁,将手中的遮阳伞放在一旁,声音轻柔的问:“最近拍戏累不累?” “还行吧。”何斯言坐在了凳子上,拿了一罐可乐。 许晋知看了看他,皱着眉头,“可乐不能多喝,对胃不好。” “我喝得少,没怎么喝。”何斯言古怪的看他一眼。 许晋知坐在了一旁,接过他手中的可乐罐,贴心的拉开拉环,递了过去,“你就不怕长胖吗?你们做演员的不是最担心这个吗?” 何斯言一阵鸡皮疙瘩起来,仔细的打量着许晋知,眼睑下有一颗褐痣,没错啊?许晋知在发什么疯? 许晋知也怔怔的看了他几秒,轻轻凑过去,脸颊贴着他,低声问:“干嘛这么看着你男人?不喜欢我这样?” “恶心。”何斯言不留情面的翻个白眼,往后退一寸,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许晋知若有所思,眨了眨眼睛,轻轻笑着,“恶心?你不会怀孕了吧?” 何斯言面无表情,心底发笑,这句露馅了,许晋知还敢提怀孕这两个字? “你想干什么?”何斯言问一句,许晋楚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想你啊,来看看你。” “你工作上不忙吗?还有空来看我?” “想你和工作这两件事可以同时进行,不耽误。”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轻轻一笑,有意逗弄,“你想我什么地方?” 许晋楚凑了过来,暧昧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伸手在他腰里掐了一把,低声朦胧的说:“想你在我身下的样子。” “那你继续想吧。”何斯言挑了挑眉。 许晋楚贴近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缠绵,“想没有做有趣,我是个实干派。” 何斯言惊讶的“哦?”一声。 “你试过在休息室做~爱吗?”许晋楚在他冰凉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低哑诱惑着。 何斯言为难的皱皱眉,“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 “别人进来了怎么办?” “不会有人进来的,这里只有我们两。” “真的吗?”何斯言瞪圆了眼睛。 许晋楚点了点下颚,含笑看着他,眼前的青年穿的是剧组的古装,黑发如瀑,越发衬的皮肤白皙,腰里的缠腰裹的紧紧的,好似一只手都能勾的住。 “我们不会被打扰的。”许晋楚说。 何斯言玩够了,嗤笑一声,伸手在许晋楚脸上摸了摸,拇指的指腹滑过眼睑下的褐痣,“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下三滥,你想跟我上床,这样的把戏都耍的出来。” 许晋楚怔愣一下,明白过来被耍了,不过他脸皮厚,无所谓的笑笑:“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不告诉你。”何斯言高调的说一句,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冷冷笑着,“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最近缺人和你上床了?” 许晋楚眼睛不悦的眯了眯,哼笑一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我闲得无聊,逗你玩玩。” “装你哥有意思吗?”何斯言不屑的看着他。 许晋楚抬手擦了眼睑下的褐痣,这是用公司姑娘的一根眉笔点的,“没意思。” 何斯言冷笑一声,真的怕这兄弟两了,站起身说:“许总,你也是是个玩咖,玩就是得彼此都开心,讲个你情我愿,我现在不想和你玩,我想圈子里想和你玩的人多的是,想爬你床的人一抓一大把,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许晋楚看了他几秒,眼神闪烁,“我不能放过你,你是第一个甩了我的人。” “我们不是小学生,你要讲这个,现在你甩我一次,我再求求你,让你心里平衡平衡。”何斯言淡定的说。 他心里清楚,许晋楚只是意难平,感情`事业全部输给许晋知,在自己这撒气来了。 但何斯言又不是他们两人的出气筒,别想在这找平衡感。 许晋楚堵了个没话说,侧过头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心,“我哥真的就那么好?” 要不然为什么每个人都能对许晋知死心塌地。 “他和我们两没关系。”何斯言不想提许晋知这个名字。 许晋楚自嘲的笑了笑,低声说:“上次的事情抱歉,我不是故意弄疼你。” 何斯言讶异他居然会道歉,这还是那个有着高傲头颅的许晋楚吗? “没事,我原谅你,只要你别再来找我。”好感已经刷的足够了,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缠了。 许晋楚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眸子冰冷,“我要说不呢?” “那下回我不会这么客气。”何斯言凉凉一笑。 许晋楚鼻子里轻哼一声,不屑的看着他,随即站了起来,一手慢慢理了理衣领,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上回和你说的话是真心的。” 何斯言想起来似乎是要追自己的话,是真是假有什么所谓? 他没有多少时间放在这些感情上,一个许晋知足够他焦头烂额,再来一个许晋楚,何斯言只想原地自~爆。 何况剧组的工作已经够忙了,没有时间分心在其他事情上。 徐导对何斯言很赏识,介绍给何斯言几个业内新生代的导演,虽然都不是很有名气,但能和陈导交朋友,也都自身有真功夫,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何斯言看得出徐导是有意提拔自己,抓紧了机会提升自己,总不能让徐导失望。 收工的时刻已经晚上十点,何斯言的车前几天剐蹭了漆,送到4s店补漆了,这几天都是蹭司绎的车。 两人在超市里买了一袋零食,准备今晚一起打游戏。 走到电梯里,轿厢里的广告正巧换了新的,温柔的母亲抱着婴儿笑颜如花,是一家国外的代孕公司。 司绎端量了几秒,若有所思,手肘碰了碰何斯言,“我过几年想在国外找个代孕。” 娱乐圈这样的挺多的,明里暗里的数不胜数,何斯言倒也没什么奇怪,“挺好的啊,你就该多生几个。” “我最讨厌小孩了,要一个就行了。”司绎一脸的嫌弃。 何斯言瞥他一眼,“那你要小孩干什么?” 司绎往他身侧靠了靠,压低声音说:“我想要一个你的小孩。” “不可能。”何斯言淡定的拒绝,这种事情后患无穷。 司绎笑了一下,眼睛睨着何斯言长长的睫毛,“我说真的呢,你只要把你的精~子给我,代孕的事情我自己负责。” 何斯言拎着手里的零食袋不轻不重的砸了他一下,“那你他妈只能用偷的了。” “你说道这个,你听过那个笑话没?”司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咯咯笑个不停。 何斯言冷淡的问一句:“什么?” 司绎低下头往他耳边凑,小声说:“说有人在捐精中心遇到同学,同学捂着嘴呜呜呜的叫。” 何斯言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准备用这个办法?” “操!你真恶心!”司绎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何斯言恶作剧成功哈哈一笑,两人有说有笑肩并肩的走到了房子门口。 楼道里的声控灯伴随着司绎的笑声响起,橘黄色的灯光下许晋知静静的立在门口,身影挺直,肩膀削瘦,彼得懒洋洋趴在地上打着哈欠。 ※※※※※※※※※※※※※※※※※※※※ #沙雕朋友圈# 何斯言:分享了一首《小河淌水》,快来听一听吧! 【陈导】:小何居然会听这种老歌,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一代人听呢! 【许晋知】:我喜欢歌名(微笑)。 【司绎】:喜欢歌名+1 【许晋楚】:喜欢歌名+2 几分钟后…… 【你的好友已经删除了此条朋友圈】 第51章 二世界22 许晋知平静的看着两人,眼眸里郁郁沉沉,轻声说:“你回来了?” 谁都没想到会在这看到许晋知。 司绎愣了一下,侧过头看着何斯言,何斯言一阵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找你吗?”许晋知说一句,脚下的彼得睁开迷茫的眼睛,乖巧的在他小腿上蹭了蹭。 何斯言喉头一梗,冷声说:“你没什么事就别来找我。” 许晋知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牵动手中的狗绳,低声说:“我是来把彼得带回来给你。”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几步上前伸手想要接过狗绳,许晋知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两人手掌心交缠,紧紧的握着,许晋知的手在七月的夏天发着凉意,皮肤温润,肌理柔和。 何斯言甩了一下没有甩开,力道扯动的手腕疼痛,司绎见状冲了上来,挡在两人中间,盯着许晋知怒吼一声:“你放手!” 许晋知纹丝不动,眼神轻轻瞥他一眼,微微一笑,“怎么?你哥们感情上的事也想插一手?” 司绎咬牙切齿,呼吸粗重,“关你什么事?你算什么?” “我和他曾经在一起过,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作为哥们,这种事没有你插手的地方。”许晋知淡定的叙述,末了嘴角一弯,“还是说你想当小三?” 司绎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讽刺的笑着,“你们曾经在一起过?你不就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包养他了嘛,现在他不想让你养,你还非得上赶着纠缠,你要不要脸?” 许晋知手臂上青筋暴徒,隐忍着情绪,冷厉的盯着司绎,嗤笑一声,“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没资格评价,乖乖当你的哈巴狗。” “我操!你他妈除了有钱还有什么” 司绎克制不住情绪,一个大步冲上来,恶狠狠的揪住许晋知的衣领逼近,许晋知也不敢示弱,握着拳头砸了过去,“你整天缠着他,我早都想揍你了。” “你当我不想打你?你他妈就是仗着有钱欺负人!”司绎挨了一拳,用力踹了一脚许晋知。 许晋知捉住他的手腕,发力一扭,讽刺的笑着,“你不就是个戏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动动手就能碾死你。” 彼得让两人争斗吓醒了,慌张的汪汪乱叫,窜到了何斯言的膝盖下瑟瑟发抖,何斯言一阵头疼,心烦气躁,拔高声音喊道:“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许晋知脊椎一僵,停住了手,转头看着何斯言,抿着嘴唇,委屈巴巴的说:“他打我,你看不见吗?” 司绎趁机狠狠的抡圆了拳头砸在了许晋知身上,“你再来我打死你。” 许晋知哪能这么吃闷亏,抓住司绎的手腕“嘭”的一声撞在了楼梯的栏杆上,冷冷笑着,“呵,你看看谁先死。” 司绎半边身子悬在栏杆的空中,眼看着岌岌可危。 何斯言一阵暴躁,大步跃上前,扯住许晋知的后衣领,用力的拉开了两人个,力道十足,勒的许晋知脖颈上一圈红痕。 “你们两要打出去打,不准在我家门口打架。”知道的人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何斯言欠了高利贷。 许晋知一个踉跄站稳了脚步,伸手摸了摸脖子,眼睛慢慢的看着何斯言,“他打我你不管吗?” 何斯言没有理会,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狗绳,摸了摸彼得的头,头也不抬的说:“你走吧。” “他打我你看不到吗?”许晋知的声音低了下来,一字一顿,柔软又委屈。 彼得一直往何斯言怀里钻,被方才两个人吓坏了,何斯言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许晋知怔了一下,低着头深深的吸一口气,小声说:“其实我今天除了把彼得送回来,我带了你以前喜欢吃的那家蛋糕。” 门口的置物架上除了何斯言精心培育的绿萝,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小盒子,上面系着浪漫的红色丝带,logo是何斯言家楼下的店,以前经常光顾,后来楼下搬到了很远的地方,就没有去光顾过了。 何斯言看了一眼,心里头一阵泛酸,也不太舒服。 许晋知走过他时停顿了一下,鼻子轻微的抽气,“你真的很讨厌我?” “是。”何斯言吐一个字,别过头不看他。 许晋知呼吸一窒,凝视他一瞬,压低了声音柔和的说:“那我以后不会在打扰你了,祝你幸福。” 结束了吗?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像压在心口的石头消失了一样,如释重负。 司绎想要跟着进门,何斯言沉默的摇摇头,绝情的关上了门,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要面对一个人的痛苦绝望而不动恻隐之心,需要一颗及其强大的心脏,但即使不会心软,沉重的负罪感是无法避免的。 这就如同在网上看动物解剖实验,看是一回事,要实际动手操作,没几个人面对活奔乱跳的动物下得去手。 虽然彼得回家了,但何斯言整天在剧组也没有时间陪它玩,晚上收工经常十一二点,不得不找了一家狗狗托管中心,送彼得去住一段时间。 剧组的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转眼之间过去了半个月。 何斯言的戏份拍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最近闲下来报了几个影视研修班,努力拼搏一把。 下午的时候刚和徐导讨论完下一场戏,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喂。”温柔如水的女声有些熟悉。 何斯言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嗯,你好。” 电话那头轻轻笑了笑,“我是贺影,没听出来吧?” “哦?贺影。”何斯言有些诧异。 “嗨!没什么事,明天我生日,开了个游艇派对,想叫你一起来玩!” “我在剧组拍戏呢,抱歉,最近没什么时间。”何斯言和贺影算不上熟悉,况且一切和许氏兄弟有关的都不想在接触。 贺影沉默一下,压低声音说:“你别误会,我已经想通了,人家看不上我,我也总不能就这么缠着他,我年轻又漂亮,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得巴着他许晋楚不行?” 何斯言一笑,“祝贺你升华了。” “哈哈,所以我这的生日会算是为了我的新生,过去的贺影已经去世了,现在是一个崭新的贺影,你要不要为了我的新生来庆祝?”贺影笑吟吟的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斯言要是再拒绝也不合适,点了个头,下午的时刻请柬由贺影的助理亲自送到了手里。 如何给女人送礼物是个学问,何斯言在商场里买一瓶小众的香水,闻着味道甜丝丝的,和贺影很相配。 看得出贺影为了这次生日宴会下了血本,租了一条豪华游艇,从国外请了几个混血男模,身材长相绝佳,陪着贺影和一群莺莺燕燕喝酒聊天。 何斯言端量了一阵,贺影的朋友都是一些千金大小姐,一个比一个玩得开,贺影也跟着瞎胡乱,醉醺醺的缠在一个男模身上嘴对嘴的喝酒。 这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贺影从许晋楚那里受了伤,变成了另一个女版“许晋楚”。 感情这种事情太私人,何斯言只能心底叹一口气,祝愿贺影早点能摆脱这种状态,真正的长大。 游艇上太吵了,何斯言找了个安静地方,拿了一瓶啤酒,趴在栏杆上吹着海风,入眼一片蔚蓝。 心情好了不少。 肩膀上一热,何斯言闻到一股男性的荷尔蒙味道,回头一看是个男孩,穿着服务生的白衬衣黑裤子,长的挺文弱,眼睑下有一颗褐痣。 “贺姐让我陪你聊聊天。”男孩笑着说一句。 贺影想的可真是周到,何斯言心里苦笑一声,“嗯,多大了?” “今年刚十七。” “真小啊!” “不小了,干我们这行就的趁年轻,等到二十五岁以后就没人喜欢了。” “没想过干点别的?” “哎!没读过书,干别的也干不了啊!”男孩无奈的笑了笑。 何斯言也没在问什么,都是出来玩的,劝人从良这种事太傻逼了。 男孩的手脚挺利索,替何斯言开了一瓶酒,小心翼翼的倒上,“我看过你演的戏,我妹还是你的粉丝呢!” “是吗?”何斯言意兴阑珊,知道这都是套路,男孩往他身上靠了靠,讨好的笑着,“贺姐和我说了,要是今晚你能带我走,给我一万块钱。” “行啊,今晚你跟我一起打牌,也算陪我了。”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男孩目露失望,“光是打牌吗?那多无聊啊!” 何斯言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掐,“你这才十七,好好长身体,别瞎想了。” 男孩眨了眨眼睛,出来陪人玩,客人都是火急火燎的拐着他上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头一回遇到何斯言这种对他没兴趣的,不由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 于是使上了浑身解数,勾着何斯言的脖子蹭来蹭去,和个发~情的泰迪似的整个人靠在何斯言身上。 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个男人,力气挺大,何斯言几下推不开,大夏天还沾了一身的汗,干脆任由男孩贴在自己身上。 这么黏糊了好一阵,船上的派对开始了,甲板上的男男女女欢歌笑语,嬉笑声不断,何斯言隐约听到了贺影的笑声,回过头一看,却看到了一位不想看到的人。 许晋知站在人群之中,穿着休闲清爽的衬衣,袖子挽起来一截,露出手臂上流畅清晰的肌理。 常说有句话是人靠衣装,到了许晋知这里,这句话应该反过来,平平无奇的衣裳,看着都像是大牌货色。 温采站在他的身侧,身材婀娜,妆容精致,侧过头和贺影有说有笑。 两人都是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的确相配。 许晋知看到了何斯言,眼神闪了闪,扫了一眼何斯言身上的男孩,轻微的勾了勾嘴唇,伸手搂住了一旁温采的腰肢,温采怔愣一下,抬头惊讶的看着他,随即眼神惊喜,甜甜的笑了。 何斯言没想到能在这见到许晋知,贺影几步走了过来,愧疚的看着他,低声说:“抱歉啊,我不知道温采的说的朋友是许晋知。” “没事,谢谢你的款待。”何斯言干笑了一下。 贺影看了看他的神色,“你们两什么时候分开的?上次在海滨……” “我们两就没在一起过。”何斯言打断了她的话。 贺影惊讶的“啊”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斯言,“怎么会……许总上回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们是情侣。”贺影小声说一句,看着何斯言面无表情,又安慰道:“看来他们两兄弟说话都是骗人的,你也别太难过,今天玩的开心点,会遇到更适合你的。” 何斯言看了看她,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和许晋知的关系是情侣吗?他们曾经是主仆,是金丝雀和金主,却从来没有是情侣过。 何斯言喝了好几瓶啤酒,身旁的男孩和没骨头一样贴着他,想要嘴对嘴的喂酒,媚眼如丝,嘴唇暧昧的在他身上乱蹭着,何斯言推脱开,找了机会溜进了洗手间。 摘了眼镜,往脸上扑了扑水,镜子里的青年脸上微醺,红扑扑的,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今天就不该来,看到许晋知就觉得头大,许晋知对他是黔驴技穷,何斯言又何尝不是无计可施。 何斯言在洗手间呆了好一会,心情总算恢复了,一手推开了门,迎面撞上了刚要进来的许晋知,两人皆是一愣。 何斯言让许晋知身上的烟味闻的鼻子发痒,轻微的皱了一下眉。 许晋知盯着他看了好几秒,“你喝了多少酒?” “和你有关系吗?”何斯言推门要出去。 许晋知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摸了摸他发红的脸,“你一个人参加派对,还敢喝那么多酒。”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斯言很佩服许晋知的脸皮,不管多说恶言冷语都能视而不见。 许晋知淡定的看着他,轻柔的抚摸着他手腕上的肌肤,“你刚玩的高兴吗?”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高兴。” “你玩的高兴就好。” “你不是说不来主动找我了吗?” “我们这次是碰巧遇到。” “屁!你当我是小孩?”何斯言态度粗暴,像许晋知这样级别的人物,出席宴会之前都能看到来客名单,以免发生意外。 许晋知笑了笑,“我想见你不行吗?” “你就不能说话算话?”何斯言没好气的说。 还以为解放了呢,没想到还在地主的阴影下生存。 许晋知往他身边凑了凑,眨了几下眼睛,柔声问道:“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在和我在一起?” “是。”何斯言果断的说。 许晋知沉默了几秒,漆黑深邃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在碎裂,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何斯言脸颊上,“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说过不伤害你,所以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何斯言在他眼中捕捉到异样的神色,心头一颤,问道:“你想干什么?” 许晋知偏头笑了笑,一手搂住了他的腰,从容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挑选了几张照片,“我不是故意的,我调查司绎的找到的。” 何斯言眼睛在照片上扫过,被照片上的人牢牢的抓住了视线。 看着有些年头的照片,里面的司绎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件电影学院的校服,皱着眉头和一个形容憔悴的女生说些什么。 他们所处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屋里打地铺睡了七八个衣不遮体的男人,神色迷茫,一个个裸露出的皮肤上针眼遍布,血管突出,地上到处扔的是烟蒂和针头。 拍摄者是头牌的角度,后面几张照片,司绎似乎在和女生争执什么,一手拽着女生的手臂试图拉出门去。 何斯言愣了愣,冷冷的看向许晋知,“你想干什么?” 许晋知眨了眼眼睛,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柔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调查你身边的人安不安全,没想到发现了这个。” “他不可能吸~毒。”何斯言说一句,和司绎相处这些时间算得上了解,司绎道德观念很强,自称是娱乐圈清流,把自己当成正义使者,吸~毒这种事根本干不出来。 许晋知轻轻“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充满蛊惑的意味,“我相信他不吸~毒,但别人相信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何斯言冷声问道,经过这么多年宣传,国内群众对毒~品嫉恶如仇,绝对不能容许一个艺人和毒~品沾边。 这些照片只要面对公众,司绎的职业生涯直接万劫不复,手里的代言企业还要向他讨天价违约金。 许晋知低低笑一声,“我只是不愿意面对那么无情冰冷的你,你就不能好好的和我说说话吗?” 何斯言盯着他,“你在威胁我,你拿我的朋友威胁我,你还希望我和你好好说话?” “因为我没有办法了,你把我逼成这样了,我为了得到你,只能出此下策。” “你别说的自己多委屈,好像你是什么好人一样!”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喜欢你,就一定要得到。”许晋知声音平稳如水。 何斯言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你凭什么觉的我会为了司绎又跟你好?他的死活关我屁事?” 许晋知眼睛亮了亮,眼里带笑,“这样是最好的,我就喜欢听你这样说话。” 何斯言真的是怕了他了,说狠话是一回事,但不能真的这么坑了司绎,和司绎两人非亲非故,总不能因为自己私事毁了别人的职业生涯。 那未免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你要睡我几回才能放过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 许晋知眼神暗了暗,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我不是想跟你睡。” 何斯言冷笑,上下打量他一遍,“真的不想?” 许晋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身上那股尼古丁的味道浓重,“想,但更想抱着你。” “别了,速战速决,我明天还要拍戏。”何斯言伸手解开衬衣的扣子,很随意的问一句:“你带润滑剂了吗?” 许晋知怔了一下,有些错愕的看着他,“没有。” 何斯言嗤笑一声,衬衣扣子解了好几颗,露出脖颈一大片皮肤,眯着眼睛,“你这准备工作做的真差劲,在这费了半天劲润滑剂都没带。” 许晋知心里更难受了,深深的凝视着他,“我们能别这样吗?” “你要不干,我走了。”何斯言一手拉住了门把手,漂亮的眼睛尽是嘲讽。 许晋知猜到他是故意的,气愤用司绎威胁,故意糟践践踏这份感情。 可这样他更痛苦,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每一口经过胸腔的呼吸都抽痛着,仿佛要溺水的人。 何斯言盯着他的神情看了几秒,心里也不舒服,但这个时候不狠心,以后狠心就没用了,伸手摸进许晋知裤子口袋,抽出一张房卡,捏在手里晃了晃,“我们去你的房间。” 许晋知一步一步跟着他,被从未体会的无力感包围了,面对的似乎不是一个活人,是个吃人心的修罗才对。 何斯言推开客房门的时刻愣了一下,满屋粉色的桃心气球,圆床房上铺满了鲜艳的玫瑰花瓣,一闪一闪的星星灯散发着温暖的黄光。 甜蜜的香氛味道弥漫,墙壁上挂了一个巨大的love玩偶。 这是温采为许晋知布置的房间。 看得出是准备要在这间房中告白。 何斯言丢了钥匙,心底叹一口气,“多为你用心的,你就不能好好珍惜她吗?” 许晋知搂住了他的腰,一手锁上了门,用劲摁在门上,高大结实的身躯压了上去,“我也为你这么用心,你就不能珍惜我吗?” “你不一样,你不是人。”何斯言背部抵在了门上。 许晋知抿着嘴唇笑了笑,眼神郁沉沉,“那你就把我当禽兽吧。” ※※※※※※※※※※※※※※※※※※※※ 虽然许很一言难尽,但他就是何宝贝的正牌攻。 第52章 二世界23 一个吻弄的何斯言晕晕乎乎,混着上来的酒劲,手臂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手指无力的揪着许晋知的头发扯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哑声道:“我不想怀孕。” 言下之意是得做防护措施。 许晋知撕扯他衬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指腹隔着布料磨蹭着温热的肌理,“嗯,我不会让你再受这个罪了。” “那你让我上你呗。”何斯言恶意捉弄他。 果不其然,许晋知怔了一下,错愕的看着他,微微皱了眉头,轻声道:“你想上我?” “嗯。”何斯言缓慢的点点下颚,眼睛直勾勾的看他要怎么往下接。 许晋知轻轻捏着他下颚,凑到嘴唇边吻了一下,“这个不行,除了这个,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得了,还是白说。 何斯言对他也没兴趣,许晋知脱了衣服像个硬邦邦的金刚芭比,完全让人硬不起来。 上回两个人滚在一起,已经是两个月前。 这两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权利一次又一次改变。 何斯言躺在床上的时刻,脸上一层薄薄的红,似醉未醉的眯着眼睛,茫然看着头顶粉色的气球。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浪漫,许晋知脸背着光,不甚清晰,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斯言,汗水顺着鬓前的头发滴落,掉落在何斯言脖颈白皙的皮肤上,随着身体的颤栗晕出一圈湿漉漉的水光。 “你只有这个时候是最乖的。”许晋知停了下来,在他耳侧长长的叹息一声。 何斯言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气都喘不匀,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你没吃饱饭?” 许晋知忍耐着长驱直入的冲动,恶劣的在他嘴唇上研磨亲吻,“最近被你骂的没心情吃饭,所以你得对我好点。” 何斯言白了他一眼,但这会脸色发红,眼睛湿漉漉的,瞪人都像是抛媚眼,压着沙哑的声音说:“废物。” 没有那个男人受得了在床上被骂废物,许晋知眼神摄人,低低笑了一下,“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废物。” 何斯言身体诚实的沉醉在耸动中的愉悦里,可理智却格外的清醒。 像他这样的人,明天都不知道在哪儿,动了心也得不到,得到了也终归是一时的。 何必要这么累,倒不如不动声色,不动感情,万物皆空。 结束的时刻何斯言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嘴唇,沾了一嘴咸腥的血腥味,许晋知掰着他的下颚拉开,指腹揉着红肿的下唇,“你要咬就咬我。” 何斯言没理他,斜着眼睛瞥他一眼,鼻子里轻微的哼了几声,闭上眼睛睡觉了。 许晋知絮絮叨叨的在他耳侧说了一堆,何斯言迷迷瞪瞪的时刻听了个七七八八。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整天张口闭口情啊爱啊,和一个十七八岁的怀春少女一样,按理来说男人感情方面处理上更为含蓄,相比感情会更看重实际利益,但许晋知不一样,说这些爱来爱去尤唯的自然,让人生不出异样的感觉。 一早起来,何斯言像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一样,休息了好一阵才能坐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扣子还没系好,许晋知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看了看他,轻声道:“等等。”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干嘛?” 许晋知上下端量他一遍,眼神不着痕迹的划过昨晚盖的印章,喉结滚动几下,“我来帮你。” 免费的保姆不用白不用,何斯言懒洋洋的垂下了手。 许晋知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一颗一颗,仔仔细细的系上衬衣扣子,把脖颈上的痕迹遮掩在衣领之下。 何斯言坐在了床边沿,参加贺影的生日派对,算不上正式场合,所以穿的很随意,一条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许晋知揽着他的小腿放在膝盖上,温热的手掌不着痕迹的抚摸着小腿肚紧致圆弧的曲线,明明是一件很单纯的事,却变的有些旖旎的意味。 许晋知系上了鞋带,眨了几下眼睛,低声暧昧的说:“下回我想试试把你的腿扛在肩膀上。” 何斯言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有机会再说。” “你不留下吃饭吗?”许晋知问一句。 何斯言拉开了门,过道里空荡荡的,“你自己吃吧,我今天还有戏要补拍。” 许晋知目露失望,没有挽留他。 何斯言在海港大口的深呼吸着咸咸的空气,一阵腰酸背痛,心里念叨了几句许晋知王八蛋,用力抹了抹脸,总算平静下来。 到剧组的时刻已经开工了,徐导忙的不可开交,看见他来得晚,也没顾得上问,何斯言火速去了化妆组更衣上妆,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 大夏天的穿厚重的古装是一种酷刑,何况还要面对和烤炉一样的打光灯,拍完了一场戏休息的时刻何斯言已经晒的奄奄一息,后背的衣服湿透贴在皮肤上,助理小池跑前跑后的扇风递水。 司绎拿了一瓶冰镇的雪碧递了过来,“好好补补水,你这真不抗晒。” 何斯言捂在手里冰着手,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铁人,这高温天气谁受得了。” “是,你是小娇娘。”司绎坐在他旁边,笑嘻嘻的调侃一句。 何斯言哼笑一声,“你别恶心人了。” 司绎看了看他,眼神闪烁,“你昨晚去哪儿了?” “朋友过生日。” “贺影吗?” “你怎么知道?” “她发朋友圈了,我看到照片上有你。” “快给我看看把我拍的帅不帅。”何斯言伸手要手机。 司绎眼神变了变,笑着说:“照片上还有许晋知,他没欺负你吧?” 何斯言侧了一下头,睨他一眼,“眼神挺好的啊。” “你真没事?” “没事。”何斯言沉吟一下,想了想这种事情还是当面问比较好,自己猜来猜去也不是一回事,淡淡问道:“你大学时候谈过恋爱没?” 司绎怔了一下,不禁莞尔,“你这就开始查我的黑历史了。” 何斯言神情平静,没有接话茬,司绎抓了抓头发,捏着手里的可乐罐,满不在乎的说:“没谈过,那会我就开始接戏了,天天忙的连轴转,哪有时间谈恋爱。” “那你有没有关系很好的女生?”何斯言皱了皱眉。 司绎眯了眯眼睛,往他身边凑了凑,“你什么时候对我兴趣这么浓厚”,停顿一下,声音低了下来,“我长那么大,就跟我姐关系好,其他女人我连个影都没见过。” “没听你说过你姐。”何斯言讶然,司绎有个姐姐的事真没听人说过。 司绎不由自主的皱了皱鼻子,别过脸去,看着手里的可乐罐,“她走的比较早,不太光彩,我家里人捂得严实,所以基本没人知道。” 何斯言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吸~毒可真是害人害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老和你作对?”司绎轻扯着嘴角,自顾自的说:“因为我姐名字里单字是一个颜,连着这个姓和你名字很像,我从小父母都在单位上班,忙的没时间带我,把我丢给她,她也大不了我几岁,屁事不懂,我两在一起就天天干架。” 司绎长长的叹了一口,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我总觉的她欺负我,觉的她特矫情,成天打她小报告,把她早恋写的情书给我爸妈看,她大学的时候毅然决然报考到帝都,就是为了躲我远一点。” “后来我也考到帝都,想着和她以后有个照应,我们见过几次面,她交了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还为了那个男人打胎,我是恨铁不成钢,劝也劝不住,索性也不管她,忙自己的事,等我回过神已经半年没见她,她和人学……了些不良嗜好,整个人都变了,我当时年纪也小,总觉的她还有救,瞒着我父母给她钱,我那一两年拍戏赚的片酬全养她了。” 司绎无声的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直到我把她养死了。” 何斯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放轻松,这件事不能怪你。” 心底轻轻叹一口气,怪不得司绎和原身非亲非故,一开始就有这么高的好感度。 真是造化弄人。 “这件事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司绎不好意思的笑笑。 何斯言摇了摇头,“你可以和我说的,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朋友就是互相分享糟心事的。” 司绎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那可不行,你的糟心事比我多多了,你要讲得把我烦死。” 何斯言也跟着撇撇嘴,拿了剧本盖在脸上睡大觉。 到不用担心司绎的照片在许晋知手里会如何,许晋知是个聪明人,做事干净利落,他手机的照片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绝版,除了何斯言,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司绎所谓的“黑历史”。 何斯言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为这个朋友做的也只能是这一点了,至于感情方面,能力有限,无法回馈司绎的热情。 杀青的日子就在眼前,经纪公司后期的档期也跟了上来,徐导加班加点的拍何斯言的戏份,整整拍了两天两夜,何斯言吃住全在剧组里,连放风的时间都没有。 许晋知期间打了几个电话,何斯言以工作忙的原因推脱了。 能不见就不见是最好的。 徐导这几天也累得够呛,一天早晚左手养生茶,右手咖啡杯,双管齐下维持一个男人四十岁的精气神。 这天两人正在一起讨论戏,何斯言拿着小本认认真真的记着,徐导起身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古怪的看着何斯言,“小何,彼得是谁?” “啊?怎么了?”何斯言茫然无辜状。 徐导不知道想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总刚给我打电话,说你朋友彼得生病了,这会正在医院里吸氧,叫你过去看看。” “不严重吧?”何斯言心头一紧,上次见彼得已经是一周前了。 徐导搓了搓手,“你去看看吧,工作的事情可以缓缓。” “谢谢徐导。”何斯言坐也坐不住。 徐导给他批了假,嘀咕一声,“彼得这个人了不起,能让许总亲自打电话。” 何斯言换了便装,走出影视城,一辆白色的大众停在了眼前,车窗半开,许晋知淡定的看着他。 “彼得怎么了?”何斯言焦急的问道。 许晋知有些吃味,瞥了瞥他,一手推开了副驾驶的门,“被托管所的狗传染了细小,我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只能给徐导打电话了。” 何斯言坐在车里怔愣了一阵,头脑一阵发懵,呆呆的看着后退的景致。 “发现的比较早,这种病及时治疗不会有事。”许晋知看着他这副失神落魄的神情心里泛酸。 何斯言“嗯”了一声,心里责怪自己不留意,这个主人当的一点都不称职。 许晋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温热掌心覆盖着他的手背,轻柔的包裹着,“我已经送到市区最好的宠物医院,请了最权威的专家,彼得会康复的。。” “谢谢你了。”何斯言淡说一句,一码归一码,这个时候还要怼来怼去,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许晋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情好了一大截,嘴角抿了一下,“不用和我说谢谢,彼得也是我的狗。” 两人到了宠物医院,彼得刚做完手术,从胃里取出一大团头发,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破布,沾着血放在托盘里,看的何斯言心里一阵难受。 好在彼得平时体质好,麻药的劲没一会就散了,睁着眼睛,无精打采的趴在手术台上,六十多斤的体重,何斯言不让许晋知动,小心翼翼的抱上了车,累的两支手臂发酸。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彼得一回到熟悉的家里一下活络起来,咬着磨牙棒在阳台上撒欢,何斯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许晋知在厨房里做了几样小菜,简单爽口的摆在了桌上,“吃点东西吧。” 何斯言手臂累的抬不起来,拿着筷子的手一直发颤,许晋知看在眼里,叹一口气,放下了碗,坐在他身侧,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小臂,“你要不放心把彼得给别人养,放在我家里吧,我家的阿姨养狗经验丰富,不会再出这种事。” “以后再说吧。”何斯言说一句。 许晋知眯了眯眼睛,“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 何斯言眼神平淡的瞥了他一眼,难得和声和气耐下心说:“因为你对我太虚伪了,我害怕你,是真的害怕你,怕被你玩了。” “我不懂,难道你觉得我不喜欢你吗?”许晋知眼里露出茫然的神色。 “不是这个,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被你喜欢太累了,我不想花时间去分辨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之前还说过不会主动找我了,后来呢?”何斯言淡淡的叹一口气。 许晋知抿了一下嘴唇,轻声说:“那是因为我以为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你让我觉的太挫败了,我打算放弃这段感情,可是我回去之后发觉我和你这样相处痛苦,但要放弃你更痛苦,太痛苦了,所以我又来找你。” 何斯言注视着他,声音柔和,“何必呢?你要找什么样的人没有?” “你和别人不一样。”许晋知侧颈笑了一下,手指在何斯言手臂上轻轻敲击着,“我当时是那个样子,什么也不记得,你知道我的身份,但你什么都不图,只是干干净净的收留我,我做错了事情,你虽然很凶的骂我,但是你是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待,你维护我的自尊。” 当时那种情况,稍微有点心眼都知道该在这个时候拴紧许晋知,以后才能嫁入豪门,但何斯言偏偏没有这样做,清清楚楚的主仆关系,除了那次意外。 “你还知道自己错了。”何斯言感叹一声,看着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没有良心。” 许晋知往他身边靠了靠,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我有,我的心里都是你。” 何斯言静静地看着他。 许晋知眼神认真起来,低声说:“我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你是我第一个接触处理情侣关系的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参考这种相处模式,我还正在学习调整如何适应这个身份。” “别说这些了,我累死了,要睡觉了。”何斯言站了起来,打个哈欠。 一点也不想提这个话题,这样的许晋知比之前更难让人应付。 许晋知伸手捏住了他的手,眼巴巴看着他,“我们明天去看电影好不好?我想和你做其他情侣都做的事。” 何斯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侧过头敷衍一句,“明天再说吧。” “那我现在订票。”许晋知干脆利落的撒手,拿起了手机。 何斯言今天太累了,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起来的时候全身发困,吃完早饭才勉强回过精神。 两人出门去了附近的一家电影城,许晋知买的是一场浪漫爱情电影,海报上一对情侣炙热的拥吻,下面写着一行小字体【年度情侣必看电影】 电影院的饮料杂七杂八,何斯言挑了一杯柠檬茶,许晋知一只手肘在他的肩上,盯着饮料面板看了半响,对着售货员的女孩轻轻一笑,“要一杯拿铁。”说罢又低声温柔的说了一句什么。 女孩脸颊微微一红,许晋知过于艳光四射,几乎不敢正眼看他。 没一会咖啡递了出来,许晋知掀开杯盖,递到何斯言眼前,微微笑的说:“快看。” 咖啡的拉花是一箭穿心,颇为少女画风。 何斯言无奈的瞥了他一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从来没有喝过外面的咖啡。”许晋知凑到他耳边念叨一句。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真他妈是个娇气包,“毒不死你。” 电影还没有开场,因为是爱情电影,来的情侣不少,何斯言和许晋知站在一起,两人都是赏心悦目的男人,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有女生拿了粉色的冰淇淋,上面洒满了彩色的巧克力,粉嫩可爱,看上去颇为可口。 何斯言多看了一眼,许晋知凑到他耳边温柔的说:“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是一家冰淇淋店做活动的赠品,情侣接吻一分钟可以免费送。” “哦。”何斯言嗤笑一声,“不是情侣也行吧?” “应该可以吧。”许晋知眼睛亮晶晶的。 何斯言心想和我玩心眼,你还嫩的很,呵呵的笑着,“麻烦你牺牲一下,去找个人接吻给我拿个冰淇淋回来。” 许晋楚笑了出来,从背后抱了他一把,嘀咕道:“你真舍得我去亲别人,你都会不吃醋吗?” “你就当发福利了。”何斯言避重就轻的说一句。 看电影的时候许晋知的手机一直响,即使开了震动,嗡嗡嗡的震动声在电影院里格外清晰,好在两人坐在最后一排,除了他们两没什么人,没有打扰别人的观影体验。 “你要不出去回个电话?”何斯言低声说一句。 许晋知摁了通话键,轻声轻气说:“不能,这部是工作电话,我要接了就得回公司处理。”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工作的事情重要。” “你不用担心,真正重要的事情他们会打我私人电话。”许晋知侧过身子,半边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何斯言身上。 沉甸甸的,压的何斯言肩膀发酸,推都推不开,“行吧,你先起来。” “我累,昨晚睡沙发上腰酸背痛。” “你回家睡不都什么事都没有嘛?” “我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和彼得?” “行吧,一会出去给你找个sap按个摩。”何斯言无奈的说一句。 许晋知轻轻笑了一声,伸手在何斯言的腰上暧昧的掐了一把,“你看前面左排的人在干什么?” 何斯言扫了一眼,方才记得那边是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没干什么啊?” 许晋知在他耳侧咬了一下耳垂,青年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清纯干净,令人食指大开,“另一个在地上跪着呢,我刚观察了好一会了。” “你到底是看电影还是看人?”何斯言往后撤开距离,前排隐约能看到人影,坐着的人还在佯装正经,但抖动的肩膀出卖了这个事实。 这些人可这会玩,何斯言自愧不如。 许晋知舔了舔嘴唇,低声提议,“我们也试试吧。” “滚吧,好好看电影,知不知道尊重一下艺术创作者?”何斯言嗤笑着撇一句。 电影院里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看到许晋知的轮廓,随着屏幕上的光线变动,在他脸颊上留下光亮的暗影交错,这张脸好看的不可思议。 许晋知也直直的看着他,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好喜欢你今天这样,一直是这样就好了。” ※※※※※※※※※※※※※※※※※※※※ 看了一下大纲内容,这个世界大概还有三四章会结束。 下一个世界是小妈文学,小妈和他的小狼狗。 第53章 二世界24 转眼之间到了杀青的日子。 何斯言在这个剧组人缘不错,徐导牵头办了个杀青宴,地方挑在影视城旁边一家火锅店,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个饭。 司绎带了几瓶自己珍藏的红酒,大家红的白的啤的一阵喝的乱七八糟,一同举杯祝贺何斯言前程似锦,结束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 司绎率先去结了账,何斯言和徐导打了个招呼,走到门口的时深深的拥抱一下,感谢徐导这一两个月的照顾,徐导喝的上了头,拍了拍何斯言的肩膀,好一阵称兄道弟。 “行了行了,老徐你矜持一点,人家小何还是小鲜肉呢。”司绎打趣一句。 何斯言忍俊不禁,两人一同送徐导上了车。 司绎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慢悠悠的走几步,回头看着何斯言问道,“你拍完这部戏有什么打算?” “休息上半个月,带彼得玩一玩,后面得好好挑剧本了。”何斯言想了想说。 司绎的眼神在他脸上停顿几秒,嘴角弯了一下,“那我们要好久不见面了,我下部戏要在国外拍,等到回国半年之后了。” “不错啊!你得好好努力,早点拿个影帝,让我也能跟着你沾沾光。”何斯言微微一笑,真心替朋友高兴。 “你可以坐飞机来探班,来回机票食宿我全包了。”司绎眼里露出期待,摸了摸挺拔的鼻梁,“我们拍戏的地方风景不错,你来了一准喜欢。” 何斯言点头,“有机会我一定去探班。” 在社交礼仪里一般情况说有机会这三个词语等于委婉的拒绝。 司绎皱了一下眉,裤子口袋中的拳头微微握紧,注视着何斯言,“其实我今天有话和你说。” 何斯言预感隐隐不妙,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种事情早晚要面对,“什么话?” “你和许晋知到底是什么关系?”司绎问一句。 何斯言颔首,看着地面,“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吗?”司绎白了他一眼。 何斯言失笑,“我两的事情比较复杂,那天你在我家应该也听到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司绎停顿一下,重重的抿了一下嘴唇,用力的说道:“那你喜欢他吗?” 何斯言很诚恳的摇头。 司绎眼神闪烁,目露欣喜之色,“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 可也不喜欢你啊!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 “你跟我来呗!”司绎走到了一辆车前,白色的保时捷在路灯下闪烁,他一手撑在了后备箱的车盖上,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的看着何斯言,“是一个惊喜!” 何斯言闻到空气里浅淡的玫瑰味,心底了然。 人太过于聪明的时候是无法获得生活中的惊喜的。 “我感觉会是个惊吓。”何斯言说一句。 司绎瞥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在后备箱的车盖上敲打着,“你懂个屁,给你长长见识。” 他一手按下手里的车钥匙,后备箱一开,满满当当的鲜艳玫瑰,一朵朵娇艳欲滴,正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丝绒小熊捧着心,空气里全是令人窒息的玫瑰香味。 司绎眼神紧紧注视着何斯言,青年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他预想中的欢喜,不由有些失望,“喜欢吗?” “太土了。”何斯言嗤笑一声,走近看了一眼,眼神嫌弃的端详着中间的小熊,“你他妈是不是韩剧看多了?现在还有人这样搞?” “操!你的欣赏水平太差了,这可是999朵玫瑰,花店的至尊套餐!” “专门为了坑你这种人傻钱多的设置的。” “早知道不给你看了,你就配拿一把狗尾巴花!”司绎气呼呼的。 何斯言笑吟吟的点头,“狗尾巴花也比这个强,你这简直土掉渣了。” 司绎轻哼一声,一手重重的合上后备箱,轻轻一跃坐了上去,一条腿膝盖弯曲随意的搭在车盖上,上下看着何斯言,“这叫浪漫,浪漫你懂吗?” “光看见浪了,漫在哪儿?”何斯言笑着问道。 司绎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这是我第一次送别人花,你太不捧场了。” “行啊。”何斯言叹一声,认真的说:“这么漂亮的花,看着都赏心悦目。” “真的?” “真的啊!” “那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司绎看着他,声音平静的说道。 何斯言怔了一下,本来想委婉客套一点,没想到司绎那么直接,沉吟一下说:“不行。” 沉默的时间足足有十来秒,何斯言注视着司绎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像一根火柴掉到了海面里,最终淹没在黑暗里,变的毫无神采。 司绎勉强的笑了笑,不屑的一笑,“我和你开玩笑呢,花是送给别人的,看你那么可怜,让你欣赏欣赏,谁知道你那么不长眼。” “啧,你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兔子急了连窝边草都要吃。”何斯言配合的调侃一句。 成人的世界过于虚伪,彼此心照不宣也是一种默契。 司绎跳下后备箱,不轻不重的锤了他肩膀一拳,笑着说:“你想的美,我就是让你给我参谋参谋,这花我要追的人收到会不会高兴。” 何斯言笑了笑,心底长长叹一口气。 钱债好偿,情债难还。 何斯言休息的几天好好的陪着彼得玩了玩,彼得伤口盖拆线了,剃了一半毛的金毛露着白花花一身肉,只有脑袋上一圈有毛,看上去像个变异的小狮子,格外滑稽。 许氏有家公司要在紫荆市挂牌上市,许晋知忙的不可开交,松口气的功夫给何斯言送了邀请函,要带着何斯言一起去参加上市答谢晚宴。 何斯言看了宴会名单,邀请了不少紫荆市的文娱商界名流,能去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许晋知去的早,何斯言是晚一天到了紫荆市,跟着司机去紫荆市的特色商业街逛了一圈,才回了酒店。 晚宴开始时候他换了身刚买的西装,何斯言的身材高挑,虽然瘦削,但也并不单薄,一双长腿修长又结实,收腰的西装轻轻一勾勒,腰窄的似乎一只手就能搂得住。 他摘了遮掩的眼镜,为松软的头发打了发胶,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好看的眉眼精致无双。 走进宴会厅的时刻几乎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一步一步的时刻如同电影画面一秒一帧定格的活色生香。 许晋知看到他的时刻,眼里的欲~望赤~裸的不加掩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着,凑到了何斯言的耳侧低声说:“今天的你很不一样。” “我每天都不一样。”何斯言弯弯嘴角,只是没有继续刻意压抑自己的魅力。 许晋知鼻子里溢出一声笑,“你那么耀眼,我都后悔把你带出来了。” 就像自己的一个宝石,光芒太过于闪耀了,纵使许晋知很有自信,但依旧怕有心之人窥探。 何斯言瞥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得意一笑,“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许晋知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眼神温情脉脉,“你真是个小坏蛋。” 何斯言不着痕迹的躲了一寸,挑了挑眉,“别那么恶心,公众场合,太肉麻了。” 两人姿态亲昵,不少人的视线飘了过来。 好在许晋知并没有过分,中规中矩的带着他应酬喝酒。 晚宴致辞是许晋知的爸爸,许父已过不惑之年,但身材保持的良好,体态端正,容貌严肃,说话也是一板一眼的,上次何斯言在医院见过的女士陪同。 许晋知和何斯言一起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两人的眼睛,许母在台上勉强维持住体面的笑容,一下台揪着许父的袖子,低声说了一阵什么,许父说有所思的向两人之间看一眼,带着许母走了过来。 许晋知和何斯言正在闲聊,一转头看到了许父,微微一笑,“爸,这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朋友。” 许父上下打量一边何斯言,确实有把许晋知迷得神魂颠倒的资本,皱了皱眉,“你没说过要带他来这种场合。” “我们总归要在一起,迟早都要让大家知道他是我的人,这次挺合适的。”许晋知笑了笑,一手在背后轻轻拉了一下何斯言的手,温热指腹慢慢的磨挲着他的手掌心。 何斯言真是服了他这股骚劲,这种场合都要撩骚。 许父的眉头愈发皱紧,略微不悦,“这种事情你应该和我商量,我能接受你和演艺圈的人交往,但不等于同意你能把他娶进门。” 许晋知轻轻一笑,淡定的说:“爸,现在不讲这个,咱们家自个都是做生意的,这要搁古代也不了台面,人家不嫌弃我们就行了。”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现在到会说人话了,上回还骂司绎是个戏子。 许父的脸色不大好看,“你好好考虑,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我们得从长计议。” “爸,没什么好考虑的,等回帝都了我们和爷爷奶奶坐一起吃桌饭,你们好好认识认识,我们小何这人性格特别好,你们肯定都喜欢。”许晋知笑吟吟说一句,无视许父身上的怒意。 何斯言看出来了,许晋知在他家挺有话语权,掌握着实权腰板才能硬起来,要不然也不敢这么和他老子说话。 许父还要再说什么,看向何斯言身后,神色一顿,脸拉了下来,“你怎么穿成这样来了?” 何斯言一转头,许晋楚懒洋洋的立在身后,穿着机车棒球衫和牛仔裤,踩着一双球鞋,嘴里叼着一根烟,流里流气的。 “我昨晚喝多了,吐到正装上了,只能穿这个了。”许晋楚满不在乎的说一句。 许父烦躁的看着他,许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柔声说:“别胡闹了,又惹你爸生气,去楼上换衣服去。” 许晋楚纹丝不动,眼神落在了何斯言身上,今天的青年过于的亮眼,和平时那副样子完全不同。 “急什么,我先给老朋友打个招呼。”许晋楚冲着何斯言一笑。 何斯言心里觉得不妙,果不其然,许晋楚看着他轻佻的说:“你这个月陪我哥,下个月是不是得陪我?” 许晋知的脸霎时阴了下来,别人当着面调戏自己的宝贝,这搁谁也忍不住,冷笑一声,“别在这说疯话,给自己留点面子。” “得,我给你们丢人了。”许晋楚嗤笑一声。 许父在他们之前扫一圈,压抑着怒意,“胡闹!你们什么关系?” 许晋楚率先抢过了话茬,笑嘻嘻的说:“何斯言以前跟过我,后来我哥横刀夺爱,他就成了我嫂子。” 许晋楚的私生活有多乱许父是知道的,但许晋知一直是他的骄傲,没想到也跟着许晋楚一起荒唐。 许父脸黑的不像话,“你们两为了一个男人,在这争风吃醋,是想要气死我?” 许母脸色也不好看,狠狠的瞪了一眼何斯言,缓慢轻抚着激烈跳动的胸口。 “爸,你别听他说疯话,身体重要,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许晋知一手关切抚上许父的背部,轻轻的拍了几下。 许晋楚不屑的看一眼,“你又开始装好人。”转向了何斯言,调侃的笑着,“你和我爸妈说说,我有没有和你搞过?” 何斯言低头笑了一下,眼神平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家子,平心静气的说:“叔叔阿姨,我和他们两都没关系,我既没有和许晋楚在一起过,也不会和许晋知结婚,你们不用担心我觊觎你们的家产,我对你们两个儿子一点邪念都没有。” 在场的几个人一怔,全部错愕的看着他。 何斯言微微勾着嘴唇,瞥一眼许晋知,视线停在了许父母身上,慵慵懒懒地说:“你们也别生气,他们两都喜欢我,为我争风吃醋,这很正常,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从这能排到日本,他们两只不过是我众多追求者中的一员,我随便和他们玩玩。” 大厅里白色的水晶灯光下,何斯言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隐约可见淡青色的静脉蛰伏,清丽的眼睛煽动之间仿佛似在摄人心魄,饱满姣美的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 能把人一刀致命。 许父率先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斯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吧?” 何斯言淡定的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叔叔,不是谁都能看上你家的钱,我也不缺钱,我只是看不上他们两,整天缠着我说爱我,出来玩搞的那么认真,我都快烦死了。 许父的心脏激烈的搏动着,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话,一口气险些上不来,许母连忙扶住他的手臂,小声的安慰着他。 何斯言瞥过几个人,轻轻一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酒盏,步履优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许晋知大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走廊外。 许晋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转,压在了墙上,一手固定住何斯言的后脑勺,仔细的端详着这张漂亮的脸,眼神发亮,低声说:“你刚说话的时候我硬了。” “我骂你你都能硬。”何斯言瞥他一眼,靠在墙上勾着嘴角。 许晋知在他腰上捏一把,凑到嘴唇边亲一口,感受青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水味,口干舌燥,“你不知道你多性感,我的天,你简直就是我的催~情药。” 这种感觉太带劲了,男人总会屈居与欲~望,而何斯言就是欲~望本身。 何斯言摸了摸他的脸,淡定的掐了一把,“你看你爸都被我气成什么样,你还在这和我说这些,你真是个小色~鬼。” “我现在特别想要你。”许晋知一手钻进何斯言的衣服里,暧昧的舔了舔嘴唇,低声温柔的说:“我订的房间是双人浴缸,可以看到整个维多利亚港。” “你想的真周到。”何斯言嘲讽一句。 许晋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邪气的笑了笑,“走吧,我的欲~望之神,我的炙热之源。” “你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何斯言白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脸,“走呗,去看看维多利亚港。” 许晋知看着他的背影,线条美好的似是画出来的一样,深呼吸一口气,快步的跟了上去。 于此同时,何斯言的脑海中“叮”的一声。 【不可攻略人物:许晋楚好感+30,现好感度95%。】 宴会厅里许母陪着许父去吃药,许晋楚花了五分钟才回过神,重重的“啧”了一声。 何斯言赋予他的感觉太奇妙了,从来没有人会给他这样的体验,这些年许晋楚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早都百毒不侵,却还是中了这一记化骨散。 他意犹未尽的回想着青年方才每一个音节,每一个神态,每一个词汇都是那么对胃口,那种高级性~感不用搔首弄姿,完全的流淌在骨头里,微微一笑都能让人血脉迸发,浮想联翩。 许晋楚深呼吸了几口气,好在今天~衣服穿的宽松,没人发现他起了反应,这些年这他妈是白玩了! ※※※※※※※※※※※※※※※※※※※※ 明天努力完结这个世界。 —— 不少小天使问小妈文学是什么意思,借用评论区读者名“oscitancy”的一句话,“就是年轻貌美的女生嫁给老子,又和年富力强的继子把他爹ntr了的文学。” 第54章 二世界25 何斯言一早起来,许晋知不见踪影,床头留了一张纸条,告诉何斯言楼下餐厅的紫荆市的特色早餐味道不错。 何斯言洗了个澡,到了酒店的餐厅,相比帝都的北方早餐习俗,紫荆市的早餐样数繁盛,各有特色。 数十个小蒸笼摆了一小桌,让何斯言食指大开,餐厅里人来人往,茶水飘香。 放在桌上薄薄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许晋知:烦,我好饿。】 配图是一张会议现场的照片,人人穿着正装,气氛肃穆,看着背景像在紫荆市政府的会堂。 何斯言顺手拍了一张早餐发了过去,发了一句“你不吃饭怪谁呢?” 过了几十秒,许晋知发了一条语音过来,温润的嗓音慢悠悠的,“宝贝,你昨晚太野了,我能起来开会已经不错了,哪还有时间吃早饭。” 何斯言连忙调小了音量,眼睛四顾一下,好在餐厅里人声吵杂,除了何斯言没有人听见。 【何斯言:没用的东西。】 许晋知回复的很快,“你下了床就不认人,太让我伤心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何斯言几乎能想到许晋知弯着嘴角低笑的模样,真是一天不撩骚就会死一样。 何斯言手机放在一旁,专心致志的吃饭。 过了好一会,许晋知打了一行字过来,“十二点我们去t广场买戒指吧?” 买戒指做什么?真正交往、结婚、生子这种事与他们两也太好笑了。 他们只有现在,没有未来,而现在总会成为过去。 何斯言扫了一眼,想了想没有回复。 吃完饭的时候餐厅里还有很多人,何斯言系上外套扣子,握着手机一步一步向电梯走去。 迎面走来了三个白种人老外,穿的花花绿绿,戴着鸭舌帽,紫荆市是旅游城市,平常老外很多,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视线交织的时刻何斯言礼貌性的微笑一下。 其中一个老外在他脸上停留的时刻稍多了几秒,嘀哩咕噜的小声和旁的人说了什么,其余两人也看着何斯,眼神意味不明,互相点了点头。 何斯言心里一惊,转身往餐厅里走去,但还没来得及抬腿,一只毛茸茸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用生硬的汉语说:“何斯言是吗?我们老板想和你聊聊。” “是吗?”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强迫快速冷静下来,转过头微微笑了笑,“能等我上楼换身衣服吗?我现在穿成这样不方便见客。” 老外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何斯言只是下楼吃个早饭,穿了一件简单的衬衣和长裤,但也无伤大雅,阴恻恻的往前凑了凑,“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我的刀子不认人。” 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何斯言的腹部,泛着寒光,旁边的老外侧过身遮掩,路过的行人也看不出几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低头看着匕首,再往前一寸今天就得要命,好汉不吃眼前亏,坦然的笑笑,“好,不就谈话吗?干嘛搞那么吓人。” 老外看了看,一个人上前震慑的勾住了他的肩膀,“不要乱叫,擦亮眼睛,我们老板不会伤害你。” “我配合你们。”何斯言认怂的点点头。 有人挡住匕首抵着他的匕首,三人搂着他往餐厅外走去,亲昵的好像是朋友一样。 停车广场上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拉开了车门,开车的是个接应的黑人,看见几个人后利索的打开车门。 车里的座位全部拆除,空间巨大,何斯言一上车,一个老外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一个牛皮的纸袋,强行套在了他的头上,嘴里兴奋的念叨着,“我们的三百万到手了!” 一个老外手伸到何斯言口袋拿出手机,几下拔了sim卡,折成两半扔在了路边,手机递给了旁边的人,旁人拿过手机换了另一辆车,与越野车背道而驰。 手段非常职业化,不像是寻私仇的,何斯言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几个人打量着何斯言,嘻嘻哈哈笑着,“这个小娘炮值三百万!” “喔!你应该说他的屁股值三百万,他们是同性恋!” “哈哈哈!” 一阵阵不堪入耳的言语。 车开了很久,何斯言心里默数着数字,大约整整有一个小时,紫荆市并不大,这会应该已经到了郊区。 停车的地方是一个半山别墅区,风景秀美,草木葱郁郁,人迹罕至,白墙的欧式别墅在树木的交映之下尤为雅致。 内部的装修金碧辉煌,到处充斥着奢华的味道,恨不得把金子撕下来贴在地上。 屋子外面是一个碧蓝的露天泳池,何斯言隐约听到水划动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游泳。 家里的侍应说的一嘴法语,嘀哩咕噜的和几个老外说了一堆,几人点了点头,恶狠狠的押着何斯言坐在了沙发上。 没一会儿,主人出来了。 许晋楚穿着一条黑色的泳裤,迈着一双长腿走到了何斯言眼前,伸手轻轻的在他下颚捏了捏。 何斯言眼神淡定的看着他。 “高兴吗?”许晋楚声音平淡的问一句,胴体上的水渍顺着肌理的线条落到了地毯上。 何斯言不说话,眼睛一眨也不眨。 许晋楚盯着他看了几秒,嘴角勾了一下,“你猜我哥发现你失踪了会是什么表情?” 他简直太期待看到许晋知失神落魄,丧失理智的样子了。 “你不如直接绑你哥,这样报复他更直接。”何斯言真诚的建议。 许晋楚鼻子里溢出一声不屑的笑,拉开冰箱门拿出了一罐啤酒,懒散的倚在墙上喝了一口,“我怕我会忍不住亲手动手杀了他,杀人是犯法的,我可不想坐牢。” 何斯言淡声说:“绑架也是犯法的。” “是这样吗?不是你主动跟我跑了吗?别忘记我们曾经也有过关系。”许晋楚眼里带笑,慢悠悠的看着他。 何斯言哑然,摇了摇头,“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吗?” 许晋楚突然往前走了几步,凑到他身边,一手按在何斯言脖子的动脉上,像摁着琴弦一样挑拨着绵软的皮肤,低声说:“我现在只有这套房子了,他冻结了我所有的流动资金,美名其曰为了帮我理财,其实呢他只是在报复我对他做过的事。” “很正常。”何斯言轻声说,要是有人想害死他,就算亲弟弟,别说冻结流动资金了,亲手送进监狱都可以。 许晋楚喉结上下动了动,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你不懂,只要是个人,过过我过的生活,都会想杀了他。” 何斯言不想听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情仇,冷淡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真是冷漠。”许晋楚的视线停在了他衣领深处,一点樱桃色的草莓印在白皙的皮肤抢眼,能看得出痕迹新鲜。 他粗暴的拉开何斯言衣服,带着啤酒冰意的嘴唇印了上去,用力的在吻痕旁边吸了一个更深的痕迹出来。 何斯言任他为所欲为,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波澜。 许晋楚舔了舔嘴唇,满意的看着两个对应的吻痕,低低笑了出来,“他的床上功夫好吗?把你征服了么?” “挺爽的,绝无仅有。”何斯言回味一样叹一声。 许晋楚一手慢慢摸着脖颈上的吻痕,眼神沉了沉,“你应该试试和我,才知道什么是绝无仅有。” 何斯言没什么耐心和他在这扯淡,一手向慢条斯理的后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轻笑一声,“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哥在一起吗”语气稍微一顿,红润嘴唇微抬,一字一顿道:“因为你他妈是个傻逼。” 许晋楚怔愣一下,定定的凝视着他。 何斯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都是出来玩的,你也算帝都出名的玩咖,应该知道行规,我他妈看不上你,你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只会让我觉的烦。” 和这些话类似的内容,许晋楚给很多人说过,跟过他的人有不少动了真心,没完没了的纠缠,最终他让觉的心烦气躁,不懂行规。 但从何斯言嘴里说出来,才知道这些话有多残忍。 捧着一颗真心却被人践踏,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好像心口扎进了一根玫瑰花刺,隐隐作痛着。 许晋楚一把抓住了何斯言的肩膀,逼近他,睚眦欲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平静如水的青年,咬牙切齿,“你凭什么和我说这些?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何斯言问一句,轻蔑的哼笑一声,“你睡过那么多人,玩了那么多年,你都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许晋楚英俊的面庞扭曲,什么时候听过这些话,一把抓起桌上修剪花枝的剪刀,粗暴的摁着何斯言,几下把布料柔软的裤子剪的破破烂烂,露出一片片白皙细腻的皮肤。 碍于他手中锋锐的剪刀,何斯言怕划伤自己,僵着身子,不太敢挣扎。 许晋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狠厉,冰凉锋锐的剪刀刃贴在何斯言下腹三尺的地方,隔着薄薄的内衣布料,“你不是嫌我脏吗?我把你操了,我看看你有多干净!” “我操~你妈。”何斯言用力骂一句。 许晋楚狞笑,一手在他皮肤上蛮横的抚摸,“我妈很久没和男人睡过了,这个年纪的女人能把你吸干。” 何斯言气急,在许晋楚的小腿踹了一脚,“你真他妈是个神经病!” 许晋楚膝盖凶狠的压制住他,哈哈大笑着:“你才发现我是神经病?晚了,神经病强~奸都不用坐牢。”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的整理情绪,“你不是说想追我和我谈恋爱吗?你这样是干什么?” “我被你逼的。”许晋楚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高高抬起下颚,恶狠狠的说:“谁都可以看不起我,我早他妈习惯了,但你不能,你不准看不起我!” “你先放手,我人现在在你手里,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何斯言轻声轻气的说。 低估了许晋楚发疯的程度,全他妈都是神经病。 许晋楚手指用力到泛白,捏的何斯言下颚一片红晕,眼睛贴近他,呼吸着青年身上令人安心地味道,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仿佛自言自语的呢喃,“你不准看不起我,谁都可以看不起我,你不准看不起我,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看不起你,你又何尝不是看不起我?” 要不然也不会对何斯言是这种态度,丝毫没有尊重可言。 许晋楚眼里露出迷茫的神色,错愕的看着他。 何斯言心里只觉得无奈,“你看不起我,我又凭什么要对你高看一眼?尊重这件事是相互的,你不尊重我,我也就不把你当回事。” “不是。”许晋楚哑声道,“我可以尊重你,我可以去学着尊重你,但你不能,你不能看不起我。”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黑白分明的眼眸好似要裂开,似乎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 “好。”何斯言轻声答应一声,满心的无可奈何。 别墅只有管家一个人,又是说的一口法语,何斯言一句也听不懂,日常的交流无法达成。 送他来的三个老外每天坐在庭院里抽烟打牌,要从正门出去压根不可能,后面又是依山傍水,逃无可逃之地。 何斯言在房间里转了两天,书房里有书可以看,电视可以收到紫荆市自己的卫士频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消遣方式。 许晋楚忙的不可开交,除了那天两人见面,只来过山上一次,强行拉着何斯言一起吃了一顿饭,平常何斯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生活太消磨耐心了,何斯言呆呆的坐在沙发里,不知道许晋知到底追查到什么地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了。 一天都不想在这待下去。 但是算一算原著的剧情时间,一切快结束了。 他耐下性子回忆了一遍,原著里许晋楚发现了原身的存在,不敢和许晋知正门硬杠,便随手找人捏死了原身这只小蚂蚁,时间点和现在差不多。 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何斯言终于见到了许晋知,独身一人的许晋知。 许晋楚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三个老外,几个人团团围住了许晋知,眼神不善。 “啧,我哥为了你一个人来闯龙潭虎穴,你的魅力真强。”许晋楚阴恻恻的赞叹一句。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对撞,许晋知眼睛深深的看着他,仔细的描绘着,呼吸在安静里急促,轻声说:“我把戒指买好了。” 何斯言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许晋楚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扫一遍,冷笑一声,使了一个眼色,老外上前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刀刃贴在何斯言脖子的动脉上。 许晋楚抱着手臂,“哥,你给我道个歉,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对不起。”许晋知毫不犹豫的说。 许晋楚怔愣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晋知,几秒之后哈哈大笑,笑的不能自己,“你他妈也会说对不起!” 许晋知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许晋楚看了看他,止住了笑,阴着脸,“道歉太没诚意了,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头,我就原谅你。” 何斯言坐在沙发上皱了一下眉,“你们兄弟之间不至于吧?他知道自己错了就好。” 总不能真的让许晋知磕头下跪,这未免太羞辱人了。 “和你没关系。”许晋楚扬扬下颚,老外的刀子收紧,在何斯言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浅浅的一行红色血痕。 何斯言疼的“嘶”一声,一动也不敢动。 许晋知脸色沉沉,盯着刀刃上的红痕,目光凶狠,用力握紧了拳头,“我给你磕头认错可以,你先把刀子拿了。” 何斯言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许晋知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许晋楚没想到他那么干脆,冷笑一声,“你给我磕完头我立马收了刀子,不然我不保证给他身上戳个窟窿。” “这是你说的。”许晋知平心静气的说一声,下一秒双膝跪地,朝着地上磕了三个头,利落的站了起来,“对不起。” “操!你他妈真的敢跪!”许晋楚大喊一声,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大口呼吸着,“你他妈疯了吧?” 许晋知拍了拍衣服上灰尘,直视着他,淡定的说:“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把他放了吧,我留在这。” “你想的美,你就是疯子!”许晋楚狰狞的笑了笑,活动着手腕,“你横了那么多年,现在栽倒我手里,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一个老外一脚踢在许晋知膝盖上,押着他的肩膀单膝跪下来,有人从库房里拿来了粗麻绳,绕着许晋知的手腕缠了两圈,几人合力用力吊在了客厅诺大的水晶灯上。 许晋楚绕着看一圈,心满意足,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许晋知这副惨样。 因为双脚无法挨地,受力的地方全在两个手腕上,才短短十几秒就在许晋知的手腕上勒出了一圈深深的淤痕,但他神情平静无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许晋楚。 何斯言纵使铁石心肠,这个时候也会不忍心,“许晋楚,你别这样对他,你们兄弟之间即使有矛盾,你已经报复过一次了,有什么矛盾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被他骗了!”许晋楚低声说一句,坐在了何斯言一侧,亲热搂着他的肩膀,眼神阴毒,轻声说道:“你不能被他骗了,你知道吗?我十五岁回国第一次看到他,准备了很多礼物给这个哥哥,不知道多高兴自己有个哥哥了,见到他的时候和我想象中的哥哥一模一样,说话温柔有礼,对我又很体贴关怀,我真的很满足,把我所有从国外带回来的玩具分享给他。” “可他呢?他对我做了什么?我爸有个犹太教的合作伙伴到家里做客,我哥往饭里加虾油,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告诉我爸,我觉的他是我哥哥,我应该替他保管秘密,结果这件事败露了,我们家上下,包括做饭的阿姨都觉的是我干的,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我爸把我吊在我们家的吊灯上,我哥在旁边虚伪的求情,假惺惺的说自己干的,我爸还夸他懂事了,为了奖励他买了一架私人飞机,我躺在医院里养伤,他在加州海滩晒太阳,给我寄了明信片祝我早点康复,你说恶心吗?” 何斯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几秒,“不都过去了吗?你要泄的愤,应该早都平息了。” “不可能!我当时发过誓,我有一天一定会让他后悔。”许晋楚眼里的恨意滔天。 许晋知低着头,额前的头发耷拉在脸上,下颌的轮廓削瘦,微弯着嘴角,鼻子里溢出一声不置可否的轻笑,不屑一顾的模样。 这更令许晋楚火大,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砸了过去。 打在许晋知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清晰的骨肉交错声,烟灰缸“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啧,肋骨断了,我还以为你的骨头有多硬,真不耐打。”许晋楚笑呵呵的说一句。 一个老外拎着何斯言的衣领扔在了卧室里,看也不看他一眼,锁上了门。 何斯言重重的拍了几下门,一门之隔的客厅里一声声击打声,如同在打沙袋一样,“你他妈别打了!他是你哥啊!” 许晋楚没有理会他,自然也不会停下。 半响,何斯言深深地呼吸几口,无力地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这都叫什么事? 纵使知道许晋知命硬,一时半会不会被打死,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样殴打,也不能平心静气的坐视不理。 这样的声音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山里的夏天依旧会有些凉,何斯言穿的单薄,暴露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客厅里的灯光从门缝里流淌进来,混杂着尼古丁的空气,叽里呱啦的外语吵杂着。 有人推开了门,抓着何斯言的手臂拉了起了,“楚老板叫你出来。” 何斯言几乎不敢看地上的斑斑点点血迹,许晋知被放了下来,白色衬衣上斑驳,不忍睹目,他的呼吸琐碎,有一下没一下的,气若游丝。 何斯言上前几步,摸了摸他的动脉,一手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问道:“疼吗?” 许晋知抬了抬眼皮看他,苍白的嘴唇颤栗几下,轻轻吐出两个字“好疼。” “知道疼你不出声。”何斯言紧紧握住他的手,交握之间手上黏腻湿滑的血液。 “我怕你听见了会心疼,所以我忍住了。”许晋知虚虚的笑了一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何斯言心底一颤,忍不住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平日里温热的皮肤冰凉,咬了咬牙,看向许晋楚冷声说道:“你把他打成这样,我和你没完!” “呵呵。”许晋楚冷笑一声,打量着两个人,“你以为我和你会结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他妈真是神经病。”何斯言死死的盯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许晋楚无所谓的耸耸肩,大步的走了过来,拽着何斯言的衣领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拉着手腕压在了一旁黑色的真皮沙发上,粗暴的解着衣服,“我现在肾上腺激素急速上升,你来帮我解解乏。” “你敢碰我,我杀了你!”何斯言手脚并用挣扎着,太恶心了。 许晋楚居高临下,眼神疯狂的看着他,嗓子里发出一声声毫无温度的笑,“我在你心里早就是个死人了,你有在意过我吗?你有施舍过我任何眼神吗?” 许晋知膛目欲裂,胸口激烈的起伏着,用尽全力猛的从地上站起来,两个老外一左一右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活动半分。 许晋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哑的吼叫,“你打我,我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可以原谅你,你敢动他,你死定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哈哈,来啊!”许晋楚骑在何斯言身上,捏起青年的下颚亲了一口,无视青年脸上厌恶的神色,得意的哈哈大笑,“我不但要动他,我还会把他锁起来,让他以后专门服侍我一个人。” “你敢!”许晋知眼神难得一见的凶狠,“我告诉你,你只要敢动他,你无论躲到这个地球任何角落我都会找到你,然后把所有失传的酷刑在你身上试一遍的,让你他妈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许晋楚愣了一下,喉结滚动几下,转过头深深的看着何斯言,轻轻笑着,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你看看,我也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有错吗?” 何斯言头疼欲裂。 室内一瞬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的呼吸。 门口传来隐约的响动,似是有什么东西倒地,许晋楚给一个老外打个手势,老外出门去查看。 十来秒后又是“砰”的一声,大量的白色烟雾充斥了整个房间,伴随着浓重的硫磺味道。 何斯言呛了几声,咳嗽不止,眼泪止不住的掉,连忙捂住口鼻,身边吵杂,有大批人的脚步声冲到房间里来。 许晋楚焦急的喊了一声,“给我看住他们两!” 只有把人质握在手里是最安全的。 屋子里的声音杂七杂八,许晋楚起身了,何斯言从沙发上窜起来,回忆一下刚才许晋知的位置,摸索了过去。 许晋知也在找他,两人的手在烟雾之中触碰一下,像有感知似的立即交握到一起,十指相扣,紧紧的不放开。 何斯言心里舒了一口气,身后有人在推搡,大雾里眼睛睁不开,似乎是那几个老外在找他们两。 何斯言侧身躲了一下,耳侧一声外语急促的咒骂,腰侧凉了一下,似乎有点刺痛,但因为神经紧张的绷紧,这种刺痛被他忽略了。 “我们快走,我的人来了。”许晋知低声在他耳侧说一句,拉着她向外走去。 “好。”何斯言声音有点没劲,握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衣服往下流,空气里原本的血腥味更为的浓郁。 【何斯言:任务马上结束了。】 【8848系统:qaq欢迎宿主回家!】 【何斯言:帮我维持身体存活特征,半年就够了,给别人一个情绪缓冲时间,这个需要多少积分?】 【8848系统:10000点积分可以维持植物人状态,宿主确定吗?】 【何斯言:确定。】 【8848系统:已为宿主定制长度为半年的特殊人体存在状态!】 屋外的烟雾浅淡,门口两盏乳白色的路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何斯言迈出门的一刻,身子无力的栽倒在许晋知的背上,许晋知下意识转身扶着他的腰,声音低了下来,低笑着安慰,“吓得腿软了?刚才这么野,嗯?” 很快,扶在腰里的手猛的颤栗了一下,许晋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温热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流。 他的呼吸一滞,周围的声音万籁俱寂。 只剩下一下一下“嘀嗒”的声音。 一声声响像砸在心尖上,许晋知睁着眼睛,嘴唇颤栗的停不住,用力的捂住何斯言身上的伤口,死死的压住,眼神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机械性一样重复,“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一会就好了,马上就好。” 何斯言站不住脚,倒在他的怀里,眼睛虚浮的睁着,“我要是死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彼得。”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许晋知用尽全力的捂着伤口,可血依旧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声音里的颤栗自己都无法察觉,“你不会有事的,我还没给你看我买的戒指。” “戒指呢?我的戒指呢?”他一手急促的在身上的口袋摸索着,眼圈红通通的,呆呆的说:“我把戒指丢了,你等等我找回来,我要给你看我买的戒指。”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放在胸口口袋的手,呼吸微弱,声音低微不可闻,“没事没事,别害怕,我没事。” “你没事的。”许晋知重复一句,往日的清明的眼神茫然无措,轻轻的握住何斯言的手,大脑里空白一片。 有跟随的医生冲了上来,扶住了何斯言,许晋知还没有回过神,医生焦急的喊一声:“少爷,你先放开他,我们带他上救护车。” 许晋知说一声,“好。”摁在何斯言伤口上的手却没有松开,跟着医生上了救护车,温热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落在衣袖上。 何斯言艰难的喘息几声,想了几段感人肺腑的遗言,但最终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许晋知半蹲在担架车面前,脸颊挨在了他的额头上,恐惧的感觉充斥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轻声的说,“我买的戒指特别好看,全世界仅此一对,我逛了整个下午买的,你要是看不到,一定会后悔的。” 失血过多导致意识消散,何斯言眼皮都抬不起来,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好想看看啊!” 他说完这一句再也撑不一致,晕了过去。 “病人休克了!”医生焦急的喊了一声。 许晋知几乎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里,感受着微弱的脉搏,呼吸着空气里的血腥味,眼神里没有一丝神采光芒,轻声轻气的说着:“我很有钱,我什么都可以买到,包括你的命,我有全世界最棒的医疗资源,只要我想救你,一定就可以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像是无意识的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 原来痛苦到极致的时候人是没有感觉的,感觉不到自己存在,感觉不到悲伤,整个人如同在云端的梦里漂浮。 半年后。 许氏集团的行政办公楼。 “诶?电梯坏了。”穿着西装制服,面容秀气的青年摁了摁电梯的键,面板毫无反应。 “李清云别等了,下午才能修好!都去坐许总的专用电梯了!”路过人喊一声。 李清云挠了挠头发,夹着文件袋,挤进了总裁专用电梯里,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同事。 电梯门要合上的一刻被人分开了,冷冷淡淡的总裁秘书推开电梯门,往后退了一步,“许总。” 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穿着一件随性的休闲衬衣,容貌俊逸,坦然站在电梯当中,腰背挺直,仪态端正。 李清云心扑通扑通跳了角度,站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的侧脸,眼睑下有一颗温柔的褐痣,电梯顶的光晕透过男人的头发丝,安静的像一副精修的油画。 方才吵杂的轿厢一瞬间宁静下来,一个个人的眼神不知所措。 “许总,不好意思,员工的电梯坏了,我们向秘书申请了用您的。”一个女员工小心翼翼的说道。 许晋知淡淡“嗯”了一声,眼神直视着前方。 李清云不着痕迹的往他身边凑了凑,闻到了一股浅浅的消毒水味道,几乎微不可闻,嘴唇蠕动几下,心里酸溜溜的。 许总有个爱人,公司里经常说起来,半年前住院了,许总有三个月没有来公司,每天在医院陪在病床前,最近几个月才恢复了工作,每天只上半天班,另一半的时候又钻到医院里。 李清云听老员工说过许总脾气很温和,以前总是让人如沐春风,可自打入职就没见过许总笑过,见谁都是平静无波,仿若一潭死水。 电梯停靠在李清云的楼层,他往外走的时候,刻意的在许晋知身上不着痕迹靠了一下,不过一秒的时间,男人注意到了他,抬眼盯着他的脸庞。 被这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的时刻,李清云的脸蹭一下红了,但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不少人夸他长的斯文俊秀,轻轻扶了扶脸上的无框眼镜,露出一个微笑,“许总。” 许晋知毫无情绪的眼睛似乎有些神采闪耀,但只是转瞬即逝的熄灭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清云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对他的吸引力很强,从到公司第一眼见到,就再也无法忘记,像是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一样。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李清云轻轻说了句:“许总,祝你的爱人早日康复。” 声音很轻很轻,伴随着电梯机械的声音,李清云看到男人嘴角隐隐的弯了一下,好看的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一个国际的颁奖典礼上,新晋的年轻影帝接过了奖杯,对着无数的镜头侧头微笑,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响着。 穿着晚礼服的主持人递过了话筒,笑着问道:“拿奖的感觉怎么样?” 年轻的影帝点头轻笑,“很不错。” “来说说你的获奖感言吧,我想我们观众朋友都很好奇。”主持人说。 高清的镜头之中,年轻的影帝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漆黑的眼睛盯着镜头,足足放空了好几秒,才慢慢的说:“我拿影帝了,你要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吧?我在等你呢,只要你醒了,我就再也不嘲讽你了,我会和你好好说话。” 会场里安静一片,众人的视线交错,年轻的影帝一手高高举奖杯,无声的笑着。 远在医院的何斯言脑袋里“叮”的一声。 【8848系统:主角已上线,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何斯言:心累jpg。】 【8848系统:下个世界《小妈的诱惑》。】 【何斯言:听起来像黄文。】 【8848系统:不!是正经文学作品!】 【何斯言:走呗!】 ※※※※※※※※※※※※※※※※※※※※ 豹头鼠窜。 第55章 三世界01 故事剧情加载的时候,何斯言站在一片黑暗中,看着进度条缓慢的加载,想到了许晋知,一阵心情复杂。 【8848系统:宿主别难过,你应该觉得高兴!】 【何斯言:笑不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使没有感情,看着一个个爱自己的人在眼前奔溃绝望,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8848系统:宿主的所作所为虽然改变了剧情走向,但对剧情中的人物都是正面推进,这本原著里许晋知因为主角变成了恋爱脑,虽然爱情丰收,但事业止步不前,但因为宿主的去世,许晋知舍情弃爱,用工作麻醉自己,最终将许氏集团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8848系统:还有宿主的朋友司绎,因为宿主的逝去,他零片酬接了一本令他感同身受的剧本,这部电影让他拿了这一年的影帝大满贯,成功摆脱流量标签,跻身影帝行列,和他之前的人生截然不同。】 【何斯言:许晋楚这个王八蛋呢?】 【8848系统:因为宿主的逝去被许晋知逼出了家门,到了他最厌恶的乌干达,一开始自暴自弃,放弃生命,但也因为你在他心中,给了他面对真实人生的勇气,许晋楚留在乌干达做了一名教师志愿者,教给学生的第一个汉字是一个“言”字。】 【8848系统:所以宿主你所做的都是对的,为他们每个人的人生带来了正面的改变,将他们拉回了“正途”。】 【何斯言:我知道这是正途,但他们愿意吗?愿意做出这样的改变吗?】 【8848系统:变的更好为什么不愿意?如果他们知道,也一定会同意的,宿主这是做了好事!】 【何斯言:我可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这也太不要脸了,口口声声为了别人好,却给人心口捅刀子,纵然结局是好的,但也不能忽略过程中的残忍,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让我去揠苗助长。】 【8848系统:小8听不懂那么复杂的人类感情,但总感觉宿主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何斯言无奈的笑笑,换位思考,用一生痛苦的回忆来换功名利禄,他是不可能同意的,所以这怎么算也不是好事。 但……他也无可奈何。 浓雾之中一间富丽堂皇的卧室渐渐映入眼帘,欧式的装修风格浓烈,丝绸的窗帘拉了一半,阳光半昏半暗。 何斯言揉了揉眼睛,从柔软的床上坐了起来,空气里玫瑰的香薰味浅浅淡淡。 这个世界的何斯言是一个二十四岁的艺术生,父母是学校里的音乐教师,何斯言从小跟着母亲学习钢琴,在钢琴上很有天赋,十五岁已经拿到了国际大赛第一名。 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年前因为一起事故,何斯言耐以生存的一双手毁了,手部神经断裂,做其他的事情没问题,但弹琴是永远不可能了。 失去了这双手的何斯言在父母的眼里没了有任何价值,好在这张脸足够吸引人,高价将何斯言“卖”给了花心的豪门老男人陆万川。 陆万川虽然已经四十来岁,生性风流,玩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第一次见原身却被原身身上温柔怜悯的气质吸引,将原身带在了身边,名为是贴身秘书,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两人已经相处了小半年,原身在陆万川的金钱物质攻势下态度渐渐软化,接受了这个多情英俊的大叔。 新的生活就在眼前,陆万川的儿子陆执从国外回来了,父子两个关系恶劣,陆万川年纪大了,费尽心思想要陆执接受何斯言这个“后妈”。 何斯言心底叹了一声。 【何斯言:男主年纪有点大啊,很少见到男主四十来岁的年上小说,一般就算是豪门老男人也是三十来岁。】 【8848系统:宿主,你好像有什么误会!!!】 【何斯言:嗯?】 轻微的敲门声从耳边传来,何斯言下床推开了门,屋子外是一条铺设华丽的走廊,一个中年男人笑吟吟的站在门前。 陆万川穿着居家的简单的衣服,但能看得出身材保养的不错,没有这个年纪男人有的啤酒肚,黑色的头发茂密,面容轮廓深沉,一笔一刻,眼角虽有岁月的痕迹,但也不影响他的英俊。 “小懒猫,睡的怎么样?”陆万川伸手在何斯言的头发上亲昵的摸了一把。 何斯言打个小小的哈欠,轻轻看着他,“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情人穿的丝质睡袍,因为急匆匆起来没来得及整理,衣襟微开着,露出胸口一片雪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莹光,陆万川喉结动了动,儿子马上回来了,不能耽误正经事,轻轻咳嗽一声,“换身衣服,一会小执到家了。” “好的,老爷。”何斯言关上了门,柔柔的答应一声。 【何斯言:感觉和前两个世界不一样啊,这么大年纪还会缺心口的朱砂痣?难不成是个重生文?】 【8848系统:宿主,这本书的男主是陆执……】 【何斯言:???】 【8848系统:这是一本男主成长奋斗小说,年轻的陆执因为憎恨陆万川对亲生母亲的所作所为,为了报复陆万川所以和你和谐了,动了真情之后将一颗真心全捧给你,但你不为所动,转身联合陆执的二叔篡改陆万川的遗嘱,将陆执踢出家门,从而导致陆执黑化……】 【何斯言:呵呵。】 何斯言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奶白色松软的毛衣衬着这张脸乖巧可人,修身的牛仔裤勾勒着曲线均匀的长腿,相比前两个世界微长的头发垂在白皙的脖颈上,没了眼镜的遮掩,一双桃花眼里柔情似要滴了出来。 陆家的宅子很大,算上地下的车库,一共五层,家里装了方便上下的玻璃电梯,平时除了何斯言和陆万川,只有几个在陆家做了多年的佣人。 煮饭的阿姨已经做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何斯言帮着阿姨炖上了陆万川的冬虫夏草干贝汤,到了陆万川这个年纪,养生比什么都重要。 陆万川正坐在餐桌上看报纸,鼻梁上夹着一副无框眼镜,何斯言坐在了旁边,小心翼翼的从茶壶里倒出了一杯茶,“老爷尝尝这雀舌茶,还是上回周局送的。” 陆万川端起茶品了一口,悠长的“嗯”了一声。 何斯言看着他轻笑,“老爷,我这泡茶的手艺可没辱没这么好的茶吧?” 小情人的手艺当然是不错,陆万川认可的点点头,“我的宝贝做什么都好。”沉吟一下,说道:“陆执这孩子,从小野着长大了,脾气冲的很,你比他大几岁,他有什么错,你得担待着一些。” “瞧老爷说的,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爷这么好的人,少爷想必也是一个青年才俊。”何斯言眯着眼睛笑着。 陆万川心里舒服,纵使陆执是个小畜生,但也是亲生的,小情人嘴巴这么会说话,想必会和陆执相处的不错,把何斯言娶进门这事阻力小了不少。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陆万川频频的看着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眉头越皱越紧,何斯言轻声细气的安慰了几句。 陆万川冷哼了一声,拿着手机拨了几个电话,一通也没打进去,何斯言听着电话里关机的盲音,也不好在说什么,静静的陪着陆万川。 天色渐暗的时候,何斯言终于见到了这次任务的男主陆执。 看到陆执的第一秒,何斯言想到了四个字。 貌若好女。 第二个想法是陆执的亲妈得多漂亮,才能把陆执生成这样? 这个女人也得是美绝人寰级别的美人。 陆执长了一张让人雌雄莫辨的脸,但不会让人对他产生“娘”这个字的感觉,这源于挺拔的身高,何斯言一眼看过去一双矫健的大长腿惹人注目。 虽然穿很简单的长袖运动衣,但衣服布料下的肌肉线条含蓄流畅,胸膛微鼓,腰部削瘦,下身穿了一条深色的运动短裤,露出的小腿线条笔直,淡淡的青筋微微凸起,一看就是常年运动的成果。 “怎么回来这么晚!”陆万川皱眉不悦。 陆执冷漠的扫过桌上的两人,眼神在何斯言的脸上停留了一两秒,大喇喇的岔开腿坐在了何斯言对面的位置,无所谓的抬抬下颚,“忘了。” 陆万川脸色微沉,摆明了是陆执不想回家,在外面浪到天黑才知道回来。 何斯言在陆万川的手臂上拍了拍,“老爷别生气,少爷刚回国,肯定有不少朋友要见。” 陆万川调整一下呼吸,在小情人前没必要和小畜生较劲,“小执,这是何秘书,你们认识一下,以后相处的日子很长。” “何秘书?”陆执说的很慢,带着意味不明的味道,何斯言的事在国外就听朋友说了,他爸包养了个男人,整天带着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散发了第二春。 陆万川怒瞪了他一眼,但转念一想,陆执不能接受小情人登堂入室是正常的,这还得自己慢慢协调他们两的关系,平心静气的说:“这事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妈去了这么多年,我为了顾及你,也没往家里带过人回来,现在你长大了,爸也得过自己的生活。” 何斯言眼里柔情似水,“老爷不容易,少爷也不容易。” 陆执脸上的神色清冷,抱着手臂端量两个人,陆万川比记忆中了更老了,那股年轻时身上的蛮狠劲被岁月消磨一尽,只剩下中年人的沉闷古板,像是将死未死的迂腐味,相比起陆万川,旁边的所谓的何秘书清爽活力,眉眼精致,皮肤又白又嫩,看着要多清纯有多清纯,除了那双风情的眼睛。 陆万川的审美还真是靠谱。 “你是没娶回家,你往家里带过的女人还少吗?”陆执轻嘲一句。 陆万川脸拉了下来,何斯言连忙拍拍他的手,轻声说:“老爷,你和少爷聊聊,我去看看厨房里的汤好了没。” 小情人的懂事让陆万川的心情稍好了一些,点了点头。 何斯言站起来,对着陆执友好的笑了笑,眼底水润润的,“少爷赏个脸也尝尝我的手艺。” 说罢步履轻快的走到了大厅的厨房里,何斯言靠在冰箱上叹了一口气。 【何斯言:我要让他上我容易,爱我有点难。】 【8848系统:这就是这本书的情感bug。】 【何斯言:你不说是等着我自己发现?】 何斯言和陆执的关系微妙,何斯言需要得到陆执点头才能跨进陆家的大门,但何斯言只比陆执大四岁,注定无法成为陆执心里认可的妈。 因为陆万川的关系,何斯言在陆执的眼里是一个侵略者,一个弱小的侵略者,能被自己一口咬死,为了生存摇尾乞怜,可怜又可恨。 这样的情况下获得性容易,获得爱……何斯言摸了摸下颚,还真是不容易。 煲汤锅里的汤泛着食材的清香,何斯言舀了一勺吹了吹,轻轻尝了一口,味道泛着苦甜,还不错。 他小心翼翼的往小瓷碗里分装,客厅里传来“嘭”的一声,似有瓷杯落地摔碎,伴随着陆万川的一声愤怒的低吼。 “谁让你休学的!!!” 何斯言端着碗在厨房门口停住了脚步,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可不太聪明,老爷和少爷两个人都得罪不起。 大厅里安静了好一阵,父子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传来过来。 何斯言和陆执迎面对上,陆执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眼神冷漠的上下看着他,浅色的嘴唇轻抬,“我是不是见过你?” 何秘书长的有些眼熟,刚才陆执就发觉了,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何斯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轻轻笑笑,“可能因为我和少爷有缘。” “是吗?”陆执问一句,侧身进了厨房,一手关上了厨房的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何斯言。 何秘书的脸看不出年龄,说是未成年也有人信。 “你今年多大?” “二十四。”何斯言抬起眼,面上有些尴尬。 陆执嗤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何斯言眼前的光影阴了下来,反射性的后退一步,手里的汤碗晃了晃,点滴洒在地面的瓷砖上。 陆执微微凑了过去,两人几乎是脸对着脸,目光在何斯言的转了一圈,何秘书的皮肤是真好,毛孔都看不到,这么年轻的脸,却配了一个糟老头,“我爸今年都四十五了,给你当爸都没问题吧?” 何斯言脸上白了一截,低下眼睛不敢看他,呼吸一滞,轻声叫了句:“少爷……。” 要不是陆万川答应结婚后会带原身去灯塔国治好这双手,原身也不会这样轻易的沦陷。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陆执说一句,露出一个略微玩味的笑容,声音暧昧的问道:“我爸性功能有问题,我出国前天天吃壮阳药,现在好了吗?能满足你吗?” “少爷……”何斯言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栗,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陆执,“少爷,我和老爷在一起是因为他真心的对我好,我欣赏尊重老爷,愿意跟着老爷照顾他,不是你想那样。” “我想什么样?”陆执的脸往前凑了凑,轻轻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煽动,黑白分明的眼底清亮。 何斯言心底赞一句,真是一张漂亮的脸,即使见过很多好看的人,但当陆执这张脸靠近时,心口还会为之搏动。 “少爷,请别为难我。”何斯言耳朵尖泛红,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一步,转过身把手中的碗放在厨台上,刻意的换了一个话题,“少爷要不要喝我煲的汤?” 陆执看着他的背影,何秘书穿的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屁股上肉多,布料上凹起一个半圆,随着动作肉乎乎的跟着左右晃动,让人对这裤子下生出无数的遐想。 老头子还真是有福气。 陆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从上衣的口袋抽出一根烟潇洒的点上,叼着烟推开门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他一走,何斯言深深呼吸一口气,喝了一碗养生汤给自己压压惊。 原身既然是秘书,还是要在陆万川的启泽房地产集团上班,陆万川平时应酬忙,平时不怎么来公司, 何斯言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有个侧门能进陆万川的董事长办公室。 助理小欧一早买了清淡早饭,顺带在花店里买了一篮新鲜的百合鲜花,规规矩矩的放到办公桌上。 何斯言喝着白粥,专心致志的看着运营部发来的邮件,陆万川不在公司,大部分需要决策的工作落在何斯言的身上,原身一开始很难适应这种决断性工作,多亏了陆万川的弟弟,陆执的二叔陆彻帮助,这半年才逐渐适应了现在的工作。 陆彻是陆万川的父母老来得子,比陆万川小十来岁,今年刚刚三十二,斯坦福大学的博士生,性格儒雅和善,全身透着一股精英范,原身很喜欢和这个二叔交流。 原身用来讨好老头子的一手茶道也是二叔手把手教的。 何斯言刚吃完饭,陆彻进了办公室,眉眼带笑,整个人神采奕奕,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一屁股坐在了何斯言对面的椅子里,“早,我的小福星。” “二哥又有什么好消息?”何斯言笑着问一句。 陆彻施施然说一句:“京宇工贸的那片地拿下了。” “今天真是开门红,老爷想要那片地很久了。”何斯言眼睛亮了亮。 陆彻闻着办公室浅浅的百合花味,和眼前的美人如出一辙,微微勾着嘴角,“从你来公司之后,公司的业务节节高升,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何斯言不太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二哥你又笑我了,公司的业务节节高升,还不是你掌舵的功劳,我只不过跟着你搭了你的顺风车。” 和陆彻这种会说话的男人聊天,会让人不由自主心情好起来。 陆彻高挺的鼻子里溢出一声低沉的笑,宠溺一样的说:“你呀,就是太谦虚了。”稍微一顿,轻声问道:“大哥对茶还满意吗?” “满意,我和老爷说是周局送的。”家里的老头爱喝茶,陆彻暗里送了不少好茶给何斯言,用以讨好陆万川。 陆彻笑了笑,“下回我教你怎么泡雨前龙井。” “谢谢二哥,又要让你破费了!”何斯言感激道。 陆彻摇头,低声道:“给我哥送茶,算不上破费,他喝的开心就好。” 何斯言这个既得利益者只能是笑笑。 陆彻说起工作上的事,虽然拿了京宇工贸的地,规划里是要盖上上万套住宅,但陆彻在住房建设部的朋友和他支会了一声,后年杭城的房地产市场要做大调整,新政策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花样,手里要开发的盘赶紧动工,赶在政策执行之前售罄。 启泽集团拿了京宇工贸的地,但京宇工贸的厂子的租期到今年年底,还有半年时间,于情于理没有原因让人家搬走,可启泽房地产的时间不等人,拖上半年开发了,吧唧一下新政策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几千万就得打水漂了。 何斯言听了一阵,这是还真不好办,能办京宇工贸那么大的厂子,老板也不会是吃素的,生意人精的很,琢磨了一阵,柔声说:“二哥,我明天先去京宇工贸的厂子看看,打探打探。” “嗯,好。”陆彻微微笑了笑,侧头看着他,“你也不用太把这事放心上,你搞不定还有我。” “二哥你这是在锻炼我,我明白,我努力试试。”何斯言说道。 这种事情陆彻这种黑白两道通吃的人要出手,分分钟解决。 落到何斯言头上是给锻炼的机会。 陆彻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弯成月牙一样,“好,你要是成功了,我送你一辆保时捷。” 何斯言惊愕,迟疑几秒,眨了眨眼睛,“二哥那么大方,那我肯定挑最贵的那辆。” “别说最贵的车,你要的,只要我有,都能给你。”陆彻看着何斯言慢条斯理的说。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陆彻非常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长相英俊,身材修长,一双长腿隔着办公桌有意无意的挨在何斯言的小腿上,隔着布料依旧能感觉到腿部因为蓄力而紧绷的肌肉,满满的荷尔蒙散发着。 “谢谢二哥。”何斯言轻声说一句,脸颊微微泛了红,连白皙的耳尖也泛着粉色。 【不可攻略对象:陆彻好感+20,现好感40。】 【8848系统:宿主的演技真好啊……】 【何斯言:人家调戏我,总得给点成就感。】 ※※※※※※※※※※※※※※※※※※※※ 新世界,新气象,前一百个留言给大家发红包,么么哒~ 第56章 三世界02 何斯言从公司回到家,初秋的天黑的早一些,庭院里的路灯光晕柔软。 家里的佣人周姨正在厨房里打扫卫生,何斯言路过的时候伸头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没呢,老爷打电话说今晚回来晚一些。” “嗯。”何斯言看了一眼厨房纹丝不动饭菜,皱了一下眉,“少爷还没吃饭?” 周姨点头,低声说:“少爷从下午回家就一直在楼上打球,谁也不理,何秘书你去劝劝吧,这么年轻可别得了胃病。”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嗯”了一声,打开冰箱门,拿了一罐冰镇的可乐,挑了条雪白的毛巾,上了楼上。 家里的篮球室是专门给陆执装修的,平时这也没人来,何斯言走到门口,篮球敲打在木地板上的声音砰砰砰的。 身材修长的少年跳跃轻盈有力,力道十足又不失柔韧性,起跳投篮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干脆利落,十分的潇洒。 真是年轻又美好的肉体,何斯言心里赞一句,轻轻咳嗽一声,柔声关切:“少爷,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何斯言也不想亲近这位脾气不好的少爷,但要进陆家的门,就得讨好陆执。 陆执的胸膛起伏剧烈,扯起球衣的衣领,擦了擦下颚湿漉漉的汗,回头看着他,对方什么心思一清二楚,向着何斯言走了过来“你来做什么?” “我听周姨说少爷还没有吃晚饭,空腹运动对身体不好。”何斯言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陆执的身上散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青春荷尔蒙。 陆执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可乐和毛巾,为了要嫁给陆万川这个老男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微微勾一下嘴角,“我的身体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斯言笑了笑,轻巧的说:“老爷交代过,夫人去的早,少爷孤零零一个人长大,要我在家多多关心少爷。” 陆执嗤笑了一声,何秘书这张嘴,说漂亮话真是厉害,怪不得陆万川这个老流氓玩了那么多人,就只想把何秘书娶回家了。 倒要看看,这个何秘书有多少本事。 “好啊,来帮我擦擦汗。” 他说完这一句,单手撩起了蓝球衣宽松的衣摆,露出半截劲瘦性感的腰身,肌理的线条结实流畅,漂亮的人鱼线没入到裤子里,因为剧烈的运动,皮肤上沾了一层汗湿的水光,在室内的灯光下闪耀。 “啊?”何斯言微微瞪圆了眼睛,下一秒反应过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惊到的小动物一样,修白的手指紧张的捏紧了手中松软的毛巾。 “你不是关心我吗?”陆执勾着嘴唇慢慢的问一句。 何斯言不敢看他,羞赫的别过脸,话是自己说的,若现在拒绝未免有点自打脸,而且……要是让陆执不高兴,和陆万川结婚这事可就黄了。 不过就是擦汗,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 陆执淡定的看着他,何秘书的指尖微凉,带着冰镇可乐上的冷气,轻微触碰在发着热的腹部皮肤,像是雨点落下了一样。 何斯言潦草的擦了几下,想要抽回手,一只削瘦的手腕摁住了他的手,少年干净通透的嗓音在耳侧响起,“还没擦干净。” 何斯言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几下,耳尖泛红,陆执的手带着他缓慢的在腹部皮肤上游走,越来越有向下的趋势,气氛诡异又暧昧。 “少爷……。”何斯言难堪的叫一声,想要制止陆执的举动。 陆执的动作微顿,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了?” “可以了。”何斯言小声的说一句。 陆执眯了一眯眼睛,能跟着陆万川这种玩咖,脸皮还这么薄,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把攥住何斯言的手腕,猛的按在了下身的…… “这还没擦呢,里面都是汗。”陆执慢悠悠说一句。 何斯言倒抽一口凉气,掌心贴着的是……用力想要抽回手,但力气比不上陆执这种常年运动的,掌心被摁的更贴合。 “少爷!”何斯言面红耳赤,心里啧啧一声,这个尺寸,难以掌握。 陆执不为所动,微微低头,温热的鼻尖贴在何斯言的脸颊,淡定的问道:“叫我做什么?” 何斯言低下眼睛,不敢看这张好看至极的脸,但少年身上浓重的荷尔蒙占领了呼吸,雄性的侵掠性十足,一阵目眩神迷,这具身体太敏感了,经不住这样的撩拨,“少爷,我是老爷的人。” 提醒对方这样过分了。 陆执鼻子里轻哼一声,近在咫尺的距离,何秘书微长的睫毛轻微的抖动,只是随便说几句,就吓成这样,“我知道你是他的人,你害羞成这样,还要给我当小妈?” “我没有,你这样老爷会生气的。”何斯言抬起眼,瞪着眼睛用力看着他。 陆执侧过头,嘴角轻微的浮动一下,“你有胆就去告诉他,看看谁先倒霉。” 何斯言脸上的血色消退,陆执是亲儿子,陆万川知道这个事,也只会怪何斯言是个祸水,勾引自己儿子,有理也没地方说。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鼻子发酸,好不容易适应了陆万川,对方虽然年纪大,但对自己真心好,虽然有些变态的嗜好,但在忍受的范围之内,眼看着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却不能入了陆执的眼,还被这样戏弄。 何斯言泛白的嘴唇抖动,眼睛里有些水光闪动,似要哭出来一样,但一秒立马低下头,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狼狈,鼻子微微抽动几下,恳求道:“少爷,别为难我了,你放开我的手吧。” 陆执端量他几秒,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何斯言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在柔和的灯光下洒了一层光泽,浅浅的金色绒毛柔软可爱,伴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的,像个受欺负的小猫崽。 啧,真是可怜,陆执放开了他的手。 何斯言连忙抽回手,拿着毛巾慌乱的擦着掌心,擦了几下,心里一跳,这毛巾刚给陆执擦过汗,也不干净,神色难堪,咬着嘴唇扭身逃一样离开了。 【陆执好感+20,现好感20%】 【何斯言:对不起我精湛的演技。】 【8848系统:不错了,旗开得胜!】 因为陆执的撩骚,何斯言一晚上没有睡好,凌晨的时候陆万川回来了,听着是喝了酒,步履沉重的经过卧室门。 陆万川因为身体原因,两人目前分房睡,彼此谁也不打扰谁。 吃早饭的时候周姨做了一桌子饭,为照顾陆执口味的煎蛋和吐司,还有陆万川爱喝的养生粥。 何斯言盛了一碗粥,试了试温度,递给了陆万川,带了一丝嗔怪“老爷昨晚又喝酒了,你呀,不听劝。” “没办法,这遇上省里的领导,不喝走不了。”陆万川打个哈欠,神色疲倦。 何斯言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坐在了他旁边,“上回医生都和说了,要我看着你不能喝酒。” 陆万川笑笑,一手在何斯言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昨晚喝了酒,感觉自己病好了一点。” 男人到了陆万川这个年龄,正是“有心无力”的时候,和如花似玉的小情人处了半年,平常只能用些小玩具来折磨眼前这具年轻的身体。 昨晚喝了别人带的壮阳酒,看着似乎有点抬头的苗头了。 何斯言轻轻咬了下嘴唇,瞥了他一眼,羞恼一样在手臂上责备的拍一把。 小情人这样含羞带臊更勾引人了,陆万川眼神暗沉,突然一把勾住何斯言的脖子,亲昵的凑过去安慰道,“跟着我委屈了,等我病好了,好好补偿你。” 陆执跑完步回来,正巧看见这一幕。 老流氓真是不要脸。 陆执坦然的一屁股坐在了两人对面,抓起桌上的面包啃了一口,慢慢的看着两个人。 上一代的人总怕带坏孩子,即使陆执已经十九岁,在陆万川的眼里还是个小孩,尴尬的放开了何斯言,咳嗽一声,“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 “说了你能听见?”陆执低头吃着面包,嘲弄的说一句。 陆万川脸色不大好看,平日风流惯了,但也在乎在自己儿子面前的形象。 何斯言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一圈,桌上的气氛有些僵硬,温温笑了笑,“老爷,快吃饭吧。” “嗯。”陆万川喝着粥,一抬眼斜对面就是陆执无所谓的脸,长的和他妈一模一样,总是面无表情,和死了爹一样,越看越生气,“你既然回来了,总不能这么闲着,一会跟着何秘书去公司上班,别待在家里。” “我不去,我有自己的事。”陆执头也不抬。 陆万川“啪”的一下放下手里的碗,“你能有什么事?” 陆执抬起头,抽了一张纸巾,慢悠悠的楷了楷嘴角,“我进一个乐团了,马上会有演出了。” 陆万川愣了愣,胸口起的发疼,猛的站起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泼了过去,“谁让你进乐团的!?" 陆执也不躲,淋了一脸的水,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来,不疾不徐的看着陆万川,站了起来,比陆万川将近高出一个头,挑衅的问道:“你想打我?你打的动吗?” 何斯言左右看了看,谁也不敢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陆万川的袖子,陆万川看了他一眼,小情人柔和的面孔让心头的怒火消散几分,深呼吸几口气,坐了下来,“你想拉小提琴可以,但只能是个爱好,你见过谁家把这个当个事业做?我们启泽集团还要不要继承人了?” “除了这个,别的我不想干。”陆执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何斯言给他使个眼色,别在气陆万川了,惹毛了陆万川谁也好不了,视线交织的时候,陆执勾起淡色的嘴角,痞气的笑了一下,用嘴型无声的说了句,“昨晚。” 何斯言眼神直了直,连忙低下了头。 好在陆万川气头上,没发觉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 ※※※※※※※※※※※※※※※※※※※※ qaq今天少的字数明天补上。 第57章 三世界03 人家两父子吵架,还是为了这种事,何斯言说什么都得里外不是人,干脆小心翼翼说了声要上班,借机溜了出来。 陆家的地下车库十七八个车位,当时买这里房子时陆万川还没这么发达,车位刚刚够用,现在停满了陆万川各式各样收藏的豪车,陆家自己的车都停不下,何斯言的宝马只能被迫停在门口的地上车位。 他拎着车钥匙,金属圆环挂件左右晃荡,走到门口一看,白色的宝马车规矩的停在车位上,但面前停了一辆黑色奔驰挡住了去路。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车何斯言认识,邻居家的,平常时不时停在陆家的车位前挡去路,好几回耽误了何斯言上班时间。 平时原身打个电话,邻居利落的挪车道歉,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全都未接。 何斯言心里骂娘,想找个扳手出来砸了车窗玻璃,一次把这个臭毛病治好,可碍于原身温柔体贴的人设,这种野蛮的事做不出来。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陆执走了过来,腰板挺直,双手插在黑色运动衫的口袋,阴柔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我爸让我送你去上班。” 方才和陆万川闹的太难看,陆万川看见他就烦,找了个理由支出家门。 “嗯?”何斯言看一眼他,别过脸不太好意思的笑笑,“麻烦少爷了,我们打车走吧。” 情况陆执一看明白了,伸出手淡定的说:“车钥匙给我。” 何斯言递了过去,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他,“少爷,你要干什么?” 陆执一手拉开车门,慢条斯理的坐在驾驶椅上,微微抬努了努下颚,“你往后退一退。” 何斯言听话的退了几步,正要问问陆执意图,“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视线里白色的宝马车猛的撞上了奔驰的侧门,硬生生的撞出了一米左右宽的距离。 奔驰黑亮的车身凹进去一块,但这距离还不够把车开出去,陆执倒车踩油门再次撞上去,动作干脆利落,接连撞了三四回,原本停在道路上奔驰撞进了草丛里,车身残破,像遭遇了惨烈的车祸一样不堪入目。 “走吧。”车停在了何斯言身旁,陆执平静的推开副驾驶门。 宝马车头也不好看,防撞梁变形扭曲,油漆刮的斑驳,何斯言心里心疼的滴血,可在陆执面前也不好数落他冲动,强颜欢笑着说:“少爷真是有勇有谋,看来他以后都不敢停在这了。” 陆执淡淡瞥了他一眼,何斯言顺从的坐进副驾驶,双手快速的扣上安全带锁扣,陆执凶狠的那样,坐陆执的车,和赌命一样。 好在陆执开车还是挺规矩的,稳稳当当,和方才完全不一样。 何斯言今天不去启泽集团的办公楼,和京宇工贸的负责人约好了谈谈租期的事。 京宇工贸现在的厂地,周围已经被各家房地产公司拿了,到处挖的坑坑洼洼,满天飞的都是金黄色的高空吊塔。 进厂子之前何斯言从储物箱摸出一个黑框眼镜,擦了擦镜片,对着后视镜带了上去。 “你近视?”陆执侧过头看着他。 何斯言笑笑,“有点,老爷在家不准我戴眼镜。” 陆万川就喜欢他这双眼睛。 陆执微微挑了挑眉,观察了几秒,何秘书戴上眼镜的时候显得端庄多了,削弱了原本脸上的清艳,得体正经,到真像个生意人。 完全看不出是来像给陆万川当小老婆的人。 京宇工贸的负责人四十来岁,中年秃顶,挺着一个肚子,笑嘻嘻的迎着两人进了办公室。 陆执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没兴趣,洒脱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岔着腿低头摆弄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两人谈话。 能做到负责人这个位置,心眼不比何斯言少,两人你来我往客套了一番。 男人哈哈大笑着说:“我很敬佩陆总的为人,但这事你们启泽是为难我,我这么大的厂,几百名员工,这一时半会的,你们让我们搬哪儿去?你们的大生意是生意,我的小生意也是生意,你们不能断了我的活路。” 何斯言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想要狮子大开口,但启泽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轻轻的笑了笑,“我们的大生意也是从小生意做起来的,你的难处我们当然能理解,这也不能让你们免费搬,我来之前陆总已经和我说了,只要你点头,将来这里开发好了,送您两套房。” “哎呀,何秘书,我们家就一个孩子,再多的房子也住不下,这就不用你们破费了。”男人笑眯眯的拒绝了。 “这……”何斯言脸上露出为难的脸色,茫然的抓了抓头发,站起来说:“那您等等,我在给我们陆总打个电话问问,看陆总怎么说。” 男人点头,胸有成竹的模样。 何斯言出门打电话,没过几分钟回来了,高高兴兴的说:“我们陆总说了,和您也是朋友,给您公司的高管一人一套住宅,这事行吧?” “何秘书,陆总别和我开玩笑了,你们这房子太烫手,我要不起。” 何斯言脸色不太好看,“你稍等,我再问问我们陆总。” 何斯言反反复复的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那头的陆总被逼的放出的代价越来越大。 最后一次进来的时候,何斯言已经笑不出来了,“我们陆总说……把我们在北郊的地租给你们三年,按照市场最低价,再送您两套房,我们签协议,不过户,你不用担心其他人知道。” 男人看着他这副可怜样,也知道榨不出什么了,兴高采烈的点了点头,让助理打了一份合同,何斯言确认无误,愁眉不展的签了下来。 “王总,您真是太精了,我这要回去,我们陆总得揪着我耳朵骂我。”何斯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模样。 男人心情喜悦,咧嘴哈哈大笑,“改天请你们陆总吃饭!” 陆执眼睛在两人之间扫个来回,嘴角隐隐的弯了一下,溢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笑。 何斯言郁郁的走出了门,一上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机扫描几张合同照片,发给了陆彻,二哥看到也得笑出声。 “你可真坏,我们家北郊那片地荒了几年了,我二叔的心头大患,白送都没人要。”陆执瞥了一眼何斯言,一手转动方向盘,驶出了京宇工贸。 方才何斯言打电话的时陆执就发觉了,王总身在局中不知局,还以为占便宜了,实则被何斯言玩的团团转,吃了个里外不剩。 顺道还解决了二叔的心腹之患。 难怪老头子这么喜欢何秘书,的确是有本事有手段。 【陆执好感+5,现好感25%。】 何斯言止住了笑,轻轻咳嗽一声,揉着鼻尖,“少爷的观察力敏锐,我这耍是小把戏逃不开你的眼睛呀!” “嗯。”陆执面容淡定,不是那种听几句好话骨头轻的人,对何斯言的糖衣炮~弹充耳不闻。 何斯言忌惮昨晚的事,一时半会也不敢和陆执说的太多,低头回复陆彻的消息,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慢慢的敲打着。 等红灯的时候,陆彻侧过头,何秘书有一双漂亮修长的手,白的没有一丝的瑕疵,像是用上好的玉石雕琢出来的,青绿色的静脉温柔的蛰伏着,手指细长,指节微微泛着粉红,像半熟的莲雾一样。 美中不足的是这双手上有几道发白的手术凹痕,是打入钢钉后留下的痕迹,倒也不难看,如同切开了莲雾透露出白色果实。 “你手怎么了?”陆执随口问了一句,出于好奇心。 何斯言手指一顿,瞳孔收缩一下,脸上的欣喜霎时消退,如同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双手交叠遮掩,刻意避开陆执的打量,嘴唇微微抖动着,“没事,出了点事故。” 何秘书不愿意说,陆执也不会多问,两人的关系还没亲到那种交心交底的程度。 少年专心致志的开车,何斯言调整了急促的呼吸,没心思和陆彻逗趣了,别过头忧郁的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致。 何斯言这件事办的漂亮,陆彻喜上眉梢,两人下午一道去保时捷的4s店订了一辆卡宴,配置这些东西何斯言似懂非懂,但好在陆彻体贴,定制了一个最适合何斯言的。 两人吃了一顿饭,和陆彻相处是件愉快的事情,不知不觉一直坐到了晚上天色阴暗。 何斯言的车惨遭蹂~躏,送到了4s店去修理,坐着陆彻的车回了陆家。 已经晚上十点,陆万川和陆执两人都没回家,何斯言一个人吃了晚饭,在客厅里看了一会电视节目,家里的阿姨睡得早,诺大宽敞的客厅只有他一个人。 门铃声“叮咚”响了几声,司机扶着摇摇晃晃的陆万川走了进来。 何斯言没走到身边,鼻子里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臭气醺人,陆万川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何秘书,我闺女发烧了,我先走了,劳烦您把老爷送上楼!”司机急匆匆的说了一声,撂下了烫手山芋。 何斯言接过陆万川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一股女人甜腻的香水味递在鼻尖,陆万川呓语几句,脖颈后衬衣领上半个鲜红的口红印,看的出对方是故意示威。 陆万川不知道去什么会所玩了,何斯言无奈的苦笑,两人虽然在一起,但彼此的关系是不平等的,没资格质问陆万川的私生活。 原身也是清清楚楚,只是不敢多说,也不感兴趣,不关注,爱怎么着怎么着。 何斯言走了几步,觉的有些吃力,陆万川喝的烂醉,整个人脱力,全然的靠在何斯言身上,依仗着何斯言才能站稳,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原身这个薄弱的身板根本扛不住。 “老爷,醒醒。”何斯言轻声轻气叫着。 陆万川眼皮抬都不抬一下,打着呼噜,小火车一样,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处,何斯言实累的是实在走不动了,隐约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一转头,陆执夜跑回来了,两人对视了几秒。 陆万川这副醉醺醺的样子,陆执见过不少,粗暴的一把拉过陆万川的手臂,生硬的力道拽的陆万川的醉梦之中闷哼一声,陆执不管不理,像拖条死狗似的拖进了上楼的电梯里。 何斯言几步跟了上去,揉着发酸的肩膀,“谢谢少爷。” 陆执睨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陆万川一进卧室门,何斯言摁下了灯开关,耳侧“哇”的一声,陆万川吐了自己一身,稀里哗啦,屋子里酒臭味四处弥漫。 陆执离得近没能幸免,运动衫上溅了不少呕吐物,厌恶的皱了眉,抓着衣摆双手往上一撩,脱了上衣,随意的甩在了地上。 “把他弄去洗个澡。”陆执嫌弃的说一声。 总不能让陆万川躺在一堆呕吐物里睡觉。 两人抬着陆万川放进浴缸里,何斯言拿着花洒冲干净了秽物,陆万川支支吾吾几声,睡的糊里糊涂的,不知身在何处。 何斯言脸上因为浴室的热气泛了一层浅浅的红,饱满的嘴唇水润,浅色单薄衬衣沾了水,好像透明一样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内里的风光一览无余。 他背对着陆执弓着腰在浴缸边上,一手拿着一条温热的毛巾给陆万川仔细的擦脸,背部的皮肤光滑细腻,腰脊起伏的曲线柔和优美,小小的腰窝下陷,浅浅的一个弧度,曲着的腿又长又直,像弯折的白杨,看着很有劲。 陆执眯了眯眼睛,喉结滚动着,全身上下一阵燥热,瞥了一眼睡在浴缸里熟睡的陆万川,老头现在喝了酒只会睡,早年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安逸。 他想起上中学的时候,有回陆万川在外面喝醉了,从ktv带了个女人回来,陆执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陆万川酒劲上来了,什么也顾不上,压着女人在沙发上为所欲为,女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衣衫半解,仰着头笑嘻嘻的看着陆执,娇媚的说我给你当妈妈好不好,那时陆执忍不住冲进洗手间吐了出来。 想到这,陆执微微勾了一个邪气的笑容,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何秘书,“伺候老头累不累?” “少爷!” 何斯言背部僵硬,要推开他的手臂,但陆执的力气大,搂的更紧,不让他动弹,一手不规矩的乱揉着,温热的呼吸喷在何斯言耳侧,烫的耳垂发红,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少爷,别这样。” “怕什么,他喝醉睡的和死了一样,你的叫声把房顶掀翻他都听不见。”陆执勾着他的腰从背在白皙的后颈落下一个吻。 何斯言难堪的咬着牙,闭了闭眼睛,低声说:“少爷……你不能这样。” 陆万川平时对原身的确不错,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最好的,这样太不厚道了。 陆执鼻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一手绕到前面摸索着,一颗一颗慢慢的解开何斯言的衬衣扣子,“我不能怎么样?你说清楚。” “我们不能对不起老爷。”何斯言的嘴唇发抖,额头贴在冰冷的浴室瓷砖墙上,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 陆执侧过头在他脖颈之间深深嗅了嗅,一点一点吻着柔软的耳垂,呼吸渐渐沉重,“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何斯言听着他喘气的声音,脸色通红,小腿一阵发软,身体太敏感了,根本熬不住陆执的攻势,重重的咬了咬嘴唇,“不行,老爷知道会生气的。” “你会让他知道吗?”陆执隐晦的问了一句,使劲在何斯言身上揉了一把,低低轻笑着,“何秘书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瞒住他。” “少爷……”何斯言声音里带了一丝细微的哭腔,畏惧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控制不住身体却又隐隐的期待着。 陆执轻轻咬了咬他的脖颈,留下一个浅浅的咬痕,一手摸索着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了一瓶沐浴液,掀开盖子倒在手心里揉了揉。 何斯言僵了僵,眼圈泛红,有些自暴自弃,心里明白肯定是逃不掉了。 “别在这里,老爷的床头柜有东西。” 陆执奖励一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荷尔蒙躁动的年龄,身上一片火烧火燎,忍的也不好受,“好,真听话。” 一出门就是陆万川的睡床,何斯言挣扎一下,陷在了绵软的床榻里,腰酸腿软。 陆万川虽然力不从心,但抽屉里什么玩意都有。 何斯言认命一样,无声的大口呼吸着,身体素质和陆执这种常年运动的少年比不了,好几回还没有结束,弄的何斯言昏昏沉沉的,眼睛哭的都睁不开。 陆执咬着他的耳朵,温热的呼吸绵长,“我让你满意了吗?” “出去……。”何斯言嗓子发干,声音沙哑。 陆执捏了捏他的下颚,凑过去在柔软的嘴唇上亲了一口,无辜的问道:“从什么地方出去?” 何斯言顿时没了声,眼睛迷茫,失神了一样,脆弱又可怜。 何秘书全身上下散发着被欺负过的样子。 真可爱,陆执仔细的欣赏着,忍不住在他下颚咬了一口,夜还很长,能做的事情很多。 ※※※※※※※※※※※※※※※※※※※※ 原则。 第58章 三世界04 空气里有一股剃须水的柠檬味,剃须刀轻微的“嗡嗡嗡”响动。 何斯言脸上热乎乎的,太阳晒的发痒,眼睛酸的厉害,睁了几下才费力的睁开。 他看到一面藏蓝色的墙,挂着一副后现代油画,如同画师不小心打翻了水彩盘的杰作。 何斯言轻轻动一动,皮肤摩擦着柔软的被子,触感明显什么也没穿,牵连的地方蛰疼的厉害,肯定是肿了,折腾大半晚,搁谁也受不了。 几米之外洗手间的墙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陆执的身影隐约,半裸着上身,肩颈的线条优美流畅,腰挺腿长,肌肉饱满但又不过分,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何斯言心底轻轻啧一声,非常之性感,青春期爆发的荷尔蒙能让空气发烫。 “醒了?”陆执扯着毛巾擦着下颚的泡沫,淡定的看着何斯言。 何斯言嘴唇动了动,嗓子干涩,咳嗽了一声,“我怎么在这?” “做到后面你睡着了,我带你来我房间了。”陆执侧了侧头,在他脸上打量了他几秒。 还真是好心,何斯言横过手臂遮住眼睛,现在头脑清醒,第一时间想到了陆万川,一阵头疼欲裂,陆万川要知道这件事,陆执是亲生的,大不了就是关禁闭挨一顿打,但陆万川得要了何斯言的命。 他可是头一个给陆万川戴绿帽的人。 “少爷,这件事不能告诉老爷。” 陆执眯起眼睛,看着何斯言这副可怜样,从衣柜里找见上衣套在身上,“怕什么?我又不会不负责,他要知道了你就说我强迫你的。” 他巴不得陆万川早点知道,气死才好。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克制住情绪,“老爷对我有恩,他身体不好,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 “行啊,我又不会告诉他。” 陆执瞥了他一眼,深色的被子下何斯言一双长腿隆起,即使看不到,却能回味起皮肤细腻的触感,以及挨在自己腰侧时颤栗的膝盖,轻轻舔了一下浅色的嘴唇,从衣柜里挑了两件衣服随手扔在了床上,“你的衣服全湿了,你先穿我的衣服。” 何斯言没得选,伸手抓住衣服塞进被子里,整个人藏在逼仄的被窝里束手束脚换衣服。 睡都睡了,脸皮还那么薄,陆执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一声。 【陆执好感+5,现好感55%】 昨晚单刷了25%,何斯言依稀记得当时头脑昏涨,眼神迷离的对上陆执精致漂亮的面孔,这张阴柔的脸在顶峰的时刻变的有些狰狞凶狠,脑袋里8848叮当响了一声。 男人逃不开下半身的支配。 何斯言穿上衣服,步履缓慢,小心翼翼的下了楼,早上的时间家里的佣人都在做早饭,没人发现他从陆执的房间出来,回到卧室换了自己衣裳,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8848系统:心疼jpg】 【何斯言:下回别整那么年轻的,我吃不消。】 【8848系统:qaq好……】 何斯言躺了一个上午,周末不用工作,吃午饭的时候陆万川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怎么了,早饭也不吃,何斯言说自己感冒了,不太舒服,陆万川关切了几句,淡淡的叫他下楼吃饭,有事情要谈谈。 何斯言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青年脸色苍白,眼圈因为哭了太久红透,微微泛着肿,像烂熟了的果实,怎么看怎么像被人欺负了。 他拿冰袋敷了敷,慢吞吞的下了楼,餐厅里陆万川正在和陆执吃午饭,饭桌上满满当当的一桌菜,香喷喷的冒着热气。 陆万川一眼就看到了他这样,皱眉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看了个电影,太感人了。”何斯言揉了揉鼻尖,施施然坐在了陆万川旁边。 陆执看了他一眼,低头安静的吃饭。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陆万川体贴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说罢,又想起了什么,瞥一眼低头默默吃饭的陆执,“你就先跟着何秘书干,虽然你是我儿子,但一个行业,想要做到最高处,就得多每一个步骤都了解,等你把小何手里的业务熟悉了,我在帮你调岗。” 陆执轻轻“嗯”了一声,抬头看着两人“只要你不再干涉我的事,我会跟和何秘书好好干的。” 有意无意的咬重了这个干字。 何斯言听在耳朵里,一阵心惊肉跳,手里的筷子险些要拿不稳,陆执要是跟着还了得?两人有昨晚一回已经是对不起陆万川,要是再发生些什么,这张脸往哪儿搁? 他咳嗽了几声,义正言辞的说说:“老爷,少爷要是现在不想进公司,也不用勉强他,年轻人总想要有自己的事业,少爷出去闯荡闯荡,历练一番,再到启泽集团工作也是一件好事。” 陆万川一想,觉的小情人说的也对,堵不如疏,陆执已经那么大人,总不能这么拴着他,出去和社会上的人打打交道,才知道拥有的一切来之不易,“也是,你要暂时不想到公司上班,爸也不为难你,可以给你半年的休息期,让你参加你的乐团。” 陆执深深的瞥了一眼何斯言,何秘书打什么注意一清二楚,本来不想去公司,但何秘书要这样,偏偏就不能让他如愿,微微勾了勾嘴唇,“不用,乐团最近也不忙,我对公司的业务挺好奇的。” 何斯言脸色白了白,看着陆执真挚的说:“少爷不要勉强自己,你现在还年轻,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现在想做的事情是了解公司的业务,尽快替你分忧。”陆执平静的说一句。 陆万川哈哈大笑,头一回听陆执说话这么顺耳,小畜生总算是长大了,“好啊!你就跟着何秘书好好学习,多多互相了解,小何有本事有手段,人心眼也好,乐于教你,把你交给旁人,旁人也受不了你这牛脾气。” 陆执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睛在何斯言身上停留了几秒,“最近要多多麻烦何秘书了。” 何斯言强颜欢笑,翘着嘴角,佯装很轻松的样子,“少爷太客气了,能教你是我的荣幸。” 简直是三生有幸,何斯言心里苦笑,上下八百年找不到那么好的事。 这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何斯言第二天一早率先到了公司,处理完手里的业务,失神落魄的到了陆彻的办公室,打算将手里的合同交给陆彻。 陆彻正在吩咐秘书事物,一见到何斯言,微微一笑,潦草的交代了几句,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没事,昨晚没休息好。”何斯言慢慢的打个哈欠。 陆彻接过合同翻看了几页,看着他温柔关切的说:“不用那么累,你要是没睡好,就多休息几天,公司的事情有我。” “没事。”何斯言咳嗽一声,无奈的说:“陆执要来公司上班了。” 陆彻愣了愣,眼底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光,随即笑了笑,“好事,我以为这混小子要混到什么时候,没想到能愿意来公司上班。” “是啊,陆总让他暂时跟着我,先熟悉公司的业务流程。” “也不错,他的性格太冲动,得多历练历练。”陆彻低头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白的咖啡杯,“上回你留在我这的杯子,你今天眼睛这么肿,喝点咖啡可以消肿。” 何斯言不太好意思的笑笑,“谢谢二哥。” “没事。”陆彻说一声,办公室里有单人的咖啡机,冲了一杯咖啡递给了何斯言,“要是下回还睡不好,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别强撑着。” “不用啦,二哥有心了。”何斯言抱着温热的咖啡杯,诚恳的说。 陆彻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温雅细腻,“你啊,下回心里有事别闷在家里哭,这么漂亮的眼睛哭成这样,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太会说话了,何斯言心底叹一句,难怪原身喜欢和陆彻待在一起,像这种有钱有文化又英俊的男人,的确难以招架。 “真没什么事,二哥你别替我担心了。”何斯言干笑。 “好了,你要想说,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你要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 “谢谢你了。” 何斯言真挚的感谢陆彻的温柔体贴。 下午的时候何斯言在看工作记录,屁股疼的厉害,腰后垫了个软垫还是疼,坐立不安,不知道人还以为是大姨夫来了。 助理小周脸蛋烧红,眼里亮晶晶的,“言哥,言哥……有个男的找你,特别……特别的……” “怎么了?”何斯言问一声,心里猜到了。 小周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捂着发烧的脸,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特别的好看,比我见过的明星还好看。” 何斯言轻笑着说一句:“嗯,我知道了,你带他进来吧。” 小周点头往外走走,觉的在何斯言这个上司面前这样怪不好意思,显得傻兮兮的,不太好意思的补充一句,“言哥,不光止我这样,他往办公室一站,别人都没心工作了,没人敢看他,我也没敢仔细看,真是第一次在生活里遇到这样的人!” “好了,你以后天天见他。”何斯言无奈地说一声。 到不能怪小周没见过世面,纵使何斯言这种阅尽千帆,什么样好看的人都见过的老司机,第一回 见陆执也愣了好几秒。 所谓的美貌到了一定程度是有震慑性的,大部分人是不敢对视,生怕撞上了视线就出洋相。 陆执看上去心情不错,穿着简约的卫衣和运动短裤,视线在何斯言的办公室扫一圈,装饰的典雅,文文气气的,和何秘书给人的印象差不多,他侧过身,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小摆件把玩着,端量着何斯言,“你为什么不想我来公司上班?” “没有,你能来公司上班,整个启泽集团蓬荜生辉。”不在陆家,何斯言也没必要叫他少爷。 陆执皱了一下眉,“你讽刺我以为我听不懂?胆子挺大。” 他是直率,又不是傻。 何斯言低头苦笑,叹了一口气,“那你希望我说什么?你是陆万川的儿子,我是他的人,你要我怎么面对你?” “他又不会知道。”陆执漫不经心的说,停顿一下,伸手摸了摸何斯言的眼睛,眼睑下微肿着,昨晚的何秘书太可怜了,语气软了一些,“我跟陆万川不一样,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别说这些了,老爷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何斯言不自然的侧开脸躲避开他的手。 陆执一手强硬的拗过他的下颚,凑了过去,与何斯言双目对视,直视这双泛红的眼睛,“这么清高?你已经对不起他了,他活该戴绿帽。” “陆执。”何斯言嗓子微哑,眼中隐约有些水光,似要哭出来一样,不敢想象以后进了陆家生活得乱成什么样,“你不能这样。” 陆执微挑了一下眉,这个可怜的样真是招人心疼,低下脸温软的嘴唇在何斯言的眼睛上亲了亲,“什么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你们之间的仇恨为什么要牵扯我?”何斯言欲哭无泪,发酸的鼻子抽了抽,“你爸那么多情人,你为什么不去祸害别人?” 陆执让这个问题给逗笑了,潮湿温热的呼吸颤抖洒在何斯言的脸颊上,“我就想祸害你。” 何斯言回避他炙热的视线,看着墙壁,嘴唇颤了颤,“你对我尊重一点。” 陆执高挺的鼻子里溢出一声轻笑,侧颈看着何斯言说:“我在公司肯定尊重你,但回了家你就得听我的,我要天天和你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在陆万川的床上,沙发上,书房里,我补偿他不能给你的激情,我有的是精力,可以从晚上把你做到天亮。” “你疯了!”何斯言双手捂住了耳朵,从椅子上站起来,心口因为情绪剧烈的起伏着,无法想象要在陆家宅子里发生的事,这样陆万川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陆执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知道何秘书担心什么,“我说到做到,你也不用怕,出了事我扛着。” 何斯言什么也不想说了,脸色发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在公司和陆执说这些事情不合适,压下心头的思绪,抽了抽鼻子,“回家再说吧。” “你在公司要穿正装,其他人都是穿正装的。”何斯言回头看着陆执,眼睛红通通的。 陆执抱着手臂,看一下自己的衣服,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我又不是其他人。” “公司有规定的,”何斯言努力压下心中面对陆执的尴尬,把眼前这个人当成一个高级员工就好,柔和的说道:“一会我们去给你买衣服,我知道有家店可以出售成衣。” 陆执顺从的点了一下下颚,说过会在公司尊重何秘书,那么何秘书说的话当然要听。 何斯言和陆执下班走的早,不到六点,带着陆执一路奔向成衣店,是个外国的设计师开的,陆彻的衣服全在那边做的,陆彻带何斯言去了几回,不论是质感和衣型都没得选,全国也找不出第二家。 人说人靠衣装,的确是那么回事,陆执穿着西装立马不一样,削弱身上原本的少年气息,整个人看着成熟了不少。 走在杭城的街上,如同走在米兰时装周时的巴黎街头,回头率超高。 两人买完了衣服,陆执说肚子饿,正巧赶上了饭点,何斯言在手机上搜了搜,旁边有一家在杭城颇具盛名的网红中餐馆,味道非常之好,据说老板还是个帅哥。 他两来的是时候,坐了最后一桌,靠着窗边,晚一点门口就得排长队,饭店上下两层,装修是仿唐风,古朴典雅,招待茶喝着清新爽口。 何斯言等菜上桌,不太敢和陆执说话,心里琢磨着陆执的事,陆执也没在说那些话,自顾自低头看着手机。 “你们的菜好了。”长相甜美的服务员摆好菜盘,眼神偷偷摸摸的瞥了一眼陆执。 何斯言看着桌上,愣了愣,“上错了吧?这不我们点的。” “不是吗?”服务员惊讶的看着手里的菜单,念道:“清炒虾仁、拔丝地瓜、皮蛋豆腐、咖喱牛肉,不是你们点的吗?” 这的确不是何斯言点的,但这都是原身最爱吃的菜。 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掀开了珠帘,手里端着一个小白盘子,轻飘飘的放在了桌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阿言,这么久没见你,我不会记错你爱吃的菜了吧?” “啊!学长!”何斯言惊喜的站起来,猛的抱住了眼前的青年,心里思绪万千。 青年叫江默仪,是原身大学时代的学长,两人都是音乐社的,关系很亲密,几乎是无话不谈,后来江默仪家里出事了,据说是父母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江默仪不得不退学还债。 有大学同学在餐馆见过打工江默仪,原身去找的时候江默仪已经辞职了。 两人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阿言你和大学时一点也没变,我刚一眼就认出你了。”江默仪轻轻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太想你了,我问了所有同学都联系不上你。” 原身因为手的事和之前所有的人断联了,何斯言不太好意思的笑笑,拉着江默仪坐下,两人互相问了问最近的生活。 “没想到学长自己开饭店了。”何斯言感叹一声。 当时同学们都以为江默仪这辈子完了,从天之骄子跌倒泥潭里,谁也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想到江默仪爬起来了。 江默仪弯着嘴角,浅浅的看着他,“运气好,赶上好时候了”,将方才端着的白盘推了过去,“这是我新研发的甜点,你帮我试试口味。” “那我真是太有福气了。”何斯言高兴的笑着,盘子里像是传统的戚风蛋糕,但蛋糕面上裹了一层蓝莓酱,何斯言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口味很好,口感不太像戚风蛋糕,有点像布丁一样,蓝莓酱甜中带涩,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很好吃,回味无穷。 “好吃!”何斯言笑着赞赏。 江默仪定定的看着他的神色,眼里幽光浮动,深邃如同深海,“我打算给它起名叫思念。” “挺适合的。”甜中有点涩,的确是相思的感觉,何斯言诚恳的回答。 江默仪还要说什么,陆执站了起来,一手拿着刀叉,切了一大块“思念”,慢条斯理的尝了一口,不满的皱了一下眉,看着何斯言问道:“好吃吗?你的味觉失灵了吗?” “这位是?”江默仪兴奋的心情渐渐熄灭,看向陆执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何斯言不知道要介绍和陆执的关系,陆执率先对着江默仪伸出手,淡定的说:“我是陆执,他的下属。” 江默仪握了握他的手,客气的笑了笑,“阿言你这下属长得和那些网红一样,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种的。” 何斯言轻笑一声,“现在小姑娘也喜欢学长你这样的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跟着学长多有口福。” 陆执没说话,脸色沉了沉,眼神不善的看着江默仪,直觉上感觉到江默仪对何斯言有意思,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什么人。 而且……陆执最烦的是别人评论他的长相,谁说他娘揍谁。 “那阿言你也有口福了,我们最近试新菜的休产假了,正愁找不到人帮我试菜,你就找上门来了,以后我做的新菜你来帮学长试试。”江默仪眼中的笑要溢出来。 何斯言点头,“简直求之不得,就怕我的舌头不够灵敏,耽误了学长你的事。” “不会,我做的菜能给你吃,是它们的福气。”江默仪的热情不加掩饰。 何斯言轻轻咳嗽了一声,险些招架不住这种攻势,“那就谢谢学长给我这个机会了。” “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江默仪轻轻说一句,这些年心情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仿佛守的云看见月明,还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人,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陆执皱着眉,心里恶心,江默仪想要干点什么一清二楚,敢惦记上他的人,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看着何斯言慢悠悠的说:“何秘书,我们回家吧,我想我妈了。” “啊?”何斯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过来,脸上霎时一红。 ※※※※※※※※※※※※※※※※※※※※ #歌词分享#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了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 第59章 三世界05 何斯言和逃一样离开了江默仪的饭店,走之前两人互相留了微信,约定好之后再联系。 【不可攻略人物:江默仪好感+5,现好感85%】 何斯言握着车钥匙去停车场取车,心里长叹一口气,原身是音乐学院钢琴系的,江默仪是作曲系的,江默仪和原身在学校时形影不离,连辅导员都说他两是“琴瑟和鸣”。 江默仪那时候家里条件好,人又阳光帅气,特招人喜欢,追他的男男女女能绕学院一圈,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 他和陆执不一样,陆执这种的,大部分人一见他,都有自知之明,没胆量去追陆执,最多是脑子里想想,或者想都不敢想。 但江默仪接地气,是那种似乎垫垫脚就能够到。 那个时间江默仪买什么衣服鞋子全是两件,一个大码一个小码,和原身穿的和情侣装一样,大大小小的节日都是他们一起过,学校里不少流言传他们在谈恋爱。 原身也不是没有心动过,只是……后来江默仪家里破产了,原身的的手又出了那样的事,两人的人生从此背道而驰。 陆执跟着他后面,看着何斯言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打开了车门,“你这样我来开车吧。” “嗯。”何斯言上了副驾驶,还在想江默仪的事,思绪万千。 陆执瞥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刚那个人他喜欢你。” 江默仪对何斯言的喜欢不加掩饰,热情洋溢,是个人就能察觉到。 何斯言轻轻“嗯”了一声,“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是吗?”陆执一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几下,侧颈看着何斯言,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想给我爸戴绿帽?” “你胡说什么。”何斯言心里翻白眼,心道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好气的说:“我和学长是好朋友,即使我们之间有朋友之上的感情,我们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不会有任何对不起老爷的行为。” 陆执嗤笑一声,何秘书在感情上真单纯,江默仪要的可不只是朋友,回过头看着前方,扬了扬下颚,“你管得住自己你也管不住他,为了防止你给我爸戴绿帽,你们以后别见面了,回去把微~信拉黑。”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何斯言别过头看着窗外,陆执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行,这个我可以尊重你。”陆执睨他一眼,浅色唇边漾着一丝恶劣的笑,“他要敢有超出朋友界限之外的行为,我砸了他的饭馆。” 他和何斯言睡没问题,江默仪要有这个心思,就是要给他当小爹,门都没有。 何斯言没说话,江默仪的性格阳光温柔,压根不是陆执想的那种人,不存在这个顾虑。 两人回了陆家,往常这个时间陆万川在客厅里看新闻联播,今天没看到人,何斯言问了家里的阿姨,陆万川感冒了,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一直咳嗽,吃了感冒药在书房的按摩椅上休息。 到了陆万川这个年龄,身体各个功能开始退化,一到换季就要得场重感冒。 平时陆万川生病都是何斯言在身边照顾着,这次也不例外。 何斯言从厨房里拿了一个雪梨,抓了一把红枣,炖一碗冰糖雪梨给陆万川止咳清肺。 陆执推门进了厨房,抱着手臂懒洋洋的靠在墙边。 厨房的推拉门大开,何斯言伸头看了看,这会家里阿姨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走廊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心安了几分,“你来干什么?” “看你给老头炖汤。”陆执说一句。 何斯言没理他,陆执从来没把陆万川叫过爸,张口闭口就是老头老流氓,也不知道这两父子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厨房里安静的只有菜刀切在菜板上的“嚓嚓”声,陆执看了一阵,视线停在了何斯言的手上。 指节分明的手指拈着一颗饱满的红枣,红与白的交错,更衬的手指葱白,方才切梨时皮肤渡了一层湿润的水光,像渡了一层莹色,简单的动作,却生出些旖旎的意味。 陆执微微眯了眯眼睛,想到‘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心底一动,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何斯言,感到怀里的人呼吸一滞,急躁又胡乱的在身上揉了几把,凑在何斯言耳垂边上低声说:“我想吃梨。” “你先放开我。”何斯言看了一眼门外,大白天的,心脏扑扑的跳。 陆执纹丝不动,一手在他腰侧隔着衣服来回抚摸着,即使触碰不到,也能回忆起肌理温润绵软的触感,“我要吃梨,你喂我。” 何斯言手臂挣扎一下,陆执的力量霸道,推脱不开,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的从碗里捏起一块方才切好的梨,回过头递在了陆执的嘴边,“快吃。” 少年的嘴唇是发浅的粉色,近距离可以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温热潮湿的呼吸喷在何斯言的指节上,似灼伤那块皮肤了一样。 陆执吃的很慢,眼睛漫不经心的看着何斯言,梨子果肉多水,透明的果汁顺着削瘦的下颚留到何斯言的手指上,一直滴到袖子上,留下浅浅的一行水渍。 “好了吗?”何斯言绷着脸,耳尖却在泛红。 陆执一直看着他不放,微长的眼睫毛偶尔煽动,舌尖顺着他的指腹卷了一圈,情~色味道十足的,来回的舔着指节上梨子的甜汁。 何斯言调整呼吸,缓了缓跳跃的心口,这具身体不争气,这种程度撩拨就能使得小腿发软,太没用了。 “好了。”陆执往后撤了一寸,更好的欣赏何斯言粉红的耳尖,细细的颤抖着,和个受惊小兔子一样,说不出意味,心里一阵泛痒痒。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回过身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有些发呆的看了看手指,压下心头的异样,抓起红枣和冰糖放进了汤锅里。 虽是南方人,但陆万川平时不怎么爱喝甜的,家里的汤很少有甜汤,何斯言冰糖也放的少,多放了一些枸杞。 书房里陆万川戴着眼镜正在听越剧,兴致来了跟着哼了几句,看着何斯言暂停了平板电脑的播放按钮,微微一笑,“小何辛苦了。” “不辛苦。”何斯言笑了笑,在桌子上放下了汤碗,“酿一酿再喝,稍微有些烫。” 陆万川平躺在按摩椅上,左看右看,越觉得小情人温柔贤惠,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都不缺,不管是找情人还是结婚,都是花钱买对方的青春,年轻和青春谁不喜欢呢? 和何斯言在一起,只是这样简单的坐着,陆万川似乎就能感觉到青春又回来了,眼前这个完美无缺的青年是被他的魅力折服,心甘情愿的体贴他,而并不是为了金钱,或者他那双手。 “你跟着我不容易。”陆万川有一丁点愧疚。 何斯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低下头笑了笑,“老爷不用那么说,当初是你帮了我,不然不知道我现在身在何处,陪在你身边是我自愿的。” 陆万川想听的就是这个,坐直了身体,“灯塔国的医院我帮你预约了,等到小执能接受你,我把公司的事情撂下,陪你去做手术。” “谢谢老爷。”何斯言目露感激,心里却没当回事,陆万川就是拿着个事吊着原身,一步一步的跌到陷阱里,治手这事还得靠自己。 “不用这么和我客气,小执的事情才是真的麻烦你。”陆万川长叹一口气,“小执十岁的时候他妈丢下我们爷俩撒手人寰,那个时候我工作忙,应酬多,没时间管他,一来二去就把他给惯坏了,天天在学校和人打架,把同学打的进医院,班主任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 “我当时就想不通,我陆万川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儿子?陆彻一撺掇,我越看他长的越不像我,头脑冲动带他去坐了个亲子鉴定,结果的确是我的孩子,但小执心里有气,放不下这件事,高中一毕业自个去了国外,平时电话也不打一个。” 何斯言听的认真,安慰的拍了拍陆万川的肩膀,心里好笑。 陆万川说的避重就轻,压根就不是这回事,原著里陆执的亲妈是被小三怀孕逼宫气的自杀了,小三的孩子在陆万川身边养了几年,越长越不像,一做亲子鉴定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陆万川一气之下抓着陆执也做了个亲子鉴定,得知是自己的种,才放心了。 两人说了一阵话,何斯言低声细语的安慰着,临走的时一推门,撞见了要进来的陆执。 陆万川招了招手,“我和小执说说公司工作上的事。” 陆执瞥一眼何斯言手中的碗,碗底剩了汤汁和几个漂浮的红枣,抬起眼瞥了一眼何斯言,轻声说:“我也有点感冒。” 何斯言背对着陆万川,警告的盯了一眼陆执。 陆万川听见了,笑了笑,“一会让小何也给你熬个雪梨,你天天穿那么单薄肯定感冒。” 陆执伸手在阴影里摸了摸何斯言的下颚的皮肤,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和逗猫似的。 何斯言吓得动也不敢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不用了,刚何秘书给我吃梨了。”陆执慢条斯理的说一句。 陆万川抬起头,惊讶的说:“是吗?小何?”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尽量控制住不让声音发颤,“是的,刚才我看少爷也有点咳嗽,给您熬汤的时候顺道给少爷吃了雪梨。” 陆执离得近,能听到他的尾音在发颤,像小小的柔软羽毛顺着耳朵眼钻进脑子里,心口软了软,“嗯。”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何斯言侧过身挤出了门,两人视线接触的时候,恶狠狠的瞪着陆执,想是要一口咬死他一样。 胆子太大了,陆万川是个聪明人,要是嗅出点味,今天就得翻车。 何斯言回了卧室,临睡前想起陆执昨天说的话,下床反锁上门,检查了门窗,确定陆执半夜不会摸上床来,才安安心心的躺在了被窝里。 睡在家里都要这样警惕,不知道在公司要如何防备陆执才好。 好在第二天一早他不用去公司上班,陆彻开车来了陆家,启泽集团一个楼盘要开新产品发布会,两人一起去参加会议。 陆彻代表启泽集团上台发言,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长腿窄腰,英俊潇洒,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一般发布会上领导的致辞非常官方,一套锦绣花里的说辞,实际上本质只有一两句中心思想,硬生生的扯出了一片文章,但陆彻没有,可能和从小接受西方教育有关,陆彻简单的说了几句,不到三分钟时间干脆利落的结束了致辞这个环节。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产品发布会上致辞环节最短的时间。 台下的人一脸懵逼。 何斯言哑然失笑,走到台下,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了陆彻,“你这会开的也太快了。” “发布会没什么好说的。”陆彻从他手中接过了矿泉水瓶,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轻轻摸了摸何斯言的手腕,动作轻柔自然的的像春风拂过。 何斯言怔了怔。 陆彻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笑着摇了摇头,“我刚回国在基层工作的时候也觉得开会时间长,一点事没有说几个小时,完全没有时间规划,以为会议的时间和自己权利挂对勾,纯粹是官本位思想严重,后来我自己做到了一把手,才发现开会是件很重要的事,每天太忙了,没有时间一个一个人的见,索性叫到一起,有什么问题挨个说,统一解决,一来二去开会的时间就长了。” “是这样。”何斯言认同的点头,叹了一口气,佯装一脸的哀怨,“所以每次股东会开会就是五六个小时,我都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生几年,要是我入股启泽,当了股东,我也能唠六个小时。” 陆彻“噗”一声笑了出来,眼里含着笑看他,“你要是当启泽的股东,换我给你当秘书,你天天别说给我开六个小时会,十八个小时都行。” “那可不敢,我得把嗓子说炸了。”何斯言调侃的笑着。 两人聊了一阵,台上项目负责人讲完了会议的ppt,酒店楼下的庆功宴也准备好了。 陆彻从车里拿了两箱洋酒,从国外托朋友带回来的,易拉罐上五颜六色的涂鸦,新潮漂亮。 没有贴进口标签,何斯言不知道配料是什么,拉开一瓶喝了一口,酸酸甜甜,怪好喝的。 陆彻是大领导,忙着和人应酬喝酒,彼此联络感情。 何斯言的身份敏感,也没人敢招惹他,闲的没事,一边看手机一边自斟自饮。 一不留神喝了好几罐,发觉到头晕乎乎的时候,何斯言才意识到不对劲,翻开易拉罐底一看,酒精度38%,都快赶上伏特加了。 赶上饭局结束了,陆彻看了看他的醉态,就知道什么事了,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忘记没和你说,这俄罗斯的酒,后劲很足。” 何斯言往他肩上靠了一下,打个长长的哈欠,“我现在知道了,下回拿它灌别人。” 陆彻笑了笑,微微扶着他往停车场走去,“你要想喝,我让朋友在带点,不过你不能一次喝那么多,酒这东西伤身体。” “嗯。”何斯言含糊的答应一声,甩了甩脑袋,这样要是回陆家,陆万川看见醉醺醺的会不高兴,何况还有陆执这个小王八蛋,今晚要是发难不好应付,“二哥,帮我找个酒店,我不回家了。” 陆彻一点就透,理解他的难处,绅士的拉开了车门,微微笑了笑,“你一个人住酒店我不放心,到我家吧。” 何斯言没在说什么,对陆彻的人品非常放心,一头栽倒在后排的座椅上,一手解开领带团成一团丢在地上,呢喃一样的说,“你的车上好香啊。” 陆彻看着他这样好笑,后视镜里青年泛红的脸颊在椅背上蹭了蹭,打个小小的哈欠,眼睛里迷茫一片,青年很少有这种放松的时候,平时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平静,就像和周围人罩着厚厚的透明硬壳,让人难以接近。 这个毫无防备的样子让陆彻觉的有些意外。 【不可攻略对象:陆彻好感+10,现好感35%】 陆彻的家离这不远,相比陆万川喜欢的大豪宅,陆彻就更为小资了,市区里一个大平层,整个房子的大拐角全是落地窗,正对着湖心景区,风景优美。 何斯言喝的有点醉了,但也是醉死,陆彻解他衬衣的时候,睁了睁眼,迷茫的问:“干什么?” “帮你洗个澡,你一身的酒味。”陆彻晃了晃手里的花洒。 酒精让大脑思维迟疑,何斯言看着陆彻好几秒,缓慢的点了点头,“我身上有酒味吗?我闻不到。” “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是闻不到的。”陆彻柔声说一句,摁开了浴室的暖气,帮何斯言洗澡这件事的确是没有其他心思,出于洁癖,任何不洗澡的人都不能躺在他家床上。 青年赤~裸的躺在浴缸里,皮肤在暖色的灯光下散发着健康的光泽,身材的曲线绵延弯曲美好,懒散的靠在浴缸里,如同躺在地毯上撒娇的布偶猫,慵懒又随意。 微软的黑色头发溅了水湿漉漉的垂在脸上,看着下颚更为的削瘦,因为酒精眼神茫然,略显天真,如同刚出炉的草莓奶油布丁,甜丝丝的,不一口吃下去就对不住这种可爱一样。 陆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喉咙发干,对自己亲哥哥的品味不由认同,青年的确不一样,难怪陆万川这种万花丛中过的想要娶回家里珍藏。 这个想法只是一瞬,陆彻随即目不斜视,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是清楚的,陆万川的人他现在还不能碰。 “好了,小福星,该睡觉了。”陆彻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裹着何斯言,像裹着一个淋湿雨的猫咪,擦了擦,擦到脖颈时,手腕一顿。 陆彻眯了眯眼睛,凑过去看了看,是一个很小的淤痕,淡淡的红色,在白皙的颈后,被垂下来的头发遮掩,似乎连何斯言自己都没有遮掩。 看着有好几天的样子了。 陆万川这个年纪的人,似乎不喜欢搞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 陆彻若有所思,扶着何斯言换上干净的睡衣,安置在了客房的床上,关了房间的灯,轻声说了句“晚安。” 黑暗之中何斯言轻轻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脖颈后面,心里叹了一口气。 何斯言从床上起来,陆彻已经做好了早饭,美式的咖啡和煎蛋。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公司。”陆彻慢悠悠的喝着咖啡。 何斯言不太好意思,捋了捋头发,“二哥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开车去。” 陆彻看着他,侧了侧头,“你的车还停在酒店。” “我一会打车过去拿。” “一定要和我这么见外?” “没有啦,昨晚已经很麻烦你了,我会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陆彻沉吟一下,口中的咖啡苦涩,“嗯,好,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和我说。” 何斯言从他这句话听出些意味,没有敢细想,吃完饭换上自己的衣服,没有和陆彻走一道。 陆万川虽然平时不来公司,但公司里有陆万川的眼线,如果看到一大早何斯言和陆彻一起上班,这事不好解释。 陆万川对于陆执这个儿子,当成小孩子,想不到提防那方面,但对于陆彻,可不会掉以轻心。 何斯言转去酒店拿了自己的车,磨叽了一阵,比陆彻晚半个小时到了启泽集团。 陆执今天正式上班,何斯言和小周嘱咐了几句,小周脸红通通的,一个劲的点头,“言哥,我把这事发到咱们部门小群里,你不知道女同事多高兴,平时素颜的今天都特地化了个妆。” “我在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化妆?”何斯言挑挑眉。 小周哈哈一笑,“那不一样,言哥你人太好了,我们在你面前能放松自己。” 何斯言笑了笑,拿着文件轻轻的在他身上拍了一把,“真会说话,快准备新员工要填的入职资料去。” ※※※※※※※※※※※※※※※※※※※※ (* ̄︶ ̄)陆万川才不是男配呢。 第60章 三世界06 何斯言让小周带着陆执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打电话叫了保洁阿姨整理了一间闲置的办公室,从楼下的花店买了生机勃勃的两盆绿植放到了办公桌上。 作为“长辈”,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中午的时候何斯言接了江默仪的电话,江默仪正好路过启泽公司,想约他见个面,对于江默仪,何斯言或多或少有点惋惜之情,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在楼下碰了头,江默仪穿了一身休闲的衣服,随性帅气,整个人散发着灿烂的阳光,手里提着一个小个精致包装的纸盒。 何斯言看见他眼睛亮了亮,“学长今天真帅!” “见你当然要穿的帅点。”江默仪笑了笑,手中的纸盒递给了何斯言,“看看,我早上专门为你做的。” 何斯言拆开纸盒往里一看,顿时脸上一僵,盒子里是个精致的钢琴的小蛋糕,黑键和琴声是巧克力,白键是甜蜜的奶油,周围有切碎的草莓粒点缀。 “谢谢学长。”何斯言笑的生硬,在陆万川的庇护下当金丝雀过了太久,已经忘记琴键上那些肆意快乐的岁月。 江默仪察觉到何斯言的异色,深深的注视着他,柔声问道:“怎么了?” “学长……”何斯言垂下眼帘,睫毛颤栗着,深深呼吸一口气,“以后不要送我这些东西了。” 江默仪愣了愣,接过他递回来的蛋糕,有些发呆的看着里面的琴键,压在喉咙里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蛋糕胚里填充的是一颗一颗的新鲜草莓,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做好了。 “阿言,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江默仪轻声轻气的问道。 何斯言闭了闭眼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漂亮,但因为神经断裂却不再灵活,“学长,我不能再弹琴了。” 江默仪错愕的看着他,呼吸一滞,如遭雷击一样愣在了原地,没有人比他更知道青年对音乐的热爱,曾互相许下承诺誓死要把大半生洒在琴键上,比起震惊,更多的是心疼,无法想象青年是如何熬过那些岁月。 他半响才回过神,低声说:“阿言,对不起,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何斯言:(叹气jpg)好苦命的一对。】 【8848系统:众生皆苦,唯有你甜。】 何斯言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过不去的早都过去了,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拍了一把江默仪的肩膀,轻轻笑了笑说:“没什么啦,只是不能弹琴,做别的什么没问题!” 江默仪伸手把他抱进怀里,深深的拥着,下颚抵在何斯言的肩上,声音颤抖哽咽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但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好了啦,真的没关系。”何斯言心底叹一声,安慰的抚了抚江默仪的背,“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反而很感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 江默仪眼圈泛红,神情痛苦,仿佛被掐住了心尖的软肉,刚张嘴要说什么,看着何斯言身后怔了怔。 少年天然通透的声音在何斯言的身后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何斯言回过头,陆执双手插在口袋,眼神气势十足,冷冰冰的看着两个人。 何斯言迟疑一下,淡定的说:“没什么,我们叙旧。” 陆执抿着薄唇,瞪了一眼江默仪,大白天的在这抱着何秘书,一个大男人要哭不哭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叙旧得靠那么近?他是聋了还是哑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何斯言语气冷了下来,生硬的板着面孔,“和你有什么关系?回你的办公室去!” 陆执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略凶狠,像狼一样,“你为了他凶我?” 何斯言睨了陆执一眼,想起陆万川说起陆执爱打架,心里发怵,寻思在这个场合陆执总不能打自己一顿,硬着头皮说:“你自己不好好说话,能怪别人?” 江默仪有点琢磨出他两之间的关系来,苍白的嘴唇抖了抖,看了看陆执,又看着何斯言,“阿言……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来找你。” “学长你别这么说,我们是好朋友,你来找我我很高兴。”何斯言挤出一个微笑。 江默仪松开了怀抱,努力跟着何斯言一起笑,可眼底荒凉一片,“抱歉,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可没想到你一直在往前走,我们似乎离得太远了。” 何斯言实在不忍心,抽了抽鼻子,“学长,我们只是太久没有联系,缺一个好好谈谈的时间,我们很会像以前一样好的。” “真的吗?”江默仪眼睛亮了亮,带着希望问道。 “真的。” “那过几天我再来找你。”江默仪把蛋糕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车的引擎盖上,转过身缓步离开。 何斯言心底长长叹一口气,这都是什么孽缘。 陆执鼻子里溢出一声冷笑,几步上前,凑近何斯言紧紧逼视,“你看不出他在装可怜?” “他不是那样的人。”何斯言为江默仪辩解一句,印象中的学长温暖阳光,绝对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 陆执气急,忍不住伸手敲了敲何斯言的脑袋,怒道:“你张开眼睛看看,他就是博取你的同情心,骗你玩呢,傻子都能看出来!”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我比你大五岁,人生经历比你丰富多了,我还能看不出一个人是不是装的?我不用你教我怎么看人!” 陆执让他气笑了,死死的咬着牙根,这种不被信任的气愤冲上头顶,江默仪明目张胆的装可怜博同情,何秘书为什么看不出来?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还有,为什么自己会为了这种事生气? 陆执心头一凉,慢慢松开了咬紧的牙冠,心里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冷哼一声,“随便你,到时候你被他骗了别哭着喊着来求我。” 何斯言心道小王八蛋,还不知道谁要哭着喊着求谁呢,今天你让在这给我耍横摆谱,明天就得跪下喊我小爸爸。 两人一下午谁也没理谁,陆执在生闷气,何斯言巴不得清静一点。 还没到下班的点,陆执招呼也不打的一个人回家了,何斯言才不会去哄他,又不是真的是他儿子。 他要生这么个亲儿子,还不如生快叉烧,叉烧还能顶饱,这儿子只能让自己戴绿帽。 何斯言处理完的事物,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陆万川打了一个电话,催促他早点回家休息,身体重要,工作的事情可以缓缓。 大boss发话,何斯言只能认命的回家。 家里的阿姨正在打扫庭院,四处都是污水,何斯言进门换了一双鞋,解了西装外套扔在洗衣机里,想起一条领带似乎不见了,应该是丢在了陆彻的家里,明天上班该问问二哥。 他换了睡衣上楼,准备去书房找陆万川聊聊天,路过陆执房间时,门开了,陆执上下打量他一遍,“你怎么才回来?” 何斯言瞥了他一眼,“公司有事。” 说完要往前走,陆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的拉进房间里,另一手“嘭”的一声合上了门扇。 何斯言吓了一跳,奋力挣脱开他的桎梏,瞪着眼睛,“你疯了吧?刚被人看见怎么办?” “你这么害怕?”陆执问一句,往他身边凑了凑,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你胆子这么小,今天还敢凶我。” “这不是一回事。”何斯言撇了一下嘴角,往后退了一步,认真的说:“你以后不能这样,家里人多嘴杂,如果有人看见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陆执微勾一下嘴唇,闻着何秘书身上浅浅的薄荷香水味,好似春风化雾,心情又莫名的好了不少,点了点下颚,“知道了,不会让你被发现。” “你想干什么?”何斯言心定了定。 陆执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的看着他,“我要你帮我脱衣服。” 何斯言怔了一下,抿着嘴唇,“你自己不会脱吗?” “我小时候睡前妈妈都要给我脱衣服讲睡前故事,你要给我当小妈,不会连这个都做不到吧?”陆执真挚的看着他,琥珀一样的眼睛纯洁的没有杂质。 何斯言稍稍有些膈应,毕竟两人有过肉体关系,对于任何陆执要求的亲近行为都足够让他敏感,轻声辩解:“那个时候你才多小,你现在已经十九岁了。” “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小孩,你要代替我妈的位置,那也要代替她来关爱我,不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但……”何斯言一时找不出逻辑的bug。 陆执张开了手臂,穿的是职业的正装,衬衣的包裹下身材劲削修长,胸口的位置微鼓,这具身体具有少年独特的力量和柔韧感。 何斯言手指停在空中顿了顿,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晚上,陆执晃着蓬勃滚烫的那玩意慢慢压着他,撑在脸颊两侧的手臂肌肉线条清晰,散发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别样的性感。 “快点。”陆执催促一句。 何斯言低着头磨叽的走上前,眼睛看着脚下的一块地板,手下摸索着衬衣扣子,一颗一颗快速的解着,指尖微翘着,努力不触碰到陆执的皮肤。 陆执往他身边凑了凑,何秘书这副羞涩的模样经不住让人想逗弄,好奇一样问道:“我不好看吗?” 何斯言解完了一排衬衣扣子,即使看不到,但鼻子里能闻到陆执身上那种年轻男孩特有的味道,有点像太阳晒的干燥后的洗衣粉,特别能勾的人躁动,连大口气也不敢喘,低声道:“少爷,当然是好看。” 陆执侧颊低下头看着他,两人眼睛对着眼睛,何秘书纤长的睫毛轻微抖动着,乌黑的眼眸清定认真,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既然好看你为什么不看?”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视线在他身上停一秒,又把脑袋低的更低,很诚实的说:“因为你是老爷的儿子。” “是这样?”陆执轻轻笑了一下,站直了身体,伸手拉着他的手,摁在了西装裤的拉链上,轻声说:“帮我解开,闷的好难受。” 何斯言努力不去想到底是什么闷,闭着眼睛猛的拉开拉链,扯着裤子两边往下一拽,黑色的西装裤顺着陆执修长有力的腿落到了脚腕上。 “这样可以了吗?”何斯言睁开眼睛,小声问一句。 陆执利落的踢了裤子,只穿着一条深色的四角裤,腿部的肌理结实,小腿笔直挺拔,线条完美,因为常年的运动青筋条条暴露,这是一具令人血脉贲起的躯体。 “你还没有给我讲故事。”陆执往他身边靠了靠,好像真的和个求知欲很强的小朋友一样。 何斯言脸上烧红,眼睛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咬了咬下嘴唇,“你可以自己看,你都那么大人了。” “不行,我要听你讲故事才能睡着。”陆执往后退了几步,岔开腿倒在了床上,小腿垂在床边慢悠悠的晃荡着,“快点,我准备好了。”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异样的心思,眼观鼻,鼻观心,“你要听什么故事?” 陆执看着他,扬了扬下颚,“你坐在床边。” 何斯言认命的坐在了床侧,和陆执保持着一段距离,“你要听什么故事?” 下一秒陆执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倒在了床上,结实的身体压了上去,凑过去快速的在何斯言脸上亲了两口,“我要听《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何斯言又羞又急,推了一把他的肩膀,气息絮乱,“你先起来,我可以给你讲。” 这个故事很简单,何斯言大概还能想起来故事情节。 陆执一动不动,自上而下看着他,隐晦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小蝌蚪在我的弟弟里,我现在放它出来找妈妈。” “你……混账。”何斯言水润的眼睛瞪着他,都是成年人,这哪能听不懂。 陆执不置可否,慢慢的眨了眨眼睛,略微带了怨气,“你不是喜欢别人装可怜吗?我也会。” 何斯言别过脸,陆执太沉了,压的气都要喘不上来,“学长才不是你这样,学长是好人。” “那我是坏人啰?”陆执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何斯言的眼睫上,身下这张脸害羞的时候更诱人了,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像一颗草莓掉进奶油蛋糕里,让人想要一口吞掉。 何斯言看他一眼,心道你以为你是好人吗?脸上气呼呼的说:“你本来就是坏人。” “你都说我是坏人了,那我今晚不能让你走了。”陆执满意的从何秘书的脸上收获了惊愕混杂羞耻的神情,漂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何斯言,邪气的笑了笑“我房间没套,陆万川的对我来说size太小了,上回挤的有点疼,你知道我得用最大的size。” 何斯言心口发颤,用力抑制住不去回想那些愉悦的画面,抗拒的闭上眼睛,“你不能这样,老爷还在等我。”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徒然响起。 何斯言怔了一下,像是获得救星一样,“是老爷打给我的。” 陆执伸手从他口袋摸出手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神微微一沉,递到了何斯言眼前。 何斯言眼神错愕,隐隐感觉不对劲。 【来电人:二哥】 “他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干什么?”陆执皱着眉头,对这个二叔的印象并不好,一手快速的按下了接通键。 陆彻优雅缓慢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晚上好,小福星。” 陆执伸手摁了免提,将话筒的一边递到何斯言嘴边,眼神示意他说话。 何斯言心里骂娘,为了维持人设,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陆执,轻声说:“二哥,晚上好。” “你感冒了吗?声音听上去不太舒服。” “没有,嗓子有点干。” “照顾好自己。” “嗯。”何斯言心里猜测陆彻要说什么。 静默了几秒,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陆彻轻声问道:“你那边说话不方便吗?” 陆执警告的看一眼何斯言,何斯言无奈的咳嗽一声,“没有,没有人。” 电话那头陆彻安心了,轻轻低笑着,“你这个小迷糊,昨天晚上把领带落在我车上了。” 何斯言脸上神色不大好看,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脸色铁青的陆执,快速的说:“是吗?明天你还给我吧。” “上面沾了酒渍,我拿去干洗了,改天还给你。” “谢谢二哥。” “不用这么客气。”陆彻的声音温雅细腻,慢条斯理的说:“你最近是没有好好吃饭?昨天给你洗澡我发现你瘦了。” 何斯言哑然,不敢看陆执的神色,咳嗽了一声,“二哥我有点难受,先挂了。” 说罢不由分说的摁了挂断键。 在陆执没有发难之前,何斯言抓紧时间立刻说道:“不是你想那样,我昨天喝醉了,在二哥家里住了一晚,身上都是酒味,他帮我洗了个澡。” “你是小孩吗?要别人帮你洗澡?”陆执阴柔的脸上黑云压城,说不出的恐怖。 何斯言一阵头皮发麻,心里小声嘀咕你还要别人给你脱衣服,别人洗澡怎么了,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我当时喝多了,由着他来了。” 陆执心底冒气一股火,瞪着何斯言,这个二叔有洁癖,一般人连家门都不让进,能让何秘书躺进自己浴缸,还能亲手给洗澡,两人的关系可见不一般,“你到底要给陆万川戴几个绿帽?” “不是你想的那种肮脏的关系。”何斯言皱眉辩解一句,陆彻端正绅士,是一个正人君子,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以己度人,二哥是一个好人。” “fuck。”陆执气结,从来没遇到像何斯言这样的人,聪明又天真,像个肉质鲜美的羚羊,把豺狼虎豹当朋友,岂不知对方在背后谋划着怎么吃他。 陆执死死盯着他,粗暴的扒开何斯言的衬衣,泄愤一样用力抚摸着绵软的肌肤,“你个笨蛋气死我了。” 怎么会有何斯言这样的单纯的人。 【8848系统:宿主是单纯坚强的小百合!】 【何斯言:不要给我操柔弱人设,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8848系统:qaq好的。】 何斯言瞪起眼睛,用力拉上衬衣的扣子,却制止不在陆执的手往下探,说话的呼吸被这种动作弄的不太均匀,“小混蛋,你放手!” “你舍得让我放手吗?”陆执身上的倔劲上来了,捏着他下颚狠狠的亲了一口,眼睛狠狠的逼视着他,“你今晚别想从这张床上下去,我要让你明天班都上不了。” 何斯言眼神有几分恐惧,清楚的知道陆执有这个本事,放软了声音说:“少爷,不要这样,老爷还在家里。” “怕什么?”陆执不以为意,鼻子里轻哼一声,“气死他你就给我当老婆。” 何斯言听的胆战心惊,不敢想象陆万川要是听见这话要收拾自己,鼻子微微抽了几下,“少爷,你这次放过我,我下回不惹你生气了。” 看见他服软,陆执并不高兴,知道那只是能屈能伸,何秘书的骨头硬着呢,俯下身趴在何斯言身上,整个人压着他,气鼓鼓的说:“你还知道惹我生气,你那个学长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今天没打他是看在你面子上,他要下回再敢抱着你,我剁了他的手。” 虽然这样说,但陆执忍着没揍江默仪的理由是因为不想给江默仪卖可怜的机会,要当着何秘书的面把江默仪打了,又给他们两亲近见面的机会。 陆执很聪明,可不会这样干。 “你不准这样说他!”何斯言气急,咬着牙根,呼吸一阵急促,“你要是敢伤害他,我跟你鱼死网破,你也别想好过。” 陆执心里膈应,何秘书这个态度明显江默仪的地位在他之上。 江默仪有什么好的? 一个饭店的小老板,哪一样能比得上他陆执?不管是金钱地位还是这张脸,江默仪在他面前渣都不剩。 凭什么能在何秘书心里有一席之地? 何斯言趁着他思索的时候,猛的扑上去咬了他的手臂一口,和嗷嗷待哺的小崽终于见到妈妈一样,死死咬着就不撒口,带着湿润泪光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陆执。 陆执吃痛,长长的“嘶”了一声,一手用力掰着何斯言的下颚,抽出了手臂,一个深深的牙印,渗着一丝丝血。 何斯言蹿下床,拖鞋也顾不上穿,噔噔噔光着脚跑出了门外,生怕被陆执揪住小尾巴。 陆执愣了好几秒,盯着手腕上的伤痕,又气又好笑,原来以为任捏扁搓圆的小面团是个小野猫,还挺凶的。 【陆执好感+5,现好感55%】 【8848系统:???】 【何斯言:来自小野猫的诱惑。】 ※※※※※※※※※※※※※※※※※※※※ #睡前故事分享# 《小蝌蚪找妈妈》 池塘里有一群小蝌蚪,大大的脑袋,黑灰色的身子,甩着长长的尾巴,快活地游来游去。 小蝌蚪游哇游,过了几天,长出两条后腿。他们看见鲤鱼妈妈在教小鲤鱼捕食,就迎上去,问:“鲤鱼阿姨,我们的妈妈在哪里?”鲤鱼妈妈说:“你们的妈妈有四条腿,宽嘴巴。你们到那边去找吧!” 小蝌蚪游哇游,过了几天,长出两条前腿。他们看见一只乌龟摆动着四条腿在水里游,连忙追上去,叫着:“妈妈,妈妈!”乌龟笑着说:“我不是你们的妈妈。你们的妈妈头顶上有两只大眼睛,披着绿衣裳。你们到那边去找吧!” 小蝌蚪游哇游,过了几天,尾巴变短了。他们游到荷花旁边,看见荷叶上蹲着一只大青蛙,披着碧绿的衣裳,露着雪白的肚皮,鼓着一对大眼睛。 小蝌蚪游过去,叫着:“妈妈,妈妈!”青蛙妈妈低头一看,笑着说:“好孩子,你们已经长成青蛙了,快跳上来吧!”他们后腿一蹬,向前一跳,蹦到了荷叶上。 不知什么时候,小青蛙的尾巴已经不见了。他们跟着妈妈,天天去捉害虫。 ——作话内容来自小学课文 第61章 三世界07 第二天一早。 何斯言磨叽了好一会才下楼吃饭。 餐厅里陆万川一边听着越剧,一边吃着水晶罐汤包,瞧见何斯言,“你啊,没口福,饭菜都凉了。” 陆执不在餐桌上,不用面对见面的恐惧,何斯言松了一口气,放松的坐了下来,打个小小的哈欠,“最近工作比较忙,总感觉没睡好觉,今天就多睡了一会。” “你也不用这么劳累,公司的事情有老二在。”陆万川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端详着看了几秒,小情人眼圈下一圈淡淡的青,的确是没睡好的样子,稍稍有些心疼,“你最近几天在家休息,工作的事情缓一缓。” “啊?”何斯言稍瞪圆了眼睛,连忙说:“不用,只是没睡好,我自己调整调整,公司的事情重要。” 陆万川欣慰的笑了笑,握住他温润的手,手指磨挲着感受年轻皮肤的柔韧细腻,“不要勉强自己,你跟着我还要那么拼?” “总得找点事情,何况公司是老爷的,老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斯言讨巧的笑了笑。 陆万川无奈的轻摇了摇头,似是想起来什么的模样,凑近何斯言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上回我喝的药酒有点作用了,我让刘局弄了一箱,这几天每天睡前喝一点。” “有用就好。”何斯言不动声色的抽回手,端起的桌上茶盏到了一杯茶,推给了陆万川,“老爷还是注意身体,这种事情急不得。” 陆万川看着他沉静柔和的面孔,心急如焚,舔了舔嘴唇,“我知道急不得,不是怕你急吗?” 像何斯言这么年轻的男人,跟着他一个半老不老的,陆万川很没用安全感,恨不得将何斯言二十四小时拴在家里才放心。 何斯言微微低下头,心扑通扑通跳着,羞涩似的捏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我跟着老爷是因为老爷对我有恩,不是为了那种事情,所以老爷不用那么急,我可以等老爷。” 陆万川心里舒服了一点,但还有点憋闷,青年跟着自己因为恩情,不是被男人的魅力而折服,男人就是这么不知足。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了一个话题,“小执今天不上班,他的乐团有个演出。” “是吗,真好。”何斯言面色平和,心里暗喜。 陆万川笑了笑,“也不知道这混小子怎么想的,放着万贯家财不继承,跑去拉什么小提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虽然这么说,但陆万川心里是自豪的,杭城的富二代圈子陆万川见了不少,大部分整天就是吃喝玩乐搞女人,一通乱七八糟,陆执虽然不听话,但玩的都是音乐滑雪冲浪,也没听说和那个女人有纠缠,光是这些就比一大圈富二代强了。 “少爷喜欢就让他做,有一个爱好是一件好事。”何斯言温温的说一句。 陆万川点点头,靠在了椅子里,看着何斯言说:“我从来没有去看过小执的演出,以前忙着挣钱,到了后来他恨我,我也见不得他,一直没有机会去听他演奏。” “父子哪有隔夜仇,老爷该和少爷好好谈谈。” “谈不了,小执他不会让我去看他的演出。” 何斯言哑然,嗅出点味道,果不其然陆万川接着说道:“你今天代替我去看看他的演出,帮我尽一份心。” “这……”何斯言面色为难,看着陆万川说:“少爷怕是也不想看见我。” 陆万川轻轻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我看你们处的挺不错,小执喜怒都写在脸上,我观察他看见你的时候心情都挺不错,他挺喜欢你的。” “是吗?”何斯言问一句,瞥了一眼陆万川,没有看到异色,松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絮乱的思绪,轻声说:“那我就替老爷去看看。” 虽然无可奈何的答应了陆万川,但在剧院门口的时候,何斯言挑了一张离舞台最远的票,进场才发现人还挺多,乌压压的坐满了金碧辉煌的剧院。 何斯言看了看手里的曲目单,眼睛在陆执的名字稍稍停留几秒,心里有些奇妙,见过陆执混账神经病的一面,也见过在床上和发~情的野狗一样的样子,反倒无法想象陆执穿着西装优雅的拉小提琴的样子。 他虽然学音乐,但平时不怎么听音乐会,一来是那个时候是学生党没钱,二来懂音乐的人听音乐会,总是回按奈不住心里比较的意思,听个音乐会脑子和头脑风暴一样累的不行。 幕帘拉起来时,陆执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尤为显眼,即使没有动作,光凭身高和出彩的脸蛋就能将所有人的目光抓的牢牢的。 人总会被美丽的皮囊欺骗,何斯言隐约听到背后已经低声开始讨论起来,坐在两侧的人不约而同的低头看向曲目单,想要看看这个小提琴手的名字。 音乐声潮起潮落,宛转悠扬,在场屏吸一样的安静,气氛宁静。 结束的时候何斯言拿起外套,搭在臂弯上,正准备混在人群之中离开,耳侧几声女性的惊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哒哒哒的传来。 何斯言回过头,陆执长腿几步迈过台阶,冲着他身边跨了过来,急的琴都没来及放下,还握在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你这就想走?” 何斯言有些尴尬,周围人纷纷侧目的看着他们两,咳嗽了一声,“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你等我换身衣服,我跟你一起走。”陆执微微笑了笑。 何斯言头皮发麻,昨晚的仇怨还没算账,陆执这是要报复自己了,往后退了退,生硬的笑着,“那我等你。” 陆执没在说什么,快速的下了观众席,旁人的灼热的视线停在何斯言身上,或羡慕或探究或嫉妒的。 何斯言僵硬的维持着笑,有苦难言,别人以为他们是蜜里调油的小情侣,实际上…… 陆执换衣服的速度挺快,没几分钟从西装变成了休闲的卫衣牛仔裤,打了发胶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几缕垂在脸颊上显得有些慵懒。 剧院过道的走廊里。 “你胆子挺大的,敢咬我。”陆执一把揪住何斯言的后衣领,方才的和颜悦色消失不见。 何斯言心里发怵,眼睛瞪着他,“我咬你是因为你胡说八道,你自找的。” 陆执不屑的哼一声,挽起衣服的袖子,隔了一夜劲削的手腕上还有浅浅的两弯牙印,足见下的狠劲有多大,“你看看你给我咬成什么样?!” “都是你活该!”何斯言别过脸,这里是剧院,偶尔还有陆执的同事朋友经过,陆执总不能在这揍自己。 陆执的确不会在这收拾他,眼神森冷的盯了他几秒,倔强硬的抿着嘴唇,“跟我回家收拾你。” 说罢一把握住了何斯言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拉着往前走。 陆执的手劲太大了,和铁焊的一样,何斯言甩不开,又怕被熟人看见他两拉拉扯扯不雅观,只得跟着往前走。 停车场几个男生看到了陆执,笑嘻嘻的打招呼,“陆少,干嘛呢?这谁啊?” “你们嫂子。”陆执淡定的道一句,一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清冷的眼神给何斯言示意。 何斯言一弯腰上了车,因为这个称呼心扑通跳了几下,咬着牙,脸上发烫,恨不得手撕了陆执这张嘴。 “哈哈哈,陆嫂好!”几个男生一阵嘻嘻哈哈,目光透过车窗好奇的打量着何斯言,陆执和他们说了一句,回头上了车。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陆执冷着脸看着前方,何斯言盘算着自己要如何逃过一劫。 陆执倒不是为了何秘书咬自己生气,那一茬因为何秘书来看自己的音乐会已经揭过去了,真正生气的原因是何斯言对待江默仪和陆彻的态度。 在何秘书的眼里,江默仪和陆彻都是温润优雅的好男人,品行端正,对何秘书绝无其他想法,只有他陆执是个臭流氓。 这凭什么? 两人肩并肩的回了家,家里的阿姨正在厨房里煮饭,飘着菜肴的香气,何斯言低着头跟着陆执进了上楼的电梯,心里想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一出电梯门,何斯言闻到一股很浓郁的女人香水味,本来站在一侧的陆执猛的一步迈在他身前,遮住了视线。 何斯言抬起头只看见陆执挺拔的背影,正在思索什么情况,在视线的边角看到了桃红色的裙摆摇曳,耳侧还有一些悠长暧昧的喘息。 足足好几秒,女性温软的声音带着笑,“小执长这么大了,越长越俊了。” 陆万川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低声道:“送何秘书回房间去。” 何斯言隐约猜到了,陆执在背后轻轻拽了一下何斯言的手腕,一言不发径直的往前走。 电梯口是一个休闲用的沙发,陆万川正坐在上面休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身上,看着年纪三十来岁的模样,眉目之间娇媚。 女人看见何斯言第一时间,怔了一下,反射性的立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一看是那些个灯红酒绿场合混出来的,看见男人第一个时间谄媚的笑着。 陆万川脸色有些尴尬,随即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我唱越剧的朋友,一起来探讨戏曲。” 何斯言平静的点点头,眼神在陆万川嘴边的口红痕迹停了几秒,刚才两个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怪不得陆执要遮挡住视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淡淡的说一句:“知道了。” 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他身后陆万川懊悔的拍了拍腿,想要站起来追上去,女人却不肯让他起来,两只白生生的手臂娇滴滴的缠着他,两人又坐了回去。 何斯言跟着陆执回到房间里,天色阴暗,没有开灯,只有陆执的身影影绰。 何斯言一声不吭的坐在床边,心里清楚的意识到未来生活是如何的混乱,陆万川这样的只会玩到死,所谓对于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的新鲜感。 新鲜感过了,他就和那些陆万川随手抛弃的情人没什么两样。 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光线太暗,陆执看不到他的脸,但光是这个孤寂削瘦的背影就足够让人心疼了,原本在路上积攒一路的火气一瞬间烟消云散。 “真是个小可怜。”陆执轻声说一句,爬上床从背后抱住了他,削瘦下颚抵在何斯言的肩上,嗅着对方的味道,感受怀里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有挣脱。 何斯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不着边际,思绪混乱,一句话也不想说。 但陆执偏偏要和他说话,一手衣服里伸了进去,在何斯言侧漫不经心的说:“难过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 何斯言因为他手上的凉意控制不住哆嗦,轻微的挣扎一下,“你别这样,陆万川还在家……” “他这会没时间管我们。”陆执低声说一句,鼻尖在何斯言的下颚磨蹭着,,“那个女的跟他好多年了,以前是个小姐,后来跟别人结婚了,还和陆万川藕断丝连。” 温热的潮湿呼吸让何斯言脖子痒痒,难受的仰了仰下颚,“跟我没有关系,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的确是,和陆万川之间的关系是一笔交易,何斯言用青春陪伴,陆万川帮助他治好这双手。 除此之外,何斯言其他的也不想奢求了。 陆执忍不住在他身上轻轻揉了揉,弄的何斯言缩了缩脖子,这个可爱的反应让陆执发生一出极轻的笑,心里泛痒痒,勾的瘾上来了,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想和你……” 何斯言让这个提议吓了一跳,陆万川离这只有十来米,随时可能会发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却被陆执死死的抑制住,少年手臂力道强硬地抱着他。 “不行,你疯了吧?”何斯言压抑着呼吸问一句。 陆执脑子里已经在计划今晚如何欺负何秘书,脸颊埋进脖颈里细碎的吻着,鼻间贪婪的吸取着何斯言身上的男士香水味,“说过了让你别怕,有我在呢。” 何斯言肯定不能让他这么干,伸手抓住陆执横在腰间的手腕用力掰着,“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陆执任由他抓着,咬了咬他的耳朵。 何斯言呼吸一滞,用力咬了一下嘴唇,“你放开我,别闹了!” 陆执离得近,黑暗之中看到了他咬嘴唇的动作,饱满红润的嘴唇如同熟透的石榴破开,成熟的果肉在诱人采摘,不由的呼吸一顿,捏着何斯言的下颚亲了上去。 唇齿深深的交叠之间,陆执发觉何斯言的嘴唇很软,唇角自然上翘,陆执亲着他,像磨乳牙的小动物一样,有些得意又有些醋意,“陆万川亲过你吗?他会接吻吗?” 上一辈人从那个年代过来,不讲什么罗曼蒂克,有很多夫妻一辈子都没接过吻,办事就直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何斯言有些紧张,耳朵旁嗡嗡嗡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外面走廊金色的光顺着门缝流淌进来,怀疑自己刚才有没有把门锁好。 “问你问题呢!”陆执看着他,意识到了他的恐惧,心里一软,侧过头在何斯言的嘴角亲了亲,宣誓主权一样说:“以后只要我能亲你上你,我不会让别人碰你。” 何斯言没有心思去分析他话语里的寓意,心里乱成一锅粥。 蓦然,房间里的门把手转了转,静寂之中“咔嚓咔嚓”响了几声。 陆执的动作一滞,何斯言的心快要从心窝里跳出来了。 “开下门,是我。”陆万川的声音响起。 何斯言脑袋里像打雷一样响了一声,陆执两只手松松的在背后抱着他,气定神闲的轻笑着,“你让他进来。” 何斯言用力挣脱开他的怀抱,深呼吸一口气,强行的镇定下来,视线在房间里扫一圈,看着陆执说:“你去洗手间里躲一躲。” “我不去。”陆执坐在了床边,黑暗里俏皮的眨了几下眼睛。 何斯言心口一滞,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万川又敲了敲门门,“是我,你睡了吗?” 陆执看着他这样,心里软绵绵的,轻声说:“你去开门吧,放心,没事的。” 何斯言不得不相信他,不开门嫌疑更大,调整一下呼吸,“你说的,一会不准胡说八道。” 耽搁的时间不能太多,何斯言一手摁开了卧室里的灯,另一手在门把手上轻轻握了握,闭了闭眼睛一狠心拉开了门。 “老爷,怎么了?”何斯言微微一笑。 走廊上陆万川孤身一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小执在你房间里?” “啊?”何斯言没想到会问的这么直接,怔了一下。 陆执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怎么了?”没过几秒,陆执双手插兜走了出来,神色淡定坦然,瞥了一眼何斯言,“我给你说的事情记住了吗?” 何斯言配合的点了点头,温温的说:“记住了。” 陆万川看了看他们俩,皱着眉,“你给何秘书说了什么事?” 陆执慵懒的侧颈,扫了一眼何斯言,轻哼了一声,“我让他把我们乐团下回演出的票全订了,我要请同学来听我的演奏会。” “你胡闹!”陆万川怒吼一声,没好气的看着陆执,“你要去什么乐团没问题,你砸着钱请别人听你拉提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陆执敷衍的长长“哦”一声,鼻子里溢出一声嘲弄的笑,“你还要脸?你连别人的老婆都不放过,你要什么脸?” 被亲儿子当着情人面揭老底,陆万川暴跳如雷,一时之间忽略了方才的怪异感,“你会不会说话!有你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 何斯言心底定了定,明白陆执是刻意激怒陆万川,几步上前拉住了陆万川,拍着手臂安慰,“老爷,快消消气。” 陆万川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虎眼怒气冲冲的看着陆执。 何斯言看向陆执,做起了和事老,“少爷,给老爷道个歉,你把老爷气成什么样了?” 陆执睨了他们两一眼,不屑一顾的模样,双手插在口袋大步往前走去。 陆万川目眦尽裂,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轻声的安慰着,眼睛不着痕迹的看着陆执离开的方向。 陆执上到楼梯拐角时,慢条斯理的丢给他一个撩人的wink,何斯言连忙低下头,看也不敢看一眼。 何斯言不知道是现在的年轻男孩胆子都那么大,还是只有陆执无所顾忌,简直像在刀尖上跳舞。 他躺在床上时心跳才渐渐平稳下来,微~信里陆执发了一条信息。 头像是一只阿拉斯加雪橇犬,咧着嘴对着镜头笑哈哈,有些滑稽搞怪。 何斯言本来以为是性骚扰信息,打开看了一眼,嘴角轻轻弯了弯。 nce:今天你来听我的音乐会,我很开心,谢谢。】 有时候陆执很神经病,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第二天是个周末,一早江默仪打了电话进来,约何斯言到餐馆尝尝新菜,何斯言轻快的同意了,换了一身衣服一声不响的出门。 早上的中餐馆生意清淡,员工还没有全都上班,只有几个年纪大的阿姨在打扫卫生。 江默仪坐在靠窗的包间里,复古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盘,数数样样色香味俱全,看的何斯言食指大开。 “学长做菜的手艺真好!”何斯言眼睛发亮,赞叹一句。 他本身又一张漂亮的脸,高兴的时候就像整个人在发光,璀璨夺目。 江默仪心跳乱了节拍,低头笑了笑,两人一边吃一边聊,恍然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大学里那段愉快的时光。 江默仪眼睛亮了亮,“我还记得有次暑假,我们发了五千条信息,那个时候怎么有这么多话说?” “那是学长你去日本了,你全程给我直播你在日本的旅游,我当时好羡慕。” “叫你去你又不去,只能直播分享给你了。”江默仪笑了一声,想到了什么,认真的看着何斯言问道:“那天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何斯言干脆的否认,轻轻咳嗽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和陆执的关系。 “你们关系很好嘛?”江默仪轻声问道。 何斯言干笑了一下,决定对着江默仪坦白,这种事情迟早江默仪会知道,遮遮掩掩反倒显得心虚,“他是我未婚夫的儿子,我未婚夫是启泽集团的董事长,当初我出事的时候他帮了我。” 话不用说的太细,江默仪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江默仪思索了半响,低头苦笑,心里的滋味百感交集,喉咙苦涩的像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原来是这样,我真后悔,在你最需要钱的时候,我却一贫如洗。” 如果他有钱,就可以阻止心中的白月光嫁给一个老男人。 ※※※※※※※※※※※※※※※※※※※※ (^o^)/~绿人者人恒绿之。 第62章 三世界08 见面结束时,江默仪送何斯言走出餐厅。 正午的阳光沐浴在两人身上,江默仪深深的看着何斯言,青年的头发柔润,在干燥的秋天略显蓬松,皮肤白净,两弯乌黑的眼睛干净的没有瑕疵。 即使一句话也不说,还是那么的生动好看,如同日复一日梦中的景象。 “阿言。”江默仪唤一声。 何斯言正要上车,回过头笑了笑,“学长怎么了?” 江默仪垂下眼帘,苦涩的弯了一下嘴角,“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告诉我。” “那肯定的,我要是缺钱,你第一个跑不了。”何斯言打趣一句。 江默仪看了他一眼,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手。 何斯言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有些意外的奇怪是陆执也不在家,陆万川忙着风流,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快活。 原身平时也没什么娱乐项目,何斯言从书房里找了几本书,闷在家里看了一整天的书。 第二天星期天虽然不用上班,但何斯言闲着也没事干,一早开车去公司处理一下积压的事物。 没想到陆彻也在公司,平常休息日陆彻都会跟朋友去打高尔夫,很少能在公司见到。 “二哥,今天没去打球?”何斯言笑着问一句。 陆彻拿着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着何斯言招招手,“我请了年假,从明天开始休,今天得把手里的事情处理了。” 何斯言跟着进了门,屋子里白茶香薰的味道弥漫,深色的窗帘拉了一半。 “休年假要去什么地方?”何斯言坐在沙发上问了句,有些羡慕陆彻可以出去玩。 陆彻看了他一眼,低低笑了笑,“斐济岛,明天出发。” “真快。” “你的行李收拾了吗?” 何斯言怔一下,陆彻看着出神的他,忍不住在他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大哥还有陆执和我一起去,你也跟着我们去,我们马上快是一家人了。” “这……我不去行吗?”何斯言在陆彻面前没有遮掩,一想到要在整个假期和陆执陆万川待在一起,也太恐怖了。 陆彻眼眸微动,闪过一丝异色,轻声问道:“怎么不想去?” 何斯言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公司的事情太多,我下回有机会在和你们去度假。” 陆彻自然的坐在他身侧,眯了眯眼睛,“公司的事情缓一缓,没那么急,这事是大哥定的,想要我们一家人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何斯言哑口无言,沉默了几秒,心底叹息一声,还不知道假期得乱成什么样,“好,那我回家收拾行李,我们明天见。” 他刚站起来,陆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笑了一下,“还有件事,我觉的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小执三天后过生日。”陆彻目光深邃的看着他。 何斯言心底惊愕,平静如水的看着陆彻,“他过生日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彻观察了他一瞬,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小执是我看着他长大的,虽然脾气差,但是本性不坏,他从小我们家里人忙,也没有人给他好好过过生日,你现在是他的……要能给他过一个生日,大哥会高兴的。” “我知道了。”何斯言温温的说一句。 【何斯言:我要让他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 【8848系统:(担忧)宿主要干什么?】 【何斯言:别瞎想,现在还到我们决裂的时候,我是要给他过一个甜蜜温馨的生日。】 要成为陆执心头血,想起来心痛难当,除了决裂时要绝情心狠,还得有共同美好的回忆。 何斯言回到家收拾了几件夏天的衣服,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带的,陆家的私人飞机几年前买的,一个轻型商务机,里面的椅子全部拆掉,装修的珠光宝气。 用餐区的地方原本的长桌按照陆万川的喜好换成了中式的红木圆桌,铺着暗红色的桌布,上面放着一盆好运竹,远远一看,富贵逼人。 陆万川坐在圆桌上喝着茶,正在和陆彻谈公司的生意。 何斯言放好行李,坐在了圆桌后面的椅子上,拿出一本书放在膝盖上,慢悠悠的翻了几页。 陆执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大喇喇的岔着腿,眼睛从手机后面抬起来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上没吃饭?” 距离挨得近,两人声音稍微大一点前面的人就能听到,何斯言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没有,一会再吃。” 早上起来的太匆忙,没顾得上吃早饭。 “你要等他们两吃饭还得三个小时。”陆执说一声,干净鞋尖在桌下轻轻踢了何斯言的小腿,“昨天想我没?” 何斯言真佩服他的胆子大,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陆万川在拉着陆彻喝酒,心安了几分,“别胡说八道。” 陆执也看一眼陆万川,轻轻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我昨天去办出境的手续,看到你的护照了,你护照上的照片还挺年轻的。” 何斯言心道我本来就挺年轻,看是跟谁比了,脸上客气的笑了笑,“少爷辛苦了。” 陆执看着他装模作样,心里又好笑又好气,桌下小腿夹住了何斯言的一只腿,膝盖发力别着另一条腿,强迫何斯言只能分开腿任由动作。 “一会你跟我去后面休息区,我带了吃的可以给你先垫垫。” 何斯言瞪了他一眼,想要抽回腿,但陆执较劲一样绞的更紧,何斯言动作不敢太大,眼神恨恨的看着他,“不用,少爷自己吃吧。” 龙生龙,凤生凤,老流氓生小流氓。 陆执坦然的看着他,“随便你,爱吃不吃,饿着的是你自己。” 说罢他坐起来往前凑了凑,声音低微:“你知道‘高空俱乐部’吗?” “不知道。”何斯言没兴趣,隐约猜到不什么好词。 陆执嘴角微弯了一下,嘴唇是浅粉色,笑的看起来特别的单纯无辜,“海拔越高的地方,空气含氧量越低,会造成血管扩张,很多人会特别容易勃~起,他们喜欢在飞机上泄~欲,一般把这种癖好的群体叫‘高空俱乐部’。” 何斯言还是头一回听说,瞥了一眼陆执,轻声嘲讽道:“少爷真是经验丰富,学习了。” 陆执眨了眨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我在网上看到的,我没试过这个。” 何斯言选择性忽略掉后一句话里的暗示意味,心道你一天在网上到底到底看些什么,“少爷的知识面真丰富,我像少爷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只知道死读书。” “你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真想见见你。”陆执离得近,眼神突然真挚,十九岁的何秘书是什么样?太令人好奇了。 何斯言颔首笑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和少爷比不了,和普通大学生一样。” 的确是,原身家里虽然条件尚可,但比起陆家这种豪门更本不够看的。 陆执瞥了他一眼,对于何斯言这种阳奉阴违的说话方式听着就来气,正要说什么,看着何斯言身后,脸色微变了一下。 何斯言回过头,陆彻走了过来。 陆彻施施然的坐在了何斯言沙发的扶手上,一手亲昵的搂着何斯言的肩膀,温雅了笑了笑说:“小福星和小执聊什么呢?” 陆执盯着陆彻搭在何斯言肩膀的手看了一秒,淡定的说:“我们聊年轻人的事。” 何斯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松的说:“我和少爷聊学校里的事情。” 陆彻眯了眯眼睛,叹一声,“那这方面你们有共同话题了。”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何斯言说:“你是不是没有吃早饭?” 何斯言愣了一下,咳嗽一声说:“早上太匆忙忘了。” 陆彻温柔的在他头发上拍了拍,熟稔的捏了一下何斯言的鼻梁,“你个小家伙不早点和我说,我现在让阿姨准备午饭,你可别饿坏了肚子。” 何斯言不太适应这种突然的热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了,我也不是很饿,等到一会大家一起吃饭。” “二叔和何秘书的关系真好。”陆执抱着手臂,皮笑肉不笑的。 陆彻轻轻笑了笑,眼神温柔的看着何斯言,眼睛里的柔情似能滴出来,“何秘书比我小,我们马上又是一家人,我多多照顾小何是应该的。” 陆执看了一眼何斯言,桌子下结实的小腿死死的缠着何斯言,何斯言不敢挣扎,身子僵了僵,心里叫苦,这都是什么事。 陆执黑眸里波涛涌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何秘书也很照顾我呢,上次我感冒了还亲手给我做过冰糖雪梨。” 他恨不得这会骑在何斯言身上,再剁了陆彻那只讨厌的手。 “是吗?”陆彻颇有兴趣的样子,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何斯言的肩膀上,“有空我也尝尝何秘书的手艺。” 何斯言干笑一下,再迟钝也能觉察到气氛的不对劲,“二哥有空可以到家里多来坐坐。” 陆执慢悠悠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二叔孤家寡人一个那么多年,平常逢年过节一定很孤单吧?可以多来我家感受一下温馨的气氛。” 说的和陆彻七老八十了一样,陆彻听得出话里的讽刺,笑着摇了摇头,一记将军打了出去“我到是想找一个人,但是工作太忙了,每天在公司天天和何秘书打交道,抬头是何秘书,低头还是何秘书,这时间久了审美水平太挑剔,我这孤家寡人的只能怪小福星了。” 陆执真想冲上去一拳砸在陆彻的脸上,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自己未过门的嫂子。 还叫什么小福星,真是油腻的中年老男人! 何斯言心里好笑,但任由这么下去三个人谁也不好看,咳嗽了一声,“二哥不陪老爷聊天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老爷在听越剧,我过来看看你和小执。”陆彻折了腰,侧颈看着何斯言,端量一下,“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脸色好差。” 何斯言揉了揉鼻子,桌子下陆执的腿还在捣乱,忍着异样笑了笑,“我没事,海拔太高了,我有点晕机。” “那你好好休息一会。”陆彻柔声交代一句。 何斯言点点头,好在陆彻没在说什么,站起身向里面的休息区走去。 何斯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自己这一趟旅行更悲观了。 到斐济岛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夜晚橘色的灯光之下棕榈树摇曳,海潮声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海滩。 陆家包了度假村的一幢平墅,纯白色的洁净装修风格,庭院里一个露天的泳池,外面是一片石头围起来的私人海滩。 度假村送了欢迎的香槟和小吃,准备了一桌当地特色的晚宴,用椰汁腌制的鱼肉,上面撒了一层水果丁,还有体型庞大的椰汁蟹,配着斐济特色的海葡萄,花花绿绿的摆了一桌。 陆万川心情不错,换了一身度假的衣服,笑呵呵的坐在了桌上,“一早听说斐济好,来了才发现名不虚传。” 陆彻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大哥要是喜欢,我们就多住一段时间,感受一下当地的风情。” 陆万川拿起餐巾旁餐馆附赠的旅游地介绍,下面贴心的配了一行中文,翻看了一下,对着何斯言笑道:“这里还是全球度十大蜜月旅游胜地之一。” 何斯言眼睛一眨,微笑着避重就轻:“是吗?难怪看到那么多情侣。” 陆万川指了指宣传页上的广告,附近有个桃心形状的岛,不少情侣去上面拍婚纱照,“小何,这个地方你喜欢吗?” “喜欢,真漂亮。”何斯言看着图片赞叹一句。 陆万川笑了一声,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要喜欢,我们就当这回是度蜜月了,也去岛上拍一套照片。” 工作上的事情繁忙,能出来度假的机会少之又少,两人要真结婚了,不一定有时间出来度蜜月。 何斯言眼神一瞬黯然,随即调整心态,迟早的事情,讨巧的笑了笑,“老爷喜欢我们就去,老爷开心就好。” “不要再叫我老爷了。”陆万川语气不满,眼神火辣辣的看着何斯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慢慢的磨挲着,“老爷老爷的,听着多老的,叫我先生。” 何斯言身子僵了僵,低头抿了抿嘴唇,轻声叫了一声,“先生……” “这就对了嘛!”青年柔韧悦耳的声音听在耳里,陆万川喜笑颜开,越看何斯言越喜欢,真是运气好,一笔钱就能得到这么合心意的人,“小言,我今天很高兴,可惜这里没有卖戒指的地方,不然我真的想向你求婚。” 何斯言嘴唇动了动,勉强维持着笑容,虽然知道尽头是这样,这样的场景也曾在脑海里演练过很多遍,可真的到了眼前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啪” 一声清脆的玻璃响声。 桌上三人齐齐转头看去,何斯言顿时心里一惊。 陆执手里一个酒杯捏碎了,微微红的血液混合着棕色的酒滴答在桌面上。 陆执抽起桌上的纸巾,草率的擦了擦手掌,白色的纸巾上鲜艳的红触目惊心。 少年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我不同意。” “你在这捣乱什么!”陆万川吼一声,没想到陆执这么不给面子,明明看着和何斯言相处的很好,关键时刻却又站出来制止。 陆执目光注视着还在渗血的手掌心,头也不抬的慢条斯理,“我不会同意他和你结婚的。” 陆万川训斥道:“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都那么大年龄了,你该懂事了!” “我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陆执抬起头盯着他,眼神清亮,锐利如同刀锋。 陆万川有一瞬被这个眼神吓到,心口一滞,一旁的陆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在几个人之间看了一个来回,“大哥,我也觉得这事太急了,不在这趟旅行的计划之中。” “你也想阻拦我?”陆万川声嘶力竭的喊道,不明白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为了这件事来和他作对。 陆彻声音平缓清晰,“我是觉得不合适,大哥我能理解你想给何秘书一个名分,但这个时间太赶了,我们这趟来是单纯玩的,什么也没有准备,这太委屈何秘书了。” 陆万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力的扶着额头,虽然仔细想想陆彻说的也有道理,但平日发号施令习惯了,从来没有人违背过,咽不下这口气。 何斯言思绪复杂,感慨万千,低头淡声说:“先生,既然小执和二哥都不同意这件事,那我们再缓缓,别为了这件事伤了大家的和气,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生气。” 小情人是开明懂事如同一阵温柔的风吹进胸口,陆万川心里舒服了一大截,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站了起来,“这回听你们的,你们自己吃吧!” 说罢转身向度假村之外走去,留下一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酒店的房间配备了医疗箱,何斯言找了纱布和碘伏,细心的裹上陆执受伤的掌心,伤口并不严重,陆执这个年纪的复原能力强,只要不碰水,没几天就能拆了纱布了。 收拾完这一切,何斯言长长舒了一口气,“你就不要去冲浪了,好好在房间里待几天。” 陆执从方才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空气里静默了几分钟,只有轻微的碘伏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流淌。 “你想和他结婚吗?”陆执突然出声问一句。 何斯言让这个问题问的怔了一下,想不想有什么关系呢?不是自己意念可以左右的事情,“老爷帮了我,我愿意陪着他。” 陆执抬起眼睛,乌黑的眼睛郁沉沉,“我问的是你想和他结婚吗?” 何斯言哑然,苦涩的笑了一下,“少爷,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选择权利,想或者不想有什么意义吗?” 金色的灯光为何斯言的发梢眉眼渡了一层温柔的暖色边缘,这张清艳的脸多了几分圣洁不可触碰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诱人。 陆执看着他,心里酸胀,嘴唇抿成一条线,“和他结婚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啊,有钱,有大房子,有豪车,有私人飞机,可以随随便便就来海边度假。”何斯言说的坦然。 “这些有什么意思?”陆执直直的盯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这些都是虚假的,旁人眼里的幸福,没有意义。” 何斯言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难得认真的说:“只有你会认为这些没有意义,也只有你会不喜欢钱,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个话题。” 他停顿一下,轻声问道:“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陆执对物质方面太天真了,有钱有什么不好呢?有钱可以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有钱不用向别人低头,每一个想要自由的人都会热爱金钱。 陆执半响没说话,注视着何斯言看了几秒,心里思索着他说的话,钱有那么好吗?好的让人去出卖灵魂? 良久。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二哥告诉我的,你想要什么?” 陆执眼睛亮了亮,眼神缓慢的描绘着何斯言的五官,邪气的勾着嘴唇,“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不是阿拉丁神灯。”何斯言别过脸,避开他炙热的视线。 陆执往他身边凑了凑,几乎贴在了何斯言身上,近在咫尺的观察着青年,注视之下白皙的耳尖慢慢的红起来,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我想看你穿兔女郎的情趣内衣。” 何斯言怔了一下,后悔问陆执想要什么生物礼物了,“你别乱说话,你要玩偶或者手办我都可以送给你。” 陆执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亲,嘴唇磨蹭着柔软冰凉的耳垂,觉察到何斯言的颤栗,轻轻笑了一下,“小妈,我已经成年了,我要成年人的礼物。” 这个称呼让何斯言面红耳赤,心脏突突的跳了几下,“你想要手表或者钢笔我都可以送给你。” “那些都是老头喜欢的。”陆执在他耳侧说一声,温热的呼吸像细小的爬虫一样溜进耳朵里。 耳朵太痒了,何斯言下意识的躲避,却被陆执搂在了怀里,细碎的吻落在颈侧,少年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音调和气息,“不为难你,我过生日时候你陪我一整天,哪里都不准去,除了我的床上。” ※※※※※※※※※※※※※※※※※※※※ #如果陆家三个男人看了剧本# 陆万川:何斯言,我到底有多少个帽子? 陆执:^_^更喜欢了。 陆彻:我这样的在其他小说里应该是男主的设定,难道不是? 第63章 三世界09 “不准胡说八道。”何斯言瞪了陆执一眼,轻声训斥,心里突然有些明白陆万川为什么找上自己。 人到了陆万川这个年龄,已经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追求的并不是何斯言这个人,而是何斯言带给他的青春和新鲜感。 而陆执恰恰也带给了何斯言这种感觉,充满热情,直白又热烈的表达自己的欲~望和喜欢,活力满满,像是永远不会觉得累。 这种感觉的确很带劲。 第二天何斯言在度假村包下了一幢平墅,和陆万川知会了一声要给陆执过生日的事,陆万川很认同这个做法,夸他脑袋聪明会来事。 度假村要布置房间的东西不好买,大部分商店都是出售新鲜农产品的,何斯言开车去了马克街,那边又不少卖工艺品的。 他在街道泡了一整天,买回来的东西塞满了后备箱,从网上搜了一个装扮生日房间的帖子,照猫画虎的装点。 这是一个体力活,光是打满整个房间的彩色气球就花了一个小时,何斯言甩了甩酸胀的手臂,长叹一口气坐在地板上。 等到整个完成已经到了下午,酒店蔚蓝地中海的风格混杂着彩带气球和花式灯,温馨漂亮。 何斯言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陆彻,陆彻夸张的回了几颗桃心,附赠一句,“我都有的嫉妒小执了。” 看来陆彻觉的不错,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头一回做软装修这个事,就怕搞砸了。 回到别墅何斯言想找陆万川看看,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有见到陆万川,陆彻出去冲浪了,陆执因为手上的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里的篮球比赛。 陆执看着他挑了挑眉,慢慢的说:“陆万川去玩了,这里的特色服务很发达。” 何斯言想起回来路上见到不少穿着比基尼的棕肤女郎,一个个身材火辣,心底轻轻啧一声,陆万川的身体才好了一些,也不知道招不招架的住。 他不说话,陆执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遥控器,轻哼一声,“你别指望他和你在一起能收敛,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老爷开心就好。”何斯言温温的说一句,坐在了陆执旁边。 陆执身子懒洋洋一歪,脑袋枕在了他的膝盖上,抬起乌黑的眼眸看着他,“你不生气吗?” 何斯言低下眼睛看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非常诚实的说:“我都和你这样了,我生你爸气做什么?” 陆执看着他,心里感觉有些奇妙。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体会到了何斯言长的好,但从下面这个角度看上去有些特别的韵味,皮肤白皙细腻,下颚微隆着,唇线的颜色要稍深一些,似是熟透的樱桃的颜色,顺着饱满姣美的嘴唇蜿蜒,如同温柔起伏的山脉。 睫毛浅绒绒的一层,又深又密集,好看的不可思议。 陆执以前看男人都是一个样,除了高矮胖瘦之外没啥区别,男人是不会让他产生悸动的感觉。 但何斯言不会,虽然何斯言长的很正经,但陆执一看到他脑袋里都是不正经的想法,只想把他拐上床。 “我给你当男人吧。”陆执眯着眼睛说一句。 何斯言险些笑出来,伸手在他高挺鼻梁上捏了捏,“说什么胡话呢,你给我当男人?” 陆执认真的说:“不行吗?” “不是这么一回事。”何斯言好笑的摇了摇头,“你给我当男人你爸干什么去?” 陆执嘴唇微微撇了一下,嘲弄的说:“他那个样子,算个男人吗?” 何斯言咳嗽一声,这个话题敏感又尴尬,“别说这个了,他好歹也是你爸,你这样说他不好。” 陆执瞥他一眼,坐端正了身体,眼神恬静的看着何斯言,“你每回那么清高正经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操哭。” 何斯言脸颊微微一红,论起不要脸这个本事的确比不过陆执,“我是认真的,你和老爷有仇怨,但老爷毕竟是我的恩人,你在我面前不要说他的坏话。” “我不止说他坏话,我还要做坏事。”陆执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不喜欢何秘书站在别人的战线上,也不喜欢听何秘书提起陆万川。 何斯言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了,这种雄性看猎物的眼神侵掠性太强,身子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一本正经的说:“一会你二叔要回来了,你别胡闹。” 陆执往前压了压身体,两个人距离几乎是脸对着脸,“所以我们速战速决,我尽量快一点。” “你别这样,太危险了。”周围的空气稀薄,何斯言呼吸滞了滞,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陆执。 陆执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危险才过瘾。” 潮湿的海风吹动白色的窗帘,蔚蓝的海滩一览无余,耳旁只有潮水声和富有节奏的呼吸节拍,这个气氛实在是好。 何斯言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自制力的人,低下头轻轻咳嗽了一下,正要拒绝时,陆执突然亲了亲他的眼睛,少年的嘴唇温软,带着特有的灼热的气息,这个吻温柔的不可思议。 何斯言怔了怔,让这个莫名其妙的吻弄的愣了神,陆执的吻顺着眼睛一路滑到了脖颈,并不色~情的吻法,只是用嘴唇缓慢的磨蹭着,弄的何斯言有点痒,反倒像是情侣之间在逗弄调情。 “到卧室去。”何斯言心跳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 陆执的执行力立即体现出来了,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半分钟之后压着何斯言倒在了卧室的大床上,整个过程吻甚至没有离开过脖颈。 何斯言真是服他这一点了。 陆执亲着他的隆起的喉结,嗅着浅浅的薄荷味,利落的撩起自己上衣往上一掀,随手扔在了地上,赤着肌肉漂亮的上身,两手胡乱的在何斯言身上揉了两把,声音懒散:“我想听你叫,下回我们找个没其他人的地方。” 还有下回?何斯言嘴唇微微动了动,在他的肩膀推了一把,轻声说:“快点,你说的会很快。” 陆执抓着他两手的手腕,摁在了裤子的拉链上,舔了舔嘴唇,眼神邪气,“那得看你快不快了。” 何斯言脸上一阵热,闭了闭眼睛,狠下心回忆一下如何抚慰的过程,豁出去的拉开了拉链。 半响之后…… 何斯言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淋浴间,清洗了一番,出门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两手系着扣子,“你起来洗个澡。” 陆执慵懒的躺在床上,光洁的额头一层湿汗,白色被子掩住下半身,慢慢的打个哈欠,“我一会再去,你先来给我擦擦汗。” 何斯言抽了一张湿巾,弯着腰潦草的在他脸上抹了抹,这个姿势牵动酸胀的腰,小腿一阵颤栗,用力才能站稳脚步。 “你陪我睡一会。”陆执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睛清亮。 何斯言甩开他的手,生怕在这在待一会又得擦枪走火,“你自己睡吧。” 年轻真他妈的好,何斯言都有点佩服陆执的体力了。 楼下电视还在响,何斯言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想要关了电视机。 遥控器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才从沙发的角落里摸了出来。 电视里播的是本地的旅游介绍,没什么好看的,何斯言顺手关了电视。 耳侧听到门的响动,何斯言一回头,陆万川手里拎着一瓶红酒走了进来。 陆万川看起来心情不错,面色红润,大步的走了过来,“你今天就应该跟我出去玩,这边玩的项目还挺多。” “明天我有空和老爷出去玩,今天布置小执的生日派对,抽不开身。”何斯言定了定神,轻笑着说一句。 陆万川才想起来陆执生日派对,“你真是有心了,要不是你提,我都要忘了他还要过生日。” “老爷你生意忙嘛,这种事情我帮你记着就好。” “哎!你这么为他考虑,这个小王八蛋昨天还是那副样子,真是不知好歹。” “少爷年纪还小,等到长大了就明白了。”何斯言咳嗽了一声,陆执这会把衣服穿上了吧? 刚才在床上陆执弄的他何斯言在受不了,到达顶点时没忍住抓了陆执后背一把,这要让陆万川看见了…… 陆万川放下了手里的酒,环视了客厅一圈,“小执呢?” 陆执又不能去冲浪游泳,只能呆在房间里,那种闲不住的个性也不是白天睡大觉的人。 何斯言头皮发麻,干笑了一下,“少爷有点感冒,吃了感冒药去休息了。” 陆万川有些奇怪,陆执的体质一直很好,平时很少生病,随即向楼上走去,“我去看看他,小王八蛋搞什么把戏。” 何斯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暗自祈祷陆执把上衣穿好了,几步匆忙的跟了上去。 陆万川没有敲门,“嘭”的一声一把推开了门。 陆执还是方才的姿势,嘴里叼着不知打来的一根烟,错愕的抬头看着两个人,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进我的房间不敲门?” 何斯言忙给他使个眼色,陆万川也吊着脸,看着他这副流氓样,说不出的来气,“你大白天的躺在床上干什么?” “我睡觉不行吗?”陆执满不在乎的扬了扬下颚。 陆万川瞪了他一眼,几步走了过去,“你还抽烟,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 陆执没理他,翻身下床,抓起地上的t恤往身上套,腰背舒展的时候光裸的后背几道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 陆万川怔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大吼道:“你把什么人带回来了?” 陆执动作停顿一下,何斯言悄无声息的给他比了比背上,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了。 “准许你玩不准许我玩?”陆执无所谓的说一句。 陆万川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直还把陆执当个孩子,从来没把这个孩子当过成年人看过,没想到却做出了成年人的事,“我是我,你是你,你能和我比吗?你才多大,你就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何秘书还在家呢!你要不要脸?” 陆执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哼笑一声,“我不要脸,你都快要结婚了还能去嫖~娼,你又资格说我吗?” “你!”陆万川气结,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何斯言连忙拍了拍他的背部,轻声细语的说:“老爷别生气了,身体重要。” ※※※※※※※※※※※※※※※※※※※※ 今天海洋馆为了庆祝节日放假了,只写了三千,海豹休息一下。 ——为了保护海豹这种珍稀动物,拯救海豹基金会在1983年决定每年的3月1日为国际海豹日。 第64章 三世界10 陆万川气吁吁,怒火中烧,拧着眉头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陆执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模样。 陆万川大口喘息着,转向何斯言责备的问道:“小何,他带回来的什么人?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陆执在陆万川背后对何斯言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何斯言胆战心惊,心简直要跳到嗓子口,这样反倒突然冷静下来,一手给陆万川慢慢的顺气,柔柔的说:“老爷,我知道你爱子心切,少爷在你眼里还是个孩子,可是少爷已经成年了,孩子长大了由不得我们,老爷你也放宽心。” 陆万川清楚他说的对,作为男人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需求,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膈应,何斯言还在家,陆执怎么就能带别的人回来干这种事? 简直是没有任何的羞耻心,陆万川像陆执这个年纪是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晚上的时候陆万川总算消气了,何斯言抓紧时间说了给陆执过生日的事,给陆万川看了手机里拍的房间照片,陆万川一阵长吁短叹,说是可惜何斯言有心了,可惜摊上陆执这么个孩子。 生日派对已经准备好了,这生日还是要继续过,陆万川第二天傍晚带着陆彻到了何斯言租的平墅里。 陆彻提前在网上订了一副限量款的耳机,看着外形很酷,陆万川打电话让秘书准备了一百万,凌晨零点的时候转给陆执当生日礼物。 何斯言从厨房里切了一盘水果,端着盘子走了出来,陆万川神色凝重的和陆彻说些什么,隐约提到了什么抓痕。 陆彻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何斯言,有些莫名的笑了一下,何斯言面无表情的把盘子放在了桌子当中,“老爷和二哥吃点水果,小执应该马上就来了。” 陆万川一提到陆执,一瞬横眉冷对,“你们两能想起给小执过生日我很高兴,但下回别整这些了,为他浪费什么精神。” 陆彻笑了笑,“大哥别生气了,今天是小执的生日,我们都开心点。” 两人转了一个话题,开始聊起公司的业务,何斯言支着下颚在旁边认真的听着。 不得不说,陆彻说起工作时十分有魅力,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稳重又从容不迫,又长的好,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特别的吸引目光。 可惜是个切开黑,何斯言想起原著里做的事,真佩服这位二叔的心狠手辣。 陆执来的时候吊着一张脸,看着坐在桌子上的三人,环视了一遍装修华丽浪漫的房间,眼神停在屋子里巨大的happy birthday的气球上,冷冰冰的问一句:“整这些干什么?” “小执坐下吃点东西,今天是你的生日。”趁陆万川还没有发火之前,陆彻快速的说道。 陆执睨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何斯言的对面,眼神嘲弄的看着桌子上的巧克力蛋糕,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玩偶,“我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骗小孩呢?” 这些都是何斯言准备的,被陆执当面埋怨,何斯言脸色不太好看,难堪的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地板。 “怎么说话的?”陆万川沉下了脸。 陆彻咳嗽一声,拿出精心准备的耳机礼盒递了过去,“这个是送给你的,可不是骗小孩的了。” 耳机这个东西陆彻懂一些,这一款在音乐发烧友里属于一物难求,他找了国外的朋友托关系才买到。 陆执睨了睨,双手慢条斯理的抱着手臂,自打飞机上的事对陆彻看不顺眼,自然也不会给面子,“二叔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都是去现场听音乐。” 陆万川眉头一竖,气不打一处来,看着陆执生日的面子上勉强压抑住怒火,鼻子里哼了哼,“何秘书和你二叔这么贴心的为你准备派对,这间房子何秘书布置了一整天,你不感谢也就算了,在这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陆执怔愣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嘴角弯了一下,“这房间是你布置的呀?” 他的声音温柔,有种情人之间的亲昵感。 何斯言生硬的笑了一下,瞥了一眼陆万川,后者并没有察觉到这句话里的柔情,稍稍放了心,“是二哥和我说的要给少爷过生日,我只不过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陆执仔仔细细的扫视一圈房间,原本看不顺眼的气球和彩带,一下变的非常可爱,透着一股浪漫的气氛,就连桌上的油腻的巧克力看上去都变的清新可口。 自己媳妇做什么事肯定都是最好的。 “我喜欢这里,很漂亮。”陆执眼睛里的光闪了闪。 陆万川没料到他的转变这么大,以为陆执是听进去自己的话,知道感恩别人的劳动成果,心口的怒气消散了不少,“这不就对了,吃蛋糕吧!” 陆彻若有所思的在两个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笑吟吟的拿起切蛋糕的钢刃,“小执看来很喜欢何秘书,看到你们处的这么好我真高兴。” 他说“喜欢”这两个词语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下,一双眼睛轻飘飘的看着何斯言。 何斯言一阵头皮发麻,佯装听不懂话语里的暗示,“二哥别说笑了,这个派对全是你的功劳。” 陆万川这会心情不错,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心思没往其他地方去,没琢磨出话语里的暗刃。 饭桌上陆彻继续和陆万川谈工作上的事,陆执的目光时不时的看着何斯言,两人目光相撞之间何斯言仿佛能听到耳旁细微的电流声。 何斯言坐不住了,拿着水果盘假装去厨房切水果,借机透一口气。 【何斯言:加了多少好感?】 【8848系统:整整20%!陆执现好感75%,离成功更进一步!】 【何斯言:不错,没枉费我的精力。】 【8848系统:为什么一个派对加了那么多?】 【何斯言:因为我是第一个用心给他过生日的人,而且是他喜欢的人,我让他第一次尝到了感情甜蜜。】 【8848系统:(挠头)人类的感情真复杂。】 【何斯言:还好,他以后就没那么好骗了,苦了主角了。】 何斯言切了一盘芒果,一手握着水果刀将芒果粒一颗一颗的剥尽水果盘里。 轻微的玻璃门推拉声响起,伴随着一点烟味,陆执伸手从背后搂住了他,手臂一点点收紧,在他耳侧细碎的轻吻着,舌尖专注的舔了舔白皙的皮肉,嘴唇慢悠悠的蹭了几下,“我好开心,谢谢你帮我过生日。” 在得知房间是何斯言亲手装扮时,原本低落的心情仿佛突然阳光明媚,仿佛春风如散了浓雾,漫山遍野都是喜悦。 何斯言让他舔的轻微抖了抖肩膀,侧着头往屋外看了看,隔着一层薄薄的磨砂玻璃,还能听见陆万川在和陆彻聊天,压低了声音:“你小心点,我们一会再说。” 陆执慢慢的抬起眼睛睨他一眼,眼神暗了暗,凑过去快速在嘴唇上快速的亲了一口,一手扶着何斯言的腰,一手发力托着臀让他坐在了橱柜台上。 何斯言吓了一跳,手臂向后撑着墙壁才勉强坐稳了身子,还没说出制止的话,陆执压着他深深亲了上来,迫不及待又热情如火的吻着,仿佛要把拆开吃进肚子里一样。 两人挨得太近,贴着何斯言腿部熟悉又陌生的家伙急不可耐的迅速膨胀,温热的呼吸交织,烫的何斯言肩膀微微颤抖几下,用力的推了推陆执的肩膀。 陆执却不为所动,几乎是半强迫的吻着他,一手顺着背部缓慢的往下滑,指腹和布料细微的摩擦着。 何斯言又不太敢咬他,陆万川和陆彻谈话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连呼吸都要抑制着,生怕喘息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到。 他狠狠的瞪了瞪陆执,厨房的窗户半开,咸湿的海风吹着陆执微长的黑色碎发,那双清亮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伴随着浓密的睫毛伏动,恶劣的眨了几下。 陆执终于放开了他的嘴唇,微微喘着粗气,有些激动的在他嘴角亲了亲,“我好喜欢你,你别跟着陆万川了,给我当老婆吧。”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了愣,空气里静默下来。 陆执是让情~欲烧的脑子发热,不经过大脑考虑直接说了出来,以前说过类似的话,但那只是调侃,这一次却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他无法想象何斯言和陆万川在一起,他们结婚,他们走上红毯,他们躺在一张床上,这些画面只要想想就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何斯言轻轻的在他脸颊上拍看拍,轻轻笑了一下,“别说胡话,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陆执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点一点冷静下来,越发清楚刚才的想法不是一时兴起,是真情实感的不准别人夺走何斯言,“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 何斯言推开他,立空的双脚踩在了地上,将方才切好的的芒果放到了水果盘里,头也不回的说:“少爷,你别和我开玩笑了,你连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我怎么给你当老婆?” 陆执愣了愣,何斯言瞥了他一眼,端着水果盘走了出去。 【8848系统:刚才是刷好感的机会啊~!宿主为什么放过!】 【何斯言:为了方便踹了他,给我造一个人设,“我”是一个只喜欢钱的人,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愿意和他上床是为了进陆家的门,简而言之,我把他玩了。】 【8848系统:qwq看宿主的表现,我还以为宿主很喜欢陆执呢。】 【何斯言:喜欢啊,他长的多好看,但喜欢就不用做任务了吗?好好干活,别瞎想。】 【8848系统:呜呜呜,宿主大魔王!】 陆万川和陆彻聊的挺开心,何斯言坐在了餐桌上,陆执若无其事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陆彻瞥了一眼何斯言,青年嘴唇有些异样的红,泛着轻微的肿,看上去颇为的香艳。 “何秘书在厨房偷吃了?”陆彻笑吟吟的问一句。 陆万川也注意到了,讶异的问道:“你的嘴怎么了?” 何斯言的脸腾一下红了,瞥了一眼陆彻,明白对方不是那个意思,或者就是那个意思,轻轻咳嗽一声,“可能是菠萝在盐水里泡的不够久,吃着还是有点刺嘴。” 陆彻恍然大悟的样子,端着手里的酒杯喝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那你可真贪吃,一个人在厨房里吃独食。” 何斯言干笑了两声,听的懂双关语,看来陆彻猜疑两个人的关系,何斯言怏怏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彻,眼神不善,恨不得这会撕烂陆彻这张嘴。 陆彻视线和他对碰一瞬,目光挑衅,得意一样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他到不怕何斯言被捷足先登,在感情这方面,陆执的战斗力在陆彻的眼里不值一提。 何斯言是个聪明人,选择一个不成熟的男人,就意味着用漫长的岁月等待他的成长,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陆万川的儿子,他们敢光明正大在一起吗? 陆彻对于何斯言势在必得,胸有成竹。 假期的时光过的很愉快,一转眼到了回程的日子。 飞机上陆万川身体不太舒服,吃了些感冒药先去休息了,何斯言一路和陆执陆彻这叔侄两大眼瞪小眼,如果油锅上的蚂蚁,十分的煎熬。 陆家的私人飞机停在了郊外的停机坪上,时间已经是晚上,周围天光黑暗,只有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 何斯言走下飞机,将手中的行李交给司机,一抬眼在路灯下看到一道妩媚的身影。 那天在陆家见过的那个女人,陆万川的情人,深秋的天气穿着一件薄薄的红色短裙,紧腿的黑色皮靴到膝盖上,脸上擦着一层厚厚的粉用来遮盖细纹。 离的老远就能闻见一股浓郁的甜腻香味。 职业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 女人看到了何斯言,讨好的笑了笑,“我找董事长先生。” 何斯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心里没有失望也没有心寒,只有恶心反感。 陆万川看到了女人,两人说了几句话,陆万川敲了敲何斯言的车窗,笑呵呵的说:“我唱越剧的朋友找我,今晚我们去听戏,今晚回来晚点。” “好的,老爷玩的开心点。”何斯言坦然的说。 陆万川观察了他的神色,看不出情人脸上任何的情绪,稍稍有些心慌,压低了声音暧昧的说:“你等我晚上回来,怎么折腾你。” 何斯言害羞似的低下了头,眼睛里清冷,一点波澜也没有。 但陆万川这一晚并没有回来。 凌晨的时候一记电话吵醒了何斯言,陆彻的声音疲倦,何斯言外套顾不上穿,风尘仆仆的跑到了医院里。 深夜的走廊长长的空无一人,陆彻坐在手术室外,双手交叉,额头困顿的靠在拇指上。 “到底怎么了?”何斯言急促的问道。 陆彻看了看他,皱着眉,神色悲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哥在会所晕倒了,他吃了感冒药又去喝酒,早知道我就跟着他去了。” 何斯言愕然,双腿无力的坐在了他的旁边,眼睛定定的看着“手术中”三个字,呢喃一样说:“老爷的身体很好,以前经常这样,从来没有出过事。” 陆彻别过脸,不忍心看青年失神落魄的模样,对青年的确有所隐瞒,但是善意的谎言,总不能告诉青年陆万川是倒在女人堆里不行了,即是为了陆万川的面子,也是为了让青年好受些。 “你也别太担心,现在还在做手术,实在不行我们一会去国外看看。”陆彻轻声安慰道。 何斯言摇了摇头,喉结慢慢的动了动,整理一下不安的情绪,强颜欢笑的看着陆彻,“二哥,这个时候是我安慰你才对。" 陆彻怔了怔,眼前是青年眼圈微泛红,像是玫瑰似的颜色,黑漆漆的眼眸因为情绪轻微的抖动着,自己都担心成这样了,还要温柔体贴的关心别人。 陆彻都不知道说这个小傻瓜什么好,抑制不住怜爱之心伸手抱住了何斯言,感觉到怀中的身体一僵,那双发红的眼睛难为情的看着他。 陆彻心里一动,柔声安慰道:“好了,你要是害怕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出了什么事有二哥在。” 何斯言往后躲了躲,陆彻却没有撒手,温厚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像在安慰受惊的小动物一样。 “谢谢二哥。” “不要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不可攻略人物:陆彻好感+20,现好感55%】 何斯言心事重重的等着,手术进行到了天亮,红色的手术灯终于变成了绿色。 陆万川被护士推出来时昏迷不醒,何斯言连看都没看一眼,又进了icu病房。 穿着医护服的医生摘了手套,从眼镜后面看着两个人,“你们谁是家属?” “我是。”陆彻说一句,一手在何斯言的肩上拍了拍。 医生打量一下他们两,自顾自的说:“我看你们也是有身份的人,有的话我和你直说了,病人情况很不理想,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们要转院也尽快抓紧时间。” 陆彻怔了怔,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好,我们现在转院。” 他说完从口袋掏出手机,神色凝重的接连打了几个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陆万川转到了本市最好的私人医院,一下救护车再一次进了icu,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迹象。 陆执知道消息赶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八点,医院的特地为陆家准备的家属休息室坐满了人,乌压压的一大片,全是陆家的亲戚朋友,一个个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他们是来等陆万川的生死消息的,陆万川活着的时候没少照拂这帮亲戚朋友,现在陆万川眼看着要不行了,这帮人来找新的靠山。 陆执一进门就被前前后后的围住了,又是献殷勤,又是哭哭啼啼的卖惨,像秃鹫一样等着分食了陆执。 但陆执不是陆万川那种乐善好施的人,脾气上来了几下粗暴的推开眼前的人,径直向何斯言走来,两人眼神对视一下,一起出门到了医院的露台上。 现在是早上,露台上空无一人,温热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陆执靠在栏杆上,抱着手臂,神色平静的说:“医生和我说陆万川没救了,最多再撑三天时间。” 何斯言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肩膀轻微的抽了抽。 陆执往前凑了凑,勾住他的肩膀,在耳边低声说:“你现在不用和他结婚了。” 何斯言悲凉的闭了闭眼睛,轻声说:“你现在别说这个了,我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 不喜欢陆万川是一回事,让陆万川死是另一回事。 陆执盯着他看了几秒,抿了一下嘴唇,“我知道他是你的恩人,他也是我爸,虽然我恨他,但不至于想要他死。” 陆执想过很多次陆万川是怎么死的,死的如何凄惨,但当真正听到陆万川危在旦夕的消息,却并不高兴,但也说不上难过,只是有些惶然。 原来陆万川也会死。 何斯言心底叹一口气,摸了摸陆执的头发,修白的手指在发丝之间拂动,“接下来几天你会特别忙,董事会已经知道老爷的事情了,一直给我打电话想确定他的安慰,平常老爷在的时候他们不敢造次,如果老爷不在了,公司的事情会很棘手。” 陆执眯了眯眼睛,眼神发狠,手掌慢慢的握成了拳头,从容不迫的说:“如果谁想在这个节骨眼捣乱,那他就死定了。” 日后杀伐果断,叱咤商界的陆总现在就可以看到端倪。 何斯言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可爱的陆执很快就要看不到了,顺着头发摸到了陆执的脸颊,脸颊的皮肤冰冷冷的一点温度也没有,“我会陪着你度过难关。” 我会陪着你度过难关。 原本在陆执心中的蓬勃的戾气被这句朴素的话吹的一干二净,陆执一把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何斯言脖颈里用力呼吸着,“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他说的很慢,带着恋人之间撒娇的呢喃,何斯言心底软了软,想到马上要发生的事,有些于心不忍,“如果我以后背叛了你呢?” “你会背叛我吗?”陆执抬起眼睛来,乌黑的眼眸清定。 何斯言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说:“谁知道呢?你知道我特别喜欢钱。” 陆执伸手把他抱的紧紧的,在耳边轻声说:“我给你钱,不要背叛我。” ※※※※※※※※※※※※※※※※※※※※ (^o^)/~有两件事特别不好意思,一直有小伙伴给我砸雷灌溉营养液,海豹一直有注意到,今天看别人的文才后知后觉发现其他作者会在作话里感谢,(双手合十)感谢给我砸雷灌营养液的小伙伴,原谅菜鸡的新手作者~ 第65章 三世界11 何斯言心底轻轻叹一口气,觉的有点无奈,特别是针对陆执这种无意识的“示弱”反应,好像面对一个野兽坦露着柔软的肚皮求抚摸,而他却上去插了一刀,强硬的教给他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 残酷的揠苗助长。 但作为一本小说,坏人总是要有人做。 陆万川的病危的事只有陆家的几个人知道,对外暂时宣布是酒精中毒,需要住院休息几天。 为了稳住公司的股东,第二天何斯言若无其事的去上班,路过还在楼下花店买了一束鲜花,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 何斯言在陆彻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陆彻的助理从外面带了午饭,卖相精致的川菜,数数样样的摆了一桌,两人边说边谈。 “多亏二哥了,不然公司的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何斯言喝着白粥,胃里暖融融的。 陆彻坐在他对面吃相缓慢斯文,神态闲适,“所以你把自己照顾好就好,公司的事情有我在。” 何斯言点点头,很佩服陆彻的办事能力。 陆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一个项目立项到正式销售之间有十几个环节,合作的乙方数不胜数,大到建筑商,小到一个户外墙的粉饰,一个小区的消防系统,这些工程在开发期间是不给乙方结算费用的,这帮人信赖陆万川这个人,愿意和他承担风险。 但现在陆万川快去世了,光是要债的人能把启泽房地产大楼填满了,启泽房地产的股票得砸穿基本盘。 房地产这个行业,并不是有很多流动资金,所有的资源都压在手里的地和正在开发的数个项目上,所以首先要稳住的是这一部分乙方。 这个时刻就能看出陆彻的工作能力了,虽然平时温润随和,但办事的手段强硬,雷厉风行,一个早上的时间联络了陆万川的关系网络,恩威并施的稳住了局势。 两人说了一阵话,陆彻放下了筷子,眼神示意了一下助理,助理心领神会的拉上了房间窗帘,出门关上了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阳光透过百叶窗半明半暗。 何斯言心底一动,猜疑陆彻要说些什么。 陆彻端起桌上的瓷杯茶盏喝了一口茶,英俊的眉眼含笑,语重心长的唤了一声,“斯言啊!我有话和你说。” 何斯言头皮麻了麻,陆彻平时不是叫小福星就是小家伙,甜的腻人,第一次叫真名,还真让人不寒而栗,“二哥要说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天。”陆彻放松了身体,腰背靠在椅子上,华贵笔挺的西装在他身上潇洒又温雅,“我刚回国的时候,当时国内房地产市场还没这么发达,那会在靠西子湖的房子一平米才七千,现在七万都打不住。” 何斯言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低下头笑了笑,“这个行业日新月异,二哥和老爷不容易。” 陆彻放空了目光,回忆起过往,“是啊,那个时候我从斯坦福毕业,我的同学有在国外做高管,有自己回国做科技项目的,唯独我辞了高薪的工作跟着大哥去跑建筑项目,为了拉关系到处和人喝酒,第一年就给我喝的胃出血,但就算胃出血还得喝,我曾经半年没回家睡过,每晚不是在ktv就是桑拿房陪人玩。” “创业真不容易。”何斯言叹一句。 陆彻的眼光停在了他的脸上,一双大长腿闲闲的交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创业这件事没有简单的,启泽能有今天是我和大哥共同付出心血得到的成果,所以启泽在我心中的价值是无与伦比的。” 正题来了,何斯言打起了精神,会心一笑,“所以二哥要和我说什么?” 都是聪明人,没必要搞那些花花把戏,陆彻眼睛一眯,声音缓慢清晰,“所以我不想把公司交给小执,他的性格不适合做生意,启泽交到他手里是毁了我的心血。” “我能理解二哥的心情。”何斯言淡定应对,轻轻笑着说:“但我无能为力,这件事得老爷说了算。” 陆彻盯了他几秒,眸光深浅变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手里的杯盏,“斯言,不瞒你说,我喜欢你。” 何斯言愣了一下,没料到陆彻突然说这个。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上你。”陆彻微垂首,无奈的弯了弯嘴角,“我每天来公司最期待的事就是见到你,你不知道你有多诱人,我甚至有时候会嫉妒大哥,嫉妒他拥有你。” 何斯言脸上发红,陆彻是那种特别有魅力的成熟男人,说起情话来特别蛊惑,“二哥,别说这个了……” “我要说完。”陆彻抬眼看着他,目光坚定,“我和你说这些话不是一时兴起,是我经过了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大哥的葬礼结束之后我会正式的追求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二哥……”何斯言面色为难,心里的情绪复杂。 陆彻温温一笑,体贴的说道:“你不用急着拒绝我,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说这些没有逼迫你帮助我的意思。” 他停顿一下,眸光微敛,深邃的黑漆漆,“我已经和大哥的律师谈好协议了,关于大哥遗嘱的事情他不会透露半分,全由我来操作。” 何斯言低着头没说话,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声音轻颤,“二哥,老爷对我有恩……” “斯言,我知道你的难处。”陆彻站了起来,双手摁在了何斯言的双肩,看着青年乌绒绒的头顶,郑重的说:“我不是逼你帮我,改遗嘱这件事全权由我来做,不会脏了你的手,我会把大哥的遗产一半分给你,感谢你陪伴大哥的度过的时间,以后你是一个自由的人了。” 何斯言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没想到陆彻会这样做,薄薄的嘴唇抖了抖,“二哥,你不用这样,我不能拿老爷的财产。” “这是你应得的。”陆彻的声音平稳,眼睛一眨也不眨,深深的看着他,“你不用想太多,我会做的□□无缝,陆执不会知道的。” 何斯言抬唇要说话,陆彻的食指压住了柔软的唇瓣,男人沉稳悦耳的声音响起,“不要拒绝,你只要好好看戏就好。” 【不可攻略人物:陆彻好感+10,现好感85%】 【何斯言:陆彻设定是个恋爱脑?】 【8848系统:啊?不是啊……】 【何斯言:他对我喜欢的程度令我惊讶。】 【8848系统:因为宿主魅力无敌!】 【何斯言:那倒不是,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与其说他喜欢我,还不如说他喜欢的是追求的生活。】 【8848系统:感觉又听不懂了。】 【何斯言:我们来分析一下,首先陆彻是一个很倨傲的人,他追求完美,又很挑剔,要不然不可能现在还是单身,而我的出现满足了他对伴侣的要求,漂亮温柔有点清艳但不过分,在生意上脑袋机灵,能和他有来有回,上的了台面,拿得出手,最重要的是我还是陆万川的人。】 男人这点就是贱得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 【8848系统:有点明白了,宿主真机智~】 何斯言下班走的早,率先回到了陆家。 他没有耽搁,径直走到了陆万川的书房里,锁上了门。 陆万川立遗嘱的时候何斯言在旁边做见证人,清楚的记得遗嘱里所有的财产股份房产全部给了陆执。 虽然陆万川平时对陆执并不好,但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血脉这种东西很重要,即使陆彻怎么讨的陆万川欢心,那也只是自己的弟弟,和亲儿子是比不了的。 何斯言打开了保险箱,抽出了遗嘱,拿着扫描仪上扫描了一份,打印了新的一份放进了保险箱。 遗嘱的原件装进了档案袋,他拿着出门找到了一家慢递公司,三年之后寄到陆家。 做完这一切,何斯言找了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美式,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心潮起伏。 【8848系统:宿主这样做很危险。】 【何斯言:当然,我要的是陆执爱我又恨我,光恨我有什么意思?】 【8848系统:宿主不怕翻车吗?】 【何斯言:我什么时候翻过车?你坐稳了就行。】 第二天下午何斯言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陆万川抢救无效过世了。 因为切开喉管插着呼吸机,陆万川最后的时刻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葬礼的事情早有准备,所以陆家上下应对的妥当。 出殡那天阴雨绵绵,黑云密布,晚秋的天气寒风萧瑟。 虽然何斯言没有正式进陆家的门,但他和陆万川的事陆家上下都知道,陆万川又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相好,扮演遗孀这件事自然是落在了他身上。 陆家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肃穆一片,陆万川黑白的遗像挂在案台上,浓郁的香烛味道弥漫。 何斯言腰背挺直的跪在柔软的蒲团上,穿着一身庄重的烟灰色的西装,低垂着头,微长的黑发耷在瓷白的脸颊,隐约可见红润饱满的嘴唇,影影绰绰的看上去颇具风情。 大部分宾客是第一次见到他,眼神隐晦的交流着,怪不得陆万川能让何斯言进启泽集团,的确是个美人。 只是可惜现在陆万川死了,不知道这美人的以后的命运如何。 陆执忙着招待陆家的亲戚,一早上两个人没顾得上说几句话,终于逮住了机会,陆执烧纸的时候跪在了何斯言旁边,低声说:“一会到洗手间来。” 何斯言没说话,睫毛颤了颤,冥币的火光烤的手背炙热,过了几分钟,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灰尘,缓步走向了洗手间。 一推开门,陆执握着他的手腕拉了进来,何斯言还没反应过来,被死死的压在了门后,陆执的手在他身上急躁的探索,低头吻了上来。 何斯言“嗯”了一声,陆执的嘴唇很凉,伴随淡淡的薄荷烟味,不知道陆执抽了多少烟,没有反抗这个激烈炙热的吻,轻轻的拍了拍陆执的肩膀以作安慰。 陆执却像是怕他逃跑一样,用力的压制着他的四肢,使劲的吻着,或者说是啃着何斯言的嘴唇,牙齿牵扯着柔软的唇瓣,像是第一次接吻的人不得要领。 近距离何斯言可以看到那双眼底的血丝,心底叹一口气,逆来顺受的接受了这个吻。 分开的时候,陆执微微换着气,用额头抵着何斯言的额头,轻声说:“每个人都想找我攀关系,真烦。” “你的烦恼是多少人的期望,外面的人巴不得能烦一烦。”何斯言眯起眼睛说一句。 陆执轻微的哼笑一声,不置可否,“你跪的累不累?膝盖疼吗?” 何斯言瞥他一眼,“当然累。” 那么多人看着,又不能偷懒,只能端端正正的跪着,膝盖跪了一早上已经肿了。 “让我看看你的膝盖。”陆执有些猴急的去扯他的裤子暗扣,声音带了一丝笑意,“他们都替你惋惜,这么年轻英俊的跟了陆万川这个短命鬼。” 何斯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你还是人吗?这是你爸的葬礼。” “他不是我爸。”陆执冷淡的撇了一句,掰过何斯言的脸亲了一口,舌尖灵巧的在他的上唇轻轻的舔了一圈,“我只是继承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在内。” 何斯言听到他呼吸变的粗重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顿时脸色一白,低声说:“外面都是人,你别乱来。” “我和你做那档子事犯法吗?他们难不成要进来抓我?”陆执漫不经心的说一句,一手扣上了洗手间的门锁,往后退了一步,下颚指了指洗手台,“你爬上去。”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何斯言咬了一下嘴唇,外面全是来祭奠陆万川的宾客,陆家的大厅里到处都是人。 陆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随手解开两颗束缚着呼吸的衬衣扣子,邪气的笑了笑,“我不止胆子大。” “我们只有半个小时,你这么磨叽会被人发现的。”他催促一句。 何斯言捏了捏衣服袖子,乌黑的眼珠轻微的抖动着,像是在考虑这件事,半分钟后认命的趴在了洗手台上,微微泛红的脸颊对着清晰的镜子,抹不开脸的闭了闭眼睛。 【何斯言:真刺激,在玩的方面我要多多学习了。】 【8848系统:(捡起了宿主的节操)】 陆执一手绕到身前解着他的衬衣扣子,感受着绵软细腻的皮肤,嘴唇轻轻碰着他修长的脖颈。 何斯言忍不住缩了缩身子,红着脸颊,小声说一句:“别留下痕迹,我一会还要见客。” “就不。”陆执的额头在他颈窝里胡乱的蹭了蹭,轻轻咬了一口,“他们看见才好。” 何斯言没说话,心道你不要脸你小爸爸我还要脸。 外面偶尔能听到路过的脚步声,陆执在他身上来回的探索着,何斯言感觉腰间微微松开,像是裤子扣子解开了。 陆执轻轻“啧”了一声,舔了舔嘴唇,“你的腰好细,比女人的腰还细。” “你还见过女人的腰。”何斯言看着镜子里的陆执,挑了挑眉头。 陆执咬着他的脖子,含糊的说“见过不少,加州海滩到处都是穿比基尼的。” 何斯言心底笑骂一声,陆执贴在他的后背,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觉到炙热,看来陆执忍的挺辛苦。 “等等。”何斯言察觉到了不对劲,挣扎一下。 陆执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干嘛?” “那个东西你带了吗。” “什么东西?”陆执明知故问。 何斯言咬了咬嘴唇,对着镜子羞恼的瞪他一眼,“你快点戴上,抓紧时间。” 陆执盯着他看了看,无辜的努努嘴,“今天陆万川出殡,我裤兜里只有手机,我又不是变态,随身带那玩意干什么?” 何斯言手肘懊恼的撞了撞他,皱着眉头,“你别闹了,我今天没时间洗澡。” 以前是因为时间宽裕,能洗澡清理,今天可没那么多时间。 陆执这会上头了,才不管那个,在他身上用力捏了捏,淡定的说道:“我就不用那个,你给我生个宝宝,陆万川也算后继有人了。” 何斯言耸了耸身子,知道难逃此劫,额头贴在了冰冷的镜子上,半闭上了眼睛。 这也算是分手……pao? …… 何斯言额头在镜子上压了一个深深的红痕,脑袋里搅的乱七八糟,扶着洗手台边缘勉强站稳了脚。 都他妈的是男人,为什么陆执的精力就这么好? 何斯言都有点嫉妒了。 陆执从背后抱着他温存,掰开他的手,摸着红润的嘴唇,那里被咬的一个深深的凹陷,足见主人忍的有多辛苦,“你下回咬我吧。” 【陆执好感+20,现好感95%】 何斯言略有些迷离的眼神睨他一眼,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潦草的清理了一下,嗓子微哑,“我嫌你脏。” 陆执这会血液激素流动,心跳的扑通扑通,呼吸急促,听着这话不顺耳,但压根没意思到话语里的嫌弃,以为何斯言是为了报复方才的行为恶言恶语。 两人了休息了几分钟,商量一下,陆执先走了出去,何斯言等了一阵,扑了扑脸,让脸上温度降了降,衣冠整洁的出了门。 门外家里的佣人孙姨正在扫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啊?何秘书你也在洗手间?” 说完这一句,孙姨脸上腾的一下红了,随即连忙低下头步履匆匆的往前走。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陆家的佣人的是经过长期训练的,知道了也不会乱说话。 但被人看到还是有点尴尬,只能心里责怪陆执是个禽兽。 出殡的事情落下了帷幕,当天晚上陆彻聚齐了陆家大大小小的亲戚朋友,请来了陆万川的律师。 客厅里乌压压的坐满了人,何斯言面无表情的站在律师身后。 律师从档案袋里拿出陆万川的遗嘱,所有人的眼光被这薄薄的一张纸抓的严严实实,仿佛这不是一张纸,而是关系人类生死存亡的秘诀。 唯独陆执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律师的声音平稳冷淡,“我自愿将下列归我所有的遗产,启泽集团45%股份一分为二,留给我的弟弟陆彻及我的秘书何斯言,我名下若干房产车辆留给我的儿子陆执。” 全场哗然。 一个巴结陆执的亲戚跳起来,大喊道:“不可能!董事长怎么可能这样干!” 陆家真正值钱的是启泽集团的股份,陆万川名下的房子加豪车撑死也就几个亿,但启泽的股份市值上百亿不止。 “对!怎么可能!董事长怎么会把股份留给……”一个男人看了一眼何斯言闭紧了嘴。 陆执抬眼看了看律师,皱了皱眉,陆万川以前和他提过,两个人吵架的时候,陆万川大吼大叫的说把财产都留给你,你还是这副样子云云。 陆执理所当然的以为陆万川的遗嘱里启泽的股份全是自己的,没想到截然相反。 不过……他本来就不稀罕陆万川的钱,留给何斯言也挺好。 场上的亲戚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陆彻轻轻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环视一圈众人,声音平稳,“我也没想到大哥会这样做,承蒙大哥的厚爱,我会和何秘书守好这份家业,让启泽集团更进一步。” 陆彻在家族之中威望仅次于陆万川,他发了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目光相视一下,静默无声。 陆彻眼神变的有些深邃,瞥了一眼安静的何斯言,沉吟一下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本来不准备告诉大家,但下回我们聚在一起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索性现在就广而告之。” 何斯言心底凉飕飕,紧张的看着陆彻。 陆执的目光探究,侧颈打量着陆彻。 “何斯言是我的人。”陆彻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深沉,广而告之。 他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在场的人却瞬间炸了锅,一个个目瞪口呆。 “二哥,你在说什么,何秘书是……”有人张口结舌。 这件事简直是惊骇世俗,大家都知道何斯言和陆万川的关系了,现在陆万川尸骨未寒,陆彻却跳出来说何斯言是他的人。 陆彻不动声色,眼睛都不眨一下,“抱歉我有些口误。” 在场的人松了一口气,一个个抚着胸口,气还没顺下来,陆彻温雅的声音响起,“何斯言是我要追求的人,我想追他很久了,但碍于大哥,我们发乎情止乎礼,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他了。” 一个长辈怒目圆睁,义愤填膺的拍了桌子,“陆彻!你哥尸骨未寒,你说什么糊涂话!” 陆彻淡定的笑了一下,“三叔,我很清醒。” “他差点是你嫂子!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三叔大骂道。 何斯言看了一眼陆执,少年面无表情,眼神阴沉的仿佛三冬的寒冰,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握成了拳头,用力到青筋贲起。 何斯言头皮发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学鸵鸟把头埋进沙漠里,这样不用面对陆家众人刀子一样的眼光。 “三叔你也说是差点,现在我哥已经去世了,我没有任何顾忌了。”陆彻瞥了一眼何斯言,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下一秒,陆执杀气腾腾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凶恶的冷笑着,“陆彻,谁准许你追他的?” “小执,爱情这种事情还需要准许吗”陆彻纯洁朴素的笑着。 陆执盯着他,恨不得这会扭断陆彻的脖子,“我不准,收起你的想法。” 陆彻鼻子里溢出一声笑,“小执,你不准又什么用?你要问问何斯言愿不愿意?他又不是你妈,你能管得住他?” 陆执慢慢的转过头,眼眸深深,像残暴的野兽,看着何斯言问道:“你愿意他追你吗?” 何斯言低了一下头,从头凉到脚,咬着牙不说话。 陆彻漫不经心的看着两个人,火上浇油,“忘了告诉你,我早就告诉过斯言我喜欢他了,他没有拒绝我,我认为这是一种默认。” “他给你告白了?”陆执牙齿一点点咬紧。 在场的人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何斯言干笑一下,咳嗽一下抬起头,避过陆执的眼光,“是啊,二哥和我说过喜欢我。” 陆执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彻轻轻笑了笑,轻松地调侃道:“小执,不是二叔说你,你对你未来婶婶的态度太差了,别人看见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呢。” “这有你说话的份?”陆执胸口起伏一下,盯着陆彻。 陆彻佯装不悦的皱眉,“你看看你,把你未来婶婶吓成什么样,还不给你婶婶赔礼道歉?” 陆执用力握了握拳,突然冷冷的笑了一下,往外走去,路过何斯言身边时,声音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跟我出来。” 何斯言心里算计一下,该分手了。 ※※※※※※※※※※※※※※※※※※※※ 【陆万川真惨,儿子在他葬礼上xx,弟弟在他葬礼上告白。】 【坟头蹦迪jpg】 ————(照猫画虎) 感谢小天使~ 啊哈哈哈哈哈扔了1个手榴弹 34920766扔了1个地雷 29522058扔了1个地雷 快乐扔了1个地雷 2333扔了1个地雷 坂田银时的老婆扔了1个手榴弹 墨以止白扔了1个地雷 【感谢铃尽水缘、小芋头酱、2333、捕获西索大大技巧get、虫二、瑾色如弦的营养液!我会努力成长!】 第66章 三世界12 屋檐上滴答着雨珠,庭院里狂雨乱点,哗哗啦啦的吵杂。 两人并肩站在了长廊的遮蔽下,陆执从口袋里抽了一支烟,“啪嗒”一声点着,橘黄色的打火机光芒跳跃,这张阴柔漂亮的脸在光线的阴影里,皮肤白净无瑕,嘴唇像是失血过多的浅粉色,有些姣美的意味。 他侧过头看着何斯言,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何斯言定了定神,看着他轻轻弯了一下嘴角,“陆彻现在是陆家掌事的,我以后和他合作的机会很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要我怎么拒绝他?” 陆执微微皱眉,嘴里薄荷的烟味苦涩,有些烦躁的吐一口烟雾,“你以后还要每天和他一起工作?” “是啊,现在我也是启泽的股东了,要更专注工作了。”何斯言淡淡说一句。 陆执盯着他看了几秒,“可以不用去,你找个经纪人帮你打理股份。” 何斯言摇摇头,温温笑着,“钱要抓在自己手里才安心,我不放心经纪人。” 陆执看着他,何斯言不惧视线,目光镇定的和他对视。 陆执心里有些异样,平时撞上视线何斯言会羞涩的避开,白皙的耳朵尖泛着红,像个受惊的小动物,可今天却变了一副样子。 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但有些东西悄悄变化了,那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平静,深藏若虚,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锐利。 “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工作。”陆执克制奇异的心思,漆黑的瞳仁看着何斯言,“我不喜欢看见你和他在一起,你不准和他待在一起。” 何斯言鼻子里溢出一声笑,神情冷淡,柔软的唇瓣微抬,说出来的话却一个比一个锋利,“陆执,你以为自己还是启泽集团的少爷吗?你凭什么要求我和谁在一起?” 陆执愕然,全身的血一瞬间凉的透彻,何斯言清冷的表情像一记匕首,不明白不久前耳鬓厮磨的人怎么会转变的那么快。 何斯言眯着眼睛轻轻嗤笑,“你让我不要和陆彻在一起,难不成你要我和你在一起?可能吗?” 他不看陆执的神色,自顾自的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外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我,咱两的事就这么断了吧,对我们谁都好,你现在还年轻,后面还有更好的等你。” 陆执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甩了他,十九年的人生顺风顺水,打青春期起追他的人能绕杭城一个圈,何曾遇到这样的时刻。 “你是在和我说话?何斯言。”陆执往前凑了凑,眼瞳深邃,声音低沉一字一顿。 何斯言嘴角轻轻弯一下,桃花眼里泛着亮光,似有些嘲弄的看着陆执,“这里还有别人吗?你是没有听过别人拒绝你吗?那很抱歉,我和你玩够了,就这么算了吧。” 玩够了? 陆执思索一下这三个词的意思,神色阴沉森冷,“你玩我?” “你才发现吗?”何斯言耸耸肩膀,一手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吃吃的笑着,“谢谢你的卖力服务,体验很好,你在床上比你爸强多了。” 陆执大脑好像停止运转了,愤怒仿佛要冲破胸腔,深深地咬着牙问:“为什么?” 何斯言倨傲的抬抬下颚,眼睛弯成月牙,纯洁无辜的模样,“因为我想嫁给陆万川,陆万川要我搞定你,所以……我把你睡了,现在我拿到陆万川的财产了,没兴趣跟你玩了。” 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陆执耳朵里,顺着血脉攀入心口,如同一根一根的刺扎在心脏的软肉上。 陆执的手里的烟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咬着牙根的力气过于用力,脸颊的肌肉轻微的抖动着,原本漂亮的眼睛盯着何斯言,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的血丝暴起,“你玩我?你他妈玩我?” 何斯言怵了怵,陆执虽然平时没羞没臊,但毕竟是从小拉小提琴的贵少爷,说脏话这事是头一回,看来的确是气急了,感觉下一秒陆执就要咬断自己的脖子,硬着头皮说:“你不能这样说,我们是彼此满足,你要给陆万川戴绿帽,我要进陆家门,谁也没吃亏。” 陆执全身微颤,心脏猛的抽痛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呼吸急促,紧紧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被陆彻控制了,他教给你说这些的对不对?” 何斯言手腕让他握的发疼,心里叹一口气,脸上冷冷的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孩,我是真的觉得和你在一起不划算,虽然和你在一起挺刺激,但我现在是启泽的股东,我继续和你搅在一起,对我的事业不利,抱歉了。” 陆执手因为气愤发抖,何斯言说的每个字都能听懂,却都不想去明白。 这一刻明确的知道什么东西在流逝,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怎么敢这样对我?”陆执死死的抿着嘴唇,浅色的嘴唇因为用力泛着一圈白。 何斯言若无其事,仿佛事不关己,“你冷静一点,你把我手腕都捏红了。” 陆执脑袋里嗡嗡嗡的响,鼻子发酸,眼神却凶狠可怖,嘶哑的低吼道:“我怎么敢这样对我,你怎么敢?” 何斯言甩了几下,甩不开他的手,忍着手腕上碎裂一样的疼痛,“这么激动干嘛?这样分开是最好的,你难不成觉的我们会有个好结局?” 陆执呼吸灼痛着,愤怒、仇恨、心酸痛苦,从来不知道情绪可以这样复杂,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腕,突然说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情吗?” 有点感情也不会这样的残忍吧。 何斯言揉着酸痛的手腕,低头勾了勾嘴角,又好气又好笑,“我们两个才认识多久?上了几回床我就要喜欢你,那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真爱了,别想那么多了,你长那么好看,以后喜欢你的人多的是。” 陆执咬了咬牙,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可我……我喜欢你,不止是想和你上床,我想和你结婚。” 何斯言睨了他一眼,乌黑的眸光冷凝,“你跟我结婚?别说傻话了,我要脸,我怕被人戳脊梁骨。” 和陆执在一起要面对的舆论压力是无法想象的,光是陆家的亲友能把他活活扒皮了。 “我们可以不在杭城。”陆执快速的说一句,努力的挽回着即将流逝的感情,眼睛真挚的看着何斯言,“如果你怕他们议论我们,我们可以去外地,你现在过的生活我也可以给你。” “你怎么给我?”何斯言看着他淡定的问一句。 陆执心口顿了顿,认真的说:“我可以跟着我们团长出席活动,每个月可以拿到五万,这只是开始,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赚的更多。” 虽然陆执及其不喜欢社交应酬的场合,厌恶乌烟瘴气的场合,但是如果为了何斯言,他愿意去适应。 何斯言低下头,陆执身上这种少年的天真的天真感让人无法拒绝,但可惜他就是来破坏这种天真的,“你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五万能干什么?我的车一个月保养费不止五万。” 陆执嘴唇动了动,眼神停在了何斯言身后,定定的看着。 何斯言回过头,穿着精致黑色西装的陆彻步履稳健,肩上披了一件同色的毛呢大衣,长腿挺腰,看上去华贵得体,如同电影海报里走出来贵族公子。 陆彻一手撑着一柄黑伞,走到了何斯言身侧,偏着头温雅的笑了笑,“我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走吧。” 何斯言点了点头,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希望陆执早日长大,也不浪费这片苦心。 陆彻的伞往他身上偏移了几分,两人肩并肩的迈步走出了走廊,噼里啪啦的雨珠打在伞面上,周围潮湿的空气升腾。 男人绅士的替何斯言拉开副驾驶的门,雨滴砸在钢琴黑的宾利豪车上。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没忍住扭过脖子看了一眼,陆执还站在走廊下,削瘦挺拔的身影站的端正,灰白的幽光披在肩上,看不清楚脸,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怪可怜的。 陆执其实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没了妈又没了爹,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何斯言想了心,心底也不舒服。 他定了定神,心底默默说一句:“陆执,欢迎来到成人世界,这里除了金钱还有与谎言同行的爱。” 何斯言一猫腰坐进了副驾驶,陆彻车上总是香喷喷的,这次是绿茶精油的味道,清新的味道让心神舒缓了一些。 黑色的轿车一路驶出陆家金色欧式铁门,繁花似锦的花园向后退去,何斯言眼睛看着水雾模糊的倒车镜上,陆执的身影僵了僵,猛的冲进了大雨里,不顾一切的追着轿车跑了上来。 陆彻瞥了一眼,轻轻笑了一下,看着何斯言说:“小福星,我第一次见到小执这样为一个人。” 对于陆执这个侄子,是陆彻看着长大的,作为陆万川的独苗,从小就活在别人的追捧里,倨傲又狂妄,又长了那么一张脸,都是别人跟在屁股后面低声下气的追他,何时这么豁出去过。 何斯言心底憋闷,没心思和他调笑,陆执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被雨水浇灌的狼狈不堪,即使如此还在向前奔跑着,像个被主人丢弃的宠物犬。 “开快点。”何斯言狠下心收回了眼光,慢慢闭了闭眼睛。 陆彻意外的观察了他,声音里带笑“没想到小福星你这么绝情。” 说罢重重的踩下油门,陆执的身影在磅礴的大雨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何斯言找了一家杭城的五星酒店,拒绝了陆彻的陪同,脱了沾着雨气潮湿的衣服,躺在酒店的按摩浴缸里舒舒服泡了一个澡。 他裹着柔软的睡袍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从手机里订了一张第二天飞往灯塔国的单程机票。 原身也没有什么行李要带,孑然一身。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陆彻一早在酒店楼下等他,两人在餐厅里吃了早饭,何斯言对陆彻说了自己要去灯塔国的事。 陆彻怔了怔,不着痕迹的喝了一口咖啡,“你想好了?” “嗯,本来就打算结婚后去灯塔国治手的,现在顺道去散散心。”何斯言叹一声。 陆彻眼光描绘着他的五官,青年脸色苍白,越发衬的瞳仁黑,像两颗琥珀一样清透,嘴唇颜色稍浅一些,一看是昨晚没睡好,但这种倦怠的感觉却多了丝楚楚可怜的美感,像是带着露珠的百合,让男人心生温悯。 何斯言注意到他不加遮掩的视线,轻轻咳嗽一声提示。 陆彻才回过神来,颇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挺拔的鼻梁,关切的说道:“医院的事情我帮你预约,你可以多在灯塔国玩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谢谢二哥。”何斯言提起一点精神,笑了笑,“我可能会在灯塔国待上几年,我的股份你帮我一个经纪人操作就好,分红先放在你这里。” “你要去那么久吗?”陆彻心底一紧,有些舍不得青年。 何斯言点了点头,“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想多出去看看。” 陆彻抿了一下薄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眼里的感情缱绻,“可我不想放你一个人走。”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何斯言避重就轻。 陆彻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斯言,你太诱人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勾人,我不放心你单独一个人出去。” 何斯言能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脸上烧得慌,低下头看着桌面上洁白的餐盘,“二哥,别这么说,我是个成年人了,我会把自己照顾好。” 陆彻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茸茸的头发,“你啊,等我整顿好公司的事物,我抽空去陪你几个月,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国外。” “好。”何斯言干脆的答应,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有个照应也好。 下午的时候他在商场买了两件衣服,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到了机场里。 候机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黑色的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一张陆执的照片,容貌漂亮的少年对着镜头侧颈痞里痞气的勾着嘴角,黑发凌乱,像是刚睡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执设置的。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听见绵长的呼吸。 “你要出国?”陆执的声音沙哑。 “嗯,怎么了?” “我发烧了。” 何斯言不冷不淡,“家里医疗箱有退烧药。” “我不想吃药,我想见你。” “我治不好你的病,你赶紧起来吃药。” “你在心疼我吗?”陆执声音轻不可闻。 何斯言看着机场里来往的人流,心潮起伏,“你自己的身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真绝情。”陆执说了一句,声音里带了些凉凉的笑意,“何斯言,我昨晚想了一晚,你和陆彻改了陆万川的遗嘱?” 还挺聪明的,反应挺快,何斯言没说话。 “你们早就设计好了吧?把我从启泽集团踢出来,你们两均分陆万川的股份。” “你有证据吗?”何斯言冷淡的问一句。 陆执的呼吸不太平稳,像是在咬着牙根,“你就没有想过吗?你和我在一起,不止陆万川一半的股份,陆家的所有财产都可以是你的。” 何斯言平声静气的说:“钱握在自己手里是最安心的,我不是任何人的莬丝草,我不会依附陆万川,也不会依附于你。” “那我呢?”陆执问了一句,声音低了下来,“你就没有对我动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何斯言仰起头,看着机场的穹顶,深深呼吸一口气,狠下心说:“没有,从来没有,抱歉,一直在利用你。” 电话那头静默一分钟。 细微的电流声伴随着陆彻颤栗的声音“你会后悔的。” “我很期待。” 何斯言真诚的说一句,说罢利索的挂了电话,装进口袋里。 后悔的人他和陆执之间会有一个,但不会是他。 四年后。 灯塔国的海滩小镇。 相貌俊美的男人穿着干净的衬衣,手里提着丝绒的蛋糕礼盒,推开了街边一个白色典雅的椭圆洞门,门框上是黑白的钢琴键,伴随着彩色的音符灯牌悬挂。 温热的阳光照在黑色的木地板上,空气里漂浮着热可可的味道。 这是一间面积巨大的钢琴儿童早教班,各式各样的钢琴摆满了上下两层房间,容貌各异的男孩女孩坐在琴凳上,专注的看着琴谱,音乐声时有时无的混杂着。 “阿言,尝尝我新做的蛋糕。”青年拍了拍趴在桌上的人。 何斯言抬起脸,打个哈欠,看着蛋糕盒子时困倦一扫而空,乌溜溜的眼睛发亮,“学长,让我猜猜这次是什么口味?” “好啊,猜对了晚上我给你做糖醋排骨。”江默仪轻轻笑了笑。 在得知何斯言只身一人前往灯塔国,他将店铺盘了出去,只身来到了异国他乡,在早教班的附近开了一家蛋糕房。 何斯言抿抿嘴唇,“我猜是芒果味。” “你怎么知道?”江默仪惊讶。 何斯言鼻子嗅了嗅,微微一笑,“我闻到了芒果的香味。” “看来我瞒不过你了。”江默仪打开了蛋糕盒子,推了过去。 盒子里的芒果慕斯卖相极佳,何斯言食指大开,刚拿起叉子,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号码很熟悉,是何斯言曾经的助理小周,在国外逢年过年小周都会给他打个电话问候。 偶尔……会吐槽陆执这一年在公司的雷厉风行的作为。 何斯言接起了电话,小周的声音犹豫不决,“言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说吧。”何斯言隐约猜到了。 小周深吸一口气说:“言哥,我早上在陆总办公室听到他和律师在聊天,陆总的律师说可以告你伪造遗嘱,涉嫌侵占他人财产,当时老陆总立遗嘱是你是见证人,这件事很麻烦吧?”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不用为我担心。” 何斯言刚挂了电话,陆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年前陆执拿着陆万川的遗嘱原件回到了启泽集团,拿回了原本属于他的股份,陆彻做的事滴水不漏,只是炮灰了当时那个陆万川的遗嘱律师。 纵使陆执知道这件事是陆彻干的,但没有任何证据能把是陆彻送上法庭。 陆彻也知道陆执准备起诉何斯言,牵扯到何斯言是陆万川立遗嘱的见证人,这个官司很麻烦。 “斯言,你听我的,最近不要回国,这个事情是我闯的,我会处理好的。”陆彻沉稳的说一句。 何斯言摇摇头,淡定的说:“我现在订机票,这种官司我在国内还能说的上话,我要一直在国外,什么话都由他们说了算了。” 陆彻长叹一口气,轻声说:“好吧,你订好机票后时间发给我,我派人来接你。” “谢谢二哥。” 何斯言挂断了电话,和江默仪说了回国的事,麻烦江默仪帮忙照看一下自己的早教班。 他收拾了几件行李,再一次踏上了飞机。 时隔四年,回到了杭城这座温柔的城市。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机场,何斯言心里百感交集,他拉着行李箱一出门,热风拂面,杭城的春天潮湿闷热,潮湿的衣衫一下贴在身上。 何斯言抖了抖黏糊的衣领,在机场的停车场扫了一圈,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在他眼前,车窗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微微笑着看着他,“是何秘书吗?我们陆总让我来接你。” “麻烦你了。”何斯言放好了行李箱,走进了副驾驶。 女孩很健谈,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他,“你是我们陆总的朋友吗?” “算是的。”何斯言和陆彻的关系的确算的上是朋友、 女孩甩了甩头发,发动了汽车,“我第一次见到陆总的朋友,我还以为大魔王是没有朋友的。” 何斯言失笑,“他在公司很凶吗?” 他记得陆彻对待员工和颜悦色,温文儒雅,现在怎么变了个样。 女孩点了点头,努努嘴,“特别凶,我本来是因为在电视采访里看见他惊为天人,辞了工作投简历给启泽,没想到他脾气那么差,凶巴巴的,我们私下都喊他暴君。” “真是辛苦了。”何斯言让女孩轻松的话逗笑了。 忘记了女孩说的是那个陆总。 ※※※※※※※※※※※※※※※※※※※※ 黑化的小鹿已上线。 第67章 三世界13 夜晚城市的霓虹绚丽,车停在杭城的一家五星酒店,何斯言一下车,看到酒店的滚屏上写了一行“热烈欢迎c国地产峰会各位嘉宾及记者。” c国的地产峰会一年举行一次,邀请的是c国地产行业前五十强和各个知名的代理机构,没点名头的连门槛都进不了。 何斯言以前在网上看过,没想到今年在杭城。 酒店外铺了一层红毯,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挤满了栅栏,何斯言端量了一下,女孩停好车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停个车挤死我了,走吧我带你进去,陆总今天正好在开会。” 何斯言和女孩一同走进会场,第一眼就看到了陆执。 原因无它,太醒目了。 能做到房地产总裁这个段位,年龄都已过了不惑之年,这个行业酒桌上社交发达,一个个挺着个肚子,体态丰腴。 陆执立在人群之中,卓绝群伦,同样是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穿在旁人身上,让人想到的是酒桌上红着脸吹嘘的中年油腻男人,穿在陆执身上,让人却只想红着脸移开视线。 何斯言深呼吸一口,虽然是相同的一张脸,但有些东西已经迥然不同。 酒店的金黄的水晶之下,陆执站在舞台上低头调试着麦克风,合身的休闲西装贴合着削瘦修长的腰身,勾勒的胸宽背阔,高大又结实,微长的黑色头发打了发胶服服帖帖,暖色灯光照在白的纯净的皮肤上,精致的眉眼有种超脱性别的鲜艳。 褪去了青涩的少年感,反倒多了几分性感和轻狂。 陆执的目光扫过台下,隔着诺大的会场停在何斯言身上一瞬,随即不着痕迹的划过,微微勾了勾嘴角,拿起了麦克风,“我要说的主题是“转变”。” “当下c国的经济、消费、技术在不断发展,传统的置业模式已经丧失了原有价值,很多业内同僚已经突破传统模式,转向营购品牌价值观,更为注重产品的人文服务,这是在当下经济困境中的一种突围……” 何斯言真想不到陆执会有这样专业的发言,并不是照着稿子背,看得出对这个行业是进行深入了解过,并且能提出自己的一针见血的见解和看法。 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执发言结束时全场掌声轰动,围着的女记者面红耳赤的围上去,周围的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响着。 何斯言挺开心,有种看着自己成功作品的欢愉,虽然这个“制造”作品的过程并不美妙。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何斯言目不斜视的说:“陆总在楼下的餐厅等你。” 何斯言点点头,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餐厅这种公共场合,陆执总不能杀了他吧? 酒店的楼下是一家西餐厅,峰会结束的时候不少人来这用餐,都是一个行业里,里面有个中年男人认出了何斯言,和身旁的人一阵低语,彼此心照不宣的发出一阵笑声。 何斯言曾经是陆万川的人,和陆彻这个小叔子一起阴了陆执一把,要不是真正的遗嘱重见天日,启泽集团这个陆万川一手创立的公司得落在陆彻和何斯言手里。 这事圈子里都当成谈资,至于何斯言和陆彻的关系……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可想而知陆执有多憎恨何斯言了,这些人知道他们两不对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窥探。 陆执正在喝咖啡,看见何斯言眼皮抬也不抬一下,若无其事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何斯言径直坐在了他对面,轻声叫了一句:“陆总。” 陆执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何斯言,声音平稳的说了句:“好久不见,何斯言。” 后面三个字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何斯言没有在他眼里捕捉到任何情绪,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轻轻笑了笑,“难为陆总日理万机,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陆执端起桌上的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眼神沉沉,“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哈哈哈。”何斯言为了掩饰尴尬,干笑出声,摸了摸秀挺的鼻梁,“陆总的变化令我惊讶,我刚都没认出你来。” 陆执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不改变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何斯言假装听不懂话语里的内涵,认可一样点点头,“陆总现在说话水平都不一样了,这随便说说都是人生哲理,心灵鸡汤。” 陆执语重心长的说:“所以感谢你给予我的人生阅历,经历过人生谷底,尝遍酸甜苦辣,才能明白什么是真谛。” “有道理。”何斯言笑了笑,厚着脸皮说:“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没有经历哪来的成长?” 陆执轻轻笑了一下,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耻,“你过的怎么样?” 何斯言想了一下,谦虚的说道:“比不起陆总,自己做了点小生意,混口饭吃。” 静默了好几秒。 陆执放下了黑色瓷砖的咖啡杯,身子往前倾了倾,穹顶聚拢的灯光下浓密的睫毛乌茸茸的,漆黑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何斯言,轻声道:“你和陆彻江默仪上过床了吗?” 何斯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看向别处,餐厅里等着看好戏的人赶紧低下头。 “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陆总吧?”何斯言客气的笑了笑。 陆执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弯了一下,坦然自若的说道:“江默仪跟你去国外你们一起住了三年,你们没上过床吗?或者他不如我?” 旁人还以为他两剑跋扈张,马上就要打起来,一个个眼睛兴奋的看着。 何斯言咳嗽了一声,心道真是没少盯着,连和谁住在一起都知道,脸上的笑意冷却,“我和江默仪是好朋友,不是你想那种关系。” 陆执慢慢的眨了眨眼睛,鼻子里溢出一声笑,“我最喜欢你扮清高的时候了,特别欠~操。” “陆总。”何斯言镇重的叫一声,沉声道:“你有头有脸,这种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桌子之下陆执有意无意的踢了踢他的小腿,眼神清定,慢条斯理的说:“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每当我说这些的时候你就腿软,我一用劲挺腰你就趴在我肩膀上哼哼,泪眼朦胧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何斯言抹不开脸,低了一下头,忽略那些脑海里脸红心跳的画面,咳嗽一声说:“看来陆总对我念念不忘,真是太荣幸了。” “是啊。”陆执轻笑一声,眼神灼灼的看着他,“虽然你这个人人品卑劣,但你那个地方真是令人难忘。” 在不要脸方面何斯言赢不了陆执,心服口服的认输,“陆总,叫我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陆执敛起笑意,眯了眯眼睛,“我要你回来启泽集团工作。” “做什么?” “我的秘书。” “来了你就不告我?”何斯言干脆利落的问。 陆执不置可否,眼睛慢慢的从他脸上划过,青年穿的休闲衬衣,露出的一截的脖颈白腻秀美,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标志的五官俊美,漂亮的桃花眼清艳明亮,这是一张非常诱人的脸,能把一切正经的念想变的下流。 “看你表现。”陆执慢慢吐出四个字,深邃的眼神没入何斯言衣领深处的阴影,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何斯言看了看他,无奈的笑了一下,“一定要这样?” “你以前也是给陆万川做秘书,现在给我当秘书,这也算是一种子承父业。”陆执淡定的说一句。 何斯言低头考虑了一下,在飞机上看了材料,按照这种官司,陆执要告自己,很大概率会赢,权衡一下利弊,没必要委屈自己,“好,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陆执说完站了起来,伸个懒腰,腰背一瞬挺阔性感,薄薄的衬衣下肌肉十足的爆发力,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太晚了,我送你。” 何斯言跟着他站了起来,回国还没买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两人一路往前走,来往的视线交错,等着看何斯言出丑的人颇为失望,还以为今天能看到业内八卦。 他们的视线一路跟到餐厅门口,盼望着发生点什么好。 陆执的脚步停住了,外面飘起了细雨,因为是晚上隔着窗户看不到,走到门口吹了一脸的水雾,他回过头,何斯言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正在皱着眉头看着天气。 陆执慵懒的扯了扯领带,利索的脱下了西装外套,一手扔在何斯言身上,何斯言接了个满怀,心道谱真大,现在要别人给他拿衣服了。 “你穿上在这等我,我去开车。”陆执看也不看他,沉默的走进了细雨里。 何斯言怔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陆执的身影融入在黑色的细雨中,突然想到了四年前的场景,当时陆执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何斯言侧头想了一下,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心情,轻轻吐了一口气,手里的布料质感高级,男士的柑橘味的香水清爽,沉稳又安静,胸口的金属铭牌上深深的刻印了陆执两个字。 还真是长大了。 知道心疼人了。 餐厅里的人没等到看好戏,却看见他们亲昵的行为,一个个面面相觑,冷漠的陆总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搞不懂到底是什么状况。 ※※※※※※※※※※※※※※※※※※※※ 走过路过的专栏里预收的《顶级流量变成土味主播了》 收藏一下,说不定会好看! —— 感谢不甜的瓜的地雷 第68章 三世界14 第二天何斯言走进公司里,阔别了四年的启泽集团已经天翻地覆。 原先的办公楼现在变成了分公司的行政楼,现在的总部建设在开发区,新式的大楼设计时髦新颖。 内部的装修从以前的豪华气派转变成了简约的现代风,看上去颇为的干练。 往日认识的下属都已经爬到了高管的位子,就连小周现在也是一个部门经理。 他以前在公司人品不错,对待员工很关照,虽说出了那么档子事,大家还是笑吟吟的打招呼,私下暗自交流时,都心疼何斯言要牢底坐穿了。 何斯言到了办公室里,陆执坐在黑色真皮的办公椅上,低着头看着眼前薄薄的苹果笔记本电脑,神情平淡,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办公室里光线很亮,椭圆形的房间除开一面墙是壁柜,剩下的全是围绕一圈的落地玻璃窗,地上铺着灰色的长毛地毯,香薰机嗡嗡嗡的轻微响动着。 何斯言端量了一圈,没看到其他可以落座的位置,“陆总,我的办公室在哪儿?” 陆执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缓慢的上下移动,一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闲适的靠在了椅背上,“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也有公司秘书的办公地点在老板的办公室里,没什么奇怪的,何斯言笑了笑,“我去找人给我添个桌椅。” “不用。”陆执慢悠悠的拍了拍大腿,“这里是你的位置。” 何斯言脸上挂不住,掩着鼻子咳嗽一声,“陆总,这不太好吧?不用这么省吧?” 陆执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钟表,看向何斯言淡定的说:“我还有两个小时,你来之前做好扩张了吗?” “……” 何斯言生硬的挤出一个笑,颤着声叫了一声:“陆总……” 陆执凉飕飕的开口说,“没准备好?” “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何斯言皱了皱眉。 陆执鼻子里溢出一声极轻的笑,乌黑的眸冰冷,“你不会以为我真的需要你给我做秘书?”微微一顿,盯着何斯言,“你现在是我的私人玩物,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 他是真的恨我,何斯言想到,憎恨到以至于用这种方式来践踏羞辱,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几步走到了办公桌前,轻声说:“陆执,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陆执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按倒在办公桌上,“我给过你机会,你放弃了。”他伸手捏了捏何斯言的下颚,凑过去在饱满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触感熟悉的温软,但早已物是人非。 何斯言后脑磕在冷硬的木桌上,一阵头晕目眩,仰视着陆执冷漠的脸,“你就这么恨我吗?” 陆执微微顿了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手轻佻的剥开衬衣扣子,青年的身材修长美妙,粗鲁的抚摸着细腻光滑的皮肤,“我不恨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你……”何斯言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心底情绪复杂。 陆执俯视着他,目光描绘着何斯言精致的五官,用一种毫无温度的温柔语气说:“你身上每一个地方我都喜欢,特别是你的屁股,我就没见过比你还饥渴的。” 何斯言嘴唇颤了颤,干笑了一下,“陆总,说话文雅一点。” 陆执粗暴的扯开了他的皮带系扣,用力抽出了皮带,伴随着一身清脆的响声,皮带掉在了地板上,松垮的裤子轻松的被扯了下去。 何斯言反应过来,抗拒的推了推陆执的肩膀,但在体力方面两个人不是一个量级,陆执摁住他的手腕,凶横的亲了上去,像泄愤一样撕咬着柔软的唇瓣,一手在何斯言身上使劲的乱揉着。 房间里的光太亮了,何斯言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朗朗晴天,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从来不是让自己受罪的人,认命一样开口:“陆总,把窗帘拉下来,太亮了。” “现在又不是在陆家,怕什么?”陆执眯了眯眼睛,手指扣着深色的领带扯开,衬衣的领口微敞,领带松松的挂在脖颈上,“你害怕别人看见你这样?” 何斯言没说话,虽然心里知道高层的玻璃离得远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在光亮的环境里被自己的老板压着侵犯,心里还是会不自在。 陆执拉开了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瓶精油,何斯言认得出是给香氛机里加的,这玩意能用吗?轻轻的蹬了蹬小腿,皱着眉头:“没有润滑剂吗?” “那我不用了。”陆执有意捉弄他,作势要把精油放回抽屉里。 何斯言脸一下白了,陆执的尺寸记忆犹新,要不用今天得上医院,声音软了下来,“别……陆总,精油挺好的。” 陆执一侧嘴角翘起,扭开瓶子盖子,在手心里掸了掸,透明的液体流了一大滩,空气里全是柠檬草的甜味。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里流淌,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开的低,何斯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小颗粒。 陆执粗重的深呼吸一声,俯下身贴在何斯言耳侧恶劣的低声喘息,温热的气息烫的何斯言耳朵尖发烫,像是烧着了一样。 何斯言脑袋晕晕乎乎,两手勉强用力撑着,免得瘫软在桌子上,陆执了解他的身体,什么地方最敏感,触碰什么地方会打开神经的开关,能把他轻松的送上欢愉的巅峰。 即使现在他们的关系一团糟,但身体却依旧可以激情四射。 何斯言听着耳畔钟表的滴答滴答声,神智渐渐回到了脑子里。 陆执衣冠整洁,只是拉开了西装裤的拉链,所以什么都不用收拾,而何斯言被剥的全身上下赤条条的,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双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蹲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衬衣披在身上,“在哪里洗澡?” 陆执两手慢条斯理的整着领带,闲适的坐在椅子上,腿部肌肉因为剧烈的运动后颤抖着,即使用力绷紧肌肉,也无法压抑,连带握着丝质领带的手指也在颤栗,虽然看上去很平静优雅,但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压抑会有多疯狂。 “这里是办公室,没有洗澡的地方。”陆执的声音微微沙哑。 何斯言怔了怔,以前启泽集团陆万川的办公室配备了淋浴间,夏天中午热的时候会去冲个凉,没想到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身体里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陆执看出了他的为难,眯了眯眼睛,目光顺着何斯言光裸的皮肤端详,温润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在掌心,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陆彻马上要来了,你确定要这么光着?” “啊?”何斯言没想到陆彻回来,连忙站起来,弯腰蹬上裤子,快速的系好衬衣扣子,对着反光的玻璃窗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才像一点样子了。 整理完时他发现着是单向玻璃,上面有一层很薄的银膜,虽然光线可以照进来,但外面是无法看到里面的,陆执为什么不说?害得刚才一直很紧张。 陆彻推开办公室的木质门,到处飘散的是柠檬草精油的的甜腻味,味道过于浓郁,刺的鼻子发痒,心道:“香氛机坏了吗?” 刚想到这里,陆彻看到了何斯言,几个月未见的青年坐在会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文件,衣着淡雅,两鬓乌黑柔软的头发耷在净白的脸上,越发衬的皮肤白皙,整个人玉润冰清,似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感觉。 “斯言,你还好吧?”陆彻得知何斯言在陆执的办公室,心里担忧,看到他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何斯言笑了笑,忽略掉身体里的难以启齿,声音清脆,“挺好的,只是可能要适应一段时间才能重回岗位。” 陆执坐在办公椅上,指节轻轻在桌面上扣了扣,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二叔,忘记通知你,何秘书现在回来工作了。” 陆彻目光顿了顿,这事里是曲折一想就明白了,轻轻笑了一声,“好事,斯言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我一直不放心,现在回到启泽公司,我也能照顾上他。” “二叔可真是体贴。”陆执别有深意的说一句,目光慢慢的扫过何斯言。 陆彻从容不迫,坐在了何斯言沙发扶手上,亲昵的拍了拍何斯言的肩膀,何斯言僵直了身子,陆执弄的太深了,刚才没什么感觉,但过了这一阵,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玩意往外流。 陆彻以为他是紧张,坦然的说道:“我和斯言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很开心他能回到启泽,但他的能力你和我都清楚,以前做董事长的秘书是迫于无奈,现在可不能屈才了,运营部正好缺个总监,我相信他可以胜任。” 陆执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突然轻轻笑了一下,“我需要何秘书跟在我的身边,做我的秘书比总监更能实现他发挥他的才华,这个岗位非常重要。” “这么重要的岗位那何斯言更不合适了,虽说我相信何秘书没有参与董事长遗嘱的事情里,但他毕竟身份敏感,启泽明年要在灯塔国上市,不能让媒体捕捉到任何的腥味。”陆彻目光深邃,咄咄相逼。 陆执盯着他,眼神冷冽,“这一两年在灯塔国上市的国内公司全部跌破首发价,公司财报连年亏损,现在的经济形势我们没必要去赶这个热潮,招股书我已经撤回来了,所以不用担心记者嚼舌根子。” 陆彻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抱着手臂,西装的包裹下潇洒英俊,“好,不说公事,我们聊聊私事,斯言是你未来的婶婶,你未来的长辈,他给你做秘书合适吗?” “不合适吗?”陆执挑衅似的问一句,阴柔的脸上线条清晰,姣好的嘴唇微微勾着,“既然他是我婶婶,你在担心什么?” 陆彻神情冷了下来,吐出四个字,“人言可畏。” 启泽公司的人一天两天看不出何斯言和陆执的情况,但是一两个月,机灵点就能想明白何斯言和陆执之间的关系。 这种子承父业的香艳事情往往是人最爱聊的,没多久就能传遍杭城整个商圈。 陆执不置可否,看向何斯言说道:“这件事最有发言权的是何秘书吧?” 何斯言夹着腿,正在和自己较劲,两人在这争了半天,又把他扯进来,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说:“我都听领导的安排,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叔侄两也老大不小了,为了这件事在这争的剑跋扈张,也不嫌丢人。 陆执耸耸肩,直直的看着陆彻,“听懂了吗?他现在听我的。” 陆彻目露怅然,看了看沉默的何斯言,心里滋味百般复杂,“斯言,能出来一下吗?我们私下谈谈。” 何斯言不敢站起来,保持这个坐姿动也不敢动,心里大骂陆执是个王八蛋,“二哥,午休的时候吧,我这会合同还没有看完。” 陆彻的目光停留在他手里,是一个好几年前已经结束的项目,心头一酸,脸上却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好,下午我带你去杭城逛逛,有些想法想和你谈谈,我上次去灯塔国住在你家,研究了一下这种欧式社区,最近我们也准备做这样一个大型社区项目,我想你肯定很有见解。” 陆执的目光刀子一样停在了何斯言脸上,陆彻去灯塔国的时候住在何斯言家里? 何斯言腹背受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二哥……。” 陆彻变本加厉,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说道这个,我没想到你钢琴弹的那么好,还记得我们当时一起弹琴,我都忘了怎么弹琴了,多亏你手把手的帮我回忆,小福星,你可真是个宝藏。” 气氛降至了冰点。 何斯言干脆闭着嘴巴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两。 “不过。”陆彻停顿一下,轻轻的笑着,“你的学长把你在国外养的挺好,你比我之前给你洗澡的时候要圆润一点,你啊,还是有一点肉比较好。” 陆执搭在桌上的手指深深的握紧,骨节暴起,指尖用力到泛白,从牙缝里溢出一声冷笑,目光冷冷的看着何斯言,嘴唇微微一抬,“何秘书,送二叔出去吧,你们既然关系这么好,好好叙叙旧。” 何斯言算是看明白了,陆执今天是故意掐准了陆彻来的时间,心里叫苦,像被放在火上翻来覆去烤的一条鱼,撒点孜然就能上桌了。 穿着裤子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走路的姿势肯定会暴露,陆彻这种火眼金睛什么事猜不出来,何斯言要脸,这种事肯定不能让陆彻知道。 “工作重要,我和二哥的事可以私下我们自己谈。”何斯言平声静气的说一句。 陆彻心底一痛,心口酸胀不堪,再一次被何斯言拒绝,只是想和青年谈谈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可能看在何斯言今天在陆彻面前表现“优秀”,陆执下午没有折腾他,给助理打了电话在隔壁收拾了一间办公室,配备了所有的办公用品。 何斯言买了花草放在了靠窗的位置,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对未来的工作生活毫不期待。 下班刚好是五点,何斯言打完卡率先出了公司门口,傍晚的街道人来人往,金辉色的夕阳照耀在身上,周围的建筑渡了一层金边。 他回国之后暂住在酒店里,房子和车子都没有来得及置办,唯一的朋友江默仪现在还在大洋彼岸,可真的是孤家寡人。 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何斯言面前,昨天见过的女孩兴奋的探出脸来,“嗨!没想到你会在公司工作!” 何斯言看见女孩的笑脸低落的心情好了一点,打起精神来,“你以后可以每天见到我了。” 女孩手肘撑在玻璃上,卖萌一样眨了眨眼睛,“那我上班更有动力了,你长了一张让人看见就心潮澎湃的脸。” “你昨天还是陆总的粉丝。”何斯言调侃的提醒她。 女孩哼哼的笑着,“陆总太高不可攀了,我的目标还是订的低一点,更容易实现。” 她说罢,从车里拿了一个精致包装盒递了出去,“你尝尝,这是我自己做的小兔子饼干,都说好吃。” “谢谢。”何斯言感激的笑了笑。 刚送走了女孩,何斯言一回头看到了辆保时捷,不紧不慢的跟着他,透明的挡风玻璃后陆执微皱着眉,眯着眼睛打量着何斯言。 “她给你送礼物了?”陆执摇下了车窗玻璃。 何斯言诚恳的交代,“饼干而已。” 陆执在他脸上看了几秒,以前就知道何斯言长的勾人,整天招蜂引蝶,身边的男人乱七八糟,没想到连见了一面的女人都被他勾住了。 “给我看看。”陆执伸出手。 要吃饼干吗?何斯言不爱吃甜食,递给了陆执,也没记得陆执爱吃这种玩意。 陆执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有张粉色纸条,上面画了两颗红色的桃心,还有一个恶心巴巴的小兔子捧着心,二话不说的推开车门,拎着礼物盒干脆利落的撂进了垃圾箱。 “你不吃就不吃,你扔了干什么?”何斯言气急,气氛在陆执手臂上拍了一把,“这是别人送我的,你有病吧?” 陆执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示意的扬扬下颚,冷声道“你收敛一点,才来上班第一天,别到处勾引人。” 何斯言心里冤枉,坐进了副驾驶,辩解道:“我哪知道她什么意思,我两才第二回 见面!” “第二回 见面送你饼干,还能给你画心,你自己掂量吧。”陆执鼻子里轻哼一声。 何斯言莫名其妙,气呼呼的,“我要知道她对我有那个意思,我也不会收的。” “不用辩解。”陆执发动了汽车,目视前方,冷冰冰的说:“你知道江默仪喜欢你,照样和他一起睡了三年。” 何斯言沉默了,江默仪跟这事不是一回事,在灯塔国住的社区安保并不是很好,经常有人盯着华人抢劫,才会和江默仪住一起互相照应。 而且是住一起,两间房,在陆执的嘴里怎么就听着这么不堪。 跟他说这个事太费劲了,何斯言也懒的计较口舌之争。 车开了一阵,等红灯的时候,陆执突然转过头看着他,轻声问道:“衣服换了吗?” 何斯言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不想说话。 “你不说话,我要检查了。”陆执一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有渐渐向上的趋势。 何斯言立刻开口,“换了,我中午去买了一条新裤子。” 他爱干净,那玩意流在裤子上黏糊糊,在商场里买了衣服,顺便找了个酒店洗了个澡,原先的裤子直接扔进垃圾桶。 而且下午看到陆执办公室隔壁的私人健身房可以洗澡,陆执完全故意让他含着那玩意一早上遭罪。 陆执从车里的储物箱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何斯言腿上,“以后这些东西全从这张卡里报销。” 何斯言心想你他妈还真是公私分明,不矫情的拿着卡装进口袋,陆执把他当玩物,他也把陆执当个人形按`摩`棒,这样谁也不亏。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成了山清水秀的郊区,何斯言发觉不是回住的酒店的路程,“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我家。”陆执淡定的说一句。 何斯言长长的“哦”了一声,一侧脑袋靠在玻璃上,讥讽道:“陆总真是身强力壮,需求量大,我上年纪了,身子骨熬不住你这么折腾。” 就算当鸭都有休息日,他给陆执当秘书白天晚上随时待命,连歇一歇的时间都没有。 陆执怔了一下,沉默了几秒,侧颈看着他说道:“既然你说你身体素质差,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去晨跑,好好锻炼。” 何斯言轻哼一声,闭上了眼睛假寐。 窗外的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薄薄的雾气流淌着,陆执看了一眼他慵懒的侧脸,青年微长的睫毛低垂着,嘴唇透着红润,好似周围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陆执感到心安,不由得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永远不要有尽头。 第69章 三世界16 山顶的别墅区是近几年新建的,何斯言在机场里看到过广告,广告说是上流社会的私邸,价格令人咋舌。 室内的装修极简的北欧风,充满了陆执的个人色彩,蔚蓝色的抽象油画混杂着各种精致的艺术品。 第二天一早,何斯言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一只热乎乎的手臂横在腰里,窗户外面的天色阴暗,灰蒙蒙的,东方露出鱼肚白,他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刚刚好凌晨五点。 何斯言揉了揉酸痛的腰,陆执还没醒来,深而密的睫毛低垂在眼睑上,脸皮洁白无瑕,半闭着的嘴唇是浅浅的粉,宛如美丽的妙龄少女。 可惜……何斯言无法忽视那活力满满的玩意,同作为男人,真是羡慕这种精神百倍,伸手在陆执脸上轻轻拍了拍,“起来。” “嗯……别吵……。”陆执低低的呢喃一声,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 何斯言僵的一动不敢动,拔高了声音,“我要下山,你别睡了。” 今天是周末,何斯言打算去看房子,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山上。 陆执睫毛颤了几下,睁开了眼睛,眼神有几秒的迷茫,带着微重的鼻音,“才几点呀,这么急着走吗?” 或许是没睡醒,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 两人四目相接,皆是一愣,沉默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陆执眼神逐渐清明,凑过去眯着眼睛看着他,声音平淡,“你今天又要去见谁?” 何斯言呼吸不太平稳,依稀能感觉到陆执的不对劲,什么意味很明白了,“你别发神经了,我有自己的事。” “你有什么事?”陆执几乎是贴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气息铺洒在何斯言的脸颊上。 何斯言往后撤了撤,“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吧?” 陆执眯了眯眼睛,搂着腰的手臂发力,硬生生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陆总,我哪敢啊!”何斯言不阴不阳的说一句。 “还有什么事你不敢的?” “我胆小,什么都不敢。” “何秘书真是谦虚,改遗嘱这种事胆小的人干不出来。” 何斯言厚着脸皮做无辜状,“陆总虽然你是我的老板,但你说话得有证据,不能凭空污蔑我的清白。” 陆执嗤笑一声,眼神盯着他裸在被外的皮肤,“你配得上清白这两个字?”顿一下,凑过去看着何斯言的眼睛,暧昧的吐着气息:“清白的何秘书,我是你第几个男人?” 青年跟陆万川之前恋爱史一片空白,陆万川又是那样,陆执清楚的知道他是何斯言的第一次,但这话他想从何斯言嘴里说出来,想想都觉得舒坦。 何斯言有意气他,佯装思考的样子,嘴里默念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陆执的脸色越来越沉,如同黑云压城,眼神和要吃人一样。 何斯言心里好笑,这不自找不痛快嘛,眨了眨眼睛,“陆总,不好意思,太多了,我数不过来。” “这个玩笑好玩吗?”陆执有些莫名的气恼,翻身摁着何斯言的肩膀压在身下,温热的呼吸自上而下包围了何斯言,伴随着雄性浓郁的荷尔蒙,“大早上你招惹我,欠收拾。” 何斯言看着他欲求蓬发的眼神,心里直骂娘,刚就应该闭着眼睛好好睡觉,一大早把陆执叫醒干什么? “陆总……别……我来不了了。”何斯言腰酸腿软,抓着陆执的袖子小声哀求。 陆执在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慵懒邪气,“你要是以后不好好说话,你就不用下床了,把你锁在床上照样能伺候我。” 何斯言怵了怵,眼眶里的眸子发颤,还真有点怕陆执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怕了?”陆执俯下身咬着他的耳垂,弄的那一小块皮肤湿漉漉的,“你不要惹我生气,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不需要做准备工作,昨晚弄到了大半夜,那个松软地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容纳陆执。 何斯言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几回,洗澡的时候小腿一直止不住的打颤,像跑完了马拉松比赛刚下场一样,站都要扶着墙。 他从衣帽间里找了陆执的衣服穿上,贬了一截衬衣袖子,将自己的衣裳扔进了洗衣机里。 陆执的生活规律,铁打不动的去绕着环山公路晨跑。 何斯言打心眼里佩服这种身素质,干了大半晚上,早上又折腾,腰不酸,腿不疼的还能去跑步,这得是吃转基因长大的。 家里的做饭的阿姨正在煮粥,屋子里飘荡着香喷喷饭菜的味道,生活气息浓厚。 何斯言喝了一杯牛奶暖暖胃,从玄关上的储物篮拿了陆执的车钥匙,径直开车下了山,要继续呆在山上,就算精神受得住,身体也受不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 要买房的事今天提上了日程,何斯言去看了几个在售的现房小区,全部都是带装修的,两居室的户型还不错,何斯言交钱之前给陆彻打了一个电话。 在这行里陆彻认识的朋友多,打了几个电话就让他省了十来万。 陆彻帮他找了一个除甲醛的公司,一周之后可以拿钥匙入住。 办完事两人找了一间川菜馆,要了一壶碧螺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他们俩都是相貌英俊的男人,坐在一起尤为的赏心悦目,从窗边路过的人纷纷回头瞩目。 “以茶代酒,谢谢二哥今天的帮助。”何斯言端起茶杯和陆彻碰杯。 陆彻优雅的笑笑,眨了几下眼睛,“你的家也是我的家,不用说谢谢。” 何斯言跟着笑了笑,“那你以后可要常回家看看,不然我在杭城孤家寡人一个人,怪可怜的。”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何斯言面对陆彻的调情已经能应对自如,并且和他打个来回。 “你啊……”陆彻叹一声,不着痕迹的抚着茶盏的杯壁,“你和小执怎么回事?” “不好说……”何斯言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们在一起了吗?” 何斯言想了一下,诚实的点了点头,“在一起了,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没必要瞒着陆彻,按照陆执这样光明正大的,没过多久全公司都会知道何斯言和陆执什么关系,藏着掖着反倒让人笑话。 陆彻眼底紧了紧,笑意里带了意思苦涩,“斯言,你就没有考虑过我吗?” 如果要让一个人来选择伴侣,成熟稳重的陆彻显然更靠谱一点,是个能过日子的人。 但可惜陆彻不是这本书的男主,也没有男主待遇,何斯言心底默念一声作孽,“二哥,你很好很好,只是我现在和陆执的事情理不清,不能把你耽搁了。” “为了你都不算耽搁。”陆彻说一句,心口沉了沉,看着青年俊秀的面庞,那双漂亮的眼睛如同世上最昂贵美丽的宝石,像青年这样美妙的人,什么样的事都不算耽搁。 “你……喜欢小执什么地方?”陆彻问一句,就算输也想要输的心服口服。 何斯言看了看他,想要干脆利落的断了陆彻的念想,平心静气的说:“二哥,小执愿意为了我当下面的,这一点你做不到吧?” “……”陆彻惊诧的扶了一下额头,无法想象陆执躺在何斯言身下喘息的样子,虽然陆执长得雌雄莫辨,但不是一个甘于人下的人,缓了好几秒才说:“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我还以为……” “我知道,陆执看起来不像下面的,但这事是看不出来的。”何斯言淡定的笑了笑,抿了一口茶,“你要是有空给他介绍两猛男,非洲的黑哥们,说不定他会喜欢。” 陆彻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压了压惊,目光灼灼的看着何斯言,“这事我们可以慢慢协调,不能操之过急。” 何斯言失笑,合着还不打算放弃。 陆彻想到了什么,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你和陆执的关系不平常,但他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陆执了,我怕你会被他伤害,斯言,你要多多小心。” 何斯言不置可否,心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要被伤害那前提是动心了,可他从来没把这段关系当回事。 谈何受到伤害? 真不知道真正可怜的人是谁。 睡前江默仪打了一个电话,何斯言尽量让声音欢快起来,免得江默仪担心。 “哈哈,学长,你想我啦?” 江默仪的呼吸疲惫,笑意勉强,“是啊,想你了。” 何斯言耳朵动了动,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停顿几秒,江默仪轻声说道:“阿言,今天有人砸了我的蛋糕店。” “啊?严重吗?你人没事吧?”何斯言心底一紧,担忧的问。 “我没事,当时不在店里,还好你的铺子没事。” “人没事就好,报警了吗?” “报警了,但是没有财务损失,对方只是单纯的砸了店里的东西,警察让我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江默仪的性格温润,和谁说话都是和声和气,得罪人这种事不大可能。 何斯言想到了陆执,的确像干出这种事的人,心底愧疚,轻声说:“抱歉,学长……。” 江默仪笑了笑,“你干嘛给我道歉?和你没关系的,最近店里要重新装修,我打算回国了。” “好啊,欢迎你回来,你回来我也算有个伴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日常,何斯言挂了电话。 不太确定这事是不是陆执干的,但陆执以前说过要砸了江默仪的店,这事八成是陆执做的没跑了。 何斯言觉的心口憋着一股气,和陆执之间纠葛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哪怕互相伤害捅刀子,那也是你情我愿,但把江默仪拖下水,就未免不地道。 这事得找陆执问个明明白白。 周一上班一早开晨会,启泽集团半年前拿了开发区一片地,这段时间市场回温,准备把这块地拿出来做成住宅项目,这次会议要讨论这个项目。 何斯言拿着会议记录本坐在会议桌上,陆执踩着点走进会议室的,两个人眼神隔着乌压压的人群对视一下,陆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何斯言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陆执坐在了旁边的主位,何斯言闻到了浅浅的男士柑橘香水味。 “低着头干什么?”陆执冷嗖嗖的问一句。 何斯言撇过头,看着他笑了笑,“陆总,早上好。” 陆执轻哼一声,眸子冷凝,“你见陆彻了。” “陆总的消息真灵通。”何斯言心道你干脆绑个定位在我身上。 陆执拿过他的会议笔记,慢悠悠的翻阅,像是谈工作一样说:“陆彻在朋友圈发了你们吃饭的照片,吃的挺开心?” 何斯言怔了一下,正常的社交而已,但明知道几个人关系敏感,陆彻还发一条朋友圈,有点不地道,咳嗽了一声,试图带过重点,“我怎么没看见他发朋友圈?” “是吗?”陆执睨他一眼,嘴角残酷的一弯,冷声说:“看来陆彻设置了我一个人可见,呵,你真能惹祸。” 暗流汹涌,会议桌上的旁人却看着像两人在交流工作。 ※※※※※※※※※※※※※※※※※※※※ 这个世界还有两三章要结束啦!今天留言给大家发红包!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70章 三世界17 会议上陆彻拿着立项书慢条斯理的浏览,对于陆执投来的冷飕飕的眼光无动于衷。 他泰然自若的说起项目的事,“华茂这片地大家都很了解,经历了半年和拆迁户的磨合,我们终于啃下了这块硬骨头,征地款已经赔偿完毕,现在正在拆迁,预计明年三月初开始施工,我特别感谢在坐的各位,如果没有各位逐户攻克,我们不会这么快就解决征户的问题,可以说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华茂这块地的成功。” “经理领导的好!” “多亏了陆经理指教!” 会议桌上纷纷笑眯眯的拍陆彻马屁,陆彻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合上项目立项书看向陆执,“陆总,没什么就让大家散会吧,华茂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跟,有什么事你直接问我。” 陆执睨了他一眼,手指点了点桌子,“陆彻,你这个企划书什么乱七八糟,你亲自做过市场调查了吗?” 桌上的员工纷纷一脸“又来了”的表情,半年前陆执在会议桌上怼陆彻这种事一个月能有七八回,两人就跟有仇是的,陆彻企划书做的多好,总裁都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最近消停了很久,没想到又开始了。 陆彻看了一眼沉默的何斯言,何斯言垂下了头,心里一阵精疲力尽,心里清楚什么原因。 陆彻扭开瓶盖喝了一口水,言笑晏晏,“陆总,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陆执翻了一页企划书,神情认真,“现在的房产税那么高,华茂这片地80%的全是大面积住宅,我认为它的定位不符合市场预期。” 陆彻眼神定了定,咄咄逼人,“立项书当时陆总你已经签过字,我们已经和设计院签约了,所有流程走完,图纸马上拿到手,陆总,现在虽然您是启泽的总裁,但您也不能任性而为。” “当时签字时税率没有现在这么高,陆彻你也是一个老员工了,在这个行业里审时度势是非常重要的,我希望你能理智的分析这件事,而不是因为个人情绪来反驳我。”陆执不咸不淡的说。 何斯言听着都头疼,心道还个人情绪,你们两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陆彻侧颈轻轻笑了一下,抱着手臂,神态闲适,“陆总,我的企划书何秘书也看过了,他没有任何意见,是吗?何秘书?” 何斯言对上陆彻的眼光,干笑了一下,连忙推脱,生怕又搅进去,“陆经理,虽然我看了企划书,但我刚回公司,业务不熟练,这事还是您和陆总说了算。” 陆执不动声色的笑笑,目光清定的看着何斯言说:“既然陆经理想要让你发表意见,你就不要推脱了,来说说我和陆经理谁说的对?” 陆彻也说道:“没事,何秘书,你说吧,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帮你补充。” 空气里火~药味十足,会议桌上的人齐刷刷的看着何斯言,看他要怎么站队。 何斯言两个人都得罪不起,脑袋里嗡嗡嗡的响,桌子下陆执一把扣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何斯言僵了僵身子,不敢大动作挣扎,陆执的微凉指尖在柔软的手掌心划着圈,恶劣的逗弄着,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说:“你敢站陆彻,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斯言手心里痒痒的,也不敢握紧,耳朵发烫,想想也知道陆执要怎么收拾自己,咳嗽了一声,定了定神敷衍的说:“陆总既然有意见,这事我们就从长再议。” 陆彻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的轻哼一声,“陆总,你刚劝告我不要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工作,现在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如果我们两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损失的是启泽集团。” 陆执冷笑一声,“劳烦陆经理操心了,我是启泽集团的总裁,我会为自己的企业负责。” 陆彻握了握拳,没想到陆彻这么的混账,当着所有高层员工的面反驳自己,分明就是让所有人擦脸眼睛,看清楚谁现在才是启泽集团当家的。 倒是长本事了。 “既然如此,企划书我会重新写。”陆彻站了起来,整了整西装外套的衣领,带了一丝温柔看向何斯言。 何斯言一看这个眼神,心中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陆彻柔声说道:“斯言,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就去昨天去的中餐馆。” “他中午没空和你去吃饭。”陆执抬了抬下颚,桌下轻轻捏了捏何斯言的手心,磨挲着温软的皮肤,慢悠悠的说:“他得陪着我一起干。” 他有意无意的咬重了后一个字。 陆彻瞳孔收缩一下,生生的气笑了,“陆总,你可能不知道,斯言他身体一直不好,中午一定得吃饭,他是来这工作的,不是来卖命的。” 桌上能爬到高管的都是聪明人,几句话听出了陆彻和何斯言的关系不简单,原来流传里的事情是真的。 这就是陆彻的目的,就算得不到何斯言,也得给陆执上上眼药水。 “吃饭这件事你不用担心。”陆执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瞥了一眼何斯言,“跟着我,还能跟以前一样饿着他?” 在说隐晦的骚话这里,何斯言就没见过比陆执还骚的,他微微笑了笑说:“谢谢陆总了。” 终于终止了这一次的刀光剑影。 何斯言整理完会议记录本,交给了助理存档,像是消耗完能量一样精疲力尽。 工作这件事从来不会让他觉得累,觉得的累的是复杂的人际关系。 陆彻和陆执老大不小两个人,为了他争风吃醋,在会议桌上唇枪舌战,给别人看了笑话不说,还影响正常的工作。 何斯言休息了一阵,当做什么事没发生一样,继续自己的工作日常。 下班的点出门迎面撞上了陆执,何斯言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问出在心里憋了一整天的话。 “陆执,我学长的店面让人砸了,你知道吗?” 陆执怔了一下,神色平静,“和我说这个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斯言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颜色,正要说话,听着陆执一声冷笑,“你不会以为是我砸的吧?” “没有,我就是问问你。”何斯言坦然的笑了笑。 陆执冷冰冰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他,“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有多不堪?” 何斯言不自然的扭开头,老老实实的说:“因为你以前说要砸了他的店,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如果不是你,那我给你道歉。” 一码归一码,虽然和陆执的关系现在是这样,但凭空给人泼污水的确得道歉。 陆执往他身边走一步,压着肩膀推在墙上,半边身子伏在他身上,乌黑的眸子冷凝,“你都没为四年前的事道过歉,为了江默仪给我道歉,你就这么怕我伤害他?” 何斯言用力推开一点他压过来热乎乎的身体,轻声说:“不是一回事,你别瞎想。” 陆执凑近看着他,两人几乎是脸对着脸,温热的呼吸交织,眼神深不见底,“我不止想砸他的店,我还想找人直接弄死他,他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吗?” 何斯言皱皱眉,心里不乐意陆执这么形容朋友,“他是我的学长……” 陆执不屑的哼一声,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个人,让我知道你再和他见面,后果你清楚的。” 何斯言闭了闭眼睛,心里情绪起伏,“你不能干涉我的正常社交,何况我们两的关系不是你想那样肮脏,你不要以己度人。” 陆执攥着他的手腕,一把摁在墙上桎梏着,冷声说:“你是正常社交吗?你不知道江默仪喜欢你?是他没用,我要是他,在学校我就把你操的下不了床,那能等到现在耍把戏博取你的同情。” 何斯言不悦的看着他,“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条件,学长遇到了很多事,我知道他的感情,但是我不能再给他造成打击了。” 陆执凉凉的笑了笑,“你还真是情深义重。”说罢松开了手,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茂密的头发,真不知道该相信陆执还是该相信江默仪了。 第二天下午江默仪回国了,何斯言提前下班去机场里接了他,两人一道吃了饭,回了何斯言暂住的酒店。 这个季节是杭城旅游的旺季,酒店的房间全部爆满,好在何斯言住的酒店房间是张双床房,他们两个男人也能凑合着对付对付了。 两个人各自躺在床上天南海北的聊了很久。 江默仪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副扑克,坐在了何斯言床上,打了一阵扑克,何斯言心满意足的赢了几百块钱,即使知道是江默仪故意放水让自己有好心情。 “明早请你吃大餐!”何斯言笑嘻嘻的说,赢钱了当然要请吃饭。 江默仪着迷的看着他,青年一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勾着人的心弦,“阿言,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你就应该多笑笑。” 何斯言让他夸的不好意思,跳下床解开衣服,“我先去泡个澡,太累了。” 江默仪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他。 何斯言走进洗手间松了一口气,躺在浴缸里抚慰疲劳的身体,室外隐约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学长,谁的电话?” 室外隐约听见江默仪的说话的声音,过了几十秒江默仪说道:“阿言,没事,是推销电话,我挂了。” 何斯言心里奇怪,什么推销员会这么晚打电话?也太敬业了吧! 他没有细想,在按摩浴缸里躺了半个小时,泡的皮肤发皱才从里面爬起来,腰酸背痛总算好了一些,这几天被陆执折腾的太狠了,那个地方是肉长的,又不是工具制造的,经不起这种强度的反复捣弄。 他在浴室里找了一件浴袍裹上,镜子里的男人因为狭小空间的暖气两颊绯红,眼尾带着红晕,嘴唇饱满透红,看上去就像被狠狠的疼爱过的模样。 何斯言心底轻轻啧了两声,室外的门铃声响起,伴随着江默仪的脚步声,“嘭”的一声巨大,像是酒店的木质门硬生生被蛮力踹开了。 ※※※※※※※※※※※※※※※※※※※※ 要“捉奸”啦,又要分手啦! 第71章 三世界18 何斯言连忙的系好浴袍腰带,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灯光明亮的室外,两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将江默仪摁在地板上,门口站了另外两个保镖守门,陆执弯腰看着江默仪,听着脚步声正了身形。 四目相对之间,何斯言看到陆执眼底浓的化不开的雾,像是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心底扑通扑通跳了几下,咬着牙说道:“你干什么?” “问这个话的该是我吧?”陆执一步一步向他走了过来,身上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何斯言淹没。 何斯言反射性往后退一步,抿了抿嘴唇,“你别发神经了。” 陆执摁着他压在墙上,一手伸进衣服中,微凉的手带着室外的寒气,刺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玩的开心吗?何秘书。” 周围人的置若无闻,江默仪想要挣扎着爬起来,被保镖野蛮的揍了一拳,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何斯言身子僵了僵,意识到陆执的不对劲,出声制止道:“陆执,你先放开江默仪。” 陆执的动作顿了顿,低头冷冷的逼视着何斯言,“心疼你姘头了?” “你别胡说,这这么多人。”何斯言皱着眉轻声说。 陆执宽阔结实胸膛贴着他,隔着布料似乎听到激烈跳动的心脏,温柔似的在何斯言嘴唇上轻啄两下,“告诉我,他跟你睡了吗?” 何斯言有点怵他这个状态,脑袋往后仰了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你别这样,陆执,他是我学长,我和你解释过我们的关系。”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睡过了没有?”陆执神情沉静,不容置疑,慢慢的嗅着他身上沐浴后的清爽甘甜。 何斯言心中一紧,被当着这么多人面这样“羞辱”的质问,握了握拳头,冷声说:“你如果大晚上跑来是为了侮辱我,那你的目的达到了。” 陆执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屁股,眼睛直直盯着,青年白皙的脸颊红润,眼底水雾蒙蒙,像是刚刚春风一度过,凑到何斯言耳边低声说:“你如果不愿意说,我现在就扒了你的衣服,当着江默仪的面上了你,让他看看你有多骚。” “你闭嘴。”何斯言的咬住颤抖的嘴唇,深深呼吸一口气,“你真是一个混蛋。” 陆执不置可否,轻声说:“拜你所赐。” 江默仪死死的看着何斯言浴袍下陆执起伏的手掌,心里一阵抽搐,手脚并用的奋力的挣扎起来,低吼道:“你这个畜生!放开他!” 陆执回过头冷冷睨一眼江默仪,大步走了过去,蹲下一把粗暴的抓住江默仪的头发,凉凉的审视着男人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他面子上,你做的那些事够我要了你的命。” 江默仪两眼发红,睚眦欲裂,因为气愤胸口剧烈的升沉着,“你就是个畜生!你的脏手不准碰他!” 陆执轻轻嗤笑一声,“他是我的人,我如何对他与你无关,倒是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准许,阿言不是你的人,是你在强迫他。”江默仪乖戾的瞪着他,似要从陆执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陆执眼神沉了沉,揪着江默仪的头发“嘭”的一声,在地板上凶狠的撞了一下,野蛮的力道让江默仪额头上一片红晕,眼神涣散。 响动让何斯言全身的血液倒流,顾不上衣衫不整,大步跑了过去,用力掰着陆执的手腕,但力气比不过陆执,匆忙之中指甲在手腕上抓了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你放开他!你不准打他!”何斯言呵斥道。 陆执慢慢扭过脖子看着何斯言,眼底如数九寒冬,“你急什么?这么关心他?” 何斯言不敢看江默仪的凄惨样,心里愧疚万分,“你别在这发疯了,你和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别人,你放他走。” 陆执看了他一眼,侧颈嘲弄的看着江默仪,森冷的声音说道:“你真没用,要何斯言给你求情,刚电话里不是很嘴硬吗?我的人你都敢碰,你活腻了。” 江默仪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低吼,双眼布满血丝,像被桎梏的野兽。 陆执饶有兴趣的欣赏,慢慢的说道:“你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就该想到今天,装可怜博取同情,你还是个男人吗?” 何斯言气急,狠狠的扇了陆执一个耳光,“啪”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尤为的清脆,在场的人全愣住了。 陆执脸偏了一侧,白的澄澈的的脸上五个通红的指印,半变脸发着麻,回过头眼神凶悍的看着何斯言,像草原上残忍的猎豹。 何斯言手心发疼,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冲动,江默仪的人生坎坷,除了友情之外还有同情和怜惜,陆执这样说话太欺负人了。 他看也不看陆执,定了定神说:“你走吧,我不会继续去启泽工作了,你要告我就去告,我等着你的律师函。” 陆执的呼吸不太平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眸子像要洞穿一样看着何斯言,缓缓的咬紧了牙,“你会坐牢的。” “我现在这样和坐牢有区别吗?”何斯言自嘲的一笑。 陆执怔了几秒,松开了江默仪的头发,起身抽了一张湿巾反复擦了擦掌心,如同黏上什么脏东西一样,“你对他真是情深义重,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深情的一面。” 何斯言扶住了江默仪,不想搭理陆执,心疼的看着江默仪额头的伤,江默仪勉强的对他笑笑,轻声叫了一声:“阿言。” 陆执转过身看着他们两,江默仪依偎在何斯言身上,两人亲密无间,慢慢的捏紧了手里柔软的湿巾,突然说道:“何斯言,你说过你喜欢钱,我很有钱。” 何斯言哑然,以前说喜欢钱是为了治好手,现在手已经治好了,要再多的钱也没用,他拍了拍江默仪的背,头也不抬的说:“陆总,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有的是人喜欢你,你又何必和我过不去?” 陆执胸口一梗,这个答案无解,同样也想知道,他生硬的抿了抿嘴唇,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 何斯言没说话,江默仪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温热的熨着手背的皮肤,何斯言顿了一下,没有挣脱。 陆执盯着他两交握的手,心口堵得严实,眼神里阴云密布,弯腰凑近了何斯言的耳侧,浅色的嘴唇弯一下,阴柔的面孔漂亮的不可思议,说出的话却恶毒不堪,“你知道我那方面瘾大,从你走后我玩过的没几个能让我尽兴,我就喜欢你耐操这一点,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何斯言肩膀颤了颤,喉结滚动着,涩声道:“滚,滚出去!” 陆执动作优雅的拍了拍袖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他从来不是一个感情激烈的人,见过很多人因为感情情绪起伏波动,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一员,可自打遇到了何斯言,尝遍了感情里的喜怒哀乐。 陆执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心口里的心脏仿佛不属于自己,被穿着提线,打着铆钉,操控的手竿紧握在何斯言手里。 他所有的情绪全部沦陷。 四个保镖面面相觑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何斯言安慰了一阵江默仪,出门买了碘伏棉签,帮着江默仪擦了擦额头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他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床上。 【何斯言:小崽子真难应付。】 【8848系统:qaq宿主好久没有和我说话了。】 【何斯言:再不和你说话,可能大家会忘记这是一篇系统文。】 【8848系统:啊?】 【何斯言:剩下5%好感马上要到手了。】 【8848系统: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何斯言:秘密。】 何斯言蒙上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感觉精气神都回到了身体里,活力满满。 今天是交房的日子,陆彻一早给何斯言打了电话,两人一道去售楼中心签了交房协议,拿了钥匙。 房子虽然是精装修,但家具还是得自己买,陆彻带着何斯言在熟悉的朋友开的家具城,定了一套白橡木的欧式家具,买了一大堆日用品。 办完这一切,正好走到了杭城一条商业街上,因为靠着几所学校,所以商业街的二楼开了不少培训中心。 何斯言顺道去看了看,既然要在国内发展,那就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给小孩教钢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有一间店面他很中意,一楼带一个门厅,有电梯直接上二楼,面积四百多个㎡,月租金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何斯言抄下了房东的电话,打算回去联系,伸个懒腰,看着身旁的陆彻,“今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 陆彻笑吟吟的点点下颚。 两人附近找了一家饭馆,陆彻在门外打了一个电话,何斯言点了一桌清淡的菜肴。 一边吃一边谈笑风生,没了陆执的这一层关系,看得出陆彻心情好了不少,整个人洋溢着一层喜气,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如果他要告你,你也别担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实在不行我送你去国外。”陆彻伸手在他下颚轻轻掐了掐。 何斯言无所谓笑了笑,“随便吧,你也不用那么操心,我听人说牢里经济犯的待遇还是挺好的。” 陆彻不悦的看着他,沉声道:“别说那么丧气的话,我怎么会让你坐牢?我自己坐牢都不会让你坐牢。” 何斯言感叹一声,陆执要告他,谁也拦不住,看着眼前的餐盘,“谢谢你了。” “你啊,打起精神来。”陆彻轻声说一句,心口酸涩,眼前的青年柔润的黑发几缕凌乱的翘着,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姣美的嘴唇苍白无血色,看起来有些可怜。 吃完这顿饭时,陆彻的助理拿了,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毕恭毕敬的递了过来。 陆彻接过,转递给了何斯言,微微一笑道:“斯言,看看这个会不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这什么啊?”何斯言抽出了低头翻阅,是一本商铺的购房合同,方才刚刚看过的商铺,心中一动,抬头看着陆彻。 陆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衣装整洁雅致,英俊的脸上含着一丝笑,成熟男人潇洒自然的魅力尽显无余。 “就当我入股了,分红是以后免费听你弹琴。” 绕是何斯言见惯了大风大浪,心情止不住微微荡漾一下,“不行,这太贵重了。” 按照这的地价,方才的商铺的面积价格至少2000万打不住,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收了这个铺子,就等于接受了陆彻的告白。 陆彻的眼神暗了暗,身子向前倾,压着桌沿,近距离的看着何斯言,低声说:“斯言,对你来说一切都不贵重,因为你是这世界上最贵重的宝贝。” 何斯言干笑了笑,佩服陆彻这种面不改色说情话的能力,“我最近不想再说感情的事,这个铺子我不能收。” “不要拒绝我。”陆彻说道,眼神流连在何斯言的脸上,细致的描绘着精致的眉眼,青年长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就像上帝专门为了自己的审美观打造的,“我想你过的轻松一点,我也有这个能力让你轻松,你不用害怕,我和小执不一样,我对你的好没有任何附加的要求。” 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何斯言不相信陆彻那么好心,端起茶喝了一口,“二哥,我很感激,但我不能要。” 陆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嘴角轻轻翘着,“既然这样,那我做你的房东,这间铺子由我租给你,租金每个月一块钱,这可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何斯言无奈的看他一眼,明白过来被套路了,陆彻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回收,但先说送再说租,这样何斯言无法两次开口拒绝这份好意。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何斯言找了装修公司翻新店面,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没顾得上管江默仪。 第一是实在没时间,跑装修是一件累人的事,第二是江默仪做的事让他有点不舒服。 虽然明白是出于对自己的喜欢,但随便的接他电话,又或者关于店面被谁砸了这种事含糊其辞,都让何斯言觉的不舒服。 虽然他对陆执没多喜欢,但至少陆执是一个爽快人,虽然吧……有时候有点混蛋,但至少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 何斯言从装修公司出来,刚走进家门,手机铃声徒然响起,是曾经助理小周打来了。 “言哥,你有微博吗?” “怎么了?” “你快上微博看看!有好戏看!”小周的声音嘻嘻哈哈。 何斯言莫名其妙的挂了电话,打开长草的微博账号,第一条热搜上是#你拍到过生活里最好看的照片#。 他心底隐约猜到了,果不其然,点开一看第一条就是陆执。 照片看着是最近拍的,地点是陆执家里山下的环山公路,东方鱼白,宿露未干,天色灰蒙蒙的,陆执穿着紧身的灰色的运动装在跑步,身材削瘦又富有力量感,微长的头发随意的捋在脑后,洁白无瑕的脸庞一览无余,完美的无可挑剔,如同美神最得意的作品。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拍摄者的镜头,冷冰冰的扫了一眼,置若无物的跑了过去。 何斯言心底啧一声,陆执估计要气炸了,最讨厌别人评价他的容貌,结果这回被拉倒公众视线里给大家展览。 哼哼,这都是活该! 下面的评论短短几个小时,到了一万多条,何斯言顺手一打开,看到赞最高的,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柠檬养乐多:没想到在这能看到自己校友,这位在中学就很有名了,脾气火爆。 有个变态化学老师,看上这位了,被他打的进医院还丢了铁饭碗。 变态出来找不到工作,妻离子散,老师为了报复他自己做了个家伙,装在校庆用的钢琴下面,想要在校庆典礼上弄死他。 结果我们学校音乐老师的儿子回校探亲,可牛逼一个人,十几岁就拿了国际大奖,前途无量,好几个学生慕名请教他弹琴,结果……唉,我听说这个学长的手毁了,在医院里打了十几根钢钉,以后弹不琴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关上了手机,躺在了被窝里。 怪不得陆执第一次见到时说自己眼熟,何斯言还以为是搭讪,没想到的确两个人曾经有过接触。 【何斯言:原身真惨,欠了陆家什么?】 【8848系统:开启隐藏剧情。】 【何斯言:……】 第二天,何斯言忙完装修的事,天已经快黑了,陆彻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两人约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从外面酒吧的装修雅致,进去才看到内有乾坤,里面坐了不少漂亮的男孩子,一个个长的和小姑娘似的,穿的衣服也半遮半掩,露着大腿,特别的勾人。 陆彻拍了拍何斯言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你上次的话我记着了,找朋友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你肯定喜欢。” 何斯言干笑几声,没想到陆彻的行动能力这么强,才说完没几天,就整这么一出。 两人坐在了卡座里,陆彻点了酒,招手叫了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男孩过来,嘱咐了几句,男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点了点头。 “哥,我叫杰西卡。”男孩坐在了何斯言旁边,眨了几下眼睛。 何斯言点点头,捏了捏他的脸蛋,“成年了吗?” “我今年刚十九,是合法的。”杰西卡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何斯言咳嗽一声,“你长的还挺显小。” 陆彻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他两身上扫个来回,别有深意的勾了一下嘴角。 杰西卡笑嘻嘻的往何斯言肩膀上轻轻靠了一下,这的客人大部分是老男人,很少见到何斯言这样年轻英俊的。 何斯言并不讨厌杰西卡,任由杰西卡贴着自己。 杰西卡眼睛里亮晶晶的,贴在何斯言耳朵边小声说:“哥,今晚你要带我去你家,你可以尿在我床上,我特喜欢。” “你口味有点重。”何斯言有点被吓到,是自己落伍了,现在的人都玩的这么开? 干这一行的有眼色,看何斯言不是那种急色的客人,索性也收敛起来,靠在何斯言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聊聊社会新闻。 陆彻遇到一个老熟人,起身去和朋友喝杯酒。 何斯言和杰西卡聊的挺开心,做这个的特别能说会道,怎么讨客人一套又一套的。 杰西卡说起店里的桃色八卦,何斯言听的入神时,眼前的的光暗了一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何斯言扭过头,陆执端直的站在眼前,清晰的下颌线没入光线的阴影,那双灿如明星的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杰西卡盯着陆执看了好几秒,嘿嘿的笑了一下,“哥,你朋友啊?” 何斯言头皮发麻,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从心里到身体上一阵无力,正要说话时,陆执率先开口了,“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何斯言站了起来,认命的跟着他往出走,出去撕扯总比在这丢人现眼的强。 穿过酒吧大厅时,陆彻正好和朋友说完话,看见了两个人,眼神在陆执身上顿了顿,一把握住了何斯言的手腕,“斯言,这是去哪儿啊?” 陆执扫了他一眼,清晰冷淡的出声:“放开你的手,我有话要问他。” 何斯言要阻拦,陆彻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示意,何斯言识趣的闭上了嘴。 陆彻说道:“陆总,你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非得出去说?现在何秘书已经不在启泽公司了,没必要非得事事听你的吧?” 陆执眯了眯眼睛,沉默了几秒,走到了何斯言身旁,深深注视着青年的昏暗的光线下姣美的脸,心里生出异样的酸痛,“你的手怎么回事?” 何斯言嘴唇颤了颤,黑色的眸子湿润,淡道:“你不都知道了吗?” 那条微博的关注度这么高,势必会引起启泽集团公关部的注意,陆执看到评论是早晚的事。 “我当时不知道是你。”陆执轻声说一句,鼻子有些难受,自己都觉的这句话好笑。 当时老师的家属跪着求他,祈求陆执能给受害者赔偿一笔钱,这样受害者写一份谅解书,能给老师少判几年,陆执只觉的可笑,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可今天看到微博下的评论,他想到何斯言那双完美无缺的手上淡淡的白色痕迹,钢钉打进去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他的手机屏幕熄灭又点亮,像是蜡烛一样,他一遍一遍的看着旁人的口吻说出他们的故事。 他当时年纪太小了,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愿意代替老师赔偿这笔钱。 这样他的何秘书就不用认识陆万川,他们可以早早的认识,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 猜到了吗 _________________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归陌颜 1枚、拾年恍然如梦 1枚、不甜的瓜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哈哈哈哈 10瓶、清水梧桐 6瓶、东东 1瓶、拾年恍然如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2章 三世界19 何斯言看了他一眼,平心静气的说:“如果你是来道歉的,我接受你的歉意。” 陆执准备好面对何斯言怨愤憎恨,没想到何斯言如此的风轻云淡,好似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样。 心底的愧疚升腾,更为的懊悔。 “我们单独谈谈。”陆执轻声说一句。 陆彻在他们两之间扫一个来回,明白了七七八八,侧身横在两个人中间,微微笑着看着陆执说:“小执,没必要再单独说了吧?” 陆执阴冷的扫他一眼,语气森冷,“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斯言是我的朋友,我今天带他来这的,他的人身安全我得负责。”陆彻笑吟吟的说。 何斯言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 陆执眯了眯眼睛,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带着他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陆彻环视一圈周围香艳浪漫的环境,目光淡泊,“这里怎么了?至少这里没有炸~弹吧?” 陆执的瞳孔猛的收缩,杀气腾腾的看着陆彻,狰狞的笑着,“有炸~弹也是先炸死你这种多嘴的。” “这话说的,我可是你二叔。”陆彻端起桌上的鸡尾酒抿一口,眉眼带笑的看着何斯言,“我要是去世,你可要守寡了。” 何斯言观察了几秒,这要再不说话,一会打起来丢人的还是自己,淡声说:“陆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真觉得有愧疚,不要诉讼我,我会很感激你。” 陆执目光深深的盯着他,生硬的抿了一下薄唇,缓缓说道:“我亏欠你的,你也骗了我,我们扯平了。” 何斯言听着这个意思是不告了,松了一口气,“谢谢陆总高抬贵手。”说完径直往酒吧外走去。 陆彻挑衅的看了一眼陆执,跟在何斯言身后。 “等等。”陆执一个跨步跟了上来,拦住了何斯言的去路,酒吧灰暗的光线里神色认真,嘴唇轻微动了动,沉静的说有说道:“既然我们扯平了,那我们重新开始。” 何斯言怔了一下,错愕的看了他几秒,自嘲的笑了一下,也不顾及陆彻在旁边,自顾自的说道:“陆总你如今事业有成,有的是人想陪你睡,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执心口酸胀,盯着他看了几秒,轻轻咬了咬牙说道:“我是想和你谈恋爱结婚,不是为了跟你睡才说这些。” “有区别吗?”何斯言淡声问一句,眼神冷淡的打量一边陆执,“你玩过那么多个,只有我耐玩,所以你忘不了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是记着呢。” 陆执抿了抿嘴唇,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嗅着何斯言身上熟悉的味道,紧绷的心脏似乎舒服了一些,轻声说:“我说的那些话不是发自内心的。” 何斯言耸耸肩,抬眼与他对视,仔细的看着这张姣好的面孔,熟悉又陌生,淡道:“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我只想好好安静安静。” 他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即使知道陆执说的是气话,但已经造成的伤害又不会凭空消失。 【何斯言:快看看刷满了吗?】 【8848系统:陆执100%好感已达成!】 【何斯言:美滋滋!】 何斯言回家休息了几天,拒绝了陆彻和江默仪的邀约,待在家里看看电视,自己下厨做点美食,小日子悠然自得。 杭城的天气入夏,一年之中最闷热的时节,何斯言开始装修公司和店面两头跑,虽说是全权由装修公司负责,但有的材料缺失的时候他又要去重选一趟,浪费了不少精力。 这一天他从外面回到家,空调开到最低温度,还是觉得家里热,冲了个冷水澡,裹上被子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昏头昏脑的时候,何斯言眼睛酸的睁不开,身体上一阵冷一阵热,全身是力气像是被抽干,他用尽力气,摸着床头的手机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电话,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柔软冰凉的毛巾贴在了何斯言的额头上,似乎有男人横抱着他站起来,贴着腰侧的手臂削瘦结实,散发着冰凉的气息,何斯言忍不住向怀里钻了钻,额头贴在坚实的胸口,用力抽着鼻子吸取身上的凉气。 男人轻声说了句什么。 何斯言脸上红通通的,耳朵嗡嗡嗡的响,难受的哼几下,呢喃一声喊了一句:“学长……” 知道这里地址的只有江默仪和陆彻,今天是工作人,陆彻应该会在上班,能来这里的只能是江默仪了。 男人顿了一下,搂在他腰侧的手臂收紧,一手不轻不重在身上上拍了一把。 何斯言迷迷糊糊的想学长居然乘人之危,这个时候占我便宜。 看我醒来怎么收拾你。 等到何斯言再一次艰难的睁开眼,空气里流淌着淡淡的花香香氛,窗外的阳光明亮,四周静悄悄的。 喉咙里干哑的可怕,何斯言咳嗽一声牵扯的生疼,他费力的支撑着手臂坐起来,窗明几净的窗台上放了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来苏水的味道浅浅的,他扭过脖子看到门外走廊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医院。 病房的门从外面推开,陆执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了进来。 何斯言脑袋里迟疑一下,发烧的劲还没缓过来,“你怎么在这啊?” 陆执脸上的神色一顿,将小米粥放在床头,抱着肩膀质问道:“我不在这,那谁应该在这?” “江默仪呢?”何斯言轻轻咳嗽了一声。 陆执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这会单薄病弱的可怜,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端起小米粥粥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乖,吃点东西。” 何斯言的确有点饿了,听话的一口一口吃着,等到碗里见了底,终于感觉嗓子舒服了许多,身体里有点劲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陆执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掌心的温度降下去,心口的抽疼才好了一些,略带责备的说:“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何斯言轻轻“嗯”了一声,难受的动了动身体,哑声道:“可能因为天太热了,装修公司一直找我看材料,自己的店面得自己操心。” 陆执沉默了几秒,眼神停在他微微干燥的嘴唇上,目光细细的描绘着,青年现在病恹恹的,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刮到。 绕是陆执百炼成钢的心不禁软了下来,轻声温柔的说:“你真是自己找罪受,十个你我都养得起,何必这么辛苦?” 何斯言微眯着眼,虚弱的睨他一眼,“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得让你养着我,我自己赚的钱我花着痛快。” 陆执凑过去双手搂着他,忍不住碰了碰他的嘴唇,轻轻眷恋似的咬一下柔软的唇瓣,“你跟我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我又不会虐待你。” 呼吸里全是陆执的味道,带一点薄荷烟的味道,很好闻,何斯言眨了眨眼睛,“你在医院抽烟了。” “不准转移话题。” 何斯言心道还挺聪明,轻轻叹了一口气,“陆执,我们两不合适。” 陆执目光灼热盯着他,“我们什么地方不合适?” 何斯言态度冷静,沉住气说道:“以前我年轻可以跟你玩,可是我现在过了那个玩的年龄,我的理想伴侣该是江默仪或者陆彻,成熟温柔能踏实的过日子,而不是你这种,等你的激情和新鲜感消退了,我该怎么办?” 陆执的眼神越来越沉,将脑袋埋在何斯言的颈窝,牙齿扯着细嫩的颈肉斯磨,疼的何斯言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推了一把陆执的肩膀。 “我不会不要你。”陆执抬起眼看着他,乌黑漂亮的眼眸坚定清亮,流畅的下颚紧绷成一条线,微微咬着牙,“即使四年前你骗了我,我也没想过要放弃你,即使你不相信,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他们两个都适合你。” 何斯言看着他,眼前的男人神色认真,带着一点难得一见的温柔,像是在面对全世界最值得用心对待的人,蓦然之间心底软了软,突然明白为什么面对陆执时会有些特殊的感情。 即使算不上爱,但的确是有点喜欢。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现在,他喜欢陆执身上那种带着原始生命力的横冲直撞,所有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清晰又锐利,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 年轻男孩独有的百无禁忌的热爱,散发着光热,简简单单又很单纯。 这种热情如同昙花一现,这辈子只有一次。 “再说吧。”何斯言低了低头,轻轻咳一下,双手捂着脑袋,“我现在头疼,你别说这些了。” “头疼吗?”陆执轻声问一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温热的指腹轻柔的研磨着何斯言的额头两侧。 他的手指非常灵活,富有技巧,力道又掌握的恰到好处,何斯言轻轻哼哼一声,“不错,手挺圆活。” 陆执倨傲的扬扬下颚,“当然,我小时候就开始练琴。” 何斯言轻轻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陆执凑过来舔吻着他的嘴唇,舌尖在何斯言唇齿之间轻轻的暧昧的磨蹭,低声说:“下回让你试试我的手指的灵敏度,绝无仅有。” 何斯言睨了他一眼,坚守住最后的节操,还下回,下辈子吧。 两个人达成了和解,何斯言在医院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到了启泽公司开始准备辞职的交接工作,接替他工作的是上回送小兔子饼干那个女孩,名字叫叶思宁。 启泽集团其他人不知道他辞职的事,还以为何斯言这几天去度假,一见面纷纷笑嘻嘻的问他去哪儿玩了。 何斯言整理一下手里的工作文件,列了一个长长的表格,需要一样一样交代给叶思宁。 中午的时候陆执找了他,和启泽集团长期合作的一个生意伙伴邀请陆执一起去射击俱乐部,何斯言陪着他一道去。 到场的七八个人,何斯言以前都见过,杭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陆执带着他认识了一圈,有说有笑,轻车熟驾,看得出和这些人的关系不错,私下里没少来往。 难怪会这么快的在启泽集团里站稳脚,何斯言心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本质上陆执还是遗传了陆万川的生意天赋。 室内的靶场空间巨大,近千千米的空间空旷,一行一行的射击霸道贯穿了整个空间。 这里全部都是真枪实弹,配备了电子自动靶,是一个杭城和部队上有点关系的老板开的。 大部分雄性对枪械有种天生的热爱,何斯言看着几个老板扎堆的选枪,一个个热情洋溢。 一个年轻的男人看到了他,看了一眼陆执,笑吟吟的客套,“何秘书,不来玩玩?” “我不太会,不叨扰各位的雅兴了。”何斯言心道你们一枪赌三十万,也要玩得起。 男人挤眉弄眼的说:“不会陆总可以教你啊,陆总可是这打靶最准的,我都快要被你们陆总赢破产了!” 陆执轻轻笑了笑,伸手锤了锤男人的肩膀,“别在这哭穷,你要破产了,那x行得倒闭了。” 他说完向何斯言走了过来,低声说:“我教你,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行啊,我输多了你别怪我。”何斯言淡定的说一句。 旁人不清楚他两的关系,要是一男一女还能开开玩笑,两男的这些男人也不会多想,还以为真是老板和秘书。 何斯言选了一把轻型枪,陆执从背后拥着他,温热气息涌动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后背,隔着衣服的布料都能感觉到胸膛结实的肌肉。 陆执手把手教的挺认真,两人头沉声静气,十靶九中,弹无虚发。 “你枪法真不错。”何斯言赞叹一句。 陆执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室内的灯光下怀里的青年皮肤呈现一层轻薄的莹光,因为方才打靶时紧张的死死抿着嘴,嘴唇的颜色变成了深深的红,像碾碎了的玫瑰花瓣一样香艳,近在咫尺的脖颈纤细白腻,像可口的英式蛋糕。 “你别乱来。”两人毕竟睡过,陆执气息的变化何斯言了解不过,轻声警告一句。 几个人选的靶道一个挨着一个,只隔着一层木板,旁人一侧头就能看见他俩在干什么。 陆执摘了他的隔音耳机,撂在一边,双手搂住他的腰,“我想抱抱你。” 何斯言低低喘了一口气,气恼的在他不规矩手上拍一把,“你骗小孩呢,别乱来。” 陆执在这种事上脸皮很厚,缓慢的亲吻着他的脖子和耳垂,温热的呼吸痒痒麻麻的洒在皮肤上,何斯言轻轻抖了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陆执紧紧盯着他,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紧张的脊背僵直,周围到处都是人,到底是要脸,呼吸颤了颤,“我就和你说了,这事以后再说,你别在这乱搞。” 陆执变本加厉的贴着他,何斯言让他弄的难受,不得不撑着身前的桌子菜勉强稳住身形,男人悦耳磁性的生意在耳侧响起,“嗯?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何斯言回过头瞪他一眼,但眼底有湿气,眸子湿漉漉的,“你给我来这一招?” 陆执让他这个眼神勾的心脏狂跳,对着白皙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我绝对不会让你难堪的。” 语气有陆执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 何斯言身体颤了颤,深呼吸一口,调整气息,“你别在这乱搞,出去再说。” 陆执见好就收,拽着他拉到了外面的车里,摁着肩膀半压在后座,亲昵的在何斯言脖颈上胡乱的亲吻着。 何斯言仰头看着陆执秀美的轮廓,脖子都快被咬麻了,用力推了推陆执肩膀,拉开小一段距离,“你矜持一点。” 陆执捏着他下颚在嘴唇上亲了一口,修长的手指攀着衬衣扣子,“我好想你。” “嘶……”何斯言心道你这他妈是想我还是想睡我,轻轻眯了眯眼睛,“你再乱来我就要打你了。” 陆执湿热的嘴唇在他耳侧亲着,何斯言动也不敢动,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这个可爱的眼神和小松鼠似的。 陆执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尝试一下拿过金钟奖小提琴手的手指灵活度。” 何斯言措手不及,深吸了一口气,逼的没有办法,咬着牙骂了一句:“陆执,你不要太放肆。” “嗯,我放肆又怎么样?”陆执漫不经心的说一句。 何斯言皱了一下眉,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按部就班,陆执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护手霜,一切顺理成章。 何斯言不知道车里有没有开空调,或许应该是开了,贴近风口的手臂吹的冰凉,细小的寒毛树立,但他全身上下只觉得热,汗水顺着下颚流淌,整个脖颈都是湿乎乎的的。 陆执咬着何斯言的嘴唇轻了一口,卷翘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磨蹭着何斯言脸部一小块皮肤,他听到陆执呼吸絮乱,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对你是真心的。” 何斯言心中无奈,一手把他湿透头发捋到脑后,轻轻的在陆执脸上拍了拍,声音沙哑,“你别惹我生气就成了。” 第73章 三世界20 何斯言办完了所有的离职手续,一周之后可以正式离职。 装修公司那边月底可以完工,他在网上招聘了几个音乐学院的暑期工,到时候一开业就可以工作。 星期一的早上何斯言一到公司,遇见了陆彻,陆彻赶着去银行谈事情,给了他一份文件,拜托何斯言参加华茂那片地的奠基仪式,代替陆彻做致辞。 何斯言带着叶思宁两人一道往华茂走去。 他看着手里的发言稿,心里默念着,开车的叶思宁回过头看他一眼,笑眯眯的说:“言哥,陆经理都让你代表他参加奠基仪式了,你要继续待在启泽集团前途无量呀,干嘛要离职呢?” 干这一行的,奠基大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启泽请了不少省里市里的领导参与,除了信风水上求个安稳,另一种层面是潜意识的表达这个项目有人罩,给那些不开眼想挑事的人打个预防针。 所以陆彻能让何斯言代替出席这样重视的场合,是把何斯言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何斯言轻轻笑了笑,“我这人自由自在习惯了,现在不差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待在启泽集团身体和心理双重受罪,何斯言还想多活几年。 叶思宁努努嘴,睫毛扑闪几下,期待的看着他,“带着我呗,言哥,我给你打下手。” “我漂泊不定,不能把你耽误了。” 叶思宁知道自己是被拒绝了,不过何斯言说的委婉,倒也不难堪,索性换了一个话题,“我早上还听工程部的说起华茂的一件事。” “什么事?”何斯言漫不经心问一句。 叶思宁说道:“华茂村一个征户拿了一千万拆迁款,到手半个月跑去澳门输的一干二净,现在还欠一屁股债,一家人~妻离子散。” 何斯言沉静的点点下颚,这种事挺常见,华茂村以前全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突然一夜暴富,各种欲~望扑面而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触手可及。 一不小心就会掉进陷阱里。 叶思宁叹了一口气,“听说孩子才五岁,以后可怎么办。” 何斯言拿着红笔,在发言稿上写着标注,对于叶思宁说的事不置可否。 到了华茂的工地上,彩色的礼炮冲天,入眼一片大红的地毯,舞狮队锣鼓队热闹非凡。 何斯言和市区的领导打了招呼,一同拍了合影,拿着金铲培了一掘土,华茂这片地正式启动开发。 忙完已经是下午两点,何斯言准备回公司,给叶思宁打了几个电话全都没人接,这丫头也不像那种不靠谱的人。 何斯言有些奇怪,径直走到了工地的临时停车场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邋遢落魄,蹲在门口叼着一根烟,看了他一眼。 眼神古怪,像在窥探什么一样。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试探性的问道:“大哥,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孩?” “看见了啊,开的玛莎拉蒂是吗?”男人裂开嘴笑了笑,一嘴的大黄牙。 何斯言“哦”了一声,正要往前走,男人猛的向他扑过来,手里握着一块白毛巾。 他的动作太快了,何斯言躲闪不及,嗅到了一股刺激的味道,脑袋里嗡的一声,眼睛酸的睁不开,昏昏沉沉的向后倒去。 男人一把扶住了他,嘿嘿的笑了一下,“摇钱树到手了。” 何斯言恶狠狠看了他一眼,嗓子火辣辣的疼,说不出一句话来,男人扶着他撂在一个破烂的面包车里,叶思宁双手反绑,昏迷不醒的蜷缩在后座上。 可能是体质比较好,何斯言并没有直接晕过去,只是全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干,手指头动都动不了,胃里止不住的恶心。 他死死瞪着乌黑的车顶,心里骂娘,他和叶思宁这样凭空消失,不知道陆执什么时候能发现。 【8848系统:qaq宿主还好吗?】 【何斯言:(扶额)又是这个剧情。】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吵杂渐渐安静下来,空气里有一股垃圾烧焦后的味道,男人停住了车,抓着何斯言的衣领拽了下来。 入眼是一个破落的小院子,一半放了柴火和杂物,只有一间小砖房。 男人找来一根麻绳,将何斯言和昏迷中的叶思宁捆在一起,丢在冰冷的地上,做完这一切,在旁边点了一根烟,笑眯眯的打量着他们两。 “你们城里的男人都是细皮嫩肉的,和个娘们似的。”男人轻薄的说一句。 何斯言没有搭理他,渐渐感到力气回到了身体里,嗓子的疼痛慢慢消退。 背后的叶思宁也醒了过来,颤颤惊惊的哭泣着,:“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只是要钱。”男人掐了烟头,色眯眯的看着叶思宁,村里的女人一个个灰头土脸,还是这城里的小姑娘长的漂亮,“你们启泽集团那么有钱,我现在一穷二白,你们老板随便给我五百万,让我去有赌博的本金,我才能把我的一千万捞回来。” 叶思宁娇生惯养,这回已经魂不附体,身子颤抖的停不下来。 何斯言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冷静下来。 男人围着他两转一圈,眼神又回到了叶思宁身上,夏天的衣服单薄,因为捆了绳子,叶思宁的长裙贴在身上,越发显得胸部丰满,裙子下的小腿白生生的。 叶思宁看到男人淫邪的目光,畏怯的往何斯言身上靠,冷汗蹭的何斯言手臂湿漉漉的。 “别怕。”何斯言低声说一句,对待女孩子一直很温柔。 男人猥琐的笑着,靠近了叶思宁旁边,闻着女人甜蜜的香水味,嘴里不三不四的说:“都是你们害的我老婆跑了,你给我当老婆吧,你屁股那么大肯定能生儿子。” “言……言哥……”叶思宁惊恐失色的喊一句。 何斯言轻轻咳嗽一下,慢慢的说:“你别碰她,你不是要钱吗?我手机里最近来电第一个号码是我们陆总的,我是他相好,我值这个钱。” 男人狐疑的看着他,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嘟嘟几声后递到了何斯言侧颊,恶狠狠的说道:“给他说我要五百万!” 何斯言嗓子微微沙哑,“陆执。” “你的声音怎么了?”陆执关切问了一句,顿了一下,声音略焦急,“你怎么还没回来?” 何斯言抿了抿嘴唇,平心静气说:“华茂的征户绑架了我和叶思宁,需要五百万才放了我们。” 电话那头静了静。 男人拿回了电话,威胁了陆执几句,兴高采烈的报了自己的地址。 何斯言本来想自己搞定这件事,但男人要对叶思宁下手,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容忍的,保险起见,这件事交给陆执更为安全。 男人这会洋洋自得,不知道自己马上要厄运临头。 半个小时之后,真枪核弹的警察密密麻麻的一圈一圈包围了小院,西装革履,格斗经验丰富的保镖率先冲了进来,男人还没拿到锄头防御就被粗暴的摁倒在地上。 一个保镖解开了束缚着何斯言的绳索。 男人这辈子哪见过这种阵势,吓的面如死灰,如同一条丧家之犬,陆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强迫男人抬起头来,强压着怒火,“我的人你都敢动,你死定了。” 男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淡淡的尿骚味从他身下飘了出来。 陆执厌恶的松开了男人脏兮兮的衣领,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了何斯言。 何斯言拿着纸巾擦着手腕上的泥土,一抬头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陆执紧紧的搂着他,紧到骨头硌着何斯言的肉,像要刻入身体里一样。 何斯言感觉到紧贴在肋骨的心脏剧烈的搏动,搭在腰侧的手臂轻微的颤栗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轻声问了句:“我这个不挺好的嘛,怎么了?” 陆执的脸贴在他的脸颊,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的吻他,只是嘴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对不起,我才看到你在保险箱留给我的字条了。” 接完何斯言的电话之后,陆执匆匆回了一趟陆家老宅,从陆万川的书房里的保险箱翻出本地公安部高层的联系方式,心急如焚的打了几通电话。 做完这些,他打开了保险箱随手将薄薄的电话本撩了进去,视线的余光里看到了一张纸,保险箱里放了不少陆家的机密文件,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上面的字迹是那样的熟悉。 陆执小心翼翼抽了出来,纸张经历了岁月已经泛黄,四个角微卷着,字体很清晰,一笔一划的规整,看得出何斯言写的时候有多认真。 字迹略有褪色,周围环境安静一片,陆执一瞬间却如巨雷响在心底。 【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大洋彼岸了。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的初衷只是保护你,你现在还不足以是他的对手,我为了留了三年时间,你要快快长大,如果我们在遇见,我希望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 陆执死死的盯着纸条,眼睛一眨不眨,直到眼眶发涩,眼球上布满血丝,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手指轻微的战栗,攥紧的指节泛白,满心被负疚痛悔填满,明明是很轻很薄的一张纸,却像雷霆万钧一样拿不起来。 在这一瞬间,陆执明确的知道,他完了。 何斯言为他失去的太多了,那双漂亮的手,原本美好光明的人生,连尊严也被一次一次踩在脚下践踏。 他从来没有给予何斯言任何东西和帮助,不但如此,却还在一直索取,欲~望、快乐、感情,步步紧逼,从来没感激过。 他要怎么才能还得起? “你应该埋怨我。”陆执低声说一句。 何斯言顿了顿,眉眼微微弯弯,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亏欠我。” 他说的很温柔,的确是从来没有怪过陆执,怪只能怪命运无常。 陆执强压着心头的酸楚,在他耳侧轻声说:“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你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没办法赔偿,只能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贴着何斯言的雄性荷尔蒙躁动,他仰了仰脖颈,拉开两个的距离,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轻声说:“不准你在这亲我。” “不要。”陆执的声音低沉,“就现在” 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陆执搂着他,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一年后。 一条横幅贯穿了整个酒店大厅,带着孩子参加钢琴大赛的父母挤满了过道。 “怎么又是慕言培训班的?” “对啊,前三名全身慕言培训班的,连第四名也是慕言,这给别人不留活路。” “说明人家那老师厉害,我见过,长的特别好看,把那些熊孩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哎!老公我们也给露露报慕言的钢琴课。” 众人议论的焦点围绕着何斯言,作为话题的焦点从后门偷偷溜了出了,上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何斯言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汗,白皙的脸上因为气息不匀泛着粉色,“我快被家长围攻了,还好我跑得快。” 陆执轻轻捏了捏他的脖颈,“我看到了,何老师现在越来越有名了。” 何斯言擦过汗的纸团团成一团丢在陆执身上,“那肯定的,我专业技术过硬。” “是,非常硬。”陆执浅色的嘴唇抬了抬,轻轻笑了一声。 何斯言睨了他一眼,一转头看到酒店门口几个人影黏糊在一起,一个相貌俊美的青年被一个脑满肥肠的男人搂在怀里,青年看着喝了不少酒,无力的靠在男人身上。 男人色~欲薰心的看着青年,那眼神恨不得把青年生吞活剥了。 “你去帮帮他。”何斯言心底一动。 陆执扫了一眼,拿起了手机,不置可否的说:“我给保镖打个电话。” 何斯言皱眉,心道你老婆你不救,你让保镖去救,一手推开了副驾驶的门,“等你电话打通黄花菜都凉了。” 他几步走到了男人身边,拍了拍男人肩膀,出声制止道:“先生,请你放开我朋友。” 男人转过脖子看着他,眼神一下挪不开了,眼前的青年和怀中人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相差甚远,如果说怀中人是小雏菊,那眼前的青年就是海棠花。 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看什么看?”跟上来的陆执揽住了何斯言的肩膀,盯着男人冷冰冰的问一句。 陆执这张脸太过有名,经常在杂志和报道里见到,男人一下慌了神,讨好的笑着,“陆总,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人,他喝醉了,我是帮他,这您要是要他,您带走!” 何斯言从男人手中接过了主角的手臂,醉醺醺的人一下靠在他身上,满身的酒气扑鼻,嘟着嘴呢喃的说着什么。 陆执眉头颦了颦,帮着何斯言扶了一把,谁料到醉汉和没骨头一样向着他倒来,陆执嫌弃的后退了一步,醉汉狼狈的倒在了地上,灰头土脸。 “你干嘛?”何斯言连忙扶起来主角,拍了拍身上的土,“你看你把他摔的。” “你别管他了,脏死了,我们走。”陆执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何斯言白了他一眼,“你帮我抬着他,我带他去开个房,安顿好他我们再走。” “真麻烦。”陆执捏了捏鼻梁,略带埋怨的说:“我已经计划好整个下午就我们两在一起。” “不耽误我们事。”何斯言没好气的说一句,扶着青年进了酒店。 你老婆你不心疼,要我给你操心。 两人安顿好青年,一同下了电梯。 密闭的电梯空间里,陆执轻轻的握住了何斯言的手,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扣紧。 何斯言哑然失笑,瞥了他一眼,陆执清亮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像黑夜里的星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 想到这样和陆执度过余生,何斯言还是有点期待。 ※※※※※※※※※※※※※※※※※※※※ 本章留言前三十个有红包! ————————————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ā 1枚、水水 1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ā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沉浮盏 20瓶、tili77 15瓶、牙吼嘿 10瓶、东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4章 四世界01 在身体寿终就寝之后,何斯言从混沌的空间之中醒来。 【8848系统:这次为宿主准备的修仙世界,有隐藏剧情等待解锁哦!】 【何斯言:(躺平)jpg,来吧!】 何斯言再一次醒来,身处一张红木雕花的床上,眼前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风,温柔的花香在空气里流淌。 他走下床,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消化一下系统传来的记忆。 这是一本名为《仙道》的末点男主修仙文,不同于其他末点大开金手指,一路推妹子,酷帅狂霸吊炸天的男主,《仙道》的男主纪羡别出心裁…… 他是一个“圣父”。 所谓圣父,是指纪羡有一颗坚强又博爱的心,能容他人之所不能容,能忍他人之所不能忍。 这种胸襟和仁慈源于纪羡出身名门,青蜀城城主的独子,家风清正,从小天资聪颖,根骨极佳,六岁的时候拜了一位世外高人随其修仙,从此一日千里,飞黄腾达。 在修仙这条路上有人骗过他,陷害过他,但纪羡以德报怨,以人间大爱化解恩怨,用人品折服了小人。 可以说纵观《仙道》这本书,只有别人对不起纪羡,纪羡从未对不起谁。 除了他的结发妻子。 何斯言这次的身体,正是纪羡的倒霉老婆,一生下来,父母去的早,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人人都喊他一声“阿言”。 原身的父母和纪羡的父母曾是旧友,为两个人定下了娃娃亲,原身长大后拿着父母信物寻觅到了青蜀城,纪父母怜爱他孤苦伶仃,留在了身边当做亲儿子一样照顾。 原身为了报答纪父母,主动服下了生子丹药,纪父母盼望着他能打动纪羡,生个一男半女,以后纪羡飞升了,老两口身边也有个伴。 纪羡原本拒绝这门亲事,早已抛弃一切欲念,斩情绝爱,一心求道,但听闻原身已经服用了生子丹药,身体已经无法逆转,索性默许了这门亲事。 此时正是两人成婚的第三个月。 距离纪羡杀妻证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留给何斯言刷好感的机会不多了。 何斯言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一树雪白的梨花繁盛,正午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意融融。 一个穿着红衣的丫鬟急匆匆的走进了拱门,看见他止住了脚步,抚着激烈跳动的胸口说:“夫人,少爷回来了,这会正在书房,老夫人让你过去在旁边伺候着。” 纪羡每一个月回家一次,老两口抓紧时间促进小夫妻的感情,指着何斯言早日怀上个小孙子。 何斯言走到了书房里,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回过身看着身后的丫鬟,“翠玉,我今天看着如何?” 丫鬟上下看一遍,原本就知少夫人生的好,让人看见走不动脚步,可今天看着更好看了,说不上来为什么,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透着一股沉静淡定的范儿。 “夫人真好看!”翠玉由衷的赞叹一句。 何斯言松了一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窗户半开,一支盛开的繁花低入窗中,紫檀雕花的桌上放着一鼎香炉,青烟袅袅,四面竹影的屏风清雅,隐约能看到屏风后一个男子的身影。 何斯言绕过屏风,男子身穿乌金长袍,身形修长又挺拔如松,发带竖着如墨长发。 他听到何斯言的脚步声,却没有抬起头,平静的看着手里的书卷。 “夫君。”何斯言往前走了一步,轻声叫一句。 纪羡慢慢的翻了一页书,“不必叫我夫君,唤我的表字即可。” 声音字正腔圆,干净通透。 何斯言顿了顿,轻轻捏了捏手指,“长修,你要用膳吗?” 纪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眸子清亮,带着察觉的通透。 何斯言胸口一滞,激动又畏惧,微微低下了头,“瞧我这记性,我又忘记长修已经辟谷了。” “如果你想同我说话,可以说说你在家里的日常,不必刻意。”纪羡淡淡说一句。 何斯言抿抿嘴唇,克制住雀跃的心情,走到桌前研着磨,“我的日常就是陪着娘料理家里的生意,枯燥的很,说来长修你也不爱听。” 纪羡没有接话,安静的看着手里的书卷。 何斯言偷偷看一眼他俊美的侧脸,嘴角轻轻弯一下,“不过最近青蜀城发生了好多趣事,城北的张员外捡了一个稻青虫,居然会口吐人言,我和老夫人去看了,真稀奇。” “嗯,的确。” “还有呢,秋千会上李管家的女儿看上了一个穷秀才,结果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秀才是个骗子,实际是个小贼。” “是吗?” “对呀。”何斯言点点头,轻轻的笑着,“长修这次要在家里住几天?” “三天。”纪羡将手中的书页合上,平整的放到了桌上,抬眼看着何斯言直截了当的问道:“找大夫看过了吗?” 何斯言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肚子有没有动静,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说:“看过了,大夫说要多……嗯,同房几次。” 纪羡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嗯”一声,站起身来,一边向床榻走,一边解开了外袍,随手挂在了红木的衣架上,只着修身的里袍大方的坐在床榻边,对着何斯言招了招手,淡定的说:“过来吧。” 床榻是红俏锦缎,红纱半勾,两人成婚之时的装扮,何斯言脸上一红,轻步走了过去,站在了床榻边,弯腰白皙的手指搭上纪羡的云绣腰带,冰凉丝质的触感软滑。 “长修……”即使不是第一回 ,但每回到为男人宽衣解带这个时候,何斯言都会觉的略微的羞耻。 纪羡握着他的手臂,一个翻身把何斯言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上,长发垂在何斯言白腻的脖颈上,扎的皮肤发痒。 他闻了闻何斯言身上的味道,还是那样的清爽,“你为什么不用熏香?” 何斯言自下而上看着他,一个成年男人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呼吸不太均匀,“我听说长修嗅觉敏锐,最不喜欢那些香喷喷的东西,所以一直没有用熏香。” “这样很好。”纪羡慢条斯理的挑开他的衣服扣子,动作温柔优雅,让何斯言有一种自己是礼物被拆开的感觉。 纪羡抚着他的皮肤,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肉,触感柔润,手感好的惊人,比的上羊脂白玉。 何斯言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胸口因为激烈的心跳一下一下伏动着。 男人眼神宁静,黑漆漆的眼睛里冷冷清清,眉眼精致,一张脸上无可挑剔,明明是在做香艳的事,却偏偏像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纪羡做这件事一直是公事公办,从来没有做过多余的步骤,甚至连一个吻都没接过,简单横刀直入的发泄,纯粹的为了繁殖。 何斯言闷哼一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默默的承受,纪羡是修仙之人,体力自然是一般人比不了。 直到丫鬟进来掌灯,何斯言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皮肤阵阵泛红,轻微的颤栗着,半眯着眼睛里一层浅浅的泪水,无声的看着纱帘外透进来的光。 纪羡起身系好了腰带,慢慢的抚齐整,回头看着他,平声静气的问:“阿言,需要我帮你塞孕栓?” 何斯言慢慢喘了几口气,感觉到黏腻的触感,侧过脸埋在臂弯里,“不用,我自己来……” 嗓音弱小,带了一丝沙哑。 纪羡看了他一眼,“好好休息”,他正好了衣冠,毫不留情的向屋外走去。 【何斯言:睡了这么多次好感只有30%,他还是个人吗?】 【8848系统:宿主……】 【何斯言:怎么了?】 【8848系统:(小声)纪羡对所有人都有30%的好感。】 【何斯言:……】 【何斯言:我懂了,纪羡爱这天下所有人。】 【8848系统:心疼宿主。】 何斯言休息了一阵,收拾干净自己,塞上了孕栓,装着一肚子货慢慢的走回居住的小院。 夜晚走廊上的灯笼随风摇曳,满园的梨花香弥漫。 何斯言穿的单薄,风轻轻一吹,透骨的寒凉,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拐弯之时在走廊角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接着灯笼的灯光似乎是纪羡的师父。 纪家请来的世外高人。 一个看不出多少年纪的男人,每次见到何斯言的时候眼神古怪,避之不及的离开,但又会偷偷的看他,好像是等着何斯言和他主动说些什么。 虽说何斯言生的好,但也不至于一个修仙之人也觊觎美色。 何斯言想来想去,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纪羡的师父,不知这人为何如此奇怪。 他走了几步,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似乎是正在和纪羡交代些什么。 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何斯言只好侧身藏进一旁的假山里,等待两人离开之后再回小院。 纪羡淡淡定的声音响起,:“愿闻其详。” “需成大道,便要绝了七情六欲,斩断世间情缘。” “师父,我早已舍弃了对红尘的眷恋,一心求道。” 男人的声音偏低沉,轻轻笑了一下,“你做的还不够,要踏入仙门,还需要舍弃一些东西,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了。” 纪羡镇定的说道:“家族和亲人我已经放下了。” “天地不仁,仙界冰冷无情,你舍的还不够多。” “这俗世之中一切我都可以舍下。” “你的妻子呢?”男人慢慢的问道,似乎含了一丝冰冷的柔情,“人世界的情爱,本就是一场磨砺,你想要大道圆满,便只能“杀妻证道”,断绝在人间的羁绊,便可迈入仙门。” 何斯言心中一寒,像被泼了一头冷水,从头凉到脚。 纪羡沉默了几秒,缓缓的开口,“我的剑上不会沾染无辜之人的血。” “命中注定之事,你若要登顶,便只有这一条路,不然你此生止步于此了。” 第75章 四世界02 纪羡深思一瞬,温和的说道:“我修心行性,是为追求人间大义,如果大义要我杀害无辜之人,那和魔道有何区别?” “哼,他日天灾降下,生灵涂炭,瞬息之间万物毁于一旦,何来无辜之人?”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纪羡没有再说话,待到何斯言走远了,轻声问道:“师父为何要在他面前提前证道之事?” 凡人的气息瞒不过两人的耳朵,何斯言方才一来两人都察觉了。 男人冷笑一声,拂袖说道:“他迟早要知道的。” 纪羡皱了皱眉,方才何斯言的气息急促,想来应该是很害怕吧? 但他对着师父说的话句句出自真心,追求大道是斩妖除魔,杀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算得上什么君子? 师父却说这命中注定…… 纪羡眯着眼睛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可能发生。 等到纪羡回到房中,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屋中灯火摇曳,透过修竹的屏风,竹影在墙壁上晃悠。 柔白色的月光在地上留下一地寒霜,一道熟悉的身影趴在小方桌上,听到响动,抬起头来,那双漂亮漆黑的眼眸颤了颤,像森林里迷路的麋鹿,干净纯粹。 纪羡胸口滞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两人除了平时的必要“接触”,夜晚都是分房睡。 “我……”何斯言嘴唇动了动,低下头看着地上,小声说:“我想和长修一起睡。” 纪羡猜到了为什么,对于何斯言的心思一清二楚,沉吟一下道:“可以。” 何斯言抬起头,嘴角微微弯了,“要我伺候你沐浴吗?” 红烛的烛光映在他白皙的面皮上,抹了一层薄红,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艳色,更显得眼眸湿亮,说不尽的好看。 纪羡心底动了动,虽早已放下了凡尘眷恋,但人对于美的事物总有种触动,更何况这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不用。”纪羡说了一句,何斯言的讨好自然是看在眼里,他这个妻子有点单纯,连讨好一个人这件事都摆在明面上,让人觉得又可爱又好笑。 何斯言目光失落的看着他进了内室,想要问出口的话又回到了心窝里,落寞的坐在了椅子里。 盘算着如何能让纪羡打消杀了自己证道的念头。 若纪羡要杀自己,以纪羡的修为,就算躲到了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出来一剑穿心,何况纪父母对待何斯言视如己出,不能丢下老两口。 思前想后,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可走。 待到纪羡沐浴更衣,一踏出门便看到何斯言坐在塌边,只着了一件单衣,衣襟松垮的开着,半边如玉白腻的肩膀裸在空气里,隐约可见衣下粉嫩的颜色,乌黑柔润的长发散开,只在发尾绑了一根红色的发带。 眼里的水光潋滟,眼尾泛着红晕,好似绽开的海棠。 纪羡几步走上前去,表情淡定,轻声问了句,“阿言,不冷吗?” 当然冷,初春的季节又没有现代的暖气,何斯言皮肤上一层刺激起来的小颗粒,但这会说这个话太煞风景了,他微微笑了笑,“还好,我不冷,长修累了吗?” 纪羡解下外袍,伸手披在他的肩上,轻轻的掖了掖衣领,手指甚至没有碰到何斯言的皮肤,“春寒料峭,多穿点。” “谢谢夫君。”何斯言低下头轻轻说一句,鼻子里全是纪羡外袍上淡淡的梨花香,清雅端正,沁人心脾,如同春风拂过,原本的惧怕渐渐消退。 “你不用如此。”纪羡淡道,拍了拍他的肩膀,脱了靴子,顺势躺在了床榻上。 何斯言怔了怔,吃了闭门羹,静悄悄的钻进被窝里,他眼巴巴的看着纪羡,轻声轻气的说:“夫君,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知道纪羡不同意这门亲事,但看在他已服用了生子丹药,出于愧疚默认了这门亲事。 纪羡转过头看着他,昏暗的烛光下,那双眼睛天真干净,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心口不由的颤了颤,如同扎了一根玫瑰刺,又好似被什么蛊惑了一样。 【纪羡好感+10,现好感40%】 “没有。” “那你喜欢我吗?”何斯言小声问一句。 这个问题傻乎乎的,还真是单纯,纪羡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说道:“我已舍了凡尘俗世的情爱,一心只求大道,你若有一日心有所属,我可以成全你们。” 现在他说的轻松,日后想起来就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何斯言迟疑一下,脑袋埋进了被子,气恼的扭过身子,背对着纪羡,声音闷闷的说:“我不会的,我会一直陪在老爷夫人还有夫君身边。” 纪羡看了他一眼,被白皙纤细的脖颈抓住了视线,淡青色的血管伏在皮肤之下,生出几分脆弱的味道。 脉脉生香。 他有些莫名的想到一些,何斯言仰起微隆的下颚,长发在身下散成一团,红润的嘴唇饱满姣美,优美的弧线顺着下颚直到脖颈上,出乎意料的动人心魄。 这让纪羡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想要去那颈肉上咬一口。 他的确这么干了。 [……] 第二天一早。 何斯言见了纪父母,随同纪父整理了家中生意的账本。 平日纪羡回了纪府,不是在练剑就是在看书,对于家里生意上的事并不关心。 这个世界观里修仙是一件很光耀门楣的事,就跟现代谁家孩子考上哈佛了一样,外人都会对家里的人高看一眼。 但修仙是件花钱的事,所以经常有富商一家人供着孩子一人修行,盼望着孩子修成正果之时能提携一家人。 何斯言看完了账本已经到了午时,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出门晒晒太阳。 纪家的院子很大,园中有一片晶莹剔透的湖,上面系着一个舟,纪父有雅兴之时会泛舟垂钓。 只不过现在春寒,湖里也没有鱼,只有水平如镜的湖面,倒映着假山石影。 他方走到了湖边,听到不远处一声凄厉的喊叫,杀猪似的,“来人啊!表姑娘落水了!” 说的表姑娘是纪羡的表妹,名为绫露,十来岁从乡下来青蜀城养身体,寄养在纪家好几年了,平日里默默无言。 真正的人狠话不多。 在《仙道》之中曾赤身裸体的钻在纪羡的被窝里,纪羡人品端正,自然不会心动,绫露恼羞成怒,污蔑纪羡迷~奸。 纪羡在青蜀城中身败名裂,名誉扫地。 后来妖魔肆虐人间,纪羡动员青蜀城人出城躲避,皆因他的人品问题,城民不相信他说的话。 青蜀城死伤惨重,血流成河,近万人流离失所。 可以说,绫露一个弱女子,以一己之力,拉了前半本书所有的仇恨值,让读者恨的牙痒痒。 何斯言远远的看了一眼,一道鹅黄的倩影正在水里浮浮沉沉,一上又一下,拼命的想要爬上来,生命力很顽强。 旁边站着一个丫鬟,正在东张西望,一脸慌张,似像是在等什么人来。 这个时代会游泳的女人并不多,有那么一两个也是渔民家里的姑娘,城里的姑娘没几个会游泳的。 纪府上下会游泳的男人似乎只有纪羡一个人。 【8848系统:qaq宿主不救救她吗?】 【何斯言:先让她泡一泡,清醒清醒。】 摆明了是掐准了纪羡的仁善,算准了不会见死不救,这个时代讲的男女大防,若纪羡跳下湖救了绫露,白白看了绫露的身子,绫露只能嫁给纪羡做妾了。 算盘打的很精明,何斯言心想有这头脑,去做生意也能是一方富甲了,何必呢。 何斯言安静的看了一阵戏,绫露在水里淹的出气多进气少了,两眼翻白,眼看着要不行了。 走廊处乌金的袍子闪了闪,绫露的丫鬟尖着嗓子叫道:“少爷!表小姐落水了!快救救表小姐!” 何斯言哪能让纪羡去救绫露,既然纪羡来了,那就借花献佛,搭上东风刷个好感,他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跳下了湖。 “绫姑娘,别挣扎,我来救你。”他咕咚喝了几口水,温柔的唤一声。 何斯言的水性很好,打小就在市区游泳队,这种小湖和浴缸没差别。 纪羡原本打算将绫露拎上来,没料到何斯言率先跳了下去,还真是……单纯。 他飞身向湖面而去,如履平地一般抓起了何斯言的衣领,恰似长剑穿风一样带回了岸边,又再次回身将绫露也抓了回来。 黑色的靴子一点湿渍都没有。 绫露冻的牙齿发颤,面上毫无血色,即便如此,也偷偷的恨恨的瞪了一眼何斯言,眼看着自己的好事要成,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拦路虎,精心策划的落水偶遇毁于一旦。 “阿言,你还好吧?”纪羡轻声问一句。 何斯言点点头,长发贴在背上,像是被大雨淋湿了的小猫,越发显得身形单薄削瘦,狼狈又可怜。 “我没事,你去看看表姑娘,她一个姑娘家,身子弱。” 自己都这样了,还要关心别人,纪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生气又好笑。 虽说纪羡宅心仁厚,但又不是傻子。 绫露打的什么注意一清二楚,这种背后耍心眼的人纪羡向来不屑,莫说要娶绫露做妾,看一眼都觉的浪费时间。 但他的妻子太单纯了,看不出这个圈套,像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 担得起“赤子之心”这四个字。 虽然不是修道之人,但却有一颗修道之心。 【纪羡好感+10,现好感50%】 【何斯言:没有浪费我的慷慨就义。】 【8848:宿主这一次又是什么人设?】 【何斯言:单纯坚韧的白玉兰!】 【8848系统:概括一下就是小白花。】 ※※※※※※※※※※※※※※※※※※※※ 【注意】打个虐攻预警!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3586693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浅夏寂 20瓶、宥溪pomelo 10瓶、马甲 10瓶、蛋炒饭 3瓶、偷得浮生半日闲 1瓶、ybszr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6章 四世界03 初春的季节湖水冰冷刺骨,落水也不是闹着玩的。 何斯言是个男人,身子骨硬朗,绫露这种娇小姐运气可没这么好了,一下子染了风寒,半条命险些要丢了。 纪羡的师父于渊君通医理,纪父母拜托了他来诊脉,因为绫露是姑娘家,纪母陪同着于渊君诊脉,何斯言在旁边伺候着。 姑娘家的闺房香喷喷的,甜甜腻腻,隔了一层紫色纱帘之内于渊正在诊脉,床榻之上绫露双眼无声,模样恹恹的。 “没什么大碍,我开几服药,多多修养几日。”于渊君淡道了一句,写了一副药方交给了焦急的纪母。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路过何斯言身边时阴恻恻的道一句,“少夫人,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何斯言心中一动,跟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绫露的小院,在一处凉亭于渊君停住了脚步。 他扭过脖子看着何斯言,平淡无奇的脸上镶着一对乌黑的眼眸,眼神淡漠的上下打量一边何斯言,“听说少夫人昨天跳进河里,勇救表小姐,真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虽然说的是好话,但是透着一股不阴不阳的讥诮。 何斯言皱皱眉,无冤无仇的,这个牛鼻子天天针对自己,“道长严重了,表小姐亦是我的表妹,救她是应该的。” “是吗?”于渊君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看着他说道:“听说少夫人一心求子,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劳烦道长了,我已经看过大夫了。”何斯言轻声说。 “真的不用我帮你看看?” “不必,谢谢道长。” 于渊君往前走了一步,深深的看着他,“少夫人不用这么客气。” “不麻烦您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何斯言机敏的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旋身先前走去。 方走了一步,于渊君一把扯住了他的后衣领,力道蛮横,见到露出脖颈上一块白皙的皮肤,还有一块浅红的牙印。 “看来的确不用我帮你看看。” 何斯言转过身,拉好凌乱的衣领,正色道:“道长,您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告诉我。” 于渊君嗤笑一声,走到了他身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颚,眼神冷冷的逼视着他。 何斯言顿时全身一寒,连忙的看着四周,好在周围没有下人路过,他的声音一寒,“道长……” 于渊君微微低头,一寸一寸凑近他的面颊边上,何斯言原以为要吻下来,心里惊恐,向后仰着脖子躲避。 但于渊君停住了距离,注视着他红润湿软的嘴唇,嗅着何斯言身上清冷的气息。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何斯言,“我对你的确有意见,——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上很臭吗?” 全是人类的臭味。 “啊……”何斯言怔了一下,用力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也没闻见,以前也没听人说过自己臭。 难不成得了狐臭自己不知道?也不可能,作为一本仙侠小说,主角的老婆怎么会得这种病,又不是纪实文学。 于渊君贴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你可以脱光衣服,我来帮你祛除你身上的味道。” 何斯言缩了缩脖子,觉的有些古怪,干笑一声,“不用了,我会好好洗澡的。” “你在害羞?已经嫁人了还害羞什么?” “道长,我是纪羡的妻子。”何斯言出声提醒他自重。 于渊君似笑非笑,“你的耳朵都红了,真敏感。” 何斯言背后僵了僵,咬了咬牙说:“道长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你怎么表现的像我在调戏你一样?”于渊君打量着他,慢慢的补充一句,“可惜你是纪羡的妻子,不然我真想一口把你吃掉。” 是真的吃掉,字面上的意思。 何斯言假装听不懂话语里的暧昧,逃一样离开了。 于渊君是修仙之人,纪父母曾说过道行深不可测,不知在人间活了多少岁月,早已绝情弃爱,又怎会对他一个凡人…… 何斯言觉的不对劲,这几日在家中对于渊君避而不见,见面也低着头装着没看见。 纪羡发现了他的异样,私下问过是不是对师父有意见,何斯言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到了纪羡和于渊君返程这一天。 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东方鱼白,潮湿的朝露沾衣湿袍。 何斯言收拾好纪羡要带到山上的行李,放到了马车里,一把挽住了纪羡的袖子,“长修,我真舍不得你走。” “下个月还会回来。”纪羡不动声色的抽出袖子。 何斯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轻声说:“爹和娘想要我跟你一起上山。” 纪羡皱了一下眉,“修行之地在于僻野,不同于凡尘,你还是在家中好好休养。” “可是……”何斯言声音小了下去,察觉到他的不愿意,伸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纪羡的手,温热的皮肤一瞬贴在一起,“我想跟你去,再多的苦我都愿意吃,只要能天天看着长修。” 纪羡心里清楚纪父母的心思,但早已割舍凡尘俗世,娶了这个妻子已是最大的让步,淡淡的说:“修道要求清静,你若跟着我去,便是扰乱了门中的秩序。” 何斯言眼巴巴的看着他,眼里的期待的光渐渐熄灭,心口酸酸的,他挤出一个笑容说:“我要跟着你去,可以陪你练剑,帮你研墨,料理你的私事,长修岂不是更能专心修炼了?” 纪羡顿了顿,看着落寞的何斯言,心中却有些于心不忍。 正要说话时,一阵马蹄的“哒哒哒”声赶了过来。 于渊君骑字马上,一手勒了缰绳,扫过他们二人,“在说什么?” 何斯言眼见着两人要走,有些急了,这纪羡要走了,去哪儿刷好感,出声说道:“我想跟着长修一起去师门,去看看长修生活的地方。” “师父,弟子不敢扰乱门中清规。”纪羡平声静气说道。 于渊君眉梢眼角带了冷意,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个来回,漫不经心的说:“他想要来就让他来,山上正巧缺个扫地的。” 何斯言眼睛亮了亮,感激的笑了笑,“谢谢师父!” 于渊君睨他一眼,轻哼一声,打马向前走去。 纪羡看着何斯言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的甜丝丝的,像被塞了一整颗糖果。 【纪羡好感+5,现好感55%。】 何斯言嘴角的笑意漾的更深,袖袍的遮掩之下轻轻的握住了纪羡的手,眼睛里全是恋爱的甜蜜和眷恋,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流淌着甜味。 一行人上了路,三人各驾了一匹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一处城池。 进城时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庙会,人群熙熙攘攘的挤在街上,小吃的香味弥漫。 何斯言买了一牛皮纸的春卷,跟在于渊君和纪羡的后面,他好奇的看着街边的游神赛会。 原本在庙中的神像被抬入敞篷大轿,披红挂彩,敲锣打鼓,预示着神明降落人间,一个个百姓跪拜祈福,拿出铜板扔在神明的轿子上,讨一个彩头。 何斯言身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不知看到了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低声的念念有词。 他手里一直握着铜板,见了先前几个神都只是弯了腰,不知道这是见了什么神明,何斯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后面。 众人的簇拥下是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神情冷恶,雕像师的技艺精湛,那双眼睛栩栩如生,露出残酷的轻蔑,颇有神~韵。 男人的下半身是一条蛇尾,上面的鳞片一层一层,似乎渡了一层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北辰神君!”书生高声喊一句。 于渊君猛的回头,神情茫然,何斯言险些要和他撞在一起,纪羡也停下脚步,看着于渊君。 “没事,走吧。”于渊君淡定的向前走去。 书生继续喊道,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保佑我明年高中三甲,我给你塑金身!” 于渊君头也不回的冷笑一声,“求神不如求己,有这时间不如去好好读书。” 何斯言很认同他说的这句话,拜神要是真这么灵?还要夫子做什么,孩子一生下来不用寒窗苦读十年,直接给神磕几个头,功名利禄岂不就到手了? 不过书生拜的这个北辰神君,何斯言以前在庙里见过,原型是个蛇妖,修行千年,未得道之前也曾祸害一方,民间传说里喜欢吃小孩,名字说出来曾是治疗小儿夜啼的良药。 据说北辰神君渡劫之时天地变色,万物混沌,仙帝在天上看了一眼,淡定的说了句“这蛇妖有些修为。” 七个字让北辰神君四千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蛇修千年为蟒,蟒修千年为蚺,蚺修千年为蛟,蛟修千年可化为真龙。 每一步渡劫需要旁人说出名字,便可进阶成功。 北辰神君渡劫本可脱去蛟身,化为真龙,却因仙帝随口说了句他是蛇妖,落了个半人半蛇,不伦不类。 但这不妨碍人间的大众崇拜他,人类对于发散思维这一点是其他生物无法比拟的,北辰神君蛇尾强壮有力,壮阳这件事肯定也很擅长,连带神庙里的贡品都是各种动物的鞭。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人的行人摩肩擦踵,拥挤不堪,不得不进了一旁的茶亭暂坐歇息。 何斯言喝着温热的茶汤,门外一队威风凛凛的舞狮队经过,无数的善男信女扯着彩旗走在銮驾前面,还有人抬着宰好的猪羊鸡鸭,比起其他的神明,好不威风。 銮驾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神明,一身的雪白衣袍,手中执着一只长剑,袍摆上红色的锦鲤游动,上面缀着各色的玉石,远远一看,珠光宝气,明艳逼人。 “长修,这是什么神?”何斯言以前从来没见过。 纪羡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这是太微星君,传说仙帝下凡醉倒在池边,手中的仙酿琼浆倾入池中,一条鲤鱼饮了仙酿,得了点化,鲤鱼龙门化成龙身。” 何斯言点点头,想到了倒霉的北辰星君,感叹一声:“运气真好。” “鲤鱼化龙谈什么运气?”于渊君阴恻恻笑了一下,抿了一口茶,“化作龙也是最低级的龙,只有蛟龙化的才是龙祖。” 鲤鱼化龙简单,只要得了点化,便可跨过龙门,摇身一变成为白龙。 但却只有蛟才能化为传说之中的金龙。 “但也是龙呀,我是凡人,看着这些龙都差不多。”何斯言诚实的说一句。 于渊君睨他一眼,磨挲着手里的杯盏,凉凉的说:“太微算个什么龙,给北辰提鞋还不够。” 看来于渊君对鲤鱼化龙这件事意见很大,何斯言想到。 ※※※※※※※※※※※※※※※※※※※※ #随口一句话引起的血案# ————————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杏木渡 1枚、狐不归 1枚、不甜的瓜 1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34932573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哈哈哈哈 60瓶、34932573 20瓶、づ晨晓 8瓶、狐不归 7瓶、大脸怪 5瓶、33406747 2瓶、白面肉团 2瓶、月渊 1瓶、是我呀 1瓶、橘子 1瓶、桥阿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7章 四世界04 纪羡的师门处于陵漠峰,地势险峻,抬眼望去苍茫的崇山峻岭,灿烂的阳光之下金光万丈。 山顶的气温寒冷,何斯言凡夫俗子的身体比不了纪羡和于渊君,他一山上从包袱里抖出一件斗篷披在身上,才勉强觉的暖和了一些。 深红漆的大门之上高悬一块黑木的牌匾,龙飞凤舞的提着“青阳门”三个大字。 白墙青瓦的四周古树参天,绿叶成荫,此时初春的季节花树绽放,凉风拂过,满地粉色飘香。 颇有仙风道气。 朱门一开,门里出来一个年轻的小道,模样俊俏,年龄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天生一副笑脸,两只乌漆的眼睛弯弯的,看到几人笑的更深,“师父终于回来了!” 他几步走了过来,很自然的一把抱住何斯言的手臂,轻轻的晃了晃,“你是师兄的夫人吧?我一早就听师兄提起过你,。”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热情,何斯言不太习惯与旁人亲近,用力抽了一下手臂,反倒被小道士抱的更紧,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看着他,充满了崇拜。 纪羡看了他们两一眼,小师弟向来的性格热情好客,但一见面就抱着人手臂还是头一回。 虽说他对何斯言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小师弟这么抱着何斯言他也看不顺眼。 “明九,我们进去再说吧。”纪羡提醒一句。 听到纪羡的声音,明九纹丝不动,身量要比何斯言矮一些,他抬起头眼巴巴看着何斯言,“忘了告诉嫂子,我叫明九,姓明,在家中排行老九。” 何斯言心道你娘真能生,虽然这小道士这么亲昵,何斯言倒也不觉得尴尬,因为明九长了一张娃娃脸,皮肤雪白,眼形圆圆的,像猫眼一样。 对于可爱的生物,人类常常没有抵抗力。 一旁的于渊君冷冷淡淡的看着三人,对于徒弟的逾越行为毫不制止,平平无奇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明九,带他去逛一圈,免得日后迷路跌进练功的妖窟里,脏了我的门派。” “好的!”明九喜悦的点点头,兴高采烈的拉着何斯言的袖子往前走。 纪羡原本要说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盯着明九抓在何斯言袖子上的手看了几秒,心中略有些不悦,强忍了下去,一声不响的转身离开。 何斯言看着纪羡冷漠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跌跌撞撞的跟着明九往前走,耳旁少年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小麻雀一样。 “嫂子,这是前厅,平常师父在这授课,喏,我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你看这个杏树,晚几个月结果了我摘杏子给你吃,我爬树可厉害了!” 何斯言轻声答应了几声,察觉到少年对自己的喜欢,但心中只想着纪羡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落寞。 明九注意到他的敷衍,却依旧活力满满,拽着何斯言的袖子逛完了整个青阳门。 虽说于渊君道行深厚,但手下的弟子只有十来个,整个青阳门也就三四十号人。 明九说是因为青阳门资历尚浅,往往修仙的门派都有上百年历史,次一点也得八九十年。 但于渊君十五年前开宗立派,在多如牛毛的修仙门派中不值一提。 加上于渊君不喜热闹,青阳门这么些年冷冷清清的过来了。 纪羡功课修的勤,天生的资质好,在于渊君的弟子里出类拔萃,超绝群伦。 何斯言一进院子,看到纪羡正在练剑,月光如水,剑若寒霜。 虽说他不懂剑法,但看纪羡气贯如虹,衣带飘飞,柔白的月色里清姿飞影,豪气万千,潇洒疏狂,好似天上的神君。 何斯言脚步顿了顿,轻步向前走去。 似是听到了响动,如电的剑光一闪,剑尖刺向何斯言的喉咙,眼见是他,徒然之间纪羡刹住了脚步。 锋锐的剑尖在雪白的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怎么来了?”纪羡皱了皱眉。 何斯言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疼的轻轻“嘶”一声,有些委屈的说:“我想见你,就来找你了。” 纪羡盯了盯他脖子的伤痕,挽了个剑花收了剑,平声静气的说:“刀剑无眼,以后来找我提前出声。” 他顿了顿,生硬的问了句:“疼吗?” 何斯言心想你自己扎一刀试试,但碍于人设勾出一个笑,月光下眼睛闪闪发亮,“疼,要夫君帮我看看。” 纪羡愣了一下,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双漂亮的眼睛不该失色。 纪羡检查了他脖颈上浅浅的红痕,用湿帕子慢慢仔仔细细的擦着血迹。 两人的距离近,何斯言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样子,轻轻眨了几下眼睛,快速的凑过去在纪羡的脸上亲了一口,甜丝丝的说道:“夫君,你对我真好。” 温软湿润的嘴唇停留在脸颊只有一瞬,纪羡身子僵了僵,两人虽有夫妻之实,但在床上都是直捣黄龙,很少做这种亲昵的事。 心中的感觉有些微妙……似乎挺不错的。 何斯言看穿了他的情绪,抓紧机会“啵啵啵”的连在纪羡脸上亲了好几口,然后一把抱住了纪羡的腰,脑袋在颈窝里撒娇似的蹭了蹭,“你不要赶我走,我只是想陪着你,哪怕你日后做了天上的神,我也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纪羡心中一震,原本强硬的石头一样的心顿时柔软起来,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却无法摆脱这种沉溺其中的愉悦感。 轻轻的拍了拍何斯言的背,嗅着他身上熟悉安心的味道,纪羡低声说道:“我不会赶你走,除非你自己想走。” 何斯言抬起眼看着他,气呼呼的模样,“我不会走的。” 纪羡有些好笑,忍不住捏了捏他鼓鼓的脸颊,声音柔了下来,“阿言,你为什么喜欢我?” 何斯言怔愣一瞬,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和记忆中的人慢慢重合,眉眼一致,仿若是那人又回来了。 一想到那个人,他白皙的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粉,他轻轻咬了咬饱满的下唇,小声说:“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 哪有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很像他。 纪羡看着他,目光划过染红的耳尖,胸口像是被羽毛划过一样泛痒痒,移开了目光,正色道:“时间不早了,阿言好好休息吧。” 何斯言乖乖的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着纪羡轻声说:“一想到明天又能见到长修,我好开心呀,要是每天都能见到你就好了。” 纪羡嘴唇不自主的上翘,又迅速的敛了笑意,心中似乎要有什么种子冲破土壤似的。 【纪羡好感+10,现好感65%】 一早青阳门的弟子去上早课,何斯言无事可干,在诺大的园子转了一圈,想起昨夜纪羡使的飘逸剑法,好生的羡慕。 他抽了一根细竹竿,一招一式模仿着纪羡的剑法,但何斯言毕竟没有内力,剑法到像那么回事,但剑风软塌塌的,作出的动作毫无凌厉之势。 正练的起劲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火气息,似是庙宇之中的味道,何斯言一转头,眼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劲装女子,英姿飒爽,那香火气息正是从她身上传来。 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个人。 “你是谁?” 何斯言问道。 女子看见何斯言的脸,愣了愣,原本狠绝的眼神一瞬谦卑柔和,微微恭敬的颔首,正欲撩袍跪下,却听着空气里一声冷笑。 于渊君走了进来,阴冷的笑着,“这么喜欢下跪,不如先来跪我。” 女子面前一变,一瞬直起腰来,一句话不吭的向外走去。 于渊君意味深长的睨了一眼何斯言,跟着女子走了出去。 一离开何斯言的视线,女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于渊君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的说:“是属下鲁莽,还请神君饶恕我。” “起来吧。”于渊君冷冰冰瞥她瞥一眼,“来找我什么事?” “最近天庭局势不稳,有人已经知道他失踪了,障眼法怕是瞒不了多久,还请神君回去稳住局势。” “乱就让他乱,与我何干?该头疼的人不头疼,我为何要替他操这份心。” 女子神色一郁,轻声说:“可是神君也是一方主神……” “我做神仙早做腻了,你若有怨,等他回去了,你去告我,大不了让我去做猪做狗,做什么都比现在强。” “神君,切莫说气话。”女子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生怕于渊君又说出什么逆天的话,“他待神君向来宽厚,我记得他曾在酒宴上说过,神君是他唯一的挚友,神君为何……” “因为他没用。”于渊君神情冷淡,轻哼一声,“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那个情郎,即便早已不是那个人,一张相同的脸就能让他疯狂,我没有这样没用挚友。” “不过,我会让他再一次看清的。”于渊君冷冷的笑一声。 女子皱了皱眉,犹豫的说道:“神君……这怕是不妥吧?” 于渊君面无表情,抬眼看着苍蓝的天空,淡声说:“我这是为了他好,谁让他死性不改,这一次,他会明白什么人才是值得信赖的。” 女子怯怯的看了看他,要说的话摁回了心口里。 ※※※※※※※※※※※※※※※※※※※※ 替身梗已上线。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甜的瓜 1枚、杏木渡 1枚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黎 2瓶、づ晨晓 1瓶、是我呀 1瓶、水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四世界05 是夜。 何斯言刚刚睡着,听着屋外响动,火把照在纸窗上跳跃,一阵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他住的院子里还住了几个于渊君的弟子,不知道大晚上出去做什么。 何斯言系上衣服,一路跟着几人一直走到青阳门的前厅。 屋子里灯光大亮,于渊君坐在堂中,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跪在地上,旁边围着的弟子一个个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何斯言轻步走到了纪羡的旁边,扯了扯纪羡的袖子小声问道:“怎么了?” “这是镜月盟的人,来送紫炎信的。”纪羡低声道一句。 镜月盟在修仙界相当于俗世之中的衙门,由修仙门派抽调的精英组成,平时除了明断是非,遇到了危难也会向众门派发送“紫炎信”,召集众人斩妖除魔。 能让镜月盟发送紫炎信的妖怪并不多。 “三日前我们盟主路抚江城,见到城中百姓流窜奔逃,详问之后才知抚江城中有个吃人的妖怪,似是从魔界出来的,我们盟主带了十三名弟子连夜进了抚江城,却至今毫无音讯,我们不敢贸然进城,还请各位施以援手。”跪在地上的男人说道。 明九疑惑的“嗯”一声,看了看于渊君,“很久没有见到魔界的妖物了,他们不是打怕了吗?怎么还敢从鼠窝里窜出来?” “这就该问有些人了。”于渊君别有深意的说一句,明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何斯言,又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于渊君冷冷一笑,“是个什么样的妖怪?” 男人说道:“我未见到那妖怪,倒是见到一个被那妖怪咬过的人,已经死了,但流出来的血是浓黑色,好像墨汁似的。” 于渊君微敛了下颚,思索了一下,淡道:“见到它的人都死了?” “是的。” “我知道了。”于渊君摸了摸下颚,“它不是妖怪。” “那是什么?”有人问道。 “它是灵。”于渊君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皱了皱眉,轻道:“我一百年前路过魔界时曾和一个灵交过手,倒也不难打,只是打着打着它就开始吐黑水,溅了我一身污。” “什么是灵?”旁人没有这种妖怪。 明九接过了话茬说道:“灵不是妖怪,如果一个地方曾经埋葬了太多枉死的尸骨,久而久之,这种冲天的煞气化为实质,便成了灵,灵以吃活人续命,一般灵只在古战场出现,没想到魔界也会有一只。” “那我们盟主岂不是凶多吉少?”镜月盟的弟子哭丧着脸。 于渊君在众人里扫了一圈,站起身伸个懒腰,“明九同纪羡你们去抚江城看看,会会这个灵。” 明九面露诧异,眨了几下眼睛,“师父,你不去吗?” “一个灵而已,用得着我出手?你们若是连一个灵都打不过,也不用回青阳门了。”于渊君毫不顾忌镜月盟的面子,仿佛一个灵不值一提。 镜月盟的弟子脸上僵了僵,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明九和纪羡对视一下,纪羡轻轻点了点头。 于渊君的目光停在了何斯言身上,视线顺着下颚一直看到白皙的脖颈上,他伸出尖尖舌尖轻轻舔了一圈嘴唇,目光黑重重的深邃。 众人低着头沉浸在灵的事情中,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异样。 何斯言立即想到了在纪家时被于渊君戏弄,后退一步躲在纪羡的身后,他伸手握住纪羡的手掌,轻声说:“长修,我跟你一起去。” “很危险。”纪羡看了他一眼,交握在一起的手掌握的紧紧的,那只柔软的手心冒着细密的汗。 他察觉到了何斯言的紧张,心中一柔,沉吟一下说道:“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但你不能离开我一步,知道了吗?” 何斯言乖乖的点点头,刻意避开于渊君的目光,好似于渊君是什么妖魔鬼怪,看也不敢看一眼。 几人匆匆收拾了行李,抚江城距离青阳门并不远,只有两个山头的距离,天刚蒙蒙亮时一行人到了抚江城外。 何斯言一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城中黑漆漆一片,灯火具灭。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之时,平日里鸟鸣虫叫,蛙声四起,却只有安静的风声。 仿佛抚江城中没有一个活物。 这个灵怕是没有于渊君说的那样简单。 明九看了一眼纪羡,纪羡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拔出了佩剑,站在了何斯言身前形成一道保护墙,三人轻步向城中走去。 街道两旁的小摊翻到在地,凌乱的血迹泼洒,看得出有人在此受了重伤,青石板地上刻满了一道一道深深的剑痕。 一行乌黑的血脚印一直顺着道路延伸。 “师兄,镜月盟只给我们送了紫炎信?”明九低声问一句。 紫炎信是送给所有的修仙门派,优先的便是名门望派,青阳门是排在后面的,按理来说这城中应有不少修仙之人,三人一路走来,却未见一个生人。 纪羡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顺着血脚印往前走去,若有所思的说:“你还记得刚才那个镜月盟的弟子穿的衣袍吗?” “记得啊,镜月盟的‘暗香疏影’。”明九说一句。 这个何斯言知道,‘暗香疏影’指的是镜月盟弟子胸口上五瓣鲜红的梅花,开在白衣之上,如同雪地红梅,镜月盟的弟子又一同配了梅花熏香,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纪羡骤然神色一变,眼中带了些凛然的警觉,“明九,方才他胸口上的梅花是七瓣。” 明九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手挽了个剑花,“他杀了镜月盟的人。” 衣服上沾了血,涂成梅花瓣来掩盖血迹。 “我们上当了。”明九说一句,心底的心思转了几转,他和纪羡的道行尚浅,着了那人的道,但于渊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却为何要让他们白白送死。 “走吧,既然人家千辛万苦把我们骗到这里,我们就去会一会他。”纪羡袖子之下轻轻拉住何斯言的手,转头轻声说一句:“若是一会遇到危险,我念一个疾行诀给你,你只管往前走,不要回头。” 何斯言点头如同捣蒜,作为一个弱鸡,非常有弱鸡的自觉,绝对不拖后腿。 纪羡与明九向前走去。 何斯言回头看了一眼路上密集的剑痕,一道道深入土地,似乎是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一样…… 他暂时瞧不出所以然,索性抛在脑后,大步向前。 几天之前刚刚路过抚江城,城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没想到现在却如此破败寂静。 三人顺着血迹一直走到路的尽头,一家古朴的客栈映入眼帘,两扇雕花木门贴满了符纸,异常诡异,幽幽的油灯透过纸窗,里面低低私语戛然而止。 “来者何人?”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拔剑声层出不穷,金戈峥嵘,客栈人到不少。 纪羡温道:“在下青阳门纪长修,奉师命前来寻找镜月盟盟主。” 半响,里面响起一声声低语,雕花木门推开,一盏油灯照的客栈大厅影影绰绰,至少数十人坐在厅中,一位穿着灰袍的老者,上上下下看了看几人,眼神停在纪羡的脸上,神色古怪。 三人一同进了厅内,皆是白衣的‘暗香疏影’,浓郁的梅花香在空气中流淌。 阴影之中有一道人影站了出来,镜月盟白色的长袍在灯光里变了暗黄,男人握着一把剑,蓝紫色的剑鞘之上雕刻了九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缠绕在剑身,未闻剑,却能感寒意。 “在下镜月盟主楚牧,谢过各位前来相助。” 他的脸从光线之中由暗转亮,先是削瘦的下颚,鼻梁高挺如崇山,眉目似清剑,一张漂亮又异常沉静的面庞。 明九惊讶的“啊”了一声,看了看纪羡,又看了看楚牧,“你们长得好像。” 何止是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是纪羡的五官更偏温润雅致,而楚牧更犀利一些。 何斯言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无法移开一点目光。 原本握着纪羡的手缓缓的松开,纪羡察觉到他的动作,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捏着他的手指,牢牢的攥住。 “阿言。”纪羡看着他直勾勾目光,轻声叫一句,何斯言回过神来 ,睫毛闪了闪,低了下来,“我没事,长修。” 纪羡心里却不太舒服,转过头平淡的说道:“这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没什么稀奇。” 楚牧似是一点也不惊讶,神情冷定,“看来我和这位道友很有缘分。” 纪羡颔首,凝重的问道:“方才我在路上看到血迹,可是有人受伤?我师弟略通一些医理。” 众人的脸色骤然一变,面面相觑。 楚牧眼眸沉了沉,打了个眼色,原本站在桌前的人走开了,借着灯光,三个人看到桌子上有一个“人”。 他们更愿意称之为“人”,因为肯定已经不算是人了,他只有上半边的身子,胸部以下血肉模糊,像被什么猛兽一口吞掉,最令人作呕的是他的皮肤是深黑色,就连流出的血也是浓黑,像发着臭的墨水一样,两只眼睛爆出了眼眶,看不到一丁点眼白。 即使这样,他还是活着,鼻翼一下一下扇风呼吸着。 纪羡手明眼快的挡在了何斯言身前,以免吓到自己的妻子。 明九皱着眉,捏住鼻子,上前用剑鞘戳了戳这人的皮肤,如同戳到棉花上一般,一下烂开一个肉/洞,一股股腐臭的黑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这人因为他的动作,嗓子里发出一声声干哑的“啊啊”声,像是某种动物一样。 察觉到身边有人,这个人开始嘶哑的惨叫,不知说着什么,吱吱啊啊个不停。 明九后退一步看着众人:“我给他个痛快,你们没意见吧?” 鸦群无声,楚牧挥了挥手,明九拔剑削断了那个人的脖子,黑血喷发而出,毛骨悚然的面孔之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明九在衣袍之上抹了剑,一个镜月盟的小道童轻轻的说了句“真残忍。” 明九不以为意,几步走向了何斯言,扁着嘴巴,可怜兮兮道:“嫂子,我又杀人了,你不会把我丢了吧?” 何斯言摇摇头,心里寻思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 最近比较忙,所以更的少也很晚,等到明天应该可以继续6000啦! ———————— 谢谢砸雷的宝贝,杏木渡和半城烟雨 orz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水啊 40瓶、林夕亭 20瓶、铃尽水缘 10瓶、酒子 5瓶、今晚夜色真美 3瓶、薰 3瓶、捕获西索大大技巧get 2瓶、== 1瓶、柏舟 1瓶、玖溪喜欢嘤嘤嘤 1瓶、circe 1瓶、曲散 1瓶、月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79章 四世界06 客栈里静寂了几秒。 纪羡在何斯言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递给一个沉静的眼神,何斯言微微笑一下,示意自己无事。 普通的凡人那见过这种阵势。 纪羡放心了一些,看着方才的灰衣老者说道:“敢问老先生,抚江城发生了什么?” 灰衣老者慢慢的握紧里手掌,神情凝重,“三日前为镜月盟收到讯息,半月之前抚江城一个员外小妾穿着红衣投井自尽,家里下井打捞尸体的家仆全部凭空消失,井底传来阵阵恶臭,还有咀嚼之声,我们本以为是那小妾化为恶鬼索命,却未曾想……” 一旁的弟子们瞳孔放大,似是回想起什么惊恐的事情。 楚牧颔首,盯着剑柄,慢条斯理的接过了话茬,“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妖怪,蛰伏在地面之下,可无影无形的穿过地面,我与它过几招,但当时天色昏暗,我只看到它的一只眼睛。” “它的眼睛里长满了黑色的鳞片。” 楚牧说的缓缓,声音平稳。 何斯言却听出一身的鸡皮疙瘩,眼睛里长鳞片……那还是眼睛吗? 纪羡思索了一下,轻声道:“劳烦各位带我与师弟去员外家中的井查看一番。” “不能出去!”一个稚气的镜月盟弟子说道,他看了一眼楚牧,见自家盟主没有阻拦,倨傲的冷笑一声,“我们镜月盟都拿不下的妖怪,就凭你们青阳门的还想除了它?你们去就是送死!” 明九皱皱眉,“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不是来受气的。” 那弟子不以为意,自上而下打量一边纪羡与明九,冷飕飕的说:“我们镜月盟折了两个弟子,你们青阳门……哼,安生的在这待着,一切由我们盟主决断!” “若你们瞧不起我们,我与我师兄现在就离开,谁爱帮你们谁帮你们,你们镜月盟人的生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明九气鼓鼓的咬着牙道。 弟子脸色一变,变本加厉,“方才杀人眼睛不眨一下,现在又说出如此凉薄之语,要不说你们青阳门是修仙门派,我还以为是邪魔外道。” 明九愤愤然,“你说谁是邪魔外道!” 纪羡一手握紧了剑柄,明摆着镜月盟的人瞧不起青阳门这种小门小派,一番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面上不由带了怒意,正欲说话时,手心被轻轻的捏了一下。 纪羡扭过脖子,何斯言透亮清澈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眉眼之间如同清风吹满山的宁静。 掌心贴着的皮肤细腻温润,带着熟悉的体温,轻微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跃着。 纪羡躁动的内心一瞬平静了。 像是烧着的岩浆落到了冰凉的雪地里。 过了这个劲头,纪羡心底动容,不禁多看了何斯言一眼。 没想到他的妻子那么聪明。 镜月盟向来自视甚高,在抚江城折了两名弟子,一帮子往日呼风唤雨的精英躲在这间逼仄的客栈之中,心有怨言是在所难免的,但当着帮派长老和盟主的面只能憋在肚子里。 遇上平日里瞧不上的青阳门,纪羡和明九却风轻云淡,似乎是毫不畏惧,镜月盟的弟子自然觉得丢了面子,索性在口舌上找回自己的威风来。 若是纪羡开口纠缠此事,不止双方面子上不好看,镜月盟的人也不会配合他们捉灵。 为了一时之快得不偿失。 【纪羡好感+10,现好感75%】 何斯言提醒的正是时候,纪羡心底感叹一声,心平气和的说道:“掌门有令让我与师弟捉这妖物回去,还请各位带我门去井边一看,让我们给掌门有个交代。” 明九咬着牙别过脸没说话。 纪羡的态度宠辱不惊,端正有礼,方才吵闹的弟子一瞬间偃旗息鼓,低垂着头。 楚牧不苟言笑,从弟子之中挑了一个机灵懂事的,淡道:“带他们去看看,路上小心。” 纪羡轻声轻气的嘱咐了几句,何斯言老老实实的在客栈之中等他们两人回来。 此时月牙半弯,皎洁如雪,镜月盟的弟子带着三人到了员外家的井边。 纪羡从枯井之中抓上一条陈旧的麻绳,两手拉着试了试韧度,看了一眼明九道:“师弟,我们一同下去看看。” 明九打开了火折子吹了吹,点了点头。 镜月盟的弟子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纪羡已经坐在了井口,咬着火折子,撑着井壁一点一点向下滑去。 明九紧随其后。 这井不知道多深,头顶的风声已经渐远,井壁两边的青苔由干燥变得湿腻,像抓在什么动物的皮毛上一样,潮湿的气味充斥在鼻腔中。 很快,纪羡闻道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腐烂的尸臭味混杂着一股奇特的恶臭,在这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发酵。 好在井并不深,纪羡快速的着地了,不知踩在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黏腻腻的沾着鞋底,一股湿漉漉的液体滴在他的头发上。 纪羡抹了一把,闻不出是什么。 明九的火折子闪烁,甩了几下。 昏暗的灯光里两人看到了人间地狱。 他们站在一堆无骨的腐肉上,从发黑的烂肉上可以看出已经模糊的四肢。 周边的空间很大,这样的腐肉不计其数,还没有腐烂的尸体被一根铁钩勾住脑袋,挂在洞顶,这样的尸体少说近百,尸体上面裹着一层透明的液体,发着白,像等待风干的腊肉。 刚才的液体,就是从上面滴下来的血液。 “师兄……”明九掩着鼻子轻声叫一句。 纪羡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抽出长剑,寒光乍现,“跟在我后面,我来开路。” 他踩着腐尸向前走去,山洞之中道路曲折,走了约莫十来米,脚下的腐尸已经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条纯黑色的路。 像是最光滑的黑曜石,泛着黑色的光泽,其实不应该用路来形容,因为它太宽敞了,大约二十丈宽,横跨了整个山洞。 一层湿润的白色液体包裹着地面,和那山洞之中包裹尸体的一模一样。 明九蹲下抹了一把白色液体,嗅了嗅后道:“这个是什么?” “大概是灵的口水。”纪羡轻声道一句。 明九迟疑一下,偷偷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向前走。 没走出几步,两人到了一个黑色的湖泊面前。 湖泊大约二三十丈宽,池中之水是深不见底的黑水。 周围的腐臭味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我下去看看。”明九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了纪羡。 纪羡没有阻拦,明九的水性之前见识过,能在水下待上一整夜。 片刻之间明九“扑通”跳下黑水,纪羡眼神恍然看到水中什么东西白白的一闪而过,想要叫明九上来时,明九已经不见踪影。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黑色的水面,方才那白色的……像是一条尾巴? 纪羡摸了摸下颚,眼睛里的光闪了闪。 不知过了多久,明九从水底一跃而上,擦了擦脸上的水迹,眼睛看了一圈山洞,疑惑的说:“师兄,水底什么都没有,灵不在这里。” 纪羡神色一凛,眼神寒凉,旋身大步向来时的路走去,厉声道:“快回去,客栈里的人有危险!” 明九反应过来,这里是灵的老巢,既然灵不在老巢,那肯定是在外面。 抚江城现在只有客栈之中有活人。 两人紧赶慢赶,却还是来晚了。 客栈的木门大开,灯光缭乱,殷红新鲜的血洒在青石的地砖上,整个地面如同被血洗过了一般,无从落脚。 纪羡脚步停顿,心口一滞,跨进了客栈里,“阿言!” 内里空无一人,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回荡。 “人呢?”明九错愕的问道。 纪羡与他的速度很快,从离开客栈到返回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客栈的却全部凭空消失了。 纪羡心急如焚,懊悔方才不应离开客栈。 魔界的人残暴凶狠,视人族为盘中之餐,灵更是残恶,若是阿言落在他们手中……纪羡想到方才人间炼狱,胸口发胀,若是阿言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明九神色变了变,“师兄,这里还有人。” 纪羡心中一动,侧耳听到细微轻弱的气息,来自于房梁之上,他后退几步一抬眼,一个男人从房梁上跃了下来。 正是镜月盟的盟主楚牧,他手臂中了一剑,血染红了‘暗香疏影’,嘴唇泛着白,一副失血过多虚弱的模样,他咬着牙说道:“魔界的人抓了他们往南走了,还请两位代我救回镜月盟的弟子,楚某定当登门拜谢。” 明九和纪羡对视一眼,就算楚牧不说,他们两也得去。 “盟主不必介怀,我等会全力以赴带回镜月盟的弟子。”纪羡拱了供手。 楚牧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屋外的夜色淡道:“你们的朋友被人抓走了,那人功力极深,楚某不敌与他,中了他的一剑,我去城中找创伤药,才躲过了魔界的之人。” “不是魔界中人?”纪羡微微惊讶,何斯言的人际关系简单,没有仇敌,什么人会抓走何斯言? 明九眼睛眨了眨,“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男人,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他的动作迅捷如雷,我只是与他照面,便中了他的一剑,他还抢走了我的弑仙剑。”楚牧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眼神郁沉沉。 这件事太丢人了,堂堂的镜月盟盟主,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被打成这样,还抢走了武器。 说出去被人贻笑大方。 纪羡稍稍放心了一些,至少不是魔界之人,不管那人抓何斯言做什么,但暂时没有生命的危险。 楚牧思忖一下,坦荡的说道:“抓你们朋友的人往北而去,魔界之人向南而去。” 纪羡沉吟了几秒,这次来的目的便是为了援救镜月盟,此时正是镜月盟弟子危急之时,十几条人命命悬一线。 但是……阿言,纪羡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阿言在这里,也一定能理解他。 儿女私情和天下大义孰轻孰重? 纪羡心中自有决断。 “盟主,我会先去救镜月盟的弟子。”纪羡声音清晰的道一句。 明九怔了怔,紧紧的皱着眉头,“可是师兄,嫂子也被人抓走了……” 纪羡握了握手掌,方才的余温似乎还在残留,但此刻事关人命道义,他不能任由眷恋操控情绪。 “他不会有事的,抓他的人必定是想要得到什么,待我们救回镜月盟弟子,一同去找阿言。”纪羡轻声说一句。 明九瞪了瞪圆圆的眼睛,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剑,“师兄你去救镜月盟弟子,我往北走,我去救嫂子。” 纪羡镇定的道一声,“明九,别任性。” “我跟他们又不熟,方才还瞧不起我们,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嫂子我认识他,我当然要去救他,你爱去不去。”明九说罢大步向门外走去。 他成仙才一百年,若不是那人点化,至今还是鱼塘里一只毫无神智的鱼而已。 作为一个鱼,什么正什么义,明九至今还没搞明白,只知道那人说过要知恩图报。 纪羡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慢慢的眯了眯眼睛,旋身大步向南走去。 从踏入青阳门一刻,于渊君让他发过誓。 救天下与大义,扶大厦之将倾。 纪羡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他很快解决掉魔界之人,救回镜月盟的弟子。 他会把阿言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天下大义和儿女私情,纪羡都想要。 ※※※※※※※※※※※※※※※※※※※※ 便当已经准备好了。 —————————— 感谢投出雷的小天使杏木渡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哈哈哈哈哈 10瓶、万年总攻小甜甜 5瓶、曲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80章 四世界07 何斯言醒来的时候天色昏暗,他躺在冰冷的草地上,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只是脖子后面一阵疼痛。 何斯言揉着脖子坐起来,眼前隐隐约约一道黑影,在暗淡的光线里可看到身形高大,那人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黑暗里散发着淡青的幽光,眸子是细长的两条金线,如同蛇类一样。 显然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何斯言心底怵了怵,往后缩了几寸,拉开两个人的距离,“你要干什么?”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手微微一抬,周围从地底升起几朵蓝色的火光,漂浮在半空中,似半透明的水母,又似鬼火一样,照映的周围花草泛着蓝光。 他的眼睛恢复人类的模样,亮光之下,面庞的线条清晰流畅,从眉心到高挺鼻梁有一线幽蓝的亮色,如同切开了的山脊。 “你说我要干什么?”男人轻声问道。 何斯言缩了缩脖子,壮起胆子说:“你想杀了我?” 男人慢慢弯下了腰,脸庞一点一点压了过来,何斯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带着一点说不出的熟悉,有点像药材的苦涩。 四目相接之间,男人轻轻笑了一下,皮肤上没有任何纹理和血色,嘴唇的颜色及浅,微微翘着,“你很聪明,但杀你的人不会是我。” “谁要杀我?”何斯言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死死的看着他,试图用眼神施加心理压力。 男人带了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薄薄的嘴唇之中伸出一截猩红的舌头,舌尖分叉,冰冷柔软的触感停在了何斯言的眉心。 何斯言抖了一下,脸色苍白一片,“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你的男人。”他说一句。 何斯言心里白眼快要翻到脊椎骨,想要往后退,男人一手猛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毫无温度的气息贴了过来,阴冷的舌尖灵巧缓慢的描绘着何斯言的嘴唇,感受唇瓣温软细腻的触感。 男人的眼睛半眯着,想是在吃什么绝世美味一样陶醉。 何斯言不敢挣扎,更不敢张嘴说话,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生怕男人会来一个激情舌吻。 男人并没有更进一步,放开了何斯言,他一手拇指抹了抹嘴唇,“你身上全都是人类的味道,真臭。” 这个似曾相识的话,何斯言隐隐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于渊君吗?” 男人看了他一眼,唇角轻轻一勾,“我的名字叫洵。”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何斯言缩了缩脖子,戒备的看着他。 洵声音中带了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这个名字是你给我起的。” “我们以前认识吗?” 洵看着他,眼前的人眼神懵懂,对于过往的记忆丝毫没有印象。 可洵却真真切切的记得,哪怕过了整整一千年。 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人时,正值天庭一百年一次的桃花宴,鲜花馥郁,衣香鬓影,仙君们穿着素衣银丝,衣带飘然,坐与琼阁浮云之中,一个个弹琴弄弦,风雅绝然。 他刚刚飞升,拖着半条金色的龙尾落在铺满桃花瓣的厅堂中央,因经历雷劫全身上下一身污秽,狼狈不堪,遍体鳞伤。 仙君们鄙夷厌恶的看着他半条龙尾,低声切切私语着。 上圣三界中,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虽说妖的能力比人强,但修行靠的是悟性,在智慧这一点上人比起妖强了不少。 曾经也有飞升了的妖,但思想还是妖的思想,整天想着吃人,没多久被赶下了天庭。 对于妖这种生物,哪怕是能力再强,也入不了仙君的眼。 他那时还看不懂旁人眼神里的恶意,只是咬着牙恨恨的看着自己半条金色的龙尾,恨不得剁了这条尾巴。 直到耳旁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微微笑着看着他,两弯眼眸弯弯的,眼尾的淡粉比这桃花宴上所有的桃花都要旖旎。 男人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辉,似朝阳和煦,向着他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作为一条蛇,没有身份、没有存在的证明,人类偶尔看到他会大叫着‘蛇’,然后惊慌失措的逃跑,从来不会有人给一条蛇起名字。 “功有九转之妙,洵为希世奇珍,你叫洵怎么样?”男人轻轻笑了笑,眼底的光如同启明之星。 “洵?” “对,这是你的名字。”男人点了点头,眼神扫过他金色的尾巴,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我以前从未见过龙,才会把你当做蛇。” 洵看着他,看到了周围的光辉四射,作为万神之宗,诸天之神的男人真挚的赞叹道:“你的尾巴很漂亮。” 男人说这话时微微笑着,周身上下圣洁无瑕,却能让洵的内心绯红一片。 那已经是一千年以前。 洵轻轻笑了一声,“当然认识。” “我没有见过你。”何斯言把你认错人了吧吞进了肚子里,这位大哥一看就不好惹,怼人也要审时度势。 洵眼神沉了沉,慢悠悠的说道:“你很快会想起我来的。” 他说完这一句,拿下腰间的佩剑,这是楚牧的剑,蓝紫色的金属之上缠刻了九条金龙,虽未出鞘,但仍能感觉到寒光。 “叮”的一声。 何斯言心跳骤快,眼睁睁的看着他拔出了剑,毫无血色的手握着剑柄,幽蓝的光芒为寒霜渡了一层冷光。 洵的眉眼之间深沉细腻,近乎温柔的看着他,“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不怕你怪罪我,哪怕你要我入畜生道,我也愿意。” 他的声音里有着残酷的冷漠,不给何斯言任何说话的机会。 如雪的剑光一闪,伴随着几滴殷红的血滴答的落在地上,周围万籁俱寂。 何斯言一手捂着腹部,缓缓倒了下去,模糊的视线里洵丢下剑,转身离去,周围的幽光随着他漂浮而去。 【何斯言:检测一下我还能活多久。】 【8848系统:根据宿主现在的流血速度……宿主还能活三个小时。】 【何斯言:够了。】 够他刷满纪羡的好感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之中似是听到了纪羡的声音,有人握着他的手半抱着他。 “咳……”何斯言艰难的睁开眼睛,纪羡正在焦急的看着他。 “长修,你来了。”何斯言挤出一个笑容,因为失血过多脸上毫无血色。 这是纪羡第一次抱他,才发现妻子是这样的单薄瘦弱,仿佛会随时消失一样。 “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大夫。”纪羡抱起了他,因为恐惧搭在腰侧的手指轻微的颤栗着。 他无法形容刚才的感受,看到阿言孤独的躺在地上,四周的空气里全是血腥味,他不知道那是自己衣服上魔族的血,还是…… 纪羡一手摁住了伤口,不忍心去看狰狞的剑伤,黏腻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滴答,有一瞬间,他的脑袋里的空白的。 何斯言轻轻动了动,嘴唇颤栗着,“是弑仙剑,长修,我……。” 楚牧的弑仙剑是上古名剑,轻易不出鞘,一旦出鞘,必定是见血伤人。 但凡是被弑仙剑所伤之人,伤口无法愈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流干身上的血,绝望而死。 纪羡的身形一顿,紧紧的捏着手指,才勉强克制住身体的颤抖,柔声道:“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何斯言虚弱无力,连带声音低了下去,“没关系长修……,你能来救我,我很高兴了。” 这句话却像是电流一样袭击着纪羡的心,有一瞬他甚至不敢说自己方才去救魔教之人,他轻轻的咬着牙,紧紧的将何斯言搂进怀里,“阿言……方才我去救了镜月盟的人,我不知道……” 如果知道呢? 如果知道何斯言会死,他还会选择去救镜月盟的人吗? 这个答案纪羡不知道。 何斯言眼神落寞无光,随即脸色露出一个笑容,“长修,我不怪你,你是对的。” 纪羡沉默的看着他,以前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对错,可这一刻却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何斯言轻轻咳了咳,伸手慢慢的握住纪羡颤栗的手,吃力的说道:“长修,你是修道之人,我知道你追求人间大义,我不怪你,你是对的。” 纪羡忍不住伸手摸了他的头发,交握在一起的手紧紧的握着,喉头一梗,涩声道:“阿言,对不起……” “不要这样说,长修……你在我心里是英雄,我真的好喜欢你,咳……哪怕你从未喜欢过我,可是我还是喜欢你。”何斯言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说这些话断断续续。 纪羡说不出话来,像是胸口被人挖去一块血肉一样的抽疼,他突然想起第一次洞房花烛夜见到阿言,少年穿着大红的喜服,胆大包天的从背后抱住他,那双晶莹透亮的眼睛在红烛的灯光下璀璨如同繁星。 【纪羡好感+20,现好感95%】 他只是把他当做妻子,或者……泄~欲的工具,口口声声说着仁义礼信,人间大义,他爱着世人,却从未给过阿言半分的爱。 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喜欢这个人? 他真的爱着这个人,不同于对凡人的爱,是儿女情长的爱。 “阿言,我也喜欢你。”纪羡声音很低的说一句。 何斯言嘴边浮出一丝笑,眼里的光闪了闪,“长修,谢谢你愿意骗我。” 纪羡眼圈一红,轻轻摇了摇头,“阿言,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何斯言静静的看着他,呼吸凌乱,“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为了我说谎,我很开心。” 纪羡神色一滞,不知要怎么证明自己真心爱着阿言,袖子被轻轻的拉扯,他低下头,何斯言眼神已经开始扩散,抓不住焦点,“长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纪羡隐隐猜到了,“什么?” “你给我个痛快,我不要流干身上的血,我好害怕。”何斯言的声音微不可闻。 纪羡嘴唇颤抖了一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阿言……。” “求你了,这样等死好可怕……”何斯言抓着他衣袖的手使不上力气,无力的垂了下去。 纪羡低头在他嘴角轻轻的亲了一下,深深的抱着他,像是要嵌入自己身体里一般,“阿言,我不能,我做不到。” 亲手杀了自己所爱之人,这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 何斯言的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因为剧痛深深的咬着牙,脸上看不出任何血色,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拧起。 这样清晰的感觉到死亡一步一步的接近,却毫无反击之力,这种等死的感觉太难受了,“好疼,求你了,求你……” 纪羡心痛如绞,闭上眼睛,一手拔出了佩剑,轻轻的挽了一个剑花。 温热的血溅到他的手背上。 鲜血如花绽放。 他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他摔的粉碎。 再也不能回去了。 做神仙有什么好的?他突然想到。 周围的紫气升腾,一瞬之间天光乍亮,九天之云滚滚而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天顶之上传来,“凡人纪羡,功德圆满,渡了情劫,腾风跨云,飞升太虚。” 成群结队的白色仙鹤的展翅而来。 纪羡看着手背上的血,做神仙有什么好的?若是无情无欲,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 推文一下基友的文《全世界都在等嗑我与cp的糖[娱乐圈]》 又苏又暖套路深,追妻无惧火葬场de攻x美艳高冷易炸毛,防不胜防坑里躺de受 套路与反套路的对决,身与心的双重沦陷,又暖又甜→_→ ———————— 感谢投出地雷的宝贝:水水.狐不归.不甜的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贝:啊哈哈哈哈哈 30瓶、十责 5瓶、许玖玖玖玖 5瓶、桥阿桥 2瓶、ybszr 1瓶、曲散 1瓶、小迪 1瓶 第81章 四世界08 轩宇明净,宫羽飞扬,一袭玄衣骑鹤入了南天门。 凡人修成正果,扶摇上了青天。 九天之上,万福仙宫,有瑶池流水,黄鹤齐鸣,清风徐来伴着花香。 纪羡停住了脚步,脚下清漪莲花蔓延,两位青衣童子踏着祥云而来,衣带上流光环绕,言笑晏晏的看着他,正是前来迎接的仙童。 童子看着纪羡一动不动,两人对视一下,笑问道:“仙君,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白日飞升之人总要问仙童自己在天庭是什么封位,生怕自己级别低了。 两个仙童见了不少,并不稀奇。 纪羡慢慢握住了手掌,指节泛白,眼睛盯着前方的金檐飞角,如同入神了一样,“做神仙有什么好的?” 两人皆是一怔,从未听过人问这个问题。 “长生不老,与天同寿。” “尊贵荣华,万众敬仰。” 做神仙自然是好,不然为何人与妖皆要修仙? 纪羡眯了眯眼睛,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修仙便是为了所谓的人间大道,匡扶天下,若是为了荣华和敬仰……作为青蜀城之子他早就享够了人间的富贵。 既然做神仙没有意义,倒不如回去做个凡人,至少……能将阿言的尸体好好安葬。 “我不做神,也不做仙,我要做回凡人。”纪羡一字一顿的说道。 两个童子心底一震,哪见过飞升就说自己不做神仙的,“仙君,请三思。” “我想清楚了,若是做神仙,如果不能做我想做的事,那有什么意义?” “这……” 纪羡声音清晰的说道:“劳烦两位禀告仙帝贬我下凡。”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想的这样明白。 世人都道神仙好,纪羡从小有记忆起便跟着于渊君,耳濡目染的听着师父说人间大道,见到了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他便一心想要惩恶扬善,救天下黎民。 奈何父命难为,他又动了恻隐之心,娶了阿言进门,他从未想过要和阿言如何如何,阿言与他……只是在尘世间的羁绊,此身和此心他早已许给了大道。 可是阿言死了,本来不会死,却因为他所谓的正义大道,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那双璀璨的令世间失色的眼睛一点一点失去光彩。 纪羡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爱这天下世人,可这世人唯独只有阿言爱他。 他连一个爱他的,他爱的人都不能保护,却一心想着保护别人。 真是可笑,讽刺。 这神仙不做也罢。 “仙君,天庭从未有过先例,还请您三思。”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说完这句,纪羡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莲花香气,云霄滚滚,紫气东来,天地之间弥漫着一股可怕的威压,如天神降临,压的人抬不起头来,身体无法动弹半分。 两个青衣童子骤然跪了下去,毕恭毕敬的齐声喊道:“恭迎仙帝!” 纪羡隐隐觉得半空之中有人悄然而来,但巨大的威压弥漫了整个天地,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动一动都做不到。 仙帝是万神之宗,仙域之中无上的存在,纪羡这种刚刚飞升的在他面前修为卑微无比。 “你既已飞升,便是天界的仙君,若并无过错,我不会把你贬下凡间。” 霎时之间,万籁俱寂。 声音从遥远的空中传来,直达心底,伴随着无穷令人敬畏的力量。 纪羡隐隐觉得熟悉,可却抬不起头,他咬了咬牙,抑制住身体的异样,“我眷恋红尘恩怨,为情所困,做不了神。” “红尘万载,你是凡人放不下是应该的。” “可……” “做神有什么不好?这普天之下不在有你做不成的事,再无你到不了你的地方,再无你得不到的东西。” “我只想要我的妻子活过来。” 仙帝微微一顿,浅淡的笑意漾开,如春风拂面的温柔,“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数,你的妻子是你的情劫,这是他欠你的,现在你们两清,你得道成仙,他入轮回之道。” 纪羡闭上眼睛,神仙真是冷漠,他痛彻心扉的事情在神的嘴里似乎不值一提。 他后悔为什么要神仙。 在凡间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守着阿言平平稳稳的过一生。 他们共读诗书,赏花练剑,还会有一个他们共同的孩子。 纪羡的眼睛里的光芒柔和,这些画面过于的美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仙帝的宫殿位于东南,紫殿金阙,淡白色的仙雾缭绕,周围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何斯言处理完手中积压的事物,心里琢磨着怎么刷剩下5%的好感。 一道黑影飘然而来,伴随着熟悉的药香。 何斯言头也不抬的看着书卷,平声静气的说:“你还有胆来见我。” “我说过,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做猪做狗,我都不怕。”洵站在了他眼前,定定的说道。 何斯言没有看他,手指轻轻在书卷上点了点,“大错铸成,我让你做猪做狗有何意义?” “让你消消气。”洵微微躬身,将脸凑了过去。 何斯言握着书毫不留情的在他脸上拍了拍,洵微微的笑着,近乎迷恋的看着何斯言。 “我是他的情劫,他亦是我的情劫,这是我欠他的,本应我已还完情债,你却从中作梗……”何斯言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欠他的,封忱死在魔界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有,那也怪他自己。” 何斯言轻轻叹气,回想起那个依恋在身边的徒弟,即便是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无法解开这个心结,“是我派他去魔界的,我本可以救他。” “你那个时候忙着处理天庭私通魔界的叛军,哪有空管他?是他自己运气不好。”洵说的头头是道是模样。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话虽如此,可封忱爱他,不是师徒之爱,亦不是凡人对神的爱。 是儿女私情的爱。 何斯言心里清楚却从未回应,以为漫长的岁月能消磨这份爱。 但没想到封忱死在了魔界,魂飞魄散,只有一缕幽魂到了人世间。 这是他欠的情债,所以他下凡找到了纪羡,也就是封忱的转世,化作他的妻子,点化纪羡成仙,还清这份情债。 没想到洵从中作梗,误导纪羡杀妻证道,使得纪羡又欠了自己的情债。 这一番功夫白费了。 “别说这些了,我在凡间见到了楚牧,他是怎么回事?”何斯言问道。 封忱魂魄不完整,无法投胎,何斯言以血为契,将自己的上千年的修为注入,帮助封忱补齐魂魄,才使得封忱进了轮回之道。 按理来说……这世上应只有一个封忱,那便是纪羡,可楚牧是怎么回事? 何斯言想到了见楚牧第一眼,真是太像了,清冷如同寒霜的青年,一双眼睛灿若繁星,这才是封忱的模样。 相比起来纪羡这个转世之人,却不得封忱的气韵。 封忱是雪山之顶的一撮雪,纪羡则是人间的皎皎明月。 洵眼睛里的光闪了闪,做无辜状道:“这个你也要问我,我又不是管轮回的,这天庭的坏事难不成都是我做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何斯言淡淡的扫他一眼。 洵伸手拿过他的书,此时何斯言是仙帝,不敢造次,他只能凑过去,近距离的看着他,“你若是真的生气,把我贬下凡间历劫吧,让我受点罪,这样你心里也能舒服。” “没必要。”何斯言嘴唇微抬,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我早已断了贪嗔痴恨,不会和你动怒,你若觉得自己有错,自己去领罚。” 洵脸上的神色一沉,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眼前这个人所有的情绪都只属于封忱。 其他人都不会为他带来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不觉得我有错。” 洵看着他,何斯言神色平静,那双眼睛风清月明,遗世而独立,清绝孤傲,如恒古不变。 这张脸真是好看,比这世上的月色和雪色都要美,凡人常说帝君一笑,则天下大乱。 这分明是乱的他的心。 哪怕他犯下大错,哪怕他罪孽深重,都不会在这双眼睛里留下任何痕迹。 无论他做了什么,对或错,仙帝都无所谓。 这让他觉的虚弱无力,这种无力他整整体会了一千年。 仿佛夹在旋涡之中却无力挣脱,只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何斯言神情冷淡,不避讳洵赤~裸的眼神,那眼睛里的情意显而易见,几乎要溢出来,这样的眼神他见了太多太多,“收起你对我的心思,我念在往日旧情,这次绕过你,若你下次胆敢造次……。” 他警告的看了一眼洵。 洵乖巧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靠了靠,隔着一张桌子,却像隔了三万里,永远遥不可及,“你要打算把纪羡怎么办?” “他既是封忱的转世,那便继续是我的徒弟,以前我如何待封忱,便如何待他。”何斯言坦荡的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见他?让他知道真相。” “待他熄了下凡做人的心。”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嫉妒封忱?因为你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带着感情。”洵恨恨的咬了咬牙。 何斯言不置可否,淡定的说一句:“我知道,这是我欠他的。” 洵静默无语,若是情债,他对仙帝的爱并不比封忱少,但仙帝却只想还封忱的债。 ※※※※※※※※※※※※※※※※※※※※ 高冷阿言上线。 orz最近比较忙,更是晚还少,我努力加油(握拳) ———————————— 感谢投雷的宝贝:水水 1枚、杏木渡 1枚、改革春风吹满地 1枚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贝:啊哈哈哈哈哈 20瓶、阿玖 10瓶、君竹 7瓶、微光 5瓶、暮瑾凉 3瓶、汤米 3瓶、偷得浮生半日闲 1瓶、水水 1瓶、桥阿桥 1瓶、辞劫 1瓶、曲散 1瓶 第82章 四世界09 仙帝喜爱桃花,天宫的桃花一百年开一次,这桃花宴应时而生。 一眼望去艳蕾万株,灼灼盛开,瑶池的碧波荡漾。 何斯言没什么兴致,生命太漫长,任何事情对于他不新鲜。 倒是仙君们兴致勃勃,有借花舞剑的,有探讨心法的,亦有吟诗作对的。 气氛到是热热闹闹。 何斯言喝了几杯酒,打算退席,听到了一阵喧闹声,他坐在殿上,遥遥往下一看,几个仙君似是起了争执。 其中一人穿着乌金的窄袖锦衣,相貌俊美,无可挑剔,宛若寒松,正是刚刚飞升的星君纪羡。 他拽着明九的袖子,在说些什么,桃花宴上清静安宁,两人的动静惊扰到旁边不少人,一个个打量着他们。 “我不做神仙,我要回青蜀城。”纪羡喝了不少酒,白皙的脸颊泛着浅红。 明九为难的看他一眼,轻声说:“师兄,有话我们回去慢慢说。” 纪羡不置可否,固执的说:“我要回青蜀城。” 明九实属无奈,求救的看着殿上何斯言。 自打纪羡见到明九,缠着这个昔日的师弟说起要回凡间的事,做神仙难,不做神仙更难。 明九拿这个师兄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斯言眼上扫过两人,指腹磨挲着手中柔润的白玉杯盏,淡道:“紫宸仙君,回去自己的府邸吧。” 在这闹的实在不好看,让旁人看笑话。 纪羡听到殿上的声音,放开了明九的衣袖,旋身坐在了案几上,他一手拎起酒壶,仰头倒酒,琥珀色的酒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落下,打湿了乌金的衣袍,一副风流不羁的做派。 “仙帝,今日景甚美,臣亦做了一首诗。”纪羡慢悠悠的说。 何斯言隐约觉察到不对劲。 果不其然,纪羡把玩着酒壶,慵懒的念道:“瑶池花颤酒金樽,常闻君王容仪俏,而今得见更不疑,春宵一刻天长久,盼到灯影透纱红,宫壶滴尽莲花漏。” 周围鸦雀无声,本是执笔画的仙君动作一滞,毛笔尖滴下一滴黑墨,一幅好好的桃花宴盛景变成了墨团。 人人交流眼色,谁也不敢第一个说话。 虽说何斯言掌权以来以仁厚著称,但作为诸神之王,一直高高在上,作诗调戏……这是三万年来头一回。 还是这样露骨直白的诗。 从未有人这么大胆过。 天界里最严重的错最是以下犯上,会被处以雷刑之后摘去三花,贬下凡间永为凡人。 纪羡抿了一口酒,看着惊呆的众人,“今日得见仙帝美姿仪,情不自禁,还望各位海涵。” “紫宸星君。”何斯言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偏偏就是不让他如愿,微微一勾嘴唇,“你抬起头来。” 聚集在头顶的威压一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纪羡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一瞬目瞪口呆,惊愕的看着殿上熟悉的人。 这张脸他不可能记错。 但……虽说精致的眉眼依旧,气质却相差甚远,眼前这个人高不可攀,如同天穹朝阳不可触及。 “阿言?”纪羡试探性的叫一声。 何斯言淡笑道:“现在不能叫这个名字。” 纪羡觉的自己冰封的心似乎有一点活泛了。 何斯言目光温和的看着他,缓缓道:“你本是我的嫡传弟子,但因仙魔大战形神俱灭,我为你塑魂造身,指引你历经情劫,得道成仙。” 纪羡眨了几下眼睛,心里一瞬春光融融,他的阿言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这世上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阿言还活着。 殿上的仙君们视线交流,仙帝和封忱的故事早有耳闻,封忱对于仙帝的倾慕更是一段佳话,未曾想眼前这个新晋的仙君竟是封忱的转世。 “你随我来。”何斯言一步一步走下天阶。 纪羡放下酒壶大步跟了上去,眼睛紧紧的看着他熟悉的背影,生怕一眨眼睛眼前这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洵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慢慢眯上眼睛,他开始可怜纪羡这个徒弟了。 两人一路走到了寝宫,寝殿的朱红大门缓缓合上,内里珠光宝气,金碧辉煌,纪羡一个跨步上前,伸手想要抱住何斯言,却只抱住了一团毫无温度的空气,两只手臂多余的停在空中。 何斯言闪身到了一米之外,神情平静的看着他,“紫宸星君,我不是你的阿言。” “你是。”纪羡执着的轻声说一句,未曾料到他会这么冷漠,只是想抱一抱,都不可以吗? 何斯言扫他一眼,淡道:“你既已飞升得道,就该放下儿女情长,斩情绝爱,求的人间大道才是正途。” 纪羡曾经说过类似的话给阿言,那时他心如寒铁,今天却在何斯言的嘴里听到了相同的话。 “我不想要人间大道,我只想要你。”纪羡深深的咬着牙,突然觉得心口剧痛,不得不压抑着呼吸才能忍住。 何斯言的声音毫无情绪的说道:“你真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早已放下凡尘恩怨,却没料到你依旧眷恋红尘。” 纪羡深深的捏住了拳头,他的阿言死而复生了,但却已经不是他的阿言,纪羡甚至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放不下你,阿言……我做不到。” 何斯言直直的看着他,眼神恬静,“我不是阿言,我是天庭的仙帝,这个名字以后不必再叫。” 纪羡的声音微微带了一点哽咽,“你就是阿言,你是我妻子,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你所谓的阿言不过是你的一道情劫,他可以是我,亦可以是旁人,与你是只的得道成仙的一道阶梯。”何斯言淡淡的说道。 纪羡顿时觉得全身上下冰冷,似冬日里一头雪水浇下头,人都道神仙无情,这一刻他才体会的明明白白。 “可是我……喜欢你……” 何斯言语重心长的说:“紫宸仙君,儿女情长只是小爱,你既已成为仙君,更应追求人间大爱。” 纪羡往前走一步,想要握住何斯言的手,但却如何也碰不到,如同隔着一座桥梁,触不可及。 他的手指尖颤栗着,轻声轻气的说:“我不要什么人间大爱,我只想和以前一样。” 何斯言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带上一丝属于神的怜悯,“前程往事如云烟,为何你却放不下?” 纪羡深深的看着他,像是要刻进脑海中一样,哪怕已经心痛的全身颤栗,却不舍得挪开眼光。 那双狡黠明亮的眼睛依旧漂亮,但不再温暖如春,而是如同沉寂的荒野一样冰冷。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纪羡一字一顿的问道。 如果有,怎么会这样的无情冷漠。 何斯言下颚微敛,直视着他的眼睛,近乎怜爱的说道:“纪羡,我是神君,我的爱是给这天下之人。” “那我呢?”难道心里就没有他一丁点位置吗? 何斯言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一下,“你是我的徒弟,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下属,我希望你能早点想起自己的身份,帮我分担重担,而不是纠结于儿女情长。” 纪羡从心口泛起疼痛,闷闷的发酸,死死的咬着牙,“就只有这些吗?” 何斯言静静的看着他,“纪羡,我愿意和你说这些话,因为你是封忱的转世,我欠封忱的情,若你不是封忱,你在殿上做的诗足够我摘了你的三花,打的你魂飞魄散了。” 只是因为他是封忱,纪羡心想,仙帝的宽宏和温情全部给的是封忱,而他纪羡只不过是受了封忱的蒙荫…… 怪不得…… 纪羡嘴唇轻轻抖了抖,真是可怜又可笑。 他体会到了真正的痛彻心扉,曾经以为自己拥有的,只不过是属于别人的。 他什么都没有。 何斯言淡道:“你以后便住在封忱的宫殿之中,离我的宫殿很近,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们像以前一样相处。” 纪羡清楚他说的以前是指封忱,而不是阿言。 封忱的宫殿数百年无人到访,虽是紫殿金台,却冷冷清清。 纪羡住了进去,那日在桃花宴犯下大错,没有仙君敢于他结交,只有明九天不怕,地不怕,拎了一壶酒来与他喝酒。 何斯言几乎是对纪羡有求必应,纪羡想要什么便给什么,他不用通报,便可到宫中去见何斯言。 甚至连仙帝宫中的白玉床,他都可以上去躺一躺,这是旁人从未有过的待遇。 他可以随时陪驾,日日黏着何斯言,何斯言倒也不反感,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日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但纪羡知道,何斯言对他的好,全都是因为他是封忱。 和纪羡这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天庭的时间过的很快,纪羡每日跟着何斯言屁股后面,跟前跟后,帮着料理事物。 何斯言忙的时候,明九会来找他一起探讨道法或者下棋。 这样的生活很好很好,偶尔他会有奢求,单这样看着何斯言不足以满足,他想要抱抱何斯言。 这一天明九来的早,神色匆匆,腰间的佩剑流苏摇曳,“师兄,我今天不能陪你下棋了。” “怎么了?”明九也是天庭的闲人,平日里没什么事。 “楚牧受了重伤,帝君让我下凡去送些仙药给他,稳住他的伤势。”明九快速的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纪羡拿了自己的剑。 楚牧这个人令他印象深刻,他还记得何斯言看着楚牧时出神的眼神。 明九巴不得有人陪着自己,两人一同下了凡间。 虽说那日纪羡救回镜月盟弟子,但镜月盟因为抚江城的灵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魔界妖人趁机入侵镜月盟,杀了镜月盟一个措手不及,楚牧更是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幸得修仙界人士齐力反抗,才将魔界逼回魔窟。 两人到了镜月盟,道明来意,见到了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楚牧。 楚牧看到纪羡目光微沉,咳嗽了几声,从床榻上坐起来,“谢过仙君出手相救,我镜月盟弟子感激不尽!” 纪羡得道升仙的事整个修仙界全知道了。 谁人不羡慕这份好福运。 “我救你们是理所应当。”纪羡不愿意谈起那日的事。 楚牧顿了顿,看了看纪羡身后空无一人,轻声问道:“仙君的夫人可还好?” 纪羡呼吸一滞,“他无碍。” 楚牧耳朵尖红了红,轻声沉吟道:“不知仙君的夫人现在在何处?他日我好带着镜月盟的弟子登门道谢。” “不必客气。”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仙君救下我镜月盟弟子数十条性命。”楚牧目光坚定。 “他不方便。”纪羡淡道一句。 楚牧脸上有些抹不开,那日第一次见何斯言,却像恍如隔世,自从回到镜月盟历历在目,牵肠挂肚。 但作为名门正派,纪羡与他有救命之恩,他又哪能做出淫人~妻女的事。 可……思恋这件事是无法控制的。 纪羡是聪明人,楚牧想什么他一清二楚,可是他的阿言,只是他一个人的。由不得旁人窥探。 两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 纪羡正要走时,看到了帷帐上挂了一张黄符,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字。 他停住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 【辰龙年巳月戌时】 楚牧干笑了笑,“我的护法帮我求的平安符,仙君见笑了。” “这是你的生辰?”纪羡声音清冷,神色平淡。 楚牧点点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纪羡捏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日子不错。” 这也是封忱的生辰。 他在宫殿中的藏书中看到过。 惊雷贯耳。 纪羡隐约的察觉到了一个秘密,难怪他成仙这么久,每日住在封忱的宫殿,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前世的点滴。 可能……他并不是封忱。 纪羡大步的离开了镜月盟,站在山顶,看着满山的青松,入眼绿意苍翠,心底仓皇。 若真正的封忱是楚牧,那他又是谁? 如果阿言发现了他是个冒牌货,会不会不要他? 纪羡暗暗的握紧了拳,心头如同刀割。 ※※※※※※※※※※※※※※※※※※※※ 聪明的你们一定猜到了 前二十留言有红包哦~ —————————— 感谢投雷的宝贝:不甜的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贝:古有佳人,此谓绝代。 50瓶、看,有飞蹀 10瓶、今天作者更新了吗 10瓶、玉添色 5瓶、万年总攻小甜甜 5瓶、曲散 1瓶、偷得浮生半日闲 1瓶 第83章 四世界10 明九从镜月盟走出来,便看到纪羡临风而立,衣袖随风蹁跹。 “师兄,我们回去吧。” 纪羡纹丝不动,轻声问道:“阿九,你知道仙帝有什么喜好?” 明九歪着脑袋想了想,一五一十的说:“喝酒、赏桃花。” 纪羡默默的听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先不回去了。” “你要去那儿?”明九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纪羡一言不发,大步的向前走去。 离开了明九的视线,他才逐渐冷静下来,慢慢的松开握紧的拳,心跳逐渐平息。 虽然得到之前纪羡是个公子哥,但讨好人和投其所好这件事还是懂的。 北冥有极北之地,地处天险,万里冰川,数万年来积雪覆盖,唯有远古神诋的后裔在此生存。 传说这里有世上最美味的酒,雪山顶之上初落的雪花为水,真神庇护的天草兰花为引,加以极北珍惜的植物。 光是发酵这一步骤就要花上整整一百年,一坛酒酿成往往需要数百年的时间。 民间有句歌谣,“偶得神仙酿,一醉三百年。” 喝一口,容颜永驻,喝两口,倾倒众生,喝上三口,管他春秋寒暑去。 这世上最美的桃花并不是天宫,而是昆仑九层台之上,有阆峰绮阁千丈,上古玄女坐镇。 这里的桃花历经风雪淬炼,吸收日月精华,独得天地灵气培育,花开千年而不败。 这一日。 何斯言看完手里的书卷,深色楠木的桌上多了一坛酒和一只沾着露水的鲜艳桃花。 纪羡风尘仆仆的站在面前,浓密的睫毛上的冰霜尚未融解,细小的雪花凝结,衣摆湿漉漉的。 一张脸冻的发青,可乌黑眼睛清亮,如同月下的两湾清泉。 何斯言指尖衔起桃花轻轻一嗅,满鼻的清香,“你消失这半个月是去干这个了。” 纪羡轻轻看他一眼,看不出脸上的喜怒,打开了酒坛子推了过去,微微勾了一个讨巧的笑,“尝尝这个酒。” 何斯言瞥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务正业。” 纪羡神色一滞,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了。” 何斯言合上了手里的书,淡道:“你为了一坛酒砸了神裔的酒坊,为了一枝桃花,打伤了玄女弟子,你就没有想过这些后果是什么?” 纪羡喉头一哽,轻声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至于神裔和玄女,我会上门赔礼道歉的。”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何斯言看着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纪羡,你现在不是凡人,你是天庭的仙君,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不止你自己。” 纪羡微颔首,没办法面对何斯言失望的神情,这比任何妖魔都让他害怕面对,“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你尝尝这坛酒吧。” “不必。”何斯言不理会他的殷勤。 纪羡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皮肤的触感依旧细腻,但没有任何温度,仿佛一块冷玉,即使如此,纪羡却不肯放开,紧紧的握着。 “阿言,我想把这天底下所有最好的给你。” 他说的很慢,声线清雅悦耳,如重压的琴弦。 何斯言心中动了动,纪羡这个人虽然是个圣父,但本质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从小就锦衣玉食,万众敬仰。 修行的路上更是一帆风顺,低声下气讨好人这种事想必是头一回。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作为仙帝,这普天之下,万物都是属于何斯言的。 何斯言心底轻轻叹一口气,正色道:“纪羡,不用如此。” “可我就是想待你好,我以前从未待你好过,现在我想好好待你。”纪羡脸上神色微暗淡,勾出一个笑容,“帝君,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不喜欢的地方我立刻改,只要你别让我离开你。” 他在害怕,如果阿言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封忱,连现在所拥有的这种可怜的垂爱都要失去。 神是无情的,到时候他就会被丢弃,永远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何斯言掰开了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声音平稳的说道:“何必呢?” 人间的爱恨情仇与他来说过于无趣,看不懂,亦不想懂。 纪羡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心,心口涩的发麻,盖上了酒坛子,轻声道:“酒你记得喝,若是喝完觉的不错,我再去极北拿一坛。” 为了这一坛酒,他与神裔打了三天三夜,哪怕身受重伤,硬生生的抢了回来。 就想让阿言喝上一口。 可何斯言这样的冰冷无情。 这都是他自作孽。 在青蜀城的时候,纪羡自认为君子端方,对待阿言相敬如宾,干干净净,担得起作为夫君的担子。 到现在他才明白,那都不是对阿言好,阿言唯一想要的是感情回馈,他却一分一毫都没给过。 阿言喜欢他,讨好他,像是没有自尊一样黏着他,要是并不是锦衣玉食,只想要的是他一个笑容,或者一个拥抱。 他是那么的吝啬。 他现在饱尝的痛苦,阿言也曾经尝过,甚至比他更甚更多。 他现在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怪不了任何人。 自作孽,不可活。 【纪羡好感+5,现好感值100%】 【8848系统:???】 【何斯言:因为我不爱他,所以他更爱我了。】 这似乎是人的通病,双手为他捧上明月乞求垂爱,他不屑一顾,待心累了放弃了,他才发现失去这世上最爱自己的人,放下一切想要追回来。 简称犯贱。 纪羡消停了几日,在府邸之中安静的养好伤,如同往常一样伴驾。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有些庆幸自己是神,神的生命是无限的。 他有大把的岁月去等待他的阿言回来,一年、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他有的是时间和生命。 何斯言走在瑶池边上,纪羡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帝君,我昨日从乾坤镜中看了青蜀城,我爹和我娘身体康健。”纪羡微微笑了笑。 何斯言点点头,懒的敷衍他。 纪羡却无所谓,“我从明九哪里听闻了不少凡间的趣事……” 何斯言心里翻个白眼,看着瑶池的碧波荡漾,有一人从远处踏着波澜而来,正是许久未见的北辰神君。 “帝君。”北辰神君看向两个人,似乎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我有一坛好酒,从极北之地运来,想与你共饮一壶。” 纪羡不喜欢北辰这个人,从第一眼就不喜欢,虽说是个神,但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仿佛一条蛇盯着你,会冷不丁咬你一口。 “不必了,我已经从极北之地带了酒回来。”纪羡率先说一句。 何斯言不置可否的一笑,纪羡对他的师父真不怎么样。 洵瞥了瞥纪羡,眯了眯眼睛,“我的酒是神裔送给我的,你的酒是抢来的,帝君怎么会喝抢来的酒?” 纪羡神色一滞,反唇相讥,“看来北辰仙君的面子很大,神裔不把酒送给仙帝,却送你给。” 何斯言看出来是在上眼药水,静静的看着他们要怎么收场。 北辰神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轻轻一笑道:“因为我同你这个凡人不一样,我是妖修得道,真龙后裔,神裔自然敬仰我。” “原来神君是真龙,我原以为天界只有明九是龙,没想到神君也是龙。”纪羡做出疑惑装,佯装好奇的看着北辰神君道:“真是奇怪,那为何明九却说这天界之中没有同类?” 杀人诛心,这一刀插在了北辰神君的心口。 北辰神君微微咬了牙,若一早知道这个徒弟这么伶牙俐齿,收徒的时候就剪了他的舌头,省的麻烦。 “我自是与他不一样。”北辰神君不愿多提,看着何斯言道:“帝君,我近日得来一本上古心法,彻夜研究后颇有心得。” 何斯言眼睛亮了亮,“是吗?拿来瞧瞧。” “尚在我寝宫之中,一会我送过来,我们如同往常一样秉烛夜谈。”北辰神君很自然的在何斯言手臂上拍了拍。 何斯言点点头,兴致勃勃,“好。” 说罢,他有些责怪的看着北辰神君,“有这样的好东西就该早点拿出来,你却一人独享。” “你可误会我了。”北辰神君低低一笑,“我哪敢有好东西瞒着你,只是我一时不知这心法真假,经过这几日的研究才知是真,我总不能冒冒失失的把假货送给你。” 何斯言嘴角微微翘着,“以后你若得到心法,直接拿来给我,我们一同探讨。” 北辰神君看一眼郁郁的纪羡,意味深长的说:“那可不行,西贝货不能给你,在你眼前就得露馅。” 纪羡盯着他,心跳如同雷鼓,嘴巴上却越发狠毒,“神君说的有理,帝君慧眼如炬,是龙是蛇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哼。”北辰神君轻哼一声,若不是何斯言在这里,他当即会要了纪羡的小命。 真是后悔当初选了这个小子。 不过不急,北辰神君沉吟一下,似是想起来什么,看着何斯言说:“帝君,有件喜事。” “什么喜事?” 北辰神君瞥一眼纪羡,慢悠悠说:“我这几日下凡见到了镜月盟的楚牧,此人福源深厚,只差一个机遇便可得道成仙。” 纪羡怔愣一下,深邃的眼眸有些狰狞,森冷的气息从身体内散发,凛冽的杀气十足, 何斯言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 “帝君,怎么了?”纪羡眼神澄澈,无瑕通透淡然,勾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真替楚兄高兴,仙界又得一员大将。” ※※※※※※※※※※※※※※※※※※※※ 我的预收文《重生后我成了omega情敌却变成alpha》 文案: 重生前宋仪是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打小喜欢他的人就没断过,被他玩了还要夸一句正人君子。 在学生时代和知名人渣卫骁喜欢上同一个白月光,两人互相下套,棋逢对手,从穿着校服斗到穿着西装,斗了个你死我活。 重生后宋仪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奶油味的omega。 宋仪(疑惑):omega不是一个手表吗? 卫骁(狞笑着解皮带扣):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 【事后】 宋仪(和善的微笑):我们以后互相解决需求。 (内心:等我利用完就搞死你个傻x) 卫骁:没问题,随叫随到。 (内心:扮猪吃老虎的故事听过吗?) 情敌变p友,p友变情人。 【某一天】 白月光:我要在你们两中选择我的终身伴侣。 卫骁:我退出,我有老婆了。 宋仪:嗯,我先回家喂狗了。 (卫骁:你说谁是狗?) 【斯文败类全书智力担当受x漂亮耿直蠢货攻】 (* ̄︶ ̄)加个预收,说不定会好看的! ———————————————— 谢谢不甜的瓜的地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葵子 90瓶、づ晨晓 30瓶、铃尽水缘 10瓶、沉浮盏 10瓶、十责 5瓶、林夕亭 5瓶、薰 3瓶、溢绚 2瓶、曲散 2瓶、偷得浮生半日闲 1瓶 第84章 四世界11 镜月盟的事情何斯言多少关注了一些,楚牧能得道成仙他很欣慰。 于情楚牧有一张同封忱一模一样的脸。 于理楚牧是镜月盟的盟主,飞升可被修行者奉为楷模,修行之上更为的精益求精。 何斯言嘱咐明九多多关照楚牧的事,找机会送一个得道的机缘给楚牧。 没成想没几天就出了事。 修仙界有个故事叫“仙人指路”。 即将得道成仙之人在山林之中岔路口碰到村民,问起其路如何走,村民任意指一条路,修仙之人走到尽头便可得道升仙。 村民往往有村妇、孩童、老人,皆是天上的神君下凡点拨开悟。 事情就出在这个指路上。 有人给楚牧指了一条错路。 仙人指路在凡人看来是个传说,在天界却是颇有学问一件事,一个岔路口为四条路,代表了人道、仙道、妖道、鬼道。 其中人道代表此人福泽浅薄,此生无缘仙界,只能做一介凡人。 仙道自然是一步登天,青云直上。 妖道和鬼道顾名思义,分为的凶险,仙人仁善好生,自不会有人冒着被摘去三花的危险乱指路。 但这次指给楚牧的却是鬼道,路途之中尽是十方厉鬼,凶恶万分。 足以见此人十分阴毒。 楚牧虽发现的早,想要原路返回,但本就身负重伤,不敌厉鬼之势,险些丧命于厉鬼道。 虽是活着回来,三魂丢了七魄,陷入昏迷不醒之中。 何斯言叫来了明九,明九深知此事自己有责任,一进门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太微办事不利,还请仙帝责罚。” “起来吧。”何斯言心底琢磨着,深思道:“你既没有给楚牧指路,那是何人给楚牧指路?” 明九抓了抓头发,茫然无措的看着何斯言,“不知道,楚牧飞升的事你交代给了我,我不敢玩忽职守,一直盯着看,本打算下凡点拨,谁知……” 何斯言无奈的看他一眼,孩子太老实,连推卸责任都不会,满包满揽的在自己头上,想要替明九开脱都找不到办法。 他想了想道,“楚牧为人真挚朴实,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怨,又是何人会陷害与他?” 明九张了张嘴,“会不会有人担心他抢了自己香火?”他说罢又补充道:“天界一直相安无事,若担心抢香火,我是香火最好的,他们应该来陷害我才是。” 何斯言心底叹了一口气,面对单纯的人,还是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楚牧遇害的时候是昨天,你去查查昨天谁不在天宫。” “好的。”明九乖巧的点点头。 正要走时,何斯言叫住了他,若有所思的问道:“昨天紫宸仙君在做什么?” “紫宸……”明九不好意思的笑笑,“昨天他拉着我一起下棋,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 “他什么地方都没去?”何斯言眼眸眯了眯,轻声问一句。 明九点点下颚,“没去,我们一直在一起。” 说完,明九眼睛亮了亮,高高兴兴的样子,“不过昨天紫宸下棋一直输,我第一次赢他。” 何斯言没再问什么,但心底任觉的奇怪。 能和楚牧有过节的,他只能想到纪羡……但纪羡昨天和明九在一起。 明九这种傻小子是不会骗人的。 何斯言思前想后,此事事关重大,私下猜测仙君的人品实属不妥,干脆找来纪羡当面问个清楚。 纪羡倒也坦然,坐在了殿堂的椅子里,定定的看着何斯言,“我猜到了帝君会找我。” 何斯言心里定了定,淡淡的看着他,“让我看看你的三花。” 修道之人有句术语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所谓三花,精为玉花,气为金花,神为九花,得到成仙之人,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后聚之于顶,可以万劫不侵。 “醍醐灌顶”这个词语便说的是三花。 平日里三花荣华焕发,光芒四射。 若做了有亏于心之事,三花则光芒暗淡,若入了魔道,则三花俱灭,阴气缠身。 纪羡顿了顿,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是有些委屈的模样,“帝君要看,那我便给帝君看。” 他取了遮眼法,头顶之上三花光亮鲜明,璀璨夺目。 何斯言盯着看了几秒,缓缓的点了点下颚,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若是纪羡干的,那他的三花不可能这么亮。 “帝君,你冤枉我。”纪羡身体往前倾了倾,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 何斯言微微一笑,“若不是你,当然好。” “可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你也没有去看别人的三花。”纪羡脸上的颜色白了白,微微用力咬了牙。 何斯言有些心虚,咳嗽一声,“我自然会去看别人的。” 纪羡站了起来,“楚牧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他?” 何斯言皱皱眉,“我只是例行过问,并无冤枉你的意思。” 纪羡走到了桌案前,双手撑在桌案上,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你为何不觉得是洵呢?他才最可疑吧。” 洵看着谁都是阴恻恻的。 何斯言抬起眼直视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洵贵为神君,亦是我的好友,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在你心里很重要吗?”纪羡看向他胸口的位置,眼神深深,像要剖开胸口好好看看一样。 何斯言不置可否,“我和北辰神君认识一千年了。” 言下之意,你我才认识多久,轮得到你来问我们什么关系。 纪羡自上而下认真的看着他,“可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你愿意为我以血渡魔,重塑魂魄,愿意下凡点拨我,我在你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何斯言让他说了个没话说,的确是如此,认同的点了点头,“你是我的徒弟,自打你成仙便常在我身边伴驾,自然是与旁人不同。” 纪羡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很高兴,虽然你心怀苍生,但至少有我一个位置。” 何斯言不知道怎么又说道情爱上面,整天说这些纪羡不烦他都烦了,轻轻皱眉,“不必再提此事。” 纪羡身子低了低,冰凉的鼻尖一瞬贴在何斯言的鼻尖上,两双眼睛直直的对上。 温热的呼吸洒在何斯言的面颊,微微泛着痒,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纪羡。 “帝君,我希望在你心里我能比洵重要。”纪羡一字一顿的说道,眼神慢慢的描绘着眼前人的五官。 这是一张令人一见难忘的脸,纪羡以前就知道,现在却在脑子里记的更深刻。 眉眼之间如同春梅绽雪的圣洁,却偏偏能让人浮想联翩,心猿意马。 何斯言轻轻笑了笑,实话实说,“在我心中只有天道最重要,你们都是帮我维护天道之人,没有孰轻孰重。” 纪羡脸凑近了一寸,几乎是皮肤相贴,嗅着何斯言身上清冷的气味,一丝一丝的品味着,恨不得将何斯言剥了衣服吃进肚子里。 “你方才还说我与旁人不同,仙帝你真是口是心非。” 得道之前他对床笫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若不是为了繁衍,不会和何斯言同床共枕。 可是……自从成仙之后,却偏偏开始怀念以前何斯言在床上任他蹂~躏的样子,那饱满姣美的嘴唇的轻轻吐着气,眼底的水雾蒙蒙,能把人魂勾走。 纪羡微微抿了抿嘴唇,抑制住喉结滚动的动作。 何斯言冷冷的看着他,心里清楚知道他在想什么,“旁人指的是这世上的凡夫俗子,你在我心中和洵没有什么不同。” 纪羡的眼神阴晦不明,似黑不见底的玉石,死死的握着拳头,轻声的说道:“我不在乎,我会一直陪着你,补偿我以前没有给过你的,我会等你想起来我们的以前。” 何斯言心里翻白眼,面上往后撤了一段距离,“纪羡,你不要得寸进尺。” 纪羡的声音哑了哑,低声道:“只是这样都不可以吗?” 他顿了顿,声音低不可闻,“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人会让我这样痛苦迷茫,可是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何斯言面无表情,冷声告诫的叫一声:“紫宸神君。” 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纪羡伸出手臂轻轻搂了他,隔着衣料轻轻摸了摸何斯言的背,一下一下的磨挲着,“阿言。” 何斯言闻到了他身上很淡的香薰味,似是寺庙里冷冷清清的焚香,心里有些疑惑。 纪羡的鼻子敏感,从来不用任何熏香,为何身上会有寺庙的味道? 纪羡去了寺庙做什么?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生硬的推开了纪羡,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他心里隐约猜到了。 三花污秽的污秽不能消除,但暂时延缓的办法这世上只有一种。 那就是去香火旺盛之地,吸取善男信女的香火,用香火气息暂时遮掩三花污秽。 至于明九,这傻小子被纪羡混的团团转。 天庭有种异术名为傀儡之术,可在短暂的期间造一个傀儡出来,虽是一模一样,但傀儡如同不能言语,智力如同凡人的孩童。 平常用来演一些傀儡戏,没想到纪羡却用它来作恶。 一念成魔。 三花污秽便做不了神,只能算的半仙半魔。 何斯言不太明白纪羡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是为了什么。 ※※※※※※※※※※※※※※※※※※※※ orz这本书还有两三章要完结了,会有番外。 情敌大概四月中旬开书~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考拉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相许 20瓶、啊哈哈哈哈哈 20瓶、考拉 18瓶、不是双眼皮 4瓶、水水 1瓶 第85章 四世界12 何斯言走出殿门,看着眼前的云山雾绕,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仙君触犯天戒,要受雷刑天诛。 虽纪羡是他的徒弟转世,但错了便是错了,无可饶恕。 瞬息之间何斯言已经决定,隔空传音给天兵递了信息,命其捉拿紫宸星君归案。 何斯言心里定了定,转身回了殿堂之中,纪羡尚未离去,坐在椅子上,气息低沉阴郁,如黑云压城。 见他回来,纪羡不自觉抬起头,眼神亮了亮,“阿言。” 何斯言冷眼看着他,“迫害凡人当处以雷刑,你知道吗?” 纪羡措手不及,脸上的神色一瞬变幻莫测,微微用力咬了咬牙道:“我知道,我自愿领罚。” 何斯言不动声色,“处以雷刑之后摘去三花,逐下天庭,可是如了你的愿?” “雷刑也好,闭关也罢,哪怕要我进畜生道我也心甘情愿。”纪羡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胸口轻轻起伏着,“但你不能把我逐下天庭。” “不是我要逐你下天庭,你犯了不该犯的错。”何斯言轻声说道。 纪羡往前走一步,胸口刺痛着,低低的说道:“你可以打我,骂我,如何罚我都可以,但你不能让我离开你。” 何斯言扫他一眼,心底波澜不惊,淡道:“你这样凡心未断,下凡也是一件好事。” 纪羡神色灰暗,黑眸之中光芒暗淡,“你就当真对我没有一丝的情意?” “没有。”何斯言毫不犹豫。 纪羡猛的往前一大步,热切而深切的紧紧拥住何斯言,好似要融为一体一般用力。 何斯言伸出手臂推开,快速的往后推了几步。 纪羡稳住脚步,眯了眯眼睛,以拳化掌,快如闪电的冲了上来。 何斯言见招拆招,手法翻转灵活,衣袖凌空翻飞,须臾之间两人过了三招。 “你好大的胆子。”何斯言以柔化刚,纵使纪羡气焰如同雷霆,也近身不了。 纪羡在交错而过之后,立刻作势要握住何斯言的手臂,何斯言瞬间一旋身体,未料到纪羡快速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愧疚的道:“阿言,我知道错了。” 何斯言诧异的摸了摸脸颊,眼神一瞬冷了下来,“你敢算计我?” 纪羡眨了几下眼睛,回味的抿抿嘴唇,皮肤温润的触感似乎还残存,“刚才离得太近了,我忍不住。” 何斯言不在留机会给他,没有任何的预兆的敛气凝神,迅疾的出招,安静的空气里只闻破空之声。 纪羡侧身却未躲开,硬生生吃了一掌,后退几步,稳住身形,这一掌险些打掉他半条命,他脸上神色失落,“阿言,你想杀了我。” 何斯言不言不语,气势磅礴,隐隐有龙鸣神威之势,顷刻之间向纪羡的身边逼去。 这要再挨一掌,这条命都得丢在这,纪羡转身轻轻一跃,向殿外飞去。 何斯言盯着他逃离的背影看了几秒,止住了脚步,心底冷哼一声。 作为天界最强的神,敢吃他豆腐就得付出代价。 半响之后,缉拿纪羡的天兵空手而归。 何斯言很淡定,他还在这里,纪羡就会再回来。 何况……普天之下都是他的,纪羡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纪羡成为堕仙的事一日之间,人尽皆知。 所谓堕仙便是仙变成了半魔,有神的法力,却有魔一样的心性。 虽说是仙,和魔也没什么区别。 何斯言偶尔听见仙君的议论,纪羡在天宫不喜社交,只有明九一个朋友,如今犯下大错,又成了堕仙,人人都当热闹看。 他惩戒了几个说闲话的仙君,即使纪羡犯错,那亦是他的徒弟,由不得旁人来嚼舌根子。 纪羡不在了,所有的事物需要何斯言自己处理,看完积压的文书,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打坐调息。 模模糊糊之中似有人站在他身前,额头上轻微冰凉温软的触感,如同浅浅的吻落下。 “师父。”轻轻的声音微不可闻,饱含这浓郁的深情。 何斯言睁开眼睛,殿中珠围翠绕,灿烂辉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是错觉吗? 何斯言叫来了守门的明九,轻声问道:“刚有人进来吗?” 明九错愕的“啊”一声,茫然的说道:“没有,我一直在外面。” 何斯言皱皱眉,没有在说什么。 明九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师兄,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何斯言心底盘算了几回,那声师父是纪羡的声音,可纪羡一直叫他阿言。 只有封忱会叫他师父。 难不成纪羡想起前世的记忆来了? 何斯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颚,轻声念道:“封忱……” 反复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往日的记忆历历在目。 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已经逝去了一百年,多久没有听到人叫他师父了。 为什么曾经乖巧的徒弟,却变成了如今这般叛逆。 我为你以血渡魔,费劲修为你再造魂魄,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吗? “去请冥君来。”何斯言说一句。 明九心揪紧一下,老老实实的磕头退下。 天光将暗,屋内只掌了一盏璀璨的莲花灯。 一个黑袍的男人进门撩袍跪拜,眼睛直直的看着干净的地面,“冥君参加仙帝。” “起来吧。”何斯言声音淡漠,“我们有一百年没有见过了吧。” 冥君抬起头,毕恭毕敬的说道:“仙帝将封忱的魂魄交于我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了。” 静默了几秒。 何斯言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清脆的响声令冥君的身形一顿,恐惧的抖了抖,不敢抬起头来。 “你对封忱的魂魄做了什么?”何斯言冷声问道。 冥君咬了咬牙,一抬头看见何斯言冷漠如斯的脸,灯光映照之下有一股肃杀之气,原本准备好的辩词一下全忘了,颤颤惊惊的说:“是北辰星君抽走了封忱的一魂一魄,我……阻拦不住,是属下无能,还请仙帝赎罪。” 说罢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何斯言握紧了拳头,“他抽封忱的魂魄做什么?” “这……小臣也不知道。”冥君看他一眼,低声说:“不过有一件事,臣不敢隐瞒。” “什么事?” “紫宸星君纪羡是已死之人。” “已死之人?” “是的,在生死簿之上紫宸星君八岁夭折,微臣没想到他居然……” 何斯言突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了。” 北辰星君打的什么注意他猜的一清二楚。 难怪觉的楚牧更像封忱,人有三魂六魄,其中封忱的二魂五魄在楚牧身上,而纪羡只有封忱的一魂一魄。 原著里纪羡八岁得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如有神助,从普通人一跃变成世间难得一见的神童。 看来在那个时候纪羡遇见了北辰神君,吸收了封忱的一魂一魄,得以续命。 可北辰为什么这么做? 引得封忱的魂魄自相残杀,对北辰有什么好处? 何斯言自问对北辰神君向来不错,为何他却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 何斯言想不明白,北辰为什么要这样阴毒。 北辰神君并不在府邸之中,屋舍落尘,看上去像许久未有人来过。 明九跟在何斯言身后,打量一圈室内,“帝君,你找北辰做什么?” 何斯言摇摇头,一挥手抚了椅子上的灰尘,坐了上去,“你在外面等我。” 明九看了他几眼,担忧的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昏暗的光线之中浮现出一张细腻阴冷的脸,眉目细致,散发着令人齿寒的气息。 他头顶之上三花俱灭,乌黑不堪。 何斯言倒也不怕他,论起来这天界没有他的对手,眼神冷淡的上下打量一边,“为什么?” 洵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空酒壶轻轻晃了晃,液体碰撞的声音渐渐响起,“帝君,臣请你喝一杯酒。”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来的酒,何斯言沾也不沾。 洵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为什么?” 他抬起眼睛看着何斯言,一双凌厉的眼睛深沉,“你知道封忱怎么死的吗?” 何斯言脊背一寒,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昔日好友,是这样的陌生。 洵勾了一个笑,“封忱挂在悬崖上,求我帮帮他,我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看着他绝望的掉下悬崖,他最后问我的一句也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想要他死。”洵吃吃的笑着,不寒而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不过在魔界有机会让他死而已。” 何斯言死死的盯着他,“你真是个疯子。” 洵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我早就疯了。”他停顿一下,鼻子里溢出一声笑,“我很早就做不成神了,我的心已经腐烂不堪了,我不像你一样永远站在云端,永远圣洁。” 他太后悔了,做一条蛇不好么? 为什么要去修行,弄的自己半人不鬼,连心都丢了。 从遇上何斯言的一刻起他已经疯了,疯狂的痴迷于这个人。 何斯言看着他冷血动物一样的眼神,心里觉的无奈又疲惫,“我对你不好吗?” “你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好过,但你对我好过,却又对封忱好,我不准许,你只能对我好,其他人就该死。”洵轻轻咬着牙。 杀了封忱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做梦都能笑醒。 至于玩弄封忱的魂魄,这让他很高兴,看着封忱的魂魄自相残杀。 重生还不是照样是手下败将。 都是他活该。 何斯言怔了怔,一句话也不想再和洵说。 他向来冷淡,唯一结交的两个朋友一个是洵,一个是纪羡。 两个人却都堕入魔道。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洵看着他,幽幽的说道:“你从来没有替我想过,你把我弄成那个样子,你想补偿我,和我做朋友,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可是后来你有了封忱,你就再也没有想到过我,你明白那种感受吗?整整一千年,没有一个人觉的我重要,我是生是灭与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你和封忱有说有笑,而我永远是多余的,我就不该存在。” 何斯言心里叹了一句作孽,果然都是情债惹的祸,“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你所犯之罪,无可饶恕。” “我不要你饶恕,我要你。”洵突然笑了出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 明天正文完结啦,会有甜甜的现代番外,谢谢追文的小宝贝。 第86章 四世界13 何斯言顿时感觉不对,凝神对待。 洵身形一闪,周身黑雾围绕,妖气横生,从四面八方散布而去,直冲九霄。 如同地狱之中爬上的恶鬼修罗,带着齿寒的煞气。 屋外的明九惊叫一声,想要推门进来,何斯言出声制止,“不必,我自己来清理门户。” 洵若有若无的笑了一声,长发无风自动,一抬手,黑雾环绕着一柄长剑,剑身漆黑无比,“我可以死,但要和你一起死。” 何斯言眼神带了杀意,这个世界上敢愚弄他的人不多。 很快的,两人过了一招。 两人都是天界难得的高手,过招甚至不用动拳脚,御气凝神错身而过。 瞬息之间胜负已分。 洵后噔噔噔后退了几步,深深的抿着嘴唇,一丝殷红的血顺着下颚流下。 相比之下何斯言毫发无损,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他。 洵轻轻笑着,伸出细长的蛇类舌头,卷了唇边的血,“你的心真狠。” “我对待敌人心一向很狠。”何斯言淡道一句。 洵清楚自己不是何斯言的对手,可内心还是会不甘心,脸上笑着说:“帝君,你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何斯言心里冷笑,波澜不惊的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我,我一掌打死你,或者你现在给我滚到天牢去,” 洵眯了眯眼睛,抚了抚阵痛的胸口,虽说技不如人,但他可以另辟蹊径。 他手中的长剑如松之劲,如风之疾,快速的旋转着。 何斯言眼中光芒闪过,任由体内的真气四溢,没打算给洵留一条活路。 近在咫尺之时,洵停住了脚步,轻声道:“我修道数千年,什么天下大道,什么六界终生,与我有何干系?我自始至终为情所困,如今能与你共赴黄泉,也算得偿所愿。” 话音一落,他的身体慢慢裂开,金色的光芒从皮肤的裂缝中乍现,如初升的朝阳灿烂,璀璨的让人不能直视。 无穷无尽的灵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发,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的威力。 即便是何斯言,震的全身发麻,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讶异的看着洵,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天地之间仿佛一色。 这是自爆的前兆。 对于修道者而言,一旦自爆,等于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形神俱灭,天地之间再也没有这个人的踪影。 洵宁可抛下千年修为,却只想和自己死在一起,何斯言一阵心悸。 金光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利剑,何斯言全身的皮肤刺痛,但在这种蓬发的灵气之下无法发力。 作为诸神之王尚且如此,更别提门外的明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跪倒在地,痛不欲生。 整个天界在金光的笼罩之中,人人体无完肤,疼痛万分。 洵身体的裂缝一道又一道,巨大的灵力震的何斯言不受控制的退了两步。 洵近乎深情的看着他,将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刻画进脑海里,“这样真好。” 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一种扭曲的幸福。 何斯言浑身无力,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身上,灵力被抽的一干二净,他咬紧了牙,并不想和洵死在一起,快速的想着如何逃离。 洵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吸扯之力,所有的力量一瞬间全部迸发,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决裂和崩涌。 何斯言勉强稳住身躯,紧紧的握住拳头,强迫自己站稳脚步。 嘭! 一道墨色的身影冲了进来,扑在了何斯言身上,以身体护住他,顷刻间两人被这巨大的灵力冲出去两丈之远。 硬生生的撞在了背后的墙上,撞出一道歪曲的裂缝。 何斯言深吸了一口气,他到还好,纪羡帮他挡了致命一击。 男人趴在他的颈窝里呼吸微弱,抬起脸来看着他,眼睛微微带了一点湿意,“阿言……” 何斯言咬了咬牙,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封忱因自己而死,这一世……绝不允许纪羡因自己而死。 洵身上的金光爆发之后迅速收敛,如同暴风骤雨的核心,三界肃然。 洵,作为天界唯一的妖修,自爆而亡了。 明九摸了摸仍旧剧烈颤动的胸口,目瞪口呆的自语一句,“师父,这就是情吗?” 天庭之中陷入长久的静默,虽然洵这个人平时不苟言笑,但公认他的修为强盛,在天界只次于帝君,却不知为何自爆…… 何斯言看着暗淡的金光消失不见,须臾之间洵的肉身和不灭金身全部无影无踪,遁入虚无。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何斯言心底情绪复杂,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洵,不应该给他任何期望和希望。 “咳……”纪羡疼的抖了抖,何斯言一把扶住了他,伸手把了把他的脉。 经脉尽碎,丹田破裂。 何斯言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伸手摸了摸纪羡微薄的心跳,“值得吗?” 纪羡站不稳身子,全部的重量靠在何斯言身上,虽是艰难的呼吸着,但一双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值得。” 曾经的记忆随着楚牧的魂魄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想起那些逝去的过往,当年你为我渡魔炼魂,修为大损,如今我为你挡下一击,哪怕是魂飞湮灭,也是值得。 何斯言忍不住摸了摸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轻声说:“我不会有事的。” 就算是结束任务,也有下个世界。 但纪羡的命只有这一条,没了就是没了。 纪羡咬着牙,压抑住疼痛的抽搐,“师父,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何斯言也不是铁打的,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在纪羡背上轻轻抚了抚,输进一段真气帮他护住心脉。 纪羡眼眸颤了颤,低声说:“阿言,我不想离开你。” 何斯言抿了一下嘴唇,不敢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淡道:“先把你的命保住吧。” 他没料想到纪羡会帮他挡下致命一击。 作为天帝,这世上的人都祈求他的庇护,从来不会有人认为能庇护天帝。 但纪羡这个傻小子就这样干了。 何斯言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太傻了,为了一份感情值得吗?何苦呢? 但纪羡却说值得,喜欢一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在于无法自控,明知是错但偏偏要去做。 纪羡的伤势太重,虽然何斯言及时帮他护住了心脉,但一身修为尽毁,如同凡夫俗子一般。 何斯言修为高绝,可以帮他淬炼筋脉,但治疗的过程很漫长,以后能不能继续做神仙,还要看天命。 纪羡爬在床榻上,红色的烛光跳跃在白皙的面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我这段时间经常想起我们在青蜀城的日子。” “有什么好想的?” “很多事情,那个时候你真可爱,真可惜我不懂珍惜。” 何斯言瞥他一眼,“养伤的时候少说几句话。” “其实我很害怕,害怕再也不能和你说话。”纪羡眼眸深邃清亮,似深潭之水。 何斯言淡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纪羡露出一个笑,脸颊上梨涡浅浅的,“所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好开心。” 何斯言心里一软,不想纠正这个问题,“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 以前可是不苟言笑,惜字如金。 纪羡往前凑了凑,闻着何斯言的气息,似乎连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因为你法力无边,让我一看见你,什么都想和你说。” 何斯言失笑,“你到挺会说情话。” 纪羡抿了一下嘴唇,“我想摸摸你,可以吗?” 何斯言看着他颤动不止的睫毛,无奈的叹一口气,一手覆在纪羡的手背。 纪羡反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掌心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温润的皮肤脉脉生香,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阿言,我想抱抱你。” 得寸进尺,何斯言纹丝不动,眼神静静的看着他。 纪羡盯着他看了一阵,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这样也很好。” 何斯言一言不发。 纪羡眼看没希望,也暂不提这一茬,轻轻捏了捏何斯言的手掌,“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说说心里话,但是你总是高高在上,拒人以千里之外,我没办法接近你半分。” 何斯言淡声道:“因为我是仙帝,若我平日亲和近人,就镇不住下面的人。” “我又不是你下面的人。”纪羡轻声说一句,心里补充一句我是你上面的人。 “你就对我稍微好一点,别说我这条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要什么没有?” “是,你什么都有,正好配我什么都没有。” 何斯言有意为难,“我什么都有为什么要配你什么都没有?” 纪羡眼睛里的光闪了闪,小声说:“因为我是三界之中上最喜欢你的人,我是你最忠诚的信徒。” 何斯言轻笑了一下,避重就轻,“你给我焚香还是上香油钱了?” “我把我的心捧给你了。”纪羡慢慢的捏紧了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何斯言心底动了动,摇了摇头,“别说这些话了。” 纪羡声音沙哑,手下的力道紧紧的握着,“如果还有下回,我还是愿意帮你挡,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我都愿意为你趟,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何斯言眯了一下眼睛,这种话听了太多了,这一次他开始反思自己。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没良心? 为什么没有那样激烈的爱与恨,这样炽烈又拼命的爱着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 如果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有机会,他也想试试这样爱着一个人。 因为只有在尝试之后,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没有去尝试的勇气。 好在,他有。 何斯言帮助纪羡治疗好了筋脉,在纪羡痊愈的这一天,他快速抽身回到了系统空间。 把一切抛之脑后。 经过四个世界的任务,他已经有了二十万积分,足够何斯言安然的度过余生。 面对深爱着自己的人,总是会有特殊感情,即使不喜欢,也会于心不忍。 何斯言不想再做这种事情了,虽然作为心口的朱砂痣,他会为这些人带来生命中的大转折,从此飞黄腾达,青云直上。 可是……谁会愿意用穷尽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痛苦去换一个锦绣前程? 他不愿意替别人来做这个选择了。 何斯言选择结束这一切,回到现实社会之中,重新开展新的生活。 再见。 ※※※※※※※※※※※※※※※※※※※※ 正文完结啦~!前三十个留言发红包! 会有现实世界的番外。 情敌大概四月中旬开文。 1.这篇是豹豹的第二本书,写这本是因为我爱好狗血(我永远爱狗血),写作的这个过程我非常开心。 2.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阅读,豹豹新手上路,这本书其实存在很多不足,在未来的路上我会尽量克服这些不足,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 3.大家的每一条留言我都有看,经常闲着没事刷评论区,每一条留言都是对我的鼓励,很感谢大家! 第87章 番外 如同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何斯言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半眯着困倦的眼睛,伸手在床头摸着手机,半响只摸到了一个冰冷的桌柜一角。 浅浅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花香弥漫在空气里。 何斯言睁开眼睛,愣了几秒,头顶是白色的聚光灯,对面是一个挂壁电视,监护仪的声音滴滴滴的响着。 这是在医院。 他花了好几分钟,终于想起来之前在地下停车场晕倒,醒来后医生说他得了一种罕见病,最多只能活半年时间。 在这个时候系统出现了,给予了他重生的机会,何斯言义无反顾的抓住了这次活命的机会。 何斯言摸了摸胸口,感受到胸腔轻微的搏动,心脏一下一下的跳着,力气渐渐的回到了身体里,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 活着的感觉真好。 他办理了出院手续,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直呼“这是医学奇迹!” 何斯言微微一笑,这是我的奇迹。 在现实世界几个朋友全在国外发展,偶尔过年回来聚一次,所以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出院了。 何斯言坐在车里从口袋摸出手机,刚才打电话的是助理小周。 他就职于一家传媒娱乐公司,从小职员做到了总监的位置只用了短短五年的工作。 何斯言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现实世界不过昏迷了一个下午,光是未接电话和短信有几十条。 他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人活着就得工作,他还没到那种因为小情绪就能抛开一切去度假的段位。 压下心头对眼前陌生一切的情绪,给小周回了一个电话,专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言哥!出大事了!”电话一接通,小周慌忙的说。 何斯言皱了一下眉,“毛毛躁躁的干什么?出什么事了?” 小周上气不接下气,“元佐半夜从四零的公寓出来被媒体拍到了。” 何斯言回忆了一下,时间隔得太久远,好一阵才想起来元佐是星娱力捧的艺人,而这个四零是知名的娱乐圈人士。 本名不叫四零,这是圈里私下给他起的外号,源于一个圈里段子,说如果后~庭花~有密码,那么xx的密码就是四个零,久而久之四零这个称号叫开了。 和这样的人的接触,免不了一身的污水。 何斯言眯了眯眼睛,修白的手指轻轻扣着方向盘,吞下了你让他去死的这句话,轻声说:“先找媒体把热搜撤了,和几个大的营销运营公司谈谈,暂时先压一下,不要报道。” “好。”小周的心安了一点,“言哥你没事吧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 “没事。”何斯言心底琢磨一下,“公关的事交给宋仪,我只相信他。” 小周笑了一下,“我已经给宋总打过电话了,宋总列了好几个方案,大家正在讨论呢。” 何斯言心底安了安,宋仪是公司里的艺人统筹,圈里知名的金牌经纪人,公关和营销从未失手。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小周欲言又止的嗯嗯几声。 何斯言淡问一句:“什么事?” “唉……言哥你回公司再说吧。” “别磨叽。” “这……”小周压低了声音说:“早上董事长的公子来公司了,据说打算让他空降宣传部,看着挺刺头一个人。” 何斯言想了想,倒也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会回去会会他。” 对付刺头这件事上,他一向很有手段。 何斯言回到了久违的公司,踏在停车场地上,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建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那些曾经和他唇齿相依,耳鬓厮磨的人不过是一场梦幻。 梦醒后只剩他一个人。 何斯言为自己这股矫情劲牙酸,说白了每回都是他甩了别人,没必要这么伤春悲秋的,可是吧,心里还是怅然若失。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车钥匙,大步向停车场上办公楼的的电梯走去。 一辆橙色的车灯闪了闪,在昏暗的停车场里无比明显,伴随着喇叭尖锐的嘟嘟声。 何斯言回过头看了一眼,想不起这是公司谁的车了,敢这样没礼貌给他按喇叭的人也没几个。 车里的光线阴暗,看不清楚脸,隐约能看到男人分明的轮廓,下颚的弧度削瘦漂亮,似一笔勾勒出来的。 何斯言不理会,转头往前走去,刚走了一步,喇叭声又响起来。 嘟嘟的回荡在停车场,分外刺耳。 何斯言心底啧一声,大步走了过去,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车窗,“有事?” 车窗里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年龄,尚未褪去少年的青涩感,却又具备了男人的成熟,浅色的瞳孔清晰透亮,嘴唇很薄,唇色稍淡。 他看着何斯言微微笑了一下,牙齿白洁,“你丢东西了。” 何斯言没有理由记不起公司这么一号亮眼的人,可的确两人从未见过,“我丢什么了?” “你丢了我。”男人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何斯言。 赤~裸的眼神让何斯言汗毛倒立,心里道真是有病,八百年前的搭讪套路现在还要用,他微微笑了笑,“董事长公子是吗?第一次见面,多多海涵。” 他一猜猜个准。 男人缓慢的眨了几下眼睛,如同调情一样看着他,“你真聪明。” “谢谢夸奖。”何斯言说完就要走。 男人叫住了他,“等等。” “您还有事吗?”何斯言有点不耐烦,一上来就捉弄自己,看来小周说的没错,的确是个刺头。 男人从车里拿了一件粉色的什么东西,递了过来,“你还记得这个吗?” 何斯言没有接,垂眼扫了一眼,是一个包装精致的护手霜,上面画着卡通的水蜜桃。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人,淡道:“我用不上。” “你是装的还是真不记得?”男人轻声问一句,眼睛里的光沉了沉,又从车的储物箱拿了一个小瓶。 是一个棕色瓶的柠檬草精油。 说实话,这个何斯言有点印象,柠檬草精油的味道他能记一辈子。 他心底错愕,脸上依旧平淡,“董事长公子也兼职代购?这些我都用不上。” 男人端量着他的神色,想从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了来,几秒之后,他慢慢的探出身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何斯言,你这演技不出道可惜了。” 他说的很慢,一字一顿,漆黑的眸子极具压迫力。 何斯言客气的笑了一下,假装没听懂话语里的内涵,“谢谢你赏识我,但我做幕后挺开心的,不打算出镜。” 男人轻轻笑了一下,眼睛一眨也不眨,“这样有意思吗?” 他一手推开了副驾驶门,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上车。” 何斯言侧头看一眼副驾驶,心里突突的跳,正打算要不要掉头就跑。 “在这里你跑的了吗?”男人的声音淡定。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何斯言总不能连工作都不要了,他认命的一低头上了车,心里的心眼转了几圈,寻思着要怎么开个头。 男人发动了汽车,径直的向外驶去。 何斯言看到杯架上放了一杯香浓的拿铁咖啡,咖啡的拉花是一箭穿心,讪讪的笑了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喜欢喝拿铁啊?” 男人侧过头看了一眼,忍住掐住他脖子好好质问他的欲望,看着前方的马路,淡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预计到何斯言会糊弄了事,自问自答的说:“我是你男人。” 何斯言心底一颤,舔了一下下唇,这下连笑在脸上都挂不住,“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我不敢说。” “呵呵。”男人冷笑一声,双手捏紧了方向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 何斯言认怂的点头,“在书里和现实不一样,我这个人遵纪守法,不该做的都不会做。” 过红绿灯路口,男人用眼神警告的看一眼他,眸子森冷如骨,平静的说:“你知道你每次离开我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这……我也不知道你是活人啊。”何斯言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男人鼻子里溢出一声笑,咬了咬牙,“所以我是npc就活该被你玩弄感情?被你践踏?嗯?” 何斯言干笑一下,“这不至于吧?我对你挺不错的吧?” 他回想一下的确是,在感情上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人,不论是宋裴然、许晋知还是陆执和纪羡,都是诚心诚意的交往。 男人没说话,深深的抿着嘴唇,直到薄唇泛着苍白,“可是一切都是假的,你从来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 穿梭时空那段时间仿佛是虚幻的,他依稀记得半梦半醒之间绑定了一个名为男主逆袭系统的玩意,穿梭在落魄的男主身上,经历爱上一个人然后被践踏真心再被治愈又再一次被抛弃。 每一次都让他心碎欲裂,系统为了维持他的正常任务,自动帮他清除记忆。 等到回到现实中,这一切他全想起来了。 他是怎样被眼前这个人玩弄抛弃,历历在目。 何斯言有些心虚,轻轻看他一眼,“你不也说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好聚好散,大家以后要做同事,你说是不是?” 男人没说话,眼里的冷色深深。 车距离市区越来越远,天色将暗,霓虹灯升起,来往的行人稀稀拉拉。 何斯言想了想,端量着以男人的身份和社会地位,怎么着也不至于情杀,心里也没那么怵了。 男人将车停在了别墅区,下车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一扬下颚,“下车。” 何斯言跟着他进了家门,屋子是简欧式装饰,色彩简洁明亮,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拽着他的手臂怼在了墙上,高大温热的身躯压了上来。 男人比他略高一些,自上而下看着他,眼睛里深不见底,“你说说我要怎么报复你?” 何斯言自知理亏,笑了笑,“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握手和谈。” 男人慢慢压低了脸,紧紧的盯着何斯言,温热的呼吸蔓延,气氛一下旖旎又暧昧,“你想的美,我要狠狠的报复你。” 何斯言真的有点怕,“故意伤害罪判的挺高的。” 男人嘴角弯了一下,一手勾住了他柔韧的腰,轻轻的磨挲着,低声在他耳旁说:“你故意伤害了我,作为法官,我判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何斯言轻微抖了抖,缩了一下脖子,“一辈子也太长了。” “你犯的罪太重,刑期就是这么长。”男人的嘴唇落在了他的耳垂,轻轻吮吸着那处娇嫩的皮肤。 何斯言避无可避,耳朵迅速的泛起红晕,“你就这么恨我?” 男人抬起眼与他直视,眼睛很亮,透着认真,“我恨我爱你。” 何斯言心底猛的一跳,嘴唇颤栗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听过很多次告白,有人爱他的美貌,亦有人爱他的聪明,但从没有人能让他这样怦然心动过。 男人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嘴唇,真挚淡然,如同雪落在睫毛上时一样的轻柔。 我恨我爱你。 依然。始终。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