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崽穿越横滨的开挂日常》 第1章 民风淳朴横滨市 “boom！” 港口附近的某个巷子里，传来短促且炸耳的音爆声，随着声音一同出现在半空中的，是一个仅有两人直径的略有点不规则的圆形通道。这通道像是吐出东西般“丢出”一道身影，随即就迅速合上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这个时间点这个位置上人烟稀少，这声音和异常足以引来窥探。 “咳、咳……”本该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出现了一个刘海有一撮像是挑染的白毛的黑发少年，样貌因为被黑色的多米诺面具覆盖在眼周而不清楚具体什么样子，面具的眼睛部分也被白色护目镜片遮掩而看不清眼睛的颜色，不过大体看上去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有点狼狈得靠坐在墙角，自言自语着：“真是糟糕的坠落方式哈？这穿梭方式真像进入洗衣桶一样，不然我该是个满分的超英式着陆（superheronding） 。” 少年挥手扫了扫因为他坠落而四散的烟尘，抓了抓头发把上面的灰尘清理下，扶着墙捂着有点眩晕的脑袋站了起来。他从腰带上的秘密空间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球状物，丢到地上。只见那球充满科技感得迅速变大并改变形状，变成了银色的未来感满满的重型机车。 “bi——bi——”车身晃动了一下，发出了电子音。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少年抬起双手微微往下压了下，作安抚状，“但还是我现在的状态最稳妥，时空的磁场很不稳定，只能把你强制休眠了。” 少年扯了扯制服上胸前的r形标志，皱着眉头。并不是这身制服不好看或是太土气，最起码它不是绿麟小短裤那个最经典款式！但这身是目前最能应对各种陌生环境的制服了，毕竟这也被平时世界自己同位体的队友，代号“军火库”的成员做了些改装升级。 他还是喜欢成年的自己那身行头，不过应对突发事件还是这身能装备隐藏很多“小玩意儿”。但谁都想当独一无二的罗宾，谁知道他家老男人有没有收养新的养子，他可不想和对方撞衫！ 这身看上去挺帅气神秘，挺适合少年的衣服是红黑配色，凯夫拉材质的上衣是红色为主色黑色锁边的立领修身制服，下身是黑色的不易破损的军制裤子。 上衣下摆略长被黄色战术腰带扣住显出少年劲瘦的腰身，裤子尽收入黑色短靴中，在小臂和小腿等地方有轻甲覆盖着。 在白日中略有些显眼的黄色内衬的黑色长披风，它的长度基本上能覆盖到整个大腿，不熟悉它的人穿上它怕是不能好好的战斗，毕竟看起来挺碍手碍脚的。 如果是原来的世界的话，民风淳朴的哥谭人士几乎都能一眼认出——那是罗宾*的制服。 至于罗宾是谁？熟悉超级英雄的人会告诉你那是蝙蝠侠的助手。那蝙蝠侠又是谁？那就是某个超级英雄多元宇宙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了，比较黑暗画风的那种。 这个罗宾是蝙蝠侠的二代助手，大多数平行世界里的同位体都会同样经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种像是某种有点恶意的宿命般死于某个疯子，然后死而复生，成为aka反英雄红头罩。少有的几个平行世界里他不是死得彻底再无复生的迹象，就是成为一个喜欢物理说服的神父。 不过与很多平行世界的二代罗宾的起源有些不同，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出身贫寒但性格坚毅，看上去有点坏小子的感觉，心中却仍旧有他自己底线的那个——杰森托德。 “哒哒哒哒哒——” 远处传来的声音如果是在和平的国家或是和平的城市，怕顶多以为是鞭炮声。但罗宾来自于自由枪击每一天的堕落城市——哥谭，更何况他也见识过战火，所以不会听错这是木仓声。 “呵，又是个有趣的城市吗？”杰森轻松的表情瞬间转化为略带嘲讽，看上去是很不开心了。毕竟从这里向巷子外面看，以及周边的环境，见微知着判断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的，但这起码是个现代化的社会，时间点上不会和自己的世界差太远。 他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如此之好，刚落地就似乎来到了一个不是那么和平的地区。 “球，走了，开启隐藏模式，去有网络信号覆盖的居民区。” 杰森本来是想跨上机车走人的，但这绝对是他不会认错的枪响声，所以他让球球——自己的ai伙伴先走去有信号的地方，希望他把这附近的地形图传讯给他，自己则先留下来静待观察。 机车车身闪烁了几下消失不见，有透明的能量罩渐渐覆盖住整体，然后便消失在空气中，隐隐有机车发动的声音。紧接着少年射出钩抓枪离开了这里，随即，这个巷子里重又恢复了刚刚空无一人的景象。 ### “哒哒哒哒哒——” “啊啊啊！” “是港口黑手党！快撤！” “怎么可能是他们？情报上他们不可能现在出现啊！” 港口一处码头的集装箱附近有两拨人在械斗，明显能看出有一方势力被另一方身穿黑西装的势力压制。 杰森隐藏在堆叠了三层的集装箱上观察事态，还好他早就提前戴上了有翻译功能的内置耳机，辨别出这是日语。虽然他会那么些日语，但因为不常用到，所以如果语速过快他不一定听的懂。 下面的交火情况他看了一会，看出是帮派斗争之类引起的摩擦便没打算参与进去。毕竟哪方面都不是无辜的人，他可不会去多管里世界正常抢夺地盘、货物之类的闲事。当然，除了是毒品与人口方面的恶业。 似乎是两方势力在交易什么走私违禁物，然后被第三方势力插手了。大概是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类的戏码，显然他们中有人走漏了风声，被人截胡了。 “嘀——嘀——”耳机内传来球球发信息的声音，他摁了下手臂上覆盖的轻甲护臂的某处，显露出一个小型操作台，他点出了全息影像屏幕，接收了附近的地形图。 看完记在脑子里后模拟了下几条撤退路线，就开始通过与球球链接使用网络，查了下刚刚听到的第三方势力的名字——港口黑手党。 果然，就如同对方的名字一样，对方掌控着横滨重要的港口以及附近的地盘。那么，也就是走私物只能走海路进入这里，但因为港黑势大，他们只能偷偷进行交易，被发现就只能算他们倒霉不谨慎了。 杰森很快厘清了事情的大概，就不感兴趣并不打算在这里多留了。看了下场下，推断出港口黑手党应该很快就能控场并结束战斗了。 不远处又来了一小队黑西装，领头的是一个脸上缠着覆盖住右眼绷带的黑发少年，与其他人的区别是，他除了也是一身黑西装还披着长及脚踝的黑披风。 未成年？杰森皱了下眉，调整了下面具上高科技镜片的焦距，镜头拉近了看那个少年，脸上还带有未褪的婴儿肥的稚嫩感。 十五六岁或是更小？对于杰森来说，亚洲人总是比欧美人显得更年轻，所以他不是能很好判断出对方的真实年龄。 虽然他也是十六岁的未成年，未免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但他还是觉得未成年参与危险的事，尤其还是犯罪组织这点给人感觉很不妙。所以他打算多留一会看看，但得先近距离观察下，这个距离可听不到对方那群人正常音量的对话声。 杰森选了个隐蔽稳妥的路线，越过各种障碍物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动作轻巧漂亮，不负于蝙蝠侠的教导和杰森的成年同位体的训练以及他付出无数汗水的千锤百炼。 当他找好离他们最近的几个集装箱隐藏起来时，这场一面倒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第2章 port mafia 港口黑手党这边—— “太宰大人。这些货物基本都在这里了。” 结束战斗的黑西装们稍微收拾了下战场，除了尸体得等专门的人收拾所以没管外，两个小组织剩余没死的寥寥几个人已被控制住并带到这个缠着绷带的少年面前来。 看来这个少年就是黑西装口中的太宰大人，挺令人意外的，毕竟他看起来是这里年龄最小的黑西装了。但又在情理之中，因为只有他的装束略有不同，比他们多披了件黑大衣，衣服的材质也区别于他们的量化普通，做工以及料子看起来都是高级定制款的上等货色。随着他的走近，先到战场的那波黑西装都恭敬得低下了头。 “啊——真是无趣呢，”绷带少年太宰拖了个长音，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带着点孩子气的不满，“森先生真是的，又给我增加工作量，这个时间点就该好好的埋在柔软的棉被里嘛~” 少年的话语间听起来就像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话语间的内容就像普通少年人抱怨著作业太多那样的类似日常的口吻。 周围的黑西装们恭敬地站在原地，气氛仍旧一片肃静，很是见惯了少年这不符合上司这一角色的言行举止。 做汇报工作的那个黑西装低头继续道：“真是麻烦太宰大人了，得幸于您，我们这次的行动才能如此迅速得结束。您可以好好休息了。” “休息？”绷带少年的语气陡然一转，几步上前靠近说话的黑西装，眼神幽深得凝视着他。 气氛突然僵硬，被太宰大人盯着的人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不对，背后开始渐渐冒出冷汗。 “多亏了你们这些蠢笨又把自己脖子上的玩意当装饰物的部下们，我能休息好就怪了呢，”少年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语气，但此时周围人好像更紧张了，“但凡你们可以疏通你们那充斥着肌肉的脑子，做个会思考的生物，这些简单直白的工作根本用不着我嘛。” “……” “——还没意识到？呵……”少年开始低低笑了起来，这越发让人毛骨悚然起来，“是港黑的威慑力不够还是森先生做的不够狠，以至于这种货色的小组织都敢到港黑的地盘撒野？” 少年的话语使空气中的氛围越来越凝滞，场面越来越焦灼。他陡然转身，疾步走到他带来的身后的手下们之中。一晃眼之间，少年来到一个黑西装面前，他抽出其中那个人身上装配的手木仓，木仓口猛然顶上那人的下巴，抬起了他部下那一张布满汗水且充斥恐惧的脸—— “是森先生偷懒了吧，以至于部下们都有人敢吃里扒外了呢。”少年的脸上露出些微病态的笑容，看上去莫名有股令人发毛的兴奋感，“呐，你知道结局的吧？没忘记——港口黑手党对待叛徒的处理方式吧？” “——！” “嘁~无聊的工作日常。” 太宰少年揉了揉手腕，在他的身后不远处，黑西装们接手并控制住了刚刚的那名叛徒。之后就是电视上需要打码的少儿不宜的场面了——也就是让那名叛徒咬在路牙子石上，用脚重踩后脑导致其下颌骨粉碎，然后再翻过身来对着叛徒的胸膛开上三枪——这么简单了。 杰森在集装箱后看着这场在他眼里算是常见的黑帮闹剧，心情是很平静的，毕竟这在他老家哥谭市也是哥谭人民司空见惯的日常。 只是那个少年小头目的笑容让他有点在意，怎么说呢，算是个有可能会进阿卡姆精神病院的苗子，但愿这个城市不会有阿卡姆那样关不住人的人才市场吧。 杰森看这个少年大概是打算离开了，只是路线可能会经过他的藏身之处，正好球球也找到了暂时合适的落脚点，他也打算撤了。 离开前，他又回望了下，太宰行进的角度让他第一次能清晰得看到绷带少年的正面。绷带少年脸上唯一露出的左眼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鸢色的眼里，那是一种怎样的虚无啊…… 杰森觉得太宰刚刚那个，在部下面前有时卖点萌有时神经质的印象淡化了许多。没人关注他时他脸上面无表情的空白，以及眼神给人带来的孤独感，连身影仿佛都笼罩在黑暗中，这样的像是褪去所有伪装般的他，才给人一种真实感。 不过，管他呢，也许是他看错了，还是得快点撤离这里。杰森感觉自己的疲惫值快要到安全阀值，未免出什么意外导致翻车，还是赶紧去球球那里吧。 ### “你好，临时安全屋。”杰森终于算是避过所有人的注意和监控摄像头来到了落脚点，打了个招呼。这地方球球查过，屋主短时间内不会回到横滨市，足够让他短时间呆个几天了。 “希望这里是我熟悉的那个地球吧。”杰森摘下了多米诺面具，扔在沙发的一边。 接下来，屋内就陷入了沉静中，球球也安静得缩在沙发上的杰森的脚边，等待他搜集完情报后的下一步动作。 …… “好吧，我就知道我没这么幸运……”杰森蓝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点沮丧，他有点疲惫得捏了捏眉头，“该说意料之中吗。” 查资料前杰森就隐隐预感到，他可能没有来到他原本想去的世界，毕竟穿越时感觉隧道震颤了下，他看到了红色的身影，根据过往看过的资料，他猜测某个极速者大概又跑出什么事故了吧。他曾经的世界里有超英组织“正义联盟”，联盟成员里有一个超级英雄闪电侠，他的神速力可以让他快过光速，甚至穿越回过去。 哈，大概是哪个世界的闪电侠，在穿越时间或穿越平行世界时和他撞了下车吧。杰森内心苦笑了下，谁知道把他给撞到哪个世界里去了。虽然同为21世纪初，但这个世界的米国不是他熟悉的，甚至在几年前刚结束一场世界大战！好吧好吧，近代史都有点微妙的不一样，所以真不敢想象他离自己熟悉的多元宇宙有多远。 看来这次得靠自己了，希望这个世界里被官方所隐藏所掌控的科技水平够高，又或是有什么神秘侧的力量吧。毕竟他可不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据成年的红头罩告诉他的蝙蝠家“过去”的事故里，蝙蝠侠可是能从远古时代回归现代的狠人。 “球，我需要你协助我搜集情报了。”虽然杰森的黑客技术水平不错，但还是小心为上，他的ai伙伴能帮他建立更为安全的网络通道。 “bi~”杰森脚边的球晃动了一下，上面有电子光闪烁，显出它的心情不错。 …… 经过半天的搜查和初步整理的情报来看，杰森松了口气，事情还不算最糟糕的地步。科技水平上大概是跟他的世界差不多，但类似于超规格的黑科技倒是没有。倒也不难理解，毕竟这个世界也没有外星人的痕迹。 重点是神秘侧，这个世界主流的非常规的力量是异能力，还有一些神话方面的力量有待进一步的验证。而横滨市恰巧有那么些异能力相关的都市传说，曾经也有似是而非的神明出现过的痕迹。 电子资料能查到的关于一个叫“荒霸吐”的神明出现的谣言，最早出现的时间是8年前，这恰好是这个世界最近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期。霓虹政府也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机密，指向的源头恰好就是横滨市。 这么多的恰好汇聚在一个城市，更证明了横滨市的不简单。杰森直觉这里应该有他想要的东西，也是他回家的关键所在。看来他是不需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接下来调查的重点就应该围绕这个城市展开了。 电子资料估计再查也挖不出什么关键信息了，重要的资料要么在官方或一些组织里的纸质档案上，要么就被掩埋在过去成为鲜为人知的秘密了，这就需要细致得排查了。不过杰森曾师从于世界第一的侦探蝙蝠侠，他还是有那个自信能调查到自己想要的情报的。 杰森觉得他需要资金来在这个城市弄几个像样的安全屋，顺便加入什么组织或自己得吸收些人手了。或许……他可以像红头罩一样黑吃黑什么的，毕竟他和老蝙蝠比起来确实不止年龄，更多的是经验上的差距。 红头罩可是在那件事情发生的4年后才回到哥谭市，或许他可以在找到回家的方法之前，在异世界给自己“升个级”？ 这么一想，杰森自己燃起了更多的斗志，也有些兴奋。这算是第一次自己不是作为“小跟班”来单独行动。罗宾一直是蝙蝠侠的助手，在哥谭里夜巡是脱离不了蝙蝠侠那个控制狂的掌控。而那件事情发生后……想到这里，杰森蓝若天空的眼睛变成了偏绿的浑浊，心情也随之变得有也暗沉。 “呼……”杰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情绪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算了，今天经历够多的了，我应该先去睡一觉。” 杰森的眼睛又恢复了宁静的蓝色，朝卧室走去，“你好，床。”接着就把自己摔到床上埋进被子里。 第3章 弃文从武带文豪 这几天杰森一直处于连轴转的状态，给自己找了几个身份干净的马甲，置办些安全屋，乔装打扮潜入本地人的日常中什么的一系列操作。 早前杰森还觉得隐藏入亚洲人种居多的城市里会有点困难，没想到这个世界连亚洲人的头发和眼眸都是五颜六色的。最重要的是因为霓虹是战败国，尤其横滨市因为其地理位置等因素，外部势力在这里渗透，一些老牌欧洲国家和米国在这里强势设置了租界区，并隐隐勾结地方政府掌控着这里。 所以，杰森只要稍作伪装，就能很好的融入这个城市。这个城市也不愧于它带给杰森的民风淳朴的既视感，因为横滨复杂的局势以及各方势力的牵扯，导致民间大大小小武装势力趁势而起，这中间也有不少武装势力的背后掺杂着境外势力的支持。 杰森在给自己弄各种身份信息时，他从球球给他列出的疑似失踪人口的名单中，选了这个正好是黑发蓝眼父母双亡的叫彼得巴特森的年轻富二代。 这个彼得巴特森是个酷爱极限运动和野地探险的冒险家，家里的遗产够他挥霍一生，去年他又去了某地的热带雨林探险，球球从热带雨林周边几个国家调取信息，都没再发现那个人的身影，估计大概率是再也回不来了。 杰森用这个身份，以及这个身份自带的资金，在外国人聚居地附近置办了一栋别墅。这个别墅离最近的邻居都有很大一段距离，附近人烟稀少且靠着山林又靠海。 这个算是他的最重要据点，在这幢海边别墅的下面，他靠着一点黑科技和自己从红头罩那里得来的动手经验，弄出了一个初具雏形的蝙蝠洞，哦不，也许应该叫罗宾洞？ 这里的设备基本上满足了作为杰森基地的需要，剩下的就需要时间来一点点完善升级了。监控方面他“借了”横滨政府的网络，但这城市还是有很多死角。 之后杰森可以慢慢在这城市布满自己的眼睛，不论是科技的眼还是人的眼，都需要慢慢布局。不过这别墅周围以及这附近，都先被他安装了不容易被发现的监控。 杰森今天觉得自己要缓口气，加班了这么些天，基础的需要基本上都弄得差不多了，该适当给自己放松下了。从地下基地里的暗道回到别墅里，他看着有些空的书架和冰箱，觉得自己有必要填补些身体上和精神上的食量了。 # “……” 杰森看著书店里名著区的书架上，表情有点漂移。 ——‘我tnd《傲慢与偏见》呢？’ 杰森觉得他果然被joker诅咒了吧，不然为什么他感觉自从穿越后，生活里处处充满了jokes与各种意外。 除了近代史有点不一样，但大致的世界历史还是相同的。之前杰森大致扫了眼世界史，除了偶尔有那么几个历史人物不一样，但也大差不差的。不过……杰森想到之前关于这个世界8年前那场战争，能查到的那些语焉不详的情报。 大战后期，欧洲列强投入了异能者作为战力，搅浑了大战的池水，异能者中比较强的一些被称之为超越者。有几个超越者的名字令杰森比较在意——雨果、歌德、莎士比亚…… 这几个名字单拎出来看都比较平常，同时出现却让杰森觉得有些违和以及有点不对劲。但他当时没太在意也没有多想，毕竟欧美人的名字重复率挺高。在欧美大陆的街头，你叫一声杰森，估计至少有三四个人回头的。 杰森因为书店里没几本他认识的名著，联想到了当时看资料时的违和感，但还是不太敢相信他心中隐隐的猜想。 杰森不信邪地拿出自己改装过的手机，联网查了《傲慢与偏见》——无相关信息。他又查了很多熟悉的名著或文豪的名字，依旧是几乎一无所获，只有零星那么点他一只手能数出来的熟悉的几个文豪，还好好得躺在历史长河中他该在的位置上。 “啧。”杰森有点心烦得过筛了下脑中最近梳理的资料，大概确认了，他以前世界的文豪在这个特殊世界的异界同位体，基本都有异能吧——所以才不老老实实去写书了！就tnd离谱！ 杰森随便选了几本还能入眼的书，结账后装进背包里就走人了。他没注意到，有个书架上，一只三花猫一直注意着他有别于当下翻盖手机的智能机，猫眼中闪过人性化的好奇与深思。 杰森出了书店打算找点乐子，想到出门前看到网上摇滚乐爱好者聚集地的论坛里，今天正好在横滨里的某个酒吧中演出。查了下线路，在附近去乘坐地铁，在其中一站下，正好能到那个酒吧附近。 这几天杰森在做必要工作之余，还强化训练了下他的霓虹口语，基本上和这里当地人的交流没啥障碍了，除了一些霓虹字还需要球球连着他的入耳式耳麦来翻译。 对照着地铁线路图上的霓虹文字，杰森找准了正确的方向，没等多久就等来了地铁，进入了其中一截地铁车厢。空位蛮多，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杰森余光扫到斜对面有一个人，上身披着休闲黑色长外套内搭白色t恤，下身也是黑色休闲裤加黑色鞋子，手上也戴着副黑色手套，胳膊随意展开搭在靠背上，露出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choker，微微扬起的脸上因为盖着一顶黑色帽子而看不清面容，最多能看到帽子下散落的橘色短发。 虽然对面这个人打扮上年轻休闲，但杰森感觉这车厢里就他气质特殊。杰森因常年和罪犯打交道，所以能隐约辨别出这类人异于常人之处。不过又没犯事到他眼前来，今天可是难得的给自己放松的休息日。 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正准备翻开看，突然瞄到一个人行为鬼祟地接近对面那个盖着黑帽子休息的人，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杰森一眼瞧出这人行为的不对劲，可能是准备行窃。 顿时，杰森的心里一言难尽，该说这个小偷是“幸运”呢？还是“撞大运”呢？在一身行头上倒是选对了人，帽子男那一身休闲装确实不便宜，偷儿的这点眼光倒是不错，但却没看人眼光。 在那位不知死活的小偷的手快要伸到那人的口袋时，杰森把书“啪”得合上，弄出一声突兀的动静，抬眼似笑非笑得看着那位“勇士”。 对面的帽子男似乎被这点噪音吵醒了，把帽子推上去戴好，睁开了双眼，虽然因刚睡醒得样子，钴蓝色的眼眸陇上了淡淡的雾气，但眼神却很清醒。那偷儿见状，瞪了杰森一眼，讪讪地走开了。 对面的帽子男挑起一边的眉毛，扫视了一圈四周，立马明白了什么状况，他短促得笑了一声，扶着帽檐微微低头示意着向杰森致谢，大概是以为遇上了热心少年。 杰森继续低头作看书状，心里忖着，果然，这类人就算处于休息状态，仍旧会保持着本能的警戒，他就是有点意外瞧着这长相又是一个未成年。 他虽然确实在日常中碰到类似的事也会乐于助人，但这次他本意并不是为了这个少年的钱包着想，而是为了小偷的小命。他是讨厌罪犯，不过小偷小摸的倒也罪不至死，谁知道对面看起来像是见过血的少年是会对其小惩大诫一番，还是过于火爆得直接结果了他。 今天的杰森仍旧是日行一善的好罗宾呢。 很快就到了杰森要下的那一站，他拎起背包的两个带子，甩上一边的单肩背着背包就下车了。杰森出了地铁站便顺着路线朝他想去的目的地走去，刚走一小段路就感觉到有若有似无的视线跟着他。 杰森心里嗤笑了下，假装什么也没发现的选择抄近路，往右一拐走入了没有人烟的昏暗小巷。此时的天已经微微暗沉，黄色的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果不其然，又拐入小巷更深处没过多久，杰森便听到了微微的脚步声。 “不许动！”一把小刀顶上了杰森的后背，紧接着背后那人的声音恨恨地说：“逞英雄是吧，乖乖仔？多管闲事，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是刚刚地铁上那个小偷，看来是因为没偷成而怀恨在心，打算给杰森一个教训。 “把你身上的钱和值钱的玩意统统交出来，弥补今天大爷我的损失！”背后的人用刀顶了顶杰森的后背，嚣张得威胁道，估计是认为这个小巷不会有人来，是绝佳的犯罪场所。 杰森心里嗤笑，这傻货，真是不知而无畏，放纵他一码还喘上了。这地方确实是最佳的“犯罪场所”，毕竟是杰森亲自选的。 那么他该打断这傻叉几根肋骨才能让其得到教训——明白一下不是每个人都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社会那么险恶，还是好好做人吧！ 杰森刚要转身打掉这人的凶器，给他一个难以磨灭的来自社会的毒打，这时—— “喂，那边的那个垃圾，放下你手中的刀！”拐角处传来张扬且满含不屑的少年声。 杰森和背后的抢劫犯同时回头，只见从拐角处走出一名头戴黑色帽子身材矮小的橘发少年，是之前地铁上那名差点被偷的乘客！ 第4章 happy birthday 抢劫犯没想到之前在地铁里遗憾于没能得手的肥羊还能自己送上门来，瞧着对方这小身板，猜测对方也许是个家境不错的小学生，也许稍微威胁一下就能知道对方的学校，这样还能长期勒索。 于是抢劫犯顺势换了个姿势，把杰森扭向帽子少年那边，他把刀横在杰森的脖子上 ，表情凶狠道：“又是个逞英雄喜欢角色扮演的小孩子？” “哈？你说什么？！老子今天16了，才不是小孩子！”帽子少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幼犬一样，差点气得跳脚道。 杰森心里吐槽，那不还是未成年，而且重点是这个吗？ “这不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矮子吗？别费什么话了，赶快把值钱的东西丢过来！不然我手上这小子就没命了！”抢劫犯听闻反而更加放肆了，毕竟对他这个成年人来说，对方就是一没出过社会的小孩子。 杰森感觉自己快窒息了，没看到对面少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吗？看来身后这人是踩到对方的雷区了，他觉得还是自己先一步制服身后这人吧，也许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混蛋……”少年的帽檐微微低下，形成的阴影模糊了他的面容，进而难以分辨对方的表情。 杰森在刚要动身时，只感觉眼前一花，似乎有红光闪过，像是一阵风略过，连带着晃动了他额前的白毛，下一瞬，身边便没了人，只剩下刀子在半空中飞舞，随即刀子与地面发出的清脆撞击声和身后不远处物体与墙产生的沉闷撞击声同时响起—— 杰森一回头，抢劫犯正从因强烈地撞击而产生了裂缝的墙上慢慢滑落，半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杰森楞了一下，虽然资料里已经知道一些事，但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是第一次直面异能者，真是—— “cool……”真的，杰森感觉自己就差吹个口哨了，虽然他在曾经的世界也见识过超能力，但本性活泼的他还是保持着少年的活力与心性。 “他……”杰森看着站在抢劫犯身边的少年，指了下半躺着的抢劫犯。 “啊，”帽子少年，也就是中原中也感到有点尴尬得挠挠脸颊，“……放心，这家伙没死。” 中原中也，aka port mafia的准干部。原本中也是想靠单纯的体术解决掉抢劫犯，救下这个大概是因为帮他而被连累和威胁的热心少年。 没想到因为这抢劫犯刚刚一直在中原中也的雷区跳舞，他一时有点上头，用了异能直接干脆地踹飞了这个垃圾抢劫犯。 但中原中也觉得也许他吓到了这个热心少年，对方随身带著书，乘坐地铁时都在好好学习，这样的好孩子应该会觉得他过于残暴吧…… “哇，兄弟，你刚刚那招不错啊，是超能力吗？啊不，我是说超酷炫的！”杰森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对方没真闹出人命。 帽子少年看起来意外得友善好懂，略一思索，杰森便猜到也许对方看出这个抢劫犯的意图，出于担心也跟着下了地铁，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吧。看来对方虽涉及灰色地带，但应该属于他比较欣赏的类型——心中底线很高的那种。 中原中也对上了对方闪烁着好奇与兴奋而显得格外明亮的蓝眸，有点紧绷的心情略微放松。 “那个，这件事……”中原中也被对方一夸，反而不好意思假作凶狠状威胁他忘掉今天的事，犹豫着开口。 “啊，我懂，我懂的，你们这种人肯定平时都在隐藏自己，”杰森做了一个把嘴拉上拉链的动作，“我还以为超能力是都市传说。” 杰森走上前拍了下中原中也的肩：“放心吧，我会保守秘密的，不让你被官方组织或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拉去做人体实验的。” 中原中也在对方靠近他时，身子微微僵硬了下，听到他说的话，放松了下来，心里不知为何有点莫名高兴。 曾经，中原中也被“羊”组织收留时，以为找到了安身之所。后来因为他强大的异能力而被推上“羊之王”的位置，羊的孩子们因他的强大而不安地疏远他。最终直到一年前，中原中也被“羊”组织中除他之外的所有成员背叛…… 之后，中原中也就脱离了“羊”组织加入了港口黑手党，被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的理念和其人格魅力所折服，从此以后他便效忠于森首领，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 港口黑手党成为了中原中也新的容身之所，在这里，有把自己当做组织奴隶并期望守护好横滨这座城市的森首领，有对他很好的红叶大姐耐心教给他如何做好一个合格黑手党的一切……后来在港口黑手党度过的一年里，他也在港黑中逐渐获得了新的同伴。 但是，中原中也对首领、上司和前辈们是心中充满敬意的，而周围人大多是他的下属，且都是成年人，有说不出的距离感，组织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同龄人却是太宰治那个不着调的青花鱼…… 这还是第一次，在看到中原中也的异能力和他施加的暴力场面后，用这种不带任何排斥和其他负面眼光看他的同龄人，这样如此正常和普通的少年。 “你有空吗？” “……什么？”中原中也被他跳跃性的对话弄得有点懵。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你怎么知道？！”中原中也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噗，看来我没猜错咯~”杰森带着少年人的得意感解释道，“你之前有说今天16岁，一般来说，别人在说年龄时基本会直接说多少岁或说今年多大，所以我猜今天是你的生日。” “走吧，我来给你庆祝生日。”没等对方说话，杰森就轻轻拽了下中原中也的胳膊，对他眨了下右眼，语气欢快道。 中原中也被杰森打乱了思绪，快要被对方的节奏带跑了。 “啊，对了，这个家伙你有办法避开摄像头，丢到那个叫交番还是派出所的附近吗？”杰森示意了一下地上处于昏迷状态的抢劫犯。 “啊……可以。” “太棒了！你可真厉害！”杰森此刻就像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把这坏家伙丢给警察，像他这样的人估计有很多案底，算是为了建设美丽横滨出份力啦。” 中原中也的节奏彻底跑偏了，受杰森轻松愉快的情绪感染，他的心情也像小鸟般扑棱了下翅膀。 中原中也觉得少年说的很对，中原中也放弃了思考。 …… 处理完那个抢劫犯，经过短暂的分开，两只少年在约定好的地点重新聚在一起。 “对了，你叫……？”中原中也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突然意识到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 “彼得威利斯。”杰森顿了下，轻松道，“一个假名。” “……？” “这样你也不用对我说真名，万一我哪天不小心说出去了呢？”杰森耸了下肩，“或者你可以叫我大红，这是朋友叫我的外号，绝对真实。” ‘未来的我的昵称，这也不算是谎话吧？’杰森心中真诚道。 中原中也觉得少年挺真诚的，过于为他人着想，对方那似乎是善解人意的性格让他能想象的到，少年在学校里应该是很受欢迎的那类。 “……”中原中也有点为难，他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名字，想着干脆说真名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自信，另一方面是对港黑的情报保密工作的信任。再者，对方也接触不到里侧那面。 “中原……” “不然我叫你帽子君吧？” 两人的话语声同时响起，杰森有些诧异地看着对方，再一次刷新了心底对对方的印象，这有点过于“淳朴”了吧？ “啧。”中原中也拉了下帽檐，遮住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彼得。”杰森伸出了手。 “中原。”中原中也握了上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颇为正式的场面瞬间破功，两人都笑了起来，像是处于这个年龄段普通孩子那样，充满着少年意气。 “话说你是外国人啊？” “米国人，看不出来吗？我是蓝眼睛……哦不对，你也是蓝眼睛，哈哈哈。” “你小子胆子倒是够大的啊。” “那你可是不了解我们米国人，如果你去了那边肯定很受欢迎，超能力哎，超酷的！” “是异能力……喂喂，你这神经也太大条了吧。” …… 从背影看他们的身影越挨越近，像是少年们拥有了他们共有的小秘密那样，形成了独特的氛围萦绕在他们之间。 随着两个少年人逐渐远去，他们的对话声也逐渐消散在风中…… 第5章 剧本被抢作者君 杰森和中原中也从一家地下酒吧中随着听完摇滚的散场人群出来。 中原中也这两天算是森首领他们特意给放的假，本身他今天就是去听那支摇滚乐队放松心情的，这支乐队的风格是符合他口味的硬摇滚。 中也没想到杰森和他关于摇滚乐的品味差不多，毕竟杰森与他聊天时的气质和谈吐看起来，就该是在地铁上第一次看见他时静静坐在那看书的形象。 在进场后，随着乐队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杰森也随之嗨起来时却很自然地融入场下的观众中。 夜晚的风中带着滨海城市特有的一丝潮湿感，但这凉风习习也逐渐把他们刚刚因摇滚乐而躁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杰森和中也两人在沿海广场里随便找了一处长椅坐下，悠悠地吹着海风。 “没想到你也喜欢听摇滚。”中原中也还在回味着刚刚那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看不出吗？”杰森边吃着刚刚街边买的三色冰淇淋球边回答道。 “我以为你这种富家子弟不会去那种地方。”中原中也并不是觉得有钱人都不会去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只是觉得和杰森第一印象的气质不相符，以为他会与那种环境格格不入，虽然进场之后就改观了。 “我？富家子弟？”杰森挑了挑眉，不是太在意地继续吃了口冰淇淋，“虽然某种程度上我是，但那是在被收养之后了。” 中原中也讶异地看过来。 “被收养？你家人呢？” 杰森略带着坏小子式的邪气回望了过去，气质微妙地变成了接地气的街头少年。 “在被有钱佬收养前，我可是自己在街头讨生活的，”杰森收回视线，继续吃了口冰淇淋，咽下那一口后仍旧咬着勺子含糊道，“小时候家里人因为意外去世了……所以我被送去了慈善机构，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 杰森微微低下头，带着两撮白毛的刘海垂下来，形成的阴影遮住了闪过一抹绿色的眼睛。那里可是一个教唆少年犯罪的“培训机构”，其负责人实际上是少年犯罪帮派的首领。 “抱歉……”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了对方的伤心事，虽然他自己也曾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但他无意揭开别人的伤疤。 “啊，这没什么不可说的，都已经过去了，”杰森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眼里隐含着怀念望向海平面的远方，“我还是很幸运的，后来那不合规的机构被人捣毁了，我也被一个阔佬收养了。” “哟，不说这个了，”杰森把吃完的冰淇淋盒子放在一边，打开了书包拿出了两个纸杯蛋糕，“别嫌弃啊，中原君，生日快乐！” 这是刚刚杰森买冰淇淋时，趁中原中也没注意时偷偷买的。杰森拿出单根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上面的蜡烛递给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有些不知所措地慌忙接过了纸杯蛋糕，耳根有点泛红，像是没遇到过这种场景，有些难以用合适的反应来应对。 “谢谢……”中原中也一时之间只能艰难吐出最普通的回应，但渐渐稳住心神，表情认真道，“谢谢你为我过生日。” 杰森一巴掌拍在中也肩上：“放轻松放轻松，老兄你别那么拘谨啊，开心点，蜡烛快烧到底了你快许个愿吹灭它。” 中原中也觉得许愿什么的有点难为情，随便想了个希望工作顺利就立刻吹灭了蜡烛。 “没有酒，只能用这个凑合着用咯，”杰森举起了自己手里的纸杯蛋糕，挨近中也碰了下他手中的那个蛋糕，“cheers！” “啊。”中也因为杰森靠过来太近略微不自在地挪动了下身子，刚想和他扯开点距离，杰森就自己坐正了，撕开了纸杯蛋糕的包装纸托，吃起了蛋糕。 中原中也回过神看了下手心中的蛋糕，嘴角露出了一个短暂的温暖的弧度，随即他摘下蛋糕上的蜡烛，拿到嘴边，正要咬一口—— “chu~ya~你在这里做什么？”长椅背后的灌木丛突然蹿出一个人，从椅背后探出头插入杰森和中也之中。 中也被唬了一跳，手里蛋糕都飞了出去。 杰森嘴里的蛋糕还没完全咽下去，剧烈地咳了起来。 “喂哎，你没事吧！”中也见状用了点力拍拍杰森的背，帮他把食物顺下去。 “没事没事，呼——缓过来了。”杰森艰难得咽下噎在嗓子眼里的蛋糕渣，回应道。 “混蛋太宰，你又搞什么？！”中也回过神，看着这个熟悉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 “唉唉？蛞蝓果然是单细胞生物，胆子这么小，蛋糕都被吓飞了哦~” 杰森看着来人，他一身高定的白衬衫加黑西装外披着长长的黑色风衣，领带松垮垮地系着，微卷的黑色头发下是被绷带斜斜地缠绕住了一半的面孔，只露出了一只鸢色的左眼，露出的脖子和手腕上也被从衣服里延伸出来的绷带缠着，不禁让人猜想这人是不是浑身上下都裹满了绷带。 ——是上次港口集装箱附近那群港口黑手党中的小头目！ 杰森的眼里划过深思，不自觉又拿起手中的蛋糕吃了一口，鼓着脸咀嚼着食物，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吃瓜状态。 “啊？这不还是你害的！”中也眼里闪过一丝可惜，转而愤怒地一个飞踢过去，“做错了事就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啊？！” 太宰一矮身躲过中也攻击过来的这一腿，又溜着躲去了长椅的另一侧。 “呐呐，我有做错什么吗？我只是友好地过来打声招呼而已呀~”太宰以长椅为中心躲避着中也随时有可能攻过来的攻击，语气天真但因其拖着尾音而又显得格外的欠扁，“谁知道蛞蝓的胆子这么小，估计连放大镜都找不到呢——” “你这家伙果然一如既往地令人火大！”中也攥着拳头，脖子上都绷出了青筋，但因为怕波及到杰森而有些束手束脚。 ‘他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纠缠了一会，因为太宰始终围绕着杰森四周上蹿下跳，中也仍旧没能给对方一个教训。 在杰森的眼里，他是一直看着这两人在旁若无人的追逐打闹，捂着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们俩感情真好。” “谁跟这青鲭感情好！” “谁跟这蛞蝓感情好！”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异口同声道。 杰森微笑地看着他俩，眼里满是揶揄地看着他俩没出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中也和太宰看着对方，眼里都是对对方的嫌弃。 中也觉得自己被恶心到了，嫌恶地说道：“在今天这种日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碰到他。” “噫——我才是不想要碰到黏糊糊的蛞蝓呢！”太宰也作呕吐状，转而像是刚想起来一样，做作地诧异道，“难道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看不出来你又长了一岁呀，毕竟蛞蝓你的个子还是那么矮小呢~” “你——找——死——！”中也背后的熊熊怒火仿佛快要具现化了出来，眼看就要到爆发边缘。 太宰适时改变了态度恢复正经状，不过他虽是微笑着，但声音毫无起伏：“说起来中也，不介绍一下旁边的这位朋友吗？” 不等中也回话，太宰像是学生上课回答问题般举起了右手，抢先道：“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 “噢喂——！太宰，你……” “没关系的哦，反正只是个普通的名字而已，对吧？这位——”太宰笑盈盈地看向杰森。 “等等，你不用——”中原中也试图解围，正要说些什么…… “杰森，杰森彼得陶德，”杰森打断中也，表情正色直接回答道，“毕竟刚刚因为这位太宰君，我已经知道中原君你的名字了，对吧，中也？” 中也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面色无奈道：“你倒是给我谨慎点啊，不用回应奇奇怪怪的人说的话啊。” “虽然像是在反驳你，但是我还是很开心知道你的名字的中也，”杰森从长椅上站起身，三两步蹦跶到中也身边，用拳头轻轻撞了下中也的肩膀，“我们交换了姓名，所以这算是成为真正的朋友了吧，哥们。” “哦。啊，”中也应了一声，听上去语气冷淡，实际上只是下意识回了一嘴，当他反应过来意识到杰森在说什么后，笑意已经不自觉地漾出来，“你小子。” “哎——？可是和你交换姓名的是我呐？”太宰假作不甘地突然插入话题，打破了刚刚他们两人之间形成的友好氛围。 “这里本来没你的事好吗？混蛋太宰！我和朋友出来找乐子，有你什么事？”中也警告地瞪着太宰，眼含威胁之意，他不希望刚交的很对胃口的朋友被牵扯到非日常的事物中去。 太宰治接收到中也的信号，不甚在意地表示他知道了，像是很通情达理一样“大度”地放过中也。 中也心中松了口气，就怕太宰不管不顾胡言乱语，他拽过杰森，钴蓝色的眼里满是郑重地对他说：“不要理这个家伙，以后看见他离他远一点。” “中也你这样说好像显得我是什么危险人物一样——”太宰不甘寂寞地在一旁表现出极大的失落，那模样甚是可怜兮兮，“我只不过也想认识一下新朋友耶。” 中也开始不耐烦了，他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呆在这看太宰治的表演，转过身去，顺势拉走杰森，向着与太宰治相反的方向离去，背对着太宰甩手道：“想认识新朋友你自己去找啊！别跟过来！” 杰森走之前友好地对太宰摆摆手作告别状：“再见咯，太宰君你晚上一个人注意安全。” “跟那家伙废什么话啦，走了走了。” 太宰停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他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右手虚虚捏着下巴处，眼里划过兴味。 ——‘有趣。’ 第6章 mother box 中原中也和杰森之后其实也没去哪里，毕竟天色已经很晚了，所以现在实际上是在往杰森在横滨的住处的方向走。 虽然杰森有说自己有自保能力，收养之后接受过一些训练，之前即使中也不在，抢劫犯也不会伤到他。但中也嘴上应和着，行动上还是坚持要送杰森回去。 中也能看出杰森是真的有自信，他也相信对方可能是会些防身手段，心里还是觉得顶多是请个教练锻炼出健身房锻炼出的肌肉一样——中看不中用。 至于杰森之前说的混过街头的经历，最多给他带来点社会经验，但小孩子时的见识和武力值能有多高，都是些野路子，被收养后就算是去学习格斗，厉害点的也就那种所谓空手道跆拳道段带等级之流，在他眼里就是些花架子罢了。 中也觉得再厉害也不过是能达到的格斗大师那种的普通人所能触碰的战力天花板了，横滨的夜又那么危险，虽然霓虹禁木仓，但横滨官方这么弱势，道上也没几个在乎这个，该持木仓的还是嚣张的装配热武器。 横滨的地下世界仍旧是一滩浑水，港口黑手党的五幢大楼都已经差不多成为横滨地标建筑了，但目前并非一家独大。不过也已经比先代在位的混乱时期好了很多，港黑首领森鸥外也一直努力建立横滨市里世界的秩序。横滨里和港黑相当的大型黑色势力就有三个，还有其他有些实力的中小组织…… 横滨的势力都这么纷杂了，就不用说地下市场的秩序了，在这座城市里说不定连不入流的小角色都有可能搞到木仓支弹药。 所以如果杰森再倒霉一点，说不定能遇上一个持木仓抢劫的混混甚至是不入流的异能力者，中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自信……靠防身术来对抗热武器或异能力者吗？就连当初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羊们，也是在有热武器冷兵器之类的东西在身时，才敢出去抢物资呢。 杰森看出中也有些不以为然，他摸了摸鼻子，总不好说自己的养父精通127种格斗术而他也差不多吧，且格斗术还只是冰山一角…… 说一个富豪有闲心学一两门格斗并精通倒还有可能，但若说一个顶级富豪会这么多格斗术……谁信呐？说出来更假了好么。 更何况杰森在这个世界上给自己挂靠的养父，就是自己之前用黑客技术和ai的保驾护航得来的马甲之一，且原本也只是一个已经失踪在亚马逊雨林里的探险家罢了。 所以杰森只能默默地咽下了解释的话，不然难不成还非要上赶着和中也进行对打练习，以此来证明自己吗？ 最终杰森只让中也送到了租界区附近就让他回去了，临走前他把一本书送给中也算作生日礼物了，毕竟身上能送的出手的只有这个。 这本叫《门》的书虽然才买，但杰森曾经看过，只是具体情节记不太清了。今天正好看到难得有残存的熟悉的作品，打算买来重温一遍。 这个作者的作品虽不是杰森所偏爱的文风和剧情，但至少书的内容质量有保证，更有价值作为礼物送出去。 # 杰森回到家里，从自己衣服上摸出了点小玩意——定位器和窃听器。放这东西的人手法很隐蔽，不过他还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 ——至于杰森为什么这么熟练……莫问，问就是蝙蝠家的基操。 杰森其实不太在意他住处的位置暴露，毕竟身份上因为用了超越时代的黑科技，以现在的手段上来查他是不会找到漏洞的，但窃听器就免了，他还不想在家里说话都得注意。 他把身上衣服全换下来，连带着那点小玩意一起扔进了洗衣机。 其实如果杰森是在他熟悉的地球上，他可能会礼尚往来一下，且让对方更难以发现。这些日子以来，他基本摸清了横滨大致的状况，更具体的资料就需要时间和实践的去验证了。 不过他毕竟没了主场优势，还是不贸然试探了。作为独行侠，就需要比以往更谨慎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可没有队友和强力的后援，真的翻车了可就不要期待有谁能捞他一把了。 杰森通过别墅里的密道进入了地下基地罗宾洞，通过ai球球的辅助在自己改装的仪器上给自己做了一遍检查。 果然……他没有感觉错。 当初杰森在第一次因为泡池子穿越，通过平行世界蝙蝠家一系列审查后，被红头罩和蝙蝠侠带上了了望塔做过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 在科技上得来的数据显示，自己身上有时空能量波动。后来黑暗正义联盟的魔术师扎塔娜用魔法辅助排查，再经过蝙蝠侠对所有资料的整合分析后得出结论—— 杰森穿越之前泡的拉萨路之池里，估计混入了不知道是有人遗落或物品本身原因出现在池子里的母盒。 母盒是由天启星的技术诞生的工具，它可以打开“爆音通道”在宇宙中各个星球间传送，甚至跨越一定的维度世界。 也许因为那个池子里的母盒是比较古老的一种了，也或许因为那个母盒有损坏，在杰森被放入拉萨路之池复活时，母盒与他的灵魂产生某种频率的共振，在吸收了一部分池水的能量后与杰森融合，导致他被传送去了时间轴比自己世界快一点的平行世界。 蝙蝠侠在正义联盟的一些成员或科技或魔法的辅助下，稳定了已经和杰森灵魂的一部分融合的，存在于他身上薛定谔位置的母盒。 虽然因为母盒自己身上的磁场有些异于常人，导致正联在了望塔上难以定位属于他的世界编号，但还是有幸运的一点是，母盒吸收了拉萨路之池大部分的负面能量，让杰森不至于像红头罩当初刚从池子里出来时精神那样混乱，甚至在初期要以强大的意志力才能保持理智。 还好母盒在稳定后可以自主吸收它能接收的能量，只需要时间上的等待，当杰森隐约感觉它充能好后，他还是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的。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大家最终决定用了望塔穿越平行世界的技术辅助母盒，这样的通道更稳定，谁知穿越途中还是出了意外…… 回到现在，杰森通过资料分析，发现中也发动异能力时溢散的那点能量，母盒竟然吸收了，看来他回家的成功率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不过他需要更多的样本来确认…… 杰森觉得是时候复健一下罗宾的夜巡日常了，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杰森也有一直低调地做些物理说服别人的好人好事，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城市…… 好吧，口嫌体正直的罗宾终于在心里找到合适的理由，在陌生的城市继续开展他的英雄事业了。 第7章 横滨鱼塘充电宝 最近的横滨市开始流传着一些似是而非的都市传说—— 当横滨市秩序混沌模糊的夜幕降临时，在贫民窟、混乱的街区和普通市民偶尔会误入的灰色边界里，偶尔会出现一个打扮得像是蒙面佐罗一样的少年在打击罪犯，不过会更容易出现在普通人被波及的现场。 道上的人最初都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哪个刚来横滨的外地小子，看到横滨市区别于霓虹别的城市的独特现状，自己有点武力值，又看多了什么拯救世界的番剧，自我意识过剩来进行扮演英雄打败坏蛋的蒙面救世主游戏。 毕竟最先流传出这些流言的是那些街头混混和小帮派组织，有点牌面的少数几个组织只是偶尔会听到下级附属的小帮派汇报，因为不明人士导致他们一些灰色生意没做成而造成了些损失。 大多听到流言的中高层组织干部听闻只是笑笑，觉得这么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也就一时跳到身上的虱子而已，最多造成点痒意。 横滨这个夜里充斥的无数罪恶与机遇的繁华城市，就算是外地来的大佬，贸然下场的话也会被刮掉一身皮肉，能剩个骨头就不错了，沉在横滨附近海底的都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 更何况，据说那个最近四处搅局的小子，还喜欢说些垃圾话挑衅别人，这听起来所能描绘出的，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的形象罢了。 ——一开始，所有听到些似是而非流言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有一个中型组织的干部级武斗派成员在白色粉末交易现场被揍翻，和在场的所有手下以及买方，一起被捆着丢到横滨的军警部队附近。 他们不仅被捆成一堆，身上还被丢着一份文件袋，文件袋里所有在场人的犯罪证据罗列的明明白白，当然，当天的货也被对方嚣张地当着面给销毁了。 一时之间，没有渗透官方背景的或者底牌不够硬的组织风声鹤唳。 要知道，那个被抓起来的武斗派干部可是一个异能者啊！那还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末流的异能者，他拥有速度系适合突袭暗杀的异能力，就算打不过也该有机会撤离才对啊！ 当时只有一个“幸运”逃出来的小喽啰，他逃回总部带来了那个蒙面人的口信。 大意是你们这些个卖粉的组织注意了，别想在明目张胆得进行类似的交易，鼠辈就要有鼠辈的样子，这样阴沟垃圾一样的勾当不藏着掖着还敢这样堂而皇之？以及，最好不要被他发现他们有卖给学生和孩子，不然事情就不是像这次被抓个现行这样简单就能了了的。 于是，之前只在小范围流传的流言炸开了，几乎所有中小型组织都开始重视起来，开始收集这个蒙面人的资料。 横滨的四大组织依旧稳如泰山，丝毫不见被这点流言所影响，只是稍微放了点注意力在这个搅局者的相关情报上。毕竟对方只是迫害了一个能力中等水平的异能者而已，这不算什么。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看了情报部门整理的最近值得注意的情报简表，注意到了这则消息。 区别于大多人着眼点集中于那个蒙面人武力值的评估上，森首领的注意点在于对方搜集罪证的侦探能力和在群体战斗中的战术运用天赋上。 这样干净利落地放倒在场所有人，可不是光靠强大的武力值就能做到的，更需要一些即时战略的眼光来判断入场的时机以及控场能力。而之后详细的罪证是事先准备好的，看来这不是一次莽撞的行动，是经过完善的事前筹划的。 森鸥外双手交叉成塔抵在下巴处，微微思索了下，招来手下：“把这份情报交给尾崎干部……不，还是交给坂口君吧。” “是，首领。”汇报完工作等待在一旁的情报部门成员接过那份资料，安静地退出了首领办公室。 对方到底是因为拥有异能力才做到这种地步，还是仅凭智力策划了这一次成功的狙击战，又或是两者皆有之，就看后续的情报收集工作才能得出结论了。 森鸥外叹了口气，表情有些丧丧地自言自语道：“最近横滨的组织之间的摩擦更频繁了，这可真是头疼啊，港口黑手党还是财政吃紧以及、缺人呐……” # 杰森这最近挑了大大小小的组织，夜巡时再顺便打击下抢劫犯和变态跟踪者类似的罪犯，救一救不小心被帮派械斗波及到的普通人，平时用聊天软件和中原中也交流，再偶尔抽出点时间和中也约出来玩…… 他全靠一杯一杯的咖啡撑着，以及靠强大的意志力才能达到高效连轴转还不出错的程度。 杰森算是犁了一遍横滨大大小小浅层的势力，稍稍整顿了下横滨过于粗放蛮横的风气，他也没想短时间就能做到沉重打击这些组织并建立起一定的秩序，只是想让他们稍微收敛点别那么毫无顾忌导致波及到普通人就算不错了。 目前来看只是初见成效，毕竟罗宾的制服并没有给人带来恐惧这一特点，行事风格也和善用恐吓制造恐惧的蝙蝠侠不一样。 所以杰森现在的重心侧重于保护普通人这一点，他还在犹豫的是要不要更深入接触这个城市最黑暗的那一面，要不要更投入到“建设”这个城市中去，让她成为“my city”。 杰森在用罗宾身份开展行动中，已经采集够样本并作分析了。 得出的结论是，目前以这种程度进行打击罪犯的活动所接触到的异能者以及偶尔和中也友好往来，仅靠这些行动，母盒差不多不消两年就能获得足够的能量了。 他终究是要离开的，两年时间，不足以让他所想要的局面初见成效。估计当他的基本盘刚一能够稳稳地铺开，他就已经离开了…… 这样做事虎头蛇尾的，最坏的结果可能是慢慢建立起的秩序瞬间崩塌了也说不定，更有可能造成更糟糕的局面。 杰森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让横滨地下的浑水不要过界，而梳理水底的淤泥河沙让水面不那么浑浊，以及在岸边植树造林稳固局势这种工作，并不是一朝一夕单靠他个人能力就能做到的。 纷乱的思绪一时之间萦绕在他心头，杰森甩甩头轻呼了一口气，暂时把这些想法放到一边，他觉得还是着眼于当下能做的吧—— 比如多踢几个坏蛋的屁股，以及和他调查出来的黑方异能者们玩玩“pvp游戏”什么的。 话说回来，中原中也最初那一次在杰森面前用异能力时，他释放的能量和其他异能者们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 杰森和中也偶尔私下出来见面时，他身上溢散的那一点点能量，就差不多是水平一般的异能者和他对战时释放的能量程度了。见微知着，可以想象的到中也本身的异能力有多强大了。 说真的，杰森要不是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他不止是在横滨市内进行着一些罗宾行动，还远程操控了在欧美的那些科技或程序软件相关的公司，进行些转型升级的相关事宜等等…… 其实如果他要想闷头往回家这一目标努力的话，只要多和中原中也待在一起，也不用其他的努力了，回家只是时间问题，安静等待就能水到渠成。 甚至是如果杰森想更早回家，无论是找机会针对中原中也所属势力，多和中也交锋几次，还是别有用心刻意更多的接触中也，策划得当的话不出一年他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但是，杰森不想这么“利用”他在异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更何况他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感觉出中也是个极重感情的人，虽然身处黑方势力，底线却很高。 尤其是中也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并没有视其为可以随意践踏剥削的草芥。更难以想象的是，中也日常中甚至还挺尊老爱幼的，一些小事他还非常乐于助人。 要不是感觉中也和黑方牵扯已经很深，且他对自己的组织极为忠诚，杰森都想把他拉上岸并安利他加入自己的道路了。 所以中也充电宝真方便啊……咳咳，不对，是中也作为朋友是真的很不错呢。 第8章 花式作死青花鱼 gotcha 要说横滨和哥谭有什么区别，别的先不说，杰森觉得最大的区别是哥谭的天空因为化工废料等因素，一直是雾沉沉灰蒙蒙的，偶尔才有阳光透过像是有了重量的乌云间，洒下来那么点光亮。 而横滨的天空蓝得仿佛要漏下来，通透且明亮。* ——这就导致了罗宾在城市的楼与楼之间荡秋千以及“跑酷”时，隐藏自己身影的难度更高了。 为了适应这点差别，杰森在他原有罗宾制服的黑色披风上又加了红黑色偏暗色调的兜帽，出门前也用一次性特制染发剂把刘海的那两撮白毛染黑。 多米诺面具倒是在上一个世界，用了氪星技术，做了点技术升级，其中一个功能和超人的眼镜类似，戴上后会在别人眼里有视觉误差，看起来像是身边毫无特点的普通人长相。 现在罗宾戴上兜帽的样子倒是看上去有点像刺客，这让杰森想起了成年红头罩世界里蝙蝠侠的亲儿子，第五代罗宾的制服造型。 杰森想到这心里有点微妙，不过等他回去后也许就不再是罗宾了，何况在这个世界里他不会和任何“替代品”撞衫。 现在，他还是唯一的罗宾，仍旧可以做他的罗宾，等回去后……就不会再有二代罗宾的位置了吧？ 这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蝙蝠侠没了一个罗宾还会有别的罗宾，地球少了谁都照样在转动。 # 现在的横滨情报网里终于有了关于佐罗蒙面人的确切信息，不过情报人员在搜集对方的情报过程中都吃了一鼻子灰。 因为那个“佐罗”，啊不，是“罗宾”太能隐藏了，潜行技术一流，简直媲美有相关异能力的异能者了。 打脸的是，情报贩子竟然只能找到在一个民间论坛上，平民无意间在自家阳台上拍下来的一段关于罗宾的模糊影像的视频。 专业人士对视频做了处理，放慢并做了一定的图像清晰化，却也还是高糊画面，但起码能看出个人形而不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 关键就连“罗宾”这个代号，也是从最近被救的受害者中那少数几个普通上班族或学生口中得知的。这几个人大着胆子趁机问了对方是谁，对方倒是言简意赅地说了罗宾就消失在都市楼群的丛林中了。 再通过民间传言做筛选，才得出了具体形象。对方大半身形都被披风加暗红色兜帽所遮掩，兜帽的阴影下隐约看到多米诺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所以瞧不清对方具体长什么样，身高能模糊看出大概165cm左右。 内衬为黄色的披风下，是不知什么材料的制服，最明显的特点是罗宾的胸前有黑底黄字的“r”型标志，也许是罗宾的英文首字母的意思。 罗宾使用的武器倒是有人捡到几个，是r型飞镖，也有人看见过他用过棍制武器。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对方确实是年龄不大的少年。 太宰治也在网上那个论坛里看了那个视频，视频中一个男人把一个娇小的女生拖进巷子想要施暴时，瞬间一个黑影略过，那个强女干犯就被掠走了。 后来据说是被扒光了绑在交番附近，除了重点部位可能因怕其影响市容被盖了个写着“强女干犯”的牌子作为遮挡物。 视频下面的网络留言，大多是猜这个人是不是有超能力，或是这个人好酷，犯人去死之类的。不过留言里基本一致认为，对方是个隐藏在普通人身边的正义使者之类的。 太宰治倒是也看了处理过的视频，视频边缘隐约能看见不知什么材料的绳索，所以对方不会像网民大多猜的那样会飞。 道上倒是一直认为对方肯定有速度类或隐藏类的异能力，不然难以解释其神出鬼没的行动力，以及行动结束后，神秘莫测难以捕捉的离场方式，基本上是一回神对方就消失在现场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代号罗宾的家伙有异能力，太宰治却仍旧持怀疑态度，觉得就算对方有异能力也不能定性为一定是刺客相关的异能力。 他的好友织田作之助虽然有预见类的异能力“□□.无缝”，但抛开异能力，织田作本身的实力就很强了，在同为少年时期的织田作就成为里世界中一流的杀手了。 “嘛，怎样都好，与我无关。” 太宰语气平平，没多少感情地自言自语道，鸢色的眼里一片漠然。 在自己办公室溜号上了会网，太宰没多少兴致后就关了电脑，看到桌上剩余的工作材料，眼前一亮，决定还是偷偷塞给中也吧。 …… 中原中也在外面处理了一些所属势力内小范围的冲突后，回到港黑大楼，想着最近任务的总结报告差不多快完成了，其他纸面工作也不剩多少了，待会处理完材料，今晚也许可以约杰森出来吃饭。 中也在办工桌前坐下，随手从桌子抽屉里里抽出一份为文件开始工作。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见晚，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处理的文件仿佛不见少过。 中也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把抽屉里的文件全部拿出来，数了数数量，明显比印象里要多出一些。他招来手下问是不是上面送新材料了，负责给中也报送材料的工作人员却说今天并没有新的文件要处理。 让手下出去后，中也静默了一下，突然握拳砸了下桌子，桌面上的文件都瞬间滞空了下。 “混蛋太宰，明天绝对要干掉你！” # 提前给自己下班的太宰治准备去lupin酒吧喝一杯，走着走着看到河边的一颗歪脖子树，放空的眼神逐渐聚焦在这颗树伸出来的枝干处。 “这段河流好清澈哦，一边在这么适合的树上上吊，一边欣赏着河边美景，想来一定很棒呢。”太宰走到歪脖子树下喃喃道。 太宰掏出随身携带着的绳子，熟练地在伸出来的粗树枝上打了个上吊结，踩在随手搬来石块上开始着他的自杀日常。 太宰刚踢开石块，体会到脖子被收紧的窒息感，一个飞镖掠过了他头上的绳子，“嘟”地插在树干上。 “疼疼疼……”太宰的上吊绳被割断，没反应过来就摔在了地上，手肘还磕在了刚刚踢在一旁的石头棱上。 “真是倒霉啊。”太宰抱着被蹭破了皮且关节酸痛的胳膊慢慢爬起来。 他抬头看向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只余一只“r”型飞镖静静地插在树干上。 太宰拔出了飞镖细细观详，是坚硬的合金材质，他用手指划过飞镖边缘，指腹瞬间出现一道红色的细线。 “呀，真锋利呢。” 太宰默默地盯着受伤的指腹，渐渐地伤口处开始沁出血珠，他慢慢地把指尖含进嘴里，敷衍地给自己消毒止血，然后从身上掏出个ok绷贴了上去。 太宰随手把飞镖装在衣服里，决定先去诊所处理下然后直接回家休息，毕竟这下摔得够呛，浑身尤其是胳膊肘都在隐隐阵痛。 …… 过了两天，太宰治在外出任务快结束时，看见附近有座塔楼挺漂亮的，再次提前溜号。在手下发现前，太宰已经偷偷溜走到塔楼里了。他吊着前两天摔伤的胳膊，慢慢爬上了塔楼顶部。 太宰扶着塔楼尖角处，微微前倾伸头往下面看，塔楼下还有一大簇粉白相间的蔷薇花丛。 “头朝下的话应该能瞬间毫无痛苦地摔死吧，正好死在的蔷薇附近，估计还能伴随着花香陷入黑暗之中，想必也是很美好的吧。” 太宰治纵身一跃，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他在快要接近地面时闭上眼睛—— 突然，太宰的一只脚腕被拽住，他惊愕地睁开双眼，看到地面离他越来越远……眼神瞬间变成了死鱼眼。 下一秒，他就被丢到花坛附近被当做缓冲带的灌木丛中，摔进去之前，眼前一花只能看到黑色的披风略过，偶然似乎还有一丝黄色掺杂在其中。 当太宰扒开灌木丛从中爬出来时，四周又是渺无人烟一片寂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太宰挪出灌木丛后咸鱼一样地摊在旁边的草地上，一动都不想动，有点呆滞地望向天空。 望了一小会他的眼睛就开始酸涩起来，眼角微微泛红且沁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湿润，他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虚虚挡着阳光，眼睛微微眯起来。 “好刺眼啊……” 过了一会，他放下手掏出兜里的手机叫手下过来接他，因为刚刚脚腕被那一拽给拽脱臼了。 次日，拄着拐来到港黑大楼的太宰治遭到了中也无情的嘲笑。 …… 某日，太宰在树林里发现了色彩艳丽的毒蘑菇，食之，之后在幻觉中仿佛来到了三途川。 没过多久他模糊感觉到糖球一样的东西被弹入食道，差点没被噎住，不一会儿就清醒了过来，看来刚刚是被喂了解毒药。 “搞什么呀，明明刚看到美丽的景象……差点被噎死这种低品位的死法我才不要。” …… 某日，太宰治跳到某附近渺无人烟的仓库旁的高大的蓄水桶里。 正静静地沉在桶底时，太宰感受到水波一震，没过多久，水位就下降到他头部以下，不一会，就只剩桶底浅浅的一层水洼，漏出了桶底边缘被利器击打出来的破洞。 “打扰我自杀不说，救人救到一半算什么嘛。” 因为太宰身上的手机被泡坏，他只能一个人静静地等待身上的定位发射器起作用，过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被蠢手下们发现并从桶底把他解救上来。 …… 这天，因为最近的花式被救，太宰治特意在夜深人静时，来到横滨海湾大桥中央处的顶部。 这次，附近没有各种高楼遮掩，放眼望去离桥两端都很远，往还的远处看，运输船都没几艘，应该…… 太宰纵身向海里一跃，下坠到一半时，上半身被一个穿戴着战术手套的手臂从他的双臂下揽住，随之身体就在桥上荡了起来。 太宰挂在手臂上愣住了，半空中呼啸而过的海风吹乱了他微卷的短发，凌乱的刘海扰乱了他的视线，毫无起伏仿佛一潭死水的心中，好像也莫名因为海风吹拂泛起了一阵涟漪。 一时之间，太宰不知道该失落于入水失败，还是该微微兴奋于这次应该能真正亲眼看见他。 太宰因为最近总是有人，而且分析出是同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打扰他的各种自杀计划，于是他就在心中慢慢地暗自和对方较起劲来。 这次的桥顶是太宰治计算好的位置，从这里撤离也只有寥寥的可以观测到的路线，就算对方真的是潜行或传送类的异能者，太宰的异能力“人间失格”也可以无效化掉。 所以…… 太宰抱着对方的手臂，扯着对方因风浪吹过来的披风一角，抬起头侧过脸看着对方从兜帽阴影中漏出来的下巴，嘴角轻轻勾起，鸢色的眼睛微微地闪烁，脸上恍若孩童赢得游戏那般纯粹欢喜的神情—— “我抓到你了哦，罗宾。” 第9章 是你是你还是你 人活着是存在某种价值的吗？ 最近横滨市民失踪的报案开始有不正常的涨幅，杰森这几天也一直忙于调查人口失踪案，忙于排查各种模糊不清不知真假的线索。所以杰森白天潜伏和夜巡时，只能在忙于主要任务调查的间隙，才能顺手救下看见的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因为是在路过的时候匆忙救下，有时候难免方法简单粗暴了些，不过在保证被救的人最基本的人身安全后，他就继续赶路了。 杰森这几天的工作没有白费，手上这个案件也开始有些眉目了，似乎和外来宗教势力相关。 今晚，他打算稍微放松下最近紧绷的神经，清理一波横滨鱼塘中的一些宵小，再去一些不安稳的几个街区看看有没有误入或是落单的横滨市民。 杰森骑着他自己新改装的罗宾机车默默按照今晚给自己定的大致路线开始夜巡，球球在基地暂时当做他的后援“便士一”以及监控系统。 球球会在不打扰杰森的任务时，通过杰森之前在横滨市布下的监控网络里，当发现需要特别注意的危险情况以及需要帮助的人出现状况时，及时联络他并实时汇报其所在的位置信息。 在杰森行至横滨海湾大桥附近时，内置联络器响了起来，他在多米诺眼罩上打开球球发来的位置信息，通过白色护目镜在他眼前显示出的内容，得知大概有人因不明原因出现在大桥上，最有可能是要自杀。 “最近自杀的人好像变多了。”杰森有些不愉快地想，霓虹的自杀率在他曾经的世界就不低，在这个世界因为刚结束战败几年，数据甚至比他曾经的世界要高得多。 横滨最近的局势开始逐渐不明朗起来，目前组织间小范围的摩擦偶尔多点爆发，仿佛是暴雨将至的前奏，处于诡异的平衡之中。 这让横滨市民的压力越来越大，导致这个城市的自杀率在霓虹内开始走高。 杰森压低了身体伏在罗宾机车上，开始加足马力开到横滨海湾大桥附近。 当他来到桥边，远远看到桥顶部有个小黑点开始晃动时，来不及细想，给罗宾机车设置了自动模式，摸出钩爪木仓射到桥梁上，紧接着就把自己荡过去。 在快到桥顶那个人附近时，对方直接一跃而下，落到半空时杰森刚好荡到他附近接住他。 ‘gotcha！’ 杰森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晚来一步，毕竟最近横滨市内不是每一个自杀者他都能够及时救下的。 有时对方距离他太远了，除非他是超人才可能及时赶到，这算是身为普通人的罗宾无能为力的一点。这些方面的差距，是无超能力且作为普通人类的超英所需要明白并接受的事实。 ——“我抓到你了哦，罗宾。” 杰森听到刚救到的还在自己怀里的人突然出声，有些诧异，他低头看过去。 ‘……’草（一种植物），怎么又是他。 最近，杰森在救助的自杀者中，很少碰到有再次自杀的情况。因为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一时冲动，而大多人体会过濒临死亡的恐惧后，基本不会再去进行下一次的自杀行动。 但还是有一些人是真的在生活中看不到一丝希望了，这种的杰森就没多少办法了。除了对方因为被校园或职场暴力以及类似的外力人为的因素，他还能在事后暗中给那些迫害方一些教训。 真正想死的人，怎么着都会找各种机会成功的，杰森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是看到一次救一次，来不及就真没办法了，他不可能每个人都照顾到。 不过，眼前这个绷带少年太宰治，他最近是真的很眼熟。 因为他虽然都挑没什么人的地方自杀，但大多时候都在杰森去往调查那些组织的总部和据点的路线范围内。 而那种廖无人烟的地方基本都是绝佳的犯罪场所，杰森怎么可能不会在那种地方顺手布置几个监控。球球在发现有人遇到危险且在他能够赶到的范围内时，总会及时通知到他。 比如上次在郊区仓库附近，球球通知他有人失足落到某仓库旁的水箱里了，他因为赶时间，远远的用投掷型工具在桶底部附近弄出个出水口就离开了，反正一天之内呆在那里也饿不死人。 当天等他办完事情再去水箱那查看时，里面已经没人了，估计是被救走了吧，然后他就放心离开了。 总有那么几次，杰森是近距离接触到自杀者的，而太宰治在其中出现的频率颇高。 他心里有时也在无语对方是不是故意在浪费他时间，但这种紧急情况，哪来的及先辨认是谁再去救啊！错过最佳救援时间了怎么办？！ 这次，因为还算空闲，杰森算是没那么粗手粗脚了，没有对太宰造成二次伤害。 杰森荡到了桥对岸上，两人安全落地后他就把钩爪木仓收回自己身上。 “你有什么目的？” “我？你居然问我？难道屡次打扰我自杀计划的不是你吗？”太宰治不满道。 “……”杰森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倒打一耙，皱了皱眉，没心情跟他纠缠，“无聊。” 说完杰森就要转身离开，太宰瞬时就掏出了一副手铐把他们俩拷在一起。 杰森多米诺面具上的白色护目镜跟着他的眼睛一起眯了起来，颇为不爽地看着对方。 太宰鼓着脸耍赖道：“好不容易抓到你，不会这么简单放你走的。” “认真的？” 就这？ 杰森从不惯着大型熊孩子，一个技巧性动作就挣脱开了手铐，然后顺势把空出来的那一边手铐拷在了旁边的护栏上。 太宰睁大了鸢色的双眼，虽然他本没想靠一副手铐就能控制住罗宾，但也没想到对方动作那么快。 杰森颇感无趣地转身，正要离开时感受到披风被拉扯了一下，他落回了刚抬起的脚步，偏了下头—— “你觉得……人活着是存在某种价值的吗？” 杰森听闻，转过身来。 对方并没有用力攥紧他的披风，只是扯了下之后就虚虚地捏住披风的一角，鸢色的眼睛虚虚地望过来，虽然是对上了罗宾看过来的视线，眼里却并没有焦距。 “那你为什么要自杀呢？”杰森没有离开，他知道轻轻一个动作，披风就能从对方手里滑落，对方表现得似乎并没有特别想要让他留下来的意思。 “……”太宰张了张嘴，却忽然没有了想要说话的欲望，抿住了嘴。 “你存不存在什么价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视线范围内，有人求救，我就会救他，就这么简单。” “那你为什么打扰我的计划呢？这是我个人的事吧？我每次明明计划的都那么完美……” “但选择救不救人也是我的事吧？”杰森打断了太宰的话，他从对方的话语里感受不到一丝真实。 更何况，他数次自杀却能存活的能力已经很惊人了好吧？杰森并不认为对方每次自杀他都能在场，所以对方真的像他表现的那样毫无求生欲吗？ “你知道我是谁吧？”太宰心里涌出一丝烦躁，粘稠的负面情绪开始汩汩漫上心头，“就算知道你救了恶党也无所谓吗？” 太宰充满恶意地凝视着对方，走上前一步逼近他，身后的护栏上只有空空如也的一副手铐挂在上面微微地晃动。 “你就不怕你救下的是犯下无数罪孽的肮脏之人吗？”太宰治迫近对方的气势几乎会让任何人包括黑手党在内都会被惊悚到浑身发抖，他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满满的恶意扑面而来，“说不定因为你救下了这样一个人，之后却会让更多无辜者死去哦？……这样也无所谓吗？” “那么这份罪孽我会一起背负。” 杰森未尽的话语在心中响起…… ‘包括那些死在我面前来不及救助或我无力拯救之人的生命，我会一起来承担……然后，肩负着这些重量，继续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太宰脸上嘲弄的表情僵住了，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原本充斥着空茫沉滞的鸢色双眼里映入了罗宾的身影。 杰森知道，当他跟着自己的导师蝙蝠侠，在哥谭那座看不见曙光的城市中走上那条道路时，他就再没有想过回头或退出的计划。 这条路充满着各种险恶的陷阱和驱不散的黑暗，所能见识到人性的罪恶永远都没有最邪恶只有更邪恶，能认识到人类的下限能低到什么程度…… 这些都在拉扯着你一同坠入地狱的深渊，并阻止你回到那充满正常人类光辉明亮的彼岸。 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几乎能把任何一个意志坚定的人逼疯，或许就算还清醒着，说不定那人也已经是半疯的边缘。 但是…… 在黑暗之中人性的光辉却会比在阳光之下更耀眼更明亮，只是保护着这样看似脆弱美丽的火苗，他的心就能一直被其带来的温暖所治愈，并驱散源源不断侵染着他精神世界的黑暗。 所以…… 他会一直为人类而战，尤其是那些弱小、无辜、不能保护自己的人，只要他们求救，他就会回应，直到他陷入永眠的那一刻……* 第10章 没有吐槽三缺一 lupin 身为罗宾，就算是今晚没特别紧急的事，他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因为太宰治一直没有吭声，杰森又和他不熟。 虽然他对太宰治这个名字感到很熟悉，但杰森对的霓虹文学看的不多，口味偏好不是太吃霓虹很大一部分作家的风格，只觉得大概率是霓虹文豪的名字罢了。 趁太宰治晃神的时候，杰森直接用钩爪木仓把自己顺走，潜入已经隐藏在桥下，落到已经开启水行模式的罗宾机车上离开了 太宰治感到指尖的披风被扯走，垂眸看了一眼，听到一声短促的海风鼓动衣料的声音，再一抬头，眼前便没了罗宾的身影。 太宰治停留在原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岸边，久久不语，指尖仿佛残余着披风的触感。 静默了一会，太宰的脸上早已恢复了平日冷淡的模样，只有那双鸢色的眼睛，似乎是因为映照了边上路灯暗黄色灯光的反射，染上了那么点淡淡暖度。 “这样……吗？” 太宰治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海边的新鲜空气，胸腔处也没有刚刚那么闷了。 太宰治从口袋处掏出不知什么时候从罗宾身上顺出来的东西，心里却是觉得罗宾倒是挺能藏东西的。 尤其是对方的武器之类的东西，都不知道藏在哪里……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好悬没引起罗宾的注意，才在对方身上摸出了点东西。 太宰拿起手上的东西在微弱的灯光下查看，是个喷剂一样的东西，上面似乎是有英文标志。 “s.h.a.r.k……鲨鱼？”太宰治因为灯光有些昏暗，艰难地拼出了上面的英文字母，因为太过昏暗，他又拿起了手机的灯光照亮了文字，“r.e……驱鲨剂？” “搞什么啊，”太宰瞬间眼神死，吐槽道，“为什么连这种东西都带在身上啊。” 准备也太“充分”了吧！ # 次日，一条小巷里，lupin酒吧。 太宰治坐在高脚凳趴在吧台上，无聊地戳着蒸馏威士忌里的冰球，听到木质楼梯因为有人经过而发出有些老旧的吱呀声，他抬起头，看到从楼梯上方渐渐走下来的人。 ——他穿着驼色的风衣，内衬是带有暗色条纹的衬衫，下身也是休闲风格的暗色裤子和鞋子。 那人的面容因为快走到楼梯底部而漏了出来，他的头发是有点铁锈感的暗红色，刘海上面翘着不听话的呆毛，眼睛是温和的蓝，脸上因为有些胡渣而显得有些老成，看上去像是一位成熟的青年大叔。 “哟，织田作，”太宰治的表情从无聊变得有些开朗，他扬起酒杯道，“你来了呀。” “唔。”织田作应了一声，随后在太宰治身边的高脚凳上坐下。 其实这个青年姓织田，全名织田作之助，也是一个港口黑手党。 织田作这个名字是太宰治起的，他说了一次后太宰治仍然这么叫他，而本身他的性格就不爱与人争辩，索性也不管了就任他这么叫着，现在早已习惯了。 织田作和太宰治在港黑的地位差距很多，一个是组织底层的普通成员，一个是港口黑手党首领身边的红人。 据说太宰治这几天即将升任为准干部，在港黑的前途一片光明。 虽是如此，但他们两人的感情却不错，和任何普通人那般的友人一样相处着。 “呐呐，织田作~”太宰治来了谈兴，稍稍支起身子偏头道，“你知道昨天我遇到谁了吗？” “谁？”织田作歪了下头作疑惑状。 “是那个最近横滨都市传说中的罗宾哦！” “唔……那个惩凶除恶的正义使者？”织田作想了一下，好像是他喜欢去的那家咖喱店的老板在前不久告诉他的。 咖喱店老板在一次去银行取钱时，倒霉地遭遇到匪徒抢银行这种事件的波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质包括店老板，都幸运地因为罗宾而获救了。 因为这个，织田作心中倒是对罗宾的初始印象很好，也记住了老板对其的称谓。 “唔哇……这是什么恶心的名字啊，”太宰治把放在一旁的黑色风衣搭在头上，并用双手裹起来，只露出一点下巴，手舞足蹈道，“不对不对，他是这样阴沉沉灰扑扑的打扮，藏头露尾的，哪里像个正派人物啊。” “唔，是有点像罗宾汉的打扮，那就叫罗宾也很不错。”织田作没有反驳他，顺着太宰的话接了下去。 “我倒是觉得不是因为这个……”太宰直觉上认为，罗宾的代号也许不是来源于被大部分人认可的那个原因，“不过昨天我抓到了罗宾哦！” “很厉害啊，太宰。”织田作有点惊讶，毕竟罗宾的事情到现在这么久了，连很多普通人都多多少少得知道他了，但大多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有些组织很是下了些功夫，设下了陷阱想要抓住罗宾，但很快就被罗宾识破了，反而又戏耍了那个组织一通后就消失了。 这弄得那个组织最近在道上很跌面子，而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摸到对方一丝踪迹。 “但是又被他逃走了。”太宰夸张地泄了口气，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那就没办法了，对方也很厉害啊。” “织田作你站在哪边啊，”太宰治鼓起脸不满道，“他才没那么厉害呢，我是故意放走他的！” “罗宾很好啊，没有他，我就吃不到好吃的咖喱了。”织田作实事求是地说道。 太宰治偏头想了一下，便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了想，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在织田作眼前晃了晃。 “你看这是什么？”太宰不等织田作看清上面的字就紧接着回答，“是驱鲨剂哦~” “？”织田作表示疑惑，不知道太宰为什么身上带着这个。 “昨天我从罗宾身上拿到的呢，很奇怪吧。” “唔，毕竟横滨市是滨海城市，要做好万全准备吧。”织田作思考了一下，做出了合理的解释。 “诶——？是这样呐。” “是这样吧。” “对了，”太宰亮起了眼睛，扬起了喝了一半的酒杯，“老板~请给我调制一杯驱鲨剂味鸡尾酒~” “抱歉先生，我不会。”吧台后的老板淡定地回道，像是对太宰奇怪的发言已经习以为常了。 “老板也没调过这样的酒，所以没办法吧。”织田作对此没做什么反应，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好可惜呐——”太宰拖着尾音说道，把驱鲨剂递到织田作面前，“既然暂时没什么用，那就给你了，你可以拿去送给咖喱店老板哦~” “送驱鲨剂吗？”织田作有些不解，但还是把它接了过来。 “不不不，它现在不仅仅是一个驱鲨剂了，是罗宾的周边啊周边！”太宰治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一下织田作手中的驱鲨剂，“这对那个店老板来说不是很棒的礼物吗？” “确实是很棒啊，谢谢你了，太宰。”织田作认真的道谢，把驱鲨剂放进了风衣兜里。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那个笨蛋罗宾吧~” “罗宾很笨吗？” “是个大傻瓜哦~”太宰嘟囔着，声音越来越低，“不相关的人的事也都要背负在身上，早晚会被压垮的……这不是傻瓜是什么。” 后面的话因为太宰治声音太小而有些含糊不清，织田作只听到了前面的那一句。 “你不讨厌他吧？”织田作觉得太宰治虽然好像是在骂人，但语气却只像是在轻轻的抱怨。 那么是在为谁抱怨呢？ “嘁，织田作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啊，我讨厌死他啦！”太宰治想都不想就立刻否认道，表现出一副很生罗宾气的样子，“最近想到的各种绝妙的自杀好点子，都因为他失败了！” “可是你看上去心情不错？”织田作过滤了太宰治时常关于自杀相关的无意义的发言，表达出了他的直观感受。 “哪里不错，明明很差啦！你看错了，绝对——”太宰转了下椅子转身面对着织田作，在胸前用双臂比了个大大的叉，“那种所有事情都要揽到身上的圣父我最讨厌了……” ‘……何况，他早晚有一天会死在那条道路上的……’ ‘……那种早逝相的家伙，我才不会在意呢……’ ‘……注定早死说不定下一秒就没了的人，在横滨很快就会被所有人遗忘的……’ ‘……’ 织田作看着太宰治逐渐低沉起来，表情渐渐滑向无意义地虚无，皱了皱眉，打断了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太宰治。 织田作扬起酒杯示意一下。 “太宰，今晚难得聚在一起，不喝一杯吗？” 太宰治回过神，抛开了纷扰的思绪，跟着举起酒杯。 “今天为什么而干杯？” 织田作想了一下，回答。 “为了罗宾的周边。” 太宰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然后一副败给你了的无奈表情。 “为了罗宾的周边——” 高举的酒杯轻轻碰在了一起。 “——当——” 第11章 相依为命芥川君 弱者没有活着的价值 地点，横滨市贫民窟某处。 “喂，小孩，”杰森半蹲在墙头上，在躲在墙角戒备地盯着他的小子的视线下，把食物丢到离对方最近的石板处，“跟你打听个事。” 在看到食物离他很近后，这个瘦弱的小子突然一个冲刺，想要直接把它抢到手。 “叮——” 一个飞镖掠过他向食物伸出的那只手，斜插入食物前的石板上。 看着嵌入石头里的飞镖，他咽了咽唾沫，缩回了手，僵立在那里。 “等价交换知道吗？”杰森深知，对贫民窟的小孩就不能像在外面对待普通小孩那样温和，得用实力威慑对方，让对方知道你不是好惹的，“这样才有下一次，ok？” …… 这两天，杰森就用类似的方法打听到了不少事情。 因为这里是最无序的混乱的地方，无论什么样背景的人存在这里都极为平常，尤其是国内外的一些法外之徒基本都会流窜在内。 这里的居民大多是边缘人群，横滨政府无力管辖，且这里早已与正常社会隔着一道天堑般的隐形壁垒，仿佛是与世隔绝的遗忘之地。 警察系统里上报的失踪人口不会包含这里，所以无论这里死了多少人失踪了多少人，记录上连冷冰冰的数字都不会显示，毕竟无人在意他们。 这里是信仰崩塌之地，人类只能用最原始的本能来求生，但正因为如此，一旦信仰之火被重新点燃在这精神荒漠里…… 所以，横滨警方系统离最近上报的那点失踪人口只是冰山一角，隐藏在海面之下的大量失踪的人口的源头一定在这里。 # “哥哥……你也吃点吧。” 刚刚获得食物的那个一头毛躁黑色长发披散着的瘦弱小子，回到了一个用废弃材料简单修补下多少能起到遮风挡雨作用的棚屋里，有些稚嫩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声音文弱清透，是一个小女孩。 “咳咳……银，你出去了？”里面传来听上去很虚弱无力的声音。 他们是一对生活在贫民窟里的兄妹，也许是被遗弃，又或是他们的双亲出了什么意外。 总之，他们已经在这里挣扎着生存，并相依为命地长大。 妹妹叫芥川银，因为哥哥身体一直不好且这几天有些发烧，小银今天稍微有些冒险，去了比平时都要远些的地方，几乎快走出哥哥长期靠着凶名在这附近形成的隐形保护圈。 但最近在附近这里真的没多少食物，很多大人似乎都在最近偶尔聚集在一起念叨些什么，有些神神叨叨的，有好几家都好多天没有开火了。 以前银还能在哥哥虚弱不能靠着他的特殊能力找回来食物时，在算是邻居们偶尔的怜悯下，靠着他们平日里的残渣剩饭来勉强果腹，或是拾荒换点东西，但现在…… 今天很幸运的是没遇到什么危险，倒是见到了偶尔一起组队出去的临时同伴口中提到过的那个罗宾。 只不过当他们提到他时，并没有说什么好话，谈起对方就是一脸地不屑。他们经常说着说着就开启了嘲讽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说的刻薄。 比如，既然罗宾甚至经常出没在贫民窟里，来打击宵小势力和欺凌弱小之辈，为何不直接给他们这些“弱者”提供些真正实惠的帮助。 他们最需要的不是这种保护，而是吃饱肚子或是偶尔能消遣一下的零食、偷武器换钱之类的，甚至是盗酒喝。如果挨几顿打就能得到这些，他们倒宁愿吃些苦头，毕竟最多只是皮肉伤，只要能活着就是赚大了。 但银记住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罗宾似乎没杀过人，尤其是不伤小孩。 所以今天银在见到这样一身装备精良的像是罗宾的人物时，她才忍住没立刻转身就跑。 因为怕自己没有对方需要的情报，且当时饿了太久，看到食物时就思考不了太多，脑子里就只剩下抢了就跑的念头。 ……反正对方最起码是不杀小孩的不是吗？只要能活着就足够了…… 在飞镖擦过她眼前时，她惊吓得连心脏都停了一瞬，有些后悔于自己的莽撞。 不过，最终结果是好的，还好对方的确如传言一般不会伤害小孩子…… “你去外面了？” 躺在简陋床板上的哥哥皱着眉头，半支撑了起了身子，看到银手里包装完好的压缩军用粮，瞳孔收缩了一下。 哥哥叫芥川龙之介，身体底子不好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很是虚弱的样子。 他虽然拥有能把衣服变成长条状的利刃挥舞出去的能力，但或许是因为衣服也很破旧，所以特殊能力并不是特别强。 不过，本身贫民窟里的武器就很难寻获，在残损的小刀都能成为珍贵的保命武器的情况下，这依然是个很有用的能力。 哥哥芥川也因为拼起来一副不要命的狠劲，在这一小片地区范围里被视为会咬人的疯狗。虽然他年龄小能力不是那么强，但要制服他也是相当困难且非常扎手的，因此而受伤的话在药品一直是稀缺货的贫民窟里得不偿失。 久而久之，就没人会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幸只要不刺激他或是触碰到对方的安全红线，他也并不会主动攻击人。 “你从哪拿来的？”话音刚落，芥川龙之介紧接着语气不好地问道。 这样的压缩粮在贫民窟里很难被银这样的小孩子接触到，她又是从哪里拿来的？芥川并不是在生妹妹的气，他只怕她会因此受伤或有之后什么隐患在。 “是罗宾给我的……”银怯怯地说道，“不用担心的哥哥，这是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芥川表情呆怔了下，在贫民窟里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样陌生的词汇了，毕竟在这里只有所谓的弱肉强食，弱者是不配活着的。 若他死了，只是他不够强罢了，所以他在这里所能得出的结论是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有资格生存下去。 “你交换了什么？”芥川龙之介虽然听过罗宾的名号，但还是有点担心小银，他们这种毫无价值之人又有什么值得交换的呢？ “是情报……”怕哥哥误会，银紧接着解释道，“不是什么危险的情报，只是问了周围的一些现状和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下次别再自己单独行动了，你太弱小了。” “但是哥哥，你……” “我说了没有下次！咳咳咳……”芥川龙之介的语气严厉地喝道，因为情绪有点激动导致他咳嗽得更厉害了。 芥川龙之介不相信任何人，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了一次期待，觉得可以容易达成的交换就能得到他们需要的物资，下次就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会渐渐变得软弱…… 而软弱在这里是最致命的。 罗宾并不总会出现，就算出现在贫民窟也轻易不会被他们发现，且不说对方并不一定每次刚好会在身上带着他们需要的东西。 更何况……这次是遇到了罗宾，下次呢？下次说不定银会死在哪个他都不一定能找到的不知名的角落里…… 虽然他仅是一只靠本能支撑没有价值与感情的野兽，但他也不能忍受失去唯一妹妹这一可能。 “我知道了，哥……”银低下了头，杂乱的发丝滑落到脸前几乎盖住了她的整张面孔，遮掩的阴影下看不见她的一丝表情。 …… 夜晚，依偎在哥哥身旁的芥川银因为感觉过于燥热而醒了过来，她倏然坐起身，用手覆盖到芥川龙之介的额头上。 “……！”银仿佛被烫到一样抽回手，然后忙不迭得推了推芥川龙之介，“哥哥……哥哥……？哥哥！快醒醒！” 然而平时睡眠极浅，警惕性很高的哥哥却仍然保持的平静的睡眠状态，房间里只有他比以往都要沉重且急促的呼吸声。 芥川银急得眼泪快掉下来，以前他们生病都是硬熬过来，但起码都会有最基本的意识存在，但芥川龙之介这次根本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不行，必须要找到药物，无论如何……’ 芥川银不敢深想最糟糕的境地，她不能接受唯一的亲人在眼前逝去。如果哥哥死了，她也无法一个人存活，她也更不能忍受一个人独活。 如果她今晚出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哥哥会死，如果她能回来但找不到药物，哥哥会死…… 所以，她会在外面一直呆到找到救命药的那一刻，否则，她也不用回来了…… 银出了屋子，关好门，转身靠着门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了心中的信念，杂乱的头发中漏出来的一只银灰色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明亮。 银跑了起来，快要离开这附近的安全范围前，脚步慢了下来，她转身回望了一眼破旧的棚屋便回头继续赶路了。 她知道一些在贫民窟里更混乱的街区，据说在那里罗宾出现的频率要高一些，能找到他的话，会有更高的几率得到药品，虽然他出现的可能性又那么低。 除开罗宾外，那里也是最有可能有稀缺货出现的地方。 如果碰不到罗宾的话，她也要获得药物，就算是付出……小银抿了下有点干燥起皮的唇，银灰的眼睛晦暗了一下。 ‘哥哥……一定要坚持住啊……’ …… ‘没想到，是最坏的结果啊……’ 银有些虚弱地躺在锈迹斑斑的铁笼子里，凭借着挂着充满脏污痕迹塑胶门帘的唯一出口处透过来朦胧的微弱光源，看见周围基本是像她一样或是脏兮兮或是身体有残疾的人。 对面的墙上挂满了带着狰狞可怖倒钩的铁链，因为环境太过昏暗，她看不清具体的周遭环境，只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这味道的来源并不是眼前的笼子，而是隐隐从塑胶门帘外传来。 芥川银心里模糊有个猜测，她大概是到了贫民窟传闻中臭名昭著但隐藏极深的“肉铺”了。 “今天到了新鲜……健康着呢……招待……大人物……”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些语焉不详却让人感到格外恐惧的话语。 芥川银感到紧挨着她的另一个铁笼子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偏头看去，笼子里缩成一团的影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门外进来了一个人，透过光亮是一个高胖的身影，随着对方的走进，屋里渐渐开始传来此起彼伏的压抑地抽泣声。 当这个身影在她面前停下，她的视线从布满了泥点子的胶鞋上移，最高只能看到对方腰迹穿着抹有褐色脏污的围裙，芥川银似乎听到身旁那团影子长舒了一口气。 随着对方的动作，芥川银缩在晃动的笼子里，漂亮的银灰色眸子暗淡下来，一片死灰。 ‘……我在期待些什么呢……？’ ‘……这不是不幸，这只是属于弱小无用的我能拥有的普通且注定的结局之一罢了……’ ‘……不过我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聚的……哥哥……’ ‘……再见……’ 第12章 果断坚定的白给 talent “吡——喂？屠夫听得见吗？” 水池旁的案板上放着的黑色对讲机响了起来，正在擦拭砍刀刀身做准备工作的高胖男人随意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抹了一下，拿起了对讲机。 “怎么了？大人物要来了吗？我还没——” “有……袭……！快……啊——！” 对讲机的开始出现杂音，那边像是信号不好的样子，说话声断断续续的，最后传来的似乎是痛呼声？ “喂喂？瘦子？你那边怎么回事？听不清啊？” “呲啦——咚！” 仍是杂乱的音质，那边传来一阵闷响的撞击声，然后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嘀。” 对讲器又响了一下，信号好像是重新接入了，那边传来一个有些轻佻的少年音。 “想来玩捉迷藏吗？” “你是谁？瘦子呢？”高胖的似乎名为屠夫的人心中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不……不可能的，这里可是有空间系异能者封锁的，他不可能……’ “那就来玩吧，现在轮到罗宾当鬼了哈？” 屠夫心下一沉，拿起了案板上的砍刀，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手刚握上门把手—— “咣当——” 门从外边被狠狠地踹开，冲击力使得屠夫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瞥到了桌台上的昏迷着的小孩，赶忙想冲过去把她当做人质威胁罗宾。 “啊——！” 屠夫感到手腕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一个飞镖扎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手里的砍刀也因此无法拿稳而掉落到了地上。 随即，黑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胸口前遭到了强烈的重击使屠夫跌倒在地，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快要被踹断了。 屠夫疼得快要昏厥过去，但强烈的求生欲使他挣扎着想撑起身来逃跑。 “啊哈，看来你想犯规。” 一只穿着战术靴的脚重重得踩在屠夫的头上使其跌回了地上，脸与地面很是亲密地摩擦了一番。 屠夫艰难地抬眼向上望去，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兜帽底下的整张面孔，罗宾戴着的多米诺面具上，白色的护目镜泛着无机质的光泽，里面传来的视线冷冰冰地盯着他。 “别、别杀我！我也是听命行事啊！” 屠夫因为对方给他带来的疼痛与恐惧，一时之间忘了罗宾从没有杀过人，毕竟他现在浑身都疼得生不如死。 “这话你留着给受害者家属说去吧！” 罗宾随即捡起了一旁工作台上的撬棍挥舞了下去。 “别、别！啊——！” 屠夫只感到头部一震重击，脑袋短暂地一片空白后，他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嘁，渣滓。”罗宾在对方昏迷过去后，把撬棍一丢，声音从刚才的张扬变成了冷漠。 罗宾在屋内陷入平静后，急忙跑到桌案台边，摘下战术手套把手按在了桌上小孩的颈动脉处。 “呼……还好没晚来一步。” # “哥哥——！” 芥川银从黑暗中惊醒，突然从床上坐起了身子，身上盖着的被子慢慢地滑落到她腰迹。 “……？” 银有些迷糊得看着周边的环境，温暖的阳光从斜上方的窗口处洒落到柔软的被子上，床边的矮柜上放着几株小巧的盆栽，鲜嫩的叶子绿意盎然甚是可爱，为屋子里点亮了一点生机。 床的侧对面是一个书柜一体的书桌，书架上放着几排书，最下一层书架上的几本书旁边有一个放到的镜框。桌面上只规整地放着一摞笔记本，其中一本夹着一只笔摊开来放在了书桌的正中央。 银被这安宁祥和的景象给迷惑了，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毕竟昏迷前她正—— 对了！她之前还是在处理台上的待宰羔羊，所以她是死了吗？这里……是死后世界，所以才有这样温暖又充满平和气息的环境吧？ “唔——！哼！” 门外突然传来闷哼声以及一些异响，然后一个陌生却又有一点点耳熟的少年声响起。 “放轻松放轻松，她没事，你病还没好身上还有暗伤呢，老老实实给我躺着别动！”紧接着，门外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算算时间，差不多该醒了。” 小银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放松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她倏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本能地赶到桌子前拿走了桌上的那只笔，然后窜到了门后。 “咔哒。”门把手轻轻地转动，门缓缓地推开。 小银压低身子，当门外人影刚探进来一点点时，她瞬间凭感觉判断了下对方的身高就弹跳而起，同时把手中刚刚被她脱了笔帽的笔尖狠狠地刺向对方的脖颈处—— 一只手瞬间抓住了小银的手腕让笔尖停在了对方脖子的不远处，紧接着一个错身把银的手扭到身后去，并和她的另一只手一起制住。 “呵，”来人短促地笑了一声，然后低语了一句小银听不太懂的语言道，“tough girl.” 小银这才看清来人，他穿着兜帽外套和运动裤这样一身休闲装束的打扮，只有脸上还覆有一个黑色的多米诺面具。 ——是罗宾！ …… 时间回到昨晚。 杰森白天丢给芥川银的包装袋里覆有难以被发现的定位器，当时他是打算这两天把快要揪出来的罪恶销售产业链给一锅端了。 之后再稍微抽出点时间调查确认下在贫民窟碰到的几个小孩还有没有亲人在，如果还有大人就先把这部分小孩的档案统计好，然后存储到系统里以后再留待观察。 如果有些小孩是没有大人庇护的孤儿，就把他们安排到他之前调查过评价尚可的几个福利机构里去。 晚上时，球球提示他白天刚接触的那个小子晚上有异动，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和时间点。 他调出追踪列表，查了一下这个小子的定位器编号，看了下上面显示的行动轨迹，直到现在都固定在某处，应该是对方平时的落脚点。 杰森急速赶过去，直接进到了棚屋里，看到一个比白天那小子年龄要大一些的少年似乎神志不清地躺在床板上。 他刚一接近床边，床上就有黑影突然挥舞过来。他心下有些惊讶，竟然还是个已经觉醒了异能力的小孩。 花了一会功夫弄明白对方的异能力发动条件，把对方穿着的破旧外套扒下来，决定先把他送往离这里最近的安全屋，毕竟这小子的体温再烧下去不死也要傻了。 刚送到安全屋内，球球又通知他那个小孩出现在危险的街区附近的监控里。 ‘糟糕！’ 杰森心里吐了一声脏话，匆忙把这个少年安置在手术台上固定住，打了一剂紧急药物到他身体里就出发了。 那个街区就是杰森这两天要端掉的那个窝点附近，只是具体位置还没有摸清楚，行动计划也才做了一半，毕竟还要对付一个异能力是空间封锁的异能者。 根据这几天的线索以及对那个小子留下的一点行动痕迹进行分析，终于在短时间内追踪到了窝点处。 虽然因为准备工作有点匆忙而受了些伤，但总归结果是好的，算是及时阻止了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孩子身上。 解救完在场的无辜人士后，杰森猜测安全屋里那个少年可能是这小孩的亲人或伙伴，他只能先把他带回那个安全屋去。 在用仪器稍作检查后，他略为讶异地发现对方是个小女孩，不过身体倒是除了营养不良外没什么大碍，体内使她昏迷的药效只需靠她自身的代谢系统就能解除，最多明天白天她差不多就能醒了。 …… 时间拉回到第二天的现在。 杰森在转动门把手时就察觉到了屋内的异常，他假装不动声色地进去，没费多少功夫就控制住了这个小女孩。 在杰森表示他不会伤害她后，又确认这个小女孩认出了他是罗宾的情况下便松开了她。 杰森从她手中抽出那杆笔后，道：“你倒是跟你哥一样扎手。” ‘不过她倒是很有天赋。’ 杰森想着刚刚她在那一瞬间本能地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虽然对付他还不够看，但已经很有潜能了，而且她的速度和爆发力也不错。 “唔，他是你哥哥吧？”杰森让开了身子，露出他背后不远处被束缚在台子上的瘦弱男孩。 “哥哥！”小银看到芥川龙之介的身影就扑了过去。 “唔！唔！”芥川挣扎着想发出声音，但他不仅手脚被束缚住了，嘴也给封上了。 杰森在小银带着疑惑和询问的眼神看过来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昨晚太吵了。” 在芥川银把昨晚的遭遇以及来龙去脉跟芥川龙之介解释了一通后，芥川明白了现状后才算安静了下来。 杰森见状，在束缚台上操作了几下按钮，芥川身上的束缚装置便弹开收回到了台子里去。 芥川在解开束缚的一瞬间就蹿到沙发附近，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破旧外套裹在身上，紧张的情绪才稍微放松了下。 没有作为武器的凭借物在身上，芥川是真的难以忍受且极度没有安全感。 “你救了我妹妹，”芥川抿了抿嘴，对上罗宾从白色护目镜透过来的视线，表情认真道，“你很强。” “所以？”杰森挑了下眉。 在罗宾救了自己妹妹的既定事实下，芥川没有什么可以等价交换的，只有这点特殊的异能力和毫无价值的生命。 “请教我变强，”芥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表情凝重地看着杰森道，“请您驱使我这具空虚且无用的躯壳。” ‘……请赋予我生存的意义……’ 第13章 陶德家的预备役 欢迎回家 杰森心说这可不是什么等价交换啊，他能明白对方大概是个什么心理，但生命的重量不该如此之轻…… 这对兄妹其实不好安排，哥哥是个异能者，所以暂时无法把他们送去那些福利机构。 明面上官方是对普通民众隐藏了异能者的信息的，还是别难为人家福利机构的院长们了。 男孩的这种眼神这种性格，不加以引导的话有可能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再加上他颇有攻击性潜能的异能力，如果成长起来，以后会是个相当棘手的敌人。 杰森走上这条道路所想要达成的愿景之一，很难不说没有自己曾流落街头时的因素在。他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更多和他曾经一样无法选择出身的孩子，拥有更多的可能性吗？ 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能够拥有选择的权力。 曾经的他因为被布鲁斯韦恩收养，一跃至社会上层，获得了优质的教育。最重要的是后者，只要能接触到知识，就可以拥有改变自己的人生的机会。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幸被收养的，且收养人不仅是个阔佬，还是那个传说中的蝙蝠侠！ 他因此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知道了人生还有其他种选择，再也不是只能靠着偷窃能活一天是一天……他是自己意愿下选择跟随蝙蝠侠一起，走上这条打击罪犯拯救哥谭的道路。 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就是和蝙蝠侠成为家人，并获得了最宝贵的一东西——选择的机会。 他选择成为了神奇小子罗宾，拥有了人生中最棒的一天。* 贫民窟的孩子们大多是被生存所迫和环境影响所裹挟，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被迫”选择去偷去抢。 就算偶尔有那么些心灵纯洁且意志坚定的人没有随环境一同沉沦，也很难获得上升机会进入正常的文明社会，无论是因为出身还是知识等等…… 这大概是为什么混乱街区出身的孩子们很容易加入帮派这样的组织，他们的世界受到各种严酷的限制，所能看到且近距离接近“成功”的路，就是成为小头目或是首领那样的大人物。 这是他们的真知中最容易挣脱泥潭一步登天的道路，无人约束他们内心的欲望无人引导他们的三观，他们就只能做出这种选择。 所以…… “会用电脑吗？”罗宾微笑了起来，和善地问道。 “……”芥川不知道罗宾为什么突然转换了话题，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会做行动计划吗？” “……”芥川开始感到有些迷茫。 “通讯装置？” “……”芥川感觉气氛微妙地变了。 “处理伤口？” “……”芥川的表情逐渐空白。 罗宾的笑容逐渐危险了起来，继续问道：“你识字吗？” “！”芥川龙之介瞳孔地震。 “小子，最基本的你都不会，”杰森上前按住僵立在原地的男孩的头，弯下腰身，声音压低并核善道，“所以你给我滚去好好上学去！” “……所以您不需要我吗？” ‘确实啊，毕竟我只是无用的腐朽淤泥，这样的存在毫无价值……’ “想什么呢？”杰森使劲地揉搓芥川的头，“好好学，懂吗？” 芥川因为对方的碰触僵住了，强忍着异能力的躁动没有攻击对方，他一时之间没明白罗宾话语里的意思。 此时芥川的头发已被弄得一团杂乱，发丝朝着各种方向支棱着，又衬着他格外深沉严肃的表情…… 杰森被逗笑了，假装无事发生地直起身子，默默地收回了刚刚在芥川头发上作怪的那只手。 杰森把手虚握住放在嘴边清了下嗓子，端正下了态度道：“我有个朋友的父亲可以收养你们。” 芥川龙之介立刻摇头拒绝道：“我不需要……” 芥川银攥紧哥哥衣服的一角，也摇头拒绝。 “你不是说想要变强吗？”杰森打断了他的话，接着道，“你是想要能够帮助到我的，对吧？” 杰森知道他之前话语里的意思，对方眼里充满着渴望被赋予价值之类的表情，但他故意曲解并换了种说法。 他觉得现在说一些话还为时尚早，等对方多读些书，开阔下眼界，觉醒真正的“自我意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就算是他真的缺助手，也得多观察观察吧。 杰森知道强行给这孩子植入他的理念也不是不行，看着对方一根筋的样子确实有很大的可行性。可他还是希望对方在没有了环境导致的局限后，出于自身真正的想法而做出决定，并经过谨慎思考再去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就去给我好好念书，其他的训练菜单我也会定期发给你，这样你以后才能真正帮上忙。” 芥川渐渐听明白对方话语里的意思，有些期待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这是被需要了吗……’ “但是，”杰森加重了的语气中充满着压迫力，“我会定期验收你的学习成果的，不要让我失望，嗯？” 芥川龙之介的内心此刻仿佛被什么东逐渐充盈，罗宾的话似乎点燃了他某种动力。 “是！罗宾大人，我会抱着必死的决心达成您的期望！” 杰森听闻嘴角一抽表情一言难尽了起来，这是什么鬼称呼。 “叫我罗宾。” “是！罗宾先生！” “……罗宾，最后一次提醒，这是命令！” “……是，先……”芥川看着罗宾不赞同的表情，声音低落了下来，“罗、罗宾……” “好极了，就是这样。” 杰森看到小姑娘也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放缓了语气对她说道：“你也一样，刚刚那一招，很不错哦。” 芥川银的脸颊微微泛红，视线有些模糊道：“嗯。” 她觉得自己不像哥哥那样有特殊能力，没想到却也有机会能帮到他的吗…… 当银被救后，她恍然想起，当初那些临时同伴们明明知道罗宾很强，一贯欺软怕硬的他们在说起他时却敢随意讨论嘲讽，但…… 这不正说明在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内心深处有什么已经悄悄发生改变，所以不管话语里怎么说，眼里却点亮了一点微弱的光。 那是，希望啊。 他们在底层的阴影中无人注意，如同阴沟里苟延残喘的野犬，是路边无人在意的垃圾，是正常秩序下的社会所遗忘的余烬。 事实上他们明白自己并不一定能获得罗宾的帮助，受到别人的迫害和生命的威胁时也并不一定获救……但至少，他们不再是无人注意无人在乎的存在了。 因为…… 罗宾知道的话一定会帮他们复仇的，如果是那时候，濒临死亡前他们会更希望对方跟着自己一起下地狱。 不过罗宾不杀人……不，这已经足够了，起码他们这样的人也会有人为他们做出些什么了。 原来他们，也是真实存在着的啊。 …… 杰森简单教了一下芥川兄妹浴室怎么用，让他们先去洗个澡，自己出门带了几件适合他们穿的衣服回来先给他们凑合换上。 随后，杰森想起来要给他们弄个身份证明，问了一嘴他们的名字。 “芥川龙之介。” “芥川银。” 杰森有些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他想到了这个特殊的异世界，有些异能者的名字和他原来世界的文豪们一样，难道他是…… “你是异能者，”杰森顿了一下，有些好奇对方对自己能力的具体了解程度，“你知道你的异能力是？” “异能力吗……”芥川想了下便明白了罗宾说的是他的特殊能力，回道，“是罗生门。” “罗什么门？” 杰森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听错了，超能力不就是叫心灵感应、热视线什么的吗？他问的难道不是对方的异能力是什么吗？ “罗生门。”芥川又答了一遍，并没有丝毫不耐烦。 “你的异能力还有名字？”杰森语气飘忽地问道。 芥川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它出现的时候，心里就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破案了。 杰森觉得以芥川目前的知识水平，再怎么想一个特殊一点的名字，也不可能想出来这种名字。之前查情报时，也只能查到异能者的异能力可能是什么类型什么作用的描述，所以他并不知道…… 感情这个世界挂着文豪名字的异能者，他们异能力的名字还是他原先世界文豪们的作品名吗？！ 这可真是……很有戏剧性啊…… 杰森觉得如果有上帝的话，那么创造这个世界的上帝一定很爱开玩笑。 不过，杰森开始神游起来发散思维地想着，如果他们之间的灵魂有一定共通性的话，也许他能带出个文豪出来？ 看来得敦促敦促芥川好好学习文学，他或许能有幸追个当代文豪的更新呢。 # “不要给我朋友添麻烦，知道了吗？” 杰森把芥川兄妹带到了别墅外的铁栏门前，稍微站定了一会，门就自动向两边缓缓打开。 “我还有任务，先走了。”杰森把兄妹俩往别墅门前推了推。 话音刚落，芥川他们只听到一点披风鼓动的声音，再一回头罗宾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芥川龙之介和小银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要不要敲门。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小银有些被惊吓到，往芥川身后靠了靠。 里面出现了一个刘海带有两撮白毛黑发蓝眼的少年，他的头发带着点微微的湿气，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 “就是你们吗？” 对方语气温和，笑容爽朗阳光。 “欢迎回家。” 第14章 专业安保好公司 superpowers 地点，别墅门前。 “……” 没人接话，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我们只是暂时借住，”芥川龙之介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态度道，“这是罗宾先生的安排。” 言下之意是家人什么的就不用了…… “行吧，两位——同居人，”罗宾的朋友，也就是杰森耸了耸肩，“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希望我们能友好相处。” “我们不会添麻烦的，既然您是罗宾先生承认的朋友。”芥川像是在汇报交接任务那样的郑重其事道。 “哈，你这么认为的话，”杰森心道真是个小刺猬啊，只能慢慢来了，“那么听好了，接下来我怎么安排你们就得接受，毕竟，这是罗宾的要求呵。” 杰森觉得芥川兄妹还是过于不安了，在最近没有大事发生的情况下，他是打算抽出点时间和新的家庭成员培养一下感情。 现在看来，之前本打算准备的缓冲期看来是不需要了，还是尽量多安排他们学习和训练等等的日常任务吧。 只要他们忙起来，很快就能进入有序的状态，连轴转的情况下时间也会过的很快，当他们回过神来时，自然而然会融入新环境了。 ‘看来似乎是准备直接接受考验了？我的——弟弟妹妹们。’ # 【杰森】：今天有空吗？我新发现一家清吧，环境不错。 杰森已把芥川兄妹安排进了神奈川地区的学校中，那边他早就排查过了，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势力，挺和平的，作为罗宾时他一般不会去那边，这样他们在外面的活动地域范围能刚好错开。 同时，杰森也给他们报了私人培训班在他们下午放学后去补习，让他们尽早扫盲并使自己的知识水平跟上同龄人。 这样等他们晚上补习回来后，杰森基本都会在家等着的。 除了必要的学习日常，早上晚上还有每周一换的训练菜单，保证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卡着他们的极限，务必榨干他们每天的精力。 他们会在紧凑的时间安排下，没精力去关注和思考杰森每天都在具体做些什么，晚上睡觉也会直接进入深度睡眠，不容易发现杰森晚上的动静。 看着芥川兄妹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素质方面都逐渐走向了正轨，杰森这几天心情还算不错，打算约朋友出去松快一下。 【中也】：有。不过，你确定要喝酒？ 【杰森】：emmm……里面菜单也不错，那附近还有新开的游戏城，吃完可以顺便过去玩几局。 【中也】：ok，等我半个小时。 【杰森】：那我一会出发，清吧见。 杰森也给芥川兄妹发了手机留言，让他们晚饭不用等他，他今晚有事在外面吃。 他顺便又把今天的训练菜单做些了微调，贴在留言板上就出门了。 …… 地点，清吧。位置，角落。 杰森在点完两人的晚餐后，最终还是在中也的视线下给自己点了杯普通饮料。 “你之前说你养父在横滨收养了一对兄妹？”在点的东西基本上齐后，中也边喝酒边和他聊到了这个话题。 “唔，你知道的，我养父他总喜欢全世界乱跑，”杰森有些无奈地说，“可能是觉得我需要些家人的陪伴吧。” “好相处吗？” 中原中也想了想最近情报上关于罗宾的动作，估计最近送入孤儿院的一批孩子是罗宾在擂钵街救助的，之前通过偶尔的短信留言知道了那兄妹俩的出身，有些担心杰森搞不定那里出来的小孩。 “还算听话？” 虽然不是听杰森的话，但只要他拿出罗宾的名号，真的是很好带，不过…… “就是有时态度过于认真了，”杰森想到在基本扫盲后，芥川龙之介好像多了些口癖，说话也文绉绉的，吐槽道，“你去国外出差过也是知道的，我们不习惯用敬语。妹妹倒是还好，只是有点内向，弟弟就太过一板一眼了。” “规矩些总是不错的。” 中也看出杰森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下，还是挺认可家里的新成员的，他今天抽空出来主要是有些事情要当面提醒对方。 “你最近最好别出门，横滨接下来可能会乱起来，如果你到时有什么生活上的必需品直接告诉我，我来安排。” 杰森听闻眼神幽深了一瞬，眼底似乎有抹隐隐的绿意翻涌上来，他在心底确认了一下某个情报，看来是真的。 前几天他听到过几次这样的消息，说是道上有个颇有资产的异能者突然死亡，他的遗产有5000亿。 这条消息的源头他一直查不清，若只是仅少数几个小组织和一两个大型组织知道还好，就算发生流血斗争也基本能控制在里世界范围，会很快就会分好赃平息下来，但现在看来港口黑手党似乎也要进场。 但根据他所搜集到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看来，他直觉背后更深处可能有什么隐情。 如果这个异能者的死亡不是意外……或是就算是意外，这天价遗产的消息会被这个异能者所属势力给捂的死死的，很难被外部非相关组织知晓。 这个数量的财富，是任何组织都想独吞的吧，那么为何会同时被不同派别的组织知晓。 诡异的就是同时知晓，杰森就是找不到消息的源头究竟在哪，就更不清楚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在操纵，如果背后真的隐藏着这么一个人或势力，那么其目的是…… “最近确实有点不太和平的感觉，不过没关系，我们家请了专业的安保公司。”杰森表现得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回道。 “哦？哪家？”中也喝了一口酒，随口问道。 “格哈德安保服务公司。” “噗——咳、咳……”中也一口酒差点呛到嗓子里。 “喂！注意点啊兄弟！”杰森躲去了一旁，好悬对方没把酒喷他身上。 “啊，对不起，”中也擦了擦嘴角后赶紧问道，“是那个gss！？” “怎么了？” “你家里大人没好好调查吗？在横滨gss早就沦为一个涉黑的佣兵集团了，你快告诉你家里长辈赶紧换一家吧！” “淡定些，我知道啊。” “那你就给我严肃起来啊！知道还敢接触？！” 中原中也觉得杰森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不知道涉黑的那些势力水有多深。 港口黑手党曾经也打击过这个组织，他因为避嫌没有加入那次的势力斗争，不过就算是没有他，港黑当时可是派出了武斗组织黑蜥蜴的全部成员。 就算如此，在gss受到了港黑极大的打击后，其总帅非常有魄力得及时下达了断尾求存的命令并果断舍弃了大部分的资产后，还是存活了下来，仅经过了一段时间低调的发展后又迅速恢复成横滨的几大势力之一了。 果然，gss的首领不愧是曾被兰堂评价的那样冷酷且手腕很硬。 “因为我也有异能力。”杰森突然把手搭在嘴边声音变低，在桌上往中也方向压低身子道。 “什么？”中原中也跟着声音变小，也弯腰把头凑过去道，“你不是说你没异能力吗？难道是刚觉醒的？” “从我养父那继承来的。”杰森继续一副分享秘密的样子说道。 “好像是有听说异能力可以继承……原来是真的吗？” 杰森没想到无意间又获得了新情报，暗自记下后他内心对中也抱歉了下，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且并没有克制自己讶异的表情。 “哈？” “你自己惊讶个什么劲？话说就算有异能力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对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咳、咳……你不好奇我的异能力是什么吗？” “喂，这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吗？你自己注意点别什么话都往外漏！” 中原中也觉得这小子简直神经大条，就算他们是朋友，这种消息哪是能随便告诉外人的，更何况他还是个黑手党。 ……虽然中原中也的这层身份对方还不知道，但是就算知根知底的朋友也有可能背叛，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更是谁都不知道其背后牵扯着什么。 “唔……”杰森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中也，话说刚刚中也说的应该是他自己吧，还是不逗他了，直接公布道，“是钞能力。” “……”中也的思维一时之间有些停滞，“哈？” 杰森直起身子靠回椅背，表情坏坏道：“我养父很有钱，他早把资产交给我打理了。” “所以？”中原中也还是有点没转过弯来。 “so im rich.”杰森笑容灿烂道，就是看上去莫名讨打。 杰森觉得他每次和中也聊天都很愉快，对方是真的很有趣。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脑门有点上火，随手拿起一根干净的勺子，猛地站起身探过去敲中了杰森的脑门。 “你这臭小子敢耍我啊！” “嘶——”杰森并没有避开他，而是让中也敲实了这一下，立马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啊，很疼吗？抱歉，也不是不能……是我没反应过来。”中也看对方捂着头，以为自己不小心下重了手，转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那我下次开玩笑注意一点。” “还有下次？！” …… 在酒足饭饱又在□□游戏了一番后，中原中也仍旧把他送到安全区域范围内，在中也正要走时，杰森叫住了他。 “啊，对了，这个差点忘了给你。”杰森掏出了一个简约包装的盒子丢到中也怀里。 “这是什么？”中也接住并拿起来看来下，看了一圈白色盒子的周身，只有一个简约的梨子型logo。 “公司那里研发的新型手机，米国那边已经在前几天开发布会了，不过在霓虹这边上市还要等一阵子。” 杰森说的新型手机其实就是他原世界已经有的智能机，他引导了下公司研发部的研究方向加快了手机改革换代的进程。 不过公司才刚开发布会没多久，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发酵，才能让别人意识到这款手机的特别之处。 “谢了。”中也扬了扬手上的手机盒，便跨上机车离开了。 杰森停在原地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眉头紧锁深思着什么。 ‘希望局势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横滨……可千万别变成下一个哥谭啊……’ 第15章 罗宾家的训练日 凡人之躯 杰森回到家，告知芥川兄妹接下来的时日里，下午的补习可以暂时停掉，通过网络和电话和补习班的老师沟通在家自学。 “最近这段日子，每天下午放学直接回家知道吗？”杰森在给他们例行每天睡前一人一杯牛奶，并看着他们喝下去后提醒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芥川兄妹在杰森日常身份状态下态度逐渐缓和，现在他们在家的表情也比以前放松了。 因此，杰森也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太爱喝牛奶。 杰森自己也不爱喝，而且平行世界成年的自己长那么高，他对自己以后的身高很有自信，所以他仅仅只是作为监督喝牛奶的一方，并不参与。 芥川兄妹确实不太爱喝这个，不过他们倒是每次都很乖地喝下去了，食物在他们心里依旧是珍贵的不能浪费的。 其实杰森倒是希望他们任性一点，做出点反应，表现出一点自己的喜恶也是好的。 “明天下午放学后，你们直接换上训练服去别墅后面林子里的训练场。” 杰森确定自己通知到位后就赶他们去睡觉了。 …… 次日，下午接近晚饭时。 芥川兄妹正在林中的训练场地里做着今日份的体能训练，小银完成了训练单后就等在了一旁。 她在旁边的树下一边活动着有些酸涩的肌肉，一边等着哥哥完成训练后一起回去吃晚饭。 她的训练菜单要比哥哥的少一些，但芥川每次在规定的内容完成后还会自己加训，小银有劝过，但基本上芥川没听过她的劝。 “哥……” 芥川听到小银好像在叫他，转身时小银刚刚停留的树下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银？！” 芥川的心脏紧缩了下，随机感到侧方有风声，他一个闪身躲过了什么东西。 他顺着其行动轨迹望去，只见那边的一颗树干上插了一个没见过形状的飞镖。 芥川开始戒备起来，警惕地开始观察四周，这时一个身影快速闪到他面前，雪白的亮光挥舞下来，芥川立刻用异能力罗生门架住——是一把锋利的长刀！ 在芥川想用罗生门缠住刀身时，这个裹着一身暗色迷彩袍子的人一个巧劲挣脱了他的异能力，又向他腰部砍去。 芥川再次挡住这一攻击，随即罗生门挥舞着数个利刃向对方攻去。 对方很灵敏，没有迟疑，反而跃上攻向他腿部的一个布刃，借力一边躲开攻击一边在间隙中踩在其他的布刃上。 瞬息之间，对方利用芥川异能力的空门，从芥川上空翻过来到了他的背后。 ‘好快!’ 芥川有些吃力地应对着，正要转身正面对敌时，他的腿部肌肉突然痉挛了一下。 ‘！’芥川心中暗声叫糟。 对方立刻抓住了芥川这一停顿的破绽，飞踹踢中了芥川的腿弯，使其膝盖重重地砸到地上，崩起一圈尘土。 此时的芥川已经失去了重心，对方顺势一拽一扯把芥川的外套脱下来甩开在一旁，紧接着一个重踩在他背上，芥川只能不甘地被击落到地上。 当芥川再试图撑起身子时，刀身已经横在他了脖子一侧。 ‘……要结束了吗……？’ “底盘太不稳了。” 熟悉的声音穿来。 ‘是罗宾！’ 芥川脖子一侧的刀收了回去，后背施加的力也撤开了。 “咳咳……”芥川因为倒在地上激起的尘土飞扬，也不小心呛进去了些灰尘。 芥川慢慢地扶着一边的树干爬了起来，小银也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出来。 “抱歉，哥哥。” 小银在之前被罗宾瞬间制住带走后，罗宾摘下了裹着的袍子露出了熟悉的多米诺面具，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银不要出声。 之后，就是罗宾对芥川的突击测试训练了。 “小银每天的训练反馈我都从杰森那看了，完成的不错哦。” 罗宾先是夸了下小银，毕竟小银每日真的很乖很听话，老老实实地按日程安排按部就班地完成。 但是芥川…… “芥川，”罗宾又看向芥川，声音却比刚刚降了一个温度，“你是在对我表达不满吗？” “在下没有……”芥川不太明白罗宾话语里的意思。 “那么，你每天多出来的训练量是怎么回事？” “在下只是更想早点完成罗宾先……罗宾您的期望，所以……”芥川感受到罗宾话语里的不赞同，急急得想要解释。 “你是认为自己比较在理？”罗宾语气危险道，“那么看来你是不需要我的安排了。” “不是，在下只是觉得如果能做的更好……” “你是觉得你刚刚那样叫做的更好？你本可以坚持更久，但你过度的训练已经超过了每天身体可以接受的负荷，”罗宾开始语气加重训斥道，“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练废掉，我是不会为难一个废人当我的助手。” “……您要放弃我吗？” “你在学业上很有天赋，进步很快，或许你该像你的同学那样回归日常生活。” “请您给在下一个机会！在下一定会……” 芥川知道，现在的校园日常确实很轻松和平，同学们大多比在贫民窟里的同龄人要有好得多。 但他仍旧难以发自内心的融入进去，总是感觉和周围格格不入。 芥川因为感受过地狱，所以不理解周围人对食物的浪费、对家长不给零花钱之类的抱怨以及对和平生活现状的理所当然…… 这是过去的他想都不敢想的，也格外珍惜这样的生活，但每天最期待的还是回到训练场中去磨练自己，不断向着变强的方向迈近。 校园宁静祥和的生活抚平不了他内心的焦虑，过去的他过于弱小，现在能得到罗宾这样强者的训练和指导，这是过去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因为罗宾安排的营养餐，芥川日渐健康，减轻了无形的病痛也比过去感觉身体更轻盈松快，随之而来的就是武力值的稳步上升。 但他还是觉得有点慢了，只能远远地看着罗宾的背影，连对方披风的袍角都摸不到。 每天都是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想要更快变得强大，想要更早地追随在罗宾的身后。 在知道罗宾没有任何异能力且只是普通人时，芥川心目中罗宾的形象并没有崩塌一丝一毫，恰恰相反，罗宾在他内心的形象更凝实厚重了。 对方以凡人之躯却能和无数强者站在同一舞台上，这是拥有着怎样的一颗强大的心和坚强的精神意志啊。 所以他更确信对方可以赋予他生命的意义，哪怕始终到达不了那样的高度，一直跟在罗宾的身旁感受那不屈的意志，也能让他不断汲取活着的力量。 不能被抛下…… 芥川觉得那样的日常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随时可以被外力撕扯下来的假象罢了。 尽管芥川心底依旧认为弱者没有活着的价值，但若想要能更接近对方，便要试着去明白罗宾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也非常愿意跟着对方的脚步，期望有一天能看到罗宾眼里的风景…… “在下错了，无论什么样的惩罚在下都可以接受，只要您能继续训练在下。”芥川稳了稳心神，重又恢复坚定认真的目光看向罗宾。 芥川已经做好了就算罗宾不认同，他也会默默地坚持，直到罗宾重新认可接纳他。 小银也在一旁紧张地揪住衣角，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坚持劝住哥哥。 “惩罚？”罗宾挑了挑眉，“那就惩罚你停止训练三天，给我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把这几天超负荷的身体恢复回来。” 芥川一时之间愣住了，他没想到是这样的惩罚，或者说，这是惩罚吗？ “啧，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几两肉。” 杰森低声非腹道，这几天眼看着对方消瘦下去，他就知道对方在给自己“加餐”了。 本来系统科学地通过合理饮食加训练，稳步提升身体底子和素质，只有打好基础以后能达到的上限也能更高。 在杰森看来芥川这细胳膊细腿的，随便一个体格高大体术也好不错的人都能放倒他，按他的规划，这个时候应该能训练出一点隐约流畅的肌肉线条。 不给芥川一个直白明了的打击，就算用罗宾身份扣题提一次，他还是会自作主张偷偷加训。 所以这次杰森让芥川自己切实感受被他忽视的身体，早已对他发出了红色警告信号，让他深刻体会到因为身体造成的一点点破绽而导致失败结局的无能为力。 他们家的传统大概是，不听管教，打一顿，明白差距，就老实了。 “以后，我提的要求，你就要分毫不差的完成，明白？” 杰森并不想显得那么严厉，但他发现对待芥川这种很轴的孩子，你不强硬些是不行的。有些道理以芥川在贫民窟形成的观念来看，短时间内他无法明白。 “明白！”芥川恢复了一点精神。 “当然，如果你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可以商量，但绝对不可以自作主张。” 杰森缓下了语气，表示有些事情大家可以有商有量多多交流。 “……在下不会擅自违背您的意愿了。” 得，杰森看芥川的直线思维，说不定他又跑偏到什么地方了。 他只能告诉自己不急，要慢慢来，最起码要比老蝙蝠做的要好。 迪克都能理顺少年泰坦那帮青春期过剩的家伙们，他也可以。* “接下来，我有第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 芥川的训练成果只是初见成效，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也不需要武力值，是现阶段他们可以配合的。 用任务的方式告知芥川兄妹会让他们的态度重视起来，也免得他们接下来在可能无法上学的日子里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看到芥川兄妹俩站定，顶着他俩微亮的眼神和期待的表情，杰森摸了摸鼻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横滨可能会乱起来。 “你们的养兄已经安排好了一家安保公司gss，明面上做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出行保护业务，私下里已经进行了一定的利益交换。 “杰森过几天会带着你们去gss的预备役训练营跟着一起训练，表面上只是富家子弟的‘定制款夏令营’，懂？ “龙之介你不要暴露你的异能，你和小银正好跟着一起参与系统化训练，在这方面他们还是值得学习的，对你们打好基础有非常大的帮助。 “你们需要做的除了要听教官的话完成训练，还要多观察预备役和安保人员的异常，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 “听明白了吗？” “明白！”x2 第16章 糟糕大人森垃圾 friend 地点，港口黑手党。 顶层的首领办公室昏暗寂静，平时可以透过满是高大落地窗的整面侧墙看到横滨全景，现在已全部被防弹材质的遮光板降下遮挡住，透不过一丝阳光。 靠近首领办公桌后的是直达天花板塞满书籍的整墙的书柜，室内因除了必要的一些装饰外没有其他家具，使得这里显得格外空旷寂寥，只有偶尔纸张的摩擦声响起。 森鸥外坐在首领办公桌后的皮革椅上，翻阅着桌上如山的近期情报材料，不禁叹了口气。 这几天他一直吃住都是在办公室里不停歇地处理事务，但工作却不见有所减少，重要情报仍旧源源不断得递送上来。 5000亿遗产的消息目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各个组织的摩擦更频繁了，只是目前各方势力都处于试探阶段。 港口黑手党自然也是要下场的，且不说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吧，这可是天降横财，任何暴力组织都不会忽视的。 尤其港黑也短缺资金的情况下，参与进去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且不说就算森鸥外不同意，手下的一些成员也会不满，更何况还有一成左右的先代派还在内部搅混水，不甘地隐在暗处盯着他等他出错。 虽然不足为惧，但跳蚤多了在这种时局下也痒的人有点心烦。 在港黑参与进去的既定事实下，森鸥外一方面是为了加入牌局更近距离地在牌桌上观察局势，另一方面希望尽快收场以免发展成更大的乱局给横滨带来创伤。 森鸥外希望港黑趁此机会能在抢夺财富的同时在鱼塘里吃一波大鱼小虾，尽量削弱减少除港黑以外的组织势力，最好是让港黑一举成为横滨的龙头老大。 这样，横滨地界的里世界就只有一个声音、一种秩序，横滨的阴暗面便难以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释放欲.望的爪牙，妨碍他守护他所珍视的城市。 不过，最近底层人员的流失数据有点异于往常，甚至是有一两个中层成员连带着其亲属消失。 森鸥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越是这种时候内部越要稳定。在横滨势力焦灼的现在更要谨慎行事，防止出现可能被外部势力渗入且咬下一口子的情况。 为了解决这极有可能的内忧，森鸥外通过内线通知手下传唤太宰治上来首领办公室。 不一会，港黑办公室的大门被守在门口两侧的港黑守备人员打开，太宰治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森先生，有事吗？”太宰治无精打采地问道，然后抱怨着，“这几天您给我安排的任务可不少，我可以申请休息吗？” “太宰君你也知道按现在的形势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可以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了，我有其他事情安排你。”森鸥外暂时停下手头的工作看向太宰治道。 “还以为有机会放松下，看来又来麻烦了吗……？”太宰治听闻根本提不起精神，表情更丧了。 太宰治目前是在跟进横滨5000亿遗产的相关事项，不仅要查遗产所在的相关情报，还要整合处理其他上了牌桌的大型势力的情报，甚至是要管上一部分势力之间的攻防斗争等一系列的事宜。 现在港黑上下都在围绕着这件事行动起来，在这个档口，森先生却让他放下手头可以说是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去处理别的事情…… 可见，森先生要他处理的事情可不简单，太宰治心里腹诽着对方真是个会压榨未成年的糟糕的大人。 “对你来说可并不是麻烦事哦，”森鸥外没有在意对方的抱怨，继续交代道，“最近港黑内部有些不□□稳，你就先处理这件事情。” 太宰治过了一遍脑子里的资料，思索了下最近的所见所闻，便回道：“我知道了，是底层人员最近的异常吧？” “是哟。”森鸥外很满意对方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思路，在这种时刻手下能聪明些还能让他喘口气，目前港黑里能用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没想到森先生还会关注到底层的小角色呢。” “毕竟他们也是组织的一部分哦，”森鸥外看太宰治知道了要查什么，认为自己传达到位了，便开始赶人，“好了，既然你已清楚，就快去处理吧，希望太宰君你尽快给我结果哦。” “真是会使唤人呢，”太宰治叹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黑色大衣，语气懒懒道，“那我先下去了，森先生。” 森鸥外看着太宰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红色的眸子像是因为房内昏暗的光线而显得幽深。 ‘成长的很快呢，太宰君。’首领的嘴角扯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林太郎你怎么还在工作？！快陪我出去玩啦！” 首领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了幼女不耐烦的声音，只见首领座椅侧后方出现了一个金发蓝眼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她穿着缀满了华丽蕾丝装饰的大红色娃娃领连衣裙，长及腰际的那一头微卷的麦穗般色泽明亮的金色头发上，别有一个大大的同色系红色蝴蝶结。 像是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般甜蜜的小姑娘表情满是骄纵，下手没个轻重地扯着森鸥外的头发。 “疼疼疼，我错了，求你放手啊爱丽丝酱——” …… 港口黑手党有一支专业的拷问小队，其负责人是港黑的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她专管着情报部门，中原中也也是其直属部队的成员，她也算是中也在港黑内部的教导者之一。 太宰治来到了拷问小组审讯犯人的那一层，尾崎红叶看到太宰治出现在这里，疑惑道：“太宰君？” “哟，红叶大姐，森先生又交代了新任务给我，我来查一下消息。” “哦？你要什么情报？” “唔，昨天不是有几个人被关了禁闭吗？我去亲自问一下，不介意吧？” “说什么客气话呢，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出什么大错哦，问询时注意下分寸。” 太宰笑得像个普通的少年，语气平平道：“我只是普通的问话而已，放心啦红叶大姐。” 尾崎红叶示意对方他可以过去了，看着太宰离去的背影，她可不相信对方只是简单的问话。 太宰治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很快做出成绩被大部分人认可，但却也因其狠辣的手段和变幻莫测的作风，让大部分手下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可是黑手党中的黑手党呢。 …… 太宰治很快便从禁闭室里出来，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其中一个人是已经消失的某个底层人员相处还算不错的朋友，他可不相信这个人在朋友消失前没察觉到一点苗头。 果然，很快太宰就问出了这个人隐瞒的事，不过他估计也没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吧。 据对方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好友想退出港口黑手党。 毕竟他的朋友人到中年还只是混在底层，再加上有了老婆孩子后，心态上发生了转变，想要生活变得稳定下来。 有这样的想法太宰治并不意外，普通人的心思都很好猜也很无趣。 不过退出港口黑手党毕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不仅容易被视为背叛，就算真的退出了也难以融入正常社会。 再者，就算出去了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底层的黑手党工资比起一般的公司社员已是不错了，在外想要和老婆孩子维持以往的生活水平怕是很难。 除非……对方认为有了更好的去处，还是不容易被港黑追查到的地方。 被太宰问询的这个人出于好心以及所谓的仗义为朋友隐瞒了下来，毕竟对方只是去过安稳日子了不是吗？ 思索间，太宰治已经走出了审讯区域那一层，来到了尾崎红叶办公室里，打算交代一下打个招呼再走。 此时中原中也正要来到尾崎红叶这里汇报工作，正要敲门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看出来的人是太宰治，中原中也顿时有点倒胃口，语气不好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哦，是蛞蝓啊，抱歉抱歉，你不出声我差点没看到你呢。”太宰治假装才看见他，头也不低得斜撇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被戳到痛点，直接捶了一拳过去，暴怒道：“你这家伙是什么态度？！狗眼看人低吗？！” “好了好了，太宰君不要欺负中也哦。”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呀，”太宰治捂着被捶的闷痛的胸口哀怨地看着尾崎红叶，嘴上却仍不饶人，“中也你怎么对主人出手呀，你忘记了吗？你是我的狗哦？怎么可以向主人乱吠呢？不乖哦～” “你——！” “太宰君！”尾崎红叶对太宰加重了语气，并打断了中也，不然中也君会一直被太宰君牵着鼻子走。 真是的，尾崎红叶觉得再不制止他们，她的办公场所快要变成吵闹的托儿所了。 “啧，这次就放过你。” “不过，中也，你知道——”太宰治略微弯下身子凑到中原中也耳边，意味深长得低声说道，“你那个叫做杰森的朋友‘加入’gss的预备役了吗？” 话音刚落，中原中也睁大了双眼，紧接着瞳孔紧缩。 ‘什么——？！’ 看中也愣在了原地，太宰治鸢色的眼里满是幽暗，他带着看好戏的神态轻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呵，就让我来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真期待呢……’ 第17章 好心同事青鲭郎 两通电话 这几天在gss预备役的训练基地里，杰森很快和一部分gss的预备成员打成一片。 芥川兄妹由于过于认真而被他们隐隐排斥，不过也是入了一些性格认真的成员们的眼，不算是完全被孤立。 杰森只是表现出有一定的基础，但水平中游且没上进心的架势。而芥川兄妹就是那吸引别人目光的出头鸟，但因为他们是“金主”，所以杰森也不怕芥川他们被欺负。 因为杰森的性格和手头比较松，身上带着点街头混子的气质和时不时分享些吃喝玩乐之类的小玩意，很自然地让人忽视了他富二代的身份，融入了一些小圈子。 这种程度的“收买人心”教官们都不会太在意，就算他混得再开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几个少爷小姐们都是玩票性质的，和他们不是同类，过段时间就会拍拍屁股走人。 当然杰森也不会忽视这些教官，高品质的烟酒他时不时也会散出去一些，让教官们对他半吊子的态度和一点小小的过界行为视而不见。 晚饭时，杰森跟着相处不错的一些预备役同龄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食堂一处几个预备役成员在争执着些什么。 “他们？”杰森边吃饭边示意那边的角落，表现出好奇的样子。 他在这呆的几天里这几个预备役都在不同地方起了摩擦，这强烈的存在感很是在杰森这儿刷了个眼熟。 “他们啊……”预备役少年柳木透露出隐隐不屑，见怪不怪地说，“你知道‘羊’吗？” “‘羊’？”杰森适时地表现出疑问，随手递了点小零食，“刚来横滨时请过资深导游了解过当地，好像是有提过这么一嘴，似乎是当地曾经的少年帮派？” “谢了兄弟，这食堂吃的我快淡出鸟了，”柳木少年收下东西后接着说，“他们都是前‘羊’成员。” “就是他们？” “是啊，不过他们曾经的首领背叛了他们加入了别的组织势力，‘羊’的几个长老就带其他所有人加入了gss，”柳木谈到兴头上凑近了杰森，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不过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呢，上头挺忌惮那个组织的，他们前首领据说现在已成为那个组织的重要成员。要我说如果他们那个前老大真想要来打击报复的话，说不准上头有可能把他们……” 柳木收住了话头，表示出你懂得的表情，再多他也不敢多说，毕竟他才是预备役，偶尔吐槽下训练辛苦或是上司们压榨他们之类的抱怨还可以，再多就有些过了。 “那他们怎么……？” “害，加入gss前，正是‘羊’最辉煌的一段时间，他们曾占据横滨黄金地段的地盘，现在么……”柳木有点幸灾乐祸道，“只有少数那么几个成为了gss的正式成员，大多数人不还是得跟着我们一样从基础开始训练么。所以，这不就落差太大了呗。” 杰森挑了挑眉，所以这是曾经互相视为伙伴的团体的内部分裂？ 杰森和柳木先吃完，和同桌的几个人打完招呼就先回去了，路上可能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柳木说话也放开了些。 曾经的‘羊’现在已是四分五裂，少部分能看清形势早早地沉下心来跟着认真训练，但更多的人是抱着不甘的态度。 这肯定是gss乐见其成的，毕竟‘羊’曾经的资源他们是拿到了，为了不显得吃相难看，给了极个别的几个小羊优厚的待遇和地位，其他也就按“规章制度”公事公办。 在杰森看来无非是起到示范效应和皈依者狂热类似的套路。 ‘那些前羊成员，就是中也曾经的同伴吗……’ ‘羊……之王？’ “铃——” 杰森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来电号码，跟柳木示意自己要接电话，在宿舍下就分开了。 杰森走到宿舍楼背后不会有人经过的角落处接起了电话。 “中也？” 那边的中原中也很是纠结了一两天，毕竟太宰治这个狗人…… 但纠结下去也不是办法，继续把疑问留在心里的话，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根刺横在那里。 “你……在家吗？”中也不知道从何问起，拐外抹角什么的他也学不来，憋了半天也只是像平时那样开了个日常聊天的头。 杰森只以为中也像往常那样聊个日常或是要约他出去，不过之前中也叮嘱过他最好别出门，这也有可能是中也以为他不好意思在日常上开口麻烦他，所以对方是想看他有什么生活需求送点东西上门？ “不在啊。” “那你在哪里？”中也皱起了点眉头，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最近的晚上可比以往要危险不止百倍。 “gss的训练基地。” “……你怎么会在那？”中也心下一沉，难道真是像太宰治告诉他的那样？ 杰森一听就知道对方可能误会了些什么，把对芥川兄妹说的话和理由做了些删减向中也解释了一番。 “所以，一客不烦两家，这样也不用给他们的安保工作增加难度。” 再者，杰森看出关于这次的5000亿，gss并没有下场的打算。最近的局势也赚不着什么钱，这样不用花费太大心思又风险基本为零的项目傻子才不接，目前对方肯定会捧着送钱的金主。这对杰森一家来说也不是一点危险也没有，但问题不大。 中也松开了之前一直皱着的眉头，心情不似刚刚那么沉重了。不过随即心里咬牙切齿着，果然不能信那个家伙嘴里的一个字！ 杰森只是相当于一个特殊观光旅游客那样，中原中也不认为很多里世界心照不宣的事gss会蠢到让普通人知道，并且其预备役也不会接触到更具体的事情。 但是，中也放下了先头的疑惑，新的烦恼又出现了。前羊成员毕竟在那里，说不准哪天杰森就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中也倒是没觉得自己是港黑成员有什么不好暴露的，但是时间拖的久了他反而越迟疑，就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两人作为普通朋友相处越来越合拍，中也就有点担心对方知道他身份后有可能的疏远或是态度上的转变，毕竟这算是他与普通日常唯一连接的点…… 中也没了聊天的心思，随意扯了些话题便草草结束了对话。 “嘟——” 杰森看着手机挂断的界面，感觉今天中也有点怪怪的，不过也许对方有什么工作上的急事。 把手机揣回兜里，杰森听到风吹动窗帘的声音，他偏过头看去，二三楼之间的楼梯间拐角处窗户那好像闪过一抹粉色。 …… 因为在港黑逮不到滑溜得跟条青花鱼似的太宰治，中原中也只能通过电话对太宰治进行一顿臭骂。 “所以混蛋青花鱼，你是故意的吧？！” “我只是给听不懂人话的狗狗一点小小的提示而已，是某个脑容量为零的家伙太笨了啦。”太宰治稍微把电话拿远了些，中原中也的说话声震得他耳朵有点疼。 “我看你就是讨打！” “这都是中也的错，你要是早点告诉他，这样的业务港黑也可以接，把你亲爱的朋友放在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好？”太宰治表示自己并不是在迫害他，他可是好心为中也着想呢，“现在进退两难了吧~这次是‘普通’的业务往来，下次就有可能加深合作，哪天说不定就是gss所属势力名单上的人了哦~” “……” 感受到那边中也的沉默，太宰治嘴角的弧度拉大，语气凉凉道：“对方可是深处敌对势力范围内哦，现在你若说了你是港黑，可是有可能给你的小朋友带来危险的哟~” 中原中也开始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告诉杰森他的真实身份，早知道他会接触到黑方势力，还不如早点开诚布公呢。 ……起码他能保证自己没有坏心思，别的黑方势力就难说了。 其实根据杰森往日谈及他过去的一些经历，中也觉得对方很大可能不会在意他的黑手党身份，他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契机，没想到一犹豫却搞成现在这样有点麻烦的现状。 “啧，我知道了。但是你别捣乱，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中原中也觉得还是尽快处理好这件事，他不希望出现什么不好的发展。 在港黑相关的事务上，中也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波及到，万一……他是忠于港黑的，但不代表他就不会因此难过了。 “中也你怎么这样想我，这次我可是好心告诉你，提前避免悲剧发生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嘛~” “我可谢谢你个青鲭太郎了！”中原中也说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他鬼扯！可去他的吧！’ 太宰治合上手机，随手塞进口袋里，刚刚脸上的生动活泼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冷漠。 在夜幕阴影的笼罩下，太宰治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林边浅滩附近一些鬼祟的憧憧人影，百无聊赖地用一根食指转着一条蓝色的腕带。 ‘可别让我太失望啊……’ ‘笨蛋中也。’ 第18章 true god gss预备役训练基地的某处，粉色头发的女生语气冷漠地对白色头发的少年说着什么。 “白濑，这是你欠我们的。你倒是过上了好日子，成为了gss的骨干，这点武器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 “你们确定要现在离开吗？现在外面的局势那么紧张，柚杏你……” “所以我们需要武器保护自己，再说了，有些曾经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 “可现在我们已经是gss了！如果被发现我私下给你们武器，我……” “你还记得晶吗？她的死全都是你的错！她是怎么被推上前线的？这就是你对大家的承诺？” “你以为我想吗？我当时没有足够的权力，如果你们再争气点，早点从预备役毕业，我不至于在决策层孤立无援！” “可是在加入gss前我们也不需要这些训练就能过的很好啊？！是你已经变了，你不再像以前那样为羊的大家着想了，”女生表情逐渐扭曲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眼里带着某种光亮道，“只要我们离开这，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过得这么艰难！” ‘我们已经找到属于我们的真神了，祭司说神会指引迷途路上的羊回归正确的道路。’ “已经没有羊了……”白濑的话语在柚杏的瞪视下收住了话头，“晚上的岗哨轮班，我会安排一个时间……这是最后一次了……” 柚杏见好就收，她知道白濑曾经喜欢晶，这是唯一能唤起对方心里一点内疚的筹码。 她知道以白濑的性格，他那点愧疚只值这么多，再多他就会翻脸呵…… 想到昨天听到那个大少爷通话的一些只言片语，他似乎是中也的朋友，柚杏临时决定出走计划中要加上这个人。 柚杏生怕这可能是中也开始决定要清算他们了，这是他派来刺探消息的人，就算不是，凭什么中也能一直过着高高在上的日子还能交到有钱的朋友？！ 柚杏和省吾他们已经暗中加入了圣天教*，只要信仰新神，教会就能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 最近听到教内似乎在收集黑发少年作为祭品，如果他们能为教会做一点贡献的话，说不定能提前被接去欧洲总部。 据说，经过筛选对教会信仰度高忠诚度高的成员，在总部那边还有机会获得异能力！中也不就是有了异能力这张牌才那么强大的吗？！ 如果羊曾经不止中也这一人有异能力，就不会因为中也的背叛而衰落的这么快！ 他们这些曾经羊的残余无一不是一直活在中也哪天会报复回来的恐惧之下，怕他像以前对付羊的敌人那样处理他们，再加上预备役的训练那么辛苦，这样的日子几乎看不到出头之日…… 在与圣天教会的人员接触之后，了解他们的教义以及一些亲眼所见的事，她渐渐相信神明是存在的。 以前他们过得那么惨，是因为没有信仰真正的神，所以神无法聆听到他们内心的挣扎与苦闷。 而那个大少爷，曾经羊之王的朋友，不正是他们这些羊献给真神最好的祭品吗？ 至于白濑……呵，她会在离开gss后告诉他，剩下的那两个少爷小姐与中也可能存在的关联，这是她对于曾经的伙伴最后的“好意”了。 # 夜里，杰森正靠在床边看书，听到窗户外有动静，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翻著书页。 “别动。”一把木仓顶上他的太阳穴。 杰森并没有多做反抗，假装被威胁住了，跟他们一起翻了窗。 绕过一些岗哨出了gss的基地，在胁迫着他的一群少年和接应他们的人碰头后，直接把杰森打晕装上了小型货车里。 杰森虽然没有真的晕了，但他们似乎颇为谨慎地直接给他打了麻醉剂。 在昏迷前，杰森向ai球球发了些指□□后便陷入了黑暗中。 …… 杰森在昏暗的环境中苏醒，身上是手脚被束缚住的状态，他没有立刻睁眼。 他感受到这是一个空间不大空气流通性不是特别好的地方，呼吸声似乎有几个，听起来像是都处于睡眠状态。 杰森慢慢睁开了双眼。 “哟，你醒啦？” 杰森心里一惊，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是清醒的状态，明明听呼吸声…… “啊~无聊死了，也没人陪我说说话。”不远处一个身影像条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地挪过来。 对方终于凑到了杰森的身边，靠着点微弱的光源，杰森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心下一沉。 ‘他怎么在这？’ “呀~是你啊，你醒得好快。”在这安静幽暗的环境下，衬着鸢色的眸子沉郁而空洞。 “太宰治？”杰森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哪？” “你不知道吗？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吗？” “似乎是……啊，我想起来了，”杰森苦恼道，“所以我这是被绑架了吗？但是你怎么也……？” “我不知道哦~我只是在海边寻找合适的入水点，就有一帮人突然冲出来把我绑到这，真是倒霉呀~” “你家里应该也很有钱吧？”杰森把拷在背后的手从身底经过腿部套出来，“像我们这种出身的，家里或多或少会做些抗药物训练和学习一些急救措施。” “不对哟，我可是兜里空空没有身份背景的小人物哦~”太宰治满嘴跑着火车继续说道，“所以这不是普通的绑架勒索啦。” “那是……？” “有可能是人.口.贩.卖哦，”太宰治不满地抱怨着，“对方可是粗鲁地扯开我脸上的绷带看了，然后就把我带到这个房间了。” 太宰治继续说道：“我看过了哦，隔壁的几间屋子全是黑发的小孩子哦，只不过环境似乎没这里好，可能我们是优质货色呢。” “这就难办了，”杰森有些无奈道，“如果能有机会接触到这里的负责人，也许能做笔交易……” “不一定哦，如果你背景深厚的话，那岂不是已经得罪你啦？”太宰治颇为友好地为他分析道，“所以既然错已铸成，以防有可能的打击报复，不如直接让这件事成为秘密当做无事发生。” “不会吧，没有一点余地吗？人口.交易不也是为了钱吗，如果能获得更多的钱……” “话说你不害怕吗？毕竟就算对绑架习以为常，但这次可是和你以往经历的可不一样呢，随时有可能会死翘翘呢。”太宰治语气温柔却说着看似恐吓的话语。 “没关系，我身上有家里注射的生物定位器。” “没用的呢，这里是放货物的船舱底层，下面的信号已经被屏蔽掉了，”太宰治继续着他的打击话语，“就算追踪到海边，说不定这艘货轮已经开出港口很远，甚至是可能已经接近公海了呢。” “真是这样的话，就只能自认倒霉咯。”杰森耸耸肩。 太宰治好奇地问：“你不怨恨吗？” 一般来说，像他这样地位阶层的人，一朝被打入无能为力的局面，基本上都会怨天尤人。 又或是表现得更为嚣张，极力撑足自己的底气不断地抛出有可能救命的筹码，这种极端处境下会充分地暴露出自己的丑态。 就算通过调查来看，杰森是被收养的，但体味过天堂般的日子后就更难以接受自己跌落地狱。 “我并不是天生有那么好的背景，其实我出身芝加哥底层，是被收养……” “我知道哦。” “中也告诉你的吗？” 太宰治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 杰森也没有太过在意，继续说着：“我没了父母后所呆的福利机构，实际上就是个教唆未成年的少年犯罪组织，而负责人女士就相当于组织首领。” 太宰治心里有些微妙，港黑除去不是福利机构这点，他和中也也是未成年…… 看来哪里都不缺森先生这种屑。 “……所以有一天我就偷到了我养父身上。” “你是这样和你养父认识的？难以想象作为受害人的一方会收养……” “是吧？我当时也觉得他脑子坏掉了，他还问我为什么偷他。拜托，像他这样的人出现在贫民窟附近，不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我，肥羊，速偷’吗。” “噗——”太宰想到那种场景，确实很有趣。 “我这难道不算走大运吗？被富豪收养，bong，一步登天…… “……体味过以前我各种想都想象不到的生活，老子、咳，我算是没白活一场。” 太宰治表情奇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中也这个普通的富二代朋友心态这么好。 杰森的经历虽是少有的幸运，在太宰看来却还是平常。 对方提到养父时眼睛里似乎带着某种光亮，这倒不稀奇，毕竟连这样出身犯罪窝的问题少年都会收养并包容的人，必定是难得的好人。 但他蓝色的双眸里闪烁着某种火焰中带着活跃的生命气息，配合着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却似乎让杰森格外有感染力。 太宰觉得都这种处境了，杰森却还是没有浇熄他的乐观态度，这种心性，他真的只是个撞大运的普通街头少年吗？ 看看羊曾经的成员吧，同样是出身贫民窟，幸运地拥有了一张好牌…… “轰——”船身剧烈地震颤，似乎从某处隐隐地传来爆炸声。 “呵，终于来了么？”太宰治低语道。 “哧——呲——” 这时一个飞镖从船舱外破壁而入，透过船身坚硬的材质射.进来，斜插.入房间内的地板上，随即便冒出一股白色的浓烟，很快便充斥了整个空间。 ‘什么？’ 太宰治的视线中白茫茫的一片，很快他便听到门开的声音以及屋内开始渗水的声音。 太宰治摸索着走到门边，他在这短短的一路里，并没有碰到本应该昏迷着躺在原处的其他三个小孩。 “杰森？” 屋内空无一人回应，只回荡着太宰治自己的声音。 第19章 你们也想与重力为敌吗 中原中也今天拿着新办好的电话卡，准备回家放进杰森给他的智能机里，无非就是身上多带一部手机而已。 回到住处，中原中也拉开了卧室床头柜的抽屉，打开了手机盒，里面却放着一款普通的翻盖手机。 他有些疑惑地拿起这个手机，看到了手机盒中刚刚被手机压在下面没看见的纸条。 只见上面写着—— 【谢谢蛞蝓的新手机咯，很好用，拜~】 右下角还画着一个欠扁的太宰治的q版头像。 中也看完就把纸条握紧揉烂了，感觉神经突突地跳。 这时，太宰治遗留下来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中原中也打开手机，是定时的备忘录铃声。 他摁灭了铃声，弹出的备忘录上的一条记录让他瞳孔紧缩。 【杰森不在gss内，已失踪。】 中原中也立刻拿出自己原有的手机拨打了杰森的电话。 “嘟——嘟——” 手机并没有打通，随后语音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该死的！” 中原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清楚杰森到底现在处于什么状况，这其中有没有青花鱼那家伙掺和着什么事。 中原中也很想直接去gss一探究竟，但又怕冒冒然行事会出现什么不好的后果。 他打电话给属下，让属下把gss最近的相关情报整理好他一会过去拿。 港口黑手党的情报部门平日里也是会盯着各势力的情况，事无巨细都会记录下来，等需要的时候再汇总筛选出有用的信息存档。 很快中原中也便赶到了属下那拿到了纸质档案，翻阅起了关于gss的情报信息。 有一处情报人员只是普通的记录，并无标重的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关于gss的预备役基地的。 上面只记录了有十几个预备役的叛逃记录，因为只是预备役的一点异动，且官方军队都有逃兵呢，所以这个情报标记级别很低，说不定再过几天筛下去后就更查不到具体了。 中原中也眉头一拧，放下材料就匆匆离开了。 # 白濑被预备役训练营的负责人训斥了几句，毕竟失踪的都是前‘羊’成员，但明面上又揪不出他的错处。 白濑硬顶着只表态不知情，他和那些人早已没有往日的情分，很久没有交流过了，是那些人自作主张不识好歹受不了艰苦的训练才当了‘逃兵’。 至于同一时间失踪的杰森，gss对芥川兄妹隐瞒了下来，想自行先去追查，并把追查的任务交给白濑。 一方面是让他自我证明以洗脱嫌疑，另一方面gss方私下里想的是若是找不回杰森，就直接把锅推给白濑。 白濑到底是和失踪的预备役成员有所关联，且他们心里也不信白濑和此事毫无一点瓜葛。 交出这样一个身份是gss的骨干成员又和此事有所相关的人给杰森背后的财阀，已经算是一个能说得过去的交代了。 白濑带领着一波小队出了基地，心里也在臭骂着柚杏他们给他添了个大麻烦。 他是真不知道柚杏他们竟然带了杰森走，本来就算gss内部硬要没有证据就处罚他，顶多关他一个禁闭而已。 失踪的毕竟只是预备役的几个小孩而已，横滨最不缺的就是孤儿，之后他亲自找些好苗子补上就是。 结果柚杏直接给他埋了个大雷，他现在真是恨不得一木仓崩了她，但越是这样他越不敢透露他确实和此事有关联了。 白濑带领着十几人的小队避开通讯器里播报的一些爆发械斗的区域，从暗巷走去他印象中根据柚杏的习惯有可能的隐藏点。 “啊——” 突然白濑身后响起队员们的惨叫声，再一回头，他们已经人事不省地散落在地上。 “噗——咳、咳……” 突然一股力道掐上了他的脖子把他摔在墙上按住，他因为这股强烈的冲击力，嘴角溢出了丝献血。 “中、中也……？！”白濑看到来人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他的双手挣扎着想要扒开掐在他脖子上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纹丝不动的手。 “告诉我杰森在哪？”中也没有跟他废话，直接问了出来。 “杰森？你……为什么要问……？”白濑不知道为什么中也找他问杰森的事情，而他的脑袋因脖子被禁勒而有点缺氧，艰难地吐出话语且并没有想太多。 “别废话，快说他出什么事了？！”中原中也神情冷漠稍微放松了下紧箍住对方的手，以便对方能更顺畅地回话，但语气却隐隐透着点急躁。 “咳、咳……我也想知道！是柚杏！她叛逃了gss，一定是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绑走了杰森！其他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不管我的事！” “你真的一点也不知情？”中原中也身上开始泛起异能力的红光。 在背刺了中原中也后，一直以来隐藏在白濑心底的恐惧日益加深，此时此刻的中原中也在他有心理恐惧加成的眼里，就像是要来向他索命的嗜血凶兽。 白濑背后的冷汗浸湿了衣服，额角也划过一些汗滴，他顾不得深想，把他和柚杏的对话交易一股脑地并一字不差地倾倒了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 “……所以我捧着这个大少爷还来不及，怎么敢对他下手，这真的与我无关啊！” “最好如此。”中原中也见在白濑这已经榨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由于时间紧迫便不浪费时间在这里耗着了。 红光一闪，中原中也就消失在了白濑的眼前。 “咳、咳……”白濑背靠着墙壁滑坐到了地面上，垂下的发丝盖住了他的表情。 静默了很久，他起身查看队员们的生命状态，叫醒了几个还有命在没受多大伤的人，让他们把重伤的几个成员带去附近的据点治疗。 白濑拿起手机想要汇报被港黑人员突然袭击的突发情报，再请求支援一波小队帮助他继续追踪柚杏他们的线索时，收到了未知号码发来的延迟信息。 看着短信上面的内容，白濑咬紧了牙关，恨恨地一字一顿道：“中原中也……” 白濑觉得他简直和中也八字不合，和中也相关的没有一个好事，简直是像阴云般笼罩在他心头让他看不见一丝阳光。 队员们此刻已经规整好了小队正要离去，白濑见状停下了纷扰的思绪，改变了之前原地待命的想法，转而跟了上去。 “队长……？”一名队员不解道。 “我有重要消息要向上级汇报。” # 中原中也此刻的思绪已经陷入了僵局，他随口问了部下关于太宰治这几天的行踪。 “太宰先生这几天倒是不常见到且总是早退，今天更是没有来上班……不过昨天碰见太宰先生时，他时常掏出手机有点故意炫耀的感觉……据说是外国最近流行的新款智能手机……” “啧，混蛋！啊，我不是在骂你，你别紧张。不过我不是要听这个，他还有其他异常……不，等等……” 中原中也没想到昨天太宰治就摸到家里调换了手机，果然还是很让人火大啊，但他突然想到太宰治留下的翻盖手机，好像屏幕上显示着没有装手机卡的标志…… “你去调查一下太宰治的手机定位。” …… 没过多久，技术人员根据手机号码查到了时间最近的定位信息，之前这个手机号码关联的手机还发出了特殊的频率。 技术人员解码了之后，中原中也发现事情并不仅仅和杰森有关了，信息内不仅有一个定位器编码还让他带一个小队去支援。 中原中也认为就算太宰治‘好心’帮他找失踪的朋友，也不会提示他动用港黑的武力去解决私人事情。 中原中也去请示了下森鸥外，禀明情况并申请带一队黑蜥蜴去支援太宰治。 森鸥外很快便同意了，中原中也行了个礼便准备退下。 “中也君。”在中原中也快要离开首领办公室时，森鸥外叫住了他。 中原中也有些急迫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询问道：“首领，还有什么吩咐？” “中也君的朋友似乎也陷入了麻烦里？”森鸥外不是非常在意地说，“不用担心哦，这次的支援不妨碍任务的话，能救下中也君的朋友倒也无可厚非。” “……我会以任务为先，必不负首领期望。”中原中也迟疑着回道，不清楚首领为何突然问起了他的私事。 “嘛，我并不是太关心部下们私下里的社交状况，只是……”森鸥外意味深长地微笑着道，“有些生意港黑也可以做的更好。” 中原中也心下微沉，暗忖着大概是杰森最近在业务往来上和gss交往过密的事情。 之前杰森只是请对方做安保业务，这倒没什么，那毕竟是明面上正常的商业活动。 之后的事就有些界限不明了，“定制夏令营”也就罢了，但项目地点在gss的预备役训练营……虽然那并不在gss最重要的核心区域，但也能算是比较重要的补充新鲜血液的地方。 长此以往下去，杰森和gss下一代成员有可能会越来越密不可分…… 部下们的私交森首领确实不会在意，中原中也也自信首领并没有怀疑他的忠心，但自己的好友在商业上交好的却是港黑的敌对势力这点，首领还是会介意的…… “我明白了，首领。” 中原中也摘下帽子扣在胸前行了个正式礼，在森鸥外的点头示意下便起身退出了首领办公室。 在黑蜥蜴的小分队和部分普通武装黑西装们整顿好后，中原中也就带领着他们迅速出发。 …… 根据不断移动的坐标，港黑从港口驶出了自己的快艇队伍，路上很快便掠过了一辆缓缓行驶的游轮。 在中原中也远远地看到了目标货轮后，他便等不及直接用异能力追了上去。 作战计划及行动指令之前都已经交代过了，港黑成员们随后会自己跟上。 在接近货轮时，中原中也似乎看到水里有一团阴影在移动，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大概是什么海洋生物而已。 拿着专门追踪信号的掌上仪器，中原中也跟着上面显示信号的具体位置潜入货轮，来到了其中船员休息区域的那一层。 在拐角处中也拽住信息目标的衣领闪到其中一间空房，制住对方并用异能力封住了对方的嘴。 中原中也直接从他口袋里掏出了那款智能机，揪起对方的衣领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救！……唔！”船员刚要张口就喊，被突然横在脖子上的匕首威胁着止住了话音。 “我自己买——唔！” 那把匕首瞬间从他脖子旁移开，下一秒便从船员的掌心钉入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船员想要痛呼尖叫出来，但是中原中也在行动前又再次使用重力不让他的嘴张开发出声音。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中原中也嘴角勾起一个邪气的笑，略微的烟嗓透着无比危险的压迫声。 “我说、我说！”船员疼得浑身抖若筛糠，声音颤抖着回道，“我从一个浑身绑着绷带的少年身上拿到的。” 船员当时从这次的“货物”身上搜刮到智能机时，瞧出这是欧美那边新兴的值钱玩意，一时贪心偷偷昧下了这个智能机没有上报。 但他明明把手机卡拿出来并关了手机自带的定位设置了，怎么会…… “他在哪？！” “在、在最下层的死角处，有、有隐藏的空间，就在那里的墙壁后。” “这屋没人我们可以偷偷打牌，赌几局？”外面突兀地响起说话声，紧接着门突然被打开—— “救命！他是入侵者！”被威胁的船员见状赶紧呼救。 “什么？！紧急警报！b2层有入侵者！”来人见状和后面跟着的几个人立马通过通讯器传达了情报。 “啧。” 因为门外的整个走廊都铺满地毯，加上那几个人之前为了想躲懒打牌所以手脚比较轻，中原中也没能及时发现门外的状况。 随机，中原中也拔出匕首，动作迅速且干净利落地划过屋内船员的咽喉处，瞬间对方便失去了意识睁大着双眼没了生气。 门外的几个人见状转身就逃，但没跑几步就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了。 很快解决了这几个人后，中原中也还没走出多远便被一群武装人员从四面八方被围堵住。 “咔哒。”武装人员们纷纷把木仓上了膛。 中原中也露出了帽檐下狂气的笑，周身泛起了异能力的红光—— “呵，你们也想与重力为敌吗？”* “轰——” 第20章 robin 杰森的ai球球在他被“绑架”后，一直开启着隐形模式在杰森附近待命。 罗宾洞里还有一些改装好的交通工具，球球会根据情况自主操作调动。 确认杰森是被绑上货轮后，球球便操控了类似蝙蝠侠风格的飞机和潜艇。 在杰森看到太宰治时，便改变了之前的作战计划，猜测是不是港口黑手党也有相关的任务。 和太宰治聊天时，杰森先按兵不动，看看到底是太宰治的个人行为还是其中掺杂有港黑的动作。 在船身晃动并出现爆炸声时，杰森决定随机应变，混乱也是很方便他在其中浑水摸鱼呢。 球球收到了杰森的特殊频率暗号指令，从待命在船底一侧的小型潜艇中发射.出特殊飞镖，给杰森制造了时机。 在太宰治被视线扰乱的一瞬间，杰森按先前观察好的那三个孩子昏迷的位置，以最快的路径把那三个孩子带出了这里。 安顿好这几个昏迷的小孩，杰森也换好了罗宾的行头。 计算了下船舱渗水程度，杰森觉得问题不大。他先找到了内置线路，用战术手臂上装载的系统连上货轮的内部网。 一瞬间，内部信息大量地被下载了下来。 货轮的内部结构分布以及房间信息杰森看了一眼，内心做了些筛选，锁定了几个重要的房间。 最核心的线索或情报一定在那里。 …… 果然，这艘货轮是属于kk商会的。 杰森找到了内部环境设施最好的那个套房，打开房间内的保险柜后忽略了那些珠宝，摸了摸里面后找到了暗格并从中拿到了纸质文件和u盘。 这里面记录了圣天锡杖与走私集团kk商会的交易往来。 结合之前杰森的调查线索和这次的资料相结合，他大体确认了圣天锡杖组织的首领也是暗地里非法宗教圣天教所谓的“神”。 不过“神”在教会中隐藏极深，只以红衣主教或大祭司之一的形象伪装着。 这个首领应该也是异能者，异能力应该和精神有一定的关系。 信仰纯度比较高的信徒的身体状态相较于普通人的体质好了一大截，以及有些高层确实像是被赋予了异能力，估计这也是这个组织能快速发展信徒的几个原因之一。 估计教会内部有什么筛选机制，具体的杰森短时间内也无法直接得出结论。 不过，圣天教发展信徒们是真，经过筛选下来的大多数是直接被忽悠来了后，就直接作为商品也是真。 之后的“商品分类”工作估计就交由专业的走私集团了，这艘船虽然是kk商会的，但估计一部分的圣天锡杖的人还没有离开，还在这里进行交接工作。 海外销赃方面对接了好几家买家以及零散的客户，不过合作最深的应该是在横滨发展出规模的海外组织strain。 呵，可真是个成熟的利益链啊…… 多米诺面具覆盖下的眼眸里暗流涌动，混沌的绿眸透着刺骨的冷意。 听到门外有异动，杰森瞬间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 中原中也与武装人员的战斗场面很快便结束了。 剩下的一些武装人员只在远处僵持着，不敢攻击也并不敢上前。 “啊？你们在那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不一起上了吗？”中原中也脚踩着一个敌人并扬起一只手臂勾勾手指道，“就这点水平了吗？弱得都要让人想哭了。” 这时，数团火焰袭来，中原中也侧身躲过，火焰落到甲板上烫熔出一个焦黑的洞。 “哦？终于来了个能看得过去的家伙，”中原中也身旁的一个集装箱周身亮起了红光，悬停在他身后的半空中，“稍微有点开始热血沸腾了呵。” 话音刚落，中原中也就闪到集装箱斜下方，腿一扬把它踹向了那个穿着一身带有兜帽的灰白色袍子的异能者。 站在围栏上的火系异能者双手汇聚出一个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球，它从直径双臂大小压缩成了拳头大小，只是颜色较之刚刚的红更向偏炽白一些。 在集装箱砸过来的瞬间他挥出了手中压缩的火球，并作出闪躲的动作。 火球和集装箱汇聚的刹那产生了强烈地爆炸，火系异能者有点狼狈地在集装箱爆炸产生的碎片中躲过这波重击。 中原中也踩着空中飞过来的碎片追上这个火系异能者，此时对方已跑到同样裹着灰白色袍子的同伴身边。 突然，其中一个灰白袍抬起了头，露出了兜帽下的眼睛，其视线刚好与中原中也对上。 瞬间，中原中也的眼里只剩下了黑茫茫的一片。 ‘啧，大意了。’ 对方有特殊系的异能者，应该是与其对视后就会失明的异能力。 中原中也的身形乱了一瞬，但很快稳住节奏并极速退开了一段距离。 “中也你是退化了嘛？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没解决掉敌人？没用的蛞蝓~” 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摸到特殊系异能者的身后，突然出现在了战斗现场。 紧接着一大帮的黑西装陆续出现，场面的火力突然爆发了起来。 中原中也恢复了视觉，这次他提高警惕，避免与任何一个人正面对上而再次中招。 太宰治绕过地上的各种人形障碍物和木仓林弹雨，看似踉踉跄跄却非常安稳地走到了港黑人员附近。 对方的普通人员很快被黑西装们解决，灰白袍子们大部分也被黑蜥蜴和中原中也解决掉，只有少部分逃进了船舱中或直接跳海了。 “混蛋太宰！”中原中也结束战斗后冲到太宰治的面前，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问，“杰森呢？！” “唔……应该在货轮上吧？”太宰治表露出思考的表情，吊足了中原中也的胃口后才敷衍地给出答复。 “啊？怎么还是个疑问句？！”中原中也就着手劲把太宰治撞在了他身后的集装箱上，“我警告你不要再耍我，快告诉我他的下落！否则……” “否则怎么样？”太宰治的表情冷了下来，“我可是在认真得完成森先生给我的工作，是你自己没看好自己的小朋友。” “该死的，他难道不在这？那他现在……”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觉得又断了关于杰森下落的线索，有些恨恨地捶过去。 中原中也的拳头擦过了太宰治的脸侧，落到太宰治身后的集装箱上，捶出了深深的凹痕。 “我没说他不在这哦？”太宰治突然变了脸，做出个鬼脸语调轻快道，“是中也你自己太笨理解错误啦。” “你给我严肃点啊你这个混蛋！”中原中也松开太宰治的衣领，一巴掌把对方往一旁拍了个踉跄，“所以他现在在哪？！” “中也真粗鲁呢，对待认真工作以及好心帮助你的同事真的很过分呢~”太宰治揉了揉肩膀并活动了下胳膊道，“之前我和杰森被关在一起哦。” “那他应该和你在一起才对啊！所以……是你后来丢下他自己跑了？” “原来在中也眼里我是这么坏哦？”太宰治无辜且受伤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并不是呢，在中也你毫无计划张牙舞爪地在货轮上制造破坏时，杰森就在我面前突然消失了哦？” “异能力？”中原中也心下有些烦躁太宰治的吞吞吐吐，但事情紧要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下去。 “应该不是呢，除了货轮上的敌方人员和我们港黑，有未知第三方也潜入了哦~” “第三方？” 中原中也的表情越发凝重了起来。 “唔，现在应该在那里吧。” 太宰治还配合着自己的话语点了点头，开始往船舱走去。 “喂，你这是要去哪？敌人残余的话黑蜥蜴已经跟着追进去了。” “去找知道杰森下落的人哦。” 太宰治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是谁？”中原中也急促地问道。 太宰治脚步愈加轻快，声音飘忽着传到身后中原中也的耳边。 ——“罗宾。” 第21章 沉默的羔羊 某处套房中，罗宾的身影刚刚消失，便闯入了身形狼狈的一些灰白袍子们。 他们闯进来就是一阵翻箱倒柜，不一会屋里就如狂风席卷过境一般混乱。 “没有！没找到！东西去哪了？！”其中一个灰白袍子的人语气越来越透出急躁，翻找的动作越来越大，焦躁地吼出了声。 “祭司快走！东西先别找了，先躲下风头！”另一个灰袍白子同伴劝道，“一会……收尾行动就开始了，时间快来不及了！” 祭司只能作罢，急匆匆地带着剩下的人走出套房。 刚出了套房没多远，港黑武装人员已早早等在了那里，把他们堵在了船上布置华丽的一处大厅内。 为首的，便是百人长广津柳浪带领的港口黑手党武斗组织——黑蜥蜴。 戴着单片眼镜的广津柳浪吐出一口烟雾，靠在墙边表情淡淡。 “全部处理掉。” 背后的墨镜黑西装们便开始倾泻着火力，几个躲闪不及的灰白袍子和敌对武装人员便纷纷倒下。 但是，对面有两个异能力相似的灰白袍异能者撑起了立场形成了一个小型保护圈，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僵持不下。 “看来，没办法立马完事吗？”广津柳浪把手中刚抽没几口的烟往墙壁上一摁，掐灭后挥了挥眼前的烟雾，“异能力啊……” 广津柳浪正要加入战局，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呀~广津老爷子，还没结束吗？” “是的，太宰先生，不过我正要……”广津柳浪稍稍行了个躬礼，往旁边退了一下让出位置道。 “嗨嗨，我知道，但这不是还有更强力的打手嘛~你说是吧，蛞蝓？”太宰治打断了广津柳浪的话头，笑吟吟地说道。 “废话少说！”中原中也话语里还是怼了太宰治一下，行动上却是要上前加入战斗，“就是他们吗？” 听他这么说，太宰治就知道中原中也误会了，以为是这些残余势力知道杰森的下落。他并没有过多解释，仍旧是暧昧不清的态度。 “啊~啊~中也快去解决他们啦~解决了就知道了哦！” “啧，知道了知道了！” 中原中也的身上开始亮起红光，大厅里的各种大大小小的桌椅之类悬浮了起来。 “祭司！快、快杀了他！他是港黑‘重力使’中原中也！”其中一个袍子下传来了惊恐且调子微颤的尖细声。 话音刚落，浮在空中包裹着红光的家具便向保护圈那边纷纷砸去。 其中几个家具因为被中原中也踹中，速度更快地向保护圈袭去。 “额啊！” 其中一个支撑立场的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重力而倒下，保护圈破开了一个口子。 飞溅开来的碎片擦过一个灰白袍子的兜帽，漏出了兜帽下粉色的头发。 “……柚杏？” 中原中也放缓了战斗节奏，对方因为战斗被波及而形容狼狈，所以他迟疑得辨认了下。 “不、不是！” 这明显是女生的声音，只不过她慌里慌张地把破损得袍子往脸上遮。 “柚杏。”中原中也疑惑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冷淡道。 确认了对方确实是中原中也记忆中那个女孩，只因脸颊的线条少了点婴儿肥而有些陌生。 柚杏惊得停顿了一下，往祭司身后躲了躲。 中原中也并不好奇柚杏为什么这身打扮，也并不关心柚杏身上发生过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战斗完成港黑的分内工作，然后去找到杰森。 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怕只是个普通人的朋友出了什么意外。 中原中也把本来插.进口袋的手拿了出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随着他的步伐，地板上留下了皲裂的一串串塌陷。 很快，有一定实力的几个灰白袍异能者和普通人员们纷纷倒下，港黑人员制住了仅剩的几个失去战斗力还活着的人。 港黑的黑西装们很有眼色地退开，场面上只剩下抱头瑟缩着蹲在最后方的柚杏。 中原中也来到她面前，钴蓝色的眼眸里尽是冷酷。 “说说吧，杰森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 “是你绑架的他吧。” 中原中也拎住了她的衣领，迫使她站了起来后便稍稍退开。 “你、中也你不能杀我！我们的‘神’是不会放过你的！”柚杏紫粉的眼眸里满是惊惶，害怕得语无伦次道。 柚杏因为被迫面对中原中也的面容，对上对方毫无温度的蓝眸，她乱了心神且怕被中原中也像过去残酷地对待敌人那样解决她，硬撑着一股气想要抓住心中残存的最后一根稻草。 ‘神啊，求求你快让眼前的恶魔下地狱吧！’ “……神？” 中原中也觉得荒谬，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是的，神！你背弃了羊但神不会放弃！神会保佑任何迷途的羊！” 柚杏一遍一遍地在心里祈祷着，心声越来越大掩盖了内心深处的绝望，仿佛给她带来了无形的勇气。 “你才是把‘羊羔’奉上餐桌的刽子手呢，这位小姐。” 眼前的一幕让太宰治觉得真是有趣极了，多么讽刺的剧目啊。 看吧，这世界总是充斥着荒诞，真是让人恶心呢…… “……什么？” 柚杏越发激动狂热的状态停顿住了，使得她此刻的表情定格在了狰狞、滑稽上。 “你不知道吗？”太宰治把食指放在嘴边轻轻点着，故作讶异道，“在登上船后，你有多久没见到你的同伴们了呢？” 柚杏的眼睛放大了一瞬，很快又布满着迷茫道：“他们不是去休息了吗？” “这位小姐在自我欺骗吗？”太宰治鸢色的眼眸微微半眯了下来，无机质地眼神像是要直直看进柚杏内心深处，“你其实是清楚的吧，只有少数才是幸运的，而大多数就……所以你是没有亲眼看见便当做无事发生了吗？” “！” 柚杏此刻觉得慢慢走过来的这个缠着绷带露出半只眼的少年才是恶魔，她似乎有些模糊的记忆……他是谁来着……？ 啊！是他！是当年那个当着她的面带走中原中也的港口黑手党！ 自那以后，他们羊便永远得失去了中原中也……难道当年是…… “神确实存在呢……” 太宰治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柚杏，她的腿还软着，倚靠着墙才勉强没滑坐到地上。 他的脸上泛起诡异的微笑，弯下腰带着些许神经质的语气道：“但，你们早就是神弃之人了呢，不过……是你们先放弃了‘神’的哦~” “别说了，太宰。” 帽檐打下来的阴影遮住了中原中也的半张脸，他也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此刻的他是什么表情。 中原中也打算与过去做个真正的了解，虽然他无意对曾经的伙伴们出手，但柚杏这种蠢人就是既害人又害己了。 太宰治看到身旁中原中也的衣服开始无风自动，身上亮起了准备使用异能力的红光，他往天花板某处瞥了一眼便闲闲地退开。 “柚杏，你知道挑衅港黑的下场吧。” 在中原中也向前刚刚抬起脚跟时，突然有个阴影袭来，他用异能力停住了快要射.到他肩上的东西——是个飞镖！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一瞬，下一秒柚杏就消失在了原地。 再一看，她便出现在倒着两个黑西装看守的窗户附近，而她身旁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兜帽披风的身影—— 是罗宾！ “啊？喂，怎么都这副遮遮掩掩的打扮，难道你这小子也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中原中也诧异了一下，不过果然如太宰治那家伙所料，罗宾出现了。 虽然罗宾也是兜帽打扮，但其实风格和圣天锡杖组织成员的装束区别很大。 这样问只是中原中也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与疑惑，毕竟罗宾一向和黑色势力绝缘。 ‘等等……不会吧，这家伙？’ “看，罗宾都选择站在我们这边，神没有放弃……” 柚杏的声音突然收声，对方侧过头透过多米诺面具看向她时，有某种无形的压迫力使她噎住了话语。 “她还是个孩子，女孩子。”罗宾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回答道。 “哈啊——？！” 中原中也感觉脚底一滑，没想到真是他心里模糊猜测的那个答案。 “啧，小子，这是港黑内部事务，把她交给我。” 罗宾毕竟不是敌人只是无关第三方，中原中也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他一时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处理他。 但是罗宾并没有答话，转身就打算从窗户那撤退。 “喂——！等等！告诉我杰……” 中原中也有些着急，发动异能力就想追过去。 但情报中显示罗宾身手鬼魅，极难捕捉到，所以他有些焦急地把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罗宾，难得见一面不留下来喝一杯再走嘛？”太宰治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微笑着问道。 罗宾制服下的杰森正要遁走，突然他心弦一禁，急急地退开了窗台附近。 只见窗台附近的墙壁开始变形收缩，黏住了他的披风一角。 在地面扭曲的变形快要接近他脚底时，杰森果断摘了披风、射.出钩爪木仓，讯即使自己脱离了这里。 其实早在太宰治能自由活动时，他就拜托了港黑成员“大佐”*。 在杰森消失后，太宰治看到了遗留在现场熟悉的飞镖，他就意识到罗宾也来了。 既然想留住罗宾，那么单单只有黑蜥蜴是不够的，而中原中也又是个脑袋里塞满肌肉的单细胞生物。 这种直线思维对上罗宾这种极其擅长战略的家伙，只会被牵着鼻子走。 所以太宰治提前让大佐等在他计算过的某处，也就是罗宾有可能撤退的路线附近。 不过，太宰治隐隐觉得杰森这个人有哪里不对，消失的时机又太过凑巧。 但当罗宾丢了披风后露出的黑色短发时，太宰治看到后又打消了心底刚刚冒出了尖尖的那点猜测。 况且除了多米诺面具之外，罗宾露出的下半张脸也和那人不像。 太宰治心里忖摸着，他怎么可能和蛞蝓的口味一样呢，且中也那种家伙怎么有那种运气，交到这么特别的朋友。 “我们不会杀她的哦罗宾，这种小角色还不值得我们出手呢。” 太宰治表情乖乖地表态，稍稍站得离中原中也远了些，表示他不像旁边这个人一样凶残暴力，他可是有原则讲道义的黑手党呢。 “你们港黑不会杀她？”罗宾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表示怀疑道。 “是的，我保证。”太宰治用眼神压住了身后的有些异动的黑手党们，立刻承诺道。 “轰——！” 船外突然发生多处爆炸声，整个大厅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 想到船底的那些受害者们，罗宾面色一变。 他之前用飞镖弄出的侧漏不算大，他有足够的时间在之后营救被关押的人。 本来，杰森也打算救走受害者们后就炸船，他是自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计划在离开这里后用待命在海里的小型潜艇炸了货轮。 但，或许是相关利益的这几个组织也想要掩埋罪证呢…… ——尤其是这些数量众多来自各个阶层的受害者们。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紧迫罗宾决定先行带着女孩撤退。 瞄准了某处空隙，杰森正要从黑西装们站位有些疏松的安全通道附近离开。 “等一下！” 中原中也挡在了杰森前进的方向上。 太宰治用右手盖住了脸，叹了口气：“啊，这个没眼色的笨蛋。” 多米诺面具上白色护目镜处，也随着里面罗宾的眼睛眯了起来，他颇为不悦地抿起了嘴角。 二话没说罗宾便攻了上去，港黑的成员们因为信任中原大人的实力把战场留给了他们，一部分人也开始慢慢撤出地面开始倾斜的这里。 不一会儿，大厅内只剩下兴致勃勃围观的太宰治、抓着柱子躲在一旁的柚杏，以及短时间内交手了几个回合的中原中也和罗宾。 ‘抱歉，我赶时间。’ 在格斗间隙，杰森与中原中也拉远了些，并向他投掷出了两个暗器。 保持着异能力发动状态的中原中也，仍是打算像之前停住罗宾的飞镖等武器一样，只等着在暗器快要接近他时用异能力停住。 “嗞——” 这两个暗器在还未接近中原中也时，它们突然炸.裂开来，和他隔着一定距离就爆发出一阵电弧缠上了中也的两臂处。 ‘什么？！’ 因为之前的飞镖都是普通暗器，中原中也又因为难得碰上个体术和自己有的一拼，又可以“深.入交流”的对手，他有些兴奋以至于被对方的“阴.招”弄得猝不及防。 剧烈的电击麻痹了中原中也的神经，让他短时间内失去了对异能力和身体的控制力。 与此同时，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柚杏附近，杰森不预与其做过多纠缠，从半跪在那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的中原中也身旁走了过去。 路过中原中也时，他手臂颤抖着搭在了罗宾的战术靴上。 “杰……” 罗宾状态时的杰森都会保持冷静从容且非常理智的状态，现在他心下却有些复杂，内心也叹了口气。 “放心，他会安全的。” 一旁一直做路人状的太宰治溜达到中原中也身旁，半跪着的中也想要起身时却踉跄着要倒下，让他意外的是太宰治扶住了他。 “走吧。” 看上去，太宰治的心情还算不错。 中原中也瞥了眼那边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对劲的柚杏，但太宰治却语气平静道：“怎么，我并没有杀她哦。” “……” 收回了视线的中原中也没有做声，他借着太宰治的力道沉默地与其一起离开了这里。 ‘呵，不过我也不会救她。’ 第22章 favor 杰森在离开后，先是把被关押的受害者们放出来并引导方向，然后让ai球用黑科技影像指引路程。 自己在途中换下罗宾制服，跑去之前安置同屋受害者三人的地方。 之前，这三个少年在当时被杰森安置好后，又用药物气体让他们多睡了会。 现在杰森用解药把他们弄醒，装作一直陪着他们的样子，安抚他们罗宾走之前的嘱咐，一边简要说明情况后，一边跟着混入了之前的部队。 罗宾的影像并不需要多清晰，只要营造出他一直存在附近的表象就好，反正关于罗宾的传闻，本就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印象。 路线都是杰森规划好的，所以很快就脱离了最危险的底层。 不过，在快要离开这个隐藏船舱区时，撞上了来“处理收尾”的武装人员。 球球也装配了武器，铺天盖地的飞镖袭去，杰森在人群中借着硝烟和受害者们因为惊慌而难以注意到的视角盲区，浑水摸鱼地在飞镖雨中精准扔了几个混入其中。 这些飞镖有的直接命中敌方武器，有的直接命中球球的飞镖调整方向。 与此同时，先前在大厅撤走的港口黑手党人员，分成几股队伍。 一些留在外面待命以形成包围圈，一些能力不错的在船毁之前四散入货轮内部，看是否有可收获的“遗产”或是情报信息。 有一小队黑西装撞上了正在对峙的杰森他们这些受害者和敌人的场面，不过太宰治之前有吩咐过，若是遇上了疑似受害者的话就顺手救了吧。 黑西装加入战局，杰森见状便暗中对球球下达了撤退指令。 很快，杰森他们和港黑的黑西装们安全撤出了货轮。 不远处，海面上一个游轮缓缓接近，港黑的快艇部队与其僵持了一会，在通过船只内线的对话后，得知是其中一个受害者所属集团——巴特森旗下的游轮，遂放行。 此时的中原中而早已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个货轮还是蛮重的，他开污浊的情况下才能更轻松的控制。 不过借着海面本身的浮力，他还是控制住了这艘千疮百孔的货轮沉下去的速度，不过炸船的那帮人中大概是有水方面的异能力者，所以被对方逃掉了几个人。 看到混在普通人中的杰森从货轮里出来，中原中也心中松了口气，心情较之刚才没那么沉重了。 杰森上了巴特森集团旗下游轮放出的救生艇，在港黑默认放行下，和受害者们在游轮的工作人员情况下。 当然，还有那么几个受害者本身就曾是港黑人员，这几个人被黑西装们带去了港黑那边的队伍。 他们算是叛逃人员，直接就被带到了太宰治面前。 太宰治从这几个人的视角，得知了他们之前是如何被罗宾营救，和他内心推断的差不多。 在救生艇路过中原中也所在的那艘快艇后，太宰治看到人群中特征显眼挑染白毛的杰森，他明显是看到了中原中也，却并未打招呼就直接匆匆回到自家游轮上了，而蛞蝓的脸色可真是好看呢。 中原中也看着杰森远去的背影，想起刚刚在杰森发现他后，他们之间只对视了不到一秒，中也当时并未能看清杰森眼里的情绪。 但显然的，杰森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而对方的沉默在中原中也看来是最好的回答。 中原中也内心沉甸甸的，连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也无法分辨了。 “嗨~中也~”太宰治来到了中原中也身后，突然在他身侧探头道，“开心嘛？你的小朋友可是毫发无伤地被找到了哟~” “唔。”中原中也拉了下帽檐调整了下帽子的角度，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那就该去庆祝庆祝嘛~”太宰治重拍了中原中也的肩，“走走走，快请我去吃全蟹宴~” 站在快艇边沿上的中原中也被太宰治这一动作搞得猝不及防，差点没站稳掉进水里。 “喂！别这么突然啊混蛋！等等……我为什么要请你啊？” “中也这是翻脸不认账了嘛？”太宰治不满地控诉道，“森先生的任务可是超——麻烦的，亏我还好心帮你救出朋友哦。” “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救出他的是罗宾吧？”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没爆锤他一顿已经很大度了，鬼知道这家伙在这里掺和了什么事，好心？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存在好心这种品质。 “唉？可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这么迅速地找到他？虽说是罗宾救的，但万一今天罗宾没有出现呢？”太宰治见中原中也听进去了，继续道，“那……他岂不是很可能就消失在这茫茫大海中咯。” “……啊，我知道了，”中原中也转身坐下，示意港黑成员开船，他沉默了一下，声音在海风中有些模糊不清，“算我欠你个人情。” 太宰治唇角泛起微笑，显然是听到了。 “嘀嘀——”信息的提示音响起。 中原中也拿起手机，点进去聊天软件。 【杰森】：现在方便说话吗？ 【中也】：……方便。 “铃——” 随即，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中原中也觉得手机有些烫手，盯了它几秒，抱着某种做最坏打算的心情接起了电话。 “……嗯。” “好。” 中原中也在那回话，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但明显中也的表情越来越轻松，太宰治也差不多可以猜到电话那头是谁。 挂了电话后，中原中也发动了异能力，离开快艇前他丢了一样东西给太宰治，留下一句——“我有事，你自己去吃吧。”就飞向了已经起航了一段距离的那艘游轮。 接住了飞旋过来的卡片，太宰治翻过来看，是一张黑卡。 这玩意太宰治可太熟悉了，他之前总偷……不，是总自己拿来用，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中原中也主动给他。 “什么嘛，”太宰治一副包子脸的幼稚表情，“用‘我’的东西还人情，我可不认哦。” …… 地点，游轮餐饮层的某间包厢里。 房间内此时静悄悄的，餐桌上杰森和中原中也面对面坐着，只是谁都没有说话先行打破现在有些尴尬的氛围。 “你……” “我……” 屋内两人的说话声同时响起。 杰森挑着眉，内心道，接下来就该是—— ‘你先说。’ “你先说。” 啊哈，果然如此，那么…… “行吧，我先说。”杰森顺势接过了话头。 “啊、好……” 看出中原中也明显不在状态的样子，杰森有点想笑，明明中也才是黑手党，按常理来说该紧张的应该是作为普通人的他才对。 “你是港口黑手党。”杰森肯定道。 “……是？” “噗——你迟疑什么啊。”杰森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啧，”中原中也觉得屋里有些热，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帽子在脸侧扇了扇，不过或许是因为对方轻松的笑，他也不像刚刚那样拘谨，于是故作语气凶狠道，“你这小子笑什么笑，我可是黑手党哎！小心我揍你！” “我相信作为朋友，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中原中也没想到杰森直接再次肯定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对方突然认真的态度让他有些难为情，但也因此放下心来，恢复到之前两人相处时的那种随意。 “你就不害怕？” “其实，我早就猜测过你可能属于什么势力，”杰森随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叼着，“肯定不是什么小组织，中也你有异能却一直没事差不多就是有庇护，那……不是官方就是道上的咯。” 杰森当然知道中原中也很强，光从母盒反馈的能量储存就知道了，不过这毕竟不是他现在该知道的。 “好的不学，没收。”中原中也过去直接一伸手抽走了杰森嘴里叼着、刚要点燃的那根烟，连着他手上的打火机和桌上的烟盒一并拿走装进兜里，在挨近杰森时注意到了他手腕处的伤，直接扯过杰森受伤的那支胳膊问：“等下，你受伤了？” 杰森装作不是太在意地抽回了手臂，把袖子往下扯并盖住了手腕附近的伤口。 “这点小伤算什么？”杰森被拿走了烟，手上也没了打火机可以摆弄，只好摸着鼻子解释道，“我们家的人身上都有专门定制的定位器，之前关押我的地方被屏蔽了信号。罗宾把我救出来后，取走了我身上的定位装置，所以我家的游轮才能及时赶到。” 杰森做了简单的解释，描补了有可能的漏洞，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 “话说，看你也不像公务员，我差不多早做了心理准备你是混哪边的了。” 从杰森的话语里，中原中也觉得一半一半吧，除了他并不是因为需要保护才加入组织这一点，其他也不算对方理解错了。 “猜到了还敢和我联系，都说了你神经不要那么大条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相处这么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能感受到，而且我可不是连交朋友都要依赖家长判断的小孩子。” “我看你就是个小孩子，”听到对方这种话，中原中也心里不是不暖，但他还是需要提醒下对方，“这行水深着呢，你不要掉以轻心，就比如gss……” 说到这，中原中也想到了什么，严肃道：“你家收养的那两个小孩还在gss那吗？” “怎么了？”杰森想了下，知道对方可能在担心什么，解释道，“绑我的毕竟和gss是两拨人，现在海上的消息还没那么快传过去，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他们了。” “gss……有可能已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 “怎么会？” 杰森这里显示的芥川兄妹体征正常，游轮上不会乱传消息出去，港口黑手党也不可能送消息给关系僵硬的gss。 “在你失踪后，我调查你线索时直接找上了他们的成员，可能会误会……”中原中也想到这里有些懊恼道，“这里有我一部分责任，抱歉，这件事我来帮你处理。” “不用了，”杰森突然站起身，通过手机发出去什么信息指令，然后直接走出了包厢，匆匆回答道，“他们也许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具体证据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中原中也跟着杰森走出了包厢，想要帮助杰森便说道：“我直接用异能力送你，这样比较快。” “我自己走，”杰森下意识回道，不过很快他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生硬，怕中原中也误会，紧接着补充道，“我是说我现在不方便和你一起出现，你不用太愧疚了，最多也就是多交点‘赎金’而已，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话音刚落，他们就来到了游轮的停机坪上，这里已经待命了一个直升飞机。 杰森直接拒绝了驾驶人员的陪同，直接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中原中也对杰森能驾驶这种交通工具抱有疑虑，但还是识趣地没有问出来。 在启动好直升飞机引擎后，杰森和中原中也挥挥手做了简单告别，就直接飞离了游轮，很快便消失在这片海域上空了。 看着杰森那辆直升飞机渐渐成了天空中模糊的一个小点，中原中也心中带着淡淡的担忧。 “jay，要一路顺风啊……” 第23章 骑士 杰森知道中原中也是真心想帮他，实力也足够能简单粗暴地解决这件事，不过…… 说到底，哥谭人最相信的还是自己。 在离开一定范围后，杰森在操作台上按了几处按键，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 随即，杰森便打开机舱门，跳了出去。 “做的好，球球。” 本应坠落的杰森却稳在了半空中，下一秒他在空中隐去了身影。 球球一直在附近开启隐形模式待命，杰森查看起了巴特森集团派去接洽的人回应的信息。确实如中原中也所担心的那样，对方扣押了芥川兄妹，不过gss还不至于把芥川他们归为间谍。 以巴特森家本身的底蕴，加上杰森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一直以来的远程操控，现在他们家在世界范围内的发展速度可是坐火箭一般迅速攀升。 所以，gss基本上也不会认为，自己的组织值得作为养子女的芥川他们去冒险。 不过杰森还是交待了巴特森家的谈判方，“赎金”不用卡得太死，必要的情况下可以直接把在横滨的一些生意当做交易筹码。 但谈判时也不能表现得太容易，不然gss说不定真要怀疑里面有什么陷阱，或是无底线得狮子大开口了，这样反而不容易成功把芥川他们和平带出来。 这边杰森一直关注那边反馈过来的交涉信息，差不多进入最后关于数额的扯皮阶段时，突然球球提示他芥川龙之介的体征有些异常。 本就有些心神不宁，一直以最快速往回赶的杰森烦躁了起来。 看着球球内部备用的装备，杰森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随心情不自觉地以一定频率敲击了起来。 # 地点，gss某处关押室。 白濑避开了监控私自来到关押芥川兄妹的地方。 因为及时汇报了消息，上层虽然有些怀疑他的消息源，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控制住了芥川兄妹，暂时把他们关押起来。 可一直以来在白濑心中的各种负面情绪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算是逃过内部处罚一劫的他并没有松一口气。 绝对不能承认过去的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先背叛的就是中原中也，如果不是他先下手为强，也许现状会更糟糕。 此刻的他迫切得想要发泄出来，不管是心中的恐惧、愤怒还是嫉妒…… …… “咳、咳……” 被拷在墙上的芥川龙之介极力忍耐着眼白濑给他施加的痛楚，却还是压不出咳了出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正常训练着的他们突然被带走并给单独关押了起来。 谨记着罗宾的嘱托，芥川龙之介并没有轻举妄动，被控制住时默默地没做太多反抗。 即使罗生门可以轻而易举地切断束缚住他的锁链，解决掉眼前这个莫名其妙乱吠的人…… “你这个眼神是在瞧不起谁？！”白濑看出芥川眼里的忽视，无法忍耐地吼出来。 在看过芥川兄妹明面上的那些资料后，白濑更是出离愤怒，明明是和他差不多出身，凭什么……凭什么啊？！ “……” 没有得到回答，更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白濑握紧的拳头开始愤怒地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无视我啊，你也曾只是个苟且活着的流浪儿而已，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你以为你就高人一等了吗？” 失去理智的白濑已经不仅仅想用拳头让对方正视起他了，他要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意识到就算自己一步登天了，此刻也只不过是随时会失去性命的蝼蚁。 “哼。”芥川闷哼出声。 看着顺着手中的刀子流下的鲜血，白濑脸上满是扭曲的兴奋。 “看来你也是会痛的啊，”白濑转动还在对方伤口中的小刀道，“痛就叫出来啊，乖乖求饶的话我才可能会停下来。” “……吵死了，不知道……你一直在说些什么，”芥川龙之介因为伤口，断断续续道，“像噪音一样……不论，你想得到怎样的答案……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 白濑被激怒了，他决定要给对方一个难以磨灭的教训。他拔出了刀子便向对方的手腕划去。 “啊！”屋内响起惨叫声。 手腕上的鲜血止不住地流出来，白濑捂着被飞镖划过的手，转身就想要拿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手木仓。 “谁？谁在那里？！” 白濑在桌子上摸了个空，神经紧绷慌乱了起来。 “你在找这个吗？” 一个声音在白濑的身后突兀地响起，白濑转身想要看清来人是谁时，直接被手木仓柄砸中了后颈，意识便沉入了黑暗之中。 “看来你该先逃跑的，垃圾。” 在看到飞镖时，芥川龙之介淡灰色的眼眸亮起了一瞬，但来人一副gss的蒙面打扮，让他有些迟疑。 “你受伤了？” 看到对方扯下了蒙住一半面孔的灰色防尘巾，芥川吃惊道：“杰森？” “是我。” “怎么是……” 也许是因为灯光又或许是错觉，芥川刚刚好像看到杰森的眼睛变成不详的绿色。 “你应该一直听这家伙说话的，拖延时间……等我来，而不是挑衅他。”杰森语气有些冲，显得有些冷硬，“不，没时间解释了，待会你和小银直接趁乱离开这里。” 杰森这副打扮是为了更快的潜入这里确定芥川兄妹俩的安全，他先救下了数据反馈过来体征异常的芥川。 确认芥川的伤势，杰森简单清理了他的伤口并包扎，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些东西往自己衣服里添，没一会儿他就让自己的身型接近了成年人。 “小银就在隔壁，附近的人我都已经处理了，”正说着，杰森把一个智能表扣在芥川的手腕上，“你们一会跟着这上面的提示信息走。” “等等……”芥川龙之介看到杰森最后戴上了一个科技感满满的蓝色头盔，全副武装的样子像是要上战场，内心一直写满了懵。 “回家，”人工混合电子音从头盔里传出来，“等今晚结束……回家后，我会把一切告诉你们。” 话音刚落，杰森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外。 芥川龙之介找到隔壁的小银，不多时，外面就响起了交火声与人员沸腾的嘈杂声，与此同时芥川的手表开始响起提示音。 纵使心中满是疑问，芥川还是遵循之前罗宾说的，其他时候要听杰森的指示，和小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敌袭？” “一个人？不对，有一帮人？！不不不，是一个军队的火力？！” gss基地内一片混乱场面，直到交火声响起有一会了才迟迟拉响了警报。 普通成员们最多只能联系上自己的小队队长，更高级别的成员一个都联系不上。 高层那里现在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指挥系统接近崩溃状态。 “我们的异能者呢？！” “首领出什么事了？！” 突然，嘈杂无序的内部频道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员都被禁声了。紧接着，一个混合成年男性电子音在所有人的频道内部响起。 “嘘——安静，这里开个临时会议。” “会议地点，首领办公楼外的训练广场中心。” 很快，中间有讲话高台的广场附近，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几队gss的武装成员。 他们紧接着震惊在原地，广场中心平时讲话高台处的巨大屏幕上，显示出了首领办公室内的直播影响。 而他们的首领仰倒在老板椅上，眉心正中有个正在汩汩冒血的他们这种人再熟悉不过的圆形伤口。 显然，首领已经…… 房内一角，能看出几个熟悉的高层被捆在一起，连他们强大的几个异能者也不省人事地躺在一旁。 “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讲话了吗？” 房间内最醒目的就是靠坐在首领办公桌前，穿着军制蓝红迷彩、一身精良装备、戴着全包式蓝色头盔打扮，周身萦绕着危险气息男人。 “你们一定很疑惑我是谁？呵，我是骑士。” 话音刚落，每个小队的成员之间都开始互相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小队成员a：“骑士？是那个国际上闻名的顶尖雇佣兵吗？任务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那个？” 小队成员b：“看这情况，应该是他了，也只有他能做到一人顶一军的实力吧。不过不是说他常接的都是各个郭嘉势力暗地里的官方任务吗？他经常活跃在战场吧，怎么会出现在横滨？” 小队成员c：“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首领都没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都是同行，你们应该对我不陌生吧？顺便解答你们现在最大的疑惑，雇佣我的人是你们的老东家——格哈德集团。” gss众多小队内——“什么？”“怎么会？” 接下来代号骑士的人说明了雇佣内容。 大概一年前，gss的首领利用总部资金链的暂时周转不开，放大并扭曲了这条信息，使横滨分部gss脱离了掌控。 这是他们首领自己野心的阴谋，让他们沦为非法组织，同时让一些人.妻离子散无法回归家乡。 具体证据这里不细说，以后会公布出来。 现在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只有两条路。 一是，总部帮助他们引渡回国，不过相应的要受家乡的法律审判，根据个人情况判罚，该蹲几年监狱就几年。 但总部会请专业律师视情节严重和他们自己在监狱内的表现，帮他们争取早日出来。总部不会拒绝重新聘用他们，欢迎他们重新入职。 二是，若不想回去，他们留下的人都得听骑士的。相当于不再有gss，他们的新首领是骑士。 内部规则肯定要变，不过骑士说他本人相当自由派，毕竟他还是更喜欢自由接单国际雇佣任务。同时权力大幅下放，只要定时上交几成纯利，保证他们不受横滨本地势力所威胁。 没有第三，强行要求第三的话，骑士表示他不介意直接送对方一个木仓子，有别的想法的人最好是多想想，要不要亲自测试骑士的木仓术精准度。 …… gss内部这看似漫长的一夜很快便结束了。 横滨众多势力第二天才一脸懵逼得发现gss换天了，有个狠茬子在gss的核心基地大闹了一场，首领莫名其妙得变成了国际上那个代号骑士的知名雇佣兵。 有小道消息说骑士本人大概率是米国人，gss的总部确实也是在米国，但这两者之间并不搭噶吧？ 各势力的情报人员一脸迷幻。 其实原gss内部成员比外界更迷幻，但大部分还是对曾经海外的总部心存希望的。 很多人除了首领和几个高层，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还是比较希望回到曾经有序的日常。 虽然大部分人还是不想坐牢的，但起码这也算是个希望也是个退路了。 至于新首领……人家实力又强又有总部扶持，他们这些小喽啰又能说什么呢。 再说了，钱比以前拿的多又背靠大山的情况下，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呢。 …… 可能也就是中原中也比别人早一点点知道这个消息，杰森差不多完事了，回家的路上才发给中也信息说芥川他们安全了。 【中也】：jay，你没事吧？ 【杰森】：没事，他们内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自己乱起来了，没人管芥川他们。你也知道他们曾经的出身，很有生存经验，侥幸自己逃出来了。 【中也】：你没事就好。还有……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杰森】：ok。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关掉信息界面，杰森开始头疼起这几天应该是无法休息了，现在只是暂时镇压□□了gss内部，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和谐，不过他暂时还应付得过来。 还好之前他就有一定的关于gss的计划，只不过不是现在这么粗暴，以及他确实需要有一个横滨本地的势力来做些罗宾不方便做的事情。 回家……啊，一想到家里的固执小孩，他不止头疼，胃也开始疼了。 ‘养孩子真难，太听话也是个问题啊……’ 至于那个白濑，杰森直接安排把他丢到国外管制非常严的少管所了。 眼不见心不烦。 首先白濑要面临的是语言难关，其次就是陌生的生活环境了。 如果对方成年了，还做出挑战他神经的事，他不介意送对方一颗子.弹。 动了他的人，他会把一直盯着他的。 第24章 family issues 回到家的杰森就看到沙发上的芥川兄妹俩，像小学生那样乖乖地端正坐着。 芥川兄妹齐齐看过去，杰森一身清爽的日常装束，根本不像是刚刚闯入黑方组织基地大闹了一场的样子。 这更增添了兄妹俩尤其是芥川龙之介的疑惑了，这个真的是潜入gss里那个迷彩军服打扮，身手干练利落救下他的杰森吗？ 假的吧？也许是罗宾假扮的？ 唔……不对，罗宾不杀人。芥川龙之介在逃离的路上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基本都是木仓击现场。 众所周知，罗宾是不用木仓的。 那么……芥川龙之介猜测着，是合作关系？不愧是罗宾先生，连朋友都那么厉害。 其实只有gss的首领这一人是被杰森真正解决掉了，其他受伤的人看似严重其实都避开了要害，更多的时候他是用了橡胶子.弹。 球球协助操作的那些装甲飞机之类，装配的都是些伤害性不大的空包弹，还有更多的是用了电击致晕的武器。 不过这也是大部分普通成员最终没有哗变的原因，没有破釜沉舟誓死抵抗的决心，怎么能抵抗住那些被杰森用黑科技改装后，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的武器。 在gss成员们心中，这也侧面证明了总部确实没有放弃他们 ，不然若不是给了足够的钱的话，骑士直接用最简洁的方式血腥镇压，这样完成任务的效率岂不是更高？ ‘不过，不用木仓的罗宾先生肯定更……’ “我就是罗宾。” ‘……强……？！’ 小银的眼睛已经亮起来了，显然是很快接受了这个答案。 反观芥川龙之介的表情除了懵还是懵。 杰森有些挠头，这么难以接受吗？ 是今天的时机不太对吗？但杰森实在是不想对不论哪方面，起码法律意义上已成为一家人的他们隐瞒了。 芥川兄妹虽然在面对杰森日常身份时还有点拘束，但他们对罗宾的感情反馈是那么单纯直白。 相处的时间虽短，杰森却也有些招架不住，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 为了不被怀疑，相应的杰森自然就减少了和兄妹俩相处的时间，这份不对等的感情…… 所以是时候了，家里是卸下防备的港湾，公布了身份后杰森能与他们相处得更轻松。同样的，这也会弥补了一定的时间，毕竟除了所谓的事业和理想外，最应该做的不就是陪伴家人吗？ 眼下，就应该把缺的那份时间上带来的问题给解决了，比如…… “芥川，你是不想成为罗宾的助手吗？” 是熟悉的罗宾不赞同的眼神！ 芥川被杰森这充满压迫力的视线一盯，反而很快接受了“杰森=罗宾”的事实。 果然，罗宾先生就是罗宾先生，身份之间的切换竟如此娴熟且毫无破绽。 等等……刚刚罗宾先生好像是说……？！ “怎么会？！在下的决心是不会变的。罗宾先生请不要怀疑……” ‘关于名字的命令你倒给我听啊喂……’杰森内心腹诽着。 “那么，以你近些日子的训练成果再加上你的异能力，明明可以带小银直接逃出去的。”杰森面色愈加暗沉，带着训斥的口吻，“我再晚来一步，不止你的手会废了，甚至是你可能会没命。” “但是在下除非使用异能力才能带着小银离开gss，是在下学艺不精……” “那就使用异能力。” “可是在下不想让您的计划出现差错。”芥川龙之介不止是因为曾经罗宾说过不要暴露异能力这一点，更是因为他想和他的导师一样，凭自身实力不需要异能力做辅助就能达到罗宾的期望，所以，“您的理想如此远大，不能因为在下这样的微弱之辈而导致偏差甚至是失败。” “我是说过不要暴露异能力……但我更需要的是完好无损的你！你希望我驱使破损的躯壳？”杰森说到后来，情绪激动声音高昂起来，还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音，“我不需要一次性的消耗品！龙之介，你以为就只有小银在乎你吗？” 罗宾话语里的意思让芥川龙之介有些不敢置信，他张了张嘴却忽然失了声，吐不出一个字。 “我不能失去……”杰森说到一半停住了，闭上眼重重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控制住了自己难得有些外泄的情绪。 整理好自己情绪的杰森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冷静，他直视着有些茫然无措的芥川龙之介，深深地望进芥川漂亮的灰色眼眸。 “你……你们的命比计划更重要。以后无论什么事，保命是最基础的，要放在第一位。你的生命不是廉价的，它不单单属于你，为了……小银你也要珍惜它。” “我……” “记住了吗？无论何时，保命放在第一位！”杰森又重申了一遍他话语里的重点，继续语重心长道，“在活下来的基础上再谈其他，ok？活下来一切才有了意义，死了就一文不值……” ‘只会成为墓碑上冷冰冰的一行字，没有任何意义的符号而已。’ “我……在下明白了，在下会尽量避免让自己残缺，成为完美耐久的武器。”芥川龙之介捋不清这满涨在胸腔中的感觉是什么，但他此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渴求…… 既然罗宾如此看重他的生命，那么……他希望能更长久地帮助到罗宾。 ‘这便是在下的愿望。’ 杰森因为想到了一些事而有些躁郁的心绪被芥川的话一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还是小银比较明事理。 “算了……小银，你以后帮我监督他。” “是的，罗宾。”小银郑重地点点头，这不仅是罗宾的命令，还关乎她在意却无可奈何的哥哥。 “在家里直接叫我杰森或哥哥就好。”杰森认为自己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位了，那么既然是在家里且又不是任务时间，家人之间的相处还是别那么像上下级了。 “好……杰森哥哥……”小银难掩害羞，却还是声若蚊蝇地叫出了杰森的名字。 芥川突然虎视眈眈地转向了小银的方向，皱着眉严厉又古板道：“小银，在下觉得还是应该对罗宾先……罗宾尊敬些。” “你闭嘴。” “……”芥川龙之介刚想应是，可罗宾刚刚下达了命令，他难得有一点点委屈地抿起了嘴巴，但还是乖乖地禁声了。 “你们想来罗宾洞吗？”杰森先迈出了信任的一大步，对他们眨下右眼，开始微笑着活跃气氛。 “可以吗？”小银期待地看着杰森。 “……”芥川还记着不要说话的命令，眼神却凶狠起来。 芥川应该是想表现出期待的样子，但对方显然是用力过猛了。 杰森眼角一抽，选择忽视了芥川，引导他们走进书房。 这里芥川兄妹平时也呆过，不过他们并没在这里发现过什么异常。 杰森从身上摸出一个罗宾镖，略过了视线有点火热的芥川，交到了小银的手里。 “最上面倒数第二层，左边黑红相间的那本书。试试看。”杰森用鼓励的眼神示意小银用飞镖击中他所说的目标。 “嗒。”小银的准头很足，一下就击中了那本书。 只是她投掷的力度与回弹的角度还有点欠缺，罗宾镖本应该回到她手中的，却有些偏向杰森这边。 杰森扬起手刚要接住快到他面前的罗宾镖时，从旁突然蹿出一个黑影裹住了飞镖，然后慢慢向芥川龙之介那边收回。 芥川龙之介看到杰森直直看过来的视线，身上延伸出去的罗生门停顿在了半空中，又讪讪地往杰森面前递去。 “你拿着吧。”杰森收回视线，颇有些无语地淡淡道。 话音刚落，罗生门迅速地回归到芥川龙之介的身上，并把罗宾镖藏在了外套内兜里。 小银其实内心有点失落刚刚没有表现好，所以虽然遗憾没有拿到罗宾镖，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候，书架向两侧分开，缓缓出现一个向下的通道。 芥川兄妹压抑着激动兴奋的心情，故作镇定地跟着杰森走进了秘密通道内。 走过幽暗且没有多少亮光的短暂楼道，很快便到了尽头。 视线一转，视野开阔起来，充满简洁并带着点机械科技风格的罗宾基地，展现在了兄妹俩的面前。 最瞩目的便是基地一侧那几乎充满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区域，除了最中间的大屏幕，周边还包围着一个个小型的分屏。 “球球，和他们打个招呼。” “bi——”从某个角落滚出了一个闪烁着电子光的高科技样式的圆球。 芥川兄妹被这个看似有自主意识的机器球给吓了一跳，这种未知的存在让他们非常迷惑。 “这是我的伙伴，智能ai，名字是球球。” 芥川兄妹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和常识弥补，是知道什么是人工智能的，但那不是仅仅存在于小说和电影里的吗？！现实的科技在这方面不是还处于初步摸索阶段的吗？！ 看出了他们的疑惑，杰森一时也解释不清，只简单含糊地说道：“唔，从外星人那……啊不，是朋友意外获得送我的，嘛，你们只要知道他是很可靠的伙伴就是了。” 刚刚罗宾是说了外星人吧？！别当他们没听见啊喂！ “他……？”小银注意到杰森用了日语中男性的他。 “对，他是男孩子哦！” 所以这是罗宾的异能力吧？！一定是吧？ 不……不对，因为他是罗宾，拥有这种程度的科技水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一定是这样呢。 ……不过外星人吗？罗宾竟然接触过这样的存在！但罗宾既然马上就否认了刚刚说过的话，那他们也只好当做没听见了。 一时之间，罗宾的形象在芥川兄妹俩的眼里，愈发深不可测了。 忽略这点插曲，杰森开始给芥川兄妹俩介绍基地布局，并偶尔示范基地里各种高科技仪器的简单用法。 小银错后了他们几步的距离站在他们身后，看着杰森手把手地教芥川上手操作台，哥哥芥川的表情也越来越鲜活…… 她偷偷地拭去了眼角沁出的液体。 ‘真好呢，哥哥……太好了，哥哥……们。’ 第25章 魔术师 经过这几天杰森不断用骑士身份在原gss、现骑士帮刷足存在感后，引导gss转型。 同时，临时成立了实验性质的骑士自卫团的骑士帮分支，差不多是把组织稳定了下来，且成功抵御了一波外部势力的窥探。 本来，以杰森身份接触gss时，他有一系列关于这个组织循序渐进的计划，先以商业合作的和平方式慢慢侵蚀，再…… 但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杰森不得不用骑士这个一直准备着的马甲之一，启用了粗暴的备用计划。 不过，相比之前磨磨唧唧的方式，很难说杰森是不是心底更偏向后来这种简单火爆、格外让人热血沸腾的方法呢……毕竟，他又不是只准备了一个备用计划。 骑士帮是gss打散了重组的新型组织了，人手比之以前很是缩水了一些。 且不说那些自愿回国的，有部分偷溜的、挑事的……等等，直接被杰森送去偏远落后的无人区挖矿了。 还有那些未成年们，除了年龄太大和成年人差不了一两年的，其余全部送走“受命”读书了。 美其名曰小孩子们战斗力远远不及格，文书和其他生存能力也不强……等等的理由，强制镇压送去严格按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学校了。 作为未来的高素质人才，组织很看好他们呢。每几个小孩为一个单位，都会被安排一个负责他们的监管人们来监督情况。若是被发现不认真读书浪费组织资源的话，会由监管人给予组织内叛徒级别惩罚的亲切问候哦。 对于目前横滨的状况，杰森还是让骑士帮按之前gss在最近的抗争中，贯彻不干涉的方针行事。 除了原有据点的人员部署，一部分人吸纳并考核因为最近横滨失业率陡然上升，多出来些无所事事的社会人群。 另一部分，杰森维护了原本属于gss明面上的企业关系，牵线定制了安全路线保障服务。 规划出了避开抗争势力最近偶尔越界的几个安全路线，分成几个小队保护不同路线上企业员工的正常上下班，同时默许普通市民试探性加入被保护队伍的行为。 正当除里世界外，横滨的普通日常慢慢走上正轨时，球球和小银突然注意到了霓虹某个地区军方频道的异常。 从杰森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一般他很少关注除横滨市以外的城市。 贪多嚼不烂，且他根基还是单薄了。才来这个世界不到一年，他不会贸然扩大自己的信任圈。 官方……他还需要时间来观察出适合的合作人。 对，是个别几个人，而不是合作方。毕竟一个办公室里的人员都不是一条心，何况是一个部门，谁知道哪个人会不会成为日后合作方的炸.弹呢。 在原来那个超能力者遍地跑，神明满天飞的世界，其中有官方牵头组建专门应对特殊事件的独立部门神盾局。但后来最可笑的是，这个组织的上一任局长，卸任之后仍旧影响力巨大的前辈，就是一个潜伏已久的卧底。 接着连萝卜带泥地发现，这个组织不如解散。说句玩笑话，那就是一个由敌方卧底撑起来的组织了。 当然，杰森也不会把自己只局限在这里了，他还是会让球球收集世界上所有信息，先由球球自己做初步筛选，再由他抽空做进一步的过滤整理。 现在有了芥川兄妹，杰森让他们从后勤先上手，边实战应用教学，边让他们自己摸索学习。 他调出小银发来的消息，点开了飞行员的队内音频。 “……特摄？……ufo……” “……等等……快回来！……” “……怪物……！好多眼睛……到处都是……” “……吃掉……啊！！！……” 因为是军内加密频道以及似乎有莫名的磁场屏蔽信息，最终只提取到这么些语焉不详的对话。 小银能很快注意并筛选出这个信息，一定程度上还是因为那天杰森的“口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当时心里想的是，原来世界上真有可能存在外星人？果然她不该对罗宾存在任何怀疑呢…… 此时的杰森第一反应也是猜测着，难道说这个世界真的也有外星人？现在只是终于发现入侵地球的迹象了？ 如果外星人为真的话，那么事情就很严重了，这可能会是影响到整个地球的大事件。 想到这里，杰森坐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去那个城市一探究竟。 在离开的路上，他做了横滨的后续安排并让芥川兄妹留下来看家，然后发了消息给中原中也。 【杰森】：临时有事，我去东京出差了，已经快到啦。 也许是刚巧中原中也不在工作时间没有静音，注意到了这条信息，很快就回复了杰森。 【中也】：喂！你怎么又乱跑？！这么晚了你应该叫我送你的。 【杰森】：没事的，司机是老家那边派过来的专业保镖，我会注意安全的。差不多快到了，我先在车上休息一会，回来给你带手信。 【中也】：你这小子……回来收拾你。啧，你给我好好休息吧。 杰森关掉信息界面，开始继续针对性地搜索那个城市的情报。 被他设置成自动驾驶模式的飞机，它飞行的方向并非东京，而是另一个海滨城市—— 冬木市。* # 很快，杰森便来到了这个城市，远远得就发现了近海滩的海域中大量紫粉色的雾气。这雾气让他产生不适感，母盒压抑的负面能量都有些波动。 出于谨慎，杰森并没有选择直接接近，他在远处停了下来让小型飞机开启隐藏模式待命。 环顾了周边环境，杰森从建筑之间几个跳跃，借助钩爪木仓来到了视野开阔的临时观察点。 他让球球的分.身小球和一些小玩意去侦查雾气里的具体情况，那里的磁场很奇怪，有些小型探测器直接失效了，一些小球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直接就被损毁了。 仅存的小球把模糊不清的图像传来，依稀能看见巨大的触.手和模糊不清的人影在水面上。 似乎真有怪物，杰森并没有贸然下场，毕竟力量体系不明，他暂时选择静观其变。 在情报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直接莽上去那就是添乱以及没有价值的送死行为。 岸边有身着奇装怪服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几个身影，杰森直觉这件事与他们有关。也许事情是这些人引起，又或许他们是来解决事情的人。 怕出现什么差错，他让小球分.身们远远地观察，避免太近被发现异常。 杰森又注意到附近某处平台上有两个人在对话，还有一个鬼祟的身影在附近听壁脚。 杰森偷偷摸了过去，加入了听壁脚的行列。 听了一会信息量巨大的对话，杰森牙齿开始泛酸。 ‘啧，魔法。’ 原来这个世界还存在比异能者隐藏更深的、更神秘的魔术师这种群体。 说真的，作为非.法.义.警中的普通哥谭人，他讨厌神秘侧。 异能者好歹还有些都市传说，这些看上去有避世观念和方法的所谓魔术师们，他难不成要从神话中分析出他们的痕迹吗？ 话说这个世界历史上的所罗门不会也是会魔法的吧？杰森的世界倒是有一个看上去不像，但确实是拥有所罗门智慧的近战魔法系英雄，沙赞。 这就很棘手了，不过杰森从对话提取到信息，这些人还是希望在被更多普通人发现之前，尽快解决掉海里那个怪物。 有句话种花古话怎么说来着？术业有专攻？ 杰森不打算贸然掺和进去，谁知道他现有的科技手段能有多少派的上用场。 目前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前几天对付gss的异能者们，所使用的从原世界的超能力抑制环改装的异能力抑制装置了，不知道对付这些魔术师们管不管用。 等这两位貌似是棕黑发的人.渣父亲和似乎言语中有什么隐情的白发虚弱男对话的差不多了，这两人紧接着就开始魔法对轰了。 杰森不动声色地向掉落到他附近的没死透的虫子方向，扔了一个小型的抑制能量装置，细细观察下有些惊喜得发现好像有用。 在感觉白发男人力不可支要快要被对方的火焰击中时，杰森出手了，他需要一个人获得更多情报，而这个人看起来最弱。 就在这位身着西装拿着魔法手杖、一副传统老派形象的魔术师面前，和暗中窥探的神职人员打扮的神父眼前，突兀地炸开了一团迷.烟。 等烟雾散去，刚刚那个戴着兜帽一身日常装扮的白发男人消失在了天台上。 …… 扛着身上这个体重倒是很轻的成年人，杰森在离港口不远的一处无人深巷里停下。 “你身上的气息，真是让人厌恶呢。”刚接触到这个男人时，杰森体内的负面因子又开始不安分地涌动，所以他也没跑太远的地方，直接想先就近解决这个问题。 杰森一把这个男人放下，立刻就给他的脖子扣上了抑制环，并在他身上几处固定了抑制装置。 “这样好多了。” 看来这玩意确实也对神秘侧有作用，杰森稍稍放下心，并在心里盘算着回去一定要加快升级改造这类玩意的进度，再多弄些抑制器出来。 “呵……呵，咳咳……”本就虚弱无力的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好像更痛苦了，但他皮肤体表下涌动着的鼓包平息了。 “也许我该拿下来几个抑制器？”杰森蹙着眉，思考着是不是这个人体内那些恶心的虫子，在某种程度上支撑着他的生命力？ “不……不用，这样就、就好。”间桐雁夜不知道这个神秘人使用了什么方法，虽然加速了自己生命末程的进度，但却能极大克制间桐家的力量。 在和远坂时臣交手后，间桐雁夜更清楚更绝望地明白，他是无法赢得圣杯战争的。 但最重要的是樱……如果有除了圣杯的其他拯救樱的办法的话，他可以付出所有…… “你……是谁？” “唔，我属于地方特色，所以也许你没听说过——罗宾？”杰森耸了下肩，开了个极冷的玩笑。 看这人就剩一口气得样子，杰森从腰带中拿出一剂强效药，没给对方反应时间，直接给他注.射了进去。 这个……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能极大地激发出人体自身的求生机制能力罢了。 “我……知道，你真的是……他？” 间桐雁夜是魔术世家间桐家里最具反叛精神的成员，在离家出走后又重新回归间桐家的这一年里，他除了忍受身体被改造的种种折磨外，并没有完全断了与外界的关联，仍是很积极地关注外界信息。 在知道横滨市出现类似罗宾这样的都市传说后，间桐雁夜因为不能亲自去外地，所以摸不清消息的真实性，但这也算是某种慰.藉了。 间桐雁夜曾经不知道他未来能召唤出何种英灵，在痛苦之余也把一部分对人类的某种期盼，寄托在了罗宾这类人身上。 若罗宾是真实存在的，他多么希望也有属于冬木市的……英雄啊。 在令咒出现的那一刻，间桐雁夜想成为小樱的英雄，但……终究是不自量力。那么，他是否可以奢望……罗宾能成为拯救小樱的英雄呢？ “你快死了，你也只能相信我了。”杰森蹲下.身来，一边用多米诺面具上的白色护目镜扫描分析着这个人的身体情况，一边低声循循善诱着，“所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吧。你想要拯救某个人，对吧？” ‘……是啊……反正，他也没有别的稻草了……’ ‘……希望奇迹……能降临在小樱身上……’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第26章 phoenix 杰森并没有一直停留在巷子里，一贯谨慎的他换了个地方。也没有太远，只是找了干净些的地方，布置了屏蔽场。 小球球们也一直在观测海里的情况，反馈了岸边死了个少年的同时海里的怪物停顿了一顺。后来怪物消失了一会，也证明那些奇怪的家伙们是来解决这次异常事件的。 他暂时放下心专注眼前，边尽可能的在避免激活间桐雁夜体内虫子的同时延长这个人的生命，边获取这次事件的情报。 ‘圣杯战吗……许愿？竟然寄托于未知神秘的存在？有够无聊的。’ 间桐雁夜只简略说了下海域里发生了什么，他更多的是在讲述间桐家的罪恶和小樱的事情。 所以关于圣杯，杰森也只能是囫囵了解个大概——7个魔术师分别召唤7个英灵，战斗并抢夺杯子许愿。 说实话，杰森觉得并不需要介入这种战争。这充其量是这些家伙们的内部会流血牺牲而已，规则上的隐秘原则也算是避免让普通人被波及。 杰森只在乎无辜的普通人，这14个参与者既不是弱者也说不上无辜，只是有着各自立场和欲.望罢了。 与他无关。 只许愿这点让杰森很在意，第四次吗……那么前三次发生了什么呢？有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 没有入场券又对这个世界背面刚接触到浅滩，杰森只能按捺下隐忧，着眼于当前。 有个无辜的孩子，亟需去救助。 听到间桐雁夜断断续续的描述，杰森只感到反胃和愤怒。魔术师都是这种想法的人类吗？ 不，也许他们已经把自己区别于普通人，所以用毫无人类感情温度的眼光看待其他生命。 需要帮手……需要更多的同伴。 若不是眼前的间桐雁夜现在只剩下生命的余烬，他才是杰森目前了解魔术神秘侧最好的选择。 脆弱、有弱点、好控制，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属于人类的心。 “不能断掉魔力供给吗？” “狂阶……太难控制……但至少，能让我在最后帮助到……小樱。”间桐雁夜感到自己差不多走到尽头了，立刻用掉一划令咒把身上所有几近沉睡状态的刻印虫、以及令咒本身所含的魔力为代价，来支撑berserker在他死后得以存续的行动时间。 “这是你的从者吗？”杰森调出小球拍摄到偶尔掺杂着雪花屏的画面。 全息屏显示这个缠绕着不详黑雾的英灵疯狗一样在战斗，纠缠着在海面上奔跑的一身古代骑士甲胄装扮的女性。 小球截取到附近范围的加密通话中，好像有人的谈话内容和海里怪物有关。那怪物是不死的，不过似乎是有了解决办法。 不知道怪物附近那几个英灵哪个是属于音频中的人，但至少这个黑黢黢的家伙比之画面拍到其他英灵们，更像是捣乱的搅局者。 “可恶……执念太深，我命令不了他。咳、咳，以令咒之名……berserker，回到我身边。”用完两划令咒的间桐雁夜立刻吐了一大口血，脸色瞬间灰败了下来。 房间内突兀地出现了影像里那个黑漆漆的英灵，近距离感受到这个没有理智的英灵，杰森浑身都发出想要远离的警报。 “喂？！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不然你现在就会没命！”杰森身上的药剂和小球所携带的小型仪器，勉强还能让间桐雁夜多活几天，让他能竭力维持着意识协助杰森救出小樱……关键是，最起码能让杰森多获得些关于圣杯的情报。 而间桐雁夜却觉得多活一天两天意义也不大，还不如在最有价值时死去。 或许他内心深处也害怕着，坚持到最后看到的仍旧是破灭的结局…… 就让他带着希望去另一个世界吧。 “以、间桐雁夜之名……用令咒以及我的……灵魂命之，berserker，听从来自横滨市罗宾的命令，协助他救出小樱！”间桐雁夜看着手背上最后的一划消失，希望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若眼前之人是罗宾，那么救出小樱的几率就会非常大。若他不是……那么berserker也会去找到真正的罗宾。 而传闻中描绘的罗宾，一定会循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英灵为线索，搞清楚事情的源头……进而找到小樱。 “你……”看来对方还是并没有尽信他是罗宾，所以选择以生命的代价来验证这一点。杰森心中有些叹息，却知道值得不值得这种事情，只能由付出代价的本人来判断。 “我一定会救她的，我保证。”杰森最终只是深深地凝望对方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再次重重承诺了一遍。 在陷入黑暗前，间桐雁夜看着仍旧待在屋内没有消失的berserker，耳畔也传来带着厚重信念的话语。长久以来凝聚着痛苦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卸去了负担，重新体会到了心神放松的轻盈。 ‘最后竟是真的拿到了一张好牌吗……也好……’ 意识渐渐消散间，间桐雁夜在无尽黑暗的世界中模糊看到，身上散发着莹莹光辉的小樱站在不远处，带着阳光开朗的笑对他说—— “谢谢你，雁夜爸爸。” 桌台上的人停止了呼吸，嘴角含着笑面容平静，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 杰森沉默地静立了几秒，正要走上前去—— “哼，”杰森闷哼了一声，踉跄着半跪在地上，额头上开始沁出汗水，“什么……怎么回事？” 那一瞬间像是打入灵魂的痛很快过去了，他摘下战术手套，看见了右手手背上出现了比间桐雁夜颜色更深的黑红色花纹。 它的颜色如墨几乎看不见红色，只偶尔透着一丝血红色的反光——是令咒。 “怎么会？”杰森感受到难以言明但确实能感受到的联系，存在于他和面前的这个英灵之间。 刚刚有股极寒的冰冷顺着令咒和面前英灵的契约，想要渗透进他灵魂的深处，但被母盒耗了些能量压制住了。 “……master？” 英灵身上缠绕着的不详黑雾散去了一些，遮挡面部的头盔也消散了一半，露出了深蓝色的半长头发和半张英俊的面容。 冥冥之中，在无数个世界中压制住了自己疯狂一面，名为杰森陶德的灵魂特性，在那一瞬间成为概念般的存在，为杰森抵御了隐藏在令咒中的恶念。 非此世之人，又曾真正死亡，在神秘侧范围内一定程度上模糊了杰森活人的概念。 在从者的眼中，这个新御主的存在让他有些看不透。有股半英灵的味道，但气息上又确实是普通人。 狂阶战士被眼前这个少年灵魂本质所带来的某种概念特性所影响，勉力恢复了些许理智。 “……” 杰森对上了英灵的视线。 “吾名兰斯洛特。” # 地点，间桐宅附近的深巷处。 身形佝偻的老者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言语间带着不屑，“可真是没用啊……” “呯！”子.弹和刀影一同向老者袭去，瞬间老人没了声音倒在地上。 杰森诧异着，就这？ 尽管内心存着诸多疑问，但他还是先放下疑惑潜入间桐宅。 “小樱？” 身着兜帽披风的陌生身影出现在间桐樱的面前，眼神空洞的小女孩歪着头问道：“你是谁？” 确认了目标，杰森并没有解释，想要直接带着她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抱起小女孩没几秒，她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得污浊驳杂起来。 杰森立刻放下小女孩，倏地退出了几米远，直接拿出匕首对着她的心脏方向疾射.出去。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恍惚着摸上身前的刀柄，摊开手看到血红的颜色，然后略带迷茫得倒下了。 ‘这是……死亡的感觉吗……不，我还不想……’ “老夫还以为能被雁夜认同的是何人呢，没想到他所托非人……” 在间桐脏砚意识回归于间桐樱身上后，他本想先观察这个，通过间桐雁夜身上沉睡前的刻印虫所监视到的画面里，救走雁夜的神秘之人。 巷子里看到雁夜的尸体时，间桐脏砚就察觉到了berserker的气息，他认为雁夜把从者转移给了别人，目的就是为了救小樱。 实际也没错，在对方以为老者死亡后，确实是直接去寻找间桐樱。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在察觉不对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杀死了他寄宿的身体。还好他躲的快从间桐樱的心脏里溜出来并躲在她的尸体下，不然事情会变得相当棘手。 杰森看着在阴影中汇聚出的人形，二话没说直接召唤出兰斯洛特，“以令咒之名，berserker，灭杀名为间桐脏砚的存在！” “什么？”间桐脏砚再次被对方干净利落的节奏搞蒙了，他这次近距离观察后明明感觉对方是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应该是间桐雁夜用生命为献祭，才勉强使这个人能驱使吞噬魔力的怪兽——狂阶战士。 不得以，间桐脏砚只好分出全部精力去应对眼前的战局，还好附近可用的虫子足够他走出困局，掩护他离开这里保全生命的存续。 没有丝毫心疼直接使用出的那一划令咒，在这之前，杰森与勉强维持理智的英灵简单对话后，知道对方维持清醒的困难，加上如果要战斗的话那点神志也会消散。 那么，在开始要战斗时就要不留余力，使用令咒驱使他战斗能避免他狂暴之后不听指令。 而在战斗前，从雁夜身上提取分析出的情报，杰森对分.身小球们进行了改造，使其能探测出刻印虫同源的能量波动。 方圆几里内，布满了隐藏在夜幕中的机械小球们。 作为普通人的杰森被短暂的忽视了，在他接收到所有分.身小球们的回复后—— “嘟——”房间中锋利的光芒闪过，飞镖刺中了在一片乱局中蠕动逃命的虫子。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发现……”虫子汇聚的身影开始扭曲起来，艰难地维持着人形吐出人类的语言。 “发现？呵，你身上渣滓的味道浓到让我无法忽视。” “不可能，你只是普通人，怎么能……？”间桐脏砚想要断尾求存，可把他钉入地上的飞镖却让他难以动弹。 在知道抑制装置可以克制魔力后，杰森在这两天紧促的时间内重新做了改装升级。 迟则生变，杰森大体准备好专克的武器和初步计划后，紧跟着就直接用间桐雁夜的尸体作为诱饵来策划这次行动。 间桐樱身上的变故是杰森始料未及的，胆大心细的他凭着以往的经验和对危险的嗅觉冒了一把险。 如果他带着罗宾以外的装备，用木仓装配特殊假死弹会更安全些，现在只能尽快结束战局…… 杰森的手非常稳，以存活率最大的角度扎入对方的心脏。在丢出前，匕首上迅速被他涂上特殊粉末，同样能使对方进入假死状态。 剩下需要担心的就是失血过多，导致她真正的死亡了。 物理攻击确实有用，保险起见杰森还是用了神秘侧的方式使用英灵发起攻击，同时监控小球们也在这一刻用激光灭杀了大量同源能量的刻印虫。 间桐脏砚能苟活这么久很大因素是自己花样繁多的逃生手段和敌人的不小心，可现在不止有克制他的兵器和强大的英灵，他还感受到了能承载他意识的其他刻印虫大面积的死亡…… “以令咒之名，berserker，解放宝具，击杀间桐脏砚！” 用令咒解放宝具对付一个本体是虫子的场景看起来有点可笑，但…… “不！不！！啊——！！！” …… 看着地上没有了声息的虫子，那股令杰森灵魂都恶心想吐的感觉消失了。 他在原地沉思了几秒，从罗宾腰带中掏出了印有蝙蝠标志的杀虫剂。 “呲——”杰森蹲下.身就是对着虫尸一阵狂喷。 在这一刻，他还是选择了蝙蝠侠出品的东西，做出了最后的慎勇式鞭.尸行为。 “嗷啊啊啊啊……亚瑟……唔啊啊……” 一旁完成命令的英灵没有令咒的束缚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发出了语焉不详野兽般的嘶吼声，然后直接破墙而去了。 还剩一划令咒的杰森并没有管他，径直向小樱走去。 不多时，一个黑影从间桐宅中飞掠出来，消失在了浓浓的夜幕中。 随即。 “轰——” 从间桐宅内部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刺耳的爆炸声后，熊熊大火不停地灼烧着房子。 火光划破了可以容纳任何脏污的夜，像是涅槃之火般点亮了黑暗，静默地燃烧着…… 第27章 执念 地点，冬木市某临时安全屋内。 ‘——不要！’樱捂着胸.口突然惊醒。 她刚刚好像看见自己倒在血泊之中，无数的虫子围绕着涌上来，顷刻间吞没了她的尸体，连一点渣都不剩…… 什么都没有了……自己仿佛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样…… 不敢反抗爷爷……但就算是做个听话的乖孩子还是不行吗？ 以及…… ‘……我没死？这是哪？……刚刚是……梦吗？’ 小樱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着搭在心口处，感受着手下心脏的跳动，眼角泛出的泪花为她空洞无神的眼眸点缀了一些亮光。 ‘原来……我还是想要……活着吗？’ “你醒了。” “！”小樱被屋内突然响起的男性声音惊吓到，猛地坐起身来。 她的视线从水泥天花板转移到屋内声音来源的一角，看到了背对着她身穿披风、并没有带着兜帽的黑发少年，坐在室内唯一的桌子前对着屏幕敲击着什么。 “唔……”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了伤口，小樱才意识到陷入黑暗前被匕首捅心的那一幕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眼前这个人…… “乖乖躺好，ok？”杰森听到小樱的忍痛声，赶忙从便携电脑前离开，来到床边摁住她的肩膀让她缓缓躺下，“之前情况紧急，手段有些粗暴了。抱歉，吓到你了。” “……你是谁？”小樱盯着陌生少年戴着多米诺面具上白色的眼睛部分，语气异常平静，超乎她这个年龄段小孩的成熟。 “我是罗宾，你雁夜叔叔拜托来带你离开间桐家的人。” “雁夜叔叔……” “我很抱歉，他……离开这个世界了。” “死了？” “是。” “……”小樱的内心划过莫名的感情，却抓不住它的尾巴，仍旧是一片空白的茫然，“爷爷……” “被我杀了。”杰森的话语里透着冷酷，并没有在这方面多加描补。那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蝙蝠侠来了都会选择直接让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间桐家？” “烧了。”杰森一点也没像以往面对其他小孩子时那样委婉，因为这孩子经历的太多，可能不加掩饰直白的对话会好一些。 “……”小樱终于真正明白过来，她真的离开那个“家”了。 自打她在间桐家生活的第一天起，她再没体会过正常的生活。 每天都好难受、好疼、好痛苦…… 而这充满无边痛苦的地方是父亲亲手把自己送进来的，所以她也没有自己真正的家了…… 一开始，她还期待着谁能来救救她。渐渐得，她知道她一表现出些许反抗的意思，只会得到更痛苦的惩罚。于是她不再求救，只有内心深处还在小心翼翼地祈求着…… 一年前，雁夜叔叔的到来在她心中快要熄灭的小火苗里添了点柴鑫，可这一年之中逐渐看清雁夜叔叔与爷爷的差距后，反而直接浇熄了那点刚燃起来的火焰。 不会成功的，她一遍遍地对自己说。 不再心怀期待就不会再体会期望破灭后的绝望……但看着叔叔手上的令咒，她以为再也不会为任何事情动容的自己，在那时竟然升起了那么一丝幻想。 圣杯是实现奇迹的存在，雁夜叔叔所无法反抗的爷爷，如果能成为圣杯战的胜利者…… 雁夜叔叔从未说过要拯救她的话，但她却每次都能从他眼中读懂他的期望，他想要成为自己的救世主。 所以……成功了吗？雁夜叔叔成为胜利者了吗？这个人是所谓的……奇迹吗？ 杰森看着眼前开始颤抖着的女孩，知道她弄明白后彻底“活”过来了。 “嘘——过去了。这算是新生哦。从现在起你只是小樱。”杰森为她把被子往上提了下，并为她掖好被角。 小樱把头缩进了被子里，不一会儿，克制的啜泣声从被子里传出来，然后不再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 最终她放生大哭起来，仿佛是婴儿初来到世界上时第一次肆无忌惮的啼哭。 ‘全部哭出来吧，哭出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杰森在见到小樱的第一眼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差不多坏掉的傀儡，差不多是抛弃掉自己正常人类感情的任人摆弄的玩偶。 一方面，是因为情况紧急才用这种比较危险的方式救下她；另一方面，他想刺激她为人的求生本能，进而唤醒她生而为人的正常感情。 杰森不是不怕自己的决定会让事情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现在他一直紧绷在脑中的那根弦才放松下来。 还好，结果不赖。 杰森想着她一会哭累了应该会直接睡着，打算继续他在冬木市的监视工作。 许多还在监视运转着的小球都离其他英灵所在的大概位置很远，他仅仅只是为了观测英灵有没有可能造成大面积伤亡，以便他能及时作出反应，能够得以紧急对其进行预防行动。 目前通过berserker的契约模糊感知对方的方向，杰森也分出一个分.身小球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兰斯洛特自己的执念他不会多加干涉，这是只有自身才能深切感受到的复杂情感。 对此……他深有体会。 刚要起身的杰森就被从被子里探出的手扯住了披风一角，他半起身的动作停住了，瞬间明白了小樱没说出口的话语，便又在床边坐下了。 “好吧，我不走。你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杰森并没有把披风抽回来，而是任她扯着一部分披风缩进了被子里。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单手托着腮撑在床边，打算稍微陪她休息个几分钟。反正这个孩子很快就会睡着的，待会再工作也不迟。 心里盘算着诸多事宜的杰森没想到，不一会儿自己也跟着趴在床边睡着了。 毕竟……自从他到冬木市以来，就再也没有合过眼了。 # “你的灵魂，很适合承载呢……” “谁？！” 杰森只感觉刚刚的意识格外迟钝，在一片黑暗中响起的声音让他的神志突然清醒过来。 回过神来的杰森开始环顾四周，这种风格的布置……是韦恩庄园中属于他的那间卧室！ “撒，你想回家吧，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哦。” 杰森心下一沉，这是什么……竟然入侵了他的精神世界获取了他的记忆？！ 他做过这方面的训练，然而对方却还是成功获得了他的部分记忆，还原了一部分他深藏在心中的画面。 只是有一些细节还没有布置到位，让他霎时就区分出了真实与虚幻。 看来……只能是那个了吧？那种东西竟然拥有自我意识吗？这可说不上是一件好事啊…… 杰森心中逐渐提高了警惕，对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直接拔升到了最高档。 也许这次不会只是存在于7队之间的局部战争，搞不好最终不只会局限于这个海滨小城，处理不好的话或许会是个能影响波及到全世界的大事件！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不需要，这是我自己的事。” 不说杰森已经有回家的方法了，虽然这其中充满了不确定性，但就算他真的找不到办法，他也不会把希望寄托于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鬼知道什么玩意的身上。 “嘻嘻，那么……joker呢？” 杰森的眼前具现出一个已经刻进他灵魂里的身影——格外滑稽的一身紫色西装和一头与拉萨路池水的颜色有的一拼的恶心绿毛，以及……脸上白惨惨的小丑妆容，和最刺眼的、夸张的、凝固着血色的、疯狂大笑着的唇妆。 对方用joker那种带着邪恶混沌的绿眸，用熟悉的恶意看着他，让他此刻很想直接把那双眼睛挖出来。 很好，杰森觉得这破玩意已经惹毛他了。 脸色阴沉到隐约透着疯狂狠戾表情的杰森一字一顿道：“那正好，我会亲手杀了他！” “bang！”杰森的手中凝聚出了双木仓，他抬起右手就直接给了对方一发子.弹。 “哈哈哈哈哈！”脑门上出现的血洞汩汩流出血液，很快满脸鲜血的小丑影像一边疯狂的大笑着，一边慢慢破碎着消失了。 “这么好的一个拯救世界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却只想着完成复仇吗？”那恼人的声音又出现了，此时周围的场景又变成阴森森的阿卡姆精神病院，而他此刻被关在其中一个牢房中。 “怪不得你的父亲会对你失望哦，”牢房的铁栏杆外出现了一身阴沉沉蝙蝠打扮的身影，“我很失望，杰森。” “很好，”杰森咬着牙，喉间滚动着，勉力稳住爆发边缘的理智，“不如我先崩了你，送你下地狱如何？”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那真是遗憾呢……” 眼前熟悉的身影开始消失，周围的环境开始像墙皮一样缓缓剥落。 “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世界突然开始崩塌破碎，杰森终于挣脱出了精神世界，从床边惊醒了过来。 “嘶——”杰森坐起身揉着突突跳得发疼的太阳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嘀——” 球球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杰森立刻在战术手套中调出手臂上的小型操作台，打开了球球发给他的信息和图片。 ——是冬木市民会馆内的异常画面，有什么能量巨大之物就要出现。 同时，杰森感到契约链接的那头，兰斯洛特的状态很差。 ‘糟了！’ 该死，他不该睡过去！ “以令咒之名，berserker，停止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给我用全力摧毁圣杯！” 杰森的手背上，最后一划令咒也消失了。 ‘……希望还来得及！’ 第28章 burning “等等！你要去哪里？！” saber，即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传说中不列颠的国王亚瑟王，在知道对方是她曾经的圆桌骑士之一兰斯洛特后，心情很是复杂。但唯有圣杯能让结局改变，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 暂时摒弃对曾经同伴的感情后，阿尔托莉雅眼里唯有对胜利的渴望，正当她要给予对方最后一击时，他突然撤离了这场战斗。 她不明白在最紧要的决战关头，他还要离开这里去做什么？但那个方向是……？！ 追在兰斯洛特身后的阿尔托莉雅看到他举起手中名为“无毁的湖光”的宝剑，一跃而起向悬停在半空中的圣杯挥去。 “等等！不要！”阿尔托莉雅睁大了蓝色的双眼，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呃！”数个金色的武器从四面八方出现并击中了兰斯洛特，本就在与亚瑟王对战中受了重伤的他终究是无力抵抗。 手中的剑离圣杯只有几厘米，但这短短的距离却宛若天蛰，让兰斯洛特再也无法接近分毫。 ‘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吗？……没能帮助御主，事到如今也……没能与令人头疼的王真正对上话啊……’ “兰斯洛特？！”看着对方跌落圣杯下的坑洞中，阿尔托莉雅疾步上前想要查看情况。 她是做好了亲手解决对方的准备，但对方直接被别人解决却仍旧让她难以接受。 “当——”一把剑斜插.入saber的裙角，阻止了她的前进。 “真是慢啊，saber，竟然连一只疯狗都解决不了。”大厅的角落里走出一身黄金甲胄的身影，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archer……” “不用感谢我，这是王提前给予你的结婚聘礼。” # 刚行驶出小型飞机没多久的杰森心中一悸，他皱着眉扶上胸.口…… ‘兰斯洛特……’ 失败了。 突然，远处的市民会馆发出强烈的光芒。剧烈的震动后，天空突然出现萦绕着不详雾气的黑红色光圈。 天空也开始滴落点点黑雨，而杰森散出去的几个小球在接触到黑雨时就被灼烧破坏掉了。 霎时，杰森心中产生强烈的不安，他立刻在操作台上输出了一道指令连通了官方的频道，紧接着冬木市上空响起了一级防空警报。 就在警报声响起的一瞬间，黑泥从散发着无尽恶意的圈中倾泻而下。 所有人都在即将破晓的黎明前被警报声惊醒，紧接着家里的电视和广播同时自动打开。 “紧急警报紧急警报！冬木市发生不明瓦斯爆炸，范围以市民会馆为中心急速扩散，请大家以反方向紧急避险！就近选择防空洞！” 电视上出现的是市长的影像，广播里也是熟悉的官方报道方式。除了中心地带躲避不及的居民，其他比较外围的市民立刻动身离开了家。 而比较奇异的事，家中有车的人在出门时就看到车辆已是启动状态等待在那，没有交通工具的人也在附近找到了引擎已经开启的大巴等交通工具。 纵使很多人心中充满疑惑，但大多数人都来不及细想，直接登上车辆向与瓦斯爆炸扩散相反的方向逃离。 少部分还在迟疑的人，在将信将疑之间看到不明黑泥涌到眼前，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吞噬了。 …… 当一切结束后，被大火灼烧的地带满目疮痍，点点星火布满新都区，此刻这里就像是燃烧着不灭冥火的人间地狱。 杰森在瓦砾之间穿梭，寻找中心区域可能存在的幸存者。 然而，满地的焦黑身影让杰森的面色越发冰冷。 ‘……fxxk！如果有更多的……同伴。’ “嘀——”小球探测到了一个小孩子的生命能量，立即汇报给了杰森。 杰森循着手臂上全息地图小屏的指示，很快就来到了这片区域中唯一的幸存者附近。 “还活着……还活着……！”* 已经有人先到了这里，杰森看到这个黑发的成年男性握紧了幸存者小男孩的手，不停地在诉说着感谢与庆幸。 不过……虽然这个人一脸得到救赎的表情，但眼神却黯淡空洞透不出一点光亮。 “谁？！出来？”卫宫切嗣此刻握着仅有的救赎，察觉到附近有别人存在时爆起了浑身的刺，他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了…… 杰森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存在，离开阴影出现在了火光中径直向对方走过来。 “他需要立刻救治。”杰森停在了对方即将暴起伤人的警戒范围边缘，双手高举表示自己的无害，亮出手里的紧急治疗包。 这副打扮…… “你是……罗宾？”作为为了实现目的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他与其他不屑于普通人科技的传统魔术师不同，一直与常世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眼前这个身着兜帽披风的少年，如果他真的是活跃在横滨市里的那个少年的话，卫宫切嗣对其有所耳闻。 若不是圣杯战争即将降临，他最近一切的事务都围绕着圣杯展开，他也许会去搜集这个人的具体情报。 当然，他也不会真去接触罗宾，只不过他仿佛能从中窥探到自己昔日的影子…… 如果是罗宾…… 卫宫切嗣稍稍让开了身子，代表他允许罗宾的靠近，不过还是提高自己全部的警惕心，紧紧盯着罗宾的每一步动作。 杰森得到允许后，无视了卫宫的视线，衬着火光的映照下，手法熟练地为这个棕红短发、橙棕色眼睛的小男孩处理伤口。 “外围的市民大多在防空洞里。很安全。”杰森一边垂着头进行着手头的治疗工作，一边突兀地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感受到卫宫切嗣气息陡然一停顿，杰森更确认了这个人与这件事的关联，但现在不是打击这个人的时候。 简单治疗完成后，杰森就起身后退，没有阻止对方抱起了小男孩。 “是你吧。” 转身离开的卫宫切嗣停下了脚步，沉默不语。 “跟上。”杰森召唤出附近的停着的飞机，让小型飞机降落并打开了机舱门。 没有回头看卫宫切嗣，罗宾自己先直接走了进去。 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杰森很快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听到安全带扣上的声音就关上了机舱门。 # 地点，冬木市某处安全屋。 杰森直接带着他们回到了之前他安置小樱的地方。 刚进门，小樱听到动静从被子里探出头，但并没有起身下床迎接罗宾。因为走之前罗宾的嘱咐，她目前还需要静养，最好不要下床，显然她很懂事地乖乖的照做了。 “她是……” “我需要你帮我照顾她。”杰森用着毋庸置疑的告知的语气直接说道。 在他检查过小樱的身体后就意识到，他需要了解神秘测的人来帮他让小樱的身体恢复正常。 而这个应该是造成新都区大量伤亡的相关人，他是不会放任其离开视线的。最起码，要先建立起无论是什么理由，只要能合理纳入监视范围的联系。 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卫宫切嗣也确实无法拒绝……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他赎罪…… …… 让两个小孩先在安全屋内静养，杰森示意卫宫切嗣跟他先出去，找个合适谈话的地方。 在杰森与卫宫做了简单的情报交流后，没其他好说的两人沉默了下来，静静地坐在天台边缘看着天边破晓的晨光。 “如果两艘船……二选一，你会怎么做？”卫宫切嗣打破了静默的氛围，问出了声。他也并非一定要获得什么答案，只是突然想说些什么，来倾倒出一直以来压抑在内心无法向关心他的人诉说的话语。 “我吗？”杰森生理上对这类的问题感到不适，短暂地停顿后他回答道，“……我会崩了那个让我做选择题的人。” 没等卫宫切嗣做出反应，杰森用手撑在身后，抬起头目光虚虚投向天空某处，像是在对着其他什么存在继续说道：“只要那个人死了，我就能找到第三个选项。” “我……曾为了拯救世界，以杀止杀，所以不停得做出选择，让更多的一方得以存续……” “哈，那你可比老头子冷酷多了，”杰森含糊地小声说着前一句卫宫听不甚清的话，随后杰森的声音清晰起来，“不过，也不代表我欣赏你这种做法，生命的价值无法用任何东西来衡量，那不是用数字就可以简单做出选择题的。” “但人类抗争的天性会产生永无止境的斗争，所以……唯有奇迹才能实现那个理想。” 杰森当然也知道这点，但人性的光辉也同样是存在的。 曾经的人类，在面对天灾时，选择放弃老弱，那个时候的人类把生命放上了衡量价值的天平上。那么随着人类不曾停下脚步一直进步的现在，他们可以尽可能的救助更多的人，而可以不用再在天灾面前冷酷地决定谁有价值活下来。 有一点，杰森还是认同蝙蝠侠的，那就是—— “人类只能相信人类自己，即使人心是最难测的又最容易改变的。”所以杰森也和他的导师一样，很难完全对一个人交付信任，他略微嘲讽意味道，“除了人类自己，别的什么存在怎么能感同身受。” 当然，其中少不了人渣味道的灵魂时不时冒出来恶心人…… 这个男人想拯救全人类？别开玩笑了，恶棍可不在他的白名单上，他只能管得到求救到他眼前的人。 ……而眼前这个男人的灵魂在哀鸣。 这个男人是以那个男孩作为支点，才勉强拼凑起他支离破碎的灵魂。脆弱不堪到，只要再做出一个错误的选择，就会化为无名尘埃随风消散了。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选择，那么就不要选择了。”虽然有卫宫的原因导致死了这么多人，但杰森无法对他下手。因为他不是纯粹的恶人，他也是在同样的道路上前进着……只是，踏错了方向。“不要再杀任何一个人，如果遇到垃圾，直接丢到人类集体意志所创造的法律面前去审判吧。” 卫宫切嗣并没有太大的触动，连奇迹都无法实现他理想的现在，没有方向的他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即使罗宾不说，他也不打算再使用杀人武器般的这双手了。 看着毫无所觉的卫宫，杰森倒也没气馁，他并不需要按头让别人一定要听他的话。只不过在这件事情后，他会以此更加警示自己，审视自身。 终有一天，手染鲜血的他也会受到审判。 杰森只希望在那天来临之前帮助到尽可能多的人，能够让更多的人保护那些漂亮的火苗一直燃烧下去…… “嘀嘀——” 杰森身上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打断了谈话，他用手触摸耳边打开了内部频道。 “罗宾哥哥！横滨……横滨的局势控制不住了！”芥川银的略带焦急的话语传来。 “怎么回事？”杰森走之前一切还在可控范围，他也就离开这么几天应该不会发生什么重大变故才对。 “是……出现了被称之为‘白麒麟’的危险人物！”芥川银在横滨突然打破维持的某种平衡后，立刻开始排查各种消息来源，最终发现源头竟然指向了官方最神秘的那个部门——异能特务科！ 芥川银知道这已经超出了她和哥哥的能力范围，所以她没有理会说着不能打扰罗宾大人的哥哥，直接用了级别最高的紧急频道联系上了杰森。 “我现在动身，你们先继续监视着。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 杰森关掉语音频道后站起身，小型飞机此刻已经悬停在上方准备就绪。 “替我先照顾好小樱。” 在得到卫宫切嗣的回应后，杰森拿出钩爪木仓向飞机方向射.出，随即便消失在了天台上空。 第29章 披风 横滨市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对横滨市笼罩的阴云毫无所觉，依旧进行着各自普通日常的生活。 新闻上偶尔报道出来里世界械斗的冰山一角，但大家都觉得只是新闻罢了。不去危险的街区晚上也不常出门，那些帮派组织间摩擦的传闻就只是像在听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 若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或偶尔误入里世界模糊的边界，还有各个大公司花钱定制的安保路线可以蹭。如果真的被卷入械斗，幸运的话能碰到身着蓝黑色迷彩制服的骑士自卫队在巡逻，大胆主动向其求援就能获救。 而一般在骑士自卫队介入后，两方抗争的人也会给面子得短暂停手或是收缩战场。倒不是因为什么江湖道义，而是gss改组后的骑士帮背后有神秘资源在提供资金不说，他们的装备也都全面升级了一番。 一些小组织自己的武器也就是砍瓜菜刀而已，有点能力的组织拥有的木仓械也只是能小部分提供，而大组织他们木仓械武器也不是白菜价，弹药资源还是要省着些用。 但对比起骑士帮武装最好装备精良的骑士自卫队就更不够看了，这种程度都可以直接上国际战场了吧，横滨这种偏远小地方至于用这种高科技武器吗？ 由于各个有异能力资源的组织都把自家的异能者派去更重要的斗争中，这点边边角角也不值当因为普通市民与骑士自卫队纠缠，没必要非得让自家异能者去下场解决。 所以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这点基本的面子大大小小的组织还是会给的。这在普通市民的眼中就更证明其实力强大，危险时求助他们说不定比求助姗姗来迟的军警管用。 虽然市民们的心里有诸多想法，又或是吐槽官方连最近频频爆发的帮派抗争都压不下去，但总得来说还是相信军警也是有在努力做事，官方会把危害压在特定区域，他们只需要安分守己的过好自己日常生活就行了。 而这一天的到来，却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毫无征兆地灾厄突然降临在了横滨市的中心地带。 # “哥哥，我还想再玩一会游戏嘛，一会再走好不好？”戴着黄色棒球帽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被拽着走出了游戏城。 他摇晃身边穿着红色连帽棒球服和黑色松垮裤子，一身嘻哈风格打扮、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年的手，希望哥哥可以通融下让他再玩一局游戏机。 “不行，爸妈刚刚已经打电话催了，他们都快附近了。走啦，不然他们又说我带坏你沉迷游戏了。”少年不为所动，继续牵着弟弟的手向附近的商圈走去。“马上就到饭点了，今天一家人去新开的那家饭店吃大餐，走快点啦~” 没管弟弟一路上的嘟嘟囔囔，很快兄弟俩走到了商圈附近，远远地看见父母在新开的那家店门口向他们招手。 小男孩看见了爸爸妈妈就挣开了哥哥的手想向那边跑去，哥哥的脸上带着微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弟弟后面。 然而。 “呯——” 刚跑了几步的小男孩睁大了双眼，看到父亲的胸前爆出了血花后就倒在了地上，然后男孩略带茫然地停在了原地。 “爸爸……？” 男人身旁的妻子扑倒在摔倒在地的丈夫身上，不停地哭喊着摇晃着对方。 周围的人也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鲜血喷涌的场面刺激到了还愣在周围的普通人，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像无头苍蝇那般开始四下逃窜。 他们就如同路边的草芥，脚下无意间碾过的蚂蚁，没人在意他们的生命。此刻的他们只不过是陷入混战的帮派成员们杀红了眼的视线中，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障碍物罢了。 “快跑啊！”母亲尖利的声音突然划破了少年所陷入的凝滞无声的世界，穿透了慌乱嘈杂的人声，清晰地传到了少年的耳朵边。 看着母亲朝他喊叫后紧跟也倒在血泊里，少年突然惊醒了过来。他努力压抑着涌到眼角的酸涩，冲过去抱起呆立在几步远的弟弟，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看，加入了拼命逃跑的人群之中…… …… 往日繁华文明的城市街道像是那些落后战乱郭嘉的交战地带一般，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街道的水泥路和街边的墙壁上，布满了热武器留下来的密密麻麻弹孔的痕迹。 罗宾自打一回到横滨就一直在各处斗争之间奔波，他已经多次在不应该出现于普通人世界的战场附近，救下有幸躲过了第一波攻击的幸存者们。 骑士身份控制下的组织并没有想到，连城市中心都最终陷入了抗争，因为人手紧张所以这边繁华的商圈附近并没有派驻人员观察。 当罗宾匆匆赶到现场时，这里的战局早已结束，只剩下了尸体铺就而成的街道。 大部分尸体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是各组织成员，但这次地上躺着的普通人数量却一眼也数不尽…… ‘that felt s.u.c.k.s……’* 杰森恍惚间觉得他并没有穿越到别的世界，而是仍旧身处自己的家乡哥谭市。 不然此刻眼前的场景为何这般熟悉，就如同……每次阿卡姆精神病院里的犯人越狱后哥谭街道的景象。 这样的场景仿若昨日重现，杰森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些许模糊的幻影。 他看到无数扭曲着面容、表情痛苦的灵魂在街道半空中嘶嚎着，这其中不仅有像是中了笑气弹控制不住狰狞狂笑的灵魂，还有不停被黑泥灼烧身上一直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焦黑灵魂…… “……” 杰森沉默着在尸体间走过，摸着一个个普通人的脖颈。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没有一个幸存者。 在试完街道上最后一个普通人的脉搏后，杰森摇晃着扶着路灯站起身。突然，他耳朵动了动，集中起自己有些涣散的精力，隐约间好像有啜泣声从哪里传来。 杰森循着声音走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个嘻哈街头风格打扮的少年，面目朝下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而对方的身体却时不时地在颤动。 多米诺面具下沉滞的绿眸底部泛起了一点微弱的光，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屏住呼吸、轻轻地挪动了少年的身体—— 一个紧闭着双眼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蜷缩成一团的小男孩出现在了少年身体的掩盖之下。 “不要……不要！”小男孩感受到身上没有了重量，忽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跑。 “嘘嘘……不要怕。没事的，没事的，你安全了。” 杰森抱紧了这个不停挣扎的小男孩，按住他的头不让他看见旁边少年惨白的面容，并不断用另一只手轻轻安抚着男孩紧绷颤抖着的脊背。 感受到手下的小男孩不再挣扎后，杰森射.出了手中的钩爪木仓，抱着小男孩荡到了一处干净的天台上。 杰森身手轻巧地带着小男孩落到地上，慢慢放开了他，然后摘下了自己的兜帽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吓人。 小男孩恢复了视野，抬头看到了来人的装扮，怯怯又充满希冀的眼光看着杰森问到：“你是罗宾吗？” 杰森喉间滚动了一下，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声音，尽量让自己的音色不是那么生硬难听，“是的，我就是。” “真的是罗宾！”小男孩确认了心底的猜测后，终于缓下一直砰砰跳的心脏，有些紧张地问，“你……你能打败那些坏蛋吗？” “我能。” “我哥哥说……罗宾是专门打大坏蛋的，是……真的吧？” “是真的，”杰森想要扯出一个微笑，但还是失败了，只是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冷意透过话语传出，“我会狠狠地踢那些垃圾、不……是坏蛋们的屁股。” “他们会被抓住关起来……会受到惩罚的对吧？”小男孩语气天真地问道。 “会的，你放心，那些大坏蛋们很快就会被统统抓住。” “但他们那么厉害，好可怕……” “想想你看的动画片，里面的大反派们是不是都被打败了？”杰森语气温柔地诱哄着引导他多想些轻松的画面。 “呜……呜，可是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我哥哥他的身体变得好凉好凉，他不让我出声，我好害怕啊！呜哇——！”小男孩语无伦次地说道，然后哽咽着扑进了杰森怀里。 不希望让小男孩继续回想起那些不是他这个年龄该看到的场景，杰森轻拍着他的头继续缓解他的情绪。 “你……哥哥只是太累了，他要去一个美好的地方天天睡懒觉啦。”杰森虚撑着小男孩的双肩蹲下.身，然后摘下了战术手套，用手指轻轻拭去小男孩的眼泪。 看着他被拭去泪水后澄澈干净的蓝色双眼，多米诺面具后那双一直如巫女药剂般翻腾着的脏绿色眼眸平静了下来，转变成了如湖泊般宁静的绿，他喃喃着，“很快……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我保证。” 几分钟后。 杰森看着哭得累昏过去的小男孩，抱起来把他轻轻放到挡风遮阳处。摘下.身上的罗宾披风，杰森把它盖到了小男孩的身上并为他掖好，然后他拿出一个特制的罗宾镖把一个字条钉在了墙上。 虽然这种天台一般不会有人来，但他还是留下了这个标记，以防万一有人来到这发现了小男孩。 字条内容大致是些充满威胁的警告类话语，同时，钉在上头的代表性罗宾镖也算是一种威慑。 杰森按掉刚刚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的内置提示音，最后看了一眼小男孩便起身离开了。 下一秒，天台上的身影消失了，只余一个盖着罗宾披风的小男孩安静地睡在不起眼的天台一角。 第30章 under the r.h 杰森离开后用钩爪木仓赶路，在掠过那条捡到小男孩的巷子时，看到了仍旧倒在那儿男孩哥哥的遗体。 他倏地停顿在了楼房延伸出来的一处阳台上，扶着柱子的手慢慢握紧成拳。 把钩爪木仓收回了战术腰带里，杰森在楼房之间几个借力，又翻回了那个巷子中。 杰森把少年扶正靠坐在了墙壁上，简单整理了对方的遗容。 “抱歉。” 少年穿戴的红色棒球服外套和装饰性的红色暗纹领巾被杰森拿走，随后他又扒下了脚边比他体型稍大些的武装人员身上穿着的黑色t恤和迷彩军裤。 杰森手指轻点着胸前r型的罗宾标志，然后沿着字体的形状描绘了r字。忽然，他抓紧了金属标志后狠狠地将它扯了下来。他攥紧着手中的金属制品，对锋利的棱角陷进了肉里仿佛无知无觉。 想到了刚刚小男孩澄净如天空般的眼眸，杰森紧咬着牙根，手上的力气越大，灵魂深处的愤怒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鲜血顺着手间的缝隙一滴一滴得落在地上，溅起了点点尘埃。 不一会，金属标志被随手扔在一边，撞在墙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很快又反弹着落到了少年的脚边。 背对着少年的杰森没有全脱.下所有的衣物，只卸下了部分护甲就套上了黑色t恤和迷彩裤。 随后，他穿上了连帽棒球服外套，把刚刚缠在手腕上的红色防尘巾围在鼻梁上覆盖住了下半张脸。 最后，他双手伸到肩膀后，把染着少年鲜血的红色兜帽缓缓罩在了头上—— 很快，这处不起眼的巷子里走出了一个身影——是一个戴着红色兜帽、围着红巾面罩只漏出一双翻滚着汹涌怒意绿眸的青年…… …… 深巷里已是毫无活人生气那样死寂，不久后附近响起了脚步声。 太宰治今天与织田作出来查探情报，以及搜索并收殓港黑死亡成员的随身遗物。 为了尽快完成这项脏活好尽快下班和织田作一起喝酒，太宰治与织田作以及其他跟来的手下们散开来分头行动。 “哎——？那是……” 喜欢不走寻常路的太宰治摸进了这个不起眼的巷子里，看到了明显是死后被人摆好的少年，因为他坐着的姿势非常别扭僵硬。 太宰治继续走近少年看到了他脚边的金属制品，便蹲下身子把它捡了起来。 “这不是——”那个人的代表性标志吗？ 他举起来放倒眼前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把它放在鼻翼处嗅了嗅，确认了上面干涸的液体确实是血迹。 “唔，”太宰治随手把金属标志放进披着的黑色大衣内兜里，抱着手臂右手抵着下巴沉思道，“是发生了什么吗？总感觉……状态不太妙呢。” # 这一天的抗争还未进行到最激烈的夜深时刻时，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危险分子给打乱了节奏，抗争被这意外暂时给强行终止了。 在各方势力越界后，军警们脆弱的防线很快就被冲破，之后警方也收缩了控制局面的人手，表现出了没甚作为的消极抵抗态势。 这让各方组织更加嚣张了，肆无忌惮地践踏往日和平的区域。 正当他们战斗到白热化时，战斗圈范围内丢进了几颗催泪弹，随后浓烟在周围扩散开来。 “咳、咳……什么人？！”其中一个武斗派小队长被熏得睁不开眼，呼吸也因为浓烟呛得难受。 “来干掉你的人。”烟雾里突然冒出一个身影，一拳将小队长揍出几米远。 “啊啊——！” 对方猝不及防地滚了几圈，紧接着撞到了街边的消防栓上便晕死过去。 “在右面！抓住他！”有一个成员看到了戴着红色兜帽的身影，出声提示同伴向这边寻找神秘搅局者。 “来跳舞啊！垃圾们！不是舞得很开心吗？嗯？” 又一个组织的小队长倒下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队长也被他干掉了！” 一开始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其他组织成员这下也笑不出了，他们本以为神秘人和第一个被解决掉头目的组织有私仇，但现在看起来对方是在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 “我看到他了！在上面！快开火！”烟雾稍微散去了一些，视野里逐渐能分辨出模糊的身影。 “哈，注意点自己的木仓法，asshole！”一抹红色的影子闪过了这波密集的弹.药攻击，让这集中的火力直接击中了自己人以及临时一致对外的其他组织。 “到底是哪个疯子！你出来啊！你不怕得罪所有组织吗？！” 各组织因为刚刚的失误，谨慎得暂时停住了热武器。 不过因为催泪瓦斯和烟雾没完全散去，他们都没能在对方再次出手前发现对方的身影。 “哈，老子tmd想来这里度假喘口气，你们他么把老子住的宾馆、吃的饭店都拆了！” “混蛋！你到底是谁？！这是横滨人自己的事！”虽然听到声音传来，但因为对方身手诡秘导致再次误伤自己人，不同组织的人僵持着没有开火，开始对着声音来源的方向隔空喊话。 “啧，自己不遵守道上的潜规则，就别怪看不过眼的人出手。” “你一外地人懂不懂规矩？！不懂就别乱插手！” “哈，规矩？！那么用rpg和ak-47够不够格跟你们讲讲我的规矩？！” 烟雾逐渐透明，某处矮房顶的围栏上，出现了站在被支架固定着的各种重型火力武器包围之中，手持机木仓戴着红色兜帽的蒙面青年。* 对方俨然一副街头帮派人员的打扮，可装备却看起来相当不好惹。他浑身挂着无数的弹药，战术腰带处别着数个弹.药包，身后也背着各种型号的高火力木仓支。 这看起来像是武器展示库的场面着实让人头皮发麻，现场的气氛一时之间凝滞住了。但他们稍稍冷静下来仔细一看，对方戴着兜帽导致的阴影遮掩住了眼睛，同时脸上还蒙着红色面罩，顿时又觉得对方藏头露尾的，应该还是可以对付的。 看出了下面人的蠢蠢欲动，伪装成了成年人身高体型的杰森二话不说，拿起ak-47对着他们刚抬起的脚前就是一阵扫射。 “瞧瞧你们的队长吧，你们如果觉得自己比他们厉害，那欢迎你们继续冲我大嚷大叫。”* “什——队长？！”还没反应过来的成员刚想再问话，忽然发现了不知何时就被对方解决掉、昏迷不醒得躺在地上的队长。 “他是怎么做到的？！”不同组织的人开始相互小声对话，彼此脸上都带着不敢置信和隐约畏惧的表情。 毕竟能当上队长的实力绝对没得说，而这个人……最开始他们还能发现对方出手的痕迹，但后来这些躺下的上级们都不知道是何时被对方解决的。 关键是有的小队的队长当时就处于队伍中间的位置！一想到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他们小队里，在他们毫无所觉下就干掉了自己的上级…… 很多人想到这不禁咽了口唾沫，热血上头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现在失去各自领队的他们就是一盘散沙而已，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于是纷纷都在心中产生了退意。 “非常好，”杰森看到底下的人终于老实了，把木仓单手收起搭在一侧肩上，“听着，回去告诉你们boss，再把手伸这么长，红头罩会直接找上你们家老巢！明白？” “这……” “嗒嗒嗒——”杰森没了耐性，看到有几个昏迷躺尸的小队长有清醒的迹象，直接让对方吃了木仓子送去上帝那审判了。 “听明白了！别、别开木仓！”看到队长直接就在眼前那么轻易的丢了性命，再加上不停倾泻到身前的火力，剩余在场的底层成员们害怕地开始抱头蹲下躲避着。 等子.弹出膛的声音终于停歇了下来，众人再向围栏处看去——众多重型武器以及那个凶悍的人影就这么消失无踪了。 被这么打断，不同组织的成员们面面相觑，各自抬起自家已死或是昏过去的队长，向着不同方向离开了。 “red 啥？”一个小喽啰用着蹩脚的日式英语回味着这个奇怪的代号。 “傻叉，是red hood，”同伴一巴掌拍上队友的头，然后又思考了下小声念叨着，“呃，翻译过来红……兜帽？啊啊，不管了，赶紧回去向上级汇报！” # 织田作之助好不容易把刚发现的小孩子安抚好后，就陪着小男孩一起安静等待着。 “罗宾会来的吧，大叔。”在熟悉了对方且直觉上觉得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后，小男孩也不怕这个身上带着武器的黑手党成员，挨着同样坐在角落的织田作之助，拽着身上的披风开始担心起罗宾来。 “唔，我才21……算了，你就这么叫吧，”织田作之助拿起之前从墙上拔下来的罗宾镖和纸条，把上面的内容再次给小男孩念了一遍后，接着安抚道，“罗宾一定会回来的。” “喂，大叔。你刚刚说的……我同意了。”小男孩从这短时间相处以来，体会到了对方温和又耐心，莫名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也不错。 ‘反正我也没家了……还有，不能给英雄哥哥添麻烦。’ 因为罗宾和织田作两人前后轮番着给小男孩带来的安全感，他惊惶的神志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正常，不过…… 虽然小男孩没有被今天仿佛人生都被颠覆的变故给刺激得自闭，但他还是快速得成长了起来，比之同龄人更加成熟懂事了。 “确认了吗？唔，家里还有跟你差不多年龄的哥哥和弟弟，都很期待新成员。” “什么嘛，大叔你还收养了其他人？” “嗯，所以你愿意吗？” “我刚刚都说了同意啦。” “抱歉，我只是想再确认一次，”即使对方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织田作还是用平等的姿态与对方交流，希望是对方认真思考后做下的决定，“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小男孩被对方郑重的态度弄得有些不高意思，他有些害羞地裹紧了身上的罗宾披风回应道：“优……我叫优。”* 织田作之助高兴于对方开始接纳他了，他揉了揉男孩的头微笑道：“小优，欢迎你成为织田家的一员。” 第31章 粉丝 终于把横滨各处点燃的“炸.药桶”现场冲突暂时扑灭后，杰森把武器收回了小型飞机里，换上了备用的罗宾制服，操作驾驶台向安置小男孩的天台方向驶去。 杰森远远得看见天台上有个成年男性，他眉头一皱用飞机上的视频拍摄下来，操作着把视频里男人的侧面截图后清晰化处理并放大。 “这个人是……” 杰森认出了这个人的侧脸是谁，调出了后台数据档案里印象中那个人的资料。 与图片进行分析对比，匹配度百分之九十八，果然是他——港口黑手党织田作之助。 在调查各组织的重要人员时，杰森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毕竟织田只是个不起眼的底层的成员。 后来杰森与太宰治频次过高的“巧遇”，让他对太宰治的印象加深，于是又对其进行了深入的调查了解—— 知道了太宰治在普通成员眼中是个天生的黑手党，加入组织一年就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准干部，说不定很快就会去掉预备役的头衔，成为港口黑手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这个人的智慧和捉摸不透的性格，让他在被港黑首领带进组织后就迅速地成长起来。 当时，杰森看到港黑首领是森鸥外时真的是既视感满满。根据这个世界的特色，这个首领身边的爱丽丝极有可能是他的异能力，毕竟通过情报汇总分析出，“文豪们”的异能力大多和他们的书有关。 若不是杰森恰好曾读过《舞女》，知道里面的女主角叫爱丽丝的话……在他查到港黑首领有可能是□□的传闻的时候，很可能直接会敲响森鸥外的家门，送他去见上帝也说不准。* 所以在谨慎调查并过滤虚假传言，再加上球球曾经拍到过的模糊视频中，看到了太宰治和爱丽丝的接触画面，这让他一次提取确认了两个情报。 其一是，森鸥外身边的幼.女确实不是真人，而是人形异能力；其二是，太宰治应该是拥有藉由直接碰触，让特殊能力无效化的异能力。 由此，他更深入地发现了“文豪”与自己世界的文豪有一些有趣的关联性——杰森想到了在文学史的专课业学习中，他依稀记得太宰治是与另外两个日本文豪合称为“无赖派”。 自然而然地，杰森查到了太宰治在组织内真正的朋友——织田作之助。不过当时，另外一个“文豪”倒是没有浮出水面，而最近更新的情报中显示，太宰和织田新结交了一个朋友，是港黑内神秘的情报人员。 若真是与另一个世界如此巧合的话，那么，那个情报人员应该就是叫坂口安吾没差了。 所以，在确定了天台上的人是织田作之助后，杰森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了些许。虽然这个人少年时的履历可比现在的太宰治吓人多了，但自从他退出杀手行业后就再也没有杀过一个人。这情报应该是真的，不然以这个人的实力，不可能加入港黑那么久还是个底层成员。 织田作之助敏锐地听到了动静就立刻站起来，不过他的预知系异能力□□.无缝并没有看到危险，所以他只是把小男孩护在身后，手虚放在木仓套上集中注意力警戒着周围。 小男孩优有些紧张地一手拢着身上的披风，一手攥紧织田作之助裤子上的布料。 “嘿，睡得还好？” 声音从斜上方传来，织田作猛地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一个兜帽披风打扮的面具少年蹲在了天台楼梯间的屋顶上。 “是罗宾！”优一下子就放开了织田作的衣服，开心地跑到楼梯间门口仰头看着杰森。 “抱歉，留下你一个人。”杰森轻巧地从屋顶跳下来落到天台上，蹲下.身子揉了揉小优的头。 “我不害怕哦，”小优摇摇头，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杰森道，“我知道罗宾你是去做重要的事啦，再说我有织田作之助陪着我！” 杰森站起了身，透过白色护目镜审视地上下扫了眼织田作，然后向他点头示意，算是隐晦地告诉对方他的默许。 “我会好好照顾小优的。”织田作看出了罗宾点头的含义，表情严肃地向罗宾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小优吗？”罗宾按了按男孩的头，让他有些站不稳，假装不悦道，“这么快就告诉他了，嗯？在我之前？” “嘿嘿，”优在罗宾松手后站稳了身子，有些不好意地挠头道，“织田作之助是个好人。” “你知道他是黑手党吧。”杰森轻松的语调变得低沉，态度变得有些严厉。 “我知道……”优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应答，但又鼓起勇气提高了音量说道，“但织田作之助和他们不一样！我相信他！” 杰森没绷住严穆的态度，小声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并没有迷惑小优，我只是对他实话实说了。”织田作显然听到了罗宾的低语，不过并没有听出其中吐槽的意味，反而认真地做了应答。 “……”也行吧，杰森从对方的表情看出这个人确实没有说谎，微微无语了一瞬，然后拍了拍小男孩的肩，往后退了几步，“我该走了。” “这个……”织田作把手中的罗宾镖亮了出来往前递出。 小优也慢慢摘下来身上的披风，跟着织田作的动作往前递。 杰森接过飞镖就直接交到了旁边用不舍眼光看着他的优的手里，软语温言道：“你拿好，飞镖和披风会代替我保护你。” “嗯！”小优略微放下了对罗宾的不舍，握住了飞镖、抱紧了怀里的披风并重重地点头。然后他退回到了织田作的身边，牵住了他伸过来的大手，目送着罗宾默默地道别。 织田作和优看着罗宾退到了天台边沿时，听到了楼梯间里传来了上台阶的脚步声，与此同时门内传出了声音，他们俩一同转头看向了楼梯间门口。 “织田作我找了你很久了，原来你在这里。啊啊~连你都会偷懒了呢~”太宰治推开了门，他因为处理脏活有些累，而显得表情有些丧丧的。 “……”织田作和小优又看向了罗宾刚刚所在的位置，但边沿处的罗宾已经消失不见了。 太宰治看到织田作和他身边的小孩没有说话，都转头向另一个方向看去，他也跟着转移了视线—— 那里空无一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存在。 “我错过了什么吗？”太宰治直起微塌的肩背，涣散的眼神瞬间聚起了焦开始观察这天台周围。 “太宰啊。”织田作看到来人是好友，回应了一声算作打了招呼。 他蹲下.身为小优重新披上了披风，裹紧了小优后直接把他抱起来拥进了怀里。今天的风还是挺凉的，不能冻到小孩子。 “哎？织田作你又捡了一个小孩！”太宰治一个跃步闪到了织田作面前，看起来比刚才精神活跃了一点。 “嗯，我家的新成员。” “这不是罗宾的披风嘛？”太宰治拎起了披风一角在指尖摩挲着，确认了这并不是最近横滨的商店里渐渐开始兜售的或者是别人自制的罗宾周边。它的材质和手感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可是真货。 “是罗宾送给小优的。” “这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吗？”太宰治凑过去看织田作怀里小男孩，瞥到了他手里的飞镖，神态夸张地说，“哇，罗宾还送了你飞镖耶！可以借我看一下嘛？” 因为太宰治刚刚结束工作，身上沾染的血气还很新鲜，有股难言的腥臭味道，这熟悉的味道让小优想起不好的事情…… 小优直接把头转向织田作的胸膛只给太宰治露出个后脑勺，然后又往织田作怀抱里拱了拱，表达出了他无声的拒绝。 “嘁——”太宰治鼓起了脸，撇着嘴道，“小气鬼。” “好了太宰，你身上的味道吓到他了。”织田作对太宰治与孩子置气的行为习以为常，只是往后离他远了一步好让露天的风吹散传到小优附近的味道。 “哇啊，你还嫌弃起我了，是谁先偷溜让我多做了些工作，不然现在臭烘烘的可不止我一个人。” “对不起，太宰，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确实要先去洗洗澡了。”织田作有些歉意，但还是态度坚定地拒绝了太宰治的靠近。 “嘛，我接受你的道歉，“太宰治故作大度地表示他原谅了自己的朋友，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但织田作你是不是该表示点什么？” “唔……我请你去lupin那里喝一杯？”织田作认真思考了一番，想到太宰治的喜好，打算投其所好认真道谢。毕竟今天因为照顾小孩而耽误了工作，若没有太宰治顶着，他也许会受内部处分。 织田作在太宰治没有言明的情况下，作为了解他的朋友，直接看出了对方没有表露出来的一些事情，比如太宰私下里一定是帮他隐瞒了今天没有好好工作的事。 这件事可能对于作为准干部的太宰来说不值一提，织田作还是能体会到他对友人的好意，所以很承他的情。 “不要。”太宰治却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螃蟹？”织田作思考了下，继续询问道。 “啊……有点诱人……想吃……”太宰治听到这个眼神一亮，但又甩甩头坚定拒绝道，“不，还是不要！” “我想不到别的了，太宰，”织田作一时想不出来更多对方还喜欢什么，直接问了出来，“要不你自己想一个礼物或提一个要求？” “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送你的驱鲨剂？”太宰治嘴角一扬，隐约带着得逞意味道。 “你要那个？我已经送给老板了，他很喜欢。所以抱歉，我不能再要回来。” “可是我想要罗宾的东西嘛——不然，你把他的披风送给我吧？”太宰治露出小猫一样地笑容，浮夸地用眼神表现出他的期待。 “这……你得自己和小优沟通。” “那待会你先把他送回家我们一起喝酒去，晚上我会把酒气和腥气洗掉，绝对不会吓到他啦~明天我去你家~” “可以，明天不要太晚就好，他们不能睡太晚。”织田作开始动身离开天台这里，打算先回家安置小优。 “嗯嗯！放心好了~”太宰治跟在织田作身后边先下楼边愉快地回应道。 “话说你为什么想要罗宾的东西？你是他的粉丝？”织田作想到了之前太宰治的周边理论，难道他像其他孩子一样想收集罗宾的东西？不过太宰治确实还是个孩子，那这么说来倒也不奇怪了。 “噫——”太宰治蹭地几步跳下台阶远离了织田作，他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我才不是那家伙的粉丝！我只是想借来研究一下！” ‘我是……想要找到对付他的办法，他这么讨厌，我下次一定要捉弄到他！’ 后面一句太宰治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不然小孩子听到后会不好沟通的。 “铃——”太宰治身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和织田作的聊天。 太宰治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生动活泼的表情倏地冷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接起了电话。 “森先生？”……“嗯。”……“哈——我才刚下班啊，您可真会找时间。”……“好的，我会准时到场的。挂了，回见。” “太宰？” “晚上有个紧急会议要临时召开。啊啊啊——森先生真会使唤人，我可是刚结束工作呢。” “首领的命令吗？那就没办了，我们改天再约吧。”织田作向家的方向离开，并和太宰治道别。 “你自己一人去吗？不过估计今晚你也碰不上安吾了，”太宰治大概能猜到会议要讨论什么内容，想到不止自己要加班，有些幸灾乐祸道，“又有大量的情报工作要做了，安吾又没办法睡觉了呢~” “那安吾确实很忙啊，对了太宰，明天你还来我家吗？” “看情况，还以为终于能喘口气，结果又有新人物出现了……最近应该是闲不下来了。” “那确实可惜，我先回去了，再见。”织田作没听清太宰治中间那句话，有可能是别的什么工作内容，也许不是他这个级别的成员该听到的，所以他也没太在意。 “再见。” 太宰治看着织田作离去的背影，呢喃道：“睡不着觉的可不止安吾呢……还有……” 第32章 information 地点，港黑大楼。 港黑内部高层会议厅的门被打开，太宰治浑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 “混蛋太宰你终于来了！你都迟到了将近半小时了！”中原中也坐在长桌侧面的座椅上，不满地握拳砸向桌子表达他对太宰治的不快。 “我怎么听到有什么在乱吠？”太宰治故意忽视了会中原中也，走到离中也比较远的桌子对面，扯开椅子坐下。 “太宰君确实来晚了哦，所有人都在等你呢。”森鸥外坐在屋内长桌最里那端，面目上倒是没有不悦，语气一派温和。 “哎？森先生这样说我可不敢当，明明会议在我来之前已经在进行了嘛，”太宰治笑眯.眯地把话推了回去，随口解释道，“我接到boss的电话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咯，不过路上看到一条河太漂亮了，就想试试看能不能走水路漂过来。结果缠上了河里的垃圾，缠住我衣服让我没法脱身才不小心迟到了呢。” “你这是在敷衍吧！给我态度端正点！”中原中也看不惯太宰治这幅不着调的样子，本来最近港黑正处于关键期，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就太宰经常是在火并时突然消失，真是非常让人恼火。 “好了，太宰君、中也君，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会议继续。”森鸥外提高了音调，不制止的话这两人接下来有可能会吵一天毫无营养的内容。 “啧，我明白了，boss。”中原中也也意识到了现在的时机不对，听话地收起了跑偏的注意力，回到了认真听讲的工作状态。 “嘁，谁想和他说话。”太宰治嘀咕着，但也止住了与中也的吵闹。 “对于这两天新出现的人物，你们怎么看？”森鸥外接着之前的会议内容进度，继续接下去道。 “这个外地人太嚣张了，boss，我们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一贯稳重的干部大佐因为最近与各势力的摩擦越来越烦躁，这次又不知道从哪杀出来一个外国佬，他的一两个得力部下的都被对方搞残了，这让他心中十分窝火。 “奴家却是这个小子的行为有些像最近骑士帮的作风呢，只是更粗暴些。” “确实……前身是gss，改组后的他们与官方有些眉眼。不过想要洗白上岸，比以前更束手束脚的他们在最近的时局下不值一提。”森鸥外想到请报上显示对方武器，虽然和骑士帮的装备差别很大，但同样都是改装成的精良装备。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又或者找到了同一家军火资源。 总的来说，这个人才出现一天，展现出的实力足以短暂扑灭渐渐失衡的抗争战火，看起来蛮像秩序侧的。但情报太少不足以分析出对方的真实目的，以对方短时间展现的军火数量和威力，不得不让人心中警惕，若是对方对横滨不怀好意就很让人头疼了。 “我去揪一个骑士帮的人交给红叶来撬开对方的嘴，就算他们改头换面后不全是由前gss成员组成的了，但那部分成员曾经可带给我们不少麻烦！”干部大佐想快点找机会出手教训前gss的成员和现在这个伤到他部下的外国小子，如果他们有关联那更好，新仇旧恨一起算，他需要抒发下心中的憋火。 中原中也对红头罩的印象倒没有大佐这样带着极端偏见，他对港黑的工作都相当负责，可心里却可惜着普通市民这两天的大量伤亡。 他想要保护首领不惜成为组织奴隶也要守护的城市，他也确实是忠于港黑的没错，但最近确也是他们这些黑手党组织们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惨痛的创伤。 不过大佐毕竟是中原中也所尊敬的前辈，他也能理解部下被伤害的愤怒，所以犹豫着没有贸然插.入上司们的话题。 “大佐，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现在首要问题不是骑士帮和红头罩，别草率下决定为港黑招惹不必要的敌人。” 不说gss之前就不打算下场这次的遗产争夺，改组后的骑士帮更和这次的抗争半点关系都没有。 而市民也是这座美丽城市的基石之一，骑士帮现在相当于一个保险栓，避免市民资源被无意义得过度消耗。 目前，明面上港黑的敌人是参与抗争的其他所有组织，这么多组织同时下场的局势看似很险恶，但森鸥外却没觉得自己在走钢丝，因为混乱的事态也是有它的逻辑存在的。 他在这次抗争里分析形势并抓住机遇，到目前为止为港黑捞到不少好处，本来在抽丝剥茧并总结出这次抗争“公式”后，靠着公式继续走下去，棋局的胜利者一定是港黑。 但，一个笼罩着迷雾的危险人物“白麒麟”出现了，自从白麒麟出现开始，森鸥外就无法很好的预测出棋局走向了，横滨的事态已经倒向难以控制的滑坡边缘。 虽然现在这个红头罩也是同样一团谜，但或许能让现在横滨一团乱麻的局面出现转机…… “我同意森先生哦~不管这个红头罩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按他给的表面理由，港黑现在可以利用这点调整生息、作壁上观哦~” 太宰治靠着椅背撑着腮举手抢答着，不过表情倦倦语气也懒洋洋的。若不是新出现了人物让太宰治提起了些许兴趣，他可能直接会在无聊的会议上睡着。 想要早点离开乏味的会议现场的太宰治也看出来，森先生暂且没有针对红头罩的想法。 太宰治不想在这么明显的事情上面绕太久，顺着森先生的想法说出来：“所以，看看谁是那个‘打头阵’的组织。反正抗争进行到现在已经是聊无意义的耗损了，是时候泼泼冷水降降温啦~” “那么太宰君，你去与阴刃*接触，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武器来源线索。”森鸥外也没恼太宰治的消极开会态度，顺水推舟将会议引向了尾声，放任太宰治想要结束会议去休息的想法。 森鸥外认为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太宰君和中也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不能太过压榨他们。 “嗨——知道了。”太宰治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这对他来说又是多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还以为接下来港黑暂时专攻为守时他能摸鱼溜号呢…… “中也君，你去接触这个红头罩，探明这个人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目的。”森鸥外也没对中也君情报方面的天赋抱太大期望，重要的是中也君的强大实力能让他不会被这个危险人物所伤。 还有……若是对方真是秩序侧的，以中也君的性格说不定能和对方产生很好的化学反应呢。 森鸥外对于红头罩的军火资源还是很眼馋的，因为现在骑士帮背后的势力还只露出冰山一角而不好插手，但这个人的身手以及对即时战局的把控……若真是野生的人才，说不定很适合港黑呢。 对于横滨里早先出现的罗宾，那颗正在自我打磨的钻石森鸥外不是不喜欢，但对方的行事作风让他差不多打消了心思，毕竟太不兼容，成功带进港黑的几率很低。 “哎？森先生竟然派小矮子去打探情报？以蛞蝓这个脑容量怎么能完成呢？”对比于自己无聊的任务，太宰治显然很不开心，“不如把我和中也的任务换一换嘛~获取情报我擅长呀~” “啊？你这个混蛋青花鱼是在瞧不起我吗？！谁说我不擅长获取情报了！本大爷会成功完成任务的！你给我等着瞧！”中原中也双手锤着桌子站了起来，恼怒地冲太宰治的方向倾着身子瞪视他。 屋内的成年人见状都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纷纷走出了会议室把“战场”留给他们。 “呵呵，”尾岐红叶扬起宽大的袖子捂嘴轻笑，“他们俩还是那么有活力呢。” “首领……”大佐倒不是想质疑森鸥外不让他行动的命令，但港黑接下来仅有的对外动作却交给了两个后辈，“确定我们不出手吗？他们两个能行吗？” “你需要沉住气啊，大佐，”森鸥外在忠心的属下面前还是很温柔耐心的，没生气大佐对他决定的迟疑态度，“要相信这两个年轻人，我可是很看好他们呢。”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首领。” # “哪来的野小子？！”高濑会的首领听到手下的汇报，只感觉自己被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小人物给挑衅了。 遮遮掩掩的连面目都不敢露，红头罩？他看应该叫小红帽才是！跟个小姑娘似的一点规矩也不懂！他们这样的大组织还怕这种听都没听说过名号的外来搅屎棍吗？！ 高濑会自信于自身是横滨的地头蛇，就算这个人有源源不断的武器资源，也在这里溅不起什么水花。 对方目前只是用科技和热武器等手段，看上去也不像是异能者。如果对方是强大的异能者高濑会的首领可能还会担心，但只用单纯的武器手段？别开玩笑了！弹药总有耗尽的时候，对方再怎么有军火库在附近，那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高濑会很是瞧不起港口黑手党竟然暂时退出了战局，这样就被对方吓住了？没出息，合该他们高濑会成为这次抗争的最大赢家。 没管红头罩留下的口头威胁，高濑会这几天仍旧是一点也没收敛。 …… 这天，高濑会的几个干部正在自己掌管的赌场里休闲娱乐，别看横滨现在这么乱，这反而更刺激了人的精神，来冒险的赌徒更多了。还有很多因为时局导致市场萎靡出现的大量失业人员，也想靠着赌博来一步翻身。 “嗒嗒嗒——” “外面什么声音？”赌场内部的vip大厅内，其中一个高濑会的干部示意手下出去察看情况，屋内的下属们开始迅速在干部们周围形成保护的站位姿态。 “啊啊——！” 刚刚出去的那个属下从关闭的厚重原木门上破门摔倒在地，跌落在破碎的木门残骸中。 “咔嗒。”屋内武装人员一齐端起武器，给木仓上膛瞄准着门外。 “瞧哪里呢？dummies？”天花板突然破裂，身穿红色兜帽外套，戴着红色面罩和多米诺面具、关节处覆盖轻甲全副武装的身影从天而降，踹倒了一堆人。 ——是红头罩！ 紧接着，眼一花，屋内又倒了一片。 “快干掉他！开木仓啊！开木仓！”剩余还站着的高濑会成员连忙对准红头罩不停地射击。 “看来你们想要赶着见上帝。”几木仓打中持木仓人员的手腕，杰森又用肘关节击中身后拿着钢管想要偷袭的人。 身后的人被这重击打得脑袋嗡响了一阵，他低头捂着嘴吐出了伴着血水的几颗牙，再一抬头时，场内只有他一个是站立着的，其余高濑会成员全都不省人事地躺了满屋都是。 “啊！” 还没当他缓过神，想要寻找红头罩的身影时，背后一个冲击力让他扑倒在地。他努力想回头看却被一脚踩到脸上，浑身的剧痛和脸上的压力让他动弹不得。 “哈，每秒20发子.弹，你们的速度慢到我都能再顺便玩一局梭哈了。”*杰森用战术靴子狠狠地碾了几下这个人，然后挪开脚，拽着这个人的衣领把他压倒在赌桌上。 “告诉我‘白麒麟’在哪。”杰森随即蹲在桌子上，用右腿膝盖跪压在高濑会干部的胸膛上，戴着战术手套的右手掐着这个人的脸问道。 “不……我不知道啊！”干部现在还脑袋发蒙呢，这局势转变之快让他恍若置身梦境，但嘴里的血腥味和身上骨头被打断的痛楚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错误的回答。”杰森把木仓抵在他额头上，拇指按开了保险，食指弯向扳机处。 “我说我说！不要杀我！”干部开始颤抖了起来，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杰森暂时移开了食指，但木仓口仍旧怼着他的眉心。 “千万别开木仓啊！白麒麟很神秘！都是他来找我，我根本无法主动联系到他！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杀我啊！” “唔，我听着呢，继续。样貌？能力？” “白麒麟喜欢穿白色衣服，头发也是白色长发，眼睛是红色，能力……我只知道他是强大的异能者，发动异能力时会有雾气……别的，别的我真的就不知道了！你要相信我！” “嗯哼，我相信你。”杰森放开了掐住他腮帮的手，挪开他胸膛上的膝盖站起身来。 “呼……”高濑会干部长输了一口气。 杰森跳下赌桌，然后在对方瞪大了瞳孔充满不敢置信的眼神下，抬起了胳膊—— “万分感谢。” “bang——” 第33章 罗宾? “杰森哥哥……” “罗宾……” 杰森独自坐在手术台上，自己给自己缝着伤口，用嘴巴咬住一端扯断线，缝好了肩膀上的最后一针。 芥川银跑去端了一小盆水，搭着毛巾走到杰森身后，开始为他擦拭清洗背后的伤口。 手中的针线也被小银拿走，杰森没有在意这点，默许了小银接过处理伤口的小手术。在医疗后勤工作上，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小银擅长，只在一旁默默地给小银递工具。 “情报工作很出色啊，小银。”杰森因没有用麻药，身上的肌肉时不时地紧绷着。他语气淡淡地夸了小银，用对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他平静的话语中却听不出一丝真实情绪。 “对不起，我们太担心你了，擅自……” 芥川兄妹在杰森从冬木市回来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半点歇息停顿的时间也没有，直接投入了横滨市大量棘手的任务中。 因为按照杰森的训练单，兄妹俩还未达到杰森允许他们外出任务的标准，所以只能分担情报处理、维护装备武器等的后勤工作。 看着杰森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就算芥川兄妹现在都常驻在家底下的罗宾洞里，都很难碰到杰森几次。 每次在基地里碰到杰森，他都是穿着罗宾制服一身清爽地回来，但情报后勤也是他们在提供，所以…… 杰森以红头罩身份出现在横滨时，芥川兄妹就知道那是他，而杰森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一点。 他们无法忽视的是，杰森总是用着轻松舒朗的表情回到基地，虽然他身上的血腥味很淡，但偶尔他不明显的肢体动作间的僵硬还是被他们捕捉到了。 杰森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每次处理完伤口换上了新的制服才回家，可未知却让兄妹俩心情更沉重了。 终于，在经过排查各处安全屋和小银在情报技术上的自我突破后，他们找到了杰森红头罩身份的基地所在—— 横滨警局下方。 在自作主张摸到杰森这处基地后，芥川兄妹等不及就找过来了。 果然，在这里发现了正裸着上身处理伤口的杰森，直接映入刚进入基地的他们眼帘中的，就是杰森背上布满的新旧交替的伤痕……他们一时哽住了。 杰森听到他们的动静，猜到来人是谁后并没有回头，芥川兄妹也沉默了一会就走上前，帮助他处理不方便位置处的伤口。 “罗……杰森，在下可以帮您。” “你们已经在帮我了，帮了大忙。” 芥川龙之介觉得自己在后勤上落后了小银几步，这让曾是保护小银角色的他倍感受挫。武力格斗方面他已经基本完成了外出任务标准的第一阶段，所以现在他迫切的想要站在杰森的身边，尽快证明自己对杰森是有用的。 “不是这个，在下说的是外出……” “不行，你还太小了！” “可您只比在下大两岁！” “现在还不行，”杰森语速加快不容置疑道，“过段时间再说，这件事到此为止。” “在下……” “别让我担心，嗯？” “……” 在芥川银帮杰森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他扯过台子上搭着的短袖套在身上，就直接跳下手术台迅速在数个屏幕的操作台前坐下，紧跟着就开始处理工作了。 杰森曾说过在基地时的规矩，他们可以旁观但绝对不能打扰他处理事务，所以芥川兄妹不得不止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保持缄默用着忧虑的目光注视着杰森忙碌的背影。 芥川兄妹的心情此刻格外沉重和复杂，他们知道冬木市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杰森很在意普通市民和横滨这座城市。 但具体就不清楚杰森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快，最近他在外处理事情的风格上和罗宾简直天差地别。 可这也就罢了，最让芥川兄妹担心的是，杰森依旧用着罗宾的身份处理关乎普通人的事务。 明明……红头罩身份时效率更高，能更快速的解决宵小。事有轻重缓急，在这种非常时刻，罗宾不出现也会有很多人理解的，没必要这样逼迫自己。 如果，杰森需要罗宾，那么他们……也可以努力接手一部分罗宾的工作啊？就像是骑士帮和巴特森集团的事情，杰森教他们怎样放烟雾弹或是远程操控，这方面的工作也慢慢由他们接手了。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再更进一步地帮助他…… ‘……该休息了啊，我们也很担心你……’ # “哥哥！”芥川银在罗宾洞里挡在了出口处。 “让开，小银。”芥川龙之介不想对妹妹使用武力，可如果她还是拦在那，他也只能硬下心肠。 “哥哥你不能这么做！这是不对的！”小银并没有被哥哥的眼神吓退，坚定地站在原地。 小银在忙碌处理情报的间隙，瞥到了哥哥在制服展列柜那里站了很久。 注意到哥哥有些异常，她一心二用观察着哥哥。没想到哥哥忽然用罗生门小心翼翼地在玻璃上划出了圆，从圆形开口处取走了杰森更新换代后留下的制服——是曾经救出小银时罗宾穿的那一版。 芥川龙之介以为自己避开了小银的注意范围，悄悄地换上制服就想离开基地，没想到操作台前坐着的妹妹已经等在了基地出口处。 僵持不下的两人随后一同开始了动作，在基地里打了起来。 一时之间，两人你来我往，小银竟不落于下风，但她毕竟还小，体力很快就耗尽了。 芥川龙之介看到小银的破绽，抓住机会用腿一绊，使她瞬间失去平衡。 在小银快要跌倒时，黑色的罗生门接住了小银，轻轻地把她放到一边。 “银，你也是希望杰森能轻松点，”芥川龙之介看着妹妹与自己相似的眼睛，传达着现在兄妹俩相通的情绪，“协助我吧，银。” 小银被戳中了心中的隐忧，她确实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害怕下一秒就会传来杰森倒下的消息，所以她也犹豫了。 缓过劲的小银深深吐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我同意，但哥哥你得听我的指令。” 这是芥川银第一次用毋庸置疑接近命令的语气对哥哥说话，如果哥哥连这点都不同意，她绝对会第一时间通知罗宾。 芥川龙之介嘴角扬起浅浅的微笑，第一次和妹妹开起了玩笑：“收到，长官。” 这一刻，他们不是兄妹，是同伴、是队友。 …… “b232居民区，我在骑士自卫队频道截取到的，有一户可能被入室抢劫，他们听到动静，拨打了骑士热线。” 骑士自卫队在运转熟悉现在的模式后，开始在居民区和商圈附近划区设点，并宣传投放广告，提示在非常时期市民最好留在家里。 若在家都能遇到危险，可以找离自己最近的骑士站点或拨打负责这个区的站点电话。当然，可以同时拨打附近交番所的电话更保险哦。 “哥哥你离那里最近，先去看看情况。” “嗯。”芥川调转了机车的方向，驶入一个小巷中。 “想个代号吧，哥哥。还是说就叫罗宾？” “……外出行动时严肃点，银。”芥川龙之介当然想有一天能成为真正的罗宾，但他现在是自作主张还拉了妹妹下水。 芥川不是不心虚，但他真的想为杰森做点什么。如果这几天能做出点成绩来，得到杰森的承认……能真正成为罗宾的助手他就如愿以偿了。 他并没有想替代杰森的想法，只期待到时候能够拥有自己的制服，以及杰森有可能给予的代号。现在基地里只有罗宾的制服功能齐全，且他只是想在现在这种时刻努力为杰森争取出喘息的机会。 芥川很快到了那户居民附近，在隐蔽处停放了机车后，他没有使用异能力，只在墙体之间几个借力就翻进了院子里。 偷窃犯在门后终于撬开了锁，拿着凶器正要进去。 “啊！”窃贼手上的刀掉落，手腕处顿时血花一片。 随后，他就从门前被扯出来揍翻在地。 这户人家听到动静，偷偷从阁楼的窗口往下看。 “是罗宾哎！”小孩子看到后直接拉开窗户想要和罗宾打声招呼。 芥川没有理会，继续冷着脸攻击这个已经倒地的罪犯。 就是这种人……一直不停得让杰森先生疲于奔命，在先生忙于更重要的事务时还要分神重新戴上罗宾的面具来处理这种渣滓。 芥川下手越来越重，表情也越来越凶狠。 “嘘，别说话！”阁楼窗口那的父母看到罗宾几乎快把罪犯打死了，连忙捂住小孩的眼睛把他探出的头拽了回去。 “啪——”窗户迅速被关上，紧接着窗帘也被飞快的拉上。 “哥哥！够了！停下！”芥川银早就喊停了，可哥哥就像没听见一样，于是她把频道的声音调到最刺耳的程度。 “唔——”芥川龙之介捂住了耳朵，感到了阵阵耳鸣。 晃了晃头，芥川脑子清晰了，可还是倔强地对小银说：“这种人不值得让……先生费神，既是弱者又是人渣就更没有活着的价值！” “有人来了，先走吧！”因为刚刚造成哥哥的耳鸣，芥川银帮他在摄像头中注意起了四周。 隐约也听到了属于骑士自卫队机车的引擎声和警车警铃声，芥川挪开了踩着这个人的脚，急速翻墙离开并隐匿入巷子中消失了。 …… “越来越进入状态了呢，哥哥。” 在第一次芥川下手过重，银威胁着如果哥哥再忽略她的话，她不仅会黑入罗宾制服上的微型电脑让芥川没办法找到下一个罪犯，还会立刻通知杰森哥哥。 芥川知道小银真的会这么做，确实开始注意分寸了。之后他和妹妹的合作越来越融洽，解决犯人的效率也越来越高了。 “骑士！可以帮我把药带给我母亲吗？”居民楼三楼某间窗口有人探出上身，向楼下路过的骑士打招呼。 芥川在居民区附近塔楼高处暂时落脚，一边时不时回应小银一边观察着周围情况，远远看到了正巡逻着的一名骑士自卫队成员被叫住了。 停下机车的成员抬头询问着情况。 “母亲家里的药不够了，她附近的药店都关了，我怕她出远门不安全。”窗口处的成年男性扬起了手中包裹好的袋子。 “你扔下来。” 接住药的机车手把袋子放进身后的背包，回到了车上开始重新启动引擎。 “谢了！” 听到楼上的喊话，机车手没有回头，扬起胳膊用手比了个“ok”表示听到，然后就发动引擎离开了。 “……这是你远程操控管理骑士帮的结果？”芥川有些难以直视也许是曾经gss教官的人如此的……亲民？ “杰森哥哥知道后说没问题……”芥川银又从警用频道里提取到信息，立刻给芥川指路，“前方右转第三条街，有情况！” “了解。” …… “罗宾小心！” 芥川没想到这次的罪犯竟然身上有木仓，基本上最近的帮派人员都去“参战”了，目前还在普通市民间流窜的都是些普通的罪犯，最多身上也就有个小刀作为犯案工具。 这次是团伙作案试图进入紧闭的珠宝店，赶在他们撬开高难度的安全锁前，芥川及时到场阻止了他们即将的破门而入。 在与其中两个劫匪搏斗时，身后一个劫匪拿起了木仓对准了他的背后，当他听到远处不知道是谁的提醒声后，已经迟了…… “bang——” “哥哥——！”芥川银听到木仓响的声音，脑袋一片空白。 若是哥哥今天……全是她的错，是她不仅没有阻止芥川，还跟着加入其中…… “咳、咳……我没事，银。”芥川抹去了脸上因子.弹擦过而造成的血痕，先安抚了自己的妹妹。 在第一木仓打偏后，芥川就抓住这个机会放倒了持木仓劫匪和剩下还站着的其他人，接着就把他们捆成了一排。 在一切结束后，芥川无言地盯着墙上裂缝里嵌入的网球，陷入了沉默。 “干的好！罗宾！一定要继续加油啊！”声音从远处的居民屋顶天台处传来。 芥川回望过去，多米诺面具上的白色护目镜自动调整焦距，放大了天台上人影的图像。 “……”芥川看到这个人标志性的黑色海带头和熟悉的面容—— 这不是他在立海大的同班同学吗？！ 他确定同班同学都是普通人，所以……网球运动，是这么厉害的吗？ 芥川向对方点了点头做了回应，在小银拨完报警电话并确认警察就快到附近后，他有些恍惚地用轻巧的身法离开了这里，隐入了附近的巷子中。 …… “啪——啪——啪——！” 芥川停放机车的小巷里，突兀地传来鼓掌声。 芥川立刻警惕防备起来，压低身子随时做好攻击准备，紧盯着巷子暗处阴影中—— 一个青年的身影背靠墙站着，他其中一只脚闲闲地顶在身后的墙上。 “很好，都学会打破规矩了——芥川。” 熟悉的声音……以及从阴影中走出来的那一身熟悉的红色兜帽装扮。 “……先生。” 第34章 card 时间，龙头抗争第五十天。 地点，横滨市里世界聚集之一的某间酒吧。 这些日子以来，大大小小或试探或不在意，仍旧没收敛抗争范围的组织体会到了忽视警告的后果。 横滨的组织们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路子那么野的外乡人，那武器和弹.药跟不要钱似的挥霍，还有各种的高科技……不对，那能叫高科技吗？这个人肯定是有相关异能力吧？！ 偶尔有的组织捡漏到了对方没处理干净遗留下来的设备残骸，在经过科研小组的拆解分析后…… 分析出个蛋.蛋！这其中的科技水平已经远超出他们的已知范围了，这很难不让人怀疑红头罩是不是和大国有瓜葛，不然，也只有大国.军方超前的科技水平才有可能是这种程度吧。 更过分的是，这个红头罩找上一些的组织老巢后，直接rpg袭脸他们的总部大楼，走的时候还会摸到组织的其中一个金库卷走了大量资金。 对一些在这次抗争中艰难求存的组织来说，简直是亏掉了底.裤！ 因着这个外乡人展现的实力和无穷无尽的的武器弹.药，一些组织的脑子终于从狂热的抗争中降下温，有点理智的已经开始收缩战线了。 所以，难得的，里世界的成员有喘息机会去酒吧消遣。当然，不同组织的人在这里碰面也基本不会起冲突，这附近算是有停战区之类潜规则的中立地盘。 “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啊？”几个高濑会中层成员们开了一桌，在角落里一边喝着酒一边和同事小声闲聊。 “谁知道呢，咱首领气成那样不还是不得不吞下这口气吗。” “可不是，我们地盘的赌场自从被他盯上后就各种惨淡……”坐在中间的男人招招手让兄弟几个围拢得再近些，压低了嗓音说，“最后，首领捏着鼻子收缩火并范围，还分润几成赌场利润这才算完。” “嘶——这算什么？就任他骑我们头上？” “不然怎么办？咱高层之一都被对方那个了，”其中一人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不过有传闻听说这个高层早想干掉首领上位了，这证据还是红帽子甩到首领办公室里的。” “也是，这也算给首领一个台阶，勉强坐下来和谈了。不过红帽子？不对吧，好像他不是叫这个。” “哎哟别管那么多了，哥几个能有几个上过学？那还是个外国名，我能写自己名字会几个日文够用就得了，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行。”* “行了那我继续，听说其他几个组织也被强征‘保护费’了，都这么忍着？” “看对方的武器和装备……这资金量得是顶级富豪或大佬才供得上吧？这不还有小道消息说他背靠美资势力，听口音好像是芝加哥的，”讲话的人敲敲杯子，略显激动，“芝加哥懂吗？那里可是帮派天堂。从那里出来的人，谁知道是不是来自其中一个大型组织，万一……也不好得罪。再说他只分三四成利，这可比其他大佬要上供的七八成要低多了。” “三四成？那确实很低，我上司有时候提到一嘴，这要是能通过这个人获得武器走.私资源……” 说着话的人突然收声了，这间地下酒吧走进来一个穿着红色连帽外套，脸上戴着科技感十足红色面罩打扮的人。 酒吧内嘈杂的气氛瞬间凝滞了，已经有几个人把手悄悄伸到背后了。 看到那个人在酒保吧台前坐下，随后就点了杯酒等着，好些人都松了口气。 有几桌试探性地交头接耳发出点动静，吧台前那个人并没有太多反应，场内紧绷的氛围骤然一松，酒吧内重又回到他进门之前的喧闹。 “呼——还好他并没有无视这里的潜规则。” “嘘，最好别谈他了，小心为妙。”高濑会毕竟前不久刚被打击过，这几个成员还是很心有余悸的，直接换了别的话题。 这时，酒吧门口又进来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帽子的危险人物，他观察了一圈四周，目标明确地走向吧台。 酒吧内的人见状也都用目光余角，偶尔不经意地往那个方向扫，心里都在猜测这个大胆的人是谁。 杰森正用手指轻敲着桌子，等着酒保调制自己点的酒。他忽然感到背后有股视线扫过他，没多久他身旁的吧椅上就坐了一个陌生人。 “呵，我的老板看好你，”来人坐下后用绿色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点了一根烟抽上，“我倒是不知道你哪里值得。” “有事？”杰森不知道面前这个人什么意思，内容像是招揽，可话语里却透着隐约嚣张的傲气。 “加入组织吧，你这段时间闯了不少祸，我们组织可以庇护你。” “你在开玩笑？老兄？”杰森今天是来消遣顺便收集情报的，倒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吸纳成员的‘面试官’。 “不要不识好歹，小子，等这阵风头过去，你就等着被这些闻到腥味的鬣狗们分食吧。” “抱歉，我喜欢单干，不管什么组织，免了。” “你……”面色冷酷的男人本身就没想接这个任务，他不喜欢和组织外的蠢货交流。 只是组织最近在走.私那条线上的合作方，遭到了当地黑.帮和罗宾的重创，所以他来横滨的主要任务是调查情况以及寻找新的走.私线。 眼前这个红头罩是最近横滨新出现的人物，上面接到相关情报后很看好这个人狠辣的作风和拥有的科技手段，说不定能为组织带来不仅是实力还有科研项目的新变化。 刚好在附近的他就被临时加派了接触任务，只是他不是很看好，对方明显背后有资金来源，身份上也有诸多疑点，忠于组织的他是最不希望这样的不稳定因子出现在组织内部的。 “铃——”黑衣人身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谈话。 在他简短回应并挂了电话后，匆匆起身留下了名片。 “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年轻人该学会合作。” 杰森看着这人的长发背影，他眼睛没瞎，这人一身的独狼味搁这跟他讲合作？未免太让人心里发笑了，他都生不起被冒犯的情绪。 他拿起名片，黑底白字排版简洁，只有中间两行字。 一行名字，一行电话。 杰森读出了名字的拼写，挑眉道：“g-i-n，琴酒？呵。” 本来想看完就扔的杰森没想到有意外收获，他记得曾经与kk商会有关联的人口贩卖名单中，有个大宗买家的代号就是酒名，也许这个人与那个买家有很大关联。 而那个神秘的买家也只是代理人，看来说不定他有机会碰到这个隐藏极深的组织了。 “打扰一下……我可以坐这么？” 杰森停下正往嘴边送的酒，这是今晚第二次被打断了，他是没想到才刚露面就有不止一人来接触他。 但这声音……略耳熟啊。 杰森往右看去，又是一个黑帽子，不过帽子下橘色的短发和钴蓝色的眼睛……是他熟悉的帽子君——中原中也。 “我无所谓，你请便。”杰森不在意地耸着肩，拿起酒杯喝上了今晚第一口酒。 “啊，谢了。”中原中也没想到这个在横滨最近很出名的红头罩这么好说话，说实话他有些意外。 中原中也随后坐上椅子并摘下帽子放在吧台上，招了吧台服务员点了杯红酒。 “罗曼尼的红酒？哈，品味不错。” “要来点吗？我在这里存了一瓶64年的。”中原中也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呢，对方先起头算是让他松了口气。 中原中也不擅长应付组织外的陌生人，但他可不能被青花鱼那家伙瞧不起。瞧，这不是很轻易自然地搭上话了吗。 “谢了兄弟。”杰森很干脆地接受了中原中也的好意，这算是他第二次以别的身份接触这个朋友。他有些好奇中也找红头罩做什么，总不会也来当‘面试官’吧？ “你来横滨度假？觉得这个城市怎么样。”感到对方的好说话，中原中也略微随意起来，没有崩着提防对方一言不合开打的警惕状态了。 “……”杰森无言地透过红色多米诺面具瞥了他一眼，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对方请的红酒，味道确实不错。但话说回来，港黑派中也来刺探情报？认真的？ 杰森压下心底的疑惑，面上不漏声色，平静地回应道：“空气很好环境不错，就是恼人的小虫子有点多。” “真是度假？带着一屋子军.火？”中原中也暂时没有喝酒，弯子也没绕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杰森真的有些好奇中也这个性格怎么在黑手党中适应良好的，那里的人无一不是能把心底的黑汁拧出满满的一杯，但中也却是一板一眼的老实人性格，也不知道港黑怎么派他来试探作为红头罩的他。 “不行？听说你们这里民风淳朴，来之前我做了些小准备。” “咳、咳……”中原中也刚端起杯子就呛了一口酒，“你说那是小准备？！” “知道你们这乱，但没想到能乱到城市中心……这不刚好派上用场了吗？这证明我准备充分。” “啊，抱歉，但不会太久了。”中原中也经过短暂的接触，觉得对方的脾气没有情报中那么火爆，暂且信了这个像是佣兵的外地人的说辞。 大概对方真是被打扰了休闲时的心情吧吗，还以为今天有机会和对方切磋切磋，中原中也虽然遗憾没能和体术的个中好手碰一碰，但知道对方并不是乱点火的疯子这点还是心情不赖。 “你拿什么做保证？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中原中也。” 第35章 香烟 “什么？！喂！你……”中原中也猛地从座位上离开站起身，戒备地看着红头罩。 “拜托，我也是做自由佣兵这行的，每次去陌生的地方总得先调查一番吧。无意冒犯，职业习惯。”杰森没管身旁中也的动作，仍旧继续悠悠地喝着酒。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应该清楚港口黑手党的能量。”中原中也肃着一张脸，气势上比之刚才更加强势了。 “我只是来这赚点小钱度个假，顺便来看个朋友，”杰森听到了耳朵里内置语音球球的提醒，决定要离开了，“我可不想我朋友生活的城市这么乱，所以帮他做了点小清理。” “你朋友？”中原中也默默地又坐了回去，把帽子重新戴上并拉低帽檐，有些尴尬地掩饰自己刚刚反应过大。 “嗯，本地人，至于是谁？无可奉告，”杰森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拎起桌上的面罩站起身，拍着中也的肩道，“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有事先走，唔……顺便借个火。” 在贴近中原中也时，杰森从他身上轻松地顺走打火机，点燃了他嘴上叼的烟。 “喂！你这家伙怎么跟青花鱼那混蛋一样？！”中原中也在对方经过他时，肌肉紧绷着。 他明明已经提高警惕了，却还是没发觉对方从他身上摸走东西的动作，果然对方不愧是能在招惹这么多组织后轻松脱身的危险分子！ “sorry——”杰森拖长了调子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他的注意力已经全在球球通知的内容上——家里的两个小孩正在进行某种暗地里的小活动，所以动作间难免带出些在朋友面前时的随意，“今晚这几杯酒我请了。” 杰森离开的座位吧台上，酒杯下不知何时已经压了数张美钞。 “喂——！” “see ya.”杰森背对着中也挥了挥手，是时候该抓调皮叛逆的小朋友回家了。 “这个家伙，搞什么，谁跟他回见了。”中原中也因为刚刚红头罩的行为让他想起太宰治那个讨厌鬼，有些烦躁地端起酒杯猛喝了几口。 不过这么喝毕竟浪费，中也缓下了动作，开始品着酒慢慢回味着红头罩这个怪人。 实力强大，却又不像有组织约束一样，非常的自由随意。背后一定有庞大的资金来源支撑红头罩的行动，不然光靠当雇佣兵赚的钱玩高科技装备？多少钱都不够他烧的。 刚刚红头罩经过中原中也时的烟草味，还残留在他的鼻尖周围仍未散尽。中原中也被勾起了烟瘾，随手从身上口袋里的烟盒中抽.出了一根点燃。 “呼——咳、咳……”刚抽了一口中原中也就呛出了声，他没抽过这么辣味道的烟。 方才中原中也想事情太入迷，没注意自己掏的不是他惯常抽的那个牌子。 他翻出烟盒看到了上面的牌子……是曾经从杰森那里没收的那一盒。 中原中也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拿起手中点燃的那根烟，看到了上面中间一截有些褶皱的折痕…… “咳咳、咳——”中原中也呛得更大声了，而他动静太大都引的酒吧里有人开始不停往这边看。 中原中也连忙起身摁灭了烟又把它塞回了烟盒，仓促离开了让他感到越来越闷热的酒馆。 来到室外被冷风一吹，中原中也可能因喝太多酒而燥热的体温逐渐降了下来，外面清新的空气让他头脑没有刚刚那么昏沉。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中原中也有点别扭地轻声嘟哝着，不过…… 在知道对方已经出差回来横滨后，中原中也时不时打电话确认对方的安全。 他认为红头罩有一点起码说对了——不能再让自己重要的朋友一直生活在这么混乱的环境，这对普通人来说太危险了。 看来他有必要看住混蛋太宰不让他摸鱼，盯住他提高效率让横滨尽快恢复秩序。 中原中也拿出手机拨通了杰森的号码。 “喂——？”中原中也在短暂的等待后，听到那边接起了电话，但对方的话语有些模糊不清。 “是我。” “唔……中也？”充满困意的声音传来。 “你不是在睡觉吧？这个点？”中原中也扬起眉角，嗓音不自觉地变小。 “啊，最近公司事太多又只能远程指挥……刚结束一场会议。” “工作没有身体重要，哎你……啧，你继续睡吧，挂了。” “你这个工作狂还说好意思说我……唔哈，太困了，改天再聊……嘟——嘟——” 听到挂断的盲音，中原中也切出了通话界面。 等等——说到有钱人，中原中也想到自己好友就是来自顶级富豪家族…… 还有——差不多的烟草味。 杰森和他出来时一般身上没有什么味道，可中原中也刚刚点燃的那根属于杰森的香烟，味道却和红头罩的几乎…… 不，也许这是美国人喜好的热门款。 但……红头罩好像是芝加哥口音？而——杰森出身于芝加哥底层？！ ‘红头罩的朋友……’ 中原中也纠结地看着手机，迟迟没有摁亮通话界面。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中原中也有些心烦意乱地把手机放进衣兜里，最终没有打扰对方休息。 “啊啊——烦，改天问问那小子，别又是认识了什么危险人物！” 中原中也利用异能力跨上机车后，开到了最大马力去海边兜风散心，以放空自己的脑袋，清空纷杂的思绪…… 朋友太过神经大条也真的很让人伤脑筋啊。 # 在追查白麒麟的踪迹线索之余，杰森通过今天监控里的反馈，看到抗争的组织今天暂时没有越界行为，抽空来到三不管地带去近距离收集情报，以及顺带观察这几天他“亲.热”过的组织成员们的现状。 后来碰到了中原中也，杰森感受到了中也蹩脚的试探行为，他是打算和中原中也多聊一会的。 聊天很有趣，酒也很好喝，而且他很久没和中也出来进行一场兄弟间的约会了。 芥川银的小动作终归还是没有绕过球球潜藏的代码数据，杰森差不多在这两个小朋友达成共识后就接到了球球的通知。 杰森心里有些遗憾的这次短时间的小聚会，不过家里的两个孩子还太稚嫩，第一次总是最容易翻车。所以他只能匆匆结束与中也的谈话，赶去芥川龙之介那边准备去抓个现行。 中途杰森听到球球的实时汇报，除了第一次的小生疏和下手过重，后面芥川越来越进入状态。 他的脚步没有之前那么急促了，仅是派了些小东西先远远地跟着芥川以防万一。 果然，他们真的很有天赋。 杰森认为小银在这个年龄段相当优秀了，她在临场观察以及为芥川规划撤退路线等后勤工作中的表现，已经差不多可以成为交托后背的可靠队友了。 芥川龙之介在进入状态后心态非常稳，对格斗技巧的运用已经初见锋芒，只是在异能力的使用上还有些缩手缩脚。 有时候巧妙地利用异能力可以提高效率，但芥川大多时候总会多此一举，选择用身上的道具或身体技巧来达到目的。 ——‘他应当超越我，而不是成为我。’ 杰森对异能力并没有偏见，就是不知道芥川这小子又在奇怪的方向上固执些什么了。他分析过芥川的罗生门，不仅在攻击力方面成长性很不错，还存在防御方面潜藏的可能性。 但到目前为止，芥川还是未开发出罗生门防御的功能。若是芥川更懂得保护自己，说不定杰森会更早引导他开始第一次的外出任务。 杰森紧赶慢赶，来到了芥川附近，并没有直接现身结束芥川兄妹这次的小活动，开始潜伏在他周围暗中观察。 他决定暂且先放任孩子们继续在外面野吧，在家被他变相得关禁闭了那么久，也该放任芥川兄妹释放心中积压的种种情绪了。 看到芥川对上的犯罪团伙中有人掏木仓，杰森正要动身解救时，他观察到附近飞过来的网球。他通过以往的经验和眼镜自带的功能，瞬间捕捉分析出这个网球的行动轨迹后，他又退回到了阴影中。 虽然杰森自认算是开明的“家长”了，但芥川兄妹的叛逆行为还是应该让他们吃个教训。 顺便，能点亮芥川罗生门的防御技能就更好了。 ——“bang——” ……最终，罗生门并没有半点动静。 这让杰森难得生气了，开发不出防御功能也就罢了，芥川连用罗生门攻击破坏身后的子.弹或是利用罗生门调整自己的身位……半点也没有做出这些起码保命动作的努力迹象。 ‘真的，干得漂亮，芥川。’ …… 地点，罗宾洞。 芥川兄妹垂着头缩在基地里的一角，乖乖站着挨训。 “你知道，第一个被抬走的窃贼到现在还在icu里躺着吗？” 杰森对于那个罪犯的性命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经历太过复杂先排除在外不说，未成年人手上就不应该沾染人命。 以前芥川兄妹发生了什么杰森不会管，但成为他的家人后就最好别在成年以前过界！ 杰森手染鲜血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也学他杀人，他做出的各种努力难道是为了让孩子，尤其是自家的孩子过这种生活，过早得徘徊在深渊周围的吗？！ 看到芥川龙之介低头不说话，但明显是隐含不服的表情，杰森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着桌台上被芥川换下来的那身制服，杰森轻轻触摸着上面黄色的r字，话语中难掩复杂—— “在横滨，罗宾是孩子们的英雄。” 第36章 symbol 芥川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他抿直了嘴角，想到了阁楼里被父母捂住眼的小男孩。 有那么一秒，芥川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这念头转瞬即逝，再仔细深想已经抓不住那点思绪的尾巴了。 “在下……”芥川吞吐着，半天不知道作何回答。 “不要在罗宾的制服下越界，你要记住这一点。”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杰森依旧穿着罗宾的制服，他……仍没有完全放下过去。 不管罗宾在原本世界中的哥谭市民眼中代表什么，现在逐渐被打上横滨这个城市标签的罗宾，已经在很多人心中种下了某种固有印象。 ——罗宾不杀人。 所以官方没有下太大力度针对他，对他的存在是一种暧昧的态度。 所以里世界也在几次碰钉子后选择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他，因为最终还有命在，所以面对他时很难有鱼死网破的心态。 所以普通市民心底不自觉地交付了信任，这让罗宾的救援行动越来越高效顺利了。 这种信任是罗宾面具下的杰森所不能辜负的，一旦罗宾打下的信任基石有所动摇——也许受害者一时的迟疑，可能会直接让罗宾失去最佳救援时机，导致他没办法救下更多原本能救到的人。 且，不管杰森自身愿意与否，他在横滨已成为孩子们心中的罗宾了。 “可您不是也……？”芥川仍旧迷惑了，他不懂，杰森自己触碰了人命，为何却阻止自己。 “ 所以，杀人的是红头罩而不是罗宾。”杰森语气冷漠，像是在说什么与自己无关的人。 “为何罗宾不行？”芥川还是不明白，为何杰森要多此一举换个新身份去行动，不都是戴着面具吗？那……继续用罗宾身份不也是一样吗？ “罗宾在横滨市里，尤其是在孩子们眼中，现在已成为一种符号，”杰森透过眼前罗宾的制服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声音有些轻飘飘的，“不能让他打破某种界限……” 哥谭市的夜晚是混乱动荡的，杰森的父母只是普通的马戏团成员，住不了太好的地方，而这样地方附近的黑夜里总是时不时的出现木仓响声。 在杰森仅有的几次看到黑色和鲜艳颜色的两个身影从窗外掠过后，很快这附近就会安静下来，而他就能在那些夜晚里睡个好觉。 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安心感…… 虽然灰扑扑的那个看上去很可怕，在夜晚出现时简直是恐怖电影现场，但他身边有一直伴有活泼阳光的孩子，所以渐渐地灰扑扑的大蝙蝠在他眼中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那毕竟是——哥谭的活力双雄。 几乎所有哥谭的小孩都是他们的粉丝，蝙蝠侠和罗宾是孩子们在这个罪恶城市中，能接触到的最接近故事书里的英雄了。 即使后来他因为杀手鳄而流落街头，在底层为求生存慢慢变得偏激，但在遇到布鲁斯后，因为他那身制服，他没有成为罪犯。 直到—— “……在下，是不是不能做罗宾的助手了？”芥川隐隐触摸到杰森想法的边界，他很想说自己可以换身制服，若不是罗宾的话，是不是就能越界？ 可他是被罗宾带出了浑浑噩噩的世界，罗宾是他最初的向往。况且，看样子杰森还没打算放弃罗宾的身份。 但这样真的太累太累了，如果他能够成为暂时的罗宾就好了，可事情好像被他搞砸了。 杰森的思绪被芥川打断，看到芥川似有所悟而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收敛了不断涌上心头的负面情绪。 调整好心态，杰森最终没有对芥川做出严厉的惩罚。 “给别人一个机会——通常他们会让你大吃一惊，”*杰森想到了什么，脸上带出的开朗笑容盖过了眼底的阴霾，看着芥川抬起头灰眸中满是出乎意外，杰森嘴角笑意加深道，“曾有人跟我这么说过，我想，也许我该给你一个机会。” “您是说……” “不过，别太着急了，好吗？”杰森打算等最近的事情告一段落，再亲自引导他出任务。 他还需要罗宾，那么，芥川兄妹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下现在能够帮上一点忙的！”芥川觉得他和小银两人一起，完全可以接手罗宾的部分事务。 “今天如果不是有别人插手，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当然这种事情是当时在暗中观察的杰森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但隐瞒这一点更有说服力，也更能激起芥川的愧疚。 杰森又拉过小银，在小银身后弯下腰，下巴磕在小银右肩上，表情变得落寞非常道：“我和小银不能失去你。” 小银很快就明白了杰森的意思，非常配合的让自己的表情和他趋于同步，眼中泛起泪光，可怜兮兮道：“哥哥，你要抛下小银和杰森哥哥吗？” “在下……”这双倍直入人心的甜蜜折磨让芥川的脸腾地变得通红，支支吾吾艰难地暂时吐不出任何话语。 杰森趁热打铁道：“你的异能力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只要你可以做到攻守兼备，你能成为更好的罗宾。” “！” ‘不止是助手或罗宾，而是……成为更好的？！’ 芥川的表情一片空白。 “芥川？”杰森从小银肩旁直起身，有些疑惑此刻不止不说话还面无表情的状态。 “哥哥？”小银上前戳了一下芥川。 “啊。”小银短促地发出惊讶的声音，看着芥川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杰森连忙踹出一个垫子，好悬没接住芥川。 他上前用仪器扫描芥川的身体状况，发现他只是太疲倦而睡过去了。 “这小子，累了也不早说，睡觉还睁着眼。”杰森用手拂过芥川的眼皮，让他闭上了呆滞的眼睛。 看来第一次外出行动负荷还是太重了，杰森自己初次的夜巡都是有蝙蝠侠亲自带着的。芥川这次果然太冒险了，到底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么。 看到杰森哥哥抱起了毫无所觉的芥川哥哥往楼梯上走，小银眨了眨眼，觉得芥川并不是单纯因为累了才昏倒。 “啊唔——”小银打了个哈欠。 不过小银认为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再说经历这一天以及受到的惊吓，神经放松下来后她就感到浓浓的疲惫，于是也跟在杰森身后上楼休息了。 # 时间，龙头抗争第60天。 红头罩在横滨的威慑所压缩的抗争战线只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在平静了短短几天后，抗争像是被压抑太久的弹簧一样，突然间又被引炸了，比十天前的战火更激烈了。 因为，搅动抗争失控的罪魁祸首——白麒麟，仍旧隐藏在横滨这滩浑水之下。 杰森每次在寻摸到白麒麟的踪迹时，总是会发生意外导致他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他最接近白麒麟的一次，在周围升起诡异的白雾后对方就消失不见了。 白雾带给他的感官很奇怪，他隐约抓到一点什么念头，但这还需要证实。 白麒麟是杰森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到棘手的敌人，他每次都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才查到对方留下的一丝半点的线索。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正是在杰森经过排查后难以置信的——异能特务科。 虽然杰森早就知道白麒麟是被官方放出的人，因为官方并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这个强大的异能力者导致翻车，但这也就罢了，反正杰森见过的官方狗.屎操作多了去了。 最让杰森不能接受的是，官方在这之后不仅掩盖白麒麟犯下的所有事，还在各种场合里帮白麒麟扫尾，这让杰森的调查工作做的无比艰难。 换上罗宾制服的杰森在夜色的遮掩下，轻巧地翻进了一户传统和式庭院内。 “咚、咚、咚——” 彩色的皮球弹跳着经过过木质长廊，经过草地进了庭院的池塘里。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紧跟着从屋内跑出来，追着皮球跑到了池塘边。 她伸手想要够到皮球，但池塘边有些湿滑，她踩到了表面长出些苔藓的石头，脚一滑就像水里跌倒。 “哇啊！”小女孩害怕地叫出声，在快接近水面时紧张地闭上眼睛。 “接住你了，小淘气鬼。” 小女孩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荡在了半空中，像在飞翔。 再一眨眼，她又回到了草地上，她抬头，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色披风的哥哥站在她面前。 杰森见小女孩用漂亮的蓝色眼睛好奇得盯着他，他停下了在双手间旋转的皮球，把它往她方向递。 “喏，拿好，下次球掉了要直接叫家长。” 小女孩没有害怕这个突然出现的披风哥哥，她也是在学校里听过的，而且她认识他胸前的r字母，老师刚教过字母歌呢。 所以他是——“罗宾哥哥！” 小女孩眼睛变得亮闪闪地，开心地去接球。 “你最好离开我的女儿！”庭院里响起的一声厉喝打破了这份宁静，走廊下出现了一位穿着素蓝色轻便和服的女人。 “妈妈，他是——”小女孩有些不情愿，但手还是缩了回来。 “镜花，听话，快到妈妈这里来。” 名叫镜花的小女孩看到温柔的妈妈脸上罕见的严肃，只好转身向妈妈那里三步一回头地跑过去。 杰森停在原地没有动，没有做出挑拨这位母亲的神经的任何动作。 镜花跑到母亲跟前，她的母亲蹲下.身把镜花拢在怀里。 母女俩的面容相似，从姿容姣好的母亲的长相可以看出，日后的小姑娘大概也会长成这般秀丽模样。 黑色长发蓝色眼眸女子身上的冷凝因怀中的孩子散去了，她站起身恢复了往日的文雅。 ——“阁下夜晚造访，有何贵干？” 第37章 白麒麟 杰森把彩色皮球放在旁边的草地上，笃定地说道：“夫人您心里想必应该清楚吧。” “我怎么会……”镜花妈妈表情疑惑而，像是无辜的普通家庭妇女。 “白麒麟，”杰森直接打断了她，不想和这个来自政.府谍报部门的组员兜圈子，“这个人物您不陌生吧？您可是刚处理过他留下来的尾巴。” “咯嗒——”昏暗的灯光照不到的暗处，响起了上膛声。 走廊拐角处，在小女孩看不见的视角里，紫黑色短发同样蓝色眼睛的青年举起了手木仓，对准了杰森。 “带镜花去里屋。”青年语气冷静地开口道。 “爸爸？”镜花听到熟悉的声音，想要探头向声音来源处看。 “来，镜花，乖，跟妈妈回去睡觉了。”镜花妈妈挡住镜花的视线，半推半拥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多米诺面具生动地随着杰森的皱眉而变化，他语气骄矜地挑衅道：“你知道这个对我没用吧？” “当——”刀光在杰森身后一闪而过，划破了黑色的夜幕。 杰森用战术手套上弹出的臂刃格挡住了身后的背刺，借力弹跳到庭院里的假山上，同时甩出了几个飞镖，从各种角度扎入了飘在半空中姬发人偶的衣服，钉入了她身后的树干上。 “当然，这个也是。”在假山上站稳的杰森抱着臂，语气充满自信道。 在看到人偶溃散成光点后，杰森提高了音量道：“到此为止吧，我并不是来打架的。” “这是我们政.府自己的事情，罗宾，这与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镜花爸爸收起了手木仓，停止了和夫人对罗宾的试探行为。 “呵，横滨变成这样糟糕的境地，还只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杰森无不嘲讽道，“横滨官.方自己崩盘却要拖所有人下水，你告诉我不相干？” 也未免太让人发笑了。 “我不会背叛我的政.府，请你离开。”镜花爸爸并没有因罗宾话中带刺而产生脸色变化，表情管理相当到位。 “你是忠于这个横滨政.府，还是这个郭嘉的人民？” “有区别吗？” “如果横滨政.府连普通人都保不住，最后只剩什么？一座空壳的废墟？”杰森加重了语气，“你想自己的女儿生活在人间地狱吗？” “……” 镜花爸爸是忠于郭嘉的，也并无没有带着不满情绪地执行官.方交给他的任务——跟在一个造成横滨乱局、不受控制的恶魔身后扫尾。 他每天辛苦加班回到家所希望能看到的，就是妻子和女儿的笑颜，这是他充满谎言与杀戮的生活中唯一的亮色。 若连这种美好瞬间都失去，他…… 短暂的沉默后，镜花爸爸走出阴影处，来到灯光明亮的门廊前。 在进屋前，他停顿在门口，没有看向罗宾，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道：“雾气浓郁时，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说完，他走进屋内跪坐在矮桌前，端起不知何时回到这里的夫人给他泡的茶水。 ——“我什么也没说过。” ——“我也从没有来过。” 话音刚落，庭院中响起了轻微的树叶抖动声，随即，屋外重又恢复了安宁。 夫妻两人的坐姿放松了下来，斜靠着桌子欣赏着空中皎洁的蓝色圆月。 “好久没有带小镜花去吃汤豆腐了呢。”女人离开原来的位置，依偎在男人身上感叹着。 “希望尽快……” # 印证了心中的猜想，杰森回到了基地。 他看着屏幕上截留下来政.府没有处理干净的现场照片，在另一个屏幕上同时调出无数文件资料，靠在椅背上抱着臂思索着。 根据那位父亲的话，起码能知道—— 白麒麟的异能力主要针对异能力者。 雾气应该是发动异能的征兆这点他之前就知道了，能够隔绝非异能者这一点他若有所觉，今天也从知情人那里得到了证实。 而杰森是普通人这点毋庸置疑，除了…… “有些难办啊。”杰森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 杰森想到私下里他与卫宫切嗣交流，在谈及他在冬木市的经历后，两人用科技和神秘侧手段进行简单实验发现，在用外力手段引动杰森体内的母盒时，会让他的生物磁场接近于非人，只是这种状态很不稳定。 在研究过他们的魔术体系后，杰森若是动用母盒能量会耗损极大，反而会得不偿失。 不过他并不遗憾这一点，本身魔术能做到的一些事，他用道具辅助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上面再多浪费自己的精力。 而随着抗争的愈加激烈，他更没有闲心去关注这些要消磨大量时间的研究。 但现在，他可能要冒一把险了。 杰森调出了电脑里神秘侧的资料，起身去道具存放区，拿出之前闲暇时制作的半成品。 他来到改装道具的工作台前坐下，开始埋头一边对照数据一边升级这个半成品。 ‘回家的时间，可能又要往后推迟了。’ # 时间，龙头抗争第61天。地点，罗宾洞。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 杰森差不多理出了一些头绪，心中有了大略的初步计划。 他把用整晚加大半个白天的时间完成的样品放下，离开工作台来到基地里的沙发上和衣躺下。 从身上掏出眼药水仰头滴进酸涩的眼睛里，杰森闭上眼睛决定休息，准备一会再继续实验、收集数据并调整样品。 …… “嘘——”芥川银伸出手指点住准备滚动到杰森旁边的球球。 ‘别打扰杰森哥哥。’小银蹲下.身，对球球无声地对着口型。 芥川龙之介看着屏幕里的影像，用眼神询问着小银。 小银先是转头观察杰森有没有醒，才回身对哥哥摇摇头，然后示意哥哥看智能表。 芥川低头点出了信息界面，弹出了小银刚发来的信息。 银：【已经成为既成事实了，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芥川看着信息，也纠结了。 确实，在得到疑似消息白麒麟出现的消息后，他们就在屏幕上调出了那附近的摄像头。 然而在他们刚看到视频里的白雾没多久，事情很快便结束了，现在去也只剩尸体了。 芥川也不想拿这个信息打扰杰森，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情报的话……之后再去现场调查也一样。 他犹豫的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地点，是属于骑士帮的金库之一——曾经gss明面上的一家珠宝店，暗中用来洗钱和存放资金的地方。 这次与之前不一样，毕竟是和他们有关的组织，很难说这是不是白麒麟知道了什么后的故意挑衅，还是一场单纯的巧合。 一开始只是有别的不长眼的帮派来挑衅骑士帮，随后发生的冲突小银觉得店内成员完全可以轻松解决。 店里不止留守有一队精英成员，还有几个战斗力强大的异能者在镇守，所以小银没有把这条信息及时汇报给接杰森。 紧接着就是诡异升起的白雾，店内的监控当时直接就花屏了。 变故发生的快，雾气散去的也快。 转瞬间，店里所属成员的生命信息已经监测不到了，之后这附近也再没有出现一个人影，可以想象出店内的糟糕情况。 估计不仅是金库被洗劫一空，所有人都被残忍杀害了。 竟是无人生还！ “发生什么了？”早在芥川兄妹来到基地里时，杰森就醒了。 他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放空一直高负荷思考的大脑，半梦半醒着恢复精力。 但他并没有管他们俩，继续休息着。 直到他听到球球滚动的细微声音和隐约察觉到芥川兄妹的异状，他完全清醒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半眯着眼，观察他们俩在搞什么。 当杰森看到芥川的表情时，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大事，”芥川龙之介点掉了界面，故作轻松道，“正常的帮派冲突，在下和小银完全可以处理，明早在下就能把情报总结做出来并归档。” “下次记得收敛你的小动作，”杰森看他紧张抠着桌台的手指，略微调笑道，“演技方面，也许你该学学小银。” 假装在和球球玩游戏的小银脊背一僵，她耳垂微红，有些气馁地乜了芥川哥哥一眼。 杰森点出信息界面，看到屏幕上弹出的视频和照片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你们继续监控附近的画面。” 杰森拽过制服迅速换上，拿起桌子上的样品装进战术腰带里，匆匆留下这句话就驾驶小型战斗机离开了基地。 芥川兄妹对视了一秒，舒了一口气，赶忙跑到操作台前默契地分工合作。 此时监控画面里出现了红色头发棕色风衣的背影，看到他进入那家店后，小银把消息发给了杰森。 没过一会，通过店外监控的视角，看到店内窗户上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小银神态凝重手速飞快地把新情报发了出去。 # 杰森刚开始收到照片时，认出那是织田作之助。他没有怀疑对方的目的，织田作大抵应该是港黑派去调查情况——一个跑腿的而已。 没过几分钟小银又发来了一张照片，他看到经过处理放大后的照片中，清晰地显示出白色长发的侧影。 “啧，是白麒麟，一定是他。” 杰森在织田作收养小优后偶尔关注到，织田作又收养了一个小男孩，加起来一共是四个孩子了。 ‘不能再让他们失去亲人了。’ 杰森把速度杆推倒最大。 ‘但愿能来得及……’ 第38章 red bird 时间，龙头抗争第61天的夜晚。地点，珠宝店内。 织田作和陌生白发青年与其说在对峙，不如说是两人在进行一场不在同一频道上的对话。 虽然织田作看到了店内惨不忍睹被血洗的现场，但他只是感到敌人的强大以及因为亡者被用极其残酷的手法杀掉而心情有点沉重。 除此之外，他并不会感到害怕，毕竟他曾是里世界有名的顶尖杀手，只是有些惋惜这些生命如此痛苦的逝去。 店里后来出现的白发青年说自己是来调查取证的人，织田作以此猜测他是警察，对方没有承认也并没有否认。 对此，织田作姑且相信了。 织田作与青年的对话间，猜是白麒麟洗劫了这里。 青年对于织田作关于白麒麟的一些描述感到很有趣，继续和他友好交流。 “‘白麒麟’这次有些愚蠢了。” “哦？你是说‘白麒麟’犯下大错了？”青年红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味。 织田作解释道：“这里是骑士帮的地盘，他们的首领虽然不常管事行踪神秘，却是个强大的雇佣兵。“ “可是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死了哦？” “就算骑士不管的话，‘白麒麟’这次行动也是不明智的。” “怎么说？” “造成了这么多的死亡……”织田作想到了那个在横滨里救助弱小的少年，“一定会招来罗宾。” “罗宾？”青年，也就是白麒麟本人，名为涩泽龙彦的强大异能者，想到了这几天一直追在他屁.股后的人。 “是的，罗宾很强。”织田作心里认为，一旦罗宾出手了，白麒麟落网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织田作凭自己丰富的经验，能看出罗宾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他都没有把握打败这个孩子。 罗宾看起来行事鲁莽，但在织田作眼里对方的动作轻松写意，看似花哨但却几乎毫无破绽。 警方有时候会心照不宣地默许罗宾参与一些行动，从几次的行动报告中也能窥探到罗宾的刑侦能力。 里世界关于罗宾的情报越来越多，可是每次更新，罗宾几乎都会多几项新的技能情报，一时间竟找不到对方不擅长的地方。 这让人觉得，越来越厚的罗宾资料也只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暗中关于罗宾弱点的悬赏金也随时间逐渐变成了天文数字。 “听说他只是个十几岁，顶多刚成年的少年而已吧？”涩泽龙彦有些不以为然，他也是听说过横滨的“特产”的，接触过那么本地人中总是有一两个谈及他。 罗宾确实很聪明，对方的侦探能力的确给他带来了一点紧迫感，让他换了很多次隐藏地。 可罗宾也不过如此。 涩泽龙彦确信，罗宾只是个普通人。 因为只要他用异能力就能把罗宾耍得团团转，所以对方连与自己战斗的入场券都没有。 就在这时，侧面的窗户突然破裂。 “我迟到了吗？”陌生的少年音突然响起，却找不见他分毫的身影。 一个飞镖插.在织田作和涩泽龙彦之间铺满破碎玻璃的地板上。 涩泽龙彦看到这个熟悉的飞镖，立刻匆匆离开了这里。 他虽然轻视罗宾，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他体术不太好。 店内狭窄的空间不利于隐藏和撤退，涩泽龙彦只能遗憾得与织田作这个让他感到有意思的家伙告别。 眨眼间，白色青年的踪迹就消失在店内了，若不是地上的飞镖，织田作都以为刚刚罗宾的声音是幻听。 还没等织田作细想罗宾为何会引走那个陌生青年，他又被急忙忙闯入店内的太宰治打断了思绪。 “织田作！你没事吧？”太宰治披着的大衣有些凌乱，呼吸因为刚刚的运动而有点急促。 “我没事，怎么了？”织田作疑惑太宰治为何显得那么着急。 “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 “不是警察吗？” “是白麒麟！就是他把抗争的浑水搅得更混乱。” “啊——！”织田作恍然大悟，连上了刚刚的思绪，“怪不得罗宾会出现。” “什么？！罗宾也在？！”太宰治并没有在外面的监控里看到罗宾的身影，因为织田作没事他才刚放松下来，但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凝重，“糟了……” “太宰？”织田作疑惑地看着太宰治消失的背影。 他像来时一样，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 涩泽龙彦从事先观察好的路线，撤退到附近没有人烟的楼宇之间。 这里虽然也是有些楼房，但因为最近陷入了战区，普通市民纷纷火速离开了。 为以防万一，最近这个罗宾就像个粘人的小虫子，他开了雾气撤退。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处理掉罗宾，但对方滑不溜手又颇为刁狡，与对方耗时间只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这个罗宾下次再这么扰人，不长眼得打断他的兴致的话，他会花些心思在这个无聊的普通人身上，直接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嘿，你忘记给我发邀请函了。” 废弃空荡的楼房里猝然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什么？！’ 涩泽龙彦可是刚听过这个声音不久……所以这是——罗宾？！ ‘这不可能！’ 涩泽龙彦加重了雾气的浓度，也许是他刚来到踩好的点，以为安全而疏忽大意，导致雾气太过淡薄…… “你好像很意外？”罗宾从破损的吊灯上跳下来，利用下坠的重力把涩泽狠狠踩倒在地。 “咳咳……怎么会……”涩泽感觉自己的脊椎骨都差点被踹断了，这次他不能欺骗自己了——他的雾气竟真的没有把罗宾隔绝开？！ 涩泽来不及细想，赶紧用掉一个异能力结晶，他身上的衣服瞬间变形，像是刺猬一样炸起无数的凸刺向身后扎去。 罗宾敏锐地在涩泽发动异能力的瞬间，一个侧翻跃离了他的背部。 紧接着涩泽身上的衣服变成绳索，飞速射.出向半空中罗宾的两腿捆去。 罗宾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在翻身的瞬间用身上的飞镖砍断了缠住脚踝的绳子，随后就消失在了雾气中。 涩泽龙彦感到手上的绳子在被对方武器碰到的瞬间，软了下来，有那么一刻变成了普通的布料。 ‘无效化异能力？’ 不对。 涩泽龙彦确信罗宾是普通人，他能用自己的异能力感受别人是不是异能者。 雾气属于他的异能力场合，他更能深切体会到置身于他雾气之中的罗宾，仍旧是普通人。 “无聊了那么久，终于发生点有趣的事情了吗？”涩泽龙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这时候走神可不是个好主意。” 数个飞镖从各个角度向站在破败大厅中间的涩泽龙彦袭去。 这次涩泽有了准备，操纵地上的地板升起，形成一个像是电梯间的方块，挡住了飞镖。 然而…… “滴——滴——” ‘什么声音？’ 在涩泽龙彦没看到的视线外，插在石板外面的飞镖上闪烁起了红色的小型警号灯。 “轰——” 飞镖一齐炸开，轰开了地板形成的防御墙。 “咳，呵呵……”涩泽龙彦灰头土脸地出现在碎石板堆中，身上的衣服有几处裂开，露出衣服下被石渣夹杂着金属碎片划破的皮肤。 要不是涩泽龙彦及时抽了附近的地板多加几层，他可能要去掉半条命。 “我要认真了。”涩泽擦去嘴角流出的血液，鸽血色的眼眸像是野兽一样，在浓雾中仿佛亮起了不详的恶魔信号。 “看来你之前都对我没兴趣哈？” “不，游戏才刚刚开始，”涩泽龙彦嘴角勾起邪气的弧度，在雾中隐去了身形，“我会无时无刻地注视着你。” 罗宾嗅到异样的凶险气息，突然，他的脚底下的地板产生松动，他立刻向横梁上射.出钩爪木仓。 但是—— 铁爪钩空了！ 整栋楼房像是被爆破了一样，骤然坍塌了。 罗宾不仅失去了重心，还失去了任何着力点从三楼栏杆处坠落。 瞬间，罗宾的身影被埋入崩塌的楼房废墟中。 现场只余尘土在楼屋残骸上空静静地飘扬…… 片刻的安宁后，一处废石渣有了动静，堆叠的石堆中凸起了一个鼓包。 “咳咳……”石堆中伸出了戴着战术手套的手，紧接着罗宾破开了挡在斜上方的残破石板，回到了地面上，他吐了几口含沙的血沫，“啧。” 杰森在坠落时避开大块的碎石，借助了几块半空中的坠物作为缓冲，减少他下落的速度。 同时，他迅速分析出不会被完全掩埋的落脚点，在几秒内调整姿势让自己顺利迫降。 尽管如此，他也只是避免了自己受到致命伤而已…… 身上细小的伤口不提，杰森直接撞上旁边斜靠着的墙柱上。 “咔嗒。”骨头发出脆响。 利用柱子，杰森把自己脱臼的胳膊正过来，他额头的血液顺着面罩流过白色的镜片。 杰森的眼中世界被染红了一半。 白麒麟的异能力不仅能隔绝异能力，还有其他功能，杰森有所猜测。 但之前杰森顶多以为白麒麟是复合型异能力，这也确实没错……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不仅仅是复合型异能力，简直是拥有数个异能力。 突然，废墟中楼梯的金属栏杆从四面八方以罗宾为中心合拢。 猝不及防间，杰森被笼罩在其中。 罗宾伤口的血来不及止住，染红了身上的制服，而他此刻在巨大的鸟笼中无处可逃。 ——“现在你只能给我唱歌了，小鸟。” 第39章 失衡 “小鸟？什么鬼昵称，你tm想死吗？”杰森感到一阵恶寒，直接顶了回去。 “瞧瞧你，现在不就是我的红色小鸟吗？”涩泽龙彦从雾气中走出来，围绕着铁笼边走边欣赏着他的新藏品。 ‘鲜血为他点缀上赤红的羽毛，啊，可怜的受伤小鸟只能在笼子里哀鸣呢。 涩泽龙彦抢夺了这么多珠宝，还是未填满内心的空虚，他的龙彦之间也只收藏过异能结晶。 而为了捕获这只小鸟，他用掉了不少存货。 不过，用这只红色小鸟填补进收藏架，也值了。 毕竟这是唯一一只没有异能力，却能啄伤他的稀有小鸟呢。 “你应该直接解决掉我才对。”杰森看着对方像获得新玩具一样兴奋，心底对这个人有了初步的估计。 “小鸟标本吗？”涩泽龙彦失笑地摇着头，“你还是活着更有趣。” 罗宾又不是异能者，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出现在他异能力之中的，但无疑，这只小鸟死了可不会有异能结晶掉出来。 何况，现在他已成为笼中之鸟了。 在形成捕鸟笼前，他可是往里面掺和了不少混合特制金属。 想要出来？那么除非用爆.破大楼的威力才能破坏栏杆。就算罗宾身上有这种威力的炸.弹，在狭小的空间里使用无疑是自杀行为。 “哈，那你可别太爱我。”杰森在交手中观察到，对方应该是有洁癖的。 行为和对话看出他性格应该是偏向熊孩子那种，以自我为中心。 他都相当于让对方洗了个泥水澡了，对方竟然没有立刻干掉他，反而想活捉他？ 看出对方并没有想立刻干掉他的意思，杰森非常坦然地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处理起自己的伤口。 既然对方这么有表现欲，那他继续随便扯点什么鬼话和他聊下去。 “这就开始舔舐伤口了？”涩泽龙彦简直要扒在笼子外了，不过介于这只小鸟的各种小道具，他没有贸然上前，只隔着一段距离观察。 会自己清理羽毛这点很棒，涩泽已经在脑子里设计各种适合他的服装了，在他对小鸟失去兴趣前，罗宾会是他最好的换装玩具。 “不然呢？”杰森并不耐烦和白麒麟对话，只敷衍回着不过脑地说，“你来帮我处理你造成的‘杰作’？” “会有那么一天，”不过涩泽龙彦得等他确认小鸟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些扎手的小道具，也许他每天会在陈列架那里和小鸟愉快互动，“别太心急了，小朋友。” “哈，我可不急。” 杰森在处理伤口的遮掩下，小动作不断。 他一直在等待样品重新调动身上的生物磁场，虽然第二次用它的前置时间比之前要久，但现在…… 时机差不多了。 “正相反，我还想和你多聊一会呢。” “哦？你已经开始认命了吗？”涩泽龙彦意外罗宾这么快软化下来，说到底，没有异能力，也只能如此了罢。 “认命？ ”杰森看出对方仍未把他放到同等量级上，轻笑着挑眉道，“我这人最不信命。” 杰森摸上了战术腰带，叼住了小型氧气装置。 “你在做什……”涩泽龙彦话语未尽，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眼睁睁地看着罗宾消失在铁笼中。 “不对……” 涩泽龙彦感觉呼吸开始急促，他抬手想攥住领口，却发现四肢僵硬。 ‘动不了了？’ 雾气开始散去，罗宾的身影清晰起来。 “刚刚只是中场休息时间，”杰森一拳冲他脸侧怼去，早就想让这个人闭上嘴巴了，他看着僵硬地仰躺在地面的白麒麟道，“我说了，你该早点解决掉我。” “什么……时候……”涩泽龙彦只有眼球能转动，他竭力用余光看着杰森。 “在你啰啰嗦嗦像个八婆的时候。”杰森走上前，掏出特质绳索准备把他捆回安全屋，先“友好”交流一番再决定要不要把他送回异能特务科。 “我承认……我低估……了”涩泽龙彦看着走近的罗宾，突然诡异地笑起来，“但是强大的异能者之所以强大……” 杰森停住了脚步，耳朵微动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急急后撤—— “呯——”子.弹穿透了罗宾的肩甲。 杰森捂住肩膀，矮下.身翻滚到最近的掩体，透过缝隙观察子.弹轨迹的初始位置。 一个额头镶嵌着红色结晶的黑色人形异能体，端着装有消音的狙击木仓，站在不远处废弃楼房的三楼窗口那里。 然后它跳了下来，换成机木仓一直向杰森这边扫射，限制住杰森的活动范围。 很快，它走到涩泽龙彦附近扶起他，并给他戴上了面罩。 其实杰森在雾气掩盖下放出的麻痹毒气，最多也只能限制对方几分钟，毕竟这地方太空旷了。 ‘好极了，现在各种气体对他也不管用了。’杰森在心底呲牙道。 “嘛，结局早已注定，”涩泽龙彦活动着褪去一些麻意的身体，开始了熊孩子式得意洋洋的自我解说，“这是我无聊时收集到的另一个藏品，可以在与主人切断联系时，依旧能够自主活动一段时间。” ‘这家伙……’杰森听到后面这句话，模糊意识到对方数量多到不正常的异能力是哪来的了，竟然可以抢夺别人的异能力吗？ 具体的情报还有待认证，目前得先处理眼下的困境。 如果这次没抓到他，等下次对方有了准备就更难以接近了。 周围重又渐渐聚起雾气，杰森感受到了排斥，拧着眉看着手上的样品。 ‘……再试一次？’ 虽然杰森心底犹豫着，但他手上的动作可不犹豫。 杰森再次用这个样品装置调动母盒，引发身上生物频率的变动。 “啪——”装置出现了裂痕。 不过样品本身就是为了帮他渡过开头引动磁场变动的艰难，同时辅助他稳定住频率。 杰森已经根据前两次的经验，抓到了一点规律，他应该能够稳住…… “当——” 涩泽龙彦没有意外罗宾突然出现在雾气里了，这次他可是做了全副武装，调用了各种各样的异能力以防备罗宾花样百出的小计谋。 “这么喜欢缠着我吗？”涩泽龙彦在安全的异能力保护圈里，像是旁观者一样围观着罗宾的格斗舞台剧，而罗宾回应他的只有不停歇地攻击。 涩泽龙彦本想暂且放过他，下次他会以更好的面貌，准备更精致华丽的牢笼，来迎接小鸟的归巢。 看出罗宾暂时对他束手无策，既然罗宾这么热情，那么他也不会拒绝了。 “小鸟，我来邀请你看一场更盛大的剧目吧。” 杰森在不停用各种手段试探攻击对方，心里面的各种方案被他一个个地过掉，听到白麒麟张开双臂语气夸张，他开始暗自警惕起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浓郁的雾气里，红色的结晶体一个接一个地亮起。 以杰森为中心，数个异能体包围在他四周，封锁住了所有的路线。 ‘啧，我可不想来场多人运动。’ 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困窘时刻，杰森对此并无畏怯，再危机的场面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他越来越难以抑制心底的烦躁了。 “噗——咳、咳。”没挡住视觉死角的利刃，杰森在受伤后及时用披风档住另一波火力十足的攻击。 纵然杰森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敌人同样花样繁多，他难免在避开要害时受了几处重伤。 “我劝你乖一点哦，”涩泽龙彦可不想万一下手过重不小心弄死对方，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相比于异能者还是很脆弱呢，“不然……” “废话少说！”杰森表面上做出一副要缠斗的样子，心里已经在找撤退方案了，下次他会比这次的准备做的更充分。 不过，他早就觉得那些个亮闪闪的红色石头太他么惹眼了…… “呯——”在密集的攻击间隙，杰森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一飞镖插中结晶。 伴随着结晶体的碎裂，异能体也随之化为光屑，溢散开后消失在空气中了。 “呵。”杰森心底的火气终于找到发泄口了，绿眸中隐隐浮现出疯狂。 他不顾几次几近致命处的攻击，以伤换得几个红色结晶的碎裂，制造出了通往涩泽龙彦的隐蔽途径。 涩泽龙彦看到异能力结晶被罗宾打碎，并没有慌张，愈发欣赏起罗宾勘破时局的智慧，不过他的存量还够用，少那几个异能力下次再去补充就行了。 但是涩泽没有察觉到，罗宾在混斗圈里的位置离他越来越近。 杰森在心里计算着距离差不多后，踹过一个异能体让它和另一个攻击过来的异能体相撞。 它们两者的异能力撞在一起，爆发出了巨大能量，连带着它们周围的异能体被卷入其中。 涩泽龙彦见状急忙加载了防御系异能。 “别记仇，”杰森急速闪现在涩泽身前，抽了对方一棍子，“我只是在玩打地鼠。” “哼。”涩泽闷哼一声，即使有异能力阻挡，对方的重击力量却没有被完全抵消，让他堪堪后退了一步，脚下在地上擦出深深的尾痕。 就在杰森乘胜追击，利用白麒麟跟不上他攻击的间隙，想要进一步对其破防时—— “咳——”杰森没忍住吐了一口淤血。 杰森体内能量一直加剧的紊乱，此时失衡到了一定的极限，各种不稳定的冲突引发了内伤。 “这是……？”涩泽龙彦看到眼前的罗宾像是全息影像一样忽明忽暗，身影在原地出现又消失地快速交替着。 “看来你的游戏时间要到了。”涩泽龙彦不知道罗宾怎么办到在他雾气里来去自如的，不过现在看来对方所用的方法代价不小呢。 “抱歉，我还能继续充值！”杰森勉强压制住了不安分的负面因子，言语里仍是充满着强势。 不能让对方看出…… “哦？真是的，今天接二连三的……”涩泽龙彦的异能力反馈给他有人接近这里，而雾气似乎也对那个人不起作用，再次，遗憾的——“那么，只能下次陪你玩了。” “别急着走啊，我才刚刚热身结束！”杰森放着狠话，但也只是扔出去几个飞镖，没有花更多的功夫阻止白麒麟离开。 等白麒麟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杰森身体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向前方倒下，但他还是秉着一股气半跪在地撑住了身形。 “嗒、嗒、嗒——”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杰森没有动，只偏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熟悉的缠着绷带的黑衣身影，渐渐出现在了东方朦胧的晨曦中。 第40章 hurt 时间，龙头抗争第62天，即将破晓。地点，某栋大楼。 涩泽龙彦到了秘密基地后，立马奔进了浴室。洗浴一番后，他容光焕发地走出来，一边拎出几缕长发编著他白色的小辫子，一边来到他自己的“裁缝屋”中。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门外走进来戴着白色哥萨克帽子、裹着黑色厚披风，同样一身白衣的神秘男人。 拿出画纸的涩泽龙彦画了一个知更鸟，声音轻扬道：“啊，是呢，战斗越来越无聊了。不过珠宝还没填满房屋，我需要它们来装点出更华丽的鸟笼呢。” “你想要做鸟类观察员了？”戴着帽子的黑发神秘人眼含兴味道。 “只对唯一的一只知更鸟，”涩泽龙彦拿出白色的布料沉吟着，“若是让他染上我的红色……” “想让一只自由小鸟主动为你唱歌吗？”神秘人紫红的眸色愈加深邃，“你非救苦救难的主，知更鸟可不会为你献上歌喉。” 涩泽龙彦手中的笔抵在唇角边，沉思后开口道：“他不一样，这是只特别的小鸟，并不仅仅会被光明吸引。” “你要退出这场抗争去做捕鸟笼吗？” “不，我会让他自发投入黑暗的怀抱。” “你打算怎么做？” “制造更盛大的混乱，那样，他会主动来陪我玩的，”涩泽龙彦笔下的草稿逐渐成型，白色罗宾制服的细节也在慢慢填补完善，“也将……只能注视着我。” # 太宰治手头上关于白麒麟的资料也不多，排查了很久才将将赶到现场。 姗姗来迟的太宰治远远地就看见半跪在地的罗宾，从他身上的制服护甲的损坏程度，可以料想到刚刚的战斗有多么惨烈。 纵然罗宾的表情没有表露出丁点痛苦，肢体也毫无颤抖痕迹，似乎很轻易地保持着坚不可拔的身姿。 但是太宰治就是知道，罗宾一定受了很重的伤，不然…… 罗宾不会停留在原地，在他来之前对方就会离开了。 像以往那样，不会留下任何他曾存在过的痕迹。 可现在呢。 太宰治不露声色，暗暗用余光观察了一圈这片区域。 显然，这附近的废墟是新形成的。 通过一处碎石堆散开的形状和柱子上摩擦的痕迹，太宰治推演出了部分过程，眼前似乎回放出少年坠落的一幕。 地面和墙壁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孔和四散的飞镖，在心底模拟出大半的战斗场面后，太宰治眼眸的鸢色逐步加深，直到近乎于折射不出任何光芒的浓黑。 ‘竟有不长眼的家伙，觊觎……’ 杰森支撑在地面的那只胳膊，肌肉痉挛了一下，他的身形也跟着一晃。 太宰治见状下意识地想上前扶住罗宾，但罗宾转过头透过血色的护目镜，面无表情地瞧了他一眼。 看出罗宾浑身透着拒绝的肢体语言，太宰治停住了接近的步伐，有些手足无措地放下了刚抬起的手。 “罗宾……”太宰治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却又犹豫着退却了。 杰森在这段时间内缓了一口气，攒出一点力气抑制住酸涩的手臂，没有颤抖却又动作缓慢地伸向战术腰带，拿出了注.射器。 他用嘴咬开针头的盖帽，找到腰部制服破损处裸.露出来的皮肤那，直接狠准稳地下手，把这剂备用的肾上腺素注射液推了进去。 太宰治想打破沉默尴尬的氛围，却依旧欲言又止。当他看到罗宾拿出针管时，是想要阻止的。 但……罗宾现在的状态和情绪有些怪异，他竟畏怯起自己的任何举动，或许有刺激到罗宾此时敏感神经的可能。 太宰治有某种直觉般的预感，如果罗宾再不停下的话，事情将会变得不可预料，而且可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某种糟糕变化。 “也许你会觉得我莫名其妙，但是，”太宰治心中下了某种决定，一改往日假面一般荒诞且惹人发笑的行径，看上去竟显露出可靠的气质，他郑重其事道，“罗宾，你该休……” “呲——”在太宰治的接近到一定距离时，某种气体突然放出来。 杰森不为所动地看着太宰治缓缓倒下。 他没空和一个黑手党逗留在这里。 ‘气体起码对他管用。’杰森在充满乱糟糟的思绪间隙，干巴巴对自己讲了个冷笑话。 他并不信任这个年轻的黑手党，毕竟对方可是港黑内部赫赫有名的准干部。 中原中也偶尔提到过太宰治，嘴里叨叨着不能相信太宰治的一句鬼话，那么，他也不会有耐心多听对方一个字。 对付这种擅长用言语迷惑他人达到某种目的的家伙，杰森一贯的态度就是——直接干上去，让对方闭上嘴巴别哔哔。 不过鉴于对方是未成年，以及他目前力不从心的状态，他用了还算“温和”的办法。 注射的药剂给杰森重新带来了活力，他一感到力气的恢复就等不及放倒了太宰治。 不过，杰森也没想到他一次就成功了，以太宰治的聪慧才智不该…… 但是杰森现下没有那个心思去分神细想了，他缓缓站起身行动起来，在经过昏睡过去的太宰治时，他停住脚步歪头看了太宰几秒。 …… 在楼梯间拐角处，半靠在墙上昏迷着的太宰治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抬起一只手撑住了昏沉脑袋，甩了甩头后终于清醒了过来。 太宰治摸出手机，点开了时间界面，距离他睡过去约莫有一刻钟。 “什么嘛，”太宰治表情郁郁地撇着嘴，“我只是想帮助……” 他头一次想发发善心唉！没想到罗宾这么不留情面，真是令人发指地难以接近…… “一定是有谁说了我的坏话！” 罗宾对他的警惕度未免也太高了吧，连完整的一句话都没让他说出口。 看来他得整顿整顿港黑的下属们，把更多的任务交给他们。省得港黑这些只会卖点力气活、不长脑子的成员们有空余时间闲聊，像长舌妇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嘴。 ‘对，一定是他们破坏我在……那的风评。’太宰治气鼓鼓地想。 港黑成员们不知道，在抗争间休息的间隙，莫名就为别人背了黑锅。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是太宰大人对内部严厉的“风纪”管理，以及没有休息日，忙到天昏地暗累成狗的社畜时光。 “还是被他逃走了呢，”太宰治撑起身子站起来，把盖在身前的黑色长款风衣披在身后，他轻轻笑起来低语道，“但这也在情理之中……对方，毕竟是那个罗宾啊。” ‘下次，不会再让你……’ 太宰治走出这栋还算完好的废弃大楼，只几步路就来到了他找到罗宾的地方。 不出意料的是，战场被罗宾打扫得异常干净。 当然这指的不是罗宾像清洁工一样，而是在这里你找不到任何关于罗宾有用的线索。 太宰治又回想起接近罗宾时，对方脸上怪异的微表情，以及面具下冷到刺骨的视线。 ‘罗宾，你到底……’ # 回到球球变形成的小型飞机里，杰森让球球自行驾驶，去警局地下废弃防空洞改造成的基地。 在之前注射的药物把杰森的潜能逼出来后，他凭借毅力快速地处理干净了战场。 杰森在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有无遗漏。 一两个小道具已经回收，剩下的那些也查不出什么有效信息，留下来也无所谓。血迹……他结合卫宫切嗣的起源弹做出了特殊药剂，用这个喷洒血液后，除了科技手段查不出外，神秘侧手段也难以透过这个找到有用的线索。 ‘应该是没有什么疏漏了。’ 卸下心神的杰森闭上了眼睛，在他松懈下来的一瞬间，身上的疼痛和心神的折磨铺天盖地得席卷而来，无尽的痛苦淹没了他。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幸运，因为在杰森放松下来后，他的疲惫感也跟着侵蚀他的神志。 很快，杰森直接昏睡了过去。 “bi——” 球球的声音响了起来，操作台上亮起了红蓝交替的灯光，闪烁的频率像是在表达什么情绪。 空中的球球拐了个弯，驶离了原来的方向。 # 地点，罗宾基地。 “滴滴——” 芥川银在基地里听到交通通道自动开启的提示音，推着操作台让身.下的转椅转了个方向，朝球球打了声招呼。 “球？你们回来啦，杰——”小银看到球球开启舱门，显露出内部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杰森，“杰森哥哥！” 空旷的基地里回荡着小银充满惊惶地惊叫声。 芥川龙之介正在基地中的训练室里做着今日份的格斗菜单，听到银的叫声后，他打开了门询问道：“银？” ‘！’ 芥川也看到了球球里的杰森，面色剧变直接甩下手中的短棍，身上的罗生门迅速射.出缠在了基地顶部的管道上，他直接荡到了球球身边。 球球没有放下罗宾，带着他飘到特殊仪器陈列室里。 芥川兄妹紧紧跟了上去，在他们也进了门内后，球球停在了配有透明材质罩子的白色长台前。 意识到球球是让他们把杰森放到白色平台上，他俩赶忙上前。 但是……看着挂满伤痕的杰森，芥川兄妹俩不知从那下手。就算知道杰森现在是昏迷着的，他们也怕不小心弄疼了他。 不过杰森需要尽快治疗，芥川龙之介用上了罗生门，避开比较严重的地方缠住了杰森。 球球在杰森离开它后，身上伸出细小的长杆，连接在了台子下的接口。 很快，透明保护罩升了起来。 芥川见状，赶忙小心翼翼地把杰森放了上去。 罩子缓缓降下，在它合笼后，平台边缘升起了操作屏幕。 因为有球球的操作处理，芥川兄妹没有鲁莽上前干扰他，只是乖乖地呆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躺在那无知无觉的杰森。 小银注意到了屏幕上不断刷新的陌生符号。 在她的印象中，她学习过并做过的笔记里，从未见过这种符号。不，这更像是一种文字，只是不像是地球上已知的那些。 罩子里出现了不透明气体从杰森身下升腾起来，慢慢地盖过了杰森的全身，遮掩住了他的面容。 小银见此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球球，他会好的吧？” “杰森一定会没事的！”芥川龙之介没等球球给出答案便直接给予了肯定，接着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默念道—— ‘他可是……罗宾啊。’ 第41章 反英雄 在塔顶往下看，这个城市在夜里是如此闪闪发光，如此美丽动人。 可她并不是。 在灯光无法照耀到的各种深巷里，很多人靠翻垃圾为生。 ——‘比如，我。’ “嘿，你坐在这多久了？” 更年轻活泼一点的少年声音在一旁响起。 “跟你一样久。” 多了一点沙哑，音色与刚刚的少年差不多的声音响起。 “她很漂亮不是吗？” “……嗯，毕竟这是我们的家。” 滴水兽的两侧坐着年龄相近，长相一样，但气质天差地别的两个少年。 矮一些的那个穿着经典的黑红色罗宾制服，戴着黑色的多米诺面具，黑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是暗夜中一抹希望的亮色。 而另一个…… 稍年长的那个扶着石像的头部站起了身，转身离开了天台边缘。 “是我搞砸了吗？” 快要进入楼梯间的人停下了脚步，一半的身体已经隐入到暗影中。 那个人转身，绿色的眼眸对上了站在滴水兽旁罗宾的视线。 年轻罗宾脸上的面具不见了，蓝色的眼里充满着不安。 ‘他是我。’ ‘还只是罗宾的我。’ 对方久久不语，罗宾疾步上前，抬起头眼含不甘地看着他问道：“你也认为我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杰森无法回答他。 虽然自那……以后，已经过去了快有两年了，他依旧无法走出那一天的迷宫。 他以为他会有时间证明，他会做的更好，比上一任。 但是，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他的时间停留在了那一刻。永远地凝滞住了。 “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吗？”罗宾的脸上出现了愤懑，微微低头而垂下的发丝为他的脸上打上了一些阴影。 “头发该染了，”杰森看到罗宾的发根露出了一点金色，上前一步伸出了手，“要做好完全准……” “不要你管！”罗宾打开了杰森的手，“你也认为我只是个替代品吗？” 杰森收回了手，退回了月光无法照到的阴影里。 “只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你知道的，哥谭的夜里黑色更安全。” “那现在呢？在新的城市里不需要吧？”罗宾盯着杰森胸前黑t上的红色蝙蝠形状，咄咄逼人道，“你是想变成他吗？” “不，我和他一、点、也、不、一、样！ ”杰森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吐出字眼。 罗宾被杰森逐渐凶狠的眼神所慑，差点后退了一步。 罗宾蓝色眸子里的怒气消失了，替换成了担忧，他上前一步用手扶上杰森的脸侧，视线对上他浑浊的绿色道：“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我正在拥抱我反英雄的那一面。”*杰森因为脸上的温度停留在原地，声音艰涩道。 在杰森身后。楼梯间里面。 台阶下并不是下一个楼层，而是延伸进化工池一样，流淌着怪异绿色颜料池水的深潭。 池面在咕咕冒泡，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等待…… # 基地里响起了出现情况的提示音，等级并不高，骑士帮就能解决的那种。 在看不见杰森的医疗台旁，静默地僵立了很久的芥川龙之介转过身。 小银看到芥川哥哥脸上的表情，心里暗骂道。 ‘又来！’ “银，我现在什么都为他做不了，”这次芥川没有什么都不说直接闷头就做，倒是“进步”了一点，学会了先说服别人，“我……又无法待在原地什么也不做。” 连……口癖都没有了。 同样无能为力感到无比挫败的小银，没有像以往那样劝阻他。 无法拒绝。 她也一样，不甘心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必……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小银知道芥川想说什么，有些事情他们现在想不明白，但他们起码能看出来杰森现在的状态不对。 如果……他们能再次证明他们的“成长”，也许杰森哥哥能够少受些掣肘，少承担一些……责任。 不过，他们会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不能着急，这一点他们没忘。 只是……再次违背了杰森哥哥的意愿呢。 ‘但是，我和芥川哥哥同样不能失去你。’ “为了杰森哥哥？”小银扬起了左手。 芥川在经过小银时，同样用左手拍上了上去与她击掌。 “为了杰森。” 小银转身跟在芥川身后走出了房间，她在门口处停下，扶上门框回身看了一眼医疗台，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杰森的面容。 ‘也为了完整的……一家人。’ # 再次进行罗宾行动的芥川龙之介今天显然相当“规矩”。 没有逞强去做小银没分配给他的任务，尽管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轻松解决难度更高一点的任务。 不过…… 大概是这栋楼的材料特殊，又或是里面的人非常有经验且相当谨慎。 这栋在繁华地区的写字楼和周围别的大厦没什么差别，这里也并不是远在深郊渺无人烟的地方。 所以，并没有人发现某一层的犯罪活动。 说实话，这帮匪徒真的很有水平，芥川内心微嘲地想着，这大概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大隐隐于市？ 若不是芥川龙之介恰好在这附近，从这栋楼旁借道荡过去，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一楼层发生着什么。 “哥哥？”小银在耳机频道内发出疑问。 她看到哥哥的gps信号红点停在了地图上，而那附近的摄像头都照不到那么高的位置，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停了下来。 “嘘——”芥川龙之介在高楼延伸出来的落脚点，贴在这一层的窗户侧，“好像有情况。” 芥川龙之介从腰带里掏出窃听器贴在墙上，小声问道：“你能听到什么吗？” 小银调大了音频，只听见呲呲啦啦的噪音，偶尔能听到有成人的说话声，似乎……也夹杂着小孩的哭声？ “听不清楚，里面应该是有信号屏蔽仪器，好像有小孩子？”小银过滤了噪音，再次处理了刚刚的音频，确实是孩子的哭声没错，“你看见什么了吗？” “可能是绑架？”芥川龙之介因为玻璃的反光，以及怕打草惊蛇没有离窗口太近，他回想着刚刚一闪而过时看到的场景，“我也不是太确定，我得进去确认一下。” “你等一下哥哥！”小银有些不赞同，“那里信号都被屏蔽了，我会联系不上你的！” “只是确认那个孩子没有受到伤害，”芥川龙之介摸进了楼里，避开这栋楼内的摄像头进入了通风管道，“十分钟，顶多十分钟我会出来向你汇报情况。” “……”芥川后面那句话的尾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了，小银听着耳机内的忙音，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好吧，就十分钟，希望这次是顺利的。” …… 此时的芥川龙之介已经潜入了那间屋子，他藏匿在了匪徒们上方天花板的通风口那里。 他终于听清了，也看清了室内的情况。 就是绑架。 “我警告你们，如果报警的话——”打电话的黄发男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了自己的同伴。 同伴会意，扯住了小男孩浅棕色的头发。 小男孩因为头皮被拉扯，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哇——” 黄发男人听到电话那头的焦急声，放肆地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听到了吗？不想替你们的孩子收尸的话，就老老实实把赎金交到指定地点！” 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复，黄发男人满意地挂上了电话。 芥川听到这里就准备撤了，他需要外援。 屋内这群人显然不是什么好惹的，身上都带着木仓械，他怀疑这一层已经被他们的人控制住了，也许隔壁房间里就有人在待命。 “队长，这小孩长的不错啊。”控制住小孩的喽啰觉得手感嫩滑，仔细一看这小男孩眉清目秀得像个小姑娘。 芥川听到这句话皱了眉，刚动身要离开的他停了下来。 “呵，毕竟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能和我们这些糙老爷们一样吗，”黄发男人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有钱人就是好命，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 黄发男人说道这里越来越上头，愤愤不平道：“我们的卖命钱都不一定够得上这些阔佬讨好小妞的包.养费，而那些无情无义的臭.婊.子只要张开腿就能躺着赚钱！” “唉唉，队长，消消气，嫂子……”紫毛喽啰看到队长瞪了他一眼，立马改口道，“呸呸呸，什么脏的臭的能配得上我们队长！是那个碧池没福气，眼看我们头儿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她竟然敢给我们队长戴——” “咳咳！”黄毛男人重重地咳了一声。 “是是是，我提那晦气玩意干啥，话说——”紫毛眼睛提溜转着，努着嘴示意队长看向小孩，“队长，那些上等人私下里玩这些玩的很开，要不咱也体会体会有钱人的乐子？” 紫毛看出队长有些意动，说实话他早就想试试了，但这不是得先让头儿先爽了他才能跟着喝汤嘛，于是他继续鼓动道：“我们都没撕票呢，留条小命他们就该感谢我们了，再说待会撤退还有直升机呢，谁也拿我们无可奈何。” ‘小银，我……’ 芥川龙之介攥紧了拳头。 他想到曾经在贫民窟里，小银差点出事，自那以后小银都把脸图脏…… 而且，在杰森身边呆的久了，他也逐渐不能无视这种事情了，他的心……变得软弱了。 黄发男人走上前去一步步地接近床边，缩在床脚的小男孩害怕地不停发抖。 在芥川的眼中，那孩子眼里的害怕与小银那时的眼神重合，而他盈满泪水的蓝眸，让他看到了还是蓝色眼睛的杰森。 这仿佛……罗宾现在正在他身边注视着他。 ‘对不起，小银，我无法忍受……’ “ping——” 奇怪的响动从天花板上传来。 “艹，咳咳，这股烟哪来的！” “什么人！” 第42章 we need to talk ‘想要出手时，要沉住气，静待合适的时机。’ 芥川龙之介扣上了呼吸面罩，伏低身子放缓了呼吸。 ‘如果没有时机，那就创造机会。’ 催泪.弹的环扣被拉开，悄悄地滚落在房间角落。 ‘在变故发生的那一刻，出击——’ 牢固的通风口处从内部被暴力破开，房间内的人闻声抬头起头，却只看到模糊的黑影掠过 ，他们收回视线想要在房间内仔细搜寻时—— 浓烟升起。 ‘最重要的是第一时间寻找到保护目标，不要本末倒置了。’ 趁着匪徒们没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芥川潜行到床脚，捂住小男孩的嘴巴，比了一个禁言手势。 见男孩大约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芥川摸出身上备用的小型呼吸装置给他戴上。 同时，芥川把男孩抱到房间的死角里，解下了身上防弹材质的披风盖在他身上，避免他被流弹误伤。 在安置好男孩的短短几秒内，匪徒们反应了过来，他们毕竟是拥有直升机做撤退准备的有经验的匪徒。 有呼吸面罩的戴面罩，暂时没有的拉上脖子围着的防尘巾，紧跟着把额头上的护目镜拉下来戴好。 “艹，哪个狗.娘.养的坏老子的好事！紫狐，看好那个小孩！” “队长！人质不见了！” “什么？！a队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记得要切断增援，逐个击破，我们不是无所不能，一次解决一个目标。’ 芥川在行动的那一刻放置了内部信号干扰仪，此刻发挥了作用。 黄发队长的耳机那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简明扼要的下令：“其他人员围绕我靠拢，执行编号c作战队形！” 其他队员寻声向队长那边靠拢。 “啊哼——”屋内接二连三地出现闷哼声。 紫毛和另一个成员摸到了队长身边，以背部姿态后退着贴在一起。 “就你们两个？！”黄毛男人在心里直骂娘，他的红外热成像仪也扫不到——除队员外包括男孩在内的其他人。 失去了队内联络信号，而里又是特意选的隔音效果非常好的房间，他们在烟雾升腾起后那一瞬间的混乱，也让他们在之后偏离了出口的位置。 黄发男人一狠心，若是误伤人质和同伴的话……管不了那么多了！ ——“开火！” “咯嗒。”弹.药卡膛声。 ‘有时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不要带奇怪的偏见，把异能力视为普通手段的一种。’ 芥川龙之介在烟雾未散去前，利用雾气和身上调整过不会被红外仪捕捉到的制服掩盖下，近身用出了因披风不在身上而限制了能力的罗生门。 紧接着，有一个队员的木仓械甚至直接炸膛了，崩的他满手是血。 黄发男人这时才注意到手中的木仓口短了一截，切口处竟是光滑平整！ 他心底一沉——‘难道异能力者？’ 男人抽.出了腰侧的长刀，对着稀薄烟雾中的渐渐出现的黑影疾步砍了上去。 芥川龙之介在烟雾制造的机会里，尽可能多地解决了敌方人员。现场只剩下了队长和两名成员，而其中一名成员业已失去了战斗能力。 他在心里判断紫毛暂时不足为惧，最终要的是迎击这个即将突进到眼前的，应该是场内最强的队长。 刀光闪过。 芥川抽.出身上的短棍顶住——匕首？ “死吧！”黄发男人竟也拥有异能力，他可以伪装冷兵器的外形。虽然看上去鸡肋，但却在各种危机中救过他不少命，也阴到过不少人。 在男人接近时看到芥川胸前的r，心中窃喜。横滨本地情报中显示，对方毫无疑问是个没有异能力的小瘪三，他这种上过战场的老牌佣兵，难道还怕没出过乡下地界的臭小子？ 长刀刺入了芥川的腹部，黄发男人再度用力却寸步难进。 “哼，咳、咳。”芥川忍痛闷哼，另一只手握住了刀刃没让它继续刺入，刀身在两人角力间晃动着。 短暂的僵持后。芥川福至心灵，在潜意识中浮现名字的同时念出—— “天魔……缠铠！” 刀身应声断裂。 “什么？！”男人心里抓狂，谁tm说罗宾是普通人的？眼前这个坏他好事的搅局者绝对是个异能者！ 与此同时，紫毛注意到了墙角有黑色的鼓包，时不时还动一下。 芥川的余光瞥到紫毛悄悄往孩子的方向挪，丢出手中的短棍击中了紫毛的后颈。 紫毛身形一顿，摇晃着往前扑倒。在他倒下时，正好扯下了披风，露出了里面的男孩。 此时的芥川拿着断刃正要往黄发男人眼睛上怼，听到男孩短促的抽气声，刀刃停在了男人眼球前一厘米。 ‘如果还没到几近绝路的时候，不要在孩子面前杀人。’ 在男人因为刀刃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芥川丢开了断刃，接着用罗生门包裹的那只手给予他眼眶重重的一击。 “啊！”男人被怼在地上叫了出声，紧跟着就失去了意识。 捂着手唯一站着的队员与白色护目镜对上视线后，咽了口唾沫。 在看到罗宾抬起脚步朝他的方向过来，他一边后退一边害怕道：“你……你别过来啊！” 只两三步，他的后背就顶到了墙上，退无可退。 芥川二话没说，直接逼上前按着他的头往墙上一撞，对方翻着白眼就昏过去了。 屋内清醒着的终于只剩下了芥川和男孩。 当一切平息下来，他回身对上男孩蓝色的眼睛，仿佛在耳边听到—— ‘教学结束，芥川。’ 芥川朝男孩走去，但刚移动了两步，他就跪倒在地。 初次用出天魔缠铠，在防御提升的同时操纵了他的手臂，因为不熟练带来的过重负荷让他有些力竭。 芥川刚要起身，男孩抱着披风主动走了过来。 很快，男孩走到了停在原地的芥川跟前。 男孩笨手笨脚地把披风围在了芥川腰腹的受伤处，然后从衣服上的兜兜里掏出了糖果。 芥川在对方接近他时，呼吸声都放轻了。 男孩拨开了糖纸，芥川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糖球塞到他嘴边。 芥川没有说话，喉头动了动，而面前的男孩依旧举着胳膊。 对上男孩眼里的执着，芥川头一次对这种弱小的生物感到挫败，他无奈地微微张开嘴巴，把唇边的糖果抿进了嘴中。 “吃糖就会快点好起来哦，”男孩喂完糖果后借着芥川的肩膀踮起脚，对着芥川脸颊上的擦伤吹气，“给你呼呼哦，痛痛就会飞走啦~” 因为男孩的动作，浑身僵硬着不敢动的芥川睁大了双眼。 第一次……除了杰森的肯定外，他被别的东西触动了。 还是这么弱小的存在。 芥川现在有股难言的情绪翻上心头，他拎着披风正要站起来—— “黄狼！你这边——”门外突然闯进来两个武装人员，见到屋内的情况抬手就是两木仓。 “bang！”x2 两发子.弹射过来，由于男孩离他太近，必然至少会有一发射中他。 怎么办？！他此时疲软的肌肉来不及—— 那一瞬间，无法思考太多的芥川弓着背，只来得及把男孩压在怀中。 “见鬼！这是什么？！”武装人员看到子.弹悬浮在空中，扭曲的空间波动在芥川身前的半空中漾开。 “咳。”芥川咳出一口血，喘着粗气身体颤抖着，但很快，异常的空间消失，子.弹掉落了下来。 弹壳与地面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让武装人员回过神，他们端起木仓瞄准了场中的芥川。 满头是汗的芥川此时已是山穷水尽！ “呃啊！” 听到情况有变的芥川抬起了头，门口的两个武装人员表情凝固住地僵立了一秒，然后一同向前倒下，露出了身后扬着撬棍的红色身影。 是杰森！ “红——”芥川看到来人竖起一根手指，比在红色面罩的正中，换成了另外两个字，“先生……” 芥川感到手下的小孩毛茸茸的头发在乱蹭，一拱一拱地要出来。 杰森上前，把一个眼罩卡在小孩脸上固定好。 “嘘——好孩子要听罗宾的话，不许睁开眼，”混合电子音在男孩耳边响起，看出男孩有些不安，杰森直接说道，“罗宾会给你变魔法，只要乖乖听话，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爸爸妈妈哦，你说是吧，罗宾？” 还有些短路的芥川顺势应声道：“啊。” 男孩安静了下来，贴着罗宾感受到的胸腔震动让他倍感安心。 杰森示意要接过他怀里的男孩，芥川脱口而出：“在下可以。” 明显看出芥川现在状态的红头罩挑起了半边眉，他捡起地上的披风为芥川披上。 “你来。”红头罩做了个请的姿势。 芥川抱着小孩克制自己晃动的身形，偷偷地用罗生门支撑着自己起来。 杰森假装没看见，跟着走了出去。 这一路的走廊分外惨烈，芥川目不斜视地避开地上各种障碍物。 对此他没甚感觉，因为训练过眼力的他能看出，这些人身上的弹痕都是橡皮子.弹打出来的。 以芥川对杰森控制力的自信，这些人最糟也会留口气，只是场面看上去有些血腥罢了。 芥川刚走出这一层，耳中的内置频道就响起来了。 “结束了？”线上那头的小银异常平静。 “嗯。”芥川有一丝丝心虚地回应道。 “ok，我已经拨了电话，现在差不多应该——” 芥川听到了楼下隐约传来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他用眼神询问着杰森。 杰森平视前方没作声，故意没理他。 芥川有些纠结地看着怀中的男孩，犹豫着把他放在这一层大厅的沙发上。 “你……” “罗宾哥哥我叫翔太哦。” “翔太，”芥川手搭在男孩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仍戴着面罩的男孩，他认真道，“在……我必须得离开了，你在这里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附近待到你爸爸妈妈来接你。” 杰森双臂环抱靠在墙上，也没出声催促芥川，只呆在一旁围观他头一次对陌生小孩这么耐心。 “翔太相信罗宾哥哥，不会乱跑的。”男孩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没闹，也没试图摘下眼罩。 在翔太的印象里，罗宾确实不喜欢出现在人前。而在他直面了罗宾英勇无畏的帅气身姿后，加深了他关于传闻中罗宾的认知，对往日里罗宾的崇拜程度更深了，所以他当然不会怀疑罗宾的承诺。 “乖孩子。” 翔太感觉到了什么，出声道：“罗宾哥哥？” 大厅里空荡荡的无人回应。 不过没让男孩多等，仅不到一分钟之后，电梯“叮”的响起来。 “翔太！” “爸爸？”男孩闻声摘下了面罩，眼中只剩下焦急地跑过来的家人，“妈妈！” …… 隐在暗处的杰森和芥川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陪他享受此刻独属于罗宾的画面。 “走了，回家。”杰森拍拍芥川的肩。 ——“现在，该我们谈谈了。” 第43章 新披风 一路沉默。 芥川龙之介跟着杰森避开摄像头，走了“超英式”路线，从案发大厦的某一层荡到了隔壁大楼天台。 这栋楼比较高一些，能远远地看见隔壁楼顶，警察们有些正在收押或昏迷或被捆着的匪徒，有些在收缴冒着缕缕黑烟的直升飞机。 芥川一看就明白了，不是因为他的临时计划起效，屏蔽了增援频道才让事情这么顺利。 他以为屋内没法发出求救信号，破坏他们的木仓支让他们无法用热武器制造动静引来支援。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漏洞百出。 是啊，经验丰富的罪犯应该会有固定的通报时间，以防意外情况发生。 这么久没有人来查探情况，是因为……有人帮他切断了支援。 在他完全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拥有了强大的后盾。 不然，不会只有两个人闯进来。只两个人，他就险些没命。 他……并没有合格。 “在下……”芥川龙之介垂着头，宽大的兜帽遮掩了他的表情，“对不起，又让您失望了。” “我说了，回家再谈。”杰森说完就拿出钩爪木仓往天空射.出了爪子。 空无一物的天空显形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入口，杰森顺着木仓绳升了上去。 芥川握紧了一下拳，也拿出道具跟着一跃而入。 “坐稳了。”杰森听到底部舱门自动合拢，开启了手动模式，疾驰离开了这片天空。 小型战斗机内部充斥着金属般的冷意，空气中的氛围好像凝滞住了。 芥川盯着杰森的背影，熟悉的可靠与强大，仿佛一座越不过的山，丝毫看不出这个人在几个小时前还是重伤的脆弱模样。 一个小型医疗箱从前面丢了过来，芥川被打断了神游天外的思绪，手忙脚乱地接住。 “这个不用我教你怎么用吧？” 听不出对方是嘲讽还是平常的含义，芥川抿了下唇角，“……是。” 后面开始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杰森又把注意力回到了操纵盘和方向感上，用手动驾驶来转移自己的心神。 ——为了平复这场战斗引发的嗜血欲.望。 刚醒来时，他的状态并不能说恢复了。但至少，表面上的那些修复完好了，不得不说氪星科技在治疗上，效率和质量方面都很高。 之前的时候，一直有母盒在帮他压制死而复生的代价，他以为他很好，他还是曾经的他。 事实上他错了。 他……没有平时世界成年的自己那样强大。 即使jay是他的同位体，又如何呢？ 也许他是杰森陶德中最差劲的那一个。 自以为是。自命不凡。 没有出问题，只是他足够幸运罢了。 虽然“幸运”这个词出现在他身上就像个冷笑话，但……不是谁都能够死而复生的，对吧？ 而因为母盒，他不仅没有被拉萨路池所改变，还带他去了平行世界的自己身边。 刚回到人间的不安与茫然很快就被jay所抚平，对方像可靠的引导者一样，很快就帮助他适应了死后重生的世界。 教授他在布鲁斯那学不到的一切，也带他见识了更加广阔的世界，短暂地拥有了新的“家庭”，不再与孤独为伴。 一切都那么快乐，就像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但这不是他的世界。而那也是属于jay的家庭。 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jay。 ——他是他们中唯一的金发，他出生于马戏团家庭，他……比jay更像是一个替代品。 在马戏团时，他向往着飞翔的格雷森，那个自由自在的迪克是他的偶像。 在外流浪时，罗宾迪克又是他梦寐以求、心之所向的人。* 那么当他在韦恩家无比接近迪克时，他想成为超越他的更好的助手。 不过，说不定jay早就知道了，只是出于体贴自己没说而已。毕竟……就算有些方面差别再大，到底他们都是杰森陶德，有些心情有些话语不用明说，彼此之间都明白。 所以，当他准备好了，不，是他自以为准备好了，他决定回去面对早该面对的一切时。 世界又跟他开了个玩笑，他掉落到了陌生的多元宇宙，起码是没在了望塔的系统资料上存档过的异世界。 行，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jay的家人，比扎罗和阿尔姐姐也经历过类似的意外，猝不及防地穿越未知，意外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于是，为了回家，他慢慢潜伏在这里，逐渐融入了这里，然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 而对于横滨，他也渐渐把她当做自己一部分的责任了。 跨越那条线没那么难，甚至是他在横滨杀人时，心中只有，那个渣滓是罪有应得。 在第一次芥川没有报备私自行动时，他想到了曾经那个年纪的自己，一样的固执。 不过当时他是全程监听状态，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所以没关系，就当是一场实战教学。 而在第二次……他看不见的时候，芥川再次违背了他的指示。 因此，他一醒过来就立马全副武装赶过去，确保这个孩子不会过早地结束这辈子。 未免那破池子对他影响太深，他没有带上任何杀伤力高的武器——在家人面前大开杀戒？那感觉绝对糟透了。 若是那样，他只是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而已，如何能成为一个合格可靠的引导者？ 不过，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时间越来越紧迫，又或许是他真的变成了别的什么，他迫切地需要芥川尽快成长起来。 醒来的他觉得自己的状态不能再做罗宾了，他不想哪天控制不住自己……以罗宾的身份在无辜者面前杀人。 所以，在处理这帮恶徒时，他故意漏了两个杂鱼。 跟在这两个人身后时，面具下杰森的表情异常冷酷。 这孩子还是该吃些苦头，不要像过去的他那般，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可以单独面对强敌，为了证明自己而去送死。 以防芥川哪天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被撬棍打死，就让对方在他的眼前证明自己吧。 ——‘向我证明你能保护自己。’ …… 地点，罗宾洞。 “哥哥，你们回来了！”看到小型战斗机缓缓降落，小银连忙迎了上去。 “银，你先回去睡觉，替我看场子这么久了，你该好好休息了。”杰森上前揉了揉小银的头发，看起来并无异样。 手动驾驶战机确实有那么点作用，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不管几次都很酷，这帮助他舒缓了精神。 “哥哥他……”小银看了眼一旁努力减弱自己存在感的芥川，脚步有些迟疑。 “听话，乖女孩，”杰森推着她的背让她走上了台阶，然后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保证他会没事的，一会我们都会去休息了。” “嗯。”小银这下也不犹豫了，很快消失在基地里。 “接下来，说说你吧。” 芥川感到视线转移到他身上，被惊吓到一样倏地挺直了背。 “您说过，要慢一点……” “嗯，还有呢？” “在下没有达到您的期望，是个失败的废——” “停停停，我不是让你说这个，”杰森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从没有夸过他吗？他有些头疼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道，“来的路上没有复盘吗？” “……？”芥川沉浸在自我否定的情绪中，一时没接上茬。 “这一路上你光用来发呆了吗？”杰森叹了口气，“每次行动结束后，你要学会总结思考，提前做好更充分的准备，避免下次再犯相同的错误。” 芥川倒是抓住了“下次”的字眼，僵直的背放松下来，不过还是紧张兮兮地嗫嚅道：“但在下打破了您的规矩。” “我是说过一些‘规矩’。” 说实话，杰森自己就没怎么循规蹈矩过。至于蝙蝠侠？得了吧，他是不杀人，但他所触犯法律的规矩也不少。至于他自己的规矩？他可以给它定义得更活泛些。 看着脸上写满了紧张二字的芥川，杰森带着肯定的笑意道：“还记得吗？攻守兼备，你做到了。” 芥川的眼睛亮起来，杰森的意思是——？ “你合格了，龙之介。” “在下可以成为您的助手了？”芥川感觉像是在做梦，轻飘飘地问道。 “助手？不。”杰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芥川被惊醒，梦醒的太快，他…… 杰森转身离开，见此，芥川如坠冰窟。 “还不快跟上？”杰森回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芥川，这孩子未免也太敏感了吧。 芥川机械地跟上去，并不是说他失望什么，他也认为自己还应该再强大些才配成为杰森的助手，只是心情像过山车一样有些刺激…… 杰森来到升级装备的工作室，带他走到了黑色不透明的圆柱前。 紧接着，圆柱黑色的遮板像两边打开，漏出了里面立在支架上的制服。 ——是罗宾制服。 不过颜色和样式有些许不同。 主基调颜色还是黑色，只是锁边以及披风改成了灰色。 最特别的是披风，区别于罗宾差不多只盖过大.腿的长度，这件披风在展示台上长及战术靴的脚踝处。 看着芥川与披风同样颜色的眼睛，杰森右手心向上朝着制服的方向。 “它是你的了。” ‘所以杰森真正的意思是——？’ 杰森看到芥川的身体开始晃动，以为又要做好准备接住他。 然而这次芥川立住了，不过表情非常严肃，像是接了什么要为全世界奉献的重大任务。 杰森扬了扬眉，向制服那边偏头示意道：“换上试试。” 芥川每一步跟标尺一样迈到了展示台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拿下了制服。 没一会，芥川就换好了。 在杰森眼里，芥川根本不像表面上那般平静，此刻的他像是被捏住后颈肉的猫崽一样呆。 “拎起披风转一圈给我看看。”杰森不怀好意道。 芥川肃着脸执行了命令，没看到杰森脸上看好戏的坏小子神态，也完全没意识到这样子像是小姑娘在试裙子。 “回神。”杰森在芥川眼前打了个响指。 芥川如梦初醒。 杰森上前拍着芥川的肩，郑重地盯着芥川灰色的眼眸。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罗宾了。” ——‘我的，罗宾。’ 第44章 the city 卧室里，芥川龙之介躺在床上，他面容沉静嘴角翘起不明显的弧度，像是做了什么美好的梦。 杰森看着进入已经深度睡眠的芥川，替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翻出了窗户。 在路过另一间卧室的窗口时，他确认了小银也在安睡后，又回到了地下基地。 调阅了资料并在军械库更新了装备后，杰森召唤球球独自一人出发了。 # 地点，横滨海湾大桥。 天空中的乌云遮挡了月光，横滨挂上了更深色的滤镜，暴雨倾盆而泻，在海面上溅起波澜。 这个点大桥上没有多少车辆，两辆押送犯人的囚车此时正缓缓驶入桥面。 “又是临时加班，”囚车副驾驶的警员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凌晨四点半，他打了个呵欠，“今天轮班后我要好好休息。” “我才是需要休息的那个，本来今天是我的假期，”驾驶座上的警员可不敢打瞌睡，这半夜突然下起的暴雨让路面能见度更低，但这该死的罪犯就是不会挑好日子出来，他打起精神继续与同事闲聊保持清醒，“这不，上一趟刚结束我还没来得及下车呢，一个电话又指派我过来来开车。” “没办法，这次毕竟是涉及到财阀的大案子，上头不重视不行，不然横滨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怎么会抽派我们来押送。” “确实，若不是罗宾，我们横滨这边的官员可能要吃挂落，现在可不得趁此狠狠表现一番，”警员有些抱怨道，“就是苦了我们被当做‘小跑腿’的底层警员咯。” “欸，你说这‘骚.乱’啥时候结束啊？”副驾驶八卦道。 “谁知道呢，看这形式，上头可能是想等他们内部消耗，指不定有些人还指望着罗宾来解决呢。” “不是吧，从今天刚获救的小娃娃口中，不再次确认罗宾是个少年吗？指望未成年？” “谁让他是罗宾嘛，你看这次不就是他——”驾驶员看到前方雨中的人影，突然紧急刹车猛打方向盘。 “喂！你在干吗？！”副驾驶的头猝不及防地撞到了车窗上。 “前面有人！”努力控制着方向盘的警员高声解释道。 “什么人都没有！你怎么开的车！刹车！刹车啊！”眼看就要撞上护栏，拽着车顶把手，努力稳住身形的警员急吼着。 “艹！不行，要撞上了，啊——”路面因暴雨过于湿滑，让车辆的方向脱离了驾驶员的掌控，直接撞破了护栏冲出了桥面。 后面跟着的一辆囚车因这变故也脱离了轨迹，紧跟着前面那辆失控的囚车坠入桥下的海湾中。 …… 横滨桥附近，数量警车和救护车在岸边围停着，配合搜救队救出了坠海的警员和囚犯。 不久，所有警员以及部分罪犯都被搜救上来，只有五个囚犯不见了踪迹。 最终，这五人搜救无果。 警员们认为，这几个囚犯不是死于海里，就是趁乱逃跑了。 这种暴风雨天气让大海变得格外凶险，除了失踪的囚犯外，能幸存这么多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官.方把这次定义为意外事件，起因是一位警员疲劳驾驶导致眼花而出现了意外。 后来，那五个囚犯再也没在官.方记录里出现过，此事逐渐再也无人关注，就此悄然谢下了帷幕。 # 离横滨海湾大桥远远的某处岸边，一个黑影从波涛汹涌的海面里冒出了头，撑着露出水面的礁石爬上了岸。 人影摘下了口中衔着的小型氧气装置，戴上了红色的半脸面罩，与他胸前的红色蝙蝠标志相呼应着。 是红头罩。 之前发生的意外显然是杰森做的。 事先杰森也在电脑上模拟过这次行动，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在水底下踹晕了那几个在水里挣扎的罪犯。 当然，也为确保不伤及无辜和其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救的罪犯，杰森潜伏在水底静待他们其他所有人被救援成功。 为了让锁定的那五个人无法泄露秘密，杰森只能让他们永久地保持沉默了。 虽然是杰森想要锻炼出芥川异能力在防御方面的可能性，但他也并不乐意别人过早知道芥川拥有异能力。 杰森并不是为了保持罗宾无异能的特点，而是现在的芥川还不够成熟，依然只是个新手英雄。 这些个血债累累的垃圾，不值得芥川的底牌为他们早早地显露出来。 这个秘密越晚暴露，芥川的存活率就越高，所以这些人还是闭嘴比较好。 杰森召唤出隐在半空的球球，离开这里结束这漫长的一天。 …… 在海边的痕迹还未被暴雨冲洗干净时，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岸边。 他注意到斜坡上的泥泞处，表情异样地喃喃自语着什么，而乌云密布的天空让这里只剩下滂沱的暴雨声。 # 可能是那次罗宾给予了白麒麟真正的危机感，这两天都未曾在抗争中发现白麒麟的痕迹。 似乎抗争很快就会结束，一切都将走上正轨。 但杰森知道，并不会如此。 这种明显思想异于常人的邪恶分子，一定会在所有人都松懈时突然冒出来，带给人以更大的伤痛。 杰森不动声色地加大了教学的力度，允许芥川在横滨里出现在抗争范围边缘。 在他带芥川外出行动时，他胸前的蝙蝠是黑色的，时刻提醒他要在芥川面前克制自己。 芥川还未换上那套新制服，那件的披风过长还需要他在基地里多适应，还是穿着之前根据他身型调整过的几套罗宾制服。 杰森只在暗中保护并指导芥川，偶尔不得不需要他出手时，他也最多只用橡皮子.弹开两木仓辅助芥川。 在芥川夜巡结束回去休息的后半夜，杰森没有停止红头罩身份的行动。 而单独行动的红头罩制服胸前，蝙蝠标志如血一般的红。 这几天的实战教学，让芥川飞速地成长起来。 其实在之前，芥川的努力加上他本身的天赋，早就能作为助手外出行动了。 杰森总觉得时间还够，他想要芥川直到紧靠每天训练都无法提升时，再在万全情况下指导芥川出巡。 不过生活总是不会按着计划走，杰森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发生意外，无法看着芥川兄妹们成长。 他只能趁现在状态还不错的情况下，尽可能得教会他们他所知的一切…… 对付白麒麟那样的敌人，杰森得做好拼上一切的准备。 至于如果他失败了会如何，那时候就不是他能管的了，只希望芥川不会像他一样走偏…… # 又一个杰森带着一身血气的夜晚。 杰森意外地在回基地时看到了小银，她明显没去休息特意等在了这里。 “银？这么晚了还不去睡？”杰森随意地坐在基地的沙发上，扯过毛巾擦着脸上的涂料。 “杰森哥哥，你……还好吗？” “我？你是说身上这些血迹吧？”杰森的笑容一如既往，他安抚道，“这都是敌人的血，我一点也没受伤，好着呢。” “不，”小银摇摇头，然后拿过另一块干净的湿毛巾，站在杰森身后为他擦揉着有些脏乱的头发，“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好。” 杰森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擦着脸不在意道：“我怎么会不好？我有一打来踹这些笨蛋们屁股的主意，这简直再轻松不过了。” “杰森哥哥！我不是想说——”小银说了一半停住了，她很想看进杰森眼里，想要看到他隐藏在深处的灵魂，那里一定是伤痕累累的……可她知道今天她是问不出什么了，杰森一定会装作没听见，回避她真正的意思，她只能无奈地换了话题，“哥哥，可不可以不管了。” “说什么傻话呢小银，我——” 小银直接打断了杰森，愤愤道：“这些本应该是由政.府解决的，这本就不关你的事，何必——” “这是我们的城市，小银，”杰森同样打断了她，回身仰头看着站在沙发后的小银，“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保护好她。” 尽管杰森的眼睛不再是过去天空那般温和的蓝，而是变成了总带给人不安感觉的绿色深潭，但这在小银眼里都是一样的。无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都是她重要的哥哥。 看着杰森哥哥没有丝毫动摇的绿眸，小银挫败道：“可是，这究竟有什么意义？大家都不知道哥哥你做出的努力，他们根本不值得……” “小银，坐。” 杰森把她拉到沙发前坐下，像普通家庭聊家常一样，但话语却郑重其事。杰森也没有斥责她话语里隐含的自私，他知道她这是在担心他。 “那些人……只是在战斗方面不擅长。” “他们会在平时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建设这座城市，所以在非常时刻，只能由擅长踹垃圾屁股的家伙们发挥价值了。” “所以得让这种时刻尽快过去，让她回到真正的主人——横滨里所有市民的手中。” 没打断杰森，安静坐在一旁认真倾听完后的小银轻轻问道：“必须这样吗？” “必须。”杰森简短却坚定地回应道。 看出杰森的坚持，何况小银也不笨，完全理解了杰森的意思。 在最后询问了他的态度后，小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妥协道：“那好，我不会再问了，只是，哥哥你一定不要出事。” “我一点事都没有。”杰森失笑道。 小银直接扑上去拥抱住了杰森。 杰森愣了一秒，然后才放下双臂轻轻环住小银。 “别笑了，哥哥。”小银环在杰森脖颈那的胳膊收紧了一下。 “我……”杰森看不见肩膀处小银的表情，有些失措。 “今天早点休息，好吗？”小银闭上有些湿润的双眼，语气闷闷道。 “……” 短暂的沉默。 杰森不再维持着轻松地笑容，放松下来的眉眼透着浓浓地疲倦。 ——“好。” 第45章 误会 “收工。”隐在附近的杰森在线上频道里对芥川说道。 今天的夜巡时间差不多了，刚刚芥川在处理罪犯时出现的失误有点多。 虽然还在可控范围内，芥川不需要他出手也能挽救那点失误，但芥川今天的体力和精力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在下还能坚持。”而芥川并不这么想，他觉得还留有余力，他认为自己能够做得更多。 “不要给自己不留余地，回去再继续训练加强持久力，嗯？”杰森在芥川回答之前道，“今天做得不错，罗宾。” “……收到！” 尽管芥川已作为罗宾外出行动了几天，但每次在语音里听到杰森喊他罗宾，他还是会耳朵麻麻的。 小银也在线上，她此刻都能想象出芥川哥哥面具下的表情，当然，一定是冷静认真的状态，不过他的耳尖一定是红的。 杰森哥哥自己没意识到，他叫芥川哥哥为罗宾时的杀伤力有多大。 刚开始杰森这么叫芥川时，芥川差点翻车，杰森还以为是因为这是芥川第一次正式夜巡，经验不足所导致。 实际上呢？反正芥川和小银第一次私自行动时，他都没这么不靠谱。 不过这么些天了，芥川逐渐没第一次那样不习惯了，但仍未习以为常，只不过那种不淡定不会再表现出来影响任务了。 “你们早点休息。” 芥川兄妹没有反驳这点，也没有劝他也去早些回家。 家人之间互相都说开了，而且，若是想要杰森得到更多歇息时间，他们白天要养足精力帮杰森处理公司等事务，这样能让杰森白天有机会多睡些。 杰森从队内语音下线，没有出现在芥川视线内和他打招呼就直接分道扬镳了。 # 贫民窟的地下制毒厂附近。 红头罩找上了这片场子最近有小动作的其中一个毒枭，进行了一场亲切的会谈，只是会谈过程有些热辣火爆。 对于对方嚣张地吞掉部分该给红头罩的利润，并且用毒.品控制贫民窟的小孩给他贩卖商品。 对此，红头罩表示十分尊重对方的意愿，友好地给“合作伙伴”的头上点缀了些番茄酱，再让对方的几个属下展示一下什么叫与上帝最近的距离。 最终结果非常顺利，对方表示会对这些受“感染”的小孩们亲亲抱抱举高高，一直到他们不再复发“小感冒”为止。 …… “出来。”在下水道里快走到出口时，杰森突然开口道。 当他到了贫民窟附近时，就察觉到了若有若无地视线。 果然。 拐角处走出一个人，丝毫没有被人突然叫破的紧张。 “污秽之物只会选这种阴暗不见光的地方呢，”来人正是白麒麟，他咏叹着抱怨道，“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呵，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话，需不需要我替你.妈妈教育你怎么说人话？”杰森迅速从身上的木仓套里掏出了麦格农左轮木仓，利落地上膛并对准了对方的眼睛。 “野蛮人的手段，真不知道罗宾怎么受得了你这么没品位的人，”涩泽龙彦并无生命受胁迫的危机感，“如此粗鲁，如此傲慢。” 杰森听闻狠狠皱了眉，这么快就有人知道他和罗宾的关系了？他不至于犯低级错误，过早地在芥川周围暴露痕迹才对。 不过……看来对方并不知道罗宾已经换人了。 “我倒是觉得我的品位好着呢，反倒是你花里胡哨地挺伤眼。”杰森边嘴上不留情，边在心中计算身上的弹.药和装备。 最重要的调频辅助装置倒是没忘带，只是上次的后遗症还没平复，在私下里他轻易也没继续在自己身上实验，只是升级了装置的性能，增强了它的稳定性。 所以，不到时机成熟的时刻，他不能过于频繁地使用它。 “你好像很自信？”涩泽龙彦这时候语气有些不好。 眼前这个人与其他佣兵一样，都是些脑子里塞满了木仓炮和女人的蠢货。这一身机车服以及身上的机油硝烟味，可以看出他和其他男人一样，估计只会用些低俗手段展示自己的雄性荷尔蒙。 他这种充满着暴力与无聊的战斗姿态，怎么能和身姿轻盈的罗宾相比！罗宾在战斗时，就如同在舞台上展示的艺术品，哪是这种无趣的屠夫所能接触的。 “废话少说！”杰森直接不要钱似的倾泻火力，不管对方想说什么有什么计划，先揍一顿就再说。 “你不会真以为子.弹这东西对我有用吧？”说话间，涩泽龙彦周身的雾气升腾起来。 “当然，我只是想试试这东西能不能敲你脑壳！”杰森瞄准的当然不是他的头部，之前有几发子.弹射偏到墙上，打中了一些管道，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涩泽龙彦好悬没躲开差点砸中他头顶的金属细管，但还是猝不及防地被破裂的水管滋了一身脏水。 “你！”涩泽龙彦被浇了个透心凉，糟糕的心情使得雾气都停顿了一瞬。 “蠢货，看这里！”杰森趁机抽.出背后的撬棍，启动了调频装置接近他，在对方召唤出异能体的瞬间丢出了撬棍，擦着刚形成的异能体给了他一闷棍。 “你不是异能者！难道说……”涩泽龙彦的雾气并没有在对方身上分离出什么，同时也并没有阻止红头罩的靠近，“他连那种东西都给你了吗？” 意识到雾气对红头罩没用，涩泽龙彦首先想到这几天对方总是隐在罗宾附近。 罗宾本身就踪迹难寻，但根据现场的痕迹，他很容易就看透罗宾偶尔会和某个人合作。 最终，在一次模糊的监控视频里，他发现了红头罩的身影。 虽然没有红头罩和罗宾一齐出境的证据，但根据视频附近发生的事和现场罗宾武器残留的迹象，他能推测出这两人在那时目的相同。 后来，他进一步发现，罗宾大概是在和红头罩一起合作时，现场从没出过人命，不起眼的缝隙里留下的一颗弹壳也是橡胶材质。 最近这段时间里，明面上红头罩没有再发生命案，最多是让别人致残，而他的老熟人随后给他提供的消息表明，红头罩私下里是怎样的血腥残暴。 不论出于何种目的，红头罩一定假模假样地接近了罗宾，这个虚伪的骗子…… “哦，你是说雾气不管用？”杰森一边击退异能体，一边还有余力回话，“你这种瞧不起普通人的异能者我见多了，多动动脑筋不行吗？” 尽管红头罩并没有正面回答，涩泽龙彦已经认定了他心里的某种事实，攻击越发的不计代价起来。 “你欺骗了罗宾，假惺惺地伪装正义……”涩泽龙彦咬牙切齿道，不过他发现不管最近的红头罩的制服颜色如何变，胸前总会有蝙蝠，不管这象征着什么，这一定对对方很重要，“而我能看清你丑陋嗜血的欲.望，你这个虚伪肮脏的阴暗蝙蝠！” “也许你不长眼睛，那我来提醒你一遍，”杰森一木仓打碎了红色结晶，接近他狠狠地踹上去，“叫我红头罩！” 及时挡下了这一腿，涩泽龙彦抓住了对方的异样，表情微带诧异道，“呵呵呵，真有意思，明明把它放在最显眼处，却全是愤怒的感情吗……” “闭嘴！”杰森明显带着戾气，火力更密集了。 感受到红头罩越发黑暗混乱的气息，涩泽龙彦无不嘲讽道：“真该叫罗宾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你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罗宾了。”注意到白麒麟三句不离罗宾，杰森心下有些烦躁。 对方比上次拥有的异能体更多了，雾气也比上次要来的浓厚，看来对方的异能力还会随吞噬的数量而成长。 杰森已经根据上次对方的实力做了过剩的准备，但对方的成长速度远超过他的预期，一时之间他难以攻下对方。 看来最近应该停掉芥川的外出活动了，不过得多布置些“家庭作业”以免他有精力偷跑，免得他被什么变.态缠上。 “你要对我的罗宾做什么？！”虽然涩泽龙彦从混合电子音中听不出更多的情绪信息，但他大概能从对方的话语里窥探出，对方有某种限制罗宾的方法，也许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更正一下，”杰森更恼了，一字一顿道，“是、我、的、罗、宾！” “我会撬开你的嘴巴，得到罗宾的下落。”这个胆敢碰他看上的玩具的蝼蚁，他会赐予对方一个铭记终身的教训。 “不用费力，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杰森半收手状态，开始往后撤了。 “是吗？说说看。”涩泽龙彦认为经过这么久的缠斗，对方应该认识到他们实力之间的差距，这家伙显然是怕了。 ‘果然是无.耻之徒，这么快就背叛了罗宾。’ “当然是，倦鸟归巢而已，”杰森退到了一定距离，张扬挑衅道，“以及，他在巢里睡得香着呢，蠢蛋。” 听到这种轻浮回答，涩泽龙彦的红眸愈加阴暗，一直处于异能体之后的他真恨不得亲自给上对方一拳。 涩泽龙彦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他不会允许这种混蛋，有机会玷.污小鸟漂亮的羽毛。 “你这——” “轰——”以涩泽龙彦为中心，刺眼的光芒和剧烈的鸣响瞬间淹没了他。 在变故发生的同时，杰森趁机跳出了下水道。 “让你也尝尝被活埋的滋味吧。” 当然，杰森并不会真以为白麒麟会就此死亡，虽然他用了足够多的c-4，但这个他特别喜欢的玩意可不一定能真正的杀死对方。 在他刚抬脚欲动时，本应无人的废弃下水道附近，忽然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果然是你吗……红头罩。” 第46章 bat 夜空中晃晃悠悠飘过的云遮住了一半的圆月，杰森无法清晰看到对方帽檐下的面容，不过他知道这是谁。 “港黑的中原中也？如果你是想要上次的火机，抱歉，我没带在身上，下次还你，”杰森暗自观察着四周，试图找寻出白麒麟的身影，“有事的话下次预约，ok？我现在没空。” “忙着掩盖证据吗？”帽子倾斜下的阴影模糊了中原中也的表情，他语调冰冷不含丝毫感情，“预约？让我看看重力值不值得你给我留个前排！” “什么证据？”杰森侧身躲过了对方踢过来的砖石，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地皱起眉，“说清楚。” “这是你的武器你不会不承认吧。”中原中也扬起右手中两根手指夹着的蝙蝠镖。 ‘这是——？’杰森看清了他手中的飞镖，心中一沉，‘怎么会？’ 这些天也许有人看到他使用过这种飞镖，这也是难免的事，毕竟在他手中可有不少幸运儿活下来了。 不得不说老头子的东西有时候挺好用，他没有军.火库那样在这方面天赋异禀的队友，自己的改装也还及不上在jay世界里，那些在蝙蝠洞中顺出来的玩意。 他只在前几天才开始偶尔用出特制的蝙蝠镖，在那之后这些“蝙蝠洞”的存货也基本回收了。 而这枚蝙蝠镖，他没认错的话，应该不是特制的那种。 这应该是—— 前几天，横滨海外大桥行动中，他在海中潜伏时，看到了其中一位坠海警察被海中的垃圾缠住脚。 他顺手摸了一枚普通飞镖射断纠缠住警察的渔网，而那天的暴风雨天气也让飞镖消失在湍急的海流中。 ‘它不应该出现。’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看来我没找错人。” “是我的没错，但是这其中也许——”杰森还未说完就急忙仰身，躲过了冲着他脸攻击过来的蝙蝠镖。 锋利的边缘擦过了杰森飞舞起的头发，割断了他几根黑色的发丝。 “连面具都不敢摘的家伙，谁知道你会说什么鬼话！”中原中也周身浮起各种废弃物碎片，异能力的能量场也把他的蓝眸印染上危险的红光，他勾起危险的笑，“我会先把你面罩打掉，再用重力狠狠地碾碎你。” 眼见说不通，杰森开始默默做好开战准备了。 “话说，红色蝙蝠？什么审美。”中原中也在说话的同时，使用异能力把废弃物全部踢了过去。 “我乐意，”杰森迅速开了几木仓射中了重力加持的攻击物，然后躲开了来不及击中的其他东西，“话说如果你弄坏了我的面具……” “嗯？” “我就会杀了你。” “怎么，你面具下是丑得见不得人？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都不是，我会用我的左轮木仓告诉你！” “木仓？这东西可对我不好使。” 在躲避不断袭来的攻击物之余，红头罩擦着遮蔽视线的障碍物给了对方几发，中原中也悬浮住子.弹后又悉数奉还了回去。 “永远别对用木仓的男人说不行！”杰森险险地躲过了所有子.弹，同时嘴上也没停止对喷。 杰森一边与中原中也缠斗，一边继续与中原中也远远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嘴硬？不过无所谓，到此为止了，”中原中也踏出深陷地面的一步，暗哑道，“你不该对大佐出手的。” “大佐？”杰森发觉不对又往后撤了一大截，他不能被对方近身，不然—— ‘好快！’ 在红头罩躲避的间隙，中原中也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脚将他踩倒在地，冲击力之大使他陷入了皲裂的泥土地中。 “你现在的姿势可不像是在说你行，杂兵。” # 废弃下水道远处的天台上，涩泽龙彦满意地看着这场战斗进入了尾声。 这个红头罩明显在偷偷杀人不让罗宾知道，还妨碍他在横滨游乐园里游玩。 在开始鸟类观察的新事业后，他调查收集了不少关于小鸟的资料。 后来，他察觉到小鸟接触了同样手染鲜血的罪恶，却没像针对他一样打击对方。 在来自老熟人的情报和横滨过去情报的对比中，他察觉到一个讯息，自红头罩出现在横滨以来，小鸟出现的频率直线下降。 到底是因为小鸟飞翔的轨迹更隐匿，还是有不识时务的人在阻挠…… 不管怎样，挡在他和罗宾之间的红头罩都格外碍眼，他会除去这个无法让他找到合适机会抓住落单小鸟的可恶佣兵。 不过，若只是用力量的对拼未免太过单调，他也不想被溅上粗鄙佣兵的污浊之血。 世界上的芸芸众生就是这么无聊透顶，他一眼就能看穿这些人的想法，很容易就能挑动他们命运的琴弦，奏响他所谱写的美妙乐章。 港黑的‘大佐’早在红头罩开场秀的那一天，就深深埋下了对红头罩不满的种子。 这个干部确实忠诚于港黑，没有主动出手对付红头罩没错，但这并不妨碍大佐想给红头罩找不痛快。 在地下世界中因为红头罩的横插一脚，毒头们对红头罩拿走这么多利润，都视其为心里的一根刺，只不过迫于这个外来佣兵的实力不敢吭声。 其中掌握着贫民窟资源的毒厂老板是最不服气的那一个。 而他只不过是用克罗托的纺锤，缠绕住了毒厂老板和大佐。 果不其然，深觉有新靠山的毒头一刻都忍不了地越了界，引来了红头罩。 而他只要悠闲地在包厢内观看接下来的舞台剧，顺便在离场前为他们送上点特别的小礼物。 参演的人都该感到荣幸，他让他们贫瘠的一生绽放出了光彩——虽然只有一瞬。 结局正如他写下的剧本那样完美。 涩泽龙彦认为帷幕已经拉下，也看到了结局，他实在受不了身上都是泥水的脏污，匆匆离开了。 # “咳咳，容我插句话？”杰森动弹不得地嵌在地上，心里想着没想到娇小的中也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如果是在失衡前有机会打一场就好了，这样后来他不至于…… “你有什么遗言？”中原中也单脚踩着杰森的胸膛，胳膊搭在膝盖上倾身问道。 中原中也脚下的红头罩在打斗过程中碎掉了一部分眼罩，现在他能清晰得看到对方的单只眼睛。 不知为何，中原中也看着对方的绿眸却觉的异常—— “你从哪得到它的。”杰森继续试着随便说点什么，以及搞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装糊涂是吧？”中原中也收回了差点出神的思绪，面色难看地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场景。 深夜时他突然得到大佐前辈手下带来的消息，随后他急忙赶到贫民窟…… 最后，他在附近的臭水沟里找到了大佐的尸体，以及那上面插着的蝙蝠镖。 他来晚了一步。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亲自送凶手陪葬的。 “好吧，看来你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不——” “不止藏头露尾，还不敢承认是吗？”中原中也周身红光大盛，他冷漠道，“遗言我就不听了，来让我看看藏在面具底下的是人是鬼。” “呵。”绿眸浮现了某种奇怪的笑意。 ‘还有可能——不人不鬼。’ “竟然还笑得出——呃啊！！！” 强烈的电弧光闪过，中原中也抽搐地倒在了杰森身上。 “我是想说，”杰森推开压在身上的中原中也，站起来后拍了拍制服上的尘土，“不要踩着我的蝙蝠，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不是最强壮的和最会跑的，所以我只能做那个准备最充分的。’这是某个大家伙一遍又一遍强调过的，‘我可不会忘记，老头子。’* 众所不周知，蝙蝠侠胸前最显眼的蝙蝠标志，可是他全身上下最“硬”的地方。 同理，蝙蝠崽子也会在这点上做点名堂。 比如，红头罩就喜欢给它充能电量，以备不时之需。 站起来活动完筋骨后，杰森看着麻痹状态的中原中也不禁低语道：“第二次。” “什……么？”巨大的电击差点让中原中也脑子短路，连说话都有点含糊。 杰森有些无语，中也这个笨蛋，已经第二次栽在小细节上了。 跟氪星人一样，大概是觉得没什么能伤害到自己，以至于有时会放松警惕。 因为他们总是最强，别人的全力一击对其不过是挠痒痒，所以总会忽视些小陷阱。 “你们那个什么大佐出事了？”杰森在打斗过程中也没停止思考，加上刚刚捡起的蝙蝠镖上的血迹，他推测出个七七八八，港黑应该是被白麒麟牵着鼻子当木仓使了。 “明知……故问……” “听着，回去再查查你们的情报网吧，话我放在这里，无论那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与我无关，”杰森听到耳机内球球反馈的信息，再次确认白麒麟不在附近后准备离开，“下次，若是你再杀气腾腾地找上来，我可不会留手了。” “别走……说清楚……”中原中也动了动僵硬的手臂，试图撑起自己阻拦他，但又失败了。 “就当还你人情——没因我在酒吧里的借火方式直接动手，就这样，拜。” …… 中原中也努力几次后终于撑着自己翻了个身，这时他也注意到红头罩已经不见了，他有些懊恼和沮丧。 “……可恶。” “咔嚓。”某处突然响起快门声。 “谁？！” 中原中也看清从阴影中慢吞吞走出来的人影后，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这周的周刊素材谢谢啦~”*来人轻浮欠扁地说道，“chu~ya~” ——“快给我删掉！混蛋太宰！” 第47章 面包屑 “不要~不删~”太宰治躲过中原中也抢夺手机的动作，还顺脚绊了行动还不是很利索的中也。 “回去你给我等着……”中原中也用异能力稳住了身形，暂且忍耐住恼怒没继续回怼他。 他强行无视了太宰治，不理他的挑衅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帽子，拍去浮灰后戴上准备离这个家伙远点。 “回去的话先倒霉的可不是我哦，”收起手机的太宰轻描淡写道，“中也才可能是受惩罚的那个。”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想到这家伙可能早就待在附近不知看了多久，中原中也语气不爽道，“你应该早就到了吧，为什么不出来对付红头罩？他可是港黑的——” “真是的，搞不清楚就跑出来，不仅不长个子，还不长脑子呢，”太宰治打断了中原中也，“而且我是真的刚刚到哦，一听到笨蛋中也你去寻找大佐的消息，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出事，我可是一刻不停地赶来了哦。” “为了赶着看我出糗吗混蛋！”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拳头又痒痒了。 “为了你不酿成大错啊笨蛋！”太宰治抱怨着让他加班的中也，“首领之前可是提过暂时不与红头罩开战呢，你连这点记忆都丧失了？” “喂！那可是我们港黑的干部！” “诶？作为准干部的中也可真是很上心呀，”太宰治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淡淡道，“明明空出来一个干部位置，作为预备役才有晋升空间……” “你这种家伙……我早晚会杀了你。”中原中也简直要气笑了，这个一点也没有正常人类感情的混蛋…… “啊~那正好，记得干净利落点哟~”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杀意一点也不在意，反正死亡是他的追求之一嘛。 “看来不能指望你这家伙，呵，”中原中也冷笑着，“我会亲自为老爷子报仇，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别碍事。” “红头罩不是凶手。”太宰治在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路过他时，突然出声道。 “什么？”中原中也听闻一愣，停住了脚步。 “只有你不经过调查考证消息来源，就呆头呆脑得跑出来了呢。” “那是大佐的直属手下带来的消息，还能有假？你不要跟我说那名手下背叛了港黑。” “我可没说大佐的手下是叛徒哦，我有询问过细节，他没有说谎。” “那你还——” “所以说蛞蝓的脑子说不定用显微镜看都找不到呢，”太宰治往后跳到粗水管上，躲过了对方预料之中的攻击，“听我说完——在来这之前我先去检查老爷子的遗体了，疑点多到我都数不完，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你只要知道凶手另有其人就行了。” “既然下属没有说谎，而且还有确凿证据，怎么不会红头罩？”但中原中也想到了红头罩走之前留的话，对方确实也不像在撒谎，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不同寻常…… “看到的不一定为真实，他的手下也根本没直接见到现场，他和你都被误导了，”太宰治无精打采地叹气道，“有人故意丢下一路的面包屑，而你就像愚蠢的狗狗一样，只知道闷头捡起来就吃，也不抬头看看路，被人引入了死胡同都不知道。”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也只有中原中也会上当。 不过方法不在于复杂或老套，管用就行，这个时间差打的…… 对方可真不是简单的家伙，他紧赶慢赶才只来得及看到尾声。 若不是红头罩不同于一般的佣兵，说不定真让背后的人得逞了呢。 “谁干的。”中原中也知道，虽然这个家伙平时很不靠谱，但在港黑事务上他应该不会乱开玩笑，不过就算正经起来这家伙也不忘记暗讽他，还是那么的欠揍。 “白麒麟。” # 这夜。 芥川龙之介整理好行装，上下检查好有无缺漏后，跨上罗宾机车驶出基地，进行今日份的例行夜巡。 离开基地没几分钟，芥川在荒无人烟的郊区附近的一颗大树下，看到了有个人影斜靠在树干旁。 芥川调整出护目镜上的焦距，把人影拉近放大后发现是红头罩。 他放松下刚刚警惕起来的心神，正想要和对方打招呼，却看见影像中红头罩的绿眸对上他的视线后，直接抬起了手臂。 镜头中突然被黑洞洞的木仓口占据了大部分的画面，芥川见状迅即紧急刹车，在他还未停稳时—— “bang！” 一声木仓响打破了静谧的夜，惊起了一群藏在树冠中的飞鸟，扑棱着翅膀很快消失在了夜空中。 “呼……”芥川喘着粗气用罗生门挡下了子.弹，而子.弹落在地面的声音让他不敢置信——是实弹。 回过神的芥川再定睛望去，树下的人影已消失不见了。 ‘为什——’ 还未等芥川细想，他看到地面上一晃而过的影子。 芥川猛一回头，戴着面具的杰森高举着撬棍在他背后出现。 “咯咔。”芥川迅速抽.出短棍顶住凶器，但虎口被震得发麻让他险些握不住武器。 “先生？！”在短暂交手的空隙，芥川不解地想问些什么。 杰森却没给芥川说话的机会，一句话也没回应，继续攻击芥川。 招招致命。 芥川并不想和杰森打，所以出手间很是犹豫。 而杰森却没留情面，打掉了他的披风和手中的武器，然后用撬棍勾着芥川的脖子卡在了树干上。 “为什么犹豫？”在芥川快要窒息时，杰森松开撬棍放开了他。 “咳、咳……”芥川捂着脖子跪倒在地猛咳着，艰难询问道，“是训练吗？抱歉，在下没想到……” “不是训练，你已经出了基地监控范围，这里是公共区域。” “在下不明白……” “记得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芥川缓过来后站起来，毫不迟疑道：“您的助手。” “错了，”杰森点了点芥川胸前的r标志，“我只说最后一遍，你是罗宾。” “嗯……”芥川有些不自在地应道。 “那么我是谁？”在芥川张口就要作答前，杰森补充道，“想清楚了再回答，你眼前带着‘面罩’的人是谁？” 听到杰森着重强调了面罩，芥川也不笨，回道：“您是红头罩。” “去掉敬语，罗宾，你不该对一个罪犯那么客气。” “可您——” “嗯？” “……” 杰森看着抿起嘴显得不开心的芥川，叹气道：“不管一个罪犯背后有什么隐情，只要他确实杀了人，他就是你需要逮捕的人。” “你不是。”芥川难得顶了回去，唯有这点他不会认同。 “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你要走吗……” “怎么会？你们是我永远的家人 ，”龙之介在这点上有时会比小银缺点悟性，杰森解释道，“只是在外面时，你要做对得起你身上制服的事。” “不能……？” “不能，”杰森直接否定了芥川仍想做跟班的想法，“罗宾可以与红头罩合作，但不能与他同流合污，我不希望你背离罗宾这个角色，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感受到杰森的言下之意，芥川收起外露的情绪，拾起披风和短棍直接摆出战斗姿态。 “很好。”杰森愉悦地笑起来。 杰森也同时做好迎战姿态，气势变得危险起来。 很快，他三下五除二地放倒了芥川，直接把他绑起来带回了基地。 “等你能和我过上几个回合再出来吧。” 等这阵风波过去，再让罗宾出现。 毕竟白麒麟已经盯上了罗宾，对方也许又是一个斯莱德式的人物。* 想捡他的漏把罗宾抢走？ 鸟毛都没有！ 不过让芥川龙之介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光布置足够多的“家庭作业”还不行，得配合充分的理由。 他可是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旦走上了超英事业开始夜巡，就不是轻易能被说服老老实实去做后勤工作的。 以芥川心思敏感的程度，杰森不能让他有丝毫误会，以为监护人认为自己配不上披风。 ——‘就像当初被老头子拒绝一起夜巡后的……我。’ “不能让罗宾和红头罩差距太大，你会好好训练的吧？” “在下会尽快追赶上您。”芥川回到基地就自在了些，杰森也只是说罗宾不能对红头罩用敬语。 但在他们的地盘中，他们是一家人。 “打败我，把我送进监狱，你就足够成为这条道路上与我同行的伙伴。” 芥川嗅到了杰森能真正承认他的清晰途径，立刻换上运动装走向训练室。 “在下现在就去训练！” “呵。”杰森看着“呯”的一声关上的门，再次觉得单纯的孩子，还是蛮好哄的。 # 地点，横滨某家赌场。 中原中也在和赌场管事说明来意后，被带到了赌场顶层的私人露台上。 中原中也在天台上唯一的只有两个座位的桌子旁坐下，在等侍者上完两杯酒端着盘子离开后，他黑手党式冷傲的表情迅速垮了下来。 “太宰那家伙，真会给我找不自在！”中原中也胳膊撑在桌子上，捂着脸自言自语道，“太尴尬了，这真的能行吗？” 中原中也心绪浮躁地点上一根烟，夹在手里也不抽，任由它在指尖静静燃烧着，出神地看着缕缕升起的轻烟。 有些刺鼻的气味缓解了些许的烦闷，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昨晚，他回忆起了当时太宰与他的对话—— “这场抗争到现在都无法停歇，就是因为白麒麟在背后操弄。” “说吧，要怎么对付他。”中原中也觉得既然太宰治都查明了罪魁祸首，那他一定是有了什么计划。 他只要配合太宰的计策，负责宰掉那个愚弄他的恶魔…… “这个怪物一直在增强，光靠我们可不一定能解决他。” “啰嗦什么，直接说。”中原中也不耐烦道。 “我们需要与港黑外的人合作。” “和谁？” “当然是——”太宰当时的表情意味深长。 ——“罗宾。” 第48章 a poem 与此同时。港黑大楼的准干部楼层。 “估计等森先生忙完就会……”太宰治躺在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将腿搭在扶手上无聊地晃悠着脚，“希望蛞蝓那个笨蛋不会搞砸，嘛，先听会音乐吧。” 深感无聊的太宰治拿起旁边茶几上放的耳机，戴上后就跟着哼起了小调，思绪也跑到了昨晚—— “那个小义警？” “中也你才是最没资格说人家小的吧，”太宰治比了一下.身高，在水管上用俯视下瞥的眼神看他，“你都没怎么长耶，小矮子。” “都说了我还在生长期！你也没比我高多少，我很快就能超过你！”中原中也气急败坏道，“你快给我回到正题！” “是你先起的——”接收到中原中也威胁的眼神，太宰治无趣地耸肩道，“根据之前的一些迹象显示，罗宾目前是唯一碰上过白麒麟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至于织田作也是？这点太宰治没有提起，免得好友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而罗宾那天与白麒麟激烈的战斗，里世界还是有几个知情人士的。 白麒麟一直未浮出水面，里世界大多对他所知甚少，连森先生都对这个神秘人很是头疼，同样，罗宾也是神秘主义爱好者。所以那天的战斗虽然理应很瞩目，但几乎没什么人能根据现场的蛛丝马迹知晓。 只有他几乎是赶了个演出剧末，在罗宾未收尾前推测了个大概。 罗宾对白麒麟的态度，仍是以往对待其他罪犯那样别无二致。 但现场某种带着比较私人情绪的陷阱，无不透露着白麒麟对罗宾的窥伺。 “不过……”太宰治右手抵在唇边表情深邃地沉吟着。 “不过？” “虽然罗宾应该会很愿意解决掉白麒麟，不过他怕是更乐意在事情刚结束时，把我们和白麒麟一起打包送上法庭呢，”说完，太宰治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语气一转推了推鼻子上不存在的眼镜，“所以——不是他哟~” “啊啊啊！我今天就送你去三途川！” “还是这么着急呢，所以中也才老上当。”太宰治一副是你心急的错，摇摇头表示你没救的样子，“我话还没说完呢，因此显而易见——当然是还有其他人选啦~” “我发誓，你再磨叽一句，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爬回港黑！” “知道啦，这么凶，”太宰治小声咕哝着，然后直接公布答案，“是红头罩哟~这次可不是在开玩笑。” “噗咳咳……”中原中也明显对这个答案接受不能，呛声道，“他？我刚刚才把他揍翻在地结了梁子，他估计都和港黑结仇了，你人间失智了？” “欸？可是中也你分明才是酥败的那一个呢。” “啰嗦！这个不行，换一个换一个。” “又不是菜市场还能让你挑挑拣拣的，没啦，这是唯一的选项哦。” “……不开玩笑？” “虽然红头罩看起来和其他唯钱是论的国际佣兵一样，但对方绝对不是中也你这样只会用拳头思考的简单角色。” ‘更何况，这次的白麒麟可是把红头罩得罪个彻底呢……所以在对方眼里，中也的红名度和白麒麟比起来差远了，毕竟是误会一场的小插曲，还有挽救的机会。’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在和你战斗前，红头罩刚和白麒麟打过一场，”见中原中也开始若有所思后，太宰治一锤定音道，“所以最好的合作对象只能是他。” 不过，根据曾经那些白麒麟遗留的现场，他直觉对方应该没什么具体目标。 虽然白麒麟抢夺了很多金银珠宝，但对方也不像是浅薄贪财的家伙。 所有被白麒麟害死的人，经历的手法都是差不多的残忍与直接，过程也都没有充满戏剧化的曲折。 唯有这次。 白麒麟似乎万分针对红头罩，这其中看起来竟有些不理智。 而上一个被白麒麟特别对待的…… “……真的可行？”中原中也虽然有些犹豫，但差不多已经被说动了。 “可行哦，只要直说来意，他不会拒绝的。”太宰治下意识回应道，脸上丝毫看不出他方才走神了。 “哦，那就让港黑的公关部门找机会对接——你干嘛这个眼神看着我？！”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恶心的眼神盯得差点炸毛。 “论道歉和解的话，还是当事人出面最有诚意哦，”太宰治面带笑意，却无不隐含看热闹的意味，“你就是去和森先生请罪为港黑招来了棘手的敌人，森先生也会让你这么做的。” “啧，”中原中也跨上停在掩体下的机车，压着帽子低声道，“我知道了。”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离开到一定距离后，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记得要像狗狗一样友好哦！” 说完，太宰治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 “这个混账，”中原中也想起太宰治那张青花鱼一样的脸就来气，“可恶……原来那个时候他是在找白麒麟吗？误会大了啊……” 是的，中原中也此时在这里等的人，就是红头罩。 港黑的情报部门提供给中原中也联络到红头罩的方式——这个赌场暗地里是受红头罩保护，而赌场老板就是情报中红头罩私下里外接渠道的代理人之一。 在道明来意后，侍者让他等在这里，说是在酒杯里的冰块化完前，他想等的人就能到场。 又捋了一遍昨晚经过，大致明白事情原委的中原中也感到坐立难安，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猛地灌了一大口。 “不等我一起就自己开始喝了吗？” 突兀的电子音在中原中也身旁响起。 “唔——”中原中也忍住差点咳出来的酒液，对着突然出现在酒桌旁、蹲在水泥围栏台面上的人道，“神出鬼没的是在故意吓唬人吗？！” ‘红头罩这家伙就不能正常点走门吗？’ “不然？我没直接偷袭你，已经表现得非常友善了。”红头罩轻巧地跳下围栏，拉开中原中也对面的椅子坐下。 若不是对方是中原中也，杰森连个面子都不会给港黑，可能连看一眼消息的心情都没有，理都不带理会这个邀约。 以前还好，现在他可是更没耐心和恶党暴徒们共处一室。 “呃，”中原中也哑然，面带尴尬地词穷道，“昨天……十分抱歉。” ‘啊啊啊，我应该说什么？’ 是说昨天是他误会了你别计较？ 还是说那是他个人行为与港黑无关？ 不听解释直接开打的是他，现在形势逆转，需要解释的变成他了。 本来当初在酒吧里交流一番后，红头罩对港黑应该有个很好的初步印象，所以昨天才没更进一步杀掉自己。 现在他估计红头罩对港黑阵营的印象约摸是跌到负值了吧，怎么办？他刚才的开头还表现的那么凶恶。 ‘呵。’ 杰森看到中原中也的面色越来越黑，知道对方内心的纠结，心情舒畅了，这几天在他心中不断积压的郁气也去了一半。 杰森并不是多计较中也昨晚的误会，毕竟他也还对中也隐藏着面具身份呢。 除开在涉及港黑机密外，中原中也几乎是对他推心置腹，而他却对他谎话连篇。* 他在jay的同伴军.火库那里，听过罗伊讲了jay的糗事。 jay当初对第一次约会的对象隐瞒了自己义警的身份，结果在约会结束的下一秒，jay就因为意外被迫揭开了真面目。 随后罗伊就被刚巧路过的jay追着满海滩跑，最后罗伊还是凭借着基地外都布满了他的机械罗伊手，才堪堪逃过一劫。 杰森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容，当然是完全没在意自己同位体的窘迫，丝毫不给面子地捧腹大笑。 想到这他现在却有些笑不出来了，他是不是应该以防哪天出现不可抗力的意外，找个机会提前和中也开诚布公？ 如果他没有危害到中也在意的港黑，相信中也会为他保守秘密的。 据他观察，横滨里的灰色势力中，也就港口黑手党他能勉勉强强交流吧。 ‘对方的首领总不会像莱克斯卢瑟那样膈应人吧？’* ‘应该……不会吧？’ 正当中原中也踌躇完，决定说点什么时。 “咳咳，今晚的夜色不错。”杰森清了下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成熟，然后摘下面罩开始闲聊，只余一个多米诺眼罩还戴在脸上。 “哈？”中原中也被红头罩没有前后语境的话给搞蒙了，刚想好的道歉台词瞬间遗忘个一干二净。 “美酒就应当配首诗，才应景。”杰森姿势放松地靠坐着椅子，闲闲地翘起二郎腿，端起酒杯摇晃着酒液。 “嗯？啊？”中原中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这是美国那边或是佣兵那里的什么黑话暗号吗？ “想让我谅解你？可以。”杰森唇边勾起一丝不明的微笑。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怎样都可以。”中原中也暗自下了决心，除非是危及港黑的事，他会尽自己所能答应对方并做到。 “给我作首诗吧。” 杰森知道日本的中原中也是个诗人，还被赞誉为日本的兰波，但他也只看过兰波的诗集，并未读过中原中也的诗。 之前杰森不觉得，现在他倒是有些遗憾。 曾经，他没想到日后会来到一个拥有文豪异变同位体的世界，更没想到他会以横滨作为主场扎根。 他倒是挺喜欢亚洲文化的，但他翻阅的亚洲文学，还属隔壁那片神秘大陆的比较多……日本这边倒是涉及较少。* 虽然他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心怀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杰森垂眸抿了一口酒液，不动声色地瞥着中也。 中原中也看红头罩的态度好像不是在涮他，他竟然该死地从红头罩的多米诺面罩下，感受到对方一点点期望情绪的传达。 他，aka港口黑手党，未来不可限量的准干部，但…… 中原小学都没上过中也，表示头秃。 他真的很想借口去趟厕所，在线求助港黑中唯一上过大学的森首领。 ——这题他是真的不会啊！ 第49章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噗哈哈哈——”太宰治躺在沙发上突然笑着打滚，一个没注意就翻下了沙发，头磕到了矮几的边缘，“啊疼疼疼……” 太宰治嘟哝着，揉了揉额头。 “这一定是蛞蝓的诅咒。” 还好因为有他的绷带包裹着，他才没有磕破皮，不过绷带下面的皮肤一定是青了。 明明现在是中也那笨蛋在线被迫害，为什么他也跟着倒霉，一定是衰运连连的中也带累了他。 “咚咚咚——” 办公室里敲门声响起，同时门外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太宰大人？您在吗？” 太宰治身形顿了一下，他摘下了耳机，脸上的生机瞬间散个一干二净。 地上的太宰治扶着茶几起身，拽了拽肩上有些下滑的黑色大衣。 “进来。” 门打开，是太宰治的部下，负责太宰治的一切跑腿事务，以及—— “太宰大人，首领叫您现在去他的办公室。”黑西装小哥垂首恭敬道。 ——首领的传唤。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太宰治不带任何起伏地冷漠道。 “是。”部下抬都没敢抬眼看太宰治的表情，后退着几步出了办公室才转身离开。 ‘呵，时间刚好呢，森先生。’ 离开了准干部的楼层。 太宰搭乘直达顶部的电梯，透过纤尘不染的玻璃电梯，似乎是特意向远远的某处方向眺望。 从逐渐升高的电梯间里，太宰治俯瞰着如繁星闪烁的城市灯光，在心里捋顺这两天的事的同时，想着发生在某处的会面。 他喃喃着。 “中也那家伙，歪打正着吗。” 是的。太宰治刚才在办公室里并没有在听歌。 他在中也身上放了窃听器，所以耳机里听到的是中也和红头罩的对话。 如他所料，红头罩并没有对中也先前的敌意放在心上。不过红头罩也并不是容易应付好说话的角色，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得罪他的人。 他猜到红头罩会为难中也，不会提出可以轻易做到的事，但出乎他预料的是——虽然红头罩确实在故意刁难中也，但这“赎罪方式”简直像是在开玩笑。 总有种，红头罩对中也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感触。 ‘哼。’ 想到这点，太宰治心里没由来得不满起来。 当初森先生也是……中也本来进来港黑应该做他的狗，森先生却直接让中也去了红叶大姐手下，反而成为了他的平级。 ‘不爽，太不爽了。’ 中也难不成有针对黑道大佬的buff——会对他天然有友好度的加成？ “叮——” 电梯停在了顶层。 太宰治走出电梯，经过了铺满地毯的长廊，脚步在这条走廊上一点声响也发不出。 在远远地走廊尽头，有两个黑西装守卫在大门两侧。 太宰治想到，首领派人来传唤时，正好是红头罩和中也那边正在渐入佳境时。 那么除了他外，赌场里和附近肯定也有港黑的成员在盯梢，不然森先生不会把时间卡的那么准。 很快，太宰治来到了首领办公室的法式大门前。 两个守卫目不斜视地颔首示意，实则还是有些憷和这个年轻的准干部对上视线。 “森先生，我进来了？”太宰治在门外听到里面熟悉的追逐声，面无表情地打断道。 “是太宰君？进来吧。” “啊啊！林太郎你叫太宰过来干嘛，衣服我不换了，哼！” 里面同时传来中年男子抬高的音量和十岁左右女孩娇气的声音。 “噔噔噔——”踩着小皮鞋与地板接触的清脆声逐渐远去。 守卫帮太宰治打开了的大门。 没甚情绪波动地太宰治走进了门内，刚好看见首领办公室中、附带休息室的门被“呯”的关上。 白衣成年男子由单膝跪地站起来，绕到办公桌后在皮革办公椅上坐下。 太宰治忽视了各式各样乱丢了一地的小裙子，来到了办公桌前站定。 “森先生。” 刚刚坐定的森鸥外双肘支在原木办公桌上，双手交叠撑在下巴处，紫红色的眼眸微笑着对上空洞淡漠的鸢眸。 “太宰君，我不派人叫你，你也不主动过来见我，真是令人伤心呐，”森鸥外和善的话语里却暗藏锐意，“昨天的事你还没汇报，今天就直接唆使中也去和红头罩谈判……” ——“先斩后奏呢，太宰君。” # 地点，赌场的私人露台。 坐在餐桌对面的两人——红头罩与中原中也相顾无言。 中也开始逐渐卑微，中也开始走向自闭。 正当中原中也想开口“求放过”，换一个条件时—— “听说你们异能者的异能名都很特别？”杰森率先打破了凝滞的氛围，“亲切友好”地给了中也提示，他大概摸到点规律，“文豪”的异能力通常是他们文学作品的名字，“我也不问什么具体情报，异能名应该不是什么重要讯息吧？” 当然，杰森已经大概了解过中也异能力的相关信息，只是他直觉有更深一层的重要情报，他暂时还未挖掘出来…… 中原中也无奈了，原来红头罩还没放弃让他作诗吗？ 他举起酒杯喝完了半杯酒，开始强行酝酿起情绪来。 短暂的沉默后，中原中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息。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杰森见中也开始了，听到对方第一句时，他略感兴趣地挑起了眉，抬手又为中也的酒杯满上。 “今夜银镜、溶溶月光……” 杰森微微端正了坐姿，未端酒杯空闲着的右手肘支在桌子上，虚握着拳撑着腮歪头看向中也。 中原中也感受到对面专注的视线，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杰森没想到又是重复的开头，果然是太难为中也了吗？不然还是—— “今夜玉棋、闪闪星芒……” 中也紧接着比之前更加顺畅地念出来，杰森见状便没有出声打断他。 “污浊……”* 接下来就是中原中也用同样的开头，把今晚的环境和体悟作在诗中。 “……” 见中也停了下来，明显是结束了。杰森也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酒杯放下，定定地看着他。 中原中也屏住呼吸，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现在唯一的感受就是——紧张。 “啪——啪——啪啪啪。” 先是第一声响起，然后慢慢地第二声，紧接着就是频率正常的鼓掌声。 “bra.vo~”杰森忍不住喝彩道。 中原中也脸上不知道是有点喝上头，还是单纯的难以为情，脸颊上的微红晕染开来。 “我……过了？” “噗咳、咳，”差点喷笑出声，杰森赶紧用咳嗽声掩盖过去，假正经道，“唔……” 看中原中也还是一副悬而未落等结果的样子，杰森都快以为自己是批改作业的老师了。 “过——不，我是说，很好，非常好。”杰森意外地得到了中也的即兴诗，虽然中也一直是用同一个诗句起头，但品起来相当有意境，所以他好心情地给了准话，放过了中也。 “呼……”中原中也放松下来，酒意逐渐漫过思维。 “话说你异能力的名字是？”杰森有点好奇这首诗的名字了，抿了口酒等他回答。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噗——”这次杰森是真没忍住，把还未咽净的酒液喷了出来。 所以他这是用异能名作了整首诗？ “喂！从刚、刚刚开始，你、你就是想嘲、嘲笑我吧？！”中原中也酒精上脑导致有点迟钝，说话都有些磕绊，也因为酒也不是什么暗器，他没反应过来被喷了个正着。 ‘太过分了这个家伙！’ 中原中也在作出来诗后就一直很忐忑，他是真的判断不出自己是什么水平，所以有些不自信，条件反射就直接认定对方在看不起他的作诗水平。 “抱歉抱歉，我今天嗓子有些不舒服。”杰森帮他递了纸巾擦脸，在这点上他没说谎，伪音确实有点废嗓子。 不过他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但现在中也的眼神渐渐迷离…… ‘这才几杯？’ 中也这是一杯就能上头了？ 杰森自己的酒量很好——不对，是凑合，但也是能和别人喝上几个来回的量。* “话说你还有其他事找我吗？只赔罪？”杰森不跟喝醉的人计较，也就中也作为主动来求和解的人还这么嚣张了…… 中原中也喝完手里这杯还不行，又拿过旁边的酒瓶给自己满了一杯，然后才刚想起来回答。 “啊……对、对，合作……干掉白麒麟！” # 地点，港黑首领办公室。 与中原中也那边气氛正好、渐渐走向和谐的氛围形成对比的是—— 太宰治表面上不痛不痒地把话顶了回去，实则拿全部心神应付面前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 “这难道不是森先生您所乐见其成的？既不需要惩罚得力的手下，还能获得强力的外援，这应该很符合您的利益嘛。” 早前，太宰治在武器商人“阴刃”那里调查关于红头罩武器来源的事，之后他就把详细报告整理出来交上去。 红头罩只买过在黑市上常见的武器商品，他的高科技来源有情报显示，也许与美国的财阀和军队有关。 所以就算森鸥外早就眼馋这些武器资源，对此也是毫无头绪。 因此，他让中也“将功补过”，可是非常符合森先生利益最大化的逻辑。 他可是知道，森先生应该正愁没机会和红头罩搭上线呢。而龙头抗争让所有势力都焦头烂额，就算是连港黑也不例外，作为首领的森先生就更无暇顾及到别的方面。 这次他和中也帮港黑提供了初次合作的可能，省去森先生劳心费神的精力，保护了首领快要后移的发际线，所以首领怎么会怪他的“自作主张”呢？ “太宰君作为部下可真是贴心呢，相信你很快就能达到——作为一个干部所需的所有要求，”森鸥外面上的笑容加深了，语气愈加温和道，“‘大佐’空缺的位置，我可是提前为你预留了哦。” ‘成长得快要超过预期了呢……太宰君。’ 太宰治内心腹诽着，他才对升职毫无兴趣呢，还不如多给他加薪、少让他加班来得实惠。 好像跟他多在意权利地位似的，他除了自杀和……外，也就想在港口黑手党里通过他们的暴力、血腥与残忍，近距离观察到生命的本质罢了。 这种彼此都明白、毫无意义的对话什么时候才结束，他是真的快要不耐烦了。 但眼前的男人毕竟是站在了港黑权力的顶端，就算是他一不小心也会被“处理”掉——不会如他所愿地干脆死掉，说不定会给予他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呢。 “那还真是谢谢您的寄予厚望了呢。”太宰治面带营业式假笑，毫无诚意地表示感激。 “嘀嘀——” 办公桌上的终端机响起，森鸥外拿起来查阅。 他看到了盯梢的部下发来的消息——中也君终于提到正题了，而红头罩并没有反对，之后就是那两个人的把酒言欢了。 他发去命令，让部下们撤回，免得被红头罩注意到惹对方不痛快。 看来，这步棋——一开始就选择让中也君去接触红头罩，走对了。 “太宰君回去好好休息吧，累坏港黑未来的干部我可是会心疼的。”森鸥外温言关心道。 ‘恶——’太宰治有点被恶心到了。 “那我先下去了，您也要保重身体——”太宰治拖着甜腻腻的尾音，皮笑肉不笑地还了回去，“累倒了大家都会担心的，港黑可不能没有您。” 等太宰治关上门走出去后。 门里门外。 ——‘嘁，虚伪的老男人。’ ——‘呵，狡猾的小狐狸。’ 第50章 memory 地点，赌场私人露台。 “白麒麟？”杰森印证了心中的一些想法。 中也这么快转变态度，应该是知晓了部分真相。 只是这才不到一天，他以为起码要冷处理几天，等港黑自己排查完后才会得出结论。 不同于他过去遇到的黑手党组织，黑道一般会简单化处理，就像中也先前——直接先杀出个结果再说。 那么港黑中……是谁这么快分析推测出事情的原委呢？ 能这么快说服中也并让他信服，只能是港口黑手的首领，或是……中也的那个搭档。 “我们都被这个家伙给涮了，”中原中也狞笑着，面带狂气道，“我会粉碎这个搅乱横滨的恶魔！怎样，要不要一起？” 中原中也自己毕竟是代表港黑来谈合作的，理智在还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时，堪堪止住了被美酒勾起来的酒瘾。 也因为酒气加成和感受到红头罩态度的软化，中原中也随意了起来，与其交流也愈发恢复接近于上次酒吧里的融洽。 中也现在可是对白麒麟恨得牙痒痒，这种跟青花鱼一样类型的讨人厌的混蛋，不止杀了大佐嫁祸红头罩，把他当猴耍，还差点让红头罩与港黑完全敌对起来。 昨晚他如果真的杀掉了红头罩，不知道会给港黑引来什么，毕竟现在情报中都查不出红头罩背后的势力。 而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毫无根基。 若是红头罩真的杀了大佐也罢，关键在于他确实不是，这样无意义地给港黑招来损失，就算首领不怪罪，他也会于心难安。 “唔——”杰森没有立刻接话，今晚之前他都倾向于独自解决白麒麟。 龙之介？绝对不行，这几乎和自以为有足够能力的他……单独去找小丑一样，是自杀行为。 自从离开法外者*来到横滨后，他基本都是自己在单干。在芥川正式接任披风之前，芥川兄妹也都是后勤支援，何况兄妹俩是他的家人，算不上是合作。 jay说自己更爱当独行侠，难以和别人合作，但拥有了可靠的伙伴后，他们让他变得更好。 也许……他该走出无形中为自己划下的圈子了。 那么，中也是否能成为他跨出圈子的第一步—— “喂，磨磨唧唧的在犹豫什么，”中原中也打断地对方的沉思道，“干脆点，干还是不干？” 见中也话语间的带着酒气的霸道，杰森丢了一块糖过去。 中原中也扬手接住，不解地看着红头罩。 “吃下去，醒酒的，敢不敢？”杰森觉得可以合作试试，不过在红头罩的面具下还是有一丝存疑，所以他干脆把试探摆到桌面上。 如果…… “呵，”中原中也干脆地把糖纸一拨，直接丢进嘴里嚼碎了咽下去，“薄荷味？如果是红酒味倒还凑合。” 他身边怎么净是些拐弯抹角的人，这种人就是容易想太多，天天活成这样也不知道累不累。 既然毫无合作根基彼此缺乏信任，那就他来做先踏出第一步的一方。 若是日后被捅刀子，就当两清了，总归他扛得住、死不了。 至于昨晚……咳，那是意外。 在红头罩没更进一步时，中原中也并不是毫无所觉，他也是会思考的。 不然真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他会用出“那个”…… “这是解酒用的，做成酒味？你可真是个天才。”杰森看到对方的回应，心下一松语调浮夸地夸奖道，何况这还同时有清新口气的作用，用“酒”来覆盖酒？中也可真…… 尽管心里吐槽着，但杰森被中也所触动了内心某处，他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真实的笑意。 “所以你的答案？” “伸出右手。” 中原中也虽然疑惑，但还是依言配合地伸出手。 杰森同样伸出右手拍了上去，又用拳怼了一下。 “还用问？现在我们是一伙的了。” …… “你怎么又喝起来了。”杰森无奈着，气氛好也不至于再开一局酒场吧？他再喝也是会醉的。 “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糖吗？效果挺好，来来来，继续。”中原中也说着也不忘给杰森倒上。 中原中也很久没出来这么放松了，现在的时局不适合约杰森出来。 何况有些事情他不能和杰森敞开了说，他的日常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过于血腥暴力了。 但红头罩不一样，他也是刀里来木仓里去的同道中人，所以他今晚能和红头罩说的那么畅快。 如果说杰森是他接触普通世界的窗口，那么红头罩就是可以和他分享同一个世界日常的同类。 虽然他接触红头罩的时间尚短，但在他对其放下防备后，几乎是一见如故，好像早该如此一般…… 也许，这大概是所谓的志趣相投吧。 “你以为这种糖是这么容易，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的吗？我也没几颗……” “几颗已经足够了，留两颗就行，痛快点别扫兴。” 杰森刚刚也不是在认真表达不满，只是随意回怼了一下，正常的男生哥们间的交流方式而已。 他在中也身边心情总能得到舒缓，心中剩下的另一半郁气也在刚刚散去了。 不愧是他先前就觉得合拍的友人，太他码的对味了。 所以，他当然是愉快地加入了。 …… “下次再喝？今天太晚了。”杰森不至于像布鲁斯那样用姜汁代替酒，但也会时刻注意在外要保持清醒，今天备用的解酒糖果马上就没了。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后半夜，通常这是芥川刚夜巡结束回去，杰森以红头罩身份出来的时候。 “不……不行，你今晚也、也得来一首，不然，别想去睡觉。”中原中也酒壮怂人胆，扯着红头罩的手腕强硬道，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怂。 况且经过了今夜的欢畅交流，中原中也现在逐渐回过味来，红头罩先前有一半是真的在递台阶，另一半就是在恶作剧使坏了。 之前他是代表港黑，现在他仅代表自己，所以他也要“捉弄”回去。 “唔，”杰森按着酒精导致的隐隐发疼的额头，把最后一颗糖果递给中也后无奈道，“一会该休息了，一首安眠曲送给你。” 之前中原中也提出不醉不归的意思时，他已经找老板安排好了，露台旁边就有两间私人包厢可以休息。 就算有解酒糖果，酒后开车总归不好。 “哈？你倒是会敷衍……”中原中也语气有些不满，但总体态度上倒是简单放过他了，自然地接过糖果吃掉。 “star light……”*杰森开始轻轻唱起来久远记忆中，母亲还在时给他唱的摇篮曲。 歌词简单，首尾句子相同，所以能循环着一直唱下去，非常适合助眠。 伴随杰森低沉和微哑的嗓音，中原中也确实逐渐犯困，开始打两个哈欠，但杰森唱着唱着记忆不知道跑丢到哪里，歌词的循环句突然变了—— “……bat fly bat lie，first bat i kill tonight！” 杰森放松心神一不注意把歌词唱变了味，声音也高昂了起来，一下把中原中也的瞌睡虫打飞。 “停停停——”中原中也揉着同样酒醒后有些泛疼的太阳穴，英文他还是懂的，所以难得吐槽道，“不是，这是安眠曲？你唱的是安魂曲吧？” “……” 杰森沉默了，他总不好说自己不小心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了吧。 不过……有时候想要忽视的记忆，却在不知不觉间浸染了其他的回忆…… jay说的没错……记忆不是一个个文件格式，不喜欢的丢到隐藏文件夹里就无视掉，而是会因为强烈的情绪彼此渗透…… 至于jay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他闭口不言。 不过杰森大概能猜到，jay一定是对自己关于小丑的记忆动过想法，甚至付诸行动做出什么。* 过程如何杰森不知道，但结果一定是失败的，不然jay不会以那种告诫的语气对杰森提起，暗示杰森最好不要在记忆上动“刀子”。 “你和蝙蝠有仇？”中原中也没从红头罩表面上看出什么，所以他直话直说道，“那你胸前还顶着这么大一只蝙蝠？” “……”杰森仍是默然不语，一时间竟词穷了。 中原中也反应过来，他可能触及到了对方不愿意说的过往，但他并不想深入刺探别人的敏感点，于是他转移话题道，“红——” “你可以叫我大红。”杰森下意识回道，说完他就内心一跳。 中原中也和杰森同时愣住了，不过杰森很快就“经验丰富”地压下异样的表现。 现在不是合适公布的时机，杰森之前就在中也身上发现了窃听器。他能看出来，以中也的表现不像是知情的。 估计是港黑的人放的，应该也是看中也会不会搞砸，以及随时调整对红头罩的对策。 “喂，怎么了？”杰森调整好了状态，面带疑惑道。 “不……没什么，”中原中也回过神，他是想到了同样昵称的杰森，对方只提过一次，不过后来对方见中也没用这个称呼也没再提起，“只是想到一个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杰森自然而然地问道，像是在说什么与他不相关的事。 “和你那个朋友一样，是个普通人。” 中原中也并不想多说关于杰森的事情，虽然他敢和红头罩杯酒言欢，但毕竟他一次都未和对方真正合作过，他并不想给杰森带去危险，不过…… “对了，你朋友是日本人吗？”中原中也记得红头罩上次好像是说，他朋友是横滨本地人，不过并没有说国籍，所以也不知道是从小长在这，还是—— “不，他是美国人。” 第51章 蛞蝓与青花鱼 “跟你一样是芝加哥人？”中原中也压下心底的怪异，半开玩笑地试探性问道。 他上次是有那么些荒谬的想法，但后来一想，芝加哥是个有百万人口的大城市，杰森和红头罩作为同一地方的人，饮食习惯以及性格喜好等有共通之处也无可厚非。 再者，红头罩说对方是本地人，他心底默认应该是日本人。 不过他没想到，红头罩说的横滨本地人根本也是外国籍，这算哪门子的本地人？ “唔——”杰森见中也呼吸声都放缓了，有些不忍骗他但也不能明示什么，只能选择性地在某些方面尽量释放一点真实信息，“他是哥谭人。” 杰森并没有正面回答所谓是否跟他一样，不过他在尽量开始坦诚的第一步了。 至于在这个世界上的美国没有哥谭市？ 无所谓，杰森相信中也不会当场怀疑什么，事后也不会想起来查，毕竟这是“红头罩的朋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港黑若是发现查无此城，顶多会认为他并不想透露朋友的真实信息，所以也不会太在意。 中原中也心中紧绷着的弦松下来，笑着随口说道：“那是哪里？” 他没去过美国，自己国家的一些城乡的名字都不一定记得全，何况是国外。 不过，在精神放松下来后，中原中也感到一阵困意袭来，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不值一提的小城市，没什么好说的，这边，”杰森领中原中也走到门前，“我也去隔壁休息了，具体的合作事宜以及详细计划明天再谈。” 中原中也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在进门前他扶着门框背对着杰森停住了。 “如果你心中有什么放不下的火焰，最好早点解决，不然……总有一天这把火会烧到你朋友身上。” 没等杰森回答，中原中也就走进屋反身关上了门。 杰森沉默地留在原地，他站在门前没有立刻离开。 ‘已经迟了……’ 中也的好意他心领了，只不过他早已被火焰吞没，现在的他不过是从余烬中重生的鬼知道是什么玩意，驱动他在人间行走的也许只是不甘的执念。 他适应这个重新回归的人间了吗？呵，也许吧。 很快，门里没有了动静。 杰森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避开监控从窗口翻到隔壁窗外。 “咔哒。”杰森轻易地挑开了窗锁。 摸地进了中原中也休息的这件屋子，杰森没有意外地看到对方只上半身扒着床边睡着了。 地毯的隔音效果很好，他没发出一点动静地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把中也挪到床上盖好被子。 中原中也在这过程中并未醒来。 先前，杰森在中也的杯子里加了料，分量不多，但只要睡着就会直接陷入深度睡眠状态。而糖果？它只有解酒作用，并没有破坏药性。 咳……信任要一步步来。 他暂时还是不想让人知道，红头罩在晚上活动的具体情报，只能让中也“乖乖”熟睡了。 ‘做个好梦。’ “杰伊……” 杰森在窗台前顿住，并没有回头。 “一起……再玩一局……这次……赢……” 这时候杰森才转身，无奈地发现中也呓语的同时把被子踢开了一半。 这次他没有回去再帮他盖上，而是直接离开了。 一晚上而已，他又不是对方的老妈子，黑手党的身子骨也没这么娇气，他没让中也睡地板已经不错了，就这么将就着睡吧。 # 次日。 “咚咚咚——” “唔哈——”中原中也半睁着雾蒙蒙的蓝眸，刺眼的阳光直射进眼睛里，让他紧紧皱起了眉。 “中也，你醒了吗？” 门外传来红头罩的声音。 中原中也一下子坐起了身，抬手从兜里摸出了手机，看到上面的时间，他狠狠地搓了把有点凌乱的头发。 “啊啊，怎么都这个点了，”中原中也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闻到自己一身的酒味不说，衣服都皱巴巴的如烂菜叶，“我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 他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可能，是太累了吧？ “中也？” “醒了醒了，等一下！”没再细想，中原中也只想快点洗个澡净净味道。 看来就算有解酒药，还是有宿醉起来的身体疲乏感，不过他的精神倒是养的挺足，醒来之后非常亢奋，除了有点饿外他感觉能连续工作好几天。 “衣服我给你放在门外了，”门外的杰森早猜到，中也现在一定不想再穿昨天的那身了，非常贴心地按他身型准备了衣服，“我在私人包厢等你吃饭，顺便谈事情，一会你收拾好出来，天台入口有服务生等在那，他会领你去包厢的。” “谢了！”中原中也扬声道，等听到对方走远的脚步，才来到门前悄悄开了一个小缝把袋子嗖地拿进来。 黑手党也是要面子的，他并不想被红头罩看到现在这副样子。 中原中也把衣服袋子往床上一丢，麻溜钻进了浴室，没花几分钟就洗完了战斗澡。 裹着浴袍的中也带着微微的潮气，表情惬意地顶着毛巾走出来，舒服地叹了口气。 来到床前，中原中也打开了纸袋，拆封了不透明的包装，把衣服拿了出来。 “……嗯？” 看着衣服款式和活泼的颜色，中原中也纠结了，谈正事穿这样好吗？ ‘啊，不管了。’ 中原中也还是换上了这身衣服，他总不能穿他刚才换下来的那身，那样更不合适了。 …… 中原中也跟着侍者来到了包厢门前，待对方离开后呼出了一口气，按下把手推开了门。 “我进来了，红——” “chu~ya~你好慢哦，就等你了。” 包厢内，除了坐在餐桌旁的红头罩，还有一个缠着绷带只露出单只左眼的少年。 这是中原中也见到就火大的人——太宰治。 只见太宰治坐在红头罩旁边隔一个椅子的位置，笑眯.眯地对刚走进一半的中原中也挥了挥手。 ‘啊？！混蛋太宰怎么在这！’ 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这样的笑容，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他之前在露台上经过时，太阳晒到他身上暖洋洋得非常舒坦，而这暖意现在被生理性的恶寒驱散个一干二净。 ‘糟糕，太糟糕了，我一定是没睡醒……’ 中原中也甚至想退出去把门关上，也许重新打开就没有青花鱼在里面飞。 “太阳都晒屁股了中也还睡得跟死猪似的，真是太懒惰啦！”太宰治语气夸张地吐槽着，在红头罩面前诽谤中也，仿佛平时迟到早退的不是他。 ‘不是做梦！’ 中原中也再也欺骗不了自己，进门的脚步仿佛被封印住了。 “中也你坐下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杰森看中也像是吞了苍蝇的样子，兴许是太饿了，毕竟这个点都将近中午了，心里划过关于药效太强的一丢丢的愧疚。 杰森拿起手机，发了信息让服务生差不多可以上菜了。 “……嗯。”中原中也机械地点了点头，手脚僵硬地扯着红头罩对面的凳子坐下，尽可能得离太宰治远一些。 “中也是在无视我这个可怜的同事吗？从一进门就不和我说话，亏我还帮翘班的你请了假，不然森先生可是要等你一早上的电话，你可欠我个大人情哦~” 太宰治的话语像机关木仓一样，突突突地击中中原中也，让中也愈发的头疼和难耐。 “啊，知道了知道了。”中原中也胃疼地粗着嗓子回复道。 “说起来，中也你这是来谈正事的样子嘛？”太宰治颇有兴致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中也，“你现在就像走错门的小屁孩一样。” 是的，杰森并没有给中原中也准备正装。他看中也基本上都是休闲西服三件套这种类型，颜色还都黑漆漆的，他就按自己审美给中也准备了衣服。 杰森怕中也不太适应，整体其实还是黑色。上身黑色休闲外套，下.身宽松的黑色裤子，只除了里面套了一个拉链款的黄色兜帽卫衣——街区少年的经典搭配款式。* 不过唯一让杰森有点遗憾的是，中原中也没有戴他给准备的棒球帽，还是戴着那顶老旧的黑帽子。 “你才是小屁孩！我穿什么要你管！”中原中也恼羞成怒，砸了下桌子，如果不是红头罩在这，他现在就已经上手了，“话说你来干什么？捣乱的话就滚出去！” 自打中原中也进门后，他一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是希望太宰治赶紧忽视他这身装束，结果还是被嘲了，所以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顶了回去。 “不像中也你睡到日上三竿，我可是早早地过来认真对待工作呢，”太宰治用“你真不争气”的眼神嘲讽中也道，“所以我当然是来和红先生一起讨论计划呢，还是中也认为，凭你蛞蝓的脑容量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你——” “咳，”杰森重重地咳了一声，以他上次同时接触他俩的经验，还是直接打断的好，他扬手打了个响指，让等在门外的服务生进来，“你俩待会再交流？现在是午餐时间。” 下一秒，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声音同时响起。 “啊呀，红先生只要和我——” “等等，我和青花鱼才不——” “闭嘴。”杰森掏出手榴弹重重地磕在桌子上，一根手指伸入拉环中挑直了环扣，和善威胁道。 这下两人终于禁声了，正襟危坐着老老实实地吃饭了。 忽略这两人在吃饭时故意膈应对方——在夹菜上的明争暗斗，这餐终于还算正常地结束了。 在饭后短暂的讨论暖场后，太宰治面带商务式微笑地突兀道： ——“红先生，你有办法联系到罗宾吧。” 第52章 truth and falsehood 赌场私人包厢里，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滞。 太宰治刚才那句话虽是在提问，但却是用的笃定的陈述句。 而让气氛变得僵硬的说话者本人，却仿佛是与他无关一样，手肘支在桌子上拖着腮，一边用筷子戳着酒杯里的冰块，一边看向杰森那边等着回答。 他的动作神态很是符合他这个年龄一般，如此的不谙世事与天真无邪，任谁第一眼看过去都不会认为——他是个在mafia组织里都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手党。 但是……他鸢色的眼眸中尽是看透世俗的淡漠，这冲淡了他身上单纯的气息，给人一种莫名难受心慌的违和感。 杰森眯起了眼睛，危险压迫力十足的眼神透过白色护目镜射向盈盈笑着的鸢眼少年。 “怎么啦？我有说错什么嘛？”太宰治脸上的笑意不变，完全没被红头罩的气势慑住。 “喂，太宰，你脑子进水了？”中原中也皱着眉看向太宰治，太宰这是来砸场子的吗？ 罗宾可是横滨里有名的义警，先不说红头罩有没有罗宾的联系方式，让红头罩联系罗宾，这不简直是在让红头罩去“自投罗网”一样搞笑吗。 “你想做什么。”杰森收回迫人的视线，冷冰冰道。 “喂你，不是吧……”中原中也差点呛到，见红头罩既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也不是笨人，知道太宰确实说中什么了。 但是红头罩怎么会…… “我看过前天的现场哦，看上去白麒麟对红先生嫉妒到发狂呢，这也许是他第一次绕了这么大个圈子针对一个人呢，”太宰治看似好心为中也解惑，实则话语里全是冲着红头罩，“上一次白麒麟的踪迹出现破绽还是因为——” “别兜圈子了，有话直说，目的。”杰森直接打断了太宰治，干脆利落地不含一丝废话道。 现在杰森知道了，这么快就从各种白麒麟或他先后投放的烟雾.弹中，厘清了事情大致原委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脆弱没甚攻击性的少年。 “我没有不好的目的哦，只是想让红先生帮忙带个口信啦，”太宰治笑意加深，“请罗宾配合我们演一出戏。” “他没空陪你玩什么无聊的把戏。”杰森想也不想地回绝道。 “我当然知道罗宾在忙着当那些无趣又弱小的市民们的宝宝护栏啦，不过罗宾和在场的我们一样，都想让白麒麟快点落网吧？” “方法。” “请君入瓮。” “你是说……” “对，所以只是演戏哦，不会累到罗宾啦，最后甚至都不需要罗宾本人出场呢。” “谁？” “你。” “……”杰森短暂地陷入了沉思。 中原中也不知道话题怎么跳跃的这么快，不是刚刚还在想办法联系罗宾吗，这节奏快得他有些发懵，他连忙插嘴道：“等等，你们——” “ok.”杰森直接给了答复。 “我就知道红先生是个爽快的人~”太宰治语气明快道，脸上的笑意也真实了些。 “哈啊？不是，谁来给我解释下？”中原中也还没听明白上下文呢，怎么感觉这两人就结束了讨论，直接有了结果？ “中也难道连成语典故都不知道哦？”太宰治摇摇头夸张地叹息着，也不知道中也昨天怎么好意思在别人面前作诗，“没上过学不说，还不多看看书扩充一下蛞蝓的脑容量。”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别小瞧人了，混蛋太宰！”中原中也简直要气炸了，他又不像太宰治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为了能处理好文件成为负责任的准干部，他当然有在闲暇时看书充电！ “所以结论很明显啦，”太宰治没有继续刺激中也，直接揭晓答案，“他利用中也你在意的港黑以及前辈的性命戏耍你，我们当然也可以利用他在意的罗宾嘛~” “这样啊，你早说……”中原中也有点明白了，但……等等，“……不对，你先前还说罗宾会直接把我们一网打尽，怎么现在又——？” “哎呀，答案都直接放你脸上了，我的天哪~”太宰治捂住胸.口痛心道，“我的搭档竟然是蛞蝓这种笨——” “他的意思是，罗宾并不需要直接参与，只要露出白麒麟那种水平才能看出来踪迹，让白麒麟‘推理’出罗宾在跟进某个子虚乌有的事件，到时，他自然会循着‘线索’主动进入在我们布置的现场，”杰森打断太宰治的话为中也解了围，语速不快地解释道，见中也若有所悟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想真正让他入套，最终场合还是需要‘罗宾’出现。” 太宰治没有被打断的不悦，恢复了懒散地笑容，闲闲地拨弄着红头罩未收走的手榴弹。 “那怎么办？”中原中也疑惑道，毕竟他最不明白的就是最后一点。 红头罩瞥了太宰治一眼，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继续耐心道：“需要有一个人来扮演‘罗宾’。” “谁？”中原中也曾听太宰说过，白麒麟是个高深莫测的家伙，智商应该很高，那么谁能扮演罗宾还不被白麒麟看出破绽？ “我。” “哈——？不是吧，”中原中也瞪大了蓝眸，红头罩能联系到罗宾倒还能有理由一解释的通，但——“你和罗宾什么关系？” 成功扮演罗宾到不被白麒麟看出来，那得是多熟悉对方才能—— “同门师兄弟，只不过‘我’违反了师门规矩，算是上了黑名单？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直接送我进监狱，”杰森耸耸肩道，“不过，只要在他的地盘不明目张胆地破坏他的规矩，他会勉强无视掉我稍稍过界的行为，所以现在是可能会随时会翻车的合作者。” 蝙蝠侠就是用这个态度对待jay，所以其他罗宾也是这么对待红头罩。 面对太宰治这样不简单的角色，杰森当然会用‘真话’对付太宰。 “杰森陶德”不止一个，而“jay”确实是他，所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他没说谎。’看起来无聊地在一边自己玩自己的太宰治，实则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包括不着痕迹地观察红头罩的语气神态以及肢体语言。 太宰治也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收集线索和推理，才真正确认了红头罩和罗宾有某种独特的联系，不过他没想到竟是如此“特别”。 只是，太宰治直觉有哪里不对，某些想法一闪而过，但……他下意识忽略了过去。 “这不就是说，你知道罗宾的真实身份？！”中原中也被红头罩话语里爆炸的信息量给镇住了，知道答案后的中也反而比刚刚更吃惊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劲爆的内幕。 “嘘——你们会为我保密吧。”杰森话是这么说，眼神却是冲着似乎刚回过神来的太宰治。 “当然呀~罗宾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太宰治双手合十道，鸢色的眼眸变得圆溜溜亮晶晶的，好像是在极力表现出他的真诚。 “恶——混蛋太宰你能不能正常点，”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他嫌弃地转过头选择当这恶心的家伙不存在，不过在他对上红头罩的视线后，态度恢复了认真与诚恳，“我会保守这个秘密，同时也会看住我这个不争气的同事。” 罗宾算是港黑的敌人吗？中原中也认为是也不是，只要港口黑手党不是明面上被军警打击的对象，没有具体证据，罗宾就暂时不会出手。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罗宾要彻底打击他所在的组织，他会堂堂正正地解决罗宾，而不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去对待这样一个……英雄。 “什么嘛~我才不是长舌妇呢，而且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别人就会永远都不知道哦，”太宰治不满地辩解，同时不给中也面子地拆台道，“反倒是中也最有可能会成为泄密的那一个，因为蛞蝓太笨蛋啦，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别人套出话呢。” 他才不会告诉别人呢，这是自己好不容易证实的罗宾一部分拼图，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让别人得到他的“劳动成果”。 再说……森先生也没有直接下相关的命令不是嘛？唔，他不会主动“麻烦”森先生的，可怜的首领为了穷困的港黑捞到好处并渡过这个艰难的时段，连和爱丽丝玩换装小游戏的时间几乎都没啦。 “我相信中也。”杰森没等中原中也对太宰治施加暴力前，就语气坚定地对中也肯定道。 “啊，”中原中也扬起一半的拳头顿在半空，然后有些狼狈地收回手，顺势压了压自己的帽檐挡住了表情，属于中也独特烟嗓的声音低哑道，“我知道了。” 中原中也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心里和上次在酒吧外时一样莫名燥热。 ‘什么吗，红头罩这家伙，突然就对他……美国人都这么简单直接的吗……’ “嘁。”太宰治撇着嘴，突然感到有些索然无味，提不起什么兴致再戏耍中也了。 ‘好无聊啊……还是快点解决掉白麒麟吧……’ 自从白麒麟把横滨搞得天翻地覆以来，太宰治就再也没有利用手段接近罗宾，他很识趣地没在各方势力都忙到焦头烂额时，拖累罗宾并给他添麻烦…… 罗宾并不像他一样，真有什么他懒得解决的事，他还可以推给港黑其他人——尤其是森先生。 ‘横滨的和平不止……在努力，还有……’ 杰森认为计划差不多已经成型，今天的小型聚会应该可以结束了。 “那么最后再确认下——时间？” “太快不行，会起疑，等时间发酵几天，下周三。” “ok，我回去通知罗宾，你们那边布置好了就告诉我。” 杰森拎起桌上的面罩就起身离开座位，在出门前他射.出了两张卡片，它们精准地分别落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手里。 ——“随时等待联系，see ya.” 第53章 没有200磅，180磅也没有! 地点，港黑大楼准干部办公室。 “啊？什么？我留守？！”中原中也手指着自己，惊讶又不满道。 中原中也早在办公室里整装待发，却被太宰治告知他无法参与击杀白麒麟的行动。 他可是摩拳擦掌等着这一天来亲自报仇，同时还能和红头罩这样正常又实力不错的队友一起行动，突然说他不能参加，这让他怎么甘心？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真的那么顺利，以防万一，还是要首先保证港黑的存续性哦，”太宰治头也不抬地回道，没有停下手中擦拭着手木仓的准备工作，“战力上有红头罩弥补你的功能，你总不能让他去保护森先生和我们的据点吧？” 太宰治边收拾东西边愉快地哼着调子，今天他能远离黏糊糊蛞蝓的不说，或许还能从红头罩身上再挖掘到关于罗宾的拼图碎片。 最最最重要的是，在前线走钢丝失败的话还能迎来美丽的死亡~ “为什么不是你留下来，我去和他组队！”中原中也试图再挣扎一下，尽管根据以往经验，最终都会按太宰的计划…… “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处理掉白麒麟，不仅越是异能者越会倒在白麒麟面前，还会增强他的实力，万一中也你翻车了可是会让精英怪变成终极大.boss呢！所以当然是可以异能力为无效化的我上前线最有战略意义咯~”太宰治收起武器和一些小玩意，愉快道，“说起来，终于能摆脱和中也搭档啦~ ” “这也是我想说的台词！”中原中也不爽道，他是真的超级超级不爽，总有一种自己是工具人，替太宰达成结盟的目的就撇开，所以他的作用只是个牵线搭桥的跑腿小工吗？！ “时间差不多了，”太宰治起身离开，在关上门前探头夹在门缝中做着鬼脸，“乖狗狗要好好守家哦~” 说完太宰治“呯”得一声关上门。 “什么？！你给我滚回来！”中原中也拧着门把，却发现已经上锁，他直接暴力踹开门冲了出去，此时的太宰治却早已消失在了走廊里…… “这家伙！回来我一定揍扁他！”中原中也气呼呼地甩着披在身上的衣服走回办公室，用电话内线叫了部下报修门锁，然后离开这里直接跳到港黑大楼楼顶待命。 高楼上的风吹起中原中也的外套发出烈烈作响的动静，恢复冷静的中也抬眼望向远方，钴蓝色的眼眸含着淡淡的隐忧。 从走之前，太宰治就一直是一副跃跃欲试寻刺激的表情，中原中也只希望他到时别犯病，别自己作死还带累别人下水。 ‘太宰那混蛋……千万别掉链子……’ # 地点，横滨租界郊区的小树林中。 “中也呢？” 杰森在约定地点，待在树冠上等着中也他们，看到太宰治出现便跳了下来。他往太宰治身后以及周围看去，没看见熟悉的橘发身影。 “他被指派了守护首领的重大任务哦，所以他爽约啦，只有我准时准点地来了哦。”太宰治解释的同时还不忘顺便随口隐晦地诋毁中原中也，然后他上下打量了罗宾装扮的杰森，捏着下巴道，“非常完美呢，红先生。” “我准备工作一向很好，还有，直接叫我大红。”杰森不喜欢被叫得这么正式，作为暂时的合作者，叫的简单点比较舒服。 在来之前，杰森在装扮上下了很大的一番功夫。 既要像罗宾，又不能完全是罗宾。 只能说还好他到横滨以来，就把披风改了兜帽款式，不然会更难伪装。 白麒麟在战斗中不会注意到非常细节的部分，只要他战斗方式贴合罗宾的风格，加上裹着兜帽披风，他是不会在白麒麟那出问题。 杰森废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应付太宰治，毕竟太宰可是利用自杀近距离接触过他好多次，像太宰这样精怪的人，几次下来已足够对方知道罗宾的体型数据了。 虽然他处于高速生长期，最近的体型相较于之前有了些许区别，但还不到伪装成红头罩时成年体型的程度。 所以他在成年体型的基础上微调了一番，起码要穿着披风时像少年人。 不过，若不是太宰治之前接触他时，懂得不过分踩在他生气的临界点上，没有耽误他的正事，他一定会找机会用蝙蝠侠教的所有死不掉的刑讯方式，里里外外都让太宰好好地细细品味一番。 这几天杰森只回过属于红头罩的“蝙蝠洞”里，一次也没回过罗宾基地和家。 杰森已经跟芥川兄妹交代过这两天和港黑合作的事，让他们安心待在家里，等他和港黑合作干掉白麒麟，他会带他们一起过几天普通的家庭日。 但杰森没说的是，走之前他给球球下达过指令，一旦他们有出门的迹象，立刻封锁基地把他们关在里面。 基地里的食物和水都至少足够几周，待生活物资快用完时基地会自动开启。那时，怎么着都有个明确的结果了，无论是他成功亦或是…… “好的哟，大~红~”太宰治尾音轻扬，没任何拘束感地直接亲昵得叫出来。 其实太宰治更想叫他小红帽，但这不是还没完全熟悉对方的底线嘛，所以他只是小小地皮了一下。 “……”杰森一言难尽地看着太宰治，不过他也接触过不少问题儿童，眼前这个少年起码还没直接在他神经上跳舞，他干脆切入正题，“布置好了？” “用钱和武器资源，很容易就能把他们钓出来，这些非法组织就算知道有问题，也会像老鼠一样无法拒绝奶酪的诱惑呢，”太宰治没什么兴致地说道，也根本没在意自己也是他口中非法组织的成员，“这里还要多谢大红你哩，那些武器在横滨有价无市，只摆出个样品，就全部上钩啦。” 太宰治循着地上能站住脚的石头，一个个地跳过去，带着杰森离开了这里。 这些人对太宰治来说太好看透了，很容易就能把他们摆布到合适的位置。 这是杰森和太宰治商量好的，杰森提供物资和制造罗宾的踪迹，太宰治代表去联系横滨目前为止剩下的还存有实力的非法组织。 明面上的请柬是他们知道幕后黑手，找这些组织共商休战协议并合作解决白麒麟，毕竟现在很多组织到都是处于尴尬的境地——缺失了大量成员且彼此间无法简单就收手。 最重要的是，若不是红头罩和罗宾在暗中灭火，这些组织现在就不仅仅只是尚还能喘气，而是直接消亡了。 不过关于上次与圣天锡杖人口走.私链上有关的两个组织——kk商会和海外组织strain，红头罩、罗宾以及港黑都直接间接地加速了这两个组织的死亡。 红头罩和港黑前后脚瓜分了各种资源，同时默契地只针对高层和重要人士，让组织土崩瓦解。 至于组织中人数众多的底层工蚁们，有些被港黑吸纳为新鲜血液，有些罪孽深重的被杰森带走送去矿洞劳改了，剩下的能带进骑士帮的就补充进去，不能的就送给官方换些人情——就算是里世界组织，也需要和官方打好交道的，何况骑士帮还在洗白期。 高濑会的首领由于先前红头罩的“友好提醒”，避免了被某位高层背刺的结局。但是就算如此，除了那个最贴近首领的背叛者高层，组织里还有其他潜藏在普通层级位置的炸.弹们，在某一天突然在组织内发生暴动并反叛了。 为了保护首领，高濑会死了不少重要的高层，所以现在这个组织的首领基本就在紧紧抱着红头罩的大.腿，仰赖他的鼻息生存了。 横滨里有实力走.私各种资源、能有些牌面的组织没有了，武器商人阴刃也在前几天死于抗争中。 斗争到现在，横滨的组织基本都非常缺人缺钱缺武器。在其中的浑水里，资金都被港黑首领以头发为代价偷偷捞走了，其他资源也被红头罩搞走，还有不少的财宝当然是在白麒麟手中。 目前既没资源也没走.私渠道的横滨，现在有了新的武器渠道或其他利益，同时还有理由收手，所以这些组织都回复会派二把手或重要高层来谈判停战与合作，暗地里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钱”。 而红头罩精良武器的在横滨市面上流通，一定是罗宾不愿意见到的。红头罩“偷摸摸”在停战协议表皮下贩卖武器，罗宾一旦发现想也知道两人会闹掰。 不过，杰森和太宰治并没有告知这些人的是——今晚或次日凌晨，就是对付白麒麟的时刻，并不是非法组织们以为的那样，今天只是来商谈计划。 到时候，事情一旦发生，这些人将不得不带着部下们配合他们狙杀白麒麟。 至于到时候他们的实力足不足够存活得下来，就不是杰森和太宰治能管的了，反正杰森并不打算卖给他们武器，而港黑也乐于见到其他组织被削弱甚至消亡。 这时太宰治走到了几近干涸的河流边，看到了破旧的桥，他眼前一亮踩着轻盈地脚步朝那边走去。 “我们可以在这里分头行动啦，”太宰治停在桥边回身对杰森比划道，“我先走近道过去，那些人现在差不多都快到了，大红也去做些准备吧~唔，还有……你看上去比罗宾要重耶，谈判地点可是废旧楼房，到时候你蹲在房梁上可别踩断掉下来啦！” 说完太宰也不等杰森回复，三两步就走上了桥。 艹，杰森暗骂道，他只是装备重，再说是日本人太瘦小了，成年人也没二两肉，前后都平的很，哪有什么形体可看。 正要走其他道离开前，杰森注意到桥面破旧不说，护栏几乎都快烂完了，只有零星锈迹斑斑的铁柱支棱在桥面两边。 “旧桥~枯河~组合起来多有残败的美妙意境，从这里作为我今天游戏开局的幸运起点吧~” 太宰治面带欢快地走在桥上，完全没有因为这座桥离露出底层石头的河床很高而害怕，他歪歪扭扭地一步一跳，避开桥面上的一个个破洞，向着对岸前进。 “咔。” 桥面的木板支撑不住太宰治的重量直接断裂，让太宰一脚踩空。 “啊呀。”太宰治没受太大惊吓，仅仅是轻呼了一声。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旁边的栏杆，但这根铁柱也紧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他即将坠落河床前—— “呵。”低笑声从太宰治头顶传来，再次地，太宰被勒住胸.口从他身后揽住。 杰森就知道这小子不稳当，未免合作伙伴不能很好地完成今天的任务，他还是选择观察一会没立即离去。 果不其然发生了意外，杰森及时接住了太宰治，他手上的绳木仓此时也缠住了对岸的电线杆柱子，带着太宰治一起荡了过去。 ——“现在谁才是那个踩断横梁的小傻子，嗯？” 第54章 yesterday once more 太宰治抱着红头罩的手臂，有些发懵，为的不是意外于被救。与其说是意想不到，不如说是果不其然，红头罩没走远的话大概率会救他，但…… 杰森把太宰治安全带到对岸，随手放下了对方，转身正要走。 而太宰治脚落地触到实感，飘在空中的思绪才刚跟着落下，他回过神来还未来得及收回抱着对方手臂的双手，一个没注意被拽动了一步，他脚一歪扑倒在红头罩身上并挂到了对方腰处。 “怎么，还脚软了？你这素质怎么当的黑手党。”杰森随口调笑着，抬起胳膊把太宰治从他身上撑了起来。 杰森知道太宰治是踩了碎石没站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习惯用绳木仓的，很多被他带着荡到地面的人，就算是落到了平地也会因为惯性摔一下。 因为太宰治既不是妹子又不是还没出象牙塔的小孩，所以杰森刚才并没有“服务周到”，不然还想怎样，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对方随手一丢就不错了。 不过，在杰森接住太宰治时，他感觉到周身溢出的不详能量——偶尔干扰他情绪，有时还会导致他眼前出现幻觉——平息了大半。* 之前杰森近距离接触到太宰治时，无论是母盒和拉萨路池水所含的能量都没有变化，他还以为无效化异能力对这些没有作用。* 难道说隔着衣服或身体无法抹消体内的神秘能量，溢散到外面的那些才可以抹消？所以说太宰治的无效化并非只对异能力有用，也许…… 见太宰治没有立即回复，也在思索些什么的杰森没有太在意，因为中也曾经常提到过，太宰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性格也总是变化莫测让人捉摸不透，所以他继续射.出绳木仓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的太宰治脸上没甚表情，睫毛低垂着看不到他眼中的神态，只停留在原地直愣愣地站着。 在感觉到红头罩消失后，太宰治垂在身侧的手指弯曲了一下。 ‘他……’ # 地点，横滨租界郊区的废弃楼房。 在废旧大厅内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一张原木长桌旁，围坐着一些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每个座椅后面都有一二部下作为保镖守护在左右，更不用说在暗处有多少人手散布在各个角落里了。 对于谈判桌上裹着绷带像是身受重伤的少年，在座的其他成年男女都颇有微辞。 怎么说港黑都应该至少派个干部级别的人来商谈合作与计划吧，派个一看就娇气的小少爷过来，是在小瞧他们吗？ 若不是红头罩选了这个少年作为代理，他们早就掀桌走人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逐渐发现这个港黑准干部的难缠，简单对话间却让不少人开始冒冷汗，便不再在心里小看对方并轻视他的年龄了。 “你们港黑真有办法对付白麒麟？” 在协商完最重要的武器部分，暂时定下交换利益的约定后，在场的人开始问起港黑这边提到的幕后黑手。 “是哟，非常需要大家的配合呢。”太宰治双手交叠撑在下巴处，挂着商务式微笑道。 “那就先交易武器吧，不然我们拿什么拼，菜刀吗？”一位戴着头巾的壮汉开始哭穷哭菜，白麒麟什么的他可不是多在乎，先把真家伙拿到手才是主要。 “是这样，而且白麒麟毕竟实力强大，当然，我不是说就怕了白麒麟，只是我要先给我可怜的部下们升级装备，才好配合你们港黑解决掉对方呢。”另一位波浪卷涂着红唇的女代表绕着头发慢悠悠地发言，时不时还眼送秋波与其中几位男性互动，当然还收获了一两个其他女代表的白眼。 “没错……”“我这边也是……”“回去不好和首领交待……” 太宰治面上的商务式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微笑不语地看着在对付白麒麟的事情上推诿的众人，没有打断开始乱嘈嘈的场面。 对于事情发展成这样，太宰治并没有意外，这是会议开始前就能预料到的事。 非法组织们总是充满着贪婪又短视的人，太宰治对此早已腻味厌倦了，只需稍稍分出一点注意就足够应付他们，他现在的心绪已然不在谈判桌上了，而是—— “嗡——嗡——” 感到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未变，眼里不再恍惚空洞，稍稍开始聚焦回神了。 太宰治点开消息。 【废物部下3号】：[analysisplete].jpg。*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看到图上显示的分析结果，太宰治嘴角的弧度上升了一厘，鸢色的眼睛逐渐幽深。 “稍微失陪一下，你们的诉求我都收到啦，”太宰治扬起了手机，“但是，我要先和红头罩沟通一下，稍后给予你们答复哦。” 说完也不等这些人反应，太宰治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避开这些人的眼线，太宰治走到隐蔽的死角处，在墙上以一定的频率轻轻敲了几下。 “计划有变？” “罗宾”的声音从太宰治身后传来。 太宰治转身后仍是挂着之前面对红头罩时的微笑表情，只语气稍稍严肃正经道：“我刚收到部下消息，总部那边——” “有奖竞猜环节？”杰森见太宰治睁大了眼睛，视线越过了他的肩膀，像是看到不可思议的人在他身后，他半开着冷笑话道，“别告诉我白麒麟在我身后。” 说着，杰森转过头去。 “没——”杰森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下一秒，杰森向一旁倒去。 太宰治接住了红头罩，不过纵使他提前有了心里准备，还是险些被对方一起带倒在地。 “抱歉，”太宰治低头看着昏迷的红头罩，喃喃着低语，“罗宾……” 太宰治架起昏过去的杰森，慢慢走到了拐角处，他摸索着粗糙的墙面，寻找到一处松动的碎石按了下去——眼前的墙面瞬间打开了一个通道。 随后，太宰治带着罗宾消失在了这面墙中。 通道之下，是一个安全屋，红头罩的。 选在这幢废弃大楼时，太宰治和杰森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这是太宰治在展示自己能力的同时，隐隐震慑了一波，表明了他手段的危险程度。 杰森也没意外太宰治能找到他一处安全屋，他当然不会小瞧一个同龄人。蝙蝠侠也教导过他，无论在哪都不要放下警惕，因为随时有人可能会找到兔子洞。* 选在这也是因为好补充武器弹.药，或是备选计划——先提供这些非法组织们一些甜头。 而现在，这里变成了红头罩的……不，是罗宾的安置处。 太宰治有些庆幸他把地点选在了这，他是花时间和精力推理出来的一处红头罩的安全屋，而白麒麟并不会在红头罩的这方面花心思。 所以……他能保证只有他知道这里。 “计划……是真的有变化了。”太宰治有些头疼地苦笑道。 在今天他被红头罩接住时，近距离感受到了红头罩的呼吸频率，电光火石间，一些画面闪过。 恍若……昨日重现。 在龙头抗争白热化之前，太宰治经常用玩一种小游戏，作为他单方面和罗宾的特殊联系方式。 他在自杀之余给自己增加了难度——既要推测出罗宾必经的路段，又要掐准不会打扰到罗宾救人的时机…… 不过随着抗争中激战的加剧，太宰治没时间也并不想给罗宾添麻烦，他能想象到基本是单兵作战的罗宾有多累。 那天见到用肾上腺素注射液勉强自己的罗宾时，太宰治就感觉到事态愈发严重，他从那时起就…… 所以，看似太宰治偷闲躲懒不在意抗争，只闲闲旁观着中也等人急上火，但其实，他也在暗中推动着事情的加速发展。 直到今天…… 太宰治在伪装上非常有一手，比如能完美装扮成老太太不被任何人发觉，可他今天却觉得罗宾才是那个高手。 若不是他分辨出红头罩和罗宾的呼吸频率相同，他也不会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罗宾。 至于红头罩和罗宾是同门师兄弟？呵，若是同门师兄弟连呼吸频率都相同，未免也太…… 为了进一步确认，太宰治在“绊倒”时趁机“摸索”了一番，这次他感受到了细微差别。去掉估算到的伪装部分，再在心里测绘推算，他得出了红头罩并非成年人体型的结果。 随后……一个个线索被他串联了起来。 太宰治在去会议前，交代了部下去根据他的提示，找出曾从金属标志上分离出的血迹，以及在各种场合里接近红头罩时，他摸到的有可能提取到生物信息的东西。 后来，他得到了属下发来的图片信息。 分析结果——【匹配】 当太宰治看到这个结果时，一瞬间纷杂的思绪涌上心头……也许，他早已有了些许预感，只是迟迟未翻动这些沉在水底的碎片，毕竟，不推理就可以当做有些事情不存在…… 最关键的一块关于罗宾的碎片得到了，但太宰治却并不怎么开心。 因为，今天作“饵”的并不是红头罩扮演的罗宾，而是罗宾本人。 白麒麟毕竟是个棘手的敌人，若是势头不对有可能失败的话，太宰治可能会推红头罩一步，让扮成罗宾的红头罩“深入虎穴”。 到时，他会根据定位找到白麒麟的老巢。 至于红头罩的安危……他相信对方的实力和应变能力，再者，红头罩只不过是同门师兄，还是已经背叛的那种，他又不是—— 可现在…… 太宰治把罗宾挪到床上放好，给对方注射了沉睡药剂，大概是一个星期左右的量。他又从屋内仓库中，翻找出来输液工具，鼓捣了一番后把针管插.进罗宾的血管中。 在做好这些准备并推算后，太宰治确认了这些确实应该能维持一个星期的最低生命保障的营养量。 太宰治沉默不语地看着罗宾，过了一会，他慢慢地把手伸到罗宾的多米诺眼罩旁—— ‘算了’ 太宰治叹了口气，收回了停在罗宾脸旁的手。 ——“晚安，罗宾。” 第55章 我的名字叫涩泽龙彦/全军覆没 通道在太宰治身后关闭，墙面恢复了先前破败普通的寻常模样。 墙内的地面之下，沉睡着的，是戴着面具藏在阴影之中，也依然明朗温暖的小英雄。 墙外的地面之上，清醒着的，是没有面具站在光明之中，也仍旧晦暗怯懦的胆小鬼。 面具之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这是怎样一个独特的灵魂啊……笼罩着浓郁将要淹没他的黑暗迷雾，却依旧燃烧着不灭的信念，挣扎着点亮起生命之火。 如此耀眼，几乎要将他灼伤…… 离面具下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是时，太宰治退却了。 罗宾的面具像是对太宰治自己的保护一般，隔着它就不会让自己污秽丑陋的灵魂赤.裸裸地袒露出来。 披风下隐藏秘密身份的罗宾依旧真实，而如常世人般打扮的太宰治……脸上却戴着天然的假面。 太宰治重新换上了虚假的“面具”，走向他将要面对的深涧绝壁，若是微操失误的话他也许就会跌落万丈悬崖…… ‘希望我能瞒过森先生以及……白麒麟。’ 这次的计划是临时调整，说起来—— ‘真刺激呢。’ 或许和红……不，和罗宾合作更稳妥，但—— ‘剩下的就交给我和蛞蝓吧。’ ……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在非法组织的代表们等得不耐烦时，太宰治终于回到了谈判桌上。 “别卖关子，快说！”“先说好消息！”“如果是交易失败的坏消息我可不听！”…… 代表们一个个开始态度强硬起来，好似这个少年带来的若是与红头罩交涉失败之类的坏消息，他们就会直接掀桌崩了对方一样。 “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那么心急的话……”太宰治无奈地摇摇头，“那我就先让你们吃个定心丸，好消息是——白麒麟找到啦~” “这算什么好消息？”“不是，武器呢？”“那就快点交接武器，我可以跟你们第一个上干掉他！”…… “重点是坏消息哦~”太宰治歪头浅笑道，“白麒麟就在这。” “什么？！你在开完笑吗？！”“我看你这小子欠教训！”“让你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不是这么好混的！”…… 因为太宰治一而再再而三地吊胃口，这帮本就凶悍残暴的不法之徒们纷纷变了脸色，想要给这个小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还在看好戏不出来吗，”太宰治无视了脾气火爆的三两个举木仓对着他的代表们，笑意盈盈转头看向角落里裹着灰袍的“护卫”，一字一顿道，“白麒麟先生？” “呵呵呵，作为余兴都嫌寡淡乏味呢。”灰袍坠落堆叠在脚边，露出浑身纯白装束的白发青年。 “咯嗒。”子.弹上膛的金属声音。 无数黑洞洞的木仓口对准了白麒麟。 各个非法组织的代表们，现在基本上也回过味来，心里暗骂这小子的不厚道——他直接算计他们来了个“先斩后奏”！ 尽管心里都有诸多不满，但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得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谈其他。 “呀~即使是一人成一军的‘one man army’君，孤身前来也太过自大了哦，”太宰治站在临时组成的松散联盟中，为了短暂地凝聚起“军心”，他加了道砝码临时加固了脆弱的锁链，“今晚成功击杀掉白麒麟，红先生会非常高兴的，贡献最大的‘同盟’，交易番十倍哦~” 话音刚落，身边所有人的气势都瞬间不一样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目前就要利益最大化，拔得头筹弥补今晚有可能的损失。 “这种无聊的把戏我早就一眼看穿，况且这里有多少异能者都没用，顶多是给我加餐，”涩泽龙彦危险的笑意不变，对密密麻麻的木仓口和人群中蓄势待发的异能者们视而不见，“顺便，白麒麟这称呼都有些腻歪了，我名为涩泽龙彦。我来这，只有一个目的——罗宾呢？” 涩泽龙彦早就看出这是个陷阱，对于罗宾不仅和红头罩有了首尾，竟然还和港黑合作这点心里很是不痛快。 在涩泽龙彦看来，罗宾现在为了对付他，什么脏的臭的都勉强自己忍下去了，那么还不如他将计就计顺了罗宾的意，然后他会解救对方让小鸟脱离这脏污的野生环境。 不过为什么罗宾到现在还没出现？也许需要用鲜血铺就的长地毯，才能迎来他的重磅明星呢。 “好吧，涩泽先生，太过自信可不好哦，我的异能力是无效化，就算你再强大也只能束手就擒。”太宰治皮笑肉不笑道，无视掉了涩泽龙彦的问题。 自我介绍？谁在意。还罗宾？小鸟都变异了还搁那卖弄智商。 “无效化？你是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红头罩临时的武器代理——太宰君？”涩泽龙彦眯起鸽血色的红眸，加重语气道，“我再问一遍，罗、宾、呢？” “当然是□□起来啦~这里既是捕获你的陷阱，也是他的哦~”太宰治轻佻道，“罗宾不识趣地挡住了大家的财路，红头罩会‘好好’和他沟通的。” “呵，陷阱？”涩泽龙彦面色愈加阴翳，“既然如此，那么——” ‘原来如此，是常见的背叛呢，竟然被这么可笑的戏码所伤……’ “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唔呃！有埋伏！！”…… 屋内闪过各种异能力的彩色光弧，击中了正蓄力的异能者们。 “滴滴滴——”一个接一个的通讯器声音响起。 “轰——”远处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什么？！总部据点被爆？”“首领在据点里被炸了？！”“快撤！”“回去救援！”…… “你们以为自己走得掉吗？”涩泽龙彦看到太宰治错愕的表情，心情终于舒畅了一点，“这里就是你们最终的埋骨之地。” 话音刚落，各式各样地异能力比场中的子.弹还要密集地出现，从四面八方击中了战斗着的黑手党们。 “你什么时候有了……”太宰治面色阴沉且凝重。 “组织，对吗？闲暇时组来玩玩，没想到派上用场了，”涩泽龙彦扯开了嘴角的弧度，“接下来，太宰君，你的异能力能不能无效化掉子.弹呢。” “我死了的话，大红~啊，就是红头罩会做什么我就不清楚咯，”太宰治暧昧轻浮地拖长尾音，婊里婊气道，“有可能——” 太宰治停住了后半句，带给人以无限遐想，至于沉溺在罪恶中的人会想些什么，他可不清楚哦~ 涩泽龙彦脸色逐渐发黑，他想到罗宾和眼前这个少年是同样的年纪，同样的……黑发。 “是吗？我稍稍开始对你感兴趣了呢，太宰君。” “噫——我才不要被你这种变.态关注呢，罗宾他也——”太宰治再次欠欠地只把话说到一半便微笑不语了。 “利用罗宾来保命么，”涩泽龙彦一眼就看透了太宰治的想法，弯腰盯着对方的鸢眸低沉道，“那么，如你所愿。” 一瞬间，炽白的光芒从这幢危楼里刺出，下一秒就包围了整幢楼房。 “轰——” 轰鸣声平息过后，这里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和肢体四散的尸体。 # “你说什么？！全军覆没？！”刚有喝口水的功夫，中原中也就听到了难以置信的消息。 …… 一小时前，港口黑手党的总部和各处据点被同一时间攻破，不知哪来的数量众多的异能者敌人们在同一时间对横滨的所有组织发起攻击。 中原中也因为一直驻守在首领所在的大楼，得以及时救下了首领和众多港黑成员。 “该死，太宰治这家伙没说敌人这么多啊？”中原中也臭着脸在救人的同时抵挡了数波攻击，不过他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又被那家伙料准了。 若不是他也在，就算首领和红叶大姐他们这些实力强大的人都能逃脱，但港黑的普通成员们就要死不少人。 不过被摧毁的港黑大楼中原中也就没办法了，不开“污浊”他也扛不了太久，而太宰治去对付白麒麟了。 港黑总部因为没损失太多人手，港黑最强的战斗力天花板还在战线最前方坐镇，部下们配合首领的高效指挥，很快就击杀剿灭了如潮的敌人。 然而，总部的危机事态平息后，太宰治那边因处在边缘位置盯梢而侥幸逃脱的部下，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 港黑的临时据点里，经过高压战斗后，高层都暂时休息在这里，直到现在都在源源不断地接收着关于横滨事态变局的新消息。 “以太宰治的生命力，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如他愿死掉？”中原中也才不信这个祸害遗千年的家伙能这么轻易就被.干掉，何况太宰因为体术菜，也许逃跑能力不行，但红头罩至少带着太宰脱离战场总该没问题才是啊？ 不过，紧接着中原中也又担心起来，毕竟他们这边不是主战场都这么凶险，那么直面对上敌方魁首的红头罩他们，究竟在当时面临了怎样的艰难境地？！ “唔……广津，”森鸥外皱眉沉吟了一会，招来了候守在墙边的广津柳浪，“你带一支搜救队去那边查探一下，至少先把部下们的尸体带回来，若是找不到太宰君……你仔细搜寻下现场有没有线索。” “是，boss，稍后为您带来消息。”广津柳浪微微鞠躬，带走了一支小队匆匆离去。 # “球球，让我们出去！” 芥川兄妹在港黑的内线中，探听到了这样糟糕的消息，而后他们立马打开紧急频道联系杰森，然而杰森那边却久久未有回音。 芥川兄妹感到事态严重，立即双双上了同一辆罗宾车，想要去现场搜寻杰森的身影。 他们相信以杰森的实力肯定能够存活，但是杰森极有可能身受重伤昏迷在某处，说不定正需要他们的支援！ 但是，球球不仅把所有科技相关的交通工具上了锁，连基地都全面封锁住了。 “bi——” 球球的声音在基地中响起，主屏幕上陆续显示出了文字。 【球球】：jay，不让。你们，重要。安全！ “确定杰森没事吗？”芥川龙之介盯着“安全”二字，不知道球球是指杰森想让他们安全，还是说杰森现在是安全。 “bi——” “球球说杰森一点事也没有，在……休息？”小银经常和球球互动，听懂了球球的发音频率，为哥哥翻译道。 “暂时不方便联系吗？我明白了。”芥川龙之介看到球球发的杰森心电图，平静了下来，他相信球球不会在这点骗他。 但是他抱胸坐在基地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地开始生闷气。 “哥哥，我们休息吧，现在干着急也没办法。”这已经到了杰森规定的最晚休息时间，在知道杰森安全无恙后，小银还是很遵守杰森定下的规矩。 “家都回不去，还休息什么，我去训练了。”芥川闷闷地说罢，拿起武器就冲进训练室了。 小银也没辙，哥哥明显是在赌气，其实她也有些生气。 他们今天进入基地发现杰森那边情况不对后，球球直接把回家的暗道也关闭了，这显然是杰森哥哥提前交代好的。 没办法，她也只能把杰森哥哥原谅，只要他能完好无损地回家…… # “救我出去，杰森！” 阴森潮湿的昏暗牢房中，响起了略显稚嫩的少年求救声。 坐在角落里的杰森看着熟悉的场景，默默地垂下眼睫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杰森，求求你……我不想被人遗忘……” ——‘抱歉，我……努力过了，罗宾。’* 第56章 goodbye&say hello to the world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陷入深眠的原因。’ 曾经的经历，让那段痛苦仿佛深深印刻在了灵魂上——明明身体的暗伤已经痊愈，但在午夜梦回时，只是看着回忆中的自己被施加的伤害，他都能感受到分毫不差的疼痛。 所以他宁愿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夜巡或是其他什么分散精力的事情上，而不是放任自己陷入沉睡，因为一旦放松精神，那些被他丢在垃圾桶里的记忆就会带着腐臭味翻倒出来…… 重新回到那段日子——一个月？两个月？……抱歉，他记不清了，毕竟那时候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熟悉的剧目重新在杰森眼前上演，就算现在他闭眼不看，听着声音就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何况这该死的演出地点就在他的脑海中。 那个年纪的自己是那样自信，以为自己能独自处理好任何事情。 然后呢？ 蝙蝠侠曾经在他还未面对小丑前提起过他，说这个怪物不像寻常罪犯——没有犯罪目的，是混乱本身，没人能理解这个家伙的脑子下一步会跳跃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你面对他的时候，自以为能猜透他的下一步，那么往往就是落入了他的陷阱。若是再掉以轻心的话……你会死，明白了吗？”* 而最让人讨厌的是，这些被布鲁斯说中了。 他像个笨蛋一样一头闯进了小丑的圈套，轻而易举地被小丑抓住了，囚禁在了……阿卡姆的一间秘密牢房。 面对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小丑每一天的洗脑和折磨，他都坚持了下来，因为他坚信布鲁斯一定会找到他。 每当他在暗室中听到属于蝙蝠侠战靴的脚步声，他都期望这次布鲁斯能发现他，尽管布鲁斯每次都来去匆匆，丢进去一个罪犯就一刻也不停留地离开。 这点小失望并不能打垮他，他相信布鲁斯只是需要时间，毕竟，蝙蝠侠在他心目中时世界上最棒的侦探。 结果呢？ 小丑把一个笑话丢到了他面前。 “小鸟，这是今日份的搞笑时刻~来一起乐呵乐呵吧哈哈哈~” 一张照片。上面是蝙蝠侠和罗宾。 只是这张并不是过去的老照片，那上面的罗宾既不是他也不是迪克，而是……新的罗宾。 蝙蝠侠遗忘了的二代罗宾，而哥谭也很快会忘掉一个失踪的罗宾，只会记住活跃在蝙蝠侠身边的那一个。 “哦，可怜的小朋友，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你不过是他在街边随手捡来的小野狗，丢根罗宾制服香肠就把你套牢啦~这发展多么令我痛心，你本该成为哥谭罪恶的杰作，可惜……” 罗宾并没有理会小丑，低垂着的头看不清他丝毫神情。 “为什么不笑一笑呢？来，让我们来记录这美好的一天，”小丑抬起了罗宾的下巴，拿着照相机凑到罗宾身边，“来，cheese——” “bang！”木仓声响起。 角落里的杰森头也不抬地扬手给了小丑一木仓，甚至不需要瞄准对方就正中眉心。 小丑的血液溅了满墙都是，但是罗宾身上却“干净”得只有他自己的血液，没几秒，躺在那的尸体就消失在了囚室中。 “你……杀人了，b是不会——”罗宾凝固的表情被惊醒，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角落里的杰森。 “布鲁斯是不会来了，就算是杀了人他也管不到我。”杰森站起来把木仓别回大.腿木仓带上，声音不带任何情感起伏。 “……未来的我会变成这样？那我还是老老实实躺在棺材里更好。” “这个我赞同。”杰森出现在了门外，声音隔着厚重的门让罗宾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要丢下我了吗？！不，带我出去！求你带我离开这里！”罗宾见唯一的活人离开了这间密室，不自觉地惊慌失措起来。 这时，囚室上方的矮窗那里传来了蝙蝠战靴的脚步声。 “布鲁斯！我在这里！”罗宾转脸就忘记了刚刚与他对话的人，他急切渴望的情绪在嘶喊声中传递到杰森耳边。 “对不起……”踩着战靴的并不是胸.口有黑蝙蝠的蝙蝠侠，而是身着浸染着鲜血与罪孽红蝙蝠制服的红头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想救你，比谁都想，但是……” 地底罗宾叫喊的声音仍旧持续不断地传来，杰森侧耳偏头到了一半又停住了，他转过头来便抬脚离开。 ‘罗宾，你早就已经死了。’ 随后，地底上方的建筑发生爆炸。 ‘当人们死而复生时，他们便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剧烈的亮光后，世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再见了，罗宾。’ …… 黑暗中有一条散发着羸弱微光的小径，路的尽头是一扇红色的门。 ‘在短暂的上辈子里。’ ‘我曾是马戏团的孩子，过着普通孩童的生活，最崇拜的偶像是飞翔的迪克格雷森。’ ‘我曾是犯罪巷的流浪儿，过着偷窃的生活，每天最大的愿望是偷到一个阔佬吃一顿饱饭。’ ‘我曾是世界上最酷炫的超级英雄的小搭档，过着清扫哥谭垃圾的生活，顺便说一句，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棒极了，最想要做到的事是超越上一任，成为搭档认同的最棒的罗宾。’ ‘然后……’ ‘我，死了。’ ‘这就是我上辈子短暂的一生。’ ‘再次睁开眼，我回到了人间，但……’ ‘我是什么？我是谁？我还是杰森陶德吗？’ 黑暗中浮现了一些画面片段，像老旧胶片一样忽明忽暗地放着默片。 法外者基地里成年义警们在追逐打闹，塔马兰星际飞船上制服义警们表情认真地讨论作战计划，陌生星球上义警们脸上充满信念、彼此间交付后背的激情战斗…… 罗宾基地中实习小义警们在围着桌台上的道具讨论着什么，小男孩较真地话语惹得对面小女孩一脸败给你的无奈，全息影像中的小女孩则静静地围观着这一切…… 露台上少年与朋友的对酒当歌、吟诗作对，救人回归的路上总是缀着一个麻烦精…… 以及，每个被救下来的孩子们纯真的笑脸…… …… 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握上红色的门把手，门外的白光半洒进黑暗中。 挑染着白毛的黑发少年继续推开了门，向前一步迈了出去。 ‘现在——’ ‘我，红头罩，一个法外之徒。’ ‘在此，向世界问好。’ 第57章 惊喜 地点，港口黑手党的临时据点。 “boss，”广津柳浪走进了办公室，右臂横在胸前微微倾身鞠躬道，“属下带领的搜救队已将属于港黑的部下们的尸体悉数带回，也在现场进行了仔细调查……” “有什么发现吗？”森鸥外收回了注视着窗外天边泛起的雾蒙蒙曦光的视线，背着手转身看到了广津柳浪的凝重表情，他皱眉道，“看你的样子，情况很不妙？” “属下没有在倒下的建筑物中找到港黑异能者们的尸体，包括太宰大人，”广津柳浪回想着刚刚搜救的情景，强行忽视了让他这个历经两代首领也觉得叹息的画面——那里也有他宝贵的部下们，他闭上眼睛回忆着废墟里掩埋现场的细节，“不过属下的拥有辅助异能力的部下排查过，现场中遗留的血迹里没有属于太宰大人的……” “行踪不明吗？哎……真是让人头疼呢，棋局上多了太多的变数，真是令人不讨喜的局势。”森鸥外叹了口气，坐回了室内的沙发上，右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头开始闭目深思。 “一个两个都消失了，可恶……”中原中也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这段时间他的部下也失踪了四个，这次失踪的异能者名单中，他又填进去了两个部下，红头罩也跟着太宰一起失踪……虽然中也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 “一定又是青花鱼那个蠢货不靠谱！” 先不提失踪的太宰治，中原中也认为红头罩这个人比太宰靠谱多了，就算失踪也一定会留下线索，所以目前陷入这种毫无头绪的境地，他不信没有太宰在其中搞事。 中原中也很想现在就冲出去剿灭敌首，但现在跑出去能做什么？连个具体方向和目标都没有…… ‘如果能找到他们，红头……不，大红还是跟我组队为好，免得再被混蛋青花鱼坑！’ # ‘死亡把我的人生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阶段——一个英雄、一个……混球。’ 按下扳机真的非常容易。 每日每夜，这些人的亡魂都会缠绕在他的灵魂周围。 ‘我记得他们每个人死亡的样子。’ ‘但……送渣滓下地狱的那一刻，我不后悔。’ 死亡的是罗宾，活下来的是红头罩。 罗宾早就是属于过去的一抹灵魂余念，他该拥抱复活后重获新生的自己了。 ‘我大概不会再来这里了。’ 在横滨的事业未尽前，他不需要再被前世的记忆所束缚。 ‘也许，当我回到初始之地时——’ 身后红色的门扉缓缓合上。 …… 昏暗密室中，位于墙角的床上，沉睡着一位年轻的制服英雄。 一双幽暗的绿眸倏地睁开，眼神锐利且不见丝毫刚清醒的迷离，多米诺面具上的白色护目镜也跟着“苏醒”，泛着冰冷无机质的光泽但却灵动非常。 “罗宾”醒了。 醒来的“罗宾”没有了沉静时乖巧的少年感，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好孩子。 他坐起身环顾了四周，注意到了在枕边摆放整齐的战术手套，他的视线不经意地略过了它们且并没有拿起来，而是不甚在意地扯下针头走下了床，来到了一面光滑的墙角。 暗门打开。 各式武器摆放了满墙壁，在暗室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在其中一层架子上摆放这一个倒扣的相框，旁边是红色的面罩和黑色的密码手提箱。 一只手背还冒着血珠的手勾起了面罩，同时一并拎走了手提箱。 洗漱台前，少年摸到了墙面上镜子旁的开关，随后镜子上的灯“啪”地亮起，镜中面具少年的面容此时也清晰地映了出来。 他看到镜中的多米诺眼罩，挑了挑眉，抬手沿着边沿细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外人打开的痕迹。 镜中人的嘴角勾起了不明的笑意，他摘下了眼罩把它搁在洗手台边，露出了孔雀石绿一样化工质感的眼眸，但是他眼中平静坚毅的凝光打散了奇诡的绿色气息，让他不再像是一个冷静的疯子。 水龙头被打开来，冒出了潺潺水流，一双手伸入水中擦洗着上面几近凝固的血珠，洗净后甩了甩水珠打开了镜子，拿出了里面的毛巾擦干了水。 镜柜中最上层摆放着简单的医疗用品，一只手取出了里面干净的绷带，动作利落地双手交替着把它从手臂到手背都打上。 桌面上的密码手提箱经过指纹解锁被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制服和眼罩。 放在最上面的有着红色护目镜的黑色眼罩被拾起，手提箱旁的红色面罩紧跟着被拿走，最后是箱子里胸前印着红色蝙蝠的制服。 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安全屋里像是神秘的静默刺客风格的“罗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现代感十足一股子张扬叛逆气质的红头罩。 “球球，把我昏迷的这段时间的情报传给我，还有屋子里监控的全息影像。”杰森趁着信息接收时来回转动着头部，使关节处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然后又活动了四肢感受了一番现下的身体状态。 “bi——”球球情绪化的电音响起。 “好吧好吧，我的错，我这就回信息，”杰森打开了战术护臂上的通讯仪录了一段全息视频，“一切将会很快结束，我保证不久就回家了。” 录完发出去后，杰森就立刻把通讯通道调整成任务中的勿扰状态。 “bi！” “咳咳，我已经回复完了。”杰森忽视了球球对他逃避态度的指责，转而看起了调成快进的全息影像。 当看到太宰治边喃喃自语边给他注射的药剂时，杰森心里有些无言地咕哝道：“这可不是一个星期的量……至少得是两周……你可真看得起我。” 不提蝙蝠侠对他做的抗药物训练，他在……阿卡姆里被迫“训练”了各式各样浓度的药物，更别提在法外者里重新加大打磨自己强度的各式菜单。 所以……尽管太宰治手不对口地增强了药剂浓度，但这点药物很快就被他的特训后的身体机制消化代谢掉了。 杰森快速地过了一遍他“失踪”了大半天时间段的情报，他注意到了港黑的一条讯息——红头罩确认已和太宰治行踪不明，最大可能和太宰治一同消失。 以及，白麒麟自曝了真实姓名——涩泽龙彦，尽管从名字查不出什么有用信息这点暂且不提…… 虽然对于太宰治没有进一步揭露他的真面目，杰森有些意外——不过若是太宰治真这么做了，那到时就真如港黑情报所言，他俩那时就是真正的一起“双双消失”了，毕竟他的面具是严格遵循了家族惯例制作的特别“防盗”款——但更令他意外的是，太宰居然没有在港黑那里暴露他哪怕一点的情报信息，而且也…… “竟然什么都没交代吗？”杰森皱了眉，想到了某个也不喜欢事前告知计划的导师，每次都是战斗进行时直接“命令”队友或搭档，让人不得不按着他的步调走，“呵，没什么是可以一直在掌控中的……” ‘而我，恰好是最打破常规的那一个。’ 他最喜欢的乐子，就是看这类自以为可以操控一切的脑力派，因出现意料之外而变脸了。 当然，这其中，他最想要看的还是bru…… 而这个臭小子，就当是他回归前配合他排练节目的预演对象了。 “上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杰森在看到建筑物爆炸的信息报告时，心想幸亏他的安全屋往下深挖了好几米，结构也特别加固过，不然他可能又要经历一次糟糕透顶的活埋。 “港黑搜查队来过两次？刚走没多久吗……现在这附近没人了吧。”杰森在全息屏上回答他问题的文字更替间又查看了附近的监控，确认了没人后选了趁手的工具和武器离开了安全屋。 “球球，黑了这附近不属于我们的摄像探头，用重复的画面覆盖掉。” …… 这片廖无人烟的建筑物废墟中，突兀地响起了爆破声，火光在漆黑的夜晚里格外得显眼。 “真他码的黑，”杰森微喘着从很快灭掉的火光处爬出来，语气非常冲地暗骂道，“谁他码再让我从像墓穴一样的地底爬出来，我一定拧断——” “算了……” 杰森停住了骂骂咧咧，转身抹掉能辨别自己的痕迹。 若不是太宰治阴差阳错地抹消了他外溢的负面能量，让他现在的磁场趋于平和，使他精神上没有了过重的负担，他也许还不能那么早地清醒过来。 ‘哼，脖子留着了，但……我一定会狠狠揍那小混蛋的屁股。’ 现在距离杰森昏迷已将近一天，当时涩泽龙彦应该是过了午夜的凌晨出现，港黑在战斗平息后的清晨和傍晚来过这里寻找线索，而眼下已经是晚上快接近深夜的时刻…… “打开追踪路径。”杰森点开了全息地图，发布了指令。 在中招的那一刻，他集中精神延迟了零点几秒，然后才真正陷入了无知无觉中。 在那之前，杰森把身上最近调适过的追踪器回敬给了太宰治，涩泽龙彦的雾气会让磁场混乱，但太宰治的无效化异能力可以抵消这点。 为防涩泽龙彦发现一直有电子信号发出，杰森把追踪器设定为附近有普通家用信号波动时，伪装成相同的频率发出。 这样就算对方绕着圈子走把路线变得混乱又迷惑，老巢里也有屏蔽措施的话，他也能跟着“信号面包屑”的踪迹锁定推理出最终的目的地。 太宰治这小子最好留着命，他还没和对方算算总账，比如—— ‘让一个法外之徒去救一个黑手党？呵，这可是要收费的。 …… 杰森站在高处，迎着徐徐的夜风，撑着下巴盯着眼前的全息图像作思考状。 面前是科技感十足的半透明蓝光路线，覆盖在脚底的城市景象上，制作出了一张实时的路径绘卷。 在杰森基本锁定了最可疑的三处地点后，他准备即刻动身去逐个排查确认。 忽然，他注意到有一户人家的孩子，大半夜都没睡觉在窗口那伸手够着什么，半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 时间不等人，杰森不打算待在一旁看会不会有意外发生，直接用钩爪木仓荡过去落在屋脊的阴影处。 瓦楞的缝隙处反射着一点亮光，杰森细看之下发现是一颗猫眼绿的弹珠。 同时，杰森眼角瞥到窗口的黑发少年的危险动作，简直是要在下一秒就会滑出来，他眼疾手快地拎住少年的领子，同时拾起了和少年瞳色相同的弹珠。 少年眼一花就回到了屋内，手里还捧着掉出去的那颗弹珠。 巧妙避开了少年视线的杰森，在屋檐的阴影中正要射.出绳木仓—— “屋檐下的红色怪人，你是最近的那个红头罩吧？” “！” “别躲了，没什么好藏的，在惊讶我是怎么发现你位置的吗？告诉你一句真理——乱步大人才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哦~”少年……不，青年自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杰森很赶时间，暂时没空理会这个意外，打算直接走人。 “等等！竟然无视本侦探吗？你想要找的位置，我知道在哪里哦。” 杰森眯起了眼，翻进了窗内，红色护目镜中压迫的视线对上了黑发年轻人笑眯.眯的眼眸。 “你最好不要惹一个身上带木仓的恶徒，这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 “最近是有听说过，红头罩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是恶徒为什么会顺手帮一个谁知道会不会出事的无关路人呢，让我来看看——”自称侦探的年轻人，也就是江户川乱步把床头柜上的眼镜摸起来架在鼻梁上睁开了眼睛，绿眸中闪烁着几乎能洞悉一切真相的智慧神光，“异能力——超推理！” 杰森听他喊出异能力，立刻开始戒备起来，然而—— “什么嘛，原来你是罗宾啊，所以只是口头威胁吗，我知道你是并不会做出任何事情的哦。” 杰森头一次有些发懵，不是，这异能力就发动结束了？不……也不对啊，他身体里的母盒没有接收到任何反馈。 那么，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少年可能拥有着“真实之眼”，仅凭大脑就可以一眼分析出真相。 ——‘……这未免也太过了！蝙蝠侠都需要花时间收集线索，才能推理出来案件的真相……有九级智慧的莱克斯卢瑟也无法做到吧……’ “不管你现在在想谁，都远远比不上乱步大人啦！” “……”杰森第一次面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尴尬境地。 “我不会告诉别人，因为……你之前保护了我的糖果屋，唔……对了，还有甜品店！” 杰森听了这两个地点，全是小孩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所以这当然是他重点监视保护的区域。 那么，再根据对方表现出的神态和行为……眼前这个人的性格，他大概摸清了——完全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吧？ “位置，一包不会蛀牙的糖果。”杰森恢复了沉稳的心态，拿出往日里对小孩子……咳，是救助对象的态度，与乱步进行“平等”交涉。 既然眼前这个人的才能如此厉害，那么杰森就并不会因为乱步跳脱的行为就轻视对方，反而越是这样随意自我的性格，才越需要高度重视。 “我才不是能被轻易收买的，我只是不想欠人情，”江户川乱步的猫眼亮了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带着的一定是私人制作的限定款，“地图。” 杰森把全息地图在两人面前铺开。 “不是另外这两处，是这里，简直太显眼啦，不过——” “谢了。”杰森得到了答案，把小袋子扬手一丢，正中江户川乱步的怀里。 没想到是他打算最后排查的地点，老巢竟然在居民商业区的交汇处吗，呵，真的是非常嚣张的挑衅呢…… 江户川乱步手忙脚乱地接住糖果，再一回神—— 卧室中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只剩窗帘在打开的窗子那里随着晚风轻轻起伏着。 “乱步，不要紧吗？”门外响起中年男人的声音。 “没关系哦，”乱步当然知道他的社长——也就是福泽谕吉一直隐藏声息，背靠在门外走廊里默默守护着，不放心他独自面对一个“暴徒”，“明天会是一个能看见太阳的晴朗好天气呢。” “社长~我今天有主动做好事哦~横滨的混乱很快就会平息啦，今晚我能把糖果全部吃完吗？”江户川乱步其实一开始等的是罗宾，他没戴眼镜就能知晓罗宾最近一定会途径这里，只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另外一个法外之徒……不过也没差啦。 “可以多吃，不过不能全部吃完，”福泽谕吉见乱步有点要闹的迹象，适当地安抚了他，“但——乱步今天很可靠。” 乱步从社长严肃的脸上看出他温和的态度，以及他语气真诚的表扬，倒是非常听话地安静下来。 在社长出去关上门后，乱步开着小夜灯蜷进被子里，想到了刚刚发动异能力时—— ‘罗……不，红面具先生的前路笼罩在黑雾中，连异能力都无法看透呢……他的过去究竟……’ # 地点，横滨某普通大楼的暗牢里。 “快说，不然涩泽大人不会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一声鞭响在阴暗的刑讯室里炸开，双手锁在墙上裹着绷带的少年的身形随着挥舞的鞭子颤动了一下，带动着锁链哗哗作响。 他身上的黑色长外套早已因为刑罚脱落了下来堆叠在了脚边，身上的黑西装也多处出现被划破的口子，透出了里面红色的痕迹。 “哼呵呵呵……” 穿着灰袍手中执着鞭子的刑讯人员，诧异地看着这个嘴角挂着血液的港黑成员还能笑出声？ “你不要命了吗？” “死亡？不巧，那正是我所期待的美好之物，竟然拿这种东西诱惑我吗……”被刑讯的正是太宰治，他鸢色的眼中全是对自己生命的冷漠，“不过你的手法真糟糕呢，你过去怕是都得不出什么讯息，就让刑讯对象挂掉了吧，真没用……” 白麒麟暂时不会杀他，因为白麒麟看出来他非常的“诚恳”，是真的知道很多关于罗宾的信息啦。 目前，他是白麒麟所能抓获到的、唯一的罗宾知情人。 但是这个心里极度空虚的恶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因为无法从他这里获得有用信息，忍耐不住无聊的等待而对他痛下杀手了呢…… ‘期望罗宾去理解你这样的恶鬼？别做梦啦……’ 他是不会让对方得逞的。 白麒麟这种家伙不会有机会找到填补内心空白的存在，只有同样的污秽才能理解恶鬼……而同样的恶却是绝无可能承认彼此的……他们这样的家伙会做的事，唯有互相排斥、拼命给对方扯后腿呢…… ‘中也那笨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临时布置还是太粗糙了，赶不及的话也许真的会翻车呢……’ “你——！”刑讯人员气急败坏地换了种工具，但眼前的少年却再没给他一个眼神。 ‘唔，在去三途川前我竟是做了件好事吗？反正……相比于我这样的，呃，社会败类？横滨里的很多人……应该更愿意罗宾活下来嘛……’ “咚——”屋内的刑讯人员以及护卫纷纷在同一时刻倒下了。 ‘什么——！’太宰治注意到这些脸朝下趴着的人所露出的脖颈上，都扎着一个飞镖。 ‘那是——’ “surprise.”混合电子音猛不丁地在暗室中响起。 太宰治瞪大了鸢色的眼睛，圆滚滚的眼眸亮起惊讶的神色，纯然如一个无辜稚子。 杰森看到太宰治难得非常符合少年人的表情，邪邪地坏笑起来。只是这笑容被面具遮挡，太宰治只能听到电子音混合出来的笑声，让他一时无法辨别其中隐含的意味。 “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杰森两飞镖射向锁住太宰治手腕的束缚，坚固的锁链脆如薄纸般“啪”地断开。 ‘不坦诚这一点……真像老头子呵。’ 这种情感表达障碍的家伙，总是喜欢自以为是、大包大揽，最喜欢闯在危险的最前端。 而这种人表达好意的方式往往让人……一言难尽，恨不得让人想找个机会在对方脸上狠狠地捶上一拳。 “……不对，那可是能放倒人一周的——”太宰治缓过神来，停滞在虚空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他明明已经加重了两倍！竟然也—— “呵，那点也就够我打个瞌睡。” 杰森随口就开始跑着火车，然后故意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太宰，言语和气势双重压迫了过去。 ——“现在，我们来算算总账。” 第58章 redemption 时间，龙头抗争第74天，夜。位置，关押着太宰治的那幢大楼的顶层。 一座彩色琉璃质感的华丽房屋伫立在顶层大厅中，与周围破败杂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为什么……还不出现呢……”涩泽龙彦恹恹地把手中的珠宝一丢，四散的宝石与地面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它们不再弹起后慢慢滚到了一堆尸体旁。 “同样的颜色反而是更好的保护色，更容易隐形透明呢……”戴着暖融融的哥萨克帽的少年靠在彩色墙壁上，低垂的眼睛在说话时睁开，亮起了神秘的葡萄紫色的眼眸。 “……是费奥多尔啊，”涩泽龙彦辨认出来了龙彦之间外的声音，稍稍打起了精神问道，“你的意思是……” “你被表象蒙蔽了双眼，以你染血的目光去寻找的话，最终会一无所获哦。” 回应他的是一名黑发少年，名为费奥多尔d，是贩卖情报的组织——死屋之鼠的首领，也是一直作为老熟人为涩泽龙彦提供情报的好心的俄罗斯少年。 “神创造了只有粗糙物的世界，让我仅能看见……由无趣机器组成的行走肉块们吗……”涩泽龙彦叹息着，为这无趣乏味的世界和没人理解自己的孤独。 “是哟，神就是这么的无情，不会轻易让凡人看到他的天使。”费奥多尔的语气中带着肯定，就像他能和神明感同身受一般…… “我也是凡俗吗？”涩泽龙彦对这点有点不赞同，他略有不满道，“给了我这样的眼睛却是为了保护天使么……” 不过他转而一想，大概恶魔是被神所厌弃的对立面吧。 涩泽龙彦不禁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神明的天使呢？” “世间万物神都不会放在眼里，”费奥多尔从墙后走出来，神一样无情的紫眸对上恶魔一样充满毁灭欲的红眸，少年又像是引诱人偷吃禁果的……他吐着蛇信低语道，“唯有灭世之灾，才有可能引来神的……” # 与此同时。 “等等，我可以解释！”刚刚被施以刑罚时，太宰治连个害怕的反应都懒得给，现在面对一步步逼近他的“好人”，他心底却有些发虚，背后也开始冒着冷汗。 同时，太宰治对不知道在哪里的中原中也非常不爽。 ‘明明这么早就提示笨蛋蛞蝓了，让我多挨了几鞭子不说，还被……小红帽抢了先？！’ “你的话我可不敢听，”杰森一个跨步上去，卡住太宰治想往侧边挪走的方向，左手臂顶在太宰的脸旁右侧锁住了他的退路，然后他伸出戴着战术手套的右手，用食指抵上他的唇，“中也说过，太宰的嘴，骗人的鬼，你还是禁言吧。” ‘多嘴的蛞蝓！所以上次也是他害我风评的吧？！！！’ “不唔——小矮子的话——”太宰治摇着头试图晃开在唇上的“封条”，挣扎着想要解释，这时他注意到了近在咫尺的绿眸中漾开的兴味，“你唔……想做什……” “怎么，不如用用你聪明的小脑袋瓜试着‘预言’一下？”杰森缓缓移开了右手，做了个起手式。 “不，你要——”太宰治意识到了对方要做什么，鸢色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急急地想要说些什么，却…… “乖乖别怕哦，我保证不会很痛的。”杰森没给太宰治太多反应时间，扬起手刀直接落下—— “等等！外——”太宰治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砍在脖颈的手刃止住了话语，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空白，在失去意识前—— ‘傻.逼蛞蝓！！！’ 被强行静音的太宰治向一旁缓缓歪倒，落在了杰森卡在墙上的左臂臂弯里。 杰森看着“瞬间去世”的太宰治，促狭低语道：“论物理睡眠，我可是专业的，天然无副作用，比你那劳什子药剂好用多了。” “我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好欠的，还你咯，好好休息……”杰森左臂下滑到太宰治背部揽住，右臂穿过太宰的腿弯，没费多大劲就把他抱了起来，他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么轻，营养不良是会长不高的。” 杰森这么干脆利落得让太宰治闭麦，一方面确实是警惕这家伙在语言上的天赋，另一方面是太宰治也受了不少伤，刑讯过程肯定是又痛苦又不会让受刑对象休息。 为表示他的心胸宽广，杰森当然是选择用相同方式互示友好咯。 所以接下来，他得先把太宰治安置到安全的地方，不然一会这里干起架来，指不定要塌陷成什么样子呢。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强制退场这点……不得不说颇有当年老头子的风范……呵，回敬你了，好好享受场外休息的‘美好’时光吧。’ “还是得先快点离开这里。”杰森让球球在内置语音内伪装敌方人员，也不知道能瞒过去多久，还是快些安置太宰治再回来，免得又被白麒麟溜了。 在杰森刚行动起来时。 “啪嗒。”金属与地面的碰撞声。 ——是太宰治手腕上的镣铐自动脱落了下来。 “搞什么啊。”杰森皱起了眉，猜测太宰这家伙可能有什么计划才没跑，不过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没时间再等他细想了。 很快，暗室里陷入了死寂。 冰冷的地面上只剩下了几个趴着的刑讯成员、一副锁链断掉的手铐，以及挂着断裂锁链的墙脚下堆叠的染着灰尘与血渍的黑色大衣…… # 在同一段时间的前不久…… 港黑据点。 “啧，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吗？”中原中也再次询问了一遍广津柳浪，而对方两次搜寻归来后的回复都没甚差别，但他还是企图从中剥离出有没有他没注意到的信息。 虽然距离太宰治失踪还不超过一天，但他的同伴们……以及大红可是失踪了将近一天啊！ 他们可没混蛋太宰那样小强一般顽强的生命力，时间每过去一秒，大红他们的存活率就会下降一截！ “没有新的迹象，中原大人。”广津柳浪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复了中也。 同样的汇报也多次被首领询问提及，但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毕竟现在是非常时刻，所有人都在急上火，只是中原大人是最不擅长掩饰自己的那一个。 “广津，关于白麒麟……”森鸥外放弃了“闭目养神”，半睁着一只眼询问道。 “现在依旧只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是涩泽龙彦，其他任何资料一概不详，”广津柳浪朝首领的方向躬身道，“属下根据浅层的情报汇总，透过那些里世界的流言，倒是印证了红头罩提供情报的真实性—— “白麒麟的异能力确实是有吞噬和增值作用，这大概是为什么所有面对他的异能者都会绝望自尽的原因，明白自己最终不过是白麒麟的养料……” …… 关于涩泽龙彦异能力这一点，杰森并没有把自己获悉的情报全部交付出去。 港口黑手党终归是反派组织，与这类组织合作杰森可不敢尽信，得时刻防止他们反咬一口。 谁知道港黑在得知了白麒麟异能力的全貌后，他们会不会退缩？亦或是悉知其能力后觉得有利可图，反而和对方凑做一堆同流合污了呢？ 杰森防的尤其是后者，不然到那时他面对的就不止是双倍的阻力，而是几何增长的难度了。 再者……就算杰森提供了详细情报，港黑还不一定尽信呢，所以杰森把情报模糊化交涉了出去，作为合作的彩头。 之后，港黑自然会自己去验证情报的真实与否，而由自己推理确认的情报才是最可信的不是吗。 …… “凭太宰的诡计多端，他一定留下过什么线索，”中原中也蹙着眉头绞尽脑汁，不自觉地又再次问了一遍，“真的没什么新发现吗？” “……”广津柳浪脸上泛起了隐隐纠结的神情。 “别吞吞吐吐的，你要是发现了什么赶紧说。”中原中也急躁地催促着，显然他捕捉到了广津柳浪的犹豫神态。 “太宰大人在衣帽间里放了新购置的显微镜……”广津柳浪还记得显微镜上盖着一个和中原大人款式差不多的帽子，他总觉得这是太宰大人的一种恶作剧，之前没提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拱火。 “什么？！这家伙……在那时已经有想法了吗？”中原中也对前不久太宰对他智商的嘲讽记忆犹新，想到这里他急忙让属下带他去太宰的房间。 看到帽子的时候中原中也眉角跳起了青筋，但他把怒气忍了下去，冷静地找出了藏在其中的信号接收器。 “早说不行吗？非要兜圈子！”中原中也暗骂太宰喜欢绕弯子浪费时间的臭德行，拿上摩托车钥匙就要走出据点。 “等等，你要去——” “没错！” “你无疑是强大的异能者，但对上白麒麟这恰恰是劣势……” “我知道！” 中原中也跨上了紫粉色的摩托车，动作粗鲁地拧着把手发动它，在广津柳浪还要说什么前打断了他。 “我会直接用出‘那个’。”启动机车的中原中也“嗖地”开了出去，话的尾音很快就随着他的疾驰而去消散在了风中。 白麒麟的异能力可以吞噬和增值？ 那就让他来看看，当面对他的异能力的最终形态时，是白麒麟吞噬掉他，还是对方吞不下去直接被他撑爆！ # “港黑来了一个强大的异能者？”涩泽龙彦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意外，怎么说他都抓了对方一个准干部。 有人又在通讯器里对涩泽龙彦说了什么。 “杀死这个异能者我的能力会成倍提升？……这样吗，很好。” 涩泽龙彦打算“守株待兔”，按老熟人提供的情报，这个异能者会为他带来质的提升……若是得到对方的异能结晶后他足以毁灭横滨的话，也许…… …… 中原中也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灭掉了所有挡路的敌人后赶到了定位器所显示大楼。 在中原中也正要循着定位器找到太宰所在楼层时，他注意到了不明雾气正慢慢溢散升起，当它快要到他脚边时，他利用重力急速后撤了一段距离。 雾的中心走出了一身白装的涩泽龙彦。 “远道而来的客人，是港黑的‘重力使’吗？” “你就是白麒麟吗。”中原中也陈述道，显然不是在提问。 逃回的部下已经说了对方的特点，而异能力发动时会有雾气这点，也让他心里差不多认定了眼前的人就是把抗争变成战争的幕后黑手！ “哎，都说了我叫涩泽龙彦。”涩泽百无聊赖道，慢慢加大了雾气范围。 “我管你叫什么！他们呢？！” “他们？” 涩泽龙彦以为中原中也说的是太宰治和港黑的部下，那么他只能遗憾地说抱歉了。 异能者们的尸体堆在龙彦之间里，他也分不清哪几个是属于港黑的，至于太宰治…… 他看出来太宰治并不打算说出来，也清楚地知道这个小虫子抱有什么其他歪心思，所以派去了没什么水平但手段残酷的手下去招待他。 能得到什么情报最好，不过这么长时间手下都没有来汇报，怕是已经成为一摊烂肉了吧。 “我让他们回归了本真——一堆碳水化合物，混在一起我也区分不出来呢。” “混蛋……” 若是说太宰还有一线生机的话，那么他的同伴，还有……大红…… “不过是些无聊的肉块组成的无聊之人罢了，”涩泽龙彦对他犯下的罪孽无感，像是在提起什么路边的垃圾，他猛然加大了雾气的浓度和范围，紧接着张开双臂道，“来吧，成为我的一部分，见证宏大的毁灭！迎接美丽的天使！” 中原中也低下头，帽檐遮住了他全部的表情。 ‘为何我会觉得与……认识了很久……为何如此……熟悉……’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黑红色的不详斑痕在手腕间蜿蜒而上，黑色手套随之碎裂成沫。 ‘也罢……这些问题……大概没有机会……’ “……勿复吾之觉醒！”不明的斑纹从脖子蔓延到了脸颊，巨大的能量爆发出来崩解了衣袖。 ‘就让敌人的鲜血来祭拜同伴与……的亡魂吧！’ “什么？！雾气——？！”涩泽龙彦因为无聊而一直半阖着的眼眸倏地睁大，惊诧地看到对面的港黑成员明明被雾气全部笼罩，那个重力使却不仅没有被分离出异能力，对方的异能力强度还陡然暴涨了！ 超出他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费奥多尔君的情报上没说—— “呵……啊啊……啊啊啊！”不似人类的吼叫响起。 伴随着叫声的是楼屋的瞬间崩塌，坚固的楼屋结构顷刻间支离破碎。 容不得涩泽龙彦多想了，他只能急忙在下坠时用异能力稳住自己，勉强安全落地。 紧接着。 “欸啊啊啊——！” 大楼的钢筋混凝土和各种残渣结构浮起，凝聚成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型球体。 涩泽龙彦刚把周围起伏不平的废墟清扫开，巨物掩盖住了紫红色天空中明亮的蓝月亮，无边无际的阴影覆盖在了他的上方。 “咦呀啊啊啊！”橘发没了帽子的遮挡，在空中凌乱的飞舞。 巨物轰然坠落，在原来楼房的地基处砸出一个巨坑，很难想象有谁能在这种境地存活下来…… “咳咳……”球形废墟的底部边缘，破开了一个口子。 涩泽龙彦披散着乱糟糟的白色长发，额头溢出的鲜血汩汩流出，经过他红色的眼眸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视线被血液浸染的有些模糊，眼里的异物导致他只能半睁着眼睛。 涩泽龙彦扶着建筑物撑着身子，抬起另一只手抹去了额头和眼旁的血污后恢复了视线，然后他神经质得低低地哼笑起来。 “呵哈哈……还远远不够……单纯的力量是无法打败——” “bang！”一声木仓响。 涩泽龙彦的眉心出现了黑洞，下一秒，红色的雨喷涌而出，他的视线再次被血色覆盖。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涩泽龙彦在缓缓倒下间转向木仓响的方向。 血染的世界中，远处隐隐约约的身影放下了端着武器的手臂，仿佛全身都浸泡在了红色的幕布中，而那道身影胸前的蝙蝠映入了涩泽的眼眸中…… 鸽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耳边响起了自己的一声叹息。 ‘红色……是这样啊……’ ‘原来……不是被背叛隐藏……’ ‘而是……由代表正义的天平……升华蜕变为审判……’ 死亡的瞬间化作永恒，涩泽龙彦耳边回荡起老熟人语焉不详的话语—— “世界万物神都不会放在眼里，除非是灭世之灾，才有可能引来神的……” ——‘天罚！’ 他真正……全明白了…… ‘之前的怪物也不过是神明释放的灾兽……’ ‘而赐予我死亡救赎的审判天使……就在眼前啊……’ 血色的眼眸逐渐失去神采。 ‘是来……接我了吗……’ 恍惚间，他来到了白芒的彼岸，岸上有一棵生机勃勃的树，树枝上一只红色的知更鸟正在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真……漂亮啊……’ 第59章 污浊 “呼——” 在白麒麟倒下时，杰森终于放松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架着的狙击木仓。 在不久之前，杰森刚把太宰治安置下来，球球就响起了疯狂的警报声。 两股庞大的毁灭性力量在市中心爆开。 若说其中一个杰森能猜到是涩泽龙彦，那么另一个…… 杰森急忙调出全息屏幕查看——是中也！ 来不及细致得处理太宰治的伤口，杰森把给他包扎到一半的绷带做了简单收尾就匆匆离开了。 当杰森赶到现场时，白麒麟和中原中也的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他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于是，他立刻调出了辅助程序，分析出一个最佳位置点。 杰森避开场中正在酣战的两人的注意力，来到了无人的天台上，架起狙击木仓就开始静待最佳时机。 尽管杰森惊异于中原中也超出他预估的强，也因不曾见过中也这种状态而心有异样的隐忧，但目前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干掉白麒麟。 狙击木仓里装填的是唯二的魔改起源弹，弹壳表面由卫宫切嗣亲自操刀附魔，可以破开防御性异能力的屏障，里面的弹.药由杰森根据起源弹的原理和超能抑制器糅杂而成，短时间内会有使其无法调动身体里异能力的效果。 所以，即使是有治愈异能力的异能者，若是一击毙命的话就无法及时发动异能力救助自己。 中间有多少次失败的实验暂且不提，现实就是目前他只有两颗的存货。 而若是一击不中，凭白麒麟花样繁多的异能力和高度的警惕心，下一发攻击的效果会至少减半！ 因此，机会只有一次。 杰森暂且放下心底的疑虑，排除各种杂念，呼吸频率也降缓到几近于无—— “bang！” 无人能想到的刁钻角度，疾射.出一颗轨道诡谲的子.弹。* ——正中眉心。 他成功了。 杰森收起狙击木仓，借助楼体外的排水管和窗檐，轻松地几个技巧性翻转就跳跃到了地面上。 杰森一边点开护臂中通讯仪上的生命检测仪，确认了眼前的目标确实已是个死透的尸体，一边走向倒在血泊中的白麒麟。 一切应该结束—— “轰——！” 无声无息的黑色光弹从杰森上方袭来，凭借着他以往对危险的敏锐嗅觉，杰森才堪堪狼狈地躲开了。 不明能量的球体砸在了他脚前的水泥地上，轰然炸开。 地面瞬间溶解出一个半球形的坑，坑壁的表面光滑无比，坑里也无任何泥土石块的残渣。 ——就像是被黑洞吞噬掉而凭空消失了！ “呵啊啊啊……” 不明野兽的喘息出现在杰森前方不远处，他面上的红色护目镜瞬间放大。 ——‘好快！’ “中也？”见中原中也没有立刻攻击，杰森一边警惕着中也，一边试探地叫着中也的名字。 “红呃……呵……走啊啊……”中原中也吐出不明呓语，眼眶里几乎看不见属于人类的眼仁。 “中也，你还在这里吗？”杰森朝中原中也的位置向前走近了半步，同时他的手悄然摸上腰间的战术腰带。 中原中也眼底针眼般的瞳孔抽搐颤抖着渐渐扩大，然而转瞬间就消失在了眼白中。 “啊啊啊！” 中原中也的双手中眨眼间便凝聚起了黑红色的重力因子，能量气场从中也脚下围绕着他本身飞速盘旋升起。 “中也？！！！” # “！” 太宰治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太宰治呼出了一口浊气，额角划过一滴汗珠。 他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 醒来后梦境的内容已然模糊不清了，恍惚记得他的手伸出去想要碰触一个人的背影，然而却抓了个空，收回的手上所缠绕在手掌间的雪白绷带，下一秒便被红色所浸染…… 而那个朦胧的背影究竟属于谁……他并没有看清，只觉得那人好像永远消失在了他的世界，让他心间的空洞扩大……再也无法聚拢…… 太宰治不由得扶上被空洞充斥的心脏处，手掌逐渐聚拢攥紧了心口前的衣料。 ‘衣服……’ 对了！ “外套！”太宰治低头看到身上的白衬衫，抬起头环顾四周看到床边的衣架上正常款的黑西装外套，他脸上无助迷茫的神色倏然被焦急惊慌所替代。 ‘不在这里！’ 他的黑大衣外套还在那幢楼里…… “糟糕了……”太宰治喃喃道。 他引导中原中也找到白麒麟老巢的定位器，就在那件外套里！ 太宰治跳下床冲到门前，握住把手一拧，却发现已经锁死。 “该死！” 他急忙掏出身上的钢针拧出弧度，插.进了锁眼里，动作间他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拖慢了他的进度。 比平日里慢了一两秒，锁还是被很快打开了。 太宰治看到路边停的汽车，拾起地上的石头砸了上去，车窗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他上前用手肘对着裂纹中心怼了上去破开了窗户。 没在意车窗上残留的玻璃渣，太宰治手一撑窗框就翻进了车里。 紧接着太宰治暴力破开了方向盘下的零件部位，拉出了启动车辆的电线，在他手里的血液要流到线头上时，电火花一闪，车启动了，下一秒汽车嗖地发射.出去。 握在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分明，缠绕在指尖的白色绷带印染出了猩红点点。 “一定要及时……” # ‘fxxk！’ 杰森的心中被国骂刷了屏。 眼前的人早就没有了理智，被力量所控制，根本就是一个只会破坏的灾兽！ “嗖——” 又一个黑红色的光弹擦身而过。 “son of bxxch！”杰森险而又险地躲过这又一记的攻击，脸色逐渐凝重。 他码的他根本近不了身！ 在中原中也冷不丁地再次发动攻击后，杰森就根本靠近他，同样附魔的飞镖他试过，根本打不到中也身上，顶多扎进去能量气场里半个镖身就被弹开，转而还艹蛋得成为攻击他的武器。 这也就罢了，关键当杰森潜行躲开中原中也视线时，中也竟然开始无差别攻击，异能力他码开始乱放！ ‘这是进入了经典的飞机弹幕游戏时间了吗？！’ 杰森一边躲开黑红色光球，一边在心里吐槽着。 这种级别的异能力？别说他白板等级的母盒了，就算是融合了完好无损母盒的钢骨也不敢碰吧？！ 何况母盒吸收的都是异能力本源溢散出的能量，被异能者形成技能用出去的异能力能量太过驳杂，母盒根本都不能很好吸收过滤，进而转换成它自身可用的能量。 在以往面对异能者时，杰森若是有很大把握的话，基本会选择近身战，这样他就能在别人发动异能力前打断对方，以便他收集到纯度高的能量。 ‘得想办法近身。’ 不过……看着宛如天灾的中原中也，杰森也有些头皮发紧。 ‘想想……对付他的‘氪石’在哪里？’* “太宰治！”杰森在心底答案浮现的同时脱口而出。 他大概知道太宰治当时想说什么了，这个想让人敲他脑壳的家伙应该是有计划，但—— “咿呀啊啊啊——！”又一波的黑色重力子.弹攻来。 杰森用灵活的走位在弹幕般的刀尖上跳舞，一个又一个的方案在他脑中如幻灯片一样飞速过掉。 ‘不行，那边有普通市民还没清场，会伤及无辜！’ 以杰森来到现场时看到的场景，不难猜出原来位置的那栋大楼去了哪里。 现在赶去太宰治那边的话，这一路上的楼宇街道和市民……怕是横滨地图上的这一小块都被移除了！ ‘不过既然太宰治有办法，应该是无效化可以恢复……中也，他还在。’ 杰森用手指把保险栓挑回了关闭状态，默默地把装填了“仅此一颗”起源弹的手木仓别回了大.腿的绑带上。 ‘还不到……的时候。’ 白麒麟尸体所在的位置也早已被漫天飞舞的黑球弹幕波及到，造成了多次坍塌后便被掩埋在了其中。 杰森的心神早就不在白麒麟身上了，对方在他心中差不多被扫进了已解决的垃圾箱，目前最重要的是暴走的中也！ ‘艹，这么强的吗？若是上次中也直接这样攻击，我大概会直接二进宫了……’ 附近的人差不多跑了个干净，但是任中也这么破坏下去，他造成的灾难很快就会蔓延到其他地方！ 现在杰森知道了为什么当他看到那个球坑时，他的心里会咯噔了一下。 各种各样的超能力他不是没见识过，能造成差不多情形的就有空间系超能力，按理说他不应该心跳的这么快，但是那股浓烈的既视感一直缠绕在他心头。 直到他为了躲避中也暂且缓口气荡到了高楼时，刚在天台上站定的他瞥到了远处的擂钵街。 电光火石间，记忆中擂钵街的流言、港黑以及里世界中似是而非的情报，在这一刻汇聚了起来，铺开在了杰森的脑海中。 擂钵街那个怪异的碗状地形，几乎和中也制造的破坏现场重合。 如果这就是中也的力量能做到的，那么这方圆几里、甚至是半个横滨都要完了！ ‘不行，不能再让中也这么破坏下去了。’ 这战损简直直逼氪星人，还是中了混乱魔法的那种！ “嘿，兄弟！”杰森在中也要离开这里到别处破坏时，他在天台上探出了半个身子，吹了个口哨吸引住了中也的注意力，“我来给你降降温！” 杰森射.出了几发特殊的圆弹，小球们在中原中也附近爆开了超能抑制电击网，冲击开了部分的异能力气场，紧接着他装填了冰榴弹沿着刚刚弹幕的轨迹向中也射击。 冰榴弹接触到中原中也的衣角迅速延伸扩张开来，冰棱一下子覆盖了中也的全身。 趁此机会杰森向天空射.出钩抓木仓挂在了半空，天空中隐形待命的小型飞机也在同时开动。 下一秒，人体形状的冰雕崩裂了，中原中也从碎裂的冰块中冲出来，在他斜上方又袭来了几波攻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中原中也跟着腾空起飞追了上去。 杰森远远地与中原中也保持着距离，稳定在了中也斜上方一点的位置，避免在走空路时让中也的黑红色光弹攻击到地面上。 尽管杰森让飞机的速度开到了极限，但远处的中也与他之间的距离却在不断拉近。 ‘啧，但愿能坚持到海边的无人区。’ …… “呵呵呵……” 距离战场不远处的高楼上，一道身影远远地注视着中原中也和杰森离去的背影，开始愉悦地哼笑起来。 凛冽的夜风带起他身上厚重的黑色披风，遮掩住了他身后蓝月的一角，仿佛为它渲染上了一丝阴翳。 民族特色的帽子下，黑色的发丝轻扬，露出了漾着笑意的紫色眼眸。 “前戏还算尽兴，这次只不过是开胃菜，下次……” 余下的话语隐没在了风中，天台上的身影消失了，随后便出现在掩埋了白麒麟尸体的废墟旁。 “还不到你永眠的时候，演出还远远未结束哦……” …… “boom！” 海滩附近的上空，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各种机械零部件如雨点般携带着火星坠落在了岸边和海中。 “咳、咳……” 在机身坠落附近的黑色浓烟中，杰森掀开了一块挡板，从飞机残骸中了爬出来。 “喀嚓。” 红色和黑色的残片落到了地面上，晃动了几下便停住了。 在跪趴着撑住地面的手臂之间，是面具的碎片。 杰森单臂撑起了自己，半跪在了地面上，用另一只手背抹去了右边嘴角的红色液体。 “嗖——” 霸道的异能力气场吹散了黑烟，周身亮着黑红光的中原中也清晰地出现在了杰森面前不远处。 “呵啊啊……”缠绕着黑红色瘢痕的双手间再次凝聚起重力因子。 杰森抬起头。 不规则残损的面具下，露出沾染了几抹黑灰混杂着血污的半张脸，绿眸在左边残余的红色护目镜的映衬下，更显明亮与锐利。 “……啊，”野兽般的低鸣突然卡壳，然后—— ——“jay……son……？” 第60章 brother “……是我。”杰森微怔了一下就回过神，试探性地回应了中也并摘掉了破损的只剩下半边的面具和眼罩。 然后，他像是正面对着大自然的荒野中危险的肉食动物，以尽量不刺激对方的速度慢慢地站了起来。 “呵啊你……杰……红……？”中原中也眼底蓝色的点出现在了眼白中，额头、耳下、嘴角等地方开始溢出鲜血，“呃啊啊啊……” 这时，杰森忽然才注意到，中原中也浑身多出溢血，最明显的是七窍处的鲜血汩汩地流出。 ‘中也是……坚持不住了吗？’ 中原中也的这种状态让杰森觉得有些不妙，中也全身布满的不明红色斑痕是封印解除还是……？ 看来中也实力暴涨的狂化状态，代价怕是不止是会失去理智，也许……会无法控制得耗尽力量直到身体承受不住而死…… 那么，直到那时，到底是以中也的死为结束，还是……会释放出他体内真正的怪物？ “中也，”杰森看到中也眼中蓝色的点逐渐扩散接近人类的瞳孔，向他迈近了几步步，“你——” “咳、咳、呵啊——”中原中也咳吐出一大口鲜血，手指间抽搐颤抖，黑红色的粒子忽聚忽散，“啊……啊啊……走——！” “如果你能听到的话，不要动！坚持住，相信我。”杰森侧着头躲过了一记足球大小的黑红色光弹，尽管还是被攻击了，但这种程度相比于之前已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尽管杰森听不清中原中也含糊的呓语，但他模糊感觉中也或许并不是理智全无，也许……像中了魔法的氪星人一样，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许意识一直在与失控的自己在做努力地对抗。 不然以超人的能力敞开了打，估计地球早就被打穿了，同理中也也极有可能…… 所以，杰森并没有后撤，而且，他也不能后撤。 不管是横滨还是眼前的朋友，他都要…… “不啊……别……”中原中也像只小兽一样蹒跚着后退，手中的重力因子不受控制地汇聚在一起，有些像肥皂泡一样“啪”地消失，有些则向着眼前唯一的活物攻击了过去。 杰森以一定速度走近仅是后退的中原中也，忽略那些他可以轻易避开的光弹，他装填了抑制器改装的橡皮子.弹，试着攻击了几下。 然而，中原中也虽然没有闪躲地挨了几下，但周身的气场也再次开始浮动。 在杰森接近中原中也到一定距离，注意到了中也的眼白中不明显的蓝色瞳孔收缩时，杰森高度集中的精神绷紧到了极致。 “呵呵呵哈哈……”中原中也眼中的蓝点逐渐涣散消失，身体开始摇晃着东倒西歪，手里也在乱丢重力子.弹，表情也渐渐趋于癫狂地哼笑了起来。 此时的杰森离中原中也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迅速用子.弹打散了几颗挡路的光弹，同时把身上所有异能抑制装置开启后扑了上去。 “咿呀哈哈哈——呃，”中原中也感到身上一轻，不断加重自身的重力密度也紧跟着一停，但——“唔啊！” 所有开启状态的抑制装置承受不住能量碎裂了，中也身上的气场屏障发出隐隐的推力，杰森在这一瞬间让母盒强制调成最大功率。 “唔，别动，”杰森在能量抽空的瞬间，技巧性地绊了中也一脚，使他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这个姿势刚好方便杰森用肢体锁住他，“唔咳……中也，你这可比c-4还够劲……” 杰森勉力忍下了极端能量带来的气血上涌，在中也的身体中又要重新汇聚出能量前，他摸出了身上最后一个抑制环扣在了中也脖子上。 ‘但愿，这玩意……管用。’ 在原生世界里，这个东西是政.府用来控制变种人的“枷锁”，若是经军.火库的手，以他天才般的天赋想法，成品绝对保质保量。这只原装货被他调整为抑制异能力，不过他在武器技术改装方面只能算普通水平…… 这东西他也只在一两个异能者身上实验过，而中也这种程度的能量，接近于变种人的alpha级。 “……大红？” 这时，杰森耳边响起迟疑的声音，这无疑是属于人类清醒时的话语。 杰森撑着手臂抬起了上半身微微侧头，深邃的绿眸对上了中原中也清澈的蓝眸……杰森心弦一松，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他放任自己身体的重量沉了个结实，下巴也随之磕在了中也的颈窝处，然后他头也不抬地用手轻捂住中也的嘴。 “嘘……别说话，让我睡一会。” 没等中原中也作何反应，杰森顺手摸上了中也脖颈后的睡穴，手法娴熟地摁压了下去。 “呃——呼……” 在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时，杰森终于完全放下了最后的心防，把他的最终方案——那把木仓，悄悄地合上了保险栓，然后松开了力竭的手任它掉落到了地上，放任自己进入了意识深处的精神世界中。 ‘不过，没想到中也看起来挺瘦却蛮有料呢……’ 接下来……他要努力平复自己体内“不乖”的负面因子，用jay教导的方法平息负面影响，沉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去“劝和”那些沸腾失衡的能量。 ‘现在还不能离开……’ ‘龙之介和小银，还有……横滨……’ 况且以目前暴动不稳的状况，也许他会不受控制地掉落未知世界，或是有可能直接跑到大气层外的糟糕情况也说不定。 至少……也要等到芥川他们成年…… # “吱——嘭！”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急刹声，紧接着是撞到障碍物的声音。 车头冒烟的汽车驾驶门“啪”地弹开，太宰治从里面冲了出来奔向海边。 海岸上是醒目得缕缕黑烟，在机体残骸不远处，两个人形小点静止不动地倒在岸边的泥土砂石上。 ‘！’ 太宰治踉跄了一下，下一秒又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以更快的速度跑过去。 他身上本就缠的不紧的绷带松开滑落，掠过了指尖在他身后飘起飞舞着，领带也随着剧烈的跑动和海风的作用下，歪斜地圈在脖子间并飞挂到了右肩上。 海浪绵延起伏的岸边，奔跑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脸上挂着的是寻常孩子对在意之人所表现出的担忧的普通神色。 远处的小点逐渐清晰，不详的画面映入了太宰治的眼帘——红头罩头朝下让人看不到具体状况，不省人事地半趴在中原中也左半边身上，以及……中也满脸挂血地躺在地上。 中原中也的模样让太宰治心底一沉，这几乎是中也极限时的出血量，那么不难推测出红头罩面对“污浊”状态的中也有多久…… 怕是凶多吉少。 太宰治的心底忽然浮现了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的话语——‘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还是会……’* 在太宰治还差几步就要来到中原中也和杰森面前时，杰森的身体开始像电视花了屏一样，身型的线条都开始模糊跳动，整个人都如信号接收不良的图像一般忽闪着。 鸢色的瞳孔紧缩。 ——‘但至少不能是现在！’ 杰森的身体趋于透明，他身下的中原中也本该无法被看见的部分逐渐清晰，太宰治疾步跪扑在砂石上，一把握住了杰森的胳膊。 ‘你还没告诉我活下去的——’ 太宰治眼中的世界凝固在了此刻。 恍惚间，红色的背影重合在了驼色的身影中，即将犹如抓不住的空气消失溃散在指间…… “罗宾！” ——所幸。 在太宰治触碰到红头罩的那一刻，杰森的身型稳定了下来，没有丝毫异常，仿佛是太宰刚刚看花了眼。 时间的刻针再次开始转动。 “呼……”太宰治轻舒了一口气，把杰森从中也身上拽起来揽在腿上，然后粗鲁地蹬开了中也。 不过，太宰治低头看到了红头罩没有被面具遮挡的面容，微怔着沉默了下来。 “什么罗宾……唔，”中原中也捂着发疼的头部撑坐了起来，他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处，“太宰？我就知道你这混……嗯？你怎么了？” 虽然有些疑惑他明明在城市里用处污浊，现在却出现在海边，但应该是—— “嗯哎？”中原中也感觉到脖子上有些不舒服，他摸到脖子上稍微使了点劲一掰，那玩意就发出清脆的响声，中也疑惑地看着手中碎成了渣看不出原型的东西，“这是什么……” 金属制品？这么脆？唔……刚刚箍着的感觉有点像铁环？ 不过若是平时的话，一般这个时候，太宰治都会语气欠扁地开嘲讽——项圈啊、狗啊、主人啊什么的，怎么现在——？ 察觉到了太宰治的异于往常的静默，中原中也的注意力离开了手中的残损零件，转移到了太宰治脸上，看到他一副哀悼悲痛的表情，中也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随着太宰治的视线慢慢下移—— “这是——大红？不……有点面熟……不等等，他怎么了？”中原中也看到红头罩的脸颊上，有几道混合着血液灰尘的脏污，乍一看好像与什么人重合在了一起，但又恍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对方的生命状况！ “你的污浊是他解决的。”太宰治带着沉痛意味的语气低沉道。 “什么？！他？！……所以，他现在是……”中原中也难以置信道。 “是的。”太宰治肯定了中也的想法。 “不会吧……”中原中也话只说了一半就哽住了，心里只剩下—— ‘我……搞死了同伴？’ 此刻的中原中也眼神呆滞地褪了色，无暇细思刚刚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完全陷入了另一个灰白世界的次元中。 “唔哼……”杰森在太宰治来时就察觉到了，但……太宰碰到他时消弭了外溢的能量场，他觉得可以趁有人“辅助”时趁热打铁，所以仍旧让自己的意识沉在深处去□□精神层面，不过也没过太久，他感觉差不多了就醒了过来。 杰森借着太宰治的胳膊撑起了身，太宰不言不语地扶了他一把后，默默地放开了他。 旁边两人的动静惊醒了中原中也。 “你没事！大——”中原中也身上被重新绘制上了颜色，活过来了，但在与红头罩的绿眸对视上时，中也停顿了一下，迟疑道，“你是……杰——” 杰森没有意外，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他刚想点头应是—— ——“杰森的哥哥？” 第61章 兴趣小组 “是——？嗯？”杰森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就下意识地回应，但听清了中原中也话语里的真正内容后，他有些懵逼地在肯定的字音未落前，拖长了调子上扬了尾音。 中原中也在得到肯定后，紧接着就扶着下巴开始头脑风暴了。 而杰森在这段时间内，经历了远比任何同年龄段的人都要多的事，他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之前更成熟，身体拔高了一点肌肉也紧实了一些，更何况他连眼睛的颜色都发生了巨大改变。 一个是气质干净，顶多带点小叛逆，性格超飒的普通少年——顶多家世不那么普通。一个是浑身硝烟不散，在横滨出道不久就响彻里世界，现在是让很多黑道头子光听名字都闻风丧胆的、兼职黑.帮大佬的超规格自由佣兵。 所以，在中原中也的视角里，杰森和红头罩的形象怎么都无法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恢复理智的中原中也开始用脑子思考…… ‘亲人的话……’ 这就解释的通了，中原中也的印象里，他与杰森约出来闲聊时，杰森好像有说过自己有哥哥，谈及时言语里有崇拜、抵触等等的复杂感情，但无疑是相当在意对方。 在被问及他的哥哥在哪里的那个时候，杰森偏头眺望窗外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语气轻飘飘的说对方在其他地方有自己的事吧。 ——是一种很久没有联系，所以不太确定的语气。 那么……有可能他们意外失散了，他们那时毕竟只是普通幼童，流浪儿的生活都朝不保夕，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这点中原中也自认经历过类似的日子所以很懂。 所以是——弟弟被富豪领.养，哥哥经历了摸爬滚打去做了佣兵。 一定是这样，在哥哥长大后实力强悍后，去寻找失踪的弟弟，却发现他过着富足普通的幸运日子，因此…… “不我——”杰森试图解释。 “其实你根本没有所谓的横滨本地的朋友吧？” “是——？不对，你——” “我知道，我算一个。”中原中也明白，那是为了不被太宰这家伙看出来的权宜之计，是一种语言艺术。 而大红戴着眼罩加面具，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实则是为了暗中保护作为普通人的弟弟。 “噗——咳、咳，”太宰治在一旁听到这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打破了自己讳莫如深的表情捂着肚子指着中也，“蛞蝓你——” “别闹！你给我闭嘴！”中原中也站了起来，握拳捶上太宰治的头顶，“还有，不许多嘴！这件事和杰森无关，别随便牵扯无辜普通人。” 太宰治双手捂住头鼓起包子脸，往杰森身后挪了挪，没了给中也带点提示的嘲弄挖苦话语的兴致，眼神凉凉地选择看中也的好戏。 中原中也当做对太宰治封嘴成功，转身向杰森伸出了手，“起得来吧？你的心情，我理解。” 模糊的印象里，大红有回应“污浊”状态的他，不过那应该是大红为了稳住他的权宜之计…… 而保护一个人的心情，中原中也感同身受，平时他很注意这点，避免让工作上的事牵扯到朋友，他们这种在道上混的身份，对家人以及朋友来说是麻烦的代名词。 “……谢了。”杰森搭上中原中也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但杰森一时不知道从何解释，毕竟——中也他又理解了啥？他第一次闹不清中也在想些什么，他的朋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懂了？ “虽然不知道中也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我——” “祸不及家人，道上的规矩我怎么会轻易打破呢~”太宰治紧跟着站了起来，仍旧站在杰森身后，高声盖过了杰森的话，“放心好啦，这么无聊的事情我才没兴趣理会呢。” 杰森无语地往身后瞥了太宰治一眼，他怎么感觉这小子在捣乱？ 接着，他注意到太宰治好似无聊地在玩着绷带，但他手中的绷带可不止是自己身上的，还有杰森缠在手腕上松下来的，以及—— 他掉在地上的那把手木仓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回了木仓套上。 杰森心中微动。 不管太宰治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心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 此时太宰治表面好像漠不关心，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太宰拽住他的绷带应该是看出他身上的不对劲，是发现自己的异能力对他有些作用，才一直保持和他有所接触的吗？ 还有中也……虽然感动于他对朋友的维护，但他当着维护对象的面这样说……作为被维护的对象，杰森总觉得怪怪的。 也许……中也把作为普通人的他和作为同伴的他割裂开了，而相比于实力强悍的红头罩来说，中也对作为弱者的杰森像是有某种保护的责任一样。 算了……今天中也的脑筋大概是走到死胡同里出不来了，他再怎么解释，估计中也都会以现在的思路“合理”分析一通，然后继续给他打补丁。 反正以后杰森是打算不主动解释，但也不会在中也面前做出掩饰了，若是中也主动提起他也会直接说明，就看中也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反应过来了。 现在他们都站了起来，而杰森被太宰一打断也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三人相顾无言。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中原中也在这样的气氛中，暂时撇开了身份话题，情绪回落到刚得知大红可能……时低沉的心情，“我……差点害死你……” 杰森也已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恢复到往日面对中也时的态度，他看到中也有些神情沮丧，直接上前拥抱住了中也，并且兄弟友善式地拍了拍中也的背。 “笨蛋，我们是朋友啊。” 中原中也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秒脸上诧异的表情恢复了正常，钴蓝色的眼眸镀上一抹温柔的亮光。 ‘什么吗……这家伙倒是和他弟弟一样热情……’ 太宰治手中的另一端绷带被“嗖地”抽走，消失在了指尖。他怔了一下，然后垂着眼睫，“专心致志”地玩起了自己的绷带。 “啊，”中原中也局促地应了一声，回抱了一下就退了出来，正视对方的绿眸表情认真道，“话是这么说，但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 “朋友间还计较这么多，”杰森捶了中也胸.口一拳，又想到了什么戳了一下中也，“身材不错，继续保持哦。” “啊……谢谢，”中原中也虽然知道这在朋友间应该是常态，但还是有些不适应在身体上过于直白的夸赞，只是迟疑着道，“你……也是，继续保持？” 杰森注意到太宰治百无聊赖地绕着绷带，脚下即将后退的动作也似乎是要悄悄离开。 “太宰。” 杰森叫住了太宰治，在太宰顿在原地时，他一把摸上了太宰的头，动作有些粗鲁地揉乱了他棕黑色的发。 “白麒麟的事，谢了。” 杰森知道以太宰治往日在港黑做出的“贡献”，就算是未成年也无法逃避罪责，但太宰确实是在帮他，而且不是太宰的话他也没那么快找到白麒麟，若是太宰因此被……那就是他的责任。* 太宰治被呼噜地晕头晕脑，在杰森收回了作怪的手后，他还是一副状况外懵然无知的表情——愣呆呆的鸢色眸子顶着比之前更蓬松的微卷头发，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无害。 “干嘛啦……”太宰治回过神来，他听出杰森话语里意思，没了之前空茫平淡的神态，鸢色的眼底亮起一丝丝的烟火气，像是小孩子一样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我会像小矮子一样长不高的。” “啊？我警告你别再拿我身高说话！”中原中也捏紧拳头威胁道。 “略——”太宰治给中原中也做了个鬼脸，然后退远跑开道，“要不是中也那么笨，反应也磨磨唧唧的，我们早解决白麒麟了！蛞蝓的笨蛋脑子没救啦~干脆拿出来撒把盐埋了吧~” “哈？你这家伙还怪我？！是你连个作战计划都没说！”中原中也想到这几天他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就来气，他气呼呼地追了上去，“你给我停下！失踪个没影还留下烂摊子，这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算账？对哦，我还没打他的……’ 杰森摸了摸下巴，想到太宰治的骚操作，表情一言难尽地呲着牙，然后他也追了过去扬声道：“中也！按住他！他的屁股还欠我一顿踹！” 中原中也听闻，直接用异能力“嗖”地闪现到太宰治身后，一把拽住了太宰治的衣服后领，然后扯下了太宰的领带给他的手绑了个结实。 “你这混蛋果然坑了大红，”中原中也阴恻恻地说，“正好，我和大红来一起和你算算总账！” “不，我没有不是我，你们别……”太宰治看到杰森在中也制住他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表情十分和善友好，他惊惶地睁大了眼睛挣扎道，“中也！你放开我，等等，大红你听我解释——” 太宰治的声音停顿了一瞬，而面上挂着令人脊骨发凉微笑的杰森已在太宰的身后就位—— “啊~” …… 堤岸上，太宰治表情恹恹像是只霜打的茄子，他睁着死鱼眼扶着树干揉着自己的屁股。 与太宰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杰森和中原中也两人面带愉悦地站在一旁，神清气爽地分别抽了一根事后烟。 中原中也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前辈和部下们的仇报了，而且经此一役，证明了大红是值得信赖的伙伴，更别说还教训到了臭屁青花鱼。 这次的行动，过程有些曲折，但终归结果是好的，而且大红有简略复盘了之前的战斗，所以说他还是和大红有了一次成功的合作。 “拜托你俩个事，”杰森掐灭了烟就往手心合拢，在战术手套中碾了碾烟头，手间微动洒落了残渣，他向太宰和中也招了招手，用商量事情的语气道，“这次的事件结果就是，你们灭掉了白麒麟和其组织。” “这……”中原中也倒是不在意帮个小忙，但这样大红的功劳就几乎全被抢走，若港黑不知道具体的话，这次合作的得益成果杰森就占不到更多好处，作为港黑的一方他倒是不会拒绝，但作为朋友他不能…… “其实本来就是中也你能解决的，我也只是开黑木仓捡了个人头。”杰森耸肩道，而且他最近太出风头了，需要“降降温”暂且避开下视线，他可不想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人找红头罩的麻烦。 杰森惦记的是战后经济恢复，他始终不忘记解决这些人渣的目的，就是保护弱小恢复和平。 在红头罩身份上加大威势扩大地盘？这不是他的根本目的，他又不是想要在里世界“建功立业”，所以这些“瞩目”就由港黑分去罢。 与其在这方面和港黑掰扯争利浪费时间，他还不如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专注于恢复战后经济，毕竟在失业率激增是必然的情况下，这又是社会不稳定的一个麻烦。 “话也不能这样说，”中原中也觉得大红是在贬低自己，大红的实力都能对抗“污浊”状态的他了……“你明明——” “中也，”太宰治打断了中原中也，并对他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杰森道，“就按你说的，不过，这次算我和中也欠你人情，这点你先别急着拒绝，不然蛞蝓心里太纠结的话会带到面上来，容易被人注意到。” “人情？唔……我现在就可以兑付吗？”杰森沉思了一下又挑着眉想到了什么。 “你说。”太宰治没了以往轻浮的态度，态度认真地准备回应承诺。 中原中也也跟着安静地等杰森表态。 “你们，愿不愿意丰富一下业余生活？比如——” “什么？”x2 ——“组建一个私人兴趣小组？” 第62章 outlaws 晨曦冲破了海天相接处，为新的一天带来了光明。 几束阳光洒在海边，海滩和往日一样遍布着嶙峋的礁石和细碎的石砂，干净得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 海崖附近的几块礁石上细看之下有几处处不明显的焦黑，波光粼粼的海面下偶尔被浪花卷带到海面的一些零件残骸……这些一星半点的痕迹或许能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的不寻常。 内务省的神秘部门——异能特务科，所有成员加班加点到了现在，埋头分析着各种探测仪器在数个屏幕上的反馈，雾气散去后派去的调查人员也在这时纷纷递回信息。 终于，异能特务科确认，横滨世上最残酷的斗争——历经75天的龙头抗争，于今日结束。 至于是谁终结了这次抗争，以及“白麒麟”的结局…… # 白天，得到确切消息的里世界沸腾了。 令人瞩目的是，港口黑手党的两个年轻准干部，在仅有他们两个异能者的情况下正面对上了抗争的幕后魁首和其组织，最后连同那个组织的老巢……一夜之间，全部击溃覆灭。 其中也许有红头罩的参与合作……但那不重要，大概顶多是辅助作用，毕竟还是异能者解决异能者的结局最容易让人接受。 或许只有那么个位数的几人，才能窥见其中的一二真相，所以—— “双黑”，一战成名。 # “恶，为什么我和笨蛋中也捆绑在一起了，”太宰治知晓这些情报时，表情嫌恶，“‘双黑’？什么鬼名字，还是那个听起来舒服一点。” “谁想和你沾上关系，”中原中也拉开了和太宰治的距离，拿着手里的报告加快了脚步，“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走，首领还在等着！” “唔哈——”太宰治打了个呵欠，耷拉着眼皮，“已经结束的事情就可以丢到垃圾桶了，明天再随便交个报告就好了嘛，真是的。” 在与红头罩分别后，太宰治脚底抹油就想溜回家睡觉，但是中原中也一把扭住了太宰，按森先生发的通信内容，尽职尽责地看住了他并把他扯回了港黑。 森鸥外知道发给太宰治消息估计他也不会看，所以直接通知了中原中也。 首领办公室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幼稚斗嘴声，森鸥外正在签着文件，听到吵闹声略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把羽毛笔插回了笔筒上。 随着笔与底座严丝合缝时发出的轻响，大门正好打开了。 “boss。”中原中也在来到办公室后就进入到了工作状态，态度恭敬地摘下帽子行了礼。 “森先生。”太宰治收敛了活泼的表情，跟着中原中也停在了办公桌前。 森鸥外调整好了表情，支着桌子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和蔼微笑着。 “辛苦你们了，欢迎回来。” “不辛苦，这是港黑的工作，那就是我分内的事，”中原中也把帽子卡回了头上，把文件袋递交给了森鸥外，“匆忙间简略整理出来的报告，您过目看看有无缺漏，属下在这里随时补充回复您。” “超辛苦的~既然有中也在这查漏补缺，森先生可以奖励我回去休息了嘛？”太宰治揉了揉眼睛，没什么精神地举手打报告。 森鸥外大致了翻阅了中原中也递过来的文件，也没在意太宰治在中也的文件里夹了一张纸，敷衍地合着中也的报告一齐交上来。 “我需要你们俩共同说明一下，”森鸥外把材料竖起来轻磕着桌子规整了下就放到一边，面带温和的浅笑，话语里带着探寻的意味，“‘法外者’，是怎么回事。” 没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描述内容大差不差，只在一处略有区别。 中原中也在这块上态度很谨慎地打了书面报告，太宰治只随意得写了一行与红头罩吃喝玩乐打交道之类的玩笑话。 “这个嘛……”“首领，是这样……” …… 杰森当时也是临时起意，脑子里自动浮现了过往与jay他们行动的日子。 这次杰森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磕磕绊绊的、勉强算是一次成功的合作，让杰森的思绪碰撞了出了一些火花。 jay和阿尔忒弥斯姐姐是不打不相识，彼此目的不同却在途中相遇的他们又在探查案件真相的过程中碰到了比扎罗，一切的巧合让他们意外得组成了新的法外者团队。 他们不问个人立场及所属组织，不问具体出身经历——除非自己主动提及，而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不那么好的过去和迷惘的时刻……组成团队后，他们一起行动时的意愿趋于相同，逐渐变成可以交托后背的伙伴。 最主要的是—— “来去自由，没有束缚。” “所以……”中原中也是觉得和大红一起行动也不错，但他不能也不想脱离港黑，而大红简略提了这个团队的性质后他放下了些许顾虑。 “不用背叛自己的组织，就像先前说的，‘课余活动小组’。”杰森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分别弯了两下做了兔耳双引号手势，眨了眨右眼示意这并非是严肃的有什么具体宗旨和目的的团队。 “有代号嘛？没有的话不如叫‘两个王子和一个小矮人’~”太宰治点着唇凑了过来瞎起哄着。 “混蛋青花鱼你屁股又痒痒了是吗？！刚刚大红那几下还不够是吧，我再给你补几脚怎样。”中原中也面目狰狞地说着，抬腿就要踹上去。 “别闹了，嗯？”杰森手快地一手拉着要跑路的太宰治，一手拦下要打上去的中原中也，两手分别捏在他俩的后颈肉上制止了小朋友的打闹，“我提议，‘法外者’怎样？” 可能一开始杰森的邀请确实是心血来潮，但是现在他又觉得或许可以真的试试看。 杰森在私下里以普通人和中原中也相处，以及以同样里世界身份与中也时接触看来，中也算是港黑中的例外，是难得的底线非常高的黑手党，有时对普通人简直都友善过头了…… 有一次杰森无意间在路上远远看到，中原中也眼里满是“做贼心虚”地扶老奶奶过马路，还左右张望着生怕被熟人发现，在老奶奶表示对他感谢时，他还别扭得一脸凶悍地对老奶奶说他并不是在帮忙…… 在那时，中也在杰森这里的最后一点凶残形象都崩塌个一干二净。 那么，既然本来中原中也就有帮助弱小的本心，杰森觉得不如推中也一把，好让中也的强大实力有机会帮助到更多人。 当然，到那时杰森不会明说某些行动是在救助他人，可能会用横滨的秩序、港黑的利益或是单纯的有趣等等理由遮掩一下，想必到时在过程中虽然中也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心里也会开心于顺手就救下了更多的无辜人吧。 至于太宰治…… ‘ouws……’ 太宰治在心里用英文默念了一下，细细品了品这个名字。 他从杰森的语气神态和对名字不容置疑的态度看出来，这个团队应该是有过去的先例，兴许是真实存在过……甚至是杰森说不定曾经加入过。 至于为什么那些成员目前不在杰森身边的原因，他现在还瞧不出太多，不过至少从杰森的语气来看，那个团队并没有带给他不好的回忆。 虽然他已经知晓了杰森的真实身份，但面具之下的杰森身上的秘密却反而越来越多了。 揭开罗宾的面具后，杰森确实是个普通人，但并没有太宰治隐隐怕触及真实后的失望，反而让他更想知道这个人过去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驱使杰森成为如今这个模样…… ‘没有太多规矩的团队——法外者吗？’ “听起来超有趣~我加入！”太宰治乖乖地举手示意，和加入了游戏活动的小学生一样兴奋。 杰森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竟是太宰治首先表态。 太宰治是杰森来到这个世界后，到目前为止接触到的心思最为复杂的同龄人，忽略那晚意外碰到的“小侦探”不提，太宰可以说是多智近妖且在操纵人心上非常有天赋。 而这样的人成长起来无疑是危险的，不过在多次“巧遇”后，杰森稍稍改变了一些看法，虽然太宰治的档案依然还在他基地电脑中的危险名单里…… 最重要的是，相比于其他人利用天赋伤害别人，制造更大的混乱……除开港黑的工作外，太宰治在多数情况下伤害的却是自己。 有时甚至……看起来像是迷路的孩子…… 看透世界太过清醒的聪明人反而越是会把路走到极端境地，可能是毁灭他人，亦或是自己。 太宰治很明显就是后者。 若是什么都无所谓的话…… 在那之前，如果他带着这个人接触到另一条路，以后是否会有其他可能呢？ 他拭目以待。 杰森对着太宰一点头，松开手放开了他们，然后看向了中原中也。 “听起来倒是蛮符合我们的身份，我没什么好拒绝的。”中原中也挠着脸颊对上了杰森看过来的绿眸，眼神不自觉往别处撇移开了视线小声道。 “我比你先加入，我是元老，我申请把扭扭捏捏的蛞蝓踢出小队！不赞成的请举手~” “你才是最不着调的家伙，所以最该被踢出去的也是你！” “你是！……”“你才是！……”“……” …… 关于他们的业余小组的话题谈到一半，这两个人又有要开始对喷的迹象，森鸥外无奈地抓了一把扫到眼前的刘海，按着穴位挥挥手让他们走人。 喧闹声消失在了门外，办公室里恢复了沉寂。 森鸥外走到窗前背着手，注视着战后恢复秩序的城市。 ——‘横滨的法外之徒……吗？’ 第63章 巴特森企业 “嚓——”纸飞机准确地丢中了森鸥外的太阳穴，然后轻飘飘地坠落到了地上。 “嘶，有点痛哦，爱丽丝酱。”森鸥外挂上了宠溺的微笑，回身看到气鼓鼓的爱丽丝时，他的笑容更加谄媚了。 这位被部下们视为合理性的化身、成熟富有魅力的首领，转眼之间变成了颓废平庸的中年大叔，像是无能的老父亲般伤脑筋于小女儿的任性，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哼。”爱丽丝抱着臂坐在办公桌上，偏过头去不看林太郎以表示她强烈的不满。 几缕阳光洒落在地板上，照射.出纸翼表面的几行墨印字样，隐隐约约能看到武器合作等条款。 森鸥外拾起纸飞机，拆开来看了一眼，落款是某家赌场老板的签名——是红头罩的代理人之一。 他把纸的折痕捋平整，走向红木办公桌，没有意外地看见桌上的文件散乱成几摊，有些还被压在爱丽丝身下。 森鸥外无奈地挠挠头，讨好道：“爱丽丝乖乖，咱们下来好不好？这些可是重要文件呐，等我处理好了带你出去玩哦~” 森鸥外一边轻声轻语地诱哄着，一边张开双臂上前想要把爱丽丝抱下来。 “呵，才不要，林太郎是大笨蛋！我竟然比不上一堆破纸吗？我最最最讨厌林太郎了！”爱丽丝像避开垃圾一样躲开了森鸥外，嫌恶地白了他一眼。 森鸥外往前扑了个空，爱丽丝晃荡着小脚灵巧地钻过了他的臂弯，自己轻巧地跳了下来，经过森鸥外身后时还狠狠踹了他的小腿肚。 “疼疼疼——”森鸥外扭着滑稽的动作摸着小腿，一瘸一拐地跳了两下，“不要这样嘛爱丽丝~这些可以换来堆满几间房都不够的小洋装，我是在为爱丽丝做努力嘛。” “比起这些衣服我更想吃小蛋糕，你再不带我出去吃，我就在你的这堆破纸上画画玩！” “乖啦，再过几天好吗？最近的甜品店都歇业很久了，我也——” “哼，是你太没用了，早点派出你那两个部下战争早结束了，这期间少了多少家我爱吃的甜品店你知道吗？！” “太早的话效果不一定这么好哦，何况……” ‘这背后，罗宾、红头罩还有其他……是否也在其中发挥着什么作用，嘛，真是一场布满迷雾的混乱棋局啊。’ ‘还有……’ 远处，属于美国势力军阀的自治区中，通往擂钵街的跨海桥梁附近的一块地被外来者买下了。 那里在抗争还远未开幕前就开始动工，在原有的一栋大厦的基础上改建并重新装修，渐渐成型后比之前更显巍然，不过因为抗争白热化的不可抗力，建筑工地里暂时停止了施工。 而抗争刚一停歇，在天刚蒙蒙亮时，大厦施工地中塔吊的吊臂慢吞吞地转动起来，重新复工开启了作业活动。 吊手间企业的标志正缓缓升起，慢慢移到了大厦顶层附近。 两行硕大的英文字母在升起的朝阳中逐渐清晰，下方最大的字母在阳光下折射.出锐利刺目的光芒—— batson ————b———— “我不管我不管啦！我就要吃到现做的甜点，立刻！马上！” 爱丽丝任性的吵闹声响起，若有所思的森鸥外回过神来满脸堆笑面对这甜蜜的折磨。 “横滨刚平静下来，店家老板们还没在不安中缓过神哦。” “罗宾的常驻区说不定还有一两家开着啦！” “好啦好啦，那我们就去看看。”森鸥外纵容地任爱丽丝指挥他，不过…… 格外在意孩子们的罗宾，以及禁止在学区附近贩卖粉末的红头罩。 ……走上不同方向的师兄弟吗？ 看来港黑在某些底线方面需要特别注意，森鸥外衡量了红头罩能带来的利益和有可能被对方打击的风险，决定暂时收缩在人口买卖和售毒方面的交易。 若是红头罩身上带来的利益能远远抵过这些，为组织带来持续性的输血，舍弃这些利益便也没什么。 何况也不是舍弃所有，只是尽量避免接近学校和孩子们罢了。 森鸥外知道中原中也不会背叛才放任他更进一步接近红头罩，这个形势已经远超之前他预测的中也所能达到的结果，虽然有些意外太宰治在跟着掺和，不过有中也君在起码能起到一点监督作用。 森鸥外认为，只要太宰治仍旧一直无法找到他所追寻的某种东西，他就不会轻易离开港黑，而一旦太宰有任何异动，相信中也君对待叛徒并不会心慈手软。 而港黑可以借着中也君试探红头罩的其他底线，在他们与红头罩一起行动时，想必红头罩也不会吝啬于把装备及相关科技道具给队友配置上，港黑便能进而摸清红头罩更详细的资料和其所掌握的资源。 ‘太宰君、中也君，可别让我失望哦。’ # 小银在基地的沙发上坐着看书，安静地翻着页，避免吵到沙发上的另一个人。 在她捧着的书下，是结束极限训练的芥川龙之介，累极的他枕在小银的腿上轻轻地打着呼。 芥川龙之介的眉心聚拢在一起，可以看出他不安的睡容，好像在梦中也正为谁担心着什么。 小银感到眼睛有些累，合上书把它放在桌面上的茶壶旁。 她手脚轻巧地倒了一杯茶，端起了茶杯。 浅青色的茶水里，茶叶茎在水面悠悠地沉浮。 ‘茶梗立起来了呢。’ “滴滴——”基地里机器开启的信号声响起。 芥川龙之介倏地坐起了身，险些和小银的头撞上。 此刻的小银也没心思去瞪他，跟着他一起转头看向基地向外的通道。 门在下一秒升起，小型战机“嗖地”钻进来，然后稳稳地落下。 舱门开启，跳下来的人没有戴面具，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帅气的面容。 “抱歉，我回来晚了。” 歉意的温暖笑容映入了两双相似的眼睛中，灰眸中同时泛起湿润的微光。 “欸？是在准备什么隆重的迎接仪式吗？不对，你们要干什么？！等等——” 芥川龙之介牵着妹妹的手站在沙发后，他身后两边突然出现黑布延伸了出去，分别连接在了沙发两旁固定在地面里的栏杆处，崩成了人形弹弓的起手式。 芥川龙之介死死地盯着浑身散发自在舒爽、好像不曾独自面对危险、只是不小心放学后在外面贪玩而晚归的少年，芥川面上露出杀气腾腾的表情，像是要咬人的恶犬，而紧挨着他的妹妹脸上，是让人心里莫名发凉、格外温柔的微笑。 下一刻，芥川兄妹炮.弹一样弹向了慌得后退了半步的少年。 “呜哇——太重了，你们这几天的训练这么凶狠的吗？！！！” 简直都把日常菜单换成了增肌训练一样！ 少年被撞了个满怀往后退了几大步，被看似瘦弱的两个小家伙给压倒在地。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我投降！” 芥川兄妹们可是对他们的长兄非常了解，专怼着少年身上的痒痒肉上下其手。 “错了？”芥川龙之介先停手了，收敛了凶残的像是在进行处刑工作的表情，但他还是没有放开压制的动作，嘴角甚至难得勾起了弧度，“呵。” “但是——下次还敢呢，是不是呀，亲爱的杰森哥哥。”小银笑眯.眯地说道，同样没有起身。 “小银……龙之介……”杰森任他们扣押着他，尽管他一个动作就能掀翻他们逃脱禁锢，但他实在对把他当作家人的两个小家伙愧疚不已，他抬起手臂，分别抚上了养出婴儿肥的两个相似面容的脸颊，眼含歉意软声软气地道，“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灯光的晕染下，绿眸中浮现出了明澈的光圈，照亮了芥川兄妹的内心深处，抚平了这几天积压在他们心底的惶然不安。 小银松开了手，紧接着就扑了上去。 “欢迎回家，哥哥。” 芥川站起身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别扭地偏头不看杰森。 “在我把你丢进监狱前，不准一个人溜走消失。” 小银拥紧了杰森的脖子，然后退开起身。 杰森注意到了延伸到他手腕上的罗生门，而好似在无视他的芥川，则侧身盯着自己前方的墙柱，认真专注得好像那上面有幅画一样。 他微微用力正要起身，罗生门就直接把他拽了起来，然后“嗖地”抽走消失在了芥川的衣服下。 杰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芥川恶狠狠地瞪过来。 “是是是，我亲爱的义警大人。” 杰森对芥川搞怪地做着哈腰状，惹得芥川的耳根腾地红了。 趁着芥川支支吾吾想要辩解什么时，杰森三两步上前呼噜了芥川的兔子毛，然后顺了顺小银有些凌乱的头发，推着他们俩的背走上台阶。 “现在，我们回家。” …… 哄好了难缠的小家伙们，杰森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后松了口气。 他拖着疲惫的步子闷头扑上了床，面朝下像毛毛虫一样往床里拱了拱，在挪到床中间时瘫着身子放松了下来，然后他侧头蹭了蹭柔软的被子。 “我回来了，床。” 意识渐渐陷入了模糊一片之中，在即将睡过去时，杰森和缓均匀的呼吸声一顿，下一秒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几步走到桌子前拉开椅子坐下，打开了备用的笔记本电脑。 键盘一阵“噼里啪啦”的敲打声。 然后。 看着上面的电脑屏幕，杰森将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握成拳抵在唇下，碧色的眸子里显出沉思的意味。 屏幕中布满了数个监控屏幕，左面的几块正处于黑色花屏状态，右上角是几块静止拍摄不同角度的画面，右下角是正在移动的镜头。 黑掉的屏幕正是灭杀掉白麒麟附近的监控。 到底是政.府清理过了一遍现场，还是…… 移动的镜头来到了战场附近，路上偶尔掠过了收拾楼房和街道残骸的工人，看来这些官方打扫工还未清理完现场。 镜头终于拍到了战场中心，几个制服小哥有些束手无策地站在硕大的建筑球体的残骸面前。 “得找与工程沾边的异能者来处理吧……”、“就是说嘛，我去打个报告……” 微型摄像小球悄悄路过了正在密切讨论的官方人员，钻进了中原中也制造出的、却又被他在后来波及而造成多次坍塌的不规则球形残骸。 小球灵巧地避开了各种建筑残渣的障碍物，来到了白麒麟当时倒下的那片区域。 然而，一无所获。 只有一大滩致死的出血量，以及其中混杂的浆状物质，证明着这里曾躺过一个死人。 ‘尸体不见了？’ 杰森确信，那枚子.弹不会让白麒麟有机会用出治愈的技能，而现场也并没有脚印，尸体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是其他异能者？还是…… 再次搜索一番，确认了并没有新发现，杰森召回了小球。 杰森在秘密文件中调出了白麒麟的档案思索了一会，还是在材料的照片处盖上已死的标记。 但，并未归入电脑文件中已解决的分类里。 ‘这个世界有英灵……’ 英灵就是一种另类的“复活”，所以难保有其他复活方式的可能性。 毕竟他自己就…… 白麒麟的资料被重新关上，塞进了留待调查的文件分类中。 再次的，杰森真切的期望，这个世界的地狱靠谱一些。 ‘希望别又多了个重返人间的家伙。’ 杰森厌烦地瞥了眼文件，然后合上了电脑。 此时的天空，已是艳阳高照。 杰森伸了个懒腰，看到了窗外的绿意，拖着腮眯着眼看了过去。 在近段时间园艺师无法上门的情况下，家里的庭院还能被打理的这么好，大概全赖小银精心的打理照看，芥川估计没那么细致的心思放在他眼里脆弱无用的花花草草上。 树荫遮挡下的花坛中，几簇紫阳花在羞涩绽放着，想必再过不久就会由可爱的粉色转变为更娇艳的颜色。 想到这里，杰森点开了手腕上的通讯仪拨通了一个号码，今天他心中又再再再次地升起了些许愧意。 过几天他真的要好好陪陪家人，不如……他这次亲手下厨？好久没做了手生了不少，希望到时的水平不会差太多。 联络接通了，杰森的面前闪现出了全息影像。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抱着罗宾布偶，在看到杰森后眼里亮起微弱的光泽，手间不再禁箍着玩偶，肢体间透出安心的放松感。 “过几天我们家庭聚餐，乖乖等我去接你哦，樱。” “嗯。”女孩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宛如完全绽放的紫阳花那般清丽美好。 …… 结束了一番耐心的细语慢言的沟通与交流。 杰森摘下腕上的手表往桌上一丢，向后仰躺着摔进了床中，然后滚了一圈把自己卷进了软绵绵的被子中。 这次是真的—— ——“晚安了，枕头。” 第64章 jaybird 温润的海风吹拂过灾难中恢复过来的横滨，市民们小心翼翼地外出了几天后逐渐放下了惶惶与胆怯，街道上也渐渐得恢复了以往的人气，横滨的普通日常又重新回归到了市民们的生活中。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却并不热烈，伴着温润的海风暖融融地让人昏昏欲睡。 在这样的天气里，若说哪里可以度过悠闲时光，抚慰战后创伤的心灵并给人带来安宁与祥和，那么在横滨里或许港见丘公园是个好去处。 这里地势略高，可以看到日渐恢复生机的城市远景，眺望到与外界相连接的横滨海湾大桥，在这里远远地能看到桥上不断来往的车辆，不再是之前大部分往外奔驰而出的方向，这进一步安定了市民们的心神。 横滨，是真的恢复了和平。 公园里随处可见的花坛里，各种鲜花争相盛开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公园里的石阶上，两个的青年坐在上面喝着啤酒，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两人的精气神在周围环境都生意盎然的映衬下略显颓废。 “哎……今天依旧没有任何回复。”穿着朴素西装的青年扯开了黑色的领带，眯着眼遮住眼底的酸涩。 在抗争还未结束前，他就被老板一个短信打发掉了，再打电话过去时那边已是盲音，而在市区中心都时不时出现械斗的情况下，他也并不敢走出家门太远去公司抗议。 等到抗争结束后去再去公司人事部，发现那里早就人去楼空，老板早就离开了横滨这个是非之地，拍拍屁股走得倒是挺干净利落。 最近因为各种原因失业的人太多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投了多少张简历了，去了多少趟面试了，但直到今天依旧没有任何可能的答复。 和他差不多打扮，只是领带颜色不同的另一个人，跟着喝了一口酒，“谁不是呢，再一个月，我这点积蓄可能都不够我生活的了，过不久我都要去吃救济餐了。” “这帮天杀的黑.帮们，平日里的人命还不够，还——” “嘘，”蓝色领带的青年打断他的话后还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并没有人时松了口气，紧接着捶了朋友一拳，“山田，你不要命了？战乱刚平息不久，现在街上还有不少混子在乱窜呢，指不定就拿你填海了！” “呼……抱歉，古村，我有点……”名叫山田的也只个普通家庭背景的青年，被制止后也略有后怕地冷静了下来，然而酒意泛上来，总归是比平日里的性格更大胆了些，他还是有些憋不住地发了牢骚，“我还不如去抢银行！既然搞得无法正常生活，倒不如加入……大不了还能去吃免费牢饭。”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了，那种地方能是我们普通人混的地方吗？几条命都不够！你家里就你一个，你别犯糊涂了，不过……”古村被山田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什么，“骑士安保公司说不定……哎，算了，毕竟前身也是混黑的，现在他们成员还被混叫着骑士帮，所以就算这段日子看着是改邪归正了，谁知道哪天就……”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话说一半，快说快说，行不行我自己判断。” “前阵子不是他们各处设点吗，后来在抗争白热化时，有些艰难的地方还是他们按点划区送物资，现在据说是招募什么骑手……” “骑手？” “据说有外资介入，他们自身还是承接大企业或国际方面的安保相关，只是把一些业务从骑士帮独立了出去，叫什么骑手快送？” “这是干什么的？” “说是针对普通人的业务，送外卖送快递什么的，但谁知道是不是明着招员工，等你进去了说不定哪天就成为他们的马前卒。要我说这送外卖不都是餐厅自己的员工吗，还什么专门外送骑手？怪里怪气的。也不知道那个外资企业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餐饮生活方面和他们科技公司有关系吗？” 这时，小山丘下有一个一身蓝制服并戴着同色头盔的摩托小哥经过，制服背后印着的“骑手外卖”闯进他们的视野里。 “……别说，制服还挺好看？我想先去试试。”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这里头具体什么情况还——” “害，我也就先混口饭吃，想这么多做什么，先凑合着干呗。” …… 刚经过公园的骑手小哥今天心情不错，刚刚分派到他这的还是大单，客户订购了一大堆生鲜蔬菜之类。 别看路途远说不定要耗他好久的时间，这个客人可是很大方，加附的小费非常可观，光这一单就足以顶上一整天的跑单了。 在抗争期间，他家恰好能远远得看到废弃郊区，可想而知他们一家那段日子生活的有多困难，所以附近设置的骑士站点帮了大忙。 其实在一开始他来到站点时内心也是忐忑的，但后来发现并不需要和那里的人有过多接触，只要按着留在外面信箱里的单子填并按时交费，第二天他们的物资基本就会准时送到家门口。 抗争结束后，他一听到骑手招募的信息，就试着加入了，反正他也就中学学历，找工作困难的现在，能有一个不需要学历和技术的地方收留就不错了。 加入后听了他的领班说的愿景，虽然现在用他们渠道的客户没有足够多，但公司即将加大广告投入，现在只是试行阶段，在这一阶段里员工若没接到足够单子，公司也会给予各种补贴。还有未来的蓝图，每一步都规划的明明白白，现在客户可能只是用电脑官网或手机人工服务，等以后…… 骑手小哥怀着对未来的畅享，渐渐行驶到了租界区，来到了郊区最远的一户人家。 刚来到铁栅栏门前，小哥还没摁门柱上的门铃呢，他斜上方的摄像头一扫，门就自动打开了。 他略显拘谨地把车停在了大门外，把重量不轻的食材都提了下来，哼哧哼哧地经过庭院里的喷泉和花坛，一路来到了别墅门前。 还没待小哥敲门，门又再一次被提前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蓝眼睛少年，他身后缀着一个紫发的小女孩，轻轻地扯着少年的衣角，羞怯地在少年身后只露出了半边身子。 小哥正要询问要不要帮忙提进去时，少年直接轻松地接过了他两手中的袋子。 “辛苦了，谢谢。” …… 杰森关上门提着袋子就往厨房走。 路过了两个正在吵架、心智绝对不超过三岁的小朋友，带着小樱来到了厨房。 客厅里。 “你个阴魂不散的青花鱼！你来做什么？”中原中也指着闲闲地坐在沙发上，好似主人般随意的家伙——太宰治的鼻子叫骂道。 中原中也今天提着红酒，在难得的休息日里受邀来到杰森家，结果进门后刚弯下腰换鞋，身后一股突然的推力差点没让他啃到地板上。 回身一看竟然是太宰治，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摸了进来，挤开了鞋柜前的中原中也，把鞋一蹬就走进了屋，还浮夸地东张西望并自言自语——“欸？刚刚有什么东西在门口吗？” “既然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 “杰森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再说也没人邀请你吧？” “我来关心关心大红——的弟弟不行嘛？” “喂诶！你小声一点，”中原中也连忙把太宰治往角落里扯，往厨房方向看了看，在确认没动静后低声威胁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脑子没毛病吧？别——” “别什么别，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红头罩是谁了，还用得着你来打掩护？” “啧，再怎么说都是杰森的家务事，你别跟着瞎起哄。”中原中也并不是没想到这个可能，说不定人家兄弟俩早相认了。 中原中也看杰森之前提到他大哥的态度和大红见他说起杰森时的纠结表情，感觉这里头说不定有很复杂的故事。 不论是大红并没有相认仅是暗中保护，还是兄弟相认但是不欢而散，又或是彼此知道，但介于某些顾虑互相装作不知……等等，这些都不是外人好调解插手的。 “知道啦——”太宰治撇着嘴拖长了调子，无趣地耸耸肩，“中也又笨又没劲，我去厨房帮忙~” “你去就是帮倒忙，”中原中也想拦住太宰治却一手抓了个空，“喂——等等，你回来！” 厨房里。 “你去找姐姐让她教你做小蛋糕去好不好？”杰森矮下.身子对小樱说道，并朝正在料理台上正做蛋糕胚的芥川银那边扬了扬下巴。 小樱循着杰森的视线看到那边，小银若有所感地回过头，对视上了圆圆的紫眸。 在小樱要缩回杰森身后前，小银及时地回应了平易可亲的微笑，动作随意得撩了一缕从发圈滑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 阳光透过了厨房的窗户，拂过少女的脸庞让她仿佛也在微微发光，温柔清丽的微笑映入了小女孩的眼里。 小樱红着脸在杰森鼓励的眼神下走了过去。 杰森见那边相处融洽后，放心地来到自己的桌案前。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折到肘关节处，露出了劲瘦结实的胳膊，在处理食材时小臂上的肌肉随着手下的动作张弛着隐约浮现。 在他拿起豆腐，回想着日本料理的菜单时，厨房先后冲进来了两个人。 “弟弟你好~第一次来什么都没带我也是很不好意思呢，所以我来帮厨聊表心意啦~” “弟弟？”杰森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啊——”太宰治卡了壳，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然后突然又兴奋了起来，“以后大家都是队……熟人啦，叫全名多麻烦，我想叫得简单一点嘛，不如——” ——“我叫你小杰鸟吧~” 第65章 称呼 ——杰森，来一下这边…… 两个人同时回头。 ——好吧好吧，我的错。 背着箭筒的红制服军.火库抬起了两手做道歉状，然后一把揽上了一大一小正在进行读书会的两个杰森。 ——为了不搞错，大只的是鸟鸟杰，小只的是小杰鸟，怎样？是不是很完美？我真是天才~ 被擅自打上区分标签的两人同时“啪”地合上书。 ——欸？干吗这样看着我？呃……等等——我是说，我们可以再商量…… …… 杰森听到熟悉的称呼，尤其是太宰治说到最后还是凑到他跟前，转换成了他熟悉的母语，他有那么一刻微微晃神了。 太宰治在想要叫杰森小红帽前，自己跳跃的神经堪堪停在了冒险边缘没继续往下跳，继而他突然间福至心灵，想到了他自感更适合杰森的称呼。 某个在城市间自由飞翔的轻巧身影，浮现在了太宰治的脑海里。 就是这个。 所以，他本想顺理成章得唤其本名，话到嘴边却自然滑出了略显轻佻的称呼。 说出来后，太宰治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便决定就算杰森给点小教训他也不会换啦。 而在太宰治做好后撤准备防止挨揍时，彼此间的近距离让他清晰得捕捉到了杰森眼底情绪的浮现，还有那不到一秒的愣神。 “呵，”杰森从短暂的记忆中回神，冷笑了一声，注意到太宰治往后退的动作，眼疾手快地给了太宰的脑门一个爆炒栗子，“信不信我把生鸡蛋塞你嘴里，等你孵出一个鸟，亲自去体会到底小不小。” 太宰治抱着头鼓起一边脸，眼含哀怨想要再说些什么。 “太宰你在胡说什么？”中原中也皱了眉，伸手想要扯住太宰治的后领，“抱歉，杰，我这就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揪出去。” 太宰治都不需要转身看中原中也，背后长眼般地矮身躲过了中也的手，凑到了杰森的另一边。 “嘿，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名字，别不承认啦，”太宰治仿佛粘上了这个称呼，喋喋不休地念念叨叨，“再说你刚刚也没否认，所以你是喜欢它的吧~你是喜欢它的吧~” 中原中也碍于这边又是食材又是厨具，怕给杰森添乱就没敢动作太大，有些束手无策地原地跳脚。 “别随便又给人起外号！混蛋青花鱼！” “杰鸟~你看，明明是中也自己也随随便便给人起外号，他双标~”这边的太宰治却又瞬间乖巧起来，他不像是进过厨房的，却又很了解般地顺手就捡起了桌面上的工具，像模像样地递给了杰森下一步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杰森真的差点给气乐了，旁边这个看起来一副讨好小模样的帮工，真得非常擅于在踩到某种边界前就刹车，进而调动情绪让别人难以与好孩子神态的他计较。 “那么礼尚往来，我正巧觉得你也需要一个代号。” “哈哈哈，”太宰治讪笑着，“不要这么客气啦，叫我太宰就好。” “杰，你放心，你要揍他，我保证我们港……公司没人会替他出头，”中原中也狞笑着，“甚至我还会帮你控制住他。” “我是一个和气生财的商人，比起暴力，我更喜欢平等交换，”杰森没有就着中原中也提供的柴火继续点火，好脾气得笑呵呵道，“青花鱼也许你听腻了，不如叫你绷带人，符合形象、简单易懂，怎样？” “哈、哈……”太宰治干笑了两声，“这个……普普通通，一点也不酷啦……” “酷一点？那好，”杰森把处理好的食材往旁边一放，单手撑在案板上侧身道，“绷带侠怎么样，这个可是我家乡的流行款，是不是很酷？” “唔噫——好恶心。” “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幸灾乐祸了，看到太宰不爽他就浑身舒坦，也不急着拽走他了，“咳咳，杰森，我觉得你说的挺对，就该一目了然让人一听就是他，以后我也叫他绷带青鲭侠好了。” “呜啊——糟糕，更糟糕了，”太宰噘着嘴，西子捧心地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中也太过分啦，他平时就是这么跟着别人一起压榨我的黑心代名词，杰杰鸟你可别被他在你面前的老实样子给骗了，而且，我取的可是表达亲切友好的可爱称呼嘛~” “亲切、友好？”杰森听到太宰再一次的昵称变种，笑得越发和善可亲了，“那行，绷带小子。” “这个也不——” “嗯——？这个不可爱不友善吗？”杰森倾身朝向太宰，给太宰带来了身高上的压迫感，蓝眸满是意味深长得对上鬼机灵乱转就是不看他的鸢眸，他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不然，我让你体会一下我能有多可爱。” 杰森手下掀起了案板上的刀，在透光窗子的光线下侧了一下刀身。 “叮”——锃亮的锋芒闪到了太宰治的眼睛，让他不得不拉回了自己的视线。 “挺、挺好，”太宰治的喉间动了动，不知是因为锋利凶器的威胁，还是因为眼前阳光映照下愈加光彩熠熠的宝石般瑰丽瞳眸的过于“可爱”，他颤巍巍得抬起一根手指指着案板方向，话语间有些干涩得小声道，“那个，杰——杰……菜处理好了就赶紧下锅吧，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嗤。”中原中也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不屑地乜了太宰治那边一眼。 中原中也可不信太宰治能真的受一个普通人的威胁，八成又是降低别人心防窃取自己想要信息的那一套，过去太宰可是凭着钻别人心软的空子，做下了不少“丰功伟绩”。 虽然他往日里和杰森聊天时，有对关于太宰治的危险性提醒到位，但以防万一，他以后会在没有太宰干扰的每一次和杰森单独相处的私下里，重申太宰的深不可测与危险。 “哎……身为杰森的朋友却光只在那看着不帮忙，”太宰治像是很为不争气的同事痛心着，同时手脚麻利得处理下一份食材，加以衬托厨房里唯一闲着的中也，“都是同龄人，而且连小孩子都那么懂事得分担家务，中也你——哎……” 随着太宰治刻意的视线，中原中也看过去另一边。 ——小女孩脸颊侧沾了点面粉，一脸认真得站在小板凳上，有模有样地学着身边的小姐姐挤奶油花花。 中原中也登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这样吗？啊……我知道了，我也来帮忙，要从哪里开始呢……” 杰森见中原中也被太宰治一句话就引走了注意力，无奈地出声制止中也到处寻摸找活干的动作，“中也你去客厅里等着吧，上次你不是因为工作错过了那款限量游戏碟的发布吗？电视柜下有，第一层抽屉里就是。你没有做过饭吧？安心去玩等着吃就好，怎么着也是我招待你啊。” “中也真没用呢，小孩子都知道克制游戏欲.望，中也就要变成懒惰的糟心大人了。” 杰森斜了太宰治一眼，太宰却是说完就立马禁言得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把全部心神用在对付手里的东西一样。 “没这回事，中——” “杰，请务必让我帮忙，”中原中也不想被太宰治比下去，更不想连个小女孩都不如，“虽然我没这方面的经验，但我砍……不，我刀工应该不错。” ‘反正都是切东西，应该……没差吧？’ 认真起来的中原中也是非常倔的，杰森也不想在这上面多浪费时间，便不再试图劝中也，干脆直接扬了下巴示意旁边的台子。 “那里蓝色的一小筐配菜，已经洗好了，你大概切个一厘米的小块就行。” “哈，你就看我的吧。”中原中也说完就摘下手套放在一旁去洗了手，信心满满得朝着料理台走去。 “嘟嘟嘟——” 不一会儿，那边传来了一开始小心翼翼慢腾腾的刀身接触案板声，然后逐渐变成加速剁肉般规律的声音。 此时看过去，中原中也正杀气腾腾得“凌虐”着案板上的蔬菜，专注的样子像是执行什么重大任务。 “呼——”中原中也抹了把不存在的汗珠，成就感满满地看着不差分毫的一堆小立方体，觉得也没那么难嘛，心里也翘起了尾巴，意犹未尽道，“这很简单嘛，还有吗？” 这时，中原中也的手边又被谁贴心得换了个筐子，拍拍他的肩表示交给他了。 中原中也刚才甚至切上了瘾，有些上头，看也不看得直接伸出摸出来一颗紫色的蔬菜就继续—— “咳——什么啊，”中原中也突然被一股刺鼻的气味辣到了眼睛，他没有多想抬手就揉——“嘶，什么鬼？！” “噗哈哈哈，被眼泪糊住的中也好像正在流粘液的蛞蝓，好恶心呀~” 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并不会自己做菜，忽略了一些“常识”，所以太宰提前去冰箱冷藏里拿出了洋葱，把它放到常温后就光明正大地塞到中也的手边。 “唔啊！混蛋青花鱼，肯定是你搞的鬼，可恶，你给我，嘶——” 中原中也因为视线模糊，无法准确找到太宰治，然而他越着急就越揉，一时之间“重力使”忘了用异能力隔绝气味和汁液，被一颗洋葱给难住了。 “别动。”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中原中也正揉眼的那只手腕。 中原中也听到熟悉可靠的声音，强忍住呛辣感没使劲挣脱他。 “马上就好了。” 那只手拉着看不见路的中原中也，带他来到了水槽前。 “咯咔”“哗——” 冰块的碰撞声和水流的声音响起。 中原中也只感到鼻子一凉，眼上也被敷了湿凉的毛巾，一股柔和的力道轻轻地擦拭他的眼睛。 没多久，眼睛的刺痛和鼻子里的酸涩逐渐减轻到不那么难以忍受的状态。 眼睛上的毛巾被移开了。 中原中也睁开双眼看到了面前的人，无疑是杰森。 刚睁开的钴蓝色眼眸中还有水汽未散尽，为眼前的少年打上了雾蒙蒙的滤镜，像是春日画卷般温暖和煦。 “好多了吗？”画中人动了，凑过来盯着中也发红的眼睛细细查看。 “啊，谢谢……” “去洗洗手，”杰森扯着中也的袖子示意道，“用肥皂洗干净手上的残留，不然一会碰到又要难受了。” 中原中也现在和被家长引导的小朋友一般，如受指令的机器人一样乖乖地照做，不过他一句话也不吭，表情冷淡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呵，中也真不知羞，还净是帮倒忙。”太宰治好似笑过了劲，没什么气力得靠在一旁语气凉凉道。 “你闭嘴。”中原中也冷酷道，但因为说话破功，心底的热意还是没忍住泛到了耳垂处。 ‘丢脸死了！啊啊啊……这下杰森那里我的mafia形象……’ 中原中也洗完手合上水龙头后，拽过毛巾就往脸上一盖。 ‘可恶，明天别让我在港黑里碰到这条混蛋青花鱼！否则……’ …… 短暂的闹剧后，杰森把中也和太宰一个推在了厨房的一头，一个拽到了厨房的另一头，谨慎得把他们俩隔开了。 杰森在终于和谐下来的厨房里颇感疲惫得轻舒了一口气，他转向女孩们那边，看到了一副治愈温暖的画面，嘴角不禁轻轻地勾了起来。 ‘果然还是女孩子比较可爱些。’ 杰森又想到在jay那里接触到的，在他世界里还未出现的蝙蝠侠亲子，那倨傲的臭脾气，还有他们一见面就一言不合地上演全武行…… 想到这里，杰森的脸色又臭了下来。 ‘啧。老头子就知道往家里带臭小子。’ 但是这样的表现没有人注意到，因为并不怎么明显，且受过特训的杰森条件反射般就压下了外露的情绪，所以也并没有谁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堪称—— “呯——”“嗙——” 厨房上空，飞过了一个厨具和一个菜叶。 杰森耳后脖子上的青筋鼓了鼓。 仅仅是平息不到一分钟后，上空开始了筷子、水果等掺杂着各种厨房用具的逐渐密集起来在空中飞舞、你来我往的弹幕。 “get the fxxking out！” ——一点就爆。 “炸.药桶”把两个“火星”提到了厨房门口，一脚一个对准屁股就踹了出去，然后“呯”地关上了门。 “呼……” 厨房世界，和平万岁。 杰森回身，看到了另外两个人，同样是憋着气不敢出声了。 “啊，银、小樱，”杰森立刻收回了怒色，有些生硬地挤出了尴尬的微笑，“别害怕，我是说——” 女孩们停滞的呼吸渐缓。 “和他们不一样，”杰森找回了正常的态度，微笑道，“你们是我的好女孩。” 一大一小两个人齐刷刷得低下了头，掩盖住面上的神色，继续“专心致志”地忙于手头上的工作。 杰森见状也开始了动作，一边回忆着小甜饼的配方，一边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话说，芥川怎么还没回来。’ 第66章 10 dollar & 1000 yen 地点，立海大附属中学，一年d组。 班级教室后排角落里的座位，黑白渐变发色的少年正在奋笔疾书着。 芥川龙之介写完最后一个字，一脸严肃地合上了作业本，交接任务般迈着沉重的步伐把它送到班主任办公室，看着老师点头的那刻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回家了。 关上办公室的门，芥川的脚步变得轻快了，迅速返回到教室里，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下次夜巡时或许应该带著作业本……’ 是的，作为学生的芥川今天被留堂了。 横滨恢复和平以后，学校并没有急着让学生们返校，而是等余波彻底平静下来后才通知学生继续校园生活。 在返校前的这段日子，芥川在没有杰森的陪伴下，很快进入了状态，开始了单人出巡的日常。 晚上夜巡，白天补觉。这是那段日子里，芥川每天习以为常的作息。 而在重归校园后，还没成为时间管理大师的芥川，显然没有立刻调整好自己的面具身份和学生身份之间的平衡。 杰森对此并不会像鸟妈妈一样，连这方面都贴心引导，不如说他是有些恶趣味的。 ——哪个罗宾初期不是从这方面挺过来的？唔，所以这是芥川自己的历练。 而昨晚的夜巡，芥川在最后一处区域里蹲点了一个犯人很久，就是不见其踪影，在天快要亮时他才逮住了对方。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他作业没来得及完成，与其说是没完成，不如说是完全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第二天芥川睡眼惺忪到达教室，班委开始收作业时，芥川才发觉他睡觉前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不过当时实在太困，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消失在了意识深处。 上课时，芥川为了克制困意，努力提起精神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黑板，身体也笔挺得坐在课桌后。芥川保持着这个状态几乎一天，且他的表情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越发的狰狞可怖。 幸亏芥川是坐在最后一排不容易引人注意的角落，不然这会成为很多象牙塔里孩子们学园生活的噩梦。 不过，这个位置也仅限于同学们不能注意到芥川，并不代表讲台上纵观全览的老师看不见他。 前几堂课还好，老师只不过是觉得这位同学挺认真的，但之后…… 终于，有个实习老师被他凶狠的像是要啃食其肉生啖其血的目光，盯得直接给吓哭了出来，泪奔回了老师办公室里自己的座位上，心态崩溃地趴在办公桌上呜咽着。 这引来了芥川班级的班主任。 当时—— “芥川同学，你对彩田老师有什么意见吗？” “啊。” “是彩田老师今天的教学内容，还是她的讲课方式你不满意？” “啊。” “全部都不满意？” “啊。” “老师在跟你讲话，你就光在这坐着？站起来说话！” “啊。” “……”班主任觉得有点不对劲，在芥川眼前挥了挥手，“……芥川同学？” “啊。”芥川眼睛一眨也不眨，语气、腔调与停顿和之前——如出一辙。 “芥川龙之介！”班主任在芥川耳边吼了出来，“太过分了！不仅作业不做，上课还睡觉！我要通知你监护人过来一趟！” 之前的对话芥川全凭残存的一点本能在回应，毕竟校园里几乎没有任何危险，周遭安全的环境让他放松了下来，连续几天都没能好好睡一觉的他很快便陷入了宕机状态，而校园里的他也唯有感受到杀气才会条件反射地完全清醒过来。 芥川龙之介耳膜的疼痛唤醒了他一点反应，他的意识勉力浮上来，捕捉到了“监护人”的字眼。 ‘监护人……通知……’ “居然还是这个态度，你太让人失望了，可恶……”班主任翻出了身上的电话簿，“我来找找，啊，这里，陶德先生，我现在就——” “！”芥川无机质的灰色瞳孔开始聚焦。 ‘陶德先生……通知杰森……失望……不行！’ 唯有这个，绝对—— “不行！！！”芥川龙之介突然吼叫着从座位站起来，动作过大得带倒了身后的凳子。 “芥、芥川，你……”班主任的电话簿吓飞了出去，说话都打了个磕巴，但转而又觉得有些没面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皱着眉道，“你怎么跟老师讲话的？你说不行就不行？还有没有——” “老师对不起！”芥川猛地鞠了个躬，脑门“咚”地敲在了课桌上，“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您不要告诉陶德先生！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就算是您现在让我立刻切腹了断，我也——” “咳、咳——！这个……这个不至于、不至于，”班主任额际滑落了一丝冷汗，再次被芥川充满杀意的气势所慑，虽然这杀意不是冲着自己……，但也足够引发人类作为动物嗅到危险的本能，“你还是坐下说话吧……再给一次机会也不是不行，你把昨天的作业好好完成，再写出能让老师看到你足够真诚的检讨书，今天在学校关门前交上来，老师就原谅你……” 班主任为了避免再次刺激到这个让他感到棘手的学生，说话声音越来越轻，对方听到惩罚内容后眼中亮起的灼人火焰，也让他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 …… 芥川走出了可能没多久、等校内社团活动结束后就会关闭的校门，身心轻松地离开了学校。 小银在放学时跟芥川打了声招呼，被他交代了如果杰森问起，就说他想在学校看看社团活动，考虑有没有除开“回家社”的其他不会耽误他在家训练，又能让他感兴趣的社团。 反正上学以来，除了在一开始时芥川还会和小银一起回家，后来渐渐得两人都各走各的了。 虽然他们因为缺乏基础，差不多是在同一个年级上课，但是小银在学校里交到了普通朋友，再后来便是和女孩子们的放学日常。 那时他们刚上学不久，芥川还没学会收敛自己在贫民窟里沾染的血腥气，这让小银的女同学们都很怕他，所以回家时间的不同不会引起杰森的注意。 而杰森一般也不会管他们放学会去哪，只要别太晚回来就行。 不过，今天出门前，杰森特意有交代芥川兄妹，要早点回家吃饭，他会亲自下厨。 “杰森亲手做的……”芥川喃喃自语，然后不自觉加快了步伐，闪进了无人的深巷，选择抄近路回家。 芥川拐进了一个死胡同，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很好，没有监控——不过就算有，拍到翻墙的他，别人也只会认为是调皮的男孩子罢了。 芥川摘下肩上的书包，想要先把它丢到墙头。 “哟，这不是芥川吗。” 芥川顿了顿，然后转过身。 几个打扮得跟街头混混差不多的少年，有的叼着牙签有的耳朵上夹着烟，吊着眼角不怀好意地看着芥川。 芥川冷漠着一张脸，心里泛起了疑惑。 ‘有点眼熟……也许是同班或邻班的同学？’ 似乎在芥川路过纵横交错的某个巷子拐角时，他眼角余光瞥到了或靠在墙上或蹲在地上抽烟的身影。 ‘刚刚的是他们？’ “有什么事。”芥川语气冷淡道。 “你是巴特森家的小少爷吧，借哥们几个点钱花花，就当交个朋友。” “交朋友？没兴趣。” “哎呀，还瞧不上哥几个？”领头的裹着蓝色头巾的黄毛吊儿郎当地走过来，拿起打火机在手上耍着，火焰在芥川脸前忽近忽远地掠过，黄毛“啪”地合上火机盖，双手插兜凑到他面前，“那就把你身上全部的钱交出来，不然别想走。” “只是借钱吗？没其他的事了吧。”芥川眉毛都没皱一下，面不改色道。 “哈，我就知道对你们有钱人来说，这玩意不值一提，对，就是你身上所有的，你快一点，哥们几个好去吃饭。”黄毛以为是威胁起了作用，得意道。 芥川依然没多大反应，只想这些人快点离开让他好尽快回到家，这种路边的石头不会引起他一点情绪。 芥川没有二话直接掏出身上的纸币，动作爽快得递了出去。 “现在没事了吧？那我回家了。”芥川把书包甩到单肩上背着，冷冷地看着一把夺过钱的混混。 黄毛混混接过卷起来的一张纸币，看到了露出来的数字1，扬起一只手作驱赶动作地摆了摆，芥川也没在意对方的态度，转身就要继续刚才的动作。 黄毛展开了纸币，看到了右上角的“1000”，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仔细一瞧图画，的确就是富士山和樱花，根本不是10000日元背面凤凰的图案。 “艹，你耍老子，就这么点？”黄毛有些恼火地“呸”出了嘴里的牙签，伸手就一把扯住了芥川的背包带子。 芥川本来就是想要把书包抛上去，被后面那么一拉，背带直接就从指尖溜走了。 “哗——”黄毛把书包直接打开就是往下倒，里面的课本和作业散落了一地。 “没有……”黄毛翻找了半天，毛都没发现，“不可能，你钱呢？是不是还有一些在身上？快点老老实实给我交出来，不然……” “我没有必要对你说谎，”芥川心底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对方还是学校里的同学，弱得他都提不起兴致……“对我来说，每周1000已经足够了。” “哟呵，这么说，到底是被收养的，我还以为你一步登天了呢。”黄毛嘲讽道。 芥川的年龄在班级里确实显得突兀，学生间总是爱八卦的，没多久大家就基本知道了这个超龄的同级生明面上容易被摸清的基础情况。 其他同学只是单纯表示了羡慕，大多还是怜惜芥川兄妹曾经流浪生活的不易。 一段时日观察看来，兄妹俩学习态度认真又刻苦，长的又不错，尤其是妹妹既漂亮性子又温柔，简直符合了大家心目中大和抚子预备役的完美形象。 若不是哥哥太冷漠且看起来不近人情，芥川兄妹可能很快就会成为学校里除网球部的成员们外，校园中最受欢迎排行榜的绝对前排。 这引起了那么几个家庭条件一般、天天混日子的同学的嫉妒，这其中就有隔壁班的黄毛混混。 黄毛继续叫嚣着：“说到底，你也不过是阔佬施展善心，随手捡来的流浪狗，连家人都算不上。” 说着黄毛和身后的几个人围上来，之前还有一丝对芥川背景的顾虑，现在一瞧这个人不过就是走狗屎运都吃不着热的贱民，这就别怪他们拿他寻开心了。 “来，哥们几个今天做个好事，自欺欺人的美梦早晚有一天会结束，咱用拳头让他知道知道，现实有多么残酷。” 芥川手指动了一下，眼底亮起不明意味的暗光，“呵，路边的石子有时候也是挺硌脚的。” 芥川把书包一丢，徒手就要迎接赢面而来的钢管。 “嗖——” “啊，我的手！”“谁啊！哎哟我的背！”“啊！”…… 芥川的手伸在了半空，像是刚做好被挨打准备的反射性防御动作，脸上像是被吓住所以僵在没甚表情的状态，而他周身倒了一圈捂着不同关节处哀嚎的人。 芥川看到了地上弯折的钢管，和滚落了一地的黄色小球，唤醒了他某日的记忆，一时间竟愣住了。 ‘所以……这不是特例……？’ 竟然不单单是一个人能使出来的效果，而是—— “你没事吧。” 巷口，和小樱的头发眼眸同色系的少年，在背后红日的余晖下分外昳丽，看起来纤细脆弱的手腕下是刚刚发出黄色小球的道具——网球拍。 而他身后，是一排把拍子或搭在肩上、或横在胸前的一群身着土黄色制服的少年。 其中，有个分外熟悉的海带头在那群少年之中向他兴奋地挥挥手。 那是—— ——‘……切原同学？’ 第67章 小红帽与狼外婆 “叮——”烤箱的提示音。 杰森戴上隔温手套取出了烤盘，然后把小甜饼一颗颗夹到盘子里。 待小甜饼略放凉了一会，杰森端起了盘子，一边朝客厅走去，一边拿起了一块咬了一口。 “咔嚓。” 脆。而且因为是刚出炉的，所以很香，但…… 还是与记忆中的相去甚远。 杰森的脚步慢了下来，停在了厨房门口。 ‘阿福，我的……生活之友，我想念你的……’ “酥败了吗？” 黑色蓬乱的毛绒团子出现在杰森眼下，扰乱了他的思绪。 “我来试试——啊呜~” 黑色毛茸茸拱到了杰森手边，凑到盘子前，叼了一块在盘子边缘的小饼干。 “唔嗯。”一阵咀嚼声。 来人抬起了头，微卷的刘海下，鸢色的眼睛忽然睁圆了，眼底的亮光忽闪忽闪的。 “おいしい（美味）~”太宰治觉得虽然还是比不上蟹肉啦，但他可以把它排在心中甜品名单的冠军宝座呢。 太宰治的手里也端着盘子，虽说可以把盘子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台，然后用手拿点心，不过他懒得多此一举啦。 太宰治又是如何避开中原中也出现在厨房里的呢？ 太宰治不过就是用客厅里的游戏吸引中原中也的注意力，与中也对战，激起中也的兴趣，再“理所当然”地让中也作为知心朋友替杰森带孩子，陪小孩子玩游戏——杰森只让小樱她们做些简单的食物就赶她们出去休息了。 以中原中也的责任心，一定会非常耐心得对待小孩子，这样他就会专注于眼前而忽略了某人。 溜进厨房后，太宰治很容易就凭他的超凡口才说服了杰森让他留下来。 “是吗？谢谢称赞，”杰森看到太宰治手里的盘子，感兴趣道，“你也做好了？我来尝尝。” 说着，杰森就放下了手中的小甜饼，就近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口豆腐。 “挺不错的，”杰森尝到嘴里发现意外的好吃，但是——“！” “谢谢~不过，被厨艺很好的你夸奖，还真是有点难为情啦……”太宰治说着还应景地垂下了睫毛，脸上露出了的红晕，然而杰森并无任何反应，太宰有些疑惑地抬起了眼眸，“……欸？” 杰森还保持着拿筷子的姿势，手僵在了半空，平日里那双充满□□锐利的眼眸此时失去了焦距，变成了无机质的空茫。 “杰森？”太宰治上前半步凑到了杰森的跟前，没有反应，太宰犹豫了一下，迟疑道，“嗯……小杰鸟？” 杰森有了点反应，不过动作很迟缓，机器人般空洞无神的眸子看向了眼皮子底下的太宰。 “不会吧……” 太宰治诧异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盘豆腐，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效果，不过……太宰的嘴角勾起了大大的弧度，鸢眸亮晶晶得好似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太宰治抽走了杰森手里的筷子，眼含期待道：“小红帽~你是个乖孩子，来，给阿婆喂一块小饼干~啊——” # 芥川龙之介远远地看到了家，他放缓了步调，调整了呼吸，略微整理了下后半段因他不走寻常路而导致有些凌乱的校服。 夕阳的霞光为不远处家的模糊轮廓镀上了一层的光晕，又一次柔和了芥川心中冷硬的棱角。 他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不算太迟。 精神松弛下来的芥川，不自觉有了闲心想到了刚才。 芥川的同学切原君出于对芥川来说不必要的担心，与他社团的队友一道送了芥川一段路，才在芥川一脸坚定表情的拒绝下，没有再继续关爱同学的行为。 分别时—— “芥川同学，下次你如果不小心回家晚了，可以和我们的部员一起走。” 还没待芥川拒绝，少年紫蓝色的眼眸看过来，温柔而没有丝毫攻击性，透着让你难以拒绝的韵味，这股下意识就想让人听从的熟悉感觉让芥川晃了神，错过了回绝的最佳时机。 “是啊，芥川，放学可以来看我打网球~超帅气的！” …… 别墅的大门自动打开，拉回了芥川的思绪。 那个紫蓝发色的少年，芥川也颇有耳闻。 ‘神之子，幸村精市吗……’ 这个人看上很弱，但从他身边同伴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们很尊敬他。 若是网球部谁都能随随便便打出那种力道和角度的球，那么身为能压服他们的部长会有多强呢…… 芥川进门换掉鞋子，想着虽然他知道切原同学他们应该是担心混混会再次找上他，但他并不觉得那些弱者是麻烦，不过或许他可以在日后放学时去网球部看看。 “我回来了。”芥川看到出来玄关处迎接他的小银，冷漠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温度。 “哥哥，家里来客人了。”小银微笑道。 客厅里，中原中也和小樱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玩着游戏。 一开始小樱还有些拘谨，不过后来也许是感受到中原中也的本质，渐渐放开了些许紧张的情绪，不久就随之就一起投入了游戏世界。 有陌生气息出现在客厅，中原中也还是能及时发现的，他回头看到了只在杰森口中听说过的那个弟弟。 中原中也对来人点点头，“你是杰森的弟弟芥川吧。” “是。您好，在下芥川龙之介。”芥川向沙发方向微微躬身礼貌道。 中原中也没想到杰森的弟弟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性格，居然这么正式，他无奈地放下手柄起身，抬手压低了帽檐并交换了名字，“你好，我叫中原中也。打扰了。” “您请便，不用在意我。” 芥川自觉礼节到位，便不再把多余的注意力分给其他人，在与小樱也打了招呼后，他询问起小银杰森在哪。 “杰森哥哥还在厨房，不过应该马上出来，他不久前有说快全部做好了。” 中原中也听闻便给游戏按了暂停，小樱也跟着乖巧地放下了手柄。 中原中也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并环视四周，没看见那个烦人的身影，才恍然发现这个人消失了一段时间，他皱眉嘀咕道：“太宰人呢……？” 芥川朝厨房走去，想看看还能不能在收尾时帮上一点忙，哪怕是端个盘子也好。 他推开了门。 “我回来了，杰……”芥川看到厨房里的画面后，突然失声了。 映出芥川眼帘的是—— 缠着绷带的陌生人端着盘子挨着杰森，一脸愉悦得接受杰森的亲手投喂，两人亲昵的样子刺痛了芥川的眼睛。 ‘这个人是谁……我都从未被……’ 一股隐约的杀意寻找上了太宰治，太宰对此并不在意，这对于经常受属下畏惧和敌人憎恶的视线洗礼、见惯了凶残场面的他来说，不过是道可有可无的视线，顶多是挠个痒痒的程度。 “小杰鸟~我还想吃，啊——” 芥川好似被陌生野兽入侵了地盘，恶犬一样凶恶的眼神瞪视着对面的陌生人，而这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幼兽在无可奈何地呲着小奶牙，根本就毫无威胁感可言。 又一块被放到太宰治的嘴边，太宰感受到门口越来越浓烈的视线，轻轻地勾起了唇角，然后“啊呜”一口叼住了饼干边缘。 不止如此，太宰治没有直接扯下这块小饼干，直接就着杰森的手衔住它，从饼干边缘一点一点地往里…… 芥川映在墙上的身影颤抖了起来，模糊的影子边缘开始不规则地微微变型，好像有什么怪物在漆黑的暗影中蠢蠢欲动。 ‘罗生——’ “吃你的吧。” “噗咳咳咳——”太宰治被突然塞到嗓子眼儿的饼干给噎住，捂着嘴趴到水池边拼命地咳着，然后打开水龙头伸头接了口水，把碎渣吞咽了下去才缓过来。 杰森趁此给了芥川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示意芥川平息他有些躁动的异能力。 杰森对刚刚发生了什么毫无记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画面，停在了正品尝嘴里的食物那，当从断片中回神后，就是眼前的需要家长喂才啃吃饭的娇惯熊孩子太宰和处在爆发边缘的自家小孩芥川。 虽然杰森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芥川处于失控边缘，一如曾经在贫民窟里第一次接触他时露出獠牙的炸毛状态，但这一定与太宰治有关，真不知道太宰是怎么把芥川撩拨成这个样子…… 所以，杰森在找回意识迅速收集环境信息的同时，瞬间做出了反应，小小的“教训”了太宰。 “芥川，这是太宰治，”杰森按住了芥川的脖子，在芥川气息平缓后继续低声说明道，“我以后的……队友。” “……杰森，”芥川在杰森靠近后，像是雏鸟归巢般安心了许多，但想到之前的画面，芥川狠狠地皱起了眉，忍不住出声道，“这种轻浮的人有什么资——” “小杰……好过分哦。”水池边，太宰治回头嗔怪地说道。 太宰治的眼角是被憋呛出的红晕，出现在别人脸上可能会很滑稽，在他这里却添了份奇异的风情，而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被外面的女人们瞧见了，必是会揽进怀中好好怜爱一番。 芥川被太宰这好似是无意的打断，不上不下地给噎住了，险些没喘匀缓过气来。 “过分？”杰森注意到芥川憋红的脸，放在芥川脖子上的手顺势下滑，轻轻顺了几下芥川的背，然后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太宰，“我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试试？” “混蛋太宰你怎么在这里？”中原中也这时也在寻找太宰治的踪迹后摸到了厨房，只听到后半句的中也虽然同样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你是不是又在作妖了？！” “嘁，”中原中也的出现破坏了太宰治的好心情，他不禁委委屈屈暗含指责地哀泣道，“中也你又冤枉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不信你问这个凶巴巴的少年。” 芥川好不容易在杰森的安抚下，强行无视了太宰治的存在，没想到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令他不喜的轻佻作态的家伙竟然把话抛给了他。 “你——” “仔细回想，要想起楚了再回答哦。”太宰治说着还“无意”地点了点唇，笑眯.眯道。 芥川一顿，经太宰治这么一提醒，芥川又不得不回想起被他丢进记忆垃圾桶，还盖上盖子的画面…… 这个人确实没做什么，不如说是杰森先对这个人“出手”，而对方在这之前只不过是被动接受的那一个…… 芥川被迫重新“细细体会”了一番，再次被强烈地打击到了，半天憋不出对方的一句不对，然后逐渐走向了自闭。 中原中也见对太宰应该并无正面情绪的芥川，纠结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不禁哑然了，难不成他真误会了青花鱼？ “行了，”杰森出声停止了闹剧的继续，暗中眼含警告地看了太宰治一眼，“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开饭吧。” 太宰治见好就收，在嘴上做了拉拉链的手势表示不会多话，并给了杰森一个温驯可爱的乖巧笑容。 “……”杰森有种看见罗伊讨星火欢心的微妙既视感，心里有些无语，不过罗伊也是经常和jay这么嬉闹，所以这家伙是真心接受了法外者的身份，逐渐进入了队友的状态？ …… “烤蟹真的是人间至宝~这个味道，我太感动了呜呜呜……杰森你做的超级棒~” “杰的厨艺是不错，但是……青花鱼你别拿我盘子里的啊？！” “你只需要吃草就可以了，再说海鲜的盐分太大，蛞蝓吃了是会死掉的！我是在发善心救你！” “你不要太过分了！螃蟹你拿走也就罢了，但你为什么把吃剩的壳堆我盘子里？！” “哎呀，你离垃圾桶近，就是顺手扔一下的事。” 眼看餐桌上其他没吃完的菜就要被波及到，杰森清了下嗓子，眼皮子也不抬地冷静道：“如果吃饭的过程中，我还能听见你们俩的吵架声，我不介意给你们看看我的治外法权里包括什么，比如美国公民拥有木仓支的合法权。” “……”、“……” “很好。” 杰森看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认真吃饭的样子愉悦地笑了，尤其满意对分餐到他们个人面前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的态度。 这时，杰森注意到桌子上出现了他并没有摆放上来的那盘豆腐，他看向了太宰治，太宰若有所感地抬起了头，见是杰森还纯良地笑了下，然后悄悄地在唇上竖起了手指。 杰森见状挑了挑眉，而这时芥川和中原中也的筷子正伸向了那道菜，不过他并没有出声提醒。 唔，男孩子还是需要些磨练，多经历一下社会的险恶嘛。 至于这是不是杰森觉得不能光自己被坑而拖别人下水……这就不得而知了呢。 豆腐块一前一后进入了除太宰和杰森外的所有男性同胞的嘴里。 然后—— “当啷。” ——两双筷子掉了。 第68章 masks 杰森在饭后，带着两个失去意识没多久，表面上很快恢复正常的两人去收拾厨房。 碗筷和厨具已放进了洗碗机，厨房里也就是需要稍微擦一下桌面，归置好工具而已。 不过，看起来正常的两人，行动间却异常的活力四射，几乎是亢奋地把厨房大扫除了一遍，让这里干净整洁到闪闪发光。 “……”杰森手中的抹布也早被他们其中一人扯走了，所以只能无言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第一次配合就效率颇高地携手完成了清洁工作。 “怎么样，我的‘超人精力炖豆腐’是不是超赞~”*太宰治说是进来帮忙，实则是跟在中原中也和芥川身后捣乱，不过也因为他们两人的过于活力，不久太宰就气喘吁吁地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了。 不过太宰治还是做出了些“成果”——中原中也的帽子上被别上了一朵大大的绢花，芥川龙之介的两撮渐变色鬓角被编成了小麻花辫，两边的发尾还被系上了太宰从小樱手里骗、啊不，是借过来的蝴蝶结。 如何说呢…… “你怎么做到的？”杰森感兴趣地问了此时站到了他身旁的太宰治。 “嘻嘻，”太宰治在唇上比了根手指，坏笑道，“秘密哦~” “也许我应该聘请你做药剂顾问，”杰森开玩笑道，“巴特森家可以为你专门弄一整层的实验室，人手随你招募，作为队友，还可以给你开个后门——聘请顶级科学家的福利待遇怎样？” “呀~这多不好意思，其实那是意外诞生的作品啦，”太宰治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腰，然后双手合十，脸上充满圣洁的光辉，“我只是想做出让人精神百倍的料理，慰劳一下辛苦的大家，没想到……” 效果梦幻过头了呢。 “若不是副作用是……说不定我还真信了你。”杰森难得无语地吐槽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也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太宰治绕着手指间掉出来的绷带布头，眼神真诚有力地自证清白。 杰森抱着胳膊，给了太宰治一个“你看我信不信你”的眼神。 “哎呀，我没这么厉害啦，不要再赞扬我了。”太宰治歪着头故意曲解了杰森的眼神含义，露出了孩童受到肯定般的单纯微笑。 杰森知道他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这个矮他半头的少年切换到友善面孔时和在很多人眼里的阳光温暖大男孩——迪克一样。 看起来平易近人，实际上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信息，他半点都不会透露出去，而且通常不会让对方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拒绝或转移话题的意思，同时……还会让人有他很重视你的错觉。 “芥川、中也，这里已经够整洁的了，你们上去休息吧。”杰森制止了他们将要展开的新一轮的吹毛求疵，接着他拍拍太宰治的肩，“你晚上没其他事的话也留下来吧，客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我？”太宰治有点意外地指指自己，他一开始就知道杰森不会介意他的不请自来，但并没有默认自己会是和中也的同等待遇。 “横滨的夜是很危险的，”杰森又揉上了之前就让他觉得手感非常不错的黑色卷毛，而眼前的少年还没有被黑暗蚕食殆尽……脸庞仍带有稚嫩的青涩感。杰森弹了太宰一个脑瓜崩，注视着太宰的冷绿色眼眸下是内敛的关心，“就算你是个mafia也一样。” 怎么说，他都还是个……法律意义上未成年的孩子。 他那个异能力，在刀木仓之下可起不到什么作用。 “危险才更有意思呀，我——” “去不去睡？” “……睡。” …… 杰森先带太宰治去了他的客卧，然后亲自把芥川、中也送到各自屋内，用略带命令式的语气引导他们洗漱并上床睡觉。 芥川和中也这个状态真的很奇妙，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样——好吧，不那么正常的一点是，他们偏向于精神百倍的社畜人设。 交流很正常，行为很正常，但就是给人一种没了灵魂内核的失真感。 这么说吧，就像是好用的工具人——披着仿真皮的ai。 他们明天应该是能正常应付上课和上班的……吧？ 其实若不是杰森亲身体会过这东西的威力，连抗药性极强的他都短暂得失了忆——这对杰森来说或许比致命毒.药还可怕，在芥川和中也“恢复”正常后，说不定连他都无法第一时间感觉出差异。 不过…… 杰森看了看手中空了的两杯牛奶，想到刚刚两人都是面不改色地喝下去，再次确认了他们俩的不正常。 不知道为什么，杰森身边的人都不爱喝牛奶，每次都是一脸应付地喝下去。 杰森又重新倒了两杯，端着去了后院。 庭院里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下，有一个点缀着花藤和碎纱的秋千长椅，长椅上放着一个玩具小熊和布偶罗宾。 长椅的另一侧，靠近粗壮的主树干处，小樱坐在吊在树枝下的简易秋千上，银则在小樱的身后轻轻推着她。 杰森走到她们跟前。 “银、小樱，喝完这杯就回屋吧，该去睡觉了。” 两人接过，没有表现出一点抗拒意思地喝掉了。 但……算是会点分析微表情的杰森，还是能够看出——果然，他们家的女孩子也不喜欢呢…… “晚安，杰森哥哥，我带小樱先回去了。”银抱下了秋千上的小樱，在小樱跑去长椅那拿到了布偶罗宾后，牵着小樱就与杰森道别。 小樱经过杰森时，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杰森蹲下来揉揉她的头发问：“有什么事吗，小樱？” 小樱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这倒是衬得她更有生气了，而她不恼也不闹地摇摇头，摘下了二头身罗宾布偶脸上的眼罩。 杰森看出小樱下一步要做什么，不过他也没拒绝，而是默许地任她把眼罩有些笨手笨脚地戴在他脸上。 小樱放下双手，静静地看了会杰森，然后歪着头像是看进了绿眸中、在灵魂深海底部沉睡着的某个蜷缩的身影。 小樱抬手摸上了杰森的脸颊，紫色的眼眸中是超乎年龄的成熟，她贴上杰森的脸侧轻轻蹭了蹭，然后凑到他的耳边用清透的小奶音说道：“晚安，罗宾哥哥。” ‘晚安，我的……hero……’ …… 杰森目送着姐妹俩离去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门里才收回视线。 杰森往后退两步就顺势坐在身后的秋千长椅上，身下的长椅因为重量悠悠晃动了两下，他放松地靠着椅背，肩膀微微塌了下来瘫在了秋千里。 长椅上跟着晃悠的还有一只玩具小熊，杰森的余光瞥到了坐在他身旁小熊，右手一捞把它拿过来，然后双手抓住它的腋下把它平举到与眼睛平行的位置。 “你好，小熊。” 曾经，他也有只差不多的棕色小熊，只不过比系着精致蝴蝶领结的这只小熊要破旧了许多，它陪伴了他年幼时在问题学校的一整段时光——虽然他也没在那里待多久就是了。 自言自语的话音落了两秒后，杰森把小熊放下来搁到膝头，然后摘下了自己脸上的仿真眼罩，戴在了小熊的头上。 调整好眼罩的眼睛位置，露出了小熊黑黝黝的豆豆眼后，杰森把小熊面朝外地抱进怀中一起遥望星空。 杰森一只脚轻点着地微微晃动着秋千椅，闭上眼睛吹了会带着咸湿味道的海风，突然开口道：“杵在那里干嘛？你如果也想坐，不用客气，这里座位有两个。” 几秒后，脚步声响起，在安静的夜中格外得清晰可闻。 不一会儿，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是绳结与树枝发出的“吱呀”摩擦声。 杰森睁开眼，来人并没有坐在他右面空出来的位置，而是坐在了他左边的另一个简易秋千上。 ——是太宰治。 杰森并不意外，姐妹俩毕竟刚被他送走没多久，而那两个人又处于特殊状态，所以这个点会出现的也就只会是他。 “是因为我没给你倒晚安牛奶吗？”杰森轻笑着打趣道，“我估计你也不爱喝，到时候你倒掉就浪费了。” 除非杰森亲手给太宰治怼进嘴里，不然太宰很可能会假装喝掉，然后变戏法一样偷偷地倒掉也说不定。 “如果是你倒的话，我可能会喝掉呢，”太宰治语气闷闷道。他低头看着晃动的草地，草丛中夹杂着白色的小花，洁白的它们因为视线的晃动，模糊成了一道道的白线，如天幕中细小的流星群一样。太宰治稍稍抬高了音调，用着撒娇的语气道，“特别是小红帽亲自喂我的话，我一定会全部喝光光哦。” 两个种类不同的秋千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太宰治稍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就能瞥到近在迟尺的杰森。 “去你的吧，”杰森突然腰身往左边扶手那里倾倒过去，紧接着一伸手就精准地把手中的东西怼到太宰治的嘴里，“快成年的宝宝要学会自己吃奶。” “唔。”太宰治猝不及防地被迫含住了，从他右侧嘴角突破进嘴里的胶状物。 几珠液体滑落到了他的舌苔上，一股浓郁的味道在嘴里迸发开来，然后他手忙脚乱地接住了杰森随后就撤开手快要下坠的东西——一个温热的奶瓶。 “咳、咳……”太宰治呛出了声，勉强平复了咳意后，死鱼眼地看着手中的瓶子道，“为什么你身上连这个都有？” 杰森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之前小樱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他被枷锁封锁住的厚重躯壳，她的眼神化作一束微光打到了他灵魂里的幻影上，为冰冷的影像蒙上了一层微光，仿佛为他添了一席暖融融的锦被。 也许是星空很漂亮，也许是月色很皎洁，让他的身心都同样疏朗了起来。 杰森翘起了唇角，某些让人听起来没头没尾的话语，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因为——罗宾永远都有准备。” “你……还会是罗宾吗？”太宰治微微睁大了双眼，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仅限今晚。罗宾小熊，出击。”杰森单臂把小熊夹在肩旁，另一只手举起小熊爪朝太宰治的方向挥了挥，“来，跟绷带小子打声招呼。你好，这里是红头罩与罗宾熊。” 太宰治有些晃神地看着眼前的小熊和少年，不知不觉间，小熊脸上的多米诺眼罩重合在了旁边少年的眼周。 然后，太宰治低低的笑了起来，接着，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败给你了，没想到凶名在外的红头罩是这么幼稚的人。” “怎么？我幼稚？” 太宰治抬手伸出食指拭去了眼角的湿意，喘匀了气后，“当然了，罗宾小熊？真有你的，还有绷带小子是什么怪名字啦。” “你不接受吗？”杰森眯起了眼。 “与其说接不接受……”太宰治刚刚激动的情绪和缓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然后不禁问道，“为什么呢？犯罪……不是你的本意吧？” 红头罩的做出了如黑道一般残酷的事情，但…… 他能看出来，笼罩在红头罩之下的这个人和曾经的那个罗宾的内心，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杰森同样沉默了下来，视线汇聚在虚空之中，久久不语。 轻松的氛围瞬间凝滞住了。 “……你没有放弃吧，你是打破了某种……算是你说的师门界限，全全叛离了那段关系，但你并不是把那些全盘否认了吧……” 太宰治知道那时他说的大概全是真的，只是表达方式很容易误导人，但剥离对方的面具所看到的其真实时，一切就这么清晰地摊开在太宰治眼里，所以那时杰森压抑在话语里的浓烈情绪是…… “如果以罗宾为标准来分析的话，那么不难猜出那个底线是什么，是——” “不能杀人。对，你说的没错，然后呢？”杰森声线平平，没有语调起伏地说道。 “……”太宰治哑然了，他看着杰森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但他只是像以往那样，把看到的谜底揭开来……如此而已。 “抱……歉？”太宰治有些磕巴道，似乎是因为从未说过类似的话语而显得格外生疏。 “没什么，我早就不在意了。”杰森耸了耸肩，凝滞的空气又流动了起来。 ‘骗人的。’连杰森自己都不相信…… ‘骗人……’但太宰不想又因此做错了什么而冒犯到…… “你呢，我看你也不是为了钱财或地位才加入黑手党的吧？”杰森绿眸满是锐意的看过来。 “我……” “你刚刚可是毫无顾忌得直接扒开了别人的外衣，你知道这很失礼吧？那么‘礼尚往来’，你应该拿同等分量的‘代价’来交换。” 至于黑手党的沉默原则？可去他的吧。 先窥探别人内心的可不是他，再说他何时遵守过什么见鬼的里世界的规定，还是不成文的这种？ 太宰治抿了抿唇，嗫嚅了半天，遮遮掩掩道：“那里……是最接近人本质的地方，可以近距离接触到暴力、死亡、本能和欲.望……”* “唔，所以？”杰森可不认为太宰治像其他青春期躁动的少年人一样，是因为酷啊帅啊显得自己特别啊……等等之类的脑残理由，冲动之下跑去混黑。 “这样……就可以……找到……” “嗯？”杰森用鼻子发出一个气音，眼神专注地等待早已偏过头避开他视线、看上去有些气虚的太宰的答案。 太宰治停了下来，然后突然抬头望进了杰森的眼睛，话语轻飘飘的荡在空气中。 ——“我觉得，这样一来，我就有可能会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第69章 救赎 直到太宰治的那句话彻底消散在空气中，沉寂的时间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时钟的分钟像是走了一格这么漫长，又或是时钟的秒针只走了一格这么短暂。 “那么，你找到了吗？”杰森同样望进了对方眼里，不错眼地看着那双像是在诉说千言万语，又仿佛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充斥着一片虚无的鸢眸。 “……”太宰治失声了。 太宰治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过于平静，但是一直紧盯着他的杰森，捕捉到了对方的瞳孔那一瞬间轻微的晃动。 那一刻，鸢色的世界中似乎有一个迷路的孩子，置身在虚幻的迷宫之中，脚下黑色浓稠的泥水漫过了他的脚踝，延缓拉扯着他寻找出路的步伐，像是要把他粘留在原地。 而这个孩子用他那双洞彻一切的大大的眼睛，穿透时光的幕布，看到了泥水漫过鼻尖，并堵住任何出路的结局。 所以……就算现在抬脚，走出一段路，又能如何呢？ 反正……结局，早已注定。 “如果以你在港黑这一年来所带来的利益为标准，这就是你的智慧量级的话……那么，你早就知道了——” 杰森停顿了一下，而太宰治的呼吸也紧跟着停住，像是在等待什么判决。 “你是找不到的。”——锤子落下了。 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所谓的活着的理由。 而且，在mafia性质的组织里，一切都赤.裸裸的摆在台面上，都不需要去剖析就一目了然。 那里能看见生命的本质吗？ 当然能，但那只不过是在野兽身上都能寻找到的本质——如此的原始，如此的……背离人性。 这里的人几乎都主动放弃了自己活在人间的资格，主动投身于被罪孽灌满的无边地狱。 他们光明正大地展露自己的贪婪，舍弃掉人类的外衣，趴伏在地面上如鬣狗般找寻他们的生存所需——只不过，野兽所贪婪的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的食物，而他们的却是金钱、权力、异性……甚至为了这些，可以抛弃自己的性命。 连生命都可以摆上天平，来估量其价值几何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又如何能学会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我……是，我明白的啊……但……”太宰治的眼神似乎穿过了绿色的窗户，飘到了不知名的虚空，“无所谓了……这一切不过是死亡前的消遣，而在那里我或许能得来令我期盼已久的礼物。” 所以……除了那里，他又能去哪里呢？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超出他的预测，就算是救人的那一边—— “嘿，你不觉得你很亏吗？”杰森在太宰治眼前“啪”地打了个响指，召唤回他的注意力。 他在……说什么？ “暴力、死亡、本能和欲.望又不止在mafia里才有，红头罩的垃圾清理业务同样包含这些——不是你们黑手党的那种尸体清洁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团队也会承接帮助别人的业务，偶尔还能顺手拯救个世界什么的——所以，我保证法外者生意兴隆。”* 法外者本身就不是一个正式的团队，杰森在平行世界的那段日子里深有体会。 他们只不过是……同样孤独的人走在了一起，试着去拯救他人——好吧，坦诚一点来说，他们只是……试着拯救自己。* 而在横滨里的有些不一样的法外者……杰森自认不是领导者，但他会尽量让法外者朝差不多的方向前进。 至于真正让太宰治加入，并把他视为队友危险吗？ 无疑——很危险。 但此刻站在杰森眼前的，也不过是个内心快要哭出来的同样孤独的灵魂…… “有什么不同吗？会……在那里找到理由吗？”太宰治轻轻问道。 “这需要你亲自去体会——”杰森继续道，“用暴力的手段从死亡的边缘拯救生命，或是违背人类利己的本能，去帮助那些有强烈活下来欲.望的人……mafia所能接触到的太单一了，何不跳出来去往更大的舞台？虽然需要耗费在探索上的时间更多了，但能找寻到想要之物的可能性，总不会比看得见边界、你早已确定不存在所寻之物的这潭死水要低吧？” 迷宫上飞来了一直红色大鸟，降落在了墙头，羽毛汇聚的绳索从它的翅膀下射.出，缠绕在了孩子身上。 “没关系吗……我也在你的定罪名单上吧？” 孩子的手指拨动着绳索上的绒羽，羽毛轻飘飘得没有一丝重量，看上去也柔软得毫无杀伤力，但是……这些羽毛会在某种时刻变成无比锋利的裁决之刃，划开满身罪孽之人的喉咙。 既是救人的柔软绳索，又可以化作束缚罪孽、充满杀机的枷锁吗…… “那你可不要太得意，以为自己可以独享这份名单，”杰森嘴角扬起了邪邪的笑意，绿眸中的锋锐使得这个普通的少年危险了起来，周身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混沌不明的气质，“这个名单里的头号人物，可是红头罩，而法外者全员，全部一个不落的都在上面。” 况且，太宰治是mafia的成员，他难道不也曾是街头坏咖，但是那个人还是给了他一个选择——是继续在哥谭污浊的引力里沉沦，还是努力挣脱重力在哥谭上空飞翔…… 还有未来的蝙蝠崽子，他身体里可是天生就含有罪恶的血脉，而且还是在罪孽旋涡的中心长大。后来，在父母南辕北撤的道路里，最终不还是选择追随了父亲的步伐吗？ 没有谁是天生邪恶的——好吧好吧，或许有那么几个例外。 但就算是作为恶魔出生，不论他内心是如何的黑暗，只要最终他没有选择伤害这个世界，那么就算是恶魔也可以成为超级英雄。 ——所以，最重要的不是你是谁，而是你选择成为谁。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虽然这个时候应该吐槽杰森是不是过于自负，这么自信得认为自己造成的杀伤力比得上那些动辄毁天灭地级别的超越者，但…… 这个人现在身上散发的光辉，比皎皎的蓝月与金色的群星都要璀璨夺目，这样炫目的光芒迷惑扰乱了他的双眼…… 这道布满羽毛荆棘的绳索，也许终有一天会把他扎刺得鲜血淋漓，但现在这些羽毛都温柔伏贴地包裹在绳索上，在周遭荒凉的环境下是如此的精致漂亮，让他不禁伸出了—— “这条道路上，救人是家常便饭，杀人是偶尔作为‘调剂品’，”杰森看到垂在鸢色眼睛上的睫毛在颤动，加重了语气伸出了手，“来吗？双倍或是更多的体验，也许比当一个单纯的恶党更刺激。” “……呵呵，”太宰治轻轻地笑了起来，抬起了右手搭了上去，“是不是那盘豆腐的副作用还没过去，你忘了吗？我不是早就已经加入了吗，杰鸟。” “再叫我打断你的腿。”杰森就着太宰治握上来的手一扯，在太宰突然猝不及防的瞬间绊了他的脚，使他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 太宰治并没有被直接撂倒，他顺势一扭单臂撑起了自己，另一只手还摸走了杰森怀中小熊的眼罩，然后一个半空翻转站稳了。 “欸？”杰森有些意外，毕竟太宰治平时太不着调了，身处危险之中还摇摇晃晃地站不稳，甚至有时在战斗平息后还会大意得跌进水沟里。 “嘿，怎么说我也是港黑体术中下水平啦，杰杰鸟~”太宰治一边一根手指转着眼罩，一边略带小得意得笑了起来，然后在退到一定距离后，他戴上了眼罩，“你看，现在我是绷带小子啦~那你就得同样接受我叫你——小杰鸟~小红鸟~” 说着，太宰治迈开轻快的步子，躲开了对方的下一次攻击。 …… 不多时，杰森就逮住了太宰治，用吊着的秋千绳巧妙地打了个结捆住了他。 “哈，现在你是秋千绷带怪，而我是消灭怪物的大魔王。”杰森左手托着右臂，右手端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太宰治。 “怪物和魔王难道不是一边的吗？！”太宰治怪叫着吐槽道，“快放——啊秋~” 太宰治打了个喷嚏，大概是剧烈运动后，静下来时被风那么一吹，有些受凉了。 太宰治出来时只穿着杰森之前提供的居家休闲服，这身是杰森未穿过的一套上下.身，可能杰森穿着正好，但穿在太宰治身上却略有些空荡，起不到什么保暖作用。 杰森有些遗憾地收起了正要掏出的惩罚小玩具，上前把太宰治放下来。 “你怎么也不穿你那件黑大衣出来？”杰森拿起秋千长椅靠背上垫着的毯子，丢到了太宰治的头上盖住了他半个身子。 太宰治扯下头顶的毛毯裹在身后，嘟嘟囔囔道：“工作装穿在家居服外面太丑了，我才不要。” 太宰治在裹紧毯子时，又想到了什么，把它换了个角度在脖子下系了个结。 “当当——”太宰治抖开了毯子并往身后一甩，“新的绷带罗宾诞生~” 杰森觉得有点胃疼，估计蝙蝠侠看了都会有种诡异的恶心感。 “你再继续，会制作让人生不如死小道具的红头罩也会诞生。” “……” …… 这次送太宰治去卧室的一路上，他安安静静地没有闹什么幺蛾子。 大概是刚进屋时，太宰治偷偷把牛奶瓶放在外面的窗台上，被杰森发现，然后杰森就把太宰拎到厨房，并利用他身上的毯子缠裹成了大型襁褓，而后他就动弹不得地被迫喝掉了杰森重新加热过的奶瓶。 太宰治回到了卧室，正要向门口的杰森道别时，杰森扶着门框把手里的小熊丢给了他。 “给我的？哎呀我都多大啦，不需要□□玩偶，不像你——” “嘁，得了吧，谁才是长不大的那个谁自己心里清楚，”杰森打断了太宰治，然后扬起下巴比了下，“喏，真正的礼物在领结上。” 太宰治把小熊正过来，找到了藏在蝴蝶结里的领带夹。 “礼物？为了什么？”太宰治把银灰色的领带夹翻到背面，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红色蝙蝠标志。 “迟来的生日礼物，恭喜你，成功活过了一年，又长大了一岁。”杰森一条腿微弯抵在墙上，抱着胳膊靠着墙道。 “这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 “战胜了能带走脆弱生命的疾病、天灾、人祸与意外，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倒希望能容易点，无论什么都好，快带走我吧……” 太宰治叹了口气，肉眼可见的丧气背景浮现在他身后。 “这么着急做什么？死亡很公平，早晚你都会到达那个彼岸。” “对嘛，结局一目了然，生活太无趣了，说不定三途川的风景更——” “糟透了。”黑色的发丝垂下，在上半张脸上投下阴影。 “怎么会——”太宰治把小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向杰森走了半步，脸上还挂着不在意的笑容。 “因为——没有谁会比我更清楚那会有多糟糕。” 杰森揪着太宰治的领子——视角转换——现在太宰治是靠在墙上的那一个。 “你……”太宰治有些失神地看着绿色的深海里，好像有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灼热的岩浆在火山口中咕咕冒泡，其中溅出的火星仿佛要把人烫伤。 然而，下一刻，火山自动熄灭了，无数的海藻蔓上去逐渐吞没了火山。 “呼……” 杰森很快就平息了愤怒的火焰，因为他愤怒的对象不是眼前这个人，而是…… “听着，”杰森松开了太宰治的领子，双臂顶在太宰治身后的墙上，低下头锁住了太宰的视线，“有时候，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某些家伙痛苦的起点。” 戛然而止的短暂人生，以及被人强行把断掉的生命之线粗暴地缝合上，尖叫挣扎着爬回人间——不论哪一样，都糟透了…… 太宰治一下子就明白了——谁是所谓的“某些家伙”。 如果说，之前太宰治得到了知晓罗宾的最关键的一块拼图，那么现在，他无疑是得到了构成这个独特灵魂的最关键的那块拼图。 怕是安吾在得知这个人履历后都无可奈何吧，因为安吾会对这个人的人生记录无从下手…… 不过，他情愿从未—— “也许，你看了开头，就知晓了他人的人生之书的全貌，因而觉得无聊。” “但有些似乎是已经结局的书，可能会出乎你意料之外，被自己续写，被……别人续写。” 一只手落下，搭在了太宰治的肩上，微微收紧的力道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试着……去帮助他人，延长别人的人生之书吧，尤其是那些还未来得及成长为一本书的几页纸稿。” 也许有那么一天，他可能会在救助足够多的人后，学会拯救自己。 虽然他们谁都心里清楚，只要有人在，抗争就会永无止境，犯罪率也永远不可能降为零。 但是，越是稳定的没有多少垃圾的环境里，才能开出更多的希望之花。 所以…… “当和平安定的世界图书馆里，书架被填满到一眼望不到尽头时……或许在那个时候，你会得到一本即使看了开头，也猜不到过程与结局的一本书。” ——能救赎自己的唯有人类自己。 …… “啪。”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怔愣地靠在墙上的太宰治。 眼前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太宰治静默了一会，然后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抬步走到桌边拿起了玩偶小熊。 太宰治转身就把自己丢到了床上，靠坐在了床头，他把领带夹拿到眼前，默默地注视着上面血红色的小蝙蝠。 与他一起做—— ——‘杀人的……英雄吗……’ 第70章 robin cave 次日。 杰森在早饭时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确定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大致没问题后，就放他们俩离开了。 学校里不会有超出芥川能力范围的危险发生，何况杰森在每个家人身上都留了有那么点侵犯隐私的小玩意…… 至于港口黑手党那边，中原中也的战斗力并没有下滑，反而状态比往常更好，反应神经也更敏锐，所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再说，还有太宰治会暗中帮忙注意中也的状况的……吧？ 虽然太宰治确实很不靠谱，但作为中也的搭档，他不会真的坑害到对方性命。 至于恶作剧……杰森认为这他就爱莫能助了，他只能口头警告太宰治别太过火，再多的他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跟在中也后面当保姆吧？只希望中也自己能快点挺过这个副作用。 “我和哥哥去上学了，杰森哥哥。” 小银临走前给了杰森一个安心的眼神，表示他会在学校里看住哥哥。 “路上小心，回见。” “放心吧，小杰鸟~中也那边就交给我了~” “……” 杰森感觉自己更不放心了。 …… 等其他所有人都出门后，家里只剩下了杰森和小樱。 “走吧，”杰森一手牵起背着小包包的小樱，另一只手拎着粉.嫩的小只行李箱，“我送你去卫宫叔叔那。” “……嗯。”小樱有点不情不愿，但她还是很明白事理得乖乖跟上，没有像同龄小孩子那样耍无赖地留在原地哭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杰森家里并没有阿尔弗雷德那样值得信赖、可视为家人的管家，小樱还太过年幼了，在横滨里还是不那么安全。 如果是请保镖天天互送的话，那就相当于是另一个与外界隔开的牢笼，不太利于本身心理问题很严重的孩子的成长。 若是打造一个与所有危险隔绝的“无菌室”，花朵确实是会无病无痛的长大，但一旦离开这个环境，一点的风吹雨打就会使其凋谢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卫宫家都离小樱真正的亲人最近，就算她很抗拒她们…… 有时，源于血脉的力量，杰森再明白不过，连那个“自己”都无法抗拒。 小樱的身世有些麻烦，毕竟是和魔术世家有所牵扯，这些卫宫切嗣表示他会处理好，所以，小樱目前是挂名在卫宫家。 有了解神秘侧的卫宫切嗣看护，有切嗣收养的与她年龄相近的养兄的陪伴，还有视线范围内不远不近的血脉亲人，并且冬木市还算是比较安稳的城市…… 有这些作为治愈的养料，杰森希望小樱的伤痕能够随着时间逐渐被抚平，可以健康地长大，成长为一个可以战胜内心黑暗的勇敢姑娘。 “吱——”刹车声。 卫宫家到了。 卫宫切嗣和小樱的养兄正等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到来。 “小樱，去和你士郎哥哥回屋吧。”杰森蹲下.身，顺了两下小樱及肩的半长不短的紫发，又为她别上了一枚新的红色蝴蝶发卡，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先进屋。 屋外只剩下了卫宫切嗣和杰森，然后他们来到前院无人的角落里。 “如何？” “还在调查。” 杰森在知道圣杯是有固定轮回且会再次出现的存在后，难以忍受这种“定时炸.弹”的他通过卫宫提供的信息后，拜托他早点毁掉冬木市的灵脉，破坏掉冬木里这个召唤圣杯的天然魔法阵。 这本身也是卫宫切嗣打算做的，只不过圆藏山那里的地下大空洞中的结构太过复杂，就算是有了杰森提供的探索道具也是进展缓慢。 事关神秘侧，杰森认为还是交给专业的来，在无法帮上忙的前期，他最多是从旁辅助并尽可能得把资料收集齐全。 不过…… “你确定毁掉了这次圣杯吗？虽然我是个外行人，但这就像是强行被外力终止的程序，也许会有什么隐患……” 卫宫切嗣皱起了眉，隐隐不愿某种可能出现。 若是按之前的计划，会在三四十年内崩解山体内部并破坏法阵，但若是…… “这点……我会往这方面调查。” “是我们。虽然是把冬木市以及神秘相关全全交托予你了，但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孩子，你不会想这么早让他们失去父亲的吧？” 杰森不希望卫宫切嗣提早过上“退休老干部”生活，那样会因为无所事事而使得精神更加消沉，但他也不希望卫宫因为过于劳累而加速身体的衰竭。 氪星科技也只能堪堪减缓卫宫身体衰弱的速度罢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已经没了活下去的信念。 不过，那两个孩子还是带来了些许改变，起码这个人身上的颓气比当初那场大火时已经减弱些许，所以杰森再次提起了能让这个男人在乎的存在。 只愿名为家的港湾，能抚慰这个破败的灵魂，成为唤醒他灵魂的生命之源，延缓他走向终点的脚步。 “我不配成为他们的……”卫宫切嗣不会忘记，他才是让士郎失去家人的元凶，而养子信赖的眼神更令他内心无比愧疚…… “但你已经是了，要承担起家长的责任啊，卫宫。” “……呵，”卫宫切嗣难得轻笑了起来，眼前这个人作为队友的可靠程度，时常容易让人忽视了他的年龄，但他也只不过是个该去校园里受大人保护的孩子罢了，此刻这个孩子一副前辈的老成样子，实在让他忍不住——“作为家长，我是否该打警方电话，把你抓到学校里去，少年。” “回去吧，你有你放不开的责任，我没有立场来劝你，”一只大手揉上了西装革履的蓝眼少年，弄乱了少年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几缕白色的发丝散落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减弱了少年沉着稳重的成熟气质，“但冬木市你不用太操心了，这里还是交给我这个成年人吧。” “喂！我一会还要去开会呢！” “是我的错，可否耽误你几分钟的宝贵时间，让我帮你重新梳好给你赔罪，未来的董事长大人？” “不劳您费心了，”杰森瞪了卫宫一眼，脸上属于是少年人的张扬不羁，“记得替我向小樱道别，走了。” 说是这么说，但杰森还是在发现远处的一抹紫色后，跑过去举起了藏在树后的小樱，然后把小樱的手交到旁边棕红短发的男孩手里。 感觉到小樱并不排斥男孩，杰森心下渐安，他半跪下来用平等的目光与棕色的瞳孔对视，接着他语气郑重地对男孩说道：“小樱就暂时拜托了，要保护好妹妹哦，可以做到吗？” “当然了，因为我是小樱的哥哥啊！” # 时间距离上次的聚会差不多过去了两三天。 横滨里除了被压制在夜晚里的暗流涌动，以及白日里法律不起作用的租界区里偶尔的不和谐小场面，其他一切如常。 但是—— ‘这两个家伙，看来还是缺乏锻炼呵。’ 持续三天多了，芥川还是超乎寻常的精力充沛，在夜巡时也把罗宾的行为刻到了骨子里，效率颇高地打击了几起犯罪事件。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再复杂的任务杰森就不敢分派给芥川了，因为这个状态的芥川比过去还要不知变通。 而中原中也呢？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错漏，每日里下班后很正常的回家睡觉，但是……回的不是自己家，而是杰森家。 杰森真的很想把中原中也的脑子拆开来，看看中也的行为机制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这是把他家当存档打卡点了吧？ 还好太宰治的异能力没中原中也和芥川的方便，而杰森家毕竟在郊区，交通也不便利，所以太宰治没能做到每日到杰森家打卡，不然可以想见他家能有多“热闹”。 案板台前，杰森抱着臂思索着。 等芥川和中也恢复过来以后，也许，他应该时不时做一些加了“小作料”的特制食物来训练他们了。 他们的抗药性实在是太弱了！ 杰森把做好的夜宵放到保温橱里，由这些不同时间点归家的人自便。 离开了厨房，杰森朝著书房走去，打算去查些资料，起草相关的计划书。 …… 月明星稀的夜晚，中原中也离开了港黑，在地铁里坐了几站路，走过人气越来越少的街道后，便使用异能力朝着杰森家的方向飞去。 一架路过横滨即将到达附近机场的飞机，降低了飞行高度，与中原中也擦肩而过。 机翼带来的猛烈气流向中原中也席卷而来，凌冽的疾风让中原中也打了个激灵。 “？” 中原中也神色恍惚了一下又瞬间回过神来，他一脸迷茫地悬停在半空中，钴蓝色的双眼睛里充满了数不尽的问号。 他记得他刚才还在杰森家吃饭吧，怎么自己会在半空中？ 难道……酒喝多了？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顿时感到这夜风吹得他头痛，心里不自觉得发虚。 他应该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这时，下方的树冠间，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中原中也下意识就跟了过去，悄悄地吊在了那团黑影身后。 那是谁？ 这么晚了出现在郊区附近，还不走寻常路，感觉像是有意避开监控点，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对方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虽然他是个mafia成员却担忧别人犯不犯法，难免讽刺，但黑影前进的方向是朝着杰森家那边去的吧？ 这才是中原中也真正在意的一点，为了探寻黑影的真正目的，他没有离对方太近以防打草惊蛇。 不过，在快要到杰森家附近的中途，那个黑影又改道向海边离去，中原中也犹豫了一秒还是跟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黑影奔到悬崖边就直接跳了下去。 “搞什么？不会是青花鱼那蠢货吧？不对……他身手没这么好。” 中原中也嘀咕着闪到悬崖边，正好看到黑影的尾巴消失在了崖壁中。 接着，中原中也快速地降落到悬崖下，看到了被植物枝条遮掩的不起眼的岩洞。 中原中也拨开枝条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在潺潺的水流声下越显静谧。 …… “恢复过来了？”杰森端着咖啡杯，倚靠在基地操作台旁打趣道。 基地中央的芥川头也不抬地站在那里，宽大的兜帽遮掩了他的表情，让他没有把涨红的面孔暴露在杰森前，为他保持了一点颜面。 “要继续加油啊，罗宾。”没得到回应的杰森不在意地笑了笑，抬手喝了一口咖啡。 “……罗宾？” “噗——” “还有……杰森？” “咳咳咳……” 基地延伸出去的交通轨道下方，是与外界连接的海水池，里面冒出来一个包裹在异能力红光中的人。 隔绝在红光外的海水“哗”地坠落到地面上，一身清爽戴着帽子的少年落到干燥处，皮鞋与地板接触发出的清脆声音在开阔的基地里回响。 罗宾洞里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中原中也。 …… 这是罗宾洞，毋庸置疑的。 四周充满了硬核的科幻画风的装修，层层叠叠的轨道上停满了外形线条流畅的各式改装跑车和重型机车——中也若在平时里看到了都要吹口哨。 基地中最显眼的还要数巨大的屏幕和与屏幕等宽的操作台，屏幕上分成了无数的监控区块，怕是横滨神秘部门看了都要自叹弗如。 其次比较瞩目的是，操作台附近隔出了一个二层陈列台，楼梯上面是一整排的透明陈列圆柜，里面是只有细微差别的各式罗宾制服。 罗宾洞里有罗宾，这个中原中也不奇怪。 但是罗宾洞里有杰森，这个太他码奇怪了。 中原中也觉得他果然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抱歉，是我的失误，我这就把这个邪恶的mafia给消灭掉。”芥川抬起头，绷紧的下巴能看出他内心的挫败与不平静。 “不，你等会！他是我朋友你忘了？” 杰森的头开始疼了，眼下的情况让他有点牙酸，他是无所谓被发现不管他曾是罗宾还是红头罩的秘密身份。 可芥川还小，还未成长起来的他不宜过早暴露身份，至于太宰治知不知道新的罗宾是芥川，这个杰森也不好说。 目前太宰治还没有真正接触过新任的罗宾，如果他没有得到足够信息，想必太宰不会轻易地下判断。 而且太宰治的立场比较暧昧，杰森通过那天的夜话，能看出太宰的动摇，相信再过不久…… 杰森当然也信任中原中也不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但这并不代表中也有足够的演技，糊弄过去某个雇佣童工的屑老板。 万一他家孩子被盯上了呢？！ 他挖港黑墙角可以，是布鲁斯的话都会赞同这是正义的行为——把未成年从黑心老板手中解救出来。 但若是反过来？——绝对不行！ “但是秘密不容——”芥川的嗓音都有点失真了，大概他的脑内cpu也过载了吧…… “冷静点，罗宾！”杰森在最后的名称上加重了语气，提示芥川注意自己的身份。 当下情况还好，芥川还没有摘下兜帽和面具，声音也因为道具没有卸下来而有些失真，中也看起来是刚恢复过来记忆，所以相当于中也才和芥川相处不到半天，凭他对中也观察力的认知…… 咳、咳，其实……还好？ 中原中也找回了自己的一点声音。 “所以你是……” “对，”杰森决定拿出师门那一套，门派中肯定不止一个弟子吧？所以——“我是罗宾的师——” “罗宾的资助人？”中原中也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了一点声音。 所以罗宾才拥有无数的天价装备，因为……他身家数亿的朋友心怀正义，深知普通人生活不易和底层生存艰难的他，在结识了罗宾这样的正义之士后，很难不被罗宾这样的人吸引，进而主动为罗宾提供他行动所需的战备资源。 这就能说明杰森提起哥哥时，是那样复杂难言的态度了，这其中想必还有对哥哥的怒其不争吧…… 罗宾和红头罩在横滨里，可是出了名的见面就天雷地火、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存在。 谁都知道罗宾是多么想把红头罩抓到监狱里去，杰森这么支持罗宾，一定也是希望哥哥能够改邪归正，等他进到监狱里后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如此的话，他一定是让杰森为难了。 罗宾明显对mafia身份的他看不上眼，加上他又发现了罗宾的基地和秘密资助人，以罗宾对普通人的保护欲，现在还能忍住没有直接攻上来，这其中应该是看在杰森的面子上。 这里可是罗宾的老巢，有数不尽的奇诡道具，以他对罗宾能力的了解，绝对可以在主场作战时轻易得将他击溃。 他不能让夹在他和罗宾之间的杰森强迫做选择了，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正义的伙伴，呵…… 他早该做出这个决定了，不是吗？ 普通人就不应该和罪行累累的mafia沾上关系，他不能这么自私。 “中也，实话跟你说，我是——” “既然罗宾没有直接逮捕我……算我欠你个人情，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中原中也打断了杰森的话，如果杰森想继续维护他，这个好意他心领了。 而如果杰森是不得不与他……想到这里中也心脏紧缩到微微发疼。 所以，还是让他来做那个恶人吧——“但是我不想继续被你利用了，杰森，你……好自为之。” 杰森睁大了眼睛，难道中也认为他是为罗宾探寻港黑秘密才接近他的小人？不对，中也他…… “不，等等，你误会了，我是——” “咚——” 水花高高地溅起，在海水落下后，基地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杰森深深吁了一口气。 如果他明天直接对中也说他是红头罩，中也……会相信吗？ 不，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极有可能会恼羞成怒…… 总觉得—— ——下一秒中也就会退出法外者了呢。 第71章 荡秋千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横滨身上的伤痕也逐渐被时间磨平，战争的记忆也在这片土地中日渐模糊，而随着横滨市飞速的发展，忙于跟上日新月异的城市脚步的横滨市民们，更无暇把注意力分在其他事情上。 比如罗宾的披风颜色换了，或是红头罩在犯罪现场，再一次从罗宾设下的陷阱中逃走了。 又比如存在于都市传说中的异能者，有那么一些人模仿罗宾纷纷“出道”，想要成为暗夜中的正义使者，然而没过多久，“不合格”的几个没成年的、好心办坏事的等等，就被罗宾和红头罩双重教育了。 尤其是红头罩让他们深刻地意识到了里世界的真实与残酷，在他们即将被红头罩人道毁灭，无比后悔地哭着想要回家找妈妈时，罗宾如救世主般从天而降，将他们从红头罩的魔爪拯救出来。 还有…… 巴特森集团拿下了擂钵街的租界代理权，官方说法是集团为了横滨分部有更安稳的区域可以持续与当地合作，一同建设美丽城市新环境。 横滨地方政.府本打算视而不见，谁都不想碰这个遗留问题，但首都方的上层，看到有机会处理这个不知道哪天就可能会爆发出来的“政治炸雷”问题，略带施压意味地向横滨方传达了合作的意愿。 其他国家背景的军阀当然也从中阻挠过，但是巴特森集团通过“投资”了不少驻日美军的军费，得到了占据着瑞穗码头的美军的支持，这让同为美系的军阀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同时，巴特森集团还得到了美利坚合众国驻日大使馆的背书——那可是建立在了日本首都中集政治、经济的中枢地带，甚至是成为了日本国内占地面积最大的外国领土。* 所以私下里，谁都不会信巴特森集团真是来做“慈善”的，必定是为了某些更深层次的利益。更阴谋论一点的估计会认为，这是美方某个派系的军阀游说代理人，想把这里重新恢复成那个“军事基地”。 杰森不会管官方或是横滨其他势力会怎么想，反正他已把最真实的意图和目的摆在台面上，并会持续推进底层建设的方向，信不信是别人的事，与他无关。 至于推进的过程中遇到了阻挠，让他不得不施以非常手段，而导致别人加深了误会…… 对于杰森来说，都无所谓，这其中必然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不过只要基数更多底层能得到更所的生存机会，普通人能获得稳定的生活坏境……就算只能帮到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这便够了。 这几天，关于深化擂钵街的建设发展，初始阶段的开拓期必然是最困难的。 杰森也没打算一步到位，而是先选定擂钵街靠近外界的区域作为开始，这之中必然需要有保护普通人进驻的安保公司，以及清理擂钵街灰色产业和势力的另一个的灰色组织。 安保公司自然不用说，直接接洽骑士安保服务公司，但涉及灰色手段……就不能让洗白上岸的骑士帮来处理了，那么，横滨里还有哪个黑道组织会比港黑更有实力与资格呢？ 这其中为了让对方不使坏心眼，只做自己的部分而不会搞小动作，尽心处理需要脏手的那些事，同时打击里面纷杂错乱的小帮派和暗中使绊子的其他军阀，巴特森方也费了不小的力气。 其实也没有耗费大量资金许以金钱的利益，而是用巴特森家的官方资源与政.府部门做牵线，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 ——在财阀关于“擂钵街”的第一个五年规划进行过程中，如果擂钵街确实会朝着好的发展方向，计划推进到一定程度后，若港黑确实遵守了协议内容做出了相关贡献，那么神秘部门会向港黑发放“那张证书”。 杰森在那次接触过江户川乱步后，就把他所属组织进行过着重调查了，继而知道了武装侦探社除了核心人物外的立社根本——异能开业许可证。 于是，杰森试着用不同身份和资源去打探，并试验性地努力了一番后发现，骑士帮这种外境势力从根本上就不可能得到那张证书，并且他从各种阻力之下模糊感觉到，这背后可能有什么深意。 因此，他转变了思路，从横滨本土势力下手——这其中杰森通过调查和透过中也进行多次侧面确认，侧写了港黑首领森鸥外这个人物，在电脑档案里收集并记录了更多这个人可做参考的分析资料。 待关于横滨里其他灰色势力的调查分析出来后……最终，杰森选择了港黑，并把前期在试验时铺垫的各种努力，“废物利用”了一番地搭桥给了港黑。 总归……他还是要走的，就如同哥谭人才懂得哥谭，横滨还是得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才能做出对她不一定是最好，但也许会是最适合的选择。 城市建设不是他擅长的，他只是个能帮助“整顿市容”的清洁工罢了。 反正，达成协议并不是一蹴而就，这里面还有“观察期”，并不是直接就把证书敲定了名额，一旦发现港黑关于擂钵街发展上，暗中有倒行逆施的可能，杰森必然不会让港黑如愿。 …… 不过，这些都不是杰森现在所烦恼的。 作为牵线方，杰森自然出席了几次会议，有那么一两次他碰见过中也，但中也真如那次的“绝交宣言”一样，视他为商业会谈方的一个普通代表，把他当做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样冷漠的中也是杰森未曾见过的，几乎是公私分明到了离谱的地步。 他明面上都是港黑的合作方了，都没得到中也态度的一丝软化，除了谈判和会议过程外的时间里，中也都避开了与他的交谈。 简直比他明面上身份的这个商人还商务范，真就是——business is business……* 他现在真的无法摸清中也在想什么了，巴特森集团都已差不多是港黑在将来几年内暂时的同盟了，难不成警惕他有可能是假商业为目的，实则在给港黑挖坑吗？ 或是——好吧，他在某种意义上算是罗宾的资助人，所以这个身份对中也来说真就那么难以接受？ 平日里杰森的电话联系不到中也，红头罩身份时与中也想深入谈一谈时，一提起罗宾或是他自己，中也就拒绝交流并直接转移了话题。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太宰治。 杰森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没让太宰治去帮他解释，总觉得说不定到时局面会更糟糕…… 而且无论怎么说，这件事还是由杰森自己来解决才更有诚意，不会让中也误会他对友谊是一种轻浮的态度。 只能是……边等芥川成长起来，边寻找一个尽量不会损伤情谊的合适机会了。 但—— “中也，我——” “啪——”门关合的声音。 杰森在多方商谈的会议末尾，稍微避开了各方代表的视线，来到中原中也的附近，试图约中也私下见面时——再一次的，吃了个闭门羹。 此时再追出门外去，除非他换上一身其他行头，不然一定是追不上用异能力退场的中也。 “哦呀，是巴特森家的小少爷啊。” 杰森转身见是港黑这次的代表——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 没想到这个角落会有人来，之前会议结束后，成年人三两成群得分别各自聚成一小堆，聊些无关商业的消遣话题。 而这个人在收敛气息方面，绝对是强者，杰森差点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接近，不过他并没有掩盖自己的诧异表情，甚至还加工了一番——略带点被突然有人出声吓到的惊容。 “呼……是尾崎代表啊，”杰森重新挂上了商务式微笑，“您有什么事吗？” “你和我们家那小子是——？”尾崎红叶饶有兴趣地拖长了尾音道。 “是朋友。”杰森多少有些挂不住笑容地无奈道。 “哎呀，那我们中也君倒是有些失礼了，不过——”尾崎红叶扬起手中的扇子轻抵在唇边，意味深长道，“中也君妾身是最了解不过，若是有不长眼的以为可以利用欺骗‘单纯’的中也，伤害到中也的感情，呵呵……” 暗沉下来散发着危险红光的眼眸，替代了未尽的话语。 “这点，呵……不用您说，我会比谁都更在乎，”杰森没有表现出普通人该有的畏缩，毕竟他还是跨国财阀的继承人，平日里怎么能少了各种受威胁的场面，他半点不相让道，“倒是港黑是不是也要收敛些？不要过于压榨年轻人了，您看，中也都没有时间跟我叙旧了。” “小朋友脾气却是不小，”尾崎红叶这时的笑容多了点真诚，“行了，妾身会回去劝劝我们那不省心的首领，多给部下点私人时间，不然——可会是被合作方瞧不起呢。” “您客气了。” # 芥川这几日有些心不在焉。 真不知道切原同学哪来的那么大的热情，前天他还是经不住切原君的邀请，去参观了网球部。 芥川轻轻摩挲著书包上的罗宾镖挂坠，在回家的路上神思不属着。 夕阳的余晖略微刺痛到了芥川的眼睛，让他忽然回过神来，脚下不由得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还要在夜晚来临前做完作业，不然还要拿到夜巡时的间隙来做。 芥川尽量避免这点发生，毕竟这样对待出巡任务实在太不专业了。 …… 横滨海湾大桥附近。 太宰治在海湾沿岸旁经过，看着桥上湍流不息的车辆，他不禁停下了脚步。 蓝紫交错的天际预示着横滨的夜将要来临，跨海大桥也点缀上了黄色的灯光。 ——‘好久没有荡秋千了呢。’ 第72章 the owner of the laundromat 华灯初上。 横滨的天色比往常刚过饭点的时候要更暗沉，静谧的月光因为时不时飘过的阴云而忽明忽暗。 街道边的店家接二连三地点上了的昏暗灯光，潮湿的海风平等地轻抚过沿街的招牌，吹过一家半新不旧的店铺时，带起了门廊下吊着的金属招牌，让它随之摇晃了一下。 ——这是一家投币式洗衣店。 因为天色已晚，再加上天气似乎不那么好，下午就只有零星那么几个客人，所以到了现在，也许是今晚的最后一个客人，在把衣物丢进滚筒里后，也匆匆离开了这里。 几乎是空无一人的洗衣店里，只剩下了洗衣机濯洗衣物的声音，以及洗涤程序换档的间隙中，安静地翻过书页的纸张摩擦声。 屋外的风声随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 晃动的金属铜牌上出现了斑驳的痕迹，洗衣机门店前干净的街道石板上，晕开了一个个的圆点。 习习的海风比之前要急促地巡视街头，经过洗衣店时卷起了铜牌，将它摇晃得吱呀作响。 很快，雨丝渐渐密集了起来，翻书声和机器运转声消失在了斜风细雨之中。 …… “嚓——”门开的声音。 不速之客打破了店内的宁静。 裹着厚重雨披的人脚步急促地行至一整排的洗衣机面前，在要掀开雨披抱出衣物时，他顿住了，惊讶地朝书页翻动的声响处看去。 一个一身休闲装的年轻人坐在角落里，腿搭在前面的桌子上，穿着靴子的一双脚翘搭在了一起，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正拿着一本书在翻看。 一本只有书名和作者名封面简洁的书，遮挡了别人探寻他面孔的视线。 来人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的自助洗衣店里竟然还会有人在。 “店里的监控坏了，修理工还没来，我来这顺便看一会，请自便。”书后之人头也不抬地说道，似乎对除了手中的书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连个眼神都没给这个客人。 客人大概是觉得没有监控东西容易丢，似乎是有些迟疑着要不要换一家。 这时，风雨中传来隐隐约约得呼唤声。 客人不再犹豫，迅速打开一个机盖，把鼓鼓囊囊的一团塞了进去。 “……孩子……不见……在哪……” 风啸中夹杂着模糊的声音，一个中年大叔急匆匆地在风雨中从店门前经过。 “啪嗒——”一个东西从洗衣机筒边缘滚落到了地上。 这个动静引得似乎是店老板的人把书稍稍挪了下去，露出了一双绿色的眼眸。 一只红色的小皮鞋躺在了洗衣机前地板上。 这个人把鞋子重新塞了回去，手忙脚乱地把衣物往里堆，衣袖上的袖口不小心勾扯到一个床单，将其拽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小手滑落了出来。 客人的背影僵住，然后猛地回头。 雨披兜帽遮盖落下的阴影中，客人的视线和明澈的绿在突然陷入的凝滞空气中连接在了一起。 “那是……”书后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意味不明的腔调。 情绪紧张的雨披人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立马掏出了一把手木仓对准了店老板。 “咔哒。”金属零件相咬合碰撞的声音。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雨披宽大的袖口中，黑黝黝的洞口指向角落里的人。 街道上因为这阴雨天气并没有一丝人迹，而就算有人经过门前朝里面看去，也会因为武器藏在暗色的雨披里无法察觉到什么。 更何况雨点早已打湿了玻璃门窗，更让人难以从玻璃被雨迹冲刷而扭曲的画面中，分辨出里面的具体情况。 “下午我弄坏了监控，应该不会那么快有人来才对……”雨披人语气阴森森地说道，他慢慢走向了老板，身后留下一串串湿漉漉的胶鞋痕迹。 雨披人踩过这家店附近的点，知道这家店里有个后门，从那走出去就是无人的深巷，接下来他打算用武器威胁店老板走出后门，并在那里解决这个人。 最近的儿童失踪案件陆续在阴雨天发生，但是行踪可疑的嫌疑人总能避开监控和搜查网，现在看来这无疑是这个雨披人做的。 他在诱拐到小孩子后将其迷晕，带到附近探过点的设备和装修普通、客流量不大、经营不善的自助洗衣店里藏起来。 店里的监控会在那段时间重播画面，而他临走前会调换别的时间段的正常画面，然后去孩子失踪远一点的区域，换身衣物露出脸出现在监控中，这样万一哪天盘问到他，他也有视频证明失踪与他无关。 次日，他就会再大拉拉地推着手推车，把“寄放”在洗衣筒里的“衣物”取走。 “举起手，快走！”雨披人晃了晃木仓口，老板只好把书放下，被推搡着来到了后巷。 “怪只怪你发现得太早。”以往的洗衣店老板都没那么细心，并不会查看监控，这方便了他做手脚，没想到今天出了差错。 不过没关系，这里没有人，下雨天也容易把证据冲刷干净…… “呵。”前面的红衣背影传来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啊！”雨披人的感到手腕剧痛，眼前一花就被撂倒在地上。 雨滴砸落在他脸上，雨水流进他的眼睛里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你是……什么人！”深入骨髓的剧痛让雨披人的声音颤抖着。 再一抬头，老板手里出现一个红色面罩，在雨披人模糊的视野里，只见那个人慢慢地将面罩戴在脸上，然后把兜帽戴上。 兜帽下黑色的发丝滑落雨珠，在面罩上流淌而过，滴入了躺在地上的歹徒的眼睛中。 “红、红……红……” “怎么，激动得说不出来话了？没见过重磅明星？”嘲讽的标志性的电子音响起。 “我、我不知道这里是您的地盘，”雨披人既然能接触到灰色渠道来销售自己的“货物”，自然也是听过红头罩的大名，只不过他仅仅是个边缘人物，这种活计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干私活才能得到更多，所以哪能接触到这个层级的危险人物……他脸上混杂了雨水和泪水，涕泗横流道，“头罩大、大哥，我错了，您放过我吧，是小的眼瞎，不识——” “bang——”木仓声掩盖在滂沱大雨之中，让人听不分明。 “去地狱里忏悔吧，煞比。”红头罩，也就是杰森干脆利落地来了一木仓。 ‘怪只怪你自己太蠢。’ 这个废物点心，自作聪明地总出现在失踪事件附近的镜头里。 确实，凭横滨警方的设备条件和人手资源，很难把全部警力集中在一个案子上，不易短时间内发现这个人，说不定等哪天幸运地查明真相，这个人早赚足了足够资金改头换面逍遥去了。 但不巧的是，监控网背后的主人除了官方，还存在了一个拥有ai科技的红头罩。 “啧。”杰森皱起了眉，湿气中传来一股腥臊的味道，他立刻点了面罩上过滤气体的按钮。 雨披人悄无声息地躺在水洼里，身下流淌出了黄色液体汇入了雨水中。 “哈，胆子可真大。”杰森眼含讥诮道。 杰森用的是橡皮子.弹，没真打死这个诱拐犯，不如说是让对方死了才是便宜这个人，这家伙在销赃的过程中没少残害过“商品”，所以杰森不会如此轻易地送他一程，让上帝决定是否宽恕他。 这里是深巷，确实是绝佳的掩盖罪行的地方。 角落里的井盖半打开着，杰森略带嫌弃地把这个人拖到下水道里，然后绑到了木板上用脚一蹬，木板就顺着湍急的水流，消失在了下水道里。 杰森点开了护臂上的操作仪，测算了今日降雨后的水速，估算了木板加上人体重量的行进速度，发了信息让一个手下等在下水道中的某个出水口。 等待这个人的，将是暗无天日的人间炼狱，过一段时间就会被送到矿区，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 杰森返回店里，想了下还是把面罩摘了下来，不过他调出了氪星隐形眼镜的功能，模糊了少年的棱角，像成年人的同时也让他并不那么凶悍。 他掏了掏腰带里的暗格，摸出了糖果放进口袋里。 “唔——”洗衣机滚筒里，一大坨衣物自己动弹了起来。 这让杰森感到点意外于里面的小孩这么早清醒过来，但他没有多想地疾步上前把床单等衣物扒开——一个眼睛上缠着黑布，嘴上贴着胶布的小女孩蜷缩在被单中。 杰森把她抱出来放在了店内的座椅上，解开了她眼睛上的黑布，在对方惊慌未定的眼眸下，竖起了一根手指。 “嘘。你安全了，不要哭哦，叔叔一会就把你家长带过来。”杰森见小女孩点点头，怕她哭闹而提着的心放下，他拆开了她手上的绳子，把口袋里的糖放进她手中。 杰森一边拿出手机点开某个界面搜索附近监控，一边帮她揭开嘴上的胶布。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 “啊！爱丽丝酱~原来你在这里！你快把我吓死了呜呜呜……” 一个被雨水打湿了黑色头发的中年人破门而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向小女孩，想要抱起她时却被她闪避开，扑到了杰森怀里，攥着糖果的手同时揪紧了杰森的衣角。 “我讨厌你，林太郎，你不知道团成一团有多难受！竟然这么久都没找到我，太过分了！”小女孩娇气蛮横地说着，还又往杰森胳膊下拱了拱。 杰森沉默了一秒，接着他抬手放在小女孩的手腕上，一个巧劲把衣服从她手里抽走。 在谁都没反应过来时，他双手从小女孩腋下提起她，一个空中停顿就将她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下巴上零星胡渣的中年人，然后把一脸懵逼的小女孩推进了中年人的怀抱中。 “哦……哦~爱丽丝酱，太好了，你没事。”同样有些懵的中年人找回了语言，眼里泛起激动的泪花，一脸幸福得像是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杰森感觉嘴里有些腻歪，脸色也有点不耐烦。 “管好你的小孩。” “哎呀，谢谢你啊年轻人，是你把她从坏人手中救下的吧~”白大褂中年人放下了怀中挣扎不满地小女孩，拍拍她的头换来了对方的一次瞪视，而他仍旧是一脸宠溺的回笑，然后他抓着后脑勺的头发丝不好意思道，“请一定让我报答你，不然我会于心难——” “不必了。”杰森生硬道。 这时候，小女孩把凌乱的金色发丝梳理好亮出了晴空般的蓝眸，避开了中年人的手，自己用小手绢擦掉了脸上的脏灰，露出了娇俏可爱的精致脸庞。 ——‘呵，这可真眼熟。’ 第73章 出版社与文学奖 外面街道上的雨势不减，丝毫不见雨停迹象得哗哗地下着，临街的店铺也在客流量近乎无的夜里，一家家地关上了灯，在门外挂起了休息的牌子。 唯余雨声的静谧商业街里，只剩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和这家自助洗衣机店还亮着灯。 店铺内。 “不用跟林太郎客气啦~他这么没用的人也只剩这么点作用了。” “小爱丽酱说的没错，这家洗衣店太屈就你了，鄙人不才，是一个公司的小领导，高层现在急缺你这样的——” “高层？什么样的高层，首领之位吗？”杰森颇不给面子地打断了中年人。 还在互动的中年人和小女孩一起停住了，神情一致地看向了杰森。 空气中，仿佛有一股粘稠的物质充斥在店内，加重了空气的密度，无形之中增加了某种沉甸甸的重量。 “年轻人野心挺大呢，”中年男人的笑容变深了，紫眸底下血色的浊流暗涌着，“这么心急是会一不小心就行差踏错，跌个跟头吃大亏呢。” “巧了，我最喜欢不走寻常路，而且……呵，我早就不当跟班了，谁也别想让我按他的规矩来，除非我是领头的，”杰森坐回了桌后的椅子上，普通的桌椅在他外放的气质下衬出高档感，仿佛让人觉得是置身于哪个危险组织的首领办公室，他单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道，“如何？——森首领？” “呀，被发现了呢……”森鸥外见被揭穿，双手插兜扯出了略有危险的笑意，然而他余光瞥到压在杰森另一只手肘下露出了作者名字的书，眼底划过了一抹深思，接着他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真遗憾。” “林太郎演技太差了！还浪费我玩耍的时间，枉我忍了这么久，哼！”说完爱丽丝就跑到店铺中央的桌台边跳上去坐下，剥开所有的糖纸把几颗糖果一气塞到嘴里，脸上一鼓一鼓得自顾自地吃着糖不理人了。 森鸥外收回了跟着女孩溜走的视线，抬手捋了把前额扫下来的头发。 “太宰君和中也君最近总是下班就被拐跑了，再过不久说不定连工作都顾不上了呢，作为关心下属的首领，我不得不过来亲眼瞧一瞧，勾走我部下心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唔，所以呢，还有什么事？”杰森把倒卡在桌面上的书正过来，垂眸向书页看去，一副你打扰他看书的赶客意味。 “真不考虑？既然和他们相处这么愉快，和他们当同事不就有更多的合作机会了嘛。”森鸥外摸着下巴笑眯.眯道。 “我看你是更遗憾当初没能独吞gss吧。那样的话现在就不是合作，而是直接指派了。”杰森适时得翻过一页，漫不经心道。 “啊呀~原来是骑士首领，失礼了呢。”森鸥外还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看过来的视线锐利了一些。 “港黑首领光临小店，才是让我受宠若惊。”杰森插了一页书签，“啪”地合上了书。 这些黑.帮组织的老大都什么毛病，总是喜欢说些废话，真就都闲得挺爱演的。* 装什么装呢。 骑士这个身份在横滨的出镜率很少，但像森鸥外这样带脑子的人物，估计在红头罩出来不久就看出了些许关联，这么久了也足够对方得出结论了。 尽管骑士帮的普通成员用的都是政.府允许并批准的无杀伤力限制性武器，但偶尔骑士本人出现在横滨时留下的武器残留，细心的人在经过特意的收集，再有目的的比对他不可能处理完全的红头罩的道具遗留，还是能够从中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至于港黑首领，亦或是政.府中少数的聪明人从中嗅到什么——巴特森的继承人和骑士有什么关系、骑士和红头罩有什么关系、集团继承人又和红头罩有什么关系…… 没有具体证据，这些都也只是猜测。 各种获取信息网渠道中，有不少是杰森放出的或真或假的烟雾.弹，而线索太少缺乏关键信息，通过这些情报会导致得出的结果与真相偏差到鬼知道哪里去。 还有……成年人的世界里，就算是血海深仇的敌对势力，都能因为同一种利益而亲如老友般地合作，所以可能性多不胜数，而心眼颇多的人更不会轻易相信浮于表面的一些真相。 ——说不定会比中也猜测的还离谱。 “太宰君和中也君都是我重要的优秀部下，同为首领，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吧，”森鸥外走到爱丽丝跟前，作了个请的手势，爱丽丝一脸骄矜地搭着他的手从桌上下来，森鸥外牵着她的手走到了门前偏头道，“我来只提醒一下你的身份，合作只是合作，手不要伸得过长了哦。” 或许吧，森鸥外看出红头罩在某种程度上和他立场相近——守护横滨这座城市。 这大概让森鸥外起了一些心思，不过……事情似乎和森鸥外预想的有些差别——并不是红头罩更亲近港黑，而是他两个部下与红头罩更“情投意合”了。 尤其是某个喜欢摸鱼的家伙，更是不常在港黑大楼里见到了，那可是他看好的下一任继承人呐…… 而森鸥外这算是第一次正面与红头罩交锋，撇开纸面上的情报近距离接触下，让森鸥外彻底看出来，眼前的人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人间的钱财、地位等也不可能打动对方。 与红头罩对话，让森鸥外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几乎世间里的一切浮华，都不可能动摇这个人——与他一样，红头罩同样心怀某种坚不可摧的信念。 相同又不相同……这可，真是可惜呐…… “这话同样还给你，武器渠道再多我怕你吞不下，不要太过贪心了。慢走，不送。” …… 店内重又恢复到只剩杰森一人时的平静，他坐在桌后手成塔状得抵在眉间，敛目不语。 对杰森来说，港黑首领确实不算是他最讨厌的那类恶徒。 不过若说他们相似？呵，隔壁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 ——差若毫厘，谬以千里。 港黑确实是守护了横滨顺便保护普通人，同时也会剥削这些韭菜们，更不会在乎少数人的性命。 而他，在乎的不是城市这个具象，而是城市中的每一个人，所以主次上和对方天差地别。 可能港黑首领比哥谭里的企鹅人要“良心”很多，不过在杰森眼里，那点差距还不值得他对这个首领另眼相看。 同为首领？ 不好意思，他不会和森鸥外有同样的心情。 组织是他随手搞来的趁手工具罢了，他并不多在乎这个位置。 ‘组织的奴隶……吗？’ 但愿这位首领不会被组织裹挟地失去自我，最终被黑暗吞噬殆尽，成为组织的黑暗本身，乃至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引导着组织朝着还算“正确”的方向前进。 法外者里有忠于港黑的中也，在两处边缘来回试探的太宰，以及相对中立的自己——不会对港黑因偏见而太过偏颇，也不会因为有两个成员来自那里而太过放纵。 所以，法外者会一直注视着他…… 杰森站起身，拿起书磕了两下桌子，天花板角落里的监控红灯闪烁了一下，继续起了它正常的运转工作。 打开后门，杰森走入了暗色的雨夜里，消失在了渺无人烟的死巷中。 大雨冲刷了巷子里的地面，一切的痕迹都随着水流汇入下水道中，像是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 集中精神赶完作业的芥川，合上作业本抬起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屋外已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样的雨夜是罪恶最好的天然掩盖场所，通常意味着今夜的犯罪数量有可能会激增。 还好他写完了作业，不然事件紧凑发生的话，他是来不及找时间做作业，更别说这种天气里拿出纸质的作业本了。 芥川来到了地下基地，换上了配有防滑靴和护臂的那套制服，启动了一辆轻型改装车与小银匆匆道别就离开了。 频道里很久没有出现杰森的声音了，杰森除了事件处理完会上传基地电脑分享报告，其他时候杰森在进行什么任务也不会特意说。 所以偶尔的时候，他们会在同一个任务场合里撞上，这时候他们就会进行一场外人看来生死一线，但彼此之间才知道的师生间默契的交流——芥川把这每一次当成了证明自身的突击考试。 这是否代表着导师越来越放心他了呢，他离承认的那一天也许不远了……吧？ 今天杰森晚饭也没在家吃，下雨前就出门了，不知是去处理公司的事情还是面具身份下的“业务”。 通过球球偶尔反馈的杰森的生命迹象，芥川心下安定地专注起了自己的夜巡日常。 只是在蹲点的间隙，芥川偶尔会出神想到学校里和最近发生的事。 第一次路过网球部时，芥川只看到了平平无奇的基础训练，然后他谢绝同学的好意，没有进去近距离围观，而是去了另一个社团交了申请。 ——文学社。 不用每天定点打报告，只要偶尔交点随便什么体裁的文稿，或是校对一些文件之类，这些他完全可以在任何时候和地点，抽.出点时间完成社团的小任务。 何况…… 芥川耳垂忽然蔓延上了一抹红。 前不久—— 杰森在基地里调出芥川的某次任务报告，神情一本正经地问起芥川。 “这是你写的？” “是……”芥川迟疑道，“是格式不对吗？” 芥川抬头仔细看向屏幕，脸色微变。 “抱歉，上次我在基地里赶作业，也……把它当作业写了……” 杰森噗嗤笑了出来，摸上了芥川的头，“别那么严肃，没说你做错了，相反，我认为你写的棒极了。” “？”芥川面上浮现出了迷茫。 “你写得挺像是社会新闻的稿件，如果这不是秘密文件，说不定能拿去报社发表。” 杰森脸上的神色是芥川不明所以的兴致盎然。 “你以后的报告只要别漏了细节，不拘什么格式，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吧，”杰森说着还刮了下芥川的鼻子，“你要是对文学感兴趣，书房里你随便看，有时间可以抽空写两篇出来给我看看。” 芥川被亲昵的举动弄得有点意外，下意识地点点头，在杰森转身后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鼻尖半天说不出话来。 杰森背过身去，又看起了那篇报告，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家里是不是缺个出版社？唔……过几天不然直接买一个现成的吧。” 接着，杰森又一脸兴奋地回身，双臂撑在还在愣神的芥川的肩膀上。 “龙之介，你写的任何东西先都拿给我，集成册子……不不不，还是能发表就直接发表……等到一定的时候，家里就以你的名义开一个项目，就叫——” ——“芥川文学奖。”* 第74章 trainee 横滨的夜越来越深了。 天幕中降下的雨串越来越密集，像密不透风的布帘，隔绝了所有的温暖，给人带来了无端的寒冷。 芥川龙之介屏气敛息地趴伏在废旧仓库街里 ，眼神犀利表情凝重，但他还停留在鼻子上的手出卖了他神思不属的真实状态。 冰冷的雨水稍微浸湿了芥川制服边缘的里侧，但鼻尖仿佛还存留的温暖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以芥川为名……’ 虽然后来杰森就收回了这些话，但是又准备以另一种——文学类慈善基金会等形式，挂在芥川的名下，等到他成年后就会交给他…… 尽管如此，但这些对芥川来说还是太过羞耻了，他有些招架不住杰森露骨的期待。 不过，总感觉身边异常安静了，是从什么时候开—— “唔——”芥川刚发觉有些不对劲，惊觉要撤离地迅速翻身到一半时，子.弹穿透了他动作到一半来不及躲开、还撑在原来位置的胳膊。 猝不及防之下，芥川的天魔缠铠慢了一步，因为护臂没有为他争取到足够时间，直接被击穿了。 ——竟是穿甲.弹！ 看不见的敌人又从身后袭来，好在芥川在用罗生门包裹住伤口的同时，出于谨慎地悄然在披风底下覆盖了全身，挡住了利刃穿透披风的更进一步的伤害。 ‘是异能者！’ 芥川失去了听觉，视野里也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不过对方既然选在视野死角攻击，就代表他无法在雨天中隐形。 凝心。静气。 芥川把罗生门从过长的披风遮掩下，悄无声息地伸入了地面。 罗生门在地脉中分辨出了区别于雨点的频率震动，传达到了芥川的神经感知中。 ‘就是那里！’ 芥川回身，精准地向右后方袭去—— …… 某处交番所门前，横七八竖地捆了一堆人。 这个绳结的手法，已让赶来接收异能犯罪者的军警们见惯不怪了。 在异能者被军警带走后，普通的罪犯也陆续地被警察收押。 糟糕的天气让人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待，交番所门口很快只剩下一盏孤独的路灯还在继续它的照明工作。 不远处的天台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 芥川确认了罪犯们被悉数带走后，便起身离开了。 他寻到了一处干燥的角落，褪去了堵住上臂伤口的罗生门，用药物稍作处理，缠上了干净的绷带。 还是不能太过大意啊。 之前的情况很是棘手，因为有两个异能者——一个可以封闭听觉，一个可以隐身。 如果不是雨天让隐身的异能力效果减弱了许多，导致对方有了限制，这样两种异能力组合起来的危险性简直是成倍剧增，恐怕会让芥川在这两人身上吃个大亏。 不过最终，他还是及时顺利地解决了他们，赶在了夜巡时间结束前。 其实超过时间也没什么，只不过那时小银可能会来支援，要强的芥川不想自己的评价在杰森那里有降低的可能性。 芥川跨上了防雨的改装机车，结束了今天的任务，启动引擎朝家的方向驶离。 ‘封闭听觉……’ 今晚的这两个异能者不禁让芥川想到了，距第一次去网球部才不过两天，切原同学再次邀请他去看网球部内部的排位赛。 央不住切原同学的热情，而那天也没太多重要的事情，芥川想着也就去随便看看。 结果…… 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网球是什么情况？！ 感情那两次在他眼前击出的只是最普通的基础球吗？ 尤其是切原同学——红眼模式是什么鬼？这真的不是异能力的发动形式吗？ 还有一个人当场就来了个字面意义上的改头换面，直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芥川和杰森在学习变装时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辨认各种眼影和口红色号差点让他头眼昏花——番茄色、砖红色、枫叶色……光红色就眼花缭乱的这么多种。 电脑程序编程方面，芥川已经被小银甩到身后，他秉着不能再有一项输给妹妹的一股劲，艰难得在伪装上面和小银打成了平手。 可就算如此，芥川伪装成另外一副面孔，需要不短的时间来化妆和添加服饰道具，只除了身型改变他有罗生门帮助，比杰森简省了一个步骤。 若说简单变装混入人群，芥川可以做到一两秒内换个衣服和发型什么的，但网球部的这个部员是在场上众目睽睽之下，从头到脚都转变成另外一个人。 过分的是不止如此，那个部员竟然连队友的技能都能复制。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 ‘灭……五感？灭五感？！……普通人？！！’ 芥川在看到幸村使出这个技能时，终于忍不住拿出身上检测超自然能量的道具，见它的仪表盘毫无反应，芥川当时一度认为它是不是坏掉了。 ——你们……不是异能者吗？ ——哈哈，没想到芥川你还挺幽默的，异能什么的不过是都市传说，这只是普普通通的网球技而已啦。 ——……普通？ ——其他学校的网球部也有自己的绝技，实力强劲的学校有很多……不过当然是我们王者立海大最厉害！ “还有其他学校……”芥川喃喃道。 那天后的次日，芥川带上更多种类的测验道具，最终不得不确认，凭网球部他们的身体素质的数据来看，这些人确实是普通人，体内也的确没有其他诡异的能量。 杰森说的没错，普通人中卧虎藏龙，不能小觑任何人……是他太过大惊小怪了，他还需要继续修行，不断磨练内心，至少不能再像那次在学校里那样少见多怪。 运动类社团……芥川有那么一刻动摇了一下，但他们的训练太多，且都是针对性的，必定会会耽误到他的夜巡状态。 不过以后他或许可以偶尔去研究一下他们的技巧，若是能用在罗宾镖上…… 芥川晃了晃头，把带着各种特效的飞镖画面从脑袋里赶出去。 他导师用出的飞镖是那么朴实无华，低调又实用，网球特技自带的背景出现在飞镖上还是太过奇怪了。 对比起网球运动，芥川还是觉得今天碰见的异能者比较“科学”，那才是正常世界的打开方式。 灭五感什么的技能，如果以后的敌人会打网球岂不是会很可怕…… “轰隆——” 天边闪过一道亮光，接着就是震耳的雷鸣。 芥川在闪电刺破天际时，瞧了一眼那个方向。 那是—— 横滨海湾大桥上方，有一团颤悠摇摆的黑影，在白光亮起的一瞬，黑影的形状清晰了显示出，那是一个人。 在芥川刚把机车设置成自动模式，射.出钩爪木仓时，人影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来不及多想，芥川用罗生门推了自己一把，加速荡了过去。 “唔——”芥川闷哼出声。 虽然这个人将将下坠十米左右就被芥川接住，但芥川受伤的胳膊被人体下落的加速度所冲击，让他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不过还好，他稳住了，没有—— “嚓。”钩爪衔接的桥顶柱，柱身一侧被勾住的那一块碎裂开来，钩爪缠着碎石向芥川这边弹过来。 芥川急忙甩开了钩爪木仓，改变了碎石砸过来的方向，而他和另一人也随之向下跌落。 情况急转直下，此时他们离海面还有将近100米左右！ 不过芥川没有太惊慌，他还有—— ‘罗生——？！’ 异能力竟然用不出来了！ 来不及细想，芥川连忙像腰际摸去，但却摸了个空。 “你在找这个吗？” “！” 背对着芥川看不清面容的人，扬起了手中的东西在芥川眼前晃了晃。 ——那是他的备用钩爪木仓！ “哎呀呀，罗宾竟然连自己的道具都看不住呢。” 那个人向桥上的金属斜拉绳射.出了钩爪木仓，然后像一条滑溜的青花鱼，轻松地挣开了芥川龙之介的禁锢，在钩爪即将缠绕上着力点时，他推开了芥川。 又一个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那个人回首时缠着绷带的面容。 他是——港黑的准干部，太宰治！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芥川恶狠狠地瞪视着太宰治。 太宰治嘴角扬起了恶劣的弧度，对开始与他拉开距离的芥川毫不留情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弱呀，罗宾。” “你——！” 芥川伸手要去扯住太宰治，对方却是顺着钩爪的拉力迅速躲开了，紧接着芥川恨恨得想也不想地用出罗生门向太宰治袭去。 然而那回归本性的灰色恶兽却在接触到太宰的一瞬间，如泡沫般碎成星屑消失在雨夜中了。 疾风在芥川耳边呼啸，芥川如断线的风筝，在风雨交加的空中摇曳着下坠。 “可恶……” 大雨不断无情地冲刷着芥川的眼睛，太宰治远去的身影逐渐在他的视野里模糊。 芥川再次射.出罗生门，飞速向桥体缠过去，在快要接近桥面的一米左右时，灰布停住了。 罗生门颤抖着又延伸了不足半米，然而—— 芥川依旧在快速地下坠，罗生门离桥面擦身而过……越来越远…… 天魔缠铠对身体的负荷太大，今晚芥川同时对战两个异能者时，几乎全程都在用这个技能，消耗了太多的他此时已无法再延长罗生门的长度了。 海面在芥川的眼中越来越近，他急忙用罗生门把自己裹成一个灰色的大球，同时调整自己在空中的姿势。 球体被如钢筋铁泥般的海水拍碎，在入水的前一秒，芥川用出所有的异能力加强了身上的天魔缠铠。 “哗——” 海面压出一个高高的水花。 海水之下，芥川的身影在悠悠地下沉。 一串串细小的水泡沿着与芥川沉落相反的轨迹飘浮上去。 “咕噜——” 芥川嘴边的水泡陡然变大，闭上的眼睛也猛然睁开。 刚才芥川与水面接触时，异能力为他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还是有剩余的力劲将他拍晕了过去。 所幸。芥川并没有失去意识太久。 芥川拖着疲惫的身躯游向了海面，浮出水面后他深呼吸了一大口气，紧接着又潜入海里向岸边游过去。 汹涌的海水渐渐不那么狰狞，海面上溅起的雨花比之前小了些许，遮挡住明月的乌云也散去了一半。 “咳咳……”芥川吐出了一大口海水，趴伏在岸边剧烈地咳喘。 “噗——”比海水颜色更深的星星点点，浸入到了岸边的地面上。 芥川一直闷憋在胸腔中的血腥气，终是忍不住地翻涌上来——落水时，他还是伤到了内脏。 “啪啪啪——”突兀地鼓掌声在芥川前方不远处的上方响起，随即又响起了熟悉的轻佻愉悦声，“恭喜你成功上岸咯~” 芥川抬起头看过去，无疑——又是太宰治。 海岸边的围栏上，右眼被绷带缠住的少年，闲适地坐在栏杆上，双腿翘在了一起，就像是坐在电影院中优哉游哉看戏的局外人。 与姿态懒散形成对比的是，少年眼里全然是评估物品价值的冷光。 身披黑色大衣少年身后的天边，月亮从飘走的乌云中露出来，冷蓝色的月光笼罩在少年周围。 芥川的眼中，只无端觉得面前这个人像是无情无欲的神佛，嘴角噙着仙人般慈悲的微笑。 可是那本应是暖色调的鸢眸中，是要比浸透他全身的海水还要凛冽的极川深渊，那般轻易地穿透他的盔甲肉身，然后如机器般冷酷地将他灵魂的里里外外都看得一清二楚。 迎着芥川憎恶的眼神，太宰治虚扶着领带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因为雨幕而有些模糊不清，但却出奇真切地传到了芥川的耳边。 ——“呵……就只这点水平吗——罗宾实习生。” 第75章 导师&教育 随着乌云飘忽而去，静谧的蓝色满月悬挂在空中。 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为世界蒙上了一层薄雾。 屋外的世界一片漆黑，只剩下雨水沿着屋檐瓦砾，滴滴答答的滑落声。 隔绝了外界所隐藏着无声危险的这间房屋，其二楼的窗子上映着朦胧的小夜灯，室内干燥而温暖。 床上的被拱成了一团的被子里，钻出了黑发凌乱的四处支棱，绿眸充满困意雾气的年轻人。 “哈呜——”床上的人——江户川乱步，裹着被子只露出了一个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乱步将吃完的零食袋，拿到上方倒了倒，仰头接住了最后一点零食残渣。 “怎么还不来，让乱步大人熬夜简直是在犯罪……”乱步嘴里嘀嘀咕咕，丢开了最后一包稍微能给自己提神的空了的零食袋，又揉弄着酸涩的眼睛。 “嚓。”窗户发出了基本不会被注意到的微弱声响。 几滴雨水，顺着开启的缝隙溅到了靠着窗台的桌子上。 接着，一个防水盒子出现在了桌面上。 一只手拽住了还未从窗口撤走的、戴着战术手套的手。 “你打扰到侦探的休息了，是大不敬，连句话都不说就想偷偷溜走嘛？”乱步带着孩子式不满的腔调，突然出声道。 战术手套的主人，也就是杰森，无奈地打开了窗，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屋外的雨扫进来。 “你如果真的睡着了的话，我确信这点动静不会吵醒你。”杰森指出了他并没有真正打搅他睡觉这一点。 “在我知道的那一刻，你就影响到我了，有那么多零食送货上门，我怎么可能睡得安稳呐。” 乱步不会用常人的逻辑来思考，在他这里，推理非常简单，如同呼吸一样寻常又理所当然。 “好吧，我的错。”杰森不与他争论，这么久以来，他也清楚乱步就是这么个性格。 乱步见到雨水不停地打在杰森身上，叉腰皱眉道：“蹲在那里做什么，还嫌乱步大人不够冷吗？” “我身上都是——” “雨水而已，很容易就能清理干净啦。”乱步无所谓地摆摆手。 “只要你不介意。”杰森耸了下肩，然后不再客气，撑着桌子就跳了进来，还带上了窗子，隔断了雨丝的进入。 “你明明知道还下单。”杰森指的是乱步用骑士网站订了零食代买。 横滨的雨夜比平日危险，所以基本不会有骑手接单，除非有一二巡街的骑士在附近，而那也要看个人性格，有不嫌麻烦的骑士才会顺便帮忙带了。 而最近巡街的骑士更少了，基本大部分被调去了擂钵街。 港黑在那里打头阵从外围推进清理，而骑士则接手清理干净的区域，负责□□以及有可能的二次反扑，两者最近都在共同建立擂钵街的第一道“长城”。 所以，今天接近晚上的单子，要么取消、要么延推到第二天。 其实平日里，杰森就不少往武装侦探社寄零食包给乱步——作为某种“封口费”。 而像乱步或是其他危险人物和异能者们，出现在监控下和网络上的一举一动，都会汇入杰森的日常观察程序里，留待他随时调出来提取有用信息，录入规整到他们的个人档案里。 杰森在这片区域附近时恰好想起了乱步，于是他就扫了那么两眼乱步的信息，进而看到了乱步的下单。 他出于往日里投喂的习惯和刚好要收工回家，以及这也就是顺手的事，杰森从附近的安全屋里整理了一份零食装盒带走了，打算路过乱步家时悄悄地送进去。 乱步的作息他很清楚，基本晚上9点左右就睡了，所以他没想到会吵醒他，更没想到乱步会特意等他。 熬了这么久还真是难为乱步了。 “平时你的‘上供’我很满意，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地监视我哦，这会让本侦探很为难呀……”乱步眯起了眸子，语气不驯道。 杰森同样眯起了与乱步颜色相近的眼眸，抱着胳膊道：“所以？你想怎样。” “当然是——把你烤的小饼干交出来！”乱步戴上了眼镜，睁开了眼睛，一副尽显侦探本色的姿势，指着杰森的战术腰带，“亲手做的东西才有诚意，以后你做的点心通通都要交出来一份献给我，不然名侦探大人是会生气的。” “你怎么知——”杰森微微语塞，又一次见识到了乱步的不按常理出牌，“算了，我知道了，不得不说你的能力真是危险……” “那当然了，所以我是名侦探，不，我才是世界第一的侦探大人！呐，只要你快点把小甜饼交出来我就会原谅你了。” “……”杰森掏出饼干袋的手顿了顿。 “只要你还存在于这个世间，一切都逃不过乱步大人的眼睛哦，”乱步叉着腰得意道，“你如果日后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以为可以逍遥法外地消失，告诉你——不可能，所以还不快点递过来讨好名侦探大人。” 杰森沉默地把小甜饼递给了乱步，转身打算离开，但—— 一个智能手环抛丢到了乱步的怀里。 “呜哇——给东西就不能好好给，还想惹本侦探生气吗？” 乱步拿起它后，有些不满地嚷嚷着，还想说什么时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知道这个东西可以探测生命迹象，是明目张胆的监视意味，但同时…… “看在小甜饼的份上。”乱步小声嘟哝道。 乱步知道他就算不接受，这个人也会趁他不注意，利用别的办法给他弄上相同功能的东西。 杰森退到窗户边，掩饰一样的解释道：“通过这个你没法单向联系我，我是不会给你当跑腿的。你清楚自己有多危险……所以，以防你被什么人带走利用，这个可以发出示警信息。还有……手环里明天我会传一份导航ai，这样你自己走哪都不会丢……” 杰森当然也不会说，他是打算回去弄一份特别定制款——偶尔还能当沙雕陪聊逗小孩子开心的那种。而且……除了他，谁都无法打开后门利用它。 “既然你曾是横滨的罗宾，”杰森正要打开窗户时，乱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么……就请继续成为横滨的红头罩，一直注视这个城市吧，千万别离她太远哦。” 在窗户即将关上时—— “有人在替你教学生哦，再不过去也许……” 窗户合上了。后面的话杰森听不清了，不过他本就打算去找芥川。 从刚刚起芥川的生命波频不正常了一瞬，现在又回归到没有生命危险的数值，但是还是约摸处于受伤的状态。 “有人”……呵，杰森知道，那是太宰治。 ——芥川和太宰治两人的定位点重合了。 他倒不担心芥川真会出什么事，因为他相信太宰正试着走向“正道”，不会做出危及无辜人生命这类触碰他底线的事。 这之前，杰森只以为太宰治又在玩“召唤”罗宾的小把戏，凭太宰以往的行为体现，他应该不会妨碍到罗宾的“正事”，所以杰森并没有立刻着急地赶过去。 但——“替他教学生”是几个意思？ 杰森打开了监听频道，模糊且掺着屏蔽杂音的声响让杰森皱起了眉。 芥川没能招架住太宰治，被探明并非同一个罗宾，这点杰森并不是多意外，毕竟连他都被太宰治发现了“罗宾伪装罗宾”的事实。 可……太宰治有那个耐心教导别人？ 不会先前芥川的生命异常波动，就是太宰搞出来的吧？ 太宰……到底在做什么？ # 没有多少人烟踪迹的海岸边。 芥川想要站起身，但摇晃了两下，又向下倒去差点趴回了地面，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才勉强撑住了单膝跪地的自己。 光是爬上岸，就已经几乎耗光了芥川的力气，更别说扑上去撕咬眼前这个恶劣的黑手党的咽喉了，何况……罗生门对这个人也根本不起作用…… “竟然还是选择攻击我么~罗宾是这么教你的？”太宰治没有在意他提到“罗宾”二字时，芥川那边传来的慑人目光，还格外叹惋地说道，“如果那时你第一时间选择自救，你的异能力应该是能够伸到桥上，想必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吧~啧啧啧……” “不用你这个黑手党假好心！你这个港黑的走狗也不配提他！”芥川目光炯炯地散发出恫吓的气息。 太宰治根本没有畏惧芥川，也并没有把芥川放在眼里。 对太宰来说，这只不过是芥川的单方面对峙罢了。 不过，听到“不配”的字眼，太宰治眯起了眸子，这样的目光却让芥川停住了幼犬的“呜咽”，空气中有股无形的压力禁锢了他的声带。 ‘什么……为什么发不出……不，我怎能轻易被……’ “那么……”太宰治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就觉得自己很‘配’这身披风吗？” 芥川瞪大了双眼，幽暗凶险的红光从遮掩面容的兜帽之下亮起，似是要择人而噬的猛兽的瞳光，周身黑色的气息溢散，几乎要具现化出来。 “谁都不能夺走它……”芥川从喉咙里挣扎地发出嘶哑的声音，手腕颤抖地向他丢出了罗宾镖，“你不过是个早晚会被我消灭的黑手党！” 太宰治面对袭来的飞镖不为所动。 果不其然，没有超出太宰预判——罗宾镖擦着他的肩膀，在他身后很快就无力地掉下来，与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不想知道，你的导师在那天发生了什么吗？”太宰治拖长了音调道，“比如——他的披风去哪里了呢？” “……”芥川张了张嘴，他想说杰森自然是变成了红头罩，所以不再是罗宾，但……至于为什么，他从未深想过。 直到这个人提起，才恍然点醒了他的某些不安，让他回想起杰森第一次成为红头罩的那天…… 那时他还没有正式接任披风，所以是和小银一起做后勤工作。 而那天的罗宾制服……确实少了披风，不过他只以为是正常的损耗。 那个时候横滨的突变，直接让杰森才从冬木市刚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赶到现场，所以耗损巨大也不是不—— “当然是，交给了值得托付的人。”太宰治意有所指道。 “不可能……”芥川直接否认道，“先生已经把披风交给——” “那你自己觉得，你离将他送进监狱的程度还有多远？” ‘他怎么会知道……’芥川不禁微微失神。 太宰治从芥川的反应确认了这个猜测，不禁语气更加嘲讽道：“你成长的太慢了，拖了他的后腿，导致秘密差点暴露——让另一个忠于港黑的高层知晓了呢。” “你不也是个——” “黑手党？”太宰治手指轻点着唇，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呵……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我是——他在港黑的协助者哦。” ——‘也是……前任罗宾的囚徒，现任红头罩的共犯。’ 第76章 silly & date 对于太宰治来说，“或许正确”的港黑那边，确实能让他更多地体会了死亡，正常世界中的死亡也确实距离非日常很遥远。*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港黑早已让他感到无聊，他也仍旧选择待在港黑，不会离开去日常那边的原因。 但正如……所说，他真的太亏了哦。 非日常不仅仅存在于黑暗面的港黑，还存在于拯救一方的光明面里。 只是，官方的那些组织束缚太大、规矩太多，看起来不是太适合他，所以过去他没有考虑这一点。 而他的好友织田作和安吾也在港黑，他就更懒得去考量别的地方，谁知道其他组织里还有没有这么有趣的友人。 关键是——中也那笨蛋不止加入港黑了，现在都已进入高层了，森先生当年承诺的安乐药呢？！ 不守信用的人，就要做好被同等对待的准备哦。 法外者是自由结成的团队，不会特别在意来处，也更不会在意兼职。 不过到底是兼职法外者，还是兼职港口黑手党…… “协助者吗……”芥川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想起了杰森说的“太宰治是我以后的队友”，那么他不能打破杰森有可能的计划或布局，但——“就算如此，罗宾只有一个，也只会是我，我不会让你如愿——” “真的只有一个吗？”太宰治被芥川拉回了一点思绪，自然而然地接口道，让人看不出他刚才的心不在焉。 至少芥川就不知道，被他以全部意志对抗的人，并没有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芥川陷入了茫然不解，甚至说已经失去了罗宾身份时该有的思考能力。 ‘不止一个……吗？’ “你要是还跟不上脚步，迟早是要被替代的哦。”太宰治见芥川没有像刚刚一样立刻反驳他，便知道芥川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虽然这其中有他还未确认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把话说死，只不过打乱了一些顺序和说话的时机。 而芥川会朝什么方向猜测，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无论是认为他是披风继任者，还是认为他是其他候选知情人，亦或是认为他是提供其他人选的测试官之一…… 不管芥川怎样认为，都能化作催化剂，使对方心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灼热。 哎呀呀，说实话，这个孩子的眼神都快让他不寒而栗了呢，不得不说杰选择了一个好苗子呢。 可是……芥川分去了杰鸟的太多的注意力，即使红头罩看起来不是那么关注罗宾，看起来也把经历更多地放在了法外者和建设横滨这边…… 但太宰知道，杰森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芥川，再怎么危机的时候，杰森也会至少分出那么一丝精力去留意芥川这边的情况，诸如此类…… 而这……已经是杰森克制的结果。 这是否和杰森过去的经历有关呢？他是否曾因为自己脱离了那个“监护人”的视线，而导致…… 所以，快点，再快点…… “我不会认输的……”芥川没有被打击得失去信念，反而冲破了无形的威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会证明，”芥川接下了这个挑战，无数的灰色触.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每一个灰兽的口中，都咬着罗宾镖，他的手中也握着一个飞镖，胳膊和罗生门一齐后撤，然后——“谁才是可以打败红头罩的罗宾！” 铺天盖地的飞镖向太宰治袭去，密密麻麻的阴影遮盖了微弱的月光。 太宰治——无路可退！ 然而。 “呯——呯——”几发子.弹的木仓响声，猛不丁地从其他方向传来。 随即，几个虽不致命，但会命中太宰治致其受伤、失去行动能力的飞镖被击偏。 剩下飞镖的擦过了太宰治的周身，把他的黑色大衣刮到地上，钉入了地面。 “嘿，这么火热，加我一个？” 距芥川和太宰治两人不远的树上，杰森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拿着木仓，脚蹬着主树干斜挂在高大的树木上。 芥川和太宰治同时僵住了。 见那两人僵立在原地，没有选择再度出手，杰森直接轻巧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杰森一边走向芥川和太宰他们，一边将手木仓随意地转了一圈，下一秒将它旋入了绑在大.腿的木仓带上。 芥川面临逐渐走近他的杰森，有些不知所措道：“我……” “大红你来救我啦！”太宰治在芥川发声的同时，大叫着盖过了芥川的声音，翻下了栏杆跑向了杰森身后，然后拽着他衣角怯生生地冒出了半个头，“呜呜呜，罗宾好吓人，这里差点发生一起残忍罗宾暴打无辜市民的流血事件！” “呵呵，你，无辜市民？”杰森直接拽着太宰治的后领把他提溜到前面，他盯着太宰治状似无辜地睁圆了的鸢眸，锐利的绿眸微微眯了起来，“什么时候mafia的准干部大人上岸从良了？” “大红你翻脸不认人，好无情哦，”太宰治举着不知哪里来的白色小手绢，擦完眼泪还放在鼻子上，弄出了大大的擤鼻涕的声音，“呜……你要抛弃我，不承认我是法外者的一员了吗？” “法外者特么也不是良民啊？”杰森直接握拳敲上太宰治的脑壳，“所以罗宾打你还有错？” “那不也应该我们才是一边的嘛……”太宰治被这一拳捶到了地上，蹲着身子揉着头抱怨着，“而且我是在很有同伴爱地帮你测试新任罗宾啦……” “测试？这样吗……”杰森眼角瞧见芥川不吭声，竟然也有想听后续的意思，不禁挑了挑眉，“结果呢？” “当然是不——”太宰治突然感到杰森的方向，传来了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视线，连忙补充道，“不、不错……嗯，勉强合格啦。” “哦，这样啊。”杰森抱着胳膊，右手轻捏着下巴道。 杰森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然而在太宰治刚起身还没完全站起来时，直接提脚踹上了太宰的屁股，太宰一个趔趄差点没趴到芥川跟前。 “问你结果，你还真敢回答啊，”杰森经过太宰治身边时，轻声在他耳边说道，“罗宾，是我的。他是什么样，用不着你插手。” 话音刚落，杰森脸色平静地与太宰治擦肩而过。 太宰治嘴角还挂着微笑，然而眼神却幽暗了起来。 ‘他的……？’ 芥川这个新任罗宾，太宰治承认这是个值得培养的家伙，但现在的芥川还远不能取代杰森的罗宾在他心目中的高度。 还有……究竟是芥川自身……还是只要成为了罗宾谁都可以呢…… “走吧，回家。” 杰森走到芥川没有受伤的那一侧，一只手撑着芥川的上臂作为他的支点。 他知道芥川的精神和体力阈值差不多已是极限了，但他并没有直接抱走芥川，毕竟以芥川强烈的自尊心，应该是不会想在挫败他的“敌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杰……是我不够好，没能……”芥川控制着自己疲乏的肌肉，勉力跟上了杰森放慢的步子，颤抖的声音不甘地说道，“我没有合格，让你……失——” “说什么呢，在我眼里你已经很优秀了，”杰森干脆地打断了芥川，隔着兜帽揉了揉他的头，“不论过程怎样，结果就是——你成功救下了自杀者。” 虽然芥川并不会一直自怨自艾下去，是个很有韧劲的少年，但处于这个年纪的少年，都不喜欢被否认吧。 而过去的他……总是面临蝙蝠侠无意间的——“如果是迪克的话”、在任务结束后他想与b击拳时对方却无动于衷、在敌人面前直接放倒他，并将他捆到一边当个不会妨碍b的观战者……* 在蝙蝠侠眼里，大概他既不是儿子、也不是搭档、更不是合格的助手，而仅仅只是个只需要听长官命令如提线木偶般的士兵。 不过……这没关系，他拥有了更棒的家人，也许未来也会拥有更棒的团队。 “那是他自己……”芥川不会默认这个“功劳”，他无法忽视之前完全是被对方耍得团团转的情形。 “好了，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他太……” 杰森吞下去了后面对太宰的评价，他不想再让芥川感到挫败，太宰治那样的头脑，世上没几个能及得上。 就如同超人晒晒太阳就能打穿地球那样打击人，太过在意的话会迷失其中而看不清自己前方的道路。 “总之，方法不论，并不是正面击败一个人就是成功，得看你最初的目的什么。而你最开始时，不就是想单纯的救下他吗？” 犹如破开迷障般，芥川今晚一直沉甸甸的心骤然轻松了起来，抿直的嘴角不禁平顺了下来。 但……有一点芥川还是有些在意，他不由地问道：“杰……你是怎么成为罗宾的呢？” 这时，杰森和芥川快要走到改装车自动停放的地点，然而这个问题却让杰森停下了脚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上一任罗宾单飞不干了，我才有机会……”杰森抓了抓头发，心里有点烦躁，但杰森并不想表现出来这点，所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扶着芥川朝小型战车那边走去。 “……那还有其他罗宾吗？” “啧，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见到。”杰森不欲多说什么，直接把芥川送进车里。 在关上车门前，杰森见芥川似乎有点怏怏不乐的样子，以为芥川是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于是他弯腰过去并揽着芥川的脖子往他这边带。 杰森抵着芥川的额头，望进了灰色的眸子里。 “龙之介，罗宾充其量只是你需要扮演的角色之一，失败了也没关系。无论你是谁，你以后会想要成为谁，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弟弟啊。” …… 太宰治沉默不语地看向杰森和芥川远去的背影。 在他们消失在太宰治的视野里后，他起头环顾四周，发现了角落里的摄像头，而它也才刚刚恢复了正常的旋转周期。 这种时候都不忘保护他么…… 太宰治表情淡淡，转身走向地上的黑色大衣。 “大丰收呢，”太宰治蹲下.身把衣服上的飞镖都拔下来，嘴里嘟囔道，“不知道这些能不能跟小优换到披风啦。” “我记得你以往和罗宾的游戏时，很有分寸。” 太宰治的背后忽然响起了人工合成的电子音。 刚要起身的太宰治身形一顿，接着他捡起了黑色长大衣，抖了抖便不在意地披在了身后。 “他确实很有才能，也懂得收鞘，”太宰治声音安静地说道，转身时换上了笑眯.眯的面孔，“但你太过‘温柔’了，他还可以更优秀。” “是吗。” “这当然——” “你越界了。” 电子音说出了让太宰治分辨不出任何情绪的短句，让他的呼吸一停。 “不过……我看到了，你有帮助别人的心。” 鸢色的眼睛惊讶地微微睁大。 “起码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你也……勉勉强强合格了。” 太宰治丧失了语言功能，静静地与电子音的主人——杰森，四目相对。 对上太宰此时的眼神，杰森不知为何偏开了视线。他摸上了鼻子，却只摸到了坚硬的面具，这让他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 ‘呃……迪克那家伙到底是怎样毫无障碍地说出那些肉麻兮兮的话来着？’ 为什么这种话换他来说，就这么……奇怪？ 不是，对面这家伙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说，他应该再多说点什么？ “准备好搭乘通往鬼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的‘拯救世界号’列车，一起成为试着让普通人过得好点儿的冒险家了吗？” 杰森等着太宰，然而太宰却眨了眨眼，没有立刻回话。 彼此又沉默了一会，终于—— “……还有吗？”太宰治睫毛微颤，同样稍微别开了头。 “呃……要不要抱一下？” “噗——” “喂！你故意的！不，等等——” 轻飘飘的绷带挂上了一身装备重沉沉的红兜帽。 “呜哇，我这可是尊重了你的想法。” “我那是询问，又不是决定！你同意了不代表我也同意，你他码快给我滚下来！” “不要~明明是——啊秋！” 太宰治鼻子抽了抽，明显是着凉了。 “silly……还不下来？明天重感冒的可不是我。” “不……”太宰治埋在杰森身后，声音闷闷地响起，“下来更冷，你帮我挡风啦。” 微弱的气流让杰森不由得缩了下脖子，他只得无奈地从战术腰带里摸出了卡片状的金属钥匙，往身后一丢。 “接着。” 太宰治下意识地一抬手，不过在接住了之后立刻把胳膊迅速地重新环了回去。 “咳咳……你想勒死我吗？松开点，”杰森扒住了脖子上的胳膊，挣开点缝隙，“你不是一直想开那辆小型战机吗？就在前面拐角。快点下来，你这样才是拖慢了节奏，飞机上有空调，不止更暖和而且还全封闭没有风。” “……”太宰治闻言顿了一下，然后慢腾腾地松开了手，摊开手看了一眼钥匙后嘀咕道，“你这样以后一定找不到女朋友。” “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不到女朋友？”杰森好像被戳了什么痛脚，抬手就要揪住太宰治想要爆锤一顿。 太宰治往前一个加速躲过了杰森伸过来的手，然后步履轻快地溜往拐角那边。 “哇，你不会现在还没有约会过吧？不是吧，你还是不是美国来的啊。”太宰治跑到拐角处回头见杰森气急败坏的样子，夸张地惊呼出来。 在杰森快要抓住他时，又滑溜地一错身，钻进了已显形待机地停在隐蔽角落的飞机里。 太宰治刚要关上舱门，穿着战术靴的脚卡住了即将合上的缝隙，然后，门被生生的扒开了。 杰森走进来之后，“唰”地关上了门，将太宰治堵在驾驶座位上，面色不善地问：“你跑什么跑。” 太宰治没了再度逃跑的意思，余光瞥到杰森的脸色，无所谓地往侧后方瘫靠在椅背上，然后太宰仰头看向站在他右侧的杰森，笑盈盈地反问道：“那你急什么呀。” 杰森一噎，梗着脖子辩解，“我……没空！” 然后他又想到什么，像是有了强力的佐证，平复了心情，语气笃定道：“未来一定会有的。” “哎呀，这种说法就跟‘下次一定’一样吧。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我就是知道，”杰森这次没有被轻易地挑起，类似于急于证明自己的情绪，不接茬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面色平静地说道，“想遇见的话，自然会遇见。” 太宰治定定地看着杰森的神色，眯起了眼睛，低声说了句，“是吗。” 然后太宰治突然扬声道：“坐稳了。” “不需要指导？” “看你开了几次就明白了，这种东西就和汽车一样，开开就会啦。” …… “哇——还能各种这么迅速地各种角度的自由旋转耶！” “嗯。” “呜啦啦啦啦啦——好快呀~” “别撞到前面的建筑。” “这个简单~我是自由的小鸟~飞呀~” …… “安全抵达，我到家了~”太宰治神清气爽地走到家门前，回身看到了一步一个脚印，踏出了微妙气势的杰森。 太宰停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微微俯下.身，对走到台阶下的杰森问道：“小杰鸟？” “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嘴角勾着不明的笑意，“谢谢你啦，回见。” “唔。” 待门关上后，杰森快步走回了飞机里。 他三两步走到驾驶座，一屁股却坐到了座位的扶手上。 他面色僵了僵，接着若无其事地滑坐到座位里，然后他抬手摸上了操作台，但却连续摁错了几个键。 于是杰森不得不选择了声控模式。 “开启自动驾驶模式。” “嘟。” “还有……关闭掉所有绷带小子的驾驶权限。” # 擂钵街的清理进程在度过艰难的初始阶段后，来源于各处的阻挡力度也随之越来越小，到后来甚至可以用轻松来形容。 然而，谁也没想到，等港黑和骑士安保公司推进到了中心区域时，突然出现了数个强大的异能者，其中一个用空间类异能了切断了他们撤退的后路，并将他们围堵在了中心区域。 那天中原中也刚好在场，而就算是他，在击退了一波敌人后，却在对方从传送口源源不断地补充兵力的情况下，最终不得不用出了“那个”。 太宰治当时在外地出差，而敌人正是得知了这个情报，就此展开了反扑计划。 虽然太宰出差的地方离横滨市不是太远，但这点时间足够敌人逼迫中原中也用处“那个”，企图让擂钵街再被毁灭到曾经的状态。 幸而，在出现无法挽回的结局前，太宰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出现在了擂钵街战场中心。 …… 杰森在战机的操作台上，点了自动驾驶并设置了目的地后，转身走向后面的舱室，然后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歪躺在地上的两人。 ——“呵，你们两个蠢蛋，不知道叫外援吗？” 第77章 罗宾与头罩 ‘我的名字是杰森陶德。’ ‘一个死而复生的罗宾，哦不，现在是红头罩。’ ‘因为一场意外，我来到了异世界。这也没什么，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现在我正一边做着清理垃圾的工作，一边等待合适的返回家乡的时机。’ ‘你说我急于离开吗？不，我对这个世界没有意见，也不想抱怨什么，总归哪个世界一样都是些遍地的需要被狠狠踹屁股的混蛋们。’ ‘但说真的，生活已经很艹蛋了，异国他乡里却连那些值得作为业余消遣、让人可以短暂从现实世界抽离的书籍都不剩下几本，这就有点过分了。’ ‘尽管我更喜欢翻纸质书页的手感，但或许我该改改这个习惯了。等回去后，如果再次去无论是外星还是涉及神秘学的地方出任务，我一定会把喜欢的那些书的电子档，统统上传到球球里。’ “咳、咳……大红，这次谢了。” “别说话，躺那给我好好休息。” ‘顺带一提，躺在地上那个衣袖破烂、浑身冒血的橘棕色卷毛叫中原中也，不是你想的那是诗人，而是港口mafia的成员，代号是黑帽子、重力使或重力小子随便什么都可以。’ ‘他不是很在意代号叫什么，反正在他面前的敌人都会被他碾碎，所以名号什么的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也因为他人狠话不多这点，在海外那边倒是传出了矮小的黑帽碾肉机这样奇奇怪怪的称号。实际上，现场并没有这么血腥，而他也很注意不会伤及到周边的普通人。’ ‘但让我费解的是，他每次在动武前总要无意义得将地面踏出坑，且自从得到智能通讯仪后，打起架来总要外放摇滚乐。不止如此，当他打到兴奋时，周围的地面、建筑等就会遭了殃，不是被他当做武器使用，就是被他贯穿粉碎……’ ‘这让我只得在离开那个城市或国家后，暗中通过某种渠道并运作转几道手续，将市政基础设施维修的资金补上。’ ‘除此之外，他是个很棒的队友。’ ‘不……还有一点是让我至今都很为难——每当我想摆明真身时，总会出现各种意外导致我在他那里的误会越来越深，这很难不让我怀疑是不是有哪个小坏蛋在捣鬼。’ “中也是个大笨蛋，这么明显的陷阱都能掉进去。虽然差点害我挂掉什么的我不是很介意，但我差点和你死在一起这点，就像一锅美味蟹煲汤汁里掉进了一只蛞蝓那么恶心噗咳、咳……” “你也给我闭嘴，扭什么扭，伤口又裂开了。嘿，你别动，让我把绷带拆下来重新包扎。” ‘另一个躺在地上，同样只剩下一层血皮、身上绷带全红的棕黑色卷毛叫太宰治，同样也不是你想的那个作家，而是和橘毛一个组织的黑手党，代号是绷带小子。’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字给他带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灵感，他总喜欢在法外者一起活动时，用绷带把自己缠得严严实实，美其名曰要配合代号的人设。’ ‘这也让海外那边有了对他的奇妙误会，以为他是木乃伊复活之类的怪谈。’ ‘前期的时候他总喜欢出其不意地惊吓敌人，像一只调戏老鼠还不给个痛快的猫，透出一股对生命轻视的玩弄感，这让我感觉很不好。’ ‘好在后来他收敛了很多，法外者的那些活动在他减少搞事的情况下，越来越快得被成功解决。’ ‘也许是在任务中压抑了本性，所以在任务外他更加变本加利地搞事，总是说些让人误解的莫名其妙的话，也经常没骨头一样的站也站不稳，并把我当拐棍似的碰瓷我，又或者是挤过来想抢我的驾驶座位……但在我某次乘坐过一他开的小型战机后，他还想碰我的驾驶台？呵，想都别想。’ ‘这两人的另一个组合代号在里世界更为人所知——双黑。’ ‘不过这不重要，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这个世界，这个城市，我们组成了一个团队——法外者。’ ‘不，或许也并不是一个团队，而是凑在一起找乐子、互相取暖的三个孤独的家伙罢了。’ ‘流浪街头的时候不会有人接近我这个小流氓，成为义警罗宾时没空去参加社交活动，平行世界里的那些人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家人，所以……他们几乎算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也是仅有的朋友。’ ‘不过，这点我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绝不。’* …… 横滨警察局总部地下的废弃防空洞——红头罩基地。 “哇哦——大红你的基地竟然设在了警局底下，不愧是你，真的超级刺激耶~” 太宰治在进入红头罩核心基地时，就咋咋呼呼地兴奋个不停，若不是杰森拽着他，他可能直接就瘸着腿跑过去，到处摸摸看看了。 “这么大个基地，头顶上的那些警察这都没发现？他们也太蠢了吧。” 中原中也环顾了四周，基地的面积出奇的宽敞，基地中配备的这些科技设备颇为震撼，差不多比得上他曾经见识过的罗宾基地了。 该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不过相比于罗宾那种异常精致的精英风格，还是大红这种粗犷极简的基地风格更符合他审美。 “蛞蝓这个没脑子的竟然嘲笑别人，警局也不都是蠢货啦，是大红太厉害了，我都发现大红在这里还有据点呢。” “混蛋太宰你是不是今天不想活了？我现在直接送你一程好了！” “略略略——” 刚才在飞机上杰森给他们做过简单处理，下飞机时直接用运输台将他们带下来到这这个基地里。 真不知道都快残废了的这两人，怎么躺着还能这么闹腾。若不是他们伤势过重，再给两拳差不多就要原地去世了，杰森真心想和他们当场分别来一局单方面的体术展示。 “你们就不能把嘴给我闭上，还有眼睛，也都给我闭上，”杰森把中也和太宰分别摁在两边的台子上，出于报复心理，杰森把他俩放上去后狠狠地捆结实了，将他们禁锢得不能动弹，“老老实实躺在医疗台上，这玩意精贵着呢，核心元件已经绝版更是没有替代物，所以别想着暴力挣脱，敢弄坏了，呵呵……” 医疗仪器上的两人接收到了杰森话语里未尽的威胁，不约而同地禁声合眼，而他们闭上眼没多久后，也在助眠气体的释放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杰森第一次带他们来这个基地，平时里如果需要在他的地盘相聚，他也顶多带他们去其他位置的安全屋。 毕竟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超规格了，万一被港黑的那个首领知道了，落入了他那样的人手里，不知道会招致什么样令人头疼的后果。 不过人心是最难以捉摸的，尽管理智告诉他应该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给一些秘密留出一点空间，但是他难以对朋友有可能的苦难视而不见。 如果不及时带他们来这个治疗设备齐全的基地，即使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很高，也挡不住这两人这次可能真就残废了也说不定。 其实，如果他们不是港口mafia，最好的无后遗症的治疗方式，是武装侦探社里的与谢野医生。 只除了太宰治的异能力有点棘手，不过配合假死药的话，也还是会有成功的可能。 在一次任务里，杰森碰见了乱步和女医生，他们也是来处理同一个案件，而那次事件最后以他重伤为结局收场。 本来他是给了自己一针吊命，强撑着身体想立刻离开赶去基地里治疗，结果乱步扯着他没让他走成，只得被迫接受了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治疗。 虽然他并不是多喜欢非常规的治疗手段，但不得不说那次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而且连他过去的暗伤都一并治愈了。 就是治疗过程有点过于凶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给了自己一针，强行续命的行为惹怒了对方，医生小姐用差点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的方式——用竖锯差点将他拆解了，让自己重新回归了之前的濒死状态。 他确实不畏惧死亡，但这种的治疗方式，他并不想再体验一次。 太宰和中也这两个家伙的阵营问题，有时候还是会有些不便啊…… “嘀嘀。”杰森的通讯仪响了。 他点开了信息，是又一起突发事件。 在他查看了太宰、中也两人的情况后，便匆匆离开了基地。 …… “呲——”医疗台里的气体从透明罩中散开。 两个罩子没差几秒，一前一后地打开了。 这时，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醒了过来。 “唔啊——真是睡了个好觉，好舒服~”太宰治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他偏头看到了中原中也，表情一秒垮掉，顿时嫌弃地说道，“嘁，蛞蝓在这真是败坏心情。” “这也是我想说的！混蛋青花鱼！”中原中也猛地坐了起来臭着脸道，然后撑着台子跳了下来。 中原中也将手放在了脖子上，转动着并上下活动了全身筋骨，感受了身体的绝佳状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焕然一新”。 他觉得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对大红的印象都要刷新一次，甚至说到现在为止都快要麻木了，总觉得大红再拿出个外星人科技，他都不会惊讶了。 “话说大红呢？”中原中也环视四周，没看见红头罩的身影，有些困惑道。 不过当他走到大厅，看到中间的那块大屏幕，便放下了疑惑。 屏幕上有一行字——有事出门。除了操作台别乱碰，其他自便。red，留。 基地另一边的角落。 “好多书哦，”太宰治有点费力地仰着脖子，他面前的这个书架都顶到了天花板，太宰在嘴里小声嘀咕着，“怪不得小红帽买了那家不怎么赚钱的出版社，原来这么爱看书吗？唔，《君主论》、《孙子兵法》……什么呀，这些好无聊，怎么跟森先生一个品味啊。哎？这两本是手写的，我看看……呜哇，竟然是言情小说！不过这上面没有作者和书名呢……这谁写的呀，看笔迹好像是他的。不……应该不是他创作的，看样子应该是默写了下来……所以是这么喜欢的吗？不过真是看不出来他喜欢看爱情小说，明明那么直男哎……” “喂，太宰你别随便碰大红的东西，乱翻什么呢！”中原中也溜了一圈，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太宰治，他在基地的另一头亮着嗓子高声制止道。 “有什么关系嘛，我又没有碰那些高科技玩意，只是太无聊想找本书看看而已，再说，大红都写了自便啦。”太宰治将手中的两本手写本塞回了书架上，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在这块左摸摸右看看。 “鬼才会信你没想什么坏主意！”中原中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直接奔到了太宰治跟前，在看到太宰下一步的举动后，一把向他的手腕抓去，“等等，你这是在做什么，别乱动。” 太宰治躲开了中原中也想要制住他的手，把倒卡着的相框拿起来闪到一边。 “诶？”太宰治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中原中也此时也看到了太宰治手中正过来的相框，将里面的照片瞧了个正着。 “这是——？”中原中也看到相片里除了他一眼能认出的罗宾外，另一个人穿着有些奇怪的陌生的制服，胸前有个大大的黑色蝙蝠标志，他不由地迟疑道。* ——“罗宾和红……不，黑头罩？” 第78章 cheers 地点，红头罩基地。 太宰治听到中原中也的猜测，好悬没笑出来，但随之他也盯着相框陷入了沉思。 只见相框中，最吸引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眼球的，是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年轻罗宾。 罗宾没有戴着宽大的兜帽，露出了平日里掩藏在兜帽下的神秘面容。照片里的他正抱着胳膊一脸开心地笑着，稍微侧着身子站在了相片里的右侧。 罗宾的眼睛上是暗红色的多米诺眼罩，让人无法进一步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但略有婴儿肥的脸颊能看出他一团稚气的幼年感，而罗宾脸上那张扬自信的阳光笑容，却也让中原中也格外熟悉，仿佛在谁身上经常…… 照片上另外一个人，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人都十分陌生。 陌生的成年人被罗宾肩靠着，身型高大健美如艺术家手里比例完美的雕塑，面罩下露出了刀削般的下巴，冷硬的棱角给人一种难以亲近感，他嘴角勾起的温和微笑打破了他身上的冷肃感，在照片中正着身子站在了罗宾身旁。 这个人穿着太宰和中也从来没见过的、像戏服一样的奇怪制服——带着尖耳的黑色头罩包裹住了头部仅仅露出了下巴，且与长长的黑色披风连在一起。 中原中也的注意力全在这个人胸前的黑色蝙蝠上了，在红头罩胸前同样的位置有个差不多大小，比黑色的略胖一点的红色蝙蝠标志。 差不多同样的标志，让中也猜它们也许来自于罗宾那个像进修私校一样的组织，应该是有固定的几种标志可以选择，可能是某种身份分类或是级别的区分。 既然大红没有叫红蝙蝠，那么这个人应该也不叫黑蝙蝠吧…… 太宰治并没有被中原中也带跑偏，从杰森的命名规律以及这个人更符合蝙蝠的形象，很快推测出这个人的代号并不是如中也所想的那样。 中也因为缺乏关键信息，根据现有状况的惯性思维之下，顺着大红这边来推导。太宰治则是因为知道照片里的罗宾就是杰森，还有过往的一些信息碎片，大概明白了杰森胸前的红蝙蝠差不多是源自于这个男人。 所以在排除了干扰项之后，这个人应该是叫—— ‘蝙蝠侠……吗？’ 这时，太宰治的指尖掠过了相框背后的某处细微的凸起。 “诶——？”太宰治开锁的能力不用多说，经验丰富的他自然发现了相框的暗藏玄机，“好像还有夹层……” 说着，太宰治就翻转过来，细细地摸着那处凸起。 中原中也被太宰的动作打断了思路，还不等他上前制止，太宰手指灵巧地挑出了一个滑片，轻而易举地将相框的夹层打开了。 “这应该是大红的隐私吧，你别太过分——”中原中也的声音戛然而止，钴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茫然不解，似乎出现了什么让他费解的画面。 同样失声的太宰治，表情也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与迷茫，但很快鸢色的眸子恢复了沉静，没有拿相片的另一只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摆出了一副思索的姿态。 这个相片出现的人物比相框表面那张要多了许多，一共有六个人。 位于最中间的是青年红头罩和少年罗宾。 红头罩把左臂揽在了罗宾的脖颈并搭在了肩上，左手里随意地拎着罗宾的多米诺眼罩，而罗宾则将红头罩的全包式红色头盔夹在了胳膊下。 在红头罩的右侧，是一个戴着鸭舌帽、一身红色制服、背着箭筒的橘发青年，他露出了一脸傻兮兮的笑容，右手比了个“v”字手势，随意地将左手肘压在红头罩的右肩上。 这两个青年身后悬浮着一个红褐色头发、橘棕色皮肤、只有重点部位穿有轻甲的性感女性，最特别的是，她的头发像是一股燃烧着的火焰，眼眶里是没有眼球眼白区分的全然的绿色。她正飘在空中，手肘叠在一起压在红头罩和鸭舌帽男人的肩上，趴在了他们两人之间。 同样异于常人的，是站在罗宾左侧的——人？他的皮肤是罕见的青灰色，体型也壮硕如人形坦克，穿着一身带有红色披风的蓝色制服，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反过来的“s”型标志。他的脸上同样是亮出白牙的笑容，只不过配合他的长相像是邪恶生物在狞笑。 在这个怪物左侧，斜靠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女性，头上竖着长长的橘红色马尾辫，两手拄着倒放在地上的巨大战斧。她的身上透出一股中性化的气质，犹如一个铁血战士，而她脸上明媚的笑容为她平添了别样的亲和。 照片中的这六个人，似乎每个人身上都充斥着一股硝烟弥漫的凶悍气息，但聚在一起却萦绕着宛如家人般的温馨氛围。 最瞩目的当属中间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十五岁左右的蓝色眼睛的罗宾和二十来岁的绿色眼睛的红头罩。 中原中也已经完全无法把目光从这两者身上移开，尽管其他两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才最值得在意才对。 杰森和大红是亲兄弟他明白，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杰森穿着罗宾制服…… 这让中也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前面的两人合影中，罗宾带给他的熟悉感只是某种错觉。 ‘杰……是罗宾？！！！’ 那他上次在罗宾基地里见到的罗宾又是谁？ 难道说杰森当时想说他自己也是罗宾？ 这么说来……是优秀学员就可以成为罗宾，继承同一个代号吗？ 所以……罗宾不止一个？ 这也许就是罗宾身为无异能的普通人，但却踪影诡秘难以寻找的原因——那个组织根本就是可以量产罗宾吧？！ ‘复数的罗宾……杰森是罗宾之一……’ 中原中也仿佛陷入了数字和逻辑问题的地狱，各种奇奇怪怪的猜想接踵而至，在他的脑子里打起了架来。 这边的太宰治不由地含着指关节，将食指压出了浅浅的牙印。 ‘火焰女和坦克男是……实验体吗？’ 大概率是了，太宰治曾接触过类似的商品——人狼。 出于好奇，太宰治顺着这条线，得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 人狼这种异能实验体并不仅仅是暗市里流通的那么几个，他们曾出现在吉尼亚共和国，足足有——十万大军！* 这在里世界都鲜为人知，只在各国的秘密机关中心照不宣，若不是太宰治那段时间太过无聊，在这上面花费了大量的精力，连他都难以察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地球上。 所以，他并不多奇怪这两个长相怪异的人。 可是……罗宾杰森和红头罩杰森怎么会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 这张合照太宰治刚才仔细确认过，并不是合成的照片，而他也绝对不会认错，这上面的两人并没有谁是由其他人扮演的，应该确实是杰森没错。 只不过……成年的杰森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衣料轻薄也不难看出是真实的成年人身材。 ——‘是克隆吗？还是说……’ “喂，太宰，这究竟……”中原中也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唔……”太宰治回过神来，敛去眼底的深色，用恰到好处的推测式语气道，“这个应该是大红没叛逃时拍的吧。” “杰森……是……”中原中也嘴唇颤抖着，声音艰涩地向太宰治寻求落槌认证。 “是的呢。”太宰治直接肯定道。 中原中也变幻了多种脸色，最终停在了凝重上，“所以大红和杰森，是……” 太宰治眼神一转，既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将照片放回了夹层，一副不忍挖人秘密的表情，“哎呀，这张合照藏这么深，应该是大红的伤心事吧，我们还是不要继续揭开别人的伤疤了吧。” “我当然知道，但……这难道不是你这混蛋先开始的？！”中原中也一把夺过相框，看了一眼后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低声嘀咕道，“啧，搞什么啊，一个个的，这么神秘。” 罗宾和杰森划上了等号，这让中原中也的心绪掀起一丝波澜。 过去这么久以来，杰森有无数次对他下黑手的机会，但是杰森并没有背叛他们的友谊，无论中也多少次回想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这其中并没有一处迹象表明，对方有试图伤害或利用他的异常举动。 可是身为罗宾的杰森要比身为资助者的杰森这个事实，更让中原中也下定了远离对方的决心。 他怎能让罗宾正义的洁白，因为他而有可能出现晦暗的阴影呢？ 如果有一天罗宾因为感情而犹豫，行为出现了偏颇，那将会—— “哟，你们醒了？” 一身轻甲装备的红头罩出现在了基地门口。 “感觉如何？”杰森摘下了面具，拿起干净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灰迹。 “好得我能吃下十斤螃蟹~”太宰治张开手臂转了一圈，展示身体的灵便的同时夸张道。 “十斤？你这是想再躺回去一次？”杰森丢开毛巾，挑眉问道。 “也不是不行啦~”太宰治害羞地捧着脸道。 “呵呵，”杰森冷笑道，“我觉得螃蟹给你吃了也浪费，不如我帮你省去一个步骤，直接送你一程。” “呃……这多不好意思，”太宰治讪笑着停住了走向杰森的脚步，形容尴尬地摆手道，“大红你别跟我那么客气嘛，所以……还是、还是不必了。” 杰森给了太宰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注意到另一个人没有吭声，偏头寻向中也，却见他满目纠结地停留在原地。 “中也？”杰森面对神色奇怪的中也，向中也询问的同时瞥向了太宰治，眼含探究意味地无声发问，而太宰治只回以一个神秘的微笑便再无其他举动了。 “啊？哦，大红啊，”中原中也回过神，然后语气纠结道，“没什么，只是……咳，给你添麻烦了。” 撇开其他的不谈，光这种治疗设备，中也就闻所未闻，是堪比异能力的尖端科技。 虽然他们是同一团队的，但再怎么说他和太宰都是港口mafia，并不能仅仅是个单纯的同伴…… 他不能忽视大红在这背后隐含的莫大好意，不禁正色道：“大红，这次我欠你个大人情。” “我记得我们是一个团队的？” “但——” “这次的事我还没跟你们好好算账，”杰森正颜厉色地打断中也，“你们是不想把我当队友了吗？” “绝对没有！大红你误会了！”“怎么会！红鸟你绝对误会了！” 中也和太宰同时惊呼出声。 “误会？”杰森抱着胳膊语气不善，“那这次怎么不在法外者频道呼叫支援？” “啊……”“那个……”两人面色为难。 “嗯？” “太宰说你最近在跟踪一个组织，快要有头绪了，正在潜伏调查，万一——” “蛞蝓你别多嘴。” “这次查不到还有下次，你们……”杰森绷不住面色，叹了口气道，“只要还在地球上，我下次总能再抓到尾巴，但是——你们的生命没有下一次……” 刚说完的杰森发觉有点不对，耳根发红得别扭地补充了一句：“再有下次，我就要收费了！费用……用一次就是你们全年的活动资金！” 中原中也注意到杰森的神色，愣了一秒，露出了邪气的笑意，“行，那我以后都不跟你客气。” 紧接着，中也走上前去伸出拳头停在杰森跟前，“以后，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杰森也笑开了，同样抬手伸出了拳头，“这当然——” “红鸟~这个给你~”在两个拳头即将碰在一起时，太宰治一屁股将中原中也怼开，将卡片硬塞进了杰森伸出来的手里，“我的财产全在这啦~你想怎么扣就怎么扣，我都没意见，所以，这次就原谅我吧~” “你搞什么啊，混蛋太宰，”中原中也扶着帽子站稳，看到杰森将卡片拿起来正反两面查看时，他下意识地摸上衣服兜，“喂！太宰你拿的是我的卡！” 杰森闻声扬起了眉，将卡递了出去。 “你好好看看，那是谁的卡，哼哼，中也跟强盗一样不讲理。” “啊……”中原中也在杰森伸出手时定睛一瞧，发现并不是他的卡号，碰到卡片边缘的手收了回来，尴尬地摸上了鼻子，“那我的可能忘在家了。” 太宰治当然是不会告诉中也，他的卡已经不知道和太宰的钱包，一起遗落到哪条漂亮的河里了。 卡片被推了回来，杰森竖起手指夹着卡片，随手将它旋飞到不远处桌台上的资料夹里了。 “小红~我们来拍照吧！”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从道具架子上摸出来一个相机，“以示纪念~”* 在杰森和中也两人看过来时，太宰治接着解释道：“纪念我第一次来到神秘的红头罩基地~” ——‘所以我们这是要拍毕业照？’* 杰森神色恍惚了一下，被突然凑到跟前的黑色卷毛拉回了注意，他掩饰住眼里复杂的情绪，无所谓地应下，“你拍吧。” “呐呐，看这里，一二——” “等等，”杰森对那边看向停车位、好似对基地里的车很感兴趣、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的中也招招手，“中也，快过来，别磨蹭。” 见中也还在犹豫，杰森直接把他揪了过来。 “中也你这是什么姿势，太中二啦。” “青花鱼你找事是不啊？你才是别嬉皮笑脸的！给我正经点！” “我数一二三，你们再不安分点，我就给你们见识下基地里的安保装置。” “……”“……” “很好。那么，一、二、三——” ——“cheers~”“cheers.”“啊？呃，cheers……？” 第79章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地点，擂钵街靠近中心地带的某块区域。 “呼呼……” 半块破损的墙面形成的掩体后，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气声。 “切原，冷静，你继续这个状态，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可部长……不，幸村前辈自从去年……之后，就更加……” “那两个小鬼藏哪里了？” 成年人嘈杂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经过，掩体后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等附近重又恢复平静后，墙后悄悄探出了一个头。 “呼……”切原赤也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向半跪着蹲在身边的同伴说道，“谢谢你芥川，要不是你提前制止我，我们就会被发现了。” 芥川龙之介抬眼看向切原赤也，对方的发色恢复了正常，瞳孔的颜色变回了他比较顺眼的绿，眼白处也只剩下了一点红血丝。 芥川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前方，神色沉静道：“这没什么，是我要多谢你们往日的照顾。” “都跟你说了不要这么客气了，”切原赤也将冲锋木仓竖着抵在地上，头磕在木仓管上低垂着睫毛，他侧脸上的几抹灰痕让他看上去有点狼狈，而那一头卷毛都显得无精打采，“都怪我又迷路，连累你了……” “我想你需要这个。” 一个球拍和黄色小球递到了切原赤也的面前。 “真有你的，芥川，”切原赤也直接抛弃了木仓械将它扔到一边，迫不及待地握住了球拍，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我一定会击溃他们，不能让前辈他们……” 站起来的切原赤也边说话边习惯性地试拍子，而他刚挥舞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话锋一转道，“等等，你怎么会带着这个？！” “我觉得你可能会需要。”芥川龙之介侧着身子隐在墙角的阴影里，透过缝隙向外面细细地观察。 “那真是谢啦，芥川，你真是太可靠——”切原赤也突然又顿住了，然后他怪叫道，“不对，这些你都从哪里拿出来的？！！” “嘘——”芥川竖起一根手指，偏头朝向某个方向，张开一只手放在耳边示意着，“你听。” “嗒嗒嗒——”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械斗声。 “可能是其他落单的大部队！走！不能让前辈他们……” 话还没说完，切原赤也就等不及地冲了出去，芥川将地上的冲锋木仓背到了身后，也紧随其后手脚轻盈地跟了上去。 切原赤也和芥川一前一后来到了械斗附近的矮墙上，他们脚下的地面不远处——几个熟悉的身影正躲在破败的房屋中，即将被房屋外那些手腕上缠着红巾、身穿或灰或白的浅色衣服、凶神恶煞的一群人包围在了其中。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切原赤也直接将球击中了一个人背后，接着它反弹到了另一个人的胸前，形成了闪电式的二连击。 两个红巾男一前一后地倒下，胸前晕开了红色的痕迹。 紧接着下一发黄色小球再次进场，下一秒，那群人中又倒了三个壮汉。 在皮肤逐渐发红的切原赤也的眼中，除了消灭这些人之外别无他物，他想都没想得接过了芥川递过来的、似乎源源不断的网球。 这之中，有人绕道接近了矮房背后悄悄地爬了上来，在对方想要偷袭切原赤也时，被芥川随手一抛的匕首击中了左胸，红巾男人只得捂着胸.口的刀柄脸色不甘地倒了下去。 数个网球的残影带起了尘土，而当烟雾弥漫的烟尘散开并重归地面之后。 终于，场中最后一个红巾男躺下了。 “呼呼呼——”切原喘着气，仍旧紧盯着地面，不敢轻易放松精神，头也不回地问道，“芥川，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 听到这里，出于对芥川以往的了解，知道他的观察力是非比寻常的敏锐，切原瞬间放松下来，撑着膝盖，长舒了几口气。 待切原赤也喘匀了之后，垂着头的他突然低低地笑起来，“哼呵呵呵……” 接着，切原直起身叉着腰，放肆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果然我才是no.1！这些数量绝对比得上前辈他们了！” “嗯，你超强。”芥川面无表情地棒读着，只是嘴角几乎微不可见的笑意出卖了他的心情。 “啊，收工收工。”“终于结束了，我躺的这块硌着我蛋了。”“这次我的服务评分应该不错吧。”“我也是，我觉的我今天的演技超级可以！力气也收放自如没有伤到人，除非客人逃跑时自己不小心绊倒了哈哈哈，不过都有监控视频，赖不到我。” 地上的人纷纷起身，将流着红色颜料的头盔和含有颜料夹层的外衣脱了下来。 这些人曾是擂钵街的原住民，而现在他们是扮演擂钵街原住民的普通员工。 而这块区域，虽然是仍旧是叫擂钵街，但也仅仅是中心地带最边缘的一个区块。 这周围都是属于擂钵街编号的“实境吃鸡”园区，被打造成了军事迪尼尼乐园，走真实硬核风。 在这片“原始风味”浓厚的区域外，是擂钵街风情街。 风情街是在房屋原址上推倒重建过的，所以外表看起来和曾经的一样破败，但内里的装修绝对便利奢华。 这里是真人npc各自有一定活动规律的区域，是那些不喜欢运动，又想体验曾经“民风淳朴”的游客，参与对话互动类的实景游戏园区。 除了这两个园区和地型还能看出来是擂钵街的旧貌外，外围其他地方的建筑就颇具销金窟的豪奢风格。 实际上也差不多，这里是各种□□和度假区。 伴随着愈来愈快更新迭代的智能手机，以及社交新媒体的发展——其背后或多或少有巴特森集团推波助澜的影子——横滨的这处岛屿成为了世界上小有名气的旅游打卡地之一。 这里曾属于政.府建造的人工岛，后来因为灾祸又变成了擂钵街，而这些都将成为过去。 现在它有了新的名字——极乐岛。* 除了擂钵街风貌的中心区域还在试运行阶段，外围早已对外开放，成为了又一社会名流和兜里只剩钱的闲客们挥霍消费的娱乐度假之地。 至于迟迟到今天还未开放的擂钵街园区，则是那些难以很好适应法治社会的原住民过渡区。 这些人以家庭为单位，被打散分散在了不同的编号区块里。 在前期刚规划好这里的规章制度时，杰森花钱请了“志愿”雇佣兵伪装成普通游客，结果显而易见的是，习惯了丛林法则的他们总是忘记“员工法则”，做出各种越界的事情。 在第一次测试结束后，给予这些违规人的惩罚相当严重，让他们心里对全新的规则真正刻在了脑子里，有了粗浅的初步印象。 而这一轮又一轮的测试，引导他顺应新规矩，直到他们对规则熟悉且适应到一定程度后，又重新打造了新的积分制，每一个积分层级对应着新的奖励和待遇的提升。 等到他们下意识地去遵守规则，并逐渐形成常识之后，可选择是留在这里继续扮演npc，还是去往外界的“自由社会”。 不过，巴特森在这片土地上的种种动作，以及对这些人的“驯化”，这些作法在各方人士眼里有着各种解读。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最后的试运行区域即将正式营业，而极乐岛将迎来真正的全面开放，正式面向外界。 在这之前，巴特森集团已使用“钞能力”，将这里的各个园区，分类推广到感兴趣的给类目标人群眼中。 芥川龙之介升上中学三年级后，重新和切原赤也成为了同班同学，座位又碰巧被分到了一起成为同桌。 最近，切原赤也一直和芥川兴奋地讨论“实境吃鸡”。 也许是因为切原赤也老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又或是因为芥川从网球部的训练中得到过什么灵感…… 反正，咳咳，芥川才不是因为切原看起来很想玩…… 总之，芥川利用身份便利，拿到了限量的体验券，给切原和他的同伴们开了后门，在这里正式开业前带他们提前体验了一次。 “我看看排行榜~”切原赤也一行人来到了装修成军事基地风格的接待大厅，切原直接脱离了队伍抢先跑到几个显示屏面前，“哎——？竟然比部长少了10个积分！怎么会这样啊，我还以为……” 海带卷耷拉了下来，但仅一秒后，又元气满满地支棱了起来。 “我下次一定会打败前辈登顶no.1！” 这时，芥川他们来到了更衣室换下.身上的迷彩军事装备。 “芥川君，切原多谢你照顾了，”幸村精市来到了芥川所在的角落，“还有，再次谢谢你，如果不是——” “项目进行到最后阶段的必经流程而已，而且你已经支付过代价。” 去年的时候，切原赤也有几天是罕见的低落状态，这让芥川有点在意，于是他便在放学后跟在了切原身后。 在尾随着切原走进了一家医院后，芥川明白了切原情绪低迷的原因——他的部长生病住院了。 接着，他无意间听见了病房内的争吵，以及透着股浓浓绝望的哭声。 这么久以来，芥川在他们打网球时，看到了不差于他的某种信念…… 所以……他拜托杰森调整了生物实验项目的进程，将志愿者协议通过医院递交到了幸村精市手里。 怕对方家里的怀疑，芥川以巴特森的名号为这份协议书做了担保。 最终，因为之前巴特森集团涉及的生物领域，确实在曾经做出过重大突破，思量再三后，幸村家同意了参与实验。 在医疗仪并辅以其他生物科技的治疗后，不仅成功治愈了幸村的疾病，身体素质也比之前更好了。 幸村精市怔住，然后微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谢谢了。” 直到现在，当初治愈他疾病的项目，仍旧处于秘密进行状态，并未在市场上公开过，而恢复健康后，他能明显感受到身体各方面数据的提升。 所以，为何至今这个项目还处于隐秘状态，估计有很多不能为人所知的原因，这点幸村在芥川不愈多谈后，也很识趣地没有继续深究，而他也将对此保持沉默——毕竟他签的是秘密协议，应当做个守信的公民不是吗。 “铃——”芥川的手机铃声响起。 与幸村点头示意后，芥川走到了无人的角落里接起了电话。 “……杰？” 如今芥川比曾经更容易叫出杰森的名字，只是他还是难以真正习惯这一点，短音节总让芥川觉得太过亲昵，所以每次他念出来时都是轻如呢喃的声音。 “记得早点回来，明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今天晚上你要早点休息，”杰森的声音褪去曾经的青涩，独特的磁性嗓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记得你今天和同学在一起？你也可以邀请他们明天一起过来。” “嗯，”芥川短促地应了一声，然后带着推诿意味地迟疑道，“一定要这样吗……我觉得我并不能——”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杰森不容置疑道，随即他又轻轻地笑了起来，“怎么，是觉得责任太重了吗？” “不是的，只是……我和银只是个出身贫民窟的孤儿，何德何能……有资格成为继承人之一。” 芥川还是不敢相信，杰森在18岁以明面上的身份正式继承巴特森集团后，紧接着不久便想要宣布自己成为正式的继承人之一，这太过—— “芥川，你要记住，你是巴特森的成员，所以这个事不用讨论。” 杰森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拂过芥川的耳廓。 ——“最重要的是，芥川龙之介永远是杰森陶德的弟弟。” 第80章 young and beautiful 地点，横滨港湾沿海附近的仓库街，港口mafia所属管理区域。 “呀~终于结束工作了呢，”太宰治翘着腿坐在了堤岸上，眼睛也不抬地打着游戏，但现场的mafia成员们的工作进程，他动动耳朵就知道了，“既然完事了，谁来开车送我去巴特森今日的宴会，快点决定，我可不想迟到哦。” “太宰先生，”广津柳浪将手扶在胸前，行了鞠躬礼，态度恭敬道，“就由我来送您吧，这边请。” “那就麻烦广津先生了。”太宰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注意力一直没从掌机游戏中移开，没有看路就歪歪扭扭地跟上了广津柳浪的脚步，而他的每一步都像是下一刻就要绊倒在地。 “不敢，让您从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已经让在下惶恐万分，这都是应该的。”广津柳浪打开了车后门，抬手遮着车框，“您小心，请进。” “啊，障碍物怎么出现在这条道上，哇啊——好险躲开了。”太宰治钻进了后座上，全程都没将视线从游戏中移开。 一路上，车内只有游戏吵闹的电子音，以及嘴里叽叽咕咕地给游戏攻击特效配音的太宰治制造出的声响，广津柳浪则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广津先生，”太宰治突然出声道，“你腰上那把沾着粉末的木仓最好现在就丢掉哦。” 黑色的车身忽然颠簸了一下，轮胎在柏油地面上擦出几道焦黑的痕迹。 “……您说什么？”广津柳浪制住颤抖的手，将车子重新归于稳定行驶的状态，抿了抿泛白的嘴唇，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应道。 此时掌机上传来了“game over”的特效音，太宰治将游戏关上，随手甩到了一边抬起头，笑眯.眯的鸢色眼睛对上了车内后视镜里、正小心翼翼觑着他的广津柳浪，这让广津倏地僵硬起来，连忙错开了视线仿佛在认真地观察道路情况。 “作为日常处于前线的‘黑蜥蜴’，可比我都要经历丰富呢，所以——身为百夫长的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车内静悄悄地，广津柳浪没有回复太宰治，封闭的空间中，几不可闻的车载空调吹风声却在广津耳里无限放大，“呜呜”作响着让他遍体生寒。 “这种手脚不干净的部下还是趁早丢掉为好哟。” 太宰治打从注意到这个细节起，便知道了不常用木仓的广津柳浪身上正带着的这把是他部下的，他随便猜猜就能知道经过——广津柳浪夺下了沾了粉末生意惹出小骚乱的部下的手木仓，因为极为看重部下，所以在组织下层成员的眼中颇有情义的广津，将那名部下暂时地拘禁了起来，但因事发突然，广津还没来得及处理这把木仓。 “太宰先生，我……”广津柳浪嘴巴开合着，连唇边和下巴上的胡子都颤巍巍地抖了起来。 “不早点处理，是会为组织带来巨大.麻烦的哦，不仅会被异能特务科、军警、缉毒等机关盯上，就连红头罩都会敲上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呢，今日的宴会红头罩先生是不会缺席的，当然他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出现，但说不定在场哪个熟面孔之下就是他呢。”* “但是——” “啊呀，你是说我和中也那矮子同红头罩的交情？”太宰治直接打断了广津柳浪，语气中的冷漠似乎让车内的温度又下降了几个点，“在这点上，不论是我还是中也都不会对他有太大的影响哦，沾染了这种东西，他就会变成不近人情的清道夫呢。最关键的是，港口mafia和红头罩那点脆弱的联系就更加岌岌可危了哦。这会为港口mafia带来怎样的损失……呵，你不会不清楚吧？” 这两年内，随着里世界的秩序越来越稳定，红头罩的威名也越来越让人胆寒，逐渐的，谁都知道红头罩不喜粉末类的生意。 一开始那些毒贩们还能避开学校和孩子继续做这类交易，但后来红头罩因为一个手下吸粉，且那个人竟然还敢欺上瞒下地做假账，差点出卖了红头罩赚钱的渠道之一。 从那之后，红头罩就开始越来越打压横滨市里的这项最为火热来钱的生意，港口mafia那段时间和市政出于隐性合作的微妙平衡状态，所以同样识情知趣地一起整肃了地下市场。 也因此，港口mafia又从红头罩身上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利益，连官方对港口mafia的活动都没有过去盯的那么紧了。 广津柳浪的喉结上下浮动，嗓子越发地干涩，他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发声带，言语间透出股泄了精气神一样的老态，“太宰先生……我会……我会……” 他迟迟吐不出“处分”的字眼，紧接着就沉默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无声的宣判。 “略——”太宰治突然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变了一副普通活泼少年的面孔，“是不是很惊吓~广津先生太恭谨守礼了，这会加速面相的衰老，哈哈哈，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所以就别这么严肃啦~” “……”广津柳浪觉得自己的器官尤其心脏衰竭得更快了。 “广津先生毕竟是前辈，我还是很敬重你的，所以快点处理掉证据吧，我谁也不会告诉的，”太宰治拿起了掌机，重新打开了游戏界面，语气轻快道，“还有你那个部下，让他多做些给幼稚园小朋友分发糖果之类的事，最好是穿着玩偶装哦，万一哪天大红还是发现了，说不定会因此饶他一命哩~” # 宴会定在了屹立于进入极乐岛的海上桥梁、通道入口附近的、不逊于横滨市中另外的五座地标建筑的巴特森大厦。 更具体的地点是大厦中高段位置的三层，整整三层都是这次接待宾客的地方——最下面一层是这次宴会的主场，今晚将在这里宣布巴特森继承人员名单的变动，以及晚宴时宾客们交流的场所；中层是宴会结束后，还不想这么早结束夜生活的宾客们娱乐的会所；再往上一层便是这次不急着走的宾客们休息一晚的楼层。 今晚来的社会名流不少，尤其是北美系和霓虹系这两者是最想和巴特森家打好交道的。 在场的除了最多的商界名流，还有军政界的人低调地掺杂在宾客之中，当然也少不了灰色组织的参与——其中就有港口mafia。 中原中也站在森式株式会社这一系中，端着没动一口装饰一样的酒杯，神情复杂地看着台上的少年……不，他已经是成熟的成年人了。 熟悉的面孔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往日里那几缕桀骜的白色刘海全梳进了黑色的发丝中，这为他平添了一丝稳重与世故。 褪去了青涩的巴特森集团董事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游刃有余地发表着演讲，言辞之间和一举一动都能轻易调动在场人的情绪，偶尔掺杂的小笑话带着点年轻人的小俏皮，让在场的成年人们会心一笑，给面子地一同笑出了声…… ——谁又能想到，这家一举一动都能牵扯着世界经济命脉的跨国集团合法掌权者，这位年轻的董事长是…… ——‘罗宾……’ 谁的心中划过一丝叹息。 在场人的目光犹如为他加冕的聚光灯，俊朗帅气又才华横溢的年轻董事宛如世界的宠儿般在闪闪发光，这一刻连曜月灼阳都不能夺取他分毫的光辉。 这样的杰森陶德……又让中也感到格外陌生。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在这快两年的合作间里，中原中也难免经常会碰上杰森，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之前那么僵硬了，但在一个场合出现时，彼此中间仿佛还是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清的薄雾。 每次面对杰森似乎想要诉说千言万语的蓝眸，中也都会率先避开这样的视线，然后在对方走开时不露声色地瞄着对方的侧颜。 对方的蓝眸在不同角度的光线下会显出别样的色泽，如剔透的宝石般那样多彩又神秘，偶尔在阴影下会呈现出暗绿色的眼眸，这样的画面在中也的脑海里时不时会与另一人重叠，让他有几次差点对着另一个人叫出他的名字。 ——‘杰伊……’ “啪啪啪——”此起彼伏的声响在中原中也耳边炸开。 突然热烈的鼓掌声让中原中也回过神来，让他也不自觉地跟着拍了两下。 此时宴会里的宾客们已经从台下散开，三三两两的聚堆在一起，一时之间，觥筹交错。 台上的杰森笑容满满地拥着表情僵硬、勉强挤出营业式微笑的芥川龙之介走下台阶，接着便引导芥川在场中与各界人士交谈着什么。 没过多久，杰森嘴角泛起令中也熟悉的温暖笑意，用着鼓励的眼神推着芥川的肩，让他独自去应对又一种陌生的规则领域。 杰森避开人群并巧妙地推拒了一二想过来攀谈的人，视线在场中游弋寻找着什么。 猝不及防下，中原中也看向杰森的目光被对方抓个正着，中也刚想移开视线避开杰森，但对方隐含一丝威胁意味、陡然强势起来的眼神，将他钉在了原地。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被杰森的气势锁住了脚，但又或许是他自己也并不是那么想走开，所以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 在钴蓝色瞳孔里的那个倒影逐渐清晰起来时，对方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胳膊看向手腕处。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信息，杰森再次抬脚时却是走向了另一个方向，走之前对方无奈地瞥了中也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凝滞的空气又流动了起来，中原中也僵硬的四肢也松弛了下来。 中原中也敛眸将酒杯端到嘴边，轻抿着只沾了一点酒液便放下了酒杯，他内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没几秒，中也不自觉地又看向杰森离开的方向，然后皱着眉地发现某个讨厌的青花鱼迈着跳脱的步子，走进了杰森消失的那条通道，离开了这里的宴会场所。 ‘太宰那混蛋又想干什么？’ 中原中也往太宰治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但他只走了几步便停下了。 ‘算了……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哇哈哈哈，你抓不到我——” 点心台边的中原中也被撞了个正着，扶着桌边的手差点将他刚放下的酒杯带倒。 “喂——你看着点路！……唔嗯？”中原中也见前方没人，低头才看到一个小孩正在桌子下猫着，还时不时伸出一只手摸到桌子上，拿走一些点心。 “看什么看，略略略——”小孩子注意到看过来的中也，竖起一根手指扯了下眼皮，做完鬼脸后他就直接把桌布一扯，藏在里面不出来了。 “这小鬼，”谁家小孩这么没礼貌，中原中也看在对方是小孩的份上暂且放过了对方，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地嘀咕着，“这种场合怎么还带小孩来，有没有搞错。” “蓝波——你在哪里？啊啊啊，今天求你别捣乱了，快点出来吧……”附近一个棕发少年将手搭在嘴边，在各处可能藏人的地方小声焦急地呼唤。 ‘ranbo？’ 这个和中也印象中某个不同却略有相似的发音，不禁让他挑起了眉。 在棕发少年即将错过这边时，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地控制重力，让桌布似乎无风自动地掀起了一角。 “啊，你在这里！” “呜哇哇，被发现啦，我才不要被抓住~哇哈哈哈——” “别乱跑算我求你了！” “谁都别想抓到蓝波大人哈哈哈——” “等等……你又想去哪，喂——！” 中原中也见他们也消失在了通道的拐角，无语地自言自语道，“还以为能来个管住臭小鬼的家人，没想到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吗。” 这种皮上头的劲，还真是让人微妙的不爽啊。 “等……等一下九袋面——那小鬼不用劳烦九袋面！就由我来处理吧！” 一个银毛从中原中也眼前掠过，刚想端起另一杯酒的中也闻言顿了一下。 并不是一群普通的小鬼吗？ 说起来……似乎哪个国外的家族最近在日本的某个町里挺活跃的。只是那里周边的范围都被那个家族所控制，不容别人窥探分毫，霓虹本地灰色势力都难以拿到具体情报。 但中也曾经听过太宰提过一嘴，什么更换首领继承人之类的事……还说他这个最年轻的mafia干部的名号不值一提，人家小小年纪就成为教父了之类的。 所以说—— ——‘刚刚过去的……是那个水产家族？’ 第81章 平行世界? 地点，巴特森大厦。位置，接待宾客三层之上的某一层。 这两年内，芥川龙之介在各方面都在飞速的成长着。 文学上芥川虽然还是认为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多利用时间训练或是跟杰森学习商业管理，以后能更多地帮助到杰森，但因为他在这方面更容易得到杰森的夸奖……咳，于是他私下里偶尔会投些短篇发表出去，现在已差不多是圈子内小有名气的新人短篇小说家。 学业上更是每年都能以优异的成绩成为学校里的佼佼者，也因此学校的老师对他经常性的请假特别宽容。 现如今，芥川已经成为了合格的时间管理……不，是一名合格的罗宾了。 这让杰森放心了不少，虽然大概是对“我的罗宾”的某种执着，没有完全放下保护欲，但是他不再对芥川所接触的事情有所限制，基本上除了红头罩的相关私人领域，其他所有权限都对芥川开放了，在自主选择想要参与的事件方面也不再受到隐形的制约。 所以，在今晚将芥川龙之介正式介绍出去后，杰森觉得是时候找中原中也好好沟通一番，即使中原中也由于自身性格等因素，可能会在未来非主观上地暴露一些事情，杰森相信芥川也会有足够的韧性去面对这些。 不过，小樱发来了视频通讯，杰森决定暂时推迟与中也的谈话，即便今晚中也提前离场了，他也会直接找上门去面谈，有球球在，中也想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回到休息室一体的办公室，杰森打开了通讯中的全息影像。 影像中的小女孩下巴抵在叠在一起的手背，趴在了桌子上，在刚一接通时眼睛亮了起来，立刻坐直了身子，不过她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倦地揉揉眼睛。 “唔……杰森哥哥……” “今天真的抱歉小樱，不过下次别等这么晚了。” 这个点的前面一些的时间段，通常是杰森和小樱互道晚安的时候。 不过若是过了那个时间段，小樱一般会先去睡觉，毕竟有时候杰森是以秘密身份在出任务，这些小樱还是明白的。 但是今晚是大家都清楚的日子，小樱知道他并没有其他事情，而且……这也可能是她在小小地闹个别扭的一种撒娇行为吧。 她的身份需要低调处理，没办法像芥川他们那样光明正大地成为杰森的家人——巴特森还是太受人瞩目了，而魔术师又是什么样的一群人，他已被卫宫切嗣科普过了，所以在她未长大之前，还是要尽可能地避人耳目为好。 “要说……晚安。”小樱鼓起脸，克制住困意执拗地说道。 “小樱，”杰森走上前，弯下腰将手虚放在投影上，“我保证，很快你就能跟我们一起生活了。” 小樱平日里极力掩饰，却还是能被杰森和卫宫他们瞧出她缺乏安全感，尽管卫宫家的每个人都对她毫无保留地付出了感情，但是她还是在杰森身边最为安心。 作为代替，罗宾的玩偶是用罗宾制服的原材料制作的，熟悉的手感让她能在晚上睡个没有噩梦的安稳觉。 这么久以来，小樱的情绪之所以没有由于不能经常见到杰森而变得越来越低落，是因为她想要的生活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存在——她即将能够无视距离的障碍，每天都能在冬木市与横滨市之间自由来往。 根据冬木市的特性，同时也是为了加速灵脉的消耗，杰森从资料里调出了原生宇宙里的科技——泽塔传送。* 地球上的英雄们基本上都是通过各个城市的泽塔传送点，进入到位于地球外侧的了望塔之中。 包括基地位于正义山的少年正义联盟里的孩子们，也是通过这个科技才能每天在自己的城市里维持着日常身份，上学和出任务两不误。 这也极大地方便了英雄们及时从世界各地集结起来，共同应对重大危机事件，是富有战略意义且还能给予生活便利的一项科技。 由于杰森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在这个世界里有些材料并不存在或是还未被探索发现，以及这种科技太过超规格、轻易不能被别人利用，所以仅有杰森和卫宫切嗣两人在研究推进，导致进度上比较缓慢。 不过，最近这项为了适应这个世界而被魔改后的科技，有了很大程度的进展，相信不久以后小樱就能无障碍地往返，和两边的家人共同生活了。 ——“所以，乖乖去睡吧，嗯？” “嗯。” 见小樱不再强撑睡意，听话地爬上了床，抱过了枕头边的罗宾玩偶，杰森用轻柔地语气道：“晚安，做个好梦，樱。” “杰……也别太晚，”小樱拉上了被子，“晚安，哥哥。” “咔嚓。”门把手转动了。 杰森在门打开前，将全息投影“啪”地关上，没有像往常那样等小樱的呼吸频率完全进入睡眠状态再退出通话。 门彻底打开了——是太宰治。 “呀~”太宰治进来后，只看到个模糊的闪影，“是那个孩子吧，藏得这么严实。” “她的身世有些特殊，现在还不是公开的时候。”杰森的注意力刚刚都在樱身上，所以并没有提前察觉来人是谁，以防万一他便提前关上了。 不过见来人是曾见过小樱的太宰治，杰森也就随口解释了一下。 “宴会好无聊啊，我们一起出去喝酒吧~”太宰治对小孩没多大兴趣，直接把刚才的话题抛在脑后，跑到坐回座椅上的杰森的办公桌前，撑着桌面身体前倾，兴冲冲地提议。 “我看你是想找织田作他们吧，我就不去了。”杰森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腮，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烟盒随意地转动，盒角时不时与桌子磕碰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是来特意找你的哎，”太宰治踮起脚尖，伸手扯住了杰森在转东西的那只手臂的袖子，“走吧~织田作说不定今晚会带手写稿，你不想看看嘛？” 好吧……若不是杰森今晚找中也有事要谈，说不定他就跟着太宰治离开了。 曾经，杰森通过太宰治，以明面上的身份和织田作有了接触。 关于织田作之助的相关资料，杰森差不离算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自然就好奇地问起对方不再杀人的原因。 ——“我有一个梦想，成为一名小说家。” 杰森不是太明白这和不杀人之间有什么联系，没等他继续问下去，织田作就自己接着往下继续解释。 ——“……曾有人对我说，‘写小说就等于写人’，剥夺别人的性命，便无法书写他人的人生，失去写小说的资格，所以……”* 虽然杰森并不完全认同这点——美国那些连环杀人犯进了监狱多半都会出自传，或是被作家和记者采访进而名声大噪，收获大量该去阿卡姆治治脑子的粉丝…… 这些让杰森作呕的且不谈，历史上那些文豪在各方面多少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却也不妨碍别人写书…… 但……能使一个一流杀手洗手上岸，成为一个善待孩子的普通人，这样的想法杰森怎么会去与对方辩驳，这又没意义。 无论什么理由，只要他选择了不再为恶，这就已经很好了。 再说——能有一个“文豪”有“回归正轨”的可能，他高兴还来不及。 所以，杰森将出版社一个编辑的名片递给了他，对方以还没有续写那本小说结局的头绪为由拒绝了。 不过杰森最终还是塞给了织田作，说了他的观点——可以先写其他的短篇练练笔，为续写那本小说积攒更多的经验。 至于写出来的质量如何，杰森让织田作不要有心理负担，判断文章过不过关、能不能发表，那是编辑的工作，他只管写就是了。 “是有点想看……但相比于他，我更期待看我朋友的大作，”杰森嘴角噙着笑意，眼含促狭地看向太宰治，“所以，你什么时候动笔呢？” “啊这……”太宰治将手缩了回去，转身歪倒在一旁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绕着手腕上掉出来的绷带布条，“写小说手腕会酸，那个太累了啦……啊哈哈，那什么……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法外者，写作什么的太奇怪了……而且文学天赋又不是随随便便谁都有的，我这种人写出来谁会看呀……” “我会，”杰森将烟盒丢下，双手抵在下巴上，眼神专注地看向太宰治，“你就算只写出来一句话，我也会认真去看。” 太宰治听到他的回答哽住了，他翻了个身头朝下地把自己埋起来，沙发上传来闷闷的声音，“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写啦……你写出来我也会——” “啊哈哈哈——我才不……笨蛋……追上啦啦啦——” 厚重的门外传来模糊不清的嘈杂声，打断了室内两人的谈话。 “什么人。”杰森皱着眉起身，来到门前。 “这……私人……蓝……等……” “喂——你们……想要……停……” 杰森似乎隐约听到中也的声音，他直接打开了门，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了。 “哼！看我的——呜哇！” 门刚一打开，背靠门的蓝波一屁股跌到了地上，他手中的“十年火箭炮”高高的飞了起来。 杰森才打开门，就看到紫色的火箭筒在半空中，而正下方是个穿奶牛装的小孩，所以他下意识地将小孩挡住，伸手就要接住这个高空坠物。 “不——！别碰那个！”泽田纲吉看到陌生人快要被开启状态的火箭炮砸中，抱着头十分崩溃地叫喊着。 中原中也紧随其后，本来他是没打算跟过来，但既然知道了他们来自于老牌的黑手党家族，出于担心他便远远地跟了过来。 没多久，中原中也眼见他们就要跑进他曾来过一次的杰森办公室的附近，立刻出声制止。 没想到这些小鬼内讧的同时，超于常人灵活地几步就来到了杰森办公室门口继续争执，然后那个奶牛小鬼从头发里掏出了夸张的大炮对准了自己。 而杰森正好在这时出来，中原中也知道罗宾的身手，且那玩意能对着自己发射，想必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又因为……他还是和杰森出于比较尴尬的阶段，所以中也踌躇没立即上前。 还没等中也完全放心下来，前面的棕发男孩鬼叫了起来，一脸死了亲友的表情，这让中也脸色聚变，瞬间发动异能力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 杰森刚一摸到炮筒的边缘，心里突然出现了一股异常的感觉，但当他想脱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杰鸟？！”门里，太宰治的手即将触碰到杰森的肩背—— “boom！” 粉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雾气中，出现了影影绰绰的身影。 成年人微哑的磁性声音响起—— “昨晚没足够么，让我穿成这样的代价，想必你很清楚吧，ro……” 雾气渐渐散开，若隐若现地露出了带着多米诺面具的面孔，成年人健实的筋骨肌肉和挂着几处伤疤的肌.肤，还有…… 成年的jason话说刚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摘下了被罗伊故意改动成无法看到外界的眼罩。 刚刚距离杰森的最近的太宰治突然睁大了鸢色的眼睛，在粉雾快要完全散去前，连忙摘下.身后披着的长款黑色大衣，想要为粉雾中的jason披上。 然而。 “你他码是谁？”jason直接回身掐住了太宰治的手，站在门前的他环顾了四周，“这他码又是哪里？” ‘他不认识我……’太宰治心底某处的空洞倏然扩大，鸢眸中满是茫然无措地怔愣在了原地。 粉色的雾气完全散去。 一个只围着一条浴巾、隐约露出的大.腿上绑着木仓带，除此之外不着寸缕的青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青年的脚边是他刚扔下来的多米诺面罩，而他现在一手箍住太宰治的手，另一只手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木仓带上抽.出来的麦格农，对准了人最多的方向。 “杰……？”中原中也站在几步远的距离，迷茫的蓝眸看着突然长大的杰森，语气中满是不确定地叫出了声。 “看来你认识我，”jason眯起了眼睛，不过他并没有放下手木仓，虽然这些人都是小鬼头，但他突然出现在这一定和他们有关，而且哥谭人从不小瞧任何人，尤其是看似无害的孩子，接着他对着中原中也晃了晃木仓管示意道，“你，最好立刻回答我，这他码到底什么情况？以及，是不是你们干的？！” 坐在门旁的蓝波感到了气息的危险，直接眼含泪花地跑到额头不停冒着冷汗的泽田纲吉身后。 jason没管这个小不点，尽管他还处于防备状态，但是并没有真的打算对这些小孩出手。 带着国骂的英文“突突突”地砸到中原中也脸前，本就搞不清楚状况的他更懵逼了。 还好对方说的都是简单的口语，中也也不是没去国外出过差，所以还是能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这一连串的意外让他的大脑还处于浆糊的状态。 “我……” “嗯？” 对方充满压迫的视线，将中也瞧了个一激灵，他这才清醒过来，继而注意到了杰森没穿衣服，这让他不自觉地移开了与绿眸的对视，然而视线下移却瞥见了线条流畅的胸肌。 中原中也的脸颊腾地烧红了，大脑顾不得思考对方和大红如出一辙的眸色，直接偏开头捂着脸崩溃道：“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呵，都是男人怕什么，还是说……小男孩自卑了？”jason挑着眉轻笑，注意到对方脱口而出的日语，也跟着转换了语言。 他心里暗道——这些都是日本小孩？难道说他来到了国外？但……他们这也长的也不像亚洲人啊。 “我不小！不……我是说我成年了，不是小男孩了！而且我还在生长期……还会长！”成熟的男声让中原中也的耳根都开始发烧了。 “十代目……啊，我找到你们了！” 狱寺隼人不小心跟错了方向，陷入了这层巨大的“迷宫”中，好不容易循着声音拐对了地方。 话音刚落，狱寺隼人从拐角中出现了，而他也立刻看到了这个场景——有个危险人物举着木仓与泽田纲吉他们对峙。 “你怎么敢拿木仓指着十代目！我不允许你对十代目下手！”说着狱寺隼人掏出了数个炸.弹，“十代目就由我来拯救！” …… “现在，你们可以好好跟我解释了吗？” 杰森办公室内，所有人都被捆成了一坨，丢在了房间里的一角。 在炸.弹扔过来时，jason顾及到孩子太多容易误伤，没有直接避开。 在之前jason就不露声色地观察过周围的环境，所以他瞬间做出了判断——直接顺手扯过太宰治手里的外套，将它挥舞起来并把所有的炸.弹一卷，然后拽过了旁边的花瓶当头浇下去，眨眼间便熄灭了所有的火信。 接着就是jason的个人表演时间——开局一浴巾，剩下全靠抢。 很快，战斗便平息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太宰治的不作为和中原中也的不反抗的缘故。 太宰治是看出来这个jason和他的杰森一样，是个对孩子软心肠的家伙，所以没有做出反抗行为——虽然他和中也算是伪小孩，但这不是亚洲人普遍比欧美人显小么…… 更何况，他现在也提不起什么精神，所以只表情恹恹地坐在地上不吭声。 中原中也此时完全陷入了宕机的状态，不过他同样是出于对杰森的信任，以及“罗宾从不伤害孩子”这点，所以他并没有出手，也懒得帮这几个属于其他势力小孩们的忙。 这个时候，jason差不多在附近巡视了一圈，回到屋内后又摸到了休息室里，找到了几件宽松的休闲装穿上了。 “不想开口？” jason等了一会，见有两人不在状态，另外的棕发小子与其他人挤挤挨挨得，似乎害怕地发不出声，至于其他人——银毛小子老是叫嚣着“十代目”什么的抓不住重点，以及小奶牛过于吵闹——这两者都被他封住了嘴。 “那……”jason将匕首挽出个几个刀花，然后在他们面前蹲下.身，手臂搭在膝盖上，接着将匕首横在他们眼前，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锋利的刀身，“别怪我不——” “呜咦——我说，我说……”泽田纲吉抖了抖，“是‘十年火箭炮’的作用！” “十年火箭炮？” …… 随着泽田纲吉的解释，以及太宰治懒洋洋地偶尔插一句的补充，jason姑且信了他们。 在这之前，他在附近走了一圈，通过窗外的景色判断了大概的位置。 等回到屋内后，jason仔细检查了一番，中间他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名片——不得不说当他看到“batson”的字眼时他狠狠地拧了下眉。 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内几乎是自己喜好的布置，床头还有一个相框——里面除了年轻的自己外还有三个不认识的小孩子…… 还有……他发现了休息室里的一间密室，里面可有不少他眼熟的玩意，尤其那个红色面罩，是他曾经戴过的款式。 这里面同样也有一个相框，是年轻的他和外面那两个年轻人的合影——所以说，这就是为什么那两人不反抗的原因？ jason脑中滑过了诸多猜测，结合太宰治所说的事情，答案呼之欲出。 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就是曾经意外穿越到他的宇宙中，和他一起生活了近一年的—— ——‘杰伊……’ 第82章 brand 地点，巴特森大厦。位置，杰森办公室。 “现在……可以，松开我们了吗……”泽田纲吉小心翼翼地央求着，“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起……” “嘘——” jason坐在办公桌后，竖起了一根手指，然后他打开了桌面上的电脑，随即便将他在密室里找到的备份盘插.入接口。 读取。 屏幕上弹出一个像素小球，电脑上的摄像孔处射.出几道蓝光射线，将jason扫视了一遍。 电脑屏幕中央弹出一个窗口——【红头罩：0-2。身份信息确认。权限已开启。】 “bi——”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球球？”jason的绿眸中漾出笑意，他对着屏幕挥了下手，“是你啊，那看来这里确实是杰伊的世界没错了，把资料简要传给我一份。” 屏幕瞬间闪烁着信息流的蓝光，以眨眼般的速度更新，无数的字节在绿眸中跳跃。 没几分钟，jason基本上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然后他不禁皱起了眉。 ‘异世界？’ jason摸上腰间从密室中拿到的备用战术腰带，手面一翻转，右手指缝间夹了几个飞镖呈扇形打开，然后扬手向角落里那一堆小孩射过去。 泽田纲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去避开迎面而来的利器时，飞镖便精准地擦过每个人身上的绳子。 下一刻，绳子失去了束缚的功能，从太宰治、中原中也等人身上滑落。 中原中也失神地看着jason，大脑不再宕机，但却是充满着各种难以理解的乱码。 钴蓝色的眼睛跟随着jason移动，对方的棱角比年轻时更锋利了，富有了别样的成熟魅力，惹眼的几搓白毛搭在额头，为他带去几份不羁与清逸，而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他所熟悉的……大红的作风，难道说—— ‘这就是所谓的——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所以，五分钟？”jason斜靠在老板椅上，腿翘搭在一起，手肘撑着扶手支着脸，“不觉得时间很漫长吗，还是说这个世界的五分钟和我理解的……不是同一种计算方式？” 众人被提醒了，尤其是刚拦下狱寺隼人讲了一通道理的泽田纲吉，脊背突然僵直。 “五……五分钟过了？”泽田纲吉惊掉了色，在场的估计只有他——蓝波被jason丢飞镖的同时，还被砸了糖果大礼包，这个只顾着埋头吃糖的小家伙就忽视吧——才刚反应过来，“不对啊……平时只要五分钟啊……” “嗯哼。所以，还有什么——”jason突然甩出匕首钉入天花板上，“出来。” 通风口闪过一个黑影，落入了泽田纲吉的怀中。 ——是一个带着黑帽子、穿着黑西装、胸前挂着大大的奶嘴的小婴儿。 人群背后的角落。 “哇，小号蛞蝓！”太宰治戳了戳中原中也，小声在他旁边表情夸张道，“你什么时候有私生子啦？这么不检点。” “混蛋青花鱼！”中原中也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直接骂道，“你脑子有病啊，这哪里像我……不对，谁像你一样天天拈花惹草的，他黑发黑眼更像你好吧？！” “人家还是清清白白的……” “里包恩~！”这边的泽田纲吉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僵直的脊背都放松了下来，“怎么办，蓝波这次闯了大祸，十年火箭炮砸到那个董事长身上了！时间过去这么久还没把人换回来，该怎么办……我不会要背上一辈子还不完的巨债吧……” 脑补的画面里，未来自己每天只能过上吃糠咽菜的清苦日子，泽田纲吉不禁泪流满面。 “ciao su~”小婴儿打了个招呼，然后敲了泽田纲吉的脑壳，“蓝波是家族的成员，作为合格的首领，要学会承担责任呐，阿纲。” “首领什么的都说了我做不来啊……” “十代目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的首领，谁都比不……” “小婴儿？”jason过滤了渐渐像菜市场一样的场面，站起身抱着臂，“又一个臂弯宝宝？不过看来你缺个合格的僵尸妈妈。”* “之前已将采集了信息送去技术员那边分析了哦，”里包恩跳到泽田纲吉头上，与jason平时道，“上面除了火箭炮本身，还有其他的空间波动，这可能是无法正常交换回来的干扰项。不过……这确实是我们这边的失误，我们会将火箭炮送去科研部解析，尽快将你们换回来，之后我们会与年轻的陶德先生致歉并表示彭格列家的诚意。” “呀~那我和中也来做这个见证人哦，”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旁，笑眯.眯地说道，“毕竟你们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家族，万一你们……呀，我是说，我们得保护合作伙伴的利益呢。” ‘黑手党？’jason挑着眉，想起杰伊那两个队友的其他身份，心里难得吐槽，‘一群小鬼头，黑手党这么缺人？还是说这些家族跟老蝙蝠一样的癖好。’ “喂，你们是谁？我们彭格列才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 “他们是里世界闻名的‘双黑’哦。” “才不要和蛞蝓绑定名号呢。”、“这也是我想说的，混蛋太宰！但……你能不能注意场合？” jason摸着下巴，无视那边的七嘴八舌的闹腾声，摆出一副沉思的状态。 “或许……”jason突然出声道，打断了那边快要白热化的“讨论”，众人一齐看向他。 “……说不定不等你们研究出来，没准儿他会很快……” # 另一个世界。 “boom——” 粉色的烟雾蔓延在卧室内。 罗伊紧盯着这团奇怪的粉雾，迅速拿过床头抽屉里的弓和箭筒，神色凝重地张弓拉弦，箭头对准了雾的方向。 就在刚才，一团毫无征兆的粉雾笼罩住了jay，紧接着他床头的手机就提示jay的信号源消失了，雾中也开始显现另一个人的身影。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淘气，敢把军.火库大爷的——” 待雾气散去，人影逐渐清晰，露出熟悉的五官时，罗伊惊愕地放下了弓箭。 “小小杰？” “再次申明，别叫我小小——唔……” 杰森同样在看清对面是罗伊时放松下来，只不过下一秒便半跪在地，浑身发着冷汗。 ‘fxxk，所以说……我讨厌一切能穿越时空的玩意。再次的。’ 杰森当时就算想躲也不行，他才意识到不对，就被无形的力量锁在了原地。 那个炮筒上面有他熟悉的类似空间能量的波动，而那玩意邪门地与他身上的母盒串流，然后他就进到了类似于曾经穿越时的通道。 “hey，你还好吗？”罗伊急忙上前将杰森扶到床上，让杰森靠坐在床头，他蹲在床边问道，“发生什么了？jay呢？他去哪了？” 数个疑问砸到杰森头上，他不由得揉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不过还是按捺住了因为糟糕的穿越体验带来的烦躁情绪，耐着性子与罗伊交流。 “jay刚刚也在这？”杰森见罗伊点头，将罗伊刚才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放在了一边，“唔……我大概明白了，这与我那边有关……” 杰森在来到异世界时，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调查任何能让他回家的线索，在世界广撒网地搜寻各种可能性。 后来有了可操作性高的办法，杰森便缓下了调查的步调，没有像之前一样把大量精力投入到其中。 不过虽然确定了回家的路子，但杰森并没有完全把调查直接停掉，毕竟能多个备选方案也更保险不是吗。 这其中，意大利似乎流传着波维诺家族拥有时空科技的流言，等杰森再想更进一步调查时，便被盘踞在意大利中最大的势力——彭格列所阻隔。 各种资料和穿越前的细节，在杰森的思绪里一一呈现，所以说…… 那个火箭筒也许就是波维诺家时空科技的成果。 接着杰森将自己的猜测与分析告诉了罗伊。 “我想，也许应该带你去检查一下.身体，”罗伊提议道，尽管杰森说他没事，但对方的状态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好——大概叫“杰森”的家伙都爱逞强，“其他的，就交给你聪明绝伦的罗伊哥哥吧~” “去你的，”杰森笑骂着，“想当我哥？我看你也想被我踹屁股。” …… 法外者基地中。 “大的红消失了，来了个小的红，”皮肤青灰的大块头站在检测舱门外的窗口前，手掌抵在玻璃上与里面杰森的脸相平行的位置，“她红，他可真小。” “七个胡子在上，我还以为没机会再见到年轻的jason了，”扎着橘红色高马尾、身材高挑的亚马逊人，站在大块头身旁一同看向里面，“不过比扎罗，他一点也不小，是你太大了，他看上去比上次离开前要长高不少。” “阿尔忒弥斯说的没错，”头发燃烧着火焰的性感女性浮在他们身后，越过他们头顶向里面看去，“我能闻出他的气息……嗯，越来越接近jason了，温暖又美好。” “小的红这次会呆一起，和窝们？”比扎罗用蹩脚的口语向两位女士询问道，“他红呢？” “小杰他……可能会回他的宇宙，”阿尔忒弥斯拍拍比扎罗的臂膀，“jason和小杰出了点小意外，相信军.火库会解决这一切吧。” “这个我也赞同，”星火轻轻地落到了地上，看着里面那道忙碌的身影，“罗伊是个天才，jason和杰森会安全换回来的。” “这里不是小的红的家吗？”比扎罗叹了口气，“窝想念他红和小的红，大家、一起的日子。” 两位女士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比扎罗。 然后，她们一左一右地拥抱住了比扎罗，无声的暖流在他们之间传递。 窗内。 “ok，频率调试到了适合你的波动，还给你做了全身spa，感觉如何~”罗伊把嘴里叼着的笔拿下来，对从平台上坐起身的杰森亮起一个阳光自信的笑容。 “jay说的没错，”杰森跳下来伸了下筋骨，扬起一个肯定的微笑，“你跟蝙蝠侠一样天才。” “哇呃……”罗伊卡了下壳，接着又兴奋了起来，“jaybird从没对我说过，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吗？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不过我这么机制超绝，怎么说都比那个蝙蝠侠更厉害~” “是是是，军.火库是最棒的。” …… 重新在法外者基地梳理了磁场，杰森感觉灵魂都松快极了。 虽然太宰和中也两人在身边，他能将身体里的能量稳定在一定范围内，但不得不说还是专业的军.火库更厉害些。 杰森还是比较放心塔马兰科技和氪星科技这样的手段，比神秘侧的东西让他安心多了。 不过可能是母盒的特性影响了他，从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分钟，他就能感应到一股隐隐的牵扯力，在罗伊帮助他以后，这个感觉更明显了。 也许，没多久…… “罗伊。” “怎么了，小杰鸟？是不是觉的我无敌的厉害？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继续夸我~” “替我向jay问好。” “你……快要走了？” “和你们吃一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杰森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了什么更遥远的地方，“我还有点小私事，暂时不会回那个‘甜蜜的家’，让他别担心，我有相关计划。” “你现在说的是英语吗？”罗伊有点迷糊地抓抓头发，“我怎么听不太明白呢？” “唔……你就这么原话告诉他，他会理解的。”杰森收回视线看向罗伊，绿眸里传达了不欲多谈的意味。 “hmmm……这是你们的鸟语加密通话？”罗伊善解jay意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笑呵呵地推着杰森的肩，“好啦走吧，大家都挺挂念你的，就像你说的——至少和我们吃一顿饭，再做告别吧。” # 异世界，巴特森大厦。 杰森的办公室里，彭格列的人离开了，室内恢复了平静。 在场的只剩下了jason、太宰治、中原中也——总之，清场之后就是法外者的时间。 不过空气中几缕尴尬气氛流窜在这三人中。 “你不是杰伊吧？”太宰治眯起了眼，问出了外人在时不方便说的问题。 估计那个家族的小婴儿同样能看出这点，也看出巴特森董事长的不简单，但是并没有以此为要挟。 不过……就算对方有什么算盘，他都不会让对方轻易得逞，再说了，无论哪个身份的杰鸟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不是，太宰你没搞错吧？他不是十年后的杰森还是谁？难道彭格列和这个人合起伙来骗我们？”中原中也想也没想地反驳了太宰治，尽管如此，但他还是戒备了起来，毕竟太宰治很少……不，是在以往的任务中从没出过错。 他也隐隐地觉得有哪里不对，比如……为什么十年后的杰森不认识他们。 失忆？是什么异能力在篡改了身份？还是…… “十年后？”jason在之前通过球球接收的简要信息中，杰伊是把他们标记为可以信任，所以他也没有太紧张，无所谓地坐回了老板椅点了电脑随意浏览着，“那我确实不是28岁的杰伊。” “什么？喂——你是来窃取商业机密的吗？”中原中也身上亮起了红光，却在下一秒被太宰治捏紧了肩制止住了，“喂，太宰你又搞什么？我们难道不该——” “他是jason。” “什么……”中原中也被太宰前后矛盾的说法搞蒙圈了，脑海里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又开始冒头了。 “他说的没错，”jason拿过桌上的烟盒，以一定的频率在桌面上磕转着，“我是jason，但不是未来的杰伊，而是——平行世界的杰森陶德。” “哈——？！”中原中也震惊脸。 “哇~真的有平行世界啊~”太宰治被肯定了内心的猜测，登时就挤开了中也扑到桌子前伸手到，“你好呀~我是杰伊的朋友，太宰治。” “唔？”jason刚想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见此他把盒子放下伸出了手，“哦，幸会。” 太宰治握住手上下摇晃了下就松开了，他继续好奇地问道：“话说，平行世界里，你是不是不常来日本，所以才不认识我？” 中原中也刚想把太宰治扯过来一顿揍，听到太宰这么说，也静立在一旁——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事。 “我是不常来日本。不过就算我像杰伊一样常驻这里，估计也没办法认识你。” “为什么呀？”太宰治歪着头，“是因为我是黑手党吗？没有意外的话，也是你要消灭的对象？” jason抬头怪异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心想难道杰伊也逃不开法外者的“诅咒”，成员都是多多少少有心理问题的难搞家伙。 “不是，”jason决定不客气地回敬这小鬼，于是他摊开手无奈道，“除非我再去地狱里走一趟，不然我这辈子是不会有机会认识‘太宰治’了。” “你是说……青花鱼那家伙在你世界里死了？发生了什么？” “唔，死的还挺早，”jason回忆着，不过他了解的不太多，只扫过这个人一星半点的生平，“就……入水？” “……这确实是这个家伙能做出来的事。” “哇，平行世界的我也太幸福了吧~” “呵，”jason突然冷笑，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嘴，“和崇拜‘你’的女性一起下水，是挺幸福的。如果那个太宰治能活到我见到他的时候，我不介意拉他去阿卡姆逛一逛。” 介于自己的经历，jason很瞧不上“抛妻弃子”，还“洗脑”他人拖女性下水的男人。 这会让他微妙地联想到那两个男人——威利斯陶德和joker。 joker他提都不想提，至于他所谓的生物学上的父亲……啧，一个毒贩和家境良好的女学生相爱了，女学生不顾家里的反对和那个一无所有的男人结婚、生子，然后男人进了监狱，变成母亲的女学生染上毒瘾，最后……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 太宰治觑着jason的表情，突然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能穿透灵魂的刺骨凉意，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随之……又陷入一股自厌的情绪。 是呢，杰森的灵魂就算再痛苦，却是每一刻都不会停止挣扎求生，即使这个世界带给他的全然是伤痛…… 而他呢……放任自己深陷泥潭，却还祈求着一个灵魂上刻满伤痕的人来…… “喂，”jason打了个响指让太宰治回神，然后他略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觉得是不是把小朋友欺负得太过了，终归无论是哪个人渣都和眼前这个孩子没关系，他对着桌前看向他的太宰道，“他是他，你是你，这点我和杰伊都不会将你们混为一谈。” jason无意间视线下移，看到了太宰的领带夹，他忽然挑起带点邪气的笑意，长臂一伸扯住了太宰治的领带，将猝不及防的太宰拉到眼前。 “看，你身上有他的烙印，是他承认的孩子，更是他重要的伙伴。”jason盯着太宰的鸢眸，微弯的绿眸中漾出了温柔的笑意。 ——“所以，别沮丧了，嗯？” 第83章 打火机 鸢眸倏然睁大，有什么画面在太宰治眼前一闪而过。 黑白记忆里，后院秋千架暗色的背景下，零星可见的苍白小花被坠落的星群点亮，草丛下珍珠般微弱的光泽一个接一个地显露出来。 一簇簇温暖的花火逐渐将冷鸢色浸染，缤纷的色彩从画布的边缘铺染开来。 “嗤，”中原中也看不过眼，抱着臂冷嘲热讽道，“多大个人了，还需要别人哄。” 不过他心里开始犯嘀咕，什么时候青花鱼和杰森关系这么好了？ 太宰治在jason松手后，别别扭扭地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回身路过中也时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忽视了他坐到了沙发上。 太宰治歪歪斜斜地瘫倒在沙发里，手背搭在额头上，“啊呀，今晚酒喝多了，头有点晕，什么声音搁这嗡嗡的，弄得人耳朵都难受了。” “哼，”中原中也冷哼一声，冲太宰掰着手腕道，“要不要我帮你好好清醒清醒？” “咳，我要抽根烟，”jason清了清嗓子，颇有某种预感地打断了他们俩，“太宰治是吧？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屋里，那里有床可以躺着。” “既然jason这么说了，我就——” “磨磨唧唧的，”中原中也看不得太宰治慢慢蹭起身的墨迹劲，直接扯着太宰的衣领，把他一路提溜进了休息室，“滚吧。” “你好粗鲁呀，蛞——” “啪——”中原中也直接一把将门甩上，终止了太宰治的废话。 摔门声似乎震得房间都抖了一抖，太宰治一消失在眼前，恢复理智的中也顿觉有点不好意思。 “啊，抱歉，我……”中原中也手搭着帽子转过身，拽了拽帽檐微微盖住表情。 “唔？没事，”jason的队友性格各异，他之后还有经常爆炸发言的最小的罗宾，相比与他们，这个孩子已经很有礼貌了，“介意我来一根吗？”* “不介意……我也经常抽，”中原中也瞄到了烟盒熟悉的标志，“只不过不习惯这个牌子，所以你随意吧。” “经常？”jason从抽屉中拿出打火机，随手给自己点上，他叼着烟慵懒道，“小孩抽什么烟，日本这方面的规定……我记得是20岁？你还早着呢。” “都说了我成年了，再说黑手党……”中原中也在看到jason手中那个红色的打火机时，不由得吞下了后半句，他盯着在jason指尖上下翻飞的打火机喃喃道，“大红……” “嗯？什么事？”jason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向中原中也看去，对方的表情在烟雾缭绕中有点模糊不清。 “这个应该是在大红手里……”中原中也脑海中闪过了一些画面，各种碎片从纷杂的信息海中浮上水面，可是这片洋流太过浩瀚，乘坐在木舟里的他几乎驶不出这片神秘的海域。 “啊，你是说杰伊？”jason毕竟才刚接触到杰伊的队友，所以没有发觉中原中也的异样，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火机的款式很和他胃口，确实像是他会随身携带的那种，“他今天没带在身上吧，我刚在他抽屉里翻出来的，没事，他不会这么小气。” “……”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中满是迷惘，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哥哥也是红头罩吗？” “噗——咳咳，什么？他？怎么可能？！”jason差点把烟呛进嗓子里，他弹了弹烟灰，但是没继续抽，而是任它在手里慢慢燃烧着，“这曾是罪犯的名号，迪克那家伙才不会叫这个，不过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最后一句，jason指的是他有兄弟这回事。 “什么情况下……你的哥哥会成为红头罩？”中原中也努力维持自己的镇定，压住心底隐约的某种直觉，顺着过去的思路接着问道。 jason以为杰伊曾说过一嘴自己的经历和家庭成员，可能提到的不多给眼前的人造成了某些误会。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jason语带自嘲道：“他们谁都不可能过界成为红头罩，连那个恶魔崽子成为罗宾后也不再杀人，他们都很‘乖’地谨守义警的规则，所以家里出局的只有我。” “所以……你们都曾是罗宾？”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好吧，这个猜测倒是差不多被肯定了。 “呵，老头子爱往家里捡人，所以不缺替代品，”jason把烟直接掐了，怼到烟灰缸里，没多大兴致继续抽了，他瞥了一眼电脑窗口，“说起来，好像杰伊在这里好像也捡了个罗宾？这小子怎么跟老……” jason差点没忍住牙酸地差点吐槽出来，但……一想到“自己的罗宾”之类的念头，继而又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老蝙蝠在的话，他可能也会这么干。 这就不难理解杰伊这么“放飞自我”了，反正这里是没有蝙蝠侠的异世界…… “所以……你和那些罗宾不是血亲……”中原中也听闻心底一沉，声音越发的低哑，“杰……也没有亲哥哥……” “我和杰伊？”jason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中的东西，眼睛随着它一起一落，中也奇怪的话语稍稍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不禁失笑道，“我们是不可能有亲兄弟的。” 除非又出现一个身世不一样的某个世界的同位体。 “所以……红头罩从始至终就是——” “boom！” 粉雾突然炸开。 顺着一股力道上升了一点距离、悬停了一瞬的打火机落了下来。 金属的一角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弹了两下滚落桌面，掉落到了中原中也脚前的地毯上，发出了细不可闻的闷响。 同时，雾气里传来了和jason相似，却又年轻了一点的声音。 “要回去了，ro……欸？” 烟雾散开，露出了中原中也所熟悉的，那个“杰森陶德”的身影。 ——不，或许他从未熟悉过他。 中原中也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一样，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杰森，并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双和jason和……毫无二致的绿色瞳孔，钴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杰森虽然对时间快到时心有预感，但突然转换的场景还是让他有点不适应。 注意到中原中也抿着嘴没说话，杰森眨了眨眼睛，若有所觉地摸上了眼角。 在法外者基地检查身体时，他把隐形眼镜摘了下来，后来因为融洽的气氛忘了这回事。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在中也面前忘记戴过，但不知道中也是对颜色不敏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对方从未因此发出过什么疑问。 随着时间的发展，杰森不知为何越难主动开口，总想等一个中也主动发现端倪的机会，好让他顺水推舟给中也一个具体的解释。 然而一直以来，中也都不曾怀疑过什么，这无不加重了他的负罪感，也让他越来越难以启齿了。 直到今天，杰森给自己找了一个去向中也主动摊牌的合适理由——家里除了他，有了另一个足以接.班、能够照顾家人的孩子。 不过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打乱了杰森的计划。 “hey……我回来了，不欢迎下我吗？”杰森半干不尬地打了声招呼，但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中原中也却是垂眸看向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杰森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的人，余光瞥到了电脑屏幕——大约是jason点开的监控功能——这附近除了中也和里屋的太宰，并没有其他人。 也许是jason帮他清场了，又也许是…… “呃，我是说……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 还是无人应答。 杰森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没有吗？那我这里刚好有一件事想——” 中原中也的周身猛不丁地亮起了异能力的红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杰森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杰森站在办公桌后，中原中也站在办公桌前。 中间的实木桌犹如鸿沟一般划开了分明的界限，横亘在两人之间。 就在杰森慢慢将手伸进衣兜、触碰到了一样物品的边缘时，有什么东西从桌子的中也那一端缓缓浮上来，出现在了杰森的视野中。 ——是一个红色的打火机。 中原中也跟随着打火机的位置，缓缓抬起了头。 无声的对峙就此悄然展开。 # 另一个世界。 “boom！” 烟雾散开，餐桌旁出现了法外者的一员。 桌子上是丰盛的菜色，餐桌周围是一圈没反应过来的法外者众。 jason挑了挑眉，顺势坐了下来发出餐椅的动静，打破了淡淡怅然的离别气氛。 “我赶上饭点了？”jason拿起叉子敲向碟子发出“叮”的声音。 “杰啾，你回来啦~真高兴再次再次见到你~”罗伊不知何时绕到了jason的身后，从背后突袭了jason。 jason的身体随着罗伊挂在身上的冲劲晃了几下，接着他握上罗伊的手腕，一个巧劲将他提溜到了身旁的位置上。 “怎么，不欢迎？” 众人这才像是被打开了开关般，纷纷向jason打着招呼。 “jason你可算回来了。”阿尔忒弥斯端着杯子，向jason遥遥敬了一下。 “不到半天，窝就想泥了……窝有这么欢迎。”比扎罗张开手臂笨拙地比划着。 “你再不回来，就没人能制得住这个小滑头。”星火语带亲昵地向jason意有所指地说道。 “是么？”jason看向身旁的罗伊，将手中的叉子转了半圈，让叉头朝向己方，然后用叉柄挑起罗伊的下巴，眸色逐渐加深，“那么，我亲爱的罗伊，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呃……这不是小杰来了，我又有新灵感了吗，”罗伊眼神微微漂移，避开红头罩独有的危险视线，“就……又超支了那么一小点。” “嗤，”阿尔忒弥斯不给面子地拆台道，“他那超支的不止是自己的那部分，而是法外者所有的活动资金。” “算了，这次记我头上，”jason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毕竟这和‘我’有关。” “有你的保证？那我没问题。”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总归jason一向比不着调的罗伊靠谱多了。 “既然这样……”jason暂且放过了罗伊，抽回了叉柄，“那么下次如果你检测到了属于杰伊的空间跳跃波动，就支援他一把，帮助他稳定坐标点。” “ok，您的军.火库愿意为你效劳~”罗伊见危机解除，重新抖了起来，扬起了一贯有些傻的自信笑容，“我忍不住要‘才兴大发’啦~交给我准没错。对了，关于这个我还有很多好点子，如果资金管够的话，我能——” jason直接把罗伊揪到眼前，温热的气息轻吐在罗伊的耳畔。 “呵……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jason低低笑着，话里有话道，“这笔账我帮你销了，但……另一个代价你想好怎么支付了吗？” 其他法外者们对这两人此刻形成了旁人难以介入的胶着氛围已是见怪不怪，开始无视这两人边推杯换盏，边开启新的话题了。 罗伊感觉耳根被什么烫到了，这点灼热渐渐传递进皮肤里，随即心脏的跳动声又传递回耳中，节奏愈来愈快。 “咚——咚——” # 同一时刻的异世界。 焦灼的氛围中仿佛传来硝烟中的鼓点，频率逐步紧凑，愈来愈快。 ——“咚——咚——咚——咚、咚、咚……” 第84章 choker 打火机悬停在两人之中，红色的涂料加上异能力的光泽，犹如危险信号一般刺入杰森的双眸。 杰森仿佛突然失去了语言系统，心底的真心话也在此刻埋在了最深处。 ‘说点什么啊，别像那个大家伙一样……去跟他坦白一切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中也，我——” 包裹着打火机的红光突然黯淡至消失，接着它回归了地球引力的束缚，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没想要隐瞒你……’ 中原中也伸手接住了它。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中原中也摩挲着打火机上的纹路，钴蓝色的眼眸划过锐利的光芒，“比如——你就是红头罩这回事？还是说，你想否认吗？” 杰森放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捏紧了什么。 “你想的没错，我就是红头罩，”杰森几乎做了最坏的打算，破罐子破摔道，“我很抱歉，中也……无论之后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接受并——” “呵呵呵……”中原中也手捂着脸短促地发出了莫名的笑声，低斜的帽檐遮挡住了他的表情，紧接着就是——“哈……哈哈……哈哈哈——” 凝滞紧张的氛围瞬间被爽朗的笑声冲散。 杰森愣住了，一脸不明所以的蒙圈样子，怔怔地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中也。 “噗——咳咳咳……”刚缓过来的中原中也抬起头，看到杰森的这副样子，没忍住又喷笑出来。 “……中也？”杰森不由得放松了捏紧东西的手指。 “吓到了吗？”中原中也绕过桌子，翘起一根手指将帽檐顶上去，露出一双充满笑意的蓝眸。 杰森目不转睛地跟随着来到眼前的中也，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扯平了。” “……扯平了？” “你刚刚的表情，价值就已经抵得上我这场演出的票价了，”中原中也将手中的打火机在手中旋转了一圈，然后抛丢向杰森那边，“东西收好了，没想到‘那个红头罩’竟然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暴露。” 杰森连忙从口袋里抽.出手接住打火机，回过神来后终于是将上下文联系起来，他不禁哑然失笑道：“是啊……真是败给你了，中也。” “不过……”中原中也定定地看向杰森，“再有下次，我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你。” “在这里我向你承诺，不会再有下次了，”杰森用认真的眼神看向中也，虽然他没有刻意欺骗中也，也没想隐瞒中也这么久，但错过这么多次机会的是他自己，没有主动化解误会的也是他自己，所以他语气真诚道，“中也，一切都是我的不——” “啧，你这家伙，啰嗦的话就不用再说了。”中原中也直接出声打断，制止了杰森接下来的自我检讨。 其实当他想明白所有、得知真相时，也不难发现杰森在秘密身份这方面，并没有对特别针对他设置高度警惕的保密措施。 虽然有这家伙不坦诚的缘故，但更多的……咳，是他自己想太多。 一想到更成熟的jason身上，那些令人无法忽视的“功勋章”，甚至在接近胸.口的位置，都有一个木仓伤留下的愈合后的疤痕。 罗宾和红头罩无疑是强大的。 无论是罗宾时期夜夜不断的守护横滨，还是红头罩时期亲自下场肃清里世界的秩序，甚至是摘掉面具时期作为跨国财阀牵动着很多地方的经济命运的董事长…… 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更何况还有他亲眼所见的法外者时期，对方偶尔在全世界貌似为了金钱接那些佣兵任务，实际上那些任务却和能引发波及甚广的紧急事件有或多或少的关联…… 这里有哪一样是简单的，光是一种身份就能耗光一个人的所有精力，而每一个身份所面临的都是不同的、来自方方面面的、或明或暗的危机。 但是——杰森他只是个会受伤的、肉.体凡胎的普通人啊…… 稍有不慎，杰森就会跌落万丈悬崖，而无论哪个身份都会面对不同类型的敌人，所以到时他只会面临仅认识他其中一面的人们的不解。 随之而来的恐怕就是众人的落井下石，并断掉悬崖边能让他爬回来的藤蔓…… 维持不同的身份，杰森一定早已筋疲力尽了，却还要分出心神假装轻松地面对一无所知的他。 难以想象，明明就可以躺着什么都不做、挥霍享受、游戏人生的富家少爷，是沐浴在木仓林弹雨中的佣兵，同时还是那个一直奔波在救赎别人路上的罗宾…… 繁多的面具让中原中也几乎看花了眼，似乎埋葬了中也认知中的友人的印象。 不过看着此刻仿佛卸下包袱，露出安适放松微笑的杰森，中原中也又觉得——杰森还是那个杰森。 无论杰森的外表再如何改变，中也总能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最重要的就是对方永远无法被面具所磨灭的——不屈的意志和美好的灵魂。 再则……曾经因为鲜明的阵营问题，他所无法结识交好的最初的罗宾，现如今他也算是阴差阳错地早就与对方有了交集。 大红和杰森是同一人，让他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身份带来的血腥和暴力，会牵连到为身为“普通人”的友人。 罗宾、红头罩和杰森是同一个人，那么相当于他不止不会失去任何一个朋友，还差不多相当于又多了一个朋友。 所以，他能在日常中继续与友人相交，还能在硝烟与友人并肩作战、相互倚靠，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棒的吗？ 那么，作为杰森唯一的朋友——青花鱼那种只会给人添麻烦的家伙不算——他理所应当成为杰森坚实的后盾，让杰森有一处可以不用戴面具、暂时卸下重担的休息地。 反正，他很擅长于做“安全装置”，多一个普通人又何妨？ “杰……一直以来，辛苦了，”中原中也握拳轻锤上杰森的肩膀，弯起略带张扬的笑意道，“以后，你可以——” “唔哈——真无聊，”太宰治一手插兜一手挡着哈欠，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框上意兴阑珊道，“嘁~还以为能多玩弄一会小矮子。” 太宰治看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实际上他在休息室里根本没睡着，他怎么会错过收集信息的绝佳时机呢。 虽然jason和杰森同为一个人，但又不能真的算作同一个人。 他没有跟大只的jason相处过，不好把握对方各方面细节上与杰森的细微差异，万一弄巧成拙了就糟糕了，还不如让中也这个单细胞的家伙，充当他获取线索的前哨信息接收台。 如果中也莽撞地触碰到了jason的底线，那也不关他的事，他还是很乐意见到中也的倒霉相。 后来杰森和中也的冲突也是太宰可以预见的，只不过本来他是打算救场——当然是解救杰森啦，小矮子什么的就自生自灭吧——但没想到中也连意思意思打一架的征兆都没有。 真是白期待这么久了，不过……以中也的性格来说，这也不算多意外就是了。 这些都不是太宰治最关注的，他现在只在意一点——名字以“ro”开头的家伙是谁？ ‘ro……robin？还是……’ 真是的……蛞蝓那个笨蛋，连重点都不会抓，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获取更多情报的机会。 “果然你是这混蛋在捣鬼！”中原中也面色不善地看向太宰治，若不是这里是大红的办公室，他早就掀桌子攻击过去了。 “话不能这么说呀，我可从没有在这件事上对你撒过谎呢，”太宰治表情坏坏地提醒道，“啊对了，这不都是靠你‘聪明’的大脑，做出的‘精彩绝伦’的推理吗？” 其实，在之前太宰治对杰森邀约失败时，他便知道无法再阻止中也得知真相了。 杰森不是轻易能被误导的人，所以他不能主动做出一些事情，所以他仅仅是自然而然地因势利导，延长这一幕的来临罢了。 “你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过去是你一直在误导我吧？！”中原中也满脸的怀疑，根本不信这其中没有太宰治的掺和。 “误导？我有说过一言半语的假话吗？”太宰治稍稍站直了身子，语含轻蔑道，“不能指望蛞蝓的脑子能有多少分辨能力，毕竟你几年前就输掉推理比赛了呢。” “那次我根本没有输好吧？！”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头向下挥舞，差点把身旁的桌子砸出个窟窿，“最终也是我先找到犯人的！所以我的推理没问题，除非有哪个人使了坏心眼！” “那还有一场你输给我做‘狗狗’的比赛，你不会也忘了吧~”太宰治弯着腰，油腔滑调地挑衅中也。 “所以说，没你使坏我怎么会输？！”中原中也额角爆出青筋，忍无可忍道，“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我与你的新账旧账，就在今晚一起清算吧！” “啊哈哈哈~我忘了我还有约，先走一步了，”太宰治没几步就溜到门口，然后在关门前竖起两根手指搭在眉毛边，向杰森那边“wink”了一下，“杰鸟，到时候你缺席的那杯酒，我替你喝了，bye~” “呯——” 大门从外面甩上，差点撞到了中原中也的鼻子。 “可恶，别想跑你这混账！” 中原中也气急败坏地重新打开门，刚想要冲出去—— “等一下，中也。” 杰森站在在中原中也身后，拍上他的肩并握紧，制止了中也往外冲，接着胳膊轻轻一揽横在他脖子前往后带了半步，然后他直接伸手将门关上。 中原中也犹在气头上，张牙舞爪地就要继续刚才打开门的动作，“杰，你不知道太宰这家伙有多可恶，快放开我让我去——” 在中原中也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把手时，杰森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揽着中也往后走。 “喂，你干吗？”中原中也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双手扒着杰森的手臂道，“你不会是想替他说好话吧？我告诉你，他这个人最阴险了，一旦发生什么事，找他准——” “中也！”杰森使了巧劲将中也按进了沙发，身位同时转换到中也身前，他的右手没有离开中也的肩膀，而是放在上面继续压制着他，接着他倾身与中也对视，“太宰什么样，我也非常清楚，但我知道的是，再继续下去，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 中原中也被突然近到眼前的绿眸晃两下神，终于拉回了被太宰带跑偏的注意力。 对啊，他之前还在和杰森气氛正好地聊天，结果直接被太宰治横插一嘴打断，接着……节奏完全被那混蛋打乱了。 “还有，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 “都说了啰嗦的话就别——” “嘘——听我说，中也，”杰森竖起食指抵住中也的唇，绿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钴蓝色的眼眸，“我还欠你一句道歉，不让我说完我就当你不接受哦。” ‘真拿他没办法……’ “啊……你说吧。” 杰森放开了中也直起身，然后半跪在沙发前。 ‘谢谢你，中也。’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不然如果他半句表示都没有，顺着中也的意借坡下驴，轻易地揭过并直接翻篇，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混蛋。 杰森仰头看向对他如此宽容的挚友，郑重其辞地说道：“中也，对不起。” “啊，没关系……”中原中也有些局促地僵坐在沙发上。 ‘非得搞得这么正式吗？’这让他一个接受道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如果不是那样未免也太逊了，他差点没忍住移开视线。 “再次地，向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杰森歪着头，轻声问道，“所以……原谅我，好吗？” “……我早就原谅你了，”中原中也终是忍不住扶额，略带小抱怨地说道，“咱们就别老在这个事情上打转了行吗？” “那好，”杰森懈下紧绷的表情，重归爽朗洒脱的笑容，接着他伸出手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杰森陶德，前任罗宾，现在是红头罩，也是一名法外者。” “啊啊啊，你这家伙，又来……”中原中也无奈地握了上去，“我叫中原中也，前任……‘羊’的首领，现在是港口mafia的成员，也是法外者的重力使。” 说完，中原中也一把将杰森扯了起来。 “唔……‘羊’之王真是你啊。”杰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喂，你装什么装啊……”中原中也才不信曾经的罗宾、现在的红头罩连这层信息都调查不出来，别以为他不知道，有时候这家伙某种程度上跟太宰一样可怕，“啧，别以为我不会揍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说是这么说，其实中也早就放下关于“羊”的一切了，所以能无所谓地说出来。 而这……大概也算是彼此间关系更进一步的证明。 不过这不代表中也一点也不介意了，只是仅限于此刻，也仅限于……眼前的这个家伙。 “哇哦，怎么办，今晚又再次惹恼了我心爱的朋友，我不会要失去他了吧，这对我来说将是个孤枕难眠之夜。”杰森摊开双手，表情“无比难过”道。 “咳咳咳……喂喂，你这家伙说话能不能注意分寸！”中原中也登时面红耳赤地瞪向杰森。 “为了挽回我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献上我诚挚的歉意。”杰森右臂横于胸前，左臂背在身后，做了个浮夸的鞠躬礼。 “怎么还表演上了？你是在报复我吧？你这一定是在报复我！”中原中也语带窘迫地抗议道。 “咳咳，”杰森正了正表情，“不开玩笑了。” “所以你果然是在玩我吧。”中原中也瞬间死鱼眼。 “这个，”杰森半步上前，手指划过中也的脖颈，“不是什么人送的重要物品吧？” 中原中也觉得脖子一阵痒意，瑟缩了一下，强忍着没有攻击出去，他扯着脖子上的装饰道，“你说这个？没什么重要的，只是我自己定制的20g特别款而已，怎么了？” “不愧是港口mafia的最强体术师，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训练啊，”杰森感叹了一番，接着他勾了一下中也的choker便放开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唔嗯？”中原中也不禁摸上脖子上的choker，诧异道，“你做了什么？突然变轻了？” “迟到的生日礼物，”杰森耸耸肩，“这个是5g，怕你不适应，还想着再改轻一点再送给你，不过现在看来也许正好？” 其实作为大红时他没忘记要送中也礼物，所以这个早该送出去了，但是最开始的那个因为某些原因用掉了，而这个东西很难复刻，每减重1g都要花很长时间。 本来还想等等，改成更轻便的款式时再送出去，但是…… 今天的意外告诉他一个道理——有些话语或是想做的事，宜早不宜迟，尤其是有关重要的人，不然就等着哪天又出现一个意外，狠狠扇他一个耳光。 ——这是罗伊曾告诫过他的。 只是当时的他还没有完全理解，或是根本不放在心上。毕竟他回去的话就是一个独行侠，哪有什么重要之人。 要说重要之事的话，唯有…… “所以这不仅仅是个装饰吗？”中原中也一下子就听出了话语里的意思，直接问了出来。 “当你用‘那个’时，这个可以帮助你停下来，以你的能量程度，大概能用三次，所以……”杰森摊开手心，亮出一个红色小蝙蝠的金属片，“这个是开关装置，你可以把他交给信任的人。”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倏然笑了起来，并没有伸手接过来。 “不用了。” 对着杰森疑惑的眼神，中原中也拉了拉帽檐，然后抬头直视杰森。 ——“我最信任的人，不正站在我的眼前吗？” 第85章 前奏 “噗通——” 芥川龙之介跃入水中，向湍急的水流中沉沉浮浮的女人游过去。 在水面上只剩一个手时，芥川快速地游到这个人身边，抓住了即将沉没下去的人。 芥川将女人拽出水面，海藻般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搭在脸前，让人看不清她面容，但他还是能判断出，对方因呛水过多而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时间不等人，芥川立刻用救援落水人员的姿势，从她背后横过手臂，将她的头保持仰露出水面的姿势，接着便向水边游去。 很快，芥川带着溺水的人游上了岸，不过这里的地型陡峭，不适合施展急救措施，所以他掏出了钩爪木仓，向上方的栏杆射去。 突然间，白光大放刺破了夜幕，芥川在电光火石间，猛地回头发现上方的电线，不知何时断裂下来，坠搭在了栏杆上。 然而电弧此时已经传导到他指尖，意识到的同时他脱开了手，任溺水之人坠落。 ‘罗生门！’ 黑色的布料缠绕上裸露出来的部分肌.肤，堪堪挡住了部分的电流。 “噼啪——” 感受到刺痛的刹那间，绳索突然断裂。 下一刻，芥川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 “j……红？”芥川下意识地差点念出真名，接着他凭着长久以来的默契，借着来人的胳膊荡到了另一处安全的堤岸上。 “这么不小心？”杰森手中粗鲁地拽着差点落到崖石上、造成二次伤害的女人的后衣领，空出来的一只手吊在与小型飞机连接的钩爪上，跟着芥川前后脚地荡到了岸边。 “她……”芥川看着被扔到地上的人，疑惑于导师怎么会异于平日里的风格，对女人这么粗暴。 “起来。”杰森用脚踢了踢昏迷的“女人”。 “噗咳咳……”杰森脚边的人吐了几口水，下一秒便睁大了眼睛坐了起来。 这个人将手放于发顶，突然将黑色长发拽了下来——是假发——露出了棕黑的卷毛，刘海下的鸢眸哀怨地看着杰森道：“手法还是这么粗鲁呀，突然觉得这个罗宾都比你温柔多了。” “死不了就行，这样效率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很闲？”杰森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 “是你！你又想做什么？！”芥川面色狰狞起来，差点撸袖子就上前开干，但被杰森制止了。 “好了罗宾，这处太偏没什么人来导致线路年久失修，我刚检查过了，电线不是他弄断的，这次是你忘记注意环境了，”杰森伸出胳膊揽住芥川，将他带一边的角落，接着揉揉他的头道，“是不是刚接手巴特森，还比较陌生不太适应？下次如果你加班的话，休息好了再出来，或者把巴特森的业务放一放，过——” “区区商业项目，难不倒我的！只要再给我两天时间，我就能适应，不……一天，最多一天。” 横滨市民眼中稳重可靠、沉默少言的罗宾，在杰森面前却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居然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得了吧，你这最近几天的主食都变成咖啡了，”杰森伸出食指和拇指，对准芥川的额头弹了上去，“巴特森那边跟着以往的模式运作，少掌舵几天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你要分清主次，不要着急，一步步慢慢来，我给你一个月都行。” “一个月未免太——” 杰森眯起了眼，芥川只得默默地吞下了后半句。 “这几天我有事出远门，我不在的时候你的‘食谱’还有作息，通通给我变回来，”杰森扬起手挥了几下示意道，“好了，早点回去吧。” “我知道了……杰，一路顺风。” “回见，”杰森在芥川转身时补充了一句，“小银会帮我记录你这几天的日程表，等我回来检查。” 芥川的脊背僵了僵，肩膀显而易见地塌了下去，兜帽下传来了难得能听出有点蔫吧的语调，“……是。” 一阵布料的摩擦声，转眼间，罗宾消失在了堤岸上。 “哎呀呀，大红像个操心的母亲大人，孩子的一点磕碰都见不得。” 背后传来了太宰治的声音。 杰森转身就冲着太宰的屁股回旋踢了过去，太宰往右后方错了几步就躲开了。 “诶诶？不是吧，他都没受伤哎，”太宰治敛去了几分笑意，“再说这里的电压我看过，不会——” “我知道。” 杰森当然知道，太宰治的确没有做什么，充其量是利用了现有条件，促成了这次巧合。 而这点危机对芥川来说也确实不算什么，顶多能麻痹他一会，估计连个伤口都不会有。 故而，杰森那一脚也没认真，太宰治才那么容易地闪避过去。 “好玩吗？”杰森用不咸不淡的眼神扫了过去。 “还……行？”太宰治绷不住淡定，眼神漂移了一下，“这不是……想看看他的临场反应和救援能力嘛，这……是罗宾的‘主打’业务，可不能让后面的人给他打差评啦，所以……我只是、只是……帮着试个错！” “你都成年了还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幼稚。”杰森横了太宰一眼，并没有简单地被他的花言巧语骗过去。 虽然太宰说的也没错，而且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一般人说不定就糊弄过去了，但杰森知道这只不过是部分的原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杰森发现太宰偶尔提起罗宾时，会透露出一股奇奇怪怪的针对感，不过这其中并没有丝毫杀意，所以杰森并不多放在心上。 再说自从那次特别提醒后，太宰治的手段都称得上是小打小闹，并且他闹事的频率也不高。 况且，谁不是从与不同年龄的男生闹矛盾的时候过来的，杰森觉得这点纠葛不如留给他们自己解决。男生之间的小摩擦不算什么，说不定这还增加了彼此的了解，以后的关系或许会意外的不错。 “他就比我小两岁，算什么孩子啦！”太宰治眼神古怪地看向杰森，“他如果是个女孩子，都可以嫁人了……” “怎么还扯到这上去了？”杰森又一次见识到了太宰的奇怪比喻，“重要的不是年龄，万一电得他的手拿不稳笔了怎么办？” “你的重点也很奇怪，不是应该说‘罗宾拿不稳飞镖了怎么办’吗？”太宰治酸道，“既然他的手那么金贵，你就不要让他做罗宾了嘛。” “他能写书给我看，你写吗？”杰森抱着胳膊，靠坐在身后的栏杆上，半开玩笑半怂恿道，“你如果有动笔的打算，法外者出行时，我会给你的手提供全方位免费的保护服务。” “啊这……” 见太宰治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杰森干脆走到太宰的身边握上了他的手腕，紧接着扯着他来到了栏杆的缺口处。 “走吧，别找罗宾玩那么幼稚的游戏了，我们该玩的是成年人的游戏。” 正说着，杰森握住太宰治手腕的那只手倏然收紧，在太宰没反应过来前拉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太宰治刚一感受到失重，还没来得及体会更多，就落到了柔软的垫子上。 “什么嘛……”太宰治回过神来，看着陌生的机舱环境，“就这？” 他还以为杰森开窍了学会哄人，愿意陪他玩一下“殉x”游戏了呢…… “乱想什么呢？找位置坐下吧，”杰森“抢占”完了驾驶座，才对后面的太宰治提醒道，“快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去‘游戏’地点了。” “去哪？”太宰治没管杰森的提醒，而是对这个没见过的小型战机新鲜地四处摸摸看看。 “你不是觉得‘已知’很无聊吗？”杰森调侃道，“那么这次行动就不告诉你。” “真过分呢，大红，你简直比女人还会抠字眼。” 战机突然启动并瞬间提速，太宰治一个没站稳，猝不及防地往后跌。 就在太宰治即将撞到墙、做好迎接疼痛的准备时，小型战机尾部的墙壁“嘭”地爆开了隐在夹层中的充气层，形成了柔软的软墙垫接住了太宰。 “女权警告哦。” 前面传来的话音刚落，墙壁中突然伸出了几根铁环，“啪”地将太宰治捆在了墙上。 “……” “特意给你准备了不那么疼的小刺激作为开胃菜，”杰森将座椅朝身后转过去，一只手臂半搭在椅背上，面上似笑非笑道，“怎么，不喜欢？” “我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太宰治鼓起了脸，扭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没有一厘动弹的空间，他侧头看向了困住他的金属接口，无奈地放弃了挣扎动作，接着他转过头看向杰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语气夸张的谴责道，“大红你竟然喜欢这种‘y’，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杰森一噎，到底是没太宰这么厚的脸皮，难以直视太宰那令人胃疼的欲语还休的表情，他立即将座椅转了回去，“我倒是忘了再加条保险——该准备一个自动封口条，堵住你这张嘴。” “仅仅是堵住我这张嘴吗？”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杰森的身侧，“你该准备能将手分别锁住的镣铐，或者是你亲自来当人形锁，这样我说不定还能多陪你玩一会这个小游戏。” 杰森回首望去，太宰治双臂环叠在杰森的椅背上方，下巴抵在手背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这次这么快？”杰森诧异道。 在法外者的活动时间，杰森会在非任务时期，出其不意地弄些小陷阱，以此来作为己方人员热身的余兴项目。 ——不仅可以当做突发性意外的训练，又能让他们尽快熟悉彼此的行为方式，以便于在外的临场配合更融洽。 “多亏了你基地里的那些小玩意，”太宰治亮出手心里的东西，是一个中间有红色小蝙蝠标志的、伪装成纽扣的道具，“这个比发夹好隐藏多了，细心的人说不定会搜出我头发里藏的铁丝，它能放在显眼的地方反而会让人容易忽视呢。大红，谢啦~” 说完，太宰治翻手拂过袖子，那枚纽扣直接吸附在了衣袖上，伪装成了一个普通的袖扣。 “给你开放了权限，你还真就不客气。” “毕竟……人家里里外外早就是你的人了嘛。” 虽然杰森知道太宰说的是他不仅在外是法外者的一员，就算在港口mafia里，也只是个穿着黑手党外衣的法外者，但他还是对这种发言感到一言难尽。 “所以，是要去哪里呢？”太宰治注意到了操作台的屏幕雷达显示，“你都快飞出日本领域了。” 谁都知道杰森之前说的只是玩笑话，他总归还是那个谨慎小心、胆大心细的红头罩。 每次法外者看似火爆直白的行动，背后都有大红准备的各种后备方案。 见太宰端正了态度，杰森稍稍正了正神色，拿出了领队的气质。 ——“这次我们去——中东。” 第86章 rebirth 地点，中东。 在广阔的沙海中，装甲部队的对轰是日常，在平民生活的城镇里，正规军和当地游击势力的巷战是日常。 既有土炮土木仓或是随地取材的武器，又有“代理人”支持的高科技武器。 各方势力永远不缺新鲜血液的注入。 这片土地四散的人类聚居地过于贫穷，这里的孩子离开了生活方式贫瘠又原始的部落，加入了各个每天都要上前线的军队，这竟是他们能接触到现代科技、过上好日子的唯一途径。 而杰森同太宰治来到此地，可能要暂时性地抹杀他们透过科技嗅到现代文明气息的途径了。 最近这里的局势越来越白热化的原因，不仅是各方代理人提供的武器科技的升级，还有这些势力的领导层紧跟科技潮流，开发了招募管理一体化的app。 这使得投入战场的士兵们，更像是游戏中被肆意更迭的npc或野生怪，人命的价值更进一步地被践踏入尘埃。 …… 油田附近的一处基地里。 “我之前没猜错的话，我们是来找人的，而不是来阻止战争的？”身着淡绿色和淡灰色交织的迷彩装的太宰治，将两名守卫在基站里昏迷状态的士兵往桌柜底下踢了踢。 接着太宰治撑着桌子跳到外侧，然后坐在操作台前，扯着鸭舌迷彩帽的帽檐转了一个角度，歪歪斜斜地卡在微卷的头发上，露出了被帽子阴影掩盖的、带有少年青涩感的脸庞。 在小型战机上得知目的地时，太宰治就知道了杰森来中东的目的——寻找中东恐怖组织御用的炸.弹商，扎克艾尔亚拉穆塔。* 最近的霓虹国内出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苍王。 对方极其熟悉政.府部门的各种运作方式，可能是官方里有他的各种眼线，又或是他本人拥有绝佳的策划能力，短短时间内他就成为了国内有名的独自犯罪者。* 因为苍王消灭的都是逃脱法律制裁的重大罪犯，所以在初期很多人误以为是罗宾过界了，或者是亦正亦邪的红头罩干的。 这给罗宾和红头罩在那段时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在行动中差点被临时的同行合作方背刺。 不过后来众人发现，这个人主要以政.府设施为目标，进行了一系列的恐怖.袭击等等活动，并打出了“苍王”的名号，所以渐渐也解除了众人对罗宾和红头罩的误会。 罗宾参与了压制与逮捕行动且不消说，红头罩是不会允许自己赚钱的“后花园”被践踏——尤其是黑色势力在起冲突时，如果波及到了商铺或居民附近的建筑设施，会遭到红头罩的沉重打击。 一开始，杰森并没有把他列为头号目标，说实话他也不怎么看得上霓虹政.府，但是他能感受到这个人似乎有失控的可能。 这段时日，苍王的手段逐渐升级，竟然得到了杀伤力极高，爆炸后也难以熄灭的特殊炸.弹。 前几起针对逃脱制裁犯人的袭击还好，杰森不至于上赶着为这类人报仇，只是觉得这个苍王跟耗子似的，到处都有藏身的老鼠洞而难以捕捉。 很多时候，苍王是在霓虹国境的各个城市犯案，没有固定地点。 杰森自己手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案子，还有正在调查的事情正在浮出水面，所以暂且只是一直收集对方的情报，留待他日后腾出手时再处理。 然而，后来的这个特殊炸.弹引起了杰森的警觉，这种炸.弹曾在中东的代理人战争里出现过。 它的杀伤力极强不说，造成的火势也难以扑灭，离爆炸中心较远距离的人都会被溅射贯穿。其中最可怕的特性是，它由铝粉作为材料，遇水会使爆炸威力更强、火势燃烧的更旺。 而这款可以造成人间地狱的炸.弹的制作者，就是杰森和太宰治这次要找的炸.弹狂魔亚拉穆塔。 苍王这次用出后所造成的伤害范围，杰森根据过往的资料来看，只能算是个试用样品。 如果苍王在看到样品效果，无视可以预见地后果——正版的威力难以控制，容易伤到数量不少的无辜民众——继续他越来越恶劣的肃清手段，那么红头罩就得敲门与对方好好“谈谈”了。 这么危险的炸.弹当然是现场制作最保险，这个样品估计是亚拉穆塔在霓虹境内的存货，其本人目前正被中东的恐怖组织势力所保护并隐藏。 通过苍王的行为模式，估计他下一波惩罚的对象是在横滨市范围，而杰森要做的就是阻止亚拉穆塔进入霓虹境内，将其拦在境外并让他“永远地留在战场的那片土地”上。 在境外还好，亚拉穆塔总要通过某种运输途径进入霓虹国内，所以要深入当地排查中东近期向外输送人员或物资的路线。 一旦让他有接触到文明社会的机会，便如游鱼入海难以捕捉，更何况对方还有日本血统的背景，估计有成千上百种不会被电子设备察觉的方法进入日本境内。 如果让他和苍王接上头，成为日后苍王的御用炸.弹商就糟糕了，就算只发生一起，也是杰森不想在相对和平的社会里看到的。 杰森这次能“借出”太宰治离开国境，也是因为港口mafia和红头罩是“利益同盟”，港口mafia并不想让横滨里出现新的武器商，动到他们武器交易的内地和海外渠道的蛋糕。 不然没有理由就不给面子地带太宰治逃班，是会让港口mafia直接视其为太宰的叛逃行为。 “确实‘绕了道’，不过没关系，加了道程序而已，最终结果不会变。”杰森头也不抬地改装发射台，他的脸庞上满是灰尘和蹭到的机油，闷热的环境导致汗珠划过鬓角，冲刷出一道“干净”的水痕。 本来杰森是没打算干扰处于硝烟中的战争地带，终归这里的战火靠个人是扑不灭的。 这个世界也与他的世界终止大国间的战争情况类似，差别在于他们的“原子.弹”是异能者，异世界版的二战也由此很快结束。 但是……各国之间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 其表现之一就是他们把较劲隐入了幕后，把战火“缩小”到一定范围，在某个地区进行代理人战争。 知道是一回事，但亲眼目睹了之后，杰森还是难以就这么干脆地离开了。 他们出现在油田附近并潜入基地，就是“改道”的结果。 杰森打算利用基地原有的设施条件，加装特殊能量的脉冲道具——从罗伊那里得到的新玩意。 一会等他改装完成后，发射.出去就可以辐射中东的大片区域，不仅可以让辐射到的武器失效，还能使科技设备失灵。 临时改变的计划是麻烦了点，光是冲出各个局部战场，或是找到合适的基地，又或是潜入陌生势力，哪一个都不简单。 但这还算是在可控范围内，最开始的目的——找到炸.弹商，仍是会得以解决。 范围性的各种武器和科技设备失灵，会直接让这里的战争“哑火”，并导致各方势力陷入混乱且摸不着头脑的迷茫状态。 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就只能徒步或者利用牲畜到达范围外的各个运输站点，而这段时间也足够杰森和太宰治找到对方所属势力，并等在外围的站点就可以了。 到时候杰森和太宰需要做的，也无非是找到亚拉穆塔会乘坐的一架运输机。 这就是杰森话语里的“绕了道”的意思，他们先前的计划没有这么曲折，不过就是锁定亚拉穆塔潜藏的几个组织，打探消息并分析出具体位置之类的操作。 最终暴露身份的话，所得罪的左不过是几个恐怖组织，但现在杰森和太宰若是暴露身份，惹毛的可就是各个“代理人”了。 太宰治歪着头看向杰森，接着他跳下了操作台，一边卷上了袖子露出了一截手臂，一边走向正蹲在地上拿着工具修改线路的杰森那边。 “唔嗯？”杰森感到额头被触碰，抬眼发现是太宰治反折着手腕，用绷带在帮他擦汗。 “快滴到眼睛上了哦，”太宰治眼神专注地抹去顺着发丝流出来的汗水，轻轻地问出了声，“杰鸟，你这么做有区别吗？最后这里还是会恢复原样，这里的平民还是会很快死掉呢。” 与太宰治柔和的眼神相反的是，他后半句的语气里满是凉薄。 但这绝非是太宰治针对平民性命的漠视，而是他看透并预料到结局的、偏向于“神性”的冷淡。 是的……这里战火的熄灭也只是一时的，各方势力并不会就此停歇。 等各方领导层适应这个局面后，仍旧会在这里重新开启新的战局。 何况……脉冲辐射会随时间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虽然并不是不能让脉冲能量蓄能更充足再发射，那样的确可以持续更长久，范围也更广泛，但是……那样的辐射强度多多少少会给人体带来损伤。 现在这样的辐射等级，是比人体所不会被影响到的阈值，再低一个级别的强度。 所以，在回归原来的战争方式的不久后，携带科技的降维打击般的战火，终将卷土重来。 “……”杰森闭了闭眼，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他睁开眼低着头继续调试最后的轨迹线路，他舔了舔因缺水而有点干燥的嘴唇，沉声道，“有区别。” “吱——”杰森关合上金属盖。 杰森沉默地走向中央的操作台。 某种程度上，堕落之城哥谭，难道不就是抽象意义上永不止歇的战场吗？ 直到……的出现，底层人民或其他遵纪守法的普通人，终于拥有了可以喘息的机会。 他也……得以在童年时期，得到一二安眠之夜。 但是。 罪犯被关进阿卡姆，罪犯逃出了阿卡姆。周而复始，宛若固有的定理循环。 长大后的他越来越不满足于弹指间的安宁，凭什么那些“精神病”能有一次又一次的机会，而那些无辜的人却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总有一天，他这个从地狱重返人间的起死回生之人，会替那些再也无法发言的亡灵，与携带阿卡姆床位往返券的家伙们好好地“讨个说法”。 “什么区别？”见迟迟没有下文，太宰治出声问道。 杰森被太宰打断了思绪，回身看着太宰的眼睛。 “起码在‘他们’和平才是非日常的一生中，有几天能睡个安稳觉，做几个没有厮杀的好梦，过几天人类生来就该过的普通日子。这就是区别。” “即便梦境总有破碎的那一刻？”太宰从中听出，这里的“他们”也指代了杰森自己，而从他推测出的杰森大致的经历来看，杰森的“那场美梦”怕是相当短暂…… “即便梦境总有破碎的那一刻。”杰森望进了那片鸢色的世界，“只要他们品尝到了‘和平’的味道，这个犹如幻想的记忆便永远不会被磨灭。那些单纯为活着而随波逐流、在这片土地生存的当地人，会为了再次尝到那个味道而汇聚在一起，也会为了将美梦照进现实而清醒过来。” 光芒化作琼浆润泽了生锈的世界，比现实世界更为遥远的世界之外，锈迹斑斑的机械孤岛之下的齿轮开始咬合并缓缓转动。 “虽然它可能刚出生就没几天好活，但……要为这里迎来新世界吗？太宰。” ‘你愿意拯救他人吗？’ 纵使这里人的结局不一定比之前好上多少，也许会没什么改变，又或许是会变得更糟糕也说不定。 若是这里迎来的是最坏的结局，那么这将化作梦魇，时时缠绕在做出改变选择之人的心头。 不过，无论怎样这都将肩负上无数人的命运，或许……这份生命的厚重能…… 此时杰森已经输入了代码，做出了发射程序窗口，点了结束的“enter”按键。 最后，只需要将操作台上那个显眼的红色按钮摁亮—— “我……” “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杰森站在了太宰的右后侧。 比太宰治略高的少年贴着太宰的右肩，将同一只手覆盖在了太宰的右手上。 当身侧之人说话的吐息喷洒在太宰的耳际时，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把手搭在了红色的按钮上。 ‘……是这样啊，原来……’ ——太宰治已然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名为杰森的少年、他眼中所看到的世界。 “害怕吗？”在施加压力前，杰森转头向太宰看去，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 ‘这份沉甸甸的业力……你害怕吗？’ “和烟花一样吗？” “比那更酷。” “那我们还等什么？”太宰治微微张开了右手掌，让杰森的手指落入他的指缝间，接着他便合拢指缝扣住对方的手——一同摁了下去。 ‘又不是一个人……’ 如果同行之人，是这个少年，便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再说……作为共犯，他又怎能独自退缩。 基地外部的发射塔中，突然向天际射.出了一道色彩奇诡的未知光束。 天光乍亮。 紧接着，光束化作无形的空气波扩散开来。 “呲——嗡——” 一阵难以形容的高频声波以这个基地为中心，向外围疾速辐射。 ——宛若婴孩的第一声啼哭。 几乎相差不过毫秒的同一时间，中东地区里的人感到短促不适的耳鸣和一点生理上的恶心感。 紧接着，所有的武器失灵，炮火轰鸣声戛然而止。 ——浮生一梦般的“新世界”，诞生了。 第87章 低调 地点，中东。位置，油田附近基站。 刺目的光芒透过基站中心的窗户照射了进来。 太宰治因这耀光微微眯了起双眼，眼角不禁流出了生理性的盐水。 光芒暗去，棕黑发的少年眨了眨眼睛。鸢眸如明镜般澄澈，像是第一次睁开眼的孩童那般干净。 “感觉如何？” 太宰治回头，脸颊擦过干燥柔软的…… 杰森像猫一样得蹭地往后退了一步，表情有点炸毛，“你好歹打声招呼啊，我不想吃颜料。” 为了混入人群以及掩盖特点，他们的脸上都画了几道适合沙漠里的军用迷彩油。 “我没想到你离我那么近嘛……”太宰治眼神无辜地嗔道，接着他手捂着胸.口，那处的衣料被他攥得紧巴巴的，“唔……感觉有点恶心。” “恶心就对了，”杰森扬起了两人相扣在一起的右手，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所以你不赶快松开，两个男人牵手，矫不矫情啊。” “明明是你先搭上来的呀，”太宰治松开手后，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杰森，“我以为这是你们美国人表达同伴之情的方式，我刚刚也是好不容易忍住没甩开。” “相信我，亲爱的，我们那里没有这种文化，”杰森随意地将手肘搭在太宰治的肩膀上，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脸纠结道，“呃——应该没有……吧？” 他想到了罗伊和jason相处时，肢体语言可以称得上是“亲亲密密”，不知道真的是男人间友好的表达方式，还是说受外星人的“舶来文化”所影响。 在学校里时他没什么交好的朋友，所以这方面也不是多有相处经验，而他的世界里光地球上的外星人指数都超标了，还有法外者们也会去外星球出任务…… 太宰治就着杰森的这个姿势，近距离地观察到了杰森脸上万分纠结的表情。 “看吧，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而且不觉得你的称呼上也有亿点点问题？”太宰治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所以我会误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啊……”杰森触电般弹开了，讪讪地将胳膊放下，“忘了你们亚洲人比较含蓄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用那么拘谨啦，我们是队友不是吗？在队友面前还要‘戴面具’那也太悲惨啦~”太宰治逼近了几步，缠了上来，“所以，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哦，这样还可以加深彼此的了解哟~” 杰森轻舒了一口气，再说他也不是这方面太抠细节的人，旋即也跟着笑开了，“只要你不介意。不过，如果你因为哪些举动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注——” “安心啦~”太宰治拍拍杰森的肩，“我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吗？” “……”杰森狐疑地看着他，脸上写着“难道不是？”的字样。 “我们——” “噔噔噔——”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不甚清晰的阿拉伯语的嘈杂声。 杰森和太宰治对视了一眼。 “沙漠逃亡，第n次回合，”杰森伸出手，“准备好了吗？” “哎呀呀，感觉我一辈子的运动量都被你耗光了，”太宰治嘴上虽是在抱怨，眼里却是亮闪闪的兴奋意味，他边把帽子正了正，边将手搭了上去，“你要怎么补偿我？” “烤蟹。”杰森拽着一早就拴好的钩索带着太宰荡了下去。 躲过了混乱地跟无头苍蝇一样在营地里乱跑的士兵，太宰治小声嘟囔着：“虽然这是我喜欢的，但就这么打发——” “回去后我亲自去海钓。”杰森在探看路线的间隙，乜了太宰一眼。 “成交~” # 中东边缘地区，一架刚刚起航没多久的运输机。 机舱里是随处可见的雇佣兵，也许在战场上分属不同的阵营，但这都出了那片地区，彼此相互之间也没有多少敌意。 他们只是受金钱驱使被招募来战场，又不是投身于哪股势力，下了战场再让他们打架？ 可以，但得加钱。 “真祂娘的邪门，这都什么情况，老子的武器装备都报废了。”头上绑着灰色防尘巾的男人忍不住对同伴发着牢骚。 “可不是，真你码坑爹，如果不是附近的据点有骆驼，不然我能渴死在那里！”脸上带有十字伤疤的男人跟着叫苦不迭道。 “你们知足吧！我们才是倒霉，徒步走出那片信号都不管使的地方，蹭了另一个有当地向导的势力部队才跑出来。”另一堆佣兵小组里的男人也没忍住地嚷嚷起来。 “这是不是异能者搞的鬼？”、“不是说这里没多少厉害的异能者吗？”、“说不定真是，你看这次的影响范围……这么危险……回去得加钱！这次损失太狠了……”、“我们也……” 雇佣兵们一个接一个地骂骂咧咧起来，仿佛成了看谁最倒霉的诉苦大会。 “欸，哥们，你是不是也没缓过来？”没去参与讨论、坐在角落里休息的一名红发佣兵拿着帽子扇着风，嘴上还抱怨着空调不给力之类的话。 “唔……有点……”坐在另一角的男子低垂着头，按着耳朵含糊地回应着，“小声点。” “呃……行，我不打扰了。”红发佣兵闻言便也不再多话，将帽子卡在了脸上，靠着墙闭目养神了。 “嗨咿嗨~没关系啦，小杰鸟，机长暂时去洗手间了，我给他的水杯里加了不少好料哦~” “嗯，你自己小心。”低垂着头的佣兵，也就是杰森，小声对着耳麦回复道。 “不过，真没想到亚拉穆塔混入了自由佣兵的运输机上，差点让他溜了呢~” 杰森和太宰治一同上了这架自由佣兵运输机上。 副机长被他们打晕并藏在了起飞前的据点里，太宰治伪装成副驾驶潜入了驾驶室，查看飞行情况和确认炸.弹商是否真的藏在乘客中，杰森则混入了雇佣兵的队伍观察并提防着这群人，说不定哪个小组就是亚拉穆塔所雇佣来保护他的。 “怎么样？确认了吗？”杰森在红色防尘巾挡住大半张脸的遮掩下，低声询问着。 “是哟，不光如此，这辆运输机上应该有不少他的‘好货’呢，”太宰治在驾驶操作台上摆弄并调查着，“几乎所有的冷气都输送到货舱里了哦，看来是非常不稳定的样子，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被炸飞天哦~啊，不对，我们已经在飞天了。” “别贫了，任务期严肃点，”杰森轻斥道，将谈话又拉回了正轨，“情况如何？附近没有其他飞机了吧？” 不管怎么说，在中东战局范围里，还是太容易暴露身份了，之前他们无所谓暴露，但现在他们最好还是别太过于高调，那会容易让那些“代理人”查到他们头上。 “yes sir~”太宰治俏皮地回道，不过声调并没有多正经，“报告长官，方圆几里只有我们这辆航班哦~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呢？” “随时可以行动。”杰森言简意赅道。 “哇~这就要开场了？”太宰治用夸张的咏叹调说道，“我们两个人vs未知数？也许飞机上全是他的人哦，这简直就是自杀式袭击耶！不得不说——杰鸟，你真是太懂我了~于异域的天空中，化作华丽而又转瞬即逝的烟花，真的超——级浪漫呢~” “你……你在和谁说话？”耳麦里太宰那头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呀~不小心被发现了呢，不过——”太宰治一拳捶上这个人的肚子，在这个人弯腰时砍向他的后颈，“还要拜托你再‘离线’一会啦~我可不想拖小杰鸟的后腿呢。” 机舱内。 “抱歉了，哥们。” “什么——呃！”红发佣兵才刚转醒就往后一歪，滑躺在了地上。 “喂——那边那个，你在做什么？”离这里最近的一个佣兵发现了角落里的异常，一脸警惕地摸上了后腰。 “首先——”杰森一个错步，闪现到对方面前，一个滑铲将其撂倒，“我不叫‘喂’。” ‘嗯？好像有谁说过要低调？’ 说完，杰森掏出双木仓，给了快要爬起来的这个佣兵的后颈一木仓麻醉弹。 “搞什么……敌袭！”、“damn it！他他码的是个疯子吗？！在飞机里开木仓？！！” “其次——”杰森侧身躲过斜刺过来的匕首，并借着这个人的冲劲，轻轻一带地让他和另一个人相撞，“我也不是疯子。” ‘当然，只不过是——相对低调。’ “god！这架运输机上的货舱里有炸.弹，快点控制住他，不然我们全玩完？！”、“什么？老子怎么不知道？”、“当然是给的钱多……再说顺道护送很容易……”、“淦！老大，你可真会给我们揽活计！你看这像是容易的样吗？！” “呲——”几个角落里突然散发出白烟。 “唔咳咳……我的面罩怎么坏了？”、“我的也是……呃唔……” “最后——”杰森扬手戴上了过滤面罩，看着最后一个倒下的人，“请你们闭上嘴。” ‘你看——相当、低调。’ 在倒地的众人意识即将陷入黑暗前，机舱中央站着的模糊人影摘下了面具。 那是……谁？ “说真的，你们嘴巴太臭了，还是安静点比较可爱。” “你……是……”这个人大概是抗药性极强，还能挣扎着动弹几下。 “嘘嘘——别抵抗了，”模糊的人影蹲下了身，按在地上之人的后颈上，“感谢你们的配合，不过，你该听大人的话，当个乖宝宝去睡觉了。” 最后一个佣兵身体一僵，然后瘫在地上没有动静了。 ——“night-night.” 第88章 appointment 运输机的货舱内。 “别过来！再过来就给我陪葬吧！”这次的目标——炸.弹商亚拉穆塔站在一人高的金属黑箱面前，表情狰狞地亮出手里的信号引爆遥控器。 “这个数量，我大概会一瞬间人间蒸发吧~似乎不错，”太宰治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倾，在亚拉穆塔紧张慌乱的眼神中抬起了脚，却在即将要踏出的那一秒，身子又摇摆了回去，向后退了一步，“但——我拒绝和一个臭熏熏的丑陋男人一起上路，那样的话就算是我也不会瞑目的。” 亚拉穆塔见此松了口气，接着面色嚣张道：“废话少说，你的同伴呢？快让他出来！不然——呃啊！” 看不见的角度，射来一个飞镖，削断了他的手指。 信号引爆器随之坠落，然后被钩爪钳住，“嗖”地缩回了斜上方。 “不然？”低沉危险地声音突然响起。 遮着红色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蒙面人，不知何时蹲在了黑箱上面，然后他跳了下来，站在了倒地的亚拉穆塔面前。 “啊啊——”亚拉穆塔捂住流血的伤口，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坐倒在地上拼命地往后蠕动，“饶、饶命啊……你们想要什么？金、金钱？还是武器？我——噗咳咳……” 战术靴踩中了亚拉穆塔的胸.口，一把匕首横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吓得他直接禁了声。 “那些玩意还是省省吧，我只要一样——把你的顾客名单信息全部交代出来。” …… 伴随着最后一声咽在嗓子里的惨叫，太宰治站起身偏头问道，“怎样，还有其他同伙吗？” 杰森在太宰治身后看着他脚边痛苦呻.吟的亚拉穆塔，对其惨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又去搜了两遍，没有其他人。” 没想到亚拉穆塔看起来怂，人却意外的嘴硬，出于运输机上万一还流窜着这个人不止一个同伙的原因，杰森将审讯部分交给了太宰治，他去搜查这架运输机上有无漏网之鱼。 不久前。 杰森一个个地把这些昏迷的雇佣兵们翻看了一遍，这些人有的戴着坏掉的面具，有的遮着防尘巾，结果直到检查到最后一个，都没有找到有任何一个人的脸上，是带有伪装的痕迹。 那个时候两人同时意识到了——这个运输机有连机长都不知道的隐藏空间，也是在驾驶室的操作系统里不会显示出来的密室。 怪不得亚拉穆塔会选择这架“平平无奇”的运输机，估计他早就备好了各种逃离方式，这架被改装过的佣兵运输机就是选项之一。 后来，在亚拉穆塔和其同伙即将要上运输机底部的小型飞机逃离时，杰森和太宰治分别堵在了两头，这架飞机也早被杰森他们破坏了系统。 同伙直接弃亚拉穆塔而去，靠着熟悉这架大型运输机的构造溜掉了。 太宰治则留下来与亚拉穆塔周旋，防止他狗急跳墙，杰森在追踪到另一个人并解决了对方之后，回来一并解决了亚拉穆塔。 之后就是太宰的自告奋勇，撬开亚拉穆塔的嘴。 杰森离开货舱去再次确认情况，回来前还处理了那帮昏迷的雇佣兵——给他们装配上降落伞，做了个延迟开启的小机关，接着就把他们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踹了下去。 至于他们会落到哪里，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杰森已经尽量克制自己，没去选择最简单的方式。 参与这种战场的佣兵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但因为他们只不过是拿钱办事，所以也不值当拿他们撒气。 接下来，就是要驾驶这架运输机消失在这片空域，去别的地方销毁它和那些炸.弹。 …… “呜哇~终于可以休息了，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洗洗澡吧，”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在这鬼地方呆了那么久，我都快发臭了。” “ok，那你先在这休息会，我去开飞机。” 杰森独自一人来到了驾驶室，刚一坐定在主驾驶座上，操作台上突然迸发出电流的火花，接着“嘭”地一声，从夹缝里蹿出了缕缕的黑烟。 “呜——”整架运输机的空间各处突然响起了警报。 紧接着，运输机自动开始加速，微调方向冲着附近的城镇飞了过去，机身身位也越飞越低。 “什么？！”杰森试图挽救一般地拨弄着各处按钮——毫无反应，显然这架运输机失控了，“怎么可能？” “恐怕是地面上接应亚拉穆塔的人发现了，通过信号基站远程控制了这架运输机。”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盯着亚拉穆塔伤口里，夹藏在皮肉中的探测起搏器，微微皱起了眉。 这个人的本质一目了然——很怕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竟能突然狠下心，咬破了嘴里的毒.药……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太宰治一边按着耳麦一边看着手中的引爆器，在那个人死去的同一时刻，它也报废了，而巨大黑箱里也紧接着隐隐地传出了嘀嗒声，太宰撬开箱门查看——炸.弹上的倒计时数字开始动了，“亚拉穆塔制作的特殊炸.弹即将爆炸，我想我们该撤了。” “不行……”杰森脸色难看地看着远处地面上，由一个小点慢慢放大的城镇，“如果在低空爆炸……” 耳麦里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 “那这里可能会被爆炸破坏，被浇不灭的大火吞没，最后……变成中东的‘庞贝之城’哦。” “……” 无声的沉默凝滞在通讯线路里，只有微微的呼吸声显示着对方并没有下线。 “咣——” 运输机整体突然下沉了几米，紧接着窗外的景色由越来越近的城镇，转变为另一边的沙漠。 “呲啦——”两人的耳麦中响起上线的讯号声。 接着，张扬粗鲁、略带烟嗓的声音响起。 “看来，哪里都缺少不了需要重力的场合，你说是吧，大红？” “呜哇——这个声音……别是我想的那样……”耳麦里太宰治的声音难以维持住平静，可以想见他现在的表情也不怎么好。 “中也，你来的刚好。”杰森脸上的乌云散去，抿直的嘴角放松了下来，挂上了轻松的笑意。 “哈，没想到你也有不得不被我救场的一天，”耳麦里传来中也得意的声音，“现在你脸上所出现的，必定是胜过价值百亿名画的景色，是不是啊，太宰？”* “啊啊，大红，我中暑了，耳朵出现幻听了，不然我怎么听到蛞蝓的声音？！”太宰治呕吐了一声，声音都变得恹恹的，“这是不可能的吧，蛞蝓出现在沙漠里就会变成蛞蝓干，幻觉……一定是幻觉！” “混蛋青花鱼，我看你需要被我踹下去，在半空中吹吹风、好好醒醒脑！”中原中也在频道里咬牙切齿道。 “我已经在自己的战机里了，”杰森在小队频道里短暂下线后又再次出现，直接出声打断他们，然后分别向两人快速地下达了指令，“太宰，你直接从货舱的舱门跳下来。中也，这里就交给你了。” “既然大红这么说了，这次就先放过你，太宰。”中原中也语调冷漠地结束了争执，接着对杰森轻快直爽道，“你就放心好了，大红，不像那个没用的家伙，这里就包在我身上。” 听到机舱内的落地声，杰森关上了舱门，将小型战机升到一定高度掠过了运输机上方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隔着战机前窗与杰森点头示意，便操控着运输机向沙漠那边飞驰而去。 “中也，时间还有10秒。”杰森看着远处半空中也所在位置的小点，按着耳麦隐含担忧地提醒道。 杰森在太宰治提及倒计时读秒时，就已经点开了计时器同步计时。 “足够了。”中原中也自信地沉稳道。 中原中也踩在运输机顶，降落在了沙地上，耳麦里杰森的读秒声还在继续，接着他周身红光大盛，和运输机一起急速下沉到深深的沙海之中。 “三——” 中原中也从深不见底的沙坑中冲了出来。 “二——” 坑洞远处的沙子亮起红光，迅速汇聚了到中央，巨型沙坑眨眼间消失，恢复到了刚刚沙漠平地的模样。 “一——” 巨大的威力从地底爆发，方圆几里都随之震了几震。 中原中也按着帽子飘在高空中，看着脚下填埋地点的沙子鼓成了一个巨大的沙丘，几秒后又急速下陷成了一个沙坑，坑顶周围的沙子缓缓向里滚落。 不多久，这里便恢复了平静。 “没受伤吧，中也？”耳麦里响起杰森的关切声。 “好的不能再好了，大红。”中原中也的嘴角扬起了肆意的笑容。 “那么，欢迎归队，法外者重力使。” 中原中也脸上刚浮现出了温暖的表情，耳麦里冷不丁地传来了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能见到‘沙炒蛞蝓干’呢。” 频道中另外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闭嘴。”、“shut up.” …… 小型战机里。 某种对峙的氛围，充斥在机舱中。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坐在后排的两个座位，分别把头转向了身侧墙壁那边。 “杰鸟……我快难以呼吸了，”太宰治软绵绵地瘫在座位里，精神颓丧道，“这里的氧气两个人时还比较清新，多了一个生物就黏稠起来了，唔哈——头好晕，需要小杰鸟的抱抱才能好起来。” “呵，”杰森的声音从前座传过来，他懒洋洋道，“想都别想。” “啧，你一直在这阴阳怪气的叽叽歪歪，烦不烦啊！”中原中也眉毛倒竖，暴躁道，“我已经很克制没收拾你，直接把你丢出万米高空，所以，别挑战我的忍耐力！” “杰鸟，我以为这是我俩的出国‘蜜月’，为什么有个第三者！”太宰治无视了中也捏拳恐吓的动作，扑到杰森的驾驶座靠背上，趴在上沿露出一双眼睛，幽怨地看着杰森的后脑勺。 “什么第三者，话说回来，我和杰伊先认识的，所以你才是多余的那个！”中原中也蹭地站起身，火气满满地想把太宰治从杰森的座位后背上拽下去，“下来，别打扰他休息。” “不要，”太宰治死死地扒住椅背，“这几天我都和杰鸟同吃同睡，我在他身边不会打扰到他啦。” 确实，像他们这样的人，警惕性非常高，哪怕睡着了都会留有一定的警觉性，一旦有陌生气息靠近，就会条件反射般地醒来。 “那是杰伊脾气好，谁像你一样不要脸。”中原中也皱着眉嫌弃道。 “我以为你知道？”杰森把压得低低的红色鸭舌帽上移，转头抬眼看到身后两人小学鸡一样的表现，噗嗤笑出了声，“你们俩在一起时，还是那么有活力。” “我那是被他气的！”中原中也触电般地放开了太宰治的后衣领，嫌恶地甩了甩手。 太宰治则是一脸怨妇一样的小表情，“这几天我为你付出的‘活力’还不够吗？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杰森挑眉不作任何反应，继续看太宰的作妖。 接着，太宰治双手垂了下去，只用下巴做支撑磕在椅背上，他丧丧地叹了口气道：“我是知道中也在意大利出差，离这里不远啦……但是，那也不近啊！！！虽然这几天有这个预感，但我真希望是自己预感错了……结果，呜哇——噩梦成真了。” “嘁，谁跟你一样啊，整天慢吞吞的。”中原中也鄙夷地看着太宰治，然后他撇开头手插在口袋里，望着窗外的天空轻描淡写道，“你们来之前，杰伊就说了，如果信号断了，就让我来看看情况。之前你们的队内信号突然异常下线，接着没多久中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所有的信息都传不出来，我就猜到是你们，所以我直接过来了。” 中原中也得到这个消息没多久，紧赶慢赶地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连忙安排了一架飞机，过了边界直接使用异能力赶了过来。 “没错，就是这样。结果你也看见了，中也很可靠。”杰森点头肯定道，笑容舒缓道，“所以，中也是团队里不可或缺的一员，法外者出击，怎么少得了他。” “咳……”中原中也假装继续看风景，用不在意的语气道，“出差之余找找消遣也不错，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 “中也，谢谢你来救我们。”杰森真诚道。 “谁要他救啊。”太宰治小声咕哝道。 “谢来谢去的干啥啊，”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偏过头无奈地看了杰森一眼，“我还欠了你不少人情，这种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 中原中也又往太宰治那里转了个角度，瞪了太宰一眼，“以及，我不是来救你的，别自作多情。” “好吧，”杰森耸了耸肩，表示不再多提，然后他问起了别的事，“那么，一起回去？” “啊……”中原中也卡了壳，几缕翘起的橘色卷发都耷拉了下去，“我这边谈判还没有结束……还有……这里的据点还得再镇守一段时间，彻底压服那几股势力，等他们不再反扑才能回去。” “噗哈哈哈……”太宰治从椅背上支棱了起来，欢快道，“我要回去告诉森先生，中也翘班了！等首领知道后，一定要让中也加班~” “我提前处理完阶段性工作，没有翘掉正事！” “万一有人知道中也你没有坐镇的消息，选在今天进攻据点了呢？” “我……” “我替中也打过招呼了，因为这次是秘密行动，估计你向森鸥外远程通讯时，他会告诉你不用打报告，等你日后回总部述职，再当面具体汇报吧。”杰森在说话的同时眯起了眼，让太宰把话吞了回去。 这里就不用让中也知道，他和森鸥外的谈判——万一需要中也出动，就不是像带走太宰这样“免费”了。 太宰治虽然隐含不满，但还是闭上了嘴。 ‘蛞蝓这个傻子，有什么可回护的。’ 再说，中也的内心才没那么脆弱，他当了这么久黑手党，还能不知道港口mafia是多么冰冷且充满算计的组织吗？ “……别的我也不多说，”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地压了下帽檐，“等回去，我请你喝酒。” “那就这么定了。”杰森说着便点开了操作屏幕，“你们回去坐好，系好安全带，先送中也去意大利。” “谢了。”中原中也没跟杰森太客气，干脆地回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我呢我呢，你和他做了约定，不管我了吗？我也想和你一起喝酒。”太宰治噘起嘴闹了点小情绪。 “封印。”杰森抬手把帽子卡到太宰治的头上，过于用力导致太宰的刘海都被压塌，让他眼前一黑，“你给我安静会，转身、坐下，别让我多嘴。” 太宰治连忙把帽檐往上抬了抬，鼓起脸嗔了杰森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太宰治现在还能保持精神已经让杰森很诧异了，太宰又不像他一样，常年保持体术的训练，不间断地磨练意志。这么些天跟着他在风沙里奔波，也难为太宰了。 中原中也同理，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光赶来的路上都消耗了不少体力，还有处理运输机和炸.弹时，消耗了大量的异能力，精神大概也极度疲乏了吧。 怎么都跟小孩子似的，就算耗光了精力，但非得等“大人”催，才会去好好休息。 不消一会，身后的两道呼吸声，均匀了起来。 杰森点开控制界面，把机舱内的空调调高了几度，然后靠回了椅背，右手肘撑着扶手，支着脸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最后一个法外者，也跟着进入了休息的状态。 # 地点，横滨市。 “唔哈——终于回来了。”太宰治伸了个懒腰走下了小型战机，慵懒不过一秒他就兴冲冲地邀请杰森，“走吧，都这个点了，我们一起去喝酒~” 天边泛起了昏黄的颜色，横滨即将进入黑手党的时间。 “我还要……”杰森显然还是记挂着苍王的事。 “今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啦，我们刚解决完那个炸.弹狂魔，苍王再想找新的武器来源，还要过个一阵子呢。”太宰治扑上杰森的背，挂在他脖子上怂恿道，“走嘛，我都陪你去那个鸟不拉屎、没甚娱乐项目的地方，你也来陪陪我啦。” “……你手劲这几天倒是大了不少，”杰森差点没被太宰勒了个够呛，还好太宰不重……不，是未免也太轻了，杰森颠了颠背上的重量，皱眉道，“喝什么喝，你该多吃点饭了，走，我请——” “铃——”手机铃声响起。 两人同时一顿。 铃声又响了一声，太宰治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杰森，掏出了手机。 他看到手机的显示屏，表情瞬间冷淡了下来，变成了那名令敌人和内部成员都惧怕的——黑手党中的黑手党。 “森先生？”……“嗯，回来了。”……“是，我明白了。”…… 太宰治挂断了电话，秒速撤去了冷淡的表情，嗒丧着脸将下巴磕在杰森肩上道：“怎么一回来又有新工作啊，森先生也太会使唤人了，简直像剥削下人的奴隶主！我想跑路了，我真的想跑路了。” 杰森按着太宰的头顶，揉了揉他细软的棕黑头发，“跑呗，我这里不缺你一口饭。” “唔……还是算了。”太宰治虽然很意动，如果是他一个人还好，但……现在就这么一走了之，肯定会给杰森添麻烦的，再说织田作还在…… 说着，太宰治握拳举起了手上下挥舞，表达着抗议不满的情绪，“不过，我早晚会辞职，谁也别想让我当一辈子社畜！” “抱怨够了？”杰森伸出一根食指，戳上了太宰的脑门，将他顶开了一点，接着杰森将自己的肩膀挪了出来，“既然你有事，那我先撤了。” “你不送送我？”太宰治歪头眨了下眼，“你都送中也去他的工作地点了。” “滚吧，”杰森提脚就踹，“就这点路，娇气。” 对太宰治嘴里叨叨着“粗暴、过分”之类的话语置若罔闻，杰森直接转身，背对着太宰扬手道：“太宰，see ya.” 目送着杰森走进了舱门，不久后，小型战机消失在了半空中。 太宰治收回了视线，表情厌倦地眺望着昏黄的天际边，如同散布着恐惧的黑兽般、高高耸立的五座大楼。 晚风吹拂过太宰治的头发，几缕头发轻扫着光洁的脸颊，那双冷清的鸢色眼睛暗沉了下去。 “现在还有组织敢碰港口mafia的走.私货？” ——‘还真是……大胆到不要命呢。’ 第89章 揭幕 苍王的秘密基地。 摄像机前，坐着一个用拔染的“苍旗”挡住脸的青年。 摄像机后，站着一个长发乌黑亮丽、绿眸莹润的秀丽女子。 “信子，可以开始了。”蒙面男子，也就是苍王，向站在摄像机三脚架后的女子点头示意。 “嗯。”黑发绿眸的女子，也就是苍王的幕后军师兼女朋友，佐佐城信子，眉目含情地望着苍之王。 镜头前的男子开始诉说他的目的，他的想法，他的抱负。 佐佐城信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爱人，爱人眼中为理想而燃烧的火焰是多么耀眼，她当初就是被这样的眼神所吸引。 但是……后来她的爱人为了实现理想，投身为国家官员，没想到却屡屡受挫…… 郁郁不得志的爱人感到绝望，竟然想要抛下她独自一人离开这个世界…… 她决不能忍受就这样被遗弃，那么……就给他一个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用犯罪来审判犯罪者。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她的策划。 所以……现在他究竟是受她驱使的空壳，还是他早已化身修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比如女友——来完成理想……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只要他活着…… “这样不健全的世界，我将——” “呲啦——”电光曝亮之后的瞬间，基地内直接陷入了昏暗，打断了苍王正在录制的犯罪声明。 “什么人？”苍王蹭地站了起来，举着木仓将佐佐城信子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无法被窗外微弱夜光照拂到的阴影角落里。 “你不会认为这个对我有威胁吧，苍之王。”随着电子音响起，阴影处走出了戴着标志性红色面罩的人。 “你是……”苍之王脸色剧变。 在苍王说话的同时，佐佐城信子拿出对讲机，“a、b小队，你们——” “啊，你说外围那些喽啰？”杰森虽然是对着苍王说话，眼神却注视着佐佐城信子，“你的钱全花在购置武器上了吧，剩下那点，你认为能雇到什么样水平的同伙？都不够我热身的。” “红头罩，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放我们走。” “信子？！” 苍王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友的动作，眼里万分不解她的行为——佐佐城信子正拿着女式小手木仓对准了……自己？ “果然，你才是‘苍旗’一切活动的策划者，他只不过是个执行人，军师小姐。” 杰森在内心微微叹气，所有势力的情报中，都认为苍王这样有独特动机的罪犯，是没有同等级的罪犯会与其为伍的，而他所犯下的罪行也不会带来更多的金钱利益，所以也不可能会请动厉害的谋士。 但是，谁都不会想到，如此智计超绝的谋士竟是被爱意所“雇佣”。 “我知道你，红头罩，”佐佐城信子对犯罪心理学非常有研究，何况她是个非常聪慧的女子，在踏入里世界的边缘时，她研究过本土比较出名的人物，所以她分析出了——“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呢？我们明明做的和你是一样的事。” 是的，佐佐城信子透过红头罩血淋淋的人物简历，看到的却是一个清理罪恶的“犯罪者”，无论表面上是如何被包装为追逐利益的罪犯，实际上他手下的亡魂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尤其是女人和孩子，红头罩几乎碰都没碰过，所以她本以为他们的行动不会招来他…… 但她还是在对方出现的那一刻，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利用自己威胁对方。 毕竟……她在某种意义上，的确是“无辜”的。 “你是说他……”苍王尽管平日里对女友冷言少语，只专注于自己理想的“事业”，但是他却很信任她。 “那么今天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红头罩正视着苍王，实则透过他的肩膀与佐佐城信子对话，“把犯罪包裹上‘理想’的外衣？这只会点燃更多‘愚者’的火种，效仿你以审判之名给别人定罪而作恶……这——简直糟透了。” “那么你呢，红头罩？！”苍王在得到红头罩竟也是“志同道合”之人的暗示，更加痛恶起似乎要阻止他的红头罩，“有名的法外之徒，同为法律的践踏者你有什么资格——” “我确实没有，正因为我没有，所以我从不称呼自己在行驶正义，也不需要别人知道我的思想，”杰森没有被对方嘲讽的话语挑起一点情绪，面色平静道，“因为，光明下的人只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需要逮捕的罪犯，就够了。” 如果那些普通的警察，有谁被这样的思想所动摇，那么终有一天，他们会冤死在这样的犹豫之下——谁也不能保证，对面人皮之下是人是鬼。 “不行……”佐佐城信子怕红头罩之后的话，会让苍王“清醒过来”，那他会更痛苦，“我们不能停下。” “你是在欺骗自己吗，”杰森似乎要将佐佐城信子的灵魂看透，“火焰是不可控的，你想看着苍兰之火燃烧到他的身上吗？” 更何况，面前这个男人的眼底早已有疲惫的迹象，这个女子也是，离失控都已不远了。 现在他们手上还没有无辜者的鲜血，但…… 佐佐城信子被叫破了自我欺骗，眼里满是茫然。 她知道啊，她当然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被发现……可就此停手，此刻背对着她的男人很快就会懈掉精气神，迎来自我终结的结局…… “回去吧，重新回到体制内，你的理想没有错。” 杰森无法干脆地对这样的两人下手，这个男人追逐理想的愿望没有错，同样，他也无法对这个女人下手，她只不过想要自己的爱人活下来…… 所以，重要的是说服苍王，给他一个目标和理由让他不至于在体制内继续绝望，比如——成为罗宾在体制内的协助者。 ‘不要相信那个男人哦，他也不过是改革的失败者。’ ‘你的爱人回去后会更快得清醒地认知到，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无可救药……’ 佐佐城信子的脑海中，忽然回响起了谁的话语。 …… “轰——” 太阳刚沉沉落下，天边突然的火光大盛，将横滨的郊区短暂地拉回倒了白昼。 “唔咳咳……”杰森跪倒在草坪上，压抑住身体内翻涌的激荡，捂着嘴的指缝间溢出红色的液体。 在他不远处的身后，是燃烧着余烬之火、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苍王基地。 之前杰森与苍王周旋谈判，但正当他感到苍王的动摇时，佐佐城信子嘴角突然勾起诡异的弧度。 这丝异样刚被杰森捕捉到，还未等他深想，眼前这两人的身上突然响起某种熟悉的声音先兆。 接着，情况急转直下，佐佐城信子从背后拥抱住了苍王，引爆了两人身上藏着的炸.弹。 最后映入杰森眼里的一幕，便是急剧膨胀的火光，吞噬了相拥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用了闪现道具，恐怕他也在劫难逃，这场变故实在是太过出乎他意料了，在佐佐城信子有异动前，那两人的表情和肢体语言竟没有反映出一点征兆。 他因此被迫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只能说还好他们用的是“普通”的炸.弹，没有亚拉穆塔那款那么“够劲”。 他身上携带的闪现道具，曾是罗伊“纠缠不休”的老对手——柴郡猫所用的手腕植入式短程移动器。* 罗伊用差不多的原理其复刻了下来，但他依然没办法做出更好的改良。 这种触及到了空间领域、能成为便携式的道具已经十分难得，想要超远距离的移动，还得是庞大的精密仪器才行——比如泽塔传送科技，或是拥有量子传送门的、万分稀有的外星飞船。 如果想硬是要短程移动器做更远距离瞬移，会有很大概率的异变——柴郡猫在这玩意短路失控后，生物频率变得异常，整个人都呈现出“褪色”的表象，并且差点被拽出了大气层。 与那个相比，杰森宁愿只用它来避开致命要害，其余……用身体硬抗过去死不了就成。 他可没有柴郡猫那样，拥有能感受生物频率的超能力队友，到时候他很可能独自死在别人探测不到的异度空间层面。 “乌——”警车、消防车的鸣笛声响起，由远及近。 杰森边闷咳着，边扶着树木支起身，在搜查人员赶来到前，急匆匆地消失在了这里。 …… 某处天台。 海风吹起一个人的黑色披风，使它扬在这人身后猎猎作响。 “死亡即是永恒，你的愿望实现了，佐佐城女士，”黑色发丝间，暗紫色的眼眸漾开了祝福的真诚神情，神秘男子张开了手臂叹息道，“愿你们的灵魂得到安息……” 与其在未来有可能和爱人天人永隔，失去自我以及活下去的意义，不如早点明白过来，和爱人在同一时刻陷入永眠。 这样——你所爱的人就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 只不过—— “可惜了……” ‘没能将堕落的赤天使送去地狱呢。’ 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收获——这次倒是证实了红头罩拥有瞬移的道具，大概是可以重复使用，但距离却不过短短几米。 神秘的黑发男子，也就是费奥多尔d，不自觉地抬起手，轻轻地咬着指甲，睫毛颤颤地低垂，覆盖住了那双蛊惑人心的紫水晶。 难办呢…… 这次用相对无辜、还未曾染上无罪者鲜血、有相似理想的人，遮掩了红头罩对罪恶的敏锐嗅觉，附近也没有能激起红头罩警惕心的狙击手。 在这么近的情况下，仅凭红头罩普通人的身体，就算装备再精良、再是普通人类巅峰的肉.体强度，也无法抵挡这样的威力，不死也是重伤。 不管是红头罩死亡，还是被后来的军警抓住，并把他关进管控极严的监狱，都能达到费奥多尔想要的局面——让这个难缠的堕天使离开横滨，或是遮住对方的眼睛。 没想到，纵然如此，红头罩还是能这么快地爬起来，让费奥多尔意外了一下。 不过，这也在费奥多尔能预见的范围内，红头罩到底算得上是他所见过的最强的普通人，没点死里逃生的本事也不值得他花心思来对付。 虽然他不是不欣赏红头罩这样的普通人，但是对方却是会成为他铲除横滨里所有异能者的莫大阻力。 而既然对方从洁白的天使，沦为不纯粹的堕天使，妨碍到“神”的创世计划，那么神也将无情地惩罚他。 费奥多尔作为情报贩子，得到过不少有趣的消息，比如——他无意间看到了港口mafia首领所设计剧本的边角料——mimic。 虽然这个残缺的剧本只起了个布局的开头，但是费奥多尔却能直接推测出这场剧目大致的全貌。 多么有趣的剧本呐……就这么作废，简直太可惜了。 不过想要顺着剧本原本的布局，将mimic悄无声息地偷渡到日本横滨，这需要盘踞在横滨里的红头罩和港口mafia的那个麻烦的家伙，暂时离开这里并把注意力转移出去。 所以，费奥多尔不着痕迹地将本就会发生的事，提前引动爆发了出来。 待那两人离开横滨后，mimic恰到时机地分批次偷渡到了横滨，暂时蛰伏了起来，这其中他只不过是行了个方便让他们能不被察觉地成功登陆。 接下来，他只需坐看好戏上演了，当个称职的观众了。 而在这之前，需要红头罩再度先行退场。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红头罩的科技手段太过超前，费奥多尔在横滨里获取情报和做手脚要比以前麻烦多了，尤其在网络上，他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但在“苍之骑士”失败的现在，他便只能利用另一条线调转红头罩的视线了。 唉唉……那个四处漏水一般的组织，还真是让人操心呐。 他透过隐线放出消息，使那个组织在政.府里的卧底注意到了政.府的阴暗面——“七号机关”。* 卧底汇报了自己组织里的上层后收到指令，在这个机关被递交的材料里加塞了别的东西，抹消了一二关于组织的痕迹。 若非如此，怕是红头罩早已能摸到这个组织的老巢并将其覆灭。 现在是时候让本该存在的证据浮出水面，吸引红头罩的注意力，让这个几乎被红方渗透的组织发挥发挥余热了。 费奥多尔手指微微拨动着空气中看不见的音弦，享受般地闭上眼睛，似乎在聆听着什么乐章。 ——“舞台已准备就绪，无关人员请尽快离场哦。” 第90章 searching 自太宰治从中东回来没几天后，织田作之助、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久违地相聚在了一起。 除了身份上是mafia，织田作他们和寻常人与朋友之间的相处方式一样，没什么特别之处——他们普通地喝着酒、聊着天，一如往昔。 然而。 安吾在那天之后，失踪了。 三人组彼此之间共同的回忆，突然就如老旧照片一般，蒙上了一层滤镜而有些失真，以至于他们在特殊环境里建立的珍贵关系，都仿佛海市蜃楼一般梦幻，一戳即碎。 织田作之助在不久后，调查并获得了有关于安吾的线索——一支灰色的老式手木仓。 这把手木仓的出现更为他们之间的联系，又叠加了一层阴翳，因为这把“灰色幽灵”是近些日子以来，一直“骚扰”港口mafia的组织——mimic的象征，他们的成员身上都会携带着这种样式的手木仓。 而在这之后，织田作再也没能得到更多关于安吾的消息，也失去了任何找寻安吾的方向，只能漫无目的地徘徊于街巷中。 时间越久，织田作的心情更加沉重与迷茫，甚至在心底深处萌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罗宾能帮助他找到失踪的安吾就好了。 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他自己打消了，甚至觉得自己有了冷幽默的天赋。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安吾是港口mafia的成员这个身份虽然目前尚且存疑，但如果他不是……那把手木仓也许又代表了另一种可能的身份，同样是归属于一个犯罪组织。 这两种身份，哪个都是黑暗面的角色，更何况他还不是小孩子——好吧，也许他又在说冷笑话了。 罗宾只会去搜救失踪的守法公民和弱小的孩童，而安吾哪一样都不沾…… 所以，这点可笑的想法随即就被他丢到了脑海的角落里，盖上了回收垃圾的盖子。 ‘也不知道太宰那边，情报收集的怎么样了……’ 怀着纷纷扰扰的复杂心情，织田作来到了“自由轩”——这是一家能烹饪出织田作非常喜欢吃的咖喱饭的西餐店，也是他收养的四个孤儿所居住的地方。* 在熟稔地与西餐店的店主打过招呼后，织田作像平时一样，叫了总也吃不腻的咖喱饭。 也许是在织田作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点凝重的神色——平日里就算织田作自认为做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都很难被周围的人察觉到，只因他的表情在别人眼里和平日里根本是毫无变化的天然——西餐店的店主给织田作上了足足一大份的辣咖喱。 因为饱腹感使得胃部暖融融的，美味也在舌尖绽放使得味蕾得到了满足，所以这来自于美食的药剂，溶解了多日以来盘踞在织田作情绪上的毒素，使得他多日里压抑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多谢款待，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织田作满足地喟叹道，他喝了口茶水，有些疑惑道，“今天的分量有点多，是有了超大份的新菜谱吗？” “你喜欢就好，”店老板笑眯.眯道，“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唔，这么明显吗？”织田作微微睁大了眼睛，讶异道。 “因为小织平日都是同一副表情，稍微有点变化就异常的明显哦。” “这样啊……那现在呢？”织田作可不想以糟糕的面貌去见他的孩子们。 “和平时没区别。” “那就好……” 这时，楼上传来“噔噔噔”的跑来跑去的声音，宛若小型的“战役”。 “我上去看看孩子们。” 织田作与店主相□□头作了短暂的告别，走上了孩子们所在的二楼。 刚一径直走进了孩子们的卧室，织田作就被门口横在脚踝位置的绳子一绊，猝不及防地往前扑倒。 织田作伸出手臂正要撑住地面稳住身形，七岁的男孩——小优朝他丢出了一根两端缀着小球的束缚绳，依着小球的惯性，束缚绳缠绕住了他的手臂与上身，使他失去了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紧接着，被子从天而降，蒙住了织田作的全身，使他失去了视线。 随后，一个接一个地“重磅炸.弹”砸到了织田作的身上——是那四个男孩子。* “哈哈哈，我们抓到织田作了！”、“你被我们逮捕啦~”、“快细数你的罪行！”、“罗宾小队作战计划，大成功~” 孩子们全都压在被子上，以身体为重量困住了被子下的织田作，激动而又兴奋地尖叫着。 “成功了吗？”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 “当——呜哇！” 上面的四个男孩突然被顶开，向四周滚落了一地。 “让残酷的mafia告诉你们，什么叫绝地反击。” “呜哇！快跑！” …… 过了一会，织田作从卧室里出来并关上了门，虚虚地抹了下看不见的汗。 这些孩子闹腾得差点让他治不住，不过……这也代表着孩子们在健康地茁壮成长着。 想到这里，织田作眼里溢出了柔和的笑意。 “哟~织田作好巧呀~” 刚回到一楼，织田作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太宰。 “唔……”太宰扬手打完招呼，转头吃了刚端上来的第一口，然而——“嘶哈——辣！我快燃烧起来了！” 太宰吐着舌.头，用手在嘴前挥舞着，试图靠这点微弱气流驱赶走辣意，他的眼角都沁出了泪水。 “看来客人不太适应织田作平时的口味，”店老板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他倒了杯冰水递了过去，“您请，用这个解解辣吧。” “咕噜咕噜——”太宰仰头就罐了好几口，在放下来后他心有余悸道，“啊~活过来了……简直跟大大红的身材一样……超级火辣！” “大大红？”织田作偏头想了一下，“你说的大红我知道，大大红是——？” “嘶——”太宰舌尖还残余着一点麻痛感，又喝了一口冰水才说道，“是年龄更大的大红。” “双胞胎？” “不是啦，年龄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双胞胎，你怎么比笨蛋蛞蝓还离谱，是——”正说着，太宰看了一眼店老板，止住了话题。 还没等织田作出声向店老板说明，店老板直接有眼色地说“自己要去仓库准备食材”，接着他就打开了后门，匆匆地离开了餐厅。 等西餐店的店主出去后，太宰治绘声绘色地跟织田作讲了巴特森宴会时，那些鲜为人知的“骚乱”。 “竟然有这样的事？”在表示完吃惊后，织田作停顿了一下，“不过告诉我没关系吗？” “没关系哦，反正你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再说织田作你的表情太死板啦，没人能根据你的微表情，从你这试探出什么啦~就比如刚刚——”太宰治手动扒开自己的双眼，夸张地瞪得老大，“织田作你应该睁大眼睛，再配合上扬的结束语，才能表现出你的惊讶哦。工作外，你可以试着这样与人相处，会给你节省不少解释自己意图的时间哦~” 太宰治说是这样说，但他也仅仅说了十年火箭炮和平行世界的事，略去了“红头罩是巴特森董事长”之类的细节。 “这样哦，我明白了，我下次会注意。”织田作虚心接受了太宰的建议，然后织田作看着太宰鸢色的双眼，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地说道，“对了，太宰，我上次就想问了，你右眼上的绷带呢？” 太宰治闻言，端起的杯子停在了半空中，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举杯，贴在着了自己的右脸上，“啊——好舒服~” “我……嫌它太热了，所以拆掉了嘛~”太宰治放下了杯子，戳着冰凉凉的右脸，“你看，这样还能方便我把辣到的腮帮降降温啦~” ‘真的——超热哦……’ “这样吗？”织田作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所以你失调的体温系统有所好转了。” 织田作过去并没有对太宰身上这么多绷带那么好奇，只觉得要么是受伤了——凭他冒失的性格和特殊的爱好，确实很容易受伤——要么是太宰的感温神经失常，才导致他常年全身上下都裹着绷带，连眼睛都要缠上。 而太宰缠了一只眼，大概是为了看路，才不得不露出了一只吧。 “织田作你怎么这样想哦，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未免也太逊了吧！”太宰治鼓起了脸，“不是这样的哦~是——人设啦人设~” 太宰治做出了这样的解释，仿佛刚刚说出“因为热”理由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织田作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理由，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明白了什么。 “怎么样？是不是比过去更帅气~”太宰治伸出食指和拇指，抵在下巴上比了个手木仓型的手势。 “太宰一直都很帅气，不过……你找我是有事要说吧？”织田作在太宰出现在这里时，就已经有所预感…… 平凡欢乐的气氛陡然一变，撤换到了非日常的氛围之中。 …… 在听完太宰治的情报调查和推测后，织田作的心情重新跌回了来到西餐店前的谷底，不……甚至还要比之前的数值更低。 “背叛”二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论他是卧底，还是被陷害了，这都要等找到安吾再说……”太宰治打断了织田作的思绪，微微拧起眉，“如果是后者，那他现在的境遇怕是糟糕了……” 织田作这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诧异了，他不禁转头观察起太宰脸上的神情，惊异地发现太宰是真的有认真考虑后者。 虽然那一丝意味只有那么一小点，少得几乎看不到，但——那到底是存在的。 “太宰，你……” “哎……如果大红在就好了，”太宰治微微叹了口气，这样普通的表态却在无形之中打破了泥沼般的暗流，“虽然我自己也可以啦，但还是大红寻人比较快呢……” “红头罩？”织田作内心多了疑惑——没听说过对方有这项天赋啊？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些能吓哭□□大佬的传闻。 说起寻人，织田作觉得还是另一个人更出名，于是他直接说了出来，“不应该是罗宾吗？” “咳咳……”太宰治被刚又喝的一口水给呛到了，他拿过纸巾擦了下嘴，然后歪头想到了什么，突然低声笑开了，“呵呵……不愧是织田作啊……” 织田作跟着太宰歪头，有点不太明白太宰的笑点在哪里。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心里清楚的吧，罗宾是不可能帮我们的，”太宰治放下了水杯，“而红头罩……如果不是他现在不方便，那么我和他一起的话，会更快地找到安吾哦，毕竟——他和罗宾受过相同的侦探技能训练嘛。” 织田作睁大了眼睛，“一样的？！” “对对，就是这样的表情，”太宰治像夸奖小孩子一样地鼓鼓掌，毫无所觉一样地微笑道，“我没说过吗？罗宾和红头罩所会的各项技能——系出同源哦。” # 地点，东京。位置，bell tree塔。 今日，是铃木财阀建成东京铃木塔后，终于可以开业的开幕典礼。 在第一观景台那一层的观光游客们贴近全景玻璃窗，一边观赏一边与同伴闲聊，无不兴叹着从这里俯瞰东京街景的壮观景致。 游客中最为显眼的还属那名恐高的大叔——喜欢看警方新闻的人大概会熟悉他的名号——沉睡的小五郎，是个有名的私家侦探。 不过现在的毛利侦探，可没有了传闻里破案中的他那般沉着泠静，在他发现脚下是透明玻璃后，惊叫着四处逃窜找寻出口，却慌不择路地跑进了上升电梯…… 与毛利侦探一同过来的一行人，对这个不称职的大人早已见惯不怪，继续有说有笑地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在这包含了大大小小的一群人没有察觉到的不远处，有一名戴着低调鸭舌帽的人——世良真纯低调地藏在平面墙之后，偷偷地观察着那几个小孩子们的一举一动。 而在另一处的柱子旁，有另一个装束低调的人在暗中同样观察着世良真纯，而她却对此一无所觉。 这个神秘人穿着灰色的长款风衣，茶色的墨镜遮挡着一双锐利的灰眸，一头黑色的短发只两侧的鬓角稍长。 和世良真纯相仿，他也戴着一款灰色的鸭舌帽。 只不过稍稍有些不同的是，他这款的帽子在接近帽檐处，有一圈深灰色的包边，深灰色长条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绣有一枚暗红色的“r”字母变体图标。 他是—— 芥川龙之介按着内置耳麦，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喃道。 ——“银，我找到她了。” 第91章 保护目标 在杰森因为苍王事件而身受重伤的那天晚上，他曾经由于线索中断而搁置的案件之一，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曾经在日本各处发生的某条人口走.私链，经过不同渠道通往海外后，其踪迹就隐秘难寻了。 杰森曾通过伪装成受害者当饵，被带进去了一条隐秘的渠道。 在这批“货”即将离开日本领土前往海外时，他得知了太宰和中也在擂钵街中心生死不明的消息。 于是那次的潜伏只能匆匆结束，杰森在离开前解救了那一批次的“货物”，暴力铲除了当时运送货物的罪犯们就直接离开了。 造成的结果显而易见——他打草惊蛇了。 从那以后，这条犯罪链上的人隐藏的更深了，转移和运送货物的方式更加隐蔽。 城市中尚且还有无数监控区域外的地方，更别说郊区和深山老林了。 光在横滨尽可能地布控监视范围就已经十分艰难，需要经常维修和替换因为各种原因坏掉的监控且不说，有些远离近郊的区域私设线路的电力源都是个问题。 杰森不可能在全国都像在横滨这么干，这不现实。如果一直围绕在掌控全局上，那他可能要当个全年无休的监控安装工或维修工了，其他事也别想着去做了。 不过那次也不是没有收获，他还是发现了这些人除了通过人口贩卖获得利益之外，还包含有一二其他的特殊之处。 大部分的商品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有一些类型明显比以往多了些。 这类具体的特征大概是接近中学生年龄层的女孩子，而这其中尤其是金发或是绿色眼睛、长相不错的女孩子，通常会被关在另外的区域。 之前杰森只以为是某个富豪小圈子这段时间的口味，造成了这种类型的“商品”价格被抬高，从而多了铤而走险的各种罪犯也偶尔会掺和一脚。 在重新获得有效线索，深入调查了之后，他发现这和那个黑衣组织有关。 当杰森是红头罩的身份时，不是没有接触过这个组织。 但在他试着成为合作伙伴的那个阶段，有时他只是没有完全按着对方的路子走——其他灵活的方式能同样达成获利结果，结果对方却一言不合“叛徒警告”。 红头罩不可能“迁就”普通关系的接触组织，所以很快就与他们闹掰了，而对方的一二成员也彻底被红头罩驱逐出了横滨。 杰森以为这样脑回路奇特的组织长久不了，他自己又不止一件事情需要处理，主根据地——横滨就有大量案件和潜在犯罪需要留心对付，世界上类似的境外势力那么多，他不可能全都花心思去针对。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其他“商品”的类型还好，虽然各个链条确实被打击得更隐蔽了，但这也代表他们的效率更低，又时不时会面对来源于各方的打击，人口失踪案件随之变得越来越少了。 不过这就更凸显了特别的目标人群在失踪人口中的比例，而对这类女孩有“需求”的一方，通过这次的线索来看，竟是和那个黑衣组织挂上了钩。 在有明确的方向后，杰森去往了这类女孩失踪最多的国家——英国找到了根源。 黑衣组织曾经想潜入英国的情报组织——军情六处，但是失败了。 或许是出于泄愤原因，他们在离开前毒杀了使他们没法成功卧底军情六处的阻碍——mi6特工，赤井玛丽。 但在不久后，黑衣组织不知在何处获得了消息——赤井玛丽疑似没死，以及她还有一个中学年龄的女儿。 不过这个女儿的面貌在消息上很模糊，有说是和母亲的长相和发色一样，有说只继承了其中之一的特点。 接着，黑衣组织开始暗中捕获这类女孩，大概是想如果能捉到那个女孩，或是从她口中撬出真相，或是利用她逼迫关心她的人现身，就能确认赤井玛丽是死是活。 既然都已经到了mi6总部附近，杰森便花了不小的功夫伪装成了里面的成员，潜入了总部的秘密纸质档案馆。 杰森的这番功夫没有白费，他找到了这名特工的档案资料——赤井玛丽确实没有死。 其实事情到此为止的话，并不会让杰森感到意外，无论哪个世界里，特工与犯罪组织发生的事都他都早已见怪不怪。 杰森不会太去关注这类两方之间的周旋，这种事在国与国之间都已是寻常，除非双方交战的场面发生在他眼前，他才有可能去掺和一下，暂时加入相对正义的一方。 可是…… 赤井玛丽活着也就罢了，无非是抗药性高或是及时得到了救助之类……但她重返青春，成为了中学生年龄是几个意思？——关键是这其中并无神秘侧的痕迹，竟然仅仅只是科技侧的药物所导致…… 而随着杰森继续翻阅档案的进一步调查，逐渐发现了黑衣组织和无数大大小小的案件挂上了钩。 只不过在mi6的资料中，这些案件都不存在具体证据是黑衣组织所为。 所以……如果不是专门对黑衣组织进行常年追踪，了解他们浅层的行动轨迹和特点，怕是很难收集归纳出这些存疑档案，直接大概率锁定就是黑衣组织所为。 黑衣组织的确没有留下多少证据证明是他们犯下的罪行，但mi6和其他国家的情报部门又不是傻子——档案中有其他国家特工的卧底记录——这么多年锲而不舍地追踪这个组织还损失了不少卧底，那这个黑衣组织的问题很大是没跑了。 既然是这么危险的组织，那么赤井玛丽的女儿的处境就十分堪忧。 档案中说明玛丽母女二人现在藏身在了日本——因为玛丽特工的特殊状态，mi6很是费了几般周折，才将赤井玛丽偷渡到日本——但赤井母女的具体去向并没有标明。 因此，杰森拜托了还在日本的芥川兄妹二人，在黑衣组织并未找寻到赤井她们的藏身之处之前，抢先找到对方并给予暗中保护。 而是否需要进一步与赤井母女近距离接触，那就由当事人芥川他们来判断了。 ‘各国派了这么多卧底吗……？’ 杰森找到了另一处独立局域网络的电子主机档案区，以“黑衣组织”为关键词搜索，结果…… 数量繁多来自于不同国家的卧底名单——档案人物具体信息不显示，只有少数的各项备注和各国派进去的人员数量——让杰森看的是眼花缭乱，彻底震撼到他了。* 这个组织……竟然是如此的深不可测吗？ ‘不过……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注意到呢……？’ 虽然杰森隐隐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但这般恐怖的犯罪组织都怼杰森脸前了，他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地一走了之，无视它放着不管。 那么……外面极有可能会与黑衣组织的外部武装力量正面接触的那条线，已经交给了芥川兄妹，杰森要做的就是深入其中，找到黑衣组织的主要根基和老巢位置以及其首领所在。 而——乌丸集团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日本的这个集团杰森听说过，是个老牌家族所创，似乎有些不好的传闻。 不过有不好传闻的资本多了去了，如果不是资料上显示黑衣组织和它有瓜葛，杰森不一定能很快锁定黑衣组织明面上的资金来源之一。 在杰森离开英国后—— 很快，他就找到了合适的身份——没想到出国去往各个国家连轴转了一趟，却是在自家巴特森集团的美国总部找到了“害虫”。 巴特森集团的下属公司，分管软件和信息技术的附属公司董事长，近些时日以来与乌丸集团的人有过密切接触。 通过这两年网络技术的发展，估计他们是注意到了信息化时代的来临，大概是想分一杯羹或是他们窃取到更多的网络信息，方便他们获取用户数据来为他们的邪恶事业铺路。 看来这个董事长不能留了…… 不过……杰森觉得正好可以废物利用，以此成为打进对方内部的切入点。 这之后，杰森同样卧底了进去，形势也在朝着积极的方向稳步推进。 为了不引起任何怀疑，最终让那个满世界都难寻踪迹的首领闻风而逃，杰森没有再和芥川他们频繁联系——谁知道这个组织有没有监听类的异能者，或是有连他都无法察觉的黑科技，毕竟连“返老还童”药都在组织不知情时，被误打误撞地做了出来——而是选择了每个一段时间交换信息的延迟交流。 在上一次时，杰森得知横滨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境外组织的消息，但这个组织似乎只针对港口mafia，大概……是想要抢夺地盘或资源之类？ 以杰森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是森鸥外需要操心的事情，只要这个组织没有危害到普通民众，那就暂时与他无关。 港口mafia会不会受到严重的打击，这和他红头罩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只不过是靠利益维系的塑料同盟罢了。 ‘也不知道芥川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不过按芥川他们的能力和主场优势来判断，他们现阶段应该是获取了更近一步的线索，又或是已经寻找到了也说不定。 # “咔嚓——”玻璃碎裂的声音。 一个人胸前迸发出了血花，瞳孔放大地向后倒下。 “啊——！！！”、“死人了！”、“窗外有狙击手，大家快趴下！” 游客们尖叫着陷入了慌乱之中，少数一些还算机敏的人立即卧倒在地，但是更多的人脑里已被木仓杀的恐惧感所占据，全都慌不择路地乱跑着，很快就一齐挤到到了出口堵得谁都出不去。 芥川龙之介在状况突变之时，并没有跑去凑到窗边观察，而是很快离开了第一观景台。 “银，汇报目前情况。”芥川言简意赅道。 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查探状况，是因为芥川信任妹妹的能力，她在附近信号最好的地方给予监控和情报支援。 早在跟踪到世良真纯后，芥川自然也发现了她还有另一个目标，就是刚刚死掉的人。 在骚乱还未发生前，芥川拍下了世良真纯盯住的这个男人，把对方的照片发给了小银。 “被狙杀的人叫藤波宏明，是一名地产商，但是他介绍给国外客户的房产多多少少都有问题，”小银根据现有资料推测补充道，“世良真纯私下里是一名私家侦探，估计她是接了关于调查这个地产商的委托，所以来这进行现场跟踪吧。” 芥川这时已经换了副装束，根据耳麦里连接的警方通道，在楼宇间借道追缉那名狙击手。 “这名狙击手是什么来路，有消息吗？” “游客们的拍摄设备都被警方收走，并没有关于狙击位置角度的照片发到社交网络上，只能等警方进一步查证后的内部信息了……等等——” 小银手速飞快地切换出了另一个程序窗口，就在刚刚，她暗中关注的来日“度假”的那几个fbi——小银在发现他们同样在追查黑衣组织后，一并放在了近期关注名单中——他们最近所开的车辆出现在了附近。 在快速过滤出近期fbi交接的有关日本区域的案件，直接筛选出了狙击案的文档——不久前，美国一名记者布莱恩伍兹被木仓杀了，经过美国fbi的调查后，最大的嫌疑人锁定在蒂莫西亨特身上，最近这个人有来日的入境记录，不过很快就下落不明。 “对方很可能是一名美国前海豹突击队的狙击手，曾是战场英雄——” “这些无用信息我不用知道，”芥川不关心所谓前因后果，在他眼皮子底下犯罪，那就是对方的不幸了，“还有其他关键点要补充的吗？没有我就——” “bang！bang！”街道上响起了几声木仓响。 “银？！发生了什么事？” 芥川为了抄近道追上对方，利用钩爪和异能力或在高楼间穿梭、或在天台上“跑酷”，不能实时注意到下方的路况信息。 小银一直根据警方的内线，在3d地图上计算芥川能尽管追上并截住对方的路线，闻言便马上将那个路段监控的各个窗口拉满了屏幕。 “是——哎？！保护目标追上去了！”小银刚调出来数个屏幕窗口，就看到世良真纯带着小孩骑摩托的追凶画面。 “……太乱来了！”芥川拧紧眉头，直接增强异能力来加快速度追赶过去。 他避开路面监控走空道的原因之一，就是不太想暴露自己在东京，罗宾虽然不是就蹲守在横滨里不出来，但确实很少在别的城市出现。 现在芥川兄妹是低调保护目标的状态，并不想因为罗宾身份为对方带去不必要的瞩目，但…… 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来日本避难的吗？ 这对母女的住所经常变动，前几次都让芥川他们扑了个空，这让芥川都高看她们了一眼。 凭赤井母女以往的行动来看，她们着实是在躲避方面耗尽心机，但——现在这个女孩为何这般高调行事？！ “保护目标摩托车上携带的那个小孩的身份信息出来了！” “说。” “他名叫江户川柯南，是……”小银把查到的资料与芥川简要的说明了一下，在不作任何思考一股脑地快速说完后，小银发觉到了其中的违和感。 芥川在听完后，眉眼间若有所思…… 这时，芥川也已—— ——“我到他们附近了。” 第92章 robin&redbird 地点，东京。位置，藏前桥附近。 东京警方在桥的两端布置了警力，数量警车即将围堵住这个在逃罪犯。 却在这时。 罪犯掏出了手榴弹，向一辆警车丢去—— “当——”有几乎看不清的微小残影迅速袭向手榴弹，发出了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直冲警车前车窗而去的手榴弹的轨道，刹那间发生了变化，与警车擦肩而过。 “轰——”手榴弹在桥的栏杆处炸开。 虽然警车上的警员们避开了致死的危机，但是爆炸所形成的强劲冲击波的余威，扫到了侧边的车身和轮胎，使得这辆警车失去了平衡与其余警车造成了连环相撞。 所幸，因为没有炸到油箱，所以警方顶多车辆报废，而车上的人员大多只受了一点轻伤，并无性命大碍。 而罪犯趁此混乱的机会，驾驶着机车穿了过警车之间的缝隙，灵巧地越过了封锁线。 “刚刚那是……”柯南凭着绝佳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这一幕，这附近似乎有其他—— 这时，罪犯的机车与柯南和世良真纯他们擦身而过。 来不及细想，柯南下意识地丢出了追踪器。 没过多久，世良真纯将摩托车调转方向，从另外的方向追了上去。 …… 海湾岸边无人的仓库区。 芥川见世良真纯和柯南二人没有继续跟在罪犯后面，随着小银的指引来到了仓库区。 他刚在其中一个仓库顶台落下，正要伏击并制服疑似“提摩西亨特”的罪犯，没想到世良真纯竟然从别的方向赶到了这里。 罪犯听到了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转身跑过去与正要偷偷搜寻罪犯的柯南他们撞了个正着。 情况急转直下，罪犯直接掏出手木仓，将木仓口对准了柯南他们二人。 “bang！” 电光火石间，柯南和世良真纯紧急地侧倒下去，连着摩托车一齐重重地摔倒在地。 那枚差点打中世良真纯的子.弹，再次被不知从何方出现的残影弹开，继而稳稳地扎到了仓库墙壁上。 柯南抬头看去。 ——是一枚飞镖！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快滚出来！”罪犯举着木仓四处瞄准着。 不容柯南和世良真纯多加猜测，趁此机会他们连忙爬起来，想要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也就不到一秒后，罪犯当机立断放弃了寻找，又要对准世良他们才转身跑了两步的背影射击时，从他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灰影向他急攻过去。 罪犯似乎身手不错，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及时扭过身体并在胸前交叉架起了双臂，抵挡了这一次猛攻，然却没想到—— “唔呃！”罪犯直接撞到了墙上，使仓库金属墙壁出现了凹痕，接着便滑坐到了地上。 灰影，也就是芥川龙之介，撤去了战术手套下局部的天魔缠铠，慢慢走向了罪犯。 这样的劲力本该使罪犯直接失去意识，出乎意料芥川的是，对方凭借自己顽强的意志力，摇摇地站了起来。 “不能……就倒在这里……别阻止我……”机车头盔下，传来罪犯模糊不清的呓语。 “如果是过去，我会对你的不屈致以敬意，或许有那个闲心听听你无聊的故事，但……”芥川在罪犯企图掏出怀里的炸.弹前，几步闪现到他面前，“这片土地上的人是……所在意的，我会让你知道——” 说话的同时，芥川反手扭住对方的双臂，致使对方的肩膀脱臼，使其失去了抵抗能力。 “啊啊啊——！”罪犯疼痛难忍地惨叫出声。 “——胆敢来此地的冒犯之人，会付出何种惨痛的代价。” “罗宾……你以为你是在行使正义吗？！”被制服在地的罪犯认出了披风下的罗宾制服，挣扎着侧头向斜上方看去，他强忍住身体的痛楚，怨恨地断断续续道，“你所保护的……我的目标……都是些卑鄙无.耻之徒……该受到惩罚的是他们！” “这些无意义的话，你留着向差点被你杀死的警察说罢。”芥川不受触动地拿出了手铐和脚铐，踩住罪犯的腿弯以防罪犯有可能的“垂死挣扎”。 听到汽车行驶到附近的声音，芥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秒速结束了束缚工作的他正要离去—— “啊咧咧，是横滨的罗宾哎！”芥川身后响起了小孩子的声音。 “喂，柯南……”世良真纯靠墙歪站着，一只手捂被摔得有点晕眩的头，另一只手在柯南的背后伸出想要阻止对方，随即她张张嘴咽下了话语并无奈地放下了手臂。 她觉得柯南有些唐突了，不过对方是那个罗宾的话，柯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罪犯已经被降服…… “谢谢你救了我们哦，罗宾哥哥……呐呐，你是大哥哥吧？”柯南扯住了罗宾的灰色披风，仰头看向对方兜帽露出的下巴，脸上天真无邪道，“大哥哥你来东京做什么？是来抓这个坏蛋的吗？” 传闻中的罗宾已确认是男性，但罗宾的声音几乎听不出具体特点和口音，所以柯南侦探的本能还是想要自己来确认真相。 再者…… 既然罗宾出现在了眼前，那么之前在藏前桥上救下警察的东西，应该是罗宾的飞镖吧。 不过罗宾为何会出现在东京……而且藏前桥上罗宾在那的话，应该可以当场和警察一起缉拿罪犯。 罗宾是行事低调没错，但有的时候对方还是会配合警察行动，记者们也能激动地拍下一二稀有的罗宾照片——虽然难得是罗宾清晰的照片，但还是只能看到对方一身从头到脚看不清具体样貌的兜帽斗篷…… 那么……罗宾这次来东京，应该是有什么需要掩人耳目的秘密任务吧。 东京是要发生恐怖.袭击？还是……有什么犯罪团伙流窜到了东京？不然真的很难在横滨以外看到罗宾。 至于这个大胆到赶在城市里狙击的罪犯，靠东京警方自身也是能够解决…… 所以，柯南很想搞清楚，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危机要发生了。 “放手。”兜帽下传来了冷淡的声音。 “啊……”柯南突然卡壳，尴尬地松开了手。 不是说罗宾对小孩子很温柔吗？怎么从兜帽阴影中传来的视线如此刺骨，激得柯南脊背一凉…… “cool kid！你没事吧？！”成熟.女性焦急的声音从另一方响起。 仓库另一头侧滑出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子还没停稳一名裙装打扮的女士冲了下来——她是fbi的搜查官，朱蒂。 柯南下意识地转头，确认了来人是老熟人后，猛地再看向身侧—— 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站在这里的罗宾是幻觉。 “我没事，”柯南看了看手表，确认追踪、监听一体的道具黏上了披风，他放下了手臂，看向了倒在墙边失去意识的罪犯，“但是……” “哇哦！”朱蒂吃惊道，“你们俩制服了海豹部队的狙击手？！” “不是我们……”世良真纯站在不远处，盯着墙面微小的缝隙，那里本该有一枚……“是罗宾。” “是横滨的那个罗宾？你们确定？”朱蒂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这个人能够把罗宾引到了东京？那么……背后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案子？” “海豹部队？”柯南抓住了朱蒂话语中的重点，“你们怎么会这么确定？” “你们没事就好，至于具体情况……因为这不是第一起案件，美国那边才是。”身型高大的男人拍拍柯南的头，然后他蹲下.身检查罪犯的状况，“不过竟然是罗宾出手了吗？曾经我们派人接触他想要招募，不过……” “哈哈哈，结果罗宾对当世界警察完全不感冒，好像是只愿意留在横滨呢……”一个头发花白的中老年人——这队fbi小组的上司，詹姆斯布莱克拿着相机站在他们身后，等候在一旁准备拍照取证，“以及，卡迈尔探员说的没错，根据美国总部传来的资料显示，这名犯人——不对？！他是……” 罪犯戴着的机车头盔被卡迈尔取下，露出了黑色寸头，右眉角带疤的面貌，与资料上显示的黄发狙击手完全是两个人！ “怎么会是他？！” …… 柯南一行人跟着东京警方回到了警局，几方人员汇聚在一起，交流起了这件案子的情报。 虽然案件应该说是在抓到罪犯后就结束了，但抓到的罪犯却不是第一嫌疑人——狙击手提摩西亨特，竟然是他曾经在海军陆战队时的战友凯文吉野。 等看过了这个人的资料后，真相不言而喻。 凯文是在替提摩西报仇，因为提摩西曾在战场上救过他的性命。 而警方这时也从游客们的拍照设备中，排查出了有效照片，发现了在铃木塔上拍到狙击位置处，有两人模糊的身影。 那么，在场的人也就不难猜出另一个身影是提摩西。 待众人对提摩西实施抓捕行动，找寻到对方藏身的据点时，发现他已经昏迷着倒下。 柯南凭借手表上的移动红点，以及耳麦里监听到之前的单方面沉默只提摩西一人发出声音的打斗声，直接确认了是罗宾提前来过。 对方被罗宾弄昏迷，似乎是因为这个人知道事情败露后，绝望之下想要自.杀。 毕竟自从提摩西被栽赃陷害为污点英雄、剥夺了曾授予的“银星徽章”、不再是国家英雄后，亲人、财产一个个地离他而去。 已经一无所有的他因为被战友暗算，导致伤愈后视力逐渐退化，他再也无法亲自去对那些致使他失去一切的所有相关人复仇，最后只得接受了凯文的“报恩”。 而现在，他们只得心灰意冷地面临着牢狱之灾…… …… 一切结束后。 柯南在观察了一天追踪器上罗宾的路线，决定暗中跟上去，调查罗宾来东京的具体目的。 只要一想到有案件要发生，柯南就止不住作为侦探的好奇心和破案的使命感，想要去一探究竟。 就在他要动身，前往罗宾长久停留在的某处时—— “一年前吗……”窃听器里终于响起了人声。 这几乎快一天的时间，罗宾一句话都没说，柯南都差点以为他的声带出了问题，让等在监听频道的他都快憋闷死了。 “失踪……死亡……？”频道里响起了罗宾意义不明的话语。 ‘罗宾在说谁？’柯南停下脚步，找了个安静的巷子想要听得更清楚，‘是……失踪之类的案件？’ 频道那边的罗宾继续自言自语道：“远房亲戚……那个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并不存在这样的亲戚……” “！”柯南瞬间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意识到了罗宾是在调查自己！ “日本只有一百多人姓江户川，而这里……没有一家的小孩符合标准。” 柯南贴着冰冷的墙壁，一股寒气窜上了脊背。 “消失……出现的时间……吻合……” 声音隔着披风而有些暧昧不清，让柯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仔细去聆听。 “……是这样啊……呵……”频道那头的罗宾突然冷笑了一声，“听得愉快吗？江户川柯南。” 频道里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让柯南仿佛被震得鼓膜发疼。 “不，或许我该叫你——工藤新一。” 柯……不，工藤新一的瞳孔紧缩，脸色发白几乎整个人失去了颜色。 “嘀嘀——”x2 这时，耳畔边和监听频道中，同时响起了工藤新一附近街边的车辆鸣笛声。 工藤新一猛地低头，看向了手表表盘，惊慌失措地发现——此刻，代表罗宾的红点位置竟与他重合！ ‘什么时候……’ 好像是知道他看到了讯息，红点在下一秒忽闪了两下就骤然灭掉，与此同时内置耳麦里传来“呲啦”的监控器损坏声。 工藤新一慌里慌张地转身，巷里巷外却根本不见对方一丝一毫的身影。 这时，破碎的零件从工藤新一视野的上方一个个地落下。 ‘在上面！’ 工藤新一蓦然抬头，只看到披风的一角在楼顶边缘飞舞了一瞬，就倏然消失在了天台里。 ‘不行！’ 他得找到罗宾！问清楚对方是么知道自己是谁！ 工藤新一急忙找到了这栋楼的入口，闯进去奔上了楼顶。 然而。 打开顶层楼梯间的门冲出去后，天台上那抹兜帽披风的身影已然消失。 “呵呵呵……”工藤新一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快速巡视了一圈，又向四周的房顶看去，“呼……” 结果是令人失望的，罗宾早已离开这里了。 “可恶，太快了……”柯南撑着膝盖喘匀了气，慢慢走近天台边缘，望向远方的夕阳喃喃自语道，“罗宾怎么会知道——” “破绽太多了，伪小鬼。” 工藤新一猛然回身，发现罗宾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间小屋的房顶，身后的灰色披风猎猎作响。 “我怎么没有发现……”工藤新一当然不会放过任何的死角，小屋顶上他也查看过。 “如果能被愚不可及的你发现，我早就走向末途化为尘埃了。”罗宾毫不客气地这样说道。 “……”工藤新一被噎住了，他这是被罗宾嘲了侦探能力吗？ “罗宾，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就是工藤新一这回事？’ 他得搞清楚错漏在哪里。 罗宾，也就是芥川对此不置可否。 其实按正常步骤调查江户川柯南的话，他没可能一天就暴露身份，就算是他超乎孩童的聪慧，芥川兄妹也会不以为奇。 世界上的“妖孽”多了去了，不差江户川柯南一个天才神童。 关键就在于，芥川兄妹一早就被杰森告知了“aptx4869”的药物资料，以及其他黑衣组织的相关资料。 这个毒.药除了能暗杀人于无形之外，有极少的也是极幸运的概率下，会使服用者“返老还童”。 况且，芥川兄妹受训于杰森，一直在学习各种侦探技巧，就算再没天赋也有了诸多经验，且不说他们又不笨。 自然而然，芥川兄妹俩“简单”地推理出了正确的答案。 “伪小鬼，别再招人眼球了，”芥川并未回答工藤新一的问题，冷冷地警告道，“否则，由你冒失擦出的火星迟早会点燃窝边的杂草，烧灼于在意之人的身躯……最终，你的一切将化为虚妄。” “滴——”芥川耳里传来特别的提示音，让他不觉一顿。 那微秒的失神仿佛不存在，芥川直接加快了语速——“伪小鬼，你好自为之。” 紧接着，芥川掏出了钩爪木仓，向隔壁更高的楼顶射去。 “等等——你还没回答我——” 工藤新一跟着罗宾追到了天台边缘，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了城市丛林之中。 天台边，只留下了失意的孤零零的小小身影。 …… 翌日，美国社交媒体上，一则耸人听闻的“故事”霸占了头版头条的位置。 这个“事实真相”太过赚人眼球，一时之间，网络上被相关话题刷了屏。 最后，官方不得不开了新闻发布会，将提摩西亨特的荣誉“还”给了对方，尽管——对方现已身在狱中。 美国公民在网络上无不狂欢着正义得到了伸张，而身在狱中的提摩西和凯文看到了电视上的这则新闻，空洞无神的眼瞳中渐渐出现了一点神采。 最终，他们释然了。 也许，提摩西没办法杀掉当初参与陷害他的人，但一想到那些人不久便会尽数将他过去的痛楚一一体会个遍，他的心中便充斥着一股快意。 因为提摩西知道……那是无论怎样都得不到救赎的——“人间地狱”。 # 时间回到昨晚。 芥川在离开工藤新一所在的天台后，疾驰奔往了他和小银在东京的临时据点。 刚才的提示音，代表着杰森在接下来的时间中能避开黑衣组织的眼线，也预告着他的即将上线。 毕竟，这是久违的芥川与杰森的正式合作，是配合着杰森里应外合的真正合作。 每一次对方上线交流的机会，在芥川的心里都无比珍贵。 …… 据点里。 芥川银戴着防蓝光眼镜坐在电脑桌前，整理着今日东京狙击案的信息。 不像哥哥解决完就漠不关心，小银则是进一步深入调查罪犯背后的隐情。 徜徉在数据流的感觉依旧是让小银倍感舒畅，有一种指尖下跳跃着另一个世界的奇妙感官。 “嚓——”窗帘无风自动地扬起。 小银停下手指间的动作，抬眼望去，并不意外地发现身边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哥哥，芥川龙之介。 “你回来了。”小银轻轻拢起耳边的发丝，微笑着欢迎哥哥的平安归来。 “嗯。”芥川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不过……他小学生一样两腿并拢、双手分别放在大.腿上的姿势，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不用这么着急，杰森哥哥没那么快上线。”小银打趣道。 不惹人起疑地甩开黑衣组织的注意，还是要慢慢地一步步来。 如此的小心谨慎，也暗中体现出了杰森正触碰到组织核心范围边缘的信号。 “唔。”芥川根本没听清楚小银在说什么，这只是他条件反射的单纯回应。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小银接着刚才停下的工作，继续忙碌了起来。 芥川则守在一旁安静地坐着，不停地在脑海里梳理这几天的事情，想要整理出来一份漂亮的“答卷”待会汇报给杰森。 “嘟——” 终于，频道中的最后一人，上线了。 “哟，罗宾、红鸟，这里是红头罩。”频道中响起了令兄妹二人格外熟悉和想念的、洒脱不羁的声音。* 芥川和小银异口同声地立刻给予了回应。 ——“罗宾在线。”、“红鸟在线。” 第93章 异能特务科 地点，东京。位置，罗宾与红鸟的临时据点。 听到频道中两人平稳无异常的声音，杰森的脸上浮现了安心的微笑，他刚要说些什么，但——“咳咳……” “杰！”、“哥哥！”芥川和小银焦急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咳哼，”杰森刻意地清了清嗓子，不甚在意地敷衍了过去，“我没事，就是嗓子有点干，忙了一天都没喝水了。” 接着杰森便开始了开玩笑似地抱怨这边的“工作强度”，以及周围“同事”不拿他当人的使唤。 芥川和小银心领神会地不再提起，只是把隐忧压在了心底。 上次杰森在经过短暂的治疗后，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不久便匆匆离开了日本，最近好像是转回了日本国内，不知道现在在哪个城市里猫着。 可是…… 在那一次经球球的紧急示警下，他们赶去了横滨警局下方、被杰森戏称为“my batca.ve”的基地。 他们刚一进到入口，就见到杰森血淋淋地倒在台阶下，这简直是狠狠地吓了他们一跳。 见此情况，他们连忙上前，把杰森抬上了治疗仪。 还好……治疗仪一如既往地发挥了超乎寻常的作用。 很快，杰森的生命状况就平稳了起来，后续只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慢慢调理内伤便好。 但…… “哈哈哈，芥川你……噗，你这么说话会吓着那个小侦探。”杰森爽朗地笑了起来。 在经过简短的交换情报后，芥川和杰森聊起了这两天的事情。 “我没有……是他太鲁莽了……”芥川气弱地回应，但他抿着嘴还是争辩了一句，保留了他最后一点的倔强。 “我大概清楚为什么……”杰森沉吟着。 他想到了jason世界里的第三代罗宾，提姆德雷克——当然，他“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前对方就已经出现了，但他真正了解对方的事情，还是在jason的世界里。 据说……提姆德雷克是最有可能继承“全世界最好的侦探”这一称号，或是……呵，最像蝙蝠侠的“detective”。 对于提摩西德雷克，杰森的心情是难言的复杂，他知道不是对方的错，但…… 杰森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听不出具体情绪地喃喃道：“这应该是‘侦探’们名为‘好奇心’与‘冒险精神’的通病吧……” 就像是他之后的继任者……通过自身的能力与天赋，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解开了蝙蝠侠面具下的谜题，直接找上了蝙蝠侠本人…… 然后……像大家所知的那样，那个人拿到了成为罗宾的直通车票。 “他连面具都不戴，这对他身边的人来说，太危险了。”芥川忍了又忍，不爽于杰森似乎对那个伪小鬼的“赞叹”，还是出声点出了对方的问题。 “咳咳咳……”杰森这次是真的呛到了，“你让他这个小身板戴面具穿制服……这不是违和感更重更显眼了吗？” “呵……”小银在一旁捂嘴轻笑，不过还是帮芥川解了围，“我想哥哥的意思是，那个侦探变小后，起码该在脸上做些伪装，只戴了副眼镜还是太过轻率了。” 哪有远房亲戚和本人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都会有细微差别呢。 杰森怔然，接着便捂着额头无奈道：“你们说的没错，是我想当然了。” 大概是来自于源生世界自带的一些习惯和印象，他们世界里的超级英雄们除了蝙蝠家族，其他人是不怎么化妆的，大多是直接戴面具和穿制服做伪装。 而比其他人更不做伪装的超人，在普通人身份时仅仅只戴了副眼镜。 不过超人戴的是内含氪星技术的眼镜，会误导人的视觉感官，再加上超人普通人时的行走和说话方式也会跟着改变，和他制服时的气质截然不同，尽可能地杜绝了暴露的可能。 所以，杰森才没能第一时间反映过来，意识到工藤新一最大的问题所在。 更何况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的行为方式，有心人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简直一模一样。 估计对方也就日常时做做样子糊弄过去，而一旦碰到了案件相关，那个小侦探就几乎不做任何掩饰了。 杰森此刻的眼中溢满了笑意，紧接着不吝啬地夸奖道：“你们注意到了我都忽视了的地方，很厉害哦，罗宾、红鸟。” “……”、“……”芥川和小银难得一同沉默了。 一个面色镇定但耳垂泛红，一个脸颊透出了俏丽的粉红色。 果然，他们还是难以招架这个…… “对了，横滨最近有发生什么其他事吗？”杰森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离线前又多问了一句。 他刚才通过芥川更新了mimic的新情报，除了这个组织由流亡军队组成、以及仍是围绕港口mafia打转外，再一次提起也是怕芥川漏了什么其他事情。 芥川思索了一会，果断回应道：“没有。” mimic找的是港口mafia的麻烦，抢的也是黑手党的盘口资源。 而让芥川不自觉皱眉的是，港口mafia这次应对mimic所组成的队伍，领队的是那个恰恰是令他嫌恶的所谓的“协助者”。 所以……提那个男人作甚。 再说，既然那个男人自称是杰森的协助者，想必会早早地就把身在港口mafia时所得到的情报主动上交吧，再说……如果真遇到了什么麻烦，对方有嘴自己不会提吗？ 小银这边在心中快速过滤了遍情报，暂时并无发现有何不妥，而且她的思绪大部分还沉浸在狙击案情的背后，所以给出了和芥川龙之介一样的答案。 “行，横滨那边就交给你们了，搭档们。”杰森在经过刚才的一段交流，更加放心芥川兄妹出外勤了，自然是无不信任道。 “是。”芥川语气中毫无异色，灰色的眼瞳中却充斥着雀跃的神情。 “我会和哥哥一起努力的，”小银“镇定”地推了推蓝光眼镜，“j……红哥哥你也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ok，那就先这样，”杰森留意到了脚步声，简短地做了告别，“红头罩下线。” 加密频道内重新归于了平静。 芥川不自觉地抚上胸.口的“r”，感受着心脏微微加快的频率，指尖抠进了金属嵌进去的缝隙。 ‘必不负你的期望……’ 毕竟，这也是他……存在的意义。 “哥哥，还有一件事……”小银整理完资料，点出了一个人的档案。 芥川银大概捋顺了狙击案背后的隐情，就差补足证据便可以洗清“污点英雄”身上过去被泼的脏水。 “这与我们无关。”芥川瞥了一眼屏幕便收回了视线。 不过，芥川说是这样说，但是看到在战友背后放冷木仓的背叛者的资料，灰眸中燃起了一点厌恶和愤怒的火焰。 “但如果给这次的案件画上完美的句号，杰森哥哥看到说不定会更开心哦。”小银笑吟吟地加了道砝码，顺便戳破了芥川的口是心非。 “说吧，怎么做。” …… 芥川兄妹通过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得到了关键证据的补足，之后便是将录像与罪证设置程序，推送到美利坚公民的社交账户上，剩下的只要等事情发酵便是了。 事情在芥川兄妹这里，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他们继续把分出去的那点精力，投入到保护目标上来。 如果保护目标一直没有事，那这段时间就是芥川兄妹由她为点，扩散收集她身边所接触的人的情报。 如果保护目标被找上了们，那他们正好能及时救助，还有可能摸到大鱼。 顺带一说，他们俩又请假了。 就在芥川他们考虑要不要直接转学一段时间，或是伪造个身份合理出现在保护目标附近时，横滨政.府向罗宾发来了求援信息。 那是曾经杰森还是罗宾时，留给横滨官方紧急联系的特殊渠道，后来罗宾所有的一切相关事务都交接到了芥川手里。 不过这个联系方式一般极少动用，警方或军警寻求罗宾的协助并不难，各种案件能尽快破获是双方都想看到的。 所以……这也代表了要么是非同寻常的大事件，要么是有关政.府要员的危机，要么是官方不方便出手的秘密行动之类的情况。 而这次的求援，竟然来自于——内务省异能特务科。 …… 加密信息通道里。 异能特务科发来了这次的求援内容，在几分钟后聊天记录和数据文件自动损毁。 小银已将全部信息记到了脑子里，用他们三人才会的暗码复述了下来，录入到了罗宾电脑后台中。 “哥哥，要回横滨吗？”小银犹豫道。 虽然东京和横滨很近，所以东京并未设置泽塔传送通道，但也不是几分钟就能赶个来回。 保护目标只是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万一……那就是一分一秒的赶不及，都会导致事情走向滑坡的结局。 至于横滨那边，是传达了寻人的委托，并不是显而易见的危机，而且异能特务科肯定是派了人手去寻找，可能只是一时陷入了僵局。 相比之下，还是比较弱的女子高中生更需要帮助，再说并不是每一次从这个渠道里发出的求援信号，罗宾都必须接受，他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芥川表情凝重地思索了一会，终于开口道：“回。” “呼……”小银叹了口气，果然哥哥心里还是更“在意”横滨，“那好，我这就把据点里的东西处理——” 然而，芥川却干脆地打断了小银。 ——“不，是我回去，你留下。” 第94章 mimic 地点，横滨。 “罗宾，在横滨符合标准的据点有几个，但最有可能的是那个废弃多年的气象观测所。” 小银根据政.府发来的情报——那个被派去接触并打探mimic的失踪间谍，最后一次与政.府方私密会见时提交的信息，以及布置在横滨里的监控器拍下的一二可疑的痕迹，大体上锁定了那里。 其他人迹罕至的地方，并不如那里最适合避人耳目，那处周围都已废弃了十几年，根本无法布置合适的监控。 另外一些的地方，多多少少在附近范围外，能勉强布下一二监控。 这支组织既然都能偷渡到横滨，想来藏匿的经验十分丰富，对监视的嗅觉也很敏锐，是会非常有可能发现监控设备的。 而那些监控设备现在都完好无损地处于运行状态，看来mimic应该是没有在附近扎营。 不过，mimic也有可能逆向思维，记住了这些布控点，故意避开监控没对其进行破坏，反其道而行之地将据点设在附近。 但首先，芥川还是要先去最有可能的目的地，探查一番再做排除选项。 “……具体位置在横滨远郊生长有阔叶树的山中。”小银在电脑上测绘出抄近道的路线，发到了芥川龙之介护臂上的全息通讯仪里。 “收到。”芥川调转了罗宾机车，驶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头方向。 “为避免对方有屏蔽手段，我再做最后一遍任务通报……” “讲。” “mimic是从上次大战中逃亡出来的士兵，他们的长官无疑是个强大的异能者，战术运用十分熟练且经验丰富……”小银眼含担忧地看着这个长相、身高等未知的无名氏的资料，从零星的碎片信息中，一股格外危险的气息好像穿透了屏幕，向她扑面而来，“所以，如无必要，尽量避免冲突。” “我不会畏惧于挑战，无论敌人再如何可怕，我都不会退缩，”芥川的眸中露出了过去残存下来、未完全洗刷掉的、像是要把人撕碎的野兽般的目光，“不如说……正合我意。” mimic终究还是害虫一般的组织，指不定哪天就会把手伸向平民百姓，如果能赶在那个男人前拿下他们，杰就会知道谁才是他最好的搭档。 “哥哥！”小银直接脱口而出日常里的称呼，语速飞快道，“你忘了大红哥哥怎么对我们说的吗？最重要的永远不是敌人，而是你每次行动的主要目标！这次政.府只拜托我们救出那个间谍员，并没有让我们找到时通知他们一起围剿mimic，你难道不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吗？！” “……”芥川一顿，沉默了。 冷静下来的他思索了一番，刚燃起的火热战意稍稍降温。 “你清楚的吧？这代表着几种可能，最有可能的两种是——解决mimic会给异能特务科造成很大损失，或是政.府想留着mimic和港口mafia继续厮杀，幸存下来的一方会被极大地削弱，到时候再出手的话异能特务科怎样都不亏。” “呵……”芥川冷笑道，“横滨政.府的做法，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不爽。” 这让他想到了龙头抗争时期，横滨政.府前期就是这样对黑手党组织之间的内耗作壁上观。 结果……火势越烧越旺，见势不妙的横滨政.府还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投放了恶魔入场。 最终，杰重伤归来，之后……也因此以红头罩身份和港口mafia的两个家伙结成一个松散的团队。 而后……那个死皮赖脸的可恶男人，自此在杰的身边阴魂不散…… “你明白就好，”小银知道芥川虽然嘴上不客气，但其实内心是接受了她的“尽量避免冲突”的请求，于是她松了口气，声音柔柔道，“罗宾，红鸟等着你的平安归队。” “……我知道了，红鸟。”芥川对着自己的妹妹，到底还是软和了下来。 此时，芥川已来到了山脚下，他把罗宾机车藏起来停放好。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就不能用容易暴露的交通工具，需要靠自身徒步潜行，悄悄接近疑似据点里调查。 …… 位置，废弃的气象观测所。 坂口安吾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身上的剧痛都比不上他此刻内心的苦涩。 他将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估计……他死后，也不会得到来自于朋友们的真心祭奠。 毕竟……这么久了，他们早该发现自己是“mimic的卧底”了。 而mimic这边…… “阻止我们寻找安息之地的叛徒，化为尘芥就是你注定的下场。”仿佛幽灵般的阴沉声音在安吾上方响起，一个裹着破烂灰袍的男人冷眼看着倒在他脚边蜷缩呻.吟着的安吾。 “副司令官，定时炸.弹已布置完毕。”一个同样打扮的士兵来到mimic的副司令官身后回复道。 副司令官扬起下巴，示意另外两个士兵把安吾绑在椅子上。 一切就绪后，副司令官带着这三个士兵离开了观测塔的楼层，疾行至楼下。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灰袍下漏出银灰色头发的男人，从一楼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不久，各处阴影中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了数个灰袍士兵。 “司令官。”副司令官来到mimic的长官面前，颔首汇报任务完成的情况。 他们的长官待在一楼，为整个作战部队能及时闻讯转移阵地，提供了“哨所”一样的作用，那是源自于长官的异能力——窄门。 它是能够预见数秒后的未来的强大异能力。 兜帽下司令官冷冰冰的视线巡视了一周，语调冷峻地下了道命令。 “我们走。” …… 在mimic消失在山林后，气象观测所的顶层、破损的球形望远室的角落里，一个灰扑扑的影子在夜月初升的莹弱光辉下微微地晃动。 坂口安吾被反绑在椅子上，垂着头静默地等待着那一刻终结的来临。 突然，坂口安吾的胳膊和手腕一松，绳子从身上滑落，堆叠到了椅子下。 “谁？！”坂口安吾蹭地站了起来。 “不要耽误时间，异能特务科的间谍先生。” 坂口安吾猛地朝声音来源看去，灰色的身影站在观测塔里内嵌的、通往观测室的残破楼梯上。 但与mimic破破烂烂似亡灵般不详的灰袍不同的是，这个人穿着合成面料的兜帽披风，灰色披风下是那身令人格外安心的凯夫拉材质的制服。 他是——罗宾！ “罗宾，你快走，这里快要爆炸了！”安吾焦急地冲罗宾叫喊着，希望接近上方破洞的罗宾快点离开。 他不知道定时炸.弹还有多久就要爆炸，但他不能拖累罗宾跟他一起死在这！ “如果你指的是定时炸.弹，我已经拆除了。”罗宾，也就是芥川继续催促对方道，“别磨蹭，立刻动身跟我离开这里。” 在mimic还在设置定时炸.弹时，芥川就已经潜进了这栋废墟般的建筑物，不过他并未莽撞地直接出手，而是在暗处静静地等待营救时机。 等那一两个士兵离开炸.弹位置后，芥川就从房梁上跳下来，没一会就拆解了这个炸.弹。 没有了爆炸危机芥川还如此催促，是因为港口mafia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这里。 异能特务科希望罗宾先港口mafia一步找到坂口安吾，就是怕安吾落入了黑手党手中。 他这样三重间谍的情报员，必会招致凶狠成性的黑手党的残酷刑罚，既是对组织可能存在的卧底的杀一儆百，也是为了从他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 “不愧是罗宾啊……”坂口安吾终于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嘴上赞叹不已地走向了罗宾所在的楼梯。 “多余的夸奖就不必了，抓紧。”芥川冷淡地瞥了安吾一眼，干脆利落地向球形破洞外射.出了钩爪木仓，然后他揽住了坂口安吾的腰身。 “是……”坂口安吾咽下了刚想说出口的感谢，扒住了罗宾瘦削的肩膀。 ‘还是那么瘦小啊……’ 可他能感受到对方强劲的臂力，所以可以想见这样一幅身躯下，蕴含着一股怎样的能量。 话说回来，这几年罗宾的个子都不见长多少……不会是又一个“重力使”那样的情况，身高已经长到极限了吧？ 撇去内心里不合时宜的吐槽，坂口安吾突然神情出现了异样。 不过…… 罗宾是有什么抑制异能力的科技吗？他的异能力——堕落论从罗宾制服上读取的画面，都跟打了十级马赛克一样的模糊，还时断时续的。 然而。 就在芥川携着安吾就要升上球顶时，变故突然发生—— “bang！”突如其来的木仓声在空旷的废墟中响起。 木仓绳被子.弹击中，倏然断裂开来。 芥川和坂口安吾双双坠落下来，在临近地面的前一秒，芥川才堪堪翻转到安吾的身下，接着两人撞坏了连接望远室平台的楼梯栏杆，重重地摔落到了观测塔的地面上。 “罗宾！你没事吧？！”刚落地坂口安吾就连忙从罗宾身上翻滚着移开。 罗宾他……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 “咳咳……这点伤痛……不足挂齿……”芥川狠狠地吐了口血沫。 因为芥川这次主要是来营救，所以他开启了制服的抑制异能力模式，防着这个异能特务科的人万一有窃取情报的异能力。 他们家有条家训——即使面对相对正义的一方，也不要轻易付诸所有的信任。 可能横滨政.府的成员确实心怀光明，但他们只是听令于上司的“工兵”，难保会被不知道什么成色的上级，下达过一些让人齿冷的命令。 只不过，这个模式有利有弊，弊端在于这同样会抑制他的异能力，但这次任务毕竟不是正面冲突。 却没想…… “我原以为飞进来的小虫子是港口mafia的人，没想到——” “小心！” 伴随着说话声音响起的是几发密集的木仓声。 芥川瞬间反应过来，将披风笼罩在两人之上，扑向安吾抱着他滚到侧倒下来的墙体后。 ‘怎么可能……’ “红鸟？！”芥川点开了内置耳麦，却只传来呲呲啦啦的杂音，“该死！” 这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屏蔽了，以至于小银没能及时发出危险讯号——他之前在那两个设置炸.弹的士兵身上，偷偷地丢出了追踪器。 如果mimic的队伍有返回的迹象，小银不可能不提前发出示警信息，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追踪器被发现了！ “是你啊……传说中横滨的城市英雄——罗宾。”* 军靴与地板接触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回荡在废墟中显得格外幽怖，每一下都敲击在掩体后芥川和坂口安吾二人的心头。 气氛陡然险恶了起来。 ‘不对……这么明显的声音，我怎会没发现？！’芥川咬紧牙关，脸上出现了难看的神情。 枉他刚刚还可笑地以为自己足够谨慎，能够像杰那样不着痕迹地在敌人身上留下记号。 这样就能够等探知到一定量的信息后，针对敌方制定一系列计划，然后——静待时机、一击必杀！ 虽然芥川很不想承认，但……今日是他太过自大了。 “罗宾，别管我了！对方的异能力太过强大，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你快逃！”坂口安吾冷汗直流，他直面过mimic长官的可怖，而罗宾…… 坂口安吾看着混乱中兜帽坠到身后而露出来的罗宾的脸庞，未被多米诺面具遮挡的部分看起来很是稚嫩。 ‘罗宾……真的还只是个孩子啊……’ 罗宾带着他无疑会让两人的生存率都降为0，但如果只罗宾自己一人，凭罗宾的能力或许有更大的几率成功逃生…… “横滨的英雄……竟是这样藏头露尾之辈？”一声叹息似的语句轻飘飘地响起。 这句话传到芥川耳边，无异于一声炸雷，使得他目眦欲裂。 本就因安吾隐隐看低他的话语而皱眉的芥川，听到对方这么说简直对芥川相当于是火上浇油。 但…… 芥川凭着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拿出特制喷木仓在靠近外墙的地板上，快速地涂上难以分辨的蝙蝠形状的凝胶炸.弹。 “你在干什么啊罗宾？！快走啊？！”安吾感受到脚步的接近，不禁压抑着嗓音惊慌道。 “吵死了，情报员都是你这样喋喋不休吗？”芥川神色不耐地打断了坂口安吾，同时他语速加快地交代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去吸引火力，你默数三下就直接跳，接应你的人或许已经到了。”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从哪跳？！”坂口安吾伸手欲拽罗宾的披风却拉了个空，眼睁睁地看着披风的一角从他指尖溜走。 “你会知道的。”说话的瞬间，芥川戴上兜帽并丢出了烟雾.弹。 “boom！” 弹.药轰然炸开，烟雾弥漫在空气中隔绝了各方的视线，罗宾紧接着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纵使不明白，安吾还是在罗宾动身的同时在心里默数。 ‘三……二——等等！’他还没有把最重要的情报告诉罗宾！ 想到这里，坂口安吾顾不得暴露位置，他直接大声喊了出来：“罗宾！mimic长官的异能力能够预测几秒后的未来！” “轰——” 爆炸声在坂口安吾说话的下一秒响起，掩盖了他话语后半段最重要的信息。 “什么……”坂口安吾脚前不远处罗宾曾呆过的位置，突然炸出了一个能看到外界的洞口，同时他脚下的地板都开始松动。 “唔啊……”坂口安吾底盘不稳地左摇右晃，跟着碎裂的地板朝洞口外滑落。 ‘可恶！罗宾你……’一定要没事啊！ 在降落了一层的距离时，坂口安吾连忙蹬着脚下的地板，离开了这片碎石降落区。 当快要落到地面时，坂口安吾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撞击的疼痛，结果…… “哼。” 一声闷哼在坂口安吾身下响起。 “嗯？”坂口安吾睁开眼睛，眼前的是——“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将坂口安吾从身上扶了起来，他眼神关切道：“安吾……太好了。” ‘你没事……’ “你怎么来了……”安吾将歪斜的眼镜框推正，接着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急促道，“我卧底被mimic发现了！罗宾过来救我！但罗宾……罗宾他还在里面一个人面对mimic！！！” 织田作的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他抓住安吾的手腕语气严肃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来救你？’ 按织田作的猜测，安吾实际上有很大可能是港口mafia派去mimic的卧底，但现在怎么连罗宾都掺和了进来？ “我长话短说……”接着坂口安吾把mimic的大致情报简短地说与了织田作。 “这样吗？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织田作听完就想转身离开去援助罗宾，他还欠罗宾一个人情，但—— “呯呯——”异能力看到了子.弹向他袭来。 从异能力的画面回过神来，织田作连忙想扯着安吾一起躲开子.弹。 没想到……安吾在他躲避的瞬间——推开了他？！ 子.弹雨点般地打在了织田作原来的位置，在他和安吾间留下了一串焦黑的弹痕。 这让织田作心底一沉，焦痕仿佛预示着什么，就像是……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鸿沟突然横亘在了他与安吾之间。 “安吾？！”织田作抬头，眼里满是不解的问询。 他刚抬步上前，又是一连串的子.弹阻止了他向安吾接近。 安吾却是停在原地一言不发，眼镜的反射光令织田作看不清安吾此刻的神情，下一刻安吾便转身跑进了子.弹射.出的地方。 丛林中，出现了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黑色野战服、端着诱导步木仓的人，以护卫队形的站位，快速地将安吾纳入了他们的保护中心。 情况不言而喻——这支未不明势力的未知黑色特殊部队和安吾……是一伙的。 “我刚才所说全部是真的……如果……我真的很想和你们在老地方再喝一次酒……”* 在安吾还想说什么时，神秘部队打断了安吾，簇拥着他匆匆地离去。 “安吾！”织田作捂着胸.口不甘地喊了一声，然而气象观测所里的战斗声愈加激烈起来，这让他收回了想要追回安吾的脚步。 织田作只得暂时将安吾的事情放下，他一边把怀中安吾在推开他时塞到他怀中的手帕揣进衣服兜，一边转身跑进了身后的气象观测所。 …… “真是温柔啊……”高个子男人看到身边的士兵倒下了几个，但是……他们全都还有呼吸。 “遗憾的是，”高个男人躲开了飞镖的攻击，抬手就向那个方向开了几木仓，“我们不需要这样的仁慈！” 这个高个子男人，恰恰是mimic的长官——安德烈纪德。 多年来mimic一直想登陆日本，是因为纪德一直以来有种强烈的预感——在这里，他们兴许会遇到能救赎他们灵魂的……那个异能者。 在外界时他曾听闻罗宾是个实力不错的英雄，真是羡慕啊……被这片土地的人冠以英雄的荣誉…… 或许，在战场上能与这样的英雄一战，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罗宾是无异能者。 而且……这么久了罗宾都无法近身，只是在这里绕圈子拿他们毫无办法，看来外界对罗宾的评价过于高估了…… “抱歉了，罗宾……你不是——”纪德在烟雾笼罩下，竟然精准地找到了罗宾的位置，几步就闪现到了罗宾面前，“我们想要的救赎。” “呯——” 罗宾的腰腹漾开了血花，接着他被纪德的军靴重重地踩倒在地。 ‘就是现在！’ 芥川浑身冒出数条灰色的布刃，向纪德的各个关节处袭去。 但—— “没用的！” 纪德的异能力像信号接收不良一样，画面没能做到往常那样给予他完美的反馈，但他还是能从中窥见一二危机。 凭着丰厚的经验，纪德几木仓打掉了几条灰刃，紧接着他踩着一条灰刃并在半空中抓住罗宾的胳膊，一同向罗宾的身后扭去。 “唔呃——”芥川忍住了痛意。 ‘还是不行吗……这会是我的……终局吗？’ 之前他没听到那个间谍员的提示，直接攻了上去，结果没几下就败落，腰腹还被在同一位置开了几木仓。 直至刚才，这个mimic头目像开了天眼般，再次精准地朝他相同的位置开木仓，破开了凯夫拉材质的制服…… 芥川那时忽然意识到了，对方的异能力大概是什么类型…… 于是他转而将计就计，想等这个人自己接近他时，屏蔽掉对方的异能力——之前他试图远程攻击，将抑制功能的特殊飞镖标记对方，但……全都打偏了。 在芥川身上没有一枚特制飞镖，只有接触式起效的抑制装置后，他想凭借这个男人接触他的一瞬间关掉装置，并在同一时刻用自身的异能力攻过去 “竟然是异能者吗？”纪德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变化，但很快就消失回归到了面无表情，“真是……令我惊讶啊……” “废话……少说！尽管来吧！” 芥川用上了天魔缠铠，支撑自己站了起来，试图做着最后殊死一搏的抗争。 “很好，你的眼神非常好，只可惜——”纪德用快让罗宾难以招架的速度，体术和木仓击密不透风地向罗宾袭去，“你的杀意呢？我看到了！就藏在你的眼底！快释放出来啊！还等什么？！” 全神贯注抵挡攻击的芥川，难以分神回复对方，他快被对方神神叨叨的话语烦透了。 这个渣滓休想破坏掉他与杰的誓言，他是罗宾，是——不杀人的罗宾！ …… 织田作突破几个阻拦他的士兵，来到了兵力最多的一层——观测塔。 刚上到这一层，织田作就看到了无力倒下的罗宾，还有站在罗宾面前举木仓对准罗宾头部的高大男子。 织田作抬手就是一木仓，阻止了那个男人。 那个银灰发的男人反应及时地回身，举起了手木仓。 “——”突然，玄妙的画面在两人之间闪动。 僵持了一会，银灰发男人露出了长久以来第一个笑容，就像是在沙漠中干渴的旅人，终于在无边绝望的荒漠中寻找到了梦想中的绿洲。 “我是mimic的长官，安德烈纪德，”纪德干涸的血瞳里，紧紧盯着织田作，“终于……找到你了……” …… “你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在迟疑啊！”纪德对织田作同样毫无杀意的行为，面目狰狞的怒吼道，“这里是战场啊！敌人在拿着木仓威胁着你的性命啊！不报以同样的杀意，是无法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 “你有你的目的，而我也有不杀人的理由，”织田作歪头道，“还有，战场上的敌人还会动员对手的战意吗？” “别太天真了！那我就给你一个杀人的理由！”纪德调转木仓口，指向织田作身后的罗宾。 “？！” 织田作见状直接放下了武器，错步挡在了弹道上。 在他要凭借防弹衣接住这波攻击时，身后突然蹿出来一道灰影——是罗宾！ 芥川龙之介额际冒着虚汗，用空间断绝阻隔了这几发子.弹。 金属弹壳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上，发出的脆响打破了三人间凝滞的氛围。 “为什么啊……”纪德崩溃地疾射了几发出去，但都被织田作躲开或是被罗生门吞下。 “拖别人下水的愚昧之辈，这就是……你的器量吗？”芥川忍住天魔缠铠的负荷，计算着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嘴上也开始毫不客气了起来。 杰……曾经说过，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与之对话，拖延时间……才能找到一丝转机。 接下来便是双方在偶尔的战斗间隙，进行着谁都说服不了对方的对话。 “长官，港口mafia的人快到了！”一个在建筑周围放哨的士兵，在特制对讲机里传讯道。 纪德知道无论如何都无法逼迫织田作认真出手了，只得恨恨地收拢手下，撤离了这栋建筑。 在他离开之前—— “我会让你们理解……” 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纪德的背影消失在了织田作和芥川的视线中…… 对方刚一离开，芥川就支撑不住地将要单膝跪倒在地。 “罗宾，你没事吧？！”织田作及时撑住了对方。 “我没……” “织田作！”楼下隐隐传来令在场的二人都分外耳熟的声音。 “我欠你一条命。”芥川推开了织田作，向天际射.出钩爪木仓。 这时，球体的破洞上方，出现了方块状的入口——在刚才纪德撤走时，小银终于连线上芥川，告诉他接应的小型战机正由小银远程操控，隐形待命在了建筑物上方。 ‘唯独不想在那个男人那里……’以如此悲惨之身，在那个男人面前丢脸！ “我是来还你人情的，罗宾！”在罗宾升到半空，眼看就要消失时，织田作呼唤了一句。 “……”芥川显然听见了，但他已经来到了入口，没做停留直接关上了舱门。 ‘那是杰的人情……’ 芥川靠坐在舱壁上，即使此刻的身体酸痛疲惫，但内心逐渐升起了一股暖流，让芥川不禁喟叹。 冥冥之中……竟然还是杰在守护着他吗…… 芥川想，他好像明白了，帮助别人……究竟有何意义。 # 地点，冬木市。位置，某家远郊隐蔽的大型别馆。 杰森在别馆后面树林的湖泊边，从腰带中拿出了藏着的通讯仪，点开了与罗宾和红鸟连线的频道。 “罗宾，发生什么事了？”杰森刚才一阵心悸，点开了表盘伪装之下的智能表，看到芥川的生命讯号出现了异常波动。 “没事……咳唔。”刚开口，芥川就差点没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罗宾！”杰森一字一顿地强硬道。 “……一点小伤。”芥川瞪了眼以全息影像形式出现在他身旁的小银，暗示她不要多嘴。 他现在在罗宾洞里的手术室，正将最后一处伤口的绷带缠上。 “哥哥他身上的伤口是不致命，”小银不服气地瞪了回去，紧接着语气柔柔地嘲讽道，“只不过再晚——” “银！”芥川急促地打断了妹妹，然后对着杰森那边传来的鼻音的疑问声，抿嘴倔强道，“我……救援任务完成了，没做多余的事！” 追踪器那个……不算！那只是事前准备的一部分失败，他并没有……想要直接正面应战。 就算有……那他之后也立刻打消了，而且在那种时刻他都没有冲动地径自冲出去，而忘掉去mimic据点的主要目的…… “是吗？”杰森狐疑道。 “算是吧……”小银败在了哥哥的眼神下，没有对芥川掐头去尾的汇报发出抗议。 事情勉勉强强像哥哥讲的那样，哥哥也确实在忍耐住不受敌人的挑拨方面，比以往有了很大长进。 在小银和芥川简述了一遍这几天他们经历的事后，杰森皱起了眉，他嘱咐道：“看来是很棘手，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 至于小银和芥川分头行动的行为，杰森对此没有做太大的批驳，他们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也不能说是错的。 在他的世界里，这个年龄层段的年轻助手们，偶尔也会单独行动。 所以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时候急于证明自己的那些助手们也会搞出些烂摊子。 但那些人还有各式各样能力的队友，还有成年超英们会在他们身后擦屁股，总能分出一两个“监护人”暗中保护他们。 而在这里…… 或许，他需要加快进度，尽快赶回去了。 要不然，他现在联系下太宰？让他帮忙照应下那两个孩子。 “我一会联系——”突然，杰森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陌生视线，快速低语了一句“继续观测任务，不要贸然出手”便匆匆下线。 杰森手指掠过腰带，伸入裤兜拿出了打火机，从怀中拿出一包烟并顶出了其中一根。 他张嘴衔住烟的过滤嘴那端，将其叼了出来，再单手挑开打火机点燃烟草，然后悠悠地抽了一口。 这时候，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在听到来人停在他身后不远处后，杰森望着前方湖水的景致，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雾。 杰森并没有转身，冷淡地出声道：“有事吗？” “朗姆大人要见您。”一名侍者打扮的人在杰森背后鞠躬道。 “我抽完这根，一会就……咳咳……” “柏图斯大人，您应该忌烟戒酒，注意身体。” “多事。”杰森转身冷冷地看向来人。 对方躬身的姿势仍旧没有丝毫变化，杰森扬起眉直接将烟在手中掐灭，碾成了粉末纷纷扬扬地洒下。 “这总可以了吧？” “当然，”侍者帽下阴影外的嘴角微微勾起，“您是组织不可或缺的一员，我们这些下属还盼着您能长长久——” “马屁禁止，这些话我不爱听。”杰森走向侍者，在与对方擦肩而过时凉凉道，“记住，少说话、多做事。至于别的小心思……在我面前，最好收起来。” “您教训的是。”侍者在杰森经过后，才直起身跟了上去。 突然，杰森感觉有什么东西向他脖子后袭来，他直接回首迅疾地捉住了——侍者的手腕？ “你想做什么？”绿眸沁着股寒意向侍者看去。 “落叶快掉到您肩上了。”侍者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仍是谦逊地笑着，用歌唱似的语调格外诚意满满地说道，“您说的，少说话，多做事。属下对您的每一句话语，都铭记于心呢。” 杰森总觉的对方这副明明不错的相貌，配上对方眼下的表情和语气，倒是让他现在十分手痒想直接挥拳揍上去。 “别跟着我。”杰森撂下这句话，面色淡漠地离开了。 由于不想在别馆里出现任何意外，导致引来不必要的瞩目，杰森忍下了闹事的念头，直接疾步离开了。 侍者听话地留在原地，笑眯.眯地目送着杰森离开的背影。 在杰森离开视线外后，眯着的眼睛张开，露出了紫水晶一样神秘的眼眸。 “这究竟……”晦暗的紫眸中划过了一丝意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难以理解的事物发生了。 而这样恶魔般眼眸的主人，自然就是——“魔人”费奥多尔d，情报组织“死屋之鼠”的首领。 费奥多尔通过某些手段试探并确认过，对方这几天确实是没有携带抑制异能力的装置在身。 但…… ‘罪与罚……竟然不起作用吗？’ ——他竟然对一个杀戮的天使无法断罪判罚？！ ‘这是……何等的荒谬啊……’恶魔的心中叹息道。 横滨预想的剧目已经开始上演，他也如愿通过果戈里观测到了异能特异点的具体情报。 剩下的便不需要多管，“演员”自由发挥即可，最终无论走向哪一种剧末，都会是一场完美的华丽谢幕。 但杀戮天使的进程比预想的要快，这帮废物…… 费奥多尔眯起了眼，嘴角扬起恶劣的弧度。 风吹过树林，使得树叶此起彼伏地晃动。 一句魔鬼低语般的呢喃，伴随着林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消散在了冷肃的风中。 “看来，有些计划，得做一下微小调动呢……” ——‘我亲爱的杀戮天使，这次……你可要……’ 第95章 无题 一辆红色的小型面包车里，几个横滨国立大学的学生在车里，或是跟着车载音箱放出的音乐唱着跑调的歌，或者与司机和副驾驶闲聊着。 “我就说今天适合出行吧~阳光真好呢。”靠窗的男学生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得眯起了眼，舒服地瘫在后座上。 “是呀，真好呢~”另一个男学生坐在副驾驶上，手肘顶着窗框拖着腮，侧首望向窗外。 天空格外晴朗，海面反射着细碎的光，与蓝的透亮的天幕衔接在一起，是一副让人看了就有好心情的海天画卷。 然而，车内和谐欢乐的氛围在他们开上高架桥时，陡然一变。 “咣——” 车身猛地一震，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车顶。 “哇啊啊啊！”司机吓得猛打方向盘，但立刻强行冷静下来尽量稳住了方向盘。 “上面什么东西啊！”几个男学生惊恐地望着车顶的凹陷处，后排坐在一起三个人抱作了一团。 “我就说周末还不如宅在家里！不会被我们碰上什么恐怖.袭击了吧！”一个男学生眼泪都快喷涌出来，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子，尖细的嗓音惹得在座的众人更加心慌。 “别乌鸦嘴啊啊啊！”他旁边的另一个人想都没想地捶了同伴的头，希望他闭上嘴巴。 “卧槽，那是罗宾吗？！”后排靠窗的男学生捕捉到了什么，他循着那团灰影跟着转头，向身后的后车窗看去，接着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艹！你个乌鸦嘴！后面那辆车上有恐怖.分子！” 从面包车的后车窗看去，后面跟着一辆绿色的公交车，隐约能看到里面凶相毕露的司机，他旁边的副驾驶正拿着木仓瞄准快接近他们的罗宾。 后排的另外两人也跟着回头看去，紧张恐慌的气氛再次被渲染了一个新高度。 “那辆车要撞上来了！他们想撞死我们！”、“真的快撞上来了！司机你快加速啊啊啊！” “什么？！”司机刚被突然出现在车窗外、踹断了面包车后视镜的陌生人给吓了一跳，差点就猛踩刹车让车停下来，但他突然听闻后面又是恐怖.分子又是可能马上发生的车祸，连忙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在绿色公交车差点撞上他们时，后排男学生们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在车头与车尾相接的那一刻，他们的面包车突然一个提速—— “呼……”男学生看着与他们迅速地拉开距离的公交车，长舒了一口因惊吓而一直憋着的一口气。 还没等他喘完这口气，一个明显是他们面包车上的大号后视镜，突然从车顶上方丢中了后面那辆公交车，直接砸碎了公交车驾驶位置的前车窗。 紧接着，罗宾几乎在同一时刻，从斜上方荡进了公交车的碎玻璃处。 与此同时，他们的车顶上方突然跳下来一个穿着驼色衣服的棕红发男人，向后方那辆公交车奔去。 因为他们这辆车的提速和公交车内似乎陷入混战的变故，他们与后方的公交车渐行渐远，看不清里面的具体发生的情况。 后排的男学生来不及在心底给罗宾加油打气，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公交车在下一秒撞开了桥面的围栏，冲向了那片大海。 这一切的情景仿佛慢动作长镜头一样，映照在了面包车里男生们的眼中—— 绿色公交车在半空悬空了一瞬，在车头向下倾斜坠落的瞬间—— “轰——” 一团烈日骄阳在半空中出现，刺得男生们的眼睛生疼，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盐水。 接着便是把空间都扭曲了的热浪向周围肆虐席卷，将刚跟着向海面一跃而去的棕红发男人掀回到了地面。 冲天的那团火焰随之掉进了大海中，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车内的气氛开始压抑了起来。 司机沉默地把面包车停下，还没停稳时男生们就冲出了车门，扑向栏杆向远处公交车坠落的那处水面看去。 “啊！那个男人跳下去了！”另一个车辆里下来的路人，指着远处栏杆破损的方向叫了出声。 男学生们定眼望去，是刚才那个从他们车顶跳下来的棕红发青年。 在这个男人扑进海里后，很快，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零星的绿色残损车辆部件浮了上来，还有一些在空中就与车体分散的零部件，飘荡在海面上仍旧燃烧着不见熄灭的火星。 男学生们望着海面隐含期望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 “不可能的吧……”、“假的吧……”、“罗宾……呢？”、“……” # 地点，冬木市。位置，某处红头罩的据点。 “红鸟，告诉我罗宾的情况。”杰森一边对着耳麦那头语气严肃地问询道，一边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之前，杰森终于弄清了黑衣组织首领的具体样貌和大概行动范围，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将黑衣组织的核心高层一锅端了。 说实话，在见到黑衣组织的首领时，他都差点以为企鹅人穿越了——一样的喜欢拄拐的鹰钩鼻，一样的喜欢“遛鸟”。 不过当时杰森并没有立刻干掉对方，而是想查明黑衣组织在全球布置的暗网，以及厘清支撑黑衣组织发展的经济来源。 在这之后再一举拔除掉黑衣组织相关的核心发展枢纽，让黑衣组织各处的成员陷入没有指挥系统的混乱。 这样他们便没办法顺利联系到其他同伴，使得成员自身沦为孤立无援的状态。 剩下的那些成员没有了组织支援的各类资源，便都不足为惧，后续只要慢慢逐个追踪就好。 眼看时机即将成熟，杰森在做准备的间隙打开了智能设备，例行查看下芥川和小银的生命状况。 结果…… 芥川的生命状况表显示，他在一刻钟前的波动接近危险阈值，差不多是能重伤昏迷的状态…… 如果不是芥川的生命波动数值没再继续下降，而是尽管走势缓慢但有逐渐回升的趋势，杰森怕是难以冷静下来，心态可能会直接跌穿底谷——不过他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若是说之前杰森针对黑衣组织制定的计划，还是非常有蝙蝠系超级英雄的理智派风格，那么在看到自家罗宾的不妙情况后，杰森的行动堪称简单粗暴，一如往昔那名被愤怒驱使的红头罩。 杰森简直是一刻都等不了地立即展开了行动，直接速攻进首领办公室，连情报都懒得审讯地直接崩掉了对方。 不过这个箭矢般的莽撞的行动到底太过火爆，惊飞了几个组织的干部和掌握账本的会计，但杰森管不了这么多了，确认瓦解掉组织最重要的几个核心高层便匆匆离开了。 只能说还好黑衣组织没有什么特别棘手的异能者，不然杰森怕是没办法只受“这么点”不影响行动的伤，火速从那里全身而退。 “哥哥他……还好，只是……”小银站在治疗仪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因治疗效果沉沉睡去的芥川，深呼吸了几次才把大体情况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第96章 无题 一个水鬼一样的人出现在了自由轩西餐厅。 店里的灯光时闪时灭，桌椅凌乱地散在店里各处，死寂一般的不详笼罩着这里。 吧台内部被暗红色的污渍抹得到处都是，地上最大的那一摊凝固的暗红色，留下了拖拽的痕迹。 顺着痕迹的走向看去，暗红色一直蜿蜒消失在了后门。 浑身湿透的人沿着“路径”走出了这道门，地上的痕迹断在了门外，只有一条沾满血渍的破损围裙挂在门把上随风微微晃动。 西餐店的店主不知去向，但根据这个痕迹能大致推算出被拖拽之人的体型，而现场留下的出血量……就算侥幸濒死怕也是只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在世上痛苦地度过人生最后的倒计时。 水珠一滴一滴地从这里唯一的活人身上滑落，溅到凝固的暗红处，晕染开了一朵朵柳絮般的雾花。 脚步回转了方向，不一会儿，楼梯响起了吱呀暗哑的声音，木质台阶上都留下了一串殷红色的脚印。 二楼卧室的门被推开，显露出和楼下没甚区别的混乱，似是被暴力撕毁的挂画，过去的温馨再也不见。 上层床板斜塌下来的双层床的床柱上，深深地扎着一枚破损了一半的罗宾镖。 忽然，一只手伸过去拔下了罗宾镖，另一只手接住了被罗宾镖钉在床柱上的地图。 接着，二层的某处暗室被打开、合上…… …… “织田作！” 面对着西餐厅后门的人，手扶着门把手带上门后，转身看向了来人。 “是太宰啊……” ……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还没弄清楚的事情，你等我——” “不用了，太宰，”织田作打断了太宰，面色沉静地看着他，“你知道的，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在织田作潜入海底游向那团扭曲变型的物体时，他便已知晓——一切都晚了。 但他仍是寄期望于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或是罗宾能带着孩子们逃出生天，可…… 游到近前的织田作根本无法区分纠缠在一起的焦黑，哪些是车的零部件，哪些是人体汽化残余的一部分…… 也只有几片挂在焦黑物上的破布，因为其特殊的材质，还能分辨出这是罗宾的披风。 那天织田作和罗宾在机缘巧合下，“合作”对战了纪德，意外得知了罗宾竟然是异能者。 罗宾拥有的异能力凭织田作的经验判断，无疑是极为强大的，那挡下子.弹的异能力显像，好像能吞噬断绝周边的一切。 这……也是织田作心存一点幻想的原因。 但织田作心理也更清楚，罗宾的异能力还有成长空间，那时罗宾吞噬的异能力并不能全方位地同时挡下来自于各处的攻击，单单是靠罗宾的经验预判攻击的方向，才得以及时地支起一两面吞噬的屏障。 而那支身经百战的军队，又怎会拿普通的军.火武器，来应对他们这样的异能者呢…… 所以……罗宾当时正处于爆炸中心，面对那样威力的炸.弹…… 如果只有罗宾自己一人，还是有一定几率生还的可能，但众所周知——罗宾不会放弃孩子。 结果很明显，一切都在今日烟消云散了，横滨也失去了一直起来暗夜的守护者。 为了不被已经来到事故地点附近封锁现场的警察拦下，织田作没有从原来的地方浮出水面，而是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从较远的地方游上岸，接着便赶去了西餐厅。 ‘抱歉，罗宾。我会连你的那份一起——’ “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任何改变。” 正在对视的织田作和太宰治一同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一个披着短斗篷、侦探打扮的青年，从不远的拐角处走了出来，眯起的眼睛令人看不透他具体的神情而显得他格外神秘。 谜一样的青年，谜一样的话语。 然而。 下一秒—— “呼……”青年扶着墙剧烈地喘着粗气，破坏了刚刚营造的形象，“竟然让名侦探做体力活，如果不是零食厂的终身兑换券，我才不会……” “你是谁？还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织田作的面色终于起了变化。 太宰治在一旁微微眯起了眼，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青年。 “什么？你们不知道我吗？！太过分了……他还是觉得那个人才是……所以……”青年喘匀了气小声嘟囔着，然后他撑着膝盖直起了身，从身上拿起了一副眼镜戴在了脸上，睁开了那双盈满慧光的绿眸，“你们给我记好了，我是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即将名扬天下的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正当织田作要说什么时，江户川乱步盯住了他。 “啊……他是这个意思吗，”江户川乱步想到红头罩简短的留言，虽然站在织田作旁边的人他有些看不透，但当看到织田作身上的痕迹时，乱步不禁面色剧变，“时间比我想象的要少……来不及了！你快跟我走！” 说着，江户川乱步就要上手去拽织田作，结果却被织田作错手躲开了。 “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吗？但……不好意思，今天不——” “啊啊啊，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轻重缓急，跟上来我们边走边说！”乱步鼓起了脸，嘴里凶巴巴地催促道。 “你不说明白织田作是不会跟你离开的，”太宰治终于开口道，“况且……我也想知道，大红跟你说了什么。” “他怎么会找你这样的同行者，”江户川乱步睨了一眼太宰治，焦躁不安道，“摆在台面上的事还要解释，太麻烦了……” 明面上的事江户川乱步已经弄明白了，但冰山之下还藏着一只看不清的手，在拨动着这里的乱局。 连他都难以猜透看明的人似乎又多了一个……还是两个？不过他知道这次的事并非眼前这个危险的少年所为。 “我长话短说，”江户川乱步亮出了智能腕表，点开了那个人单向发来的信息——乱步才刚处理完来自内务省委托的案件，出差回来的他还没到侦探社，就被那个人支使着行动起来——翻出了视频影像留言，“你的养子和这家店老板都没事。” 织田作的双眼倏然睁大。 影像中，是熟悉到他想要落泪的四只小小的身影—— “织田作！我们在罗宾洞哦！这里超大！你不用担心我们。” 视频里的四个男孩虽然能瞧出衣服外露出的地方有很多擦伤，但他们明显都是活蹦乱跳的状态，似乎早就从刚才恐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全然是被周围环境吸引所导致的兴奋神色。 “啊，对了，这是罗宾的助手红鸟姐姐！”视频里男孩们背后不远处，一个戴着多米诺面具的女孩正站在操作台前，听闻男孩们的话语她转头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就回首继续忙碌起来，“还有，罗宾哥哥也没事哦，红鸟姐姐说他只是有点累睡着了……还有还有，姐姐说外面的坏蛋如果发现我们还活着，会给织田作带来大.麻烦的，所以姐姐带我们藏在了罗宾洞里。” 视频还在继续，孩子们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乱步掐掉，快速切换了到了下一个。 “小织，你没事吧？”店老板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好像比孩子们的状况都要好，“我这边你不用担心，这里是武装侦探社，之前是他们的社员——一位超厉害的小姐救了我。对了，那群混蛋可吓不到我，要不是我手生说不定能留下他们几个人！” 店老板撸着袖子，攥着拳像是在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影像“啪”地熄灭了，江户川乱步关掉留言信息后不满道：“所以，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在刚一接到信息时，江户川乱步就打电话到武装侦探社里，告知了与谢野晶子那个店老板的位置，只有她的异能力才能救下当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店老板。 江户川乱步自己没有直接去往侦探社，而是让侦探社的人帮他安排了辆车赶到了这附近。 织田作苍白无望的内心世界，终于被重新绘制上了温暖的颜色，空洞的蓝瞳中升起希望的微光。 不过……罗宾还在睡吗？ 这应该是那名代号红鸟的助手在安慰孩子们的话语，怕本就因死里逃生而惊魂不定的他们乱想吧…… 罗宾怕是身受重伤，不然红鸟的神情不会这么凝重，如果情况还好的话，至少会出现镜头中。 ‘谢谢你……罗宾。’ 但……这个人情，太大了。 他也许会自此失去写小说的资格，但能换回孩子们的性命，这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事情得不到彻底解决，孩子们将永无宁日，他们不该只能过躲躲藏藏的生活。 “对不起，我有事要处理……谢谢你来特意告知，不胜感——” “呜哇！你把名侦探当什么了？一个信差吗？！简直太失礼了！”乱步险些气得跳脚，这个人真的看不懂现在的状况吗？真不是在涮他吗？！ “织田作，你跟他走吧，”太宰治棕黑色的刘海在脸上打下阴影，风雨欲来的沉沉氛围萦绕在他身上，“那边已经有人去了，这位侦探找你怕是另有情况紧迫的事件。” 接着，太宰治的鸢眸认真地看向织田作，“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些事要弄清楚，先走一步。” 说完，太宰治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织田作眼神一片迷茫，但连至今都没出过错的太宰都这么说，看来他确实要跟这个奇怪侦探走一趟了。 “他说的没错，”江户川乱步拽着织田作，边跑边语速加快地说明道，“罗……罗宾的帮手正往那里赶，因为不止你收到了‘邀请函’，那位‘罗宾’也收到了。mimic的首领通过某种途径把邀请函发到了‘罗宾’手上，不过他搞错……”乱步抿着嘴跳过了眼下暂时不需要关注的事，“只是稍稍和你的不一样，‘罗宾’得到的信息内容是横滨里不明数量的未知建筑被安装了炸.弹——当然，在名侦探的眼里这些现在都是已知目标——看起来那个长官这么做，大概是不喜欢罗宾这个可能会妨碍到你们约会的‘电灯泡’。” “我没有答应过和他约会。”织田作想了想，肯定地摇摇头。 “重点不是这个！”乱步气急败坏地瞪了织田作一样，真希望这个人的异能力能和刚刚那个人换一换，这样能省去不少废口舌的时间。 “那我们这是要去……？” 织田作被推上了驾驶座，不明所以地看向江户川乱步，不过他心底隐约明白了什么。 “哎呀……真是的，名侦探明明只要负责破案就好，才不要做什么拆弹专家啊！”江户川乱步抖开一张地图，指了一个建筑物的位置，“去这里！用名侦探的‘超推理’和你的异能力从死神那里夺回时间！” 极乐岛上的炸.弹由红鸟负责，武装侦探社的其他社员也赶去了别处的炸.弹点，剩下最多也是最危险的几处建筑就由乱步和织田作负责。 “待会所有你遇到的阻挡之人，都不要留给他们反应时间！直接干掉他们，千万不要暴露自己！听清楚了吗？！” “……”织田作看了乱步一眼就继续凭着异能力，避免造成车祸或撞到人，各种违反交通规定的急速行驶。 一开始织田作以为这个人是警察，后来被告知对方是侦探，而现在这堪称mafia的发言…… 罗宾认识的人，不应该都是正义方的……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乱步登时就炸毛了，他从座位下抽.出了一个箱子和破烂灰布，然后气急败坏地打开了箱子，“喏，做的和mimic没差别的披风，还有各种型号的橡胶子.弹！名侦探怎么能逼一个人做自己不愿意的事，让后你去……去杀人啊！” 子.弹是江户川乱步顺道从红头罩的安全屋里带过来的，mimic的披风随随便便就能找个地方取材做出来。 “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似乎读不懂空气一样，织田作继续直白地发表着自己的疑惑。 “笨蛋！大笨蛋！”江户川乱步抱着胸，明显被刚刚织田作微妙的眼神气得不轻，但还是强忍不耐地解释了出来，“如果被mimic的人知道了，那不就会提前发现‘那个人’不是你了吗？！” “那个人？” “就是罗宾的帮手啦！他伪装成你的样子赴约，所以如果在没见到指挥官前，被mimic留在约定地点之外的士兵或买通的人，提前发现了赴约的人不是你，没处理完的那些炸.弹就会被直接引爆！mimic的长官接到信息就会再次消失，下次他们重新出现，事态说不定会严重升级！所以我们早点解决，早点能过去支援。” “……”织田作忽然皱起了眉，“不对……为什么不是我去那里？” 万一被纪德提早撞见去的人不是他，纪德也会通知守候在引爆点附近暗中观察的士兵立刻动手。 何况纪德的士兵们本就不容易对付，据点附近也会设置地雷带等陷阱，不是预知系的异能者基本上难以无伤避开。 第一层埋伏点没突破，那个人会死，外面的建筑物会爆炸。 突破了外层的埋伏点但用出了其它——比如防御类的异能力，据点里的观察兵会告知后方的纪德，外面的建筑物会爆炸。 而就算前面两者都被那个人混了过去，但最重要的是体术和射击的本事，纪德和那些士兵都与他交过手，这两方面的能力只要有一个不过关，最终还是会…… “让你过去送死吗？”江户川乱步提到这就不高兴了，内心同样觉得那个人也是莽得够呛，“只能一个人去，两边都需要有人解决。如果去的是你，以我们拆除炸.弹的速度，时间赶不及的话你会死；如果去的是另一个人，靠你我的异能力，能省去不少时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行至前段就会开启通讯屏蔽，不过难保会有漏网之鱼跑出屏蔽范围……所以到时候一旦我们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要马上发射烟火信号，他会看到的。” “他……” “放心好了，他的身手和射击水平不亚于你，”乱步撇开头，像是不太想夸奖那个人一样，“如果他出现在你当杀手的时候，跑去当你的同行，你的饭碗十有八.九会被他抢光啦！” 那个人的木仓械本领，马马虎虎跟他的‘超推理’一样啦…… “这样啊……那你坐稳了，我要抄近道了。”织田作略微定了定心。 他没有怀疑乱步的话，也不去疑惑为何乱步知道他曾是杀手这回事。 乱步之前有提到过自己的异能力，如果效果是对方所说异能力名字的字面意思，那么就不难解释旁边这个人为何知晓这么多秘密。 “我早就准备好了，”乱步尽管能想到织田作会自己“开辟道路”，但知道不代表他不会害怕，只不过他没有抱怨出来，仅仅是面色苍白地抓住了车顶的扶手，“还等什么，不要管我啦！第一个目的地就要到了，能抢下多少时间，就看你的了。” 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发生变故。 那个家伙真是的，都说了最好不要离开横滨了嘛…… 不过，那是个喜欢操心的家伙，仅仅那样说是无法说服他窝在一个地方的。 ——‘但愿，事情能一切顺利……’ 第97章 无题 地点，冬木市。位置，泽塔传送基地。 “哥哥，能不能……不要……” 小樱在养父出门时，无论如何都没放他一个人离开，最后养父只得无奈地带她外出。 来到基地后，小樱内心的惶惶不安陡然上升，连带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一直有股莫名的预感，挑动着小樱敏感的神经，使得她浑身的血液都躁动了起来。 在杰森站到泽塔传送门前时，她终是忍不住地扑了上去抱住了他，手死死地攥紧着他的衣角。 杰森感受着怀中微微发抖的女孩，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蹲下.身一下以下地顺着她的头发，试图缓解她紧绷的情绪。 “小樱，我必须去。”杰森停下了手，然后双手搭在了小樱的肩上，眼里向她传达着坚定的意味。 “我知道……哥哥不是我一个人的英雄……”小樱眼眶里打转的泪花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不停地用双手的手背擦去眼泪，想要把眼前的人印在心中。 可是……为什么停不下来呢……她想看清他的面容啊……快停下来啊…… “你会回来的吧……你一定会回来的吧……” “会的，”杰森抬手地按了下小樱的头，摘下战术手套捏了捏她花猫一样的脸蛋，“你要相信哥哥，嗯？别哭了，听话。” 小樱看到模糊的人影站起了身，连忙蹲下.身拾起刚才抱着哥哥时，松开手丢到脚边的罗宾玩偶。 接着，小樱把罗宾玩偶脖子上的什么东西拆了下来，拉着杰森的手将它绑在了他的手腕上。 杰森抬起手放至眼前，只见手腕上被系上了一根编织而成的紫色绳圈，上面坠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小蝙蝠形状的暗红色水晶。 “礼物吗？”杰森笑了起来。 “嗯，所以哥哥要戴好，它会代替小樱陪在哥哥的身边，”小樱举起了怀中的罗宾布偶，“就像‘他’一样，小小罗宾代替哥哥一直陪着小樱。” “代表小樱吗？”杰森轻笑着戴上了战术手套，将手腕处的手绳盖住，“那我一定会保护好它的。” 小樱摇摇头，勾上了杰森的小指，“不……只要哥哥好好的，其他都没关系的……” ‘这也是……约定哦……’ “时间不早了，我该出发了。”杰森走上了泽塔传送装置，向站在一旁的卫宫切嗣点点头。 “确定要这么做吗？” 卫宫切嗣指的是杰森希望他用魔术辅助定位，帮他传送到横滨距离泽塔装置偏离一些的位置。 “情况紧急，不过没关系，”杰森扬起手里的短程移动器，“有这个作为辅助定位道具，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 不过这东西的危险性就不需要卫宫知道了，事到如今不冒一把险狠狠碾碎他们，难以消解他心中的无名怒火。 杰森想到对方拿到了曾经的那枚特制飞镖，取出了里面的小玩意做了些改动，向他传递了相当大胆的“通知书”。 内容隐隐暗示了福利院也有可能在目标范围内，明目张胆地威胁罗宾不要插手，否则后果将是罗宾无法承受的。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罗宾一定能“生还”呢？ 或是他们猜到罗宾会有助手？毕竟确实有一些人猜测过，罗宾应该是有后勤在支援着他的行动。 至于是否通知横滨军警炸.弹的事…… 谁知道mimic是怎么偷渡到横滨，“帮助”mimic的人也有可能就在横滨政.府里，万一消息泄露出去，会引起极大的社会恐慌，秩序会瞬间乱做一团糟。 所以……参与进这件事最好的选择是，有官方背景人脉但又游离在政.府部门外的武装侦探社。 因此，在收到“通知书”后没多久，杰森便快速地把加密信息传递到了能立刻明白并行动起来的江户川乱步那里。 而港口mafia那边……这么久以来他们与mimic对抗的这段时日吃了不少亏，损失了很多人手和资源，估计现在更不愿意对上几乎集结了所有兵力的mimic。 还有，太宰治……他的体术难以接近纪德，在能够抹消纪德的异能力前，纪德就会预测到这个未来并躲开太宰。 太宰知道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利用手上的所有资源，比如——同样集结港口mafia现有的所有兵力。 可是……这无疑会引起森鸥外的莫大忌惮，相当于无意义地削弱了港口maifa的实力，这是利益至上的森鸥外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 呵，这些黑手党首领的尿性，他这两辈子都清楚的很。 不过这样的理由太宰听了一定会生气，但—— ‘抱歉了，太宰。这次……’ “做好准备了吗？我要启动转移装置了。”卫宫切嗣知道他劝解不了杰森，某种程度上杰森和他过去一样，认定了什么后旁人便无法轻易动摇他的意志。 卫宫切嗣站在装置下方混合着神秘符文和科技风格的平台前，做了些调整便启动了传送装置。 小樱默默地静立在不远处，雾紫色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站在高台中央的人。 伴随着一阵亮光，基地内响起了合成人工电子音。 “成员编号0-1，红头罩。身份信息已确认，转移开始。目的地，横滨。” …… 地点，横滨市。 “嗡——”某处的空间开始扭曲，接着—— 一个人影掉落到了无人的山岳地带附近。 “唔……”杰森晃了晃有点眩晕的头，环视了遍周围环境，在看到与他在基地电脑中锁定的地形资料中别无二致的山头，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今天的幸运女神站在了他这一边。 虽然神秘侧力量勾动了内心愤怒的躁动，还有似乎因动用了空间类的魔术，冥冥之中好像被“注视”而感到某种排斥感…… 但问题应该不大……？也许只要短时间内别再碰神秘侧，或许…… 如果不是他在科学发明上实在不擅长，他是真的不愿意碰这些摸不着头绪神神叨叨的力量。 接下来，便是—— “呲啦——” 这是…… 杰森无奈地点开了通讯仪，还是……瞒不过他啊。 “杰鸟！别去！”内置耳麦里响起了太宰焦急的声音。 杰森虽然有些诧异太宰的第一句并不是对他的质问，但他目标明确的前进的步伐并没有丝毫的停顿。 “别担心，”杰森觉得自己就算无法解决掉对方，拖延时间与对方周旋的能力还是有的，“我能——” “听我说完！”太宰治急切道，“我原以为涉及到织田作就到此为止了，但好像哪里不对……首领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红头罩还不会回来，可他还是与异能特务科进行了秘密会面，我现在就……总部——” 频道里刚开始出现杂音时，杰森便打断了太宰治，“来不及了，太宰。” 这里快进入mimic的单向信号屏蔽区域了，不过待会他同样会在外圈放置信号屏蔽器。 总不能只准对方能无障碍地送出消息吧？“战争”中对手可是会送上同样的反制措施的。 这时，杰森探测到了属于人类频率的生物磁场，看来他是快要摸到对方据点的边界了，于是他放缓了脚步准备潜行进去。 “你是想一个人离开吗？” 这句话异常清晰地传达到杰森的耳中，让他不由得身形一顿，握紧了手中还未放置在隐蔽地点的屏蔽器。 “这里的问题你不是看不出来吧？”频道里响起太宰治幽幽的声音，“你已经不是罗宾了，没必要理会发给罗宾的邀请函。还是说……罗宾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竟是一刻都等不了，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只身“复仇”吗？ 杰森抿直了嘴，他不否认是有这一部分的因素在内，但那并不是全部。 疾风骤雨般危机四伏的现状不去立刻解决的话，横滨会付出有可能比今天还危急的代价。 想必……太宰他也非常清楚。 是不满杰森考虑了各种因素独独漏掉了太宰，还是想要控诉杰森唯独忽略了他自己的性命…… 关于这点，太宰自己都难以分辨出来。 “啊，是这样……”杰森垂下了眼眸，轻颤的睫毛投射.出了某种情绪，但他的声音却仍旧异常平静，“太宰，横滨警局下的‘蝙蝠洞’权限交给你了。” 如果这背后的内幕不止针对织田作之助，当真还包含了他…… 那么，这名看不见的敌人，日后就只能“劳烦”太宰了。 太宰治听明白杰森传达了“替我守护横滨”的意思，当即就炸开了，他怒极反笑道：“呵……横滨要管你自己管，你把基地权限交给我，也不怕我直接拿它当游戏机把横滨玩坏了！” “是不怕。”杰森淡淡道，嘴角竟是微微勾起。 “你！”太宰噎住了，他知道……现在如何都不可能打消对方即刻行动的念头。 忽然之间，从织田作那里开始一直压抑着的疲惫之意侵蚀了他的全身，此刻他的嘴里只能品尝到难以言喻的苦涩。 “别——”‘丢下……’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太宰治试图想挽留一个明知会失去的“东西”。 他不想再一个人回到……那片虚无之中。 “太宰，”杰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抬高了声音制止了好像在滑落的存在，“你愿意相信我吗？” “……” “对我这么没信心吗，太宰，”杰森嘴角勾起一个肆意的弧度，绿眸中翻滚着蓬勃的生命之火，“地狱都无法收容我，所以——” ——“别以为你能轻易的摆脱我，嗯？” 第98章 无题 在正式开启屏蔽讯号装置前，杰森利用短程移动器和探测类辅助道具，以远处洋房为中心在林间穿梭，勘探着mimic的士兵部署和陷阱痕迹。 待会开启屏蔽场之后，远程探测道具多多少少就会受到些影响。 要“成为”预知系异能者，就必须在接下来的行动中，预判到敌方有可能的打击方式，临场模拟并作出及时应对，敌方应战时有可能的各种反馈。 久违了，为了能做到永远抢占先机，而即将如手术刀般精准切入战局的突袭…… 接下来—— 杰森闭上眼把隐形眼镜特殊功能点开，整个人的形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来自氪星技术的磁场覆盖了全身，不会受这个世界地球科技的影响，完全可以度过来到mimic长官前的几段“游戏关卡”，把外围士兵们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彻底将哨兵发现他不是织田作，向内外通风报信的几率降到最低。 而mimic所谓的他们置身于没有任何希望，被神明抛弃的世界…… “织田作之助”睁开了眼睛，那双空洞的蓝眸中，是与mimic所有士兵如出一辙、有如幽灵般的——亡者的眼神。 在这名身着米棕色风衣的男人冲入“战场”前，他的嘴角拉伸出了与眼神不符而显得格外违和的嚣张笑容。 ——‘这单垃圾清理业务，我接了。’ # 地点，港口mafia的办公主楼。 身披黑色长风衣的西装少年步履匆匆地踩过长廊里的地毯，每一步都是仿佛能在上面踏出声响的沉重。 两名守在法式大门前的黑西装男人，抬步挡在了门前。 “太宰大人，您不能——” “滚。”太宰治用毫无温度地语气回道。 他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两名首领办公室门前的守卫，仅凭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能渗透灵魂的刺骨凉意，就逼得门前的这两名身型高大的黑西装，难堪地后撤让开。 门被“呯”地打开，打破了办公室里静谧的氛围。 森鸥外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低着头批阅着工作文件。 听到动静，森鸥外抬起了头，刚好看见太宰治直冲到了办公桌前，将将停下。 “哦呀？居然是太宰君，”森鸥外将文件随手放在一旁，卡上笔帽把笔搁置在纸张上，“真是难得一见呀，怎么了，有事吗？” 太宰治闻言倏地凝望着森鸥外，没了以往插科打诨的兴致，竟是单刀直入道：“首领，为什么。” 森鸥外笑眯.眯的笑容淡去了几份，紫眸中暗光流转，他直直地回视太宰，“太宰君，还需要问我吗？这点——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他是港口mafia的同盟，我们和他还有利益往来——” “对，是这样没错，但——也仅限于此。”森鸥外打断了太宰治，“太宰君，原来——你还是记得他只是合作方这回事嘛。” 太宰治呼吸一滞，不过他并没有回避森鸥外冰凉的视线，面色仍旧是毫无变化的沉静。 “mimic如此挑衅港口mafia，我们更应该以牙还牙，支援红头罩一起剿灭这支流亡士兵。” “哎呀，可是这不是已经有人对付了嘛，我可不敢再让我珍贵的部下们，毫无价值地折损在mimic的士兵手里呢。”森鸥外摊开手语气沉痛道，话语里无不含有对之前死掉的组织成员们的惋惜。 太宰治深呼吸了一口气，直接将压在桌子边缘那摞文件中，露出了一个边角的黑色信封抽.出来。 然后，太宰当着森鸥外的面，毫不客气地拆开了印有烫金字的黑色高级信封，取出了一张带有政.府印章的证书——异能开业许可证。 “红头罩最恨背后捅刀子的人，”太宰扬起手中的证书，鸢眸中眼神平静，语气却生硬道，“您这番用意，日后红头罩察觉到，会给组织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接下来将会面临红头罩无休无止的打击，这会危害到港口mafia的发展。现在去也许能描补一二，或许还有解释回转的余地。” 太宰治不问森鸥外为何等不及就要提前拿到，这张不久就会得到的证书。 无非是政.府那边出了什么变故，或是又加了什么利益砝码，要求森鸥外快点解决这个事情。 这张价值非常的证书提前摆在森鸥外眼前，是身为非法异能组织的首领难以拒绝的诱惑，早日拿到就能早日不受异能特务科的压制。 没错，之前港口maifa是得到过政.府的“承诺”，但这玩意不真正落到手里，未来也许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而错失它。 这是值得森鸥外损失大量人手资源，甚至是动摇到一点组织根基都在所不惜，想要拿到的“保护符”。 而政.府提前亮出这张牌—— 大概是mimic有些超出预料的嚣张，政.府内部得知了某种消息。 mimic之后会一反只针对港口mafia的常态，风格突变地造成如“苍旗的恐怖分子”那样，会严重危及社会秩序的事件。 通过安吾，政.府知道这又是和“苍之王”一样，无法进行沟通和谈判的一群战争疯子。 ——森鸥外甚至可以坐地起价，要得别的好处。 对此，虽然太宰治难以……接受，但森鸥外会因此算计织田作，他……在出事的时候便想明白了。 所以也能算作不意外，但令他意外的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加上红头罩…… 太宰治不会把友人们放上衡量价值的天平两端，但想也知道在森鸥外眼里，损失一个能力不会为组织所用的底层成员，和与红头罩敌对带来的打击，孰轻孰重。 织田作收养的孤儿所在，只有他知道在哪里，所以敌人得到情报的唯一可能，就只能是森鸥外转了几道手续泄露出去的了。 因为mimic的长官第一次见到织田作，就爆发出强烈渴望的“求爱”宣言，所以孩子们在形势紧张的状况下，基本什么都来不及收拾就被立刻转移走。 这其中自然就落下了太宰曾为得到那件有特殊意义的罗宾披风，而与小优交换出去的那些个属于新任罗宾的罗宾镖。 也因此，罗宾知道安置孩子们的位置情报，是与森鸥外“送达”到mimic手中的方式一样，只是在mimic得信后的一段时间才让罗宾知晓。 罗宾和红头罩有某种隐秘联系，太宰治本就没期望能瞒住森鸥外多久，最多会猜测到两人之间颇有渊源，但这还是有哪里不对。 免于异能特务科的打压，换得红头罩日后暴虐的“盯梢”，以及……就算港口mafia通过长久以来的“合作”，自己的科研部门从特殊武器中获取经验，研究出了新型武器，但那到底和红头罩提供的不能比。 mimic长官的异能力确实非常强大难搞，手下的士兵也是身经百战的敢死队，而森鸥外或许从某种途径得知杰森不久前身受重伤…… 但这又如何能保证，红头罩会与mimic血战到底，不会临阵逃脱或是凭自身能力死里逃生呢？ 只要红头罩还有一口气在，也许森鸥外不知道红头罩与武装侦探社存在联系，能获得那位治疗异能力社员的帮助。 可森鸥外一定能在过去擂钵街中心事件后，根据中也和他的身体状况得知，红头罩在治疗方面同样有超乎寻常的医疗科技手段。 太宰治此刻心如鼓擂般跳动，厚重的阴云浮在眼前，遮掩着什么不详之物。 除了证书和一些政.府可以许诺的利益，一定……一定还存在什么他不知道的关键信息。 是什么……？！究竟是—— “日后？”森鸥外脸上出现了奇异的笑容，“太宰君挂念组织的心意真是令我感动，不过太宰君可以放宽心，港口mafia是会继续良好地发展下去，毕竟——” “林太郎，这个我拿去玩啦~” 宽敞的办公室内，突兀地响起了幼.女娇气的声音。 和说话声音同时发出的，是纸张被扯坏的声音。 循声望去，穿着殷红色洋裙的爱丽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办公室里，她坐在与全景玻璃落地窗相对的那面墙附近的高脚桌上，正一边晃悠着小腿，一边叠着手里的纸张。 距爱丽丝不远处的墙面上，挂着一个圆形的镖盘，它的四周和边角位置扎着几枚飞镖。 从这几枚飞镖的位置能看出，丢飞镖的人的水平并不怎么样，不，是非常烂。 与正中央红心平行的镖盘旁边的位置，一枚飞镖扎在了暗色的墙壁上，飞镖针头下卡着一小块纸页的残角。 “爱丽丝酱看一眼我给你买的礼物嘛，废纸没什么好玩的，快回屋去拆开看看啦~”森鸥外语气满是纵容，像是被小孩打扰了大人谈话的无奈家长，但又不想呵斥自己宠爱的孩子，只得用哄骗的方法诱导她自己离开。 爱丽丝像是一只从不会在意铲屎官心情的猫儿，对饲养员经过一番精心挑选才购置来的玩具不屑一顾，却是对箱子、纸团之类的废弃物乐此不疲地扑弄把玩。 纸飞机在爱丽丝手中成型，被她恶意地对准太宰治的脑袋丢了出去。 但由于它的机尾有缺口，所以只在空中摇摆了几下便坠落，还在地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 “哼，无聊。”爱丽丝见状跳下了小桌子，蹬着黑色的小皮鞋气哼哼地离开了。 太宰治看着停在他脚旁不远处的纸飞机，无意间瞥到了露在机翼上的一些字眼，鸢色的瞳孔倏地紧缩。 如果说之前太宰治还想试图做些努力，带去些战斗力降低杰森身受重伤或……的可能性，那么现在…… “是——这样啊……”耳畔边响起了好似并非自己口中发出的，一声轻飘飘的叹息。 太宰治僵立在原地，浑身鼓噪的血液驱动着他想要立刻转身跑出去，但双腿仿佛被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一步都无法轻易地挪动。 似乎过去了半晌，又似乎只有须臾，太宰治终于动了，他抑制住微颤的指尖，弯腰捡起了这架重若千斤的纸飞机。 纸飞机被展开，是一张联合发布的秘密通缉令，角落里是“天眼联盟”成员国的盖章。* 上面最中央是红头罩的半身像，中间密密麻麻地写着红头罩在国际上犯下的若干罪行…… 重点并不是这些，红头罩本身早就在国际刑警的通缉名单上，更不用说他还位列前排。 而是—— 秘文通缉令的左下角，是一张有点模糊却能看清装备特征——独属于红头罩标志性面罩的图像，旁边还有参与了中东战局的雇佣兵们的各种证词。 最可笑的是，对这底下描述的证据而定下的罪名，是妨碍干涉到针对中东地区的国际援助，和……破坏世界和平。 这张纸上简要罗列出的林林总总的罪名，这背后想必还有相应的证据确凿的罪证档案。 档案不需要下达到他们这样的战败国的政.府手中，那些国家只要认定了手中资料的真实性，就可以直接把他们盖有足够“公信力”印章的秘密通缉令，直接发放到那些曾有红头罩踪迹的国家手中。 太宰治闭了闭眼，手中的纸张边缘皱起，掐在褶皱处的指尖微微泛白。 “不止这一张哦，这只是其中一方签发的秘密通缉令，”森鸥外的笑容加深，“还有其他国家的通缉令，太宰君要看看吗？” “……”站在办公桌前的人没有回答，只鸢眸垂下默默地注视着，手中早就看清也记住了每个字的纸张。 这一瞬间，他仿佛又沉沉坠入了生锈世界的梦中。 # “唔咳咳……”一个胸.口有领章的士兵仰倒在地上，他是mimic的副司令官。 纵然他现在不断在咳血，嘴唇还一直蠕动着想要努力说出什么话语。 “还有什么想说的？”踩在副司令官胸.口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谢谢你……赐予我们这场救赎，”副司令官虚弱地微笑道，“司令官也……拜托——” “呯——” “？！”副司令官双眼蓦地睁大，表情凝固在了不可置信上。 ‘什么？！他不是……’ 在他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上方之人的面孔诡异地波动了一下，眼眸中干涸的蓝色突然被陌生的暗绿所覆盖。 “啊，抱歉，手滑了。”意外的搅局者，也就是杰森语含歉意，“无措”地抬手扬起手木仓，然而接着他就表情恶劣道，“但废话我懒得听，剩余的你去地狱里说吧。” 不好意思，他可是并不想让这等对无辜民众，尤其是孩子出手的人，得到什么劳什子救赎。 他他码现在只想把这帮人打出屎来。 哦，原谅他的粗俗。 不过谁都不能指望混过街头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替这些人背十四行诗吧。 ——他们配吗？ 别跟他说他们曾有多么悲惨的过去，这世界上倒霉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都像他们一样选择拖别人下水。 只要由受害者成为加害者，以自身意愿做出了这种选择，那么这些人无论有什么样的苦痛都无关紧要了。 至于背后迫害他们的人，那是另一码事，只不过是又一个需要清扫的有害垃圾。 外围的绊脚石们都差不多被踹得干干净净，杰森内心估量着乱步那边的进度应该也差不多了。 那么，接下来—— # “呯——”繁华街道角落的一个人影，倒在了行人视线范围外的巷子一侧。 织田作之助把这个人往巷子里拖了拖，绑好放置在废旧家具旁。 这是被江户川乱步从人群中，一眼指认出来的mimic相关人，也是在最后一处炸.弹点附近蹲守的暗哨。 确认这个人短时间不会醒来，身上所有的利器都被搜挂掉后，织田作直起身向巷口的乱步点了点头。 ‘快去！’乱步张嘴无声地催促道。 织田作看清了乱步的口型，转身就奔向身后不远的那栋建筑。 # 杰森像路过一粒石子般，经过了这位副司令官。 没一会，他来到了这栋洋房里通往舞厅的橡木门外。 他在门前停顿了一下，然后没有明显的动作，只用眼角余光目标明确地朝窗外某个方向瞥去。 没让他等太久，窗外天色渐暗的尽头处，袅袅升起了甩着烟雾尾巴的明灭的红光。 ‘很好。’ 这场无聊的游戏，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杰森微微勾起了唇角，不露声色地推开门，走进了这处顶部很高的大厅中。 这时。 大厅中央背对着杰森的人转过身来。 这次，这个男人并没有戴着兜帽，直接显露出他的真容——银色的长发搭在肩上，幽灵般的血瞳满意地眯了起来。 他是——mimic的长官，安德烈纪德。 也是——杰森眼中的“最终关卡boss”。 不过，唯一奇妙的一点是，纪德戴着半遮式防毒面具。 看来在意识到织田作和罗宾有合作的可能后，针对罗宾有可能给予织田作的帮助，或趁织田作不注意埋在他身上的“□□”，做出了相应的防备措施。 纪德看着那双死气沉沉的蓝眸，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向门口的人咏叹道，“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掉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 “若是死了，”来人歪了下头，淡然平和的语气陡然一转，“就他码能结出许多粒用来干翻你的子.弹！” “……？”纪德眼神发懵，直接忘掉了接下来的话语。 “《约翰福音》第十二章 二十四节，”“织田作”的蓝眸里浮现出了嘲讽的目光，“啧，都称自己被神明抛弃了，还对上帝的语录念念不忘？” 纪德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瞠目结舌道：“什——” “和你吟诗作对？”“织田作”的眼眸在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或浅或深的蓝色，“免了，老子拒绝和吃错药脑子不清醒的人畅聊人生。” 纪德猛地拔出两只手木仓指向了的织田作，他升起了荒谬的想法——要么是织田作被刺激得性情大变，要么——这个人根本不是作之助！ “不——”纪德在举木仓一秒后，没有任何因同一类型异能力相撞，而产生出的错乱画面，他终于崩溃地意识到，这个人并非——“你是谁？！” “看来你想来支舞？”这个人同样举着双木仓与纪德对峙，突然像花屏一般地闪烁了一下，在纪德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情绪不稳时，抢先给了纪德一木仓，“但——” “bang！” “——领舞的只能是我！” 开木仓的瞬间，纪德对面的“织田作”，“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也戴着面罩的陌生人。 不，这样的标志性红色面罩和大口径双木仓……面前的人是—— ——红头罩！ 第99章 他曾是罗宾 港口mafia的首领办公室内。 全景落地窗外，航迹云划过横滨的天空，仿佛割裂开了两个世界。 太宰治站在夕阳即将落山，剩余了一点的蓝绿交织之中。 森鸥外坐在月亮隐约冒尖，昏黄与暗紫的交相争斗之中。 一张印有红头罩的秘密通缉令从指尖滑落，随着纸张落地的轻响，太宰治拧动了生锈的四肢，他转过身，迈向了大门。 这里的一切都让太宰治窒息，首领办公室化作了密不透风的无氧水缸，他就像是一条在水中汲取不到氧气的鱼，想要拼命游离这里去往外界，追寻那一丝代表生的绿色。 “太宰君不想看了吗？”森鸥外的声音在太宰治的背后响起。 “不用了。”太宰治生硬道。 而在太宰治话音刚落时，房间里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首领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两名守卫堵在了门口，正举着已上膛的步木仓对准了太宰治。 “不能去哦，太宰君。” 太宰治顿住了，泄了一直秉着的一股劲，他表情平静地转过身，鸢色的眼底深处透着若有若无的倦意。 森鸥外仍坐在宽大的皮革办公椅上，保持着不变的笑容看向太宰。 “首领连我想去哪的自由都限制了吗？”太宰治挂起一张嘲讽意味十足的假笑。 “虽然我们是代表暴力与血腥的mafia组织，但和那样的危险分子扯上关系，对组织的危害就太大了哦。”森鸥外的笑容之下，是突然变得锐利的眼眸。 几个小时前—— 一艘隔绝了外界所有联系手段的观光船，静静地飘浮在横滨的某处海域。 观光船的露天风景台中央，有两个男人面对面地坐着。 其余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无声地守候在这两个男人附近，对他们彼此间的谈话保持着缄默冷肃的状态。 这两个男人虽都是一副聊着家常的语气，但紧绷可怖的张力，无不充斥在观光船上，似与这片蔚蓝明亮的晴空分属两个世界。 “哎呀，mimic实在是太可怕了嘛，我亲爱的部下们早已死伤无数，他们曾是能在那次国际间的大战上生存下来的铁血军队，我们小小的地方mafia，怎么敢再迎头而上呢。”森鸥外夸张地抱着胳膊瑟缩了一下，向对面的人投以无辜的眼神。 其实，mimic登陆横滨，并在城市里有活动迹象后，森鸥外是有点意外的。 曾经，他派坂口安吾接触这个组织，的确是有自己的算盘在内，但在有了其他机会可以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后，这个计划就被他暂时搁置了。 当然，他也并没有完全放弃，只是还保持着一定的、可以时不时探听情报的联系。 如果两年后，港口mafia可能因各种原因，没有得到他应得的那份“报酬”，这个备用计划才会被启动。 可是，mimic提早来了，还是通过他不知道的途径偷渡进入横滨。 在他获知mimic出现在横滨没多久，mimic就开始针对港口mafia进行了几次袭击。 紧接着，便是港口mafia在横滨政.府安插和买通的人，递送了不妙的消息。 政.府里的派系斗争之下，某一派的高管为了打击政敌，盯上了对方所有的明面上和暗地里的政策，现在更是盯上了对方曾经所下达涉及的，关于港口mafia的一系列措施。 哎呀呀，这可不行呢。 纵使他知道其中似乎暗藏玄机，但是快要到嘴边的蛋糕有可能被摔碎，那么即使现在这块蛋糕可能被掺入了玻璃碎渣，也仍旧诱人得想要一口咬下去呢。 至于其中不能消化的物质，只要那块蛋糕吞进了肚子里，对于经验丰富的医生来说，以后做点小手术一点点剔除掉就行了嘛。 自此，藏在箱底的计划被翻出来，无缝衔接入了当时提前上演的第一幕中。 还有，他最近得到了相当有意思的，关于红头罩的情报呢。 说到红头罩……真是的，他的两名部下好像也和对方走的越来越近了，哎，真是让他有点小嫉妒呢。 “兴趣小组”怎么能及得上重要的人生主业呢？仅仅作为利益维系的业余爱好还不满足吗？这可不好哦。 而今，最后一幕即将开始。 前戏，奏响了。 现在坐在森鸥外对面的高大男人，是来自于内务省异能特务科的最高指挥官，种田山火头。 种田山火头“啪”地合上了刚才摇着的扇子，扇头敲击了一下手心，语气意味深长道：“听说，你们港口mafia和红头罩关系不错呀。” 站在种田山火头和森鸥外之间的，是背后汗湿的坂口安吾，听闻他们总算谈到了正题，终于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前面这两个代表两种权势顶端的男人，围绕着安吾起了话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虽然针对的主要目的不是他，但被台风尾扫到还是让他紧张难耐到极点。 不过也不能完全放松就是了，他偶尔会在谈话间谨小慎微地见缝插针，起到一二斡旋的作用。 “哪里哪里，”森鸥外笑意不变道，“小年轻都喜欢私下里组个乐队啦~游戏战队啦~就跟我家爱丽丝一样，不喜欢受拘束，闹腾得现在她都不愿意‘上学’呢。所以，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玩心比较大嘛。” 森鸥外一副家长管不住孩子的溺爱神情，很是恶心了种田长官，但他面上依旧一派悠闲的模样。 “既然他们玩的这么好，那么他加上你们港口mafia，足以对付mimic吧，”种田长官也跟着挂上了类似的神态，像是隔壁邻居家的家长般，温和好心地建议道，“就当一次组队去打怪的游戏，大家开开心心地就能把事情办妥咯。” “我们家毕竟最近出事了嘛，小孩子当然就应当懂事些，帮家里分担家务呢。”森鸥外虚与委蛇地推辞道。 种田笑呵呵道：“那就他一人也行，让他独享游戏，想必是一番不错的体验。” “这……”森鸥外面露为难道，“我担不起呀，万一游戏不好玩，他可是会闹到我们家拆房子呢。” “那么这个呢？”种田长官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高级信封，放在了桌子上用扇子压着它，“有了这个你们重建房子都足够了。” 森鸥外的紫眸中顿时射.出了贪婪的目光，但他嘴里仍是假惺惺地敷衍道：“房子修修补补还是能住个几年，我们也不是那么着急翻修呢。” “哦？”种田拿起扇子，用扇头点住信封往自己方向移，“既然不急——” “不过——”森鸥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打断种田继续道，“要是有珍贵的家具和稀有的装修材料，为了能配得上这些高档货，我们也不是不能……”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利益驱使的集团在要更多其他的好处了。 “mafia的头子，不要太得寸进尺了。”种田长官的眼中划过锋锐的冷光，接着他向安吾递了一个眼神。 安吾推了推眼镜，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了文件袋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 …… 森鸥外看着地板上太宰治丢下的那张纸页，这是文件袋中的其中一张通缉令。 中东战场上的那些“代理人”，都是些强盛的国家，不能让他们因红头罩而对横滨…… 所以。 他是绝不容许港口mafia自今日起，再与红头罩有所牵扯，也绝不能给红头罩的存活增添一丝一毫的机会。 ——横滨的里世界，只需要有一种秩序。 因此，港口mafia以引红头罩入局为“诚意”，彻底与红头罩的关联断掉。 而红头罩的灭亡，就是横滨政.府向那些最近分外窝火的“代理人们”，递出的投名状。 # “呯——” 渺无人迹的山岳里，透过繁茂树林的缝隙，能看一栋破旧的洋房。 寂静的山林中，唯有这处洋房中，传来不曾有几刻间歇的密集木仓响声。 “你这是在作弊！”纪德面色阴沉，像是发现有替考学生的监考官一样恼怒。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杰森可能早已被对方千刀万剐了。 “呵，彼此彼此，”杰森翻滚着躲过一击的同时，手里也回以其他恼人的小玩意，“你的异能力才叫作弊，偷看过答案再和别人一起上考场？” 丢出的锋利小玩意被纪德躲开，落到地面上几秒后，自动喷射.出了数个暗器。 “那可不行呢，”杰森在暗器间的空门处补了几木仓，“这多不公平。” 此时，两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 ，按伤口的数量比拼的话，杰森算是“赢”的那一方。 没办法，谁让对方有外挂，搞得杰森才是有网络延迟的玩家一样。 不过即便如此，杰森没有在交手不久后便落败，也足以证明杰森的木仓术要略胜一筹，才能不因为对方的异能力而拉开太远的实力对比。 杰森能够让纪德受伤，靠的就是层出不穷的道具，凭借数量上的微弱优势，封锁住对方几乎所有的躲避路线，他再“查漏补缺”朝预判到的几个对方会躲避的路径位置开上几木仓。 尽管如此，就是这样的极限操作，才只换得纪德少量的轻伤。 不过……只要纪德无法离开这里，就够了。 洋房周围被杰森设置了全方位的陷阱，没有任何死角。 这些陷阱同时还会无差别攻击想要离开的人，因此纪德哪怕能抓住杰森也没用。 所以纪德在试图离开这里，却发现无论哪个方向都是死路一条时，兜兜转转只得陪杰森在洋房里继续“躲猫猫”。 除非杰森干掉了纪德，或是他拖延时间直到支援来临，这附近的杀机才会被解除。 那么，在他和纪德争斗不出胜负的现在，剩下要比拼的就是耐力和——时间。 在他没击败纪德或支援没来到前，这里的一个人都别想出去！ # “那我执意要去呢？”太宰治眼神中透着某种坚持。 太宰是真的不想在这里闲扯下去了，他无法忍受再与算计到织田作和……的森鸥外同处一室。 他怕自己忍不住杀意毕露，直接在这里动手，但这无疑是自杀式袭击，还是成功率为0的那种。 他是不怕死亡，但他不想把性命丢在这个令他厌恶的人手里。 横滨不会让杰鸟活着归来，但……他想要赶到那个人身边，和杰一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太宰君。”森鸥外声音危险了起来。 这时，森鸥外看到窗外远处，明灭的红光正缓缓落下，逐渐隐没在昏暗的天边。 他微笑起来，语气中的锋芒收了回去，“已经太迟了哦，再过不久……”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首领办公室里依旧是僵持不下的对峙。 就在太宰治直接转身，无视对准他的木仓口，正要走出门时—— 全景窗的视野范围边缘，一个不明物突兀地闯入了太宰的眼帘，那个不明小点拖拽出了另一道类似航迹云的拉烟，朝着某处山岳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是—— 恍惚间，太宰想到了他和织田作、安吾的最后一次酒吧“聚会”。 记忆中，安吾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 ——“特务科对付纪德的唯一办法，就是在他的头上扔出一颗大型的……”* 如果一个纪德横滨政.府还会犹豫一下，转而想方设法利用港口mafia去剿灭，那么再加上一个红头罩，足矣横滨政.府下定决心投放出—— 太宰张了张嘴，无声地描绘出了那个不明物的真名。 ‘炸.弹……’ # 发射完信号弹，武装侦探社的其他成员、织田作和小银从不同的方向，开始即刻赶往那处偏远的山岳地带。 织田作将车子的油门踩到底，带着乱步火速开往郊外，还没等他们开出城市范围内，乱步忽然看向了天空。 “不……” “你说什么？”织田作没听清楚，以为乱步还有什么别的要交代。 然而，乱步只是蠕动了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息，乱步点开了频道。 “回武装侦探社，行动终止。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结束了。” …… 卫宫宅。 小樱趴在自己卧室的窗边，在夕阳余晖的映衬下，紫眸被附着上了奇异的色彩。 她箍筋了怀中的布偶，试图从他身上获得一丝安全感，来平息心中的惶惶不安。 “哥哥……” ‘你会回来的吧……’ …… 小银在极乐岛出口的离岛跨海桥上，看到天空出现的不明物，从它的轨迹方向判断出目的地和她一致。 尽管心底某处升腾起了不详的预感，但她还是勉力说服自己，那可能是杰森安排的道具。 直到—— 小银点开了多米诺面具上的探测功能，白色的护目镜锁定了不明物，在放大它的过程中，显露在眼前的全息程序图像也在同步对它进行解析中。 下一秒，视野中的程序数据开始亮红，标注出框着叹号的红色三角形警告，浮印在了已呈现出真容的不明物的清晰图像上。 小银的眼眸倏地睁大，脑海一片空白。 ‘什……’ …… 罗宾洞里。 芥川龙之介安静地躺在治疗仪器中，他正处于药效疗程导致的睡眠状态。 猛不丁的，禁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灰眸里浮现出莫名恐慌的神情，像是刚从可怕的噩梦中惊醒。 正当芥川挣扎着要起身时，治疗仪检测到了台子上本不该这时候醒来的“病人”的异常状态，白色的睡烟从仪器底部喷洒，很快便盈满了玻璃罩子。 不多久，芥川便只得无奈地沉沉睡去，只是即便他陷入了沉睡，拧紧的眉心却是再没能放松下来。 …… 意大利。某处港口mafia的分部据点附近。 当地的某个势力，正拼上组织剩余的所有力量，向港口mafia做着殊死搏斗。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 “我说过，你逃不开重力的束缚。”中原中也单脚踩在敌方首领的胸膛上，冷漠地垂眸看着脚下翻出了眼白的人，不带任何感情起伏地说道。 敌方首领嵌在了皲裂下陷的地面中，抽搐了一会便没了声息。 反扑势力组织的残余成员见状，浑身颤抖地失去了战斗意志，惊恐地呆立在原地，彻底得束手就擒了。 “剩下的交给你们处理。”中原中也吩咐完部下后，直接跨上了机车离开了。 机车在异能力的加持下，不一会儿，中原中也开到了海边。 他把机车停放在沙滩上，然后他站在沙地中靠立着机车，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 湛蓝的天空下，海面波光粼粼，一派宁静致远的景象。 海风吹拂过中原中也，撩起了帽子下的橘发，使得发尾微微飘动。 “咔嚓——咔嚓——” “啧。”中原中也不耐地点着打火机，也许是燃料不足，几下才把它点燃。 从战斗中开始时，中原中也便莫名地心绪不宁，结束战斗后的极速飙车和海风都无法散去心间的烦躁。 烟草终于被点燃，中原中也抽了一口，然后抬眼遥望东方，指尖的香烟低燃着明灭的火光。 “咳咳……”中也钴蓝色的眼眸中，沁出了生理性的潮意，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烟盒，嘴里喃喃道，“还是……不习惯啊……” …… 洋房中。 纪德陡然望向天花板，接着他神情诡异地看向面前的红头罩，愤怒的心情忽地就平息了。 “最后，竟是这样的结局吗？”纪德放下了手木仓，突兀地放弃了抵抗。 “什么？”杰森没有解除戒备，皱着眉看向纪德。 “也罢，有你这样的人陪我战斗到终末，一同走向终焉，也不算太糟……”纪德叹息道。 “让我陪葬？你想得倒美。”杰森挑起眉，语气张扬道，“这里只有一张去地狱的门票，恕我不奉陪了，你自己……” 正当杰森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动，要把“门票”亲自送给纪德时，他护臂中被阻隔信号影响而削弱了几分强度的探测仪，突然输送信息至内置耳机中，响起了刺耳的警报。 ‘不好！’杰森神色微变，抬手点开了护臂中的屏幕查看具体情况。 “来了。”纪德在那一刻来临的前一秒，手间一松，闭上了眼睛。 ‘我也曾是……英雄啊……’ ‘只是，没能得到作之助的那颗子.弹，还是有点寂寞啊……’ 滑落的木仓支磕到了地面，敲响了最后一声的倒计时。 轰—— 洋房在这一瞬间崩解，消散在了能把视线都烧灼殆尽的白光中。 滚滚的热浪席卷了这块地域，瞬间把这里夷为了平地。 空气中掀起了扭曲的波浪，似是将这里与常世间隔开，成为了世人无法踏足的异域世界。 此处，竟是真的成为了——“幽灵墓地”。 # 炸.弹在天空划过的尾迹与有些淡去的航迹云相交，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又狰狞的叉，将平静的天空劈得四分五裂。 不消一刻，偏远的某处被轰然湮没。 天边似乎升起了耀目的昼光，在太宰的鸢眸中绽开盛放。 纵然眼睛被这耀光刺得生疼，他却硬生生地没有移开视线，只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方向。 “你也看到了吧，太宰君。”森鸥外的声音像是从极为遥远的世界里传过来，“都这个点了呢，属于mafia的夜晚要来临了哦。” “……” “别犯傻了，太宰君该收收心了，最近你的工作虽然都没落下，但相比于你过去的成果——我相信你能做的更好，对吗？” “……我知道了。首领。” 森鸥外收回视线，不再关注太宰治，他重新拿起了手边的文件，开始了mafia的文字工作日常。 当他拿起下一个文件，看到了上面交易出去的净化装置——那是能通过政.府的异能技师，加装到小型核弹上，这样……便不会污染到被投放地的环境。 这也是，红头罩曾与港口mafia交易过的数个道具之一。 他想起了观光船上秘密谈话的最后，种田山火头问及他如何能确保红头罩一定会去且不会轻易离开，当时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回以“这是秘密”便敷衍了过去。 森鸥外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神色莫名地看着太宰离开的方向。 问题的答案很简单，隐含在他最近得到的那个有意思的消息中。 ——‘因为，他曾是罗宾。’ 第100章 goodnight,jaybird. “boom！” 城市间的某个巷子中，传来了一震短促的音爆声，和这声响同时出现的是深巷半空的扭曲波纹。 接着这处慢慢荡漾出异常颜色的空间里“吐出”了一团黑影，随即这个诡异的波纹像是旋涡一般地收缩，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此时天幕昏暗，显然是刚从白昼来到了黑夜，街上的行人逐渐少去，谁都没有注意到或是无心关注这处深巷的动静。 “唔……”那团黑影动了动，发出了略微压抑的呻.吟声。 在微弱的月光下，隐约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人，而从身型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男性。 当他撑起身子靠坐在墙上仰起头时，露出了擦痕满满的标志性半脸面具——他是红头罩。 “又一次糟糕的坠落哈……咳咳……”杰森捂着晕眩的头自嘲道，“还好没人看到，这菜鸟一般的出场方式。” 杰森尽力保持着清明，但行动却像迟缓的老年人一般，摸索了一阵才拿出了腰带里的肾上腺素注射液，速度缓慢却下手稳准地注射进了身体里。 “呼……”感受到体力再次充盈起来，杰森长舒了一口气。 杰森把耳朵里的耳麦摘下，微沾点血迹的零件稍一揉搓，就在手心里崩开了一道裂缝。 那场爆炸……他的外戴道具和身体都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 不过继续待在原地不是长久之计，激发的体力一会就会被迅速消耗掉，他得赶快找到药物补给，寻到一处安全隐蔽的地方…… 一个探测类道具从巷中升起，很快便飞上了楼房顶部，将城市的景貌一闪一闪地传输到杰森护臂里的屏幕中。 “这是……” 熟悉的五座黑色大楼映入了杰森眼中，他微微睁大了双眼。 “横滨……” 情况稍稍有些出乎杰森的意料，不过还没超出他的想象界限，毕竟在那样事态紧急的状况下，能留条命就已经不错了。 只要他能成功活下来，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意外都在接受范围，至少他没缺胳膊少腿，这已经足够幸运了。 虽然不是他预想到的陌生异世界，或是……，但还能留在熟悉的世界，让杰森的心情愉快了不少。 横滨的地图杰森早已熟记于心，只看了一眼影像他就直接判断出了自己的位置，幸运女神再次亲吻了他，这里离横滨警局很近。 杰森召回了探测道具，但还未等道具飞回，它便跌落到地面上摔裂了。 不过杰森已在心里梳理出了几条到达目的地的隐蔽路线，他上前把道具的残骸收拾好，处理了一下这里的现场。 一点轻微的响动后，深巷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墙根处不明显的血迹，证明着这里曾出现过什么。 …… 另一个世界。 罗伊和jason正在恐怖组织的老巢里，争分夺秒地再一次“拯救世界”。 “还有多久！”jason挡在了门口，阻止接连涌过来的敌人进入这里，为身后的罗伊争取时间。 “呃……五分钟？”罗伊在这颗足以毁灭世界的核弹发射仪器前忙碌着，有些头大地看着控制面板里的程序。 “最多给你三分钟！”jason一边用双木仓不断地击退敌人，一边向身后不远的罗伊发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嘿！这玩意我第一次见！给我点时间我就能——” “两分钟！” 罗伊顿时收声，拿出了一根阻隔电路的特殊箭矢，嘴里嘟囔着：“就算我是天才也有难以办到的事啊，不过既然杰鸟这么说了——那只好赌一赌了……” 正当罗伊要向控制面板里扎入这个箭矢时，身后箭筒里一支捕捉信号箭，嗡鸣振动了一下。 罗伊动作一顿，但紧接着便继续自己的动作，向他之前看好的位置扎了进去。 “对不起了，就算是全球小姐的约炮电话，我也没空接。”罗伊点开连接了阻隔箭矢的小型电脑，单手操作着，“这里的劲爆‘约会’还没结束，其余的通通去排队等预约吧。” …… 警局下废弃防空洞的某处墙壁，一块不显眼的凹陷被触碰，破败的墙壁向单侧滑开，露出了金属质感的暗门。 “成员编号0-1，身份信息已确认。红头罩，欢迎回到‘蝙蝠洞’。” 人工合成的电子音响起，接着暗门向上下两边隐没入墙壁里，出现了一条幽暗的通往下面的楼梯通道。 杰森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走下去，呼吸越来越沉重。 看来这次的紧急措施制剂，效果有点短暂啊…… 终于下到最后一级台阶，杰森出现在了基地中，一个响指打开了基地的灯光。 基地瞬时充满了明亮的灯光，这个动静突然惊动了什么，杰森这时才注意到基地里还有第二个气息。 和衣躺在沙发上的人倏地坐起，看向了杰森这边，眼睛微微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 “你还……活着……” 四肢逐渐沉重的杰森循声转头向基地沙发看去，他眯起了眼，渐渐模糊的视线清晰了一点。 沙发上的人在杰森看过来时，浑身僵硬地坐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蓬乱的棕黑发微微盖过鸢色的眼睛，似是刚刚作为“被子”盖在身上的黑色长大衣，滑落一半至肩膀下，露出了缠着绷带的颈部和睡得有点褶皱的黑西装。 杰森刚因自己状态差到没第一时间发现其他人而有些懊恼，他勉力提起精神升起了戒备，见到这副熟悉的容貌，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也对，这里一般人也进不来，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有—— “怎么，”杰森撑着身旁的桌台扬起眉，嘴角勾起有点小坏的笑意，拖长了调子说道，“就这么想摆脱我吗——？太宰。” “不，我……”太宰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待会再和你聊，我先去问问小银，芥川的身体怎么样了。”杰森说着就要往屏幕控制台走去。 现在他身上戴在外面的好多东西都失效了，腰带里又没有联络装置的备用零件，可以替换通讯仪里损坏的部分。 “等等——”太宰治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黑风衣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了沙发上。 “什么——呃……”杰森刚走出了一两步，就感到一阵晕眩，身体微微晃动了起来。 太宰治见状急忙上前，接住了向前扑倒的杰森，不过杰森要比看上去要重很多，衣服掩盖了他线条流畅的肌肉和一身的护甲装备。 猝不及防下，太宰拥着杰森踉跄地后退了一两步。 “真的好重……”太宰喃喃了一句，接着他叹息道，“我说你呀……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担心别人？你快去躺着吧，别操心这么多了。” “是你该锻炼了，这么瘦……”杰森模模糊糊地回了一句，但他没拒绝太宰搀扶他去治疗室的动作，只嘴上还倔巴道，“我是怕小银他们多想，虽然……” 后一句杰森没完全说出来，大概是没太必要以及他说话的力气都快支使不出来了。 来到治疗仪前，太宰治把杰森扶了上去。 见杰森躺好后，太宰看着杰森散去一点焦距的绿眸，小心翼翼地说道：“睡吧……你所关心的一切……都很好。横滨……也没事。快……睡吧……” 杰森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双眼随之慢慢地阖上。 太宰看杰森眼睛快闭上，抬手就要合上玻璃罩，却没想杰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太宰感受到手腕处的力度，他叹了一口气，接着无奈道，“我替你联系……小银，让她给你报个平安，这样你总安心了吧？” 圈在手腕的力道顿时松开，在那只手失去了所有力气要跌落时，太宰接住了那只手，轻轻地将其放到台子上。 玻璃罩中，年轻的英雄终于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时间，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的面罩和外套早已取下，只着一身适合治疗的宽松棉质休闲衣服，安静地躺在那里。 平日里坚毅的面容放松下来，与醒着时带点霸道的独特气质不同，衬着他露在衣服外身上的擦痕，现在的他显得格外脆弱与普通。 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让人忽略他的外在表象，看到他脸上未褪的一点稚气，恍然体会到，他……也还只是个刚满18岁的少年。 太宰治的视线一点一点地描绘着玻璃中人的五官，澄澈与迷蒙的目光混杂在一起，像是在确认着眼前所见是真实还是虚幻。 过了一会儿，太宰治把手放在了玻璃罩上，盖在与杰森脸庞相平行的位置。 “晚安……杰鸟……” # 隐在民众无知无觉地方的战争，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不，也不能说无声无息。 那天，“昼光”冲破暗色天空的短暂异象，身在街道上或是正好看向窗外的市民都看见了。 还有地面的微颤，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不过随后，很多的电视台频道，基本都临时插播或在底部滚动了新闻，公布了小型陨石的坠落和引发的轻型地震情况。 日本民众早已对地震等天灾习以为常，身处民风淳朴城市的横滨市民看到这则新闻后，确认了没有其他后续报道转换到了另一个频道。 东京电视台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播动画片……那没事了。 有一副强心脏的横滨市民，讨论了一阵这次的陨石新闻，久而久之便不再关注了，只除了少部分心思细腻的市民，还在担忧着久未出现踪迹的罗宾。 自那天后，罗宾的身影便仿佛消失了一样。 有的人说他死在了那场车祸爆炸中，有的人说自己曾经偶尔在家里，瞥见罗宾的身影在城市楼房间一闪而过。 本来罗宾的踪迹就极为难寻，两年前根本就是都市传说，在罗宾确实与警方合作过，并在新闻偶尔出现了一两次后，大家才确认了其存在的真实性。 在有确切的官方报道后，罗宾似乎换过几次制服，一年前稳定在了那一身长长的灰色兜帽披风的装束，不过偶尔制服上还是会有些微小调动。 而永远不变的是，他胸前偶尔露在制服外的“r”——那是绝对不会认错的、独属于罗宾的标志。 半年以前，大家还是能相对容易捕捉到，灰色的罗宾在城市丛林间灵活飞舞的掠影，只不过近半年来，灰罗宾的踪影越来越隐秘了。 所以有人坚持猜测，罗宾可能去别的地方进行什么秘密任务了，就算不是潜伏任务，没发现只能是自己太菜和罗宾太厉害了。 电视台的娱乐频道和一些社交软件的新闻媒体，偶尔发布几条娱乐消息，夹杂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中。 他们当地，已成为横滨第二个地标性的那栋建筑的主人，似乎也和他的养父一样，追寻着父亲的踪迹，踏上了冒险家的旅途。 这个年轻的冒险家，时不时会出现在世界各地，还伴随着诸多的桃色绯闻。 大家谈及那位年轻人，也不过是撇撇嘴，酸道又是一个闲得只剩钱的公子哥，便不怎么关注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工作或是与家人相伴，几乎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能这么一直平淡和普通下去，便已是足够的幸福。 ……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疾驰变道，闪入了逆行的道路，接着她撞开了栏杆，向荒芜的田边小径中驶去。 “伏特加，再开快点。”琴酒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木仓，神色凝重地观察着窗外和后视镜。 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在后方的视野里一闪而过，田野里响起了一下幻觉般的窸窣声。 “他追上来了，蠢材！”琴酒狠狠地吐掉嘴里的烟，稍把身子探出车窗。 “呯——”几声木仓响后，田野里恢复了宁静。 “呼……”伏特加长喘了一口气，顶着琴酒危险的视线讪讪道，“我已经把油门踩——” “唰——” 黑色的保时捷被拦腰切断，伏特加和琴酒神色大变，身形快过思考地打开了车门，向两边快速跳离这辆失控的半截车身。 琴酒就势滚了一两圈，泄去了冲击力，利落地停稳并端起了武器，但还未等他举到眼前瞄准，木仓口突然被灰黑的利爪咬碎。 “愚蠢，是什么给了你们错觉，认为能逃掉我的追捕？”一个身着残破灰色披风的人，从田边林道的树上跳了下来，似是来自地狱的残响从兜帽下传来。 “你是谁？！为什么……”琴酒不明白，这个穿着没什么特点的陌生装束神秘人，近些时日以来一直紧咬着他们。 如同嗅到罪恶的灰色地狱犬，不把他们的灵魂拖到地狱，就誓不罢休。 黑衣组织的情报网还正常运转时的最新几个消息中，伏特加看到过关于横滨出现流亡组织的事，资料里的文字描述和模糊的图像，似乎能和这个人打扮贴近。 想到这里，伏特加不禁问起：“你难道是那群寻找战场的士兵之一？！但你们老大已经——呃啊！” 灰色的利刃贯穿了伏特加，下一刻他便歪倒在地没了声息。 琴酒在一旁立刻趁机边撤退边掏出备用手木仓，而当他刚开始行动时，神秘人显然没忘了他，身后伸出了带有怪犬头颅的灰色布刃，咬上了他的喉咙…… “……”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身后似乎和灰袍人心情一样暴怒而张牙舞爪的触手，终于平息了下来，迅速地收回，隐没入了衣服里。 “最后两个。”神秘人，也就是芥川，冷冷地看着一地的残骸转身离去。 这是杰森在……前，最后一次经手的案件。 在那天醒来后，芥川沉默了许久，接着他打开了基地的电脑，似想要追寻着……残留的气息，也似想要宣泄出冲撞在心中的无名情绪。 芥川追捕着黑衣组织的残余，用激进的手段快速为杰未完的“事业”收尾。 今日，最后一个有点看头的组织干部被解决了，剩下的那些没用的底层蠹虫，不需要再关注了。 接下来—— 罗宾洞中。 “哥哥！你要去哪！”小银挡在交通工具的行驶通道上，皱着眉看着芥川。 “让开。” “你不会是……”小银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看到我的调查报告了？难道你要——” “没错，他们一个都别想——” “绝对不行！你这是去送死！而且难道你想要连政.府都清算了吗？” “银？！”芥川用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银，“你竟然想阻止我替……” “你怎么这样看我……我也想啊……可……”小银动了动嘴，然后一把抓住芥川的手腕，“你跟我来！” “放手。”芥川无动于衷道。 “不，你必须要看一眼！”小银拽了几下都没牵动芥川，只好无奈地看着他道，“是……关于杰的消息。” “什么？！是不是……他并没……” 芥川终于没再抵抗小银的力量，跟着她走到了基地里的大型电脑前。 小银点开了危险名录档案，翻出了最上面属于杰森的那份记录，把他的档案资料点开，然后在资料中的家乡位置，点开了“chicago”后的英文句号标点。 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显示要输入密码。 “我一直很奇怪，杰森哥哥曾经在电脑里输入的罪犯名录里，关于他的信息非常简要，一般来说，杰森哥哥不会向我们避讳这点。不过后来，在杰森哥哥让罗宾和红头罩在外是对立形象后，我以为这是他交给我们的作业，让我们凭靠自己的力量完善丰富他的信息。” “但是并非如此？”芥川冷静了下来，自档案打开后，他的视线一刻都没过离开上面的照片。 “是的……经过几次尝试后，我终于知道了密码，”讲到这里，小银表情怪异，“还记得杰森哥哥的基地名称吗？” “我知道，‘蝙蝠洞’，有什么问题吗？”芥川想到杰森胸前的红蝙蝠，没觉得有太多疑点。 “你难道不奇怪吗？”小银一言难尽地看了芥川一眼，“每次杰森哥哥提到这个名字，表情都很难形容，所以……” 小银在屏幕上输入了英文字符，芥川默念出了内容后，瞪了小银一眼，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仔细想想，杰的一身本领哪里来？”小银觉得还好杰森在罗宾洞里，不会像在外界那样散布各种真假掺半的信息，而罗宾洞里的电脑智能，可以说得上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不然她根本难以辨明真相，“他的养父我查过，是个普通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什么？！”这是芥川从未怀疑过的“事实”，过去的他不关心除了杰和妹妹以外的人，更别提未曾谋面过的“养父”。 “所以，根据杰森哥哥的态度和偶尔莫名的发言，”小银说着便点下了确认按钮，“我终于试出了真正的密码。” 屏幕出现了红色的方块涂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跃过，进行着密码读取。 只见红色的方块闪过了所有的字母，形成了黑底红字的长条，上面的星号密码变成了小银在键盘上输入的人那十一个字母。 ——batman sucks 下一刻屏幕一闪，档案几处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家乡的名字，他们背过的所有城市名单中从未出现过。 ——哥谭市。 档案下翻还有其他内页，将真相的全貌摊开在了芥川的眼前。 “杰他……”芥川看着资料，过量的信息冲刷着他的大脑，使得他脸色越发茫然，浑身仿佛麻痹到几乎失声了。 “对，”小银肯定道，“杰森哥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以……”芥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回过神来，脸色难看道，“但我最近……” 小银见到哥哥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输入一些代码，翻出了隐藏信息中的“彩蛋”。 “我想，杰森哥哥不会介意的，毕竟……”说话间，小银点开了随代码出现的红色小蝙蝠。 “嘿！‘真相’是不是吓了你们一跳？” 杰森的影像出现在中央，脸上是鲜活到芥川眼睛都发酸的神态。 “能看到这条信息，你们简直棒极了。”杰森似乎看到了他们的表情，笑意满满道，“我来猜猜，是哪个小天才？唔……小银，对吧？当然如果是龙之介，那算我的错，你可以想个小惩罚，来‘教训’我对你这方面有所进步的无知。” “……”芥川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有点懊丧的发言。 视频中的人补充了一些资料中无法具体描绘的事情，讲了很多很多，有严肃的重要事情，还有来自杰森世界的趣事逸闻。 “……我没上过大学，说真的，如果没有披风，我也许会按部就班考个大学什么的……” “……当你们有一天，觉得累了或单纯没兴趣了，想做点别的什么，比如——不做罗宾了。这很好，你有了自己的想法，ok，我支持的不能再支持了……” “我没想不做……”芥川肩膀垂下，声音低落道，“是我……让你失望了……” “……芥川，或许，你们可以放下一切，真正去体验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毕竟……你们总该去了解一下，那些过去被你们所保护的那些普通人的视角，不是吗？” 像是看到芥川两人的不甚赞同，杰森的眼里带着点狡黠，“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好歹去上个大学吧，也算……完成了我的一点小遗憾。这两者你们必须选一个，不然我当你们进入了叛逆期，连监护人的话都不想听了。” “怎么会……”芥川低低的反驳道。 小银毕竟已经看过一次，这是第二次，还是对她很有冲击力。 其实……她心底早已被说服了。 “最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们好好活着。”杰森这时的表情格外认真，告诫一般道，“不要做多余的事，尤其你们心里清楚，有些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你所看到的当事人……并不完全是他们的错……” 他们，只是太“普通”了。 凡人皆愚昧，错的不是他们，而是……背后利用人心的恶鬼。 “……记住，活着才有未来，才有改变的可能，才会有……相遇的一天。” 视频的窗口“啪”地自动关闭，芥川久久不能言语，小银没有打扰芥川的愣神，罗宾洞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小银感觉自己的脚开始发酸时，芥川终于动了，转身就要离开。 “哥哥，你要去哪里……？” 芥川顿了顿，脱下了污迹斑斑的灰色披风丢在地上，朝着楼梯走去。 “上楼……”芥川掩饰一般地低声含糊道，“看书……” # 港黑大楼。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全景玻璃墙，向墙面丢着飞镖。 “林太郎太笨了，一个都丢不准。”爱丽丝跪坐在地上，一边翻着故事图画书，一边偶尔抬下眼皮，没有看向森鸥外，只语气淡淡地嘲讽道。 “爱丽丝酱……”森鸥外一副蠢兮兮地样子，哀怨地看着一下午都不怎么理他，只自己玩的爱丽丝。 “哎……”森鸥外见怎么都引不起爱丽丝的注意力，他放弃了投掷运动，手肘撑在扶手处，托腮无趣地长叹着。 那件事情已过去了将近一周，所有的情报组织和各方的情报部门忙碌了很久后，终于确认…… ‘没有罗宾和……’“横滨……变得无聊了许多呢……” 爱丽丝依旧不理会森鸥外的喃喃自语，把书翻了一页捧起来放到腿上。 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某处高楼顶部，折射.出了一丝明锐的亮光。 爱丽丝眯起了眼看向那处，当她看清那是什么后，蓝眸蓦地睁大，“林太郎小心！” “什……” “轰——” 防弹玻璃竟是被直接穿透，扎入了办公室里的墙上轰然炸开。 “敌袭！”、“保护首领！”、“抓住……” 港口mafia的黑西装们冲了进来。 一阵兵荒马乱后。 “咳咳……”森鸥外灰头土脸地被爱丽丝扯在半空，他身上的多处伤口，是被崩碎的建筑材料所溅射到的擦伤。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还好爱丽丝帮他避开了冲击波，挡下了威胁最大的弹.药碎片。 “看清楚了吗？爱丽丝。”森鸥外询问道。 “看清……了？”爱丽丝迟疑道，“那个人穿着黑红色披风，里面是和红头罩类似的制服装束，像罗宾和红头罩的结合，但又区别很大……” 森鸥外看着从玻璃贯穿到墙壁的大洞，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建筑材料的残骸。 虽然首领办公室成了两面漏风的废墟，但楼屋主体都没怎么损坏，连天花板都没剥落多少墙体。 这样看来……袭击的人想必非常了解…… “这样啊……我知道了。”森鸥外沉思了一会，便好像明白了什么，接着他表情丧丧地叹了口气，“哎呀，太亏了……所以我就说嘛，装修费都不多给点，特务科也太抠了……” 不过，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把所有……都交给了他吗？ 这样一来，今天算是刚刚开始吗？也不知道，日后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呢…… “哎……失算呢。” …… 远处的大楼，袭击者眯起了眼睛，似是透过望远仪器看到了什么景色，他有点遗憾地收起架在肩膀上的rpg炮筒。 “啊呀，真可惜……” 袭击者收拾了一下这里的痕迹，转身消失在了这处天台。 当他进入了秘密通道，来到了暗处时，袭击者摘去了头上的红色鸭舌帽，甩了甩有点压塌的棕黑色的卷毛。 接着，他撤去了脸上的多米诺面具，眨了眨残余着凉薄、嘲讽意味的眼睛，鸢色的眸子恢复了无波无澜的平静。 这个人竟是——太宰治。 “我才不会这么好心，送你去到我都没能去往的世界，”太宰治的鸢眸中满是天真的神情，他语气甜蜜道，“森先生，日后请多指教哦。” 太宰治是不会让森鸥外，轻易的去往极乐世界呢。 横滨……还要麻烦森先生多多“照看”哦，毕竟是……能者多劳嘛。 会多掉头发的日子还长着呢，反正他都“失业”了，空闲的时间多得很，所以——只能玩玩游戏打发时间了。 下次，是继续回合制游戏呢，还是捉迷藏游戏呢？ 嗨呀，好难选哦。 不然……两个都一起玩？毕竟小孩子才做选择嘛。 “肝”——应该是能加速发际线的后移吧？ 拥有那般……才换得证书的港口mafia他可不想碰，太脏了啦，所以拜托森先生一定要长命百岁哦~ 森先生就终日活在惶惶不安中吧，担心着不知道哪天他可能会突然变了注意，操作“游戏主机”在横滨地图开启随机投掷游戏。 既然在港口mafia里，森先生都忌惮着他可能会突然改换心情，做出类似和森先生对先代做过的事。 那么，在他离开了港口maifa后，森先生也一定不要因此放松警惕呀。 毕竟——心里有鬼的人，看别人也同样如此哦。* “呼~杰鸟说的没错，rpg是男人的浪漫~”太宰治因炮筒轰鸣时，随炮管的震动引发的激荡心绪，现在稍微平息了下来，接着他揉揉有点酸疼的肩，绷不住表情地哼唧道，“但是，也太硌人太重了吧。下次……还是换个‘玩具’好了。” 做了点便装打扮，太宰治隐入了人群，很轻松就躲过了来自港口mafia的搜查小队，怎么说那套探查和监视手段都是他创始的呢…… 很顺利的，太宰治回到了横滨警局下的“蝙蝠洞”。 太宰治把带点防护性的道具卸下，随意丢到一旁就扑到了基地中的沙发上。 过了一会，太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把手边的红色鸭舌帽拿起来。 他仰身看着扬在眼睛上方的帽子，鸢色的眼睛微微失神。 权限自从全面对他开放后，他自然很容易就在基地的电脑中，发现了一份关于他的文件夹。 那里……是完成了差不多有一半的洗白档案。 ‘大傻瓜……这些东西最应该给你自己做啊……’ 他本来就是黑色的，血液比这个国家的黑暗都要脏污……再怎么洗也伪装不了白…… 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不问问别人意见……自顾自地帮助着都不一定领情的家伙…… 指不定……那些无知之人，背后怎么冷嘲热讽呢…… 但是……杰鸟他就是这样，不会去过多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 虽然杰鸟他并不对人性抱有什么期望，但当他看到微光闪烁着要熄灭时，仍旧会是第一个扑上去保护的人…… ‘真是，笨蛋呢……’ 横滨的消亡与否，太宰治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世界会不会明天就末日也与他无关。 但是…… 太宰治的鸢眸微微聚焦，盯着手中的帽子，似是透过它看到了谁。 “呀……为什么是帽子呢，总会一不小心关联到……真的太讨厌了嘛……”太宰治这样抱怨道，接着却是闭上了眼睛把帽子卡在了脸上。 中也差不多快回来了吧，希望蛞蝓能喜欢他送的见面礼哦。 意识逐渐归入了黑暗，周围仿佛能感受到一丝那个人的气息。 ——‘晚安……小红帽……’ 第101章 甜蜜的家(正文完) 时至今日，中也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那可是……大红啊…… ‘怎么会……’、‘不可能……’、‘不应该……’、‘……’ 所有否认的字眼，自他得到消息那日起，就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直到—— 他回到横滨后，直接用异能力来到了那个地方，浮在半空看见了那个……深坑。 以坑为中心的周围一片平坦，没有燃不尽的火焰，竟是只向外延伸了一段距离，便能看到朝外围倾倒的树木林石。 而坑里什么却都没有，干净得似乎本来这上面就不曾有过建筑或平地，只有一二焦黑的痕迹残留在这里，仿佛是来自于过去的余音。 他回来时，坑底都开始冒出草芽了…… 回到港口mafia本部，他如同机器一样，一字一句地述职。 首领仿佛看出来了什么，却没有多问，只是嘴里感叹着可惜之类的话语，然后交给了他一纸袋的文件。 在部下们的眼中看来，新晋的干部大人可靠的风姿依旧，迈出的步伐仍旧是能走出两米八的气势。 但当中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挡去了所有人的视线后，终是忍不住地捏紧了拳头。 他在座位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文件袋，拿出了厚厚一沓的纸张。 最上面的是钉在一起的册子，薄薄的一份里简要叙述了他不在横滨的这时间里的当地情报。 他快速地过了一遍内容便撇开，还没把它放在桌子上，下面纸页的内容闯入了钴蓝色的眼眸中。 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一颤，手里的纸页忽地失去了支点，在滑落到地面前四处纷飞，铺散在了办公桌的周围。 中也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捡起了一张印有红头罩图像的纸张——来自于能在他们国家驻军的那个霸主国的秘文通缉令。 他捡起了下一个类似形式的纸张，是一张属于欧洲地区的某个国家的通缉令。 下一个……再下一个…… 地上的这些，几乎——全是。 …… 离开港口mafia，中原中也回到了家中，手肘向两边支在靠背上，躺坐在沙发里，目光呆怔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许久。 “啧。”中也收回了视线，眉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地皱起，他看向不远处的透明酒柜，“失约的……可是你这家伙……” “别指望我把好酒给你存着。”中也气势冲冲地走到酒柜前，拿出了那瓶珍藏已久的葡萄酒，发泄似的倒在了一旁的啤酒杯里，像是初尝酒味的毛头小子，直接就是一大口，“唔，一滴都不给你留……咳咳……” 被呛了一口，中也旋即失去了兴致，放下只喝了一口的酒杯，瓶塞都忘记装回去，匆匆地离开了客厅。 他从玄关拿了一把车钥匙，冲向了地下车库。 地库总闸门徐徐升起，中也突然注意到了，一辆暗红色的摩托车，异常地出现在了地库尽头。 这辆本应和其他粉色或黑色的摩托车一样，该停在地库中专属的位置里才对…… “不好！”中也蓝眸微睁，他意识到不对，径直冲了过去。 而他刚迈进去一步，闸门上方的红点“嘀”的发出了声响，同时还闪烁了一下。 接着—— “轰！” 爆炸中心掀起了冲击波，轴承和零件在声响后，四散滚落了一地。 一枚暗红色的螺丝冲着中也的眼睛飞了过开，在快要擦进他的眼中时，螺丝的周身冒起了红光，顿时停在了眼前的一厘米处。 “叮——”螺丝失去了重力的束缚，掉到了地上。 中也低下头，帽子下的面容上，布满了大片的阴影。 他用力地攥紧拳头，手部微微地颤抖，隐忍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太——宰——” 过了半晌，中也抬步向车体的残骸走去，每一步都重若千钧，没用上异能力似乎都能把地板踏裂。 行至地库中段时，中也身旁位置的一扇车库门，哗地向上收拢打开。 中也听到动静，犹带着怒火的面容，狠狠地向这个方向看去，然而在看清里面停放安好的那辆改装机车时，他表情怔忪地顿在了原地。 一辆低调却带着隐约超科技感风格的暗红色机车，静静地停立在地台上。 那是杰森在送了所谓迟到的生日礼物后，第二天又一本正经地说那不算，过了一段时间“补送”的一份礼物。 百般拒绝都不行，说是量身打造只有他才能开得好这辆车，弄得他当时哭笑不得…… 现在，这辆机车的挡风镜上，夹着一张便签。 中也走上前，一把扯下它，拿在手中查看。 上面写道。 ——蛞蝓笨蛋被我骗到了吗？我把你其他一辆‘心爱’的机车刷了红漆哦，像不像你眼前的这辆原版货？ ——不过……刚才的心情如何？呵呵，亲眼看到失去重要之物的滋味，善良的我怎么会忘了和中也分享呢。 ——哎，对了，我单方面宣布把你开除了，法外者相关的东西你都无法使用哦，你就继续呆在那个沾满罪恶之血的巢穴吧。 后面还涂了帽子画了叉，还有一些‘蠢蛋’之类凌乱的词汇，写满了便签的背面。 “这个混蛋……”中也合拢右手，将便签纸攥成一团，拿出打火机点燃丢到了地上。 小纸团迅速地燃烧了起来，中也背靠着机车坐在地台上，神色不明地看着那一小团火焰。 在它快要熄灭前，中也从怀中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并没有抽它，只夹在指尖任它静静地燃烧。 一缕烟气在指尖晃悠悠地升起，有点辛辣的味道不久就盈满了这处空间。 火苗很快就烧尽了最后的残渣，留下了一撮灰烬。 房间里陷入彻底的昏暗。 唯有中也的脖颈处，似有什么东西，偶尔在透过高处小窗照进来的柔和月光下，折射.出了一瞬的光泽。 # 好像有哪里不对。 虽然杰森自己也觉得他需要休养很久，毕竟他现在下床都很艰难，当时刚醒来的第一天，他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到了今天，他才刚能不靠着太宰的搀扶，自己走下了床。 但…… 三天了。 芥川一次面都没露过，小银也只是视讯通话，偶尔提了一两句工作忙，便草草结束了通话。 “哎你怎么自己……”太宰刚进入基地，看到杰森没待在卧室，急忙上前去扶，“都说了，有事在频道里叫我，我一直在线呢……” 杰森靠站在书架旁，翻看著书页，闻言抬起头，在太宰的眼神坚持下，只得无奈地将书放了回去。 “我很好，你看，完全没问题——嘶~”杰森在摊开手臂展示自己时，忘了右手还打着绷带，扯到了受伤的筋肉。 “对对对，你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可能是我的眼睛全瞎了吧~”太宰治绕到他相对伤愈情况不错的左侧，熟练地绕开早已记住位置的伤口，撑住了杰森的胳膊，嘴里哄小孩一样的附和，但听起来还是这么欠扁。 杰森微恼地看了太宰一眼，但当看到了太宰的侧面，他注意到了太宰右眼下的青黑，不由地问道：“你们一个两个的有这么忙吗？不如我来帮你们，我现在躺得骨头都痒了。” “……”太宰的脚步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接着他若无其事道，“还轮不到伤患都要上场的时候哦，你就好好歇着吧。你也知道，这次……事情这么大，有许多需要收尾的地方。小银和……芥川去处理黑衣组织了，我和中也在……港口maifa里重新梳理战损和政.府的‘补偿’。所以，现在没有麻烦的事情出现，就是些比较繁琐的细碎工作啦。” “确实呢……”杰森低低地笑起来，“看上去非常繁琐……毕竟——是这么大的工程量啊。” “你能理解就好哦，不是不带上你啦，杰鸟。我……我们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能尽快好起来呀。” “真的如此吗？”杰森撑在了操作台前，定定地望着太宰治。 “你在说什么呀，杰鸟，”太宰治在杰森这样的眼神下，脸上的微笑都有些挂不住了，“没人不想早点见到你恢复健康的样子。” “那你能说说——”杰森眯起眼睛道，“为什么治疗你和中也只要一晚上，但三天过去了，我却连下地都困难呢？” “那是因为……”太宰治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在了杰森隐含一点警惕的眼神里。 “别跟我说是异能者的体质问题，我对治疗进程可是清楚的很。确实，有些伤情需要调养几周，但那并不包括肌肉损伤等不是伤及根本的伤情。” 杰森接着点开了基地的电脑，漫不经心地戳了几个按键，“如果连这样的伤势都不能立刻好起来，那它也称不上是外星科技了——哦，别一副你才知道这是外星科技的样子，我相信你在复刻这里的过程中，已经察觉到某些没有关键材料，就难以突破科技壁垒的情况——我说的对吗？” “我……”太宰治感觉喉间发干，艰涩地难以发出声音。 “所以——你不是绷带小子。”杰森一锤定音道。 “那——你觉得我是谁呢？”少年的表情像是丢失了一半，无所适从地只能保持着不变的微笑，但鸢色的眼眸中全是茫然。 杰森神情奇怪地说道：“你是，太宰治。” “那为什么……” “但——你是另外一个太宰治。” “……”太宰治虚虚地笑了起来，“这么肯定吗？你把权限全都交给了‘我’哦，我偶尔好奇原理而搞坏了仪器……这种情况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吧。” 杰森看着太宰脸上的神情，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快把人欺负哭的错觉，但——被欺骗的人是他好吧…… 忽略莫名的“罪恶感”，杰森直接点出了不对，“这里的电脑，并不能链接外面的网络。它只是……看似连上了‘网络’，只不过那是你编织成的‘虚假世界’，需要跟上我的随机查阅速度而及时更新内容，真的是——非常大的工作量啊。不过……这不得不让我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以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治疗仪上的一些氪星语，可能太宰从来未见到过，但凭借他堪比外星人的脑袋，绝对能推导出一整套的语言逻辑，从而编织得像模像样。 但这里的一切，包括电脑里，他都习惯性地添上了另一个语言——塔马兰星的语言。 那是jason的法外者里，属于外星公主——星火的家乡语言。 调出那个语言的开启方式，是按照塔马兰人的习惯，很难通过误打误撞碰巧弄出这个语言，他自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一次都没有用过。 太宰再天才，也得至少见过一次，才能模拟出来。 由1变作100，对太宰来说很简单。 但由0变作1？从未见过的东西，怎么能知其全貌？ 最关键的一点是，杰森的母盒根本不能短距离传送，“最少”也是穿越世界的程度。 所以，当他一旦认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破绽自然而然就一个接一个地暴露了出来。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看着太宰仿佛露出让杰森以为他自己眼花的祈求神情，杰森呼吸一滞，终于没再继续拿出蝙蝠家的探索和审讯能力。 反正……这个世界既不是他的世界，也不是‘太宰治’的世界，与他没太大的关系不是吗？ 光是他的源生世界，就有数不清编号的宇宙，连正义联盟都不至于对所有的世界都要去拯救，除非别的世界主动发出求助邀请。 “所以，多久？”杰森放弃了追问，也懒得多费脑子，他能看出眼前的太宰对他并没有恶意。 如果对方想杀他，早几天就杀掉了；如果是有什么企图，算了吧…… 这一屋子的复刻物就知道，他身上也不剩什么对方不知道的有用情报了。 其实复刻的治疗仪……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大概是用了别的材料替换，只是没有外星科技那般立竿见影的效果而已。 至于为什么这里几乎连他那两本默写出来的小说，里面的“笔迹”都一模一样，杰森没有细究，左不过是神秘力量，或是和他一样穿去了同位体的世界。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宇宙比较“奇葩”，还有能改写现实的蝙蝠侠“粉丝”——五维小恶魔，杰森表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已经习惯了…… “等你伤势好的差不多了。”这个太宰恢复了一贯的微笑，如同杰森第二次近距离接触到太宰时的神情，“到时，我也会帮你离开这个世界。” “……不用我做什么吗？”杰森是真的疑惑了，还有着对‘陌生人’好心收留的别扭，“虽然这里……咳，但这里是属于你的，你没直接把我丢出去，我非常感谢，我是说……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吧？就当……报酬。” “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回报什么，”太宰敛眸轻声说道，“你只要快点好起来，这就够了。” “……”这样对他纯粹的善意反而让杰森不知所措，他有些迟疑道，“真不用？” “如果你知道我现在工作的话，便不会这么问了。” “你还能做什么工作？”杰森困惑道，“你不是黑手党吗？” 太宰怔了一下，似是被逗笑了，“呵呵……你这么说也没错呢。” “我好像还没做个自我介绍，”太宰治在对方“你说吧”的眼神下，这样说道，“你好，我是港口mafia的现任首领，太宰治，请多关照。” 杰森惊讶地看向太宰，有点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好吧，你们这里人说话总是这么客气……我是来自于地球-816的红头罩，杰森陶德。” # 几天后。 杰森基本伤愈良好，起码他抗住使用各种武器时产生的后坐力已是不在话下。 那次敞开天窗说亮话后，芥川银便不再主动联系他，太宰问杰森要不要让她来见他，被他直接拒绝了。 他不至于分不清她们的区别，要说起来理由的话，就跟他也只亲近那一个世界的jason一样那么简单。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杰森初到这个世界的深巷中，他看着正在墙面附近做着准备工作的太宰，终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这附近已被太宰治带来的手下清场，至于为什么来这里，太宰说这会比较容易顺着残余的空间痕迹，回到相应的来之前的世界。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杰森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港口mafia的势力扩散到了关东，暗处的影响力几乎辐射了全日本。 以他对太宰治的了解，不至于认为太宰迷恋权势，这不太像是太宰喜欢的工作。 虽然……太宰他也并没有真正喜欢的工作，但做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社畜”？这已经超出他对名为“太宰治”的男人的理解范畴了。 太宰治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转身对接森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如果我说……我是在拯救世界，你相信吗？” “嗯哼？”杰森挑眉道，“用成为这座城市最大罪恶的方式？”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随口说说而已，”太宰治耸肩道，“我毕竟是天生的黑手党嘛。” “不，我相信。”杰森接着否定了太宰的后一句，“没有谁天生是什么。” 他是不知道太宰怎么用这种方式守护这个世界，但他一个被各种超英“不赞同”眼神关照下的出格义警，也没什么立场来评价别人的手段方式。 杰森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吐槽了一句，“除非你是地球之外的氪星人。” “外星人还能分地球上和地球外的？”太宰治忍俊不禁道。 “可以这么说。”杰森没多做解释，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外星人还不存在，说这些没太大意思。 “真是有趣啊，”太宰治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透过杰森的绿眸似要看到什么，“你的世界一定经常会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吧？真想……” ‘和你一起去亲眼看一看啊……’ “见多了你就习惯了，然后你就会发现，无论哪个世界都还是那样运转。” “我知道哦。”太宰治只是笑笑没再多说。 他想看到的是……的小说，或是杰森眼中的世界，如此而已。 “好了哦，可以准备开始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太宰站在墙壁一旁，等着杰森站过来就位。 “你真不解释解释？”杰森虽然勉强信了太宰所谓拯救世界的说辞，但他觉得这理由很敷衍，“我眼中的太宰治，从来不关心世界会不会消亡，更别提主动拯救世界了。” 与其说太宰不会主动，但太宰却也不排斥跟他行动，被动得去救助他人，所以……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键理由。 “因为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太宰治。” “你是太宰治，这点不会变，”杰森看着他有些躲闪的鸢色眼睛，语气认真道，“就如同，我是杰森陶德这个事实一样。” 杰森知道再难问出那个理由，也不强迫太宰，只希望这个人能找到属于自己意愿的真正愿望，而不是……好像寄托在什么别的虚幻之物上。 守护这个世界？或许吧……但杰森直觉认为，这不是太宰的根本动机，而有可能是为了做到某些事的必要条件之一。 太宰治神色复杂地看了杰森许久，他叹了口气，有些不习惯道：“杰……杰森……” “停——”杰森略头疼道，“你习惯什么就叫什么，但……咳，只限于今天。话说，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什么。”太宰摇摇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能真的见到你，已经很幸运了……’ “那么，我有句话要对你说。”杰森走到了位置上，像是要说悄悄话一样对太宰招手。 太宰向前走了半步，倾身想要仔细聆听，然而头上的触感令他愣住了。 少年离他如此之近，近到他能轻易感受到耳边的温润吐息。 “谢谢一直守护着世界，辛苦你了，太宰。” 头上揉弄的触感消失，太宰恍然地看着杰森收回了那只手，紧接着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see ya.” “boom！” 音爆通道被打开，少年没有犹豫也没有回头，径直地走向了那里。 看着杰森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正在合拢的扭曲空间里，太宰微动扯了下嘴角。 “再见，杰鸟。” …… 与此同时的另一个世界。 “哈，这次被我抓到了吧。”罗伊拿起闪烁的箭矢，插在基地操作台的接口里，得意洋洋道。 自上次错漏了小小杰的空间波动讯号，他为此蔫儿了一晚上，之后他就没怎么外出行动，主动作为驻守基地的人员留下来。 今天，终于在他犯了瞌睡，趴在这里快睡过去的时候，特殊箭矢捕捉到了小小杰微弱的穿梭时空所反馈过来的讯号。 “军.火库特.供的小小杰专列，即将启程，车上的乘客请坐稳扶好咯~”罗伊一边兴奋的自言自语，一边稳定着讯号通道和引导“列车”方向。 “嘿，搞定~”罗伊伸了个懒腰，走向休息室，打了个呵欠，“唔啊——天才的大脑需要休息了。” “旅途愉快，小杰鸟。以及，晚安。” …… 冬木市。泽塔装置基地。 小樱偷偷跑到了基地，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不知道多少次一个人跑过来了。 她抱着罗宾布偶蹲在了泽塔装置的台阶上，靠着柱子蜷缩着闭上了眼。 忽然，她捂住了胸.口，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哥哥……”小樱似被什么诱惑一样，嘴里喃喃着走上了台阶，泽塔装置的启动提示灯，一个个地亮了起来。 小樱站在了泽塔装置中心，闭上了双眼，紫色的头发无风自动地微微飘浮。 在模糊的视角中，她仿佛“看见”了什么。 此刻，她的想要去到的地方，唯有…… 冥冥之中，神秘与神秘相撞，心之所向与心向往之交织。 紫色的编织绳圈上，暗红色的水晶中，好似有什么液体般缓缓流动。 …… “boom！” 夜晚，港口旁的近海滩边，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出现了诡异的扭曲。 接着，低空中吐出了一团人影。 确切的说，是一个大团子拥着小团子的身影。 更确切一点的说，那是杰森和小樱。 “咳咳……”杰森扶着桥墩站起来，再次地晃了晃晕眩的头，“fxx……不行，小樱你不能听。别做无辜脸，待会再跟你算账。” 杰森感觉自己的穿越量要超标了，短短不到几天，接连两次的穿越。 最讨厌的是，两次都是超逊的降落方式——一点都不超英。 至于小樱…… 穿越途中，杰森感觉到自己手腕一坠，突然间就有一团“东西”挂在了他的手臂上。 杰森往手臂看去，堪称被惊吓到后的下一秒，条件反射地把小樱拎起来，裹进了怀中。 两人的晕眩感散去的差不多了，杰森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似是闻到了什么，皱着眉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里不会是……” 杰森倏地站起身，小樱不太关心周围的事务，只歪头看向他，伸出了双臂。 杰森没有拒绝，直接抱起了小女孩，几步离开了桥底，走上了浅滩。 一个巨大的城市标牌，映入了杰森的眼帘，让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小樱偏头看向杰森，眼里像是发出了“这是哪里”的疑惑。 “这里是——”杰森神色莫名地望着眼前的这座城市，嘴角拉扯起微妙的弧度，“家，甜蜜的家。” 一大一小的身影，经过了城市标牌，渐渐消失在了黑夜中。 化不开的浓雾背景下，一束灯光打在了云层之上，模糊地映射.出一个可怖的黑影。 城市的入口处，在咸湿的海风和化工味道空气的常年侵蚀下，金属标牌的边缘露出了涂漆底下的铁锈。 上面写道。 ——wee to gotham c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