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镇诡人》 第一章 诡异的命案 这是一个诡异的让你窒息的故事,起因还要从九八年黄河发大水说起! 一九九八年,黄河发了一次百年难遇的大洪水,这场大水给黄河两岸的百姓造成了难以估算的损失,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极其奇怪的事。 洪水退去后,黄河边上时常可以看到上游冲刷下来的“好东西”,而我陈小振就是靠捡拾这些“好东西”维持了两个月的生计。 老庙村的街坊们称我为“掏黄儿”,说白了,其实就小乞丐,这也算是我的职业吧! 事情源自洪水退去后第三天的傍晚,我正沿着黄河滩掏黄,突然就看到前面的河滩上躺着一个人。 我陈小振没多少文化,但也知道人命关天,遇到这种事当然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救醒后,发现这是个穿着怪异的疯老头,嘴里胡话连篇,说自己是什么黄河道人,又说黄河其实不是河……他手里还抓着一个鹌鹑蛋大小的黑石头,念念叨叨地说是龙卵。 我心道:哪来的神经病啊!一颗小石头就是龙卵,那再大点的不就是恐龙蛋了? 最让振爷我气愤的是,趁我不注意,这老小子突然把这小黑石头塞进了我嘴里…… 石头一入嘴,苦得我浑身一哆嗦,再吐却连个毛也吐不出来,这大概就是某广告上说的“入口即化”吧! 疯老头看到我吃了他的脏石头,咧开嘴露出了一口黄牙,指了指滚滚黄河,说让我把他送回故乡,随即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不得不说,我陈小振是个善良的人,明明被一个临死的疯子戏耍了一把,但还是随了他的心愿,把疯老头的尸体抛进了河里。 千大万大,死者为大嘛!况且雷锋叔叔的故事我也是听过的。 当时天色已晚,我只觉得肚子里有个火球在滚动,难受得我直咧嘴,也没心思再去掏什么黄,就沿着河岸,晃晃悠悠地就回了老庙村。 回到家,那种滚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啦,气得我心里暗暗问候了好几遍疯老头的祖宗十八代。看来村口的老孙说的没错:好人没好报,好人多喝尿! 当晚无话。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胸口的那种滚烫的感觉不减反增。 为了生计,我不得不继续发扬“轻伤不下火线”的精神,谁让振爷我命苦呐!清水煮了两碗面条,我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掏黄工作。 我刚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一群人正围在李大娘家的院门外,当时我距离那群人至少十几米,却听到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这是入室抢劫吧!一个寡妇能有啥值钱的东西啊!抢东西也就罢啦,怎么还把人……” “不会是入室强奸吧,先奸后杀。” “这凶手肯定是个变态啊!把人弄成了这样……” 我心里纳闷道:睡了一觉,我特么成了千里耳啦?隔这么远都听的清清楚楚,但更奇怪的是这几个老小光棍围在一个老寡妇的门外干嘛!难道李大娘出事了? 说到李大娘,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前几年丈夫和儿子相继意外去世,自己也变得精神失常。 我这人小胆大,出于好奇,走到距离李大娘家大门最近的村支书王吉良身旁,还没等我站好,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定睛看到了敞着的大门里面,散落着一些血淋淋的碎块,不知处于什么心理,我居然收不回双眼,看到那些碎块里,有一只仅有四根手指头的手,还看到了半只胳膊和散落一地的肠子…… 那一刹那,吓得我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呕吐感还是被硬生生的憋住了。 我这才明白,这是散落一院子的碎尸,是个被肢解了的人呐!!血腥味就是从这些碎尸片上传出来的。 我看了一眼王吉良书记,他脸色已经煞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院内。 其他人也是这样的看着,都不说话。 一看这情景,我吓懵了,退了几步走到李小坏旁边,问道:“小坏哥,里面怎么是些人体碎片啊!那人是……不会就是李大娘吧?” 李小坏小声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就看了一眼,恶心得已经吐了三次了,真他娘的瘆人啊,这一块块的也认不出是谁,太惨了,竟然被撕成了碎片!” “被撕的?你……你怎么知道” 李小坏朝着我嘘了一声,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说:“这是我猜的,但是应该猜不错,你没注意到这些碎尸的边缘都不规则么,这就像咱们小时候玩的小纸片,那些用剪刀剪和用刀子割的,边边角角就很规格,用手撕出来的,就不会规格。” 听李小坏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道理,怪不得我看着院子里散落的尸体碎片格外恶心,可什么动物这么大劲呢?能把一个人撕成这样! 我正寻思着,忽然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三辆警车很快就开了过来。 发生这么大事,哪有不报警的道理?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三辆警车上共下来七八名警察,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个中年胖警察。 “老王书记,是你让人报的警?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咋回事,谁死啦?” “死人啦!死人啦!你们快看看这院子里……”听到胖警察的声音,王吉良书记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惊呼道,就像看到了救星。 “老王啊!你慌什么,不就是……” 说着他扭头看向院内,这一看,脸色立刻变了,后半句就没说出来,而是哆哆嗦嗦的朝着两个白大褂(后来我才知道这类人的职业名称叫法医)喊:“小李,小张,赶紧……赶紧准备工具,这里发生了命案!” 胖警察这么一喊,他身后的几个警察几步就冲到了院门口。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李大娘的院门已经坏掉了,锁头却完好无损,可整个锁门的门鼻子被硬生生的掰了出来。 凭我这几年四处游荡的经历判断,应该是有一股很大的力量从里面把门栓推断的。 胖局长也注意到了被拔出来的门鼻子,喉咙里哼哧了几声后,伸手摸了摸,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谁第一个看到案发现场的?”胖局长镇定后,神气地说,好似胸有成竹,一定能破案。 “是俺们村放羊的李小三,他早上去放羊,经过这里时看到的,然后就喊来了我。” “没有人进入过院子吧?” “这个……我和几个村民进去过,但是只走了两步就被吓回来了,现在腿还在打哆嗦呢!” 胖警察点点头,又朝着围着的村民喊道:“这里有没有住在附近的街坊啊!昨天晚上是否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异常?” 算起来,我也算是距离李大娘家比较近的,这么一回忆,昨晚半夜起床放尿时,听到这附近好像有几只狗狂叫不止。 本来我也不觉得这有啥特别的,农村嘛,十户里得有八户养着狗,有很多直接不拴,每到了晚上就是狗狗们嗨皮的时刻了。 听胖警察这么一问,我一琢磨,好像昨天晚上狗狗们的叫声有点特别…… 还没等我开口,住在李大娘隔壁的赵大爷先开口了:“昨晚十二点多的时候,这街上的狗叫声吵得我睡不着觉,我还和老伴开玩笑说:这都夏天了,骚狗们还闹春呢!” “我也听到了,至少有五六只狗吧!叫的还挺凄惨的。”老赵后邻孙大头也附和道。 胖警察沉吟一阵:“大家就没有看到过什么?” 这时候就没有人说话了。 见状,王吉良连忙道:“农村老百姓晚上睡得早,大晚上的,没什么事都不出门。” 胖警察点点头,就转身向院子里走去。 因为这次有了警察坐镇,原本一脸恐惧的街坊们就像瞬间化了冻一样,开始围着李大娘的院门往里瞅。 我和李小坏挤在最前面,其实当时都还心存胆怯,要不然我俩可能直接冲进去。 现在我的视力非比寻常,所以院内警察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看到一名女警察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胸女法医蹲在一块油布前,好像想把那些尸体碎片拼凑起来,另外一个男警察在四处寻找遗漏的碎尸块。 白大褂还是挺专业,俩人很快就拼凑出一个人来,只是颈上空空如也,碗口大的豁口格外渗人,血液已经凝固,大夏天的还有不少蚊蝇趋之如骛,面对这等“美食”,它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我的视线一转,看到另一个男警察和穿白大褂的女法医,在靠近屋门口的地方四处寻找着什么,他们身旁也放着几张油布。 令我疑惑不解的是,这四块油布上也都摆放着一些碎尸块,不过感觉这些尸块有些特别,再仔细看,我才注意到,这些碎尸块除了形状特别外,上面还都长着毛。 我靠!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上面怎么会有毛呢! 我又把视线转到另一块油布上,这一看瞬间就明白这四块油布上的尸块为什么长毛了,因为我看见一条东西,确切说只是半条,那是半条血肉外翻的狗尾巴啊! 第二章 狗的碎尸 看到那是半条狗尾巴后,再看那些碎尸体,可不是嘛!怪不得我他娘的觉得奇怪,原来这是狗的碎尸啊! 警察和法医的动作很麻利,不长时间,四条模模糊糊的狗已经被拼凑了出来。 这时候,我也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会有好几只狗在狂叫,老赵还说他们叫的很凄惨,都被撕成一块块的了,能不凄惨么!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盯在距离大门口较近的那具无头尸体上,他们没我视力好,大概也看不清还有另外两个警察在拼凑四条狗吧! 门口这边,老庙村的街坊们一边看着,一边议论。 有的说:“这人是谁啊!” 一个急忙回道:“不会是李大嫂吧,她这是啥命啊!活着的时候,受了那么多罪,死了也这么惨!” 另一个打岔道:“你们嘴上积点德啊!这还不一定是李大婶呢,在警察同志没有下结论前都不要胡说啊!” 这时候我看到中年胖警察和几个年青警察凑在一起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就朝着大门口走了过来。 “老王书记,现在这案子很棘手啦,还真需要咱街坊们帮帮忙。” “我们……我们能帮上啥忙啊!王局长,您尽管说就行,俺村的都是实在人。” “当然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这人和几只狗我们都拼的差不多了,只是尸块太碎,辨认起来有些困难,我想请两个胆子大,又比较了解咱村人和家畜的,帮着辨认一下。” 众人沉默了大约一分钟,谁也没开口。 王吉良书记无奈道:“要么我去试试吧!” 我定神说道:“村里的狗我很熟悉,应该能认出是谁家的,我胆子也比较大!" 王局长微微点头,说道:“很好,看来庙村的乡亲们觉悟就是高啊!” 我和王吉良书记跟着王局长进了院门,首先走到那具由碎尸拼凑起来,没有头颅的尸体旁。 王吉良看着油布上的碎尸后,刚刚恢复血色的脸再次变得煞白。 “王局长,这尸体的衣服也被撕碎了,而且都被血泡了,也不好认啊!只是看着……看着这是具男性尸体,应该不是李大嫂吧!” “忘记给你们说说我们发现的情况了,你说得对!这是一具年龄在四十岁到五十之间的男性,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二之间,我们仔细观察过,除了头颅,这人的下身不见了,除此之外,可能唯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脖子左侧有个心形的疤痕,看着像是什么皮肤病。” “啊!脖子上有个心形的白疤?难道……难道这人是咱们邻村的韩斌华?” 说完,王吉良书记张大嘴巴看着我。 韩斌华是王集村的老光棍,今年大概五十来岁了,因为好吃懒做,家里穷得吃不上饭,也就一直光棍着。 我好像也注意过,他脖子上有一块白色的疤痕,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韩斌华是王集村的,距离这里至少四里地,他怎么会在李大娘的院子里被撕碎了呢? “凶手会不会一直藏在院子里?”一个小警察插话道。 李大娘家徒四壁,压根没啥藏身之所,能藏人的地点警察们都找遍了,别连个毛也没有。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于是急忙扭头看李大娘院子边上的一棵大槐树上,这一看,我猛地一怔! 我靠!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吓得我嘴巴微张,用手指过去,大喊道: “树梢上好像藏着一个人!!” 其他人见状也立刻仰头看去,这一看他们也都被吓了一跳。 “啊!” 王局长及另外两名男警察吓得一屁股坐到的地上,以最快的速度掏出了手枪瞄向树梢,有个憨货枪都给扔地上,摸了半天才捏住。 “你是谁?赶紧下来,否则…否则我们就开抢了!” 王局长麻溜的爬起来,脸色煞白,一头冷汗,手上的枪捏得更紧了。刚才那神气劲一扫而空,畏畏缩缩,两只小眼睛直打转。 他连续喊了几遍,树上的那个人依旧靠在树干上,一动也不动。 我其实也很害怕,但看到刚才还神气十足的警察一下子变得这样,又觉得很可笑。 我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卧在树梢的那个人,现在我的视力非比寻常,结果不到二分钟,透过茂密的枝叶,又看到那人的胳膊和腿稍微动了一下。 “确实是个人!”我低声道。 王局长脸上肥肉颤了颤,看了我一眼,疑惑道:“你咋知道的?就…就不会是什么…” “王局长,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视力和听力都比你们好很多,你们看不清楚,但是我能啊!” “什么?你……你能看清楚树上的那玩意儿?” “树叶挡住的,我也看不见啊!可是透过缝隙,却能看到那人动过几次,还能看到手脚” 王局长点了点头,胸脯微微挺起,刚失了颜面,他想挽回一些,堂堂大局长被吓成这样。 他又小声地对王吉良书记和两名女法医说:“你们先退到院子外面,组织院门口的街坊们退后几十米,我觉得这树上的人不大对劲啊!” 随后转头看向我,“如果你真的和你说的那样,眼睛和耳朵比一般人灵敏,没准还需要你的帮助啊!” 要知道面对的可能是个杀人碎尸的变态,他自己都发怵。 我心里虽然有些不屑,但是嘴上还是客气道:“可以啊!我……我做梦也想当警察,当然……当然很愿意提供帮助!” “树上的,赶紧……赶紧下来!” 王局长又喊了一声,可树上的那人只是微微动了动,并没有要下来的迹象。 这样已经僵持了五六分钟,他们三人的胳膊早就酸了,枪由左手换到右手,又换到了左手,现在又换到了右手。 又是二分钟后过去了,这时候我小腹那种滚烫的感觉又开始了,同时身上的那种压抑的感觉瞬间强烈了起来。 也几乎是同时,我看到树上那人又动了一下,这次的动作幅度很大,是从一个树杈挪到了另一个树杈。 突然,“啪”的一声枪响,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谁让你开枪的?”王局长恼怒道。 “太紧张了,一看…一看到他跳了一下,脑子里一慌,枪就走火了!” 没等王局长再说什么,我就看到树上的那人再次一下子跳到了另一个树干上,动作极其敏捷,可以说是一般人很难完成的动作。 他这么一跳,虽然看他的动作并不像是人类所为,但我还是确定了那是一个人,因为两个树干之间有一块没有树叶遮挡的空隙,他从这里跳过时,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穿着衣服,而且一双血淋淋的手也绝对是人的手。 “王局长,那是个人,我看的很清楚,他双手是血。” 可能是这一声枪响惊了他,只见他不停的在几个树叉间来回跳跃,动作不但迅速,而且难度很大,这让我怀疑自己的判断,人怎么可能像猴子一样麻溜呢? “小兄弟,你没看走眼?你看这……这敏捷程度,不会是一只猿猴吧?”旁边一个小警察哆哆嗦嗦地问。 王局长虽然草包,但还是当机立断的大叫,“必要时候可以开枪!” 我补充了一句:“刚才我看清楚了他的手,那的确是一双人的手啊!而且看他的身形应该是人,况且还穿着衣服……” “他在那!” 又是一声枪响——“啪”。 突然树上那东西一手扒拉开茂密的枝叶,另一只手把一个圆圆的东西朝着我们就扔了过来。 “赶快闪开”我大喊一声,可还是来不及了。 就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圆球翻转着朝着王局长飞了过来,正好击中他的肩膀。王局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颗圆球也弹到了一旁。他喊叫着,无比惊骇地的朝圆球打了几枪,土屑纷飞,就是没打到圆球上。 人头,赫然是颗人头,我清晰的看到了那双睁着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嘴巴,分明是一副极度恐惧的表情。再瞅见那熟悉的面容,心中笃定,这是韩彬华的头啊! 紧接着就听到树上传来噼里啪啦树枝被掰断的声音。 我抬头,就看到树上的那人顺着一根伸向屋顶的树枝,几个跳跃,人飞起来似的落到了屋顶上。 震惊于他动作轻盈的同时,我看清了那不但是个人,而且是个花白头发的女人。 这人的动作极快,这人落到房顶上后,片刻也没停留,一下子又跳到屋顶的另一侧,瞬间就消失了。 第三章 人脸狸猫 即使我现在的视力超常,也没看清楚这人的模样。 王局长被那狰狞的人头一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吓傻了,其他两个警察急忙过去扶王局长,三个人根本就没看到树上的那一幕。 过了足有两分钟,戴眼镜的年轻警察声音颤抖地问我:“怎么样啊!小……小兄弟?看清楚那人模样了?” 我也只看到像是个头发花白的女人,也没看清楚长得啥样啊! 于是摇着头回道:“没看见啊!他动作太快了,就像……就像一只猫!” 几个警察听我这么说就不再理会我。 俩人扶起王局长,他的裤裆往下都湿了,裤脚还在滴着水,而且靠着俩手下扶着,才勉强迈了几步,被吓得不轻呐! 王局长带着这群警察狼狈不堪的离开了老庙村,说这事太严重了,得派专案组的人来,他要赶回局里签发杀害韩斌华掳走李老太凶手的通缉令。 临走时,留下了那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察,让王吉良找几个胆大的村民帮着守一下现场,局里会派专门的收殓师来清理。 警车走后,王吉良书记留下我和李小坏陪同戴眼镜的年轻警察看院。李小坏怒骂道:“这都吓得尿裤子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年轻警察瞪了他一眼,吧嗒了一下嘴,终究没开口,也许他也觉得自己的局长太窝囊了。 我本不想管那么多,本来是出于好奇才掺了一脚,平日里也没承李老太的恩,想要一走了之。但没由来的胸口一阵火燎,有愈演愈烈的局势,仿佛要把我烧成灰。 我呆呆的站着,吓出我一身冷汗,从我吃了那石头后,就怪事不断,现在看来并不是太乐观啊! 管他呢!不就是一颗黑石头么,大不了闹几天肚子,我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心念一转,就问王吉良:“王叔,这李大娘平时和谁走得近啊!” 王吉良回道:“这李嫂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没了丈夫和儿子,就是一个疯婆子,平时……平时也就和后街的孙老头有来往。” “奥?”顿时我有了个想法。 在我看来,不管这树上藏着的人是不是李大娘,至少李大娘现在失踪了,应该先从和她亲近的人着手查起。 我心道:轮到我陈小振露一手的时候了! 我直接去了孙老头家。 这个孙老头算得上老庙村的传奇人物,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在黄河上当船夫,也是在个雨水很大的一年夏天,撒网捕到一条巨大的金色鲤鱼。 他捕到大鲤鱼这件事有几个老庙村的村民看见过,但是谁也不知道为啥,他后来又把这条鱼放生了,而且从此转行做了别的,再也没打过鱼。 这件事之所以被传的神神叨叨的,是因为自从孙老头不再捕鱼后,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没几年就积攒了殷实的家境。 更让村里人吃惊的是孙老头过了八十岁后,好像突然的顿悟了,声称自己可以占卜吉凶。 据说他还真灵,反正附近十里八村的都在背后称他为“孙半仙”。 我刚进孙老头的院子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嘶哑的声音:“你是来打问李家媳妇的事吧?别问了,她已经不在了!” 我靠!这还真是半仙啊!都知道我来干啥,他要是买彩票那还不把一二三等奖全包了! 孙老头的屋门大敞着,他像一个佛像一样端坐在正对门口的太师椅上。 虽然都是老庙村的,但我和这位孙半仙不熟,只是打过几次招呼,听说现在他的儿子女儿都生活在县城,也想把他接过去,老头说他不能离开黄河,便一直独自生活在这小院里。 我进门后,孙老头微闭的双眼并没有睁开。 “你想问别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李家媳妇的事你就不要再问了,这不是你能管的。” “孙……孙老爷子,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知道。水满自溢,溢则会流,李家媳妇就是那溢出来的水,当然是要流走的,只是她这些年经历的事一直放不下,到离开的时候还是耿耿于怀啊!所以就发生了现在的事……” 孙老头神神叨叨,还想再说什么,话未出口,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同时嗖的一声坐了起来。 “你……你……”他连说了两个你,后面的话都没出口,脸已经涨得通红,双眼瞪得滚圆。 “我是陈小振啊!住在李大娘家那条胡同里……”我也被他这突然的变化整的一脸懵逼。 “我……我是问你见过谁了,这两天?” “见过谁?这几天……这几天没出门干活,一直待在村里啊!见到的除了咱们村的,就只有这……那几个警察啦!” “不可能啊!你……你再好好想想?” 不对啊!我突然就记起前天下午往我嘴里赛小黑石头的疯老头。 于是说道:“还有一个不知道姓名的老头,只是……只是后来他离开了。” “你在哪里看到的他?他给你什么东西了吧!” “我是在河滩上看得到的,说起来我还救了他半命。” 把老头的尸体扔进黄河的事,我自然隐瞒着没说。一想起那事,我肚里的火气立刻又上来了,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疯老头戏耍了一次。 听我说完,老头再次闭上眼睛,嘴巴动了几下,突然的朝着我跪了下去。当时那情况,打死我也不敢想一个被人称为“半仙儿”的八十岁老头对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孤儿下跪。 我急忙去拽他的胳膊。 “孙爷爷,你这是?” 孙老头不但没起身,反而连着磕了三个头,一边磕,一边说道:“咱们本是同宗同源,我这三个响头,你绝对受得起。” 等他直起身子,已是老泪纵横,颤抖地说:“我的任务终于完成啦!以后……以后……” 然而孙老头说了这前半句话,就坐回到了太师椅上,至此再也没说话,而是微闭着双眼,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当时也是懵了,寻思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没有问明白李大娘的事。 “孙爷爷,你咋朝我下跪呢!你……我的确是来打问李大娘的事的,你知道他去哪啦?” 我问了好几遍,孙老头也没有开口,这下我是无名火起,怎么着,这几天我犯太岁啊!想想这老头比较都八十多岁了,便强忍住没有发作出来。 我转身走出屋门的时候,背后传来“去庙里看看吧!一切你就都明白了。” 我再回头,看到孙老头还是一动不动的闭着眼。 这老小子弄什么玄虚啊!于是撂下一句“我走了”便离开了老孙头的院子。 我琢磨着孙老头的话,“去庙里看看”,这庙应该指的是村西的那所不知年代的破庙。 去就去呗!也没几步路,难道庙里烂成仅剩半个身子的佛像会开口说话?想到这,就火急火燎往破庙跑! 这所破寺位于村西,不知道是哪一年建的,如今早已荒废了至少几十年。寺庙周围都是参天大树,使得这寺庙里也比一般的地方凉爽。 走进寺庙,我扫视了一圈,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几十块石头(可能是破碎了的石像),四周仅存的几尊佛像也只剩半个身子。 我靠!我难道又被这老小子耍了?这他娘的什么也没有啊!顿时满心的期待就变成失望了! 这么想着,我眼睛还是继续四处打量。 突然,我看到寺庙最东侧的半尊石像上蜷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寺庙也没个窗户,四周又都是树,最东侧光线最暗。我走了几步,仗着自己现在的超常视力,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那竟然是一只在蜷缩着睡觉的大狸花猫! 看清是只狸花猫,我悬着的心也瞬间落下了。 难道孙老头是想让我看到这只猫?等等……这猫我好想在哪里见过啊!片刻间我就记起来了,这他娘的不是李大娘家的那只狸花猫么! 思考间,我已经距离这只猫不过三四米的距离。 “哐当”。我注意力都在猫身上了,没注意脚下的路,一下踢到了一块石头上。大狸猫也瞬间惊醒了,当它缓缓的抬起头的那一刻,我浑身就像被电了一下。我靠!这狸猫的脸竟然是李大娘的脸。 第四章 所谓阴煞 我无法准确地用语言形容这张脸,三分像猫,七分好似李大娘,在我看来,用恐怖他爷爷——老恐怖来形容最合适了。 狸猫看到我后也是一惊,双眼一瞪,浑身的毛竖了起来,龇牙咧嘴,做出了随时扑向我的准备。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猫影一闪,它朝着我的脸就扑了过来。 “砰!” 我下意识的挥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这狸猫的腰部。 也不知怎的,自从我吃了那龙卵后,除了视力和听力超常,就连反应速度和身体的力量也像是升了级,这一拳就把狸猫打出五六米。 “喵呜!”伴随着一声惨叫,它滚了几下后爬起来,贴着南墙跑出了庙门。 这都是一连贯的过程,狸猫跑出去后,我依然惊魂未定。 等我回过神,满腹的紧张也瞬间变成了怒气。 这姓孙的老小子明摆着捉弄我啊!我小振爷虽是个孤儿,但绝不会吃这样的哑巴亏,不行!还得去找他,有仇不报非好汉! 这么想着,我也随即出了寺门。 在路上,听到村支部的大喇叭传来了王吉良书记的声音,说村里隐藏着杀人犯,让大家注意安全,怕老庙村街坊们不信,他还反复强调这不是开玩笑! “开玩笑?”听到这个词,我脑子里突然就嗡的一下。王书记不是开玩笑,这孙老头也不像是开玩笑啊! 退一步讲,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怎么可能和一个十几岁的毛小子开这样的玩笑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我还没弄明白! 这么想着,不自觉的我就加快了脚步。 老孙头的屋门还是大敞着,他依旧像一蹲佛一样坐在门口对面的太师椅上,眼睛微闭,面带微笑。 没迈进屋门,我就觉得他脸色不大对,怎么一点血色都没有啊!不会是死了吧? 我两步走了过去,伸手一摸他的鼻子,我直接想抽自己两巴掌,这他娘的是什么乌鸦嘴啊!孙老头果然没有了鼻息,双手也变已经得僵硬,这明显已经嗝屁啦! 见状,我也没敢停留,转身小跑着出了院子。 边走着,我就琢磨:孙老头让我去寺庙的目的应该是看到那只人脸怪猫,难道这只猫和李大娘的失踪有关? 思考间,我又回到了李大娘家,看到李小坏正在和那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察吵得面红耳赤。 我也没心思听他们为何而吵,一屁股坐到石阶上就继续琢磨这些事。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呼啸而至的警笛声再次响起,这俩人才闭上嘴。 “你们的专案组到啦?”李小坏问道。 “可能……可能是吧!”小警察也由刚才的面红耳赤平静下来。 四五辆警车停到了李大娘院门口,下来了十几个人,看穿着,其中有四个法医。 这是警察?我有些疑惑,除法医外这十个人,有男有女,但没有一个穿警服的,仔细瞅去,其中还有两个瘦小的老头。 “请问,哪位是王书记?”一个个头不高,小眼睛的小平头问道。 “哦……我是王吉良啊!你们……你们是咱区公安局专案组的同志?” “你好,我是专案组队长张凯龙。” 俩人礼貌性的握了握手。 这时候我看到倒数第二辆车伊维特的车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怪人。这是个瘦老头,七八十岁的样子,留着长发,戴了一副小墨镜,穿着一身青灰色的唐装,总之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这怪老头一手拿着一把棕色的折扇,另一只手握着一个比手掌略大的黑色罗盘(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东西叫罗盘)。 看到怪老头走过来,这个自称专案组队长的张凯龙赶紧走了过去,轻轻的拉住怪老头的胳膊。 “韩大师,命案就是发生在这个院子里,你看……” 还没等张凯龙说完,怪老头挥了一下手中的扇子,低声说道:“我知道!这院子里阴气极重啊!凭你们还想捉住这阴煞?” 张凯龙连连陪笑,声音很谄媚地回道:“那是!那是!老王回去后发起高烧,说案子很邪门,我们这不只能劳驾韩大师出山嘛!” “你小子别说废话,老道我先进院子看看。” 说完他一边看着自己手上的黑东西,一边迈步走了过来。 我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来的骗钱的神棍道士啊! 怪老道从我身侧走过时,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我,突然一怔,一下子把墨镜摘了下来。 “你……你是谁?” 王吉良见状急忙回道:“这是我们村的陈小振,在这帮着看守现场……” 怪老道没有理王书记,继续问我:“你见过黄河道人?” 我摇了摇头,心想:什么黄河道人啊!黄河刀鱼我倒是捉过几条,那味道挺不错的。 “这样啊!那可否让老道我摸摸你的手?” 这下换成我浑身一愣了,这老头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还想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我有这么帅么! 还没等我点头同意,他已经抓起了我的右手。 就感觉老道捏了捏我的手背和手指,突然就像触了电一样的松开了,整个人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 王吉良和张凯龙几乎同时过去扶他。 张凯龙问:“怎么啦,韩大师!” 我也是十万个不明白,但被他这么一弄,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四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你啦……” 大家都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只能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老道冒出这么一句话。 “老师傅,我……” 还没等我话说完,老道再次挥了挥手中的扇子,说道:“遇上你,我这一趟算是来对了,你就喊我老韩吧!咱们以兄弟相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这件案子了结后,我会和你细说的。” 说完,老道转身进了院子。 老道士先是盯着手里的黑东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最后停在了那棵大槐树前。 “这院子里阴气极重,长期在此居住怕是要横死啊!看来又一个阴煞要出来祸害人啦!” 张凯龙小声地问:“韩师傅,什么是阴煞啊?不会就是那杀人凶手吧!” 老道白了他一眼,缓缓解释道:“简单说吧!这阴煞就是死人身上的怨气和动物身上的妖气合成的一种煞,人们常说的妖怪多半就是指的阴煞。” 原来这阴煞是有怨气的人死后两个小时内,被长毛的动物从面部跨过去,这人身上的怨气和畜生身上的妖气会瞬间的结合,结合的产物就是阴煞。 老道从槐树上扯下一块卷起的树皮,放到鼻子上闻了闻,说道:“这是一只猫煞啊!差不多是最难对付的阴煞。” “猫煞?”我浑身一颤,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在破庙里见到的那只长着李大娘脸的狸猫,难道它就是猫煞? 第五章 黑夜设伏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奶奶的,不会这么巧吧? “韩……韩大师,你说的这猫煞是不是一只长着人脸的猫啊?”我问道。 听我这么问,张凯龙李小坏他们都是“啊”的一声惊呼。 老道也是一怔,疑惑地问我:“小兄弟,你见过?” “我见过啊!看着应该是李大娘家养的那只大狸猫,只是脸……它的脸有七分像李大娘。” “那就对了!这应该就是那只煞。说起来阴煞其实是两个,一阴一煞,你看到的是煞,这煞除了人面可怖外,和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并不可怕,难对付的阴啊!” 所有人又是一惊,张凯龙忙问道:“韩大师,这阴……莫非就是那老太太变成的?” 老道没有理他,只顾看着自己手中的罗盘,看着看着,就见他脸色瞬间变了。 “这阴煞都在方圆十里内啊!” 张凯龙一听立刻拔出枪,吼道:“就算再难对付她能挨几枪?” “枪?你个不长进的呆瓜,这阴已经是死人了,自然用刀枪杀不死,而且力大无比,灵活似猴。赶快收起你这块破铜烂铁。” 一听说刀枪都杀不起,我的心里就是一凉啊!心里想,刚才我小振爷算是吹牛吹大发了,看来这次甭想在众人面前露一手喽! 王吉良更是急着直挠头皮,小声对张凯龙说:“张大队长啊!有妖怪的事绝不能传出去啊,只怕……得赶紧解决!” “这我也知道,可真的刀枪都杀不死它,这事还真棘手啊!” 老道微微一笑,摸着胡须缓缓地说:“想除此孽障,也不是没办法,难对付的是阴,但是煞却是普通的畜生,只要当着阴的面砍下煞的头,这阴身上的妖气自然就消失了,人也会随之变回成一具尸体。” 张凯龙还是一脸哭相,喃喃道:“说起来很容易,可去哪里捉那只猫煞呢!” 几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李小坏突然开口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 李小坏说,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如果真如韩老道所说,这猫煞还保留着猫的本性,那一定无法抗拒鱼和老鼠的诱惑。如果我们用鱼和老鼠设置一个陷阱,来个“院中围鼠”,是不是可以捉住那只猫煞呢! 听李小坏这么一说,张凯龙乐了起来,忙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俺叫李小帅,村里人都喊俺李小坏,张队长也喊俺小坏吧!这样……这样听起来顺口。” “好……好,小坏啊!这是你们的地盘,还得靠你们啊!鱼和老鼠,就麻烦几位想想办法,当然!钱我们出!”说着他看了一下我和王吉良。 小坏腼腆地笑了笑,咧嘴道:“这鱼倒是容易弄,俺村里李艳丽家就是捕鱼的,这老鼠——还得找地方捉啊!不过,我知道哪里的老鼠多。”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让人啼笑皆非,我和小坏先是到了李艳丽家,把情况简单一说,让他们天黑前准备好五十斤鱼送到村委会。 然后折回去带着张凯龙和十几二十名专案组的警察去后村老宅子捉老鼠。 到了一所荒废掉的破宅子里,专案组的警察先是把手枪整齐的靠在一侧的矮墙下,然后像拆迁队一样,把土墙的土坯块一页页掀起来,一个专门掀的,两个在一旁等着捉跑出来的老鼠……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张凯龙才喊大家停工。 警察们浑身是土,满头大汗,每人手里捏着几只死老鼠。 我们来到村委会时,王吉良正陪着韩道士喝茶聊天,李艳丽父女俩也坐在一旁听着。 看到我们进院,几个人迎了出来,不知道韩老道和王吉良说了什么,他现在的脸色极其难看,就像是大病初愈的一样,。 “都准备妥了?”王吉良问,听起来声音比平时低沉。 “还真得感谢这俩小兄弟啊!捉了四十多只老鼠,再加上这两桶鱼,应该没啥问题啦!”张凯龙有些兴奋过头,一手提着两只老鼠在那晃来晃去。 一行人在村委会休息了十几分钟,张凯龙简单部署了下一步的计划,给所有人分了分工。李艳丽朝我眨了两下眼,说想去凑个热闹,被他爸李贵狠训了一顿,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去给警察添什么乱啊! 其实李贵的想法我们都明白,不就是担心闺女出事呗! 重新回到李大娘的院子里,那些碎尸已经被法医清理走了,还留下两个法医正在寻找带血的树叶。 张凯龙让警察们把老鼠和那两桶鱼倒在院子中央,然后让他们按照之前的部署分别藏在了院子里隐蔽的地方,同时准备好了麻醉枪。 李小坏让李艳丽家准备的是鲢鱼,这差不多是淡水鱼中最腥气的一种。鱼一倒在地上,顿时空气中就弥漫着极浓的鱼腥味和老鼠身上的腥臭味。 王吉良有点担心,悄悄的问张凯龙:“张队长啊,这办法行得通么?” 张凯龙一边往枪里装麻醉弹,嬉笑道:“你闻闻,用不了几分钟,这气味就能弥漫半个村,只要这猫的鼻子没坏,肯定受不了这诱惑啊!你就瞧好吧!” 王吉良还是觉得不踏实,又问:“如果那猫煞真的来了,你有多大把握能活捉它呢?” 张凯龙嘴角一扬,连着做了两个“九”的手势。 “九成?” “是九九成。我们这里有十几名射击高手,难道还拿不下一只猫?” 长话短说。夜幕如约而至,所有人都隐藏了起来,我和小坏以及韩道士跟着张凯龙躲在李大娘厨房窗户后面。 八点,九点,十点……已经十点半了,除了昆虫的鸣叫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我的任务是第一时间认出那只狸猫。所以一直是半蹲着,眼睛始终没离开窗户上的小洞。谁来也怪,蹲的时间久了,虽然腿脚略有发麻,但身体一点都不觉得累,胸口再次出现了那种滚烫的感觉。 这时候我听到院外传来一声猫叫声,紧接着又是一声。 不到几分钟,这院子里周围的猫像是叫开春一样,高低起伏,阴阳怪气。紧张得我抖擞了一下精神,揉了揉眼睛。 揉眼睛的手刚放下,就看到一直黑猫站在墙头上,紧接着又跳上来三四只。 此时小振爷的视力已经远远超出常人数倍,扫了一圈,看到都是些普通的猫。 张凯龙眼睛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看我的脸。 看到我一直在摇头,他也有点沉不住气,但还得强装着冷静,小声对着对讲机喊道“这些都不是,千万别动手啊!” 引来了这么多猫,这是此前我们没预料到的,很快李大娘的院子里就光临了二十多只猫,但就是没有那只人脸狸猫。 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我是心急如焚啊!那狸猫不会已经逃出老庙村了吧!那样的话,想除掉韩老道所说的人阴,除非得动用坦克大炮……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胸口出现了那种压迫感,而且愈加强烈起来。这两天我也总结出经验来了,每次出现这种感觉,都是周围存在邪物的时候。 “猫煞来啦!”我下意识的小声惊呼道。 我周围的三个人都是一惊,韩老道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罗盘,疑惑道:“小兄弟!你能感觉得它在靠近?我这罗盘都……” “我也解释不清楚,是这两天才有的感觉,不过挺准的。”我悻悻地回道。 李小坏已经紧张得不行了,着急的插话说:“在哪呢!在哪呢!” 还没等我回话,韩教授浑身一怔,看着罗盘上不停抖动的银针低沉道:“它果然来啦!” 第六章 猫脸老太 张凯龙双目一瞪,小声对着对讲机喊道“目标就要出现,各就位。” 我们几个人也是大气不敢喘地盯着院子中央。这时候院子里的猫已经超过了三十只,它们恣意地围着一堆鱼和老鼠嬉戏,很是无法无天。 我只是看了一眼这群贪吃鬼,立刻把注意力放到了院子四周的墙头上。这一刻简直是一秒秒的数着过的。 突然,我看到西南角的墙头上黑影一闪,仔细看。我靠!一只棕色胖猫的头上,挂着一张类似老太太的脸。这不就是他娘的那只人脸狸猫嘛! 李老太的脸和猫脸混合起来,在月光的衬托下更加的阴森可怖。 狸猫可能是看到了院子里哄抢嬉戏的猫群,“喵呜”一声就从墙上跳了下来,尖叫这冲向猫群。 事后李小坏给我解释,这可能是猫狗等动物与生俱来的一种“我的地盘”的本能吧!看到这么多同类,在它的地盘放肆,拼了命也要把他们驱赶出去。 我急忙小声喊道:“来啦!进院子啦!” 就听到我旁边的张凯龙,斩钉截铁的下命令:各就位——准备——射击! 他也是看准了,才喊的“射击”,这时候狸猫正在和一直花白的大猫撕咬。 “啪啪啪!” 四周响起了枪响。 狸猫尖叫一声,急忙扭头就跑。其它的猫也尖叫着四散而去。 我心想:糟糕啦!这猫怕是成精了,对麻醉枪不感冒啊! 张凯龙赶紧对着对讲机吼道:“赶紧堵截,它要跑啦!” 还没等埋伏的士兵和警察做出反应,就见那只狸猫再次尖叫一声,身子一歪就倒下了。 刚倒下时,还想挣扎着再爬起来,可能是麻药劲逐渐的强烈了,渐渐的它也不再动弹。 在它倒下后,四周瞬间有了光亮,一圈的警察鬼魅一般的围了上去。 看到这大狸猫竟然长着一张人脸,即使是破案无数的专案组警察也发怵啊!都伸枪指着,并不敢太靠近。 狸猫一动也不动后,我心中的那种压迫感顿时消失了。 看到年轻的警察只是拿枪围着,不敢靠近,专案组里一个瘦矮个老头便慢慢靠了过去,用食指探了探狸猫的脖子转身,说道:“晕了过去,没有死!” 这下众人算是松了一口气,大半天的辛苦也没有白费。 两名士兵走过去,抓住狸猫的脖子把它扔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笼子里。 “小兄弟,真有你的啊!我这罗盘是对阴煞之物特别敏感,你竟然比它都灵!” 我正想客气几句,突然胸口一怔,那种刚刚消失了的压迫又出现了…… “狸猫要醒!!” 我急忙喊道。 “这怎么可能呢!这麻醉剂的药效至少能持续五个小时。” 张凯龙边说边凑到笼子前。 笼子里的狸猫一动也不动。 难道我这感觉失灵啦!这时候那种压迫不增反降。 这是咋回事?突然我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在这村里子能让我胸口有这种压迫感的除了狸猫,还有那个躲在树梢的神秘人啊! 这么想着,我浑身一怔,急忙看向大门口。 一眼望去,大门外什么也没有,这下我瞬间悬起的心又逐渐的放下了。 “小兄弟,你又有那种感觉啦?这次……” 韩老道的“这次”刚出口,就看到自己罗盘上的银针一阵一抖动。 “不好!是那人阴靠近啦!” 韩道士也是一声惊呼。 众人被他这么一喊立刻紧张了起来,几乎所有的警察举枪朝向四周和大门口。 大家这么静静的待着大约两三分钟,四周并没有东西出现。 我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耳朵上,仔细听去,首先听到的竟然是两个小孩的哭声,中间还掺杂了奇怪的类似于猫叫的声音。 这些声音就在隔壁胡同里。 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类似于猫叫的声音会不会就是韩老道所说的人阴发出来的呢?他是个妖怪,小时候听村口的老王头讲的鬼怪故事里,不都是“妖怪抓小孩”嘛! 我把听到的声音以及想法告诉了张凯龙,他看了一眼韩道士和王吉良,说道:“虽然今天在村里里没有搜到这……这阴煞,但是我们判断它应该还在老庙村,没准小振听到的声音就是它发出的,这是消灭她的好机会啊!” 专案组的警察们点点头表示同意。 韩道士只是一味的看着手里罗盘,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嘴上没有说话。 罗盘上的银针一颤一颤的,我也不知道这表示什么意思。 这声音是来自隔壁胡同里差不多中央的位置。 按照张凯龙的部署,所有的警察分成了两组,从胡同两头悄悄的靠了过去。 我和韩道士李小坏跟着张凯龙及一半警察从胡同的东头向西走。王吉良和另一半警察绕着从胡同西头进入。 刚走进胡同里,凭借着超常的夜视眼,我看到一个驼背的人影推着一辆儿童车,她一手还抓着一个圆形的东西。 因为这距离太远,虽然我视力超出正常人很多倍,但大晚上的,也看不清这人的脸,看这身影应该是从树梢跳到屋顶跑掉的人。 婴儿的哭声正是从那人推着的婴儿车上传出来的,我急忙小声对身旁的张凯龙说道:“这人……她推着一辆儿童车,上面有两个小孩在哭。” 我看到那人一动不动的站在胡同中央,好像正在咬那个圆东西,一下又一下……。 我擦!这是大半夜的这是不睡觉,跑到胡同里啃西瓜啊!我心道,于是告诉张凯龙:“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好像是在咬西瓜!” “咬西瓜?这个季节哪来的西瓜啊!”李小坏疑惑道。 对呀!西瓜成熟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可它咬的不是西瓜又是什么呢?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都是贴着两边的墙蹑手蹑脚的向前走。 又走了几分钟,凭借着淡淡的月光,我逐渐看清楚那人手里提着的“西瓜”是什么了,那竟然是两个面目狰狞的人头啊!这怪人正在吃其中一个人头脖子上的肉,一看这张狰狞恐惧的脸,我浑身像被电了一下,这……这是李艳丽爸爸的头啊!怎么可能呢?下午的时候我们在村委会的院子里还见到过他。 再看这啃食人头的怪人,只看了一眼,我就忍不住低声吼一声——我靠!这是什么怪物啊!怎么长着一张猫脸! 我这一声是砸锅啦!这猫脸人阴立刻看向我们这边,同时嘴里发出类似于猫叫诡异声音,很显然看到了我们,可同时,我也认出了他,他竟然是李大娘啊!李大娘不是被掳走了么?怎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猫脸老太? 韩老道的罗盘也在快速抖动着,他压低嗓子吼道:“这就是那人阴啊!” 我也连忙补充道:“这人是李老太,她变成妖怪啦!手里提着两人头……”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背后传来了噼里啪啦子弹上膛的声音,伴随着还有警察们低声的惊呼声。我想他们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恐怖诡异的场面啊! 猫脸老太再次尖叫一声,把手里的两个人头朝着我们这边扔了过来,同时趴到了地上,那样子还真有几分像猫。 看情景,他是想朝我们扑过来,奇怪的是只奔了两步,突然就停住了,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转身推起婴儿车又朝着胡同另一头冲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又怎么能让它跑掉呢!张凯龙大喊一声“把所有灯都打开,快追!” 专业的就是牛叉啊!在四周亮起来的一刹那,我就感到十来个黑影从我身侧一闪而过,几乎同时胡同的另一侧也亮起了灯。 部队专用的照明灯绝对不是盖的,整个胡同瞬间就亮如白昼。 小时候后听的所有故事中的妖魔鬼怪都害怕光,这还是很有道理的,猫脸老太一时间也有些慌乱,急的哇哇乱叫。 我和韩老道李小坏三人也紧跟着警察们追了上去,看到猫脸老太扔掉婴儿车,想爬墙而逃,李小坏急忙喊道:“照他的眼,照他的眼睛啊!猫眼最怕光!” 顿时所有的照明灯照向了猫脸老太的头。 猫脸老太又是几声尖叫,抓起手中的婴儿车就甩向了胡同另一侧的王吉良他们。 大家都知道这车上有两个小孩,难免手上的动作受了影响,那一瞬间几乎一半的灯光照向了婴儿车落地的地方。猫脸老太急忙抓住了这个机会,“喵呜”一声,助跑了两步,一跃而起,双手竟然鬼使神差地抓住了两米多高的屋檐。 “啪啪!”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候,连着两声枪响。 这两抢应该都击中了老太,只见她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整个人后仰着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呜”的怪声。 我心想:我以为你还真那娘的不怕刀枪呢!这不也挨不过枪子嘛! 另我尴尬的是,猫脸老太只是打了个滚,没有片刻迟疑的又站了起来,她满脸是血,样子狰狞可怕。 第七章 案中有案 大概是恼羞成怒了,老太仰头叫了一声,再次扑向王吉良他们。 “开枪,快开枪啊!” 张凯龙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枪响声震得整个胡同里都在颤抖,一瞬间,猫脸老太身上多了十几二十个血窟窿,但这也只是迫使她暂时停了一下,枪声停止后,又继续向前冲! 果然和韩老道说的一样啊!这猫脸人阴根本就不怕刀枪,她已经是死人,又怎么可能再死一次呢? 就在这紧急关头,人群后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煞头祭奠!砍下猫煞的头啊!” 我和李小坏就站在韩老道的旁边,这一眨眼的功夫,现在他手里握着一把半米长的红色木剑,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 听老道一喊,专门负责提着猫煞笼子的警察几步跑到了最前面,迅速从把那狸猫从笼子里提了出来,扔到了地上,另一个拿着刀的警察跟上就是一刀。 狸猫的头应声而落,血溅向四周。 此时那边的猫脸老太已经扑到了王吉良他们中间,咬伤了几名警察。 就在狸猫头被砍下的一瞬间,我看到猫脸老太身子像面条一样的缓缓的瘫倒在地,与此同时,我胸口的那种急切的压迫感也瞬间消失了。 这边的人急忙靠了过去。 这胡同本就不宽,警察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很默契的给韩老道让出一条路。 韩老道一手拿着罗盘,另一手提着红色木剑缓缓的走了过去,一副道风仙骨的样子。他先是看了看手中的罗盘,有用木剑在地上划了几下。 这一切完成后,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张凯龙说:“妖气消散了!” 这时候我看到了活到这么大,最诡异的一幕。 老太太的猫脸缓缓的变了,就像很多文具盒上的那种装饰品一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变回了李老大娘的脸。 四周的警察也看得目瞪口呆,所有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李大娘。 “收拾了吧!先带回去,毕竟发生了命案。” 张凯龙缓过神后,对着身后的跟来的几个法医喊道。 在李大娘倒地后,王吉良没有和警察一样围着看个究竟,而是第一时间抱出了婴儿车里的两个孩子。庆幸的是,那两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并没有从车里甩出来,自然也并无大碍。王吉良抱起后,轻轻一拍,两孩子大哭起来。 法医把李大娘的尸体放进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又把那两颗人头放进了一个黑色箱子里。我担心另一个人头是李艳丽的,急忙凑过去看个究竟。 瞅了一眼,这人头被咬的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是谁,看着一寸来长的短发,这应该是个男人,顿时揪着心也松开了。 我陈小振孤儿一个,也没什么亲人,死的只要不是李艳丽,爱谁谁! 这时候,一名戴眼镜的法医问张凯龙:“头儿,这只死猫怎么办?” 我们这才想起来,除了人的尸体,还有一只被砍掉头的死猫,这时再看这狸猫的脸,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猫脸。 刚刚经历了这么诡异的事,张凯龙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只死猫,面对着老庙村的村支书,总不能弃之不管吧?于是他看向韩老道,意思是把这个脏乎乎的皮球踢给老道士。 韩老道,捋了捋几根银白色胡须,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就让它随主人而去吧!” 张凯龙听了后,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指了指狸猫的尸体,又指了指放着李大娘尸体的黑袋子。 两名法医心领神会,用一根大镊子夹起身首异处的死猫放到了黑袋子里。 就在法医再次拉上袋子拉链时,突然,韩老道,喊了一声“停!” 众人立刻条件发射般地看向他。只见老道面色惊恐的走了过去,用手中的红色木剑挑开了那半掩着袋子口。 我的娘啊!我一眼就看到了袋子里李大娘的嘴里爬出一只两寸长的红色蜈蚣。 看到这只红色蜈蚣,韩老道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伸向了蜈蚣,同时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说来也怪,蜈蚣竟然乖乖的爬进了瓶子里。看到蜈蚣进了瓶子,老道急忙扣上瓶盖,长须了一口气。 “韩大师,这老太嘴里怎么会有一只蜈蚣呢?难道她的死另有蹊跷?”张凯龙疑惑地问。 “这事,你们最好不要管!怕是也管不了。” 听老道这么说,这次张凯龙没有要言听计从的意思,而是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老道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他知道职责所在,只要和案子有关的,专案组必须要插手。 于是老道继续解释:“我可以保证老太太的死和这只蜈蚣没关系,这蜈蚣是有人在她死后放进去的,我甚至怀疑这阴煞的出现,都是那人所为,刚才我还一直纳闷,阴煞虽然凶残,但不会专掳小孩,而且她好像极怕我们中的一个人!” “谁?” “这小兄弟!”说着老道指了指我。 本来我正听得入了迷,被老道这么一指,浑身一怔。我靠!什么时候我小振爷这么牛叉啦!连阴煞也怕我? 老道没有再解释阴煞为啥怕我,而是提醒张凯龙,他们的任务是破案,这里还至少两件命案等着他处理,至于这些邪祟的事就由老道处理。 一说到人命案,张凯龙也就不再深究这事,转身吩咐手下尽快找到命案的第一现场。 张凯龙也记得其中的一颗人头是给他们送鱼的鱼贩的,就让我和和李小坏带路去了李艳丽家。 还没进门,借着灯光,就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迹,大门和李大娘家的一样,一看就是被硬硬的推开的,一旁有一只胳膊和像是内脏的东西。那一刻,我既紧张又担心,这父亲死得这么惨,李艳丽怕是也凶多吉少啦!同时内心里还有些哀伤。 灯光扫去,院子里也是随处可见零散的人体器官,更让人恐惧的是屋门口有具被撕成两半的狗的尸体,我认得这狗是李艳丽家的。这下我仅存的一点侥幸也被浇灭了。 韩老道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左手手指互相捏了几下,开口道:“这屋子里还有人!” 屋门没关,里面亮着灯,张凯龙轻轻一推,就开了。屋子里的景象简直让人作呕,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五脏六腑,手脚胳膊腿……这画面连专案组的都不敢直视。 张凯龙壮着胆,推开了内屋的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地上瘫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一眼我就认了出来,这是李艳丽啊! 李艳丽浑身都是血,眼睛呆滞地盯着地面,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艳丽?艳丽?” 我本来几欲作呕,但一看到李艳丽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虎劲,两步就冲了上去,晃了晃李艳丽的肩膀。她就像个木头一样,表情甚至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心里怒骂道!这他娘的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准媳妇成傻子啦? 李艳丽是我陈小振的暗恋对象,自从情窦初开,她长期霸占着我意淫对象的前三名,我无数次地幻想着认真干好自己有前途的掏黄事业,有了钱,将来去她家提亲。 法医推开我,给李艳丽做个简单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她没有受到丝毫外伤,很可能是惊吓过度,导致的精神失常。 这已经是凌晨了,两名女法医把艳丽弄到车上,说是送到区人民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张凯龙他们也带着这些尸体回了区里。 经过调查,那个被啃食的认不出模样的人头是李贵朋友的,也该当着他倒霉,那天晚上恰好到李艳丽家做客。 至于两个婴儿则是李艳丽的后邻一对年轻夫妇的,那晚丈夫住在了县城的工地上,小媳妇一个人在家带着双胞胎孩子。好像这李大娘并没有完全丧失人性,只是把这年轻媳妇扔到了墙上,摔晕了过去,庆幸的是三口人都平安无事。 案子算是破了,凶手猫脸老太已经去世,但按照程序我和李小坏以及王吉良书记还是得去一趟区公安局做份笔录。 做完笔录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们三人刚走出公安局大门,就看到个一身黑衣的瘦老头朝着我似笑非笑。我一看,原来是韩老道。 ‘“小兄弟,咱们聊聊吧!若不嫌弃,今晚就到老哥的家里住一晚吧!”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心道:我和你一个阴阳怪气的臭道士有什么好聊的!莫非他真垂涎我的美色?转念一想,有个住的地方也好,明天我还得去医院看艳丽,这一来一回好几十里路,纯粹浪费车费啊!大不了我今晚就便宜了这老道士。 这么想,我就让王吉良和李小坏先回村里。 俩人离开后,老道也没说什么,而是转身拦了一辆黄包车(当地的出租三轮车)。上车后,他递给黄包车司机一张黑色名片,司机接过名片后,浑身一怔,立刻变得毕恭毕敬。 七拐八拐后,黄包车从一条小巷子里出了城,又走了三四里路,停在了一个单独院子的大门口。 这是个四合院,极其气派辉煌,迈下车后,看到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大匾,上面是四个黑色大字“吾念天地”。 黄包车司机停下车,恭敬的敞开车门,等我俩都下了车,鞠了个躬才登上黄包车离去。 司机走后,我才想起来,急忙喊住老道:“韩……韩大师,咱们好像还没给他车费啊!你要是手头紧,这钱我拿!”说着我就做了个掏钱的动作。 老道转身朝我微微一笑,缓缓地说:“老弟有所不知啊!我刚才给他的那张名片是施过法的,可保佑化解一次劫难,如果他不想要,随便找个大点的店铺,足可以换五百块钱。” 我一听,头一炸!我的天呐!站在我眼前的这是个活财神爷啊!他随便一张名片就能换五百块钱,我若能要点别的东西,岂不…… 突然我就意识到了,如果以后我能跟着这老道混,可我那掏黄的工作还有前途啊! 第八章 黄河道人 老道在大门上敲了三下,一扇门缓缓的开了。 “走吧!”他手一挥,先走进了院子。 我走进这院子后,顿时感到一阵心旷神怡,院子里的一切,包括建筑和树木都透着古色古香,让我浑身都弥漫着一种软绵绵的舒服感觉,难以言表。 “这是老哥修行的洞府,我百年后,就是你的了!” 一听,我浑身就是一颤,第一反应是我听错了!“你说以后这院子给谁?”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又问了一遍。 “这里的一切将来都归你啊!” 我这人卑贱了十几年,长这么大,平时都是看着别人脸色过日子,一听到老道要把这宫殿一样的院落送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擦!幸福来得太突然啦! 说完这句,老道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走向西北侧的一间不大不小的大厅。我心里已经乐开花啦!当确定耳朵没听错后,先是兴奋地四周打量了一下这宽阔的院子,心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我和李艳丽相依偎着坐在门前的石凳上…… “进来吧!”老道敞开那间大厅的门。 迈进木质古朴的朱红色的屋门,我先看到的是在门对面,有四尊彩绘的石像,看得出其中三尊是被神化了的,还有一顿竟然看着是个普通的老头,每尊石像前放着一个青铜色的香炉。 一进门,韩老道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叨“四十多年了,师父教给徒儿的任务终于可以完成啦!”磕完头,他喊我:“小师弟,你也来给先祖和师父磕三个头吧!” “师父?我哪来的师父啊!”我陈小振自小就孤苦伶仃,倒是盼着有个师傅,可谁愿意收我啊!让我拜师傅,这不相当于让个太监给媳妇梳头。 “你先磕头,我慢慢再讲给你听!” 老道的话声音不高,但让人感觉很有危险,不敢抗拒。 我心道:拜就拜吧!多拜几个神仙也不是坏事,礼多神不怪嘛! 三个响头磕完,韩老道喜上眉梢,一只手捋着胡须,另一只手把我扶了起来。 “师弟,你来这边!” 我起身后,老道把我拉到的正北面(石像前)。 我刚站好,他立刻后退了两步,转身后,面向我跪了下来,连续的磕了三个头。 自从来到这院子里,我一直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等反应过来,想去伸手阻止,老道的三个响头已经磕完了! “韩大师,你这是……” 重新站起来后,老道的表情更加舒展了些!大改之前的阴冷高深的样子,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就是个普通慈祥善良的老者。 “不要叫我大师,之前告诉过你咱们论兄弟相称,现在我再纠正一下,我是你的师哥,你是我师弟,明白啦?以后就喊我师哥?” “韩……师哥!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咱们之前并不是认识啊!关键是我也没个师傅啊!” 老道笑了笑,问我:“你知道为什么那猫脸老头怕的人是你么?” 我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之前你吃的东西啊!现在你体内已经蕴藏着十八代黄河道人的修为精华,算起来你是咱们黄河道人的衣钵传承人,所以刚才我向你磕了三个头,说起来也是拜见诸位祖师的衣钵继承人。” “最近我……我只是偷吃了村里薛春山村长家的一只鸡……” “你没吃龙卵?” “龙卵?”一听这词,我立刻就想起了那天下午在黄河边被那疯老头戏弄的事情。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更不确定最近几天身体的变化,是不是和吃的这黑乎乎的东西有关。 老道让我把当日遇到疯老头,误食小黑石头的过程详细讲了一遍,讲完后,他竟然淌出了两行老泪。 “他就是咱们的师父啊!第十八代黄河道人,他给你吃的东西就是龙卵,这一切果然就和他四十年前说的一样啊……” 说着,老道指了指那尊凡人模样的雕塑,说道:“四十多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我找人请了这尊雕塑,每月初一十五烧香供奉算是尽尽为徒之道。” 老道再次点上三炷香,和我一起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海城一直谨记你的话,四十年前,你救了我,还教了我一身本事,现在徒儿便遵守师父的遗愿,把你留下的东西交给师弟。” 起身后,老道又走到供桌前,双手握着其中一个香炉用力一转,只听一侧的墙上传来了阵阵轰鸣声,紧接着墙上出现了一个小门形状的洞。 老道看了我一眼,走进了洞内。 我跟着老道进了洞,方知洞内别有洞天,走过七弯八拐的一段廊道。 “刺啦”。老道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墙角上的两盏油灯。 借着油灯的光晕,能看清这是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隐蔽房间,正中央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古铜色的木头箱子。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师弟,这是四十年前,师父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老道的话还没说完,我胸口再次出现了那种滚烫感,而且比前几次都要强烈,就好似吃了一口热地瓜,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老道“啪”的一声打开了古铜色的箱子,里面放着一把朱红色小木剑,约有十寸长,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罗盘,以及几本线装的书。 他双手把这这件东西捧出来,小心翼翼的递给我。 “师弟,四十年前师父夜观天象,推算到了今天的一切,他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并传授给你几句口诀,只要你记住口诀,再参照这几本书的内容修行,修为定不可限量!” “这么小的一把木剑是做什么用的?”我问师兄老道。 “难道师弟就没听说过道家三宝‘木剑、罗盘和拂尘’?”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 “那你先收着吧!到时候就知道这是几件难得的宝贝啦!” 我又问:“韩……师兄,我现在也算是黄河道徒了,可……可还不知道,黄河道人怎么修行啊!”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冷静点了,心中暗暗琢磨了一下,老道这些话十分可疑啊!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就算有又怎么这么巧砸到我陈小振头上呢!莫非这是什么传销组织,用这种疑神疑鬼的办法引诱我上当? 老道笑了笑,大概是猜透了我的心思,缓缓道:“道可道,非常道,有道天下之所始,我们信奉的是天人合一,黄河就是我们的真君。也不讲究专门的修行方式,万事皆修道,修心在各心。” 听着老道的话,我似懂非懂,不自觉的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书。 书的扉页上写着几个我认识的字“小振切记:遇事莫要怕,善字立心头。风云相会日,吾徒定乾坤。” 到了现在,我才完全相信老道的话。 老道看着至少七十多岁,那天在黄河遇到的老头——现在应该称为师父了——岂不是得一百多岁了?师兄老道让我把这几本书妥善保管好,木剑和罗盘也随身携带。 两个人在暗室里聊了会天,他给我讲了当年遇到师父的过程,令我匪夷所思的是师兄说当年的师父已经是头发花白的老头了。 “小振,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吧!这几天晚上亥时到丑时(问了之后才知道是晚上的九点到凌晨三点),我你来到这间密室,我代替师父把口诀传给你,你的任务还真重啊!” 我问:“师……师兄,我明天想去医院看看艳丽,这个可以吧?” 师兄老道苦笑一声,笑道:“别有压力!白天你做什么事,我都不管,只要保证这五天内,我说的这个时间,你来这间密室就可以。” 晚饭是师兄老道自己做的,这时候我才知道,这宽敞的院落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且这里没有通电,照明工具是煤油灯。 吃完饭老道让我睡在他卧房对面的一间屋子里,并且嘱咐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进入他的卧房。 我冷哼了一声,心道:我性取向没问题,况且你这老胳膊老腿……不对吧!难道这老家伙金屋藏娇? 我也是不正经惯了,随便这么一想,猜测可能修道之人行为做事都这么怪异吧!想到这些,我已经萌生了溜之大吉的念头。 第二天起床后,我走到大厅,师兄老道已经准备好了白粥。 边吃着,我再次提起要去医院看望李艳丽的事,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说:“你不仅仅是去看看她,还要把她带到这里。” “为啥呀!”我一惊,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没想到老道师兄会这么说。 “这闺女并不是惊讶过度,而是被人定了魂魄,如果七天内没有人帮她把魂魄解封,那么以后世上又多了个行尸走肉。” 我一听,那还能吃下饭,急忙问:“谁下的手?难道是猫脸李大娘?”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阴煞也是被人控制的,她只是个工具而已。凶手可能还藏在你们村里,这也是我这么着急把你叫到这里的原因。” 我还想再问点什么,师兄一挥手,让我先别问了,五天之后,自然会告诉我。 第九章 代师传术 匆匆吃了几口,拿起那摞钱,一摸,我靠!都是百元大钞,银行的捆钞纸还完整无损,应该是一万元,我小振爷啥时候拿过这么多钱啊! 出门时,老道师兄提醒我速去速回,千万要控制住情绪,就好像知道我今天会遇上麻烦事。 出了门,我又回头望了一眼这院子,一想到将来是我陈小振的,忍不住乐了出来,昨天溜走的念头瞬间又被扼杀了,自我劝解道:还是看看再说吧!如果老道能救醒艳丽,我还是可以考虑跟着他混的,又看看手里的钱…… 走了几分钟,一辆黄包三轮车靠了过来,我一看,竟然还是昨天送我们过来的那个司机。 三轮车司机把车听到我身前,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位兄弟,你是……是韩大师的什么人啊?” 看他低头哈腰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好笑,混饭吃的时候,我基本也是这样子。 “真巧啊!司机师傅。我是他师弟!”说完腰一挺。 “啊!你这么……这么年轻?” “奥!师父晚年后,看我是百年不遇的人才,才破格收了我,所以我就成了韩师兄的师弟了。” 我也是没事的时候,在村里小卖部里蹭电视剧,看到过这样桥段,本想和司机开开玩笑。没想到这司机是个愣头青,听我这么说,立刻连连鞠躬。 “没想到,这是小师傅看着年纪轻轻,也是一位大师啊!” 看着附近也没有别的出租车,我就让他把我拉到区人民医院,通过一路上的闲聊,我得知这司机姓黄,他把师兄昨天送给他的名片以六百元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养油罐车的,这让他尝到了甜头,于是今天一早就来等着。 下车时,我问他多少钱。 司机黄,嘿嘿一笑说就想要张师兄的名片,不要钱,如果手里没有的话,可以下次补上。 不要拉倒,下次再说下次的事吧!心里这么想,我嘴上还是承诺下次一次给送他两张。 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医院,进了门,看到车来人往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艳丽,连着问了好几个人李艳丽在那个病房么,这几个人都说不知道。 直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美女(后来才知道是护士),问我李艳丽得了什么病,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啊!总不能说是被猫脸老太吓得吧! 看我支支吾吾,她又让我描述了一下艳丽的病情,最后指引着我去了神经内科。 李艳丽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李贵死后,她和我一样也成了孤儿,这次住院还是村里出的钱,并找人来陪床,这时候陪床的早就不知道跑哪去逍遥了。 看她这样,我心痛难当,想到老道师兄的话,赶紧拉起她就走,被查房的护士拦住了。 争执一番后,我才知道不但住院要办住院手续,出院也得办出院手续,主治医师还想劝我留下艳丽多住几天,我正好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直接对他一顿臭骂。 好不容易办理完手续,看看我那块捡来的破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我心道,我陈小振能饿肚子,但不能让自己的准媳妇饿肚子啊,况且她现在还是个病人。 我让艳丽坐到路旁的花池上,就去附近看看有卖什么小吃的。幸亏艳丽只是神志不清醒,身体行动没有丝毫障碍。 医院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小吃店,我担心艳丽安全,随便买了几个包子和两瓶水,刚付了钱,胸口的那种滚烫感突然就出现了。 我心道:不好,难道猫脸老太又活了?又一想,不可能啊,况且这里还是区城,再一想,难道是艳丽出事了? “小兄弟,找你钱!”包子铺老板喊道。 我哪里还顾得上等他找钱,转身狂奔向艳丽。 远远的就看到,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围着艳丽,还发出着恣意的嬉笑。 我一看这情景立刻火冒三丈,大吼一声“住手”,人随之也跑了过去。 “哪来的野小子?找揍是吧?” 一看对方是三个人,看打扮就是小混混,我也有点胆怯,心想:先编造个理由试试,能骗过去最后,实在不行就和他们拼了。 “这是我妹妹,脑子有点……”说着我用手指了指后脑勺,意思是她脑子有问题,求他们高抬贵手。 “你妹妹?是情妹妹吧!”说着三人哄堂大笑起来。 这时候我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喷发出来,就觉得胸口那个滚烫的火球随时就要爆炸。 “我这有钱,算是……算是……” 我还没说完,看着像是三人小头头的红毛又奸笑了几声。 “有钱好啊!那我们就先劫财再劫色吧!兄弟几个都憋了好几天了。”说着他就从腰上掏出一把匕首,慢慢的向我靠了过来。 红毛走到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冷笑道:“识趣的就把钱留下,我们兄弟几个只想玩玩,不想伤人。”说完还用手里的匕首耍了一套花哨的动作。 此时,我的火气已经压住了胆怯,人也冷静了。 红毛看我没有反驳或求饶,以为被他镇住了,就嬉笑着上来掏我的衣服口袋。 见此情景,我牟足全身了力气一拳捶向了红毛的胸口,红毛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闷哼一声,人已经仰面倒在了三米之后的花池上。 我靠!看到这一拳这么有威力,我也是浑身一怔,心道:那天一拳把狸猫捶出去四五米,已经觉得自己很牛叉了,没想到今天的威力更大,看来那龙卵真是好东西啊! 另外两个小混混看到这一变故,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掏出匕首,嚎叫着朝我冲过来。 看到刚才那拳的威力,顿时我多了几分自信,怒目盯着俩人手里的匕首,第一个人朝我胸口刺来,另一个捅向我的小腹,虽然有先有后,也差不了半秒钟。 说来也怪,不知道是不是我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缘故,就看到俩人的动作变得十分缓慢起来,我先是一拳捶向第一个人的手腕,又是一脚把第二个人的匕首踢飞了出去,随后就是连续的两拳。 “砰砰。” 俩人也仰面甩向了身后的花池里。 艳丽的上衣外套已经被三个混混扯了下来,但依旧是目光呆滞,我急忙抓起地上的衣服,给她披上,扶起来就朝着公路走去。 走出十几米后,回头看了一眼花池里的三个小混混,他们一动不动,嘴角淌着血。 这时候我才记起老道师兄的叮嘱,心道:我师兄真是神仙啊!比村里的孙老爷还牛叉,看来我真得好好跟他学,这一行有前途啊! 我怕摊上事,加快脚步拉着艳丽到公路边上打了辆黄包车。 等到我帮着艳丽买好换洗的衣物以及女性必备用品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傍晚时分才回到师兄家。 看到大门紧闭,我学着师兄的样子轻轻敲了三下,门哐当一声开了。 我也见怪不怪,拉着艳丽就进了大厅。 当天晚上,师兄先是让我拉着艳丽给师傅上香磕头,然后三个人去了密室。说来也怪,自从踏进师兄家的院门,艳丽精神了不少,似乎对外界有了细微的反应。 第二次踏进这间隐蔽的密室,原本放着石桌的地方换成了三块蒲团,三个人相对着坐了上去。 师兄拿出一张黄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然后手一抖,黄纸自己燃了起来,紧接着他抓起一根佛尘在空中挥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回来吧!”最后师兄喊了一声。 我就看到艳丽浑身一哆嗦,整个人晃了几下,身子一软,向后倒了下去。 幸亏我陈小振现在的反应速度超过常人很多倍,身子一探,用胳膊挡住了艳丽。 “师弟,你把她抱到你的卧房,第二天中午她才能醒过来。” 师兄好像很累,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他额头细小的汗珠隐隐反着光。 安顿好了艳丽,师兄便教我背师傅留下的秘诀。 “南海岸上一皮草,昼夜长青永不老,王母蟠桃来解退,百般邪法都解了,一解黄衣端公、二解南离法、三解百艺法、四解三师法、五解铁匠法、六解华匠法、七解瓦匠法、八解石匠法、九解木匠法、十解割补法,天地解,年月解,日时解,奉请狐狸祖师,一切祖师百般解退,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手挽解退日月二宫” 秘诀很长,师兄念一句,我念一句,一遍遍的重复。 神奇的是,我一念这些秘诀,胸口那种滚烫的感觉立刻出现了,而且更加强烈。 第二天中午,艳丽果然醒了过来。 她先是四周看了看,看到我后嚎啕大哭起来。 艳丽讲述了当晚被猫脸老太袭击的事,说到痛处,扑到了我怀里。我又把后来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她听得也是目瞪口呆。 之后的五天时间,我们没有出过院门,白天我自学师傅留下的几本手写的线装书,晚上则是记师兄口述的秘诀。 弹指挥间,到了第六天早晨。吃完饭,师兄领着我们给师父和师祖烧香磕头,嘴里默念着什么。 “今天你们得回村一趟,否则老庙村的百姓们就遭殃了。” 师兄满脸愁容的说道。 第十章 白衣幽魂 “村里能有啥事啊!总不会是猫脸老太又活过来了吧?” 师兄摇摇头说:“比这还要严重,一切都是劫数啊!天机不可泄漏,你回去后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一听他这么说,我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啊?师兄,那些口诀我记得还不算很牢固啊!就不能多留两天?” 其实口诀我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大概是吃了龙卵的的缘故吧!我现在的记忆力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只跟着师兄念两遍,就牢牢记住了。我之所以不愿意回村里,主要是舍不得和艳丽单独相处的日子。 艳丽现在也变得精神焕发,这几天听了师兄的劝解,她已经从父亲惨死的悲痛中走了出来,现在也是急着回去处理父亲的后事。 师兄摇了摇头。 看到艳丽这么迫切想回去,又到看师兄脸色很决绝,我也猜到事情大概很严重,就不再勉强。 临行前,师兄交给我三样东西:一张中国银行的卡、一把钥匙、一个小瓶子,他嘱托我,这瓶子里放着的是从李大娘嘴里爬出来的红蜈蚣,现在已经被定住了,也许这小虫子还有用。 师兄最后提醒我,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记得每年三月六月九月的初一或者十五,要回来给师傅上香。 我心里还笑话师兄罗嗦,不就回趟村子嘛,整得和生死离别一样。 我告诉师兄:老庙村距离这里不过几十里路,办完事我就回来,在这里有吃有喝,还不用看别人的冷眼,对于我陈小振而言,简直是人间天堂。有这样的好地方,我怎么舍得不回来呢! 师兄苦笑了两声,还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了。 谁曾想,这次和师兄的告别也是永别,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回到村里,我和艳丽先是去了一趟村支书王吉良家,看到我俩一起进门,王吉良一拍桌子,就要冲上来揍我,幸亏被王大婶拦住了。 “小兔崽子,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报警了!谁让你把艳丽接出院的,我还以为你……把他拐卖了呢!” 我答应过师兄,必须隐瞒关于他的事,所以撒了个谎,说恰好遇上一位民间大夫,他家有祖传的方法,专治艳丽这种病症。 王吉良看着艳丽确实恢复了,又问了她几句,艳丽自然和我配合得很默契。 他半信半疑地说:“得啦!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就不知道先和我说一声啊!这几天急得我和你婶子觉都睡不踏实。” 艳丽问王吉良:“王叔,我父亲……父亲的遗体在哪呢?还得麻烦咱村里帮着料理完他老人家的后事啊!”说着禁不住哭了出来。 王吉良和王婶忙上前安慰她,说还留在殡仪馆,听说这几天就能处理完了,到时候村里会出钱出人帮着下葬。 “你们来到正是时候啊!今天是李贵和李大嫂的头七,按照村里的习俗,晚上要去黄河边念魂。 念魂是我们那一带的农村习俗,简单说就是在死者去世后第七天的晚上,死者的亲朋好友要沿河而行,每隔几分钟喊一次死者的名字,这样做的寓意是让死者安心上路,同时请求河神一路上多照顾。 都知道这是封建习俗,但流行几百年了,谁家都不愿意第一个放弃,否则会被村里人说闲话的。 虽然李贵还有个女儿,但按照村里人的观念,这两家都是“绝户”,念魂的的时候,自然离不开左邻右舍的帮衬。 下午,我陪着艳丽购置了一些纸钱和祭奠用的物品,顺便去查了查师兄给我的银行卡。我们镇上只有一家农村信用社,庆幸的是带着自动取款机。 我陈小振以前也没接触过银行卡啊!因为根本就没有闲钱,这还是第一次。站在自动取款机前,摸索着插了几次,卡都被退了回来。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农信社的一位美女职工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哦——这卡我不会用!”我不好意思地回道。 我话刚说完,美女职工又是轻轻一笑,我又不傻,看得出这次的笑是嘲笑。 “你把磁条朝下插进去,取款机才能识别。” 美女强忍着没有笑场,帮我把卡插了进去,取款机传来了“请输入密码”的指令。 …… 美女问:“你想查余额,还是取款?” 我心道:师兄给的一万块钱,办完出院手续,又给艳丽买了些衣物等生活用品,今天又给死鬼准岳父买了……这么一算顶多还剩不到三千,是应该取点,不过我担心里面只有几百块钱,或者根本就没钱,岂不是让美女看了笑话? 这么想着,我就说先查查余额。 美女职员提示我一步步点到“查询余额”。 当屏幕上显示这张卡的余额时,我和身边的美女同时“啊”出声来!天哪!我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数字最前面是个8,后面一串0. 我数了数,一共八个0,只是倒数第二个0前面有个小数点。 “大姐!这是……这是多少钱啊?”我连续问了两遍,美女职员才回过神,满脸通红,双眼射光地回道“八百……八百万”。 “那给我取一万吧!” 我强忍住心中的兴奋,故作镇定地回道。 我离开时,瞥了一眼这个农村信用社的职员,看她满眼放光的样子,当时肯定嫁给我的心都有了。 这时候我才完全的把师兄当作自己的亲人,想他年过七旬,无儿无女的,自过几年自然需要人照顾,在辈份上我虽然是他师弟,可论年龄的话,他当我爷爷都足够了。 这么想着,就觉得花他的钱也理所当然啦! 走出银行的时,我心里已经暗暗决定,处理完村里的事,我就和艳丽回去陪他。我在路上拦了一辆开农用三轮车,雇他把买的这些东西拉回老庙村,卸到了村支部院内。 我又和艳丽到农贸市场买了十几斤猪肉、十几斤牛肉以及各种蔬菜和几箱黄河特区(当地普遍受欢迎的白酒),多给了买菜的小贩一百块钱,让他把这些东西一块送到村里,算是我帮着艳丽答谢街坊们操心受累吧! 艳丽没有客气,我能感觉出来她已经把我当做了亲人,这让我无厘头的特别兴奋。 回到村里,李小坏和王吉良书记帮着张罗着,天黑前在村支部聚集了二十几个乡亲,大家商量着就把李贵和李大娘的头七喊魂仪式一块儿办了。 夜幕如期而至,按照当地习俗,所有参与喊魂的人都要穿上村里置办好了的白衣白帽,手里拿一根柳棍,寓意是留恋亲人不舍离去。 八点一刻,王吉良喊了一声“西天大路有好道,黄泉路上无老少”,一行人便拄着柳棍出发了。 王吉良走在最前边,算是领路人,艳丽跟在他身后,属于“孝子”,我则跟在艳丽后面,很自觉的以准女婿的身份参与喊魂活动。 我们排成一队,由艳丽家出发,然后沿着村西的大路,绕过那座不知年代的破庙,然后走向了黄河边。 当天有点阴,没有丝毫的月光,几个热心的青年主动拿着手电负责照路,即使这样,对他们而言能见度也不过十几米。 令我兴奋的是我竟然能看清楚几百米之外的东西,虽不说这么远的距离看上去像白天看的那么清晰,但能认清人的五官轮廓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这不是一个悲痛的场合,我想自己可能忍不住乐出声来。我脸上装着哭丧着脸,心里却乐滋滋的感慨道:师兄就是牛叉,这才几天的时间,已经把我训练成夜视眼了,我这算不算火眼金睛啊…… 在我的不要脸的意淫中,不知不觉听到了黄河流水声,我抬头一看,已经距离黄河不到五百米了。 那是什么?我看到了淡黄色的河水的同时,也看到了和我们一样打扮的一行人,似乎也在沿着黄河喊魂。 刚看到时,吓了我一跳,头皮瞬间的麻了一下,但是也瞬间的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应该是孙老头的亲朋们给他喊魂吧!能掐会算的孙半仙儿也是当天去世的。 这么想着,我也就不害怕了。 处于好奇,我还是远远的盯着那群人,令我疑惑不解的他们好像站在水里,身子四周都是黄河水,然而整个人却又好像飘在水面上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想了想,实在是想不通,于是憋不住悄悄的问王吉良:“王叔,这孙爷爷家的亲人喊魂的方式很特别啊!他们是用的啥方法?怎么能飘在水面上呢?” 王吉良回头瞪了我一眼,低声怒斥道:“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哪个孙爷爷?今天不是给李贵和李大嫂喊魂么?” 我小声回道:“就是李大娘隔壁胡同的孙半仙儿啊!之前我都没听到他们家办丧事的动静……” “你小子甭胡说八道了,孙大叔不是去他儿子家了么,你好好的咒人家干啥!” 我一听,头就大了,这孙半仙儿的去世是我亲眼看到的,当时为了确定他已经死了,我还壮着胆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呼吸,王吉良怎么说他去儿子家了呢? “谁说他去儿子家了?”我有些急,声调不自觉的高了些。 这时候我身后的李小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振,怎么啦?咱们从区公安局回来的那天傍晚,我在胡同口碰到过孙爷爷,他让我和王书记说一声明天要去儿子家,这错不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头再次嗡的一下,心道:你错不了,那就大错特错啦!然后急忙举目远眺。 我靠,这说话间至少又靠近了黄河几十米,可再看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淡黄的河水,哪里还有穿着白衣的喊魂人! 第十一章 深夜来客 这一下,惊得我够呛啊!刚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绝对不可能看花眼啊!这才眨眼的功夫,十几二十个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不会是掉进河里了吧?不可能!这边河滩上的水顶多没到肚脐眼,再说,也不可能这么多人一起悄无声息的没进河水里啊!就算——就算这地方有个三四米的大水坑,那也肯定有落水声和喊救命的声音。 这么一分析,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难道我刚才看到的不是人? 一股寒意顿时传遍了五脏六腑。 为了不引起恐慌,我没敢告诉王吉良,他骂了我几句,我也没反驳。 再往前走,我眼睛就像探视灯一样,四周张望着,寻找白衣人群的影子。 可奇怪的是,一直走到黄河边,也没看到那群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影子。 到了河边,王吉良书记首先喊道:“李贵兄弟!李大嫂!你们一路好走啊!” 顿时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 “爹!你一路好走啊!” “李叔,李大娘,你们一路好走啊!” ……按照习俗,每走几分钟,就要这么喊一次,其实我心里知道,这些人都是来捧人场的,内心未必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只有艳丽嚎啕大哭起来,那才是真伤真痛!又走了一段距离,王吉良说了声“就送到这里吧!”,然后朝着西南方大喊道:“一路好走啊!诸位大神请开开路……” 说完,把手里的柳棍扔到了河里,紧跟着艳丽也把柳棍扔到河里,之后是我…… 我扔柳棍的时候,无意中向河对岸望了一眼。 我靠!隐隐约约的又看到了那群穿着白衣的人,他们在河的对岸,正向着我们来的方向走去,所有人都好似飘着向前走。 我并不胆小,可是漆黑一片的夜晚,又是在荒郊野外,换作是谁看到这场景都会吓一跳。 扔掉手里的柳棍后,我向后趔趄了几步,一下子踩到了李小坏的脚上。 “我靠!小振你抽什么羊骨子疯?”小坏怒斥道。 我指着河对岸问他:“小坏哥,你……你能看见河对岸有什么吗?” 李小坏探出头向对岸望了望,然后摇着头回道:“河这么宽,又黑乎乎的一片,你能看清啊!” 我没理他,又问王吉良:“王叔,咱附近村里有去世的,不会来这里喊魂吧?” “不会来这里,每个村都有自己的区域——你小子今晚上这是咋了?不会是被吓得吧!真没出息。” 我也不反驳,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对岸的白影,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其他人从我身边绕了过去,把柳棍扔进了河里,从我面前经过时,那眼神就像是看傻逼一样。扔完柳棍,众人都跟着王吉良往回走,看我还是傻傻的盯着河对岸,小坏拉了我一把:“你还在这看个球啊!快走啊!” 他这么一喊,我不自觉的走了一下神,再看时,河对岸什么也没有了! 我靠!这不是活见鬼了么?我心里大惊,暗暗道。 当晚我没有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一是按照师兄嘱咐尽量要隐瞒我修道这件事,二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回到村支部,王婶已经带领着村里几个热心的妇女做了四五桌菜,有酒有肉的,很是上档次。 看到喊魂的回来了,忙张罗着洗手就坐。“吃丧”虽然是个陋习,但在我们那一带的农村却都觉得很正常,谁家要是不置办点像样的酒席犒劳帮忙的街坊,会被戳着脊梁骨问候祖宗十八代的。我自觉的以准女婿的身份招待街坊们,又是递烟,又是倒酒的,还被村里几个大婶大娘打趣,问我们什么时候把好事办了。 艳丽红着脸,也不反驳,我脸皮后,嘻皮笑脸的说“快了,快了”。 干掉了三箱黄河特区后,有一半人醉了,三三两两的互相吹捧。窜动了一下午,我早就饿坏了,正想坐下吃两口,王吉良哐当一下坐到了我旁边,然后把脸贴了过来。王吉良满嘴的酒气,熏得我有点作呕,正想躲开,就听到他压低嗓子问我:“小振,你跟我说实话,刚才在河边上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我左右瞅了瞅,见没人注意我们,就小声回道:“王叔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刚才在河边,我看到了另一支喊魂的队伍,还以为是咱村孙爷爷家的呢!”一听我这么说,王吉良脸色瞬间就变了,声音更加低沉地对我说:“你可能没看花眼!十年前,也有人这么说过,但是没有人相信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疯掉了!” 我大吃一惊,“疯掉了?你说的是后街的疯二狗?” 王吉良点点头。 从我记事起,老庙村后街的二狗就是个疯子,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因为整天疯疯癫癫的,大家都叫他封二狗,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喊他名字了。王吉良说疯二狗刚疯掉时,他的父母请过一位抽签算卦的先生,那先生说二狗看到过不该看到的东西,魂被吓破了,以后怕也很难恢复。 “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啊!”王吉良嘱咐我。 当晚艳丽在哪里睡觉的事成了难题,他家发生过命案,虽说是自己的亲爹,但女孩胆小,她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留下。 让艳丽去街坊家,她又不愿意。王婶呵呵呵地笑着对我我:“小振啊!特殊情况特殊办,婶子相信你的为人,干脆你就留下陪艳丽吧!反正你那破房子凉炕头的,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她这话一开口,其他几个妇女就像点燃的炮筒一样,噼里啪啦的点头说是。 所有人都看向艳丽,潜台词是:这样行么? 其实艳丽对我本来就很有好感,就加上最近发生的事,给我们创造了千金难买的相处机会,这时候艳丽只是深深的把头低调怀里,既不反驳,也不应允。几个妇女都是过来人,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她已经同意了,便起身张罗着收拾碗筷,并嘻嘻哈哈地催着我们早回去休息。 我们离开时,几个妇女看我俩的眼神都放着光…… 一路上我和艳丽并肩而行,谁也没说话,走进她家院子后,艳丽突然停住了。“小振,我……我虽然以及把你当作了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但是……但是我爹刚去世,而且……而且咱们年龄……” 话到最后,直接没声了。 当时虽是晚上,可我视力超常,看到艳丽羞得满脸通红。“你放心吧!艳丽。我小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如果愿意呢,就当我女朋友,但我我保证会尊重你,任何时候绝不会勉强你。” 我花刚说完,艳丽一下子扑到了我怀里。 这是我的“初抱”,那一刻闻到了少女天然的提香听到了彼此砰砰的心跳,还感受到了来自胸口的柔软。那晚警察把艳丽送到区人民医院的同时,法医也清理了现场的碎尸,之后王吉良找人彻底打扫了屋子内外。 进了屋子,艳丽先是把所有房间的电灯都打开,挨着转了一圈,走到李贵的卧房,控制不住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我忙上去安慰,既然刚才捅破了那层窗花纸,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的安慰方式除了语言外,就是又搂又抱了。 好一阵安慰,艳丽才逐渐恢复平静。 “我给你打点水洗洗脚吧?”我小声问。“不用……不用,我……我自己来吧!这几天太感谢你,要没有你……我……”话到最后又没了声音。 看着艳丽娇羞的样子,我觉得身体内有股洪流在奔腾,很想抱起艳丽,然后亲亲她的脸和嘴,可是刚才她的话依旧在我耳旁萦绕着,我也记得自己的承诺。 就在我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时,艳丽突然抬起了头,双眼含光地看着我。“小振,真的多亏有你,这样吧!你坐下,我帮你洗洗脚。”艳丽的声音很低,但说的很坚决。我一听,差点蹦起来,什么?她要帮我洗脚,没有听错吧!我陈小振也没多少文化,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电视里说的“受宠若惊”啊!这句话真是毒药!把我刚刚抑制住的碰碰心跳又点燃起来。 我心里都乐开花啦!心里巴不得呢!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别啊!不用……” 欲火焚烧的感觉实在是折磨人啊!干脆我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想点别的事,这才逐渐的平复下来。 洗完脚,艳丽超我微微一笑,我又是浑身一颤。 洗脚的时候,我还在琢磨:这先是洗脚,下一步会不会让我一起睡呢! 倒掉洗脚水后,艳丽笑靥如花地轻声问:“早睡吧?” “好!”应了一声就往她卧室里走,被艳丽伸胳膊拦住了。 “你去我爹的卧房睡吧!不是答应过我……” 顿时我心里凉了一半,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 在师兄家的最后一晚,他嘱咐我以后的半年时间里,每晚都要盘膝打坐,控制着体内的那股滚烫气流运走全身。 当晚,我正在按照师兄要求打坐,突然听到大门外了“踢嗒踢嗒”的声音,听着像脚步声,又像是有人拍打东西的声音。 第十二章 黄河邪祟 凭我现在的耳力,几百米之内的细微声音是难逃我的双耳,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似乎忽远忽近,一会儿像是在大门外的树底下,一会儿又像是在隔壁胡同口。 我正想再仔细听听,那声音又突然消失啦! 我擦!今天什么日子啊!这么多邪乎事!我心里暗骂道。 收住心神,我控制着体内的那股滚烫气流在全身游走了两遍,刚一睁眼,透过半透明的窗玻璃,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 语言可能很难表述清楚我当时的感受,那一刹那就觉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头皮一麻。看到那影子的第一时间,我判断这是个老人——这么一想,心里更是一惊,难道是李大娘又回来了? 突然我就记起来师兄说的那句话“你再不回老庙村,怕是要出大事啦!”我想他说的出大事肯定和这站在院子里的人有关。 我急忙穿鞋冲了出去,那速度不说是离弦之箭吧!也差不多。 可冲到院子里时,院子里却空荡荡的,连个人毛也没有。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那一刻我有些慌乱,这不可能啊!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不亚于一流运动员,从我看到那黑影到冲到院子,也不过几秒钟,难道有人能在这几秒钟里神不知过不觉的离开? 稍一冷静,就像到了屋子里的艳丽,急忙又返回到室内。刚进门,我就呆住了,我擦!艳丽卧室的门竟然是开着的。 那一刻我的头皮像被电了一下。心里不自觉的念叨:这不可能啊!这绝对不可能啊! 我绝对不相信这种情况下,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艳丽,就算是艳丽自己出去,我也应该能听到动静啊! ——除非……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可能我在运转身上的气流的时候,身体感官对外界处在封闭的状态,这样差不多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听到外面的声音时断时续。 难道艳丽在我盘膝打坐运转气流的时候出去了? 我赶紧再次跑到门外,闭上双眼,让听力发挥最大能力。 一听就听到那奇怪的“踢嗒踢嗒”的声音来自大门外的胡同口。 妈的!管你是人是鬼,让我抓住先弄你个半死!这么暗骂了一声,人就冲了出去,直奔那胡同口。 刚冲出大门,我就看到那个佝偻的人闪进来胡同里,等到跑到胡同口,那人恰好从胡同的另一头离开。 虽然只看到了这人的后背,但不得不佩服他速度之快啊!我已经拼尽全力了,也只是勉强能跟上他。 我又飞速地冲到了胡同的另一头,令人既疑惑又气愤的是,这人又恰好跑进大街旁的一户人家里。 当时我也是倔犟脾气上来了,咬了咬牙就冲了上去。 可到了这户人家的门口时,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李大娘的院子门口。 这是李大娘的院子啊!我这才大梦初醒,这人好像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 当时我有点胆怯,这宅子里刚发生过极惨的命案,变成阴煞的凶手原本就住在这里…… 可一想到艳丽,这点胆怯瞬间就被击退了。 他奶奶的!就算是李大娘又回来了,我也不管啦! 院门只留了一个缝,恰好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我一侧身,人已经到了院内。 院内静悄悄的,人呢?我扫视了一圈。 突然,我就看到那佝偻的人影站在屋门一侧的大槐树下。 这人面对着槐树,一动不动的站着,我看到的是个有点驼的后背,看轮廓这是个老头啊!看清是个老头后,我揪起来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既然是个老头,那就不可能是李大娘。 我走进了几步,颤颤巍巍的小声喊道:“你……你是谁?” 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喊声,那人身体轻轻晃了一下,但是依旧那么站着。 “你是谁?引我到这里干嘛?” 我又喊了一遍。 这时候那佝偻的人影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果然是个老头啊!满脸的皱纹,稀疏的胡子,朝着我微微一笑。 那一瞬间,吓得我整个人的魂魄都飞了! 不是我陈小振吹牛,我也算是村里胆子较大的,可我想看到这张脸,纵使胆子再大,也可能直接吓得尿裤子。 这人竟然是孙老头!我的天啊!他不是死了么? 我一直不相信李小坏和王吉良说的,孙老头已经离开了老庙村,去儿子家养老,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啊? “孙爷爷?真的……真的是你?”我强装镇定的问道,都能感觉到自己声音在颤抖。 孙老头微微点点头,轻声道:“你没想到我老头子还活着吧?” 听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他娘的是个人啊!虽然我说不清人们都害怕的鬼神有什么可怕,但却知道只要是人就一点都不用怕。 “孙爷爷,那天你没……没咽气啊?” “死过!不过又还魂了!”孙老头捋着几根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我也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这情景,也不去多想了。 “孙爷爷,你这大半夜的把我带到这里,有啥事么?” 这时候我已经镇定了些,说话的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孙老头。 对于他,我是一肚子雾水! 当时我摸得很清楚,他的确没有了脉搏,眼睛的瞳孔都涣散了,现在却实打实的站在我面前。 还有就是他这速度,很显然并不在我之下。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有这么牛叉嘛? 孙老头缓缓道:“我有两个事想告诉你,所以先是引开了艳丽那丫头,之后才把你引到了这里!” 他这么一说,也间接的印证了我之前的推测,艳丽是在我打坐的时候出去的,可能是她觉得我操持了一天,一定很累,就没喊我。 孙老爷好像能看穿我的想法,补充道:“你放心,我把艳丽引到了村子后街,现在应该回去了。” 我“嗯”了一声,问孙老头:“你老人家有什么话,白天找我说就行啊!这大半夜的,村里的路又……” 我本想说村里的路又不好走,但一想到他刚才如同鬼魅的身手,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白天?嘿嘿!不能让村里任何人看到我,而且我和你说的事,也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还……还有这么神秘的事?” 一瞬间,我脑子里想了好几种可能,但是都被自己否定了,他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我一个十六七岁的孤儿,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嘛?总不会他要告诉我:我其实是孙悟空转世,误落凡尘,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 “我也是个黄河道人!” 孙老头的这第一句话就把我震傻啦!我擦,这世界上除了我和师兄,竟然还有黄河道人?更出乎意料的这人竟然是孙老头!” 如果说孙老头第一句话的威力可以把我震傻,那第二句话足以把我震死。 “老庙村所有人的性命都危在旦夕,需要你挺身而出啊!” 我一听头都大了,忙问:“孙爷爷,你这是不是逗着小振玩啊!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有啥本事啊!” 孙老头脸色一怔,很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是黄河道徒,也许还不清楚自己身上的能力,这么说吧!咱们黄河道人历经一千多年,传了十八代,你身上蕴藏着这十八代黄河道人的修为,那是一种你不敢想象的力量。” “咱们老庙村的街坊们不是生活的挺好嘛!咋就危在旦夕来了呢?” 我有意识的话锋一转,因为我并不是太相信他说的话。 “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总之你和我都是被选中的人,我留在村里的目的,除了监视着黄河邪祟的动静,再就是等着你来!” 我靠!这孙老头烧糊涂了吧!我才十六岁,可他单独在村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年了,那时候我还出生呢,他等个球啊! 孙老头继续说:“这次黄河发大水,就是这些黄河邪祟在作怪啊……” 我越听越糊涂,忙打断他的话,问道:“先等等,孙爷爷,什么叫黄河邪祟啊?他们是什么人?” “人?他们不是人,这么说吧!这几千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在了黄河里,人死了其实还有一股气,长年累月,死的人多了,这股气逐渐的也汇聚起来,这就是黄河邪祟。” “啊!你说的是鬼魂吧?”我惊呼道。 “所谓的鬼魂,只是一种很通俗的称呼,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准确说黄河邪祟是附着于黄河上的一股能量。”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它们为什么要危害老庙村的街坊们?” “黄河邪祟本身是无形的,但是他可以影响干扰,甚至控制一切生命,包括植物和人类。我探寻了很多年,一直没弄清楚为什么黄河邪祟要针对老庙村的人,好像和村西的那座破庙有关!” 我再问,再详细的就连孙老头也不太清楚了。 孙老头让我这段时间一定不能离开村子,他也会躲在暗处,该现身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 我正想问问孙老头黄河道人的事,话未开口。 只听他喊了一声,“先走啦”人便如鬼魅一般地从我身边一闪而过,等我回过头,连影子都没了。 我心里禁不住感慨道“这么快啊!不会是什么妖法吧?” 我站在原地愣了愣,琢磨了一下孙老头说的话,想来想去,还是不太明白他说的黄河邪祟是什么,按照他的描述,是不是称呼为“黄河怨鬼”更贴切呢? 第十三章 又死人啦! 离开李大娘家,远远的我就看到了站在自家院门口的艳丽,她一副很焦急的样子,一手扶着门柱,四处张望。 顿时一股暖流涌在心田,这是准媳妇担心出门在外的准老公啊! 看到我回来,艳丽几步跑过来,双手紧握着我的胳膊,两眼里滚着泪珠。 “你去哪了?这大半夜的……” 我笑了笑,说道:“刚才好像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外,就出去看了看,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啊?你也看到我爹了!我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艳丽听我这么说,大惊失色。 “我没看到李叔啊!别开玩笑啊!咱们今天不才去帮他喊完魂嘛!” “你看到的那人是谁啊?不是我爹么?” “不是,当然不是!大概是一个小毛贼吧!”我随口胡诌道。 艳丽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到了我身上,压低声音对我说:“可……可我刚才好像真的看到爹了,以为你睡过去了,就自己出去看,结果追到后街就不见了……”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你这是太想念李叔了,出现了幻觉,我听说很多人亲人刚去世后,都这样过。没事的!” 说完,我就拉着回到了屋里。 这么一折腾,已经过了十一点,因为有龙卵护体,我倒不觉得累,但是看着艳丽双眼皮只打架,就劝她赶紧去睡觉。 “我……我害怕,你能陪我睡么?” “能啊!很乐意为你效劳!”艳丽的话刚说完,我就条件发射般地喊道。 “先说好了,只是一起睡,不脱衣服,你也更不能有别的想法,你得……你得答应我!” 说着撅起了小嘴看着我。 我连连答应道:“行行行!都听你的!” 我不知道别的女孩寝室是什么样的,我一躺到艳丽的床上,顿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味道我记得,正是艳丽的体香。褥子也是软软的,躺上去很自然的就有了困意。 我陈小振从来说一不二,当晚的确什么都没做,两个人先是一人睡在床的一半,可有几个小伙子大姑娘睡觉总这么规矩,迷迷糊糊的我就抱上了她。刚开始她还推我,把我的手拿开,这么扯皮了几次,她也懒得理我了…… 一夜无言,裘被拥香! 第二天天刚放亮,我还再想抱着艳丽再睡一会,迷迷糊糊的听到村子中央的位置传来了阵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艳丽还在熟睡,我便轻轻的抽出胳膊,穿上外套出门一探究竟。 声音来自村委会大院后面的大街两旁,呼喊声的还不止一户人家。 我挺纳闷的,大早晨的家里发生啥事啦!哭的这么凄惨,刚走到村委会院门口,就看到王吉良急匆匆的跑出来。 “咋里拉?王叔!” “死人啦!刘希利、刘登华、杨树辉都死了!” 王吉良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这么一句,脚下根本没停,小跑着沿着大街向东而去。 我急忙跟了上去。 我跟着王吉良到刘登华的家,还没进大门,就被里面的凄惨哭喊声震了一下。 进门后,看到院子里已经围了七八个人,都在唉声叹气。 “今年这是什么年啊!都死了好几个啦!” “可不是么!又是三户家破人亡了啊!” 刘登华躺在地上,浑身僵直,双眼的瞳孔已经涣散,脸上竟然挂着微笑的表情,看样子,好像临死前心情很爽。 刘登华的媳妇和闺女坐在他尸体旁,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王吉良忙上去拉这对可怜的母女,嘴里念叨着:“一定要看开啊!弟妹,节哀顺变……” 我们几个也赶紧上前安慰,强行的把俩人拉到了屋里的土炕上。 刘登华的媳妇还没进屋子,人便晕了过去,他闺女也和丢了魂一样,就知道哭。 这时,我听到了村外传来了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听着声音,至少好几辆警车,停到了村委会附近。 “小振,我让小坏去村口迎警察了,小坏不知道我在这里,你去把他们领过来吧!” 还没走到村委会,我就看到挺着肚子的王局长和张凯龙站在大门口,看到我后,便朝我走了过来。 “小振,到底咋回事啊?又死人啦?” 王局长满脸不耐烦的问道。 “死人啦!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们还是去问王书记吧!”说完我转身就往回走。 自从上次的事,我挺反感这位“嘴上功夫了得,实际胆小如鼠”的胖局长,对张凯龙的印象倒还不错。 刚进刘登华家大门,王局长就用破锣般的嗓音喊道:“老王,这才几天啊!你们村怎么又出人命案啦?” 一听他这话,王吉良也是没好气,怼了句:“你这话说的,就好象我愿意出人命一样!” 张凯龙见状急忙打圆场,笑着说道:“谁愿意出人命案啊!不出大家都省事,出了都麻烦!” 说完张凯龙转身喊来法医,然后又问王吉良:“王支书,你电话里说死了三个人,都是昨晚上死的?那两个人在哪呢?” 了解基本情况后,张凯龙派几个法医和警察去了另外两家。 留在这里的两名女法很快就出了结果。 戴着眼镜的法医,摘下口罩,扫了一眼王局长和张凯龙,说道:“初步判断,死于心肌梗塞,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两点,没有其它可疑迹象。” 张凯龙问:“能不能看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心肌梗塞?” 另一个胸很大的法医解释道:“心肌梗塞其实只是我们所说的心脏病中的一种,引发原因有多种,除了心脏本身有问题外,过度兴奋或者紧张恐惧都可能引起。” 随后我又跟着王局长和张凯龙又去了刘希利和杨树辉家,三具尸体的样子竟然出奇的相似,脸上都挂着微笑,就好像很愿意死一样。 看到这情景,张凯龙也很疑惑,他问王吉良:“王书记,这三个人有什么关系么?” 王吉良想了想,摇头道:“既没有亲戚也算不上朋友,除了都是老庙村的,年龄差个三五岁外,也没有别的关系啊!“ 张凯龙摇摇头,继续问:“那三人昨天有没有在一起做过什么?” “一起替俺们村的李贵和李家嫂子喊过魂,而且晚上都在村委会喝过酒!” 王吉良随口答道。 我听到这里,脑袋“嗡”了一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喝酒的人很多,其它人都没事,这就排除的酒问题,难道事情出在昨晚的喊魂回来的路上?我记得很清楚啊!昨晚喊魂回来的路上,这三个人都在黄河边上洗过手啊! 难道这是孙老头所说的黄河邪祟在作怪么? 如果单纯看某一具尸体,死因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世界上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因心脏病猝死的人,这也不稀奇,可三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因心脏病而猝死,死后脸上还都挂着诡异的微笑,这就让人起疑心了。 法医和警察把三具尸体装上车,由王局长带着送回区里,张凯龙和两个年轻的女法医留下了解一下情况。 女法医先是检测了一下昨晚喝的酒,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 张凯龙把我、王吉良、李小坏叫了过来。 “你们昨晚上注意到他们三人有什么异常吗?” 王吉良和李小坏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昨天晚上在黄河边上看到的事情说出来,便犹豫了一下。 张凯龙是特警出身,一眼就看出来端倪,尝试着问我:“你看过什么嘛?小振。” “我看到他们三个都在黄河边上洗过手,而且……”我话没说完就想起王吉良的叮嘱,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王吉良叹了口气,好像有点不情愿的说道:“是这么回事,十几年前,我们村的一个青年声称夜晚在河边上看见过一群穿白衣的人,后来他就疯掉了,昨晚上小振又看到了那些人,我怕引起恐慌,就嘱托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奥?穿白衣的人?什么模样?” “看不清模样,好像是漂在水面上,而且一眨眼的工夫便无影无踪了。” “还有这怪事?不会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吧?” 张凯龙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自然不相信鬼神邪说这一套东西,但是经历过猫脸老太这件事后,也开始半信半疑。 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那种场合下看到的情景,绝对不是人能搞出来的。 又聊了一会,大家都觉得三个人的死有些蹊跷,但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蹊跷。 张凯龙走后,我也回到艳丽家,这已经九点多钟了,艳丽可能早就急得跺脚。 刚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厨房里还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用说,这一定是艳丽在做早饭。 看到我进屋,艳丽莞尔一笑,脸红扑扑的,可能是想起昨晚的事,害羞了吧! “听到村子里警报车响,我就知道村里出事了,一猜你就是去凑热闹!”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道:“我可不是去凑热闹啊!我陈小振天生一副热心肠,村里谁家有事,都是我的事!”说了挺了挺身子,拍了一下胸脯。 “你是好人,我们都是坏人,这行了吧?”说完她自顾地去厨房端出饭菜。 虽然这几天我一直和艳丽在一起,可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做的菜,怎么形容呢!怎一个色香味俱全能形容! 吃着早饭,艳丽就问我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简单了说了一遍,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夹着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放到嘴里。 “这也太巧了吧!我爹和华子叔出事的那天下午,也在黄河边洗过手,你说这……” 我一听头就是嗡的一下,什么?你爸爸当天下午也在河边洗过手? 第十四章 谁是凶手? 如果加上我的死鬼准岳父(艳丽的爹)和那个华叔,就是五个人了,这五个人临死前都在黄河边洗过手,这总不会是巧合吧? 隐隐约约的我已经有些相信孙老头的话,看来真是坏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啊! 我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艳丽,怕她担心害怕,毕竟目前都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想法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有什么法子可以验证呢?突然我就想到了李大娘的死,她死前是不是也去过黄河边上? 一顿饭我几乎都在想这些事,艳丽好像也若有所思,两个人自顾自的,吃完了早饭。 本来计划今天陪艳丽去趟区公安局,问问她爸爸遗体的事,没想到刚出了大门,就听到村委会大喇叭里传来王吉良的广播声。 “各位相亲父老,接到区里电话,李贵和李大嫂的遗体明天就可以入土为安了。请老庙村有空的爷们抓紧到村委会集合,帮着挖坟……” 一听我就乐啦!又可以少跑一趟了。 老百姓大都淳朴憨厚,不多会儿,村委大院里就聚集了十多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而且都自带了铁锨镐头。 虽然是村里出面找的人,可毕竟是给艳丽的死鬼老爸修建阴宅,我这个以准女婿自封的姑爷自然要看事。 我挨着点了烟后,换来了一阵阵赞许,说的是类似“艳丽是个有福的闺女”“苦尽甘来”之类的话,说得艳丽满脸娇羞,我则听得心里开了花。 艳丽家的坟地恰巧位于黄河大坝一侧,七八张铁锨三四把镐头,很快挖出了坟坑。 休息时,我悄悄把“黄河邪祟杀人”的事挑着摘着告诉了王吉良,并说出来我的判断。 听了后王吉良连连摇头,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但摇了几下头,突然的就停住了。 “要说李大嫂,去世前还真有人见过她出现在黄河边上,有没有接触过水,就没人看到了……” 原来前几天专案组的来村里做过调查,有个放羊的看到过李大娘。 王吉良突然话锋一转,摇着头说道:“不对啊!昨天晚上涛子也碰过河水啊,咋就没事呢?” “涛子?我怎么没注意到啊?” “那是在扔柳棍的时候,涛子帽子掉进水里了,捡帽子时,肯定碰到水啊!当时你正盯着河对岸发呆呢!可能没注意吧!” 巧的是今天涛子也来帮忙挖坟,就坐在我身后不远处,我回头瞟了一眼,他正口沫横飞地和李小坏讲黄段子呢! 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我也是疑惑不解,难道我之前的分析判断出错了? 上午挖好坟,下午我和王吉良、李小坏去镇上买了棺材及入葬时用到的琐碎东西。 王书记看到我包里的一沓百元大钞,大吃一惊,还以为我干了违法的事。我不能实话实说,也只好说是李贵留下的,我这个准女婿只是把死人的钱花到了死人身上。 现在有了钱,就没必要和以前那样算计着过日子了,回村前又是买烟又是买酒,加上油盐肉菜,整整拉了一小三轮车。 我给王吉良和李小坏每人买了一条“红将”(当地中上等的香烟),算是酬谢。 有了昨天晚上的幸福先例,我从中午开始就数着时间盼天黑,一下午看了那块破手表不少于五六十次。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到了晚上。 “答谢晚宴”我拜托李小坏替我和艳丽多给街坊们倒酒,好好招待,我声称有点头疼就和艳丽回到她家。 “去吧!去吧!头疼可要早歇息啊……”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都是老油子,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回到艳丽家,还没等艳丽脱掉外套,我就从背后来了个熊抱。 艳丽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次就温顺的依偎到了我怀里。 郎情妾意,自然是一番温存,情意绵绵不在话下。 俩人腻歪了一会儿,艳丽就挣脱了我的“魔掌”,去厨房做饭。 一顿饭不到五分钟,我就吃完了,还催着艳丽赶紧吃…… 我最兴奋最期待的事就要开始啦! 刚开始艳丽还是要求分房睡,让我继续睡李贵的卧房。我装作听话的样子回到卧室,用了十几分钟盘腿打,坐修炼了一遍,然后打开了窗户。 艳丽家院子东侧有个一米多高的大瓮,阉着咸菜,我掏出口袋里的小石头,瞄好了就扔了过去,连续扔了三四个。 “当、当、当……” 扔完后,我迅速关上窗户,一个鱼跃趴到了床上。 “什么声音?你听到了么!” 果不其然,我刚趴下,艳丽就推门进来了。 我装着睡眼惺惺的样子,回道:“什么声音啊!我没听到啊?” “在院子里啊!好像有人……” 我又装作很震惊的样子,连忙跑到院子里转了一圈。 “没有啊?什么也没有……” 艳丽红着脸低声说道:“小振……我有点害怕,要么……要么今晚你还陪我睡吧?”说到最后,声音如同蚊子叫。 我一听,心里都乐开花了,嘴还是装着很不情愿的样子。 “这不太合适吧!男女……” 其实我都觉得自己恶心,但为达目的也不在乎手段了。 终于又躺到艳丽的床上了,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斗智斗勇,结果就是艳丽依偎在我怀里睡的。 第二天天刚亮,我被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吵醒了。 起初我还以为做梦呢,仔细一听,警笛声停在了村委会大院门口。 我这才如梦方醒,我靠,又来警车了,不会是又死人了吧? 事实证明,我的确是个乌鸦嘴,刚跑到村支部后面的胡同口,就看到几个警察和法医抬出一具尸体,张凯龙和王吉良跟在最后面。 “怎么啦王叔,这是谁啊!” 王吉良看了我一眼,脸色铁青,声音低沉地说道:“还真邪了门啦,死的人是你涛子叔,死因也是心肌梗塞啊。”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颤啊!这阵子意外死亡的这些人里,除了韩斌华外,其他人的死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临死前都在黄河边上洗过手。 是黄河邪祟作怪,是黄河邪祟作怪……我心里不自觉的念叨着这句话。 按照惯例,张凯龙给几个村民做了笔录,又让跟着他的两个年轻女法医在现场四处转了转,看看能不能采集点有用的证据。 结果可想而知,一无所获。 送走警察,王吉良向我使了个颜色,我便跟着他进了村委会的办公室。 “小振,你说实话,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啊!自从李大嫂去世后,我就觉得你怪怪的,听力视力也出奇的好。就不能告诉你王叔?” 我有些为难,这些年我孤苦伶仃的,很多人瞧不起我,欺负我,可王吉良却特别照顾我,过年过节的还给我送米送面,按理说我不应该隐瞒他,可是师兄一再嘱托,千万不能把黄河道人的事讲给别人…… 犹豫了一下,我便说:“王叔,不是我想隐瞒你,实在是不能说啊!你放心就行,我陈小振是你看着长起来的,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前几天我遇到个高人,教给我了一点道术。” 王吉良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就不再说什么。 回到艳丽家,我把事情和她简答的一说,艳丽只是“哦”了一下并没有太感到意外,这反而让我觉得有点意外。 俩人匆匆吃了早饭,就到村委会大院等着区殡仪馆的灵柩车把李大娘和李贵的遗体运来。 说的是十点到村里,结果等到快十一点了,才听到汽车进村的声音。 汽车停到了院门口,几个胆大的帮着殡仪馆的把两具遗体抬了下来,直接装进了棺材里。遗体还没放好,艳丽已是泪流满脸,浑身打着哆嗦。 王婶忙上来安慰艳丽,说道:“好孩子,这时候不能哭啊!快点帮着整理一下仪容,把买给他的东西放进棺材里,让大伙帮衬着送他上路吧!” 艳丽点点头,强忍着不再哭出声来,但是依旧泪如涌注。她先是揭开裹尸布的一头,露出了李贵的脸,那竟然是一张挂着微笑的脸,和刘登华他们几个的表情一样。 我急忙又去看了一下李大娘的脸(村里的几个老妈妈正在帮李大娘整理仪容),也是一样的表情。 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啊!李贵面露恐惧之色,李大娘面无表情,难道人死后的表情也会变化? 当时人太多,我也没有声张,便帮着蓓蓓把给她爹买的金元宝等冥器放到棺材里。 村里都有专门张罗红白事的人。老庙村的张罗人是郝大叔,这人五十来岁,姓郝,人也真好,谁家有事都是跑到最前头。 郝大叔看了看时间,又和王吉良小声低估了几句,便走到所有人的最前面,举起手里的白藩喊道“西方大路条条通,福禄财运滚滚来。上路喽!” 喊完后,负责抬棺材的几个小伙子便抬起了棺材,有节奏的跟着郝大叔向村外走去。 第十五章 送葬诡事 按照当地送葬的习俗,需要有个孝子在棺材前指路,王吉良让李小坏给李大娘指路,李贵的指路人自然是他的准女婿我陈小振了(女性只能送到村边,不能称其为孝子)。 一行人到了村口就分了路,我和郝大叔领着抬李贵棺材的去了他家的坟地。 坟坑是昨天刚挖好的,土都还是湿的,因为我视力超好,远远的我就看着李贵坟坑四周的新土有点异常,好像和昨天离开时不大一样。 逐渐的靠近,我注意力始终盯着坟坑四周,当距离大约一千多米的时候,我隐约的看到那些新挖出来的碎土上满是横七竖八的细痕,很像是有人划上的。 当时我心里纳闷到了极点,难道真有人这么无聊,跑到坟地里搞恶作剧,不会是放羊的娃子吧? 又走了几百米,看得更清楚了,那些痕迹非常凌乱,线条的两边都不规则,这又不像是人为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些痕迹虽然很浅,但是乱七八糟的也没个规律,总不会是风吹出来的吧?这也不可能啊!再大的风也只能吹出一片片的痕迹,而不是一条条的线。 走到距离坟坑五六米的地方,我停住了,后面的人也陆续的看到了坟坑四周杂乱网状的痕迹,议论声顿起。 郝大叔一直跟在我身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这是……这是蛇过道的痕迹啊!哪里的这么多的蛇啊!” 蛇?一听到蛇这个字,我条件发射的四处瞅了瞅,庆幸的是四周没有一条蛇。 虽然我不怕蛇,但总觉得这动物滑不溜秋的挺恶心人。 郝大叔围着坟坑转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可除了这些类似蛇爬行过的痕迹外,也没看到一条蛇啊! 因为必须赶在十二点之前葬好死者遗体,郝大叔当机立断,喊了声“先人入葬,荣归故乡!” 抬着棺材的人立刻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的靠向坟坑,把棺材抬到坟坑的正上方。 郝大叔四周看了看,喊了一声“慢放!”,几个人便轻轻的松动绳子,把棺材落进了坟坑里。 “小振,你过来看看棺材放的正当么?” 我走过去后,他又在我耳旁小声说了声“说正当……” 我心领神会,象征性的看了一眼,喊了句“正当啊!” 我喊完后,郝大叔就让几个抬棺的人抽出绳子,然后把一摞厚厚的烧纸压到了棺材盖上。之后帮忙着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土填了回去,并堆起了一个坟坑。 新坟刚刚堆起后,我总算是松了口气,正想和郝大叔及帮忙的说几句客套话,突然就感觉胸口那种压迫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一惊不小啊!之前这种感觉出现的同时,总是伴随及其恐怖的事情,不是遇上猫脸老太,又是看到人脸狸猫,这次又会是什么呢? 我这正琢磨着呢!就感到身上随身挎着的包里有个东西动了几下,吓得我一哆嗦。 我包里除了那几本师父留下的古书,就是几千块钱了和银行卡了,等等——好像还有一个小瓶子,是师兄给的,它说要解决村子的事,必须带着这个瓶子,当时我也没当回事,随手就放到了包里。 我的娘啊!我怎么忘记了,这瓶子里放着的可是那只从李大娘嘴里爬出来的红色蜈蚣啊!师兄说钉住它,莫非现在它又苏醒了? 我连忙打开包,把那个紫色的小瓶子拿了出来。瓶子刚拿在手里,里面的东西又动了一下。 亏的是小振爷我胆大,换做胆子小的怕是早就把瓶子扔出去了。 看到瓶子盖紧紧的,只是盖子中央有个针头粗细的小孔,蜈蚣绝对不会爬出来,我也放心了,悄悄的把瓶子放了回去。 刚放下瓶子,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坟堆了起来,郝大叔先在坟头上压上几张烧纸(当地人称其为“坟头纸”,寓意是告诉路人这不是个野坟),又在坟前烧了点纸。 他刚退回来,我就看到坟堆好像动了几下。 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看花眼了,说白了这也只是一推土,怎么会动呢! 这念头刚起,紧接着坟堆又动了几下。这时候我看清了,并不是整个坟堆在动,动的坟堆上的土。 其他的人也看到,惊呼着指着坟堆,喊道“活啦!活啦!在动呢……”这么一喊所有人就都看到了不断在动的坟。 “退后,赶紧退后啊!” 郝大叔急忙喊道,边喊便伸出胳膊轰赶着人们向后退。 当时其实是一瞬间的事,人都有好奇心啊!在看到坟堆在动的一刹那,都想得是看明白它为什么在动,反而忘记了害怕和逃跑。 听到郝大叔提醒,所有人才如梦方醒,一哄而散。 跑了几十米,又都停住了,转过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坟头。我和郝大叔也跟着退后了几十米,在心理上大概都觉得这是个安全距离吧! 坟堆上的土坷垃一点点的滚到了下面,当时如果单看这堆土,还以为是地震了呢! 突然,一个大拇指形状的小棍头从坟堆里伸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我正纳闷这是啥东西啊!就看到其中的一个“大拇指”突然的弹了出来,一瞬间我就看清楚了,这它娘的是一条蛇啊!片刻间,所有的“大拇指”都弹了出来,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整个新坟都被各种颜色、大小不一的蛇包裹了起来。 “蛇啊——”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起来,所有人就都跟着呼喊着跑向村里,就连自家的棍子和铁锨、绳子都不要了。 我和郝大叔也害怕(我觉得主要是瘆人),但看到无数条蛇只是围着坟头爬来爬去,并没有冲向我们的意思,自然也就放慢了脚步。 在村口,遇到了王吉良他们,也是气喘吁吁的,一问才知道和我们的经历类似,都是被坟头里爬出来蛇吓回来的。 一堆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回到村委会,惊魂未定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艳丽看到我们这样,忙拉住我胳膊悄悄问怎么回事。我把事情简单一说,告诉她不用担心,可能是恰巧挖到蛇窝了。 其实我心里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什么挖到蛇窝!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两队人同时挖到了蛇窝?结合之前的事情,我几乎可以断定今天的事,也和孙老头所说的黄河邪祟有关系! 老庙村的街坊们谁都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蛇啊!而且还是从新坟头里钻出来的,大家足足歇了半个多小时,一屋子人才渐渐的开始议论起来。 “这有些邪门啊!哪来的这么蛇?” “是啊!我们这一带好像没有……” “我还看到有几条彩色的蛇,那会不会是毒蛇啊?咱们这一带可从来没出现过毒蛇啊!” …… 一看这形势,王吉良怕弄得满城风雨,急忙解释道:“还真有可能挖到了蛇窝,以前来咱们村考察的地质专家说过,黄河泛滥的时候,顺着冲下来的各种蛇会重新聚齐起来。大家就不要乱猜了,下午再去看看,蛇窝被破坏,蛇可能就离开了,到时候把家伙们拿回来。” 说完,他朝我挤了挤眼。 一个老汉有点不信,咧嘴问道:“真的假的啊!王书记?” “我老王说的你们也不信了?” “信啊!咋就不信啦!” 说完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四散而去。 中午我和艳丽正在吃饭,突然就听到村子西边传来了吆喝声。 “蛇啊!这么多蛇啊……” 紧接着是几声狗叫声。 我一听就预感到出事了,难道那些蛇爬进村子里来啦? “艳丽,你在家等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门,我去看看!” 说完,放下筷子就冲了出去。 “你小心啊!别逞能……”艳丽喊道。 我“嗯”了一声,人已经跑到了大街上。 还没到村西口,就看到村里放羊的老胡和几个街坊,他们站在路中央一边倒退着一边看着村外远处的地上。再看他们看的地方,我靠!只一眼,我就觉得浑身痒痒啊!那是无数条蛇啊! 各种颜色的蛇连成了一片,仰头吐信地向着村子方向移动。 我很难用语言形容当时的场面,至少几万条吧!让人足够恐怖,足够瘆人,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可能得当场晕过去。 看到我站在他们身后,老胡急咧咧的朝我喊:“小振,快去通知王吉良,让他在大喇叭里咋呼一声,通知大家赶紧做好防蛇的准备啊!” 我正想转身,瞟了一眼远处的蛇群,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如潮水般缓缓移动的蛇现在都停住不动了,只是仰头吐信地看着我们几个人。 咋回事?难道……难道猫脸老太怕我,这蛇也怕我?同时我胸口那种滚烫的感觉渐渐浮现了出来。 “胡大爷,你们先回村里告诉王书记吧!我身上带着雄黄药粉,是专门防蛇用的,有我在它们一时也不敢靠近。” 老胡几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动不动的蛇群,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摸着后脑勺跑回了村里。 他们离开后,我心一横,虎劲就上来了,暗自骂了一声“奶奶的,有本事你们就过来,看我弄不死你们!” 我不动,那群蛇也不动,双方相距着大约五百米。 僵持了几分钟,我就感觉有门啊!看来我吃的龙卵还真是好东西,是不是以后就百毒不侵、万兽不惧了! 这么想着,我尝试着向前走了十几米,一边走一边观察蛇群的动静,如果蛇群还是不动,我就停住;如果蛇群后退,那就说明它们真的怕我;但是如果它们朝我爬来,那我撒腿就跑。 果然啊!我走了十几米后,那些蛇竟然开始扭头向回爬。我擦!这下证明我现在的确很牛叉啦! 我前进十几米,蛇群就后退十几米,双方始终保持着这么个距离。 第十六章 群蛇来袭 一看这些蛇怕我,劳资就放心了,脑子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戏弄一下这些冷血动物,可转念一想,蛇只怕我一人,可不怕别人啊!这些畜生随便一个地方都可以钻进村,老庙村可有九百多口人啊! 想了想,我便脱下褂子,放到了路中央,看看这些蛇是不是也畏惧我的衣服。 我退后的三四十米,转身看着,那群蛇只是蠢蠢欲动,并没有向前爬。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蛇除了怕我,还怕我的随身之物(我理解是衣服穿久了,上面也带着我的气息),可能随身之物的御蛇效果不如本人,而且等到我的气息消散了就会失效。 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回村里和王吉良他们商量一下,想个对策,于是光着膀子小跑着往回跑。 这时候村里大喇叭传出了王吉良急咧咧的声音:“街坊们,说个紧急的事,有一群蛇即将爬进咱村,大家看好孩子,出进一定小心啊!” 王吉良在喇叭里重复了好几遍,一遍比一遍的语速快,显然心里很是着急。 我担心艳丽自己会害怕,先回了一趟她家。 “你衣服呢!咋这样跑进来了?大喇叭里说的是真的啊……”看到我没穿外衣,她脸瞬间红了。女孩就是这样,昨晚上我也只穿着d裤,但是大白天看到我光着膀子,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抱起来就是一阵kuangqin,脖子上、脸上、手背、胳膊,总之露出来地方几乎qin了一个遍,还故意留下口水。 艳丽竭力反抗,可是以我现在的力气,她哪是对手。 亲完后,我才说:“我吃过龙卵,蛇不敢靠近我,我的褂子放到村口外了,可以顶一会,你千万别把这些口水擦下来啊!这样蛇就不敢靠近你。” 艳丽知道我吃过龙卵,自然不会质疑我的话,但还是娇羞的捏了我一下,粉拳一阵轻捶。 我让艳丽在家待着,便小跑着去了村支部,王吉良和村里几个大队长正拿着铁锨叉子之类的农具准备到村西口看看。 看到我后,王吉良忙喊道:“怎么样啦,小振!蛇进村啦?” “这会儿怕是进了吧!” “你褂子呢?” “奥!一边走一边和你们说吧!” 我们小跑着去了村子西口,路上我三言两语的把事情和王吉良他们说了一遍。 “蛇怕你?为哈啊?” 三队的队长吴叔不太相信。 “这我咋知道,可能是前几天我遇到的那位高人,他给我吃了一种专治蛇的中药的原因吧!” 说话间,我看到了自己放到路中央的褂子,那群蛇也已经靠近了一段距离。 “俺的娘啊!这么多蛇!” “你小子说的是真的啊!真怪啊!” 看到连成片的蛇群,几个队长都慌了,有的想撒腿就跑,被王吉良呵斥住了。 “几个鸟蛋怂包,你们跑了,村里的妇女孩子们怎么办?” “老王,我的意思是咱们赶紧组织大家先离开村子吧!等蛇走了,咱们再回来!” “这法子,我也想过啊!影响太大,损失也不小,不是逼不得已,不能这么做。” 王吉良眉头紧皱,看到那群人蛇又开始调头向回爬了五六十米,自然知道这是为啥。 “小振,你有什么方法能赶走这些蛇呢?” “我只知道自己方圆五六百米内,蛇不敢靠近,但并不知道怎么赶走他们啊!” 其实我这话刚说完,就想到了师兄给的那几本书,其中一本《黄河道经》上好像有“祛虫轰蛇篇”,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王叔,几位叔叔,我得回去拿个东西,那东西也许能把这些蛇赶走!” “奥!你小子还有这样的宝贝?可你走了……这里?” 王吉良说着指了指那群蠢蠢欲动的蛇群。 “要么——你把裤子脱下来吧!否则,叔几个真不放心啊!你看那些蛇,没准有毒蛇……” 吴叔的表情俨然是哀求我,不过他话说的有理,我褂子应该也快要失效了。 好吧!我心一横,为了老庙村的父老乡亲,我就出卖一次色相。 在我的理解中,裤子应该比褂子抵抗蛇的效果长一些,因为我的气味更浓嘛! 说来实在可笑,我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跑在老庙村的大街上,庆幸的是听了刚才王吉良在大喇叭里的广播,此时街坊们都各自躲在了家里。 我放着几本书的小包在艳丽家,当时情况也顾不得回自己的小破屋穿衣服了。 看到我连kuzi都没穿,艳丽反而没有害羞,而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小振,你这裤子,也参加了抗蛇前线啦?” 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从架子上摘下师兄送的小挎包,找出那本《黄河道经》,翻到“祛虫哄蛇篇”。 师兄说过,这本《黄河道经》是专门对付黄河邪灵之物的经书,当时我还不以为然,因为我自小就在黄河边上长大,我们的母亲河是多么温顺,多么慈祥,怎么会有“阴邪之物”呢!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师兄所说的阴邪之物是什么。 一读,我傻眼了!别说读懂了,就连上面的字我也认不全。 “今为黄河道人入山,徒知大方,而不晓辟之之道,亦非小事也。未入山,当预止于家,先学作禁法,思日月及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以卫其身,乃行到山林草木中,左取三口炁闭之,以吹山草中,意思令此炁赤色如云雾,弥满数十里中。 若有从人,无多少皆令罗列,以炁吹之,虽践蛇,蛇不敢动,亦略不逢见蛇也。若或见蛇,因向日左取三炁闭之,以舌柱天,以手捻都关,又闭天门,塞地户,因以物抑蛇头而手萦之,画地作狱以盛之,亦可捉弄也。虽绕头颈,不敢啮人也。 自不解禁,吐炁以吹之,亦终不得复出狱去也。若他人为蛇所中,左取三口炁以吹之,即愈不复痛。若相去十数里者,亦可遥为作炁,呼彼姓字,男视我左手,女视我右手,彼亦愈也。” 我的娘啊!这是一段什么话! “艳丽过来,帮我翻译一下!” 艳丽看到我只穿着小sanjiao,撅了一下嘴,还是俯下身子帮我去翻译书上的字。 我上到初二就辍学了,艳丽初中毕业。她看了一会儿,随之摇了摇头。 俩人同看一本书,我坐着,她直接趴到了我腿上…… 正说着话,我就看到艳丽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然后站起来跑到了里屋。 这是咋啦?我一低头,看到了自己大腿根部的小帐篷,一副气势汹汹跃跃欲试的样子,一瞬间,我的脸也红了。 记得上学时,语文老师刘春香说过“读不懂的就跳过去”,这段怪文下面还有两段文字,让我心头一喜的是振爷我竟然读得懂! 事关黄河道人的隐秘,恕我不能详细透露上面的内容。 几分钟后,艳丽红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扔给我一条裤子,甭问,一定是李贵的。 “先把裤子穿上吧!你看看你,活脱脱的一个流氓啊!” 我接过裤子,一边穿,一边打趣道:“这年头,都讲人权自由嘛!就算自己的亲兄弟,我也不能剥夺他的自由啊!” “胡咧咧什么啊!你哪来的兄弟……” 她这话刚说完,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顺手抓起门口的笤帚扔了过去。 “你找死啊!说你流氓,还真没冤枉你!” 穿好裤子,我又从包里拿出那把红色的木剑和罗盘。按照《黄河道经》中我能读懂的两段文字记载,想要驱赶走这些“来自黄河里的阴邪之物”,必须先破了它们身上的妖气,妖气一破,所谓的邪灵之物就只是普通的虫兽了。 破妖之法的关键正是师兄代传的那些秘诀中的一首,名为“灵决”。 此时我已心中有数,一手拿着红木剑,另一手拿着罗盘,带着艳丽直奔村西口。 远远的我就看到王吉良他们几个人站在路中央,像是排队等待领导颁奖一样,更搞笑的事,他们伸着胳膊举着我那条穿了好几天的旧裤子。 “王叔,我回来了!” 几个人显然有点紧张过度,我喊到第三遍才回过头。 “哎呀!小振,你总算是来了,吓得我快尿裤子了!”吴叔已经满头大汗,看我走过来,两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我瞅了一眼不远处的蛇群,大概相距我们不过四百米,很明显比刚才我离开时近了不少。 看到那么多蛇,艳丽惊呼了一声,双手紧紧着揪着我的裤子(我依旧光着上身),说什么也不松手。 其他几个人除了王吉良和我并排着站着,其他几个人也吓得缩到了我的身后。 我轻轻拍了拍艳丽的手,小声打趣道:“想脱我裤子,也别在这儿啊!何况这是大白天。” 艳丽娇喝一声,一只手顺势拧了我一下,另一只手还是紧紧揪着我裤腰带的位置,不敢撒手。 “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听我这么一说,艳丽怯生生的松了手,但还是紧紧的靠着我。 我按照师兄教的盘膝打坐的方式坐好,罗盘放到身前右侧,木剑横在身前,然后控制着体内那股滚烫的气流,气流到了喉咙时,我便开始默念那段“灵决”。 …… 第十七章 黄河古钟 《黄河震鬼人》已经写到十七章了。 我想呈现的是个诡异离奇又让人恐惧的故事,写的过程中经常“茫然”和“迷失”,不知道读者喜欢什么样情节和内容。 想想也真的很惭愧,一起开始写书的老八零的《13路末班车》和夜离的《幽冥剪纸人》早已火热,我却依旧是个扑街小喽啰…… 不管怎么,我会好好写,努力写好每一章节,每一个故事。 梦想依旧在,绝不忘初心! ====== 说来也怪,念秘诀的时候,我隐隐的觉得念出的每个字都聚集了起来,变幻成了一股气流,缓缓的四散而去,同时也能感觉到木剑和罗盘也在隐隐作响,和我呼应着。 我念出的气流和木剑、罗盘发出的呼应,形成了一层气墙,每念一句,气墙的范围都在扩大……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遍“灵决”还没念完,就看到那群原本气势汹汹仰头吐信的蛇,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潮水般的退去了。那速度之快,也让在场的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遍“灵决”念完后,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半条蛇啊! 看着自己盘膝而坐的架势有点小帅,我就顺势伸了个懒腰,然后回头准备接受艳丽和王吉良他们的赞赏。 可一回头,看到几个人傻傻的看着我,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 半分钟后,王吉良才开口道:“小振,我知道你跟一个高人学过东西,但怎么也没想到厉害到这个程度!你以后就是咱们村新的半仙儿啦!” 其他几个的大队长也是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满脸堆笑的把我拉起来,帮着拍了拍裤子上的土…… 王吉良激动的拉着我的手,问道:“小振啊!叔不想知道这些蛇是怎么走的,就想知道它们是不是还会卷土重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目前我还学艺还不精,也算是误打误撞赶走了这些蛇,还是得提醒大家一定小心啊!” 我这话一出,几个人脸上的堆笑顿时凝固啦! “什么?小振,你的意思是说它们还会再回来?”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种事都是第一次遇到,谁也没经验啊!不是?” 吴叔急忙拉开其他几个人,说道:“小振啊!我家今天杀了一只笨鸡,去我家吃鸡肉吧!叔还有两瓶五粮液,今晚咱爷俩都干出来!” 一听他这么说,其他几个队长也争着挤着,呼喊道:“去我家吧!我家杀羊……” 几个人乱哄哄的吵了起来,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用眼神向王吉良求救。 “好啦!别吵了!看你们这没用的样!小振得保护艳丽,谁家也不去。” 我和艳丽相视一笑,她用手指头轻轻的在我手心划了一下…… 王吉良回到村支部,用大喇叭向村民们广播了蛇群已被驱赶走了,同时也提醒大家,今晚到明天,出出进进的一定注意安全。 村里的信息传播的很快,还没等到天黑“不确定蛇来不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村子,这就像一个威力巨大的炸弹一样,瞬间在老庙村炸开了。 大家害怕蛇,同时也知道再毒的蛇也不敢靠近我陈小振。 今天注定是不是平凡的一天,今晚也不是平凡的一晚。 从晚饭前,艳丽家算是热闹了,整个老庙村的村民们几乎都来了,有的端着酒菜,有的提着礼品,甚至有着抱着两只绑着的活鸡。 大家的理由各式各样,有的说来拼个饭,有的说来安慰一下艳丽,还有的说帮我俩说说媒…… 其实他们怎么想的我很清楚,无非是听说我会驱蛇,而且蛇也不敢靠近我,想在这里保一夜平安! 人太多了,屋里屋外都挤满了,最后来的只好站在大门外。 说实话,当时我内心无比的高兴。我陈小振,这些年受尽了旁人的冷落,这会儿终于被当作香饽饽了,心中的满足感自然不必说。 我也很想帮大家,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最后王吉良拿着一个破盆,敲了几下,让大家先安静下来。 “大家听我说几句啊!今天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咱们都不傻,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有个注意,大家听听合不合适……” 不得不说啊!王吉良出个了馊主意,可没想到的是大部分村民还都同意了,整的我满脸的尴尬,也让艳丽满腹的愤怒。 他说男的不管老少都不能在这儿,女的结了婚的留在这里也不合适,十岁以下的孩子对这件事并不清楚,大人们就别告诉他们了,而且这么大的孩子如果不跟着父母也不听话,所以也不能留在这儿…… 按照他这么说,只有十岁以上的未婚女孩可以留下来,理由是这些人胆子小。 其实王吉良分析的并无问题,只是这样我就成了“万簇红着一点绿”,肯定少不了尴尬。 我偷偷看了一眼艳丽,她正怒目圆瞪的盯着我,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王吉良在老庙村还是很有威信的,他喊了声“该回去的都回去吧!” 几乎又是一哄而散,最后只剩下二三十个妙龄女孩,怯生生的看着我。 我们年龄相仿,所有的女孩我都认识,只是当时的场合下,难免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艳丽本就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又都是一个村的玩伴儿,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姐妹们,我家屋子小,大家随便坐啊!” 其实说是随便坐,可哪有这么多座位啊!不得已,两个卧房的床上也坐满了人。 即使是一个村的,大家也从没聚的这么齐过啊!刚开始还有点拘束,后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三个女人一场戏,这算得上是至理名言了,不关这女人是三十岁,还是二十岁…… 女人们聚在一起,聊的话题无非是什么衣服好看,张家长李家短的,我简直一句也听不进去。 我被吵得有些心烦,就想出去溜一圈,谁曾想,还没走到门口,被七八个女孩一起喊了回来! “小振,你不能出去!” 李敏撅着嘴怒斥道。 “我脑子都快被你们吵炸了!到院子里透透气还不行啊!” “不行!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 陈曼丽直接用的是命令的口气。 “那……我上个厕所,总可以吧!” “那也不行!” 说话的是村里的第二大美女郝晓玉。 她这话刚出口,其她的女孩也是一愣,其中的几个年龄稍大点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郝晓玉也是脱口而出,这时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你万一出去,不回来了怎么办?” “对啊!谁知道你出去待多久!” 片刻间,她们又一次迅速统一了战线。 没办法,她们都知道这几天我一直住在艳丽家,自然知道我和艳丽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让艳丽跟着我去厕所。 艳丽先是拒绝,可拗不过十几二十张嘴,只得红着脸跟着我走了出去。 最让人尴尬的还是这些女孩怎么上厕所,人有三急,不由自己! 没有办法,艳丽让我提来院子里闲置了好久的桶子,放到厨房隔壁的一间小杂物房里,就成了临时的马桶。 可尴尬的是房子本就小,只隔了一道墙,撒尿的哗哗声充斥着我的双耳,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在众目睽睽下盘膝打坐修炼了十几分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睡觉又成了尴尬的问题,刚开始女孩们都不好意思,但是谁也扛不了一晚上啊!最后只得厚着脸皮,把两张床抬到客厅里,又搭了两块木板,我睡最中间,其她人围成一圈。 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哪有睡觉时安稳不动的,一会儿郝晓玉的胳膊搭到了我肚子上,一会儿李敏的腿压到了我的腿上。我也尽量少翻身,但是还是不小心摸了几次软绵绵的东西…… 大约快天亮的时候(这时候人睡的最死),突然听到了院门口传来了“踢踏踢踏”的声音。我突然就清醒了一半儿。这声音好熟悉啊!一想就想到了,这不是那天孙老头引我出去时,发出的声音么? 女孩们都睡得很熟,我悄悄的,像走“梅花桩”一样绕出了“美女们的包围圈”。 一出大门,就看到了从树后面探出半个身子的孙老头,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孙爷爷!”我压低嗓子喊了一声。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他竟然开起了我玩笑。 我笑了笑,忙问他:“找我有事啊!” “奥!今天你驱走蛇群的过程我看到了,不错啊!可是蛇群回到黄河边上,很快又会被邪祟控制,然后会重新爬向村子,这也不是办法啊!” “是啊!我能驱赶走一次两次,可未必次次都这么顺利,有什么方法能一次性解决掉这些蛇么?” “我还真知道一个方法,其实六十年前也发生过蛇灾,附近的几个村里死了几百个人,是一个游方道人把黄河古钟扔到了河里,才消除了那次蛇灾。 关于六十年前的那场蛇灾,孙老头说的含糊其辞,当时我也没觉得奇怪,可事后一想,不对啊!他现在八十多岁,六十年前也有二十来岁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啊! 第十八章 文化馆长 孙老头说,在六十年前,黄河也发过一场大水,两岸百余个村庄遭了殃,后来河里从爬上来许多蛇,各种各样的都有,这些蛇见人就咬,接连死了几百个人。 再后来不知道哪里来了个游方道人,让村民们把老庙村西郊破庙里的古钟扔到了河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所有的蛇就像没了命一样,潮水般的退回到了河里,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老道离开的时候,曾告诫过村民,千万不要把古钟打捞上来,否则后患无穷。 这件事过去了六十年,物是人非,当时的人们大都成了黄土,再加上这些年黄河里一直没有出现过问题,这件事也随着黄河浪花滚滚东去了。 听他说完,我长叹了一口气,问孙老头:“难道说这次的黄河邪祟出来作怪,就是因为那沉在河底的古钟被人捞走了?” 孙老头点点头。 “这些天我也暗中调查过,今年三月份的时候,临县的一艘捞沙船捞起过一个生满锈的铜钟,可能就是六十年前沉入河底的那个古钟吧!” 孙老爷让我尽快想办法找到这个古钟,然后再次沉回到河底,这样才能镇压住这次黄河邪祟来袭。 我回去时,东方已破晓,一屋子人依旧沉睡着。 当时正是夏天,本来穿的衣服就少,再加上睡觉时在床上一揉搓,各种春光乍现…… 为了少找麻烦,我依旧踏着“梅花桩”回到了一群美女的中间。挨着我最近的是郝晓玉,我刚躺下,她一只胳膊就搭到了我的裆部,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竟然顺手挠了起来。 三五下我就有点受不了啦,身体也起了反应。 这时候她应该睡的没那么沉了,又挠了几下,似乎也感觉到不大对劲,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啊!陈小振,你这个流氓!” 郝晓玉一声尖叫,一屋子人齐刷刷的坐了起来。 “怎么啦!晓玉?” “你嚷嚷啥啊!大清早的……”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蛇来了呢!” 郝晓玉面红耳赤的瞪着我,也不说话。 我在他们看到我丑态之前,也坐了起来,用上衣挡住了不怎么听话的亲兄弟。女孩子们似懂非懂的看了我几眼,怼了我几句,就转移了话题,聊起了蛇的事。 一提到蛇,女孩们担心自己的家人,便下床各自回了家。 屋里只剩下我和艳丽后,她竟主动的扑到了我的怀里,脸紧紧的贴在我的脖子上。 “怎么啦?这是?”我问道 艳丽也不说话,抱一分钟多钟后,蜻蜓点水的亲了我脸颊一下,就跑去了厨房。 吃过饭,我去了王吉良家,问他关于六十年前黄河古钟的事,他挠着头想了想说:“好像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这事,但是时间太久了,也记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了。你问这事干嘛?” 我当然不能说是孙老头说的,便撒了个谎。 “奥……教我道术的那位高人送了几本书,昨晚我读了读,上面记载了关于六十年前黄河闹蛇灾的事,并注明了破解的关键,那就是黄河古钟必须在河里。” 看到昨天我吓退蛇群的那一幕,现在不管我说什么,王吉良都深信不疑了。 “照你这么说,这六十年前沉入河底的黄河古钟又被人捞走了?” “我听说三月份时,咱们临县的一家打捞船捞起过一个古钟……” “奥?我打问打问吧!世上还有这种事情,真是不大理解。” 王吉良喃喃自语地回了村支部。 等到王吉良再次找到我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正在艳丽家劝满屋子人放心地回自己家。 “王叔,咋样啊!” “还真有这么回事,我一个战友是临县的副局长,他说那古钟是元代的,已经锈迹斑斑,刚打捞上来的时候钟口被黄泥堵着,掏开后,跑出来百余条蛇……后来就被送到了县的文化馆,至今还在那里放着呢!” “王叔,你有没有办法,把古钟要回来?为了咱们附近村里的百姓。” “我也只能尽量试试——难度挺大的,那书上还有没有写别的办法?” 我摇了摇头。 王吉良满脸愁容的回了家。经历了这些事后,我也明白了师兄为什么催着我赶紧回村里,同时也知道师父留下的几本书多么珍贵。 可能在几十年前,他老人家就推算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劝走了街坊们后,我让艳丽把大门关上,然后自己躲在屋里全神贯注的把师父留下的几本书读了两遍。 吃了龙卵之后,我体内好像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盘腿打坐,记忆力明显更牛叉了,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 半个下午的时间,我便把几本书的内容熟记到了脑子里(很多字不认识,更是读不懂,只能囫囵吞枣的记下,等以后有机会慢慢消化)。 书中记载了黄河道人的修真之法,也记叙了几十个“道法道术”,最后一段文字惊得我静目结舌,受限于文化水平的限制,我读的也不是很明白,书中写道: 黄河道术,以心法为本,旨在破执悟空,明心见性,此是修道之核心。心外求法,如磨砖作镜,心之迷悟为成圣成凡之枢纽。心性智慧配以定水滋润,由性而命,转化色身,渐至性命双修而合道。 修炼到最高境界可以假借万物为我用,腾云驾雾,呼风唤雨,隔空取物,摄人心魄,读懂人心,把人的潜能发挥到极致。古人把这种境界称为“仙蜕”。 书上的内容死记硬背过之后,我让艳丽找了一个小坛子,把几本书放了进去,又用半张羊皮把坛子口紧紧的封了起来,深深的埋到了她家院子里的大槐树下。 傍晚时,艳丽家的大门被拍的啪啪响,一开门,郝晓玉等几个比我稍大一两岁的美女嘻嘻地走了进来。 “小流氓,今晚姐姐还得便宜你一次,先来报个道,不过丑话说到前头啊!我会随身带一把剪子,你再……我直接‘咔嚓’了你!” 其她几个也跟着哄笑起来。 她们并没有进屋,只是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回家了,说是晚饭后再来。 当晚的事,和昨晚的基本重复,只是年龄稍小的选择跟着父母留在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王吉良就喊我去了村支部,说是联系了区里的文化馆馆长杨国山,叫着我们一起去临县看看那古钟,如果真是老庙村西郊寺庙的东西,应该可以要回来。 一起去的除了我们三人,还有个戴着高度近视镜的瘦老头,长得有点像师兄,只是没有师兄身上的仙风道骨,多了几分书生气息。 不到一个小时,车就进了临县的文化馆。 “老杨,贵客来访,有失远迎啊!” 车停下后,从正楼台阶上走来三个中年人,走在最前面的连连拱手。 “魏老弟,好久没见,这次冒昧打搅了!” 我听得头都大了,果然是在文化馆上班的,说的话都和我们乡下人不一样。 那个被称为魏老弟是文化馆的一个副馆长,看着四十岁出头。 他直接领着我们去了旁边一栋写着“文化馆展馆”的楼里。 刚走进大厅,我胸口的那团热流瞬间就涌动起来。 我心道:有门啊!看来那黄河古钟就在这里! 果然,进了大厅向右一拐,就看到一口高一米出头,黑里发绿的大钟。 “老杨,你们说的就是这口大钟吧?我们正愁没地方放呢!” 杨国山看了一眼王吉良,又用眼神示意和我们一起来的瘦老头靠过去看看。 老头从包里掏出个成人手掌大小的放大镜,沿着古钟的底边一寸一寸的看起来,动作之慢,急的我都想开口催催。 六七分钟后,老头转过身对着杨国山说:“杨馆长,这的确是元代的东西,应该是某寺庙里每日清晨敲击的古钟。” “奥?”杨国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姓魏的,“怎么样!魏老弟,我没骗你吧!这古钟就是他们村的寺庙里遗失的,都好几十年了,你们就忍痛割爱完璧归赵吧?” “行啊!你们弄走了,我也省心了,只是简单的程序还得走,我先打个报告,估计两天就能审批,到时候我联系你,你找车来拉吧!” 我看着这古钟时,除了体内热流涌动,还略带着压抑感,就好像当初看到猫脸老太时的感觉一样。这让我有些想不通,如果这古钟真的是寺院用的,就算称不上圣物,也不可能有邪气啊!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回去的路上司机开得并不快,但是王吉良、杨国山和瘦老头竟都觉得有点头晕,他们以为自己晕车,但我总觉得很可能和那古钟有关,因为离开时,我无意中看到放着古钟大厅的东南和西北两个角上放着两个金属盆,里面有半盆烧灰。 地上还隐隐有松香的味道。 这和《黄河道术》上记载的一种驱灵之术的摆阵方式有点相似,那是一种驱走邪灵怨气的道术。 我怀疑这个魏馆长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怕是他早就盼着有人把这个古钟弄走吧! 第十九章 真假疑云 思来想去,我总觉得这事很可疑,古钟可疑,那魏馆长更可疑。 回到河口区文化馆,他们三人个个面如土灰,就好像生了大病一样。 “没事吧?你们” 我关切道。 “今天身体这么差劲,我平时也不晕车啊!” 杨国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我。 “留下吃午饭吧!老王。这附近有家鲁菜馆很地道,就像咱们当兵时吃的一个味。” 四个人围着八个菜,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动一次筷子。 我终于憋不住,小声问身侧的瘦老头:“老爷子,你不觉得这古钟有些奇怪嘛?” “奇怪?好像有这种感觉,可一时也想不到哪里奇怪。” 我又问:“之前发现过这样的古钟么?” “其实古钟不算稀奇,古代寺庙里都有,只不过有大有小,基本都是铁的,这钟似铜非铜,像铁又不是铁,倒有点特别。” 其实我指的奇怪,是指得这钟带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说它的古钟的材质。 显然瘦老头理解错了我的话,可这恰恰提醒了他。 “不对啊!不对啊!这古钟并没有长时间泡在水里!” 杨国山和王吉良也是一怔,抬头看着老头,等待他的下文。 老头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之前我把注意力都放在鉴定古钟的年代上啦!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古钟表面的金属锈是常年埋在土里才能形成的,在水里的话就不是这样了!” 老头的声音很低沉,还有些颤抖。 “你是说这古钟并不是在黄河里捞起的那口?”杨国山问。 “如果你们之前的叙述没错的话,它应该不是。” 杨国山看了一下老头,又看了看我和王吉良,皱着眉头道:“这就怪了,难道是姓魏的弄错了?” 这顿饭吃的极其郁闷,杨国山想立刻再去一趟临县,被王吉良劝住了。 “看样子他们是故意带着咱去看这口钟,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先别挑明了!” “那怎么办?”杨国山气冲冲的问。 “咱先让老孙帮着打问一下,反正这两天那位魏馆长会联系你的!”王吉良说。 吃完饭,我和王吉良先回了村里,杨国山说只要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回到村里,王吉良先给他当副局长的同学老孙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着问问文化馆古钟的事。我则去了艳丽家。 这一两天里,那些怪蛇再也没有出现,村里人也逐渐的不那么害怕了,当天晚上艳丽家只有几个串门的,九点多钟便各自回了家。 我打完坐,正想去抱着艳丽说点悄悄话,就听到外面有人拍打大门。 一边拍,一边喊道:“小振!小振!出事了,快开一下门啊!” 我一听就听出来了,这是村里的养羊大户薛春山的声音。 说起来也怪脸红的,我的小破屋和艳丽家隔着两条胡同一条街,可这两天找我的人都知道来艳丽家,反过来想,心里也美滋滋的,这不间接的说明大家都默认我和艳丽是一对了么! 开了门,看到薛春山满头是汗,浑身是土,衣服还破了几个洞。 “你这是咋么啦?薛叔?” “小振啊!快去帮着找找你婶子吧!她可能……可能出事了?” “出啥事啊!”我问道 “傍晚,我家的羊圈里少了几只羊,她去河边找羊了,可到现在都没回来,我也壮着胆去找过,在黄河滩上看到了被吃的只剩下皮的那几只羊,可……” 话没说完,他就急得哭起来。 “边走边说吧!”我喊道。 我和艳丽说了一声,让她关好大门,就跟着薛春山沿着村西的路直奔黄河。 “薛叔啊!不是我说你,王书记都在大喇叭里提醒过大家了!这几天说什么也别靠近黄河!” “我们也知道,可是这么多羊得吃得喝啊!看着这两天似乎也没事了,就……” “事已至此,就别说这些了,赶紧找找婶子吧!” 黄河的洪水已经退去了,岸上是二里多宽的河滩地,走在上面,显得非常空旷。 我现在的视力又比前几天提升了好几倍,一眼望去,几千米之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老庙村的都知道我跟着一个高人学过道术,我也不隐瞒了,很直接的告诉他: “薛叔,婶子并不在这附近啊!咱们还得去前面找找……” 顺着黄河滩向前走,一边走,我一边四周打量,夜幕下的黄河像一条宽缎子,让谁也不会把他和那些毒蛇联系起来。 走了几里地,突然我就看到原本静静的河面上起了一层雾气,这雾气很邪门,并不是所有河面上都有,只在我身前的那一片河面上有。 而且这些雾气颜色发蓝,似乎在打着旋转,明显不像是平时见到的那种雾气。 薛春山什么也看不到,还想继续向前走,被我一把拉住了。 “不大对劲啊!薛叔,这个季节,黄河里会有起雾么?” “起雾?哪有大夏天起雾的,况且这刚十点钟。” 听他说话的同时,我眼睛始终盯着那团雾气,突然看到雾气团里露出一条缝隙。 透过这缝隙,我看到一个红色轮廓,若隐若现的在淡蓝的雾气中心扭动着。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黄河里有红色的鱼? 金鱼有红色的,可黄河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金鱼呢?况且这颜色也不对啊! 我暗自运了运胸口的那团热流,让那股力量聚集到了双眼,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热流让我的整个双眼极其的舒服,再看那团雾气的时候,竟然透了过去。 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透视眼?这个发现太让人兴奋啦!忍不住乐出了声来。一瞬间脑子里闪出了几幅难以启齿的画面…… “小振,你笑什么?” 薛春山不知所以的问我。 “没事……” 我这个“事”字刚说完,就看清楚了那淡蓝色雾气中间的红东西是什么了。 那竟然是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女人!她整个脸扣到了水里,头发飘在水面上,样子非常吓人。 “薛叔,婶子是不是穿着红色的上衣啊!”我问。 “是啊!你咋知道的?”薛春山回答我的同时下意识的向四周望了望。 “薛叔啊!有个事,我说了你可得挺住啊!婶子可能已经……” “什么?小振?你说你婶子怎么啦?” 他急的双手抓起了我的衣领,瞪大眼睛问我。 “那河里有个女人,应该是死了,就是穿着红衣服……” 话到最后,我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 很快,我们喊来了村里人,两个胆子大的陪着我下水把那人拉了上来,果真是薛春山的媳妇,人已经僵硬了,可奇怪的是脸上竟还挂着微笑。 《黄河道术》上记叙:黄河邪祟是靠吸收溺水之人的阴气和怨气逐渐强大起来的,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眼前的这条看似平静的黄河其实暗藏汹涌,也许它除了可以控制虫蛇,还可以影响到靠近他的人。 薛春山媳妇的尸体被抬回来村里,放在了村祠堂里。 晚上躺在床上,我忍不住思考着这些事,种种迹象表明,黄河邪祟的力量正在逐渐强大起来,可让我怎么也想不通的是孙老头所说的可以镇压黄河邪祟的古钟究竟在哪里? 到底是谁在撒谎呢?是魏馆长还是那个瘦老头? 因为脑子里有事,我没有和前两晚上一样使尽浑身解数占艳丽的便宜。 看到我这样,她反而有些不太适应,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了,主动贴到了我身上,搂着我胳膊问: “怎么了,小振?想啥呢!” “我在想今天发生的事,就是想不通。”我随口答道。 “想不通的事,就先放一放,说不定等你不想了,答案自己就跑出来了。” 我觉得她这话有几分道理,就不再想了,伸出一双色手抓向了艳丽。 ‘“啊!” 几分钟后,艳丽就只剩下内衣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吉良在院门外喊我: “小振,出来一下!” 王吉良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行为做事是老派作风,在他眼里,我和艳丽就是小两口,他自然不方面进屋。 “咋了?古钟的事情有信了?” “你小子猜对了!这事说起来可能很多人都不信,你猜怎么着,在从黄河里打捞上古钟的同时,当地挖出了一座元代的古墓,里面除了一副木棺外,也有一口几乎一模一样的铜钟。” “两口铜钟?那……那会不会是魏馆长弄错了啊!他也许不是具体管这件事的!” 王吉良回道:“我想再去一趟,如果弄错了,得赶紧调换过来,免得夜长梦多啊!” 来我家之前,王吉良已经电话联系了杨国山,他在区文化馆等着我们,愿意再陪我们走一遭。 废话休提。 一起去的还是我们四人,这一次我才知道这瘦老头姓李,文化馆的人都称他为“古董李”。 在车上,杨国山眉头紧皱,一直没说话,快到地方了,我才忍不住问他:“杨馆长,你有心事啊!” “算不上心事,就是有点担心啊!从昨天到现在我打了七八次电话,一直没有联系上魏老弟,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他已经出事了。” 到了文化馆,我们找到了另一个副馆长吴志强。 “你们找大魏?他昨天下午不是去给你们送古钟啦?怎么?你们没收到?” “昨天下午?可他说还有个程序要走,得等两天啊!” “不可能!都是一个单位,什么程序不程序的,当面就给批了李馆长还嘱咐他当天找车给你们送过去……” 我一听头就大了,事情果然出在了这个姓魏的身上啊! 第二十章 第二口古钟 吴志强看到我们的反应后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的意思是小魏并没有把铜钟送去?” 杨国山回道:“我们压根就没看到他啊!说的是等两天,可昨天下午到现在,打他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们这不又跑来了么!” 听了杨国山的话,吴志强的脸色微微变了色,伸手正当了一下眼镜,喃喃道:“那就怪了,今天他也没来上班啊!” 吴志强听杨国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说这事情他做不了主,就领着我们去了正馆长办公室。 他们的馆长姓李,看着五十来岁,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李馆长听我们一说,顿时也是一脸茫然,急忙拨通了魏馆长家里的电话,里面传来了“滴滴滴”的盲音声。 “小吴,联系车,咱们带着这几位同志去一趟小魏的家吧!别出什么事啊!” 吴志强应声而去。 “你们先先随便坐啊!那古钟挖出来好几个月了,我们这里条件设施简陋,正愁得慌怎么……” 他的话该没说完就被杨国山打住了。 “你先等等!你说古钟是挖出来的?它不是从黄河里打捞上来的么?” “打捞上来的不是这口啊!那口古钟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一直仍在仓库里!怎么?你们要的不是这口?” 杨国山摸了一下后脑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颤颤巍巍地问:“这还真有两口古钟?” “对啊!我以为你们知道呢!说来也巧了,这两口古钟是在同一天被发现的,一口是在黄河里打捞上来的,另一口出土自一个奇怪的古墓。” 一听古墓,跟着来古董李来了劲,两步走向前,问李馆长:“什么古墓,我怎么没听过啊!” 李馆长笑了笑,说道:“老大哥,发现重要的古墓是应该先报告市文化部门的,可这墓里除了一口腐烂殆尽的烂棺材外,就只有一口大钟了,我们估算了一下,还达不到上报的标准,所以只是跟市局的张局长说了一声。” “古墓里只放了一口钟?还有这事……” 古董李说自己干了几十年的文物鉴定工作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古墓。 想了想,他又问:“这古墓是什么年代的?葬着的是什么人?” “元代的,可能是时代太久远了,棺椁已经成了一堆黑色的朽木,并没发现墓主人的遗骨。” “奥?” 俩人正聊得起劲,门开了,吴志强走了进来,说车已经准备好了。 一行人跟着吴志强下了楼,一边走着,古董李还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紧跟着李馆长问个不停。 杨国山轻咳了几声,提醒古董李:“老李,先忙正事啊!等古钟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再请教李馆长吧!” 古董李似有不悦,但也只得安静下来。 楼下停着一辆金杯车,司机看到两个馆长一前一后走下楼来,赶紧下车把车门打开。 低头哈腰地说:“李馆长,吴馆长,二位请!”说着还把手放到车门上,防止俩人磕着头。 所有人都上了车,司机迅速的关上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 “馆长,咱这是去哪啊?” “小薛啊,你知道魏馆长家住哪么?” “知道,知道啊!就在丽人小区,距离咱们文化馆七八里的路程。” “好!那你送我们过去吧!” 汽车出了大门,先是顺着公路直行了几分钟,后又绕了几个弯,便停了下来。 魏馆长住的是个老式小区,每栋楼共四层,一楼带着后院。魏馆长就住在丽人小区三号楼一单元的一楼。 我们先是敲了敲他家的屋门,敲了十几下,愣是没人出来开门。 王吉良奇问道:“他家几个口人啊!难道都不在家?” 吴志强,微微笑了笑,回道:“他哪有家人啊!父母早就不在了,前几年也离了婚,孩子跟着媳妇走了。” 我们等了几分钟,就是没人开门,这下可以断定魏馆长不在家。 “几位,让你们白跑一趟了,这小魏是怎么回事啊!没来上班,也不在家里……” 听语气,李馆长隐隐有些担心。 准备上车回去时,吴志强一眼瞟见了这栋楼后面的小院,突然一拍脑门,喊道:“老家住一楼啊!他会不会在院子里没听到咱们敲门啊!” 说着他朝着院子的小门就走了过去。 可能是我们都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吧!刚才拍门的动静很大,邻居都从门缝里瞅了瞅我们,不可能在院子里就听不到!所以都原地看着他,没有过去。 吴志强走到了院门口前,先是弯着腰,从锁洞里向里看了看。这一看人就像被电了一下,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我本来以为他看看后,没什么发现就回来,所以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怎么啦?小吴!” 李馆长急忙问道。 吴志强后退了几步后,又重新靠了上去,再次弯腰从锁洞里望去。 看了足足半分钟,才转头看向我们。 “李……李馆长!那古钟怎么会在小魏的院子里啊!” 一听“古钟”俩字,我们几个条件反射般地靠了过去,都挤着向前靠,最前面的吴志强一个趔趄“哐当”一下撞到了门上,门竟然吱哟一声开了。 大家也没想到门竟然只是虚掩着,刹那间全都愣了一下,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同时,我看到个一米多高的黑色的大钟扣在小院子中央。 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昨天魏馆长带我们看的那口古钟。这钟怎么会在这里呢? 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愕然。 “那钟!那钟!那钟!” 古董李一连喊了几声“那钟”,也没说出后半句话。 “小吴,这是咋回事?小魏不是应该把这古钟送到河口区么?怎么……怎么……这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很显然,吴志强也是一脸懵逼,看着古钟摇了摇头。 李馆长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这小魏跑哪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无论哪个市区,文化馆都属于比较清闲的衙门,说白了就是可有可无的部门,在这里上班的也大都是“闲差”,自然考勤制度就不怎么严格了,况且小魏是个副馆长,晚来早走的也是很平常的事。 古钟至少几百斤重,从院子到古钟所在的位置有一段清晰的划痕,看这痕迹很新,应该是刚刚划出来的。 “小魏?小魏!” 边喊着,李馆长就想进屋子看看。 一听说这并不是我们要找的古钟,我和王吉良也没兴趣再打量这黑乎乎的金属块,就跟着李馆长进了屋子。 我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觉得胸口的那团热浪突然的翻滚起来。 我靠!我浑身一怔,心道:这是有危险的信号啊!难道这屋子里藏着什么东西?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的喊李馆长: “这屋子里怕是有危险!” 李馆长正想伸手拉门,被我这么突兀的一喊,吓得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什么?什么危险?” 他回头看到是我这个毛头小子,脸上立刻露出不悦。 我暗骂了一声,心想:你这甩脸色给谁看呢!劳资这是在救你! “李馆长,小振的话你得听啊!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学过道术……” “学过道术?那你说说这屋子里有什么危险?” 一听王吉良这么说,李馆长也不敢掉以轻心,正当了一下眼镜,转身向回走了几步。 “我不知道具体是啥危险,但应该有危险。” 我这话其实是个病句,说了几乎等于白说。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用茫然的表情看着我。 最后还是我打头进去了,自从那次稀里糊涂的击退了黄河里爬来的群蛇,王吉良直接把我当成了第二个孙老头,我自己也是信心倍增。 屋子和小院之间只有一扇纱窗门,一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中掺杂着说不上来的臭味,同时胸口的那团热浪更加强烈了。 这时候我也有点后悔刚才装大头,我这不傻逼嘛!一时冲动竟然抢着捅这个马蜂窝。 反过来一想,我陈小振也是要面子的人,王吉良他们可都在后面跟着呢!这次说什么也得硬着头皮进了屋子再说啊! 门一下子被拉开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比我陈小振的小窝都乱,第二眼我就看出不对劲了,为啥感到这么乱呢!除了横七竖八歪歪斜斜的家具用品外,主要是撒的到处都是的土黄色的纸。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靠!这满屋子都是纸钱啊!地上,桌子上…… “这是人住的地方么?小魏这是咋了?怪不得我觉得他这阵子怪怪的!” 吴志强小声说道。 其他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光棍家里乱点脏点这可以理解,为啥要撒一屋子烧纸呢? 我相信这时候所有人都有点害怕了,因为都知道烧纸是给死人用的。 就在这时,我凭借着超常的听觉能力,听到对面墙后面有急促的喘气声。 “呜呜呜!” “呼呼呼!” 这喘息声有点特别,怎么听都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第二十一章 薛婶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薛婶不见了 我转身朝着他们几个“嘘”了一声,并指了指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家也都心领神会,全都安静了下来。 我其实也吓得够呛啊!脑中不自觉的琢磨着那墙后面会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小魏家养的狗病了吧! 又一想,除非是小牛犊那么大的狗,否则也不能传出这样呼吸声啊!我脑中走马灯似的不断提出假设,又不断被自己否定,思考间,已经到了这面墙的尽头。 那一刻我都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紧张得呼吸也急促起来。等探出半个头一看,却发现这墙后面只是个过道,更加清晰的呼吸声来自过道对面的一扇小门的后面,经验告诉我这应该是厕所。 厕所?厕所里能有什么啊!这一刻我的心中的疑问到达了极点! 这总不会是魏馆长便秘发出的哼哧声吧! 我身后的人都像小学生一样,下意识的排成了一列,可能是当时的环境和氛围渲染得吧,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看着我。 当时我真想抽自己几巴掌,这逼装的! 没办法啊!都到这一步了,只得硬着头皮往前拱。 我从背包里掏出了师父留下的那把木剑,虽然至今没弄懂这木剑有啥用,可有个东西握在手里,总归会踏实一点。 门被我缓缓的推开,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条不停颤抖的腿。 我心里又咯噔了一下,里面果然是个人?人怎么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呼吸声呢! 门被打开后,看到这的确是个人啊!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竟然是魏馆长!他一丝不挂的蜷缩在角落里。 “小魏?你怎么在这里!” 我身后的李馆长和吴志强几乎同时惊讶地喊起来。 这厕所十分狭窄,除了蓬头垢、神情恍惚的魏馆长外,就只剩一个马桶了。 小魏赤裸着,浑身都是血痕,地上也是一片血渍。 仔细看,血渍里粘着一丝丝的黑线——我靠!这竟然是头发,无数的长约五六厘米的头发!当时的视觉冲击力太大,我先是被眼前这个光屁股的男人吸引了,后又把视线都放到了地面上,看到血渍里的头发才条件发射般地瞟了一眼小魏馆长的头。 天呐!小魏几乎成了个秃子,仅剩的头发有长有短,很不均匀的分布在满是血渍的头皮上,一看就知道,这一头的头发是被自己硬生生的扯下来的。 再看他的裆部,我的天呐!一滩的血,随着他双腿的微动,还在滋滋冒血,再仔细看,他的幸福根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血窟窿。 我擦!不会是自己硬硬地扯下来的吧? 李馆长和吴志强慢慢靠了过去,喊了小魏几声。 小魏一直瞪着双眼盯着对面的墙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随后报了警,警察赶到后,作为单位的一把手,李馆长自然要留下处理善后,我们被盘问了几句,便回到了文化馆里。 把我们四人送回文化馆后,吴志强又雇了几个民工,找了辆车,把铜钟运回到了馆里。 经过这番折腾,就连吴志强也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 在他们馆里,尽管是副馆长,也各有分工,小魏是专门负责关于文物方面的,所以吴志强对铜钟的事情了解也不多。 本想喊来跟着小魏一起跑前跑后的几个单位职工,可等了十几分钟,派去的人自己回来了,竟然一个人也没找到,说来也巧!这两天几个人都请了病假。 没办法,吴志强喊来管理员,领着我们去了后院的仓库。 仓库里的东西很杂乱,可我一眼就认出了摆在角落的黑色铜钟,说是铜钟,还不如说是个生满锈的金属疙瘩。 古董李看到古钟后,“啊”了一声! “这俩古钟怎么是一样的!” “一样?老李,这俩古钟差别很大啊?怎么会一样呢!” 古董李双手托着眼镜,上下打量着古钟,回道:“现在看起来是不一样,可凭我的经验判断,这俩古钟是同一批,也就是说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 看到古钟的第一眼,我体内的那股热流立马开始运作起来,好像和这古钟在呼应。我心中一喜,心道:应该是这个古钟,终于找到啦! 古董李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转着圈子打量了一番,嘴里念叨着:“是这古钟!是这古钟啊!你们看这些锈疙瘩,就是常年浸泡在水里才形成的!” 当天下午,吴志强找了一辆车,把这个满是金属疙瘩的古铜钟运到了我们村,算是物归原主吧! 这件事要分开说。 先说小魏这件事,事后我听王吉良说他死在了医院里,就在我们回来的五天后。 听说当天派出所把小魏送到了当地医院,经诊治他精神已经崩溃,浑身的伤痕是自己用指甲挠出来的,头发和幸福根源也是自己揪下来的。 在医院的那几天,小魏不吃不喝,一分钟都没闭过眼,嘴里一直念叨着“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第五天下午,他咽气了。 古钟先是送到了老庙村的村支部大院,让我们自己放回到村西的寺庙里。 当然说是物归原主,也不过是个幌子,只不过是王吉良拜托杨国山要回古钟的借口,这事也都心知肚明。 现在虽然都看着打破封建迷信,可单位的什么局什么所的,选址盖办公室时,也会找个阴阳先生看看风水,开工前后也少不了烧纸上香。 听到古钟被运回来了,老庙村的街坊争先恐后地到村支部大院围观。 “就这么一个锈的不成样子的铁疙瘩,能镇住那些蛇?” “都烂成这样了,不会失效了吧?” …… 说啥的都有,也无非是嚼个舌头根子。 王吉良召集来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老头和几个大队的队长,让我给他们说一下黄河古钟的事。 其实我也理解王吉良的意思,毕竟我只是个不满十七岁的毛小子,还是自小在老庙村长大的,虽然之前帮着警察破案和勇退蛇群的事很快传遍了十里八村,称我为第二个孙半仙儿,可仍有一部分人半信半疑,另一部分人直接不信。 一看来的都是村里的大人物,原先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这时候却在围着听我说话,我心里甭提多爽啦! “小振,我们几个倒是知道六十年前游方道士把一口古钟沉到黄河,镇住蛇群的事,你又是咋知道的?” 问我的是七十多岁的魏大虎。 没等我回答,王吉良替我解释说:“魏大叔,你有所不知,前段日子小振跟着一位高人学过道法,就连孙大叔都夸他道术很厉害呢!” 说着朝我挤了一下眼。 一提到孙老头,原本对我不屑的几个人腰也直了直。在这个村,最有威望的人有两个,除了干了十几年村支书的王吉良,就是被称为半仙儿的孙老头了, 听到王吉良和孙老头都这么肯定我陈小振,他们也不得不信了。 “小振,你看这事该咋弄啊?” 原本一直对我冷眼冷语的老炮爷,此时也皮笑肉不笑地问。 看着几个老头的模样,我想哈哈大笑,更想走过去,吐他们几口唾沫,可想到都是一个村的街坊,王吉良还站在旁边,便打消了这些报复的念头。 “奥——按照我这本《黄河道经》上写的,咱们应该选择一个晴天的中午头,在古钟上系上红线,然后由船运到河中央,等到焚香烧纸后,再投到河里。” 我煞有介事地回答道。 “就这样?” 他们好像不信,就连王吉良也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这么简单。 被几双眼睛盯得我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故装镇定地回道:“就这么简单!这古钟是黄河邪祟的克星,这古钟一入水,所有的灵异邪祟就会被压制住。” 听我说的这么肯定,众人也不再说什么,又让我算算哪一天是良辰吉日。 投钟仪式被定在第三天,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吉日,只是随口瞎蒙的。 但凡中国的农村,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封建迷信的色彩也会越浓厚。 不到半天时间,老庙村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黄河古钟的事,这下所有人心中的隐隐担忧也瞬间消散了。 原本我陈小振的是他们定心丸,可古钟被运来的当天下午,我就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失宠了! 其实这样也好,免得白天被这个问一句,那个聊一聊的,晚上又得陪着村里的未婚女睡。可能有人觉得我这么说很虚伪,陪女孩睡觉还不好啊?我也懒得解释,好不好的自己琢磨吧! 更好的是没人打搅,晚上我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当晚艳丽炒了三个小菜,还熬了笨鸡汤,俩人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着,笑靥相对,眉目传情。 我把这两天的事讲给了艳丽听,她也是只是默默听着,偶尔“嗯”一下,点几下头。 为了避免外人打搅,在艳丽做饭时,我便悄悄的关上了大门,只等晚饭后的卿卿我我。可能是水到渠成了,我伸出胳膊抱起艳丽时,她不但没有丝毫的反抗,反而很配合的搂住了我的脖子。 “啪啪啪!啪啪啪!” 就在我脑子里满是春意盎然时,突然听到了有人敲大门的声音。 “我擦!这是谁他娘的这么会挑时候!” “小振,我是王叔,出事啦!快开门……” 本来我想装作听不到,任他敲够了,也就知趣地离开了,然而一听到敲门的是王吉良,我也不好意思拒人门外,又暗骂了几声,悻悻地去开了门。 “出什么事了,王叔?” 我边开门,边问道。 “薛春山媳妇的尸体不见啦!” 王吉良满脸惊恐地答道。 第二十二章 黄河走尸 “尸体怎么会不见呢?是不是薛叔送去活化了?” 我疑惑地问。 “不是!还是他先发现的,吓得大喊大叫的到了我家。” 王吉良一边帮着我推开大门,一边说道。 “那你去祠堂看过,真的不见啦?”我还是不相信地问道。 “我去看了!真的不见了,我也知道尸体自己不会走,但屋里屋外的也都找遍了,连个影子都没有。” 我一听,头就嗡的一下,看来邪乎事真的又发生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又是黄河里那些邪灵的东西干的! 我挎上师兄给的包,跟着王吉良去了村祠堂,一进门就感到了一股寒意,胸口的那团热流慢慢的运作起来。 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罗盘,那罗盘上的银针竟然动了几下,然后指向了西南侧的方向,那正是黄河所在的位置。 “王叔,不好!薛婶子也诈尸了!” 我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跟着来凑热闹的人在祠堂外都炸开啦,我想这时候大部分首先想到的是猫脸老太吧。 我这话也不是信口雌黄,师父留下的书上有记载“尸变怨灵生,直立如人行。罗盘当感应,银针跟其踪……” 这话我似懂非懂,但结合现在遇到的事,大概也猜出了意思。 “不会啊!为了防止李大嫂的事再发生,放尸体前,我仔细检查过,这祠堂里就连小猫也进不来……” 我看了看被硬生生折断门栓的屋门,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王叔,导致尸变的未必是猫啊!你忘记了李大娘被制服后,她嘴里爬出了什么东西啦?” “是蜈蚣!是蜈蚣么?” 我摇摇头,答道:“可能是蜈蚣,也可能是别的类似的生物,这……这是黄河邪祟在作怪啊!” “王支书,咱报警吧!” “是啊!赶紧报警,否则……” …… 外面的人已经慌了,不知道是谁先提议报警,顿时所有人一窝蜂的喊起来。 王吉良没有理外面的人,而是看着我,问道:“小振,你有什么主意么?” 王吉良之所以没有立刻选择报警,是因为他目睹了李老太事件的整个过程,当时虽然来了二十来个专案组的警察,可要不是有师兄在,再多二十个怕是也搞不定。 “我想先去黄河边上看看!”我回道。 我这也不是装逼,《黄河道经》记着怎么对付这种尸变的方法,我虽然没有实践经验,可理论知识却记得很清楚,再加上吃了龙卵,身体早已异于常人。 “你去?能……能对付得了……薛……薛春山的媳妇?” 我点点头,回道:“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为了咱村的街坊们,我想去试试!” 我这话刚出,屋外的人就欢呼起来。 “小振好样的!” “小振你牛叉啊!” 我也没理会这几个人,心里自然知道这种称赞是违心的,带着奉承的味道,说白了还不是想让我冒着危险救他们一命?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这一刻我隐隐明白了师兄和孙老爷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大家放心的回家吧!相信我陈小振!” 所有人巴不得我这么说,话刚说完,大家就说了几句客套话,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出。 “小振,我陪你去!” “我也去!” 王吉良和李小坏留了下来。 他们各自回家带好手电,王吉良拿了一把铁锹,李小坏扛着一根棍子,我们三人顺着村西的大道直奔黄河。 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黄河边上,曾经以为她是那么的温顺,然而现在却变成了最可怖的恶魔。 刚出村,我体内的那种压迫感再次浮现了出来,这让我意识到现在的黄河边上不太平啊! 凭借着一双超常的夜视眼,离着很远,我就看到了黄河边上有一个上身传着红衣的人在慢慢的行走,当时薛婶子还是我从河里捞上来的,自然记得,她正是穿着红色的上衣啊! 这人走路的样子明显的和正常人不一样,并不是迈步,而是一蹦一蹦的向前跳。 看到那怪异的行进样子,我首先想到的是今年春天时,村里空地上放的电影里的僵尸。这薛婶子不会是变成僵尸了吧? 当时是晚上,王吉良和李小坏根本看不到黄河边的情景,我也没告诉他们。 走了几分钟,我就明显的听到了黄河的流水声,再走了一会儿,他们俩也听到了水声。 “小振,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吧?” 王吉良算是老庙村里除了艳丽之外,了解我事情最多的人,刚才肯定也看到了我表情的变化。 我点了点头。 “我说了,你们不要害怕啊!”我压低嗓子回道。 俩人点了点,边走边看着我。 “我看到薛婶子啦,她……她应该真的尸变了,正在前面的黄河边上慢慢行走呢!” “什么?你看清楚啦!” 他们其实早就预料到了,可听我说出后,还是难以置信。 “这一路我一直观察着她,绝对没有看错!” 俩人听了后,不再说什么,而是把手里的工具挪到了胸前,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你们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在一边看着就行,我自己就能摆平她!” 王吉良“嗯”了一声。 俩人也终于也看到了慢慢跳着向前行走的薛婶,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振,她……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李小坏颤抖着问道。 我回忆了一下《黄河道经》的内容,上面写着“尸变之邪灵,邪祟怨气生。奔走丧生处,吞吐吸原精。我有红木剑,运劲如疾风。挥之点眉心,默念起灵经。起尸变尸体,不会再横行……” “薛婶子应该是赶到她溺水的那段黄河区域,到那里吸取黄河里几千年来积攒的黄河邪祟,等到那时候,就很难对付啦!” 我这话也不是凭空而说,也是书中记载的。 “不好!前面就是她淹死的地方了,小振你得赶紧行动啊!” 王吉良惊呼道。 我也注意到了,这一会儿薛婶子明显加快了脚步,就好像胜利在即,正在最后冲刺一样。 我心道:不好!急忙抽出了红木剑两步冲了过去。 本以为没有吸收黄河邪祟的薛婶子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可当我木剑刺出去后,就看到她头一扬,对着木剑张开了嘴。 这一下太突然,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她那嘴巴竟然张到了正常人不可能张到的程度,更可怖是那口长牙,明显的比平常人长了一倍啊! 她这是想咬住我的木剑!我心道 我虽然明白了她的意图,可木剑已经伸了过去,根本反应不过来啊! 木剑瞬间被薛婶子咬住了,我觉得手上一哆嗦,差点松开手。 正当我想双手使劲握住剑柄时,就看到红光一闪,薛婶子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发出红光的正是我手里这把只有十几寸长的红色木剑。 “师父留下给我的果真是好东西啊!”我心中一喜,暗道。 虚惊一场,反应过来后,我也多了几分信心。 我正想再次挺身拿着手中木剑刺过去,没想到看着不灵活的薛婶子,此时像不倒翁一样双腿直着弹了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她已经转过了身子,朝着河里就蹦了过去。 我怎么能错过这机会呢!一旦让她跑到水里,我恐怕就对付不了啦! 一看她要跑,我也顾不得害怕和危险,窜上去就是一脚,把薛婶子踹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我这一脚起到了反作用,她只是趔趄了一下,并没有倒下,反而更加迅速的朝着河里蹦去。 本来心惊胆颤的站在旁观战的王吉良和李小坏这时候也急眼了,急忙冲过去,一人拿着铁锨,一人拿着木棍子,噼里啪啦的击向薛婶子的双腿。 邪乎事又发生了,我看的清清楚楚,当时俩人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可薛婶子只是左右晃了晃,减慢了速度,却没有丝毫倒下的迹象。 他这一减速也给了我难得的机会,赶紧几步冲到薛婶子面前,牟足了浑身力气,瞄准薛婶子的眉心刺了过去,同时嘴里默念“起灵经”。 “啊——” 伴随着一声唱彻云霄的尖叫,薛婶子像面条一样倒在了地上。 随后我们三个人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互相对望着喘着粗气。 三人休息了几分钟,我便壮着胆和李小坏轮流着背着薛婶子回村。 我背起薛婶子刚转身,就看到了河对岸有一列穿着白色孝服的人慢悠悠的飘着,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当日给死鬼准岳父喊魂时看到的魂灵啊! 王吉良和孙老头都给我讲过这些穿白衣的黄河邪灵的事。 孙老爷告诉过我,若是一般人看到了这东西,非死既疯,老庙村的疯二狗就是一个例子。 但是他对我们这种修道之人并没有丝毫的威胁,我也就看了几眼便不再理会。 三个人顺着黄河往回走,可只走了二里路,我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个穿着黑衣的人在慢慢朝着我们走来。 不!确切说他不是走,而是也和薛婶子一样一蹦一蹦的跳着先前走。 当时我头都大了!这他娘的又是一个诈尸的?没听说村里死过人啊! 第二十三章 祭河 “不好啊!前面又来了个诈尸!” 我低声的吼道。 “什么?又来一个!”俩人吓得浑身一颤,停在了原地,探出头使劲向前张望。 可这是晚上啊!几乎没有一点光亮,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心里喊了一声,便催着他俩继续向前走。 王吉良和李小坏早已过了恐惧的临界点,这时候反而不怎么觉得害怕了。 “走就走!大不了咱爷仨再干他一次!娘希匹!” 王吉良摸了一下嘴唇上的唾沫,骂了一声,便大步向前走。 我边走边观察对面那黑衣人,这是个中年男人,下巴上有个疤痕,双眼发白,和薛婶子一样没有瞳孔。 不用多说,又是一个诈尸的人。 这人我看着多少有点眼熟,但能确定并不是老庙村的,大概是附近其它村子的吧! 三个壮着胆子向前走着,不到二分钟,王吉良和李小坏也看到了这个跳着而来的黑衣诈尸。 李小坏小声地骂了一句:“我擦,怎么是他呀!” 王吉良也是“啊”了一声,好像认识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的黑衣人。 “小坏,你认识他?”我小声问道。 “认识,当然认识,他是咱们隔壁村的鱼贩子啊!”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也记起前几年一个开着三轮车来我们村收鱼的小贩,可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嘛! “小振,准备好你的宝剑,咱们这次要一击必中!” 王吉良声音低沉,但说的斩钉截铁。 “好!王叔、小振,你们如果我一下子没有集中,你们还是像刚才一样延缓他前进的时间!” 俩人应了一声,便一左一右的和我围了过去。 这鱼贩子已经变成了诈尸,理论上说属于死人,但是在我们靠近他不到五米的时候,他竟然顿了一下,好像感觉得到有危险在靠近。 这次我没有丝毫犹豫,把握准时机,一剑便刺了过去…… 我和李小坏一人背着一具尸体回到村里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村里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但是却开着灯。 我知道这是吓的。 前几天猫脸老太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即使到了现在,附近几十里内的小孩,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 不听话的时候,爹娘一喊“再不听话,就让猫脸老太把你背去!” 这话就像咒语一样,只要一喊出来,再不听话的孩子也瞬间听话了! 估计现在老庙村的街坊们都躲在家里打哆嗦呢!他们肯定以为有一个“猫脸大婶”诞生了。 我们把两具尸体背回到了祠堂里,王吉良立刻去给隔壁村的村支书打了电话,估计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鱼贩子诈尸的事吧! 吃一堑张长一智。 王吉良让我和李小坏先守着祠堂,不到五分钟他喘着粗气跑了回来。 “小振,你确定这两具尸体不会再诈尸了?”王吉良问。 他脸上的肌肉已然有些扭曲,可能是刚换过神来,想想有些后怕。 “不会了!我已经把他们身上想邪灵之气放掉了,现在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 王吉良点点头,又问:“这隔壁村的鱼贩子怎么也诈尸了,难道他也是在河里淹死的?” “应该是吧!最近河里阴气很重,这些邪祟每隔六十年会出现一次,几乎每一次都搞得生灵涂炭啊!”我回道。 “这也是你那几本书里写的?”王吉良问。 我点了点头,说道:“每隔六十年,就会有个道士站出来对付黄河邪祟,书上称为‘黄河震鬼人’,我应该就是最后一个震鬼人了吧!” 王吉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什么。 我们又聊了几分钟,就停听到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砰砰”声。 王吉良迎了出去,领着三个人回了祠堂。 “多亏你们发现的早啊!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和王吉良并行的是个貌似五十来岁的老汉,看神态和说话语气,应该是隔壁村的村支部书记。 王吉良朝着我和李小坏眨了两下眼睛后,又扭头对这老汉说:“苗老弟,我们也是无意中发现咱这附近来了偷尸贼,大概是几个信邪教的,俺们村的在黄河边上追上了他们……” 我一听就明白了,王吉良这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诈尸的事,的确啊!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闹得人心惶惶。 鱼贩子的尸体被运走后,我们各自回了家。 我刚走到艳丽家门口,就听到村支部的大喇叭响了起来,是王吉良的声音: “各位村民请注意!各位村民请注意!薛春山媳妇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只是虚惊一场,请大家安心睡觉……” “艳丽!你振哥我回来了!” 我拍着大门,喊道。 进了屋门,我让艳丽帮着倒了一桶水,又找来了一块香皂,毕竟刚才背了十几分钟的尸体,虽然我现在属于修道之人,自然百无禁忌,可这不代表着不觉得恶心啊! 艳丽大概猜到了原因,也没有问我,把盆子、水桶,以及香皂和毛巾弄到了李贵卧室里,说了声“洗完后早点睡吧”,便红着脸回到了自己卧室。 洗完澡后已经是凌晨了,我只穿着内库悄悄的溜进了艳丽的卧室。 要么说女人普遍有一个优点和一个缺点。 优点是心细,缺点是喜欢口是心非。 虽然刚才她让我在李贵卧室里睡,可自己卧室门却是虚掩着的,这不明显是准备“引狼入室”么! 进门后,看到艳丽正背对着门侧躺着,我便悄悄的爬上了床,从后面抱了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吉良就来到艳丽家的大门口喊我: “小振,吃了早饭后去趟村支部,我有点事和你商量。” 我到了村支部办公室,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人,还是那几个在村里比较有威望的人及大队长。 又等了一会儿,人全了,王吉良开口问我:“小振!把大家叫来,是想再商量一下投钟的事,现在情况有变,我担心投钟前的这两天里会再发生啥事……” 顿了顿,他又问:“你看看有没有法子,可以尽快把黄河古钟投到河里?最好是今天。” 其实书上写着只要是晴天,有太阳,便可以投钟,之前说必须要在后天,是我当着几个死老头的面,故意往邪乎里说。 我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学着师兄的样子,右手做了个“兰花指”的姿势,嘴里胡乱念叨了几句。 一分钟后睁开了眼,回道:“有了!今天中午也可以,但是必须得有咱们村威望最高的几个老人亲自抬到船上,完成最后的投河仪式时,他们还得三拜九叩。这叫祭河!” 几个老头一听就傻了。 “什么?小振,你说得让我们几个老骨头扛着那金属疙瘩到河边?这不要了我们的亲命嘛!” “就是啊!小振师父,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老头们吓得脸色都变了。 我装作很为难的摇了摇头,回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啊!” …… 祭河仪式在十点多钟就开始了,本来不用这么早,可王吉良担心几个老头体力太差,扛着古钟太耽误时间。 这个古钟比之前的那个轻了不少,虽然看着更加臃肿,不过是些锈疙瘩,不坠沉。 即使这样,几个老头一路上不停的唉声叹气,还有两个鼻涕眼泪满脸都是。 看他们这样,我心里乐开了花,常言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就算这些年你们对我陈小振横眉冷眼的惩罚吧! 十一点半的时候,古钟才被抬上早就准备好了的小船,王吉良家婶子和几个妇女把事先准备的红线捆到钟上。 船在我们一行人的注视下缓缓的行驶到了河中央。 几个老头累得只喘粗气,但不得不坚持着跪在河边,也许是处于虔诚吧!其他人也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我看着手里的表,等着分钟挪到“12”上。 上百的人就这么跪着听着我下最后的指令,船上的几个壮汉也时刻准备着,只待收到我的信号,便投钟入河。 “投钟!” 看到分钟知道“12”的那一瞬间,我大喊一声, “扑通”一声,古钟再次被沉到了河底。 几个老头是被人抬着会村里的,从这以后,他们见我都是笑脸相迎,毕恭毕敬。 古钟被沉入了河底,老庙村的街坊们算是松了口气,欢呼雀跃的回了村。 可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古钟入水的一瞬间,我觉得有股阴风扑面而来,吹的我在这七月天里打了个冷颤。 当时我只是有点担心,可看到古钟入水后,也没有出现啥事,就逐渐安心了。 当天下午,王吉良和几个大队长把我带到镇上的饭店,轮番敬我酒,这是我陈小振第一次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所有人都酩酊大醉,我虽有龙卵护体,可第一次就喝这么多酒,也是晕晕乎乎,干脆就“关闭”了体内的热流,让自己和众人一样大醉一次。 怎么回的家我都不记得,醒来后已经是东方破晓。 我发现自己躺在艳丽的床上,这还不算惊奇,更惊奇的是我浑身只穿了一条短裤,还是女士的。 我一下子就全清醒了,看到艳丽熟睡在我旁边。 “艳丽都对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想道。虽然感到很意外,实话实说也很高兴! 我像完成常规动作一般地搂住了艳丽,她骄喘一声,条件反射般地贴到了我怀里。 也许当时喝了酒的缘故吧!一抱起艳丽,我就觉得浑身燥热,体内似有火焰要喷出来,同时某个地方瞬间就变得坚硬如铁了…… 俩人就这么紧紧地贴着,艳丽自然感受到了我的变化,“啊”得一声向后挪了几下,差点掉下床。 “流氓啊!你!” 她羞得满脸通红。 “是我流氓啊还是你流氓!趁我喝醉酒,把我衣服拖得静光,还给换上了自己的小红内衣……” 我这话一出口,艳丽一下子就用被子蒙住了头。 十几秒钟后,被窝里冒出了一句话:“你昨晚吐得满身都是,我……我只好帮你把衣服拖了啊!你也没有别的……别的内……” “库”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正想逗逗她,这时候听到大街上有人喊道“黄河里断流了,大家赶紧去拾鱼啊!好多大鱼呐……” 第二十四章 断流 好好的黄河怎么会断流呢?昨天时,水很还很大啊! 我心里有些疑惑,但是这些疑惑瞬间被眼前的艳丽掩盖了。 我强行扯开了被子,双手抱着艳丽的头,脸对脸地看着她。 艳丽红光满脸,娇羞的不好意思挣开眼睛。 艳丽本来就是个美女,身体也恰到最有诱惑的年龄,我哪能扛得住这种诱惑,迷迷糊糊的就qin了上去。 当两唇相碰时,我浑身像被电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的感觉通过艳丽香甜的红唇传到了我的全身,那一刻,世界上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艳丽。 艳丽也是浑身一哆嗦,本能的反抗了几下,但很快就由反抗变成了配合,她先是顺从的接受我不没有技术含量的亲吻,之后也尝试着主动qin我的嘴唇…… 刚开始我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后,后来就转到了后背上,腰上…… 艳丽也是紧紧的喽着我的腰,条件反射地上下抚摸着。 俩人不知道qinwen了多久,分开后喘着粗气望着对方,我很想使劲把艳丽搂在怀里,让她整个身躯融化到我体内。 艳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许久后才冒出一句“冤家啊”便再次依偎了我怀里。 这时候凭借我超常的听力,听到街上已是人来人往,脚步声好像行走的很急促,中间还掺杂着水桶碰撞的声音和男女老少的嬉笑声。 我抱着艳丽,越听街道上的声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一夜之间黄河真的断流啦? “艳丽啊!我得出去看看,外面都在喊着河里没水了,都去捉鱼呢!” 我轻轻拍了拍艳丽的柔肩,在她耳旁低声道。 艳丽娇哼一声,卷这被子滚到了一旁。 我到了大街上,正看到村东头的七婶一手拿着桶,另一手抓着脸盆,急匆匆的向西跑。 “七婶!你这是干啥去啊!” 七婶朝我咧了咧嘴,喊道:“小振啊!你也快去吧!河里干了,到处都是鱼呢!”说着,脚下也没停,像鸭子一样晃荡着朝西而去。 “河里真的干啦?这怎么可能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我国第二长河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除非…… 突然我脑袋嗡的一下,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黄河断流会不会和我们昨天投钟有关呢? 越琢磨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心里也隐隐不安起来。 等我跑着出了村,远远的就看到黄河滩里散布着一片人,看这阵势,附近几个村的都有,几乎所有人都弯着腰。 我靠!河水真的一夜之间就干了,地上分布着无数白花花的鱼,有大有小。 看到这情景,我其实一点兴奋也没有,这不正常啊!一定还会发生更大的事情。 我几乎拼尽全身的力气,冲下河边。这一全力跑起来,才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简直与日俱增啊,这速度就是一阵风。 到了河边,看到赤露露的河滩,只剩下坑坑洼洼,几百个拿着各式盆罐水桶的男女老少说着笑着,在捡拾地上的鱼。 “我觉得这事有点邪门啊!大家捞的差不多了,赶紧上岸吧!” 我双手当做喇叭,竭力喊道。 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时候他们大都红了眼,那还能听进我的话。 我又喊了几声,只有十几个对我比较信服的半信半疑的上了岸。 这时候我听到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来自黄河上游。 那声音如同打雷,又好像成千上万个人一起奔跑。 我心道“不好”,便使劲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大片土黄色的城墙慢慢的向这边移动,城墙上还溅出白色的珠子。 再仔细看,我靠!这哪里是城墙啊!分明是一层三四米高的水墙咆哮着冲了过来。 一看这情景我急眼了,用上吃奶的劲大喊道:“赶紧上岸啊!河水来啦!”边喊边指着黄河上游。 距离我较近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上岸来。 岸上的人也和我一起喊…… 几分钟内大部分人都上了岸,可是还有一部分,舍不得满桶满盆的白花花的鱼。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面水墙冲击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更快,这时候伴随着类似飞机轰鸣的声音,水墙排山倒海地到了。 这些没来得及上岸人,挣扎了几下,便没了踪影。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吓得面如土灰,根本来不及营救,而且也没法去救啊! 几分钟的时间,河里又涨满了水。 没来得及上岸的人至少有三四十个,就好像被黄河吃到肚子里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呆呆着站在岸边到等着,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河面逐渐恢复了平静,可依旧没有一个人浮上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得报警了,等到七八辆警车开到黄河边上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为首的是张凯龙。 “老王,你们村这是咋回事?这一个多月里都出了多少命案啦!” 张凯龙看着已经平静了的河水,皱着眉头说道。 王吉良急得走来走去,也没理他。 了解了一下情况,警察也束手无策,只得找来了消防警察,并雇了几辆渔船。 在我们黄河中下游,有一类大都觉得比较晦气的职业,叫做捞尸人,很多发生在黄河里的案子,就得借助他们的力量。 这次也找了三个捞尸人,一个叫田振,一个叫于晋,还有一个不爱说话的老头,警察喊他老宋。 老宋来到河边看了一眼已经平静了个的河水,转身就往回走,边走便对着田振和于晋说“这活儿咱们干不了,怕是要出人命的。” 张凯龙急忙问:“咋啦?老宋,你可是这河两岸最好的把式啊!再说这河水看着很平静啊!” “平静?张大队长,你知道为什么淹死的人都没有浮上来么?” 张凯龙摇了摇头。 老宋压低声音道:“那是因为水鬼拉住了他们!” 可能是专案组的和这几个捞尸人很熟了,张凯龙拉着老宋在一旁嘀咕了一阵,最后老宋点了点头,就再次来到水面。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红色的小球,牟足劲扔到了河里,随着两个小球入水,河面上竟然瞬间起了巨浪 几分钟后才恢复平静。 老宋小声对田振和于晋交代了几句,又转身对张凯龙说:“这事仅凭我们三人怕是搭上性命也办不了,还得请韩大师出一次山啊!” 张凯龙苦笑几声,说:“我去了三四次了,韩大师一直不在家……” 我听了后浑身一怔,心道“我师兄不在家?他能去哪啊!” 王吉良都急得不能办啦,听到他们提到“韩大师”,便条件发射般地看了一眼我,然后对张凯龙和老宋说:“小振也许可以试试!” “小振?他……?” 张凯龙知道我是个初中都没上完了半大小子,虽然接触过几次,可并不知道我跟着师兄修道的事。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其实你们说的韩大师,是我的师兄,如果需要我的话,我可以试试!” 一听这话,就连王吉良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小振,你说的高人就是韩大师啊?”他问。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言难尽啊!我既然喊他师兄,那就是还有一位师父,这事挺很难解释清楚。” 老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足足有一分钟。 “小伙子,你道行不浅啊!听说过‘咒怨经’吗?”老宋声音低沉地问。 我点点头。 “咒怨经”是师父留下的诸多秘诀中的一篇,我虽然背得滚瓜烂熟,却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那就好办了!”看到我点头,老宋原本暗淡的双眼瞬间有了光泽。 我凭着自己对师父留下几本书的理解,学着师兄的样子,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拿着红木宝剑,跟着老宋和张凯龙他们上了船。 这是几艘小铁船,都是附近渔民的,被消防警察用绳子拴了起来。 我像被当做上宾一样,坐在船头。 船缓缓地驶向了河中央,我手里罗盘上的银针也逐渐抖动起来,同时我胸口的压迫感也逐渐的强烈了起来。 船到了河中央后,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晃动,几艘船也随之摇晃了起来,越晃越厉害…… 我想起自己的双眼可以透视,立刻运作体内热流,在身体内运转了一圈后,转移到了双眼。 伴随着一阵难以熊人的舒服,我就就看到地下的淤泥里伸出了无数双干枯的手,死死的抓住了溺水者的脚腕。 那些淹死的人满脸煞白,眼珠爆裂,应该是咽气之前看到过极其恐怖的一幕。 “小伙子,该你出场啦!快念‘咒怨经’啊!” 老宋一边向水里扔纸钱,一边朝我喊道。 “敕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黄瘟之鬼,粪土之精。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姓名。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今……” 我一口气念了三遍,就感觉原本越晃越厉害的船身,逐渐稳住了。 我睁开眼后,看到船上所有人都满脸惊恐的盯着水里。 低头再看。 我的娘啊!水面上漂着几十具尸体。 第二十五章 恶鬼压少女 这些浮尸就像死鱼一样,肚子涨了起来,满脸都透着恐惧。 老宋扫视了一圈,朝着俩小伙子喊道:“下绳索,捞尸!”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黄河捞尸人在工作,只见俩年轻小伙子各提着一根棕色的绳索,绳索一头是个系着红绳的矛。 “唰”的一下,拴着矛的绳子头在他俩手里轮了几圈,极速地飞向了一具尸体。 先把尸体拉到船边上,然后用一根竹竿挑着另一根红绳子的“活口”,准确无误的扣到了尸体的手腕或者脚腕上。 专业的就是牛叉啊!三个人一阵忙活,河里的一具具尸体逐渐被捞了上来。 天黑前,张凯龙数了数,整个五六里的河段里,共捞起了四十四具尸体。 下了船后,我几欲呕吐,脑子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河中尸体的惨样。 当晚上,王吉良把我叫到他家,让王婶子炒了俩菜,俩人边喝酒边聊天。 “小振,你跟叔说实话,这黄河突然断流,后来又淹死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和你说的那……那黄河邪祟有关?” 王吉良压低嗓音问道。 “王叔啊!这个我也不知道,书上没有写这些事啊!” 王吉良一口干了半杯酒,厉声道:“我总觉得这黄河里的东西没有被制住啊!” “没有被制住?难道我古钟失去作用啦?”我问道。 “这个也只是我的感觉,以前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黄河里的东西不好惹啊!惹毛了它,它会报复的!” 回艳丽家的路上,我琢磨了今天这整个事情的始末,总觉得漏掉了哪个环节…… 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艳丽已经做好了饭,正焦急的站在门口等着我。 “好香啊!做什么什么菜?” 我还没还没进大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鱼汤啊!正宗的黄河大鲤鱼!” 艳丽很兴奋地回道。 “哪来的鱼?不会……不会是今天他们从河里弄来的吧?” “呵呵!是郝晓玉给送来的,他爸爸捡了一桶……” 还没等艳丽话说完,我便手一挥,斩钉截铁道:“这鱼绝对不能吃!” 艳丽眉头一皱,原本想让我夸几句,脸上还咧着微笑,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僵住了。 “为啥不能吃?这可是野生的纯天然大鲤鱼啊!绝对没有公害。” “这鱼身上带着黄河里的咒怨邪气啊!难道你也想变成猫脸老太?” 一提到说猫脸老太,艳丽瞬间蔫了。 放着香喷喷的鲤鱼汤不喝,俩人就着腌菜吃馒头。 艳丽虽没有再提鲤鱼汤的事,但一直闷闷着噘着嘴,很明显心里还是很不爽! 这一天精神一直高度紧张,所以晚饭后立刻躺到了床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哐哐哐”的敲门声。 “小振!小振!赶紧起来,又出事啦!”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躺在床上睡觉时,听到拍门喊叫声了,我都有了心理阴影。 他娘的又出什么事啊!我心里暗骂道。 拍门喊我出来的人是李小坏。 “小坏哥,你娘的喊什么啊!我刚睡着!”我一边披着衣服往外走,一边骂道。 “小振,振哥哥,振大师……了不得啦!村里好多人被鬼压床了,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 李小坏急得结结巴巴地说道。 “啥?鬼压床?这大半夜的咱别开玩笑啊!” “我哪有心情开玩笑,王叔让我来喊你过去看看!” 一听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知道又出事啦! 我应了一声,回屋子取了红木剑和罗盘,和艳丽简单说了一下,便跟着李小坏跑了出去。 李小坏带着我是去郝晓玉家。 一进大门就看到她父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叹气。 “郝叔!晓玉姐怎么啦!” 我边进门边问道。 “小振啊!你可来了,晓玉好像是被鬼压床了,浑身一动也不能动,你快看看吧!” 王吉良也站在一旁,倒背着手,面露愁容。 “是啊!小振,今晚上,咱村已经十几个被鬼压床的啦!以前孙老头在的时候,他有法子,现在咱村里就靠你了……” “我先去看看吧!都是街坊,如果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全力啊!王叔。” 郝晓玉的卧房十分整洁,粉红色的窗帘,粉红色床单和被罩,整个屋子透着一股暖意。 郝晓玉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到我们进来,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睛时不时的眨一下。再看第二眼,我就知道她为啥脸红了。 这是夏天啊!就算是二十岁的未婚女子,在自己闺房关着门睡觉时,也都穿得很少,甚至有的裸睡。 郝晓玉身上盖子一条微微透明的单子,她纤细的胴体隐隐可现,这单子应该是她的父母盖上去的。 “小振啊!你得想想办法啊!这样时常长了,就算救过来,身体也可能受到损害……” 郝晓玉的母亲是个中年美妇,看到自己女儿这样,心急如焚,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哀求。 “婶子,看你说的,我和晓玉姐姐是一起长起来的,我能救的话,还能不救嘛!” 说着我就走到了床边。 我先看了自己手中的罗盘,那银针一直在微微颤抖,我记得《黄河道经》上写着“邪气弥漫处,银针微微抖……” 我又把身上的那股力量聚集到了双眼,伴随着一股极其舒服的感觉,就看到了一幅足以令男人春心荡漾的画面。 在我的透视眼下,郝晓玉身上的布单子已形同虚设。 哇!这身才简直和艳丽的不相上下,特别是凶前的柔软小百兔,让我看了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大概这是所有哺乳动物的天性吧! 看了几眼,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郝晓玉只穿了一条粉红色的,绣着花边的短裤,上身是果露的。 看我呆呆着盯着郝晓玉的凶口出神,旁边的王吉良轻轻推了我胳膊一下,小声问:“怎么样啊!你能看出啥原因?” 我这才回过神,更加聚精会神盯着郝晓玉的身体。 这一看,就看到她胸口有一股黑气再往外弥漫,已经布满了整个胸口,我闪电般地分析了一下原因,这黑气肯定和今天黄河里断流这件事有关。 于是问王吉良他们: “王叔,你刚才说已经有十几个被鬼压床的啦,另外那些都是谁啊!” 我问道。 “陈曼丽、梁福音……” 王吉良说了一大堆人的名字。 “啊!都是十几岁时岁的女孩?” 王吉良摸了自己的鼻尖一下,恍然大悟道:“还真是啊!我光着急了,还没注意到呢!怎么被鬼压身的都是女娃子啊!不会是因为女娃子八字软吧!” 我摇了摇头,回道:“应该不是,大家都想想,这些被鬼压身的,除了都是咱村的女孩外,还有啥共同的特点么?”我朝着外屋的人说道。 大家沉默了大约一秒钟,还是李小坏反应最快,他喊道:“我知道了!刚才我跟着王叔挨家挨户转了一圈,我还真注意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今晚她们家都是吃的鱼!” 听李小坏这么一说,我就豁然开朗了,我擦!果然又和这鬼黄河有关啊! 于是胸有成竹地对屋外的街坊们说道:“我已经知道原因了!今天在黄河里捡的鱼千万别吃啊!这些鱼身上带着咒怨邪祟,难道你们不觉得黄河突然断流,又突然恢复,很不正常么?” “小振啊!你是说艳丽是中了邪,不是被鬼压床?”艳丽的母亲惊恐地看着我说。 “婶子,也可以这么说……” 我话还没说完,郝晓玉的母亲就一下子扑倒在了我腿上,抽搐了几下,就要晕过去。 王吉良和郝晓玉的父亲赶紧把她抬到了外屋,使劲地掐她的人中,几十秒钟后外屋传来了“哇”的一声哭声。 郝晓玉母亲醒来后,大哭着喊道:“这可咋办啊……” “婶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中邪的话,小振会驱邪啊!你不用担心,不到十分钟,我保证把晓玉姐治好!” 郝晓玉母亲挣扎着站了起来,表情僵硬地问:“你说的是真的?那……那赶紧救救晓玉吧!婶子给你……给你鞠躬啦!” 可能她本来想说“磕头”,但是一看屋子里这么多人,我又是一个晚辈,话到嘴边,临时换成了“鞠躬”。 我让所有人都出去,然后让李小坏守在门外,告诉他我在治病的时候谁也不能打搅。 关上门后,我把郝晓玉身上的布单子揪了下来,刹那间,一副修长白皙丰满的瞳体就摆在我面前,这时候郝晓玉双眼圆瞪,似乎要喷出火来,可没法子啊!谁让她现在不能说话。 我把身上的那股热流运行了起来,然后聚集到了右手,这时候我的右手就像被烙红了一样,隐隐泛着光。 就在郝晓玉一双杏木怒视下,我缓缓的把手心放到了她的凶口上,并且轻轻的画着圈。当时我也羞得面红耳赤,所以才吩咐外面的人千万不要进来。 郝晓玉胸前的一对小百兔被我手指头拨弄的晃来晃去,似是跳舞。 我一边轻揉着,一边小声地对郝晓玉说:“晓玉姐,我也不想这样做啊!可不这样的话,你胸口的那团黑气就不会消散,再过几个小时,你就成活死人啦!” 我揉了几分钟,把一半的热流聚到了眼上,聚精会神地看向晓玉的凶口,果然,黑气已经少了许多。 我正揉着,郝晓玉突然大喊一声“你这个流氓”,然后揪过布单子盖住自己…… 第二十六章 第三口铜钟 外面的人听到晓玉的喊声,急忙问:“晓玉醒了么?没事吧!小振?” 郝晓玉已经羞得耳朵根都红透了,自然不好意思开口回答。 我便回道:“没事了,不过得等一会才能开门。” 我急忙把旁边架子上的衣服扔给了她,然后自觉的回过了头。 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声音后,郝晓玉走到了我身旁。 我正想开口解释几句,还没开口,就觉得晓玉的手一下捏住了我大腿上的肉,然后咬着牙拧了起来。 当时的情况,外面几乎挤满了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呢,我也不敢出声,只好强忍着,双手供起来不断地作揖…… 郝晓玉打开门时,她父母高兴的连连跺脚,原本压抑的屋子里也顿时充满了欢笑声。 今晚对我陈小振而言注定是劳累的一晚,也是特殊的一晚,治好了郝晓玉,下一个是梁福音,我像一个流氓一样,揪开他们凶前的遮羞布,然后伸手就是一阵揉。 说实话,刚开始几个,心里还是蛮激动的,也动过龌龊的想法,身体还起了反应,不过后来就逐渐觉得乏味了,便一心思地扑在救人上。 一夜之间,我成了老庙村十几个清春少籹的仇人,而她们的父母却视我为大恩人。 也许有人会说“你这是赚了便宜还卖乖啊,这么多女孩的苏凶被你‘捷手先抓’。”! 我就想解释:只有吃亏赚便宜的,我自己最清楚啦! 所有的少女的凶口都被我“柔蔺”一遍后,东方已经破白,伴着鸡鸣,我回到了艳丽家,脱了鞋,一个跟头就栽到了床上。 这一夜折腾,很消耗体力,因为要不断的操控着身体的热流运转,直至手掌,所以把十几个女孩凶内黑气祛除后,我已累得也有些虚脱,右手麻得无法握拳。 身体虽累,但脑子却很兴奋,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欣赏这么多幅“春光图”,特别是郝晓玉的……久久浮现在我脑海中。 这会儿,艳丽睡的死沉,我胡乱想着想着,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太阳已老高。床上只躺着我自己。 “艳丽!艳丽?” 我喊了几声,却没人回答。 这艳丽跑哪去啦!我疑惑地穿上鞋子,刚迈出屋门,正和回来的艳丽撞了个满怀。 “你这慌慌张张的干啥来啊?” 我扶住她问道。 “啊!小振,不好啦,又死人啦!” 艳丽边喘着粗气,边回道。 我随手从身后拿了一把小张椅子,让她坐下。 “别着急,慢慢说,谁死啦?” 我也是故作镇静啊!一听到“又死人了”,浑身像被电了一下,不祥的感觉瞬间冒了出来。 “是……是孙爷爷?” “孙爷爷?哪个孙爷爷?”我急忙问。 “孙半仙儿啊!有人发现他死在了黄河边上,而且样子还很奇怪,王叔已经报警了,让我来喊你过去看看……” 从艳丽嘴里听到“孙半仙儿”,我直接就傻了!这名字对我的冲击力太大啦!就算艳丽说是王吉良或者李小坏死了,我都能接受,但死的怎么会是孙半仙呢?在我心目中,她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怎么去的黄河边,我都没留意,晕晕乎乎的就看到了一个全身是伤的赤裸老头,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脸上极其恐怖的表情已经僵住了。 这不是孙老头是谁啊! 我简直难以接受看到这一幕,一个被称为“半仙儿”的人,怎么会死得这么离奇,这么惨! 依旧是张凯龙带人来的,他似乎成了老庙村的常客。 张凯龙铁青着脸,让两个美女法医勘查了现场,又对死者做了简单的解剖。 “张队!死者是肝胆破裂而死的,时间应该在昨晚一点到三点之间,另外他身上有无数个针扎和划痕,初步判断是蝎子和蜈蚣、毒蛇留下的。” 我瞅了一眼,这美女法医我认识,当时处理李老太和刘登华案子时,都来过。她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吓得四周的人连连后退。 “那些蛇不是……不是被镇住了么?” “哪来的蝎子和蜈蚣啊!” …… 张凯龙听法医说完,问王吉良:“老王哥,死者的家属来了么?” “奥!他家属都在区里,其实这孙大爷也早就去他儿子家养老啦,我也没弄明白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王吉良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回道。 我当时挺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把孙老头其实一直躲在村子里的事说出来,思量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说了,人都死了,能不能破案其实并不重要,况且我也知道杀死它的凶手是谁。 这时候围观的街坊们又开始胡乱议论起来,大家都知道两周前孙老头离开村子了……“老王哥,有办法联系到他的家人?” “能啊!村委会里有他家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尸体被运走后,张凯龙跟着王吉良去村委会打电话,可奇怪的是一连拨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王吉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难道他家现在没人?” 张凯龙也是被最近老庙村这一系列的怪事整怕啦!摇摇头,低沉道:“王书记,我担心事情并不是咱想的这么简单啊!要么你带我们去一趟他儿子家吧!” 王吉良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小振,你也去吧!” 警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上面坐着的五个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进了城,按照王吉良笔记本上记的地址,拐了几个弯儿,车就开进了一个小区里,停在了一栋新楼前。 司机回头说:“张队,应该就是这里了!” 孙老头儿子家是这栋楼的1单元402室,可我们敲了很长时间,却没人开门。 没办法,张凯龙敲了敲他家对面邻居的门,探出头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妇女。 “你好!我们是区公安局的,你知道这户人家的人去哪了么?” 胖大婶仔细瞅了我们几个一遍,可能觉得不是坏人,便推门走了出来。 “你说的是虎子家啊!他们前天傍晚好像出远门啦!” 张凯龙连忙问道:“出远门?去了哪里?你咋知道的!” 一听张凯龙这么问,胖大婶有点不高兴,努着嘴回道:“你这是审犯人啊!街里街坊的,我就不能知道啦!” 张凯龙一听胖大婶的语气,知道刚才自己太性急了,便急忙陪笑着作揖。 “不是那个意思,大嫂子!他家的老人出事了,我们正着急联系不上呢!你知道他儿子去哪啦?” “奥?这样啊!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胖大婶回道。 “可刚才,你还说……” 张凯龙以为胖大婶还是生他气,脸上笑的更加灿烂。 “是这么回事,前天傍晚,我正在做饭,虎子敲门给了我一封信,说要是过几天有人找他,就把信给那人。” “可你咋知道,他是出远门了呢!”张凯龙急忙问。 “你这小伙子!看着稳重,咋这么急性子!你听我说完啊!” 胖大婶白了张凯龙一眼,继续说: “我拿了信,关门的时候,看到虎子一家三口提着几个旅行箱,这不是出远门还是去超市买菜啊!” 张凯龙被怼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身后的另一位警察忙问:“大嫂子,那封信呢!应该是留给我们的。” 显然胖大婶对警察没什么好感,又白了这警察一眼,还是回屋子把一封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张凯龙。 我一看这信封就不是新的,都有点褪色了,估摸着至少用了七八十来年了。 张凯龙接过信封正反的看了看。 信封上看上去薄薄的,上面一个字也没有,而且口是开着的。 张凯龙从信封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牛皮纸。 这时候大家的好奇心都到了极点,不自觉的急着向前靠,想知道这纸上写着什么。 张凯龙把牛皮纸打开了。 这是一张旧的不能再旧的纸,不过小学生田字格本那么大。 “这是地图?” 张凯龙打开这张纸的一瞬间,目瞪口呆地喊道。 那一刻,我的好奇心也到了顶点,只是无奈挤不过去啊! 王吉良和张凯龙耷拉着脑袋看了几眼,几乎同时的“啊”了一声,然后疑惑地看向我。 我被他俩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笑着问道:“看我干啥啊!难不成这是写给我的信?” 我话刚说完,张凯龙就把这张纸递给了我。 “小振啊!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自己看吧!” “我真人?我算什么真人啊!” 说着我就接了过来。 第一眼我看到的是乱七八糟的一堆图形,图形上还标着不少蚊子大小的字。 在图形的一端,画着一个鸭梨形状的图形,旁边是几个小字“第三口古钟”。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画的哪里是什么鸭梨啊!分明是一口古钟嘛啊!就像之前见到两口古钟一样。最令我惊奇的还不是这古钟,而是一行用另一种颜色写着几个小字“小振收图,速寻古钟。” 这字一看就是新写的,那一刻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怪不得我们把古钟沉到河里后,反而出的怪事更多了,原来真是那古钟的问题啊! 突然我头皮就是一麻,看来孙半仙而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难道有人威胁他么? 第二十七章 牛皮古图 我仔细辨认,除了这两行文字外,其它文字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那是些看着很古怪的符号,每一道横和竖都是弯弯曲曲的,既像汉字,又像是图形。 这也是一张看上去很古老的牛皮纸,可奇怪的是上面竟然写着我陈小振的名字,这也是王吉良和张凯龙这么诧异地看着我的原因。 再看就看出端倪了,其它的字迹和图形明显有些年代了,而写我名字的这行字却是刚写不久。 我把牛羊皮递给了张凯龙,说道: “张大队长!这鬼画符我也看不懂啊!” 张凯龙用一种满是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你小子不会和他们家有关系吧!” 我连连摇头。 “这可就冤枉小振了,虽然算起来,我们是一个村的,可人家早就搬到城里,和我们拉开档次了,我这里也是第一次来。” “那这牛皮纸上咋有你的名字呢?” 我心想: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更不能把我和孙老头的事说出来了,干脆死不认账吧! 盘问了一会儿,张凯龙看到没什么收获,也懒得和我白费口舌,又把目标转到那张陈旧的牛皮纸上。 “老王,你看上面的画得是啥!有点像地图啊!“张凯龙问。 王吉良瞅了两眼,嘿嘿笑道:“你们这有文化的都看不明白,我这一土老冒就更不懂啦!” 这时候一直站在王吉良身后的那个警察,挤过半个身子,瞅了两眼,说道:“我知道有个人,他可能认识……” “谁?” 我们一起看向他。 “在咱们文化馆,有个姓李的老头,人称‘古董李’,算是咱们这一片里最痴迷的古董文物行家了,他应该能看懂这纸上的图形和文字。” “古董李?” 我和王吉良几乎同时喊出来。 “怎么?你们也认识他?”张凯龙疑惑道。 王吉良把我们一起去临县找古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听得张凯龙连连点头。 很快,我们一行人到了文化馆,王吉良和杨国山是战友,之前我俩去过两次,所以门卫自然认识。 听说我们要找古董李,杨国山似乎感到很意外。 “老王,古董李昨天去临县了,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你们……你们找他啥事啊?” 张凯龙之前也见过杨国山,并没有表现的很生分,直截了当的说:“是想让他辨认一张地图,既然他不在,那就请杨馆长试试吧!” 杨国山“奥”了一声,满脸疑惑地接过牛皮纸,仔细地看了一番,一边摇头,一遍回道: “这好像是一张黄河流域使用过的古图,至少有百多年历史了,看这上面的图形,应该……应该是一张指引去某个地方的古地图。” 张凯龙想让杨国山说的再详细一点。 杨国山连连摇头,回道:“当今世界,能看懂这张古图的绝对不超过五人,其中就包括古董李,我也看不懂啊!” 线索到了这里算是断了,也只能等着古董李回来。 张凯龙把古图交给我,让我妥善保管。 之后他们回了公安局,让警车把我们送回到了村里。 在车上我和王吉良聊了一路。 “连孙老头都死了,看来这黄河古钟失果真去作用了。 眼看着黄河里的东西越来越厉害,你得想想办法啊!” 王吉良小声和我说。 “是啊!黄河里的东西邪得很,也厉害得很,怕是不好镇压了。” 说到最后,我们就聊到了这牛皮古图上。 我悄悄的把孙老头的事和王吉良说了一遍,听得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王叔,我判断这行字就是他留下的,可能当时情况紧急,他担心自己出事,便留了这么一手。” 说到孙老头,其实一直是个迷,无论是对于老庙村街坊还是我。 我想大概十几年前,他也有过和我及师兄一样的经历,只是现在人已故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说起六十年前游方道士把黄河古钟沉到河底镇压邪灵的事,王吉良告诉我,其实七八十岁的都还记得,只是当年都不把死几个人当回事,而且那也是一段惨痛的记忆,所以现在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回忆,更不愿意提起。 说起孙老头,我突然想到了师兄,顿时眼前一亮 “王叔,要么我去找一找师兄吧!也许他有办法。” “你师兄?”王吉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奥!就是上次来咱们村的韩老道……” 回村里时,已经是中午,全村人都像被一层阴云笼罩着,三三两两的聚在树荫下,面露阴沉地说着什么。 王吉良通过村支部的大喇叭,简单说了说当前的情况,告诫大家尽量不要靠近黄河,村里会尽量想办法的…… 当天下午我就和艳丽返回到了区里,很快就到了师兄的宽宅大院前。 “砰砰砰!” 我推了一下,门是关着的,于是叩响了门环。 敲了几下,又等了一会儿,依然不见有人来开门,这时候我才想到张凯龙的话,他来找过师兄好几次了,都没在家。 难道师兄出远门了? 记得师兄曾给过我一把形状有点奇特的钥匙,赶紧翻了出来。 钥匙插入齿孔后,一拧,伴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然后左边的一扇门就缓缓的开了。 院内一切照旧,只是多了些落叶,可见师兄已经离开很久了。 我俩在院子里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便先去给师父上香(这是之前师兄嘱咐的,来到这院子,先要给师傅上香磕头)。 俩人磕了几个头,然后上香,刚把三根点燃的香火插上,就看到供台上放着一封旧的牛皮纸信封。 我靠!这信封这么眼熟啊! 不到三秒钟,我一下就想到了,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放着古图的牛皮信封,放在一起一比较。 天呐!简直一模一样。 我反正里面看了好几遍,十分确定,这是两个完全一样的信封。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啊!难道师兄和孙老头有密切的关系?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页普通的信纸,上面有两段字。 师弟亲启:师兄的任务已经完成,此生无憾,所以决定云游四海去了。老庙村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这种劫难每隔六十年循环一次,上一次化解劫难的是师父,这次就得靠你了! 黄河里事情终究还是要交给黄河自己处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是拨开乌云见日出,还是就此生灵涂炭,就在师弟一念之间了!师父曾留下一套阵法,你照此摆在村中央,可保六十天内邪灵不得靠近。你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黄河道人的圣物。切记切记! 读完后,我怅然若失。 信封下面是一块白布,上面写着几行红色的小字,看起来像是一首诗: 乾尊曜灵,坤顺内营。二仪交泰,要合利贞。 配成天地,永宁肃清。应感玄黄,上衣下裳。 震离坎兑,翊赞扶将。乾坤艮巽,虎伏龙翔。 今日行筹,玉女侍傍。有急相佐,常辅扶匡。 追我者死,捕我者亡。牵牛织女,化成河江。 读了两遍,我脑中似乎出现了这阵法摆列的平面图,就好像放电影一样! 我心中一阵窃喜,看来这又是龙卵的力量啊! 带着怅然若失,我和艳丽回到了老庙村,把师兄留信的事告诉了王吉良,他一拍大腿,喊道:太好啦! 当晚无话,事情得从第二天早晨开始。 按照我脑中浮现出来器具,我让李小坏开着三轮车载着我和艳丽去了趟镇上。 我先是去农村信用社取了五万块钱。 巧的是,迎接我的还是上次那位漂亮的女职员,她一眼就认出了我。 “小哥哥,你又来取钱啊!这边请……” 说着脸上挤出了谄媚的笑容,眼睛还朝着我一瞥一瞥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抛媚眼)。 取了钱,我带着艳丽和李小坏到了镇上最大的饭店,看着菜单,刷刷地点了七八道最贵的菜,惊得服务员呆呆的看着我们,都忘记了记下来。 李小坏不知道师兄给我一张存着八百多万的银行卡的事,急得直咧嘴。 “小振,我……我可没带着这么多钱啊!” 他小声说道。 我笑道:“刚才没看到我进银行取钱么?这顿饭我来请!” 李小坏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知道我现在今非昔比,尽管好奇,也不再问我。 吃了饭,我们去了镇上唯一的“宗教一条街”,按照脑中浮现出来的道具,一一购买。 把东西运到了老庙村中央的广场上,我盘腿端坐在广场中央,让李小坏、王吉良和艳丽按照我脑中浮现出来的阵法,把所有道具摆好,然后默念师父留下的“驱灵经”。 念完三遍,就看到所有的道具上都有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我知道这能保老庙村六十天平安的黄河道阵摆成啦! 阵法已成,我让王吉良在通过大喇叭告诉街坊们,千万不要破坏我摆的道阵,六十天内万事无忧! 准备好了一切,我便开始了下一步的行动——去临县找古董李! 第二十八章 离奇的古墓 离开之前,我给艳丽留了三万块钱,又把剩下的一万多块钱给了王吉良,让他多给街坊们购置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嘱咐他们没事尽量少出村。 王吉良联系了杨国山,问了问古董李的情况,原来是临县又出事了,当时接触过那口古钟的几个工作人员先后死去,死状和死因和死去的魏馆长一模一样。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很快当地公安局就成立了专案组,查来查去,就查到了那座古墓上,于是就请了古董李去。 王吉良又帮着联系了临县的李馆长,说是介绍我过去帮忙破案。 李馆长算是认识我吧!也知道我懂得一些道术,自然很痛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就让李小坏把我送到了镇上,那里有到临县的专车。 到了临县文化馆,已经十一点了,门卫把我送到了李馆长办公室。 “来啦,小振!你随便坐。” 我看到他在写着什么,满头大汗,办公桌上放着几个废纸团。 “你这是写啥呢!李馆长?” 我坐了一会儿,看他满脸愁容、眼袋凸显,便忍不住问道。 “哎!这不是馆里出大事了嘛!一连死了好几个人,还都是一个部门的,我这个一把手已经被训话好几次了!这不要求我交一份说明材料嘛!” “这样啊!案子破了么?”我问道。 “破案?门都没有。现在越查越离奇了!上次和你一起来的古董李也去了墓地,大概是这个墓地有问题……” 我又等了一会儿,李馆长才写完材料,带着我去了单位餐厅吃了顿午饭,便匆匆喊来了单位里的桑塔纳。 在车上,我又问:“知道这是谁的墓啦?”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单位里的小宋说不像是人的墓。” 我越听越糊涂,怎么还不是人的墓呢?难道还是猪啊狗的?于是急忙问道: “上次不是说这古钟是墓主人唯一的陪葬品嘛?现在咋……” 李馆长摇摇头,说道:“错啦!错啦!什么古钟是墓主人的陪葬品,好像又听他们说,这墓就是这口钟的,那墓里的死人是古钟的殉葬。” 我一听头就大了,这算是啥事啊!怎么还有人给一口钟陪葬的。 很快车就停了下来,这是一处荒郊野外,在距离道路几十米的地方,有一大堆土,旁边有几个人和几辆车。 我跟着李馆长走了过去。 “李馆长你来啦!”看到我们过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迎了过来。 “奥,小宋,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有啊!你来看!” 说着小宋领着我们到了一小堆土前。 我看着这只是一堆很普通的红泥土,再平常不过了,在黄河边上到处都是。 “李馆长,你看这些泥土,咱们县地质局的技术员检定过,有明显被黄河水泡过的痕迹,而且泡的时间可不短啊!” 李馆长问:“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小宋继续解释说:“这里距离黄河至少五六十里路,我们查过县志,这二百多年里,就算是黄河泛滥,河水也没到过这里,可怎么会有黄河水常年浸泡的泥土呢?” 这小宋应该是个文字工作者,说起话来很严谨,但是太啰嗦,我都听得有些着急,忍不住插话道: “对啊!这又说明什么呢!” 小宋好像对我的突然插话很不乐意,瞪了我一眼,回道:“说明这里曾经存在过大量黄河水啊!” 李馆长急忙问:“那水是咋来的?总不能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吧?” 小宋竟然回道:“对啊!就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他们在这古墓地下发现了浅层的地下河,河里竟然淌着的的黄河水!” 小宋一层又一层的啰嗦了一大堆。 原来,发现这墓地有些古怪后,专案组立刻请来了古董李,这两天对这古墓进行了更详细的探测。 古董李不是一般人啊!他除了古董文物知识丰富外,还深谙我国传统神秘的风水学,也就是咱们平时说的会看“阴阳宅”。 古董李第一眼看到这古墓时,连连咋舌,他说这地方不应该存在古墓,原因是这是一处极阴极寒的地方,风水极差,略懂风水的人都能看出来,况且古人又特别注重阴宅的选择,怎么会葬在这样一处呢? 他下了墓,又发现墓地的格局也不对。 我国几乎所有的古墓都是西南东北方向的,这样可以让死者顺利踏上“西方大道”,可这古墓却是东西方向的,这在历代发掘的古墓中,从未见过。 古董李曾经在一本专门介绍黄河流域奇异传统文化的古籍中,看到过一种“吸煞墓”,这种墓中葬的是一种被称为“黄河邪物”的东西,这东西聚集了黄河里的邪气,所以被高人用这种墓镇压了下来。 古籍中还记载,这种墓必须选在黄河水能到达的地方,还要以“人祭”来完成最后的封墓仪式。 看到这座奇怪的古墓,结合最近发生的事,古董李就想到了“吸煞墓”。 古董李好像对这所古墓的研究很痴迷,这两天一直待在墓中,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让他发现了线索。 除了发现目的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地下河的出口,还利用自己的风水阴阳知识,在墓地的西南角挖出一块石碑。 这是一块泰山玄武石碑。 这种石碑出自泰山之巅的一处被称为“神仙望月”的山崖上,石质极硬。 上面的文字也令人费解,竟然是一种魏晋南北朝时期,短暂地使用于黄河中下游的文字,据不完整的记载,这种文字和某种宗教有关,只是到了唐朝后期,就突然的不再被使用了。 据说能读懂这种文字的,全国也没几个,可庆幸的是古董李就是其中的一个。 …… 听小宋讲到这里,我就想到了牛皮信封里的那张古图,难道这是同一种文字? …… 这石板上只记载了一件事情,翻译过来后大意是这样:南北朝时期,黄河中游有个封闭的古寨,有一天掉下一块陨石,这陨石的含铁量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这是一块含铁量极高的陨铁。 本来人们也没有再在意,可后来到现场,见过这陨铁的村民,身体都发生了奇怪的现象,有的年轻人一夜间成了驼背的老人,有的老人则一夜间成了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村子得知消息后,判断是这块陨铁的原因,就令村里最牛叉的几个能工巧匠把它打造成了三口钟。 …… 因为古墓中再也没有其它的发现,很快就收到了“停止考查”的命令。 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专案组把带来的的所有工具,连同探测地下水的仪器全都留在了墓中,然后迅速的离开了古墓。 李馆长只是告诉我们案子已经破了,感谢古董李来协助破案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还塞给他一千块钱。 我和古董李被整的目瞪口呆,到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听杨国山说起过之后的事,原来临县的领导也不希望再死人了,便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想,让人把那口古钟秘密的埋了回去,并按照原来的样子封了古墓。 这事与我们的故事关系不大,就不再赘述。 当这一切完成后,我偷偷的让古董李看了牛皮信封的古图,只看了几眼他的脸色就变了,连忙问我这图是从哪来的。 我也没必要隐瞒他,就把之前的事情简单一说。 “这是一张地图啊!只是它用的文字和图形都十分特别,恐怕世上也没几个看的明白的!” 说着她捋了捋自己稀稀拉拉的胡须,露出了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我心想:我早就知道你能看懂了,否则小振爷我费这大周折,来这里找你干嘛啦! 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装糊涂地奉承几句:“专家就是专家!看来我还真找对人啦!” 古董李对我的溜须拍马也很受用,嘿嘿一笑,便给我破解起这古图。 他一边指着那些看似没有规则的线条,一边翻译着文字。 “这图上所标记的是一个地方……这地方在黄河的中上游……位于三座山之间……” 说着说着,古董李突然就停住了。 顿了足有三分钟,只见他浑身一颤,脸就变色了。 我急忙问道:“怎么啦!老爷子?” 古董李倒吸了一口冷气,叹了一声,脸上随之露出了笑容: “真是造化!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我被他这么一弄,好奇心都升到了头上,急忙催促:“老爷子,你倒是快说啊!这后面的文字都写了些啥啊!” 古董李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了几声,回道: “你也听小宋说过那‘吸煞墓’中石碑上的文字记载了吧?” 我点点头。 “这是同一种文字啊!”古董李兴奋地说道。 “这我也想到了,可……” 我话还没说完,他紧接着说道:“可有件事你可能想不到!这古地图上标注的地方,正是那石碑上记载的陨铁落到的那个古寨。” 第二十九章 少女部落 古董李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把牛皮纸上的古图和文字译到了笔记本上,破译到最后,他也遇到了难题。 他能确定这是个山寨,可山寨的名字让他很是疑惑,按照意思解释,应该是“只有女人的地方”,可这有点说不通啊!总不会是西游记中的女儿国吧? 我建议,干脆直接叫“少女部落”吧! 古董李的地理知识很一般,他只能看出这古寨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的某个地方,具体的位置他也看不出来。 我把近期内老庙村发生的诡异命案,以及我知道的黄河邪祟的事,挑着摘着和古董李说了一遍,当我说到“黄河古钟”可以镇压黄河里千百年来积攒的邪灵之物时,他满脸的不敢相信。 “小振,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觉得第三口古钟才是你应该找的黄河古钟。” 古董李若有所思地说。 “为啥必须是第三口呢?在古墓中发现的这口不行吗?” 我疑惑地问。 “你想啊!六十年前沉入黄河的古钟,如今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事实也证明它对黄河里的邪物已经没有震慑作用了;在古墓里挖出的古钟,本身就带着邪气,虽然目前不知道为啥会这样,但显然不也不能用。” 我似懂非懂,又问:“你怎么知道第三口古钟有作用?” 古董李干笑了几声,回道:“我也是综合了所有的资料判断的,既然这三口古钟出自同一快陨铁,那么原本也都应该具备陨铁的能量,如果这三口古钟依旧保存在古寨中,那么它应该还保留着那种咱们还不理解的能量。 我俩交流的结果便是一定要找到那个古寨,带回那口古钟。 从临县回到河口区后,古董李找了他的一个熟悉地理的朋友,帮着找准古寨的具体位置。 他那朋友是一位大学地理学教师,主攻的古代地理学与气候变化。 他看了几眼古董李翻译出的地图,又看了看那张古图,满脸的疑惑。 “老李,这图有问题啊!可……可你破译的没问题,应该是这古图本身有问题。”他同学解释道。 “为啥说这地图有问题呢?难道说图上标注的地方不存在?” 古董李的同学,只摸后脑勺,一副欲言又止,好像很难解释清楚的样子。 “怎么说的……按照地图上标识的,理论上应该存在这地方,可实际上它又不可能存在……” 我越听越糊涂了,忍不住插嘴问:“咋就理论上存在,实际上不会存在呢?” “因为按照这些标记符号看,这古寨应该是在贺兰山的内部——可山的内部怎么可能存在古寨呢?” 听明白了他的话,我和古董李也是一脸懵逼。 “老高,你说会不会这山贺兰山中间有一片空地,比方说……比方说,这贺兰山其实就是有几座山峰拼凑起来的,在外面看,它是一个整体,其实内部有很大的空间。” 古董李问。 我理解古董李的意思,根据那石碑上的记载,这古寨似乎极其的隐蔽,里面的人能轻松的和外界取得联系,但外界却很难联系上他们。 我也设想过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高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思索了片刻,回道:“假如这古地图没有错,那么这也许是唯一的解释”。 从古董李的同学高老师家走出后,俩人都满揣着心事。 我在判断古董李的话是不是可信,可信度又有多高,如果他的话可信,那我应该去一趟这贺兰山,找到这个神秘的古寨。 古董李似乎心事更重,一直到分开,也没和再我说几句话。 临别时,古董李把笔记本交给了我,说他已经熟记于心了,俩人约定通过杨国山和王吉良,互通消息。 我总觉得自从听了高老师的那些话,古董李总是怪怪的。 回到老庙村,我先去了趟王吉良家,他没在家,从王婶子口中得知村里没发生任何事后,也稍稍心安了些。 这次没有回艳丽家,而是先去了自己的小破屋,可能要出一次远门了,总得收拾收拾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是个孤儿,并没有见过自己父母,养父陈老二在我十岁那年一病不起,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临死前几天,他已经说不出话,但头脑却很清醒。 养父指着小土炕后面的木匣子,嘴里发出着“呜呜呜”的声音。 我拿过木匣,翻出了里面的一块叠的板板正正的绣布。 从小养父便告诉我,他捡到我的时候,就是被这块布包着,旁边是一对跪着的年轻男女,已经咽气,满脸是僵住的惊恐的表情。 养父收养了我,也好好的保存起了这块可能包含着我身世的布。 当我再一次翻出这块布,心中五味杂陈。 我猜不到养父咽气前想告诉我什么,可能和这块布有关,和我的身世有关。 再次翻到这块布,一下子就看到了上面绣着的图案,站在我这个角度看去,这些原本像是云彩和波纹形状的暗花,竟然更像连绵起伏的山峰。 这是山?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出这些图案是些连绵起伏的高山,我也就瞬间明白了,这图案上方为什么绣着这么一句话: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养父不识字,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我也是上了四年级之后,才知道这是岳飞《满江红》中的一句。 看到“贺兰山”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呆住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想想也不是巧合,这块布放在家里至少十六年了,只是之前没有在意过上面的字和画。 这么看来黄河——古钟——贺兰山——古寨——我的身世,五者之间好像存在着很大的关系啊! 按照常理推断,裹着我的布上绣着的字,很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那么我的父母会不会也是来自贺兰山呢? 再看这句古诗。 我陈小振没什么文化,不理解深奥的诗情画意,在我的理解,这“贺兰山缺”,是不是说这贺兰山上有个缺口呢? 一想到我的身世,怒意顿生。 我陈小振自小被多少同龄人欺负过?被多少村里的大人们奚落过?这不都是因为我是个孤儿? 他们在背后骂我“扫把星”,甚至比我小几岁的还编出顺口溜“扫把星,像只羊,没有爹,没有娘!”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是低着头赶快走开。 想到这些,我恨不得立刻飞到贺兰山,也许这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和我身世有关呢? 正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挨着收拾了一番后,再去了艳丽家。 看到我背着俩破包,艳丽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疑惑和惶恐,急忙问我:“小振,你这是……” “奥!我要出趟远门,可能十天八天回来,也许一月半载的,我等会我再去银行取点钱,帮你买些东西,这段时间,你就别出门啦!” 艳丽没太明白我的话,又问我:“你……你要离开村子?”说着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本来触景生情,情绪有些低落,看她一副紧张的样子,顿时感到十分的温暖。我顺势把她拉进怀里,温存了一番。 我正想再做点什么,就听到大门外面有人喊: “小振回来了?” 一听是王吉良的声音。 我赶紧答应了一声,回道:“王叔,我回来了!” 便急忙跑了出去。 “小振啊!今天一大早,杨国山打电话说古董李去了宁夏,托付他联系我告诉你一声。我还纳闷呢……这老头去哪里和你说啥啊!” 我一听王吉良这么说,也是一惊,心道:这老家伙这么性急啊!一声不吭的竟然自己先跑去宁夏了,难道他对我有什么隐瞒?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身上的古图,看这情景,很可能他对我隐瞒了什么。 杂念一闪而过,嘴上还是连忙回道:“王叔啊!有些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这次去临县,不但破译了那张古图,还有了个更大的发现。这事一两句说不清楚,总之我得尽快去趟宁夏,找到第三口古钟。” 王吉良“哦哦”了几声,显然听不懂,但是也没再问。 “对啦!小振,如果需要咱村里帮啥忙,你可得说啊!你……你一个人去宁夏,可以么?” 王吉良问我。 “这我倒没想过……我还没怎么出过远门,本来想这次和古董李一起去,谁曾想这老老头自己去啦!” “这样吧!你自己盘算盘算,需要几个人,我帮你找!都是为了咱老庙村!”王吉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心想:这次去宁夏路途遥远,怕是还得偷偷摸摸的,出门在外钱比人有用,人多了反而不好——但是我一个人的话,怕是应付不来。 我突然想到了李小坏,这哥们人够聪明也够利索,要么就让他陪我走一遭吧! 晚饭后,王吉良把我和李小坏叫到了办公室,和李小坏说了此事,他也很高兴。 从村支部去后,闻到屋子里一阵清香。 我靠!只见艳丽穿着之前我给她买的那件轻纱裙,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燥热感从胸口传到了身体各部位。 第三十章 黄河十八旋 看到地面有洒出的水,竖在门口的大木盆,我一下子就猜到艳丽刚刚洗了澡,还把自己擦得香喷喷,这分明是想勾引我啊! 你有意,我有情,那咱还客气啥!我几步上前就抱起了她。 她娇羞的依偎到了我怀里,郎情妾意,情意浓浓…… 当晚的事情有点不好意思描述,只是最后艳丽还是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说是等到揭开她红盖头的那一刻,才把最宝贵的东西交给我。 第二天王吉良送我们到镇上坐车,我顺便又取了五万块钱,两万给了王吉良。 之前我还发憷,虽然现在我陈小振吃了龙卵,视力、听力,体力、耐力,都非常人所能比,可我毕竟没出过远门,怎么坐车,到哪里下车也一窍不通。 可现在全然无忧了,因为有了李小坏。 李小坏十几岁便独自去了南方打工,虽然没赚多少钱,但阅历和经验却积攒了一肚子,要不是他受不了老板娘的鸟气,早就留在南方了。 有他在我什么也不用操心了。 我俩先是坐汽车到了德州市火车站,再乘火车直达省会济南,在那里坐上了通往宁夏回族自治区的快车。 一路辗转,十分无聊,不提也罢! 到了宁夏回族自治区的银川火车站,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了。 找了一家饭馆坐下,要了几个菜,看到我身上带着三万块钱,李小坏也不客气,开口先要了一整根烤羊腿。 我全无食欲,拿出笔记本仔细的看古董李绘制的地图和注解,想再仔细看看。 虽然古董李地理知识一般,可这图绘制的却十分精细,连我这个文盲都能认得清。 能认清,不代表能看懂啊! 这仔细看了,才知道我和李小坏急匆匆跑来宁夏有些莽撞。整个贺兰山方圆几百里,总不能一米一米的找吧? 图看不懂,图上注解的文字也让我头大。什么“沿河而行,遇浪拐弯,巨石之下,别有洞天”。 这文化人说话就他娘的绕,就不能说的直白一些? 李小坏自顾肯着一只羊腿,哈喇子滴答了一地,压根就没搭理我。 “小伙子,你这地图画的不对吧?” 我闻声扭头一看,一个驼背的黑脸汉子笑嘻嘻的站在我身后。 “你是……?” 我条件反射般地问。 “我嘛!嘿嘿……一个闲散之人,平时跟着黄河老母讨口饭吃!” 一听这人说话的语气,我已经有些讨厌了,便回过头不想再搭理他。 “嘿嘿!你这地图这好像是贺兰山南边的黄河十八旋啊!敢去这里的人可不多哟……” 我一听,就是一个激灵。 没想到这人其貌不扬,却能一眼看出这画的是贺兰山,难道他能看懂这图?不会这么巧吧! “大……大叔,这图你能看懂?” 一瞬间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地问道。 驼背汉子摸了摸嘴唇上的油渍,又是嘿嘿一笑,回道:“我也不敢说完全能看懂,因为你这图有些古怪,但至少能认出这个地方。不是我吹牛,这一片儿,除了我陈老三,还真没几个敢去的。” 李小坏正吃得带劲,一听他这话,很不屑的怼了句:“都不敢去?怎么着,那里有吃人的妖怪啊!” “嘿嘿!吃人的妖怪可能没有,但害人的黄河恶鬼怕还真有几只!” 小坏一定这话,顿时兴奋起来,把啃得乱七八糟的羊腿往桌子上一放,手背摸了一下嘴唇,怼道:“别唬我俩!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小振爷和我坏爷都是在河里游大的,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过啊!” “奥!我这还看走眼啦?两位是……?” “我们是哪的不重要,这样吧!你……你叫陈老三是吧?开个价,我和小振爷雇你当向导,也带我们去会会这黄河恶鬼!” 陈小坏说到最后,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虽然都是一个村的,小坏只比我大几岁,平时也没见他有这德行啊!突然我灵光一闪,对啊!他这是故意的啊!看这个陈老三,应该也是个黄河里的好把式,如果他肯带路,这问题不就解决啦! 看来让李小坏跟着来,果然没错啊! 陈老三眼睛一眯,冷笑一声,只说了“好”。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嘛!陈老三的出现一下子让我心里亮堂了起来! 我又点了几个菜,反正卡里有八百万,咱也过一次土豪的生活。 我让陈老三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其实也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还真实在,开口就要了一盘油焖大虾,一盘酱香鹿肉,还要了一瓶洋河大曲。 我擦!这油焖大虾在我们那里不算值钱,可宁夏回族自治区属于内地,光这一盘虾就一百多! 边吃饭我让陈老三给讲讲他刚才说的黄河十八旋,为啥这附近的人都不敢去。 一说起黄河的事,陈老三就像打了鸡血,那是一个口沫横飞啊! 他说之所以叫黄河十八旋,是因为这一段不到十里路的河段上有十八个弯儿,这些弯儿有的湍急,有的平缓,期间还穿过贺兰山的南麓。 其实这一段河,只是黄河的一段分流,走这一段河面,要比主河道近不少距离,所以很多人明知道危险也会冒险一试。 谁来也怪,很多船经过这里时都会翻。 人一旦落水,十个里能丧生七八个。 更邪门的是,这一段的河里有很多旋涡,许多尸体无法顺流而下,会一直在旋涡的四周打转,直到变成白骨。 这样说起来,就很吓人啦!你想啊:你站在船上向河里看,河面上有十个八个的骷髅在转圈,这是一副多么瘆人的画面啊! 世界上有许多怪事,由不得你不信! 也许是千百年来死在这里的人太多了,整个银川几百里内都传言这里闹鬼! 我和李小坏插话道:“闹鬼?应该是传言吧!” 陈老三满脸严肃的说道:“以前我也以为是传言,可后来的几次经历让我转变了看法……” 说起来,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陈老三还是“陈小三”,跟着父亲学做跑船的活。 那一次因为耽误了时间,为了赶时间,不得已才选择走黄河十八旋的。他们紧赶慢赶,来到黄河十八弯时,太阳还是落山了。 爷俩提心吊胆的趴在船上,一人握着一根船桨,使劲浑身解数,让船在快速行驶中保持平衡。 说到这里,陈老三脸变得铁青,似乎当年的事还没能释怀。 “你们经历什么事啦?” 李小坏憋不住问道。 陈老三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到现在我也不确定当年看到了什么,是人?是鬼?还是仙女!” “仙女?”我也是越听越糊涂,在我看来,人和鬼可以混淆,人和仙女也可以混了,但是鬼和仙女却天壤之别啊! 陈老三继续解释说道:当时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水面上,就在经过一个浪花很大的拐弯处时,突然看到水边的岩石上站着两个穿着红裙子的少女,正在看着他们笑。 当时天色一晚,这里又是荒郊野外,不应该有人啊!可是当时他和父亲都看到了,总不可能俩人一起看花眼了吧! 几年后,他又一次经过这河段,这次是看到几个中年女人站在水面上,但就在他眨眼的瞬间,几个人飘乎乎的走进了河边的悬崖里。 之后他很仔细的看过这面悬崖,可谓是惊涛拍岸,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人站着,况且这悬崖都是实打实的岩石啊!退一步讲,就算有人能站在这里,也绝对不可能走进岩石里吧! 这两次的经历,再加上这附近如此逼真的传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黄河十八旋很诡异。 陈老三又讲了几个听来的诡事,越说越玄,越说越让人恐惧。 听到这里,我忽然发现一个很巧合的事,不!这也许不是巧合。 无论是陈老三亲身经历的那两件事,还是他讲述别人的经历,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在这里看到的都是女人(也许是女鬼或者仙女)。 这就让我想起古董李翻译的那些奇怪的字符了,那个古寨的名字很特别,翻译过来是“少女聚集的地方”,当时我还帮着取了名字叫“少女部落”。 这传说中的古寨会不会就在这黄河十八旋附近呢! 为了少惹麻烦,我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陈老三和李小坏。 三个人边说边聊,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就过去了,饭店里的俩伙计用愤怒的眼神瞅着我们。 扭头一看,我这才发现饭店里只剩我们三人了。 也许是我和小坏都沉浸在了陈老三离奇的讲述中,没有注意到天已经完全黑了。 “两位老板,需要我帮你们找家宾馆呢,还是干脆直接跟着我睡在船上?” 陈老三问。 我和小坏对望了一眼,小坏问道:“你的船很大么?能……能不能放得下我们仨人啊?” 陈老三嘿嘿一笑,咧嘴道:“我船不算大,船舱里只能勉强挤上三人,不过这要加钱的哟!” “那就在你船上对付一晚吧!就按照附近宾馆的价格给你钱。” 我说道。 我这么做,一方面是图省事,第二天醒来后,可以直接出发,另一方面我也想多听陈老三讲讲黄河十八旋的事,没准从他的只言片语里能发现什么呢! 这时候我看到陈老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狡黠的阴笑,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小商小贩“拉客”成功后的小喜悦感,可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完全低估了这个长相平凡西部老头了。 第三十一章 水里的东西 出了饭店,我们拦了一辆当地称之为“三角驴子”的小出租车,花了二十块钱到了陈老三的船边。 他的船停在一个小渡口上,凭借着我一双夜视千里的双眼,看到这黄河两岸的情景。 同样是一条河,上游和下游的河貌可谓是天壤之别,这里两边基本是岩石,依稀的有几个被人工开凿出来的小码头,也都停着小船。 陈老三的船有七八米长,三米多宽,看到船舱,这才知道之前他说勉强可以挤三个人睡,绝对没有一点的夸张。 “小振,就凑合一夜吧!天又不冷……” 小坏看着四周的黑暗说道。 其实我和李小坏都是穷小子,什么草垛屋没睡过,更何况是船舱呢。 陈老三先走进船舱,点燃了一盏煤油灯,喊我们俩进去。 船舱边上卷着一张凉席子,陈老三把油灯插到了柱子上,随手抽开了拴着凉席的绳子。 “两位小老板,你们先睡吧,我去船头抽袋烟。” 说着,陈老三踱步迈了出去。 我倒是不累,便跟着他出了船舱。 “陈大叔……” 我话刚开口,就被陈老三喝住了。 “叫什么大叔,喊我老三就行,这样听起来舒服!” “奥!老三,你……你干这行有多少年了?” 陈老三,使劲地嘬了一口烟,好像想了想,回道:“我今年四十七岁,二十二岁那年正式跟着父亲入行的,已经二十五年了。” “那你觉得这黄河是条什么河?”我问。 “什么河?这该怎么回答哟!我觉得吧,有时候很温顺,的确像我们的母亲,但有时候像个魔鬼,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性命啊!” 黄河浮尸的事,我早就耳闻,也见怪不怪,随口回道: “不就是淹死的人嘛!有啥可怕的!” 陈老三嘿嘿一笑,凑过半张脸,压低嗓音说:“一般的死人并不奇怪啊!奇怪的是那些古尸和活死人!” 我一听,浑身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忙问道:“还有古尸?啥叫活死人啊!” “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水里会突然的冒出一具棺材,里面躺着的是穿着古代衣服的古尸,有时候这些尸体会突然活过来,拉着打开棺材盖的人一起沉到水里……” 原来陈老三的父亲,就是因为好奇,打开了漂在河面的一具红棺材,被里面的一双枯手拖进河里的。 说起这些事,他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的惶恐。 又聊了几句,陈老三说累了,想睡觉。 我们进了船舱,李小坏鼾声正起,我便挤挤他躺下了。 我正想运行体内的那团热浪,就听到躺在李小坏另一侧的陈老三,压低嗓子说了声“晚上听到啥声音都别好奇啊!更不要出船舱。” 我还在等他说后半句,可等了几分钟,就听到他的鼾声也渐起。 说实话,陈老三的话我半信半疑,离开老庙村时,小坏曾和我说过:社会险恶,人心叵测,很多人的话,只信三分就行,顶多信一半。 在体内运行了两遍热流,我也收起了心神,准备入睡。 就在这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类似于砍树的声音,再一听,声音来自我们的船底。 一下子,我就清醒啦!既然是船底,那就是水中啊!怎么可能是砍树的声音呢?我暗运热流,把热流集中到双耳上。 顿时双耳中的声音清晰了起来,这时候,听这声音好像是有人用头撞击船底,因为在水里,有些变音,咋请起来就有点像有人用斧头砍树。 这一听,惊得我出了一身汗。 我靠!刚刚听了这黄河里有古尸和活死人,不会这么巧吧!他刚说完不长时间,那些东西就来啦? 我大气不敢喘的听着水里的声音。 “咚咚咚!” “咚咚咚!” 每隔几分钟就敲击几下。 就这样等了一个多小时,船下的声音依旧这么有规律的响着,看到没有别的异常,我也渐渐的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对话声吵醒的,睁开眼一看,陈老三和李小坏已经不再船舱了,听声音,这俩人好像在船头争执什么。 我睡眼惺忪的撩开帘子,问他们吵什么呢! “小振,你来的正好,陈老三简直神啦!他一分钟里钓上来三条黄河金尾大鲤鱼,你是没看见这过程啊!简直就像变魔术,‘刷刷刷’三下,拉上来三条!” 原来李小坏正在吵着嚷着让陈老三教他钓鱼的诀窍。 “我是靠河吃河啊!刚入这一行时,父亲就给定下规矩了,那就是一日不过三。” 陈老三面前的桶里有三条大鲤鱼,每条有一斤多,他一边用手里的匕首刮鱼鳞,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李小坏还是不甘心,问道:“啥叫一日不过三啊!” “一年里,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待在这船上,能平安活到现在,也全凭河神爷保佑,所以像我们这些吃河的人,绝对不敢对黄河过分的贪心!所以我每天顶多取三条鱼。” 听他这么说,我心道:幸亏你不是渔夫,否则还不得饿死啊! 我不像李小坏,对捕鱼捉虾的没什么兴趣,便自个走到船尾,坐到了船板上,欣赏黄河两岸的秀丽风景。 李小坏还是不甘心,陈老三却不再理他。 不长时间,伴随着一阵炝锅的声音,一阵鱼香味飘了过来,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食欲。 “老三,这鱼好香啊!” 我一边走回到船头,一边喊道。 “今天就让你们尝尝这黄河上最新鲜美味的酸菜鱼,你俩去船尾的夹板下,拿盆子和碗筷。” 陈老三做酸菜鱼的方式有点特别,他只是把收拾好的一整条鱼,从中间劈成了两半,鱼头拍碎,先在热锅里煎一下,然后凉水入锅,再放上当地特有的酸菜和调料。 十分钟后,锅里就飘出了阵阵热气,同时一股浓郁的鱼香味传到了我鼻子里。 三个人一阵风卷残云,三斤多鲤鱼被吃的是剩下鱼骨,李小坏还喝了两碗酸汤,很满意的打着饱嗝。 陈老三一边用发黄的手指甲剔牙,一边嘿嘿笑着问我:“陈老板,这味道还说得过去吧!” 我也吃的有些发胀,打了个嗝,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老三哥,凭你这手艺,完全可以去大城市开家鱼店,一定会生意兴隆的,又何必窝在这里呢!” 陈老三笑了笑,回道:“一日吃黄河饭,一辈子都得吃黄河饭,我已经和河神签了生死约,生在黄河上,最后也得死在黄河上。” 听他这么说,我就不再问什么了,能听得出陈老三和我们说话时总是有所保留,这也很能理解,算起来我们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收拾好碗筷,陈老三问我:“小陈老板,咱这就出发?” 我学着他的样子,嘿嘿一笑,回道:“出发呗!不过我都喊你老三了,你也别老板长老板短的,就叫小振,叫他小坏。” 说着我指了指,站在船尾向河里撒尿的李小坏。 “好!就叫你小振。我这就发动船桨!” 说着陈老三掀起船头一侧的木板,下面露出一个洞,他钻了进去,很快里面便响起了机器轰鸣声。 “砰砰砰!” “砰砰砰!” 随之,船缓缓的逆流行驶起来。 陈老三爬出来后,笑着对我说:“小振啊!我老三自己设计的这船,还说得过去吧?” 我这才发现,这艘看似很简单的木船,大部分的玄机都藏在了木板下面,只有船舵立在船头中间。 只要把船发动起来,剩下的操作就靠这个圆形的船舵了。 陈老三一边开船,一边哼着当地的小调,什么“小媳妇坐船上,晃悠晃悠想新郎,晚上到了土炕上,嘿咻嘿咻打打夯”,什么“河里鱼真肥,一下子咬到了我嘴唇,老婆过来亲两口,留下半个红唇印……” 我和李小坏一边一个,坐在他旁边。 这大白天看起来,宁夏的黄河段两岸和我们下游的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成片的河滩,没有软绵绵的细沙,目力所及,除了怪石山崖,就是沟壑纵横。 船的速度比不了汽车,行驶了接近两个小时,我才看到遥远处冒出个帽子形状的山峰,我指了指,问陈老三:“老三哥,那是不是贺兰山啊?” 陈老三不知道我的视力超过平常人的十几倍,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小振,你在这里就能看到那山?”看他的表情好像很难相信一样。 “我视力比一般人好很多,也……也仅仅是能看出山顶的轮廓。” 我解释道。 “啊!这简直是千里眼啊!对……对啊!贺兰山就在那个位置。” 听陈老三说贺兰山是宁夏回族自治区仅有的两座高山之一(另外一座就是六盘山),后来因为岳飞的满江红而出名。 我问是不是那句“踏破贺兰山缺”? 陈老三点点头。 又行驶了二三十分钟,李小坏也惊呼道:“我看见贺兰山了!” 其实从“能看见”到“靠近了”,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 听着船身擦过河水的刷刷声,我想起了昨晚听到的,像是人头撞击船身的那种“咚咚”声,便问陈老三。 “三哥,昨晚我听到水里有东西撞击咱们的穿啊!你没听到么?” 一听我这么问,陈老三颜色微微一变,瞬间又恢复了。 “奥——没什么,大概是河獭吧!生活在这一带的水陆两栖动物。” 陈老三语调有些不自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是撒谎! 第三十二章 山之涯,河之脚 小振啊!你拿出那张地图,我再看看!” 也许陈老三想掩饰自己的慌张,岔开了话题,问我。 “好啊!要是三哥能看懂这图,就好办啦!” 一说到地图,我心情顿时大好,就好像身边的黑脸陈老三一定能看着地图找到那隐蔽的古寨一样。 陈老三一只手握着船舵,另一只手握着古董李送给我的笔记本。 陈老三看着地图只啧舌: “我常年跑河,看过不少地图——你这张图就是有问题啊!” 我和李小坏把脸凑了过去。我问:“三哥,这图我们也看不懂,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哪里有问题吧!” 陈老三指着图上的一条虚线说:“你俩看到这条虚线了么!应该就是之前我跟你们讲的,那个河边的悬崖,它位于黄河十八旋的第九旋,恰好位于这段河的中间。” 我琢磨了一下,还是不明白,就问:“就算绘出悬崖,这也没啥奇怪的啊!” 陈老三朝我嘿嘿一笑,声音冷冷的回道:“自从在饭店里,我第一次看到这地图后,就在琢磨,可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地图应该指引去某个地方,但这条路到了四分之三处,被这悬崖截住了,剩下的四分之一开始于悬崖之后……” 李小坏随口回道:“这也没啥奇怪啊!那就从悬崖后面继续走呗!” 陈老三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咋还是听不懂呢!这悬崖是贺兰山的最南侧,悬崖后面是茫茫群峰,没有路啊!” 听到这话,我浑身一怔,一下子就想到古董李的那位朋友说的,这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实际上可能不存在,因为它在诸多山峰的内部。 这样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那就是这贺兰山中间有个峡谷,那个被我称为“少女部落”的古寨就在这个峡谷里。 几个人正说着,船的前侧出现了岔河,直着向前的较宽,窄的在右前方。 陈老三快速地转动了两圈船舵,船头立刻朝向那条窄河而去。 一看这就是黄河主流的岔河,大约四五米宽,两边的岩石比水面高处四五米,看着就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整个船刚驶入这条河道,我明显的感觉到船身在左右摇晃,同时就听到陈老三喝道:“两位坐好了,这黄河十八旋就要到了!” 黄河十八旋真不是盖的,陈老三紧紧的握着船舵,但船还是越晃越厉害。 “这是第十九旋!” 陈老三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弯儿说道。 第十七,第十八…… 因为我们是逆流而上,所以是这黄河十九旋是倒着数的。 刚绕过第十旋,我眼前就出现了一段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河水打到悬崖脚上,溅起的水花四散而去。 这时候船的轰鸣声已经变得很低沉,似乎随时都有歇菜的可能。 陈老三好像对自己的船很有信心,嘿嘿地笑着,问我俩是不是很刺激。 我嘴上没有说啥,心里却暗骂了一声:怪不得四五十岁了还打光棍,看来心里有些变态啊! 陈老三指着河边的峭壁说:“这就是地图上标记的那面峭壁,怎么样啊!是实打实的岩石吧!” 自从看到这面岩壁,我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我相信凭我的视力,如果岩壁上有个哪怕只能容一个人进出的洞口,我也能看出来。 可惜没有啊! 眼看着这最被称奇的第十旋就要过去了,可我似乎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正当我急的抓耳挠腮时,船身一拐弯,一个浪花溅起一层水,喷了我们仨一身。 就在我伸手抹去脸上水的时候,突然听到这面岩壁中,传来几声女人的银铃般的笑声。 顿时我头皮一麻,忙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可除了青灰色的大石头外,什么也没有。 我纳闷起来,就问陈老三和李小坏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小坏骂咧咧回我:“除了他娘的水声,还能有别的啥声音啊?奥——还有我骂娘的声音!我擦!这是什么鬼地方,又不是大海里,咋有这么大的浪花!” 陈老三也摇着头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说话间,我们已经过了第十旋。 李小坏刚刚说的话,提醒了我。对啊!按理说河里不该出现这么大的水花,况且现在的水流量也不算太大。 我一下子就想起,古董李翻译的地图注解“沿河而行,遇浪拐弯,巨石之下,别有洞天”,之前陈老三讲自己当年经历的时候,也提到过被巨大水花溅了一身……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很巧合,再有第三次以上,那是不是说明经过这里时,都会有浪花呢! “三个,能不能把船掉一下头?我想再经过一次那第九旋。” 我对陈老三说。 ‘“行啊!你出钱我办事,掉个头很容易。” 说着他就先把船靠到了河的一侧,然后急打船舵,整个船身便慢慢的掉了一个头。 我又问:“能不能尽量让船行驶的慢一点呢!” 陈老三瞪了一下眼,一脸不懂的神情,但嘴上还是很痛苦的说了声“能!” 他把马达调到最小,同时让船身斜着顺流而行,这样船速果然慢了很多。 我暗运胸口的热流到双眼上,死死地盯着那面岩壁,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每一个瞬间。 我总觉得岩壁上应该有个通道,只是因为角度或者当时特殊的环境,蒙蔽了我们的眼睛。 船缓缓地经过了第九旋,陈老三和李小坏也大气不喘地看着。 过了一半了,依旧什么都没发现。就在那巨大的水花再次溅起的地方,我惊奇地看到岩石脚下趴着一个人,因为那人的衣服和附近的岩石颜色相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这人身下的岩石也奇怪,整个的都被水没了,所以咋一看,这人是像水边凸起的石头。 关键是没有人会想到这地方会趴着一个人! “三哥,小坏,那里是一个人呐!” 我指着那人所在的位置让他们看。 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岩壁上了,这时候再向水面上看,至少五六具骷髅,在我们船四周旋转。这突然的看到,吓我一跳,要不是早就听陈老三说过,这一段河面上有几个旋涡,几十年来积压的浮尸到这里就停住了,日夜不停地绕着旋转。 我指了几下,他俩还是没看到。 罢了!一具死尸而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当船驶过的一瞬间,我瞟了一眼那具死尸。 这一看头皮就“刷”的一下,那死尸竟然抬起了头,正看着我们呢! 一下子我就明白了,那不是死尸,而是个活人啊! 看到这人的面孔,我更是一惊。我靠!这人我竟然认识,是古董李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哥!三哥!调头,赶紧把船调头啊!” 我指着那人,忙喊道。 陈老三果然不是吹牛,他并没明白我为什么让他调头,但听我这么喊,还是在第一时间急打船舵,让船调了个。 因为这一段的河水湍急,耽误不得一秒钟。 掉完船头,又把马达调到最大,陈老三才问我咋回事。 我指着古董李喊道:“那是个活人,是我一个朋友啊!三哥赶紧救人哪!” 在这种河段让船靠近悬崖,纯粹是找死不要命,陈老三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靠过去,而是把船停到了据此四五十米的上湾处。 船缓缓的靠边后,他又把船锚扔到了水面上凸起的巨石后面。 我这才明白,这地方是个角落,水流相对慢一些,再加上船锚的作用,可以暂且固定一下船身。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把船固定在这里有卵用?距离古董李至少四十的多米,总不会是用竹竿挑过来吧? 还没等我来得及问,陈老三竟然迅速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朝着我俩嘿嘿一笑后,跳进了河里。 我和李小坏自小就在河边长大,都会游泳,可看到陈老三在水里的动作后,才感慨:这才是正经的游泳,灵活的就像一条鱼。 二分钟的时间,陈老三已经游到了古董李身旁,可他并没有立刻托着古董李回来,而是盯着身旁的岩壁看。 足足看了一分多钟,方转过头,拉着古董李慢慢地游回来。 “陈老三,在看啥呢!” 李小坏疑惑地问我。我心里也在嘀咕,那只是一面普通的岩壁,陈老三咋看了这么久,还这么入迷?肯定有猫腻! 思索间,陈老三已经游了回来。我们伸手把陈老三和古董李拉了上来,古董李又晕厥了过去,可能是刚才他听到有动静,求生的本能让自己清醒过几秒钟。 我一边帮着陈老三擦身上的水,一边问他:“三哥,你刚才瞅啥呢?那么入迷。” 陈老三甩了甩头上的水,深吸了一口气,才回道:“我在这河里待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邪乎的事……” 李小坏着急问:“啥事?赶紧说啊!!” 陈老三摸了一下后脑勺,回道:“刚才我游到那悬崖边时,看到那悬崖下的岩石面里竟然向外流水。” “流水有啥奇怪的!没准这岩石上有小洞呢!”我说。 “不对!不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整个岩面都在流水,水量还很大,就像一条小河一样!” 第三十三章 诡洞入口 我浑身一怔,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急忙望向河面。 陈老三的话提醒了我,我一直被“十八弯”这个名字误导了,以为这河面的奇特现象是这十八个弯儿导致的。 这一望,才才注意到,河面上有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水团,这里又不可能存在地下泉水,怎么会存在水团呢?原来这岩壁后面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涌水。 这样一切就都解释通了! 只是现在我还不明白,这悬崖脚下怎么可能向外涌水呢? 我更想弄明白的是:古董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老三把古董李翻了个身,让他的背部拱了起来,然后使劲地拍了几下。 古董李急促地咳嗽了几声,稀里哗啦地突出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人也随之缓缓的睁开了眼。 “老李,你咋在这里啊?” 我帮着扶他坐起来,问道。 看到我后,古董李浑身一哆嗦,显然感到很意外。 “小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压低嗓音问他:“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那古图上的内容,你说的不全吧!” 古董李又是浑身一颤,很惭愧地地下了头。 随后古董李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当日我俩在他那个姓高的同学家,他同学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按照地图上所示,这古寨应该在贺兰山的内部,实际上可能不存在……” 古董李对探究古文化极感兴趣,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此前他也在另一本“黄河杂记”中读到过被称为“黄河古村”的记叙。 书籍中记载,那是一个位于群山之巅的古村,生活在这里的人普遍长寿,平均寿命一百多岁。长寿的秘诀在于“饮天泉之水”,古董李认为这“黄河古村”其实就是这地图上的古寨。 再结合这张股牛皮地图和上面的文字记载,古董李更是坚定地认为,这神秘的所在的入口,就在我们旁边这座山崖上。 他之所以自己提前动身,也并不是起了什么坏主意,只是心中的渴望太强烈,于是让杨国山通过王吉良告诉了一声,他先动身了。 和我们一样,乘坐了三四天的火车,到达了银川火车站。 不过他没有我和李小坏幸运,遇上陈老三这样的黄河老把式。 他在银川找了一家旅行社,雇了一名自称“本地通”的当地导游,谁知道这家伙是个水货,领着古董李上了上山,就迷路了。 宁夏这一代属于中西部,经济条件决定了这里还有大部分的荒郊野外鲜有人的足迹。 其中就包括这贺兰山最南侧的这个悬崖。 古董李干脆轰走了水货导游,自己凭借着地图上的标识和自己的经验单枪匹马行动了起来。 还别说,半天时间他真的望到了遥远处九曲十八弯的黄河,凭着自己的理解,他很快就爬上了一个小山崖。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山崖向前走,本想看到山崖下面是什么。 可惜的是,云雾缭绕,整个目力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正当他想使劲探下头时,攀着岩石的手上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着落了下来。 一阵头晕目弦后,他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彻入心扉的疼痛和耳鸣,他感觉到自己跌入到了水中。 幸亏他落下的地方是个很深的水潭,再入水的一刹那,因为巨大的撞击力,人昏厥了过去,可是在沉入水下的过程中,被河水一呛,人又一下子醒了过来。 求生的本能让他极力挥动着手脚,在即将窒息的临界点上,头露出来了水面。 古董李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游泳高手,虽然好几年没有下水了,可基本功还在,顺着水流的冲刷,他划拉着坚持了几分钟,人就撞到了块石头上。 他顺势抱住了这块刚刚被水面掩盖住的岩石,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趴到了这块岩石上,人也晕厥了过去。后面的事情我们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原本的怒气也就消散了。 古董李不知道在这岩石上趴了几个小时,本身年纪也大了,人已经变得有些虚脱。 看他满脸蜡黄,李小坏从包里拿出几颗冰糖,塞到了他嘴里,几分钟后,古董李脸上有了血色。 看到古董李逐渐恢复气色,我感慨世间之事无奇不有的同时,心里也乐开了花,有了这个大教授,很多事就好办啦! 古董李休息了片刻,又指着刚才那面悬崖说:“这面岩石有问题啊!” “一面岩壁能啥问题啊!老爷子?” 李小坏边说着,递过一杯热水。 古董李指着那山崖脚下说:“这山崖后面是条河,而且……而且这岩壁似乎是透明的啊!” 说到最后,古董李的声音都变得有点嘶哑,可见震惊的程度。 “透明?岩石咋还有透明的啊!” 李小坏疑惑地问。 我看了一眼陈老三,嘴上没有说话,但心里想:陈老三说岩壁向外涌水,古董李又说透风……难道关键真的在这岩壁上? 我们几个交流了一下,我就问陈老三:“三哥,看你这水下功夫,不一般啊!能不你再劳驾你去一趟,看看这岩石究竟有啥问题吧!” 陈老三嘿嘿笑了几声,对我说:“只要加钱,我没问题啊!” 陈老三像水猴子一样游到了那面石头上,趴在那里瞅了一会儿,好像有些犹豫。 石头的另一侧,每隔两分钟,一米多高的水花就翻腾一下,似乎定了时。 陈老三缓缓的站了起来,水面刚刚没过他的脚腕儿,他朝我们这边望了一眼,转身后,一个前扑动作,扑向了石头前。 在我们这个地方看,那块石头和岩壁之间有两米远,实际上也不超过四米。 我还纳闷,他这么一扑,就不担心头撞到岩壁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担心陈老三这动作。 谁知道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陈老三就在我的眼皮下钻到了石壁里,人一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 李小坏直接“啊”了一声。古董李也是浑身一颤。 “小振,你……你看见了?”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这难以置信的一幕确实发生了,可怎么也难以接受。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眼睁睁的钻进了石壁里呢? 我们仨人目瞪口呆地盯着那面岩壁,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错过什么。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时间走的很慢,这五分多钟的时间,就像几个小时那么长。 突然“哗啦”一声,一个黑影从船和那石头之间的水下冒了出来。 我们三个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着,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一吓,惊得差点跌进水里。 看到钻出水面人的脸后,我乐出了声,那竟然是陈老三。 他钻出水面的位置和那岩壁相距至少二十米,应该是他从水底潜过来的。 我也见到过很多靠河生活的人,他们能潜到水底五六分钟,而且在水下前进的动作很快。 “三哥?这是咋回事啊!我们明明看着你刚才钻进了石壁里,怎么从……从这里钻出来啦?”李小坏抓耳挠腮地问道。 陈老三,摸了一下脸上的水,嘿嘿笑着游到了船上。 从她的表情看,我猜想他弄清楚这岩壁的秘密了。 “三哥,这岩壁有问题吧?”我问。 陈老三嘿嘿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发动起马达,抽回了船锚,转动着船舵,朝着岩壁的一侧就驶了过去。 当时我们三个还没弄明白咋回事,问陈老师,他也故作神秘,说马上我们就知道答案了。 陈老三双手控制着船舵,缓缓的行驶到了每隔二分钟,就砰一次水花的地方,我看他的样子,像是在把握时机。 就在一次水花刚刚平复后,他急速转动船舵,紧加马达,船身一哆嗦,便朝着岩壁冲了过去。 当时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这么个速度撞到岩壁上,岂不船毁人亡嘛! 就在船头撞到岩壁的一瞬间,我条件发射地双手抱起了头,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轰隆”一声巨响,然后把我们几个震到水里…… 谁知过了好几秒钟,四周依然很平静,我又下意识地睁开眼。 我靠!睁开眼,一切都变了,四周是一片黑暗,凭借着我超常的视力,瞅了几秒钟,我才弄明白,这里好像是个山洞,我们脚下是二十几米宽的河面,水正在缓缓的流着。 陈老三打开了手灯,向四周照了照,朝我们说道:“怎么样?明白是咋回事了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面石壁,心中顿时就明白了! 这面石壁竟然是虚的,也就是说看着存在,实际上并不存在。 我当时的震惊程度,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 换做任何一个人,我想都很难接受刚才发生的一幕,一艘不大不小的船,竟然穿进了石壁里…… 我记得那本《黄河道术》记叙了这么一个阵法,大概是通过光照、水流和岩石,形成的障眼法,在人的面前形成一层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屏障。 想到这些,我也恍然大悟:难道这里就是通往地图上标记的神秘古寨的入口? 第三十四章 山中仙地 看到四周是一片黑暗,李小坏吓得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古董李直接趴到了地上,只有陈老三,一双猫眼瞪得贼亮,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样子。 我扫视了一圈,这是一条藏在山内的河,空间很大,抬头看了看高度,至少三四十米。 数不清的尖细石笋倒插下来,让整个洞穴显得阴森可怖。 “这他娘的是啥地方啊!怎么……怎么有这么大一个洞!”李小坏颤抖地问道。 足足五分多钟,李小坏和古董李才缓过神,慢慢的站起来,借着微薄的灯光,他们打量着四周。 陈老三不但没有丝毫畏惧,竟然还嘿嘿笑了几声,对李小坏说: “我父亲说的果然没错啊!原来世上真的存在‘山洞仙地’。” 他这么一说,我们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 陈老三又是嘿嘿一笑,让我先扶着船舵。 他打开船板,猴子一样的钻了下去,不到一分钟,双手举出一个大箱子,人也随之跳了上来。 箱子被打开后,里面是些杂乱的工具,陈老三拿出两个盘子口大小的台灯,递给陈小坏一个,自己拿了一个。 只见眼前一亮,陈老三打开了手里的灯,发出了强烈的白光。 “你们是不是很奇怪啊!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十七年了!今天终于找到入口了。” “你说啥?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还等了十七年?”我浑身一惊,立刻感觉到眼前这个原本憨厚的宁夏汉子,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你们都不是坏人,我也不隐瞒了!” 说着陈老三接过船舵。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古董李颤抖地问。 “我就是个普通的吃黄河饭的,这个你们不用怀疑,有件事我欺骗了你们,那就是关于我父亲的死!” 之前,陈老三说他父亲是被一具棺材里的古尸拉进了河里,原来这事情他只说了一半。 当时真的从水底冒出了一具棺材。 棺材里的干尸也真的动了起来,拉着陈老三的父亲滚到了河里。 可是对于一个常年吃黄河饭的老“河油子”,到了水里才是真的“如鱼得水”。 几下子,干尸就被收拾了。 父子俩处于好奇,把头探进了那具墨色的棺材里。 他们看到棺材里空空的——只有一张羊皮。 羊皮上记载了一次盗宝经历: 父子俩把羊皮上的字,一个个的描了下来,然后分成了七八份,让不同的人帮着辨认。 几周后,他们才读懂这上面的文字内容。 从这千余字的记叙中,看不出这次盗宝行动的年代。 参与盗宝的一定七个人,四男三女,根据文字描述,陈老三的父亲判断这七个人是古回族的“黄河狩猎者”,这是当地一种神秘而悠久的职业,靠探寻黄河两岸的沉船墓葬为生。 这七个人从黄河边上,一个不知年代的古墓中发现了一份残缺的古帛书,上面画着通往“山洞仙地”的路线图。 一看这古墓的规格,和这古帛书在古墓中存放的地方(好像是墓主人手中的玉盒子里),就看出地图上所指示的“山洞仙地”十分隐蔽,也肯定放着价值连城的宝贝! 羊皮上记叙:这七个人沿着黄河找了三天,终于在找到了入口,然后进入到了一个山洞里。 他们沿着洞内的暗河行了半个小时,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在哪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人。 这些人好像不欢迎他们,但是也没有要驱逐的意思。 就这样,这七个人在这里待了几天。 黄河狩猎者的贪欲本性逐渐的显露了出来,这七个人约定在某一天晚上偷走了这里的十几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和一许多其它珍贵的东西,结果逃走的时候,被发现了。 文字的最后,记录的十分离奇。 他们被一群毒蛇和蝙蝠追赶,七个人当场死了三个,另外的两个在逃出来当天就咽气了。 剩下的两个,一个成了疯子,另一个得了一种怪病——每时每刻都觉得口渴。 时时刻刻都口渴,这无异于一种煎熬,于是他想要自杀,可惜啊!用了很多种办法,就是杀不死自己,无奈啊!他把自己钉在了棺材里,变成了活死人。 这人就是陈老三父子俩遇到的棺材里的干尸。 说起来,真是造物弄人! 有的人想长命百岁,最终却成了短命鬼;有的人想弄死自己,却成了死不了的人。 从此之后,陈老三父子俩开始寻找“山中仙地”,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第七年,陈老三的父亲去世了,这时候他也想放弃这种看起没有希望的探寻,可这千多天里,这种生活已经成了习惯。 回过头想想,他觉得自己被诅咒了,为了找到这个虚无缥缈的地方,陈老三的父亲遗憾而终,自己也搭上的半辈子。 听到这里,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陈老三所说的“山中仙地”应该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古寨。 “我也听过黄河狩猎者,他们可是考古人的死敌啊!” 顿了顿,古董李继续说:“从你刚才描述羊皮书上的内容看,那些生活在山中的人应该是古苗族,他们最善于用蛇虫啊!” 这时候,我很自然的就想到老庙村外的那些蛇——会不会也和这山中的古寨有关呢? 船行驶了几十分钟,两旁依旧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 突然,我看到远处的河中央停着一艘小船,船上站着两个看着不到二十的女人。 这俩人手里拿着船桨,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 在这种地方看到人,已经是匪夷所思了,但一想到刚才陈老三的讲述,骤然悬起的心瞬间就落下了。 这俩人的服饰也异常奇怪,整体鲜红的裙子上带着一圈一圈的黑色圆圈形装饰。 头上戴着红“手帕”,咋一看还以为是从坟地里跑出来的女鬼。 只是这女鬼也忒漂亮了些! “前方有人,大家小心应对啊……” 我小声提醒他们三人。 三个人听我这么一说,急忙用手电照向前方,只能勉强能认出人和船的轮廓,都是大吃一惊! “是……是羊皮上描述的那些人吧?” 陈老三这时候也有点紧张,脸微微变了色。 当时四个的紧张程度到了极点,除了船上马达的轰鸣声,四周一片静寂。 那五六分的时间,就好像几个小时那么漫长,我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两个穿着奇怪的红色服装的女孩。他们也这么看着我们这边。 那一刻我的心是矛盾的,既期待赶快过去解开这层面纱,又多少有点畏惧。 两个女孩的脸,逐渐的的清晰起来。 当彻底看清楚那两张脸时,我惊呆了!那是两张极其标致的脸,精巧的五官,乌黑的双眸,红红的小嘴,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在双方相距不到五十米的时候,她们几乎同时动了一下,然后又几乎是同时朝我们喊道:“几位!等你们好久啦!赶快上我们的船吧,只有我们的船才能靠近村子。” 两个女孩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是欢迎我们呢,还是不欢迎。 李小坏看清楚是这么漂亮的俩女孩,而且身材纤细,怎么看都不能带来危险,也一下子放松下来。 可能少男都会在少女面前得意忘形,忘乎所以,越是漂亮的女孩,越容易让男孩失去分寸。 这时候李小坏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问道:“你们是住在这山洞仙地的仙女吧!咋就这么漂亮呢!” 俩女孩依旧是那副表情,稍微打量了一下李小坏,回道:“我们是瑶池村的,我叫小青,这是我妹妹小碧,你们几位是不是男人啊!” 在一般情况下,女人对男人说这种话,一般是两种寓意,要么是辱骂,要么是调戏,可我从小青和小碧的表情上判断,她们既不是辱骂也并非调戏,应该是真的没有见过男人。 “两位姐姐,我们船大,要么上我们的船吧?” 我立刻转移了话题,免得李小坏再露出更多的丑态。 没想到听我这么一说,俩人嘴角轻轻上扬几下,小青回道:“你们的船再大,怕是也靠不了岸……” 她们一再这么说,我们也不好勉强,本来就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说不定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习俗或是规矩。 登上他们的船,坐在小碧的旁边,无意中向水里一看,我差点惊呼出来。 小碧的裙子后面是空的,也就是说你站在她前面看,这是摸过膝盖的长裙,可如果站在她身后,会看到所谓的裙子只能抱起半个屁股。 我顿时觉得脸上有些麻辣,心跳也快了起来。 再看旁边的小青,也是同样的服饰,两条笔直的长腿尽头是丰满的突起…… 最后,他们三个也相继看到了这“春光乍泄”的一幕,陈老三和古董李俩老头倒没什么,李小坏浑身一颤,双眼就移不开了。 小青和小碧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看我们坐好了,挥动船桨,船便行了起来。 走了大约七八分钟,我闲着无事,随意向水中一望,顿时后脑勺“嗡”的一下。 我这才明白小青所说的“你们的船再大,怕是也靠不了岸”的意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艘船的四周爬满了无数个虫子,我也辨认不出这些是水蛭还是小蛇,亦或是别的虫子。 奇怪的是这些虫子虽然多,但是却不靠近船身(大约一米半的距离),无数只虫子在水里翻滚着,缠绕着,那场面让人觉得浑身痒痒。 第三十五章 虫子 我条件反射般地把身子缩了回去,紧紧的靠在陈老三的身上,也许是我的反应引起了他怀疑,陈老三随即也看到了水里那些虫子。 他惊呼道:“是食人蚂蟥……这是食人蚂蟥啊!” 陈老三吓得蜷缩起来,浑身发抖。 李小坏和古董李被她这么一喊,忙看向水中,俩人看到水里的虫子后,虽然也面露恐惧,但更多的是好奇。 李小坏问:“两位姐姐,这些恶心的虫子好像不敢靠近咱们的船啊!” 小青看了一眼浑身发抖的陈老三,回道:“看来只有你认识这些蚂蟥,还是你给他说道说道吧!” 陈老三苦笑两声,强打起精神,还是先习惯性的嘿嘿一笑,说:“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是食人蚂蟥啊,话说起来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年夏天顺水漂来了一些这样的虫子,这虫子只要碰到人和动物的皮肤,就算你用火烤都下不来——哎!死了好多人呐!” 这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是这附近的渔民们一说到“食人蚂蟥”,无不色变,事后有人开玩笑说这些虫子是地狱的魔鬼派来索命的,可以说只要被这东西碰上的活物,无一幸免。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老乞丐,说这些食人蚂蟥是守墓的使者,一定是从某个古墓里顺水冲出来了,绝对活不过一个月的。 刚开始没有人信这个脏兮兮的老乞丐的话,谁知道几天后,所有的食人蚂蟥果真都不见了,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 有心人算了一下,从食人蚂蟥出现到消失,一共二十九天。 这时候人们才想起那个老乞丐,可是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 李小坏有点不服气,说这不过是蚂蟥而已,用鞋底拍拍,或者用温水冲一下,立刻会从人的皮肤上掉下来。 陈老三摇摇头,解释说,别说用温水了,就是开水、用火烧,都不起作用。 这些虫子一旦依附到人的皮肤上,很快就钻进肉里,十几分钟内就会产卵,几个小时后,所有的卵都会孵化出小的“食人蚂蟥”……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为啥陈老三这么害怕。 一边听陈老三说,我一边注视着水里的虫子,深怕有一两只会爬上来。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担心,小碧朝我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些蚂蟥绝对不会靠近这艘船的。” 船缓缓的靠了岸。 这河水的尽头是个码头,整个河岸都铺着一层枣红色木板。 一上岸,立刻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光亮,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地方是山洞的出口。 这山洞有两个出口,一个在黄河十八旋的第九旋,隐藏在山崖里;另一个出口就在这里。 上了岸,站在陆地上,我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小青和小碧,不得不承认这身段美到了极致,双腿修长,柔弱无骨,楚腰纤细,又不失挺拔,身上的肉肉也非常匀称,可以说不多一分,不少一丝。 最后视线忍不住到了那大腿的尽头,鼓鼓的,含苞待放的感觉让我身体瞬间有了反应…… 出了山洞,我一下又被眼前的美丽景象镇住了。 这里似乎是一个大花园,除了面前一条两米多宽的小路外,四周都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和草,空气中弥漫的一股淡淡的香味。 小青和小碧并没有停,一路向前走。 一路上,李小坏的眼光几乎没有离开过两个美女的大腿,从膝盖处到大腿尽头的褶皱…… 走到这片“花园”的尽头,一个稀稀落落的村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看到的景象,说是村子,是因为之前便称呼这里为“古寨”,而实际上那只是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石头房子,彼此之间并没有街道。 这些房子好像顺势而建,背后都有个五六十米高的石山丘。 俩美女带着我们朝着其中一所房子走去。 这时候我胸口那种压抑的不舒服感觉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心里暗道:不好,这里怕存在阴邪之物…… 我们面前的这房子是被黑石头砌成的,朱红色的木门像一张大嘴巴,正对着我们,让人莫名其妙的觉得畏惧。 “两位美女,这……这是带我们到哪儿啊!” 此时李小坏刚刚从“春色满园”的意淫里缓过神,看到黑色的房子和朱红色的大门,有点惊恐地喊道。 小青和小碧没有理他,而是很恭敬的站到了朱红大门两侧。小青把双手交叉到胸前,弯了弯腰,轻声朝门内喊: “姆妈,客人到了!” 几秒钟后,屋内传出一声嘶哑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听声音,说话的是个年龄很大的老太太。 小青和小碧回头看向我们,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们进去吧!姆妈已经等了好久。” 我的疑惑终于到了极点,没有急着进门,而是拦在门口问小青和小碧: “她……也就是你说的姆妈,是咋知道我们要来的?” 小碧好像知道我会这么问,嘴角一翘,缓缓道:“这附近发生的一切,姆妈都知道。” 我再问,俩人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再回答。 我们还是走进了屋子。 里面光线很暗,我想他们三人进门后几分钟内,什么也看不清。 我一眼就看到正对门口的是一层层的石阶,最上面的台子上放着一张黑色的大石椅子,一个全身包着黑布的人坐在上面。 若不是我视力超常,也认不出这是个人,因为除了双眼之外,他身体的其它部位都被包在了黑布里,咋看起来,这人和身后的黑椅子混为一体,让人很难认出来。 石阶的两侧是些一人多高,一层层的石架子,每层架子上都放满了直径约一米的白色簸箕,上面蒙着一层白布。 也就是说这屋子里只有两种颜色:白色和黑色。 这两种颜色带给人双眼的冲击力便是恐惧。 那一刻就连陈老三也懵了,小声嘀咕道:“这它奶奶的是啥么鬼地方,黑乎乎的……” “你们来啦!” 突然对面坐着的人开口说话了。 这正是刚才在屋外听到的老太太的嘶哑声音。 李小坏他们三人根本就没看到屋子有这么个人,吓得浑身一颤,忙盯向那被黑布包起的老太太。 “你……你是谁?等我们来……来干啥!” 陈老三声音颤抖地问。 “我?我是这里的姆妈,当然你们也可以喊我姆妈,我等的并不是你们三个,而是只等你!” 说着伸出右臂,指了指我。 奇怪的是他的手上都带着黑色手套。 “等我?你……你知道我是谁?” 我一听她这话,瞬间就像被电了一下,浑身一颤,忙问道。 “我并不认识你,而且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你。” 这下我就更不理解了,疑惑地问:“不认识我,咋会在等我,而且……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姆妈(为了记叙方便,我就这么称呼她吧!)缓缓回道:“你们一踏进那河道,我就知道了,这周围的一切都瞒不过我的双眼。” 其实她这话等于没说啊!我原本不明白的,现在还是不明白。 “你……你是巫婆?” 也不知道李小坏是不是脑子短路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小伙子,就凭你这句话,就应该让你被虫蚁叮咬而死,——不过,还是饶你这一次吧!没有人敢不尊重我,你也不例外!” 她这话说的很慢,声音也很低沉,但是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李小坏也被吓住了,忙闭上了嘴。 “姆……姆妈,我朋友也是好奇,这里好像距离黄河十八旋相当远啊!你咋就知道我们……我们在找这寨子呢!” 姆妈呵呵干笑了几声,那声音就像是旧家具干裂的声音,低沉嘶哑,让人极不舒服。 突然就看到她双臂一伸,紧接着,几只红色的小飞虫从她的衣袖里飞了出来。 这是一种比蚊子稍大,比苍蝇略小的红色虫子,凭我极佳的听觉能力能听到“嗡嗡”的翅膀振动的声音。 红色虫子先是绕着姆妈转了几圈,突然就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我和陈老三反应快点,正想伸手驱赶即将飞来的虫子。 “你们找死么?敢碰一下,浑身会迅速腐烂掉……” 姆妈随即喊道。 一听她这么说,我俩又急忙把手伸了回来。 几只红虫子在我们四人头上绕了几圈,又飞回到了姆妈衣袖里。 “这是我的孩子!你们的行踪就是它们告诉我的……奥!忘记告诉你们了,我有很多孩子,它们就像我的眼睛、耳朵,让我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 姆妈的意思我似懂非懂,如果我没猜错,那山崖入口应该也有类似的飞虫,它们就像侦探员一样,来回穿梭,用一种我未知的方式,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姆妈。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姆妈等的人只是我自己,而不包括李小坏他们三人? 姆妈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又是干笑几声,缓缓地说: “你们还不知道我孩子们的厉害啊!它们不但会告诉我来了四个人,而且也告诉了我,这四个人里,有一个是我们等了十几年的,那人就是你!” 第三十六章 诡异风俗 我原本就没弄明白,被姆妈这么一通解释后,就更糊涂了。 我正想再问,却被姆妈的话打断了。 “你勉强符合条件吧,只是矮了点,瘦了点……” 姆妈喃喃自语道。 我脑子里旋绕着“十万个为什么”,问题太多,反而不知道先问什么。 “姆妈!你的意思是虽然不认识我,但却知道我是你要等的人?” 我尝试地问道。 “是的!我们在等一个符合条件的男人,已经等了十几年了。”姆妈缓缓地说。 “先等等……你咋知道我们四人里,只有我符合呢?你……你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么?” 我急着想把这一身黑的老婆子揪下来,但是看她那样子就瘆人,况且这是她的地方,就又忍了忍,耐住性子。 我心道:这里不会是它娘的食人族部落吧!我这样的恰好符合他们的口味……但转念一想,应该不是,如果要吃我,干脆直接弄死得了,或者用棍子打晕,看样子,我目前没有啥危险。 思考了这些,我便壮了壮胆子,继续问道:“你……你就明说吧!需要我干啥!” 姆妈发出了一阵阴森的冷笑,声音挑了挑,回道:“干啥?我们村子已经十几年没有婴儿诞生了……” 我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冒了出来,这老婆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每次都是答非所问。 我正想怼她几句,忽然身旁的李小坏小声对我说:“小振,他们是不是把你当成了种猪啦!” 一听他这话,我脸一下子红了到了耳根,顿时也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可能生活在农村的知道这事:九十年代以前,很多农户里都养一头母猪,有的是为了养大了当肉猪卖,有的则留着下崽,所以在农村就有了另外一种相对应的职业——养种猪。 种猪的工作是每天被送到不同的母猪面前,让它们怀孕。 如果这里真是地图上所标注的那个“少女部落”的话,或许没有男人,或者只有很少的男人,再结合刚才姆妈的话,还真有可能是选“种人”。 “你们三个,就给我的孩子当食物吧!哈哈哈……” 姆妈阴森尖锐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听他这话,我们都听明白了,她所说的孩子不就是那些虫子么?难道要把陈老三他们当做“虫饲料”? 古董李一直沉默着,但一听姆妈这话,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陈老三是个吃黄河饭的,这些年见过不少土匪恶霸,没准手里还有几条命案,绝对不是善茬。 他一听老婆子这话,当场就怒了。 “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么?大不了,咱鱼死网破……” 说着陈老三从腰间拔出了砍刀。 “陈老三?你叫陈老三?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的爷爷和父亲是不是也叫陈老三?” 要不是当时是个严肃紧张的场合,我可能当场就笑出来了,心道:这老婆子可能在这深山里待得太久了,脑子锈掉了,哪有儿子和父亲、爷爷叫一个名的! 可我没想到的是,陈老三竟然浑身一颤,问姆妈:“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看他的反应,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刚刚那种好笑的感觉瞬间就没了。什么!!陈老三的父亲和爷爷真的也叫陈老三?祖父三代咋会共用一个名字呢! 姆妈伸出胳膊,指了指陈老三,缓缓地说道:“你忘记自己爷爷和父亲是怎么死的啦!” 一听这话,陈老三又是浑身一颤,一瞬间,满脸的杀气就退了,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紧接着陈老三竟然跪了下来,满脸慌张地看着姆妈。 我虽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但一看这情景也能判断出,陈老三的爷爷和父亲的死,一定和姆妈有关,而且这事至今依然是陈老三的噩梦。 我忙向前迈了一步,说道:“姆妈!我们四个人是一起来的,你要杀……干脆就都杀了吧!如果他们三人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我这也是硬着头皮装大尾巴狼啊,算是赌一把吧!我能赌赢的前提是:我在她心目中很重要,至少不能被当做虫饲料。 姆妈显然没想到我来这一手,迟疑了十几秒钟后,又发出一连串的冷笑。 “你这是威胁我?上一次威胁我的人足足被虫子咬了三天三夜,才咽气的……” 我一听头皮就麻了起来。 我陈小振就怕蛇啊虫子,这些看起来蠕动的小东西。 正想求饶,姆妈又说道:“不过,我不但不会要你的命,还得让你好好的活着……这样吧!咱们谈个条件?” 一听要和我谈条件,我心里就是一乐,看来我这大尾巴狼装得还不错嘛! 于是急忙问:“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姆妈缓缓的站了起来,因为整个身体都被黑布包裹着,看起来就像一个黑色幽灵。 “你能完成我交给的任务,我就让你们四人活着离开!” 姆妈说着,一步步地向我们走来。 那一刻,就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紧张感和压迫感向我袭来,心也随之加速跳动。 姆妈又说:“你的任务便是给我们村寨带来三十个孩子!” 接下来,姆妈喊来了小青和小碧,带我们去了另一所房子前。 这是一所整体都是红颜色的房子,连石砖和房顶都被涂成了红色。 小青指了指我,说道:“你叫小振?” 我点了点头。 小青接着说:“这是‘郎房’,姆妈安排你住在这里。这房子不经允许,外人是不能进入的,你自己进去吧!” 我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会对陈老三他们不利,尝试地问:“两位姐妹,这房子这么大,要么我们四人都住这里吧?” “那绝对不行,这屋子平时只有专门负责打理的可以出进,可能已经十几年没人居住了……” 小青回道。 我又问:“那他们仨去哪里?” 小青微微一笑,粉嫩的脸上露出了俩小酒窝。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请放心!在这里没有人敢违背姆妈的命令,姆妈既然答应你的事,也一定会遵守承诺!”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我想跟着看看给陈老三他们安排的住处,被小碧拦住了。 “他们不能进‘郎房’,同样你也不能踏进‘奴房’!如果想联系他们,会有人帮你传话的。” 小青让我先到这红房子里休息片刻,很快会有人通知吃饭的,说完他们领着三人朝着小山坡后面走去。 临走前,李小坏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我有些疑惑,但看到几个人走远了,也只好转身迈进那红色的门内。 比较起来,这红屋子不似姆妈的那所房子暗,至少有一个小窗户,可光线也不足。 屋子中央是一张床,奇怪的是这张床极大,长和宽都超过了三米,床身以及上面的被褥枕头都是红色的。 屋子的四周是一圈花架子,上面摆着一层层各色颜色的鲜花。 也许是花香味吧,从一踏进这屋子,我就闻到了一股很淡很好闻的香味,与此同时,头脑也更加清晰、更加精神了。 一看到铺好被褥的大床,我还真有了困意,这几天一路奔波,无论是在火车上,还是在陈老三的船上,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困意袭来,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门外有人喊“小振!小振!” 莽里莽撞的,我以为还睡在艳丽家的床上,于是身上搂了一下,想搂着艳丽再睡一会儿。 一下子搂空了,我人也清醒了些。 听声音喊我名字的是小碧。 “来啦!”我答应了一声,便坐了起来。 一起身,顿时看到了尴尬的一幕,自己的当部鼓鼓的支着小账篷——幸亏小碧没有进来,否则还不得羞死我啊! 我暗运体内的热流,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些,磨磨蹭蹭地出了门。 小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姆妈喊你吃饭呢!跟我来。” 说完,她转身朝着那间黑房子隔壁的一所更大的房子走去。 这是一间大厅,长长的大厅。 里面摆着几十张一米高的桌子,每张座子上能坐四人,也就是说这大厅里差不多能坐二百人。 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稀稀拉拉的,有老有少。 我一下看到了李小坏他们三人,正坐在左墙边。 再次扫视了一圈,我浑身就一激灵,终于知道为啥能一眼认出他们仨。 除了服装不同外,这屋子里除去我们四人外,都是女人啊!清一色的红色怪装,头上顶着红色的手帕。 看到我进门后,屋子里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眼光,随即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起来。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干什么,就问站在我身前的小碧:“小碧姐,这是餐厅吧?是不是可以随便坐?” 小碧指了指最里侧中间位置的一张红颜色的椅子说:“别人是随便坐,你却有固定的座位,不能坐其它地方。” 这屋子里其它桌椅都是浅黄色,只有这张椅子是红色的,和“郎房”里的颜色一样。 我跟着小碧走到了那张红椅子前,坐了上去。 一坐,我才试出来,这看似木质的座椅竟然是石质的,这让我觉得很意外。这里的人除了小青和小碧外,我都不认识,看她们这打扮,一刹那间,我甚至怀疑这是一群女鬼! 所有的人也是用疑惑的眼神瞅着我,而且一部分年轻女人的脸上还泛着红晕。 第三十七章 入赘郎 我简直是一脸懵逼,干脆就直接装傻充愣吧!一定不动地坐在那里。 随后屋子里来的人越来越多。 一阵轻咳声后,姆妈在几个中年妇女的拥护下,缓缓走了进来。 她依旧是像被黑布包起来的,浑身直露出一双眯缝着的双眼。 所有人好像很畏惧姆妈,看到她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顿时大厅里安静的没有了一丝声音。 看到我坐在这张红椅子上,姆妈哈哈一笑,那声音犹如锯子锯树一般,极其刺耳难听。 她缓缓的走到了我身旁,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小伙子,刚才没看出来啊!你原来还是道中人啊!怪不得我孩子们会选择你呢!” 姆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像略感诧异,深吸了一口气,疑惑道:“你小小年纪不可能有这么深的道行啊!我这还眼拙啦!你……你方便让我把把脉?” 我条件反射地点点头,并伸出了手。 “不用!” 说着姆妈胳膊一抖,只见一条十几公分长的红色大蜈蚣闪电一般地从她袖子里飞了出来,钻到了我衣袖里。 我最害怕这种虫子了,惊得浑身一抖,体内那股热流立刻运转起来。 也就几秒钟的工夫,那只蜈蚣又飞速地从我袖子里飞了出去,回到了姆妈的衣服里。 姆妈一下子站了起来,倒退了两步,死死地盯着我。 我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啥事,只好也这么盯着她。 两人沉默了足足半分多钟,她才低沉地说:“老天有眼啊!这是要振兴我玉女寨啊!” 说完姆妈一下子跪了下去,朝着东方伸出了双手。 屋子里除了我们四人外,也紧跟着跪了下去,双手举过头顶。 我们四人静静地看着她们的奇怪举动,猜测这是某种仪式,也不便打扰。 几分钟后,姆妈站了起来,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其她所有人也随之跟着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所有人就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拿起手里的筷子等着上饭菜。 几分钟后,十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排着队,端着银盘子走了进来,放到桌子上,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饭菜,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菜。 我发现放到我面前的菜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我面前的银盘里是一条条的肉片,白里透红,旁边还放着一个银碗,里面是乳白色的粥。 我扭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小碧,指了指银盘,意思是:这是啥鸟饭啊? 小碧没回答,而是看向姆妈。 姆妈又是几声干笑,对我说:“以后小碧就是你的贴身丫鬟了,她的命也是你的,而且一定会忠于你,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就是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乐,同时也有些尴尬,什么叫贴身丫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整黄世仁和喜儿那一套啊!嘴上忙问小碧:“小碧姐,这食物是……?” 小碧微微一笑,回道:“姆妈说我以后就是主人的丫鬟了,还是喊我小碧吧!这是我们玉女寨特意为主人准备的‘还阳肉丝’和‘还阳粥’,请主人慢用!” 一听这名字“还阳”,还以为是给死人吃的贡品呢,不自觉的就咽了几口唾沫。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吃饭,姆妈也摘下了套在头上的黑罩。 原本我以为她一定是个又老又丑的巫婆,甚至脸上满是疤痕,如果是好好的脸,谁会带一个这样黑罩子啊! 谁知道摘下黑面罩的那一刻,我被惊呆了! 这是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白皙的皮肤,高耸的鼻梁,樱桃似的小嘴,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 我靠!这反差也太大啦! 我心里暗道。 姆妈朝我轻轻一笑,说道:“很意外吗?我之所以带着面罩,是玉女村千百年的村规,自从五十年前,我成了新一代的姆妈后,这黑面罩只有在吃饭和睡觉时才能摘下来。” 声音依旧嘶哑。 我一听心里就是一咯噔。 什么?五十年前她接任了姆妈? 从这句话中我获悉了两个信息:第一,姆妈应该是一种职务的名称,可能就像我们的村长、镇长一样;第二姆妈的年轻应该在五十岁以上,甚至有七八十岁了。 姆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开始和众人一样,静静地吃饭。 我也不能总这么干坐着啊!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丝放到嘴里,我心想,如果很难吃,大不了吐出来就是了。 没想到的是,这肉丝非常鲜美,是一种我从没吃过的味道。 吃了几口肉丝,我又尝试着喝了一口那乳白色粥,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传到了我体内。 简直太好喝啦!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我很满足的喝光最后一口粥,打了个饱嗝后,问姆妈:“这肉丝和粥是啥材料做的,这么香啊!” 姆妈朝我微微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我怕你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一听这话,我就觉得喉咙里有些痒,强忍着才没吐出来,也不敢再继续问了。 “村里所有的人都来了?” 我转身扫视了一圈,看到一屋子的女人,依旧是很纳闷。 “差不多吧!够资格的都来了!” 我心里又是一愣,啥叫够资格的啊!都是两条腿顶着一颗脑袋,难道还有不够资格的?又一想,这村子处处透着诡异,作为一个外人,这事还是不细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我话题一转,问道:“咋没有男人和小孩啊!” 这大厅里除了我们四人外,都是清一色的红装女人,而且小碧和小青算是最年轻的,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小孩,哪怕十来岁的。 姆妈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么,这寨子里已经十几年没有男人了,没有男人又哪来的小孩呢?” 她这话和脸上的表情似有什么深刻的意味。 顿了一下,她又说:“现在这里也只有你一个真正男人,接下来会不会有孩子,有几个孩子,就看你的啦!” 我一听浑身一颤,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它娘的不仅仅是跳逗了,简直是购引啊! 我急忙装糊涂,呵呵地笑着说:“咋会只有我一个男人呢!陈老三和古董李都是男人啊!还有年轻点的李小坏……” 说着我转身看了一眼他们三人。 这一看,惊得我魂都跳出来了。 我靠!这是咋回事?刚才我还看着他们仨正在狼吞虎咽,这才几分钟的时间,那张桌子前竟然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哐当一声,站了起来,问:“人呐!他们人呐!你不是答应我不对他们……”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姆妈拉着重新坐了下来。 “你急什么!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玉女寨的姆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们只是吃了我特意准备的一道菜,暂时不属于男人了,因为只有被选中的男人才能待在寨子里。” 听他么这说,我更急啦! “什么?你让人阉了他们!!他们人呢?” 我几乎是吼出来。 姆妈冷笑几声,声音嘶哑而冰冷地回我:“阉掉?玉女寨还需要用这种血淋淋的手段?放心!他们只是吃了一种蛊虫,暂时失去了男人的欲望和功能,等到你完成任务后,我会给他解蛊的!现在有人送他们回去了。” 我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同时也隐隐有些害怕。 之前听陈老三说过这附近有少量的苗族人,他们善于养蛊,蛊毒是一种非常霸道的毒,可以控制人的神经和灵魂…… “你……你们这是威胁我么?” 我突然意识到,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听从她们,否则四个人怕是一个都不能活着出去。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当然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说完姆妈戴上头罩,站了起来,在几个人的前扶后拥下,缓缓的走向门口,走了十几步,她又停下了,转身看向我,缓缓道:“也许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心里会有埋怨,这样生出的孩子可不好啊!” 我怒目相视,没有回答。 “这样吧!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也知道黄河里发生的那些事,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保证让你把那第三口古钟带走,只要这古钟一入水,我的孩子们就都会回来的!” 那一刻,我头都要炸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啊!这神秘的怪女人竟然知道我们是来寻找古钟的,听她这话的意思,黄河邪祟的事和她有关,甚至我都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个老妖婆整出来的。 姆妈所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其她人也随后陆续地走出了大厅,每个人离开时都偷偷地看我几眼,脸上似乎带着娇羞。 最后只剩下我和小碧。 “主人,我带你去沐浴更衣吧!” 我的思绪一下子被小碧的话拉回了现实。 “哦……什么更衣?我这衣服也要换掉?” 小碧微微一笑,回道:“姆妈吩咐过,午饭后,让我伺候主人沐浴,然后换上郎装。” “小碧啊!咱们年龄应该差不多,你以后能别主人长主人短的叫我么?就喊我小振吧!” 小碧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连忙摇头说:“千万不要啊!如果让姆妈知道我不尊重主人,会被受到千虫叮咬的酷刑……” 我没想到小碧反应这么大,也是一惊,想了想,又问她:“姆妈说我是你的主人,杀了你都可以是吧?” 小碧面露恐惧的点点头,胆怯地回道:“主人让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杀了我……” “那你是不是什么事都听我的?”我问。 第三十八章 新的蛊虫 小碧又点了点头。 “那好!我命令你以后就喊我小振,不能喊主人!”我笑呵呵地说道。 小碧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跟着小碧回到了郎房,小碧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大步迈了进去。 看到屋子里的一片红,小碧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许红色在他们寨子里有着特殊的含义吧! 她走到北墙边,轻轻嗯了一下,就听到墙中央“哗啦”一声响,开了一扇一米多宽的暗门。 “这是洗澡房的门,据说是五十年前,村里的工匠修筑的。”说着,小碧走了进去。 我打量了一下这面积不大的隔间,心里疑惑,为啥要整个暗门的,她不说我还不知道这里有隔间呢! 隔间的最中央,有个四五平米的小水池,占了地面二分之一的空间。 这小屋本身就很怪,四面墙上尽是些横七竖八的刀痕,更奇怪的是这小水池子里竟然在冒着蒸汽,还传出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 我打量了一下这间石室,竟然很像是硬生生的从山体里凿出来的。 处于好奇,我走到了水池边,低头向里张望了一下。 这一看我就明白其中的玄机了。 原来石室下面有个天然的温泉,不知道是哪位能工巧匠,巧妙地修了这么一个水池,让温泉的水从一侧流进来,又从一侧流了出去。 小碧弯下腰,伸手试了试水温,婀娜的身姿完美的展现了出来,我看的有些走神。 “主……小振,水温正合适,我伺候你沐浴吧!” 被小碧略带羞涩的模样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了现实, “奥!你出去吧,我这就洗!” 我回道。 我说完,小碧却纹丝未动,反而双目含情地看着我(我自己的理解)。 我以为她没听明白,又说了一遍:“小碧你先出去吧!我这就洗澡。” 小碧还是没有动。 我正想第三次开口,小碧轻咬着下嘴唇,似乎有难言之隐。 终于她开口了: “姆妈让我帮你沐浴,然后给你浑身涂抹我们特制的香薰……” “啊!你……你帮我洗澡??这……这怎么可以啊!” 我连忙拒绝。 “小振,姆妈给了我最好香薰,这种香薰可以抵御所有的虫蚁蛇蝎,浸到皮肤里,就可以百毒不侵了!” 我点点头,回道:“这样倒是好,可……可也不需要你帮我洗啊!” 我心道:自己有手有脚的,咋能麻烦别人帮着洗澡呢,况且还是个和我同龄的女孩子! 我最终我还是“听从了安排”,被小碧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拖了下来。 小碧揪了两下,没揪下来,抬头看着我皱起了眉头。 我心一横!人家女孩都不难为情,我堂堂男儿害的哪门子羞啊! 洗完澡,小碧拿来了一套红色衣服,和这廊房的整体颜色一样,她说这是“郎装”。 整套衣服都穿好了,我才发现这像极了古装电视剧中的新郎礼服,怪不得她们称之为郎装呢!关键是这衣服极其的轻柔,就好似什么都没穿一样。 小碧围着我穿了一圈,好像也极为满意,第一次朝着咧开嘴开怀大笑。 出了洗澡房,我问小碧,接下来做什么。 小碧说按照姆妈的吩咐,这几天要带着我四处逛逛,然后便是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菜谱吃饭。 “菜谱?难道是专门给我准备的菜谱?”我问道。 “那是当然啦!现在你就是我们玉女寨重点照顾和保护的对象。” 小碧轻笑着回道。 我疑惑不解,问小碧:“我的任务是玩和吃?还有这么好的差事?总不会是想养胖了我吃肉吧?” 我开玩笑地说。 小碧也笑了笑,回道:“好像姆妈还真的嫌你有点瘦弱,具体原因我的不懂!” 说着小碧让我出门,说是姆妈要见我。 我一听这话,既好笑,又好气! 总结一下的话,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任务就四个字“吃好喝好”! 穿着这身鲜红的郎装,我觉得十分的别扭啊!就好像穿着裙子一样。 小碧带着我再次来到黑房子里,姆妈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正对面的盒子上,看到我这身打扮,干笑了几声,连连称赞“不错不错!” 我虽有一肚子疑问,此时也懒得问她了,直接开口道:“姆妈,你答应我的事可得做到啊!” 姆妈微微点头,用嘶哑的嗓子回道:“听上一代的姆妈说,原本我们寨子有三口古钟,后来寨子发生了暴乱,那部分离开的人带走了那两口古钟,这使得我们寨子的蛊术水平一落千丈,后来说那些离开寨子的人都惨死了,所以留下的就发誓终生不和外界联系。”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姆妈继续说:“剩下的这口古钟就被我们放到了青轮巨石上,靠着它的力量,我的孩子们才变得这么强大!” 他这话让我瘆得慌,就没再回答,而是话题一转,问姆妈:“听小碧说,这几天我的任务便是吃喝玩乐,你……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话一出口,我其实已经有点后悔了,心道:干嘛非要挑明啊!这不是找死么! 姆妈只是干笑了了两声,指了指房间四周蒙着白布的簸箕,回道:“今天是初九,等到十三,就是月圆之夜,那时候天地万物都处在一种极佳的状态,人的生养能力也最佳,而且我的下一批孩子也要出生啦!” 看着一眼那一排排的簸箕,我头皮一麻,心道:这还不是老巫婆?说好听就蛊术,其实还不是巫术嘛! 姆妈挥了一下袖子:“罢了罢了!还是让小碧带你去看看那古钟吧!等到我这一批孩子出生,就用不到那古钟了。” 这屋子里极其压抑,而且现在知道四周的白布下都是些即将孵化出来的虫子,简直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多待,听姆妈这么说,便赶紧转身向外走。 我刚走到门口,姆妈嘶哑地喊道:“这几天一定把身体养好了,你想干什么都行,但是这几天不能碰寨里的女人——等到十三后,你不想碰也不行啦!” 我应允了一声,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屋子。 小碧一直站在门口,屋子的对话自然听的很清楚。 我跟着小碧绕过几排房子,看到了一片粉色的油菜地,说是油菜是因为在我的认知世界里,只有油菜和面前的这些植物有点相似。 小青他们穿着一身浅绿色衣服,在菜地里采摘着什么,看到我俩后,几个人莞尔一笑。 小碧并没有了停留,而是朝着小山顶的一座小庙走了过去。 这古庙看着有些眼熟啊!再看第二眼的时候,我就愣住了,这不就是我们村西的那所古庙么?外形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号。 带着疑惑走进古庙,只见庙内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着蒙着白布的大簸箕。 在最里侧,竖着一口红铜色的古钟,和之前的两口古钟几乎一样。 第一感觉,这就是我此行要找的古钟。 “你看吧!这古钟放在这里都不知道多少年了,祖上传下来的方法,我们靠这古钟培养厉害的蛊虫,防止山鬼来袭,不过姆妈说等到新一代的蛊虫培养出来后,就不再需要这古钟了。” “山鬼?啥是山鬼啊!”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其实在这深山中还住着一些凶猛的猴人,他们野蛮而残忍,经常跑到寨子里抢夺食物,甚至抢人,我们打不过,所以只好培养这些蛊虫对付他们了。” 小碧轻描淡写道。 关于这些凶猛的的猴人,之后我也了解了一些。 话说起来,还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当时陨铁降落到这个隐蔽的山谷时,给周围的一切带来了潜移默化的变化。 有一群猴子处于好奇,靠近了这块陨铁,几百年后,这群猴子进化成了猴人…… 之后,这个寨里里的人也发生了变化,于是才有了后来的那三口大钟。 其实最大的变化还是在之后的几年内被发现的。 陨石降落后几年内,寨子里没有出生过一个男孩,同时各种各样前所未见的虫子不断的出现,什么三尺长的蜈蚣,巴掌大小的蜘蛛,还有五彩斑斓的蝎子…… 寨子的人也惶恐啊!但是对这一切都是束手无策。 半个多世纪后,寨子里已经没有一个男人了,而怎样繁衍生息,成了寨子最大的难题。 …… “你们在看什么呢!” 小青和十几个妙龄少女先后走了进来。 他们每人抱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刚才采摘的花蕊。 “小青姐,姆妈让我带……带主人看一下这古钟,说是……说是等到这一批蛊虫培育出来后,就让主人带走这古钟……” “奥!这么回事啊!反正以后这古钟也没啥用了。” 说着少女们四散到了架子前,揭开了那层白布。 我看到每个簸箕里都趴着一群奇怪的虫子! 这些虫子形状怪异,有的像蜈蚣,有的像蝎子,还有的像是豆虫。 第三十九章 同样的绣图 这些虫子蠕动着,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这就是蛊虫?我条件反射般地想道。所谓蛊虫,除了比较肥大点外,和一般的虫子也没多少区别啊! 小青她们把采摘来的花蕊分散着撒到了簸箕里,顿时传来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好香啊!这是什么花?” 我伸手就想到篮子里抓一把。 “你干嘛!” 挨着小青的姑娘忙缩了一下篮子,让我一把抓空。 小碧淡淡地说:“没事!我主人全身已经涂抹过那种香薰……” 小青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说道: “这花带着剧毒啊!特别是花蕊,一般人碰一下立刻会毙命的。没看到我们都带着蕾丝手套嘛!” 我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还是把手缩到了背后。 撒上的花蕊,瞬间就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我心道:这些蛊虫吃了带着剧毒的花蕊,岂不是毒上加毒? “这里的蛊虫至少几万只吧?再加上姆妈屋子里的那些,岂不是……至少……至少几十万只?这么多!用得着么?” 小碧拉了一下我的衣袖,轻声说:“当着姆妈的面,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啊!否则会受到惩罚的!” 我嘿嘿笑着点了一下头,心里却没有太在意。 小青撒完了篮子里的花蕊,来到我对面,对我说:“你看到的这些还不是最终的蛊虫,别看现在的多,到了后天下午,剩下的也就七八千只……” 嗯?我没听明白,今天还有几十万只,咋就到了明天只剩几千只呢?剩下的去哪了?总不会是像腌咸菜一样腌起来吧? 小青也没有再解释,而是和姐妹们说笑着走了出去。 “主……小振,咱们也走吧!” 小碧和我也出了这间寺庙。 出门的时候,我心里还在嘀咕:这古庙和老庙村西郊的一模一样啊!总不会是同一批人建造的吧!而且还都放着一口奇怪的古钟,这总不会是巧合吧…… 想到老庙村,也就想起了李小坏他们,心里隐隐担心。 “小碧啊!我想……想去看看陈老三他们……” 这寨子处处透着怪异,所以我也不知道在完成任务前,让不让我见他们。 “当然可以啊!姆妈说了,只要……只要月圆之前,你不碰我们,别的事情都可以。” 说完她脸微微泛红地低下了头。 我猜想,肯定村里的老女人们在这方面“教育”过她,所以小碧、小青这群年轻的处子们大概知道过几天要和我干什么。 沿着半坡小路,我们来到一座灰色的房子前。 小碧停在了屋门口,指了指里面,说道:“进去看吧!他们在里面呢!” 屋子里极其的阴暗,凭借着我超常的视力,我还是一眼看到了端端正正坐着的李小坏他们三人。 “小坏?怎么样啦!” 我小声喊了声。 谁知道三人依旧那么坐着,就好像没看到、听到我进来一样。 我又喊了一声陈老三,他们还是没反应,这时候我就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了! 走到三人面前,看到仨人都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对我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伸手在李小坏眼前晃了晃,又在陈老三面前晃了晃,俩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靠!这不会是傻了吧?我心里惊道。 突然我就想到了姆妈说的那句话“给他们吃了特意准备的一道菜……” 难道今天中午吃的饭菜了有毒——不!应该是下了蛊。 蛊这东西,当时我并不了解蛊这东西,直到几天后,我才真正见识到蛊的威力。 我正想用啥法子叫醒他们三人,就听到屋外的小碧喊道:“这是失心蛊啊!解蛊之前就这样,但对人的身体并无危害。” 不知不觉中,已是日暮西山,所有人又聚集到了那所大厅吃饭,总有人都只是默默的吃东西,包括陈老三他们仨,只是直到我离开,也没有看到姆妈。 吃完饭,小碧提醒我,天黑后最好不要出来乱跑,这地方毒虫特别多…… 到了郎房,小碧点起两根成人胳膊粗细的白蜡烛,顿时屋子里亮如白昼。 “你回去吧!” 我看着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就喊小碧,让她回去休息。 小碧摇摇头,低着头小声说:“这几天我一步也不能离开你……这是姆妈特意交代的。” 我一听急了,忙说道:“可这里只有一张床啊!你……你留下睡哪呢?” 小碧好像很不理解,看了一眼那张大床,小声道:“这张床够大啊!如果……如果主人不愿意和我一起睡,我可以在……” 话到最后,声音已经小的听不到。 我天生就心软,一看到小碧楚楚动人的样子,立刻觉得心里很不得劲。 “好啦!好啦!你愿意在这睡,就留下吧!” 我忙说道。 听我这么说,小碧立刻破涕为笑,满脸的娇羞。 当晚我和小碧一人一侧,躺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踏进这屋子我就异常兴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睡着了么?小碧” “没呢!你不睡,我是不能睡的。” 小碧声音清甜地说。 “那咱们聊会天吧!”我问。 “好啊!你想聊什么?”小碧回道。 “我总觉得这屋子里很怪,好像自带提神的功能!” “奥!是因为这里放着情人花,这花被称为花中媒人……” “还有这样的花儿啊!在这里放这么多花干嘛?”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你傻啊!难道……难道忘记这屋子是什么地方了?”小碧声音有些急,话已出口,觉得很没礼貌,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里郎房啊?我立刻就猜到这花是起什么作用了,自己也脸红起来。 俩人当晚再也没说过话。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我一睁眼,吓了一大跳,小碧正杏目圆瞪地盯着我。 “你……你想干什么?” 我条件反射地喊道。 小碧也没想到我会突然睁开眼,羞得急忙缩了回去。 “没什么,只是看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 说着小碧就下了床。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也准备翻身下床。 一转身,双目恰好盯到枕头上。 枕头上铺着一条红色的枕巾,这并不稀奇,可看到上面的图案,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图案我太熟悉了,正是养父捡到我时,包裹在我身上的那块布的图案。 现在我知道这些类似波浪形状的暗图,就是贺兰山诸峰,上面也有半句诗“踏破贺兰山缺”。 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几个想法,难道这地方真的和我的身世有关么? 愣了几秒钟,我忙问小碧: “这枕巾上的图案是谁绣的?” 小碧几步走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这地方平时我们是不能进来的,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姆妈亲自布置的,她应该知道吧!” 我能看得出,小碧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但也没有问我原因。 本想吃饭的时候,问问姆妈,但是有关自己的身世,已经困扰了我十几年,越琢磨越憋不住,于是让小碧带着我去找姆妈。 动身之前,我从包里把那块裹着我的布抽了出来,塞到了口袋里。 我原本以为姆妈会在另一个地方休息,谁知道小碧依旧是领着我去了那所黑房子。 “小碧,这么早,姆妈来了么?” “她一直在啊!”反倒是小碧觉得我问的很奇怪。 “她晚上不回家啊?这……这里也没有床啊!” 我继续问。 “这里就是姆妈的家,她晚上就在这里。” 我还是不明白,但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 “姆妈!主人想问您件事!” 小碧很恭敬的站在屋门的一旁,双手合十,低头喊道。 “奥!让他进来吧!” 屋子里传来了嘶哑的声音,说话的正是姆妈。 进了屋子,我看到她像平常一样,端坐在那张巨大的黑椅子上。 我心道:她不会一晚上就这么坐着吧!这得多难受啊!看来位高权重的一寨之主也不是好干的! “姆妈,我想知道这枕巾上的图案是谁绣的!” “这图案?难道这图案有什么问题么?” 姆妈疑惑的问我。 我立刻从口袋里揪出了那块布,亮给了姆妈看。 姆妈看到这块布后,浑身一哆嗦,人的随即站了起来。 “这块布你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姆妈声音颤抖地喊道,整个人也在不停的颤抖。 我没有预料到姆妈看到这布后,反应这么大,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你……你快说啊!这块布是从哪里得到的?不说实话,我就让你……让你……” 姆妈已经变了声音,凭我超长的听力,能听到她现在呼吸非常急促。 “这块布已经在我家里放了十几年了,养父说他捡到我时,身上就包着这块布……” 我话还没说完,姆妈已经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布,反正的看了一遍,随后发出了呜咽声。 这声音很怪异,像是夜晚风吹树叶的声音,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是姆妈在痛哭。 哭了几分钟,姆妈才抬头看着我,用极具疑惑的嗓音问我:“这是裹着你的布?你……你今年多大!” 我不明白姆妈为啥反应如此剧烈,但看她的样子很激动,也不敢怠慢,立刻回道: “我是农历七月初七出生的,当然……这个生日是养父捡到我时,刻在我后背的……” “七月初七?真的是七月初七?” 姆妈浑身又是一阵颤抖,竟然一下子抓起了我。 “是啊!可能是我的亲生父母刻上去的吧!” 我话还没说完,姆妈一下子扯开了我的衣服,拉着我转过了身。 第四十章 新苗主 我能感觉到姆妈颤抖的手放到了我后背上,喉咙里的那种呜咽声更明显了。 我是一肚子疑惑,可还没等我开口,就听到姆妈颤抖地说:“这不是你父母刻上去的,而是……而是你的姥姥啊!” “我姥姥?你……你咋知道的啊!” 这一刻轮到我疑惑了。 “因为……因为我就是你姥姥啊!这生日……就是我刻上去的……” 这一声犹如惊天霹雳啊!我浑身一颤,脑中瞬间乱成了一片。 我回过头时,姆妈已经泣不成声。 “你是我姥姥?我姥姥?”我重复了两遍,心里一时还接受不了。 “我……我就是你姥姥啊!” 此时在我面前佝偻着腰的人可不再是一寨之主,不再是受人敬仰畏惧的姆妈,而是一个年老力衰的普通老太太。 “你咋……咋会是我姥姥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被惊慌和难以置信充斥着大脑,慌乱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小振啊!这就是造化!一切都是月亮女神的安排。” 说着姆妈(之后我应该称呼为姥姥),拉着我坐到了那张巨大的黑椅子上。 她把两块图案摆在腿上,用手轻轻的抚弄着,好像这图案隐藏着一段前尘往事。 “你妈妈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啊!可惜……” 我这一天头又大了,本来耐着性子是想知道姆妈咋就是我姥姥,谁知一开口扯到我妈身上。关于我妈,我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妈?她……”我小声问。 “这图案就是你妈当年绣的,那时候她不过二十岁,马上就要成为我的接班人啦!可惜啊!” 姆妈的声音逐渐平缓了下来,思绪也像利箭一样穿梭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秋末冬初的时节。 那一年按照寨子的习俗,需要招纳一名“插门婿”,可巧的是一下子选中了两个。 这是两个从大城市来宁夏来的知青,文质彬彬,满腹经纶。 按照这几百年的习俗,这两个小伙子要在两个月内,在三十几个年轻女孩身上“播下种”。 其中的一个男青年很配合,每夜都不辞辛苦,和姆妈派去的女孩颠鸾倒凤;另一个是个犟脾气,说“没感情不谈性!” 说来也巧,当时寨子里有个女孩也勇于打破村规,没有按要求和那位男青年相会,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每一代里,都有几个终身未育的。 这个女孩就是姆妈的闺女卓雅。 可更巧的是,他俩竟然相爱了,还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行了周公之礼,而且卓雅还怀孕了。 一个月后,姆妈知道了这件事,简直是大发雷霆,不过念在是自己的闺女,还是对她网开一面,可决定用“万蛊腐心”的残忍手段处死那个男青年。 所谓的“万蛊腐心”算得上寨子里最残忍的几种惩治手段之一,就是在人浑身涂满一种特制的液体,然后倒上一些红头蜈蚣。 这些蜈蚣极善于钻洞,它们一闻到那液体的味道,就会没命的向里钻…… 设想一下你会看到怎样的画面! 无数的红头蜈蚣,从人的头上、脸上、背上、肚子上、四肢上,钻进皮肤,那人一定疼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最后,所有的红头蜈蚣都钻到了人的体内,皮肤上会有许多小孔向外淌血。 蜈蚣在这人的体内横冲直闯,直到这人活活的在疼痛和恐惧中死去。 按照玉女寨的规矩,村里有孕妇时,是不能杀人的,于是他们就一直关着这个男青年,等待孕妇们产女。 另一名男青年经过两个月的“辛勤劳作”,身体已经严重透支,病了一段时间后,便撒手人寰了。 其实这也是村子的规定,那就是无论“插门婿”能不能完成任务,最终都得死。 八个月后,村里的三十几个孕妇陆续的传来了喜讯,都是清一色的女娃子,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等到卓雅生产后,全村都傻眼啦!因为她竟然生了一个男孩。 要知道玉女寨已经有几百年没诞生一个男娃啦! 究其原因,都是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喝一样的水,吃一样的饭,卓雅咋就生了男孩呢?最终分析原因在于那小伙子身上。 她们判断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至少身体里暗含着特殊的东西。 这孩子的生日也特别,竟然是七月初七,在苗族里,七月初七是个神圣的的日子,这一天出生的人也不会是一般人。 一时间,姆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按照古规,应该准备“万蛊腐心”了,可至少有一半的人却站出来反对,他们的理由是:很多不合时宜的村规应该改一改了,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这个男孩…… 作为男孩的姥姥,当时的姆妈也左右为难,但身份摆在这里,总不能带头违背村规吧? 谁知这时候,卓雅耐不住了,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偷着放出了那个男青年,两人抱着孩子偷偷着离开了古寨。 这一下可闯祸了! 姆妈派人去抓他们,而且放出了几千只嗅觉极其灵敏的蛊虫作为“向导”。 两周后那些派出的人,只回来了一半,不用说,没来的已经挂掉了。 要知道卓雅作为姆妈的接班人培养,自然也掌握了许多用蛊方法,在自己男人和孩子的生死面前,任谁都会破釜一战。 剩下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又是两周后,再次派出的人带来了消息:卓雅和那男的死在了万里之外的一所古庙里,那男孩不知所踪…… 经过这件事后,全村痛定思痛,贴别是姆妈,深深的反思了一番。 这才改掉了好多血腥的古老村规。 姆妈一直很惦记那个男孩子,可是远隔千山万水,纵使自己再有能力,无能为力。 …… 听完这些讲述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是我的姥姥?” 我看着浑身被黑布包裹着姆妈,小声地问道。 “孩子啊!这十几年,我一直惦记着你啊!” …… 顿时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一番。 想我陈小振这些年受尽了多少人的冷落,今天终于有自己的亲人啦!这种幸福感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 我们的情绪逐渐平缓了,谁知道这时候屋门外却传来了女孩的抽屉声。 “小碧!你哭什么?” 姥姥厉声喝道,一下子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姆妈。 “姆妈!我……我……没什么。” 小碧颤颤巍巍的回道。 “赶紧去通知所有人,七点一刻,大厅集合!” “是!” 小碧离开后,姥姥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双眼里满含着泪花。 “小振啊!姥姥已经上了年纪,越来越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我想让你继承这一寨之主!” 我一愣,心想:一寨之主,不就相当于一个村支部书记嘛!可能这寨主的权力大很多,可也无非是这与世隔绝之地的“土皇帝”啊!这有什么好的! 于是连连拒绝。 “姥姥啊!你们这里都是女的,我……我不合适啊!况且你身子骨这么硬朗,而且……而且……” 话到最后,我就不好意思出口了。 “而且什么?”姥姥继续问。 “我天生害怕这些虫子,别说放在身上了,就算看一眼,都觉得浑身痒痒的……” 姥姥笑了笑,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道:“这蛊虫是我们苗寨的宝贝啊!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它们也比人忠诚听话,你慢慢的会喜欢上的。” 我正想继续拒绝,被姥姥伸手阻止了,同时她的另一手快速的在我面前一晃动。 我只觉得嘴里一滑,有个软软细细的东西进了我的嘴里,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瞬间又感觉喉咙一痒,那东西直接滑进了我肚子里。 我赶紧弯下腰,想把这东西吐出来。 姥姥却一边扶我起身,一边笑着说:“傻孩子!你知道我放到你嘴里的什么东西么?” 我一边干呕,一边回道:“姥姥这是和我开玩笑吧!咋感觉是个活物呢!” “当然是活物了,这是灵蛇啊!” 一听到“蛇”字,我整个人都软了,心里一慌,心道:完了!蛇到了肚子里,就算是没毒的,也能折腾死我啊! 姥姥干笑了一声,把我扶到了黑椅子上。 “这灵蛇可是咱们苗寨的宝贝啊!有了他后,别说一般的小虫子了,就是再凶猛的野兽也得怪怪听你的!” 姥姥小声附到我耳旁说。 “这么牛叉!” 我一听姥姥的话,忍不住惊呼道。 “什么?什么是牛……牛叉?”姥姥不知所以地问。 “奥!就是很厉害的意思……” “姥姥,这灵蛇在我肚子里会不会……”我想问它会不会咬我。 姥姥笑了笑,回道:“既然是灵蛇,它自然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除非特殊的时候,否则只会静静藏在你体内,你甚至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好啦!时间到了,我带你去大厅吧!” 说着姥姥先起身向外走,我紧跟其后。 所谓的大厅,其实就是餐厅,只是除了吃饭之外,它还作为一个集会的地方。 我们一前一后到达时,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看到姥姥后,所有人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 “诸位!今天借吃早饭前这点时间,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姥姥把我拉到身前继续说道“小振其实是我失散多年的外孙子啊!以后他就是你们的新寨主了!” 所完姥姥双臂一扬,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 育蛊节 长这么大,我哪见过这阵势,慌里慌张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姥姥看我这样子,干笑了几声,靠近我说道:“你不用慌张,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掌握着生杀大权。” 我还是有点不知所措,耸了耸肩,晃晃悠悠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吃过早饭,姥姥向大家宣布,今天和明天是玉女寨的“育蛊节”。 因为之前听小青小碧他们提到过,我也大体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就没有问姥姥。 “小振啊!这两天你还是跟着小碧,我可能比较忙,没时间陪你。” 姥姥一边带上黑面纱,一边和我说。 “不用了吧!姥姥。小碧跟着我,我反而觉得不方便……况且,我现在都知道你是我姥姥,谁还还对我不利啊!” 说完,我轻轻拉了一下姥姥的胳膊,算是央求。 姥姥干笑了几声,回道:“现在我不是怕别人伤到你,而是担心你惊扰了咱们新培育的蛊虫啊!要知道你体内有灵蛇,他可是万蛊之王啊!” 一说到蛇,我条件发射般地干呕了几下。 我不是很明白姆妈的意思,可还是听从了她的话。 我和姥姥相认的过程,被小碧听了个全部,所以她对我更是毕恭毕敬了,真的就像古代的使唤丫头伺候主子。 “咱们去看看培育蛊虫吧!”我轻声喊了一下小碧。 小碧双手合十到了胸前,轻轻回了声“是”。 “小碧,你这是咋了?我只不过是和姥姥相认了,可我还是我啊!” 小碧又行了一个礼,缓缓道:“主人,你以前是我小碧的主人,可现在却是整个玉女寨的寨主,所有都会对你这样……” “为什么啊!” 我抢先打断了小碧的话。 “这是咱们寨子几百年的规矩啊!姆妈对我们已经算是仁慈的了,听说其他的姆妈都很……” 她话到最后,可能有所顾忌,没有说全。 “难道就不能改变么?我姥姥说,这些年已经改变了很多寨规了啊!” 我有些急了,因为实在是不习惯所有人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一样。 “有权力改变寨规的人只有姆妈——现在你也有权力……” 小碧缓缓道。 我觉察到她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的惊喜。 我们一问一答的来到了几个小山坡中间的空地上,这里搭了一个几百平米的台子。 台子上放着许多木头架子,上面摆着一排排的簸箕。 我一看就知道这些簸箕里放着那些各式各样的蛊虫,可能是我和小碧聊天之际,有人把姥姥屋子里的以及那所古庙里蛊虫全都搬了出来,看数量原本还在其它地方也放着许多。 所有人以姥姥为首,面朝东站在台子的西侧,一动不动的盯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好像在等待某一个时间。 过了很长一会儿,姥姥右臂一挥,喊了一声“乌鲁姆鲁”,只见她身后站出十几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妇女,登上台子,把所有的簸箕放到了地上,然后把一个簸箕的蛊虫全都倒进了另一个簸箕里。 我大概明白了这是在干什么,也瞬间理解了之前小青说的那句话“几十万只蛊虫,两天内会只剩下几千只”。 虫子和野兽一样,都有“地盘”概念,凭借超常的听力,我听到了合在一起的蛊虫彼此之间玩命的撕咬声。 大约一个小时后,姥姥又是一挥手,这十几个妇女再次上台,把一个簸箕的蛊虫倒进了另一个簸箕里。 我心里骇然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几十万只蛊虫便少了一半,这也太残忍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又是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嘶叫声…… 这一次姥姥还是一挥手,我以为这十几个中老年妇女会重复之前的动作,上台后把一簸箕蛊虫倒进另一个簸箕里,然而这次走上台子的却是小青她们那十几个人采摘花蕊的女孩。 小青她们每人胳膊上挽着一个花篮,她们走到一个簸箕前,轻轻的把花篮子里的花蕊全都倒了进去。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是“休养生息”啊! 果然上午的“育蛊”活动就这么结束了。 吃过午饭,所有人又都聚集到了平台前,继续着上午的过程。 直到第二天傍晚,姥姥才拄着拐杖在两个中年妇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台子上。 她很仔细地看了簸箕里剩下的蛊虫,似乎很满意,让人把这几个簸箕抬到了那所黑房子里。 “你们都散去吧!小振你跟我来!” 从声音里,我听出姥姥十分疲惫,便几步跑过去扶着她。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咱俩的了!” 姥姥轻声地说。 “这不是已经完成育蛊了吗?我也不懂啊!” 我小声回道。 “完成了?这只是挑选出那些最凶猛的蛊虫,真正的育蛊还没开始呢!” “啊!那怎么都抬去你屋子里了?莫非……” 我话到最后,声音低到连自己都听不见了。 “哈哈哈!我的大孙子,不用这样啊!这里每个人都是你的仆人,他们绝对会对你忠心的。” 又干笑了几声后,姥姥继续道:“其实啊!这也不是啥秘密,最厉害的育蛊方法只有历代的姆妈口口相传,这也是全寨的人这么畏惧我的原因。” “他们也怕蛊?”我疑惑道。 “怕!而且比外人更害怕,因为他们才真正懂得蛊的厉害。” 我扶着姥姥回到了她的黑房子。 屋内的架子上已经摆上了那些放着蛊的簸箕,只是比以前少了许多。 姥姥先是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两根乌黑的粗蜡烛,让我点燃,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银盆。 “小振,我椅子下面有个装满水的瓶子,你拿过来!” “奥”我应允了一声,过去从姥姥那个大椅子下找出了一个装满浅绿色液体的大瓶子。 这一弯腰,我才明白姥姥为啥坐这么大一张椅子了,因为下面可以放乱七八糟的东西。 姥姥让我把那些液体倒进银盆里,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三四个小瓶子,里面都装着各色颜色的粉末状物体。 姥姥嘴里念叨着什么,分别从每个小瓶子里取出一点粉末撒进了银盆里。 最后姥姥拿出一把银色的短刀,在自己手心轻轻一划,血便一滴一滴地到了盆里。 “你也来!”姥姥喊了我一声,也让我伸出手,她也在我手心划了一下,让我的血流到了盆里。 做完这些,姥姥好像才松了口气,缓缓的直起腰,让我扶着她坐回到了那张黑椅子上。 “小振啊!你拿着这根陈木棒,把这银盆的液体均匀地洒到这些簸箕里。” 我答应着拿过了那根半米长的乌黑色木棍。 这时候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扫视了片刻,我才发现这味道是从那两根燃烧着的黑蜡烛里飘出来的。 我心道:怪不得天还没黑,姥姥就让我点燃这两根蜡烛啊!原来并不是为了照明。 按照姥姥的吩咐,我端着小银盆,一下两下的把里面说绿不绿,说黄不黄的液体洒到几个簸箕里,一圈,两圈,八圈,十八圈…… 一边洒,我一边看着簸箕里的那些奇怪的虫子,似乎生存下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有的像是蝎子,却长着蜈蚣的身子,有的看着是豆虫,却长有四条腿,总的来说这其实都是些畸形。 姥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我把所有的液体洒完了,她才缓缓道:“好啦!等到明天天一亮,我最强大的孩子们就培育出来啦!” “姥姥,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小振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我放下银盆,轻轻的坐到了姥姥身侧。 “今晚可不行!我必须留在这里念苗咒,苗咒是会乱人心神的,你不但不能留下,天亮之前,就连这屋子都不要靠近。” 姥姥厉声说道。 到这一步,我才深刻地体会到,怪不得蛊虫这么厉害,它们原本就是好多的毒虫互相撕咬,活下来的胜者,本身毒性就很大,再加上姥姥这么“培育”,还念一晚上说起来这么吓人的苗咒,最后蛊虫的厉害程度可想而知了! 和姥姥道了个别,我便出了门。 走了几步就看到小碧远远的站在前面。 “小碧?你在这里干啥?”我问道。 “主人,小碧在等你,我不敢靠近姆妈的房子,只好……只好站在这里等你了。” 小碧小声地回道。 “天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吧!我姥姥今晚应该是不去吃晚饭了!” 小碧答应一声,俩人朝着大厅走去。 走进大厅,里面已经坐着好些人,看到我进门后立刻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低着头看着我的脚。 “大家坐着就行!随便吃啊!” 我一紧张,随口胡咧咧了一句。 听我这么说,所有人果然齐刷刷的坐下了。 晚饭后,小碧陪着我回到了郎房。 “要么今晚,你回去睡吧?在这里你怕是休息不好吧!” 我话刚出口,就看到小碧脸色一便,似乎要哭出来。 一看这情景,我立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当然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很高兴啊!” 听我这么说,她再次破涕为笑。 第四十二章 猴人来袭 一夜无话,第二天东方破晓,我便急不可耐地奔向姥姥所在的黑房子。 一边走着,我心里一边嘀咕:姥姥说的是天亮前不能靠近这房子,现在都天亮后了,应该没啥危险吧! 我刚走到门前,屋子里就传来了一声及其低沉嘶哑的声音“小振来了?进屋吧!” 能听出这是我姥姥的声音,只是比之前更加的嘶哑了,而且很能听得出疲惫! “姥姥,你这一夜……” 我本想问她是不是一夜没睡,一进门就看到姥姥斜躺着黑色椅子上,她浑身都爬满了各种形状的虫子。我擦!暗骂了一声,我就想冲上去帮姥姥驱赶身上的虫子。 “你别动!我们这是在交流啊!” 她刚说完,所有的虫子就好似收到了指令一样,潮水般地爬了下来,回到了各自的簸箕里。 虽是虚惊一场,我也不敢靠近姥姥坐,而是很谨慎地站在了一旁。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姥姥干笑了几声打趣我:“你体内有灵蛇啊!它可是万蛊之王,而且这些蛊虫都饮过你的血,会听你话的。”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姥姥的话,但是自己心里的坎儿还是过不去。 “姥姥,这蛊虫培育出来了,接下来咱们干啥啊!” 我急忙转移了话题,免得姥姥又让我和蛊虫亲密接触。 “今天中午应该有一场恶战,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得准备迎战,你也去吧!” 姥姥厉色道。 “和谁恶战啊?” “猴人!一群非常凶残狡猾的猴子!” 姥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之前小青的话。 我扶着姥姥走出了屋子,门口外已经站着三五个中老年妇女,看样子是伺候姥姥吃饭的。 看到我们出来,几个人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到胸前,行了一个礼,然后簇拥着我和姥姥去了大厅。 “姥姥!外面现在是民主社会了,都讲究人权自由,咱就不能也改改寨里的这些习俗?” 我小声地问姥姥。 “奥?你说的是哪些习俗?” 姥姥瞥了我一眼,反问道。 “先说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至少……至少不用这么多礼节和问候吧!太麻烦啦!” 我本想说,人和人都应该平等相处,但一想到这里是与世隔绝的苗寨,步子迈得太大怕是扯着淡,便换了个说法。 姥姥干笑了几声,小声回道:“你小子的意思我明白,你当我真的老糊涂啦?其实我们每年都会到山外的村镇上行善,自然知道外面是什么世界,况且也经常派人到外面采购生活所需品。” “那……那这里怎么还是……” 我话未说完,就被姥姥打断了。 “我早就想好了,把这个收买人心的机会让给新一代的姆妈——奥!现在说,应该是让给新一代的寨主,也就是你啦!” 我恍然大悟,同时也对眼前这个瘦小的老太太更加刮目相看了。 姥姥让我吃饭前向大家宣布我的想法,只要是我宣布的,所有人一定会听从的。 我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喊道:“各位……各位兄弟姐妹,咱们都是娘生娘养(我本想说娘生爹样,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不对),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说到最后,就看到所有人用不理解的的眼神盯着我。 姥姥看我不好打圆场了,便站了起来,低沉而威严地说:“以后大家就听寨主的,就算对我和寨主,也不要行繁琐的礼节,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老人,就把寨主当做一个小哥哥吧!” 我没想到姥姥内心开明到了这个程度,我内心也是着实敬佩! 姥姥话刚说完,我就看到先是小青小碧她们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的兴奋,紧接着其他人也是双眼一亮。 吃饭完,姥姥把几个中年妇女喊过去,小声嘱咐了几句。 虽然她声音很小,我还是听见了,原来是嘱咐好介卫兵提高警惕,今天午时猴人回来掠夺。 姥姥让小碧带着我,去了郎房,说是要换上战服。 我打趣道:“我这身上不就是穿着战服么?咋还要换呢!” “主人这是郎装啊!姆妈让主人穿上郎装,是……” 小碧话没说完,脸就红了。 我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打趣道:“都一样,对我而言都是作战,都要卖力气,只不过战场不同而已。” 小碧似乎很能听懂我的话,羞得把脸低进了衣领里。 所谓的战服,其实就是一件紧身黑衣,布料很轻,上面绣着毒蛇、蜘蛛、蜈蚣等蛊虫。 可能是和姥姥相认的缘故吧!我现在的心情特爽,就想逗逗小碧。 刚说了几句话,就听到外面想起了“呜呜呜”的声音。 “不好啦!很可能是猴人来啦!” 小碧条件发射般地冲到了门外。 我俩一前一后,到了寨子中央的台子上,那里已经聚集着很多人了,而且其他人也不断地聚集而来。 小碧说刚才响起的是“警戒号”,只有外敌入侵才吹这样的号子。 所有人都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衣,颜色和姥姥身上的一样。 几分钟后,那几个中年妇女簇拥着姥姥走到了台子上。 姥姥看了一眼我,又扫视了一圈其她人,缓缓的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根黑色的笛子。 这笛子的声音很奇特,我从来就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哪怕是类似的。 笛声响了十几秒,只见周围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抬眼望去,一群火红色的小虫子飞了过来,紧接着是其它的飞虫,地上也是,什么物种蜘蛛都像赶集似的聚拢而来。 不长时间,每个玉女寨的女人身上都趴着几十只蛊虫。 姥姥又喊了一声“出发”,所有人带着蛊虫走向了寨子后面——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奇怪的尖叫,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声音,却知道这是猴人在示威。 姥姥手里拿着一根绿莹莹的拐杖,朝着身前几百米处的树森林喊了声什么,刹那间,所有玉女寨的女人们,齐刷刷的把双手扬了起来,嘴里喊道“呀撸呀撸……” 所有的蛊虫好像是接到了进攻的命令,潮水般地涌向了树林。 很快蛊虫全部消失在了树林里,伴随着一阵枝叶晃动,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嘶叫声。 从声音可以判断出,刚才的嘶叫是叫嚣是示威,现在的嘶叫却是凄惨的哀叫。 我们只是看着,就算是我视力超群,也无法看清不远处的树林里发生了什么。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姥姥身旁,问她:“姥姥,这也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再说这也用不着咱动手啊!” 姥姥瞪了我一眼,低声回道:“你懂什么啊!这是因为最新的蛊虫已经培育出来了,否则还不知道多麻烦呢!” “奥!这就完事啦?”我问。 “不会就这么简单,这次一定捉住猴王,否则还会留下后患的!” 正说着,就看到几只站立行走的猴子从对面树林里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武器。 这哪里是猴子啊!和我几年前看到游街串巷的马戏团里的猴子直接不一样。 这是些一米多高的动物,如果能直立起来,应该和成年人的身高差不多。 他们浑身棕色,毛不算长,让人觉得瘆人的是那双发红的双眼,简直就要喷出火来! 最令我啧舌的还是它们手中的武器,竟然是在一根木棍上捆绑着磨制好了的石片。 看到这几只猴子的奔跑的样子,我一下想到了初一历史课本上的一幅画面:一群原始人拿着自制的武器追赶猎物…… 我靠!我眼前的这不正是原始人吗!竟然也会制造武器。 片刻间,那几只猴子已经冲了过来。 很显然,姥姥他们的也没预料的猴子会冲出树林,先是一愣,随后开始慌乱倒退。 我心里一惊,骇然道:女人就是女人啊!冲锋打仗还是老爷们的事。 这么想着我就随手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啪啪”,准确无误的砸到了最前面的两只猴子的面门上,这两只猴子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 随后我就迅速捡起一块砸向第三只猴子。 被我砸中的猴子应声倒下,就算没有昏厥,也爬不起来了。 可后面的猴子越来越多,眼看我周围的石块都用光了…… “主人!主人……” 我扭头一看,小青小碧她们每人手里抓着两块茄子大小的石块放到我脚下。 一看有了充足的“弹药”我就不怕了,抡起胳膊就扔了起来。 自从误吃了龙卵,体力和身体协调性与日俱增,这些天晚上睡觉前,我也没停止过打坐修炼。 我是越砸越嗨,不长时间几十只猴子都被我砸倒在地。 “大孙子,还真有你的!” 看到危险暂时解除,姥姥几步靠了过来,赞许道。 可还没等我说话,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从树林里传来,紧接着几只小牛犊子大小的老虎从树林里跳了出来。 再仔细看,每只老虎背上都趴着一只身形健硕的猴子。 我靠!这应该是猴王吧!记得在《动物世界》中看过介绍,猴群中有个至高无上的猴王,甚至还有二把手和三把手…… 几只老虎驮着猴子呼啸着向我们冲了过来,那速度之快,根本容不得我们反应。 可老虎冲到了距离我们一百米的地方突然就停住了,看样子猴王也很纳闷,嘴里不停的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催促老虎继续前进。 我这才想起来姥姥之前说的话:我体内的灵蛇是万蛊之王,就连最凶猛的野兽,也会畏惧。 第四十三章 河神传说 任凭猴王怎么驱使,几只老虎就是不敢向前一步。 猴王也急了,干脆呼喊其它几只猴子从虎背上跳了下来,龇牙咧嘴地朝我们冲来。 一看他们手里的的武器,我愣了一下。 冲在最前面的应该是猴王,它手里拿着一把一米长的黑背大刀,其它几只猴子也都拿着古朴的刀剑,一看就有些年岁了。 这几把武器绝对不可能是他们自己造出来了,难道猴人背后还有操纵者?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猴王几个已经冲了过来,我正想伸手抓起地上的两个石块,可手还刚伸出去,就听“啪”的一声,猴王的寒刀已经插到了我面前。 我正想后退,猴王已经扑了过来,一拳就挥向我的右脸。 猴王直立起来身高超过一米八,壮的就像一头牛,如果被他这一拳打到脸上,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没办法啊!当机立断,我伸胳膊就迎了上去。 “啪” 我和猴王双臂相交,发出了一声巨响,震得我接连后退了三步。 显然猴王也没预料到我能接住它这力崩山裂的一拳,它愣了一下,更加恼怒了,再次咆哮着挥拳冲向我。 我骇然地看着面前的猴王,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反应了。 这刹那间,就听到背后的姥姥念了一句什么,我就看到拳挥到半空中的猴王僵住不动了。 看猴王愤怒的表情就知道它并不是看我瘦小,临时发了善心,而是被姥姥用蛊术定住了。 其它几只猴子也随后扑了过来,还没有靠近我们身体,也都被定在了原地。 我赶紧靠过去扶着姥姥,问:“这是啥法术?这么牛叉?” 姥姥干咳了几声,好像很疲惫,深吸了口气,才挤出这么句话“这是定身蛊,只能维持五分钟啊!” 看到姥姥的样子,我猜测这种定身蛊不是随便可以用的,至少需要消耗很大精力。 几个中年妇女赶紧走上前,抢过猴子带来的刀剑,朝着猴头就看去,那几只猴子龇牙咧嘴满脸的愤怒,可惜身子一动也不能动。 就在刀剑挥到一半时,姥姥喊了一声“慢着!” 几个人赶紧停了下来。 姥姥挪步走到了猴王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那张狰狞的猴脸,深吸了一口冷气。 我见状急忙问:“咋啦?姥姥,有什么问题么?” 姥姥缓缓的伸出手,揪下了猴王眉心的一根毛,又放回到了嘴边闻了闻。 嘴里喃喃道“怪不得啊!怪不得啊!” 所有人,就连姥姥近旁的那几个中年妇女也是一脸的茫然,都看着姥姥,等待她的下文。 然而姥姥没有再说话,而是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点粉色的粉末,撒到了猴王的鼻孔里。 紧接着她把小瓶子递给了身旁的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并使了个眼色。 这中年妇女应该是常年伺候姥姥的,立刻意会了她的意思,学着姥姥的动作,快速地往其它几只猴子的鼻孔里撒了些粉末。 紧接着姥姥双臂一挥,亏得我眼尖,看到一些极小发光的虫子从她衣袖里飞了出来,快速地飞到了几只猴子的鼻孔和耳朵里。 “从它们的眉心拔下一根金色的毛!” 姥姥厉声喊道。 几个中年妇女赶紧窜上来,从每只猴子的眉心拔了一根毛。 做完这一切后,姥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猴人竟然也被下了蛊!真是奇怪啊!”姥姥叹息后,喃喃道。 这句话算是一枚炸弹,所有听到的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几个中年妇女面面相觑,好像不知道姥姥这话是什么意思。 犹豫了一下,那个中年胖妇女靠了过去,小声地问姥姥:“姆妈,你的意思是除了咱们,还会人会用蛊?” 姥姥摇摇头,声音极其嘶哑地回道:“我只是说他们被下了蛊,但没说下蛊的一定是人呐!根据我的了解,这种‘失心蛊’已经失传几百年了,我也不太相信世上还会有人使用它。” 远处那几只老虎好像也很着急,一个劲的在用前爪刨土,就是不敢靠近。 我本想憋着听她们对话,但是所有人都看着远处的老虎,而不在说话。 “姥姥,懂蛊术的还不是人呀!” 我终于憋不住了,小声地问。 姥姥眼睛还是看着远方,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突然姥姥喊了一声“回去吧!” 就看到那几只老虎耷拉着尾巴逃命似的窜回了树林。 老虎窜进树林后,先是猴王动了几下,然后愤怒地后退了几步,怒视着我们。其它几只猴子也是一样,靠到猴王身侧,朝我们龇牙咧嘴。 姥姥举起拐杖,朝着猴王说了句“想活命还是想送命!” 姥姥这话说的很低,也很平缓,但是我却觉得很有霸气! 猴王先是做出了一个咆哮捶胸的动作,尔后双臂垂了下去,耷拉下了脑袋。 姥姥轻轻的伸出了右手,猴王慢慢靠了过去,蹲到了地上,低着头把双手放到了姥姥的手上。 后来我才明白这是猴界的动作,表示臣服。 这猴子和烈马一样,越是顽劣厉害的,越难以征服,但是一旦你把它征服了,也会对你绝对臣服。 见到自己老大都服软了,其它几只猴子也纷纷低下了头。 猴王朝着姥姥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了我。 当时我正沉浸在“人猴化敌为友”的融洽气氛中,被猴王的举动吓了一跳。 它晃晃悠悠的走到我面(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了),蹲下身子,低下头,把双手放到了我面前。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啊!就看向姥姥。 姥姥干笑了两声,“这是向你臣服啊!不打不相识,猴王对你很敬佩啊!” 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猴王觉得人类很少有能接住他那一拳的,没想到我这么瘦弱,反而接住了。 姥姥又笑了几声,扭头对身旁的中年妇女说:“把解蛊粉给猴王!” 中年妇女立刻拿出一个罐头瓶大小的瓶子,递给了猴王。 “咱们之前一直相安无事,自从十几年前,你们开始频繁地冲进我们寨子,抢夺东西,现在我终于知道原因了!” 姥姥对猴王说。 猴王似乎听得懂姥姥的话,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这是解蛊粉,足够你们用的了,回去后洒到身上,便可解蛊,而且一个月内还可防止虫蚊叮咬。” 猴王看了一眼手中的瓶子,再次点点头。 “另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我要问你。”姥姥声音一沉,说道。 猴王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姥姥,等着她的下文,我和其他所有人也这么等着。 “除了树林,你们可去过其它什么地方?”姥姥问。 猴王好像听不大懂,挠了挠头,又摇了摇头。 姥姥沉默了一会儿,挪步走到了那把黑背古刀前,问猴王:“这刀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一说到刀,猴王这才明白,一边比划,一边吱吱呀呀的说了一大堆。 可惜不是人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姥姥似乎能听明白只言片语,听的同时不断地摇头。 猴王离开后,我问姥姥猴王说了什么。 原来在大概十五六年前,一只刨土豆的猴子发现了一个洞,处于好奇,几只猴子就钻了进去,谁知道在洞里找到了些奇形怪状的工具,倒是还有些用。 后来猴王带着人多次进到了这个洞中,拿了不少东西。 最后一次它们进洞时,有一只猴子不知道碰了哪里,伴随着一阵响声后,洞内的一个长方形柜子开了一个口,从里面坐起了一个人…… 当然猴王的描述很不清楚,再加上姥姥翻译的也未必准确,大概就是这么意思吧!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猴群门似乎变得很疯狂,经常鬼使神差的冲到寨子里抢东西,而这一切行为它们自己也不太理解,就好像大脑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说到这里,我算是听明白了一般,猴子们应该是被人下了蛊。 只是这个洞是个什么地方呢? 我和姥姥边聊天边向前走,如今山寨第二的大的麻烦事已经解决,今天是农历的十二,明天晚上开始便是“月圆之夜”的开始了。 正说着,几个妇女提着那几个猴人的兵器从我们身旁走过。 看到那几样兵器,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方法。 这几把刀剑看着有些年岁了,又是从那个奇怪的洞穴里弄来的,没准能根据这古兵器的信息得知那是个什么样的洞。 我想到了古董李。 “姥姥,小振的朋友应该也算是咱们山寨的朋友吧!” 我嬉皮笑脸地问姥姥。 姥姥怔了一下,回道:“那是当然啦!山寨之主的朋友算起来应该是咱们山寨的贵宾啊!” 姥姥话刚说完,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干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老三、李小坏他们很快就被带了过来,解蛊对于姥姥而言,那简直是分分秒的事。 三个人被解蛊后,看着周围愣了几秒钟,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猜想,他们中蛊的后如同行尸走肉,这段时间里根本就没有记忆。 古董李毕竟年龄大了,明显的有些萎靡不振,摇晃着脑袋,一下子就看到了几个中年妇女手里的古兵器,顿时双眼一瞪,整个人就是一哆嗦。 第四十四章 守灵人 这应该是河神的兵器啊!你……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古董李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弯下腰摸了摸那把黑背古刀。 听他这么说,我先是心里一喜,心想:果然没错,古董李这老小子真的认得这兵器啊! 心里这么想,但脸上还是装作很疑惑的样子,问道:“这是有人在一个山洞里无意中发现的,你给看看呗!” 古董李摸着兵器上的暗纹,满脸的兴奋,嘴上也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这果然是河神的兵器啊!”他喃喃道。 “啥叫河神的兵器啊!难不成世上还真存在过河神?” 我故意激他。 古董李眯缝着双眼,瞥了我一下,边捋着自己稀疏的黄胡须,边回道:“说起来这河神只是一个代号,最初是指宋元明时期,黄河一带的某些神秘信徒。” 其实古董李是个很单纯的老学究,一谈起自己专业领域内的事,从来是有啥说啥,毫无保留。 据他介绍,这河神是的称号应该开始于南宋时期,当时整个黄河流域都在北方少数民族的统治下,不满压迫的黄河流域的某些年轻人,就秘密的聚集起来。 刚开始这些人还有个口号“驱除鞑虏,还我华夏”,可大约到了元朝初年,这些人的性质就变了,当然可能也对“驱除鞑虏”失去了信心。 他们开始烧杀抢掠,为了得到财务,而不择手段。 大元朝也不过短短的八九十年,很快就被明朝取代了,黄河流域也重新回到了汉人的统治范围内。 到了明朱棣时期,帝都迁至北京,北方的繁荣才真正开始。 这时候,这些游荡于黄河两岸的河神们突然的消失了几十年,再出现时就变得更加神秘了。 他们不再随便的烧杀抢掠,而是潜心于寻找和修炼某些东西。 古董李介绍的极其粗糙,因为他讲述的这些,也是从很多古书上搜集的只言片语汇聚起来的,世上根本就没有专门记录河神的书籍。 古董李查阅了大量资料,越查越觉得诡异,因为所有关于河神的记载都好像被人有意识地抹去一样。他猜测河神们肯定是在明初那几十年里发现了什么,这个发现应该比金银珠宝更具吸引力,以至于他们不再痴迷于掠夺财物。 神秘的河神伴随着清军入关,也彻底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们逆流而上,来到了青海宁夏这一代,因为这里藏着藏着他们要找的东西。 最初的河神组织性并不强,到了后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和专门的图层,其实这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宗教了。 河神的图腾便是这几把兵器上的暗图——两只长着双翅的蛇头鲤鱼。 近几十年里,黄河流域偶然会发现有印着这种图案的用具,但是从来没有发现过兵器,有的专门研究黄河流域文化的史学家猜测,河神一定是有意识地把自己的遗物藏了起来,甚至大胆猜测,这里面很可能藏着一个惊天骇地的大秘密。 …… 古董李讲的可谓是意犹未尽,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河神懂不懂蛊术?” 姥姥突然开口问。 “蛊术?这个我还真不懂!不过有人猜测河神发现了远古时期的修仙长生之法,应该比蛊术更有吸引力吧!” 说完古董李看着我姥姥干笑了几声,很有挑衅意味。 姥姥有些生气,甩了一下袖子,厉声道:“你懂什么,蛊术的最高境界便是假借蛊虫延年益寿,我们苗族的历代苗王的寿命都超过一百岁。” 听了这话,古董李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走到姥姥身侧,小声问:“姥姥,你的意思是说,向猴子们下蛊的是河神?可……可河神不是在几百年前就消失了么?” 姥姥咳嗽了几声,小声回道:“我也是猜测啊!据说咱们苗族有本失传了千余年的《苗经》,上面记录了不少让人难以置信的蛊术,延年益寿只是其中的一种,我听上一代的姆妈说过,上面还记录了一种令‘干尸复活’的蛊术……” 姥姥话锋一转,突然问我:根据猴王的描述,觉得那个洞穴像个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很像个地窖。 姥姥摇摇头,缓缓道:这应该是个古墓,猴王所讲述的“柜子”应该是一口巨大的棺材。 死者是个极懂蛊术的人,在自己去世前,设置好了一切,就等着几百乃至几千年后,有人误打误撞进入他的古墓,触碰设计好的机关,从而鬼使神差地帮着他完成“干尸复活”。 我提出一个疑问,那就是既然他复活了,为什么不离开古墓呢!而是用蛊术控制着一群猴子,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不断地来玉女寨抢夺东西。 姥姥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道,可能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吧! 陈老三见了姥姥就像耗子见了猫,低着头杵在一旁,我到现在也没问,为啥他父亲和爷爷也都叫陈老三,而且一说的他俩的死,陈老三就像吓破胆了一样。 看这阵势,李小坏也一直在观察,最后还是没憋住,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征求了一下姥姥的意见,是不是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们。 姥姥拍了我一下,缓缓道:“我老了,以后玉女寨的事情,你决定就行。” 当我挑着选着给他们三个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时,三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听得目瞪口呆。 古董李更是长大了嘴巴看着我,久久没有缓过神。 大家商量了一下,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洞穴,如果真的和姥姥猜测的一样,那么无论如何也得送这个复活的干尸再次回到老家。 商议来,商议去,大家都觉得想找到这个洞穴还是得靠猴王。 姥姥说这好办! 喊来猴王,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了。 早饭后,姥姥挑选了二十几个山寨的姑娘,连同我们几人,来到了村后的树林前。 姥姥递给我一个牛角,让我用尽全身力气吹响它。 吹响后的牛角发出了极其难听,足以催人尿下的声音。 可能姥姥也觉得这声音太难听了,摆了摆手说了句“行啦!” 姥姥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树林,一句话也不说,好像确定猴王一定能听到这牛角的怪声音,而且一定会很快的到达这里。 一分钟,两分钟……至少十分钟过去了,正当我觉得猴王不会来了时,就听到远处的树林里发出了几声高亢的叫声,一直挑眼白虎从树林里窜了出来。 老虎依旧是距离我们一百多米时,便停止不前了。 猴王从虎背上跳了下来,手脚并用地跑到了我和姥姥面前,先是蹲下身子,低着头把手双手扬了起来,随后才缓缓的站起来。 猴王朝我咧了咧嘴,我能看得出它很高兴,大概是自己的猴民们身上的蛊都解除了。 “猴王,我们需要你带着去一趟那个洞!” 姥姥缓缓地说。 猴王好像有点为难,也许是有点畏惧吧,先是低头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很坚毅地点了点头。 在猴王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这片树林。 这是一片人类没有涉足的原生态树林,里面到处是厚厚的落叶,根本没有路。 我也不知道猴王是怎么判断路线的,总之我们跟着它东绕西绕,走了足足两个小时。 这原本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山谷,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高山。 猴王竟然带着我们走到了一条小河边,我们又沿着小河顺流而下,一直走进了一个山洞里。 当时我还想,这个洞不会就是猴王所说的那个放着兵器和怪人的洞吧? 走近后,我才知道自己多虑了,这显然是个天然的山洞,高越三米,有两米多宽,小河流向了洞穴的深处。 走了五六分钟,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发现这洞深处的岩壁上有些凹槽,里面塞着一具具骷髅,显然我们不是第一批到达这里的人。 这一段山洞光线已经比较暗,我想古董李他们应该看不到墙壁上的凹槽,于是拿过小青手中的火把,高高地举了起来。 “你看那边!老李?”我指了一下头顶一侧的凹槽,问古董李。 古董李“嗯”了一声,只看了一眼,手里的拐杖“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那是……那像是守灵人啊!对……应该是……” 古董李好像很惊讶,颤抖的举起手指着墙壁。 这时候,其他几个拿火把的青年女子也把火把举了起来,在灯火的映照下,那些被铁链子捆绑在凹槽里的骷髅显得尤为阴森可怖,特别是骷髅头,干白的牙齿反射着灯光,给人似笑非笑的感觉。 我扫视了一下,从我们所在的位置向洞内,至少有几百的凹槽,也就是说至少有几百个人被钉死在了这个潮湿的山洞里(姆妈根据骷髅骨骼和牙齿特点判断出:这是些年龄二十到三十之间的年轻男人,而且是生前被钉上去的)。 “啥叫守灵人啊!”李小坏歪着脑袋小声问古董李。 其他人也都很好奇,扭头看向他,等着古董李分晓答案文。 古董李苦笑几声,缓缓道:“看来这里就是河神的藏身之地,也许是他们隐藏秘密的地方……” 当时我直接想踹他一脚,这老家伙怎么和姥姥一样啊!难道上了年纪都会犯糊涂嘛? 第四十五章 复活的干尸 老李,别卖关子,赶紧说!” 我装作很生气地呵斥了他一句。 古董李还是不紧不慢,嘿嘿笑了几声后才开口。 “有本古书上记载过,到了明朝后期,河神的藏身之地极其的隐蔽,但是有个标记,那就是附近一定有守灵人……” 古董李觉得这段记载肯定不真实,所以之前并没有讲述出来。 我们几个听了之后面面相觑,这他娘的也太心狠手辣了,把人活活的钉到墙上,让其受尽饥渴而死。 我问古董李,为啥非要这么做。 古董李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陈老三突然的冷笑几声,开口了。 “要说这样的地方我倒是见过一处,就在据黄河十八旋一百多里的山洞里……” 古董李点点头,说道:“看来到了明朝后期,原本活跃在河南山东的河神都来到了这里,他们可能真的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他们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整这么多守灵人!” 姥姥声音嘶哑地说道。 “为啥啊!” 我们几个几乎同时开口。 “我们苗家有一种‘镇魂之术’,做法便是将年轻男人活活钉死,让蛊术尘封他们的灵魂,来为自己服务,只是这种蛊术太过狠毒阴险,在几百年前就被禁止使用了。”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除了心狠手辣,怕是也不简单啊! 猴王继续领着我们向前走。 前面不远处是个分叉,猴王走的是没有水的那条洞穴。 要不是看到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个钉着骷髅的凹槽,我还真以为他带错了路。 再向前走,越走我越觉得寒冷,转身看看二十几个玉女寨的女孩,早已冻得浑身发抖。 “姥姥、老李,这不对劲啊!怎么越来越冷了!” 我问道。 其实所有人都已经冻得浑身打哆嗦,只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 我体内有龙卵护体,而且还有一条不知是死是活的灵蛇,体内的那团热流已经自觉的运转起来,让我瞬间舒服了些。 不到三分钟,我直觉得双手开始发热,于是快走几步,悄悄的摸着小青和小碧的手,俩人几乎冻僵了,被我手心的人流一激,浑身一哆嗦,随即朝我微微一笑。 猴王似乎并不觉得冷,依旧晃荡着走在最前面。 “老姐姐!再这么走下去,咱们怕是都受不了啦!你……你和那只公猴子交流一下,咋还没到地方啊!” 古董李实在受不了啦,终于最先开口服软。 可是还没等姥姥回话,就听到猴王指着一侧吱吱地叫了几声。 我们闻声望去,就看到那岩壁上摆满着骷髅头,就在数以百计的骷髅头下侧,有个半平米左右的圆洞。 我心里一喜,心道:终于到地方啦! 众人都冻得浑身哆嗦,反应能力自然也慢了不少,都只是看着那个洞。 我几步走了过去,低头向里望了望。 先是看到了一面刻着奇怪图形的墙壁,再看第二眼,就认清楚了,这正是那几把兵器上的图形。 再向两侧看去,又看到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架子和横七竖八的金属器具。 我正想挤进脑袋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被身后走过来的姥姥呵斥住了,几乎也是同时,我体内好久没有出现过的那种压迫感瞬间强烈起来。 经验告诉我,这是有危险啦! “这里面的东西不简单啊!” 姥姥叹息一声,走到了我身边。 “老姐姐,你咋知道的?” 古董李好奇地问。 “因为我的孩子们告诉我的!” 姥姥缓缓道。 古董李也知道姥姥所说的孩子是指的她身上的蛊虫。 猴王看到我们几个靠了过去,很自觉的退到了一旁,似乎是很畏惧洞里的东西。 “难道这里面还真有干尸啊!” 古董李干了一辈子考古工作,自然是不相信世上真的存在僵尸之类的东西。 姥姥干笑了几声,回道:“先让我的孩子拜拜码头吧!” 说着她双手一挥,我就看到无数的小红虫子闪电一样地飞进了洞内。 大约一分钟后,只听“嗖嗖嗖”的几声,那些小红虫子又飞了出来。 这时候再看姥姥,她瞬身一颤,接连后退了三四步。 “这么厉害!果然也是个用蛊高手啊!” 这下几乎已经印证了姥姥和古董李之前的猜测,看来这洞还真的是河神的洞府,而这河神也竟然是个用蛊高手。 “那咋办!那咋办啊!” 李小坏自从踏进这个洞穴,便一直心惊胆颤的,这时候精神上终于扛不住了,慌张地问道。 姥姥踏前一步,低沉地说道:“让我先和他斗一斗,看看我的蛊虫厉害,还是它的道行更深!” 说完她双手合十到胸前,嘴里开始念起什么,小青小碧她们见状赶紧用身体摆出一个椭圆形,围在姥姥周围。 几分钟后,只见姥姥浑身的黑衣都在颤抖,随后浑身也颤抖起来。 洞内也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好像有人倒在地上随意翻滚,砸翻了不少东西。 我想帮姥姥的忙,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插手,只好就这么傻傻地看着。 突然姥姥一声惊呼,随着黑头罩摔到一旁,一口黑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姥姥!你咋样啦!” 我挤过几个女孩,扶住了摇摇欲倒的姥姥。 “真是不敢相信啊!这……这人的蛊术竟然这么厉害!要不是我身上有珍奇蛊虫,恐怕已经被他下了蛊啦!” 听姥姥这么说,我头皮就是一麻,虽是干尸,可他的蛊术比姥姥都强,看来我们其他人更是递不上招了。 “灵蛇,赶紧驱动灵蛇,他……他也受伤了!” 姥姥气喘吁吁地说。 “灵蛇?奥!这……这灵蛇怎么驱动啊!我……我不会啊!” 姥姥喘着粗气,说:“灵蛇已经和你心意相通了,你只要心里默念灵诀,再想着让灵蛇出击,它便会出击……” 姥姥轻轻附到我耳旁,念了两句口诀,让我跟着默念出来。 吃了龙卵之后,我已经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只听了两遍,便记熟了这口诀,于是按照姥姥的要求默念着,同时脑中想着让灵蛇出击。 念完两遍后,我只觉得喉咙一痒,嘴巴不自觉的张开了。 紧接着洞内传来了鬼哭狼嚎声,那声音像是老鼠叫,又像是老头哭,总之极其的恐怖难听。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不到一分钟,洞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又是“嗖”的一声,绿光一闪,我又觉得喉咙里一痒。 “它暂时被压制了,赶紧……赶紧进洞……” 姥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似乎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指着洞口让我们进去。 并不是大家胆小,在这种乌漆嘛黑的深冬里,而且里面还是一具复活的干尸,即使胆子再大的,也畏惧啊! 没办法,我只好首当其冲,硬着头皮喊了句“我当先锋”,便弯腰挤了进去。 刚探进半个身子,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一哆嗦。 我靠!我是个什么东西啊! 只见一个接近两米高的“怪人”瞪着死鱼一样白眼珠盯着我。 说他是人,是因为他外形是人,看仔细看五官和手脚,真不好判断是不是还属于人类。 除了眼珠是白的,它也没有鼻子,而且长了一嘴獠牙足有十厘米,双手更像是熊掌…… 看他只是盯着我,并没有动,我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犹豫了片刻,还是挤了进去。 随后其他人鱼贯而起,姥姥最后一个被小碧和小青扶着也进了洞穴。 没了人看到这怪物的第一眼都是一声惊呼,脸上也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就是复活干尸……没错啊!我曾经见过……” 自从清醒了后,陈老三一直没怎么说话,大概是被姥姥之前的话镇住了吧! 这时看到这怪物,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嘴里连连嘟囔着什么。 我也记得当晚在船上,陈老三讲过黄河里偶尔会遇上复活的干尸,说实话,当初我半信半疑,以为这老油条为了多要点钱,吓唬我呢! 一洞穴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赶紧……赶紧想法消灭……灭了它,否则等到它……它能动了,麻烦的可就是咱们啦!” 姥姥有气无力地说。 “咋消灭啊!”我轻轻问姥姥。 姥姥也摇了摇头,叹息道:“咱们苗家的蛊术只是针对活人的,可……可这家伙,其实已经是死人啦!” 我明白姥姥的意思,刚才她可能试了几种蛊术,都没什么效果。 “这家伙根本就杀不死啊!除非……” 陈老三厉声地说。 “除非什么啊!怎么连你也学会卖关子啦!” 我着急地喊道。 陈老三脸上依旧没有血色,声音也还是有些颤抖: “除非找来那个游方道士……” 我心里暗骂道:这老家伙瞒着我多少事啊!看来之前跟我说的,也未必可信啊! 陈老三说这一带的黄河边上有个游方道士,他有一把拂尘,还会念一种“驱魔咒”,反正有他在,不到十分钟就能让复活的干尸回老家。 一听陈老三这么说,我脑中灵光一闪,我靠!怎么忘记了,我现在也是个黄河道徒啊!而且身上的挎包里也带着拂尘。 第四十六章 连续新郎 我赶紧解下挎包,从里面拿出拂尘和红木剑,同时脑中快速闪过几种道诀,可都觉得不合适。 突然,我想起当初在师兄家时,闲来无事,他给我讲的一件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那一年他应邀去帮一户有钱人家做法事,也不知道是这家人做过什么亏心事,三更半夜时,死者突然就坐了起来,怎么摁都摁不下。 师兄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活尸的脸,隐隐的看到眉心处有一股黑气在萦绕。 当年师兄不过五十岁,道行尚浅,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啊!就自己理解着一边念着“归藏咒”,一边用拂尘轻扫他的眉心处。 三分钟后,活尸慢慢的躺了下去…… 其实这样的事,我也做过一次啊!那次薛春山的媳妇诈尸后,便是用这口红木宝剑制服的。 想到这里,我便拿出红木宝剑,暗运热流,到宝剑上,然后默念“归藏经”。 “刺啦”一声,宝剑刺向了那怪物的眉心。 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大气不敢喘地盯着他。 就在我刺下几秒钟后,就看到他全身开始抖动,同时脸上的皮肉开始抽搐…… “小振,赶紧退后些……” 姥姥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喊道。 见状,所有人都退到了岩壁边上。 那怪物先是浑身抽搐,进而双眼嘴巴里开始向外淌黑水,越淌越多,与此同时他整个身躯也在慢慢缩小。 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一个两米高的身躯已经缩小到和我差不多高。 不一分钟,洞穴里便弥漫着让人窒息的臭味,陈老三低声说道“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看着这怪物慢慢的变成了一滩黑水,我们也实在不愿意忍受这臭味,便陆续的钻出到洞外。 经过刚才那一阵折腾,我都觉得自己很牛叉,于是主动干起了“善后”工作,小青小碧先是扶着姥姥最先钻了出去,最后是其她的女孩。 到了最后,洞内只剩下了我和古董李。 “老李,赶紧出去吧!快熏死了……” 我催促了一声。 可古董李一直盯着一侧的岩壁,并无理我。 “老李……” 我又喊了一声,他还是不理我。 这老头在看啥呢!不会是职业病又犯了吧!这么想着,我便走了过去。 古董李盯着的岩壁上是一幅幅的图画,像是小孩喜欢看的那种连环画。 “看啥呢!” 我轻声问道。 “这……这好像是你们村子西边的古庙啊!” 古董李声音颤巍巍地回道。 “啊!你也知道这所古庙?” 我也仔细看向那些密密麻麻的壁画。 果然也看到个那个古庙形状的建筑,还别说,仔细一看,真的是我们村的破庙。 “我们村的古庙咋会在这里岩壁上呢?” 我的好奇心也瞬间冒了出来。 “你看这两幅,好像是有人用船载着两个鸭梨形状的东西,顺河而下——不对啊!” 古董李话没说完,自己又否定了。 “这是……这是那两口古钟!” 我应声看去,这画刻绘的惟妙惟肖,在一艘船上有两个鸭蛋形状的东西,和之前那张古图上的一样,果然是古钟啊! “我靠!老李,这里咋画着那古钟呢?” 我下意识地问,虽然知道问古董李也是白问。 “我……我大概猜到河神来这一带找什么了!” 古董李喃喃道。 “奥?”这倒很出乎我的预料,忙问道。“他们来这里找什么?” “是古钟,不!准确说,应该是陨铁!” 按照古董李的猜测,当年河神逆流而上,一直找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很可能是和玉女寨的先祖们发生过几场恶战,最终抢走了两口古钟,但是自己也元气大伤,最终没能完成最后的愿望。 古董李还是不愿意离开这洞穴,在一个古董迷眼中,这里无异于一处宝藏所在地。 我答应他等处理完眼前的事情,会专门陪他来做考古研究的,他这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古墓。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姥姥关于那两口失踪古钟的事,她只是叹息,好像很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 拗不过我的央求,最终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起来,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据说,那一年突然从黄河里冒出几十个水鬼,这些水鬼好像知道存在这么一个村子,并且知道村子里有一块神奇的陨铁。 他们像饿狼一样冲进了寨子,杀死了很多人。 当时寨子还有这么一条规定,那就是禁止用蛊伤害人,所以很多人惨死在水鬼的刀剑下。 当时的姆妈愤然下令:用蛊术驱赶消灭这群水鬼。 最终这群人带走了两口古钟,但是也死伤过半,而且活着的离开的人,也中了致命的蛊毒,应该也活不长久了。 当时令人很疑惑的是,这群人好像对村子的路线很熟悉,就好像曾经来过一样,而且都懂一种和蛊术类似的巫术,也是相当的厉害! 这件事算是玉女寨的一次惨痛教训,从此以后便取消了“不能用蛊伤人”的禁令,反而是开始大力培育厉害的蛊虫。 因为教训惨痛,大家都不愿意提起,所以这段历史也被有意识地抹去了,等到当时经历这些事情的人都去世后,只有历代的姆妈代代口传,为的是不忘记这段教训。 …… 听完后,我问姥姥:“你觉得这洞内的干尸,是不是当年来寨里抢夺古钟的水鬼?” 姥姥想了想,回道:“应该不是吧!虽然称其为‘水鬼’,但那应该是几十个很凶残的人,而这家伙两米高,显然……” 姥姥的话未说完,便停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记起来了,上一代姆妈曾给我讲过,我们寨子遗失过很多蛊术,就是这群人抢走的,而且我现在琢磨了一下,这家伙很像是中蛊后,身体发生了变异!” 我听了后也是一激灵,急忙问:“你是说他原本是个和我们一样的人,中了蛊之后才变得这样的?” 姥姥缓缓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你想想啊!他好像不能离开那洞穴,应该是洞穴内布着什么阵法,却又蛊惑猴子们屡屡进犯咱们寨子,这至少说明寨子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更说明他很了解寨子。” 越说越有门了!看来这人就是当年负伤离开的水鬼之一,也就是销声匿迹了的河神。 我又问起黄河邪祟的事。 姥姥曾说过,那是她派出去的孩子,可经过这几天的了解,我发现玉女寨虽然都是苗人,极善于用蛊,但本质上说他们只是利用这些蛊虫防御,并不想真的害谁。 当时姥姥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详细说明。 “姥姥,黄河下游那些阴邪之气是……是你们……是咱们寨子所致?” 姥姥“嗯?”了一声,反问我什么阴邪之气? 等我简单一说后,姥姥直摇头。 “我是每年都会派孩子们到黄河里吸收精气,但是它们绝不会伤害人,而且……而且除了我,也没什么阴邪之气控制着它们啊!” 听姥姥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不对劲,那会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呢? 猴王领着我们除了树林,便折了回去,临走时朝着我嚎叫了几声,姥姥解释说这是“兄弟保重”的意思。 这下困扰寨子的第二大难题算是彻底解决了,算算日期已是十三日,今晚便是月圆之夜,按照之前的计划,我的任务应该开始了。 当天中午我们齐聚在大厅吃午饭,姥姥显然也极其高兴,让身后的中年妇女端来了几个大瓶子。 “小振啊!这可是咱们寨子特制的蛊酒,虽然不能延年益寿,可绝对能强身健体,今天我就破格让你……你和你的朋友们尝一尝。” 一听是蛊酒,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些蠕动着的小虫子,心道:这不会是用小虫子泡制出来的酒吧!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姥姥,你外甥我是良好青年,平时滴酒不沾,还是让他们几个喝吧!” 说着,我指了指陈老三他们。 陈老三的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也是良好青年,平时也不喝酒……” 他这话一出,引得大厅里所有人哄堂大笑。 姥姥扭头看了一眼陈老三,缓缓地说:“陈老三啊!你父亲和爷爷的死算是咎由自取吧!善恶终有报,这也怨不得别人,至于你嘛!” 姥姥突然顿了顿,继续说。 “至于你,我知道除了坑蒙外,也没做过别的伤天害理的事,况且你也算是我孙子的朋友,那就是我们寨子的贵宾,我自然不会伤害你分毫,而且……而且你离开时,还会送你一颗珍珠作为礼物。” 一说到珍珠,陈老三的脸瞬间又红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这个古寨,不就是看了那张红棺材里发现的羊皮上的记载嘛!一颗珍珠,如果是货真价实的,少说也值个几十万。 陈老三很知趣地给姥姥磕了三个响头。 姥姥又扭头对我说:“我知道你是畏惧这酒,放心就行!姥姥还会骗自己的孙子?” 想了想也是,虫子怎么可能泡出酒来呢,也许这是利用蛊虫到山间洼地采集的珍奇植物的花粉酿的酒。 这么想着,我便把小碧倒上的一小碗绿莹莹的酒一饮而尽。 果然是好酒啊!入口清香,入肚清爽。 古董李他们三个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并不敢喝,我想大概是担心再次中蛊吧! 姥姥干笑了几声,朝着他们仨说了句“我姆妈想让谁中蛊,谁也逃不了,不想让谁中蛊,他就不必担心。”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这酒里没有蛊。 大家一通狂饮,只喝的酩酊大醉。 姥姥果然没有给他们仨下蛊,然而我却中了招。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后,看到四周已是漆黑一片,扫视了一周,发现自己正躺在郎房里的大床上,再看我的两侧!天呐!小青小碧侧躺在我旁边,而且浑身一丝不挂。 第四十七章 半夜牛叫 我恍惚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这是咋回事了。 姥姥肯定是对我下了蛊,目的就是让我乖乖的帮着寨子完成最大的任务 看着两旁一身不染的俩女孩,我内心有种异样的感觉,可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愣是呆呆地望着。 小青和小碧似是睡着了,双目紧闭,呼吸均匀。 我仔细端详着小碧的脸,熟睡中的她是那么美丽动人,晶莹剔透,鼻梁高耸,这么看她竟和老庙村的女孩们略有不同,和艳丽及郝晓玉比起来各有不同的美。 世界万物能进化到今天自然有他的道理,有种能力叫做生物本能,我这么一摸两莫三四莫,小碧一下子醒了,她浑身一颤娇羞地低下了头,随后小青也醒了。 小青和小碧侧躺着,面带骄羞地看着我,似笑非笑,嘴角微微上扬。 顿时我体会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我心道:算啦!算啦!啥也不去想拉……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方便用语言描述了。 那一晚我几乎没有闭眼,小青和小碧也没有闭眼。 这与世隔绝的山寨姑娘就是豪爽,平时也会娇羞,但关键的时候却很能放得开,第二天离开时,俩人满脸红润,眼神似乎也变了。 一夜折腾,我还真有些饿了,就想着去大厅吃早饭,刚出门,恰好遇上两个端着饭菜的中年妇女。 “主人,你的早饭送到了,这几天一日三餐都会给你送来,不必劳驾主人去大厅。” 俩人把饭菜端到屋内,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几乎没出过郎房,每到傍晚六点钟,就会有两个正当年华的女孩羞答答的走进来。 看看饭菜,尽是熟肉和羊奶,倒是真补!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第一晚的经历,再做起这事就轻车熟路了。 第二晚来的这俩女孩,身体稍胖,让我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第三天中午,又来了两个,她们说姆妈算着良辰吉时不多了,让我“加个班”。 可能姥姥知道我身体异于常人,决定让我超额完成任务。 到了第三天,我有了一定经验,也尝试着变变花样,人生一世,最兴奋的事情莫过于此…… 第六天早晨,姥姥拄着拐杖来到郎房,人未进门,先是几声干笑: “大孙子,怎么样啦!” 纵使我有龙卵护体,也扛不住一天十几次的折腾,今天醒来后,觉得有点萎靡不振。 姥姥轻轻的拍着我肩膀轻声道:“我这抱重孙子的愿望就要实现喽!”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几个散发着浓厚草药味的小药丸。 “大孙子,这是还魂丹,吃了之后就不觉得累啦!” 又是一天的“辛苦劳作”,第二天姥姥让人送来很多我从没见过的水果,说是猴王它们在深山里摘的,很有营养的。 大概是第十天上,来到郎房的是两个矮胖女孩,一脸的青春痘,进门后,很不好意思地问我“还行吗!” 我摇了摇头,回了句“已经弹尽粮绝,结束战斗了!” 算起来我们四人到玉女寨的日子已经超过半个月,我有点放心不下老庙村的事。 当天中午,小碧来喊我,说姥姥喊我去大厅吃饭。我心里想,看来这任务完成了,我终于恢复自由身喽! 吃饭前,姥姥破天荒地换了一身深红色的衣服,也没有带面罩,看到大厅的人来全了,她站起来轻咳两声,缓缓地说: “我向大家宣布一件好消息!再过九个多月,咱们寨子将会有三十八个小生命出生,这是咱们寨子这百多年来最辉煌的一次。” 当时我扫视了一圈那些和我“翻云覆雨”的女孩(准确说现在是女人,更准确说是我未出生孩子的母亲),个个面若桃花地看着我,那眼神似笑非笑,含情脉脉…… 我听老庙村养种猪的老刘头说过,这这母猪是不是怀上崽,要等一个多月才知道,老刘头还跟我讲过,这女人是不是怀孕,也得至少一个月才知道,可算起来,就算小青和小碧也不过才十来天的时间,咋就知道能不能怀上呢? 事后我悄悄的问过姥姥,她先是一阵干笑,随后说道:有一种蛊虫,第三天上就知道是不是怀孕。 算起来,我这一共“播种”了三十九片新土地,谁曾想就有三十八片土地上结出了果实。 我还为此在姥姥面前炫耀过。 姥姥冷笑一声,说这也是蛊虫帮的忙。 原来我在“哼哧哼哧”努力工作时,有无数的蛊虫也在加班加点。 其中的缘由我也说不清楚。 古董李和陈老三他们这十来天里算是享尽人间幸福啦,吃得好玩得好,古董李对这一片建筑古物做了详细考察,竟发现这里最早的建筑始于春秋时期,而且所有的建筑看似随意,实际上暗含着奇门遁甲的原理。 陈老三就更得意了,姆妈让人送给他两颗蛋黄大小的珍珠,回去的路上,陈老三乐滋滋的偷着跟我说,这一颗至少值二十万…… 李小坏也是春风得意,姆妈也送个他一些很值钱的东西,乐的他好几天合不拢嘴。 一切在按照计划运转着,终于到了谈正事的时候了。 犹豫了一下,我来到了姥姥居住的黑房子。 还没等我进门,屋子里传出了姥姥嘶哑的声音:“小振啊!进来吧!” 进门后,姥姥站在黑椅子前。 “姥姥,我想说个事……” 还没等我开口,姥姥便打断了我的话。 “你是想说古钟的事吧?这……这随时都可以带走啊!” 我心里一乐,心道:果然是俺亲姥姥啊! 我这刚乐到一半,姥姥的下半句话就来了:只是,你得留在这里做好这一寨之主,另外,你舍得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么? 姥姥这话犹如当头一棒,一下子让我犹如掉进了冰窟窿。 我的亲姥姥啊!你这是早就算计好了啊! 不过想想姥姥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自己撒下的种,总得负责吧! 可反过来一想,自己答应了王吉良,这么不声不响的留在了这里,总说不过去吧!况且老庙村里还有艳丽。 我把实情详详细细地和姥姥讲了一遍,她听得也是不住点头,但最后一说到我还要回老庙村,就不同意了。 我的思想是:凡事都有个最好的解决方法。 最后我和姥姥商议,让我带着古钟先回老庙村,把黄河邪祟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再回到这里。 启程的当天,全寨的女人们都到了寨子中央的广场上,特别是那三十几个年轻女子,更是一脸不舍的看着我。 这其中的各种缠绵悱恻我就不再细说,姥姥除了嘱托我,还特意嘱咐陈老三古董李他们,出了这片土地,一定保守住这里的秘密,就连自己也不要试图返回。 姥姥让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妇女抬着古钟把我们送到了船上,由小青和小碧护送着我们沿着洞内的那条暗河离开了这山谷。 分别之际,小青小碧一人握住我一只手,让我答应她们一定按时回来…… 陈老三得了两颗珍珠,自然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老家,他说自己再也不吃黄盒子河口饭了,有了这两颗珍珠,他下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 忘记说了,临行前姥姥送给古董李一根拐杖,据古董李说,那是一根黄花梨材质的,而且一看就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对古董李而言,可谓是无尚的宝贝。 陈老三拉着我们和古钟到了兰州,我到当地银行取了几万块钱,让陈老三帮着买了一条小船,三个人加上一口几百斤的古钟顺流而下。 一路上很是无聊,我便和古董李交流起这些天的经历。 有几件事我们可以达成一致,有几件事至今也没弄明白。 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这黄河邪祟应该和河神有关。我们只是发现了一处河神的藏身之地,这样的地方应该还有不少,也许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让自己阴谋在他们去世几百年内逐渐的实施。 只是关于河神,至今为止基本存留在野史和民间传说中,对于他们的一切至今还是个迷。 古董李很纳闷:为什么这黄河邪祟每隔五十年就闹一次呢?他觉得这肯定和当年河神发现的东西有关。 十几天后,我们才到达河口区境内,我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王吉良打了电话,告诉他这第三口古钟已经找到了,让他找人帮着抬回村里。 到了距离河口区最近的码头,王吉良他们十几个人兴高采烈的等着我们。 几个人把古钟抬上岸,前呼后拥的回到了村里。 “王叔,这些天咱村里没出啥事吧?黄河有什么动静么?”我问王吉良。 “街坊们都听了你的话,这半个多月极少出门,只是到了晚上,他们经常听见黄河里传来类似牛叫的声音,一阵有一阵的。” 王吉良说道。 “牛叫?确定声音是来自黄河里?” 王吉良点点头,回道:“这个应该错不了,除了牛叫声,还伴随着一阵阵的浪花声,这么大的水花河里很少见到啊! 第四十八章 红衣女孩 我点点头,心想这他娘的一定是黄河邪祟在作怪,要不是师兄留下的阵法,估计现在村里早就遭殃啦! 边闲聊着,一行人回到了村里。 让他们先把古钟抬到村支部院内,等着明天再次进行一次祭河仪式,我惦记着艳丽,小跑着来到她家。 “艳丽!艳丽!我回来了!”一到院门,我就喊道。 当时我是满怀着期待,想着还给艳丽一个大大的拥抱。 谁知到了屋门口,也没听到艳丽答应。 难道她不在家?可大门是敞开着的啊!我心里嘀咕着,就推了推屋门。 屋门是关着的,而且还是从里面关着。 这就不对啦!总不会是艳丽在和我开玩笑吧!应该不会啊!她这么久没见我,肯定想的要死,况且她也不是这种性格啊! 这么想着,我就下意识地弯腰从屋门玻璃里向里看。 只看了一眼,惊得我魂都飞了! 我赫然喊道屋内悬着一个人,再仔细看!我靠!这人是艳丽啊! 当时我也急了,直接就是一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门“哐当”一声开了,我看到房梁上悬下一根红绳子,艳丽双脚离地的吊在了绳子上。 我的天呐!我慌忙冲上去,抱着艳丽的腿,想把她从绳子上揪下来,可试了几次,竟然没能成功。 当时我心里也乱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不能再松手了。 不松手又没法剪断绳子,无奈下,只好大声喊叫起来。 “救人啊!快来人救人啊!” 这几声我是竭力而出,虽然有些嘶哑,但是我相信半个老庙村的都能听得见。 很快,先是隔壁的李叔李婶跑了进来,帮着拿凳子剪短了绳子,随后王吉良他们也陆续赶到。 “这是怎么啦?” 王吉良问道。 看到艳丽的样子,他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喊身后跟着进来的人“赶紧报警,赶紧去报警……” 原本我还想象着艳丽见到我,会多么兴奋,甚至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提前预想了一遍,然而现在我见到的却是一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艳丽的尸体被平放到地上后,我还试图用自己掌握的道术救醒她,电视剧中不是演过“起死回生”嘛!然而脑中闪过了所有的道术咒语,没有一个是合适的。 艳丽为啥要上吊呢?这不可能啊! 看到艳丽已经无法救活,我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围观的街坊们也都唉声叹息。 一个说道:“这孩子命就是苦,这才多久的时间啊!父女俩双双没命了。” “是啊!这阵子看着她心情挺不错的,这刚从李贵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咋就上吊自杀了呢!”另一个喃喃地说。 街坊李婶一直扶着艳丽,她是看着艳丽长大了,这突然的变故也惹得她老泪纵横。 “这孩子啊!昨天还好好的,这是咋回事呢!” 说着就去摸艳丽的脸。 “别……别动,李婶!” 我听着她们的话,也逐渐的从恍惚中醒了过来,正看到李婶想去摸艳丽的脸。 这一看,我就看出不对劲啦,艳丽竟然画着浓妆,特别是嘴上,还涂了一层厚厚的口红。 经过我和艳丽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我应该算很了解她了。 艳丽很讨厌化妆,特别见不得别的女人抹口红,她老说像吃了死孩子肉,更重要的是艳丽的皮肤很敏感,对化妆品过敏。 之前我也曾给她买过一套,被她随手送给了后街的一个闺蜜。 现在我看到的艳丽却化了浓妆,这怎么可能呢? …… 再看艳丽脸上化的妆,其实很粗糙,一看就是草草完事,这就更不对劲啦! 我这么一喊,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婶先是看了我一眼,又扭头看向艳丽。 “哎!这衣服不是艳丽的吧!平时没见她穿过啊!而且……而且这大小也明显不合适啊!” 李婶这么一喊,我才注意到艳丽身上穿着一件红色花布衣,是农村妇女经常穿的那种衣服,而且穿在艳丽身上并不合适,明显小了一个号。 那一瞬间,我脑袋嗡的一下,心理不自觉的默念着:难道艳丽被被人杀死的…… 半个多小时候后,伴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张凯龙领着几个警察和法医挤了进来。 看到李婶托着的艳丽,也是浑身一怔。 “大家先退到院子外面,不要破坏了现场!” 张凯龙朝着围观的人喊了一声,又向王吉良使了个眼色。 王吉良心领神会,很快就把街坊们哄到了大门外。 俩女法医我算是认识吧!一回生二回熟嘛!她们很熟练的蹲到地上对艳丽做起了尸检,跟着张凯龙来的几个警察也分散开,四处取证。 “老王,咱这老庙村还真邪门啊!几个月里都死了多少人啦!” 张凯龙掐着腰,抿着嘴,看到走进来的王吉良叹气道。 “谁说不是啊!张大队长,现在都人心惶惶的……” 王吉良一脸愁容地回道。 “是谁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张凯龙问。 ‘“是小振,他刚从外地回来……”王吉良回道。 为了不干扰警察和法医工作,张凯龙把我和王吉良叫到了院子里,详细地询问了一番。 当时我满脑都是悲伤,但既然知道艳丽的死有问题,就强打起精神配合张凯龙问话。 我把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一遍,听得王吉良和张凯龙只啧舌。 “屋门是关着的?这咋可能呢!” 王吉良喃喃道。 他的意思我明白,如果艳丽是被杀,那么凶手肯定已经逃走了,自然屋门不可能从里面关着。 “你们查查,窗户是不是开着!” 张凯龙毕竟经验丰富,立刻下令让几个警察察看一下几个窗户,也许凶手想故意制造谜团,从室内反锁上门,然后从窗户里逃了出去。 不到二分钟,几个警察向张凯龙汇报,窗户也都是从里面关着的,而且没有破碎的玻璃和其他可以供人进出的洞。 “这就邪门啦!难道这闺女是自杀?” 张凯龙一脸凝重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艳丽不可能是自杀!” 一听张凯龙说艳丽可能是自杀,我一下子急了,连忙吼道。 “奥!我也只是假设一下,根据现场的情况看,的确是倾向于自杀啊!不过到底是怎么死的,还得等我同事们查看完之后才能下结论。” 张凯龙又询问我了我的想法,我把艳丽化妆和穿着陌生的小号花布衣服的事简单一说。 张凯龙脸上的的表情更凝重了。 “张队!死者是凌晨一点到五点这段时间死亡的,死于窒息,浑身没发现有其它伤痕,只是……” 大胸法医向张凯龙汇报道。 “只是什么?这里没有外人,说就行!” 张凯龙眉头紧锁地回了句。 “只是死者没有丝毫挣扎过的迹象,理论上说这不可能啊!除非是她死后在被人调上去的,可是她又的确是死于窒息,身上没别别伤痕。” “这前后矛盾啊!” 张凯龙脸色一变,意识到这又是一件棘手的案子。 按照常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一个人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都会条件发射地挣扎,然而她们仔细检查过艳丽的尸体,并没有丝毫挣扎过的痕迹,但是死亡原因又确定是因为那条绳子导致的窒息…… “身上没有伤?那有没有其它异常?” 张凯龙声音低沉地说。 “有!有!有!” 可能是这俩女法医刚毕业不久,经验不够丰富,也不够沉着,刚汇报了个开口,被张凯龙打断后,就把后面的忘记了。张凯龙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死者的眉心有个针眼,初步检测很深,但是外面竟然没有流出一滴血,这应该……应该是死后才被人扎的!另外,我们在死者后背发现一个用口红涂上的阿拉伯数字……” “什么数字?” 我和张凯龙几乎同时喊道。 “6是6。” 可能大胸法医自己也觉得有些瘆人,话到最后声音就有点颤抖了。 我跟着张凯龙几步窜到了屋内,看到艳丽的身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白布,我知道法医验尸完成后都会这么做。 张凯龙轻轻的揭开白布的一角,慢慢的拉开,我赫然地看到艳丽后背上一个红色的“6”字,一看就是用口红随手划上去的。 当时我们几个都懵了,这总不可能是自己涂上去的吧,人的胳膊又不会七十二变! “果然是他杀……” 张凯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几个警察也很快对现场完成了勘察,凭经验他们几乎能确定命发现场被人细心清扫过,除了发现艳丽的尸体旁有不少红色的蜡油,西南墙角处还有燃尽的香……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发现。 “这又是蜡烛又是烧香的,咋看着像是举行过某种仪式活动啊!” 王吉良站在我背后小声嘀咕着。 他这只是无心之言,可我听了之后浑身一怔,一下子想到了当时杨国山馆长第一次领着我、王吉良、古董李去临县看那古钟,似乎也在墙角发现过燃尽的香灰。 我在师父留下的几本书上看到过,这是一种道术,可以摄人魂魄…… 第四十九章 二次祭河 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艳丽的死不是一般的谋杀。 因为死因有蹊跷,张凯龙命人把艳丽的尸体装上车,说是先要送到区里,做进一步的尸体检测。 艳丽被杀这事,一时间我很难接受,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等到一觉醒来,她又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然而一切不是梦,却是真的发生了。 临走前,张凯龙眉头紧皱地对我和王吉良说,这案子怕是不好查,之前附近村子里已经连续有五个女孩上吊自杀了,当时死者家属并没有提出异议,所以也没有经过尸检,现在还都放在区法医大学的太平间呢! 张凯龙的意思是,他们回去后要做进一步的检测,如果她们的后背也发现口红涂的数字,那这应该就是连环杀人案! 我并没有把道术杀人这件事告诉他们,一则因为根据目前的迹象,我也不能十分确定这是怎么一回事,二则就算我说了估计也没用。 张凯龙似乎也隐约觉察到这不是一般的杀人案,说有什么消息会通知我的,并让我做好协助破案的准备。 我心里想道:民间懂得道术的高手可能不少,但是普遍喜欢低调,除非不得已,他们是绝不会显山露水的,所以从这蜡烛和香灰上入手,我觉得很难突破。 想破案子,还得从那个用口红涂划的“6”字着手。 当晚王吉良邀我去了他家,王婶炒了俩菜,俩人对饮起来。 说来越怪,之前我酒量并不行,这次半斤老白干下肚,却除了浑身有点燥热外,并没有喝醉的感觉,我想大概和我体内那只灵蛇有关吧! 边喝边聊,我听出来了,王吉良还是对明天的祭河仪式有点担心,这也难怪,上一次我也大包大揽,说一定可以清除黄河邪祟,还村子一个宁静平安。 可是街坊们这么信任我,却赔上了几十条性命。 明面上王吉良没有责怪我,但我知道他内心也不痛快。 大概喝到了晚上十一点,突然我就听到村西西侧传来了隆隆的水浪声,听的像是惊涛骇浪。 白天的时候,王吉良也提过这事,但是这一听到动静,我才知道他的话一点也不夸张。 我也纳闷,在黄河边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听到过黄河闹出这么大动静啊!水浪声响了五六分钟,突然一阵“呜呜”的怪声伴随着浪声传了来,这的确有点像是老牛在叫。 我和王吉良面面相觑。 “小振,这声音越来越大了!” 我点点头,回道:“这黄河邪祟不除不行啦!” 酒足饭饱,我沿着街道回去睡觉,刚开始还是习惯性地朝着艳丽家走去,走了几分钟,才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在了,顿时心里冒出了阵阵的心酸。 带着满腹心酸,我折回到了自己家,刚想掏出钥匙,却看到我那破门的锁断了,一看就是被人硬生生扯断的。 我这狗窝里也会招贼?我当时第一反应是好奇。 推开门,拉了一下电灯,庆幸的是还有电,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看到被翻得乱七八糟屋子,既好气又好笑。 我陈小振已经吃了好几年“百家饭了”,说衣不遮体倒是稍微有点夸张,可从来没有闲钱放家里啊!虽然师兄给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八百多多万,可这事除了艳丽外,也没人知道啊! 一想到艳丽,我头脑再次像被电了一下,难道有人逼着艳丽说出了我的秘密? 我实在没心情收拾屋子,便随便清理了一下散在床上的杂物,和衣向上一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王吉良就通过村支部的大喇叭,告诉大家今天要举行祭河仪式,其实昨天我把第三口古钟弄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每家每户,老庙村的街坊们早早就准备好了。 大约八点钟,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聚到了村支部,等着像上次一样当苦力抬古钟去黄河边。 上次的事,我其实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逞一时之气,让几个爷爷辈的累的差点散了架。 “小振,俺们几个商量过了,为了咱村,都愿意再散一次架。” 为首的老张爷爷笑嘻嘻地说道。 “奥!张爷爷,这次……这次情况不一样,不需要老人抬古钟,你们……你们到现场坐镇就行!” 几个老头一脸懵逼,愣愣的站了起来,问我:“啥!啥叫坐镇?让我们做啥呢!” 我心里想笑,但还是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回道:“坐镇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几个威望高的在现场看着。” 几个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八点半,王吉良召集了村里几个大个子,用木杆子抬着古钟到了黄河边。 也许是收到了感应吧!当日并没有风,但是黄河里的浪花此起彼伏,足有半米高,并伴随着阵阵的呼啸声。 一行人站在河边,围着古钟,等着我进一步下令。 水里停着一艘小船,李小坏和后街的一个小伙站在船上。 我记得那本《黄河道经》上写着,祭河时一定要选个好天气,而且必须要在整点时把古钟投进河里。 看看表,已经快九点了,我当机立断,喊了句“祭河开始”! 那几个大个子又抬起古钟抬到了船上。 船缓缓的行驶到了河中央,这时候整个河面犹如在跳舞一样,呼啸声好似龙吟。 “放钟!” 看着九点整了,我高喊一声。 “扑通!” 古董应声沉到了河中。 说来也怪,古钟入水的一刹那,整个河面就像收到了“立正”的命令一样,立刻停止了跳舞,安静的就像一片平镜。 我站在岸边感受着这一切,心里有种感觉:这下真的行啦! 几十个老庙村的街坊们屏气凝神地盯着河边,等着古钟入河后会发生什么事。 看到水面平静了,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小船也回到了岸上。 “小振,黄河里的事情应该解决了吧!以后……以后大家就可以正常耕种、捕鱼了……” 王吉良拍着我肩膀,满脸激动,几欲落泪。 我们说着笑着向村子里走去,谁知刚走了一百多米,就听到水面上响起了巨大的水浪声。 大家扭头一看,只见水面浮出一只卡车大小的王八,浮在水面上,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我们。 “快看呐!这么大的一只王八!” 一个人惊呼起来,随后几个人也都呼喊起来。 那王八好像很有灵性一样,看着我们转了几圈,然后轻轻的沉到了河里。 老张头,老孙头他们惊得一脸惊恐。 “我活了八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王八啊!” “对啊!这可能是河神啊!” 我也没想到河里能有这么大的王八,也不知为啥,我看到那只王八,心中的那团热流便开始运作。 后来我想过这事,看着这王八看我们的眼神带着感激和善意,我猜测也许她它之前是被这黄河邪祟压制住了,刚才古钟入水,才得以解放,所以浮出水面,向我们表达谢意。 当然这一切我也只是猜测,总之从此以后老庙村再也没人再见过这只王八,黄河里也没再发生过邪怪的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回到村里,我想着既然艳丽已经去世了,这我也别无留恋,手里还有八百万呢!就想着是不是为村子做点好事,毕竟这片土地养育了我十几年,王吉良书记他们对我也都不错。 这样吧!就拿出十万八万的,给村里修建个广场和健身器材,就像区里公园里的一样。 我心里想道。 刚到村支部,就听到村干事小韩说区公安局打过了好几次电话。 “找谁?” 王吉良问他。 “找你……也找小振。” 一听小韩这么说,我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 电话拨回去后,我猜的果然没错,打来电话的正是张凯龙。 “小振,我告诉你件事,你做好思想准备啊!” 张凯龙在电话声音深沉地说。 “你说吧!张大哥,是不是艳丽的尸检有新的发现?” 我问。 “差不多吧!艳丽的死倒是没有和之前检查的一样,只是我们也检查了之前吊死的那五具尸体,她们……她们的后背上竟然有有个数字,而且从一到五,恰好是按照死亡时间……” 我心里暗骂:艳丽真的是被杀的!我擦,是谁干的呢?不管凶手是谁,我非得抓出来弄死他。 张凯龙让我赶紧过去趟,协助破案。 挂掉电话后,我去了李小坏家,让他开着农用车送我到镇上,然后我坐车去区里。 见到张凯龙,他眉头皱的和麻花一样。 “小振,这事怕是还得靠你帮忙啊!” 他面露难色地说。 原来他们从老庙村回去后,重新做了尸检调查,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那就是加上艳丽先后一共是六个女孩,都是属牛的,而且生日还很有规律。 第一个死亡的女孩是一月的生日,第二个是二月的……艳丽恰好是六月的。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看,这既不是仇杀,也并非见财起意,很可能和某种宗教仪式有关。 这件事已经被好事者传了出去,在社会上反响很大,给局里带来了不小压力,关键是他们担心这连环杀人案还会继续,按照死者后背上的数字规律,下一个被杀的女孩应该是七月的生日,她的后背会用口红涂上一个“7”字。 我隐隐的感觉到,有一股极为邪恶的力量隐藏在了我们身边,一场明争暗斗就要开始了! 第五十章 五弊三缺 这件案子已经惊动了区正府,专管社会治安的副区长给公安局长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一个月内破案。公安局长又把皮球踢给了张凯龙,毕竟他算得上专案组之虎。 张凯龙没有办法,最终还是联系了我。 听了张凯龙的诉苦,我一脸懵逼,谁曾想就隔了一天时间,为了艳丽的案子,发生了这么多事。 张凯龙苦笑了两声,叹气道:“兄弟,不瞒你说,这五个女孩上吊自杀的案子已经引起了社会和上级的重视,只是局里一直封锁些消息,艳丽的案子算是个导火索吧!把一切都引爆了。” 我也陪着苦笑了两声,表示理解。 接下来张凯龙先带我去了他们局的停尸间。 “怎么样,小振怕不怕?” 推开挺尸间的门,问了我一句。 “怕?怕个锤子啊!” 说着我故意大摇大摆的迈步走了进去,顿时一股寒冷扑面而来。 太平间里有两排床架,其中有八架上蒙着白布,我知道这里放着八具尸体。 张凯龙令人一张一张的把白布解开,顿时露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张煞白的脸,看着都是花样年华的女孩,其中就有艳丽。 看到艳丽冰凉的脸,我还是禁不住浑身一颤抖,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但是理智告诉我,一定要克制住,当务之急是尽一切努力帮助张凯龙破案,好让艳丽及其她几个女孩得以昭雪。 “小振,你看她们的后背,按照死亡时间的先后,分别写着从1到6,而且我们请笔迹专家鉴定过,这绝对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张凯龙问我能不能看出什么,我便尝试着把胸口那团热流聚集到了脸上,凝神望向尸体。 伴随着双目一阵舒服,我看到第一个女孩的眉心有股黑气,再看第二具,第三具,一直看到艳丽的眉心,这六个女孩的眉心都有一股黑气。 刚开始我也不明白,这眉心的黑气和死者的去世有什么关系么?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来。 想了想,总不能对张凯龙说一点发现都没有吧!于是告诉他:这案子很可能和某种巫术或是道术有关。 张凯龙点点头,说这些他们也想到了,所以才找了我来。 他又问我,能不能用所学的道术,借助尸体,算一算凶手的特征。 张凯龙这话算是提醒了我,我记起道经上有个“阴命追魂术”,可以用道术让死人自己描述出凶手的特征。 其实说白了,这种道术就像民间的那种“通灵”,也就是俗话说的鬼上身,需要有人作法把死者的魂魄喊上来,但是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说起来这种道术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是相当困难,因为据说人的灵魂一旦离开身体,就身不由己了,不是黑白无常控制,就是阴差索命,想要从鬼差手里唤回人的魂魄,是要“交费”的。 想了想,我便答应了张凯龙,说道:“龙哥,我倒是记得有这么一种道术,可以试试,但是能不能成功,我就不知道了……” 张凯龙拍拍我肩膀,叹了口气,苦笑道:“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点点头,又对他说:“那咱就准备一下吧!” “需要什我答应了一声。“只是有两样东西怕是不好买,咱们分头准备吧!” 我们聊着离开了停尸房。 “你们有没有找过我师兄?”我突然想起了许久未见的师兄,便问张凯龙。 “去了啊!自从上次的案子到这次案子,已经找过他七八次了,可大门都是锁着的,看来一直没有回来。”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但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一凉。 我陈小振刚刚感受到亲情的温暖,结识了师兄,定情了艳丽,但是这才多长时间啊!他们一个失踪,一个死去…… 记得我曾经问过师兄,他为啥不讨个老婆生几个孩子呢! 师兄先是苦笑,最后很无奈地跟我说,咱们这种修道之人,注定着要“五弊三缺”。 所谓的“五弊三缺”指的是命理。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是“缺钱、缺权、缺命”。用师兄的话说,我们这种人这个世界本就有它的法则,窥探天机、改变事物的运转规律是要受到惩罚的,若强行插手改变因果之事,那就会招来“五弊三缺”的无妄之灾。 师兄可能知道自己命该如此,所以在把一切传授给我之后,便云游天下去了,我想以后大概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他在的话,我想应该有办法查出凶手…… 香炉和黄香很快就买来了,除了拂尘和红木宝剑,还需要死者的一件贴身之物及一只当年的红冠大公鸡。 这次来的匆忙,我并没有带来佛尘好红木剑,张凯龙便派车送我到村里,顺便讨一只大公鸡。 我先让开车的警察拉着我去了附近的银行,本想一次取二十万,但是银行柜员说我没有提前预约,说最多可以取五万。 我暗骂了一声,心道:这存的时候,个个笑得像花一样,一旦存上,取钱时就不是那张脸了。没办法,这就是王八的屁股——规定。 最终我从柜台上取了五万(这还是好话说了一箩筐),到自动取款机取了两万。 车停在王吉良书记家,我把情况简单一说,他点点头,说大公鸡老庙村来出。 我悄悄的给了王吉良五万块钱,拜托他帮着收拾一下艳丽家的房子,准备一下安葬的事。 王吉良并不知道我有八百万,说什么也不要,说艳丽的事就是村里的事,这钱应该村里出。我悄悄把他拉到一旁,几句话把师兄留给我八百多万的事一说,他自然很震惊,却也不再推脱。 很快公鸡就弄来了,我除了法器还拿了艳丽的一只鞋子和内衣(我理解的贴身之物)。 车很快又回到了区公安局。 到了专案组办公室,张凯龙正在跟几个小警察布置着什么,声音很低。 见我进来,张凯龙悄悄跟我说,这事一定就秘密进行,就算是在局里也不能乱说,否则被人知道堂堂的区公安局专案组靠封建迷信破案,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啊! 我伸手做了个“ok”的动作,表示明白。 第五十一章 锁魂铜葫芦 一行人悄悄的来到了停尸房,进门后直接反锁了屋门。 张凯龙把提着的黑包放到了地上,从里面掏出了几个黑色塑料袋,每个黑袋子上都标贴着标签。 解开袋子,我才看到里面放的是农村里十几岁女孩常穿的肚兜(我也是听艳丽说的),原来这就是张凯龙讨来的几个女孩的“贴身之物”。 “龙哥,你们靠到一边,别挡着西南方向。”我对张凯龙他们说。按照“黄河道经”上记述,做法唤来的魂魄是从西南方向归位的。 把一切摆弄好,我先回忆了一下道经上记叙“阴命追魂术”的过程,便开始有模有样地做法。 先是点燃黄香,默念咒语,向四方神灵、阴间鬼差通报一声,然后斩下了公鸡的头,把鸡血倒进碗里,算是给诸位阴间工作人员的“贿赂”。我又用红木宝剑沾了一点血,在每个女孩的眉心点了一下。 这样便可以“通灵”了。 接下来,便是烧纸念经: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帝独尊,体有金光,大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姓,侍诵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玉帝同迎,方神明礼,役使雷灵,妖怪丧胆,鬼神志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坛庭。急急律令。” 我一边念经,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隐隐约约的,我耳旁就听到有好几个女孩的哭喊声,仔细听,我浑身一怔,其中竟然有艳丽的声音! 我想仔细听她们喊的是什么,但是无论怎么听也听不清楚,就好像她们被困在了一个密室里,没法出来,就连声音也被隔绝了。 听她们哭着喊着,很是着急,我也急得不能办,灵机一动,把胸口那团热流积聚到眉心(眉心是魂魄之门),伴随着热流在眉心翻滚,我闭着的双眼似乎一下子睁开了,仔细看,眼前所见并不是停尸房的景象,而是在一个巨大的铜葫芦前,几个哭喊着的女孩就在铜葫芦里。 “艳丽!是你么?” 我靠近葫芦,喊道。 “小振,救我!” 里面顿时传来了艳丽的呼喊,同时其她几个女孩也声嘶力竭地喊救命。 “你是怎么进到葫芦里的?” 我问。 “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晚上,听到有人敲门,我一听是李婶的声音,就赶紧开了门,谁知道门外站着一个干瘦的老头,他朝我笑了笑,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已经在这个……这个葫芦里了,这里还有……还有五个姐妹……情况和我差不多!” 艳丽的话刚说完,铜葫芦里又传来一阵阵哭喊声救命声。 “什么老头?你不认识?” 我忙问道。 “不认识……他眉心有颗黑痣……” 艳丽也急切回道。 我围着葫芦转了一圈,想找找有没有没门,转了两圈了,别说门了,就连缝隙都没有。 也许她们是从葫芦顶端进去的,这么想着我就伸出手,想把葫芦推倒。这一推,双手顿时传来了针扎般的剧烈疼痛,而且一股极大的力量一下子把弹了出去。 伴随着眼前的一片模糊,我缓缓的挣开眼,张凯龙他们大气不敢喘地盯着我。 “怎么样啦!小振,你……出了一头大汗啊!” 那个去过老庙村几次的大胸女法医手里还拿着一块手帕,看着想来帮我擦擦汗,又不太敢。 “龙哥,这事比我想的要麻烦啊!今天这魂魄是喊不来啊!” 我叹气道。 “咋回事呢?”他满脸紧张地问。 我回道:“刚才并没有把五个人的魂魄喊上来……” “是……是阴差不让吗?” 大胸法医插话道。 我摇摇头,回道:“咱们准备了公鸡血,又点了黄香,烧了黄纸,而且我也念了经,鬼差已经通融了……” 我话没说完,她又急切问:“那咋就没喊上来呢?” 张凯龙白了一眼大胸美女,小声斥责道:“你急什么,听小振慢慢说!” 我继续讲道:“虽然鬼差通融了,但她们五人的魂魄并没有回来,所以我灵魂出窍去查看原因,这才发现几个女孩的魂魄被封在了一个铜葫芦里。” 张凯龙他们也听不懂啊,就问我,就不能想办法把她们救出来! 我苦笑两声,心道:这还用你说啊!老子差点被电死…… 嘴上还是回道:“龙哥,不是咱们想着这么简单,不管是自然死亡、自杀,还是他杀,人的魂魄都会由眉心飘出来,由阴差领着经过漫长的黄泉路,到另一个世界报道。” “你的意思是……” 一听我这么说,张凯龙脸色瞬间变了。 “我的意思是说,她们的魂魄是被人控制着了,既去不了西方世界,又无法还魂。”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骇然。 沉默了几十秒,张凯龙声音略带颤抖地问:“什么人有这种本事啊!能……能控制人的魂魄!” “这应该是一种巫术,可惜这方面我也不懂。”我说道。“对啦!艳丽告诉过我,凶手是个干瘦的老头,眉心有一颗黑痣,而且极有可能会模仿别人说话。” 这时,大胸女法医又憋不住了,忙问我:“艳丽?你……你见过她?” 我一看这大胸姐姐的脸色变了。 “确切说,我是并没有见到她,只是隔着金属葫芦听她说的。” 我解释道。 既然知道凶手是个干瘦的老头,也算是一个突破,这次也算没有白白折腾。 张凯龙让人帮着我收拾了一下现场,大胸法医总是找机会凑到我身侧,问东问西的,好像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离开停尸房,一行人聚集到了会议室。 “诸位,大家都知道这案子很棘手,咱们请老庙村的陈小振作为编外协警,帮助我们一切破案。现在……” 张凯龙先是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直奔主题。 他先是说了一下案情的最新进展,又给专案组所有人分了小组,以老庙村为中心,撒网式地筛查,重点是行迹诡异,眉心有一颗黑痣的干瘦老头。 所有人都离开后,张凯龙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小振,我突然想起来,在我老家有个姓高的老头,村子里说他年轻时养过小鬼,要么你陪我走一遭?” “啊?你怀疑是这个老头干的?” 我忙问道。 张凯龙摇摇头,对我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况且这老头已经瘫痪十来年了,我是想问问他‘眉心插针’和‘铜葫芦封闭魂魄’的事,也许他知道相关的信息。” 第五十二章 养小鬼 我跟着张凯龙沿着省道行驶了三个小时,又开车在乡间小路上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河王村。 河王村就是张凯龙的老家,也是黄河边上的村落。 “凯龙!你回来啦?” “哟!什么风把张大队长吹来了?” …… 显然张凯龙也算是村里有出息的,三十出头就成了公安局的大队长。一进村好多人和他打招呼。 河王村也只能算是张凯龙的老家,前几年他把父母接走后,便卖掉了老宅,已经两三年没有回来了。 我们先在村里的小超市里买了点礼品,乡村超市东西简单,也无非是烟酒糖茶之类的生活常用品。 高老头应该快八十岁了,住在街东头的一条胡同里,张凯龙说他年轻时也又有过老婆,后来不知是何原因,莫名其妙地疯掉了,后来直接失踪了。 失踪前也没给高老头生下一男半女。 他倒是有个亲侄子,可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侄子呢! 我们三个人(包括开车的司机)一前一后走进了一个没有大门的院子里,眼前是三间矮小的土坯房。 “高大爷在家么?高大爷……” 张凯龙喊了两声。 “谁啊?” 屋子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是我,我是凯龙啊!来……来看看你!” 说着张凯龙向我们使了个眼色,迈步走了进去。 “凯龙?奥!是俊国家的仔,你……你咋回来了?” 我跟着张凯龙进了屋,顿时被一股浓厚的骚臭味抢的一阵咳嗽,屋子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一个秃头顶,满脸褶皱的老头蜷缩在土炕上,被子褥子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看到我们手里提着东西,老头眼睛都绿了,忙喊我们随便坐。 说是随便坐,可屋子里哪有干净的座位啊!倒是有两把椅子和小板凳,可上面附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根本没法坐。 “高大爷,我们不坐了,就想问您点事!” 张凯龙轻声地说。 高老头很不好意思地憨笑着,嘴里不断念叨着“老了,腿脚又不利索,不中用咯……” 听张凯龙要问他事情,老头子也是一怔,努力地挺了挺腰,回道:“你问我事情?我……我可十几年没有离开这屋子啦?” 高老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张凯龙忙解释说。 老头子点点了头。 “高大爷,我们局里遇到了案子,孬好破不聊啦……” 张凯龙把命案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重点是关于眉心有个针孔和铜葫芦的事。 老头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听到一半脸色就变了,整个人也开始颤抖起来。 看到这情景,我心里想有门啦! “凯龙啊!你现在是个警察,按说什么案子都得破,可……可这件事我还是劝你不要管啦!怕是你想管,也……也管不了。” 看高老头的脸色和说话的语气,我断定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不想说出来。 “高大爷!你也知道我是警察,是警察就得查案啊!你如果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这几百块钱,算是答谢你提供线索吧!” 说着张凯龙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 也许高老头很久都没见过钱了,更别说百元大钞,看到钱的那一刻,双眼都冒了光。 可他还是没有伸手接过去。 张凯龙笑着把钱放到了炕上,脸一拉,低声地说:“那五个女孩死的太惨了,人都死了,魂魄还被封在了铜葫芦里,换做是……” 张凯龙的话还没说,高老头便打断了:“凯龙啊!你别胡说了,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至于下一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我这才明白,刚才张凯龙用的是激将法加装可怜法,他知道高老头膝下无子,也最喜欢孩子,所以打出了“死者是孩子”这张牌。 “这应该是‘十二夺魂针’!” 高老头脸色一变,压低嗓子道。 “十二夺魂针?这是……” 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自然不明白,张开龙急忙问道。 “这是黄河这一带极其狠毒的养鬼术中的一种,我上一次听到有人使用,还是在四十年前……” 高老头说,在几十年前,黄河一带有一种民间巫术,叫做“养小鬼”。 说起来,养小鬼”只是个很笼统的称呼,具体分还可以细分为好几派。 其中高老头年轻时属于那类专门靠小鬼发财的一派。这一派算得上最“干净”的一派了,只求财,不害人。 高老头年轻的时候,喜欢赌博,他发现当时一起赌博的人里有个姓王的每天之堵三把,而且逢赌必胜,这引起来了他的好奇。 一天晚上,这姓王的赌完三次后。乐呵呵的带着钱回家,高老头便悄悄的尾随其后,躲在他家的窗户外面。 这姓王的是个光棍,一个人居住,然而在窗外蹲了一个小时后,他却听到姓王的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一下子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本想赶紧离开,转念一想,没准是有高人在背后支招。 当时高老头也是输红了眼了,壮着胆子就听了下去。 仔细听,姓王的好像在喂一个孩子吃饭…… 这下原本冷静下来的高老头,又慌了神:这家伙不是偷了别人的孩子吧!但再想就不对啦!屋子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啊…… 越想越不对劲,也越来越好奇。 最后,终于鼓了鼓勇气,推开了门。 推开门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既没有小孩,也没有所谓的世外高人,姓王的正对着一个牌位上香呢!牌位前还放着几个红鸡蛋。 姓张的看到高老头,脸色都变了,赶紧用手遮挡那个排位,但还是被看到了。 看到排位上的人名,高老头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这竟然是李明伟的牌位。 李明伟是半年前村里意外死掉了孩子,他的牌位怎么会立在这姓王的家里呢! 刚开始,姓王的还极力狡辩,说他们俩家有亲戚,这是帮着供奉,讨个吉利。 可年轻时候的高老头也是不善男信女,根本不信这些鬼话,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交代了一切:原来他逢赌必胜的诀窍就是家里养了一只小鬼。 第五十三章 十二夺魂针 年轻的高老头逼着姓王的教会了他怎样养小鬼。 原来这所谓的“小鬼”,不过是意外去世的孩子,在这孩子去世七天内,可用一种巫术控制他的魂魄,帮着做一些人做不到事,比如:操控赌博。 这小孩死的越惨,养出的小鬼越厉害。 巧的是,两个月后,村里有个八岁的小男孩掉进井里淹死了,高老头便按照姓王的所说,半夜里悄悄的挖出这孩子的尸体,按照姓王的所教,成了河王村第二个偷着养小鬼的人。 几周后,果然灵验了,高老头也开始了逢赌必胜的快活日子。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一年多,他不但还清了此前欠下的赌债,还靠着赌博赢来的钱盖了三间房子,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媳妇。 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渐渐的年轻的高老头已经不满足于一天只能赌三次,他尝试着一天赌五次、八次…… 不守规矩的人就会受到惩罚,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事,高老头的惩罚在几个月后应验了。 高老头因为太贪心,所养的小鬼出现了“反噬”,令他逢赌必输,最后欠了一屁股债,他的老婆也被小鬼侵蚀,变成了疯子…… 讲到最后,高老头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我忍不住问:“难道这案子也是养小鬼的做的?可……” 高老头摸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不好意思,扯远了……还有一种更邪恶更狠毒的养小鬼的方式,那就是用‘十二夺魂针’……” “十二夺魂针”是一种连最狠毒的巫婆都觉得狠毒的巫术,当然这种巫术也极其的厉害,甚至可以延长阳寿。 四十年前,高老头听说过一次,那是当地一户家很有钱的人,他家老太公已是风烛残年。 那年冬天,眼看老太公就挺不过去了,子孙们也都准备好了寿衣和下下葬的祭品。 说知道这时候,老太公的二儿子请来了一个神蛋(当地称呼,也就是巫师)。 这个神蛋看了一下老太公,轻轻笑了一下,把二儿子喊到了一旁…… 令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几天后早已奄奄一息的老太公竟然自己到院外溜达,见了邻居街坊,还主动打招呼。 这一下,可把见到他的人吓傻了,连忙跑回家,还以为活见鬼了呢! 可渐渐的大家才发现老太公是人不是鬼。 当时大家也都满腹疑问,难道他们家找到了什么灵丹妙药? 当时消息传播的比较慢,又是几天过去了,有人传言,前段时间,附近村落里接连有十二个小女孩上吊身亡了,巧的是这些自缢的女孩都是属牛的,而且死的时候身上都换了衣服。更巧的是,这老太公也属牛。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上吊自杀呢?而且还都是同岁的。 一连串的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慢慢的附近村子里又多了这么一个传言:这是有人使用了“十二夺魂针”,用那十二个女孩的命续了老太公的命,这样他还可以活十二年。 当时有点人信,有的人不信,有的人将信将疑,但是那个时代,穷人家的孩子不值钱,况且民不告官不究,这些事很快也就平息了。 从此以后老太公的身体一直很好,人们也逐渐忘记了这“十二夺魂针”的传言,谁知道在事情过去第十二年的一天夜里,老太公家突然传出了哭声,原来老太公去世了。 这时候有心人才想到那“还能活十二年”的说法。 按照村里的不成文规矩,红白事街坊们都要主动去帮个忙,谁知道帮忙的进了老太公院子后,才发现所需要一切他们家都准备好了,甚至连坟坑都挖好了。 大家都很纳闷:难道老太公家里知道他在哪天去世? 当时高老头正是前去主动帮忙的年轻人之一。 后来他养起小鬼后,也逐渐的了解了这方面的信息,知道了这“十二夺魂针”的事。 之所以叫“十二夺魂针”,是用专门勾人魂魄的银针扎进眉心,然后用这人的魂魄收到铜葫芦里,为了顺利地收起这人的魂魄,还需要做一些其它的事情,那就是让这十二个人穿上统一的衣服,在吸收魂魄时,还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当然做这一切的时候,还要念着某种咒语,这就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了。 说到最后,张凯龙的脸色都变了。 说完这些,高老头叹了口气,对张凯龙说:“凯龙啊!这世上的能人很多,据我了解能使用这‘十二夺魂针’的,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当时我们都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后来才知道高老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从高老头家出来后,张凯龙走的很快,脸色变得铁青。 我问他:“龙哥,这案子进展不小啊!你咋好像更紧张了呢?” 张凯龙头也没回,说道:“现在应该可以断定这凶手的目的了,说起来是一个不小的突破,可你别忘记刚才高老头说的话!” “啥话?”我没明白,便问他。 “‘十二夺魂针’,需要十二人的魂魄,这才六个啊!” 我一听浑身一颤,对啊!艳丽是第六个,按照高老头说的,是不是还得有六个女孩遭殃? 三个人上了车,张凯龙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小振,我觉得咱们的部署应该改变一下!” 张凯龙依旧铁青着脸。 “你的意思是不是从符合条件的女孩着手?先保护起她们?” 我回道。 张凯龙点点头:“差不多吧!至少分出一半人手,去跟着符合条件的女孩这条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正当我昏昏沉沉的时候,张凯龙的bb机突然发出了“滴滴滴”的响声。 张凯龙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差点坐起来,脸色骤变,嘴上还骂了一句。 “咋啦?龙哥?”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又出事了,忙问道。 “你自己看吧!咱们还是完啦!”说着他把bb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后,看到bb机上显示着一行字:第七个女孩被杀,死状和此前六人的一样。 第五十四章 算卦瘦老头 汽车直接开到了东韩村,这是距离老庙村不到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子。 专案组的人已经封锁了现场。 “张队,我们已经查看了现场,并做了初步的尸检。” 看到张凯龙走进来,戴眼镜的小张警察急忙上前汇报。 `死者叫李媛媛,和李艳丽同岁,农历七月的生日,死亡原因和之前的六人一模一样,死于窒息,但是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另外,她身上也穿了一件红色碎布的衣服,后背赫然涂着一个“7”字。 我和张凯龙对视了一眼,这一切虽然都在预料之中,但看到后还是觉得很很震惊。 “现场有什么发现么?”张凯龙问警察和法医。 小张继续回道:“和之前的也差不多,现场有明显被清理过的痕迹。” 张凯龙叹了口气,道:“先把尸体带回去吧!” 张凯龙说完,便低着头在死者周围寻找着什么。 “找啥呢?龙哥!” “随便看看,也许凶手能留下什么线索呢!毕竟这已经是他第七次犯案了,看到我们对他束手无策,没准心里会放松,这一放送,就可能留下什么线索证据。” 我觉得张凯龙说的有道理,主要是也没别的好办法,于是也蹲下身子学着他的样子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这有个烟头!” 大胸女法医本来是要跟着回局里,看到我后也主动留下,说是“二次勘查”。 我看了大胸法医一眼,她已经摘下了口罩,带着白手套的手里捏着一个烟头,很兴奋地看着我和张凯龙。 “烟头有啥奇怪的,大多数的农村老汉都抽烟……”我怼道。 没想到张凯龙听到后,好像很重视,先是仔细看了一下烟头,又喊来了死者的父亲。 死者父母一直蹲在屋外,她妈哭晕了过好几次。 “大叔,节哀啊!既然事情发生了,咱就得面对……” 张凯龙话还没说完,李老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警察同志,你可得替我们媛媛报仇啊!” 张凯龙一边拉起李老汉,一边承诺道:“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抓住凶手,还孩子一个公道的!” 顿了一下,张凯龙又问:“大叔,你抽烟么?” 李老汉愣了一下,摇摇头,回道:“我肺不好,已经七八年不抽烟了,你问这……” “那昨天咱家里可来过什么客人?” 李老汉想了想,回答说:“没有啊!我和老伴羊了几十头猪,这几天正好母猪下崽,我俩吃过晚饭就去了猪舍,离开时嘱咐好媛媛关好门,谁……谁知道天亮后,回到家……” 话没说完,老汉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张凯龙安慰了几句,让大胸法医把烟头放到了证物袋里,一行人便回到了局里。 在车上,张凯龙悄悄的告诉我,这凶手应该吸烟,而且少了一颗门牙。 我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他冷笑一声,回道:“这烟头扔到地上不超过十二小时,如果不是死者家人,也不是客人,那应该是凶手留下的,我仔细观察过,这吸烟的人有用牙咬烟屁股的习惯,而且能明显从烟屁股上看出缺少门牙的痕迹……” 我点点头,心道这是一个专案组队长的嗅觉吧! 当天下午,我跟着张凯龙去了民政部门,查了查当地人口信息,把符合条件的女孩搜索了出来。 符合条件的女孩一共三十多个,已经死了七个,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这其中的五个女孩还会有生命危险。 刚回到公安局,警察小张就跑了过来。 “小振,你们村支书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让你赶紧回去呢!” 我一愣,忙问她:“电话里没说什么事么?” 小张回道:“好像很着急,直说十万火急的事,让你赶紧回去。” 专案组的车把我送回村子时,已是傍晚,车刚停下,我就看到李小坏他们四五个人手里拿着桶啊盆的,灰头灰脸像村支部大院走来。 “小坏哥!你……你这是又参加八路啦?咋搞成这样子啦?” 我问。 李小坏看到我,一脸的苦相。 “小振大爷啊!你可回来了,出大事啦!” “啥事啊?”我一看他们的表情,也看出来真的出事了,自然也不敢再开玩笑。 “你房子……房子着火啦!” 李小坏颤抖地说。 房子?我忙看向我房子的方向,就看到依稀间有缕青烟还再缓缓向上飘。 我擦!这房子可是陈老爹留给我的唯一遗产,关键是住了十几年,这深厚的感情呐! 一口气跑到我小破房子前,只看到一堆破砖烂瓦里还在冒着烟,我那三间小破屋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咋回事啊?” 我忙问道跟着我来的李小坏。 “大概中午的时候,你房子突然燃起了火,大伙扑救了俩小时,可是这火……” 李小坏话没说完,我就看到这场火生的不对劲,按说我这破屋子里也没多少家具啊,还是土坯房,咋就烧得这么彻底呢?再仔细看周围的景象,隐隐的透着有人布过阵的痕迹。 我也是从师兄给的“黄河道经”里看到过有这么一种道阵,叫做“天燃地焚阵”,最初是用于焚烧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也不确定这种阵法能不能用于焚烧其它物品。 这一惊,我头脑也就一下子冷静了些,再次观察了一番,同时和道经的阵法对应了一下,更确定这场火绝对是有人动过手脚。 难道是有人想烧死我?不对!如果想烧死我,也应该会在半夜里放火,这大白天的肯定是“对物不对人”,可这也说不通啊!我除了随身携带的卡里有八百万,也没别的值钱之物啊? 突然后脑勺一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是有人蓄意报复我? 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随后大伙一起去了村支部,王吉良看到我,又啰嗦了一阵,我只是点头听着,但思绪却已经神游了出去。 我陈小振两个月前,还只是个靠着街坊们周济,和自己“掏黄”为生,没几个人瞧得起我,只是这两个月里这些特殊的经历让我的身份摇身一变。 细细想想,之前去了一趟宁夏,虽然经历够奇特,但也没有招惹谁啊!况且黄河邪祟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唯一可能报复我的很可能和这两天经历的事情有关。 难道是那个眉心长着黑痣的瘦老头? “这几天现在我家睡吧!你明月姐姐去当兵了,她屋子一直闲着……” 王吉良的话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 “奥!谢谢王叔啊!不……不用了吧!我还是去艳丽家睡吧!” 一说到艳丽,我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死了已经两天多了,我心中的悲痛已逐渐被愤怒所代替。 “也行吧!有什么事就说啊!大伙一起帮衬着。” 王吉良轻叹一声,就不再说什么。 晚上,王婶子爆了饺子,王吉良再次拿出一瓶黄河特区,俩人喝了起来。 吃饺子是我们北方们招待客人最好的饭,特别是我们这些位于黄河两岸的村落,当地有句俗话“饺子酒饺子酒,越吃越有!” 两盘饺子再配上一壶酒,也就十分的完美了。 当地还有一句更直白的俗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家里来个人,或者家里有人要出远门,包几碗饺子,就算很隆重了。 吃着饺子,喝着小酒,我和王吉良敞开心扉聊了起来。 “王叔,艳丽可不是普通的被谋杀啊!” 我随口说道。 “我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种事真的发生啦!” 王吉良叹息地回道。 听他这话,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什么?你说什么?王叔!你知道她的死因?”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你先坐下,这话说来话长啦!” 王吉良一口喝掉杯中的半碗酒,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振,你还记得李嫂子去世的那天么?” 王吉良一脸严肃地问我。 “当然记得啊!好多人围在她家院门外呢!” 我随口回道。 “就在那天下午,咱村里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说是走街串巷算卦的,当时咱不是都以为李嫂子失踪了嘛,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让他给算了一卦……” 一听又是个干瘦老头,我心里暗骂道:不会这么邪门吧?又是瘦老头? “算出什么啦?”我忙问道。 “那老头说,李婶没死,但是和死了差不多……最后……最后还说我们村会有个女孩死于上吊,当时我也没当回事啊!” 王吉良深吸了口气,回道。 “这老头是不是眉心有颗黑痣?”我又问。 “黑痣?对!对!对!我还真留意过,这老头眉心确实有颗黑痣……只是当时警察来了,我是村支书,说这些封建迷信的话,有些不方便!” 顿时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心里有些乱了。 原来这老家伙早在一两个月前就来过老庙村,这么看来,这所有的一切,包括李大娘的死,是不是都和他有关呢? 王吉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问我:“怎么?你……你也见过这个算卦的?”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怒冲冲地回道:“我太认识了,艳丽就是他杀的!” 第五十五章 半夜被袭 听我说艳丽就是被一个干瘦老头害死的,王吉良惊得筷子“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 “小振,是咋回事啊?一个外地算卦的为啥要害死艳丽呢?” 他忙问道。 “这个公安局的正在调查,目前只知道和某种巫术有关,王叔你可得保密啊!!” 我突然有点后悔,并不是不相信王吉良,而是深知我们的敌人精通巫术,否则怎么会知道我参与进了这件事,还烧了我房子呢! 我也深知,一件事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的最好办法是直接不让第二个人知道。 吃着饺子喝着小酒,渐渐的我暂时忘却了乱七八糟的烦恼事。 酒足饭饱,一看表,已是十点半,我便起身: “天不早了,你和婶子早歇息吧!我也得回去了” “小振啊!我知道你一个人睡在艳丽家,也不会害怕,可叔家里又不是没有空房子……” 王婶也劝我:“是啊!小振,以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是了,我们只有你明月姐一个闺女,就把你当儿子啦!” 说实话,听了这话我很感动,几欲流泪,但还是婉言拒绝了。 毕竟有些路注定要自己走,有些罪也要自己受。 除了王吉良院门,我直奔艳丽家。 走进艳丽家,一阵酸醋袭来,能看得出王吉良找人收拾过屋子,但是家具摆设基本没变。 物是人非,自然忍不住一番感慨,但很快我就调整好了心态。 我盘膝而坐,在艳丽的床上,默默运转体内的热流。 师兄教导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坚持睡前盘膝打坐,这是一个黄河道徒的必修课。 我正在聚精会神地打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有点特别,能确定是个人,似乎这人是踏着节奏而行。 我心里一惊,心里条件反射地想道:莫非孙半仙又活过来啦? 我当然知道这不可能,虽然都称他“半仙”,可如今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听脚步声这人应该是在院子里,我头皮就是一麻啊,以我现在的听觉能力,竟然没听到他怎么进的院子! 我深吸了口气,把那股热流集中到了双耳和双眼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今的陈小振也不是之前那个愣头愣脑的憨小子啦。 听声音,这人已经到了院子中间,而且在逐渐的靠近窗户。 会是谁呢?我心里七上八的,猜了几种可能,我又被自己都定了。 当时心“突突突”跳个不停,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不速之客,会不会是那算卦的老头呢? 这么想着,我更冷静了些,暗暗发誓一定 把握好这个机会,抓住这老家伙! 细细听,脚步声停在了卧室的窗户外,那人好像站在窗户外不动了。 我有些慌,既想立刻冲出去拿住他,可又怕这样做太过冒失,反而打草惊蛇。 沉默一分多钟,我有些沉不住气了,便悄悄的趿拉上鞋子,随手抓起一根棍子,靠向了门口。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迈出每一步,悄悄地走出卧室门,又悄悄的靠近了外屋门。 再细细听,外面还是没有声音,说明这人依旧没有动,这让我多少松了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拉开门的一刹那,饿虎扑食般地冲了出去,同时抡起棍子就准备砸过去。 话说繁琐,当时我动作是一气呵成。 我身子冲出门外,就看到一个老头站在窗户前,看着像在偷听屋内的动静。 显然这老头没想到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冲出来,浑身一怔,下意识扭头看了我一眼。 我们四目相对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轮在半空中的棍子戛然而止。 天呐!说什么我也没有预料到,这干瘦老头我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正是古董李啊! “妈的!怎么会是你……你来这里干啥?” 我收回棍子,怒骂道。 古董李似乎对我的突然出现感到很诧异,脸色也瞬间变得阴冷了。 “老李,你他娘的大半夜跑我们村干啥?” 我看他还是没回答,气也是不打一处来,又骂了句。 古董李“嗯?”了一声,好像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更气了,直接开骂: “古董李,你个老不死的,这是演的哪一出?” 古董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我正想再开口说话,就看到古董李脸色一沉,随即冷冷一笑。 咦?这老家伙这么反常啊!我心里纳闷道。 还没等我再次开口,就看到古董李闪电般的伸出右手,用中指戳向我的眉心。 这一下太突然了,我根本没预料到这老头会突然出招。 说实话,当时古董李这出手速度疾如闪电,就算我知道,也未必能躲得开。 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我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在我即将昏迷的那一刻,看到了古董李面带冷笑的脸…… 我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感到喉咙一痒,一条绿影子飞了出去,直奔古董李的脸而去。 是灵蛇?我脑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人也随之晕厥了过去。 伴随着一阵剧痛,我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躺在窗户外,头就像裂开了一样。 看着东方已经放白,应该是凌晨四五点了。 我吃力的站起来,扶着墙回到屋里。 脑子里一直懵懵的,稍微回忆了一下,才记起之前发生的事。 古董李袭击了我?像武侠片的绝顶高手一样,用“一指禅”点晕了我? 这怎么可能呢!我仔细回忆了整个过程,虽是眼见为实,可内心怎么也不能接受。 道书上有记载:眉心也称“上丹田”,是人身体上最重要的命门之一。 只是我一直无法接受,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古董李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不但身手矫健,还能一击命中。 休息了几分钟,可头还是疼得很厉害,于是暗暗运转体内的热流,想让它聚集到额头。 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擦!这老家伙这么厉害,点了我一下就整残我啦? 我心里暗骂道,同时隐隐预感到我陈小振遇到了一件前所未有的难事。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依旧是浑身乏力,又尝试着运了几次,热流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冲不过去。 第五十六章 真假古董李1 日上三竿,我才强忍着走到村支部,刚进院门,恰好碰上正要出门的村干事小韩。 “你这是咋啦?小振,一脸汗啊!” 他两步上前扶着我。 “韩哥……王叔在么?我……我找他有急事。” 我觉得每吐出一个字,腹中就是一阵绞痛。 小韩先扶着我进了屋,又急忙出门喊来王吉良。 两个小时后,公安局专案组的车就停到了村支部门口。 张凯龙人未进门,声先传到。 “老王书记,你打电话说小振怎么啦??” 张凯龙领着俩警察进了门。 看到张凯龙一行人进来,王吉良礼貌性地站了起来,回道:“被人袭击了,人……人没大事,而且昨天他的房子被人烧了,没值钱的东西,也没报警……” “什么?还有这事!” 张凯龙两步走到我身旁,轻声问我: “小振咋回事啊?你……你伤到哪了么?” “没事,就是浑身没力气。”我苦笑两声接着说。“这大概是受了内伤吧!” “看清动手的人了?在哪出的事!” 张凯龙继续问。 我把昨晚的事简单一说,告诉张凯龙袭击我的人应该是古董李。 “古董李?就是文化馆的那个老头?” 张凯龙满脸的难以置信。 “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啊!古董李怎么会三更(gēng)半夜悄悄地到艳丽家,况且他也没有这身手……” 我话没说完,张凯龙又问我:“你看清模样了?能确定?”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回道: “模样我看的很清楚,只是……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特别。” 我回道。 “不会是有人化妆的吧?”张凯龙问我。 “化妆?这个……这个……能化的这么像么?” “也许是晚上,光线不足,你看的不清晰吧!” 我没有再反驳,心里也在打鼓,按我这视力水平,看的一清二楚啊!单说身高相貌,看着就是古董李! 但无论如何,我也不相信古董李会袭击我,更不相信他有这身手,这到底是咋回事呢??我心里也是乱成一团麻。 “这样吧!我去一趟文化馆,如果能找到古董李,当面对质一下,就真相大白了!” 本来张凯龙想自己去,说有消息了,再通知我,可我也是一肚子疑问,没耐心等着他。 “那就一起去吧!”张凯龙说道。 干事小韩扶着我上了警车,半个小时后,便来到了区文化馆大院。 值班门卫领着我们进了杨国山的办公室。 “杨馆长,打搅了!” 张凯龙一进门,先拱了拱手。 “奥?张队长……啥风把你吹来了?” 杨国山和张凯龙一起开过几次会,有过几面之交。 “有个案子……嗨!我就直说吧!我们是来找古董李,他在么?” “古董李?在……在啊!这几天帮着整理各村的乡土文化薄,应该在二楼办公室。” 杨国山忙问:“咋了,啥案子啊?不会是又让古董李鉴别啥东西吧?” 边说着,他领着我们去了二楼。 “这案子有些复杂,几句话说不清楚——他这几天一直在馆里?” “是啊……这几天都是吃住在馆里,老光棍嘛!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听到这话,我和张凯龙对视了一眼。 我心里一哆嗦,同时也有些欣慰,心道:可能不是老李吧! 说话间,我们走进了二楼西头的一间办公室。 “老李?有人找你!” 杨国山推开门,同时喊道。 “小振?你……你们咋来了?” 古董李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了我。 看到古董李的一刹那,我心里暗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古董李啊! 古董李正当着眼镜,客气地让我们随便坐。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屋子里倒是有沙发个几把椅子,可上面都摆满了地图和书籍,根本没地方可坐。 “我这屋里……” 他很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杨国山忙说:“要么咱们回我办公室说吧?他差不多请了三周假,活儿都攒一块了。” 古董李先是去了临县帮了几天忙,又去了趟宁夏,加起来可不三周嘛! “不用!不用!我们就问几句话,站着问就行。” “奥!那……那你们就问吧!” 古董李一脸茫然地回道。 “昨天下午到晚上你在哪里?” 张凯龙示意身侧的小警察赶紧拿出笔记录,便开始了审案。 “我……我一直在馆里啊!”古董李纳闷道。 “有证人么?” 张凯龙继续问。 “咋了?你不会是怀疑老李干了什么吧?他一直在馆里,文化馆的人都可以作证啊!” 一听张凯龙这么问,没等古董李回答,杨国山急着回道。 “我……我确实没有离开过,同事们都能证明吧!” 古董李更是一脸疑惑不解。 “同事们只能证明白天上班时间你在馆里,可晚上有人能证明?” 张凯龙继续一脸严肃地问。 “晚上?晚上我和老孙在对面的快餐吃饭喝酒,到……到十点多才回来,他能证明——还有快餐店的人也能!” 古董李心里的疑惑也是到了顶点。 “回来之后呢?” “回来之后……我在办公室待了有一个小时吧!然后回宿舍睡觉。” 古董李继续回道。 “这段时间有人能作证?” “这段时间……奥!我回宿舍时和小钱打了个招呼,他恰好出来上厕所。” 张凯龙点了点头,悄悄瞥了我一眼。 古董李一直憋着,看到张凯龙终于审完了,赶紧问:“你们怀疑我?怀疑我干啥啦?” 张凯龙苦笑一声,挑着捡着把案子说了一遍。 当说到我看清楚地看到半夜里站在艳丽家窗户外,并袭击我的人是他,古董李浑身一颤,脸色骤变。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因为被冤枉了,气的这样,后来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随后张凯龙让杨国山叫来了老孙和小钱。 老孙是文化馆的门卫(也就是刚才领我们到杨国山办公室的那人),小钱是个文化馆尚未成家的年轻职工,就住在馆中的宿舍里。 两面对质,俩人和古董李说的一样,这就足以证明古董李没有说谎话。 证明了古董李不是去老庙村袭击我的人,我反而觉得放松了些,可疑问也随之倍增。 难道真是有人易容成了古董李?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为啥偏偏易容成他呢? 第五十七章 真假古董李2 听了俩人的证词,已经排除了袭击我的人是古董李,张凯龙用满是疑问的神情看着我,虽没明说,但我心里明白,这是又开始怀疑我昨晚看错了。 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重新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看错啊!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人易容成古董李,要么这世上存在一个和古董李一模一样的人。 “你们能……能详细说一下昨晚发生的事么?” 正当大家陷入一片静寂,场面略显尴尬时,古董李声音颤巍巍地问张凯龙。 咦?这老头有点反常啊!只见他满脸煞白,表情也不自然。 张凯龙苦笑两声,回道:“李师傅,我们只是照例来问话,毕竟你是嫌疑人嘛!现在你的嫌疑洗脱了,别放在心上啊!” 古董李依旧神情紧张,又扭头问我:“小振,咱俩……咱俩这关系,你可别隐瞒我啊!昨晚你看……看清了?哪人很像我?” 我点点头,心道:这老李咋变得这么矫情啦! “模样也看清了?真的和我一模一样?”他好像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又问道。 “我的眼力,你还不清楚嘛!当时那人距离我不过一米,看的很清楚……” 我话还未说完,他忙抢先又问:“脸上没有不同的地方么?” 古董李的反常让我觉得十分纳闷,也引起了身为特警的张凯龙的怀疑。 张凯龙突然走到了我俩中间,双目圆瞪着古董李,声音低沉地问他:“你可别隐瞒什么事啊!知情不报也是犯罪!” 当张凯龙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古董李明显身体一颤,但他嘴上还是忙否认“没事,我……我就是好奇……” 离开文化馆时,张凯龙让小干警给古董李拍了一张照。 在路上,张凯龙问我:“小振,你不觉得古董李的表现不太正常嘛!” 我点点头,回道:“是啊!可证人的口供应该也没问题,这就有些矛盾了。” 张凯龙说:“你不是说王吉良书记见过那算卦的老头么,他既然他见过,肯定还会有其他人见过。”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张凯龙的想法,他给古董李拍照的目的,是想让人指认一下,见到的嫌疑犯是不是他。 我们找到了公安局刑警大队,张凯龙让人洗了上百份古董李的大头照,召集来全队的刑警,到命案发生的村子里走访。 我则跟着他回了老庙村。 王吉良看到古董李的照片时,浑身一怔,颤抖着指着说:“就……就是他!” 张凯龙问:“能确定么?” 王吉良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盯着古董李照片,看了足足有半分钟,突然一拍脑门。 “不对啊!那人的眉心好像有一颗红痣,这照片上的人没有!” 他这话刚出口,我心里就是一颤,对啊!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古董李的长相上了,现在回忆起来,好像那人的眉心的确有一颗痣,而古董李的眉心没有。 艳丽的魂魄也曾说过,当晚,她一开门,也是看到一个眉心有颗痣的瘦老头。 我和张凯龙脸色都变了,这案子越查越诡异! 当天下午,派去几个村的刑警陆续赶了回来,果然不出所料,在命案发生前,这几个村子里都出现过这个眉心带痣的老头。 在会议室,一屋子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家想不通,怎么会有一个和古董李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如果是刻意模仿,目的又是什么?为何留一颗痣呢? 没办法,目前的证据再次指向古董李,只得派人去传唤他。 派去的人很快回来了,告诉我们古董李失踪了。 张凯龙暗骂一声,带着我再次回到文化馆。 杨国山见到我们,也是有些着急。 “自从你们离开后,古董李就好像有很大心事一样,午饭没出来吃,下午也没去办公室……” “其他地方呢?找了么!” 张凯龙问。 “还找啥!问过老孙,他看到老李出去了。” 刚开始,文化馆的人也没太在意,直到刑警队的人来找古董李,他们才派人去古董李家找他。 古董李家锁着门,小区门口值班的说他并没有回家。 张凯龙深深叹了口气,愁容瞬间爬满了脸。 古董李的宿舍里一片狼藉,除了床上有个可以容身的空地,到处是杂乱的书。 “老李抽烟么?” 张凯龙突然问杨国山。 “很少吧!偶尔抽几根……” “你们看!” 张凯龙指了指床一侧的地上。 寻声望去,地面上有七八个烟屁股。 张凯龙拿起其中一个,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低声说道:“这烟抽了不过几个小时,肯定是今天抽的!” 我知道张凯龙的特警基本功十分牛叉,他的判断应该不会出错。 “这说明什么?”他神情严肃地看了我一眼。 我随口回道:“一口气抽这么多烟,说明有心事呗!” 古董李的宿舍里并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信息,我们又让杨国山领着去了古董李的家。 古董李住的是单位的福利房,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距离文化馆不到三里地。 屋门还是锁着,我们还是试着敲了几下。 打开一扇老式防盗门,对于专案组的刑警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 门被打开后,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霉味,一看就是有段时间没人居住了。 张凯龙让跟来的几个刑警四处看看。 我一脸茫然,心想:这空屋子有什么好看的,不用看也知道古董李并没有回家。 张凯龙留在客厅,有意无意的四处瞅着。 我也好奇的转了一圈,不禁吐舌,看来这古董李的外号一点都没有起错,他不仅酷爱古董文物,家里除了电灯外,连一件电器都没有。 这不是个老古董,是什么? 几个小警察也是喃喃自语,这是现代人居住的地方嘛!两间卧室里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堆积着古董(不知真假)和书籍,家具也带着古朴气息。 “看来这老头还真好学啊!” 张凯龙苦笑一声,走向客厅正面的墙边。 墙上订着两个相框。 透着玻璃,我能看到相框上摆着许多照片,基本都是黑白的人物照。 “小振,你来看!” 张凯龙声调一扬,似乎在相框上发现了什么。 “这是……是中年时期的古董李吧?啊!咋有两个呢?” 我顺着张凯龙所指看去,那是一张两人勾肩搭背的全身照,黑白的,但十分清晰。 让我头皮一麻的是这俩人竟然都是古董李。 “怎么两个……两个古董李啊?” 我惊恐道。 “两个?你再仔细看看!!” 我再仔细看,我靠!原来只有一个!这俩人其中一个的眉心有颗痣,而另一个没有痣! 没痣的人是古董李,而有痣的应该就是昨晚袭击我的人! 第五十八章 三个李国华 再仔细看,相框中有好几张类似的照片,这个长相和古董李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和他亲密的站在一起。 “杨馆长,古董李是不是有个孪生兄弟?” 张凯龙问杨国山。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杨国山说,古董李名叫李国华,是五年前,从省博物馆调来的,按国家规定他已经过了退休年龄,是本人主动申请的,这事虽然多少让人有些不理解,领导自然高兴,旁人也只是议论过几天。 古董李为人随和,也十分能干,在文化馆这样悠闲的单位里,竟然主动忙的不亦乐乎。 表面看着他和所有人都很熟,其实没有一个真正了解他的人,门卫老孙倒是和他接触较多,但一问起过去的事和他的家庭情况,古董李总是打哈哈。 时间久了,大家也懒得再问他了。 …… 听杨国山这么一说,我和张凯龙更觉得这老头有问题。 事业单位职工的档案都放在人事局档案馆,杨国山开了个“查看本馆职工申请书”,盖好公章,领着我们去了档案馆。 工作人员找出了古董李的档案,令我们疑惑的是那只是不算厚的一个牛皮纸袋子。 不会有遗漏吧?杨国山问档案管理员,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老职工会有一摞厚厚的档案。 管理员说,这类调动人员的档案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应该还是什么样,特别是像古董李这样老职工的档案,基本是从始至终都不会有人看。 带着满脑子疑惑,我们打开了档案袋。 档案袋里放着十来页纸,已经泛黄,可见有些年岁了。 第一页是一份手写户籍材料,只看了一眼,杨国山就是一声惊叹。 上面写着:李国华,男,一九三六年九月八日出生,某某省某某市河口区义和镇李家屯子村。 这李家屯子也是当地的一个小村,距离老庙不过三十几里路。 古董李竟然是本地人?这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既然是本地人,老家总该有几个亲朋吧? 可这五年多,他没有回过一次李家屯子,也没有联系过村里人。 更令我们倒吸一口凉气的是一份谠员政审材料。 古董李在五十年代中旬,就已经入了谠,可七十年代却被开除了谠籍。 那两份手写材料写的内容比较含糊,说是古董李“家属关系不干净”。 杨国山和张凯龙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次看的更仔细,果然又发现一条很有价值的信息:人口数,五! 张凯龙说这信息很重要,需要到古董李的老家,打问一下古董李的家庭情况。 说走就走,我们开车来到了李家屯子,那是一个十分封闭的小村,紧靠黄河。 警车开道,自然事半功倍,这是我国特色嘛! 李家屯子的书记是的姓刘的老汉,十分热情地招待了我们。 “几位警官,有啥能帮上忙的,你们就说啊!” 刘老汉又是倒茶,又是端水果,脸上还堆积着厚厚的老皮,不停地嘿嘿谄笑。 “刘书记,我们来打问点事——你们村原来可有个叫李国华的?” “李……国华?没有这人啊!” 刘老头想了想,回道。 “你再想想?他七十出头……应该很早就搬出去了……” “这样啊!那我问问村里的一个老头,他应该知道!” 李老汉看似有五六十岁,他所说的老头是一个银发白须的老者。 老头笑呵呵地走进村支部,一看就十分健谈。 “你说的李国华可是有兄妹三人?” 老头听了我们介绍,反问道。 “是啊!” 张凯龙回道。 我一想,可不是嘛!一家五口,不就是三个孩子! 听我们说“是”,老头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们走吧!我们村没有叫李国华的!” 一看老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刘老汉很尴尬,拉了一下老头,低声说道: “这是咱区里公安局的……” 谁知道老头直接不买账,怒目相视: “公安厅的也不行!没有就是没有……赶紧让他们离开……” 刘老汉浑身一怔,他也没想到一直心慈面善的老者会莫名发这么大脾气。 老头扫视了一下我们几个人,脸色一沉,叹了口气,甩袖夺门而出。 临出门,他突然一回头,死死地瞪了我一眼,声音极其低沉地说了句: “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你不会明白的,好奇会害死猫啊!” 老头的话像一个谜,惹得我和张凯龙更加迫切的想找到出谜底。 随后刘老汉又找来村里几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可一听到我们问的是李国华,对方都是立刻翻脸。 没办法,我们只得离开李家屯子,去了义和镇派出所。 其实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一般情况下,这种户籍迁走了的,当地派出所会把此人剩下的档案删掉,特别是几十年前的老档案,都是手写的,估计早就当废纸卖掉了。 到了派出所,所长孙景水更是低头哈腰,因为是上下级的关系,事情就简便多了。 “张队,照你所说,这人的档案应该是解放后采集的第一批户籍资料,未必能找到啊……” 孙景水有点为难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你……你就尽力试试吧!” 接下来孙景水喊来群里至少一半的职工,到了后院几间荒废很久的仓库。 这里放着历年来留下的废弃档案,乱七八糟的,足足塞了三间屋子。 孙景水让所里的职工围起来。 他先是轻咳两声,然后开口道:“诸位,接到区公安局命令,需要咱们找一份旧户籍档案,这……这人是李家屯子的,叫李国华,出生于一九三六年……” 孙景水话还没说完,人群就议论开了。 “一九三六年的档案……还能找到么?” “这人是不是还活着,也很难说……” 孙景水,眉头一紧,声音一扬: “这是工作,是任务,谁都不能带情绪!” 俨然是官威十足。 说完后,他转身问张凯龙:“张队,你还有要补充的么?” 这一刹那,又变得一脸谄笑。 十几个人开始了地毯式搜索,足足忙到华灯初上,其中的一个戴眼镜的胖子兴奋地喊道: “李国华?李家屯子的李国华?我……我找到了!” 顿时,包括我和张凯龙在内的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我想他们也是好奇:这到底是份什么档案,区公安局专案组的大队长亲自来找…… 的确是一份老档案,那是一种浅黄色的老式档案袋,如今很少能见到。 档案袋交到了张凯龙手里,在众人眼巴巴的好奇下,被带到了所长办公室。 “张队,你坐!” 孙景水拉开自己的老板椅。 “不用,我坐这里就行!” 张凯龙头也没袋,边拆开档案袋的按钮,边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老式的户籍档案很简单,都是手写的,和后来的电子户籍档案格式差不多。 张凯龙打开档案,翻到了“家庭成员索引页”。 就连孙景水都好奇地围了过去。 “啊!这是啥情况?” “我靠!弄错了吧!” …… 我们几个人先后惊呼起来。 索引页上的确是五个家庭成员,可是只有三个人的名字。 一个张振美(看出生日期,应该是古董李的母亲),一个李国花(一字之差,看出生日期,应该是古董李的妹妹),另外三个人的名字竟然都是李国华。 如果不是后面的出生日期不同,我还真以为是写错了。 看日期,第一个李国华出生于一九一一年,算起来应该是古董李的父亲,第二个和第三个李国华都是出生于一九三六年。 脑子飞快的思考了几秒钟,我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兄弟俩人出生于同一年,这不就是双胞胎么? “古董李还真有个双胞胎兄弟啊!看来昨晚袭击你的人就是他!” 张凯龙一脸铁青,甚至透着几丝的狰狞。 他有抬头问孙景水:“孙所长,咋会这样?” 其实张凯龙和孙景水同属于公安部门,算起来级别一样,张凯龙是区里的,接触大领导自然多,所以孙景水就像对待领导一样敬他。 官场大概如此吧! 孙景水也是一脸疑惑,很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档案,都是六七十年代的,估计是弄错了吧!” 张凯龙轻哼了一声,明显不满意这应付的说辞。 我突然想起了陈老三,当时姥姥知道他名字时,竟然说了句“你父亲和爷爷是不是也叫陈老三”。 难道陈老三和古董李这两家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可无论如何,不可能兄弟、父子用一个名字吧? 带着满脑子疑惑,伴着漆黑的夜色,我们回到了公安局专案组。 “小振,你怎么看?” 屋里只剩我俩时,张凯龙突然开口问我。 “你是说古董李这事?” 我反问。 “这人一定有问题啊!他的家庭,他的经历,似乎有意被抹掉一样。” 还没等我回话,张凯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张凯龙拿起电话,“嗯嗯嗯”了几声,挂掉电话时,脸色都变了。 “怎么啦,龙哥?” “又死人了!这是第八个啦!” 第五十九章 第八个死者 又死人啦!! 张凯龙挂掉电话后,脸上的肌肉都变了。 这是第八个死者,同样大的女孩,同样是被吊死在自家卧室里。 我和张凯龙赶到了案发现场——距离老庙村三十里地的曹家村。 死者是个高挑白皙的女孩,身上被强行套上了很不合身的红色套服,浓妆淡抹,看着透着几分诡异。 采集证据的过程很简单,也不过是走个过程,因为和之前的命案现场一模一样,没什么好查的。 “还有四个,就凑齐十二人了!” 张凯龙脸色凝重地说。 “龙哥!这次和之前的不一样啊!”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回道。 “咋不一样?” “你看看时间,现在才八点,比之前的几次凶杀案提前啦!” 之前的七次凶杀案,都是发生在凌晨以后,这次竟然这么早。 张凯龙点点头。这时候门外的哭声乱成了一团。 我和张凯龙先后到门外。 “警官啊!我闺女到底咋啦?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哭喊的是个五旬左右的妇女,已经哭成泪人,旁边还有个同样年龄的老汉,不用问,这是死者的父母。 原来死者父母当天出了趟远门,晚上没有赶回来,这会儿刚进村,就听说自己的闺女被钉死在自己的卧室里。 张凯龙问清楚情况,心一软,向两个守门的警察挥了挥手,让他们进了屋子。 最悲伤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两口看到自己闺女直挺挺躺在地上,母亲直接晕了过去,父亲也瘫坐在了地上。 一个小时后,太平间里又多了一具女孩的遗体。 专案组的人神色凝重地围着会议桌,个个沉默不语。 “张队!咱们申请下通缉令吧!” 警察小张打破了沉默。 “我也想过,可……可现在证据还不足啊!按照规定,是不能张发通缉令的!小振,你怎么看?” 张凯龙铁青着脸看着我。 “我觉得特别事情还需特别处理,这已经是第八条人命,不能再拖了!” 我是这么想的:凶手极有可能是那个眉心带着黑痣的老头,而且看情况,他好像了解每个死者的家庭情况,专挑家里没人时下手,这说明凶手应该提前蹲点,这样的话,如果张贴出带着凶手面貌的通缉令,至少可以引起旁人的注意。 大家一番讨论,觉得除此之外,也别无更好的方法。 第二天一上班,张凯龙便向局长递了申请。 局长也被这件案子压得喘不过气,很痛快的同意了,还问张凯龙有什么别的要求。 张凯龙咬咬牙,问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是可以直接开枪击毙。 局长略微思考,点头同意了,告诉张凯龙只要能破案,可以开枪! 通缉令很快就张贴到了河口区所有乡镇的每个村里,可以说闹得人心慌慌。通缉令上留了专案组的电话,让发现情况的人及时报警。 通缉令张贴的第二天,就有几个打来电话,说自己村里有嫌疑人…… 张凯龙拿来区地图,找了找这几个报警电话的村子,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几个村子之间距离可不近啊!既有区南边的,也有区北边的。 “这是什么情况?”张凯龙喃喃道。 我也是浑身一怔,难不成这古董李的孪生兄弟会分身术? 为了谨慎起见,张凯龙还是派人去了那几个村子,结果可想而知。 话说两头,另一支专案组的,沿着户籍这条线继续寻找古董李兄弟的踪迹。 案子到了这里几乎陷进了死胡同,虽然偶尔也有打来电话报警的,可是经查看,都属于谎报。 另一支队伍也没什么进展。 不得已,局里向市局申请了扩大通缉范围的申请。 当天,附近几个市区的公安局就都收到了上级的命令:通缉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张凯龙也没闲着,带着我再次去了趟区民政局,对可能被谋杀的适龄女孩做了筛查,挑选出了最符合条件的三女孩。 拿着三个女孩的信息,张凯龙沉默了。 “龙哥,你是不是想来个‘瓮中捉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张凯龙的处事风格也熟悉了,便尝试地问。 “不能再死人啦!如果能确定住下一个被杀的女孩,咱们倒不如去守株待兔。” 所谓的守株待兔,其实就是去附近蹲点,说实话,这法子很笨,但是可以起到保护的作用。 张凯龙让我从三个女孩里找出下一个被杀对象,这让我挺为难的,万一弄错了,很可能会害死一条年轻的生命。 按照之前的规律,下一个被杀害的女孩应该是九月的生日,可这三个都是九月的…… 没办法,我把之前八的女孩的生辰八字和家庭住址各写到了一张纸上,想比较一下是否还有其它规律。 我先比较了八个人的家庭住址,没发现规律,随后又看了一下生辰八字,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什么! 我在“黄河道经”上看过关于生辰八字的描述。所谓八字”指的是“年月日时”(术语称之为“四柱”),再配上天干地支各出俩字,每柱俩字,共八个字。 我发现这已经被害的八个女孩除了“月柱”规律外,具体到时辰也有一定规律。 第一个被害女孩出生于“子时”,第二个是“丑时”…… 如果这个规律成立,下一个被杀的女孩应该是“申时”,三个人里只有一个叫李贝贝的出生于申时。 我反复琢磨了两遍,心一横:事到如今,大不了赌一把! 当天傍晚,我们开始去蹲点。 蹲点的人不能多,也不能少,除了我和张凯龙,另外还有两个狙击手,在路上,张凯龙嘱咐俩年轻的狙击手:如果不能活捉,直接当场击毙! 动身前,张凯龙联系到了这个村子的村支书,打问了一下李贝贝家的情况。因为怕出意外,张凯龙编造了个理由,并让他一定保密。 警车悄没声地开进了李贝贝的村边,把车藏到了田间地头,四个人一身黑衣进了村子。 村支书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有俩带枪的,顿时紧张了起来。 趁着夜色,他哆哆嗦嗦的领着我们走进了一条胡同里。 “几位……几位警察同志,李贝贝家就在胡同头……” 村支书颤抖地说。 张凯龙问:“他家对面有人住么?” “原来有户人家,不过已经搬城里了,现在空着呢!” 张凯龙小声对我说:“天助我们啊!咱们就藏到对面吧!”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我们几个轮流附在李贝贝家对面的偏房屋顶上监视,可整整一夜,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天我们偷偷躲进书记家,一日三餐,也不挑剔。 第二晚半夜,恰好轮到我监视对面情况,凭借超常的听力,我听到遥远处传开了轻微的脚步声,顺声望去,一个佝偻的黑影沿着胡同一侧,蹑手蹑脚地靠向了李贝贝家。 我擦!来了。 第六十章 两个活死人 我用之前约定的暗号通知了他们三位,四个人趴在偏房屋顶上,探出头,看着那个逐渐靠近李贝贝家的黑影。 果然是那老头! 我心里惊呼一声,因为那老头靠近贝贝家南墙后,无意中一抬头,我瞬间看清了他的脸。 一张阴森的老脸,双眼里透着邪气,如果几天前,我一定会以为这人是古董李,可现在却看到他眉心的黑痣,正是之前袭击我的那个人。 我暂且称他为李国华。 李国华四周望了望,又看了看李贝贝家的南墙,后退几步后,突然加速,脚踏到墙基石上,噌的一声,窜了上去,那动作简直就像一只猴子。 我们再看时,李国华已经跳进了院子里。 “赶紧动手!” 张凯龙轻喝一声,四人便从偏房顶上溜下来,迅速冲到李贝贝院外。 我和张凯龙翻墙冲了进去,两个狙击手附在墙头伺机等待。 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破门而入。 我看到李国华站在客厅中央,他正在向屋梁上系一根红色的绳子。他脚底下躺着一个女孩,不用问应该是李贝贝。 我心里暗道:这老小子动作够快的啊!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把人整晕了,如果我们再晚来几分钟,怕是世上又会多一个枉死之人。 说时迟,那时快。 张凯龙踢开门的同时,已经掏出了枪,瞄准了李国华的头部,大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也拿着一根警棍,高高的抡了起来,做好了揍人的准备。 李国华有人突然闯进来,并且用枪指着他,也是一愣,脸色瞬间就变得更加阴沉了。 他既没有举手投降的迹象,看着也不像要反抗,而是双眼死死的盯着张凯龙,足足有一分钟。 面对一个不知底细的杀人魔,身为特警的张凯龙也紧张啊!手一直在抖动。 我更是躲在他身后,一动也不动。 李国华盯了一会儿,脸上的肌肉突然一抖动,原本阴郁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扭曲的笑脸。当时我和张凯龙都傻眼了,这老家伙不正常啊!这这种情况下,怎么会笑呢? 老头只笑了几秒钟,眼神一扫,就看到了我。 “你?你竟然还活着!” 他的声音极其嘶哑,如果不是面对面站着,我真以为这是有人捏着鼻子,藏在某个地洞里发出来的。 说话的同时,他的诡异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举起手来!否者我就开抢啦!” 张凯龙又是一声吆喝,这次明显的底气十足。 李国华不再看张凯龙,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缓缓的把双手举了起来。 看到他举手,我和张凯龙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再给他铐上手铐,就算圆满完成任务了。 谁知李国华手刚刚举到耳朵旁,突然一挥,几支比绣花针长一倍的银针射了过来。 当时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正常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张凯龙“啊”了一声,便弯了腰,我可能是吃了龙卵后,视力和反应能力并非常人能比,看到银针一闪,条件反射般地身体一转,躲过了银针。 李国华黑影一闪,趁机撞开我,冲到了门外。 当时我的火瞬间就冒了上来,拿着警棍就追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到身后蹲在地上的张凯龙声嘶力竭地喊道“开枪啊!开枪……” “啪啪啪!” 接着就是连续几声枪响,在这么安静的院子里尤为震耳。 李国华已经冲到了院子中间,枪声向后,人便站住不动了,但是看着并没有要倒下的迹象。 两个年轻的狙击手也傻眼了,因为这几枪差不多都打中眉心了,正常人早就死翘翘了。 我当时也是怒火中烧,差点被这老家伙第二次击中。 看到他一动不动,就抡起警棍冲了上去,可只迈了几步,胸口的那种压迫感瞬间出现了。 我擦!这老家伙也要变成阴煞?一愣登,我举起的警棍再次停在空中。 当时我距离他也不过两米,就看到李国华浑身在颤抖,那样子就像是浑身通了电一样。 不好!我心里暗道,正想后退几步,就看到老家伙慢慢的转过了身。 我的天呐!我看到了这辈子最吓人的一幕:李国华满头满脸都是鲜血,额头上有几个血窟窿,还在汩汩地向外渗血。 很明显,他已经被爆头了,按理说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活,可李国华不但没有倒下,反而缓缓的朝我走来。 他走了两步,藏在墙上的那两位这才缓过神,又是“啪啪”的两枪,击中了他的后脑勺,可诡异的事情还在继续,老家伙还是一幕幕的向前走,这时候满脸都已经被鲜血涂满,根本认不出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和嘴。 这事情不对啊!慌乱中我也冷静了,迅速转动大脑。 这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姥姥说过的一种蛊,被下了这种蛊的人就像几天前,我们在山洞深处看到的“僵尸”一样,根本就是个活死人。 姥姥曾说过,我体内的灵蛇是万蛊之毒,就算最厉害的蛊虫见了它也会望风而逃。 我只知道灵蛇藏于我体内,已经和我心意相通了,可怎么驱使它,我并不太明白。 满头滴着血的李国华又向前迈了两步,已经距离我只有一米了,墙头上那两位也傻眼了,他们活了二十几年,哪见过这种诡事,自然也不敢再开枪。 我也紧张啊!紧紧的握住警棍,心想:这被称为所有蛊虫克星的灵蛇,这关键时候也没啥用啊!还是得靠这根警棍…… 正想着,突然我就觉得喉头一痒,绿光一闪,闪电似的钻进了李国华嘴里。 不到几秒钟,又是绿光一闪,我又是喉头一痒,就觉得有条凉凉的东西钻进了我腹内。 半个小时,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打破了这个原本小村子的安宁。 好多人衣冠不整地走到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打着哈欠互相问发生了啥事。 先后下来了几十个警察,手持着枪,把李贝贝家围了起来,一个胖子身后跟着三个警察走进了院子。 “凶手被击毙啦?” 胖子朝着院内喊道。 这胖警察我认识,正是当时第一次来到李大娘院子时的王副局长。 “你是陈小振?” 王局长看到我,似乎觉得有点意外。 “我是小振,是……现在是张队长的助理。” 王局长嗯了一声,直奔屋内。 除了躺在客厅地上的李贝贝,卧室里还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应该是李贝贝的父母。法医检测了一下,和李贝贝一样这是晕了过去。 很快,法医和警察把晕了过去的三个人以及不知是死是活的李国华,用担架抬着上了车。 我和两个吓得面如土色的年轻狙击手上了最后一辆警用伊维特。 张凯龙倒是没事,当晚就醒了过来,原来那银针上涂着很重的麻醉剂,这大概也是之前八个女孩昏迷的原因。 当晚,几个法医对李国华做了尸检,结果差点吓死几个人。 李国华的脑细胞已经全部死亡,也就是说在医学上,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再检测浑身其它的神经系统,竟然还在正常“工作”,按这么说,他又是个活人。 可这不矛盾么? 活闹鬼啦!更诡异的事我还是在第二天知道的:经过进一步检查,李国华的脑细胞并不是刚刚死亡的,经过进一步用机器检测,这脑细胞至少死亡十几年了…… 到了这一步,这案子早已超出了普通杀人案的范畴。 公安局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这李国华算是被击毙了,只好通缉古董李,也许只有抓住古董李这条线索啦! 不重要的事情,我就长话短说。公安局分工行动,一部分人继续沿着杀人案调查,另一部分人专门负责追查古董李。 话分两头说,这部分专门调查古董李的人在老庙村的破庙里捉住了古董李,事后我听参与破案的一个警察说,当时接到命令后,他们把这所破庙围的水泄不通。 冲进庙内后,看到古董李背对着门口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抓他的时候,他竟然也一动不动,不反抗不挣扎,就像一蹲雕塑一样。 人被带进了局里。 按照流程,先是被拘留,一系列的手续还是要办理的。 在拘留所的几天里,古董李也是不说话,继续像雕塑一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墙面,关键是这一整天里不吃不喝。 拘留所的警察看他这样,只好带着他做了个全身检测,这不检测不要紧,已检测,吓得当场的所有人魂都飞了。 古董李竟然也没有脑细胞!可这怎么可能呢?没有脑细胞就是医学上的死人啊!难道前短时间,和朝夕相处的古董李是个鬼么? 更他妈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三天后,躺在停尸房的李国华突然的醒了过来,额头和后脑勺的血窟窿也结成了黑色的疤。 停尸房自然是没人把守,警察发现他时候,他已经冲到了停尸房外面的走廊里,就像当初的李大娘一样,又是一个阴煞啊! 事后我也去过现场,停尸房的金属门子竟然是被硬生生的扯断了门鼻子。 十几个警察把李国华围在了警察大院里,谁也不敢靠前啊! 就在这时,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周围瞬间被一团黑色的雾气包围了起来,正当所有人不知所以的时候,雾气又消散了,伴随着雾气的消散,原本深陷雾气中的李国华也奇怪的失踪了。 第六十一章 荒野乱坟 当晚情况十分诡异,详细的细节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知道,第二天局里就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透露这件事。 不得已,张凯龙就派人找来我(当时,我已经回了局里给安排的临时宿舍),问我是不是可以用道术找到李国华。 我赶到现场时,李国华已经随着雾气消失了,所有在场的警察正大眼瞪小眼地四处寻找他,结果可想而知。 李大娘变成阴煞时,就是靠着我师兄韩老道手中的罗盘追到她的,张凯龙自然的就觉得我也能用同样的方法找到李国华。 “黄河道经”中倒是有这篇咒语,师兄也讲过怎么使用,只是我当时尚未有实践经验。 事到如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拿出佛尘和罗盘,盘膝而坐,四周的特警手持长枪,就好像在为我放哨。 默念了两遍“追妖寻邪”咒后,我就觉得手中的罗盘逐渐的抖动起来,并伴随着轻微的金属响声。 睁开眼一看,银针指着东南方向,不停颤抖着。 “搜到他的位置啦!” 一看这招有用,我也很兴奋,忙喊道。 回忆了一下师兄的话,这罗盘上的银针只是稍微抖动着,李国华应该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能找到他,那可太好啦!赶紧追吧!” 张凯龙一声令下,一群特警跟着我冲出了公安局大门。 我们根据罗盘指示的方向,一路向东南追去,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地,不但没有追上,我看到罗盘上银针抖动的幅度反而减小了不少。 我心道:那娘的,不好!这家伙速度真快!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大! 我吃过龙卵,体力自然超常,并不觉得太累,可这群特警早已气喘吁吁,行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小振啊!这样下去咱们……咱们谁也受不了,我还是派几辆警车来吧!” 张凯龙气喘如牛地喊道。 又追了二十几分钟,三辆警车呼啸着窜到了我们身前。 “张队,兄弟们,赶紧上车吧!” 司机小王我倒是认识,朝我挤了一下眼。 有车干嘛不坐啊!我坐到了第一辆车的副驾驶座上,继续按照罗盘银针的指示领着警车追踪。 我心想:就算你李国华真的是活死人,真的不知道疲倦,也不会快过汽车吧! 然而我还是轻敌了! 我们追到东方破晓,算起来距离区公安局至少二百里路了,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踪迹。 一个死了三天的人能一口气跑出二百里地?说出来怕是谁都不会相信。 汽车驶进了一片荒野里,车下已经是土路了,坑洼不平的,幸亏警车性能还算好,不至于半途抛锚。 再向前,是一片叶树林,貌似面积不大。 这时候我手中的罗盘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同时也能感受到体内出现逐渐强烈的压迫感。 我低声身后的张凯龙说:“这家伙就在树林里,提醒大家做好准备吧!” 这林子里的树并不高,也不密,但我只扫视了一眼,就觉得不大对劲,每一棵树的位置好像特意被安排的,几十棵连成一片的树,恰好组成了暗含奇门遁甲原理的“树阵”。 我心里也是一惊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片小树林难道出自某位道家高手? 思索间,我就看到了树林的深处有上百个小土疙瘩——我靠!这哪里是土疙瘩,分明是上百座坟头啊!更让我惊悚的是这其中的一个坟前站着一个人。 “李国华!李国华在那里!” 第二眼我就看清了那人正是我们一路追踪的李国华。二十几个特警迅速从车上跳了下来,熟练地互相配合着包围了李国华。 “你……你赶紧投降吧!否则……” 张凯龙还是习惯性的要求李国华举手投降,被我制止了。 “算了龙哥!他已经不可能是活人了,你喊这些没用!”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瞥我一眼,我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虽是特警,可也都知道现在面对着的李国华并非人类,这事情也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李国华并没有回头,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一个坟头前。 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家伙这是在干啥啊!一夜间跑了二百多里地…… 虽然都害怕,可还是逐渐的在缩小包围圈。 就在距离李国华不到三十米的时候,我的角度恰好看到他门前立着的一块石碑,也看清了石碑上的字。 “李国华,生于一九三六年,卒于一九九八九年……” 看到这行字后,我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李国华早在十年前就死了,那杀害八个女孩,一路引我们到这里来的人是谁呢? 又靠近了十米,李国华还是背对着我们一动也不动。 这时候,我胸口那种压抑的感觉陡增,几乎可以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一边继续缓缓的靠近李国华,我心里也在想对策。 之前对付变成阴煞的李大娘、对付薛春山媳妇、收拾山洞里两米高的复活干尸的情景走马灯似的走过我脑海,我知道要想对付眼前这家伙,还得用师父留下的道术,以及红木宝剑。 我悄悄的抽出了木剑,下意识地横在了胸前。 其他人也把枪端了起来,标准了李国华的后脑勺,大概大家是这么想的吧: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这么多人,这么多枪,一阵乱射,直接就能把脑袋轰下来…… 距离李国华不到十米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比所有人突出了两个身位。 我陈小振服食了龙卵,而且体内还有一条灵蛇,难道还怕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也在找着理由给自己打气。 大约距离五米的时候,李国华的身体丝毫未动,头却突然地转了一百八十度,以一种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扭头”方式转过了头。 吓得我身后的特警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再看李国华的脸,简直不是人脸,像极了九十年代初期,香港拍摄的僵尸电影里的僵尸,而且双眼是白色的,并没有黑色眼珠。 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我,被他这举动和样子一惊吓,大家都愣了神,这时候,李国华的身子又以一种正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动作转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他伸出了双手,干枯的爪子朝着我脸就抓了过来。 亏得我反应迅速,身子一歪,让他扑了个空。 没想到李国华动作更快,扑空后,直接身体直接后仰着站了起来,张开嘴,发出动物一般的嘶叫,继续扑向我。 第六十二章 鬼打墙(今天第三更) 他第二次扑向我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见他扑来,心里暗骂一声,快速念着咒语,提剑便刺了过去。 第一剑刺到了他的脖子上,迫使他后退了三四步。 一看这方法有用,我心里也是一喜,继续念着咒语,同时暗运身体内的热流到红木剑上,再次刺了过去。 这一剑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瞄准的是李国华的眉心。 看动作,李国华显然已经不是人了,智力自然也比正常人低了很多(我觉得他还尚存一定的智力),竟然不知道躲闪。 这一剑正中他的眉心。 “呜呜呜——” 被击中的李国华发出了类似狼嚎的叫声,惊飞了树林中休憩的小鸟,一片一片的鸟群惊叫着,飞了起来。 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嚎叫了十几秒钟后,李国华身体如面条般缓缓的软了下去。 他刚倒地的同时,我看到一只红色的筷子长的蜈蚣从他嘴里钻了出来,迅速地朝着坟头快速爬去。 我心里一惊:又他娘的是红色蜈蚣! 之前李大娘所变成的阴煞被制服后,嘴里也曾爬出过一只红色蜈蚣,难道李大娘并非是师兄所说的,是被黄河邪祟压了身? 说时迟,那时快,既然知道这红色蜈蚣有问题,又怎么会轻易让它他逃走呢? 红蜈蚣爬到坟边,就想向里钻,被我用红木宝剑一下子戳成了两段。 说来话长,我再次制服李国华和戳死红蜈蚣的过程也不过两分钟,身后的特警只是端着枪看着,脸上透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收起木剑,看了一眼张凯龙,这会他才如梦方醒,咧嘴笑了起来,同时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几名特警把李国华的尸体装进了尸体袋里,一边抬着尸体,几个人的手就在不停的抖,显然心里还是在发怵! 他们在收拾尸体时,我仔细看了一下刚才的墓碑,看墓碑上的字,这是李国华的墓,难道又是死尸复活,从棺椁里跑出来作案? “你们看啊!” 一个警察喊起来。 他也在蹲着身子看一块墓碑。 听到他的喊声,所有人迅速围了过去。看到墓主人名字后,我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上墓中之人也叫李国华…… “你们看这里……” 有一个警察喊起来,石碑上的名字依然是李国华。 最后我们清点了一下,这一片共九十八个坟头,有五十个坟前立着墓碑,其中有四十六个墓主人名字是李国华。 我和张凯龙之前查到过古董李家的户籍资料,虽然也很震惊,可稍微还算有点思想准备,其它的警察一下子就“孙悟空大闹天空——慌了神”。 难道这三十六个人都叫李国华?这怎么可能呢! 张凯龙把之前查阅古董李家户籍资料的事情和其他人简单一说,大家稍微冷静了些。 接下来我们仔细地查看了每一块墓碑,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墓碑上的名字都是李国华,但是出生和死亡的时间不一样,而且墓碑的材质和新旧程度也不一样,很显然这墓中之鬼是死于不同时间的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都没想到的,张凯龙也不敢私自决定该怎么做。 他犹豫了片刻,招呼所有人带着尸体先运回局里,和局长汇报一下。 我们离开时,汽车是绝对是按原路返回的,可邪门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我们行驶了几分钟后,发现又到了一片坟地前,仔细看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才知道这还是刚才我们围困李国华的那片坟地。 当时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惊,张凯龙骂道:我就不信邪啦!又命令司机再次沿原路返回。 这一次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很小心的瞅着周围的景物,十分确定没有拐弯,可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了,几分钟后,我们还是回到了这片坟地。 这下张凯龙脸色都变了,站到车顶上向四周望了望。 回到车厢后,他冲我啧舌道:“这树林看着不大啊!怎么四周都看不到边呢?” 愣了片刻,还是决定进行第三次尝试。 这一次张凯龙直接没有坐车,而是走着为我们引路。 他虽然预感到事情不妙,可骨子里还是不服气。 这次我们用了十几分钟,却再次看到一片熟悉的坟地时,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崩溃了。 在第一次兜圈回到这里时,我已经料到这了一切,这时候反倒是冷静了些。 “大家别再尝试了,这是“鬼打墙”啊!” 我探出身子朝着身后喊道。 师父留下的几本书中,有关于“鬼打墙”的描述。 这是一个借助周围的景物,迷惑人的心智和判断力,从而让你深陷在某个区域里的阵法。 经过第三次尝试失败,张凯龙也几欲崩溃,在他世界观里,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啊!明明是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最后怎么会兜一圈又回到原地呢? 他双眼迷离地看着我,似乎我就是他最后一根稻草。 “大家先不要尝试了,我试试手中的罗盘……” 默念咒语,运转体内的热流到了双眼,罗盘上的银针先是抖动了几下,然后指向了坟地的方向。 我转过身,望向坟地相反的方向,就看到所有的树木似乎动了起来,就像长了腿一样。 几十秒钟后,所有的树又都停了下来,这时候我正前方出现了一条路。 “按照我说的走!” 我提醒了一下司机小王,指着前方。 汽车缓缓的向前行驶,速度不比自行车快。 五分钟后,我们眼前一亮,突然发现我所乘坐警车的半个身子,已经开出了树林。 随后大家是一片欢呼,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回区公安局的路上,张凯龙问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完结,李国华的身份越来越诡异了,如果不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怕是还会有新的命案发生。 这案子有太多的疑点,就算是傻子也不会相信,难道一个死尸会突然复活,然后瞒天过海,用那么巧妙的方式接连杀死八个女孩? 张凯龙问我:直接点!下一步,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直言不讳地说:先想法找到这片坟地的后人,如果找不到,那就申请开馆挖坟! 第六十三章 棺材如血 局里当然很重视这案子,局长提了两点要求:第一,不惜一切代价,尽早破案;第二,严格保密。 张凯龙再次组织专案组的开了次会,一屋子人个个面如死灰。 “这案子就由咱专案组负责了,大家有什么话尽管说!” 看到没人说话,张凯龙动员道。 沉默了一分多钟,一个看着四十岁左右的特警缓缓站了起来,说:“这俩人一死一颠,线索算是断了,我觉得咱们应该从这片坟地入手!” 其他几个人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张凯龙查了一下,这片坟地位于两个村子中间,距离南户村有十几里路,距离东户村有二十五六里,靠黄河倒是很近。因为恰好在俩村子中间,又是一片盐碱地,平时人迹罕至。 我们先是找到了俩村的村支书,询问了一下这片野林子和坟地的事。 南户村的村支书有五十来岁,一听到我们来问这片林子,脸色就变了。 “这林子里闹鬼啊!” 这是他答复我们的第一句话。 这俩村子的人都知道,林子很邪门,进去容易出来难!村民们还取了个外号“迷失森林”。 前几年,粮食贵的时候,有三户胆子大的,尝试着去林子附近开荒,谁知还没等耕种,有两家的媳妇就傻了。有人说她们看到了林子里的脏东西,也有人说她吃了林子里的毒蘑菇。至于真正的原因也许只是这两家人知道吧! 后来粮食不怎么值钱了,这俩村的地也不少,就没人再去打这片林子的主意了。 很多村民都知道这林子里有一片坟地,但是没人知道这坟地属于哪家。 十年前,还有人亲眼看到过一支送葬队伍进入过树林,这些送葬的人都是些陌生面孔,一看就不是本地的。当然还有一些其它传言,不过一听就不可信。 村支书很热情,找来了南户村年龄最大的老头。 老头已经九十多岁,头脑很清醒,也很健谈。 他说自己小时候经常跟着大孩子去这树林里割草喂兔子,那时候树林里也有坟头,只是没有现在的多。说到这片树林变得邪门,应该是五十年代以后了,具体的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离开这两个村子,我们又去了一趟李家屯子。 古董李的户籍所在地就是李家屯子,如果这片坟地是他家的,没准可以在这个村查到什么线索。 李家屯子的老刘书记看到我们二次来访,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他问:“张队长还是来调查姓李的那户人家?” 张凯龙点点头。 刘支书继续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们还回来,毕竟……毕竟上次也没问出什么事。” “老刘啊!你别紧张,我们也是随便问问……” 张凯龙语气缓和地说。 “你们走后,我也拐弯抹角地问过村的老人,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你问过?那太好了!” 张凯龙手一拍,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这事,还得从五十年代说起……” 新中华成立,百废待兴,整个社会比较动荡,李家屯子也不例外。 那是古董李一家搬来这村子第三年,当时村子的小儿子看上了李国华的妹妹。 村里人都知道,这村长的小儿子是个纨绔子弟,仗着父亲和大哥立过战功,那是横行乡里,欺男霸女。 李国华的妹妹李国花既不愿意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也不愿意得罪他。 这村长小儿子蛮横惯了,再三调戏不成,恼羞成怒,借着酒劲强奸了李国花。 当时强奸罪很重,要被枪毙的,他的村长父亲和当团长的哥哥自然不愿意看着他死,便使用了一些手段,导致案子的性质变成李国花勾引村长小儿子,最后就无罪释放了。 当时的女人不似现在开放,那时候个个都是贞洁烈女,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宣判的第二天,李国花就上吊自杀了。 看着自己女儿受辱惨死,当父亲的怎么能受得了呢?于是一气之下,拿了把镰刀砍死了村支书一家四口(他大哥在部队,幸免)。 杀人偿命!李国花的父亲也不逃跑,而是很冷静的让民工团的捆绑了起来。 一周后便执行了枪决,地点是村后的麦场上。 当时很多人去看了,两颗子弹爆了头。 诡异的事情发生在枪决后的第三天,李国华家的房子突然着起了火,那火黄里透着绿。 街坊们都去救火,其中住在村口附近的迎面碰上了一辆马车,正缓缓的出村。 人和马车擦肩而过时,这几个街坊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吓得他们差点尿了裤子。 他们看到马车上有几个人,正是李国华一家几口,其中就有李国华的父亲和妹妹,俩人还微笑着和街坊们摆了摆手,意思大概是“再见啦!” 这几个人中,就包括之前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刘书记领来的长寿老头。 这件事后过去后,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聚起来开了个会,这也算是李家屯子的耻辱吧,大家一致决定把事情隐瞒起来! 眼看着五十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人问起过这件事,直到上次我和张凯龙开口。 说来也怪,这李国华一家,不管是生还是死,至此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一点音信。 …… 离开李家屯子后,张凯龙心事重重,我也不知道刘书记所说的这些事,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毕竟都过去五十年了,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呢? 既然查不出有价值信息,那干脆开棺吧!死人是最不可能说谎话的。 一行几十人驱车再次到了这片坟地前。 常言道“好男儿不扛枪”,古代的衙役和现在的警察的工作,都不是个好干的活儿,今天来到这里,他们的任务不是破案追坏人,而是刨坟挖坑。 我属于“特聘助理”,自然不用干这种活,就在坟圈里随便转转。 转了半圈,突然,我看到一座坟头背面的土,颜色和周围的不一样,忙喊来张凯龙。 “龙哥,你来看!这里是新土!” 张凯龙几步跑了过去,看了一下,也是“啊”出声来。 我俩迅速挨着查看了一遍,专门看坟头背面,一圈下来共发现三个这样的坟。 这三座坟,其中一座是昨天李国华站着的那座,还有两座的墓碑上都是李国华,一个出生于一九一一年,一个出身于一九四五年。 张凯龙喃喃道:“难道这三座坟最近被人挖开过啊!” 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隐隐感到事情怕是很难顺利完成啊! 开棺前,张凯龙让我做一场法事。 在这些特警眼里,现在的我已经算是个小道士了。 可师父留下的几本书上,并没有类似的法事,看着几十双眼睛盯着,我总不能说不会吧! 于是就让张凯龙摆好提前准备的纸钱、黄香、烟酒和贡品。 一切准备好了后,我就学着电视剧中看到的神棍的样子,举着红木剑又蹦又跳,嘴里还胡乱念着什么。 跳了一阵子,我让几个小警察帮着在每个坟前烧一摞纸,插三根香,倒一盅酒。 前面那些是我乱弄的,在坟前烧纸和插香,则是师兄给我讲的。 师兄曾说过:开棺前,在坟前烧一摞纸,如果这些纸燃烧不尽,则不能开坟;烧三支黄香,如果三支香中,燃尽两根,一根灭了,那就更不能开棺了,这叫“三长两短”。 结果还真有几个坟前的三根香,燃尽两根,灭了一根,按照师兄所说,这几个坟千万不能挖开,但是当时张凯龙已经是气红了眼,根本听不进我后面的话。 所谓的法事完成后,几十特警一人一张铁锨,开始挖坟。 一口气挖开了十具棺材,吓得特警们再也不敢挖啦! 因为这十具棺材都是血红色的,那颜色就像是在血水里泡过的一样。 张凯龙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和我商量:“这事很怪啊!你见到过这样的棺材?” 我差点笑喷,心想你活了三四十岁了,还是大队长,都没见过,我一个不满十七的乡村小子咋就见过呢! 我摇头道:“要么咱们先挖出这三个可能被人刨过的坟,看看情况再说吧!” 张凯龙回到警车上打了个电话,便吩咐警察去挖那三个坟。 同样是三具血红的棺材,被十几个特警“嗨哟嗨哟”地拉了上来。 几乎是同时,又一辆警车缓缓的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人,除了我认识的两个年轻女法医,还有三个打扮的有点奇怪的老头,最后下来的竟然是南户村的村支书。 “你们来的正好!” 张凯龙忙向这几个人打招呼。 大胸女法医似乎有点害怕,四处扫视了一圈,看到已经刨开的坟坑,以及十几具血红的棺材,嘴里“啊”了一声。 “你好,张队!这是咱们区殡仪馆的两位入殓师,还有这个镇上的‘白事长’。” 领头走来的是个中年警察,应该是张凯龙的同事。 入殓师就不用介绍了,每个殡仪馆都有负责死人仪容和入殓事宜的专职人员,便称其为入殓师。 至于这“白事长”,大概生活在黄河下游的农村人才知道,简单说就是专门负责张罗本地区丧事的管事人。 这一片的白事长,人称老胡。 第六十四章 死人的心跳 张凯龙提前就和这几个人联系好了,等着差不多开棺的时候,通知他们到现场。 老胡扫视了一下现场,他连连咋舌。 “怎么啦,胡大叔?” 张凯龙反应敏捷,一看就知道老胡发现了什么。 “这坟头的排列不对劲啊!” “坟头……坟头排列不对劲?” 张凯龙反问道,他没听明白这话是啥意思,我想在场的除了几个老头外,大家也都不明白。 我心里想道:难不成,这坟头还和学生做操一样,必须有专门的队形?这不可能吧!学生是一起出来做操,可这坟头不可能是一起堆起来的。 老胡解释说: “你们可能不明白,坟地俗称阴宅,它的选址及布局直接影响到子孙后代的兴旺,按照当地习俗,辈分最高的一代,应该葬在最北边,同辈的长兄靠东,依次向西排;第二辈、第三辈依次向南排。” 他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原来看一眼坟头的位置,就知道辈分高低及长幼顺序。 老胡继续说:“你们看这些坟头,却像是围成了一个圈,围着中间这个最大的坟!” 说着他指了指,这片坟地最中间的一座坟。 我们这才注意到,这座坟的确比周围其它的坟头要大一些! 也许这坟地的主人不是咱们当地的吧!我心里这么解释道。 说话间,几个人来到了最靠外的一具棺材前。 “这……这怎么都是红棺材啊!” 老胡刚才把注意力都放到坟地和坟头上了,并没有留意这十几具血红的棺材。 另外两个入殓师脸色也微变,看到十几具红棺材后,似乎也感到很意外。 “正常死亡的人都是用黑棺材下葬,只有……只有横死之人,才会用红棺材啊!” 老胡声音略微颤抖地说。 “你的意思是……是说,这些人都是横死的?” 我忍不住问。 老胡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没事没事!我们整天和横死的人打交道,人都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就不去管他啦……” 很显然,张凯龙这么说,是在打圆场。 “啊!这……这棺材钉是九根?” 刚要开棺,老胡又是惊呼一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这棺材上的钉子还有啥说法嘛?九根就九根呗!” 显然张凯龙有些不耐烦。 “你不懂啊!下葬时棺材上的钉子必须是七根,俗称‘子孙钉’这样才能使得子孙后代兴旺发达,而且必须一颗钉子不钉死,要由其亲人加钉……” 老胡又是讲了一大堆。 据老胡所讲,他也听说过棺材板上钉九颗钉子的,那是生前穷凶极恶之人,怕他死后继续作孽,所以用九颗钉子封住他。 说话间,我查看了这十三口红棺材,发现全都钉着九颗钉子。 老胡劝我们不要开棺,否则怕是出事,可张凯龙那能听进这些话,还是大手一挥,喊道“开棺!” 第一具棺材板被打开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恶臭扑鼻的准备,谁知棺材被打开后,不仅没有臭味,反而散发着一股中药的香味,这令所有人感到意外。 更令人诧异的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看服服装,应该是解放前后去世的,可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腐烂,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很快,第二具棺材也被打开了,这里面同样是个中年男子,也同样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就如同睡着了一样。 即便是特警和入殓师,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啊!个个面如死灰,只是机械地打开一具具棺材盖。 直到要开启第十一具棺材时,几个人正要下手,忽听张凯龙喊了声“慢着!” 我们一起望向他。 “这是什么?”张凯龙指了指棺材一侧。 寻声望去,那竟然是一张破损的“齐鲁晚报”(山东省内一类很普通的报纸)。 张凯龙伸手揪了过来,这半张报纸还算比较完整,上面的时间是1998年10月24日,也就是半年前。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来这半年内有人掘开过这坟墓啊! 看这半张报纸上的折痕,大概是用于包裹什么东西,用完后,随后一扔,恰好贴到了棺材上。 “还开么?”警察小李打破了沉默。 “开!” 张凯龙犹豫了几秒钟后,果断下令。 棺材盖被缓缓打开的那一刻,一圈的人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人呐?棺材里怎么没有人啊!” 我看到了一具空棺材。 剩下的两具棺材也很快被打开了,不出所料,也是空棺材。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先是十具不腐烂的尸体,后是三具没有尸体的棺材,这他娘的是在讲鬼故事么! 一时间所有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干了,把剩下的坟墓都挖开?看样子也没多大意义。 “小王,小张,你们壮着胆子,检查一下这尸体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出不腐烂的原因。” 张凯龙果断道。 两个法医互望了一样,似乎很不情愿,还是带好口罩,凑到了第一具棺材前。 法医的专业知识,我不懂,只见俩人蹲着身子鼓捣了一阵,先是大胸法医“哇”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随即另一个法医也跳着离开了红棺材。 “怎么啦?” 我们赶紧围了过去。 “这死尸……死尸似乎还有心跳!” 大胸女法医,脸色煞白,被问了好几遍,才突然如梦方醒地喊道。 另一个女法医,也补充说:“他……他有脉搏啊!” 我浑身一颤,心想:这怎么可能呢?埋在棺材里几十年了,就算没有腐烂,也不可能是个活人啊! 其他人也惊吓的不得了,远远围着这口棺材,不敢靠的太近。 “我去看看!” 看到众人都发怵,张凯龙一咬牙,慢慢的走到棺材前。 “没动静啊!不会是你们因为太恐惧,产生幻觉了吧!” 俩法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糊涂了。 “既然挖出来,就先把尸体带回去吧!弄清楚不腐烂的原因再说!” 接下来张凯龙呼来一辆殡仪车,把这十具尸体运了回去。 上车的时候,他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瞬间就明白了,看来俩女法医刚才没有弄错,这尸体真的有心跳啊! 第六十五章 尸偶(今天第三更) 回局里的路上,隐隐感到胸口出现了那种压迫感,但十分轻微,我也没太在意。 经过这半天的折腾,大家都很累,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所以个个紧紧的靠着车座后背,闭目养神。 突然,一阵“滴滴滴”的声音吵醒了大家。 张凯龙接起了车上的警用电话。 只听他“嗯嗯”了两声后,随即就是“啊”了一声,脸色也瞬间变了。 我心想:莫非又出事了? 果然是出事了,张凯龙挂掉电话后,眼睛瞪得很大,朝我叹了口气后,只说了五个字“第九个女孩”! 我和张凯龙,以及俩女法医没有回局里,半途就改变方向,直接去了距离城里约五十里的王高村,正是之前我们蹲点的李贝贝家。 原以为李贝贝逃过了一次生死劫,却没想到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李贝贝被吊在了家里的厨房里,依旧是被换上一身和自己身材极不相称的红色套装,脸上草草地化了妆。 两个女法医快速检查了一遍,就确定和之前的八次命案的作案手段一模一样。 难道李国华再次复活了?张凯龙回到车上,联系了局里。 局里立刻派人去察看,然而李国华的尸体完好无损的躺在停尸房。 “这下就邪门啦?难不成这老小子还有同伙?”张凯龙喃喃自语道。听了他这话,我头皮就是一麻,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三口空棺材。 “龙哥,我有个挺恐怖的猜想!” “恐怖的猜想?”张凯龙苦笑两声。“到现在,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觉得恐怖么?” “也许……也许还有两个凶手!” “嗯?”张凯龙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说,颇感意外。 “你忘记啦?我们可是挖出三具棺材啊!而且你想想李国华……” 我话没说完,张凯龙便一拍后脑勺,喊道:“对啊!我早就应该想到,这凶手未必是个人呐!” 河口区公安局的停尸房里又多了一具年轻女孩的尸体,局长副局长连夜组织公安局中层以上干部开会,当然主要的担子还是压到了张凯龙的身上。 第二天,我跟着张凯龙去了停尸房,局里找来一位退休的老法医过来帮忙,试试能不能从这十具不腐烂的尸体上找到线索。 老法医姓公孙,这种复姓在我们当地很少见。公孙老头之前就是市里的法医科科长,凭借自己的专业技能、缜密的心思以及多年的经验,帮助市公安局破获了不少大案和重案。 “这是尸体?” 这是公孙老头揭开裹尸布后,说的第一句话。 不得不说,经验真是个好东西!公孙老头看到尸体样子似乎有问题后,没有立刻下手,而是询问了发现尸体的前后过程。张凯龙一边说,他一边点头,好像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听完后,他走到尸体旁边,摸了一下尸体的脖子,脸色就微微变了。 “这是尸偶啊!没想到世上还存在……” “尸偶?啥叫尸偶啊!” 张凯龙急忙问。 公孙老头摘下老花镜,缓缓道:“我给你们讲个二十年前的案子吧!” 二十年前,公孙老头担任市公安局法医科科长。那是个夏末秋初的下午,接到报警电话,在靠近黄河的一个村子里发生了命案。 公孙老头就带着两个年轻法医跟着警察直奔现场。 死者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死状极惨,是什么东西掏出内脏而死。 法医的任务就是尸检,三个人一通忙活,令他们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死者的内脏竟然是被人用手掏出来的,现场还留下了死者的手印。 也该着这案子得以沉冤得雪,根据手印判断,凶手右手缺失了无名指,左手食指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有了手印就好破案啦!几天后就已经锁定了凶手,是邻村的一个的叫王宏伟的年轻人,更巧的是他之前有过前科,公安局档案资料科留了他的指纹资料。 原本以为案子就这么破了,谁知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当缉拿凶手的警车到了凶手所在的村子后,却得知他早在两个月前已经死在了一场群殴事件中,尸体应该还放在县公安局的停尸房里。 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县公安局。 二十年前,国内刚刚结束一场大浩劫,很多部门处于半瘫痪状态,停尸房之类的地方更是没人看管,甚至门上连把锁头都没有。 当他们打开停尸房的门时,有几个警察直接就吐了。 地上到处是血迹,王宏伟倒是还躺在床上,但是他浑身都是血,手里还攥着人体内脏。 经过化验,这些血和内脏都属于那个死者的。 这案子怎么破?凶手是找到了,可他在行凶之前就已经死了,总不能对外公布是一具死尸杀了人吧? 当时的社会上还隐藏着不少的民间高手。 那些真正的民间高手有的道术高深,有的精通佛法,因为之前的十年动乱,不得已隐藏了起来。 恰好公孙老头就认识这么一位,请他来了一趟停尸房。 这高人原本还笑呵呵的,可一看到王宏伟的尸体,脸色就变了,扭头就要离开。 好说歹说,他再说出实情,原来这王宏伟的尸体是被人操纵着,也就是说他的确已经死了,只是被人用一种巫术控制着像工具一样去杀人。 在行里,称之为“尸偶”。 那位高人介绍,一旦被培养成“尸偶”,其尸体百年不腐,而且力大无穷,不知疼痛。 据他所讲述,懂得培养“尸偶”的人并不多,而且都是极其阴邪之人,所练的也属于巫术的一类。这类人一般很少抛头露面,自然也很难对付。 公孙老头请求这位高人朋友帮着破了那案子,被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他也斗不过这“尸偶”背后的操纵者。 最后,这位高人劝公孙老头,就当一般的凶杀案处理得啦,否则就算是市公安局也难以圆场。 案子最终怎么处理的,公孙老头并没有讲,我想应该不了了之了吧! 公孙老头沉默了几十秒钟,叹气道:“二十年前的事,其实我很愧疚啊!如果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拼死也会查到最后!” 第六十六章 死尸复活 他这话我半懂不懂,听着有几分愧疚,也有几分不甘心。 终于还是动手了,公孙老头让俩女法医把一具死尸的衣服去掉,大胸女法医有点不情愿,撅着小嘴。 谁愿意碰尸体啊!特别是这样邪乎的“陈年老尸”。 上衣刚被脱掉,死尸胸前的纹身便显露了出来。 整个胸口和腹部,以及胳膊上都是青黑色的纹身,咋看上去,好似穿了一层紧身内衣。 纹身并不稀奇,可看清楚这纹身图案时,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我靠!这纹身图案我见过啊!瞬间也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河神特有的图案标志么?当初在猴王几个拿着的兵器上有,在巨人干尸藏身的山洞里也有,这一切还是古董李讲给我们的。 这人的身上怎么会有河神图案呢?我心道:还是等等再告诉张凯龙吧! 衣服被清除了,一具赤露的男尸就像安稳地睡着了一样。 公孙老头带好白手套,一阵折腾,突然手里的镊子“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真是邪门啊……” 他嘴里念叨着。 “有什么发现么?” 张凯龙忙问道。 “这人的脑细胞已经死亡至少……至少几十年了吧!可其它神经系统还在工作着,只是极其的微弱,就……就好像是处在深度昏迷时的状态啊!” 听他这么说,我们也没感到很意外,之前李国华尸体也是这样。 张凯龙又问:“能查出他的死因么?” 公孙老头又是一阵折腾,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外伤。 他叹了口气,回道:“这初步检测,还真看不出死因,我得借用一些仪器,对死者的五脏六腑做一次细致的检测。” 九十年代后期,公安局法医们配备的仪器非常全,在几个年轻法医的帮助下,一个小时后,详细的验尸报告就出来了。 公孙老头拿着验尸报告走进张凯龙办公室,看着脸色有点凝重。 “张队长,这人应该是中毒而亡的,只是这毒并非我们常见的毒,应该是来自某种动物,例如毒蛇……可……可他全身都看不出被叮咬过的痕迹,这就怪啦……” 张凯龙回道:“那是不是死亡时间太久,叮咬的痕迹看不清了呢?” 公孙老头摇摇头,回道:“这不可能,就算肉眼看不清,可机器一定能检测出来啊!他的全身,包括头皮和下身,我们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绝对没有遗漏。” 张凯龙点点头,问:“您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公孙老头身子一怔,回道:“根据我的经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体内中毒!” 张凯龙没明白,反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喝了毒药?” 公孙老头摇摇头,回道:“也应该不是,我也检查过他的舌头和喉咙,并没有中毒迹象,而只有胃部和肺腑中了毒。”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体内的灵蛇,如果灵蛇带着剧毒,他在我肚子里咬我一口,我岂不就是“体内中毒”嘛! 我忍不住问道:“老爷子,能不能看出这尸体为啥不会腐烂?” 公孙老头摇了摇头,回我:“这在科学上解释不通啊!” 公孙老头离开时,悄悄的把张凯龙拉到一旁,劝他申请尽快把这十具尸体焚烧掉,否则很可能惹出意想不到事情。 当时张凯龙只是客气地点头应允,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我又把死尸身上纹身的事对张凯龙说了一遍,他听了只咋舌头,马上让人把尸偶身上的纹身描摹了下来。 当时我还觉得这只是张凯龙的无意之举,没想到的是,这“无意之举”却成了后来破案的关键。 我能看得出,虽然是身经百战的专案组队长,此时的张凯龙心事重重,亚历山大。 当晚我没有在公安局食堂吃饭,而是被张凯龙叫着去了一家快餐店,一起去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女法医。 平时我见到的女法医都是穿着白色工作装,而且手上是白手套,嘴上是白口罩,所以看上去样子都差不多。 现在穿的是便装,俩人都是浅绿色的长裙子,粉色小皮鞋,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原本我只是个一年级的小处男,没有被开发,见了再漂亮的女孩也只是看模样,顶多瞅一眼身材,可自从被姥姥安排做了“连续新郎”后,再看女孩的眼光就不一样了,除了相貌和身材,还忍不住瞅瞅前凸后翘的部位。 “一斤北京二锅头,四瓶啤酒!” 点了几个菜后,张凯龙破天荒了点了酒。 借着张凯龙上厕所的时候,大胸女法医悄悄对我说:从来没见过张凯龙喝酒,而且也很少出来吃饭。 菜上齐了后,张凯龙给我倒上一杯二锅头,让俩女法医倒上啤酒。 俩人心里都有点畏惧张凯龙,又看他好像有心事,也没拒绝,很爽快的各自倒满了酒。 “我从部队专业后,这是第一次被案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你们三人还得多帮忙啊!” 张凯龙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一半。 我们三人自然连连承诺,一定尽心尽力。 一个小时后,我和张凯龙各干掉了半斤白酒和两瓶啤酒,俩女法医一人喝了一瓶啤酒。 我体内有龙卵和灵蛇,这点酒肯定没事,反而觉得异常精神,张凯龙他们三人就不行了,除了胡言乱语,走路也有些摇晃。 “小振啊!其实前几年,咱们局里也遇到过邪乎的案子,后来还是韩大师帮着解决的,所以我们河口区公安局都十分感激他,也相信他!” 我知道他所说的韩大师就是我师兄。 俩女法医也是醉醺醺的,一人拉着我一直胳膊诉苦。 “兄弟啊!我俩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先不说别的,就是找男朋友都困难!” 我第一时间没明白她啥意思,就打趣道:“俩姐姐都是大美女,应该好多帅哥、富家子弟排着队追你们吧?” 大胸女法医更开朗一些,直接握起了我的手。 “兄弟啊!你不知道,前几天好不容易给介绍一个,一听我是个法医,立马就拜拜了!” 我也跟着苦笑两声,心道:还真是,换做任何男人,一个时常摸死人的手,摸你的全身,谁都会起鸡皮疙瘩的。 四个人说着笑着,走进了公安局院内。 他们三人也都住在单位宿舍里,也不用我费事去送。 当晚,我正在盘腿打坐,运功修道,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喊叫声。 刚开始我也没在意,毕竟这里是公安局,二十四小时内不一定啥时候出事,我只是被张凯龙邀请侦破少女被杀案的,别的事也懒得管。 可几分钟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掺杂着喊叫声和呻吟声。 处于好奇,我还是走出了职工宿舍。 来到前院(公安局的职工宿舍在后院,有两层小楼,我单独住在三楼东侧),就看到很多人、很多车 、很多灯,熙熙攘攘来回攒动。 我拦着以为正准备上车的年轻警察。 “小哥,出啥事了?” 那年轻警察应该是知道我是“特邀助理”,指着东南方,说道“停尸房里的尸体活了,见人就咬,都去追啦!” 我一定头皮就是一麻!难道这十具尸体都像李国华一样?那可就麻烦啦! “我也帮忙!” 说着我跟着年轻警察跳上了车。 警车响着警报,七八分钟后,就停下了,透过车玻璃,我看到前面已经围了几十个警察,而且有十几个大灯照着路中央。 顺着灯光望去,我靠!十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慢慢的先前走,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像动物一样的嘶鸣声。 只一眼我就看出来了,这不就是之前我们挖出来的那十具尸体么!白天刚刚做了尸检,并没有给他们穿上衣服。 我看到张凯龙站在警察队伍的最前面,于是跑了过去。 “龙哥,这是咋回事啊?” 张凯龙气喘吁吁地回道:“我也是刚到不久,听说是咱们挖来的尸体突然活了,从停尸房里跑了出来,已经咬伤了好几个人了!” “不是活了,你忘记李国华了?应该……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这是尸偶吧!” 我回道。 张凯龙,叹了口气,说:“先不管这些,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些家伙制服,我真后悔啊!没有听公孙老头的,否则……” 今晚是王副局长亲自督战,所以也轮不到张凯龙发号施令。 王副局长先是令几个人用绳子前去捆绑,但是直接被尸偶把绳子扯断了,还咬伤了其中一个警察。 随后又下令直接开枪爆头,可惜子弹打进尸偶脑袋里,就如同进了枯木,“噗”的一声,便消失不见了,但尸偶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小振,你……你出马吧?” 张凯龙看到事情不妙,送了耸肩,就问我。 “可我的木剑和罗盘没带来啊!” “这好办!小张,赶紧开车,把……把小振大师的武器拿来!” 小张是专案组的司机,自然对我很熟悉,也知道张凯龙所谓的武器是什么。 这些尸偶好像很怕光,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就如同喝醉酒了一般,这会儿大家也总结出了经验,只是照着他们,也不贸然前去。 我再看去,就发现问题了,经过刚才一阵混战,原本十具尸偶,现在却只剩下了九具。 那一具尸偶呢? 当时情况比较乱,大都把注意力放在这九个尸偶身上了,没留意,竟然失踪了一个。 二十分钟后,小张的驾驶的警车再次呼啸而至,停车后,他从车上跳了下来,把佛尘和红木剑递给我。 有了师父留下的法器,我信心倍增,一手一个,默念着道咒便冲了上去。 当时我也是喝了点酒,虽然没醉,但酒精的刺激还在,再加上面对着一群大小警察,我也想露露脸。 第六十七章 诡异的脚步声 在九十年代,香港拍摄的金庸剧风靡大陆,我最喜欢黄日华扮演的令狐冲,特别是他使出独孤九剑,一剑刺瞎八个黑道高手的双眼的片段。 当晚,我便把自己当成了令狐冲,拿着红木剑,左刺右刺,伴随着一阵阵动物般的嘶鸣声,九个尸偶先后倒在了我脚下。 四周的警察,只有一部分知道我懂些道行,还不觉得什么,那些不了解我的警察,简直看呆了,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才响起一片喧哗声。 “怎么少了一个?” 这时候,张凯龙才如梦方醒,朝我喊道。 随即所有人开始四处张望,深怕自己身旁就站着一个死而复活的活尸。 这事可大可小,危险就在于这尸偶会咬人,被咬的人虽然不一定立刻死去,但都会神志不清。 所有人分散开,向四周辐射式寻找,然而直到天亮,也没找到这第十个丧偶的影子。 眼看就天亮了,其实最先扛不住的就是王副局长,他本身就胖,再加上久坐办公室,身体也虚,早已经没有力气了。 “大家先撤回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很快所有警察都坐上车,回了警察局。 第二天,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半。 开门一看,是张凯龙的司机小张。 “小振师父,不好啦!街上又多了……多了几个尸偶!” 我一听,头就炸啦!这怎么可能呢!一共才十个尸偶,昨晚被我一气呵成,消灭的九个,这十减一等于九的小学数学题,我还能算错嘛! 小张看我在发愣,知道我不信,又重复了一遍。 “小振师父,是真的!街上多了五六七八个尸偶,我……我亲眼看见的!” 这事非同小可,我赶紧穿好衣服,拿起拂尘和木剑,便跟着小张上了车。 刚行驶了不到十分钟,透过车窗玻璃,我还真看到一个动作怪异的年轻人,面目狰狞,一看就有问题。 “停车!” 我急着喊了一声。 “嗤”的一声,车瞬间停了下来。 冲出去后,我有看到远处有个女的,走路姿势也十分怪异,应该也是个尸偶。 不远处有几个警察远远的看着,举着枪,看来是不敢靠近。 “小振!这边!这边!” 我寻声望去,喊我的是张凯龙,他正躲在一个花池的后面。 “龙哥,这是咋回事啊?怎么……怎么多了好几个尸偶,而且还是……还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我急咧咧地问道。 “千万小心!被咬了之后,也会变成尸偶的!” 张凯龙回道。 原来这几个人都是昨晚被尸偶咬了的人,现在也都变成了尸偶,这还包括三个警察。 这他娘的和林正英僵尸片差不多啊!那是不是需要赶紧去找些糯米回来?听张凯龙这么说,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香港僵尸电影的情节。 说来话长,但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情不重要,而且血腥味极重,就长话短说吧! 我用着“黄河道经”上的道经,拿着红木宝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所有尸偶消灭掉,数了数,共九个。 其中最难对付的就是昨晚漏掉的那个“光屁股”的老尸偶,原来尸偶也在不断的“进化”,如果一开始无法消灭他,等他变成尸偶时间久了,会越来越难对付。 张凯龙脸色铁青,他总觉得被尸偶咬着后,也变成了尸偶,后来被杀掉的几个人,有他的责任。 回到局里,他被局长和副局长狠狠的训了一顿。 这十九具尸体后来被局里秘密火葬了,至于其中的细节,我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死尸复活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吓得一到晚上,小孩们就不敢出门。“不听话,我就让僵尸来咬你”成了很长时间内,大人们吓唬小孩的口头禅。 我们这边忙着处理“僵尸咬人”事件,另一只由三人组成的专案组小队,却日夜守在一个叫程振红的女孩家外,按照规律,下一个被杀的女孩应该是她。 我和张凯龙敢去时,这三名特警已经蹲候了两天一夜。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张凯龙小声问其中一个特警。 “白天的时候,有个算卦的来回溜达了两次,我觉得可疑……” 算卦的?我和张凯龙几乎同时惊呼起来。这李国华不是死了么?就算是古董李至今也依旧白痴着。 难道还有第三个李国华?这么一想,我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就没有呢?那三口空坟前墓碑上的主人都是李国华,而且其中一个的出生时间是一九一一年,这正是古董李弟兄俩人的父亲啊! 很快夜幕就降临了,我们五人像上一次一样,蹲在一个破旧的小房子上。 我想大家都会有这种感受:等人时,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可等鬼时,你会觉得时间过得更慢。那简直是一分一秒地数着挨过去的。 大概凌晨一点多钟,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分钟后,就看到了一个由远及近的黑影。 这人的打扮和李国华很像,都是一身炫黑紧身衣,而且看身姿也应该是个老头,难道真的是李国华的父亲? 我喊来其他几人,大家大气不敢喘地趴在墙头上。 看着老头走路的姿势,总感觉和之前的李国华不太像,我也纳闷,但自我解释道:每个人都有一种走路方式,他们可能也一样吧! 这人没有翻墙,而是悄悄的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口,把脸贴到了门缝里,向里张望。 这就让我更纳闷啦!咋回事?难道这家伙没有踩好点? 也许是程振红家的大门太严实了,门缝太小,看不到院内的情景,这黑衣老头又转过身,四处瞅了瞅,往回走去。 他这举动把我们几个弄糊涂了,难道这不是白天踩点的那个老头? 这老头慢慢的便拐到了一侧的胡同里,消失在了黑暗中。我们继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想看看老家伙是不是还会折回来。 大约五分钟后,我又听到远处的传来了脚步声。 我心道:你这老家伙,果然还是回来了。 可仔细听,不对劲啊!刚才的脚步声很随意,而这次却明显的有节奏,就像之前孙半仙和李国华走路的脚步声一样,一听就是练家子。 第六十八章 尸偶藏身之地 张凯龙他们受视力所限,只得借助夜视望远镜,这样倒是勉强的看得清人,但视力范围又受到了限制。 “这家伙来来回回的干嘛呢!” 张凯龙紧紧的握着望远镜,嘴里嘟囔着。 虽然依旧看不到这人的脸,我从走路姿势和动作上,已经可以断定这已经不是刚才的人啦!难道有俩老头?一个悄悄转了一圈离开后,第二个再来? 算啦!还是先告诉张凯龙吧!“龙哥,这好像不是刚才的人啊!”我急忙小声告诉身边的张凯龙。 “什么?”张凯龙几乎探出了半个脑袋,但还是认不清这人的模样。其实我也认不清啊!他好像有意遮挡了一样。 其它三个警察紧张的手直打哆嗦,估计局里尸偶复活的事,已经传到了他们耳朵。 “孬种!你们手里的是bm16啊!德国最新式的射机枪,还怕一个老头?”张凯龙像是怒骂,又像是鼓励提气! 看走路姿势,这第二个老头更像李国华,我几乎可以断定她也应该是复活了的尸偶,只是这么一比较,刚才转了一圈又离开的应该是个正常人啊!他又是谁呢? 我虽然疑惑,但当时情况紧急,也没空让我想这些。之见黑衣老头已经像猴子一样的爬到了墙上。 “不好!大家赶紧行动……” 张凯龙见识过这种人动作之快,自然不敢怠慢,要是再出人命,怕是他也担不起。 一刹那,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便急忙拉住了正要出击的张凯龙。 “龙哥!咱们就算抓住他,和上次一样,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啊!” 上次虽然抓住了李国华,可之后命案还是继续发生,所以我觉得就算再把这个凶手抓住,还是治标不治本。 张凯龙点点头,反问我:“你有什么计划么?” 我回道:“我想先来个‘打草惊蛇’,然后再来个‘请君入瓮’……” 我想让张凯龙他们故意惊扰这老头,然后我跟踪他,只要找到尸偶的老巢,就能抓住幕后的操纵者,这样才能治本! 当时情况紧急,张凯龙犹豫了片刻,还是同意了,他拍了怕我的肩膀,轻声道:“兄弟,辛苦啦!一定小心!” 我想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凯龙算了解我的身手,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赌一把! 张凯龙四人爬到了程振红家的墙头上,他故意喊道:“你们是不是看到有人进了这院子?” 其他几个警察也很默契地回道:“是啊!是啊!刚刚进去。” 我则躲在一旁的角落里。 不到一分钟,之间一个黑影鬼魅般地从程振红家的院子里翻了出来,又鬼魅一般地顺着墙根向南跑去。 我视力好,脚下速度也不慢,自然悄悄的尾随了上去。 一路尾随,先是离开了村子,到了村南的野地里,然后继续向南。 十几分钟后,远远的我就听到了河水的流动声,心里一咯噔,一下子明白了,原来这是到了黄河边上了。 那人身影急速,而且差不多是匀速前进,这更让我觉得这不是一般的人。 这一段黄河是在老庙村的上游,基本是个沟壑纵横的丘陵,自然行进起来速度慢一些,这恰好给我提供了很好的隐蔽藏身的地方。 说来也怪,这老头只顾自己向前跑,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又是沿着黄河跑了一个多小时,他停在了一个断崖前。 这悬崖形状奇特,就像把一个山峰从三分之二处,一剑劈断了一样,而且整个山峰上到处都是大树,密密层层的,在夜幕里显得尤为阴森可怕。 看他停住了,吓得我赶紧躲在了一侧的土疙瘩下。可邪门的事又发生了,等我悄悄探出头时,老家伙却不见了! 我四处望望,这附近除了这个突兀的小山崖,别无它物,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进入到了山崖内。 难道这悬崖上有个隐蔽的山洞?当时看到老头消失后,我第一时间是这么想的。就像之前在贺兰山一样,山洞入口用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藏了起来。 为了不暴露,我极其小点地挪到了靠近悬崖不足五十米的一个小坡前,极目望去,只看到许许多多的树根像蛇一样缠绕着,并没有看到有洞口。 再看这悬崖的一侧,立着一块两米多高的巨大石碑,上面刻着“乱坟岗”。 我虽然没多少文化,可这三个字是啥意思还是很清楚的,看看四周的夜色,我后颈就是一凉,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贸然行动,先回去通知张凯龙,否则被弄死在这鬼地方也没人知道。 我把这一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张凯龙,他听了也是骇然,天一亮,就抓紧集合了专案组的三十余名特警,开着五辆车,直奔昨晚那处奇怪的悬崖。 在车上张凯龙联系了地质局的朋友,把我描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问他朋友这是啥地方。 他朋友听到“悬崖”和“乱葬岗”立刻就回道:这是“黄滩乱葬岗”。 所谓的“黄滩乱葬岗”,是我国成立后,当地管理部门命名的。 原本这附近有两个村庄(现在几乎没人记得村名了),可是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军屠了村,把所有的男人和年长的女人赶到了这黄河滩的悬崖边,然后先是机枪扫射,再然后上刺刀乱捅,最后浇上汽油焚烧了。 当时年轻的女的就跪在河滩上,亲眼目睹了这令人发指的一幕,看到自己的父亲、兄弟、丈夫,惨死。 有点当场就疯了,这些疯掉了被禽兽们轮了几遍后,同样杀死在这悬崖前,剩下忍辱偷生的,则被掳去当了慰安妇。 战争胜利后,当地负责的就立了一块石碑,算是纪念在这里惨死的几百个群众。 因为附近的两个村子的人几乎都死在了这里,就算侥幸逃过一劫的,也选择了痛走他乡,久而久之,这四周就成了一片荒无人烟之地。 据说有的渔船恰逢晚上经过这里时,有时候会看到有黑影在悬崖前一闪而过,甚至能听到哀嚎的痛哭声。 越是这样,越是没有人敢靠近这片地方,直到今天。 …… 两个小时后,五辆警车开到了距离悬崖最近的一条土路上,然后全副武装的靠向悬崖。 张凯龙原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经历了这些事,他也有些动摇,不断地问我,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看到远处的悬崖和密密层层的树,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警察喃喃道:“这树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 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地再次望了一眼,突然心里就是一咯噔啊!对啊!这树长得有些邪门,无论大小粗细,都是朝西倾斜,我好像记得师父留下的书中有过类似的记叙,好像是叫什么“阴穴”,也就是一处风水极其差的古坟。 我这才琢磨过来,这悬崖本身也有问题啊!我们这一带是平原,虽然部分地方有小山丘,但是靠近黄河这么近的地方,不应该有这样的悬崖啊!这么一分析,真的觉得它很像是一个巨大的古墓的封土。 所谓“阴穴”其实也是一种相对的说法,也许在几百年前,刚刚葬下墓主人时,这里是一处风水极佳的墓地,可是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特别是河流村落的变迁,导致风水俱佳之类变成了极差之地。 大概这就是“风水林流转”吧! 我们慢慢的靠向这悬崖,几十把狙击枪口瞄准了山崖下,就算真的蹦出个尸偶,一阵乱枪扫射,也能打成稀巴烂。当时恰是晴朗天,东方的红日缓缓升起,这也给所有人壮了胆——也许大家都有这么一种意识:妖魔鬼怪怕光天化日。 大约距离山崖不到五百米时,地面上开始出现杂七杂八的岩石和一层层的沟壑,昨晚我就是靠着这些遮挡物悄悄靠近山崖的。 “停!” 我和张凯龙走在最前面,他突然一扬手,小声了喊道。 “咋啦?龙哥!” 我条件发射般地四处往往,忙问道。 “小振!昨晚你自己跟踪凶手的吧?”张凯龙问我。 我愣了一下,疑惑地回道:“是啊!” “可是你看!” 张凯龙指着地上的脚印说。 我扫了一眼,浑身就咯噔一下,地面有清晰的三个人的脚印,其中“s”形花纹鞋底的是我的,能看得出一来一回,共两趟,另外两个人的脚印是平底鞋的,咋看上去差不多,但稍微仔细看,明显能看出不是一个人的。 更让人疑惑的是,这脚印只有靠近山崖的,而没有离开的,这就说明,昨晚到现在,除了我,另外还有个人来过这里。 张凯龙小声对我说:“会不会是昨晚出现的第一个老头呢?” 我点点头,回道:“很有可能啊!” 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昨晚那人鬼鬼祟祟的样子,看样子那应该是个人啊!难道除了我、警察、尸偶背后的操纵者,还有人插手这件事? 当时也是箭在弦上,张凯龙命令继续前进。 一行人靠近到山崖边上时,几乎每个人都是满身的汗。 到了这里,依然没什么危险,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再看岩壁,除了到处是横七竖八互相缠绕的树根,并没有明显的洞口。 “大家四处找找有没有洞口!” 张凯龙喊道。 三十几个专案组的特警立刻四散开。 说来也怪,这山崖四周都是河沙,人经过后,会留下清晰的脚印(因为河滩遮挡物少,风又大,脚印只能留两三天,而且一天比一天模糊),可这山崖边上却铺着一层青灰色的岩石,根本留不下脚印。 伟大领袖毛爷爷说过“人多力量大”,这话一点也没错,不到两分钟,有个警察就喊道“找到了!” 我们寻声望去,他在一侧的岩壁下面,扒拉开密密层层的树根和野草,发现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个胖子自由进出的洞口。 第六十九章 洞穴深处的冷笑 这一面岩壁说小不小,但也不过几千平米,三十几个人很快就很仔细地搜了一遍,只找到了这一个洞口。 张凯龙蹲下身子,瞅了瞅洞口四周,又摸了摸洞壁,断言道:“应该就是这里啦!” 他说是,我自然不怀疑,凭着这些天的相处,我和张凯龙彼此间除了默契,还有一种信任,他相信我的道术能力,我也相信他作为特警的侦查能力。 我提出第一个进洞,被张凯龙拒绝了。 “我是队长,也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理应我打头!”他把我拉到一旁,掏出收枪,第一个钻进了洞内。我心道:这洞内未必是人,手枪也不一定好使!便紧随其后,第二个钻进了洞内。 原本以为要蜷着身子爬一段时间,谁知刚入洞五六米,眼前顿时就豁然开朗了,俨然是个高两米多,宽至少三米的洞穴,我穷尽视力,望不到尽头,却能看出这洞穴是逐渐倾斜向下的。 脚下是青褐色的石板路,一看就是人工铺的,而且这岩壁上隐约可见有壁画刻痕,虽然很不清晰了,但只看了一眼,我就看出了这正是河神特有的图腾。 看到河神图腾,我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的经历和古董李讲述的那些事情,心道:难道这里也是一处河神的藏身之地?正想着,“哐当”一声,我整个人就撞到了张凯龙的后背上。 “咋啦?龙哥!” “前面……前面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张凯龙侧过身子,指着前面一个凸起的石头旁问我。 我视力比他好很多,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不但是个人,看衣服极有可能是昨晚第一次离开的老头。 如果是那老头,那就是个人,是人总比不是人的好,这么想着,我就挤过张凯龙走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胆量,也许是这段时间总跟着特警们混,潜移默化中,胆子就大了。 这人趴着,脸歪着,而且斜着向里,看头发和衣着,应该就是昨晚的那个神秘老头。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壮着胆,蹲下身子把老头的身子翻了一下。 我靠!看到老头的脸,惊得我差点跳起来。这人竟然是陈老三,就是之前在宁夏遇到的那个跑船的老汉。 先是一惊,我也懵了,宁夏距离这里上万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又联想到昨晚的所见,难道陈老三也是在跟踪这尸偶? 专案组有专门的警医,张凯龙一听我认识这昏迷的老头,赶紧喊来警医。 “好像是中了迷药!” 警医简单检查了一番后,回道。 我心道: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迷药,有这功夫还不如直接把他弄死得了。 “黄河道经”上有种类似于“点穴”和“解穴”的手法,只要默念相应的道咒在额头点一下就行,看陈老三昏睡的样子,我隐隐觉得很可能是被下了道。 我按照道经上的方法试了一遍,可陈老三依旧昏迷着。 当时环境特殊,时间又很紧迫,也不容我们耽搁太久,张凯龙和我简单一商量,让一个特警背起陈老三,一行人继续向里走。 我们都清楚,陈老三不可能是自己晕倒的,反言之,看到他晕倒在这洞穴内,大家心里刚刚放松弦又立刻绷了起来。 我和张凯龙一前一后,其他人也紧紧跟着,一行人继续走向了洞的深处。 看露在外面的悬崖并不算太大,充其量能算个小山包,我原本以为这里面的洞穴也不会太深,谁知道又走了十分钟,还是看不到头。 越往里走,大家的心越紧张,就算是张凯龙,也已经是满脸虚汗。 走的累了,我无意中一抬头,突然看到这洞壁的上面有几个凹槽,凹槽里用金属链子捆着一具风化了的骷髅。顺着再向里看,我的天呐!竟然有两排这样的凹槽,延伸到黑暗的尽头,每个凹槽里都捆绑着一具骷髅。 这种格局和之前在贺兰山的洞穴里看到的一样,古董李说这是河神的藏身之地的标志啊!看到这些捆绑着骷髅的凹槽,我已经可以断定,这洞穴肯定曾是河神的藏身地之一。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再说走到这里,已经是漆黑一片,除了我们手中仅有的七八支手电的光晕,其它地方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怕他们害怕,我没有把头顶上有凹槽骷髅的事说出来,但也小声提醒过张凯龙,这洞内的东西怕是凶险万分,让他小心。 又走了几分钟,突然张凯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才没有摔倒。 他急忙转身用手电照向地面,在泛黄的光晕里,我看到一具巨大的骷髅横在地上,目测得两米半长,骷髅头像个巨大的南瓜。 当时看到这具骷髅的无不骇然,张凯龙的手电差点脱手,又后退了几步才稳住。 “我的娘啊!这是个人么?” 我身后有个警察惊恐道。 大家先是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用手电照着骷髅,可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特警,发现这只是一具不会动的骷髅,除了身体超大以外,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慢慢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都靠了上来。 “这可能是中了蛊毒的河神!” 我对大家解释说。 不解释不要紧,这一解释,大家的好奇心更重了,纷纷问我河神的事。 当时我也是脑袋短路,看着一群身手不凡的特警围着我,用期待的眼神打量着我,一时间存在感顿时爆满!我正想解释,就听到洞里面传来几声类似于冷笑的声音。 “嘻嘻嘻嘻……” 顿时,所有人顿时静了下来,七八支手电齐刷刷的照向洞内。 一照,我才发现这山洞算是到了尽头了,前面是一个圆形的大厅,我们正对着的是一面黑灰色石墙,看不出是自然的还是人工的。石墙的一侧各有一扇石门,看上去古朴而精致。 这里怎么会有石门呢?当时所有人都懵了,因为到了这里,很明显已经是人类的杰作了。 想一想,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已经在地面几十米下了,弄不好我们的头顶上正是滚滚东流的黄河。 声音应该是从其中的一扇门后传来了的。 第七十章 深洞巨尸王 大家屏住呼吸照向两扇门,左看看右看看,说是门,却并没有门面。 张凯龙正想朝着左边的那扇门走去,被我拉住了。 “龙哥,先让我听听哪扇门里有动静吧!” 自从服食了龙卵,又修了这些天的道术,我的听力已经到了一般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几十米的任何动静都能尽收双耳。我暗运胸口的热流到了耳朵上的几个穴道上,聚精会神地听向石墙后。 这两个门后,应该各是一间暗室,我仔细听,发现两扇门后都有声音,只是声响有所区别。我左边的那扇门后至少有十几个轻微的心跳声,这声音极低,判断不出是不是人的;另一个门后,则是一种很急促的呼吸声,并伴随着“砰砰”的心跳声,这也不像是人发出的啊? 我一时无法判断,只得如实告诉张凯龙。 这时候张凯龙骁勇的一面展现了出来,他竟然冷笑一声,打开枪栓,径直朝着左边的门口走去。 “张队,别冲动啊!” 见状,一位年龄大点的警察提醒道。 张凯龙这样,同事们也不能认怂,犹豫了一下,都靠了过去,顿时七八支手电筒齐刷刷的照向左侧的门洞内。 我一直跟在他身后,靠近了门口,才发现这门上原先应该是有门面的,可能是木制的,只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地面上的一堆碎木屑。 我无意中一低头,除了看到碎木屑里有两个比成人手掌略大的青铜环外,还有人的脚印。 看脚印的数量,从这里经过的可能不止一两个人(或者只有几个人,但是多次来回经过)。 “龙哥,小心呐!这地上有不少脚印……” 张凯龙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是一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他大概已经看到了地上的脚印。我们先后进入洞内后,逐渐的,洞内被手电照的亮了起来。 同时我们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几十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老头,像是列队欢迎我们一样,整齐地站在这石室的四周,他们的身后各立着一口枣红色的棺材。 可能人类天生就对棺材和死人有恐惧感吧!刹那间,所有人都挤到到了石室的中央,就像小时候玩的游戏“挤地瓜蛋”一样。这十几个人咋看上去一模一样,包括年龄和身材,但细细看,又会发现各有不同。 我一眼也认了出来,站在角落的那个老头正是昨晚爬进程振红家的黑衣人。 这几十个老头雕塑一样的站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门口的方向。 “小振,这……是不是没有知觉?” 张凯龙的话都没说利索,然而我还是一下子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这群人怎么看着对我们的突然到了没有丝毫的反应? 我也一直在观察这一圈怪老头,发现他们的眼神并没有随着我的们的移动而变化,这几乎可以说明目前这群人没有视觉,再细细听,那种微弱的心跳声正是来自这些老头。 大家互相拥挤着,大气不敢喘地盯着,大约过了三分钟,看到一圈老头依旧没有动,这才逐渐放松了些。 总这么抻着也不行啊!张凯龙壮着胆子靠近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老头,颤巍巍的伸出手,摸向他的脖子。 说到这里,得补充一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作为专案组大队长的张凯龙可不是一般的特警,他除了身手了得,三五个人根本靠不了身外,还熟知人体的穴位和肌肉骨骼的知识,他伸手摸的正是人脖子上的大动脉。 他右手食指缓缓的伸到这短须老头的脖子上,可只摸了一下,就是一哆嗦。 “这真的……真的是尸偶啊!果然没有心跳!” 说起来,别怕是不信,尸偶有微博的心跳,但是并不是身体每一处都有脉搏,摸手腕有,脖子则没有,至今也没人能解释清楚这是咋回事。 看着十几个尸偶一动不动的站着,真不敢相信他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那么多女孩的凶手,这让人想不通啊! 突然我就想到了那群袭击了玉女寨十几年的猴子,它们是被复活的河神控制着多次袭击村子,难道这尸偶也是被河神控制着?我顺着这条思路就想到了隔壁石室里巨大的“砰砰”声,难道也有一具巨大的活尸在隔壁? 我顿时打了个激灵,急忙拉着陈凯龙冲出这间石室。 “龙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尸偶幕后操作者就在这里!” 我指着石室压低嗓子吼道。 “啊!” 张凯龙也是一惊,条件反射般的用枪对准了这间石室的门。 我也拿出木剑,横在身前,和张凯龙一左一右,缓缓的进入到这扇门内,其他所有的警察有的拿着枪,有的用手电照向门内,算是协助我们吧! “如果我不能全身而退,请实行‘b’计划!” 这是张凯龙进入石门前,扭头朝着身后的警察兄弟们说的最后一句话。 事后,我才知道这所谓的“b”计划,是用带来的炸药把整个洞穴炸掉,也算是不得已的情况下,一种不要命的做法吧! 刚进洞,我就看到一具巨大的,形状很奇异的棺椁摆在一个石台上,咋看上去就像讲台上放着一个大讲桌。 再看四周,许多的金属制品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有的是青铜器,看上去一层黑绿的色的铜锈,另外还有的发黄和发白的金属器具,张凯龙小声在我耳旁嘀咕道“这是金银器具啊!” “龙哥,你还记得我之前的那段经理么?” “记得啊!咋?” “我们在那山谷里到过一处和这里很相似的石室里,而且……而且那里也有一具巨大的棺材啊!”我小声回道。 张凯龙一听,双眼立刻瞪了起来,问我:“你是说,这两处很相似?” 张凯龙判断这里是一处古墓,也许是后来又被人“鸠占鹊巢”了。 我一拍他的胳膊,压低嗓子回道:“对啊!这棺材里应该也有一具活尸……” 我话刚说完,就听到这巨大棺椁里发出了“嘻嘻嘻嘻”的,类似于人冷笑的声音,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棺椁的盖子一下的蹦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面目狰狞的巨人坐了起来。 “我靠!”张凯龙真算是条硬汉,见状就像开枪,被我拦住了。 “别开枪,没用的!” “那咋弄?”他也是急了,咧着嘴问我。 “我用道术试试……” 之前的几次成功经历让我对制服眼前的巨大活尸有了自信。 我拔出红木剑,默念咒语,瞄了一下这巨大活尸的眉心就想刺过去。我已经这样干掉过几个活尸,这一套动作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自然以为眼前的这位也会应声倒地。 谁知道我刚挥出木剑,这巨尸突然张开了嘴,两排尖而细的獠牙里伸出了蛇一样的舌头,同时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味扑面而来,让我举着木剑的胳膊顿时失去了力气。 “这么臭!”张凯龙骂了一声,急忙捂住了嘴巴。 我在闻到这股臭味的同时,除了胳膊没劲,身体其他部位也在发沉。 不好!这是要歇菜啦!我心里一惊,急忙暗运胸口的热流,极速在体内运转了一遍,这才又清醒了些。 说时迟,那时快。 我正想再次举起木剑,就见眼前的活尸伸出蒲扇大小的爪子,扶住棺材,就想爬出来,同时他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还没等我刺过去,只听身后“哐当”一声,我条件反射般地回头一瞥,看到张凯龙一动不动地趴到了地上。 我心道:不好,这活尸嘴里的的气体不但臭,而且有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就想到了体内的灵蛇,姥姥曾说过,这灵蛇是百蛊之王,有他在我就百毒不侵。想到这里,我心里便开始念叨着:灵蛇啊!都说咱俩心意相通,这可是关键时候啊!你老人家赶紧出来对付一下这大怪物吧!最起码帮着张凯龙解一下毒啊! 我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右手一挥,就在即将刺到活尸眉心时,他很灵活的用胳膊一挡,把我的木剑挑拨歪了。 这时候,他已经坐了起来,一只腿迈出了棺材,看到她粗壮的小腿上,青筋暴出,而且有浅红色的纹身,正是河神图腾。这一击不中,我也有些发毛,看来这具活尸和我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他好像有思维,而且身体也很灵活。 活尸嘴里连着发出三阵野兽般的嚎叫后,我就听到隔壁石室里,也有了动静。 不好!那十几个尸偶苏醒啦!我心里一惊,脑袋就像被电了一下。 我大概明白了,原来这巨大活尸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叫声,是为了唤醒隔壁石室里的十几个尸偶。这是不是有点像我们的中国象棋的,老将居中,不会出山,但却控制着整盘局。 见状,我脑中飞速地想了几个办法,又都被自己否了,特警们即使再牛叉,也不是尸偶和这巨大活尸的对手啊!让我一个人对付十几个半死不活的怪东西,怕是十分钟不到,我就歇菜啦! 当务之急,是想法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我急忙快速念咒,挥剑再次劈了过去。巨尸好像知道这把剑的厉害,急忙向后仰,我趁机一转身,抱起昏迷的张凯龙就向外冲。 一边冲,嘴里忙喊道:“准备枪支弹药!赶紧的啊!我们不是对手!” 我冲到石室外,才看到所有的人已经都想中了邪一样,晕晕乎乎的看着我发呆。 我心道:“不好!巨尸嘴里的毒气太厉害,幸亏他们距离较远,否则所有人怕是都和张凯龙一样了。 灵蛇!灵蛇啊!这是我陈小振最需要你的时候了,赶紧出来啦! 我刚想完,就感觉喉咙里一痒,一团绿光飞了出去,这次我总算是看清了,一条比筷子略长的小绿蛇飞速地绕着众人飞了一圈,又极速在人群里一番穿插,最后落到了张凯龙的嘴巴鼻子上。 第七十一章 意外的效果 我能明显看得出,刚开始的时候,它动作非常的快,后来则越来越慢,等落到张凯龙嘴巴鼻子上时,竟然趴着不动了。 我生平最怕蛇和虫子这一类东西了,可这时候竟然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脑中反而有股意念:这是累坏了,这是累坏了,赶紧把它捧起来吧! 小绿蛇被我捧在手中,头微微抬起来看了我一眼,超我吐出了火红的信子。 我心口一怔,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姥姥所说的“灵蛇和我心意相通”是什么意思。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脑中竟然有种声音喊道:张开嘴巴!让我进去吧! 我条件反射般地张开了嘴,只见绿光一闪,灵蛇再次飞进了我嘴里。 说起来很罗嗦,但当时这只是一分钟内的事情。 灵蛇回到我体内后,再看眼前晕晕乎乎的专案组警察,就如同刚醒了酒一样,使劲摇晃着脑袋,难以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张凯龙也坐了起来,问我怎么会晕倒。 当时情况紧急,听声音巨大的活尸和十几个尸偶已经就要冲出门口。 “大家赶紧退出去吧!” 我嘴里吼道,挥着剑就挡在了他们之前。 虽是特警,但之前见识了尸偶的厉害后,知道刀枪之类对她们没什么用,所有人也不盲目装大头,这样反而显得我有点2b。 “狙击手掩护,大家撤!” 张凯龙大喊一声,也端起枪站到了我身旁,超我咧了咧嘴,苦笑道:“兄弟,真有你的!如果我张凯龙这次能活着出去,一定给你申请见义勇为奖章!” 我也是血气上头,朝他咋了眨眼,回道:“只要有我在,保你们没事!” 当时我也是一时冲动,吹牛吹大发啦!所有有人极速的向洞外退去,几乎同时两个门里都露出了人影。 巨大的活尸和那些尸偶身姿奇怪的走出石门,那一刻我脑海中里顿时冒出个疑问:巨大活尸动作缓慢,这还可以理解,可这些穿衣黑的老头其身手像猴子一样,现在怎么像个木偶人了呢? 我急忙拉了一下张凯龙,让他站到我身后,然后快速念那段“归藏经”。一念咒,巨尸和尸偶只是顿了顿,但还是缓缓的朝着我们走来。 我心里纳闷道:这咒语咋还就失灵了呢? 当时情况紧急,一看道咒失灵,我也黄了忙喊道:“龙哥,这些东西不好对付啊!咱们先离开这山洞吧!” 张凯龙双眼涨红,杀心已起,看着就要和他们拼命。 我突然想到,刚才听张凯龙说这次的任务还带来了炸药,如果把这个洞炸毁的话,就算炸不死这群怪物,也可以把它们活埋了。 我便把我的想法说给张凯龙,便拉着他后退,张凯龙听了稍一犹豫,忙回头喊道:准备好炸药,定好时间,绝不能让这群怪物离开这个洞。 事后我才了解到,这所谓的专案组,可不是随便叫的,这支队伍里几乎聚集了警察系统内的精英,除了狙击能手、散打冠军、侦查高手,还有几位爆破高手。 咱们外人不了解,警察在面对凶悍强大的歹徒时,经常用到“爆破”这项技术。张凯龙手下的这几个爆破专家可以自己组装炸药,能精确的控制炸药的剂量,以达到最理想的爆破效果。 看着尸偶几乎都出了石室,张凯龙和几个狙击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端起枪就是一阵扫射。尽管对面的家伙用枪打不死,可这也给他们制造了很大的阻力。 我则趁机在地上画了一个道阵,这个道阵应该可以阻挡一阵。 道阵画好后,我快速的念了两遍咒语,便朝着张凯龙他们几个喊道:“快撤吧!我这道阵能替我们抗一会儿!”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不恋战,收起枪急奔而出,很快就追上了大部队。 “小王、小陈,弄好了么?” 这小王和小陈就是专案组的爆破专家。 “放心吧!张队,我们安装的是‘连环定时引爆炸弹’,已经安装了三处,再在前面按两处,这样一旦爆炸,会引起连锁反应,整个山洞都会塌陷的!” 张凯龙点点头,喃喃道:“十分钟?万一……” 小陈看出了张凯龙的顾虑,忙解释道:“我们还在其中一捆炸弹上按了引爆器,可以提前引爆!” 张凯龙听了后,咧嘴一笑,拍了拍俩人的肩膀,破天荒的说了句英语“verygood!” 我们急忙小跑着冲向洞外。 洞的深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嚎叫声,我想应该是我画的那个阵起到了作用,暂时把这群怪物困住了。一行人简直是连滚带爬的钻出了洞口,其实十分钟说起来挺宽裕的,可在漆黑陌生的山洞奔跑,速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快。 我和张凯龙先后钻出后,所有人找了块凹陷的地方捂着耳朵趴到了地上。 事后想起来真是后怕啊!就当我刚刚趴好不到一分钟,就听到“轰隆”一声,传来了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紧接着又是一声…… 我心里默默数着,一共五声巨响。 我抬起头时,看到整个断崖已经变成了一堆锥形的土疙瘩,那些原本茂密的树,几乎全都歪倒了,上面还在纷纷向下滚石块和碎土。 更令我瞠目结舌是据此几里远的河面上,竟然泛起了巨大的水浪,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果然被张凯龙蒙对了,这山洞的尽头,正处在黄河之下,现在估计被炸出了个洞,河水灌进去,才形成了这么大的旋涡。 五声巨响后,地动山摇的声音持续了好几分钟,也不知道这两人安装的炸药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也许这洞里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空间里,里面藏着的东西再次引起了爆炸。 河里的巨大旋涡导致阵阵“呜呜呜”的声响,像是女人在哭。看到这么大的旋涡,我也呆住了,心想:洞穴里的空间有这么大么?难不成把整个黄河里的水都灌进去啊! 大家趴在地上等了一会儿,听到除了河水旋涡的声响外,四周静了下来,也都松了口气。我晃了晃脑袋,四周扫视了一圈,恰好看到一个老汉双眼直直地盯着我。 这人正是陈老三! 看他的精神状态,怕是在洞穴深处时,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在装昏迷。 第七十二章 奇特的死亡 三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老三似乎还有点惊魂未定,脸色铁青,双目发直,我连着问了两遍,他才回道:“你……你姥姥让我来通知你,河神……河神未必只有一个……” 陈老三的表述有点颠三倒四,我梳理了一下,大意是这样的: 那日我们分别后,他去了兰州一家地下珠宝交易场所,卖掉了那两颗珍珠,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非常喜欢那两颗珍珠,开口出价六十万,最后以八十五万成交。 有了这笔钱,陈老三就想金盆洗手,不再跑船了。 消停的日子刚过了几天,麻烦事就找上她了。 那晚,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跳上了他的船,等他打开手电,就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妇女,站在船头。 这俩人中的一个,他还记得,正是我姥姥姆妈身边的人。 俩人是奉姥姥的命令,让陈老三给我传个话,告诉我河神并没有匿迹,提醒我一定小心。当然给了他一定的好处,算是雇佣吧! 陈老三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过程,只知道我们离开后,猴王一群再次受到过蛊惑,姥姥拼尽所能才让这群猴崽子再次清醒,同时也抓住了幕后的元凶——另一具丑陋巨大的活尸。 姥姥动用蛊虫,从这具活尸身上得知,整个黄河流域还藏着至少十几个这样的河神,他们曾经中了玉女寨的蛊毒,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后来就把自己分别“封”在十几处古墓里,几百米过去了,如今到了破棺出头的时候了。 陈老三虽然爱财,也极其害怕姥姥她们,所以既不敢不答应,也担心答应后,找不到我,受到严厉惩罚。 听陈老三想要推辞,中年妇女冷笑两声,一扬手,他顿时觉得喉咙一痒,好像有个软软滑滑的东西钻进了他肚子里。 当时陈老三心里就是一凉,心道:完啦!我被下蛊啦! 中年妇女告诉他,钻进他肚子里的叫“追踪蛊”,我猜,其作用就像高级轿车上的导航系统一样。 听到自己被下了蛊,陈老三双腿一下子就软了,瘫倒在地上,苦苦哀求两人。中年妇女再次冷笑两声,让陈老三不要害怕,说只要找到我,这蛊虫自然就会消失。 陈老三在心惊胆战地从兰州出发,沿着黄河一路向东。 说起来真神奇,这一路,他的肚子里好像藏了一个人一样,时常纠正他的路线,慢慢的陈老三也习惯了,该吃吃,该喝喝,反正现在不缺钱,就当是出来旅游吧! 到了河口地界,他突然觉得身体内的那个人出了问题,时常传递错误信号,导致他在这黄河周边的几个村子里转老转去,直到昨天半夜,他被身体内的那人指挥着来到了一户农家小院外,可到了那里,身体内的那人就像消失了一样,等他离开后,却又出现了,这次领着他到了一处荒郊野外。 在这里他发现了悬崖岩壁上的一个洞,然后壮着胆进了洞。 在洞的深处,他发现了两个石室门,听到了几声“嘻嘻嘻嘻”的冷笑声,于是把头探进了一这间石室内。 陈老三看到石室内巨大棺材的同时,也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恶臭味,身子便随之发了沉。 陈老三也算是江湖经验丰富的老油条,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自己可能是中了毒,于是赶紧踉踉跄跄的向回跑,就在他看到洞口时,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后来醒了后,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一圈拿着枪的警察,吓得只好继续装昏…… 听了陈老三的讲述,一群警察一脸茫然,都用看珍奇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当时我也有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觉,心想:就算炸不死这些怪物,也一定压死了,逝者已逝,凶手已死,这案子算是结了吧!忙嘿嘿一笑,让大家围着近一点,像把之前的那段经历讲给他们。 当时我也是饶有兴致,就当让大家休息片刻,听我讲个故事。可刚开了个口,就听到,三里外的黄河里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样。 “去河边看看!” 张凯龙一挥手,所有警察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我们小跑着去河边,远远的就看到河里的旋涡更大了,足有五间房子的大小,水就像瀑布一样冲到里面。 一看这情景,大家就明白了,这是又塌陷了,只是我不明白,这洞的面积没有这么大,怎么会塌陷处这么大一个坑呢?而且看流水量,好像下面的空间还很大。 这几天的经历也是让张凯龙怕了,看着河中央操场般大小的洞口,他担心尸偶或者巨尸会突然蹦出来,于是命令所有的警察做好狙击准备。 当时我看了看手表,是上午的十点四十五分,直到晚上十一点半,河面的巨洞才消失。 这期间我们谁都没有离开,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洞内除了巨大的水流冲击声,还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类似于女人的哭声和奸笑声,让在场的无不骇然。 看到河面平复了,张凯龙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命令大家返回局里。 回到局里的临时宿舍,已经是凌晨,我和陈老三又谈了半个多小时后,双双迷迷糊糊的睡去过去。 “啪啪啪” 我正在做梦和小比小青“一龙二凤”呢,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敲门的是张凯龙。 “兄弟,有两个事告诉你!” 我打开门后,看到张凯龙铁青着脸看着我。 看他的表情我心里就是一咯噔,心里暗骂了一句:我靠!不会这么邪乎,又出事了吧! “第一件事,古董李醒了,已经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和正常人无异,详细的事情还在审理中。”张凯龙进门口坐到我的床沿上,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陈老三,继续说:“第二件事,有人报警,黄河里出现了奇怪的事,出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鱼,这些鱼长牙齿,还咬人,有一家四口渔民可能都死在了自家船上……” 听到最后,我浑身一麻,第一反应就是:这那娘的难道和昨天的事情有关? 有人报案,而且出了命案,已经有警察去了现场,张凯龙觉得这案子很邪乎,应该和昨天的事有关,所以来找我一起去看看。 看着陈老三睡的很熟,知道他这段时间劳心劳累,而且担惊受怕,就没有叫醒他。 张凯龙开着车,拉着我大胸女法医小张去了最近的码头。码头上有两个警察已经等待多时。 “张队,赶紧上船吧!” 我们就马不停蹄的坐上一艘小游艇。 在油艇上我向河面一望,我就看到时不时的就有几条鱼悬浮在水中,半死不活的。我正看的出神,突然一条筷子长的怪鱼箭一样的跳出水面,张着嘴就想咬我。天呐!这鱼真的长着一嘴的尖牙! 我忙伸手,一把抓住了鱼肚子,狠狠的摔到了船面上。 其中一个小警察,赶紧拿起棍子朝着鱼头猛敲了几下,叹气道:“我正提醒你们呢!千万别靠近水面,今早上我们已经接到几十个被鱼咬伤的电话了……” 不到十分钟,小油艇停在了一艘中型的货船前。这货船旁边已经停了两辆油艇,几个警察正在船上采集证据。 张凯龙还没等油艇停稳,一个跨步便跳到了大船上,忙问船上的警察:“什么情况啦?” 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警察,回道:“四口人都断气了!” “怎么死的?能看出来?” “三个是窒息而死,应该是被掐死的,一个颈部动脉被割断了,看样子,好像……好像属于集体自杀。” 俩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船舱。 我先固定住油艇,方便两位女士登船,随后自己也跳了上去。 一上船,一股极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只见船板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瞪着双目,嘴吧张到了很夸张的程度,他的手里握着一把菜刀,四周到处是血,应该是从这人脖子上流出来的。 我绕着走到船舱门口,看到几个警察正在继续搜集证据,一个中年女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躺在地上,同样也瞪着双眼,张大着嘴巴。 我是“门外汉”,却也能看出这三个人的死状有问题,看样子,尸体已经僵硬了,这女的双手依然掐在男孩的脖子上,而男孩子的手却扯着女孩的胳膊。 “张队!我们比较过指纹,这男孩应该是被他妈妈掐死的,女孩和孩子母亲是被他父亲(死在船舱外的男人)掐死的,而割断孩子父亲动脉的刀把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 “难道真是自杀?可……可动机是什么?”张凯龙满脸的疑惑,喃喃自语道。 这船舱并不大,一张小方桌上还摆着饭菜,应该是今早上的吧!我也是生活在黄河边上,自然知道渔民的生活很辛苦,夏天的时候,四五点就吃早饭。 随后报案人的证词也证实了我的判断。 报案人也是一个打渔的,大约七点多的时候,他家的船从这里经过,因为认识这家船主人,便想着打个招呼,喊了几声后后,一直没人搭理,他便觉得奇怪,就跳到这家人的船上。 他当时是从船尾上的船,先是在船舱里看到了母女三口,又在船头看到了满身是血的男主人,吓得大叫一声,兔子似的跑回了自家船上,随后报了警。 张凯龙他们几乎把船上的每件物品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难道这一家人遇到什么事了?或者家庭闹了矛盾?最后他把视线停在了饭桌上的一小盆鱼汤上。 第七十三章 鱼有问题? 警察侦破一件命案,有一个很繁琐的过程。 张凯龙和几个手下搜集完证据后,特意嘱咐其中一个警察,一定把饭桌上的鱼汤完整的带回局里化验,他总觉得这鱼汤有问题。离开这艘船后,张凯龙让我陪他四处转转,说是随便走走,其实也是明察暗访,想从附近圈子里打问点有用的信息。 这一段黄河算是整个区里最繁华的,因为距离城区近,人流量相对较大。 我们沿着河边向南走,刚走了几分钟,就看到前面不远处,人影攒动熙熙攘攘的。 “过去看看!好像出事啦!” 作为特警,张凯龙嗅觉很敏捷,一看就看出情况有点不对劲。 前面是个小房子,大约七八个人围在房子前,指手画脚的,圈子中间好像躺着一个人。 我和张凯龙几步窜了过去,我一眼就认出了,被人群围着的竟然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貌似不过二十来岁,她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看样子,这女孩也是突然这样的,其他人慌里慌张的,还没来得及反应。 “怕是癫痫!小振来帮忙!” 张凯龙一看女孩这样,赶紧挤过去,托起女孩的头,就想掰他的嘴。我见状也赶紧过去帮着扶着女孩的肩膀。 我们当地称癫痫为“羊狗子疯”,说得这种病的人就是个疯子。在医学上,癫痫也是一类很危险的疾病,因为可能随时随地犯病,而且带有随机性。 张凯龙知道犯了癫痫的人,千万不能让他咬断自己的舌头,所以要第一时间扣开患者的嘴,可他只掰了两下,就停住了。 “这不是癫痫啊!”张凯龙满脸疑惑地说道。 突然我觉得女孩浑身一抖,她一下子睁开了眼,同时咧起嘴嘿嘿笑了起来。 我和张凯龙都被这奇怪的举动吓了一跳,抱着他的胳臂还没来得及松开,被女孩用一股很大的力气挣脱了,然后她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女孩站起后,只是看着众人傻笑,哈喇子很快就把前胸的衣襟打湿了。 这里算是个小码头,下河捕鱼的,甚至洗衣服挑水的人来来往往的,这会儿又围上来五六个人好事之徒,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 “张钰雅疯啦!” 人群里突然有个半大小子喊道。 又听着是个中年妇女喊道:“快去叫她妈!这孩子怕是得了疯病……” 听着人群里的议论声,我才知道这朝着我们傻笑的女孩叫张钰雅,家就住在附近。 听说有人去通知他父母,我们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父母来了,我们也放心了。 可这念头刚起,只见女孩开始傻笑着扯自己的衣服,眼看着上衣外套就要被扯了下来,露出了大半个粉红色的吊带。 这还得了,张凯龙赶紧上去拉住女孩的手,还朝我喊道:“赶紧的啊!咱俩一人摁住一根根胳膊……” 说来也怪,看着张钰雅柔柔弱弱的,谁都觉得她没什么力气,可她挣脱我们的那股劲却很大,张凯龙都被扯得差点摔倒。 “你俩干啥!” 我和张凯龙正牟足劲拉住张钰雅的手腕,就听到一声呵斥,人群里先后窜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赶紧放开我女儿!” 后来的中年妇女,指着我俩吼道。 “张大嫂,你误会了,他俩是好人,刚才你家钰雅晕倒了,是他俩……” 人群里另一个中年妇女忙帮我们解释,看样子这一男一女是张钰雅的父母。 看到张钰雅父母来了,有人帮着打电话喊来了救护车,我和张凯龙也帮着把她弄上车。 把女孩整上了车,张凯龙突然拉了一下正要上车的张凯雅父亲一下,小声问他:“你们家今早晨吃的什么?” 张凯雅的父亲急得都快哭了,本没有心情回答,可能觉得我俩算是半个恩人吧!还是耐着性子回道:吃的是鱼。 张钰雅的父亲是个钓鱼爱好者,自己家距离黄河又近,今天不到五点,他便带着鱼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钓鱼。运气也不错,不到一个小时,就掉到了去六条半斤多沉的黄河鲫鱼。 可能距离黄河较远的人不清楚,说起来,黄河鲤鱼最有名,甚至都被编成神话,美其名曰“鲤鱼跳龙门”,可实际上最美味的是黄河里的鲫鱼。 一看运气这么好,他也来了兴致,回到家就顿了一锅鲜鱼汤,一家三口吃得那是一个痛快! 张凯雅的父亲正说着,突然就停住了,然后浑身开始颤抖。 他这一举动吓得几个帮忙的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我心道:难道他也要疯? 有时候,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我很多不好的预感都神奇的应验了,只见张凯雅的父亲先是抖了一分多钟,竟然也咧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那样子几乎和他闺女一模一样。 这时候,闺女和她妈已经上了救护车,这时候大家忙齐刷刷的望向车里,算是心照不宣吧!都看向车里张凯雅的母亲。 这一看,大家都惊出声来了,怪不得闺女都这样了,张凯雅的母亲还不催促他爸爸赶紧上车去医院,原来她也疯了,正坐在车上咧着嘴嘿嘿傻笑。 这一下子,人群就像炸开了锅,这是写嘛?一家三口先后封啦! 急救车上只有两个小护士,这时也傻眼了,站在救护车的边上,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幕。本来说有个女孩封了,可这突然之间变成了三个,她俩也没思想准备啊!况且,就凭他们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护士,是不可能控制着三个疯大人顺利回到医院的。 我和张凯龙自然是接下来的活雷锋,我们在众人的帮忙下,把张钰雅的父亲拖上车,用绳子捆了起来。两个自称是张凯雅邻居的壮汉,也主动请缨,和我们一起回了医院。 还没进医院的大门,就听到院子里吵闹声,哭喊声,乱成了一片。一进院大门,我看到了好多医务人员跑来跑去,院子里还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的靠着墙站着,有的干脆坐到了地上,都是一脸的哭相,貌似都是病人家属。 我心里还纳闷:这是来赶集啊! 费了好多力气,才把三个人拖进急救室,打了麻醉剂,人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我俩正想喘口气,张凯龙的bb机响了。 看了一眼,张凯龙的嘴巴都歪了,“小振,咱赶紧回去吧!今年是啥年啊!这么多怪事……” 第七十四章 黄河怪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今天上午我和张凯龙去了河中船上的命案现场,当时陈老三还是熟睡中,出门前,我交代过值班的小协警及门卫大爷,让他们谁有空,谁带着陈老三去食堂吃点东西,估计这老小子这段日子没顾上正经的吃顿饭。 这时候另一帮人正在审问古董李,他虽然算不上是杀人嫌疑犯,但目前的证据都指向他是帮凶,至少是知情不报,故意隐瞒。 我俩从医院回到局里时,已是中午时分。 刚走进公安局的院门,就感到一股焦躁之气迎面扑来,原本肃静庄严的公安局院内,也变得像是个杂货市场,出出进进的警察似乎异常忙碌,几乎是小跑着前进。 小张看到张凯龙回来了,赶紧迎出来。 “张队,你可来了,咱们局里的报警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这半天的时间竟然有两百人报案!” 张凯龙一听这数字,也吓了一跳,总不会是本拉登打了过来吧? 我们一边奔向会议室,一边听小张介绍案情。 这二百多件案子里,大约三分之一是被身边突然疯掉的人弄伤,甚至有咬掉耳朵,抓伤小鸡鸡的;有三分之一是报伤亡案子的,死亡和受伤的原因也五花八门,有个老汉报警说他儿子用筷子戳破了自己的肚子;另外约三分之一报案的就更加离奇了。 有一户说自家的猫变成了妖怪,见人就咬,还六亲不认。 另有一户恰恰相反,报警说家里跑出一群老鼠,不但不怕猫,反而追着猫就咬,还咬伤了人…… 其实这些报警电话里,一部分应该报医院,只是老百姓慌乱时,不知所措了。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专案组的特警们,我也和他们都混熟了,之前都客气地喊我“陈大师”。只是现在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闷,都没心情和我打招呼,室内烟雾缭绕的,可见大家在这里已经待了不短时间了。 张凯龙又听几个同事补充了些案情,及他们简单做了分析。 “大家先冷静下来,我觉得今天上午发生了这些案子,一定和咱们之前做的事情有关!” 张凯龙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在场的几乎都参与过昨天的出击,自然知道张凯龙所谓的“昨天的事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他喊道:“小张,拿一份河口区的地图来!” 小张应声很快拿来了一张河口区的交通图,铺到了桌子上。 张凯龙让几个负责接待案子的警察用记号笔标注一下他所接收到案子的案发地点。 几个人很快就标注完了,然后退到了一旁。 张凯龙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脸色就变了,随之拿了起来,举着让大家看。 “你们观察一下这些画黑圈的地方,有什么共同点?” 张凯龙铁青着脸问大家。 不到十秒钟,中年警察老郭喊道:“这……这都是在黄河的两岸啊!总不会是巧合吧?” 张凯龙回道:“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事情肯定和黄河有关,和昨天那洞穴塌陷有关。” 其实经历昨天事情的人都不怀疑张凯龙的判断。 当务之急是赶紧报告上级,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到大家,提醒居民们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尽量远离黄河,更不要吃河里的鱼虾。 申请很快就得到了批复,也传达到了各街道及各村支部。 张凯龙布置完任务后,又问了问上午去命案船上的警察,有没有化验那盆鱼汤。 一个高个年轻警察回道:“化验结果出来了,这鱼身上含有一种未知名的元素,像是某种重金属又不似金属,这很可能是导致一家人发狂,进而神志不清的原因。” 当日几乎所有的警察都被派到各处破案,张凯龙提醒过:除了手里案子,还要密切注意河两岸的情况。 布置完任务,张凯龙叹气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少女被杀的案子还没了结,又惹出来这么多事端——咱俩先去看看古董李吧!” 我俩刚走到楼梯口,就碰到了上楼找我们的陈老三。 “三哥!我上午去了趟命案现场,看你睡得熟……” 我忙打招呼说。 “奥!值班的小警察和我说了,说你现在是……是‘特邀警察助手’,还称呼你陈大师!看来你姥姥的担心是多虑啦!” 陈老三嘿嘿一笑,回道。看样子,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奥?我姥姥担心什么?” “你姥姥担心这黄河里的东西会对你不利,当我来帮一把!” 我们三人说着下了楼。 走出办公楼,我才想起来,虽然张凯龙和陈老三在一起待了一天,可俩人并不算真正认识,当时的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上互相介绍。 我拍了拍张凯龙,对陈老三说“三哥,这是我们区警察局专案组的张凯龙张队长!”又指了指陈老三,“龙哥,这是我之前给你讲的,在宁夏认识的忘年交陈老三,三哥!” 可能是俩人心里依旧各怀心事吧!并没有多么热情,甚至连手都没握,只是互相轻轻颔首一笑,算是正式的打个咋呼。 边聊着,就走到了位于公安大院最南面的拘留所大楼。 河口当地的公安系统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在审讯室的旁边都备有审讯拘留室,如果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审讯,嫌疑犯或者犯人证人都可以在隔壁休息。 我们走进古董李所在的休息室时,他正趴在桌子上涂写些什么。 “老李……李师傅,你感觉怎么样啦?” 想起之前的相处,又想到他此前的变化,我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一时语塞。 古董李抬头看到是我和陈老三,也是一脸愕然,视线久久的放在了陈老三脸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老三并不知道古董李最近的经历,所以还是嘿嘿一笑,回道:“老李啊!没想到我陈老三会杀进你们的地盘吧!” 古董李并没有被陈老三自认为很幽默的话逗乐,依旧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你都走出去了,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古董李说完,只顾低头涂画。 他这话我们仨人都没听懂。我和陈老三算是古董李的旧相识,张凯龙和他并没有什么个人关系,瞅了他几眼,便转身出了拘留休息室。 我和陈老三走到了古董李身旁,看到他好像是在画一幅地图,之前我见识过古董李画地图的水平,虽达不到专业水平,可作为业余的,也十分不错了。 “李……李叔,你这是在画啥呢?” 古董李依旧没有抬头,随口回道:“黄河古道”。 我没有听懂,就趴下看他画的图。 他面前铺着的是一张四开的大纸,整个纸张几乎都已经画满了。我只能认出其中河流和村庄的标志,说起来很惭愧,我初中都没有上完,学的那些地理知识早已还给老师了,这一知半解的,还是上一次在临县的时候,跟古董李学的。 “啥叫黄河古道啊?”我继续问道。 我知道古董李对黄河文化特别感兴趣,之前杨国山馆长也曾说过,他原本已经退休了,之所以从省城主动调至一个偏远的县区,很大原因就是为了便于研究黄河文化。 古董李没有正面回答我,反倒问我:“你有兴趣把这些谜团解开么?” 我一愣,没太明白他这突然冒出的话是啥意思。 “啥谜团?你是说关于黄河的?” 古董李点点头,抬起头,盯着我,很严肃的说:“你以为之前的事情是巧合么?黄河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我越听越糊涂了,心道:莫非这老家伙的脑子还没好?说话颠三倒四的,前言不搭后语,我干脆等他一口气说完吧! 说到古董李的脑子,我当时没敢问他,那天离开审讯楼后,张凯龙给我解释了一番,原来当时他离开古董李的休息室,就是去向法医了解情况。 之前古董李是嫌疑犯,警察在老庙村西郊的破庙里发现了他,人已经神志不清,一检查,整个脑细胞竟然全都死亡了,今天上午,值班警察发现他又突然清醒了,法医忙带着他又做了个检查,邪门的事发生了:古董李的脑细胞竟然全都复活了,整个身体状态和常人无异。 法医们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在医学上,所谓的脑细胞是不可能“死而复活”的,大脑甚至不会再生新的脑细胞。 之前参与古董李身体检查的人十分肯定,当时这老头的大脑的确已经死亡了。 几个算是很有经验的警察审问了一上午,古董李几乎都在答非所问,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时间不多了,怕是时间不多啦! 医学上的事我也不懂,我一直以为古董李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锈掉了,现在正处于“半迷糊”状态,就更不知道怎么理解他当时说的话了。 “黄河其实不算是人工河,它的泥沙里藏了太多的秘密……” 我脑子里正在盘算着怎么和古董李交流,他又莫名地冒出这么一句。 第七十五章 古董李的诡异往事 我还没回话,古董李竟然自己苦笑了两声,轻声说:“你大概听不明白我说的什么,就在这等着吧,等我先把这幅图画完。” 我当时的疑惑简直到了顶点,进门后,他说的话里,除了最后一句外,其它的都像一个谜团,听不懂,但是很迷惑人。也许有这种感觉,和我这段时间离奇诡异的经历有关吧! 我等了十几分钟,张凯龙才轻轻推开门,走到我身边。 我正想问他刚才去干嘛了,他忙摆摆手,指了一下依旧俯身专心画图的古董李,意思好像是怕打搅这老头,先不要问!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我内心已经变得十分焦躁,只好念了几遍“清心经”。 古董李突然把笔一扔,面带微笑的抬起头看向我们: “让几位等急了,实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其实早在六十年前,我就已经死啦!” 我当时坐在一张桌子上,一听古董李这么说,差点摔下来。 “你说什么?老……老李叔?” 我忙问道。 古董李缓缓的站了起来,摘下眼镜,揉了揉双眼,又伸了个懒腰,才再次不紧不慢的回道:“我知道你们已经查到了我的家庭,知道了半个世纪前的那件诡异的事!” 我们没有接茬,而是盯着他,意思是让他接着说下文。 为了表述清楚,我改用第三人称的方式把古董李讲述的事情说出来。 古董李的确有一个孪生兄弟,还有一个妹妹,他们来自一个古来而神秘的家族。 半个世纪前夏天的某个中午,他和孪生的哥哥偷着跑到河边洗澡,谁知原本平静的河面上突然起了个奇怪的浪花把古董李的哥哥吞没了,当时古董李也吓坏了,光着屁股跑回了家。 古董李的父亲和几个街坊在河里寻了半天,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街坊们劝他父亲放弃吧!孩子怕是沉到水底,被暗流冲走了。当时古董李的父亲很伤心,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就这么回了家。别说只是死了一个孩子了,当时经常死大人,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当晚古董李一家四口谁都没有吃东西,特别是古董李,既伤心又害怕,怕父亲收拾他。 当时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是点着煤油灯,古董李一家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古董李父亲赶紧问“是谁啊?” 谁知道回答的却是个小孩的声音,谁“是我!” 一听这声音,全家人几乎同时从炕上坐了起来,这声音太熟悉了,竟然是古董李的哥哥! 虽然感觉诡异,但自己的孩子失而复得,还是高兴得全家不得了。开了门,看到古董李的哥哥浑身湿漉漉的,脸上跟本没有丝毫的血色,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父亲问他出啥事了,哥哥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在水里突然觉得身体不能动了,眼巴巴的看着沉到了水里,想喊又喊不出声。 他猛喝了几口水后,就失去直觉了,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奇怪的洞穴里,洞顶上一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有个巨大的怪人坐在他对面。 他想看清楚巨人的脸,然而看清楚后差点把自己吓死,因为这巨人竟然没有脸。 巨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其实已经死了,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听古董李这么说,我心里还在嘀咕,没有脸怎么有嘴说话呢?我想大概他也没不清楚。 巨人还说了很多听不大懂的话,最后就领着古董李的哥哥沿着洞穴,来到了一个黑糊糊的地方。 他正想开口问这是在哪里,来这里干啥!谁知巨人一下子抱起了古董李的哥哥,把他扔了出去。 醒来后,古董李的哥哥发现四周一片漆黑,自己正躺在河边的沙土地,至此后他再也没有了冷热等基本的感觉。 如果这些还不算怪事,那请听古董李接下来的讲述。 他的哥哥人是回来了,但整个性情都变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让古董李全家都觉得很陌生,而且更诡异的是竟然没有脉搏。他父亲怕影响不好,就嘱咐家里人一定保守这个秘密。 之前我们在古董李生活过的村子里,打问到事情几乎都是真实的,古董李的妹妹被村长的小儿子侮辱后,自杀了,他父亲虽然报了仇解了气,但也吃了枪子。 这些事的确是发生过,可村里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父亲被枪决的第二天深夜,他父亲竟然领着妹妹回到了家。 当时几乎把古董李和他妈吓傻了,然而他哥哥却好像提前知道一样,没有丝毫的奇怪,还埋怨道“怎么才来!” 因为惊吓过度,当晚的事情古董李记得不清楚,在他的印象里,当时一家人不知道为什么就着急的收拾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一家五口上了车后,房子就着起了火。 在车上,古董李的父亲很淡定的对他和妈妈说,其实他们三人都已经死了,现在看到的并不是本人。 他父亲还告诉他其实原本淹死在河里的人应该是古董李,只是哥哥救了他一命,是替他而死的。 离开村子之后,一古董李的父亲把他和母亲送到了省城的一个旧房子里,然后就离开了。离别时,说了很多话,他母亲还哭的死去活来,但是最终还是只留下了古董李和他妈妈。 当时的事情古董李记得不是太清楚,毕竟半个多世纪过去了。 在此后的几年里,古董李有几次见到过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过眉心多个个红色的痣,那人见了他并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古董李知道这人就是自己的哥哥。 等到古董李上了大学,自己选择了考古专业,因为所有报考的专业里面,只有这个专业和自己心中的秘密有点关系。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妹妹会“死而复生”,一定和哥哥的经历有关,而揭开这一切的关键就在黄河里,于是他暗暗发誓一定把黄河所隐藏的秘密弄清楚。 大学毕业后,他又见到过哥哥几次,而且还一起拍了几张照,只是哥哥从不和他说话。 大约是在十几年前,当时古董李的母亲已经去世,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哥哥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第七十六章 奇怪的死 这次很意外,哥哥竟然开口说话了,让他不要再追查关于黄河的这些事了,否则怕是也会深陷其中,还告诉古董李,他们的父亲和妹妹也都还在世,只是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哥哥告诉古了古董李另外一个秘密,那就是他们家族所有的男人都叫李国华,也就是不仅仅他叫李国华,他哥哥和父亲也都叫李国华。 古董李一口气讲了半个小时,听得我们仨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张凯龙去值班室给古董李倒了一杯水,想让他接着讲。谁知古董李并没有接着刚才事情往下说,而是把之前亲手绘制的地图交给了张凯龙。 “老……李师傅,这是什么图?” “黄河古道!” 古董李斩钉截铁的回道。 我一听就有点来气,刚才我问的时候,他就这么说,可啥叫黄河古道呢?从这名字上根本听不出什么意思,说了岂不等于白说? 古董李喝了两口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下,缓缓道:“我研究了一辈子黄河,五年前从一个古墓的残缺碑文中了解到黄河文明起源于河口这片流域……” 张凯龙突然伸出手摆了摆,打断了古董李的话。 “你等等!李师傅,我们河口区是黄河泥沙冲积而成的新土地,只有一千多面的历史啊!据说从南宋末年才出现了人类活动的遗迹,你咋说这里是黄河文明的起源呢?” 古董李轻轻一笑,回道:“历史?你了解多少历史?你了解多少真实的历史?沧海苍天,神州巨变呐!我知道一千多年前,这里是一片河滩,可三千四千五千年前呢?你知道这里有什么?” 我对历史不敢兴趣,自然不愿意听他们扯这些,于是忙问道:“老李,五年前你来这到河口,肯定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吧?” 古董李点点头,回道:“我最初研究黄河文明的原因是想弄清楚父亲和哥哥为什么会死而复生,而且变得那么古怪神秘,可当我了解到一定程度后,发现了黄河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引我去探究它,让我欲罢不能!” 我们三人虽然不敢说能完全听懂古董李的话,但都亲身体会到了黄河的神秘与诡异叵测,写在书上的文字说它是我国的母亲河,了解黄河母亲的人都敬畏它,甚至怕它。 张凯龙拿着古董李画的图,问他:“难道这张图上标注的地方有什么特殊意义?” 古董李微微一笑,脸上的褶子皱在了一起。 “年轻人,你不简单呐!这张图算是我这些年研究的成果之一吧!上面所标注的几个地方你们可以去看看!也许和你们要查的事情有关!” 我一听就是一愣,忙问:“既然老李你这么有兴趣,咱们还是和上次一样,组成一队,继续所向披靡啊!” 古董李放下水杯,慢慢的走到我面前,轻声说:“小振啊!也许这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我老了,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进行下去了,这一棒就叫到你手里吧!” 此时我才注意到古董李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头发更白了,身子更弯了,脸上也多了几分憔悴。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拍了两下,又转身看向张凯龙。 “之前,我的脑细胞全都死亡,今天又恢复正常了,你知道原因么?” 张凯龙苦笑两声,几个警察审了一上午,都没问出个所以然,张凯龙又怎么会知道呢! 古董李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其实我刚才讲述的时候,已经告诉你答案了。” 我快速的回忆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突然心里咯噔一下,他说自己生在一个神秘的家族,家里所有的男性都用同一个名字,而且所有人都是两条命……如果这都是真实的,难道古董李已经死过一次了? 张凯龙也是浑身一怔,应该也想到了这点,脸色瞬间变得蜡黄,双眼带着恐惧地看着古董李。 “我的时间怕是不多啦!否则真想和你们一起找到黄河里隐藏了几千年的秘密!” 这番谈话结束后,张凯龙就向领导请示,取消了继续对古董李审问的计划。 当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古董李执意要到黄河边上走走。张凯龙有公务在身,不方便陪我们,就让司机小张拉着我们仨去了河边上。上了车,古董李让小张先去一趟文化馆,说要拿点东西。 杨国山馆长知道古董李被无罪释放后,曾想派车来接他,被古董李在电话里拒绝了,这时候看到我们把他送了回来,很是不好意思。 古董李见了杨国山也很高兴,竟开起了玩笑:“领导啊!我这蹲大狱的几天里,给单位蒙羞啦!” “哪里!哪里!我们都相信您老人家只做好事,不会干一件坏事的!” 俩人哈哈哈大笑起来,让整个气氛变得很欢悦。 几个人陪着古董李到了自己在单位的宿舍,他找出自己只有上级检查时才穿的一身灰色的复古装,穿到了身上,又拿出此前姥姥送他的拐杖,出门时很深情的扫视了一圈这只有二十余平米的职工宿舍。 下了楼,古董李竟满脸动情的握住了杨国山的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国山兄弟啊!谢谢这五年多时间里,你对我的照顾,能遇到你这样的好人,也算是我老李晚年的一大幸运!”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这宿舍我就交还给单位了,另外我分的那个房子,就送给你吧!” 杨国山一听就愣住了,迟疑了几秒钟,才反应了过来,忙推辞道:“老李啊!咱兄弟相识一场,还在一个单位,这就是缘分呐!别说这么客气的话,你这话的意思是……是你要离开单位?” “我七十了,按理说十年前就该退休,现在真的干不动了,想正式退下来,我那房子和里面的东西就一块送给你吧!” 古董李轻描淡写的说。 说到这里我想需要插点题外话: 古董李的房子虽是单位的福利房,说是分的,其实也拿了钱,只是比市场价便宜很多,房产证和土地证也都齐全,虽然他买了只有四年多时间,可这几年的房价涨得离谱,如今已经翻了十几倍。 此前我去过古董李家,据说那屋子里的那些古董,至少一多半是真的,就算是赝品,也是近代的高仿品,具有一定的价值。经济条件差的时候,古董之类的并不值钱,可这几年就不一样了,有的名人字画或者青铜器具,那价格比二十年前翻了几千上万倍,这一屋子古董的价格,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杨国山自然拒绝,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接受别人这么贵重的赠送呢! 古董李笑呵呵的说道:“我一辈子没结婚,自然没有子女,你不要怕是要充公啦!转让书我都写好了,并签名摁了手印,连同房子的钥匙,都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你就不要再客气啦!我明天可能就离开河口,去找我的哥哥和妹妹了!” 我一听他这话,头皮就是一麻啊! 古董李真正的哥哥和妹妹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已经死了,变成尸偶的哥哥也被我们干掉了两次,如今只是一具尸体,他咋会这么说呢?我转念一想,也许是为了劝服杨国山,编造的理由吧! 俩人又推诿了一会,我们才坐上车。 在车上他就一停不停的讲述关于黄河的事,在他眼里黄河是有生命的,但扮演的不是一个母亲的角色,而是一个神! 到了河边,古董李蹲下身子喝了一口黄河里的水,然后轻轻的擦了擦嘴。 “小振,老三!如果我死了,请你们一定把我的尸体扔到黄河里!” 我们以为是老年人乱发的感慨,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你们看这落日长河多么壮观啊!几千年前,可能也有几个人像我们这样沿着黄河而行,心里有无限的感慨!” 到了这时候,我总觉得古董李的话怪怪的,旁人根本没法接他的话。 陈老三也感到这老头有点不寻常,时不时用询问的眼神看我一下。 我心想:女人每个月都有不舒服的几天,也许老头也差不多情况吧!每月都会有几天特别兴奋,特别反常。 我们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向前走,夕阳西下,黄河静静的流淌着,是那么安静! 突然古董李停了下来,转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俩。 “记得我刚才的话啊!如果我死了一定把我的尸体扔进黄河里……” 他第二次说出这话,我心里就觉得更异样了,同样的话也曾有人跟我说过,那就是我只见了一面的师父,当时的情景和这时的有点类似,都是在黄河摊上。 想到师父,自然又想到了失踪了的师兄,他那别墅似的房子一直空着…… “老李,你这是干什么?” 陈老三的一声喊叫,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里。 我看到古董李跪到了地上,整个头部深深的摁到了沙子里。 “老李,你这是干啥啊!” 我也喊了一声,但古董李依旧保持着这姿势。 我头皮一麻,心道:不好!忙过去想拉起古董李,可拉了好几下,他竟死沉死沉的。陈老三也过来,我俩一起把他拖了起来,看到老头双目紧闭,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再伸手探鼻息,我的天呐!人已经死啦! 第七十七章 化身锦鲤 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精神矍铄的古董李竟会突然就死了,就在两分钟前,他还面带微笑着赞叹黄昏里的黄河美景,我只是一走神的工夫,人就死了。 后来我回忆起这件事,其实整个一下午,都觉得古董李怪怪的,已经黄昏了,又何必急着来河边呢?而且想想他和杨国山的对话,那分明是在诀别啊!说什么去找哥哥和妹妹,他的哥哥和妹妹不是早在半个世纪前,就去世了?现在想起来这话多明显,意思就是我也要死了。 关于古董李,其实还有很多疑惑没解开,我曾想以后慢慢问他,可随着他的突然离世,这一切的一切恐怕将永远是个谜了。 太阳即将沉去,昏暗的河面突然起了波纹,惊醒了依然站在古董李身侧的我和陈老三。 “三哥!我想随了老李的心愿!” 回过神,我也接受了古董李已经去世的事实,也随之想起了他交代了两遍的遗言。 说起来,古老的黄河里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具白骨,也不多古董李一个,可问题是河口这地方比起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算是偏僻之地,可也是中原地区的北方县区,怎么能允许把一具尸体抛进河里呢? 但是我还是想让古董李死而瞑目,哪怕惹很大的麻烦,甚至一身官司。 “有啥事我和你扛!咱仨相识一场,我陈老三也没别的亲朋,在我心里,你和老李就是我的亲人!” “三哥……” 我紧紧的握住陈老三的手,他一个老光棍,我一个小光棍,这一刻竟然都不光棍了。 看看四周并没有人,我和古董李忙抬起古董李的尸体,蹚着河水到了齐腰深地方,然后喊了声“老李,你安心的去吧!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俩会来这里祭奠你的!” 说完,我俩缓缓的把尸体放进了水里。 说来又是个怪事,这一具尸体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啊!我松开手后,再看去,水里哪里还有尸体啊! “人呐?” 我忙问道陈老三。 “啊?可能随着水流冲走了!也许……” 他后半句话并没说完。 陈老三跑了一辈子黄河,这黄河的上游下游也没多大区别,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很诡异,无论是水量还是水流,都不可能上演这“火速吞尸体”的一幕啊! 好奇归好奇,俩人还是赶紧往岸上走去。 正要到岸上时,突然就听到背后传来了“啪嗒”一声巨响,我俩忙回头,就看到在夕阳的映衬下,一条一米多长的金色鲤鱼跳出了水面。。 “锦鲤!竟然黄河里真的存在这么大的锦鲤!” 陈老三看到这巨大的鲤鱼,惊得像小孩子一样惊呼起来,当时他兴奋的劲,简直很难用文字形容! 我俩呆了几十秒钟,正想转身上岸,突然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一个大水花,距离上次跳出锦鲤的地方几十米外的另一个地方又一次跳起这条锦鲤。 “是同一条锦鲤!这……这很不对劲啊!” 这时候陈老三的声音已经不单纯的兴奋,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难以理解。 陈老三在黄河上待了几十年,奇闻怪事见了不少,甚至连河底冒出的红色棺材和活尸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锦鲤。 陈老三的爷爷在世时,曾对当时只有六七岁的陈老三讲过,他年轻的时候见过超过一米的黄河锦鲤,那一年整个十里八村的都丰收了。人们传言这大鱼其实不是鱼,而是龙的化身,谁要是有幸看到它,不但本人,就连附近的百里内,都会受到河神护佑的。 当年陈老三的爷爷见到了一米多长的锦鲤,除了附近的村子丰收了,他也在那年遇到了陈老三的奶奶。 锦鲤第三次跳出河面的时候,又远了几十米…… 我数了数,他一共跳了八次,之后应该是游远了。 我和陈老三上了岸,越想越觉得这事邪门的很。 陈老三突然一拍脑门,惊呼道:“小振啊!你说这锦鲤是不是古董李变成的?他……他这是在向我们告别啊!” 我心里也是一咯噔,但还是反驳道:“也许是巧合了吧!世上哪有这么邪道的事。” 其实当时我心里和陈老三想的一样,古董李本身就充满的神秘,他的临终也应该透着神秘。 回到车前,小张看到只有我俩回来了,急忙问古董李去哪了。 我和陈老三在路上商量了一下,小张毕竟是警察局的人,如果把事情告诉他,难免惹事端,还是谎称恰好在前面遇到去省城的车,而且还是他的旧相识,就顺路去了济南。 也许小张信了我们的话,也许并不信,其实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对于古董李这样一个存在,其实是不是继续再存在,已经不重要了。 回到了局里,见到张凯龙,他竟然没有问古董李的事,而是拿出一摞照片。 “小振,这些照片今天刚拍的,你看看!” 那一摞照片少说也有五六十张,都是在案发现场的,照片上的死者几乎都是被突然疯掉的人弄死的,而突然疯掉的人,又都带着傻乎乎的微笑。 我一张张的翻着,突然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个俊俏的女孩,只是表情很怪异,咧着嘴傻笑着,而且满下巴都是哈喇子,显然已经疯掉了。这人正是我称之为老庙村第一美女的郝晓玉啊! 我这才想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村了,确切说,自从艳丽去世后第三天,我就没有回过村。 “这女孩怎样啦?龙哥!”我急忙问张凯龙。 张凯龙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又看了照片背后的编号,回答我:“这是孙桂平查的案子,我这就喊他来。” 老庙村距离黄河不过几里地,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邪祟之事,街坊们几乎没有靠近过黄河,后来都知道黄河邪祟已经被清除,自然会狠狠的到河里捞一把! 郝晓玉这样,保不准还有不少这样的…… 我简单把自己的想法和张凯龙一说,他也怒骂道,今年真是邪乎,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怪! 第七十八章 黄河水蛇 孙桂平很快就来到了张凯龙的办公室,明显看得出一身疲惫,他告诉我们就今天,老庙村里至少有十几个疯掉的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院,还死了几个…… 他话还没听完,就急得想往外跑,被张凯龙一把拉住了。 “别冲动,小振,我还有话和你说!” 张凯龙低沉地说。 “龙哥,我原本是个孤儿,是老庙村的街坊们把我养大的,我想……” 当时一听到老庙村又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哭出来,就想着会去看看,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小振,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情可能不是咱们原来想的那么简单,为什么附近这么多村,唯独老庙村今年发生了这么多怪事呢?” 我一时也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直直的看着他。 张凯龙继续说:“这总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吧!你先看看古董李留下的地图吧!” 地图?我这才想起来,今天下午古董李费了很长时间画了一张地图,还神秘兮兮地称呼为“黄河古道”,后来就交个张凯龙。 “这地图怎么啦?”我问道。 我的意思是古董李画的地图和老庙村出这么多的事有关吗? 张凯龙把地图铺到了桌子上,指着一处做了标记的地方让我看。 “你知道这是这是哪里么?”他问 我想骂他,明明知道我连初二都没上完,还在这里出我洋相! 可我只看了一眼那图上的标记,脑袋就是“嗡”的一下。这竟然画着一个古钟的形状(其实我更觉得他它像是一个鸭梨),这难道和黄河古钟有关? 一瞬间我就想起了那三口古钟,现如今两口已经沉到了黄河里,另外那口也被埋进了临县的古墓中,世上已经再没有黄河古钟了。为啥古董李画的图中再次出现古钟呢? 张凯龙又问了一遍:“你知道这画着古钟的地方是哪里么?”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里就是老庙村!” 我一听头皮就是一麻,心道:就和老庙村有关?之前村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果然不简单啊! 其实张凯龙也不知道古董李为什么要在我们村的位置上画一个古钟符号,古董李生前曾让我们他图上标注的几个地方看看,这句话让我更加迷惑了,我在老庙村活了到了十七年,难道还要“再看看”? 当晚我和张凯龙交流到很晚,我留下的前提是第二天他不管有多忙也得陪我回一趟老庙村。 经历了这么多诡异之事,张凯龙觉得老庙村可能是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就在今天下午,我和陈老三陪古董李去黄河的时候,他联系了杨国山馆长,详细的查了查老庙村的历史来历。 说起老庙村,和这黄河两岸十里八村的历史一样,都是南宋到元明事情,皇帝下令人口迁徙时,建立的村子。县志上有这么一段有趣的记载: 相传宋末元初的时候,有张氏一家最先迁到了这里,因为发现边上有一座只剩半壁残垣的破庙,便给自己新建的村子命名为老庙村。 这样推测起来就有意思了,就算当时建村的时间是元初,那时候这里就有了一座几乎只剩废墟的破庙,那破庙又是谁修建的呢?是什么时间修建的? 另外还有一件很玄乎的事,那便是古董李失踪后,被找到的地方就是在这所破庙里,当时他正跪在一尊是剩下半个身子的佛像前,已经神志不清了,后来一检测才知道脑细胞全部死亡! 这已经成了悬案。 古董李现在已经死了,可不管是生还是死,他跑到这破庙干什么?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其实还有两件和破庙有关的蹊跷事,当晚我没有讲给张凯龙。 养父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是听到一阵阵小孩的哭声才走进这破庙的,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我的父母,而且刚刚不久,我在姥姥所在的山谷里,也发现了一座小一号古庙,几乎这老庙村西郊的一模一样。 聊到这少女被杀案,张凯龙又是一阵叹息,案子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死胡同了,凶手其实也抓住了,也算是找到了幕后的真凶,只是连我们自己都想不明白,也不太敢信:凶手竟然是一个半个世纪前就死掉的人,所谓的幕后指使者是一个复活了的老干尸,这比鬼故事都难让人相信。 张凯龙苦笑几声,无奈道:“就算是破案了吧!人都死了,至少要给家属一个交代,那十具尸偶也已经送去了火化场,如今骨灰怕是已被秘密撒进了黄河里!”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屋里也没有外人,张凯龙告诉我一件事。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少女被杀案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只是迫于当前的形式和官场都喜欢“息事宁人”的处事原则,张凯龙接到了上级命令,禁止再继续调查此案。 专案组的兄弟们巴不得结案呢!因为光这一天,就有几百个令人头痛脑胀的案子压过来,似乎一夜之间,黄河两岸的土地上生了瘟疫,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古怪了起来。 当夜无话,我和陈老三回到宿舍后又聊了一些姥姥那边的事,便各自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饭后,张凯龙拉着我和陈老三驱车到了老庙村,远远的就看到很多人围在路口。 “在看啥呢?不会又出事了吧!” 我已经成惊弓之鸟,一看到人堆,心里就是一咯噔,很担心街坊们再出啥事。 张凯龙把车靠到了路上,三个人悄悄的走了过去。 还没等我靠近,就认出来了,这二三十个人都是老庙村的街坊,似乎围着看什么东西。 不会又是谁死在了路口吧?我心里这么想道,忙挤到了人群前。 我靠!当我看清楚人群中间的东西时,惊得差点跳起来。 就看到地上放着一个专门盛鱼的大木桶,桶里有一条长着人头的蟒蛇盘绕着,整整盘了一大盆。再仔细看,这蛇整体金黄色,竟然是一条极为罕见的黄河水蛇。 黄河水蛇其实是一种鱼,大概属于鳝鱼类,这种鱼很值钱,一条二斤来重的当时就可以买一万多块钱,这大盆里的水蛇,估计有四五斤,诡异的是他竟然长着一个小娃娃的头。 第七十九章 古庙疑云 小振,你可回来啦!” 突听人群里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忙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小坏。 我问李小坏:“小坏哥,这水蛇是哪来的?” “是咱们村的李贺,昨天晚上刚捕的!” 李贺是老庙村的老渔民,他和艳丽的父亲算得上这一带捕鱼界的“绝代双娇”,一次喝醉了酒,曾在街坊们面前吹过牛,说只要是黄河里的鱼,他都能抓上来。 这话有人信,有人不信,但不管信不信,李贺在黄河里的确算是一把好手,一口气沉到水里,憋个十来分钟是没问题的。 李小坏说,当时乌漆嘛黑的,李贺突然捕到这么大一条鱼,自然是欣喜若狂,也没看到这黄河水蛇长着一个娃娃的头。 “李贺呢?” 我问。 “已经上院了!今早晨把鱼运到这里,他才看到水蛇长着人头,吓得犯了心脏病。” 张凯龙驱散了人群,打电话通知了渔业局,让人来看看。 我们三人随后进了村子,顿时一股压抑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胸口那种压迫感再次强烈起来,这感觉不大好啊,之前每次出现这种感觉时,都发生了阴邪的事,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信号。 我总感觉村子里怪怪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王吉良焦急的在院子里踱着步,脸色不太好看。 看到我进来,王吉良就像看到了救星,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振啊!你可来了,村里又出事了!” 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估计昨晚没睡好。 “王叔,我都知道了,不光是咱们村,现在整个这一片,都不安宁啊!” 我简单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问他:“王叔,区里和镇上不是下了通知了?这两天不让大伙靠近黄河,咋都不听呢?” 我指的是李贺,刚才听小坏说,他昨晚又去河里捕鱼了,还抓了一条怪鱼,害得自己被吓出心脏病。 “哎!自从你把黄河邪祟镇压下去后,前几天一直很太平,我用村支部大喇叭广播了区里的通知,可很多人不相信啊!现在大家只相信你……” 其实我也理解,老百姓嘛!靠山吃山,靠河吃河,就算有危险,也得干活啊! “快想想办法吧……” 王吉良声音里透着无奈。 其实我心里也在打鼓,到现在为止,并不知道黄河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就像医生看病,连病因都不知道,怎么能看好病呢? 但是看到王吉良这么着急,我也只好劝慰:“王叔,你放心啊!我和张队长会尽快找到原因的。” 王吉良跟我们说了说这几天老庙村的情况,又带着我们去了村子西郊的破庙。 “从我记事起,这破庙就差不多这样了,除了原来黄河古钟的事,并没啥奇怪的事啊?” 王吉良一边走,一边和我说。 “这我也说不好,但是你想想啊王叔,我的父母当年跪着死在这所庙里,那人面的猫煞也是在庙里发现的,还有之后的古董李,为什么都和这破庙有关呢?” 我回道。 “你这么一说,还提醒了我,这庙四周的土地特别肥沃,同样的树种,这里的明显比其它地方的长得高大。” 王吉良说。 四个人很快走进了古庙,都被一阵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引得抬起了头。 “这么多鸟啊!” 张凯龙惊奇道。 破庙三面都是参天大树,附近的大鸟小鸟的自然喜欢聚拢过来,可这会儿整个树上几乎都是鸟,天空中还有成千上万只盘旋着,无处落脚。 显然很不正常啊! “那是鱼鹰子!怎么会有真的多鱼鹰子啊!” 陈老三指着一群大小似鸽子,头尖腿长的绿色鸟喊道。 我们三人都没听过这种鸟的名字,更没见过这种样子的鸟。 “三哥,鱼鹰子是啥鸟?之前我们这一片似乎没见到过!” 我忙问道。 “这种鸟生活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里,而且依赖着黄河,据我所知只有唐古拉山的深处才有。” “青海?”张凯龙惊呼道。 “鸟这种动物地域性挺强的,青海距离河口上万里,这……这叫什么鹰子的鸟咋会跑到咱们这里呢?” 王吉良喃喃道。 “不光是鱼鹰子,你们看,这破庙附近至少有十几万只鸟,而且种类繁多,看样子很多都不是当地的啊!” 张凯龙回道。 我视力好,极目远望,发现了更邪门的事,四面八方还有无数的鸟朝着这边而来,看样子都会停到这里。 今天这里不会是鸟类的大集吧?莫非动物也有这习性? “你们看前面!”他指了指我们身前十几米处的地面上。 顺声望去,之见地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行。其实我很不喜欢用“无数”“大约”这样的词语,可当时看到地上的蚂蚁,实在想不出更恰当的形容词。 整个地面几乎都是蚂蚁,密密麻麻的蠕动着,我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画面,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一定会当场抓狂的。 这些蚂蚁好像很焦躁,都在拼力往前爬,而且和树上头顶的鸟一样,虽然都是蚂蚁,却有不同的种类。 我们当地最常见的是那种黑色的小蚂蚁,还有一类方言称呼为“粘蚁羊”的大蚂蚁,可我们面前各种颜色的蚂蚁几乎都有,红的,黄的,彩的,颜色不一,个头不等,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 “事情不对劲啊!” 张凯龙声音有点变调。 “小振,这么多的鸟和蚂蚁,能说明什么呢?”王吉良一脸惊恐的望着我。 我想了想,回道:“说明什么,目前我还不知道,他们应该是奔着古庙而来的!” 古庙已经十分破旧,庙顶都塌陷了一多半,可是下再大的雨,庙内从不存一滴水,即使今年的雨水这么大,庙内的地面上依然十分干燥。 走进庙内,顿时一阵极其的清凉袭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啊!” 陈老三随口说道。 我和王吉良也觉得很反常,虽说平时这庙内温度是比周围稍低一点,可温差也没这么大啊! 当时是八月末,很多人都还穿裙子,穿半截袖,可一走进庙内,就好似突然走进了春天。 “小振呐!这样的建筑,我之前见过啊!” 陈老三四处打量了一番后,对我说。 “你见过?不会是在我姥姥的山谷里吧?”我回道。 之前已经说过,玉女寨里也有这样一所古庙,只是面积小了些。 “不是!是在黄河边上的一个悬崖上。” 陈老三回道。 第八十章 鬼压身 陈老三所说的悬崖正是位于黄河十八旋的之上的一座山峰上,紧靠着黄河。当年,为了寻找那羊皮上所描述的地方,陈老三沿着黄河两岸找了不下于几百遍,在那几年里,虽然他没能找到姥姥所居住的山谷,但却发现了几处极其隐蔽的山洞(后来才知道是河神藏身之地),和一个几乎变成废墟的破庙。 从废墟外面看,只能看出眼前的废墟曾经是砖瓦琉璃的建筑,走到废墟中心,还能看到这建筑的风格。 陈老三之所以对这建筑风格印象这么深,是因为这建筑太特别了,和他见过的所有建筑都不一样。 因为只是废墟,陈老三只也去过一次,后来也就逐渐的淡忘了,现在突然看到了同样的建筑,才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听陈老三这一席话,我和张凯龙互望了一眼,看来这破庙有问题啊!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几分钟,我才想起王吉良一直站在我们身后,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转身看他两眼直勾勾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忙喊他:“王叔?” 然而王吉良并没有回答。 “王叔?” “老王书记?” 我喊到第二声时,张凯龙和陈老三觉得事情不对劲,也忙转过身,和我一起喊。 见势不妙,我就想过去拉一把王吉良,可刚迈了一步,就被身后的张凯龙把我拉住了。 “小振,你看老王书记的眼神,他恐怕出事了,先别靠近他!” 不得不说,张凯龙的嗅觉和反应速度都很灵敏,不愧是专案组的一把手。 陈老三,也两步走到我身旁,指着王吉良,颤抖地喊:“他……他被鬼压身了!” 我觉得在我国,特别是农村地区,“鬼压身”应该是一种比较普遍存在现象,也许不同地区的称呼和解释略有不同,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有人说所谓的鬼,其实是一种邪气,也有人解释为人的灵魂在作祟,甚至有人尝试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说这种现象是“人力磁场”,但不管怎样,我都相信这样的事情的确存在,而且应该有不少人经历过。 陈老三的话刚说完,我就看到王吉良浑身一哆嗦,原本直勾勾的双眼顿时就有了精神。 “小振!小振!赶紧收手吧!这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 王吉良竟然朝我着我说起了这样的话,惊得我们仨人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 让我们震惊的还不是他说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而是说话的声音。 王吉良突然变声了,连语气也不似从前。再一琢磨,我浑身就是一哆嗦,心里猛烈的颤抖了几下。 这声音?这声音这么熟悉啊!分明就是个老头的声音,我的天呐!这不是古董李的声音么?我脑中电光一闪。 “小振、老三,我得谢谢你们,我终于回家了,这是这黄河里的水深的很,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 顿了顿,王吉良又缓缓道:“我走了!永别吧!” 这句话刚说完,王吉良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扑通”一下趴到了地上。 “王叔!” 一看王吉良晕倒了,我也顾不得是人啊还是鬼了,两步冲过去托起他的上身。 这时候再看王吉良的脸色,已经略带红润了,双眼微闭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王叔!你觉得怎样啦?” 我连忙喊他,想让他赶紧醒过来。 我连喊了几声,就感觉他的身子微微动了几下。 “咳咳!”几声咳嗽后,王吉良眼睛缓缓的睁开了,看到我扶着他,张凯龙和陈老三也满脸紧张的盯着他的脸,似乎很不理解。 “我怎么啦?你们这是……” 张凯龙忙回道:“老王啊!你刚才一下子晕倒了,可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吧!” 说完他还轻轻的拉了我一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时候,还是在这种环境下,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扶起王吉良,他只是觉得浑身很累,也并无特别不舒服的地方,我也就放心了。 这时候,就听到外面的鸟叫声响成了一片,几十万只鸟就好像突然收到了惊吓一下,横冲直闯,四处乱飞。 “外面出事啦?” 张凯龙喊了一声,人第一个冲出了门口。 我和陈老三也扶着王吉良跟着出了庙门。 只见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所有的鸟,鸣叫着在空中乱飞,羽毛就像下雪一样纷纷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地面上已经一片鸟毛,渐渐的撞死的鸟也直坠下来,一只,两只,很快地面上又就多了一片死鸟。 “蚂蚁呢?” 张凯龙突然喊道。 我急忙看向地面,我擦!这原本密密麻麻的一片蚂蚁,现在却一个也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胸口的那种压迫感突然猛烈起来,就好像当日遇到变成了猫脸的李大娘一样。 “几位啊!我有种预感,要出大事啦!” 一听我这么说,王吉良和张凯龙也紧张起来,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知道我的能力,也深深的感触到了世上真的存在一种阴邪之力,是他们无法抵御的。 因为周围几乎都是树,即便我视力再好,也不能望眼欲穿,我便暗运气流到双耳。 我渐渐的听到远处有很多人走路的声音,而且是从村里向村外走,听上去至少有上百人,只是奇怪的,听声音,这些人走路的节奏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几百个村民在体育委员的指挥下,齐刷刷的正步走? 不可能!那在什么情况下,可能存在上百人一起行走的场面呢?想来想去,都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存在,除非是在拍戏。 “王叔,龙哥!村子里好像不正常啊!” 我几句话把听到的事情一说,几个人也是满脸不理解。 “这里虽然很诡异,但好像也看不出什么事,咱们还是先回村子看看吧!” 我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了村子,可直到村支部,连一个人也没看到。 我赶紧再次暗运热流, “好多人都朝着黄河去啦!”我听到村西的声音后,忙说道。 其实黄河和破庙都在村子西边,只是一出村就分了路,他们出村的时候,我们可能正在破庙里,当时几个人的精力都是高度集中,也没注意村口的动静。 “赶紧去看看吧!这是什么年啊!稀奇古怪的事这么多!” 四个人又小跑着出了村,直奔黄河。 刚离开村口,我就看到一千米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群街坊们正用一种很奇怪的走路姿势向黄河走去,看着距离黄河已经不远了。 看这群人的架势,肯定不正常啊!难道也和刚才的王吉良一样,被鬼压了身? 我们一阵狂奔,很快就冲到了人群后面。 “乡亲们呐!你们这是在干啥呀!” 王吉良的声音除了嘶哑,还带着哽咽。 然而所有人依旧是用这种奇怪的姿势走路,并没有一个回头的,而且节奏都一样。 “你们……” 王吉良提高了声音,但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啪啪啪!” 突然就是三声连续的枪响,张凯龙门神一样的举着枪站着。 然而前面的人依旧直顾走路,没有一个人哪怕是停顿一下。 这下大家都慌了,看趋势,这一百多号人会一直走进黄河里,到那时候这黄河里就会又多出一百多个黄河鬼。 “小振!赶紧想想办法吧!” 王吉良哭丧着脸看着我说。 办法?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慌了,心里念叨。 突然我就想到师傅留下的书上有一种叫着“黄河镇鬼人”的咒法,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忙从挎包里抽出红木剑,盘膝而坐,快速的念了几遍咒文。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 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借主冤家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 本身承担富有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授命於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灵魂和鍊, 五脏华丰,百醴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 上愿神仙,常生无量,律令摄。 一连念了两遍咒文,然后我暗运气流到到红木剑上,猛的朝着人群一挥。 就看到所有人好似接收到了什么指令,浑身一颤后,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不到一分钟,各种呻吟声从人群里想起,所有人先后摇晃着站了起来,看到我们四个人后,都是一愣,都问发生了什么事。 王吉良和张凯龙安顿大家先坐下,我又赶紧念了几遍咒语。 “你们咋都和商量好的一样,一起向黄河里跑啊!” 王吉良看到街坊们似乎没事了,连忙问道。 “我们?我们向河里跑?” …… 人群里顿时炸了锅。 原来这一百一十二个人,竟没有一个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之前,他们大都刚吃了早饭,有的在刷碗,有的正准备出门。 他们先是听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这人的声音很亲切也很柔和,听了之后就觉得浑身很累,很想睡觉,后面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第八十一章 突然疯了! 所有老庙村的街坊都是这样,先听到院外有人轻轻呼喊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觉得浑身很累,后面的事情就是一片空白了。 醒来后的街坊们很难接受自己刚才的行为,我们几个好说歹说,再加上周围的环境确实已经变了,他们这才勉强接受。 大家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便被王吉良领着回了村子,分别前,我再次告诫大家,尽量这段时间尽量不要靠近黄河。 我想看看住进医院的几个人,张凯龙也想打问一下情况,就驱车拉着们去了区人民医院,王吉良说李贺和郝晓玉都住在这所医院内。 我这段时间都是吃公家饭,我也没花钱,其实口袋里早就底朝天了,去医院前,顺便去取了几千块钱,看病人总不能空着手吧! 我在医院门侧的超市里买了几个水果篮,三个人便进了医院。 问了问值班护士后,先找到了郝晓玉的病房,一进门先是看到了郝晓玉的父母,然后才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郝晓玉。郝晓玉双目紧闭,头发蓬乱,衣服也没穿好,被子只盖到了小腹上。 “婶子!晓玉姐姐咋样啦?” 看到我进门,两位老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看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激动。 “小振啊!这段时间你去哪啦?可见到你了,要是当时你在村里,晓玉可能就不会……”说着,郝晓玉的母亲控制不住心中的难受,呜呜呜的哭起来。 “婶子啊!你还不知道,这一次闹邪灾的范围很广,不光是咱们村,放心吧,只要找到原因就能想出办法!” 我安慰道。 “是啊!我们这次来呢,除了看看孩子,还想了解一下情况。” 张凯龙顺着我的话接着说。 郝晓玉的父母曾见过张凯龙,知道他是警察局的一个小头头,也没啥避讳的。 原来昨天上午,郝晓玉去黄河对岸的姥姥家。 我们这一段河流比较平缓,除了相聚七八十里的两座钢筋水泥筑的大桥外,还有七八个用船搭起的小桥,当地称为“浮桥”。 平常里河两岸之间的百姓交往,都是通过浮桥,浮桥也算结实,自行车、摩托车,甚至小型机动车可以载得起。郝晓玉的姥姥家就在河对岸三四里外的韩家屯子,路途不远,她骑着自行车就出发了。 她当时也听到过村支部大喇叭里的广播,父母也劝过她,还是过几天再去姥姥家吧!可郝晓玉年少气盛,还笑话父母太过胆怯。 根据浮桥管理员小李描述,当时郝晓玉骑着自行车到了浮桥中央,突然停了下来,好象是看到河里有什么东西,她走到了浮桥边,探着头向下看。 当时小李正在负责检票,也许是异性相吸吧!郝晓玉天生丽质,自然吸引半大小子的眼球,他先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郝晓玉已经很丰满的身材上,这时候也被他突然的举动惹起了好奇心。 他看到郝晓玉先是探头向下看,然后弯腰蹲下了身子。 正当小李满头雾水时,郝晓玉突然就跳进了水里。当时可是在处在河的中央啊!水深至少超过四米,郝晓玉下了水后,并没有游泳(她根本就不会游),也没有挣扎,整个人直挺挺的飘在河面上,好似一段木头。 一看这情况,小李以及坐在浮桥上钓鱼的俩老头赶紧冲了过去,小李纵身一跳,也下了河,俩老头在边上搭把手。 小李也是自小在河边长起来的,水里功夫不差,按理说很轻松就能救起郝晓玉,可当她想把郝晓玉托上岸时,发现不对劲啦! 郝晓玉的身体极重,即便是在水里,他都拖不动,而且她并不配合,俩人一阵折腾后,小李无意中看到了郝晓玉的脸,吓得赶紧松了手。 郝晓玉竟然带着微笑,而且满脸的狰狞,就好象变了一个人一样。 吓得小李赶紧后退,慌乱间还喝了好几口水。 看到这情况,俩钓鱼的老头中的一个,突然脱下了鞋子,骂了句“哪里来的畜生,还不赶紧滚回去!”,说完把鞋子扔到了郝晓玉的脸上。 也来也怪,鞋子刚打到郝晓玉的脸上,她竟然发出了类似于猴子般的尖叫,然后整个人就开始下沉。 “还不赶紧救人!” 那老头朝着已经慌乱了小李喊道。 小李被老头一喊,也会过了神,赶紧一个狗刨扑水的动作,冲过去再次托起郝晓玉,俩老头帮着托到了船板上。 小李说第二次托郝晓玉的时候,就觉得她身体很轻了。水里存在浮力,一个百多斤重的,到了水里,不过几十斤,他很不明白,第一次托郝晓玉的时候,她身体怎么就那么重。 人被救上来了,本来事情应该就这么结束,可谁能想到逃过一命的郝晓玉上岸后却疯了! 一个原本娴静的女孩,突然变成了泼妇,哈哈哈地笑着,嘴里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而且整个人就像吃兴奋剂,力气极大,小李他们三个根本就拦不住。 浮桥的负责人联系了区人民医院,七八个人才勉强把郝晓玉摁住,由护士打了镇定剂,才被弄上救护车。 精神科的杨大夫都快哭了,郝晓玉是她这半天里收到的第十六个病人,都是同样的症状,也同样是找不出原因。 我们去的这会儿,郝晓玉刚刚被打了针,迷糊了过去。 郝晓玉的母亲双眼通红,大概昨晚一宿未睡,精神状态也极差。 “小振啊!不是我不相信医生,光这个楼层,就住进了二十几个和小玉病情一样的孩子,到现在医生们也查不出原因,只好靠注射镇定剂维持着,这样下去……” 话没说完,他再次哭起来。 郝晓玉的父亲也叹息道:“小振啊!上次上次就是你救了晓玉,这次你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说到上次我救郝晓玉的事,自己都觉得脸红,突然间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两只呼之欲出的白兔,心里就是一阵激动。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突然一阵苍老的声音把我从美好的回忆拉回到了现实。 我回过神一看,哪里有老头啊!说话的竟然是郝晓玉,这时候他已经睁开了眼,正露着狰狞的面孔看着我,嘴上还透着淡淡的坏笑。 第八十二章 驱邪 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忽听到这么一声,在场的(包括另一家病人的陪护者和一个护士)都吓了一跳,忙看向郝晓玉。 “这事你非要管么?” 又是一声,分明还是老头的声音。 这下大家听实了,说话的竟然是郝晓玉,吓得急忙后退。 “晓玉……她?” 郝晓玉的母亲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先是一惊,随后也冷静了,大脑迅速旋转,还是决定用“黄河镇鬼人”的咒法。 抽出木剑后,我开始默念道咒,然后把红木剑指向郝晓玉的眉心,同时暗运热流。 “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后,郝晓玉浑身开始颤抖。按照之前的经验,我判断她几声尖叫之后,应该会恢复平静,但她叫了几声后,不但没有倒下,反而突然的坐了起来,用一种类乎嘲笑的表情看着我。 “我的妈啊!” 小护士一看郝晓玉的表情,吓得扔掉了手中的记录本,没命的冲了出去。 张凯龙条件反射般地挡在了众人面前,右手摸着腰上的手枪,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嗯?没起作用?我心里一搁楞,就想再念一遍“黄河镇鬼人”的道咒。 就在这时候,郝晓玉突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一下子就把本来就没穿好的上衣扯了下来,露出了粉红色的肚兜。郝晓玉扯下外衣后,就开始脱自己的肚兜。 她母亲一看这情景,也顾不得害怕了,一下子扑了上去,用把被子盖到了她身上。 “晓玉啊!你这是干什么……” 郝晓玉母亲呜呜的哭了起来。 “滚开!别烦我,否则弄死你!” 郝晓玉嘴里还是发出老头的声音,嘶哑而凶狠,这明显是被鬼上身了。 她的力气极大,一伸胳膊便把自己母亲甩了出去,然后继续扯自己的肚兜。 我能看得出现在的郝晓玉对这种女孩的贴身衣服并不熟悉,揪了几下,愣是没揪下来。说实话,当时我内心深处是矛盾的,既想赶紧想法唤醒郝晓玉,又期待着她把肚兜揪下来。 事后我琢磨过这种心理,自从在姥姥的安排下体会到了男欢女爱的滋味,内心深处总有种难以抑制的期待,听说正常的男人都这样,还有一位古人总结过,大意是吃饭和啪啪的需要都是人的本性需要。 “晓玉啊!你这是怎么啦!呜呜呜——” 听到郝晓玉母亲的喊叫声,我瞬间就摈除了脑中的杂念,再次快速念着道咒,挥剑刺了过去。 我能看得出郝晓玉也忌惮握手中这把红木宝剑,但好像单凭木剑和道咒,无法制服她。 慌乱间,我就想到了第一次帮着郝晓玉清除胸口那团黑气的方法,心一横,朝着陈老三和张凯龙喊道:“赶紧帮我拉住她的胳膊,快啊!” 俩人也不是吃素的,一边一个,倏地就冲了上去。 张凯龙拉住了郝晓玉左胳膊,陈老三拉住右胳膊,都知道她是被鬼压身了,自然也没含糊,都是使得吃奶得劲。 这下郝晓玉急了,脸上嘲笑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张开嘴就想咬我。 我哪能让她得口,暗运胸口的热流,到右手心,同时左手掐住了郝晓玉的脖子。 脖子算得上人身体的软肋了,再强壮的人,他的脖子都是软的。 胳膊被俩人死死的摁住了,脖子再被我这么一掐,她整个人几乎就不能动弹,只是嘴里依旧发出类似动物的尖叫声。 我先用右手手掌抵到郝晓玉的心口,看她没什么反应,赶紧抬起手,拍向她的额头。 师兄曾给我讲过,所谓的额头,有一种更专业的称呼,便是印堂。 两眉间为印堂,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眉心,此处也称为命宫,属于人体十二宫之一,是看人相的最重要的部分。 从印堂的宽窄程度、色泽、颜色,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运气的好坏,祸福吉凶。印堂饱满,光明如镜是吉利之相。人逢好运此部位有光泽、带红润。 运气不好时,印堂晦涩,失去光泽。印堂低陷窄小,或有伤痕黑痣,不吉利之相,必定贫寒,而且克妻。 我们黄河道人一派其实很讲究面相学,那几本书里也有大量这方面的知识,只是没人点拨我。 师兄还告诉我过我,这印堂便是灵魂进出之门,我们常说的“印堂发黑”,十之八九是这个人身体被阴邪的东西入侵了,反过来要想把一个人体内的阴邪东西祛除掉,出口也必是印堂。 我手掌接触到她的额头,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感觉袭了过来,同时看到郝晓玉的双眼瞪了起来,瞪到了正常人不可能瞪到的程度,眼球几乎就要掉了出来。 见状我赶紧一用力,一股强烈的热流通过的我的手心传到了郝晓玉的身体内。 “啊!”一声尖叫,他双眼一白,便晕了过去。 郝晓玉的父母赶紧过来,把她扶了起来,哭着把自己闺女抱到了床上。 “小振啊!这孩子是咋了?好好的怎么会鬼压身了呢?” 我回道:“现在的黄河并不是河,今天住进这层楼的怕都是一种情况吧!” 又安慰了几句,看到郝晓玉的呼吸已经变得很均匀,额头也不那么冰凉了,脸也红润了些,我知道那东西已经被我赶走了。张凯龙急着查案子,想到其他病房看看,我刚想出门,就被郝晓玉的母亲拦住了。 “小振啊!我知道你在修道,我……我担心晓玉身体弱,再次被那恶鬼压着,你就再费费劲,帮她彻底清除干净吧!” 我苦笑一声,自然明白作为母亲担心孩子的感受,也没有推辞,让张凯龙和陈老三先去其他病房。 我把那股热流分到了左右手上,然后从郝晓玉的手心开始,顺着胳膊到了心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这样是否有用,就当是让两位老人宽心吧! 一阵折腾后,我已经满脸通红,不是累的,而是羞得,离开时郝晓玉父母还千恩万谢。 一出门,看到好几个医生和护士站在门外窃窃私语,看到我出来,顿时闪到了两旁。看到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这帮所谓的白衣天使想多了,估计是目睹了我一本正经地工作的整个过程,以为我是招摇撞骗的小神棍呐! 张凯龙又进过几个病房,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都是在河边出的事。 第八十三章 冷笑的死婴 最后我们来到了李贺的病房。 我和李贺虽然都是老庙村的,但是彼此间并不熟悉,只能算是认识吧!黄河两岸的,有很多吃黄河饭的,除了像陈老三这样的“船把式”,更多的是以捕鱼为生。 李贺家已经三代渔夫,村里也有房子,但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至少超过二百天生活在船上,“以船为家”就是说的他们这类人。这一点和陈老三很相似。 走进他的病房,看到李贺目光呆滞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他的女儿。 “李叔咋样啦?” 我礼貌性地问她的闺女。 “奥!医生说只是受到了惊吓,休息两天就行啦!” 他闺女回道。 李贺的闺女我还算熟悉,她去年刚结婚,嫁到了隔壁村子。 “李叔,这是咱区公安局专案组的张凯龙队长,之前村里的那几个案子,都是他侦办的。” 李贺木吱吱的眼神瞥到了我们几个的身上,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张凯龙一眼,最后固定到了陈老三的身上。 “你……你也是吃黄河饭的?” 李贺的声音嘶哑而颤抖。 陈老三似乎并不对李贺问的这话感到意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黄河怕是要发怒了!这口饭怕是吃到头喽!” 李贺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几丝无奈。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李贺和陈老三的外形很有几分相似,都是黝黑干瘦,小眼睛短头发,大概这是常年在黄河上混日子的人,特有的外形吧!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你好,我是张凯龙,想问问你捕到那怪鱼的事!” 张凯龙这话刚出口,李贺的脸色就变了,忙吼道:“那不是鱼!那不是鱼啊!那是黄河龙王的儿子,你们……你们有没有把它放回到河里啊!赶紧的啊!否则黄河是会发怒的……” 李贺这话说的急促而嘶哑,大概是这个意思。 “这鱼头是有些奇怪,咋就成了龙王的儿子呢?” 我接着问道。 “你是小振吧?” “对!我就是陈小振!” “奥!听说你跟高人学了道术,救了咱全村人的命,也许……也许我应该和你说说……” 李贺的话极不连贯,我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让他继续向下说。 原来这几天河水退的很快(也许和我们炸了那个洞有关),水又静止了,而且恰好是秋季,正是捕鱼的最佳时候。虽说村支部的广播,他也听到了,可毕竟诱惑摆在这里了,人高艺胆大,李贺决定好好干一仗。 昨天他睡了整整一下午,天刚黑,便把船驶到了河中央,凭经验他判断这里河深超过五六米,一定有大鱼。要知道要是在平时,这里至少得有八九米,一网下去很难到底,也就捕不到大鱼和珍贵的鱼。 外行人不清楚,这黄河里的鱼有二十几种,一般的鲫鱼、鲤鱼和鲢鱼并不怎么值钱,就算捕捞再多,也换个温饱,比这几种鱼贵点的还有黄河刀鱼,要是在五十年前,这黄河刀鱼还很普遍,只是这十年里随着捕鱼器具的升级,这种鱼几乎都快被捕光了。 比黄河刀鱼再贵点的鱼是黄鳝和锦鲤,目前的价格每斤至少几百元,最贵重的除了之前讲过的被称为“黄河水蛇”的黄河金鳝,还一种更珍贵的,叫金龙鱼,我只是听过名字。 李贺补捕了一辈子鱼,自认为对这一带的黄河水域了如指掌,可几网下去,捕上来的东西就差点吓死他。 第一网撒下去,等了四五分钟,估摸着网已经到了底,才缓缓的收起来。 提网的时候,觉得沉甸甸的,李贺心里就是一乐啊!心道:有门! 撒网捕过鱼的人都知道,同样重量的东西,放到水里就会轻很多,如果觉得水里提上来的东西都沉甸甸的,肯定是有些分量的。 当时李贺满心欢喜的拉上了网,小心翼翼地提到船板上一看,吓得整个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进河里。 他捞上来的并不是鱼,而是一个浑身暗红色的婴儿。 看着这小孩不过七八个月大,头颅巨大,紧闭着双眼,双手攥着拳。 这段黄河较宽,这里又是黄河的中央,咋会有个死婴儿呢?李贺惊吓劲过去后,好奇心顿起。按理说,自己孩子夭折了,应该找个地方埋掉啊!谁家父母这么狠心,把自己的骨肉扔到了河里呢,况且还是这么深的水里。 毕竟李贺是个常年玩船的,看到也不过是个死孩子,心里也就不害怕了。 他当时想道:也许是非婚生的孩子,见不得光,或者哪家富家公子和情人生的,夭折后,让人处理掉。帮忙处理死婴的人偷懒,就扔到了河里。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了然了,赶紧摘下来,用船桨戳到了河里。 接着他就抡出了第二网,几分钟后提网的时候,依旧是沉甸甸的感觉。 这下他并没有刚才那么喜悦,心里也是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总不会这么邪门吧?捕了一辈子鱼,什么怪事他都遇上过,也拉上来不少的死尸,甚至碎尸,只是现在想起来,刚才拉上来的死婴儿有些不对劲,除了浑身泛红,那表情也怪怪的,好像嘴角有点轻轻的上扬,那分明是一副冷笑的表情。 这么一想他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赶紧劝解自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可能是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了,皮肤变了色,五官变了形。 这第二网总不会还是个死婴吧? 很快网就被拉了上来,只看了一眼,李贺就傻眼了,竟然真的又是一具死婴。 这个死婴浑身煞白,看着也是七八个月的样子,同样的脑袋巨大,双双手攥拳。 这一次李贺胆子稍微大了点,虽说这事情极其邪门,但是他也知道并没有什么危险,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婴儿的尸体。他小心翼翼的把死婴从网里摘出来,用手电仔细地照了照小孩的脸。 这一照,刚刚冷静下来的李贺,魂都被吓飞了,在灯光的照射下,他清楚的看到那死婴的嘴巴是上翘的,俨然是一副冷笑的表情。 第八十四章 金属鲤鱼 这一下,吓得李贺不轻快啊,要不是当时是在船上,怕是早就窜到十几米之外了。 当时是晚上,四周一片漆黑,李贺吓得一下子趴到了船尾,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死婴片刻。 说到这里时,躺在病床上的李贺脸色微微一变,可能回忆起来昨晚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我们几个也听得一脸紧张,想想当时的环境,换做是谁,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遇到这种事,都会吓个够呛。 当时,李贺足足盯了那这具死婴五六分钟,这个过程他身体没动,可大脑没闲着,先是琢磨了一下死婴为啥浑身煞白,他觉得可能这颜色和死婴在水里泡的时间长短有关吧!或者是这小孩得了某种皮肤病。 他又分析了为啥会出现两具死婴,最后想到了医院。 医院的产科和儿科里,每年都会死很多人,那些死掉的婴儿有的被做了实验,有的被处理掉了。李贺也是听一个同行闲聊时说的,说很多医院为了省钱都是偷偷把婴儿的尸体深埋掉,或者扔到深水里。 利益总是把很多人诱惑成了小人。 也许有一家医院,这几天偷着到这里处理过小孩的尸体吧! 这么一想,似乎很能说得通,李贺悬着的心便再次落定。 他给自己壮着胆,逐渐靠近他白色的婴儿,再次仔细地看了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似乎没有变化,这下他更放心了,大概真是真是被河水泡的脸变形了吧! 李贺心里想道。 虽然连续两网下去,都是死婴,可李贺并不甘心空手而归,他发动马达,让船行驶了几百里,换了个地方。 我李贺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已经连着两网了,这第三次应该有收获了吧!他对自己说。 第三网很快就下了水,又是等了几分钟后,才缓缓的提起来。 李贺先是试了试网的重量,咦!这次有门,竟然比刚才那两网明显的还要重! 手中的感觉重了,他心里反而放宽了些,婴儿应该没有这么重,反过来说,既然这么重,就应该不是个死婴。 虽然他这么想,也觉得应该没问题,但心里还是有点胆怯,正所谓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网一点点的被提了上来,这两分多钟里,李贺起了一身的汗。 渔网被提到了船板上,竟然发出了一一声“哐当”的声音,这突然的一声惊得李贺浑身就是一哆嗦,当时他只骂娘啊!心道:今天这是啥日子,咋啥怪事都被我遇上了。 一听声音他就知道又捕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这时候他反而更加冷静了,拿着手电就照了过去。 奇怪啊!这一照才看清楚网上来的都是鱼,大概七八条吧,个头还不小。 这下他有点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忍不住嘴上苦笑了两声,也不去想刚才那声音了,立刻就去弯腰捡鱼。 当捡到第三条的时候,他刚伸出的手,一下子就缩了回来,心里一惊,李贺竟然碰到了一个坚硬而冰冷的东西,很明显不是鱼。 毕竟当时是晚上,光线较暗,再次打眼,他这才看清自己刚才抓的是什么。 那的确是一条鱼,一条很大的黄河鲤鱼,只是并不是活物,而是金属的。 这鱼铸的栩栩如生,咋一看就像真鱼一样,而且颜色和真的鲤鱼也差别不多,在昏暗的晚上根本看不清楚,况且这种环境下,谁会寻思从河里网上一条金属鲤鱼呢! 李贺掂量了一下这条金属鱼,足有十几斤重,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材质的。 这时候他心里反而更乐了,看颜色像是白银的,光这十几斤白银就值不少钱,何况还被铸成了栩栩如生的黄河鲤鱼呢,说不定还是珍贵的文物艺术品。 李贺赶紧把其它几只鱼装到水桶里,又把金属鱼抱进了船舱,用被子盖了起来。 刚才的不愉快一下子被扫到了九霄云外,李贺高兴的哼起了黄河小调,觉得这是时来运转,就准备赶快再打几网。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李贺捕获了上百斤鱼,其中就包括比较值钱的黄河刀鱼和黄河鲶鱼。 看着自己今晚的收获,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吃黄河饭的人都知道不能太贪,李贺决定再捕最后一网,然后就打完收工,回家睡觉。 这最后一网,用尽了全身力气,白色的网在空中散出了一个圆形,然后落到了水里。 几分钟后,又被缓缓的拖了上来。 那条黄河水蛇便是这时候捕上来的。 当时光线较暗,再加上李贺又困又累,只看到是一条金黄色的足有一米多长的“黄河水蛇”,赶紧抓住扔到了水桶里,李贺捕了一辈子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河鳝鱼,他估摸着光这条鱼就能卖个一两万。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贺这一晚可谓是满盆而归,收获颇丰,人也有点得意忘形。 他哼着歌,把船停到了村外的小码头上,一想到今晚的收获,兴奋的难以入睡,便从船舱里找出了一瓶黄河特区(当地的一种高度酒),又找了两根黄瓜,自己吃喝起来。 直到东方泛白,他才觉得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李贺赶紧喊来码头上的小工,帮着三桶鱼装到车上。 在老庙村和东崔村之间有个早市,有专门来收鱼的小贩子,每天清晨,渔民们捕获的活鱼都会运到这里。 鱼这东西活的和死的价格差距很大,所以前晚捕获的鱼要赶紧运来,赶紧出手。 出河捕鱼的船都要从码头靠岸,当地一些喜欢动脑筋的农民,就在这码头干起了“搬鱼工”,每天很早就在码头候着。 一般晚上出河捕鱼的都是一两个人,鱼加上水,那重量可不轻,况且要想把鱼送到早市,还得有工具。 李贺雇了两个小工,每人给了三十块钱,这个钱在农村已经是破天荒的高了,毕竟自己走了狗屎运,也不计较这点小钱了。 三个人赶着驴车走到半路上,忽听背后传来了老头的咳嗽声。 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人,李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刚走了几步,又是几声“咳咳”的声音。这下几个人同时回了头,总不会三个人一起听错吧! 他们很是疑惑,就把车停住,仔细检查了一遍,恰好这时又是几声“咳咳”的声音,从车上其中的一个桶里传了出来,李贺满是疑惑,忙爬上车子,探出头向水桶里一看。 顿时整个人都吓傻了,当场就晕了过去。 那桶里竟然也探出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人脸,正是那条一米多长的“黄河水蛇”的脸! 第八十五章 怪人怪村怪事 当时三个人都看到了那条人面的水蛇,可唯独李贺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其实并不是他胆子小。 就在他下河捕鱼的前天中午,他把船停在靠近老庙村最近的浮桥旁,想上岸采购点东西。当时浮桥边有个钓鱼的老头,看年纪得有七八十岁了,精神矍铄地坐在浮桥边上。 这年头喜欢垂钓的人很多,黄河两岸时常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垂钓者,李贺只是瞥了他一眼,便擦身而过。 可刚过了半个身子,老头突然开口:“你是老庙村的吧?” 听到老头这么问,李贺条件反射般地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随口回道“是啊!” “我想奉劝你句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 李贺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让老头把话说完。 “明天晚上,你千万不要下河,因为黄河龙王的儿子们在这晚巡河。” 听了这话,李贺更是一头雾水,心里还是很不屑,心想自己在黄河上干了三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过什么黄河龙王,东海龙王倒是听过,那是在“西游记”里。 老头看出了李贺并不信他,就继续说:“这样吧!出河不是不行,但你一定要记住,当晚无论看到什东西,都不要大惊小怪,而且……而且如果捕上来一条很奇怪的鱼,就赶紧放回到河里,还得恭敬地磕三磕响头。” 要不是看到老头一本正经的样子,李贺可能得笑场,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这么邪乎的事,还黄河龙王?他还有一群儿子?更好笑的是还得把捕到的鱼放了?放就放吧,还得磕三个头? 李贺心里怼道:自从十年前,他父亲去世,老子就没下过跪,咋可能会给鱼下跪呢! 李贺随口答应了一声,就迈步向前走,刚走了两步,虽然一点也不相信老头的话,可心里还是充满着好奇,便再次转身问老头:“你说的怪鱼是什么个怪法?” 老头微微一笑,回道:“它们长着蛇的身子,人的脸!” 这时候李贺终于绷不住了,转过身就笑出了声。 李贺还真的听说过有个长着蛇身子人都的怪物,不过那是我国神话传说里的女娲。 李贺边走便想道:可能这老家伙年纪太大了,精神有点不正常,见了谁都说这样的话。 这件事他并没有往心里放,买回东西时,老头已经不见了。 当李贺看到水桶里的人脸时,瞬间就想起了老头的话,这眼前的黄河鳝鱼不正和他所说的一模一样么?蛇的身子人的脸…… 李贺晕了之后,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他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赶紧把龙王的儿子送到河里……” 医生以为他受到了惊吓,就连他闺女也觉得自己父亲精神出了点问题,所以也只是随口敷衍他“放了!已经放回到河里啦!” 李贺说到这里,又一次问我们:“那龙王的儿子真的放回到河里了?” 我们几个人互望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立刻医院,张凯龙问我:“小振,你觉得是不是又点巧啊?” “什么巧啊?”我没明白张凯龙的意思,忙问他。 “郝晓玉被一个老头救起,李贺也是碰上了一个老头,而且都是在同一个浮桥上,还都是在钓鱼!” 我这才恍然大悟,还是啊!难道这会是同一个老头? “咱们去一趟浮桥吧!就算这两件事有一半内容是真的,那这老头也不简单啊!没准他知道些什么!” 这座浮桥距离老庙村并不远,算是这一带两岸几十个村公用的吧!我们很快到了浮桥边,停下车就看桥上有没有钓鱼的老头。 也许是临近中午的原因吧!浮桥两侧各有两个钓鱼的,不过都是年轻人,看着像是城里上班的,来这里度假。 一看并没有那老头,张凯龙便走向浮桥收费站。 这里我需要简单说明一下,这浮桥并不是完全免费的,像自行车、电动车、摩托车这样的小型车辆有专门的通道,不需要交费,但是大点的机动车想过河,就要交钱了。 在收费站值班的是个年轻人,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脸的倦意。 浮桥收费员这种工作极其的简单和单调,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只需要“收钱开杆”就行了,纯粹机械地操作。 看到我们三个过来,这年轻人微微瞪起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话:“有事吗!” “你好!我是专案组的张凯龙队长,想问你点事!” 一听是警察,小伙子浑身一怔,立刻精神了。 “警察同志,你们不是都问完了么?我已经说得很详细了,真的没什么补充的啦!” 一听这话,张凯龙话锋一转,问他:“你姓李?是你救起了那个跳河的女孩?” 小伙子茫然的点点头。 “不要紧张啊!这次我是想问点别的事,当然——当然先感谢你见义勇为的行为!” “奥!我……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还不是幸亏有老孙!” “老孙?你是说的那个扔鞋子老头?” 小李点点头: “这老孙也不是一般的人啊!他神着呢!” 一说到这姓孙的老头,小李双眼都放起了光,一下子精神了。 我心里顿时有个疑问,又是一个姓孙的老头,而且也是个神神叨叨的人! 一听到姓孙的老头,我立刻想到了老庙村的孙半仙儿,说起来也很奇怪,当时孙半仙儿几次在半夜里引我出来,好像很高深莫测的样子,就连他的死也古怪的很,当时全身赤裸。 孙老爷去世后不久,我便去了宁夏,回来后也没有听人提起过他。 其实我一直对孙半仙的死有疑问,这么一个有道行的人,咋就说死就死了呢? 张凯龙继续问小李:“老孙今天没有来钓鱼么?” “今天没来!其实昨天下午就没来,也许家里有事,或者身体不舒服吧!” “是这样啊!那么老孙平时经常来这里钓鱼?” “是啊!几乎天天来吧!反正我值班的时候,总能看到他!” 一说起老孙,小李那是一个口沫横飞啊!我听了几句,就听明白了,这老爷其实是个神棍,和老庙村的孙半仙差不多,但小李后面说的话,我就疑惑不解了。 小李说虽然老孙天天老钓鱼,可从来没见他钓到一条鱼。 有一次小李实在忍不住好奇,就去问他。 刚开始,老孙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解释。这让小李更好奇了,便继续不停地问。 老孙禁不住他烦,随口回道“谁说我在钓鱼的?我钓的不是鱼!” 说完老孙就收了鱼竿。 当小李看到老孙的鱼钩时,浑身就是一颤,虽说鱼钩有大有小,颜色也不尽相同,可至少得是个钩啊!但是老孙的鱼钩却是根直直的针。 就是平时缝衣服的绣花针啊!确切说,这也不能称其为鱼钩。 这下小李更糊涂了,忙追着继续问道。 老孙一边往村里走,一边回道“钓鱼要用弯钩,但我钓的东西却必须用绣花针,你不会明白的!” 小李再问,老孙就什么也不说了。 之前在村口听老头们讲评书的时候,我倒是听过用绣花针钓鱼的故事。 那是周文王时期,姜子牙为了吸引文王的注意,故意用绣花针钓鱼,这一招果然引起了文王的注意,俩人就攀谈了起来,这一聊,周文王就觉得姜子牙是个治国能臣,于是邀请他出山。 这是《封神演义》中的桥段啊! 小李还想继续讲老孙的“轶事”,被张凯龙打断了。 “小李啊!我回去后要给你申请一个‘见义勇为奖章’,不过今天我们有事,就先不听你聊了,你告诉我们老孙家住在那里吧?” 原来老孙住在码头边上的小河村里,但他并不是这个村的人,算起来,他住在这里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好像是退休后,来投奔的侄女。 小李对老孙的了解这紧紧限于这两个月,因为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来这里钓鱼,俩人也就熟了。 按照小李的描述,我们到了小河村。 这小河村只有三四百口人,还不到老庙村的一半大,俩村子相距不过十几里路,但是因为交通恰好不方便,又不属于同一个乡镇,俩村子之间的交流不多。 五六年前我也来过,当时是跟着义父走街串巷,收酒瓶子。 一进村,首先是一家经销。 我不知道其它地方有没有这种称呼,我们当地所说的经销是规模很小的超市,一般在村的都这么称呼。 村里人本就不多,也许是靠近浮桥,偶尔可能有外村人来这里买东西,但不管怎么,生意一定是冷清得很。经销的木招牌已经十分陈旧,屋门紧闭着。我们看着旁边还有间小房子,应该是这家经销主人休息的地方。 我们走过去,敲了敲门,屋子里并没有人回应,我又喊了两声,依旧没人搭理。 张凯龙也纳闷,一推门,门竟然吱哟一声开了。 “你们找谁?” 随着门被推开,屋子里传来了一声苍老的生意,吓得我们三人都是一哆嗦。 屋子里很暗,但是凭我的视力还是看的清清楚楚,竟然有一张小床正对着屋门口,床上坐着一个老太太。 说话的正是她。 “大娘我们……我们想买点东西!” 张凯龙回道。 “赶紧离开吧!这里不买东西了!” 老太太好像很不耐烦,语气不怎么好听。 再看老太太躺着的小床一旁,放着一个小木凳,上面竟然放着一个香炉,里面散落着燃尽的香火。屋子里也是乱糟糟的,方桌和板凳还都缺了腿,更奇怪的是桌子下面挂着蜘蛛网。 “我觉得不大对劲啊!谁家的床会正对着门口呢!而且你看这些屋里的摆设,好像很久没人住过一样。” 陈老三也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边的习俗怎样,在我的老家,只有死去的人才躺到一张正对屋门的小床上……” 听他说话的同时我的视线转到了这老太太的身上! 天呐!现在是夏季,她竟然穿着一身迷彩色的棉衣,还戴着一顶土黄色的帽子,整个打扮都有些不伦不类的。 又看到她的脸,满脸煞白啊!竟然没有一丝的血色,双眼隐隐的透着绿光。 可能是最近这几天见过的怪人,经历的怪事多了吧!我们仨人只是觉得这老太太以及这里的环境很怪异,也并没有多想,赶紧喊了声“打搅啦”,便离开了。 继续往村里走,我心想: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总会碰上一两个人,总能打问到这个老孙住哪里的! 可奇怪的是,我们都走到村中央了,还是没看到一个人,甚至整个村里没有一点动静,既没有小狗小鸡,连树上都静悄悄的,一只小鸟都看不见。 这很反常啊!要知道在农村里,鸡鸭狗猫的可是随处可见,树上至少应该有很多麻雀…… “你们找谁!” 突然一声嘶哑的声音从我们几个的身后传来。 吓得三个人忙回头看去。 只见我们身后墙角下坐着一个老头,正在吧嗒吧嗒的抽烟。 看到这老头,我浑身就有种说出来的难受感,同时胸口那种隐隐的压迫感也冒了出来。 刚才我没注意到这里坐着一个老头啊?难道陈老三和张凯龙也没有看到?想想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再加上自己心中不舒服的感觉,就开始堤防起这老头来。 “你们到底找谁啊!” 老头再次问道,他脸上满是褶皱,导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们来找一位姓孙的老头,就是经常在浮桥边上钓鱼的那位……” 张凯龙怕老头听不明白,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 可没等他的话说完,老头一摆手,声音更加阴沉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这里没有姓孙的老头。” 我们三个都傻眼了,怎么可能呢!之前先是听郝晓玉的父母,以及李贺说过,刚才又听浮桥收费员小李说过,还告诉我们他就住在这个村里,老头怎么说没有这个人呢! 估计是他不愿意外村人来打搅这里的宁静,骗我们的。 张凯龙很虚伪地笑了笑,继续问道:“老大爷呀!我是区公安局的张凯龙,找老孙打问点事,除了村口那户经销里有个老太太,整个村里,咋没看到一个人呢?大家都去……” “什么?你见过她啦!”老头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张凯龙的话。 张凯龙一愣,忙问道:“见过谁啊?” “见过村口经销的老太太啊?” “奥!见过,她好像怪怪的,这大夏天的咋穿着棉衣呢!样式还那么奇特。” 张凯龙这话刚说完,老头就像疯了一样,把烟袋锅往腰上一别,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们给我滚!赶紧离开这村子!” 第八十六章 谁说了谎话? 老头这一声简直是声嘶力竭。 “大爷!我们不是坏人,您就告诉我们老孙住在哪吧!” “我再说一遍,这村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赶紧回去吧!否则……” 老头话未说完,就叹了口气。 “老大爷,我是老庙村的,是浮桥收费员小李……小李哥介绍来的。” 我本意是想和这个怪老头套套近乎,老庙村和小河村相距不过十几里,虽说不属于同一个乡镇,可毕竟乡里乡亲的,再说小李就在他们村口浮桥上当收费员,大家应该都很熟。 可没想到的是,我这么一说,反而弄巧成拙了。 “你们……你们赶紧走吧!否则后悔都来不及啊!时间也不多了!” 老头的生音越来越嘶哑,好像随时可能喘不上气。 陈老三在我俩背后小声嘀咕道:“两位啊!我看这是个疯老头,不理他了吧!再往前走走看,也许能碰上其他人。” 张凯龙点点头,我们就留下句“走了啊大爷”,便转身继续往村里走。 “你们……你们不听我劝告,是会……会后悔的!” 我刚转身,就听到老头喊道。 走了几步,又听到老头又在背后喊:“哎!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说的那老太太,早在半年前就死了,小……小李也在昨晚溺水而死……” 他最后这句话听的我们仨心里咯噔一下,可是等我们回头时,老头已经不见了,墙边上只剩下一个破旧的马扎。 “刚才是咋回事?老头呢?” 陈老三忙问道。 张凯龙四处看了看,解释道:这恰好是个十字路口,而且两旁都是破屋烂墙,也许这老头在故弄玄虚吧! 我觉得这么解释并不通,先不说村口那老太太奇怪的举止,就说这个老头,和我们不认不识的,又何必搞恶作剧捉弄我们呢?看他的身体状态和表情,也不像是装的。 可反过来想,就更不通了,如果小李和那老太太已经死了,那我们接触到的又是谁呢?难道光天化日之下还真的有鬼? 总之,这事很邪乎,当时的环境下,三个人谁也不再提这事,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往村里走。 小河村人口少,房子坐落自然很稀疏,我看到前面有一棵大榕树,树干上耷拉下两个秋千,俩七八岁的男孩正在尽情玩耍。 终于看到正常人啦!我心里想道,便走了过去。 “小朋友,你好!” 张凯龙一直紧绷着脸上挤出了比苦瓜还难看的微笑,问俩小孩。 “你们来找谁啊?” 其中一个高点的男孩问道。 “我是区公安局的警察,来找一个姓孙的老爷爷,你们知道他家怎么走吗?” 张凯龙回道。 “孙爷爷?是不是会算卦的老孙爷爷?”另一个男孩立刻抢先问道。 “是啊!就是他,你俩知道他住哪么?” “我们知道,也不知道!” 高个男孩回道。 这话听起来就费解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咋还会“知道也不知道”! 男孩笑了笑,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张凯龙,说道:“是老孙爷爷让我俩在这里等你们的,让我俩给你们这张纸条。” 递过纸条,俩男孩继续玩起秋千。 张凯龙疑惑的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行字“今晚十一点,黄河浮桥中央见。” 一看这纸条我心里就是一哆嗦啊!首先是这句话的内容,现在是大中午头,好好的时间不见,干嘛非要等到晚上十一点,还要去那浮桥中央? 让我心里一哆嗦的还有这字是红色的,应该是用木棍之类的蘸着血写的。 张凯龙也是久久发愣,沉默了一分钟,才把纸条收起来,弯下腰,故作镇定的问俩小孩:“你俩知道这个老……孙爷爷家住哪么?” 俩孩子一听这话,竟然哈哈笑起来。 我忙问:“你俩笑啥啊!” “我们笑这位警察叔叔问的话。” 张凯龙也陪着道:“我这话有啥问题么?” “有问题啊!你问老孙爷爷家住在哪里,可是他没有家啊!” “没有家?”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喊道。 “是啊!他在我们村里住了两个月了,白天基本到河边钓鱼,晚上就睡在村里的磨坊里。” “啊!”我们三个又是一声惊呼。 张凯龙继续问:“你俩能领着我们去磨坊看看么?没准……没准他现在正在那里睡觉呢!” 俩小孩又是一阵笑,回道:“这磨坊白天是不存在的,只有到了太阳落山才会出现。”我一听,心里又是一咯噔,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小河村的磨坊是吸血鬼住的城堡啊! 张凯龙也是满腹疑惑,大概觉得再问这个问题,也问不出答案,便转移了话题。 “小朋友,刚才叔叔在一进村子第一个路口,遇上了一个拿着烟袋锅子的爷爷,你们认识他?” “你们说的是老烟袋吧!认识啊!不过父母不让靠近他,说……说他是个疯子,整天胡言乱语的,经常说自己看见了脏东西!” 另一个孩子立刻问道:“叔叔,你是警察,警察应该什么都知道,能告诉我们啥叫脏东西么?是不是臭粑粑——我们也能看见啊!” 张凯龙苦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小孩的话。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村口的那个经销还开么?” “经销?村口哪里还有经销啊!早就关门啦,我听爸爸说,他们家死过人,后来活着的也搬走了。去年夏天的时候,我们还拿着酒瓶子去换冰棍吃……” 后面的话我就听不进去了,如果这户人家有的死了,活着的也搬走了,那刚才我们看到的老太太是谁呢?现在回忆起来,越想越不对劲,那老太太穿的那是什么衣服,明明是寿衣啊!还有她那煞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分明不是正常人的脸。 这么一想,顿时有些后怕。 张凯龙和陈老三脸色也变了,大概和我想的差不多吧! 寻思了一下,张凯龙继续问:“你们村的大人呢?怎么大街上一个都没有?” 高个男孩又是笑了笑,小声对张凯龙说:“大人们都在睡觉呢!你们不知道吧!这几天我们村的大人们都成了猫头鹰!” “猫头鹰?什么猫头鹰?”陈老三好像很忌讳这种鸟,连忙问道。 “他们晚上不睡觉,要么下地干活,要么出河捕鱼,反而白天都躲在家里睡大觉,这不很像猫头鹰么?” “小孩们?白天不睡觉?” 张凯龙问。 “除了我俩外,其他小孩也都跟着家里大人们白天睡。” 俩小孩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简直像是说天书,更像是在胡说八道。 张凯龙还想再问点什么,忽然听到远处想起了钟声,声音极其低沉,但是也很刺耳,听着是从黄河那边传过来的。 俩小孩一听到钟声,立刻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朝我们做了个鬼脸,便跑向了榕树后面的胡同里,跑了几步还回了个头,朝我们喊道:“千万别跟其他人说见到过我们啊!” 等我们反应过来,想喊住他俩,人已经消失在了胡同里。 “小振,这村子太邪乎了,你不觉得那老头和这俩小孩的话有些矛盾么?咱们该相信谁呢?” 陈老三冷笑两声,声音低沉地回道:“相信谁?我看谁都不能相信!你们没有注意到么。这俩小孩虽然看上去很正常,但是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血色!” 我一听头皮就是一麻,可不是么!脸长得白和没有血色可不是一回事,这俩孩子白的不正常啊!那不是白,而是没有血色。 陈老三继续说道:“老头也不正常,刚才我怕你们害怕没有说,他穿着的可是女人的绣花鞋啊!还是粉红色的,你们觉得一个正常的老头会穿这样的鞋子么?” 陈老三一席话说的我俩目瞪口呆,冷汗都出来了。 我们小跑着似的离开了村子,经过那路口时,我还有意识的瞥了一眼,看到那墙根下依旧放着一个旧马扎,还看到了在马扎的后面,放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很快就来到了村口,张凯龙突然停住了。 “会不会是这老头和小孩合起伙来骗咱们,目的是把我们吓唬出去呢?” 张凯龙是警察,这时候职业病又犯了。 之前的时候,他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某村或者某地,在做非法的事,为了不透露出去,总是故布疑阵装神弄鬼,让其他人不敢靠近这地方。 两年前他们抓过一伙偷着用小作坊炼油的,让人传出风声,说这附近闹鬼…… 四年前,有一伙盗墓的,在坟地里假扮成鬼,让人不敢靠近这片坟地…… 陈老三说:“是真是假,一测便知,咱们再次去刚才的屋子看看,真要是有鬼,不是还有小振么?如果那老太太是有人故意装扮的,那就说明我们被骗了!” 三个人再次靠近了超市旁边的这间屋子,从外表看,这几座房子都很陈旧,算是年久失修了,门和窗户也都透风撒气,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张凯龙越觉得可疑。 我拿好了红木剑,暗运身上的热流,一切准备好了,就和跟着张凯龙靠了过去。 “吱哟”一声,门被推开了,我都做好了挥剑驱鬼的准备,可眼前所见让我呆住了。 屋内哪里还有小床和老太太,我看到屋子的中央放着一口黑色棺材,上面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看样子绝对不是有人故布的疑阵。 一看到棺材,张凯龙连连后退,一下子踩到我脚上。 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同时一阵阴风从我们耳旁吹过,风中似乎还掺杂着女人的尖笑声! “我们真的是活见鬼啦!” 张凯龙颤抖地说。 第八十七章 是人是鬼? 这屋子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已经大不一样了,正对门口的地方倒是也有一张小床,但是上面没有坐着老太太,而是放着一口棺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拉着张凯龙便出了村子。 一路上三个人都没说话,慌里慌张的跑到了路口的车上。 坐到了车里,算是能喘了口气。 仨人又沉默了两分钟,张凯龙喃喃说:“看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怪异。 张凯龙发动起车,正想回局里,被陈老三喝住了: “先慢着!刚才老头说经销店里的老太太半年前就死了,看来这话没错,他还说小李昨天晚上也死了,难道咱们之前看到的小李也是鬼,可怎么看都不像啊!” 刚才我满脑子里都是那老太太了,被陈老三这么一提醒,心里再次咯噔一下,对啊!还有个小李,他难道也是鬼? 张凯龙再次熄灭汽车发动机,三个人带着满腹疑惑走向浮桥收费站。 我视力好,远远的就看到收费的小铁屋里站着的并不是小李,而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 我们离开了也不过一个多小时,难道这段时间里恰好换班了? 这么想着人已经走进了收费室。 “看到了了么?不是小李啊!” 张凯龙声音低沉地对我和陈老三说。 “过去问问吧!也许小李是上午班,现在已经下班啦!” 老汉看到我们不是过河,而是朝他走来,可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像拉紧小铁门。 “你好师父,我是公安局专案组的张凯龙,想向你打问点事!” 也许他刚才把我们当成坏人了,这年头虽说是太平盛世,但在这样偏远的农村地区,时常也会有强人出没。 一听到是公安局的,老汉一下子就松了气,脸上的紧张瞬间转换成了憨厚的笑容,露出一口大黄牙。 “问吧!我有啥说啥!” 一听这语气,老汉就是典型的北方汉子,人实在踏实。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小李的收费员?” 张凯龙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很注意观察老汉的表情,张凯龙话一出,老汉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哎!这孩子挺可怜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吧?” 老汉对张凯龙说。 “什么情况?我在今早晨上班前就离开局了,还不知道昨晚到今天收到的案子,他真的死了?” 老汉又是一声叹息! “是啊!我陪着去的医院,这不今上午刚赶回来嘛!本来想帮着他妈料理完后事,可这边收费站人手不够,我只好回来上班了!” 老汉的脸上透着忧伤,声音也低了不少。 “你也是刚来?那……那么,今天上午是谁在这值班的?” “哪有人值班啊!我们昨晚离开时把收费栏杆提了起来,今上午没收费,就当是国家规定的节假日吧!” 我们三个一听他这话,心里都颤抖了一下。 那老头果然没有骗我们,小李也死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总是活见鬼呢! 张凯龙脸上的肌肉已经扭曲,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继续问:“小李是怎么死的?法医做过检查么?” “自从昨天小李救了那女孩后,总觉得身上冷,我们也不以为然,以为顶多是感冒着凉之类的,‘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我们还拿他开玩笑,说是不是想媳妇想的。” 老汉的表达能力不错,几乎把细节都说清楚了。 一到晚上,小李就开始说胡话,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冷笑。他有时候骂自己,说不该管闲事,应该受到惩罚;有时候说,河里的鱼可真多啊!还说了一些别人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当时老汉也在,看到小李这样子,才觉得不大对劲,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一摸吓了老汉一跳,哪里是什么发烧啊!小李的额头竟然和冰块一样,让老汉浑身一震。 赶紧送医院吧!等到拐弯抹角把人送去医院,小李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躺在病床上一会哭一会笑的,每隔几分钟,还会“啪啪”的抽自己耳光。 恰好遇上这两天医院里人手不够,等到医生忙过来时,人已经休克了。 后来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老汉说当时小李喊得最后一句话是“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简单一聊,四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老汉的不好受是同情小李,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本来和母亲相依为命,现在却英年早逝;我们三个除了同情小李的遭遇,还十分后怕,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今天上午在这收费站一旁,和一个鬼魂聊了十几分钟天? 我们并没有把今天上午和小李的鬼魂聊天的事情告诉老汉,本来张凯龙还想问问他关于小河村的事,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如果这纸条真是那神秘的老孙留给我们的,那么事情的真像在今晚就会见分晓。 张凯龙开车回了局里,先去值班办公室问了一下昨天晚上到现在的案子,果然有小李的案子。 小李名叫李志明,上面备注的死亡原因是“突发心脏病”。 值班警察告诉张凯龙,虽然今天接到的报警明显少了,但几乎每次报警都是一条人命,而且死因至今没有查到。 这两天区里的医生和警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所有人都取消休班,禁止请假,而且全员加班! 张凯龙让我和陈老三去餐厅吃午饭,他则去了局长办公室,原来局长一直在等着他。 其实张凯龙从昨晚就没有吃饭,一连三顿了,就是铁人也扛不住啊! 我俩只是没吃早饭,也早已饥肠辘辘,到了餐厅,要了几盘水饺,倒了几碗水,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张凯龙来到了餐厅。 “告诉你们个事!” “什么事啊?龙哥,你先坐下,边吃边说!” 张凯龙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端起一碗水,一饮而尽,擦了一下嘴巴,笑着对我们说:“我辞职了!现在是一名无业游民,可以毫无顾忌的调查这件事啦!” “啊!为啥要辞职啊!以警察的身份查案子不更好么?” 一听他这么说,我一口饭没咽下去,抢在了喉咙里。 第八十八章 尸体长鳞了! 我和局长深聊了一次,这件案子已经超出了警察的职务范围,而且案子的性质特殊,咱们上次炸掉河底洞穴的事,局里已经被通报了……” 我和陈老三都明白了张凯龙的意思,原来他既想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又不想给公安局带来负面影响。 也许暂时离职是最好的方式! “赶紧吃吧!以后咱仨都是‘公安局专案组的特邀协助人员’,我兄弟们会在暗中协助我们!”说完张凯龙朝我和陈老三眨了眨眼,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水饺。 吃完饭,张凯龙说要带我们去停尸房。 河口区公安局的停尸房,我已经去过几次了,停尸房的管理员帮我们打开门后,并没有进去,就好像里面有他害怕的东西一样。 我心里已经隐隐感到不对劲了,因为之前的几次管理员几乎不离我们左右,甚至主动帮我们翻动尸体。总不会突然变得胆小了吧! 这间停尸房里放着十六个床位,也就是说可以放十六具尸体,我看了一眼,还有几个床铺是空着的。 因为之前来过,我轻车熟路的走到艳丽的尸铺前,轻轻的拉开白布。 再次看到艳丽的尸体后,我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原本青春靓丽的女孩,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冰棍,也不知道他的魂魄是不是找到了西方大道。想想应该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吧! 张凯龙绕开了那几具少女的尸体,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 “小振、三哥,你们看!” 说着张凯龙揪起了几张床的上裹尸布,露出了下面的尸体。 我只看了一眼,差点把刚吃的一肚子水饺全都吐出来,陈老三也赶紧捂住了嘴巴! 张凯龙看了后,脸上也是微变,显然他只是知道这些尸体特殊,却不知道特殊到了这个样子。 那几具尸体已经不能算是人的尸体了,因为浑身都长满了鳞片,头和四肢也严重的变了形,看着三分像人,三分像蛇,还有四分更像是蜥蜴。 “怎么会这样呢?”我问。 张凯龙深深的吸了口气,回道:“我也不清楚啊!刚才找局长谈话的时候,他脸色不怎么好看,让我抽空看一下最近运来的几具尸……” “这尸体都是死在黄河边上的?”陈老三问。 “是啊!真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 离开停尸房,我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老三嘿嘿一笑,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这黄河已经不是以前的黄河了,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还是不是一条河!” 他这话,我似懂非懂,便问:“黄河咋就不是河了呢?” “其实咱们仨都知道,这一切悬案怪事背后的元凶就是黄河!它就像一下子有了生命一样,这还是一条普通的河么?” 我和张凯龙点了点头。 “龙哥、三哥,咱们下一步咋办?” 张凯龙回道:“至少先完成今晚十一点的约会吧!” 张凯龙所说的约会是指的今天上午小河村里俩小孩给的纸条,那个会算命的老孙约我们十一点在黄河浮桥最中央的位置见。 “小振,你怎么看这个老孙!” 三个人坐到了车上后,张凯龙问我。 “我觉得这不是个一般人,至少懂道行或巫术,不过感觉上应该不是坏人,只是……只是他的行为太过怪异,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所谓的道行和巫术,只是性质上的区别,一正一邪。 差不多的技术或能力,好人用来做好事,就说这人懂道行;相反,坏人用来做坏事,就说这人会巫术。 我们三个都没见过老孙,但如果郝晓玉的父母、小李(确切说是小李的魂魄)、那俩小孩,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这老家伙还真不简单啊! “对啦,龙哥!咱们这是去哪?” 我问张凯龙。 张凯龙依旧是开着专案组的黑色桑塔纳,从这一点上,似乎能看出来,所谓的离职,只不过是一种,明哲保身的手段。 “先去趟渔业局吧!我想问问关于那黄河水蛇的事。”张凯龙回道。 张凯龙其实并不是对那黄河水蛇本身感兴趣,而是想弄清楚几个人交代的事情是否属实。 渔业局在区城的最边上,紧靠着黄河。 张凯龙有个朋友是林业局的某部门主人,毕竟在区直了混了这些年,差不多每个单位都有能说上话的朋友。 我们找到了他的这位朋友,说明来意后,他竟然有些为难。 “老张啊!实在是巧了,这条罕见的黄河鳝鱼已经放生了!” “放生?放到了哪里!” “当然是放回到黄河了!” 原来这黄河水蛇被送到渔业局后,几个所谓的专家都震惊的不得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个头的黄河鳝鱼,而且还是长了一个小娃娃的头和脸。 本想好好的养着,也可以到处炫耀一下,可这东西总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不是像老头一样轻轻咳嗽,就是发出类似女人般的冷笑,要么就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靠近它的人。 一上午,就有好几个人被它盯得浑身不舒服,没有办法,局长打着“放生”的旗号把这只黄河水蛇放回到了黄河里。 张凯龙点点头,又问:“这种鱼很罕见么?咋就长了这么一个脑袋和脸呢?” 他的朋友摇摇头,回道:“这种鱼全世界只有黄河里有,说罕见也谈不上,不过一般的最大不超过半米,这么大的倒是很少见到……至于它为啥长了个小孩的头脸,我也不清楚,大概……大概是畸形或变异吧!” 离开渔业局,张凯龙说开着车沿着黄河东岸随便走走,没准能有什么线索,反正现在距离晚上十一点还有好几个小时。 经过浮桥时,我有意识的看了一眼收费员,这一次竟然又换成了一个胖妇女。 我们沿着黄河东岸的堤坝一路向南(我们这一段黄河是自东南向西北流向),车速很慢,我和陈老三探出半个脑袋随意看着二里之外的黄河。 说来这怪,这几天的黄河水日渐减少,现在某些河段已经是一片一片的了。 这里还需要说明一下,黄河虽然是中国第二大河,世界第七长河,但是就深度而言它还远不及其它的长河。 按理说黄河里含沙量这么大,河床应该是很平坦的,可实际上却是坑坑洼洼的,这就导致了同是河中央,但有的地方深度超过了七八米,甚至十米,有的地方只有三米。 我无意中一抬头,凭借超常的视力,我看到黄河中央的有个全身赤裸的女孩像鱼一样跳了一下,然后扎进了水里。 第八十九章 钓上死婴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再看的时候,只见河面泛着很大涟漪…… 想了想还是不告诉他俩了,这几天怪事频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许是我这几天太紧张,看花眼了。 总之,黄河是条很奇怪的河,每次断流的时候,河里总是一片片的,之前老庙村外那段河里突然断流就是这样,只有那几里的区域内没了水,其它地方水还是很深的。 看到这一幕,陈老三觉得很稀奇,这种场面在黄河上游是从来看不到的,上游的河段一般窄一些,两岸都是悬崖峭壁,但河水也深,绝不会出现一洼一洼的场景。 “靠河吃河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看着黄河已经断流,捕鱼的小船只能搁浅在裸露的河床上,陈老三感慨道。 黄河里已经没有一艘船了,转悠了半个多小时,并没啥收获,我便让张凯龙去趟老庙村。 车开到村支部门口后,好几个街坊围了过来,王吉良听到声音也屋子走了出来。 “小振啊!事情查清楚了么?” 王吉良看到我后,立刻问。 “能确定发生这些怪事和黄河有关,已经有线索了!” 我这话前一半是真的,后一半是假的,撒个小谎也是为了让街坊们宽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经在大喇叭里说了,让大家这几天无论如何,不要靠近黄河。” 我点点头,问王吉良:“王叔,那些被压身的街坊们咋样啦?” “奥!刚回来时,都觉得很累,头有些晕,休息了一会儿就没事了,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说完,王吉良苦笑了两声。 我突然记起师父留下的几本书里说过,八字软的人就容易被脏东西上身。八字是软还是硬,在一个人出生那一刻就定住了,但是后天可以弥补。 有人带玉佩,有人挂小佛,其实都属于一种后天的弥补方式。 并不是随便一件挂件都能弥补一个人先天八字软的缺陷,还需要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信佛之人要让高僧给这挂件开光,信道之人称之为开道,作用无非是让这件东西有灵性。 有人说一块好玉,可以识得自己的主人,保佑他躲过一次生死劫,千百年来这话被很多人误解了,所谓的好玉并不是指玉本身值不值钱,不管是和田玉还是新疆玉,如果没有高人开光,也不过是一块石头。 反过来讲,一块普通的玉,如果被高人开了光,那么在佑人平安这方面,就可以称之为好玉。 想到这些,我就对王吉良说:“王叔啊!再麻烦你用大喇叭说一下,让那些被蛊惑的街坊们每人准备一件小挂件,就算是塑料或木头的也没事,然后尽快赶到村支部来!” 王吉良并不知道我想干啥,但是十分相信我,所以先在大喇叭里喊完话,后问我原因。 我解释道:“咱们村里有八九百口子人,为啥只有这一百多个人被蛊惑了呢?原因应该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八字太软,我想让这些人身上挂上一件开过道的挂链,这样可以弥补八字先天的不足!” 几分钟后,街坊们陆陆续续的走进了村支部的大院,看到我后,脸上无不露出了憨笑。 “小振,回来啦!” “小振来了,俺就踏实了!” “就住在村里吧!别处去了……” 大家有说有笑,七嘴八舌的,好像一下子从之前的梦魇中走了出来。 我让大家先安静一下,然后说了说我的想法。 街坊无不拍手称好。 “让大家准备的挂件,都带来了吧?” 大部分回答“带来了”,有几个说没听明白王书记的话。 我又解释了一遍,说只要是随便一件小挂件都可以,哪怕是孩子拿着玩的塑料制品。 有几个听明白后,立刻跑回家拿去了,村子本身就不大,这一去一回也用不了几分钟。这时候,村北头的李婶红着脸,喊我过去。 “咋了李婶?”我问道。 李婶好像很不好意思,趴在我旁小声说:“俺怕丢了,想问问能不能换一件丢不了的东西。” 我也小声回道:“其实什么东西都可以,你是想用什么啊?” “就用我和我闺女的内衣吧!这是随身之物,绝对丢不了……” 他这话刚说完,我就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闺女。这女孩叫什么我一时忘记了,比我小三岁,身体已经发育的挺好了,所以开始戴胸罩。 我看她的时候,她也在怯生生的看着我,满脸通红,显然是听到了母亲的话。 “这倒是可以……不过要想开道,必须经过我手……你觉得合适么?” 一听我说可以,李婶哈的一下乐出声来,嗓门也不自觉的高了:“可以就行啊!不就是摸几下衣服么,别说衣服了,只要能救命,就是摸一下你婶子和我闺女都行!” 人群里顿时传出了哄笑声,有人打趣道“你愿意,人家陈小振还不愿意呢!不过……不过要是只摸你闺女,他也应该不会反对!” 这一下大家笑得更欢了,李婶也跟着笑,可把她闺女羞坏了,低着头一个劲的拉李婶的衣角。 回去的街坊很快就回来了,大家很自觉的围城一圈,排着队。我则盘膝而坐,一遍遍的念着“道光普渡经”,同时暗运体内的那股热流到手上,一件件的摸过递上来的挂件。 要说北方的老百姓,大都憨厚呢!我看到街坊们手里各式各样的挂件,差点忍不住笑了场,有的是几块钱一个石头饰品,有的果真是孩子玩的饰品,还有的竟然随便找了个小孩的玩具,用绳子穿了起来。 最让人啼笑皆非的还是李婶和她闺女的,果真背着人群揪下来内衣,递了给我。 李婶的内衣上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估计好几天没有更换了,她闺女的胸罩是粉红色的,上面还绣着日本动漫里的比卡丘,我接过后,故意靠近鼻子闻了闻,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传来,让人精神一振。 李婶的闺女已经羞得不成样子了,蚊子哼叫般地问我:“好了没……” 念经开道接受后,已是黄昏,王吉良邀请我们去他家吃晚饭。 坐到王吉良家的板凳上顿时有了一种家的温馨,也让我想起了艳丽…… “王叔啊!可能过几天公安局会通知村里把艳丽的尸体运回来,我这几天可能事多,你帮着买些祭品吧!艳丽不容易,咱得让她安心上路……” “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黄泉路上无老少,一个人一个命啊!” 很快王婶端上来几盘菜,王叔又拿出两瓶五粮液,四个人吃着聊着,很快就到了八九点。 张凯龙看了看表,忙对王婶说:“婶子,别忙活了,今晚上我们仨还有任务,有馒头么……” 吃饱喝足,伴着漫天的星辰,我们离开了老庙村。 老庙村距离浮桥的直线距离不过七八里路,这之间倒是有仅可以步行或者骑自行车的小路,路很窄,汽车无法通行。汽车得绕一个大弯儿,多走五六里路。 张凯龙一边开车,一边小声对我俩说:“那老头说的不是十一点么?咱们提前一个小时去,小振你视力好,到时候藏在暗处,注意观察老头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了看表,还有七分钟才到十点,的确是提前了一个小时。 张凯龙把车藏到了大坝一侧的台子上。 这黄河大坝上每隔几里地会向一边凸出一块,目的是防止河水泛滥时,可以用这里的土添堵决堤的口子。后来当地部门每隔几年都会清一次淤,所谓的清淤就是在冬季,河水断流或者水量少时,用专业的挖沙船把高出的河床泥沙刮一层去,这样,一般的年头里,黄河就不会决堤了,那凸出的台子也成了路人偶尔停车的地方。 停车熄火后,三个人悄悄的走向浮桥。 远远的我看到收费站里空无一人,收费栏杆也提了起来。咦?今天也不是国家规定的免费日啊!难道说收费员又出事了? 张凯龙和陈老三看到空无一人的收费站后,也是一愣,但都没说什么。 刚刚绕过收费站,我一眼就看到浮桥中央一侧的桥头上,坐着一个全身穿着白衣的人,再仔细看,那是个花白头发、长胡须的老头。 “你们看!是那老头吗?” 张凯龙和陈老三视力没我好,我指着让他们看,他们也只能隐约看到一片白色。 “你看清楚啦?是个老头!” 张凯龙问我。 “看的很清楚啊!他……他竟然坐在船头上钓鱼!” 我再看去,就注意到这个老头手里一动不动的提着一根鱼竿,竟然在大晚的上坐在这里钓鱼! 我们走了几十米后,张凯龙和陈老三也认清了这是个穿白衣的人,而且是老头。 “妈的!他也竟然提前了一个小时就到了!” 张凯龙小声骂道。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老头的身后,还没等张凯龙开头,那老头就微微点点头,用极其洪亮的声音说了句:“来啦!稍等我一会儿,让我先钓上这条鱼!” 说完这句话,老头便一动也不动了,只是盯着水面的钓鱼线。 我心里的纳闷简直到了极点,不是说这老头用的是绣花针钓鱼,而且这些天里从来没有钓上来一条鱼么?现在他又是演的哪一处! 在这种氛围下,我们三人也很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整个黄河上只有偶尔小鱼戏水的声音。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只见老头猛的把鱼竿提了起来,同时向船板上一甩。 只见一个浑身泛红的大头婴儿被他甩到了船板上。 第九十章 深夜赴会 这竟然是个死婴! 看这个死婴的样子,浑身泛红,微闭着双眼,双手攥拳。视线转到他的右手上,我这才注意到,那条鱼线的一头正被他的右手攥着。 这是个死婴?死人怎么能攥起鱼钩呢!况且这猛的拉上岸的力气很大,就算是活着的孩子也不可能攥的这么紧。 “鱼钓上来啦!很奇怪吧?” 老头转身一手捋着胡须,另一只手轻轻的把鱼竿放到了地上,看着我们惊恐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老头的样子,五官及其精致,脸上也没有一个褶皱,用我在电视剧“八仙过海”中学的一个词,就是“道风仙骨”。 “老……大爷,这是鱼?这不是个死婴儿么?” 张凯龙浑身一怔后,结结巴巴地问。 “这东西在岸上像是死的,可是在河里却是活的!” “也不是鱼啊!”陈老三也忍不住问道。 老头只是微笑,没有回答陈老三的话。 张凯龙又张了张嘴,但还是欲言又止了,沉默了一下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写着血字的纸条,问老头:“这是你……你让那俩孩子交给我们的?” 老头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回道:“你们可以喊我老孙!”。 这时候我心里已经有点生气,这大晚上的,被一个老头诓到这荒郊野外,他还爱答不理的…… 老孙一边听我们说,一边从身侧的包里拿出一只毛笔和黄纸,突然的把左手的中指伸到了嘴里,再伸出来时,手指上已经满是鲜血。 他右手拿着毛笔蘸着血在一张黄纸上画了些什么,一边画嘴里还念叨着,他涂画的样子,看似很随意,一气呵成。画完后,他用带血的手指往黄纸上一戳,然后迅速的把黄纸扣到了死婴的身上。 那一瞬间,我脑袋就是嗡的一下,这整个连贯动作我似曾相识啊!应该是一种镇妖伏魔的道术。一想到这是道术,我脑袋又是嗡的一下,我立刻就想起来了,这是师父留下的道经中记录的一种道法啊! 师兄曾自豪的对我说过,这几本书上记录的都是我们黄河道人的独门道术道法,可这老孙怎么会使呢? 只见那张用血涂鸦过了黄纸贴到死婴身上后,竟然冒出了阵阵青烟,随后恐怖的一幕就发生了。 这死婴动了起来,浑身在抖动,好像很疼痛的样子,嘴里还发出类似于婴儿尖叫的怪声。我们三个一看这一幕,吓得忙往后退。 老孙也突然严肃了起来,双手做了一个很特别的动作,嘴里便开始念叨着什么。他一念,死婴抖动的更厉害了,原本婴儿般的尖叫声,已经变成了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声。 当时幸亏是晚上,而且这死婴的尖叫声虽然凄惨,但声音并不算高,否则真能引来周围的人。 大约五分钟后,船板上就只剩下一张黄纸和一滩黑红色的液体了。 我们三人已经都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老孙的脸上则恢复了之前的淡淡微笑。 “咱们去谈正事吧!” 老孙说完,拿起身侧的黑包,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向了河的另一侧。 我们仨互望了一眼后,赶紧跟了过去。 看外貌,老孙应该到了耄耋之年,但是走起路来十分轻盈,就好像整个身体没有重量一样。他沿着浮桥走到了河的对岸,又转身走到其中一艘搭建浮桥的船的船头,然后嗖的一下跳了下去。 当时我们距离他还有七八米,看不到大船头下面的情况,还以为他跳进河里了呢!赶紧几步跑了过去,才看到原来这下面停着一艘木船。 这时候我都开始怀疑,老孙是不是个年青人乔装打扮的,即使是一般的年轻人,也很难做出这么敏捷的动作。 “下来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老孙朝我们招了招手。 这艘小船顶多可以乘坐五六个人,载上我们四个,已经显得很满当了。 “去哪啊!孙……孙大爷!” 老孙又是微微一笑,回道:“去看看河里那些脏东西现在怎么样啦!” 老孙指着船桨对陈老三说:“你应该会划船吧?就别客气啦!” 陈老三平时也算是蛮横之人,三句话不对付,就会和人动手,但这时候却一点脾气也没有,乖乖的拿起船桨,按照老孙指的方向划了起来。 “坐下吧!咱们聊聊!” 我和张凯龙坐到老孙的对面,准备听他的下文。 “我不是当地人,上一次来到这里时,还是五十年前!” 这是老孙说的第一句话。 老孙继续说道:“也许你们很奇怪,其实我不是故弄玄虚,因为那些脏东西的力量越来越大,我只能用这种方式隐藏自己!” 我忍不住插话道:“老……老孙,我觉得那小河村的人才是故弄玄虚呢!” 我一提到小河村,老孙的脸色就是微微一变,叹了口气,回道:“是我害了这个村子,但愿还有时间弥补吧!” “你害了谁?村子?” 我越听越糊涂,忙问道。 “你们不是觉得小河村的人都很怪么?”老孙问。 “是啊!今天上午我们去过一次,只看到四个人——不!应该是三个人,一个老头和俩小男孩,这老头十分古怪,小孩也净说奇怪的话。” “你错啦!这村子里现在就剩下三个正常人啦!就是你说的这仨人。”老孙回道。 张凯龙忙摆手,回道:“他们这还算正常?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现在已经不是人啦,那孩子不是告诉过你,这村里里除了他俩外,其他人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么?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这话说的让我们心里咯噔一下,啥叫不是人,难不成一村子人都成了鬼? 其实今天上午在回公安局的路上,张凯龙也给我们分析过,当然他是从一个警察的视角琢磨的这件事。 一般情况下,白天休息,晚上活动的十之八九不是好人,如果不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又何必非得晚上干呢?当时我和陈老三的脑子都一团乱,便听之信之了。 “老孙,他们不是人,是什么啊?” 老孙回答:“是僵!” 听老孙解释了一番后,我们才明白。 这所谓的“僵”,其实并不是僵尸,而是人的三魂七魄被暂时镇压住了,如果能在七天内解救出来,那还没事,否则就是死尸一具。 小河村的村民,除了俩男孩和那疯老头外,都被黄河里的脏东西镇住了三魂七魄,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为什么黄河里的脏东西会针对这个村呢?正是因为这两个月里,老孙一直住在这个村里。至于俩小孩和那老头没有被脏东西镇住,老孙是这么解释的: 这两个月里他其实是住在一个场院里,这个场院在很久之前是村里的磨坊。老孙是修道之人,自然能看出这一切,可奇怪的是那俩小孩也能看到每到晚上,场院就变成一个磨坊,他们经常偷着跑来和老孙聊天,老孙每人送给他们一块弧形玉坠,让他们挂到脖子上,同时答应保守关于自己的秘密。 小孩子果然信守承诺,没有把老孙的事情讲出来,同时也躲过了一次浩劫。 至于那个老头,连老孙也摸不透,他在暗处也偷偷的观察过他,觉得这老头很不简单,至少是这个村里真正清醒的人。 因为全村人的三魂七魄被镇住了,所以整个村子阴气极重,就连小鸟、苍蝇、蚊子这样的小动物都不敢靠近,所以今天上午我们没有看到过一只鸟。 我想能看到已经死去半年的老太太,也应该和这里阴气很重有关吧! 老孙一席话说完,惊得我们三人目瞪口呆。 张凯龙突然站了起来,声音低沉地问:“老孙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虽然张凯龙暂时辞了职,但是这会儿职业病又犯了。 “我是谁?哈哈哈!”老孙哈哈一笑后,转头看向我。“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我被他这么一问,竟然愣住了,忙解释道:“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您啊!咋……”我这个“咋”字刚出,就想到刚才老孙处理那红色死婴的一幕了,那纯粹是黄河道人特有的手法啊! “你是黄河道人?” 我连忙问他。 老孙没有含糊,微笑着点点头。 “你认识韩海城?”我觉得老孙和我师兄年龄应该差不多,便问道。 “当然认识!他应该喊我师叔。” 我一听头就大啦!韩海城是我师兄,他要是喊老孙师叔的话,我岂不是也要喊他师叔? 正在我发愣之际,老孙突然朝着我跪了下来,然后迅速的磕了三个头。 “老孙……你这是……”我急忙想上前扶他,无奈船上空间小,行动不便,没等我扶起他,三个头已经磕完了。 “你叫陈小振?”老孙磕完头,立刻恢复了常态。 “是啊!” “知道我为啥给你磕三个头么?” 我摇了摇头。 老孙接着说:“因为你是掌门师兄的徒弟,论起来你算是第十九代黄河道长,只是师祖留下遗训,咱们只有十八代,所以你只能算是掌门的接班人,祖训还有一条,那就是第一次见了掌门或者他的接班人,都要行三叩之礼!” 第九十一章 血河里的头发(今天第四更) 师父?师叔?师兄? 我脑子一下子乱成一图,此前的种种经历如同走马灯似的,从我脑海里闪过,和师父的一面之缘,还把他的遗体抛进了黄河里;跟着师兄夜夜学道背经书,最后他却不辞而别,给我留下了一所宫殿似的院落…… 我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孙半仙一见到我时,满脸的难以置信,进而跪下给我磕头,师兄比我大了半个多世纪,却也是向我磕了三个响头,如今又冒出一个师叔,依然是磕了三个头。 师叔看我愣了神,微微一笑,说道:“小振啊!其实你的事情,海城都跟我说过!” 一听这话,我一下子回过了神,忙问:“你见过……见过师兄啦?” “两个月前偶然见到的,其实之前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世上还有两位师侄,咱们黄河道人的教规有些特殊,拜师修道全凭个人,就算是师兄弟之间,也互不交流。我上一次见到你师父是也是在这附近,说起来那已经是半个多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陈老三一声不吭的划着船桨,听得很仔细,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 张凯龙却有些不耐烦,不停的向四周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抓住我俩聊天时,“卡壳”的一个小间隙,他忙插嘴道:“孙师叔啊!先告诉我,咱们这是去哪里吧?”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师叔手里拿着一个古铜色小罗盘,他先是看了看罗盘,又望了望远处的黄河,最后还抬头看了几眼天上的星辰,才回答张凯龙: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今晚我带你们去见见这黄河里的脏东西,看看它们现在怎么样啦!”师叔头也没抬,很随意的回道。 “黄河里的藏东西在哪呀!如果白天来的话,不应该看的更清楚嘛!” “白天?呵呵,目前来说,白天的黄河还属于人类,是看不到那些脏东西的!”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是搁楞一下,心想:什么叫白天的黄河暂时属于人类?难道说晚上的黄河就不属于人类了?我正想开口问师叔他这句话是啥意思,张凯龙先开口了:“你这话说的,难道晚上的黄河就不属于人类了?” 师叔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聚精会神的盯着远处,脸上的淡淡笑容也一扫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紧张,一看他这样,船上几个人心里也没了底,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师叔,咋了?” 在沉默中,时间走的特别慢,其实也不过几分钟,但感觉上就好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终于憋不住,小声地问道。 师叔先是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辰,然后把罗盘的盖子扣上了,低声喊了句:“你们赶紧捂住耳朵,待会无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要冷静,因为一切都是虚幻,千万别被干扰!” 我简直听糊涂了,我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可从六七岁起就在这黄河上跌打滚爬,自认为对这一片水域还算熟悉,没记得有很很特别恐怖的地方啊! 虽然这么想,但我和张凯龙还是很听话的捂住了耳朵,再看陈老三,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棉绒,使劲的塞进了耳朵眼里,最后还用指头戳了几下,以确保更结实。 船缓缓的向前行驶,除了船身和船桨划过水面激起的声音外,四周一片静寂,这反而让人感觉压抑。 我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原本很清晰安静的水面就在我一眨眼的刹那,突然变得云雾迷蒙,就连小船周围三米之外的,我都看清了! 一下子,我就出了一身冷汗,自从吃了龙卵后,我的视力一天比一天好,到现在,就算是晚上,也能认清三四里之外的人的模样。 这是怎么啦?起雾了?我想问师叔,可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在黄河洼里,起雾是很正常的,秋初到冬季这段时间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下雾,但是河面上的雾都是水雾,一般只是给人朦胧的感觉,透视性还是不错的。可眼前这些雾,整个的发白,我穷尽视力,也只是看到一片白色。 张凯龙和我一样,双眼瞪的滚圆,惊恐之情尽在脸上。 陈老三也不再划船桨了,双手像我们一样捂住了耳朵。 事后我琢磨了一下,大概陈老三在黄河上混了半辈子,他深知黄河的的恐怖,所以在这片水域上尤其的谨小慎微。 也许他有过类似的可怕经历,这些经历已经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成了梦魇,所以一见到这种景象,人就一下子变成了“懦夫”。 奇怪的是船孩子缓缓的向前行驶着,就好像水里有人轻轻的推着一样。 这时候我胸口的那种压抑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几分钟后已经变成了隐隐的疼痛。我有种预感:今晚将是我活到这么大,遭遇最凶险的一晚。 船还在继续行驶着,不快也不慢,这几分钟里,我们三人都是双手捂着耳朵,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 时间久了,这样会很累,于是我下意识的一扭头,瞟了一眼船旁的水面,顿时,我浑身就像被电了一下! 我看到原本淡黄色水面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这情景,就好像小船行驶在一条灌满了鲜血的河里,这不是最令人恐惧的,最让人恐惧的是鲜血似的河里飘着的东西。 那竟是一团团的头发! 人的头发和其它动物的毛发还是很容易区分的,这一团团的头发,有的乌黑,有的花白,也有的灰不溜秋的,就好似一个个头朝上的拖把! 相对于鲜红色的河水,这一团团的头发更令人恐惧,也让人十分好奇。 哪里来的这么多头发?上游漂下来的?我第一时间是这么想的!也算是一种条件发射般地反应吧!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是理发店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头发,况且这些头发还不是散乱的,而是一团团的,就像是把整个人的头皮揭了下来一样。 把头皮揭下来?这么一想,我浑身又是一阵电流。 视线就移到了靠我最近的一团头发的下面,恰巧船身激起的水波荡了一下,那团头发一晃荡,透过血红色液体,我就看到了头发下面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张煞白的人脸! 我的黄河(此章免费) 透露点真事! 我本名叫刘鲁东,山东省东营人氏,是个乡镇学校的小学老师。 我们家就住在黄河边上,更巧的是新家和老家之间正好隔着黄河。我迷恋这条河,也深深为它的神奇感到震撼 我们家乡有不少关于黄河的传说,小时候很爱听村里的老人们聊起这些事情,并且对此深信不疑,到了十几岁后,我就不怎么信这些诡话了。 黄河作为中国第二长河,世界第五长河,作为中华文明的母亲河,它绝对不是一条普通简单的河流,特别是对于我们些生活在它身侧的人们而言。 小时候我曾亲眼见过邻村的从黄河里捕上一条双头的怪蛇,也见过警察从水里拉上一具发胀的女尸,至今我都记得那种恶心的味道。 有时候我能体会到,所谓的中华儿女的母亲河,很多时候并不属于我们人类,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的小说中牵扯到了“蛊虫”,老实交代,很多情节都是虚构的,但也并非都是无中生有。 在我们那一带,有很多“神婆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些人很像是养蛊虫的巫婆。 我们村也有这样的一个巫婆,听说她不到三十岁就守寡了,丈夫好像是出了门,一直没有回来。有人说她丈夫被人杀了后,身上捆上石头扔进了黄河里,也有人说是她杀死了自己的丈夫…… 我更相信后者。 《黄河镇诡人》我的黄河(此章免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虚幻诡影(今天第五更) 说实话,当时要不是我这段时间的特殊历练,锻炼了胆识和魄力,很可能当场就被吓晕过去。 这数不清的一团团的头发,竟然是一具具直立在水里的尸体,因为河水变成血红色,遮挡了视线,所以一眼看去,并不能看到头发下面的尸体。 这一惊吓,我很想大声喊出来,哪怕随便喊点什么,以减少心里的恐慌,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尚存的理智告诉我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刚才师叔不是说过么,现在看到和听到的一切都是虚幻。 想到师叔的话,我心里念叨着:这都是假的,是虚幻,这都是假的,是虚幻……本想闭上眼睛,可内心好像有种强大的力量,阻止着我闭眼。 船依旧在缓缓的行驶着,雾气依旧浓,我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头大蓬松散乱的人头从我旁边闪过,因为角度和船身的原因,有时候能看到这头发下面的脸,有时候看不到。 这些脸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孩子,更诡异的是竟然有的闭着眼,有的眼睛睁着。 几分钟后,我的注意力已经从头发转到了头发下面的脸上,因为我似乎觉得有几张脸的模样十分的熟悉。 我开始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里,突然就看到了一张极其熟悉的脸,那是个女孩,五官精致而俊俏,只是满脸煞白,就好似撒上了一层面粉一样,看上去有些瘆人。 这……这竟然是郝晓玉啊!我的天呐!那一刻我差点从船上跳起来,郝晓玉不是躺在医院里么?就算是还没有痊愈,可绝对不可能死了啊!她只是被脏东西压了身,又不是什么绝症! 退一步讲,她就算是死了,也应该被停放在医院的太平室,或者被父母运回了家里,她的尸体绝对不可能竖在这奇怪的河水里啊! 说实话,当时我思维已经乱了,头脑十分的不冷静,其实后来想一想,当时的一切都不正常,雾气怎么可能完全屏蔽住视线?河水咋会突然变成血水?更别说水里竖着那么多具尸体了。 当时真是懵了! 看到郝晓玉的尸体后,我已经乱了方寸,完全失去了理智。 突然视线里又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是李艳丽的脸! 我更傻眼了,离开公安局的时候,我还看到过艳丽冻成了冰柜的尸体,这才半天多的时间,竟然又在这里见到她,这简直不可思议! 捂住疼痛的胸口,我深吸了口气。 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张凯龙,他的脸……他的脸已经不是原来的脸了,左半边脸上的皮肉一片片的落了下来,就好似脱落的墙皮,很快的就露出了里面的骨头,左眼的眼珠也随之滚落了下来,而他的左手也只剩下骨头了。 都这样了,张凯龙不但没有丝毫的疼痛感,反而看着我慢慢的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我靠!原来这家伙也是鬼!我心里暗骂道。 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我眼睛看到的这几幕对我的冲击力太大,这时候早已忘记了师叔的话,反而没有那么害怕啦! 看到朝夕相处的张凯龙一下子变得这样,我下意识的视线一转,就想看看坐在船的另一侧的孙师叔和陈老三,这一看又是一惊,船头竟然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俩人的影子? 这时候我真的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心中的疼痛感和压抑感犹如火山一般,几欲喷发。 这一刹那,忽然听到四周不远处,有人喊我的名字,这声音十分亲切。 “小振!小振……” 好熟悉的声音啊!听声音,喊我名字的是个老太太。 老太太?我熟悉的老太太不多啊!这人是……突然,头好像是被电了一下,这不是我姥姥的声音么!他也在附近?,难道让陈老三来帮忙都不放心,自己亲自来了? 紧接着又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快回去吧!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喊话的竟然是古董李! 我当时直接崩溃了,就算我姥姥能出现在这片诡异的河域里,古董李绝对不可能,怎么说姥姥还活在这个世上,可古董李已经死啦。 紧接着很多人喊了起来,听声音,这些人似乎就在我周围,又好像距离我很远。喊叫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杂乱,最后耳朵里简直乱成了一片。 这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小船前方的雾气里飘过来一条条黑色的物体,每个物体上都蒙着一块白布,直到这黑物体靠近我们的小船后,我才认出来,原来这黑色的长条是一具具棺材。 说起来棺材,也算我们的生活密切相关,唯物主义告诉我们所谓的棺材只是盛放死尸或者骨灰的器具,这样说,和盆之子、盘子或者箱子是一个性质的。也许是源于人性生对死亡的恐惧,大到耄耋年纪的老头,小到刚懂事的小孩,无不惧怕棺材,或许人类对棺材的惧怕已经写到了骨头里了。 这些棺材都是一个颜色,一样的大小,每具棺材上都蒙着一块白布。 棺材上蒙着白布是当地的下葬习俗,每个人死后被下葬时,亲朋子孙们都会在他的棺材上蒙上一块白布,寓意是:你虽然死了,可你的一生是清白的!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更不理解了,看着一具具漂来的棺材,前仆后继,至少几千具,难道这黄河滩里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听着耳旁成百上千的人喊叫着,里面似乎还掺杂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和笑声,眼前又是一列列黑色的棺材……我内心已经屈服了,心里想道:爱咋里咋里吧!这么想着就想站起来,大声喊叫几声,甚至都有一下子跳进水里,被水淹死,一了百了的冲动。 就在此时,耳旁忽然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这声音让人听了十分舒服,同时也似乎压制住了那些杂乱奇怪的声音。竟然有人在念道经?我心里一下子冷静了些,仔细听,这些经文我很熟悉啊!正是师父留给的几本书中的一段。 念经的生音越来越响亮,逐渐的掩盖了四周的杂乱声,同时四周的雾气也逐渐的向后退去,更奇怪的是几乎同时,一具具棺材缓缓的沉到了水底…… 等到我内心十分平静下来后,就看到小船依旧是飘荡在黑夜里的黄河水面上,水依旧是淡黄色的,四周是宁静的黑色。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念经的正是我刚刚相认的师叔——老孙! 张凯龙和陈老三一动不动的趴在船上,头发凌乱,满脸的血迹,看样子是自己用手指甲挠的。 师叔念完最后一句经文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第九十三章 彼岸花开 我看到师叔满脸是汗,白色的薄衣服全都贴到了身上。 看到我后,他微微一笑,我能看得出,这次的笑很勉强,明显是在苦笑。 “小师侄,想不到你的道行很深啊!竟然能生生的闯过这‘虚幻诡影’!” 师叔有气无力的对我说。 我正想站起来伸伸胳膊和腿脚,刚直起腰,就觉得膝盖一酸,一个趔趄差点跌进河里。这一使劲才试出来,自己全身没有一点力气,一摸鼻尖,一手的汗。 “师叔!我……” “小振啊!你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这‘虚幻诡影’是介于阴阳两界的水道,一般的人是很难活着进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忙伸手去拉距离我较近的张凯龙,他看头发蓬松凌乱,满脸都是血痕,莫非已经见了西方如来? 看我这样子,师叔又是几声苦笑,声音低沉地说:“放心!放心!我既然让他们来,就能确保俩人能平安,你看他们的脖子上!” 师叔一指,我寻声望去,就看到俩人脖子上各挂着一块弧形的玉石,好似橘子瓣一样。 “这是你给他们挂上的?”一看这玉石我就猜到,肯定是被师叔开过道的,而且看这玉石的颜色和上面精美的暗纹,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玉石。 “我这次回到中原地区,只带了五块辟邪玉,已经送出四块了!” 师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但是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正是这两块弧形的玉石救了俩人一命,他说已经送出去了四块玉石,除了陈老三和张凯龙脖子上挂着的,另外两块应该是给了小河村的两个小男孩! “他俩脸上和头上是咋回事?” 知道俩人没事,我的心就装回来肚子里,同时又好奇俩人脸上和头上的伤口,就像和人刚刚打了一仗。 “自己挠的!刚才经过‘虚幻诡影’时,人会产生极强的幻觉,心里越是害怕,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就越恐可怖,所以之前我并没有告诉你们这些!” “你确定刚才的那些都是幻觉?难道每个人看到和听到的都不一样么?”我问道。 “只能说绝大部分是幻觉吧!之所以称之为‘虚幻诡影’,就是因为这里的存在的是幻觉,但也并非都是幻觉……”话未说完,师叔欲言又止,好像很忌讳什么,急忙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每个人所见所闻,都是不一样的,这些虚幻的景物本是每个人心中最恐惧的,虽然每个人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样,但结果都会让人自残直至精神崩溃,最后自杀!” 听了师叔这一席话,我想到刚才自己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及时念经,我怕是已经跳进了河里…… 确定俩人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我也逐渐的从刚才的紧张氛围中走了出来。 人都是这样,有个类似的词语叫“温饱思婬欲”,同样的道理,当我知道自己和身边的人脱离了危险,内心的疑惑便蹭的一下冒了出来。 “师叔,你刚才说的‘虚幻诡影’是什么通往什么地方的水道?” 我这才想起师叔刚才的话,刚才我的注意力都在张凯龙和陈老三的身上,并没有留意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小振啊!你以后别再喊我师叔了,其实咱们黄河道人里根本就没有师叔这种称呼!你也喊我老孙吧!” 师叔再次打开罗盘盖子,看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阳间和阴间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这段距离的长短,因为有人走完这段路用了几分钟,有人用了几个小时,还有用了几天,几周,几个月,甚至一辈子。这‘虚幻诡影’就是这段空间上的一条路!” 我一听,忙摇头,回道:“师……老孙啊!你这话不对吧!人们都说这阴间和阳间中间是‘无妄路’,路的两旁开满了彼岸花,这条路的尽头是‘奈何桥’,走过这个桥,有个叫孟婆的端着一碗孟婆汤,只要你喝了孟婆汤,就会忘掉今生的一切……” 我话没说完,就被老孙摆手打住了。 “你说的那是旱路,或许也存在,据说那条路上只能走鬼魂,活人是进不去的!咱们这次走的是一条水路,算是阴阳两界之间的一个漏洞吧!” 老孙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微微一笑,问我:“小振,你刚才不是说到彼岸花了么?那就是!” 说着老孙指了指船身右前方,那是一片银白色的区域。 咋一看前面的一片银白色,我还以为是反射的月光呢!可我抬头一看,天空中哪里还有月亮,整个夜空是一片漆黑,犹如一张巨大的幕布。 再低头看向那片银白色,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那整个一片的河面上竟然开满了无数朵白花,每一朵犹如小孩的手掌大小,非常的圆,花的数量很多,一眼望不到。这些花不但白,而且还泛着光,白花和白光连成了一片,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片银白色镜子。 转眼间,船又靠近了些,从这个距离看上去,眼前的这些泛着银白色光芒的小花十分妖艳,同时也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邪气,似乎能摄人心魄,让你不自觉的盯着它看。 “小振!小振!” 老孙用犹如铜钟的声音喊了我名字两声,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瞬间缓过了神。 我知道他刚才用的也是我们黄河道人的一种驱魔道术,和少林寺的“狮子吼”有点类似,用声音喊醒被迷惑或者即将比迷惑的人。 “我靠!老孙!这花它娘的很邪门啊!看一下,我眼睛就像被它勾住了一样。” 老孙从包里拿出一把纸钱,随意的扔到了河里,一边扔,一边回道:“这就是彼岸花,能勾人心魄,所以一般情况下,活人是看不到它的,反过来说,活人如果看到了它,也会成为死人!” “咱俩也是活人啊?看到了咋就没死呢!” 看到老孙精神饱满,刚才的消耗应该已经基本恢复了,我也差不多歇了过来,便想着打趣一下他,缓解一下压抑紧张的气氛。 “你可能不知道,在古代道士并不能算是凡人,他们终其一生的奋斗目标便是修道成仙,就算是现在,你一旦踏进了修道之路,其实就注定不再是凡人啦……” 这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没文化,真可怕”!老孙这一番似乎很有道理的话,我竟然听不懂,但是也明白他是想告诉我,一般的人看见彼岸花就会被勾去魂魄,人也就就死翘翘了,在这一方面,我们修道之人就牛叉多了,即使多看几眼,也无性命之忧! 船依旧在先前行驶,我穷尽目力,隐隐的看到前面的水面上漂着一座宫殿。 “老孙,你看!前面好像有座宫殿” 我指着前方喊道。 老孙只看了一眼后,便用一种带着疑惑的眼神盯着我。 “你小子视力这么好?距离这么远,已经看得到‘黄河龙宫’?” 我一愣,继续指着前方遥远处的宫殿问道:“你说那是龙宫?好像……好像是飘在了河面上一样……” 老孙笑道:“不是好像,整个龙宫本就是漂在水面上,你不要忘记,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世界了,所以你也不能用我们世界的视角去打量这里的一切!” “啊!难道这里就是阴曹地府?”我浑身一怔。 “我现在真怀疑师兄的眼光,咋就收了你这么个笨徒弟呢!我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这里是位于阴阳两界之间的地方,不是阳间,但并不属于阴间!” 老孙这话有点打击人,我陈小振之前只是个孤儿一枚,虽说这段时间奇遇不断,经历非凡,可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鬼地方,什么都不懂不也正常么? 我琢磨了一下老孙的话,突然想起了在电视中看到的位于云南和缅甸之间的“金三角地区”,心里想道:这里大概就像是那三不管地带吧…… 船依旧在匀速前进,正是朝着老孙所说的龙宫而去。 我知道这地方十分诡异,也不再敢看两侧遥远处的彼岸花,视线从船头扫到船尾,无意中看到了陈老三身侧的两条船桨,心里顿时又好奇起来。 之前是陈老三在划船,可这好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人划船啊!这鬼地方的河面似乎是平静的,也没有一点风,船咋会匀速的向前走呢? 我忙问道老孙。 老孙苦笑一声,回道:“你这理解能力这么差,好奇心咋这么重?如果不害怕,你把头贴到船边一看便知!” 我是有些好奇,但也是随口问问,自己知道在这样一片区域里,出现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 可被老孙这么一激,我也是很不服气,心想:看就看!鬼我都见过了,总不会比刚才看到的东西更可怕吧! 老孙手里握着罗盘,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意思好像是: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胆量爬过去看? 一下子我就火了,一拍手,扭头便望向船底。 只看了两眼,我就后悔了,我的娘啊!怪不得没人划船后,船依旧在匀速的行驶,原来水里伸出了无数只手,在拨动的船底,那是些煞白的手,和刚才看到的人脸的颜色一模一样,而且黑黑的指甲足有十几厘米,一看就不可能是活人的手。 一看之下,吓我的一下子后仰着倒在了张凯龙的身上。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虚幻诡影’里,大部分东西是虚幻的了?其实咱们船下的水里泡着成千上万个活死人,它们的工作就是划船!” 第九十四章 黄河龙眼 只看了一眼,我就再也不敢往下看了,一想到我们的身下的河水里泡着无数个活尸,船下伸出无数只瘦骨嶙峋手,拨动着我们的船向前行驶,心里就有种发毛的感觉。 张凯龙和陈老三依旧死一样的趴在上,一动也不动。 眼前的浮在水面上的宫殿逐渐的清晰起来,看的我简直是目瞪口呆,远远的看,这宫殿整体上竟然和电视剧中的皇宫十分形似,我想也许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曾经来到过这里,看到这黄河龙宫的样子,然后世界上才有了我们看到的皇宫。 我问老孙:“这黄河龙宫到底是个啥地方?难不成世界上还是真的存在黄河龙?” 老孙微微一笑,收拾着罗盘和包里的物品,回道:“我不知道世上是不是存在过龙,至少这座宫殿里没有这种动物。” 我又问:“既然没有龙,为啥要称为龙宫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很久很以前的称呼吧,当时应该有什么寓意,据说在远古时期,黄河并不是一条河,所以当时“黄河”这个词并不是指的现在的黄河。 所谓的龙,在当时也不是咱们现在理解的龙,只是都过去了这些年,已经没人知道了!” “很多年以前?能有多久……”我觉得老孙这话说的有些夸张! 我的理解是,但凡建筑,能存在个几百上千年就很牛叉了,就算是最大的建筑万里长城,其实现存的基本都是明长城。这个看似十分完整气派的宫殿,总不可会超过一千年吧?况且还处在这样一处地方。 老孙微微一笑,告诉我: “世界上大概没人知道这龙宫存在了多少年了,最早的记录是大禹治水的时候,有人无意中发现了这龙宫的存在,并且找到了当年的黄河泛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龙宫里有一眼不停吐水的巨大泉眼,导致黄河里的水量逐日升高,才有了后来的尧舜禹治水的传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曾经来过?” 老孙点点头,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也是五十年,当时我和师兄联手消除了那次黄河的隐患,一转眼的功夫,五十个春秋就过了,师兄也已经作古……” “你总提到五十年前?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啥事,不就是那次闹黄河邪祟的事么?师兄和孙半仙儿曾告诉我,那是黄河里常年沉积的阴邪之物作怪,用古钟可以镇住……” 我话没说完,就看到老孙摆了摆手,回道:“这些话只是个说辞,还是我当年编造的,目的是让附近的村民安心,其实啊!这些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我摇摇头,表示听不懂,也不想再问了,五十年前的那个夏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老孙知道了,我只觉得当年一定有一场惊心动魄,现在已经被岁月淹没。 俩人正说着,不知不觉中,小船已经靠近了那气势辉煌的宫殿,仔细看,整个建筑好像并不算是浮在水面上,因为我看到整个宫殿的地基都在水里。 走进了看,这奇怪的建筑又不太像是宫殿,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一圈高大的围墙围成了一个椭圆形,正对我们的地方有一扇大门,这是一扇高约四五米的巨大青铜色的大门。虽然这扇门已经十分破旧,可依旧能看到门面上隐约可见的精美图案。 当时我简直看呆了,没想上世上竟然存在着这样一处地方。不!准确说,这里并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小船就像是长了眼睛,径直地朝着大门前的石板台驶去。 看到那长约几十米的石板平台,凭我在河边十几年的生活经历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小码头。顿时我又是一肚子疑惑,这地方应该没有人来啊,咋会有码头呢?反过来想,既然有码头,就应该有船只来过,至少曾经有过。 小船稳稳的靠到了石板平台前,立刻停住了。 我很想探出头,到水里看看那些伸出的鬼手,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老孙让我先跳上船,他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根小佛尘,分别在俩人的面前扫了一下。张凯龙先咳嗽了几声,缓缓的坐了起来,随后陈老三也醒了。 醒来后,俩人先后发出了“哎哟”声,很显然,脸上和头上的伤口应该十分疼痛。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又摸了摸滚烫发疼的脸,满是不解地问我和老孙,从声音里能听得出张凯龙内心恐惧。 其实再勇敢的人,也有个“崩溃点”,当受到的恐惧过了这个点,所谓的勇敢就荡然无存了。 陈老三倒是没有说什么,也是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张凯龙的脸,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啥模样了,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双眼里透出了无奈。 我总觉得自从坐上这艘船,陈老三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此前那个骁勇的黄河跑船人了,他变得胆怯而沉默寡言。有时候我在想,难道这老家伙知道会经历这些事情? “先上岸吧!刚才的经历十分诡异,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有时间了我再和你们细说!”说着我就伸出手,先后把俩人拉到了船上。 看到周围的场景,特别是眼前的这扇巨大的门,俩人也顾不得再问刚才的事了,因为他眼前所见让他们实在难以接受。 “小镇,这是……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们来到了阴曹地府?” 此时的张凯龙也似乎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了此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放心!你们都还活着,这里只是处在阴阳交接处一个很神秘很诡异的地方,今晚的经历注定要让你们铭记一辈子!” 说完,老孙笑了笑。 我苦笑了一声,刚才那最恐怖的几幕俩人根本就没看到,要说难忘,那得轮到我陈小镇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赶紧把这些恐怖的经历忘记,就像是没有经历过一样! 第九十五章 青铜巨门 (第三更) 我们四个人都上了岸,之前在河面上,四周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黑暗,可一上了岸,四周顿时明亮起来,我们抬头看了一下,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头顶上竟然多出两轮皎洁的月亮。月光洁白而轻柔,照的整个四周都如同白昼。 因为已经离开了小船,我没能控制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还是向河里瞅了一眼。 顿时头皮就是一麻,我的天呐!在看向船底那一眼的刹那间,其实我心里已经做好了看到无数只怪手的思想准备,然而放眼一看,水里并没有一只手,却有无数个残缺不全脑袋,他们张着嘴,似乎在朝我们喊叫着什么,嘴巴都张到了极限,然而却没有丝毫的声音。 再仔细看,这些脑袋的下面竟然不是人的躯干,而是长到了一整块深褐色的石头上,就好像我们吃过的那种海虹。 这无数的脑袋没有一颗是完整的,不是缺一块,就是多一个洞,有的甚至只剩下三分之二,隐约可见脑壳下是满是褶皱的大脑。 吓得我连忙后退,一脚踩到了张凯龙的脚上。 张凯龙似乎对我的鲁莽行为丝毫没在意,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巨大青铜色巨门。 称之为巨门,其实一点都不夸张,因为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电视图片中,我从没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门。 大体瞅了一下,这门应该整体都是金属材质的,张凯龙说就是青铜的。 门面已经锈迹斑斑,但是旧可以辨认出上面精美绝伦的暗纹,我只看了一眼那些暗纹的样式,我竟然很熟悉,正是之前见过几次的河神的图腾啊! 难道这里也是一处河神的地盘?想了想,应该不可能,古董李曾说过,河神是最初于元朝末年,如果真的和老孙所说的,这皇宫似的建筑在大禹治水的时候就存在了,那就比河神出现的时间还早了几千年。 那么是不是可以反过来理解?在明朝万历年间,河神销声匿迹的那几十年里,他们发现了这个地方,并从这里得到了什么(我觉得应该是某种知识或技术),后来才变得那么强大和神秘。 门分为两扇,其中左边那扇的门面敞开了一个大半米宽的口,人可以轻松自由的进出,透过这个口再看青铜门,那气派简直用语言无法形容。 张凯龙估算了一下,门高至少超过四米半,宽也不短于五米,门面金属的厚度至少二十多厘米。你可别忘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还都是青铜的! 张凯龙说这门的重量至少超过了一百吨! 是谁建造的这么大一扇门,看着上面的青绿色的锈迹斑斑,这扇门建造的时代应该很久远了,按理说整个建筑和这扇青铜巨门是一体的,建造的时间也应该一样,那么青铜巨门至少只大禹之前就存在了。 如此分析的话,就算不是太糊涂的人,都能梳理明白,这巨大的青铜门在人类还处在原始社会的时期,就已经存在了,难道是一群原始人呼喊着,光着半个身子,用捡来的青铜矿,冶炼出这么大一扇门?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别说的四千年前了。就是今天的人类,就算最发达的美国,即便是能借助先进的装载工具,铸造出这么大两扇巨门,也不是个小工程。 能造出这样庞然大物的,应该不是一般的人类吧!这么一想,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如果不是人建的,难道还是鬼不成? 我们在巨大的青铜门外走了两趟,无不被这震撼人心的气魄所感染,内心似乎有股喷薄欲出的火焰。 我们三个人里,张凯龙算是最见过世面的,可连他都难以接受世上竟然存在这么大两扇金属门。 和这青铜门比起来,什么司母戊鼎,什么大盂鼎,只不过是小儿科! 看了一会儿,张凯龙“咦”了一声,随之开始摸自己的脑袋。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他的语气里充斥着难以理解。 “你说什么奇怪?龙哥!” 我忙问道。 “这么大的两扇青铜门,按理说得有相当结实的门柱啊!否则不可能支撑得了,可你们看这门两侧!” 张凯龙指了指,我才注意到根本就没有门柱。 一看之下,我就明白他的想法! 生活在农村的可能也了解这么一种情况,院子的大门越重,门柱就得越结实,否则不足以支撑门面的重量。 可这两扇青铜门面的两侧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设计,就好直接镶嵌在两侧的墙壁里一样。 再看那墙壁,我们又是一惊! 这哪里是什么墙壁啊!简直就是一整块院墙形状的巨石,视线所到之处,青灰色巨石上雕刻着暗红色图腾,颜色并不鲜艳,却十分显眼。 这些图特形状十分古怪,我们都看不懂,但却能断定和青铜门面上的暗纹是一类的。 两扇青铜巨门就好似长在了两侧院墙似的巨石里,我仔细看,也没看到两者直接有明显的衔接口! 我心里的疑惑再次到达了极点,这不可能啊!难道是时间太久,两扇门已经和两侧的墙壁融合成了一体? 再看向门内,就算是我视力非凡,也只能看到青铜巨门内是一片白亮,根本看不到具体的什么物品。 这时候一直站在我们身后的老孙突然开口了! “怎么样!很震撼吧?我第一次见到这扇巨门时,和现在的你们一样,也是始终不敢相信世上竟存在这样的东西!” 我问老孙:“这一圈石头怎么是一个整体啊呢?咱们在船上时,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一座宫殿,原来这黄河龙宫,既没有龙也不是宫殿啊!” 老孙摇了摇头,回道:“这里的一切不是你想想的那样的!所以接下来你们一定记住我这句话——无论碰上多么稀奇古怪的事,多么难以理解的事,都要淡定,还得坦然接受!” 这几分钟的停顿,张凯龙也恢复了些精神,指着青铜巨门问老孙:“师叔,当年你走进过这扇门内?” “当然!” “咋看着一片白蒙蒙啊!里面都有些啥啊?” “里面是这黄河的龙眼,同时还关着一些黄河里的脏东西!” 老孙缓缓说道。 第九十六章 站着的尸体 第四更 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张凯龙劝解自己话,其实这一刻他也害怕到了极点,今晚的这些经历是他活了这三十几年里,从来没经历过的事情。 陈老三依旧像变了一个人,变得不但谨小慎微起来,还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的。 “孙老爷子!不管这门内有什么,你既然带着我们来了,总不会是让我们仨在门口站一站吧?” 老孙微微一笑,把包扔到了一旁,开口道:“那就快请脱衣服吧!” 脱衣服?我和张凯龙听了都是浑身一怔,我心道:没听错吧?咋就突然让脱衣服了?就在这鬼地方?还是出自一个道风仙骨的老头之口。 “想进入到门内,必须脱光身上的衣服,否则会被地狱的烈火烧得粉身碎骨!” 老孙再次说道。 “为啥啊?难道这门里……” 张凯龙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门内的世界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这里面是一片洁净的世界,只有光溜溜的进去,才能平平安安的出来!” 老孙解释说。 张凯龙又问:“难道就连内裤都不能穿?” “绝对不能!如果不不想死的话。” 说完老孙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三下五除二,一个赤裸裸的老头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老孙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我们俩有点不好意思看他。 “别看啦!光屁股的老头有啥好看的!要想走进这扇门,你们也赶紧的!” 说完老孙竟然缓缓的朝着青铜巨门的缝隙走去。 一看他这样子,我看了一眼张凯龙和陈老三,张凯龙一咬牙,也三两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脱到只剩内裤,他还略微迟疑了一下,但片刻间也成了光腚猴。 “三哥!别不好意思啦!咱们也脱吧!” 我看到陈老三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青铜巨门,似乎没有理会我们三人的对话,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三哥!老孙都进去啦……”我喊了一声后,他还是纹丝不动,于是又喊了一遍。 当我第二次喊完,陈老三才扭头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对时,我看到陈老三的双眼里充满着惊悚,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他只是这么看着我,并没有开口说话。 “三哥,你咋了?”我预感到了他的反常,于是小声地问道。 “这……这样的门,我曾经见过啊!”陈老三惊悚地回道。 “什么?你曾经也来到过这里?”一听他说看到过这样的门,我下意识的就以为他和老孙一样,也曾经来过这里。 “不!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是这样的门我却见过一次……” 这件事说起也是十年前的陈年往事了,那时候陈老三比现在还年轻一些,也更加的彪悍。那一年整个青海地区遇到了数十年不遇的大干旱,差不多一般的河流和湖泊都干涸了,河床上到处都深深的龟裂。 那一年黄河也因为水量少,部分地区断了流,就算是那些平常年景里,极深的山谷地段(也属于黄河),水量也降低了好几米。 恰好有一段黄河经过一座叫癞子山的山谷,据说这段河极深,平常年头里就算水性再好的人,也不能潜到水底。 同时附近几个村子里也有这样的传说,那就是这段河的下面藏着无数的珍宝和黄金。也弄不清这话是谁先传出来的,总之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最后就被传的有鼻子有眼了。 当时陈老三已经拿着那张羊皮书找了好几年的宝藏,依旧一无所获,也算是狗急乱跳墙吧!他听到这个关于河底有宝藏的传说后,十分惊喜,心里暗想道:这大概就是羊皮书上所描述的藏宝之地。 也仗着自己水性好,陈老三选了一个没有人的中午头,划着自己的小船来到这段河里。 当时他简直是财迷心窍,就认定这水下一定藏着自己要找的宝藏,而且都准备了七八的麻袋和几个防水的箱子,想着满载而归。 也算是天公作美,当日十分晴朗,在水底的能见度也很高。 陈老三在自己脚腕上绑上了一把匕首,又在腰上缠了一根绳子,便跳进了水里。 那时候的陈老三身上带着几分痞子气,做事也雷厉风行,对自己的水性十分自信。其实他的自信也并非盲目的,在他们那一带,同是吃黄河饭的,就潜水和憋气而言,如果陈老三说是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 他说自己一口气能在水下待超过十分钟,其他人就算厉害的也就能憋五六分钟。 当时他一点都不害怕,心里想:就算一无所获,凭劳资这身能力,足以全身而退。 下了水之后,他才发现即使整个河里的水量少了这么多,可这峡谷河段的里的水依旧深的吓人,他像泥鳅一样向下扎了二分钟后了,却仍然看不到底。 这时,他多少也有些心慌,但还是不服气,便牟足劲,使劲向下继续扎。 又是一分钟过去了,陈老三有些还爬起来,心里暗道:我数二十个数,如果还是到不了底,就赶紧上去。 一、二、三……十一、十二……自己心里数到“十九”时,他正想放弃,无意中向一旁的水底瞟了一眼,突然就看到了一扇无比巨大的门。 当时水底的光线已经很暗了,他也没有照明工具,因为还有一定距离,只能模糊的看到那是一扇巨大的门,门后隐约是一些残缺的建筑。 陈老三心中就是一喜,心道:难道这就是那宝藏所在?于是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朝着那扇门的方向潜了过去。 靠近了些,他就看到这扇足有三四个人高的巨门上,刻满了奇怪的花纹。 其实这时候,陈老三已经憋得有些难受了,但还是很不甘心,便继续向门上游去。 当他强忍着站到门顶上后,也看清了门内的东西。 看到门东西的那一刻,他简直后悔死了,后悔冒冒失失的来这里找宝藏。 他看到巨门的后面并不是有宝藏,而是横七竖八的站着成千上万具尸体。 陈老三并不怕死人,但是在当时的环境下,换做是谁,见到那些尸体也会吓个半死,因为那些尸体既不是骷髅,也并非干尸,而是一个个张着嘴、瞪着眼的人,而且都是站着的,所有人的头发都随着水下的暗波而涌动,咋看起来就像是活的一样。 第九十七章 阴坟 当时那一刻,吓得陈老三一连呛了几口水,接着就是一阵咳嗽。 事后他自己也分析过,这段位于峡谷中的黄河应该是恰巧是个深潭,当时陈老三下潜的距离至少在有一百米,人在这样深度水中,会受到极大压强,全身的神经系统都会绷得很紧,也极容易紧张或者恐惧。 当时陈老三确定自己看的很清楚,那扇巨门之后,的确是站的数以万计的死人。 我还问过他,既然这些人站着,咋就知道是死人呢! 陈老三是说是感觉。一看到那些人的样子,就知道都是些尸体,而且应该存在了很久时间了。 一连呛了几口水,陈老三立刻清醒了几分,最后又瞥了一眼那些在水流的作用下左右摇晃的尸体后,猛的一用力,借助的水的浮力,整个人便箭一般的冲向水面。 经常游泳或者潜水的人都清楚,人在水里下潜时,会受到极大的阻力,而上浮时,又像插上了翅膀,速度极快。 张凯龙下潜时,大约用了三四分钟,而从河底浮到水面,只用了一分多钟。 一露出头,他先是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恢复了点体力,然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才,翻身到了船上。 躺在船上,陈老三喘着粗气,越想越觉得刚才看到的的事情诡异,休息了几分钟后,赶紧划着船离开了这片水域。 说起来应该是个巧合,陈老三刚刚回到自己的大船上,天空立刻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起来。不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雨过天晴后,所有河里、湖里都涨满了水。他潜水的那个深潭的至少涨了七八米,再想下去又增加难道。 其实他也不敢再回去了,哪怕深潭的某处真的藏着宝藏。 陈老三越想越觉得诡异,总觉得这场突然而至的大雨和自己潜到河底有关! 也许是自己心里有鬼吧!这十年里,陈老三一直隐瞒这这件事,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一晃眼间,便到了现在,当陈老三刚刚从小船上醒了过来,看到面前那扇巨大青铜门时,十年前的那一幕箭一般的射过来。 当然这一切,是我们离开之后,三个人闲来无事喝酒时,他讲给我们的,为了把这些事情记叙连贯,我觉得有必要插上。 当时看到师兄走进了巨门,张凯龙也紧跟着走了上去,我第三次催促陈老三: “三哥……” 我和陈老三也赶紧脱光衣服,走进了这扇巨门。 过了很多年后,当时一踏进青铜门的那种感受依然历历在目。 青铜门内是一片光亮,那种亮透着邪气,就算我穷尽目力,也看不到丝毫的东西。 伴随着一阵眩晕,我仿佛一下子跨到了另一个世界,面前是一片河滩,仔细看,河滩上有一片片的小水洼,还长着不知名字的草。 老孙和张凯龙在我们身前几十米外的地方,俩人围着一个土堆,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看看了远处,隐约的能认出有一棵无比巨大的树,看树冠的面积,至少顶得上农村四五个小院大。 那好像是一棵榕树。 大榕树的另一面,是一条河,看着距离这棵大树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视力所见的整个这一片区域里,都是河滩,除了水洼和小草,每隔十几米地面上都凸起了一个小土堆。 这些小土堆有大有小,小的不过一米多高,大的就像个小房子。 抬头看看天空,依旧是两轮玉盘似的月亮,照的大地犹如蒙上了一层银纱。 我靠!这才恍然大悟,这种地方我太熟悉了,不就是黄河入海口随处看见的河滩么?难道这里就是老孙要带我们来的地方? 走到了老孙和张凯龙身旁,四个全身赤裸着男人互望了一眼,那场面想想都滑稽。 “看啥呢?老孙!” 为了减少彼此间的尴尬,我主动和师兄打了个招呼。 师兄和张凯龙没有搭理我,而是继续盯着面前的那堆土。 一下子,我的好奇心骤起,又向前迈了一步,看向那土堆。 我这才看到,紧贴着土堆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像蝌蚪一样的文字,师兄和张凯龙好像正在仔细辨认上面的字。 我只读到初中二年级,一看上面尽是些文字,立刻没了兴趣。这石碑是土褐色的,和这堆土的颜色几乎一样,而且整个碑身已经深陷进了土堆里,不仔细看都不一定看出来。 张凯龙只看了一会儿,大概也看不懂吧,转身看向了别处。 我问他:“龙哥,这是什么地方啊?咋和黄河入海口的景象一样呢?” 张凯龙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是一无所知。 “这里才是真正的黄河啊!” 也许是听到了我俩的对话,师兄老孙扭头对我说。 “这里也是黄河?难道世界上还有两条黄河啊?”我疑惑地问。 “黄河从来就只有一条,就在这里。”师兄老孙的话说的十分坚定。 “这里是黄河,那……那我们的那条河又是什么?”他越解释,我越疑惑了,忙问道。 “这恐怕很难向你解释清楚,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仔仔细细的和聊聊吧!” 张凯龙,四周望了一圈,除了一片潮湿之地,和无数凸起的土堆,并没看到别的什么东西,心里也十分纳闷。 他走回来,问师兄:“孙师叔,这地方倒是让人觉得很亲切,这些土堆是什么?还有刻着字石碑……”张凯龙的话还没说话,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话锋一转:“难道……难道这是些坟?” “是阴坟吧!” 陈老三在我们身后突然开口道。 阴坟?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 老孙又是微微一笑,对陈老三说:“不错啊!你竟然知道这是阴坟!” “啥叫阴坟啊?这坟还分阴坟和阳坟么?” 我越听越糊涂了,急忙问道。 老孙解释道:“你们平时见到坟地里,埋的都是死尸,这些土堆下面的东西却是活的!” “活的?难道……难道这里埋葬着鬼啊!”还是没听明白。 陈老三叹了口气,压低了嗓子说道:“差不多吧!这下面沉睡着的是亡灵啊!看到了么?这是一片原生态的自然土地,也是亡灵们的安歇之地,如果有有人带来了不纯净的东西,怕是要惊扰了这里的亡灵,后果就……就太可怕啦!” 我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老家伙让我们一丝不挂的进入到这扇门内呢! 第九十八章 破坟而出 也许是一路上看到东西更吓人,这时听师叔说河滩里数以万计的小土疙瘩是坟头,我竟没有异样的感觉。坟头也不过是一堆土疙瘩而已,比起死人、怪手、残缺的人头,一堆土还能算是不错的景物。 张凯龙和陈老三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都很疑惑,这“跳出五行外,不在阴阳间”的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坟呢?换句话说,这些都是谁的坟呢? 张凯龙首先开口问了师叔。 “有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该你们知道的,就算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该让你知道的,就算你不问,我也一定会让你们知道。” 师叔老孙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听语气有点严肃,和之前面带微笑的样子大相径庭。 张凯龙自然也听出了味道,便不再问这阴坟的事。 “走吧!我们的目的地是那棵大榕树!” 师叔指了指远处,说道。 其实张凯龙和陈老三这时候还看不到远处的大树,我估计师叔也看不到,只是他之前来过,知道大树的位置而已。 三个人跟在师叔的身后,赤身裸体的朝着那棵大榕树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到处是坟头,每个坟上都贴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或多或少的那类蝌蚪似的文字。 有时候师叔会停下来,仔细地读一读石碑上的文字,张凯龙也会跟着看两眼,我估计对于这些文字,师叔应该都认识,张凯龙可能认识一小部分,我和陈老三非要划分文化等级的话,就是俩文盲。 我不认识石碑上的“小蝌蚪”,注意力自然就放到了其它物品上。 无意中,我还真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不同坟头山的石碑并非都是一样的。 有的坟头上的石碑是长方形,有的则是方形,还有少数其它形状的,我猜测不同的图形应该代表着不同的含义吧!另外我大体瞅了一下,石碑上的文字数量也不同,有的刻的密密麻麻,有的只是寥寥的几十个,难道这些文字是记录阴坟中亡灵的生平事迹的? 我还发现了这些石碑的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全部很旧,而且都有裂痕,竟然没有发现一块十分完整的石碑,这应该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么看的话,这石碑和坟头存在的时间应该很久了。 我们走的极慢,除了光脚走路不习惯外,更多的耽搁就是因为师叔时不时就要停下来,看一看石碑上的文字。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好奇,就像街头老陈头讲的“林黛玉初进大观园”一样。 可是走了一阵,我发现他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说来也怪,这片沙滩上有水也有草,而且走在地面上,还有种软绵绵的感觉,和黄河入海口的潮湿地带一样,可我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丝毫的风,斗顶上有两轮明月,但没有一片云。 张凯龙和陈老三也是边走边四处张望,估计也是一肚子好奇。 你可以想象一下,四个一丝不挂的老爷们,行走在一望无垠的河滩地带,明月如白炽灯,这是一番怎样的景象,也许有人觉得很有诗意,可再加上无数个奇怪的大小不一的坟呢? 又走了一段时间,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便看着师叔闲着时,壮着胆子问他事。 “老孙!这坟……这坟应该也有些念头了吧?” 这话刚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心想:师叔第一次朝我们那么严厉的说话,就是因为张凯龙问这坟的事,他好像很忌讳这鞋坟,我真不长记性啊,刚过了没多久,又问! 没想到这次师叔没有生气。 “有些年头?这话说的太浅了啊!你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大概你还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你放一块新鲜的猪肉,一年后来取的话,也不会变质!” 啊!我们仨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当年,村里有钱的人家里有购买冰箱的,听师叔这么说,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冰箱,如果真的这么神奇,那这里不就是一个天然的巨大冰箱吗? 张凯龙,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师叔:“你的意思是,这些坟存在的时间,比我们判断的要久的多?” 他这话让我如提花灌顶,自己呸了一下自己,心道:还冰箱呢!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啊!我显现没有听明白师叔刚才那句话的重点。 “我知道你们好奇,哼!这里的东西并不是你们能理解的。”师叔顿了一下,继续说“至少不是现在能理解的!” 我们正聊着,突然师叔看到前面右侧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堆后,“嗯?”了一下,然后几步跑了过去。 我们也紧跟着走了过去,走近后才注意到,这坟上的石碑已经断成了好几块,而且其中的两块散落到了几米之外。坟上的土也都被翻动过的痕迹,我跟着师叔绕到坟的另一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坟的另一面有个巨大的洞口,那些新翻的碎土正是从这洞里出来的。 “这里也有盗墓贼?” 张凯龙一看到坟头上的大洞,条件反射地喊道。 我知道他的职业病又犯了! 当时我并没有觉得张凯龙这话说的有什么问题,可事后想想,这其实是句没经过大脑的蠢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来到这片河滩的上绝非凡人,既然有能力来到这里,就肯定不盗一个不知道埋着什么东西的坟,而且这么多的坟,为何偏偏要挖这一个呢? 那洞口大约一平米宽,呈现椭圆形,看着还真像是招了盗墓贼。 张凯龙一下子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他对师叔说:“孙老爷子!这洞口不对劲啊!并没有铁锨锄头之类的工具挖掘过的痕迹,而且看这洞口的形状,好像……好像是一股力量,从坟内冲出来的!” 我一听就就是浑身一颤,心想,难道诈尸了?可不对啊!老头子刚才说过,这里面埋着的是阴灵,并没有死人啊!阴灵还能诈尸啊? 师叔点点头,冷笑一声,回道:“选择一名特种警察果然没错,你说的很对,你们往里看!” 说着他指了指洞内。 我们三个忙探着半个脑袋,看向洞内! 能看到洞的深处有一具黑色的棺材,棺材上竟然也有一个洞。 再看第二眼的时候,先是张凯龙“啊”的一声惊呼,浑身一哆嗦,我也随之看明白了。 这棺材上的洞的痕迹,呈现由内向外的喇叭形,应该也是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内向外冲击而成的! 第九十九章 何为脏东西 难道是棺材里的东西突然活了,自己冲破的棺材?可是棺材里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看这棺材,好像比我们平时看到的小的多,大概只有一般棺材的一半大小,四四方方的像个老式的柜子。这就更确定里面的东西不是人了。 “你们现在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我一直在注意这些坟头,而且不厌其烦的去看石碑上的文字了?” 张凯龙点点头,反问师叔:“我想找到这个坟,也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吧!” 师叔淡淡一笑,一瞬间好像又恢复了看到这些坟头之前的状态。 “我越来越觉得找你来是正确的了!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今晚要带你们看看黄河里的那些脏东西是不是依旧安分守己,现在你们也看到了……” 张凯龙神色一怔,问:“难道这些天里,黄河以及周围的村庄里发生那么多怪事,和这坟里跑出来的东西有关?” 师叔老孙点点头,让我们看坟上的泛起的新土。 他抓起一把,放到鼻子上闻了闻,说道:“这些泥土还带着那些脏东西身上特有的气味,说明它是最近这几天才跑出去的,至于原因嘛!现在还不知道。” 师叔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走到了那块残缺的石碑前,蹲着身子仔细看上面的“小蝌蚪”。 因为石碑并不完整,我也不知道他能从上面获悉多少信息。只见他看了一分钟多钟后,脸色就微微变了。 “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啊!这东西不好对付!” 说着他直起了身子,没有搭理我们,而是径直朝着巨大榕树的方向走去。 我们散互望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四个人又是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纵使我们有再多的疑惑,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问师叔。 走着走着,反倒是一直沉默着的师叔停突然停下了。 “小振,我也是被今晚的事情占住了头脑,这时候才想起问你。我觉得你体内有一股强大的能量,这能量强大的程度——怎么说呢,是我平生遇到的人里,最强大的!” 我赶紧故意的傻笑了几声,回道:“师……老孙,师父临终前,让我服食了龙卵,后来我才知道这颗黑色的小石头是咱们十八代黄河道人修道的精华,十分的珍贵……” 我话没说完,师叔就是两声苦笑:“何止是十分珍贵,简直是无价之宝啊!它的价值你现在还体会不到。”他话锋一转,接着说。“我知道你吃过龙卵,除了黄河道人特有的力量外,你身上还带着一股其它的力量,这股力量虽比不上咱们黄河道人的龙卵,但也是十分罕见的!” 我脑子迅速转了一圈,知道是我体内有灵蛇的原因,忙解释道:“我……我其实还有另外一段经历,几句话怕是说不清楚,等咱们离开这里后,我再说给你老人家听啊!” 说完又是一阵憨笑。 师叔点点头,脸上僵硬的表情瞬间“穿暖花开”,他笑着对我说:“没想到最后一个黄河道徒竟是个幸运儿!” 关于师叔随口说的这句话,我想解释一下:之前十八代黄河道人的一生,都是命运多舛,几乎带带“五弊三缺”,作为他们的家人,自然遭了不少秧。 看到师叔笑了,张凯龙和陈老三也凑了上来,四个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解疑答惑。 “孙老爷子,这里有这么坟,你咋能确定只有那一座坟里的东西跑了出去呢?” 张凯龙问道。 “其实我没来之前,就知道了,这里的东西你们不了解啊!哪怕现在跑出去的是两个,那现在的黄河里早就闹起腥风血雨了!”师叔解释道。 他这话说的,其实我们只能听明白一半,原因就是至今也不知道这所谓的脏东西是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算惬意,我们早就习惯了周围都是坟头的环境,师叔也恢复了之前的淡然状态。我们四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大榕树前。 距离这棵大树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它庞大的气势所震撼,真是难以置信啊!世上竟然存在这么大的树! 榕树这东西依水而生,一般情况下是一大片连在一起,树与树只之间枝藤缠绕,形成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空间。这些空间会吸引来各种小动物来此栖身安家,所以说榕树一般也被称之为“鸟的天堂”或“小动物乐园”。 然而这棵巨大的榕树却只是孤零零的一棵,尽管枝叶茂盛,都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但是能明显的看到主杆只有一个。 这榕树大,自然树干就大,光主杆至少比一栋楼房要粗得多。 看到这棵巨大的榕树,我心里竟然莫名的激动起来,心中有种喜悦的感觉。难道这是我体内灵蛇的感觉? 姥姥曾说过,随着灵蛇在我体内待的时间久了,逐渐的,它就会我和心意相通,也就是它能体会到我的感受,能理解我的思想,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 我心里感慨道:都是神物啊!也许神物与神物之间,有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难以理解的惺惺相惜。 我们三人还在沉浸在巨大榕树的震撼中,师叔却又变的严肃起来,一边绕着,一边打量着榕树的树干,好似又在寻找什么。 我们赶紧跟了上去。 我知道这时候不该去打搅他,可是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啊!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么大一棵树,应该活了很多年了吧?” 师叔的眼睛始终打量着树干,随口回道:“可能没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大禹的事情么?当年大禹来到这里时,这棵榕树已经在这么大啦!” 上初中的时候,我最喜欢的科目就是历史,当然知道大禹是四千年前的人物,假如师叔老孙这话准确,这树在四千年前就已经这么粗了,那它现在得多少岁了呢? 这么一分析,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总不会世上还没有人类的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存在了吧? 张凯龙也是十分震惊,喃喃道:“这简直不是人间的植物啊!” 师叔轻轻一笑,别说这棵树了,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人间! 第一百章 巨大榕树之一 师叔显然没太在意我俩问的话,他也是随口而答,可他的话让我们听了如同夏季的中午头,打了个晴天霹雳,身心都为之一振。 这段时间,陈老三一直没说话,好像对我俩感兴趣的这些并不感冒,这时候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在找一扇门呐?” 他这话说的有些突然,我们这会儿其实已经暂时忘记了他的存在,首先是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同时也被他这话的内容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的?” 师叔转身盯着陈老三,脸色微变道。 这时候我和张凯龙都觉得陈老三突然变得十分陌生了,自从今晚我们下河后,他的举动越来越奇怪,而且竟然对这里的东西多少有点了解。 先是他说见过那面巨大的青铜巨门,后来又知道那无数的坟丘是阴坟,现在竟然还知道我师叔是在寻找一扇门。 话分两边说,首先我们对我孙师叔的举动也好奇,但是相对而言,更弄不懂眼前的陈老三。 听师叔这么一问,一下子就验证了,看来陈老三说的没错啊!孙师叔果然是在寻找一扇门——可这里只有一棵巨大的树,连个建筑都没有,哪里又会有门呢? 我突然想到师叔来到这榕树前,只是一味的盯着巨大的树干,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一下子也就猜到了:难道这扇门会在树干上? 当然这些是我一瞬间的想法,说起来话就长了一点。 看到师叔用这种眼神盯着他,陈老三似乎有点胆怯,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赶紧回道: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当年我拿着那张羊皮书寻找宝藏的时候,曾发现过几处河神的藏身之地,其中一处是在河下的一个洞穴里,这个洞穴的深处有一面岩壁上刻满了壁画,当时我随意看了几幅,记得其中一幅刻画的内容是:有几个人从一棵巨大的树中走出来……” 刚才陈老三一看到这棵巨大的榕树时,先是一愣,随后就想到了曾经看到的那副画,那刻画中的大树就是眼前这棵啊!只是怕我们怀疑他,没有说出自己之前的这段经历,可后来还是没忍住,随口说了出来。 师叔听了陈老三这番话,点了点头,脸色也恢复了。 师叔缓缓地说:“我早就怀疑过,那些在明朝突然消失了几十年的河神也来过这里,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陈老三的问题弄清楚后,现在我们的疑惑都到了我师叔身上。 “师叔,这榕树上果真有一扇门?” 我破口而出。 “有!的确有!据说,来这扇门还是当年大禹先发现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大禹是怎么治住黄河水的?” “你说……说是来到了这虚幻之地,然后……然后发现了黄河泉眼!” “没错!他就是进入到这隐藏在榕树树干中的门后,才找到黄河泉眼的!” 我一惊,忙问:“什么?难道黄河泉眼是在这巨大榕树的体内?” 师叔摇摇头,回道:“应该是吧!五十年前,我是来过这里,可那次并没有进入到这榕树的内部,现在师兄已经驾鹤仙游,这次黄河里的劫难得靠咱们爷俩,只有进到这榕树的内部,才能平息这场黄河劫难啊!” 第一百零一章 巨大的榕树之二 自从进入到这片鬼蜮,一件件一幕幕的怪事接踵而来,首先从思想上就接受不了。我暗叹道:“虱子多了不怕咬”,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我也懒得再问。 接下来,我们一起围着这棵巨大的榕树,树干上老皮纵横,而且看着好像还有些人为的刻痕,只是这些痕迹十分模糊了,也认不出划的是什么。 树干上咋会有一扇门呢?我还是有些纳闷,想象不到那是一番什么样子。 这棵榕树无比巨大,围着转一圈的话,估计至少得用十几分钟,如果再细细寻找树干上的门,怕是得耽搁更多时间。 四个人分成两组,我们沿着大树的树干,我和师叔沿着左边寻找,张凯龙和陈老三走右边。我们那可是一寸寸的仔细寻找啊,半个小时过去了,四个人再次聚到了一起,可连门的影子都没发现。 一阵折腾,四个人围着坐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这件事。 “孙老爷子,这开在树上的门究竟是啥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啊!当年只有师兄进入过这扇门,后来也只是对我提过一次……” 我想了想,接着说:“树上的门会不会是一种‘特称’,并不是真正的门呢?” 师叔摇摇头,回道:“至少四千年前的大禹和我师兄都进去过,听陈老三刚才的描述,明朝时,那些河神门也进入过这扇门,这样看,这榕树上的门,应该是可以进出。” 张凯龙摇头道:“可以进出的可不一定是门啊!我们经常抓到所谓的梁上君子,他们就不喜欢走门。” 我问:“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窗户?” “窗户和门其实并没有区别,我怀疑这里说的门,是指洞穴!” “树洞?” 我和师叔几乎同时喊道。 “对啊!我真是老糊涂了,这树上的门可不就是指的树洞嘛!”师叔苦笑道。 “不对!不对!”我又连忙摇头。“我们这一圈找的很仔细,也没发现有树洞啊!” 我这么一说,大家再次陷入到僵局。对啊!这一圈下来,我们看的很仔细,这巨大的榕树主干上虽然粗糙,可连个苹果大小的洞都没有。 想了想,陈老三开口道:“我们只是找的树干上,可并没有看树顶上啊!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树洞,他会不会是在树顶上呢?” 我一听,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 我小时候就喜欢跟着陈小坏他们爬树上屋,那时候就知道越是大的树木,树心越可能是空的。我们面前这棵大榕树如此巨大,它如果是空心的,那树中央的空间至少得上百平米。别说能自由进出了,就是一家几口人住在里面,都不显得拥挤。 可我们刚高兴了不到一分钟,问题就来了! 这么大一棵树,目测至少得七八十米高,要了我们几个的命,怕是也怕不上去啊! 师叔开口道:“其实要想爬到树顶,也不是没有办法,刚才这一番寻找,虽然没找到入口,但我却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我心里纳闷道:刚才我俩一直走在一块啊!我咋没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师叔沿着树干,走到一处树枝、花藤极其茂密的地方。这地方我刚才也注意过,倒是真的有点奇怪,别的地方几乎都是光溜溜的树干,而这里却伸出着十几根脚腕粗细的树藤。 也许刚才注意力都在寻找树干上的门洞了,没怎么在意这些树藤。 现在再看,这些树藤的确是很奇怪,颜色是青灰色的,呈现麻花状。 我的视线沿着树藤往下,发现这些树藤并不是从地上长出来的,而是从树干的底部长出的。 我之所以叫它树藤,只是为了称呼起来方便,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藤状物。原本以为这是些类似于牵牛花的草本植物,因为环境特殊,才长的这般巨大。自己心里这么一解释,似乎勉强能说的通,可一看到树藤果真是从树干上伸出来的,顿时又傻眼了。 “榕树干会长瓜蔓子?” 陈老三喃喃地问。 再看这些树藤的另一头,一直盘旋缠绕着到了树顶,直至看不清楚。 张凯龙指着这些树藤,问师叔:“你所说的奇怪的地方就是指这里?不会是想让我们沿着这些瓜蔓子爬上去吧?” 师叔微微一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瞄了瞄,“嗖”的一声,小石头飞向了其中的一根树藤。 “当啷……”只听小石头撞击到树藤的一刹那,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竟然是金属碰撞声!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让我瞬间恍然大悟了! 我靠!这些树藤竟然是金属的。可这怎么可能呢! 师叔走到那些树藤前,用手指甲敲了敲其中的一根,顿时一阵碎屑四散而去,再看的时候,这段被敲过的树藤的的颜色就变了。 原本是青灰色的,现在变成了青铜色的,我也瞬间就明白了,这些树藤形状的长链,竟然是青铜的啊! 这次的震惊程度和刚看到青铜门时一样,怎一个难以置信形容! 这巨大榕树的树干上,竟然缠绕着这么粗的青铜锁链,这简直不是人类能完成的! 张凯龙仰头望着这些青铜锁链,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孙老爷子!就算这些链子是青铜的,那咱们也上不去啊!这么高,我们又不是猴子……” 师叔没有搭理张凯龙,而是一边数着青铜锁链的数量,一边掐着手指头算,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一分钟后,他朝我喊道:“小振,你过来!” 我走到他身旁后,他指着半树腰的青铜锁链让我看。 “我现在考考你,看看咱们黄河道人的哪点东西,你能掌握几分!” 我点了点头。 师叔问我:“你看这些青铜链子的数量和互相缠绕的方式,能不能瞅出什么门道?” 我心道:我这算的哪门子黄河道人,刚见了师傅不到几分钟,他就一命呜呼了。师兄倒是教过一周修道打坐,一周的时间又能学多少东西呢? 唯一让我不心虚的是咱毕竟吃了那说起来很玄乎的龙卵,而且也能熟背那几本经书。 第一百零二章 别有洞天 这么想着,但我还是走了过去,顺着师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根脚腕粗细的青铜锁链互相缠绕的伸到了树顶,说是互相缠绕,其实锁链之间都留着空隙,站在其它位置看的话,这十几根锁链看着杂乱无章,也没个顺序,可是站到师叔这个位置再看,这些链子互相搭配着,组成了一种很奇特构造。 我看着这种构造有些熟,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难道我曾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想了想,好像并没有,那么是见过这样的图形?也似乎没有,在我有限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出现过这样构造的图形。 既然师叔让我来看,还说要考考我掌握了多少本教的东西……莫非这十几根青铜链子摆出的图形是一种道阵? 沿着这条思维线,我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是“黄河道经”上记载一种道术,叫做“纵云梯”。 当时我在背诵那些道经的时候,特意问过师兄两种我觉得很奇怪的道术,一种叫“通天绳”,另一种就是“纵云梯”。师兄说这两种术法专用于登高,依照此法布阵,可以把绳子或者一般的木棍当做梯子。 我数了数,这些铁链子一共十三条,恰好可以使用“黄河道经”中所描述的“九九十三,几步上天”的道术布列方法。 当然这一连贯的思维是在我脑子一气呵成,前后也不到一分钟时间。 “这不会是‘纵云梯’吧?” 想到这些后,我几乎已经确定这些青铜锁链摆成的构造就是“纵云梯”,心里还带着几分洋洋得意,便学着师叔惯有的表情问他。 “不错嘛!看来师兄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瞎!”师叔听我说出“纵云梯”十分高兴。 “那你知道这‘纵云梯’怎么使用么?”他又问我。 我想了想,好像那几本书上没有关于用法的记载,但是看着师叔那副“好为人师”的范儿,我也不想就这么服输,于是随口回道:“既然是梯子,自然一步步向上走啦!” 师叔冷笑一声。 “不懂装懂啊!” 张凯龙和陈老三一会看看我的脸,一会儿瞅瞅师叔的脸,俩人脸上的愣愣的表情告诉我,俩人怕是一句也没听懂。 长话短说。 师叔让我们三个紧跟在他身后,然后顺着青铜铁链向上走去。我一点也没有夸张,那真是一步步向上走啊!我不知道怎样用语言描述当时的情况,我们跟着师叔左迈一下,右走一步,很快已经到了距离地面十几米的高度,邪门的是虽然我们我们走在倾斜向上的金属铁链上,可身体一点都没有觉得倾斜,那种感觉就真的好像是走在平缓的石阶路上。 “注意别低头,只要跟好我的脚步,一定摔不下去!” 师叔这一提醒,我赶紧收了收心神,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迈出的脚。 那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真是一段极特殊的经历啊!刚开始还有些害怕,走了一会儿,发觉竟然如此稳当,也就坦然了,后来兴起,竟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四个人像是跳着秧歌,转眼间就到了树冠之上。 来到树冠上,我们四个再次被惊呆了,这无数树枝环绕的树冠中央竟然是一片十分平坦的空场。 之前也想到过上面很宽敞,毕竟是这么大一棵榕树,可是绝对没想到树上这么宽敞,看这面积和我们村的广场差不多,足有二百平米。 这树冠上的广场中央竖着一个三米多高的小塔,看颜色应该也是青铜的,那十三条青铜链子就是连接到了这个塔上。 “这应该是‘镇妖塔’吧!你师父曾和我说过,黄河的源泉和河黄河里最大的秘密就在镇妖塔的下面。” 说着我们便走了过去。 走近后我才看到,这所谓的镇妖塔竟然和我们村屯粮食的屯子类似,不高但是极宽,是个矮胖的形状。 整个塔身都是青铜的,已经锈迹斑斑,那十三条青铜锁链便镶嵌到了塔上,接口处浑然一体,竟然看不出丝毫焊接过的痕迹。 我们也见怪不怪了,相比起那扇巨大青铜门,这塔和青铜锁链就算不上鬼斧神工了。 塔身上也可刻着许多奇怪的图腾,不用看第二眼,我就认出这些图腾正是之前多次见到的那种。 “为啥叫镇妖塔呢?难不成这下面镇压着妖怪?” 我也是随口问问师叔,以免得大家在这样一种氛围下紧张害怕。 “这我还真不知道,五十年前,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师兄让我去了这大榕树后面的河里寻找另一样东西,之后我也查过很多资料,包括向几个世外高人打问,但是都一无所获。” 师叔感慨道,我们黄河道人算是比较了解黄河的,可是所有的资料都是开始于大禹治水的时代,大禹时代往前的丝毫都没有,而且他查阅的所有能找到的关于黄河的古书,大禹时代也好像是个界点,之后的十分详细,之前的则一片空白。 他原本以为这里的一切是四千年前的大禹王制造出来的,后来才知道,大禹来到这里时,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一切已经这样了,包括那数以万计的坟头和这棵巨大无比的大榕树。 所以他也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形状的青铜塔,叫镇妖塔,可关于这一切是谁知道的,以及为什么制造这一切,师叔也并不清楚。 镇妖塔一侧有一扇拱形的门,大约三米宽,两米高,门内是一层层的石阶,向下延伸而去,看着像是大理石的。 师叔正想迈步走进塔内,忽听陈老三喊道:“孟凡中是谁?张道陵谁?张三丰……张三丰这个人我好像听说过!” 一听陈老三这么喊,师叔浑身就是一怔,忙转过身,看到陈老三正盯着镇妖塔的一侧看,上面竟然刻着几个人名。我视力好,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来陈老三念得正是这七八个名字中的三个。 一眼望去,看到是怎么回事后,师叔的脸瞬间都变了。 第一百零三章 刻下名字的人 他几步走了上去,整个脸几乎都趴到了铜壁上,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摸了摸这几个人的名字。 那三个人名,陈老三只是随便念的,并没有按一定的顺序。 我看了一眼,最左边的是“蚩尤”,第二列只有一个字“禹”,一共九个人的名字,最右边的便是他刚才念的孟凡中。 虽然我陈小振初二只读了一学期就辍学了,但自问历史知识还是不错的,知道这蚩尤是谁。 蚩尤生活的年代至少要比大禹早一千年,算起来那还是远古文明时期,这“禹”,应该就是指的大禹。再往后的几个名字有的我听过,有的没听过,特别是最后一个名字孟凡中。 师叔用手指头从左到右一个个的轻轻的摸过,好像十分激动,他的手划到最后一个名字上便停住了。 我心道,无论是蚩尤还是大禹,就算是张三丰,都是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可这师叔怎么好像唯独对这个孟凡中特别激动!难道他认识? 张凯龙也是满脸惊讶,但惊讶的并不是这几个人的名字,而是这些字本身。他靠近这面铜壁,看几眼这几个名字,直接倒吸了口冷气! “这名字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看笔画十分粗糙,应该不是利刃,再说这地方也不能带进利刃……好像……我看着好像是用手指甲直接刻上去的啊!” “你们不用怀疑,这些名字都是用手指甲划上去的!” 师叔头也没抬,随后说道。 什么?难不成这几个人都会“一阳指”?我心里一惊,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武侠中大理段氏的绝学一阳指。 师叔好像对这几个名字是怎么刻上的并不在意,他转身看着我,脸上除了疑惑外,还有些许的悲伤。 “小振,你不知道这个孟凡中是谁?” “我……我真不认识!应该也是历史上的一个历史名人吧!”我回道。 “历史名人?以后的历史上绝对不会出现这个名字的,而且就算是现在,知道他曾经存在于世的人也不超过五个!” 一听师叔说的这么玄乎,我更好奇了,忙问道:“老孙啊!你就别卖关子,告诉我们吧!这是哪位人物啊?”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我没想到连你都不知道,哎!”说完他叹了口气。 师叔再次转身摸了摸孟凡中这个名字,然后忽然转身看着我,声音嘶哑地说:“这是你师父啊!你师父的名字就叫孟凡中!” “什么?我师父!”那一刹那间,我竟然想笑。 所谓的师父其实和我只是一面之缘,不过在他死后,却我和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师父叫孟凡中?”这名字出现的太突然,让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师叔又说:“看这九个人的名字,应该是按照来到这里的先后顺序刻上去的……” 师叔说到目前为止关于蚩尤的记载还仅局限于神话传中,甚至有很多历史学家怀疑历史上是否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人。这一点和大禹就不一样了,无论是“三过家门而不入”,还是后来的“治水成功”,再到后来的“把王位暗中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启”,都已经被世人广泛接受。 关于这张道陵,听师叔讲述的就比较牛叉了。 张道陵是第一代张天师,也是天师道创始人,据说他在汉末道法大成,白日冲举飞升成仙,那年123岁。要说张道陵长寿我倒是不怀疑,毕竟修道之人注重养生,也懂得养生,活得长寿是可能的。 不过要说他白日升天我就不敢苟同了,在现实中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克服地球的引力,无缘无故的升天呢,即使是一只老鹰也飞不过大气层,何况是人呢。我想这只是后人的杜撰之词罢了。 那么张天师没有飞升他到底去了哪里呢?师叔冷笑两声,说了他在一本道家秘书中看到了这样的记载:张道陵活到123岁时,竟然被一条大蟒蛇给吞了,张天师的儿子张衡怕这件事说出去丢人,就假托自己父亲张天师白日飞升了,后世也就相信了这个神话。 那本秘书的原文是这么写的,师叔也是一时讲的入神,背诵了一遍,我服食了龙卵,如今就背诵经书而言,不谦虚的说已经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那段秘书上是这么写的: 张道陵避疟丘社,得咒鬼之术,遂以符术使鬼疗病,后为蟒蛇所吞。子衡奔往,觅尸不得,乃生縻鹄足,置石崖顶,托以白日升天,至今历代崇奉,称为天师,良可笑也。 除了升天成了神仙外,张道陵最牛叉的事情还要数着“修道除魔”。 说到张道陵,可能很多人觉得陌生,但要说是张天师,我想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吧! 据说他在靠着神兵利器(那可是道教中最高的神器),在巴蜀一带除魔降妖,干了很多惊天动地的事,后来很多道徒还奉他为道教的创始人。 至于张三丰,我想大部分人对他的了解是通过金庸的一本武侠《倚天屠龙记》,书上说他是武当派的创教人。 其实历史上的张三丰也相当传奇,绝对不比武侠中的逊色。 师叔只说了关于他的一件事。 张三丰生于元朝末年(也有人说是南宋末年),朱洪武年间,作为一个闲散道人,轶事颇多。他在寒冬腊月依旧赤裸着双脚,困了随地就睡。有一次他睡在大街上,突然下起了大雪,气温也骤降,很多人亲眼看到他被大雪掩盖了起来。第二天早上,当街道的商铺打开店门时,看到他依旧在呼呼大睡,但是身旁一米内的雪却已经融化,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后来这些事情被传进了皇宫里,朱元璋一直到死,都在寻找张三丰,他的儿子朱棣也寻找了一辈子,直到百年后的万历年间,依然有很多人声称见到过张三丰,有的说在北方,有的说在南方,还有的说在西部少数民资地区,见到的人说他依旧是那副模样,衣衫不整,也没有丝毫的变老。 于是万历皇帝的一生也在寻找他。 可以这么说,大明王朝一多半的皇帝都在寻找张三丰。 说到这里,师叔朝我露出了个诡异的微笑,问我:“你不觉得张三丰的消失和某一类人的短暂消失是在同一个时代么?” “某一类人?谁啊!”我正听得入了迷,突然被他这么一问,有点蒙圈。 “是河神吧!”陈老三突然开口道。 第一百零四章 渡劫成龙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奇道士张三丰竟然是个河神?对于我们这些了解河神的人而言,就等同于天方夜谭。 师叔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始终铁青着脸。 九个人跨越了五千年的中华文明史,算起来除了我师父外,其他八个都是历史上有分量的人物。 连师叔都不知道,这八个生活在不同时代的牛叉人物咋就在这里有了交集呢?更不知道师父的名字为啥也刻到了上面。不过,现在我们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五十年前我师父对师叔隐瞒了一些事。师叔说:“现在他回想起来,的确是很可疑啊!当时自己都走到这巨大榕树前,师兄咋就又让他去了黄河里呢!” “老孙……孙师叔啊!有的事我原本挺明白的,不过现在又糊涂了,连你都没有来到过这里,咋就知道解救黄河的关键就在这大榕树里呢?”我问。 师叔苦笑一声,指着铜壁上我师父的名字,声音低沉地说:“你师父在五十年前,我们从这里离开后,曾和我长谈了一次,现在看来,他对我隐瞒了很多事,却告诉我:假如五十年后的黄河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让我到这大榕树内找一件东西。” 我还是不明白,又问:“他……我师父都这么说了,你就不问问让你来找什么?” “我咋就没问啊?就差苦苦哀求了,我很了解你师父,他不愿意说的事,就算你下跪,他也不会说,况且,当时我也没想到那次长谈竟然是我么师兄弟俩最后一次见面……” 这话师叔刚才也曾说过,只是我没有在意,可现在话赶话说到这了,便随口问他:“这整整五十多年,你俩就没有见过一次?可……可这于情于理都讲不通啊!” 我的意思是,别说俩师兄弟了,就算是远房亲戚,逢年过节的还不互相走动走动啊!就算不走动,两个大活人就没碰上一次面?这可是五十年多,差不多两万天啊!况且同为黄河道人,又都离不开黄河这片土地,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不想见面。 师叔轻叹一声,好像一下子勾起了难忘的回忆。 “这件事我也不明白,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啊!这五十多年里,你师父就像故意躲着我一样,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巧合,后来次数多了,我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那一次两人长谈了之后,我师父告诉师叔,他在那巨大榕树下留个一样东西,如果五十年后,没有人能镇住黄河里的阴邪之物,就到大榕树下取出这件东西。 后来得知师傅去世的消息,他也很奇怪,按理说我们黄河道徒是修道之人,虽然不能长命百岁,可比起一般人,至少多活个三四十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啊!师叔说做最后,语气都变了。其实看到这铜壁上的九个名字,对我而言,最大的疑惑是这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九个人,彼此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已经去世,可师叔却一无所知,要想找到答案,也许只有进入到这巨大榕树下了。 “镇妖塔”门内的石阶一直通向下,看着比一般的楼梯倾斜,多看几眼,让人会头晕目眩。 师叔说完这一切,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四个人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踏上了向下的石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作怪,一进到这青铜的塔内,顿时一股寒意立刻扑面而来,让我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啊!” 张凯龙和我一样,也是浑身一颤,喃喃道。 当时我们只是觉得突然变得很冷,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想想也是可怜,当时四个人都是赤身裸体,除了缩脖子,也没有别的应对方式。 沿着石阶一路向下,走了足足五分钟,终于看到了尽头,那是一片圆形的平地,最中间的地方竖着一尊雕塑。雕塑的一侧似乎是一口井,直径约两米宽。 当时那雕塑是背着我们,看背部它高约三四米,上半身是人,下半身竟然是蛇。不!再仔细看,这雕塑的下半身虽然像蛇,可又不是蛇,正在我纳闷之际,陈老三惊呼道:“这……这是蛟龙啊!” 说起蛟龙估计很多人没听过这个名字。 根据黄河流域的民间传说,黄河里的蛇经过千年修炼,便可以进化成蛟龙。说起来这蛟龙其实还是蛇,只是身形比一般的蛇大了几十倍,而且额头上长出了一对角。 蛇进化成蛟龙,这只是第一步,也属于初级阶段。 所有蛇的终极目标的渡劫成龙。 大体意思是变成蛟龙后,蛟龙还会继续修炼,等到时机成熟后,会选择一个电闪雷鸣的天气里向天空飞去。 这一飞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成功了,便化身成了龙,渡劫失败则会被雷劈死。 陈老三也是在黄河边上长大的,甚至生命里的一多半时间都是在黄河上,他在黄河里见过许多离奇诡异的事,其中就包括看到过一只浮在水面上的蛟龙。 当时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天空突然阴雨密布,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正驾驶着船回家,无意中一抬头,恰好看到天空划过一道闪电,他隐约的看到一条长条形的东西在高空被闪电击中了,然后猛的跌落下来。 紧接着就是连续的两声巨响,两个东西先后掉进了十几米的黄河水里。 那东西跌落的一瞬间,天上的雨骤然就停了,借着傍晚的夕阳,他看清楚了落到水中的东西,那竟然是被劈成了两段的巨蛇。 当时他只有二十几岁,父亲和爷爷都还在世,陈老三的爷爷见到这条浮在水面上的巨蛇时,告诉陈老三这就是蛟龙。 当时在巨大榕树下,那尊雕塑的下半身就是蛟龙的下半身,咋一看像蛇,但有着巨大的鳞片和宽而扁的尾巴。 这石像的山半身是人,看体态很像是个女人。 第一百零五章 女娲娘娘的雕像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近了雕塑,同时也瞅着雕塑旁边的那口井。 我原本以为雕塑是石头的,可走近后,看到上面斑驳的铜锈,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尊青铜的雕塑。 我想如果之前没有见到那扇青铜巨门,没有看到过那棵巨大的榕树,也没有见过那青铜的“镇妖塔”,我们四人一定会被这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巨大雕塑震撼住。 简直太逼真了!这是走进那雕塑时,我的第一感受。 尽管雕塑上已经布满了铜锈,可依旧掩盖不住上面精美的暗纹,蛇和人身体的完美结合体现的淋淋尽致,看着让人感觉这人身蛇足的东西真的存在于世界上一样。 慢慢的我们绕到了雕塑前,看到了雕塑的正面。 这果然是个女人啊!我心里惊呼道。令我震惊的并不是这雕塑是个女人,而是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只看了一眼,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天下竟然有这么一张完美的脸,无论是五官还是轮廓,都没有丝毫的瑕疵,不能再多一分,也不能再少一毫。 也不知道这巨大的雕塑是怎么铸造出来的,除了五官精美绝伦外,那女人的身姿也美到了极致,特别是高耸的胸脯和柔软的纤腰。 这女人一手掐着腰,另一只手微微扬起,手心里托着一个瓶子。 我只是震撼这雕塑的美丽,没想到我身侧的师叔也是浑身一怔,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看到这雕塑的面孔时,内心十分激动。 我这个年龄喜欢看美女很正常!可师叔都七八十岁了,再这样的话,那就是老流氓啦!我心里想道。 “这是女娲的雕像啊!怎么会在这里?” 正当我把师叔想象成老色鬼时,他这一声呼喊,无意中替自己洗清了嫌疑。 我们三个也都知道女娲,毕竟小时候都听过“女娲补天”和“女娲造人”的故事,也都知道女娲是人身蛇腿……可毕竟她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啊!传说中的人物哪里来的固定的脸? 师叔竟然说认识她! “你认识女娲?” 张凯龙可能也很疑惑,忙问道。 “算是认识吧!我们黄河道人曾经供奉了她上千年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五十年前突然的被毁了,当时一起被毁掉的除了女娲的神像,还包括一些书籍。” 一听我心里就是一咯噔:又是五十年前?究竟在五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啊! 这时候我们浑身已经凉透了,我还好点,毕竟吃了龙卵,无论是对严寒还是酷暑都抵抗一些,陈老三和张凯龙已经禁不住浑身在打哆嗦,呼吸也急促起来。 “难……难不成,你师父留下的东西就是这尊雕塑?”张凯龙一边冻得跺着脚,一边打量着巨大的女娲雕塑,似乎有点气愤。 换做是谁,大概心里也不痛快,一个成年人脱光衣服,赤脚走了这么远,来到这么个一个鬼地方,冻得浑身打哆嗦……关键是这里除了这雕塑和一口井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啊!如果不是这雕塑,总不会是那口井吧! 心里虽然知道不可能是井,但还是不自觉的朝着井口瞅了一眼。 看这井口除了大一些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两米多宽井沿上围着一层一米多高的黑石头,这和农村的井并无不同之处。 于是再次回过头看女娲娘娘的雕像。 我无意中瞟见师叔和陈老三一直盯着雕塑手中的那个瓶子,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也再次看向那瓶子。 看颜色这瓶子和整个雕塑的颜色并不搭配,应该也不是青铜色的,而且看比例的话,也和女娲娘娘的手掌大小不成比例。三四米高的雕塑,手掌至少也得四十厘米(貌似女娲娘娘的手尤其的长),可这瓶子明显小了一个号,放在一张大手里显得十分滑稽。 再看那瓶子,其实和一般的小花瓶没什么两样,瓶子里伸出一根植物,已经枯萎了。 植物?我目光再次盯到瓶口里伸出的植物上,这好像是一段植物的茎,只是叶子已经发黄枯萎。这瓶子里不应该有这样一段茎啊!除非……除非他在这瓶子里活了至少五十多年! 师叔和陈老三正是盯着这根植物看,我想到的,他俩刚才也应该想到了。 “难不成那瓶子里的东西是师兄留给我的?”师叔喃喃道。 之前的时候,总感觉的师叔是个道行极深的人,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个身材严重变形的赤裸老头,和我们一样,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同样是满脸的疑惑。 陈老三说:“那植物不应该是那样子啊!好像是刚刚枯萎的,它总不会在这瓶子里长了至少五十年吧!” 师叔点点头,我以为他要解释一番这植物为什么会这样,谁知他话锋一转,反而问我们:“你们知道女娲娘娘做过那三件事吗?” 张凯龙随口回道:“传说他创造了人类!” 我紧接着说:“她修炼五彩石把天上的窟窿补上了!” “还有一件呢?”师叔看着我们,问道。 还有一件?我自问历史学的很好,可搜肠刮肚也没再想起关于女娲的其它传说。 看我们回答不上来,师叔微微一笑,说道:“她还做过一件绝大多数的世人都不知道的事,那就是镇压了传说中的黑暗邪灵!” 我一听心里竟然想笑,黑暗邪灵?这名字很像日本动漫中的反面一哥。 大概师叔看到了我表情细微的变化,脸色一怔,回道:“不能对女娲娘娘不尊重啊!在心里也不行,你要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我赶紧控制了一下自己,为了转移话题,赶紧问他:“先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可这和这瓶子里的植物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关系可大了!难道你就不想想这上面的青铜塔为什么叫‘镇妖塔’?” 其实师叔也是刚刚想到的,他看到这瓶子里的植物后,很快就和女娲娘娘的雕像,以及外面的“镇妖塔”联系了起来,既然那青铜塔的名字叫“镇妖塔”,总不能是随便起的吧? 这就好比“降魔杖”“照妖镜”之类的称呼,名字和这东西的用途应该是相对应。 既然名字叫“镇妖塔”,就应该起“镇妖”作用,这下面除了女娲娘娘的雕像就是一口井,又看到这枯萎的植物,以及每隔很多年,就会有人来到这里,还都在上面的青铜镇妖塔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难道这些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给这枯萎的植物浇水? 第一百零六章 通天绳 师叔老孙这一连贯的联想一气呵成,他的注意力便集中了花瓶里枯萎的植物上.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这巨大榕树下的空地面积并不大,除了眼前这女娲娘娘的雕塑外,只有旁边的那口井了,所以很自然的就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我再仔细地换着角度瞅了瞅这瓶子中枯萎的植物,看着好像是什么植物的苗,这就让我更不解了,按说不管是什么植物,就算是生长速度极慢的银杏树,真的生长超过五十年,也早就成大树了,可眼前这棵小苗苗长不过二三十厘米,粗细如同小孩写字用的铅笔,怎么看都不应该是生长了很多年的。 “你们说如果我们向瓶子里倒点水,它会不会活过来?” 陈老三也一直盯着这瓶子和幼苗,喃喃地说。 听他一提到水,几个人条件发射般地再次望向身旁的那口井,我心想:不会这么简单吧!这旁边就是井,取一点试试不就行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是伟大领袖毛主席说的话,也是当时我师叔的想法,可问题是想取水都没有工具啊!现在四个大男人浑身赤裸,别说盆子罐子了,就连件衣服都没有…… 这么想着,四个人便围到了井口边。 围在井口,才发现这井沿内侧的黑石头上刻着四个大字,这四个字笔画复杂,横也不平,竖也不直,与其说是字,我倒是觉得更像是图形或者符号。 我不认识这几个字,陈老三更不认识,张凯龙倒是像模像样的辨认了一下,最后只说了句:“这好像是商朝时期的金文啊!” 师叔刚开始并没有说话,看到我们几个窘态后,冷冷一笑,说道:“别说你们了,就算是大学里教语文的教授也不可能认识这字!” “奥?”师叔这句话顿时让我想起了古董李。 几个月前我们在临县的古墓里发现那块神秘的石碑时,古董李也说过类似的话,那说那是一种短时间内流行于黄河中下游的文字,后来就消失了…… 我随口说:“这是不是一种曾经流行于黄河中下游的文字,到现在为止,全国能认的也没有几个?” “嗯?”听我这么说,师叔满脸的疑惑,脸上表情有点诧异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冷冷一笑,随即回道:“我有个已故的朋友,他曾经在一个古墓中发现了这种文字,这么说的。” “你朋友?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师叔更是疑惑了。“你这朋友叫什么名字?不会是姓李吧?” “对啊!就是姓李!”这时候轮到我们三个疑惑了。 张凯龙忙问:“你认识古董李?奥!古董李只是他的外号,他叫……叫……” 我随口而出“李国华!” 张凯龙应和道:“对!就叫李国华!” 我看到师叔的脸色微微变了,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原状。看这情景,我想师叔一定又会揭露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看样子他应该认识古董李。 谁知师叔却转移了话题,指着那几个字,嘴里念道:“黄河泉眼!” “这就是黄河泉眼?” 我记得在来这里的路上,师叔提到过这么名字,不过当时我以为所谓的黄河泉眼应该是一条巨大的瀑布或者汹涌澎湃的大喷泉,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口井。 向井内望望,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我这才明白为啥突然变得这么冷了,原来是这口井在作怪。 井内一片漆黑,似乎还漂浮着白色的雾气,连我都看不穿这层白雾,更别说其他人了。 “黄河泉源应该是黄河的的根,是他真正的源头啊!我也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口井!”张凯龙挠挠头,问:“这黄河的源头不是在青藏高原坟巴颜喀拉山脉吗?怎么可能是这口井呢!” 师叔微微一笑:“你说的黄河和我说的黄河不一样,你眼中的黄河只是一些死水,而真正的黄河其实并不是河!” 我一听就想骂人,好几个人说过这话,我听都听腻了,但没有一个人能给我解释清楚,黄河咋就不是河了呢? 显然张凯龙也听不懂,只好憨笑了几声。 先不管黄河是不是河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问题是怎么从这井里取水,一是没有工具,二是这井好像很深,就算给我们一个盆子罐子,也不没法弄。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个个脸上露着无奈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儿,师叔问我:“小振,你会不会咱们黄河道教的‘通天绳’?” “通天绳”是那几本黄河道经上记录的一种仅靠绳子就能“登高”的道术,和“纵云梯”差不多,我也只是能背过法门要诀,实际上并不会使用。 听我说能背过法门要诀,师叔双眼就是一亮。 “你知道法门要诀就好办啦!” 我知道黄河道教的教规里有这么一条,那就是某些道术秘诀和要门只有掌门才能知道,其实这就像一个国家的一样,最高度的秘密只掌握在最高领导人手里。 师叔把我拉到一旁,俩人一番交流,我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这“通天绳”原来这么神奇,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就算真的能靠一根绳子能下到井里,可绳子在哪里? 一听到需要一根绳子,陈老三喊了声:“这事好办!” 接下来陈老三喊着我和张凯龙回到了巨大榕树的树冠上,找了一侧枝叶茂盛的地方,然后他开始扯树枝上的树皮。 对啊!我们可以用树皮自己搓绳子!在几千年前,原始人类就是这么制作绳子的。 我和张凯龙立刻凑上去,三个人不一会的时间里,就扯下来十几块树皮。 说是树枝,其实这巨大树冠的四周的树枝大都比一般的树都粗,这么粗的树枝,树皮很厚,没有工具的话,根本弄不下来。太细的也不行,树皮太嫩,没有韧性。所以我们只好分头行动,专挑那些胳膊粗细的树枝。 我正在从一根树枝上往下撕树皮,无意中一抬头,看到我身体上方的树皮竟然已经不见了! 第一百零七章 复活的女娲像 这一看,我就明白了,这树皮也是被人扒下来的,植物和动物一样,本身都有“修复愈合”的能力,看树枝上的痕迹已经结痂,扒皮这件事情可能发生在几年甚至几十年前(目前,还不了解这榕树生长的速度,无法准确判断出时间)。 不管是几年前还是几十年前,至少说明曾经有人来过这里。 这人会不会当年的师父呢? 五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可谓是大半辈子,可对于这么大的一棵榕树而言,却不过是一段时间。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明白一件事,这地方处处都能显露出黄河道教的的痕迹,甚至那大榕树上的青铜锁链也是以“纵云梯”的方式摆列的。是不是可以说,在很早很早以前,黄河道徒就来到过这里?甚至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黄河道人创造的呢? 这么分析的话,除了我师父孟凡中外,张三丰、大禹直到蚩尤是否都属于黄河道人? 这样推测极为大胆,也有矛盾之处,黄河道教尽管神秘,到我师父那一代,也不过十八代,创教至今也不过一千多年,可大禹和蚩尤都是四千年以前的历史人物了! 另外最大的疑惑便是这一切是怎么铸造出来了的,特别是巨大的青铜门、青铜锁链,以及这数吨重的“镇妖塔”和女娲娘娘的雕塑。 据我所知冶炼技术开始于商朝,从我国出土的青铜器看,东周以前的冶炼技术还不够成熟,而且只被王公贵族掌握着,所冶炼的多为礼器、神器,一般的百姓家里是看不见青铜器具的。 另外受当时冶炼技术所限,到目前为止,完整保存下来的最大青铜器是河南的司母戊鼎,据说冶炼这个青铜鼎至少动用几百人一起劳作。 即使这样,这司母戊鼎和这里的随便一件青铜器比起来,简直是鸡蛋遇到大西瓜。 …… 当时看到头顶上有被扒过树皮的痕迹,我脑子里条件反射地想了这些。 很快三个人扒扯了一堆树皮了,陈老三喊了声:“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兰州人的拿手绝技!” 说着,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手和嘴一起用,很快就把一大堆树皮搓成了一卷卷的,那动作之快,之利索,简直像是变魔术。 然后他又双手互动,把一堆“卷毛”编在了一起,十几分钟的时间,一条长约十米的绳子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也不知道这么长够不够用!这样吧,你们俩先拿着绳子下去,我再扒点树皮。” 陈老三说完就转身又去树枝上扒树皮。 我告诉他这“通天绳”只是借助绳索的一种道术,有几米长就够了! 但是陈老三就像着了魔一样,一个劲的撕扯树皮,根本没再搭理我们。 当时我也没多想,拿起绳子就和张凯龙再次沿着石阶下到洞内。 下去后,看到师叔一动不动地盯着雕塑的脸看,满脸惊悚的样子。 我心道:不会又生出什么枝节吧?这鬼地方,我是一刻钟都不愿意待了,赶紧完事,赶紧回去,拖得时间久了,几个人怕是都有性命之忧啊! “老孙!看什么呢?” 我喊道。 “小振!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师叔瞥了我们一眼,继续盯着女娲娘娘的脸。 “声音?没有什么声音啊!”我回道。 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制造出了声响外,还真的没有其它声音,既没有风,也没有其它动物,简直是死一样的寂静。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就在这个洞穴内!” 师叔的声音带着恐慌,很低沉。 “什么?谁……谁喊你?” 一听这话我头皮就炸了。这一路上看到过不少吓人的东西,可那些死尸啊、手掌啊!我心理上其实都能接受,在鬼地方看到鬼,也属于正常现象嘛! 但是在这鬼地方看到人,那就是真是活见鬼啦! “你……你听错了吧!” 我回道。 师叔毕竟也是八十岁的老头了,这一路奔波,周围有这么冷,难免产生幻听。 可师叔摇了摇头,说:“我听得很清楚,绝对不会出错!而且一共喊了两遍,第二遍的时候,我听着好像……好像是这女娲娘娘的雕塑喊的!” 我又是头皮一麻,也忙望向那雕塑的脸。 天呐!我们几个刚见到师叔的时候看他仙风道骨,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还把他当成了“半仙儿”,可现在这个半仙儿却赤身裸体现在我们面前,一脸惊恐。 “别吓唬人啊,老孙!总不会是女娲娘娘突然复活了吧?” 我也紧张起来。 可看起来那张美丽的脸没什么变化,和刚才看到的一样啊!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盯着女娲娘娘雕塑的脸,足足有一分钟,都想听听这青铜的女娲娘娘是不是真的会再次开口说话。 一分钟多钟过去后,我都想笑自己,青铜雕塑咋能开口说话呢!我这不是傻了嘛! “算啦!算啦!咱们还是办正事吧!”师叔一挥手,喊道。 我们三个人一起再次围到井沿边,我念着“通天绳”的道咒,师叔把绳子一点点放到了井里。 这通天绳上可通天,下可入地,一般人看到了准会吓一跳。 “小振!老孙我年纪大了,还是你下去吧!” 接着师叔把绳子另一头一甩,那绳子就像活了一样,“哧溜”一声缠到了我的腰上,然后带着我慢慢的进到了井里。 “你下去后把双手捂紧了,捧起一捧水,尽量少洒到外面……” 我这段时间经历的诡异事可是不少,但被一根绳子拖着下了井,还是头一遭。 那绳子好似有了思想,慢慢的拖着我到了井中,停在了水面上。我其实知道所谓绳子的意念,都是我赋予的。 绳子拖着我停在了水面上,井中的水冰冷刺骨,我虽然还没有接触到,就感到了阵阵寒意,让我浑身一激灵。 我小心翼翼的调整好角度,伸手捧起一捧水。我靠!这哪是水,冻得我又哆嗦了一下。 刚捧起一捧水,绳子便拖着我缓缓的升了起来,很快到了井外。 我们故技重施,念着道咒,又被绳子拖着“飞”了起来,停到了女娲娘娘的面前。 从这个角度看,女娲娘娘更美了,看上去让内心有股隐隐的冲动逐渐强烈起来。 我浑身一怔,我赶紧收了收心神,慢慢的把手里的水灌到了女娲娘娘手中的瓶子里。 就这样,连续折腾了三次,我向那瓶子里灌过三次水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一切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只见那棵枯萎了的幼苗瞬间活来,弯曲的茎一下子直了起来,叶子眼看着就绿了。 简直就像是变魔术一样! 就在幼苗在我面前“死而复生”的一刹那,我无意中一抬头,似乎看到女娲娘娘的脸朝我笑了一下。 嗯?我当时也并没有害怕,只是好奇,难道刚才师叔说的是真的?这青铜的雕塑有生命不,不仅会超朝人笑,还会说话? 周围的一切都起了变化,先是女娲娘娘手心里的幼苗瞬间就活了过来,紧接着旁边那口井里“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水泡。 石阶外也传来了奇怪的响声,好像是风吹着榕树树枝的声音,又像是有些声音尖细的人在窃窃私语。 我回到地面后,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一下女娲娘娘的脸,突然就发现变化。 之前她的嘴角只是稍微有点上扬,一副很淡然的表情,可这时候却明显的上扬了,表情是朝着人微笑的。 “老孙!龙哥!你们看到了?” 俩人也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女娲的脸,分明也看出了她的变化。 旁边的井里“咕嘟咕嘟”的声音响得越来越厉害了,权衡再三,我们还是再次围到了井边,似乎三个人都能预感到,就算这女娲娘娘真的复活了,也不会对我们不利。 再次看向井内,那股白雾已经不见了,井中也不再传来阵阵寒气,而且就连张凯龙都能看出来,这井内有个大喷泉正在喷射,就好似烧开锅的开水。 “我明白啦!”突然师叔喊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为什么这口井叫做黄河泉眼了!” 他这么一说,我们俩也明白了,可不是么,这就是一个泉眼。井中的泉眼眼看着在逐渐升高,照这个速度,几分钟后水就会漫出来。 “咋办呢?孙老爷子!” 张凯龙问我师叔。 师叔四处看了一圈,又走过去摸了摸那青铜雕塑。 “没事!你们放心吧!女娲娘娘的身上没有生过锈的痕迹!” “嗯?陈老三呢?”这时候师叔才注意到少了一个人,忙问道陈老三。 “他担心绳子不够长,还在上面扒树皮呢!可……可这会儿也该下来了啊!”我回道。 于是我扯开嗓子朝着外面喊道“三哥!三哥!绳子够啦!” 我连喊了几遍,外面除了那种奇怪声音,并没有回应。 这时候我也十分纳闷,想出去看看。被师叔拦住了。 “先别管他了!” 眼看着井里的水就要冒出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麂皮书 奇怪的是,水冒到距离井沿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就不再上升了,紧接着地面下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有通道!这井里有通道啊!”张凯龙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后,高兴的惊呼起来。 看着井里情况的稳定了,我也松了口气,目光再次转到铜像上。 这次再看,女娲娘娘脸上的笑容好像更大了。 “赶紧拜见女娲娘娘啊!”说着师叔第一个对着铜像跪了下去。我俩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跟着跪到了地上。 “啪啪啪”三个响头磕完,正要起身的时候,师叔突然看到铜像两脚之间的缝隙里放着一个满是铜锈的长盒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师叔一愣,随即伸出两个手指头把铜盒子夹了出来。 盒子拿到手中后,我和张凯龙都凑了上去,盒子上有一行红色的字,好像是用朱砂之类的颜料写上的,字迹已经十分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来。 “师弟桂平亲启:神苗活,泉眼生,再加上盒中之物,可保黄河平安!”后面的署名是“凡中”。 读完这句话,我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早在五十年前,师父就料到了这一切。 师叔赶紧打开了盒子,那一刻我们的呼吸都屏住了,心突突的跳个不停。好奇心立即爆满,在师叔掰开盒子的那半分钟里,我脑子里已经走马灯似的想过很多种可能: 这里面不会记录着一种很厉害的道术法门呢?(就像师父留下的几本黄河道经一样) 会不会是一张藏着什么东西的地图呢?(就像之前我和古董李在古墓中发现的一样) 又会不会是一件辟邪的宝物? …… 张凯龙也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盒子,估计心里想的和我差不多吧! 盒子打开了,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兽皮,兽皮下是一堆玉米粒大小的东西,看着应该是某类植物的种子。 师叔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种子,好像也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便把种子连同盒子一块递到了我手中。 他拿起兽皮后,先是闻了闻,随口道:“这是麂皮的!” 说到麂皮,可能很多人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麂皮顾名思义,就是麂的皮,这是一种非常结实柔软的兽皮,野生天然的麂皮可以保存上万年(当然这只是据说,好像没得到验证)。 在古代纸和布料比较紧缺的地方,人们喜欢把很珍贵、有价值的信息写到动物的皮上,最常用的是羊皮,之前陈老三也得到过一张羊皮书,为此找寻了十几年。 可能一般人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用不起,还有一种更好的兽皮,这就是麂皮,当然能用麂皮记录的信息,那一定是十分珍贵的。 一看之下,师叔就觉得这像是麂皮,随即又闻了闻,确定了果然是麂皮。 他小心翼翼的把这块麂皮打开后,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我和张凯龙也想认一下,可我只看了一眼,就放弃了,因为上面的字和之前古董李翻译的字一样,个个都奇形怪状,横不平,竖也不直,而且每个字的笔划都特别多,就算它认识我,我也不可能认识它们。 古董李曾说过,当今世界能辨认这些字的人不超过几个,也算是我陈小振幸运吧!除了已经故去的古董李外,师叔也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 师叔一边看,嘴里念出了声“华夏除,九鼎起,至始皇,无踪迹……” 读着读着我就逐渐的听不清了他念的是什么了,同时我也看到师叔的脸慢慢的变得红一阵白一阵的。 读完这张麂皮书,师叔哈哈一笑,随手把麂皮递给了我。 “上面写了些啥啊?老孙” 我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央求道。 “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说完师叔又是大笑几声,竟然摇头晃脑地迈向了石阶。 我和张凯龙回头看了一眼,这洞内除了女娲娘娘的雕塑和那口依旧在“咕咚咕咚”冒着水的井,也没别的东西了,于是赶紧跟上了师叔。 ‘“师叔你就说说吧!上面写着什么秘密啊?”我继续央求道。 “对啊!孙老爷子,是你约我们来这里的,总不能过河拆桥吧!”张凯龙用话激师叔。 可是无论我们怎么说,他都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一切。 快到树冠上时,师叔才停了一下,对我和张凯龙说,会把一切告诉我们的,可是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 一听到他会告诉我们,我俩也就没必要再这么纠缠下去了,毕竟俩光屁股的青年男人,围着一个光屁股的老男人,还又是点头又是作揖的,实在是不怎么雅。 很快到了树冠上,走出“镇妖塔”后,我四处望了望,这才发现陈老三不见了。 “三哥呢?” 我忙问道。 我和张凯龙转了一圈,仔细找了一遍,依旧没发现他的踪迹。 “他不会这树冠上掉下去了吧?” 我随口道。 “不可能啊!别说不小心掉下去,就算他想跳下去,也没空隙啊!” 的确,这大榕树的树冠上有些特别,除了中间是个很宽敞的空地外,四周边缘长满了树枝,而且密密的好几层,人根本就掉不下去。 那这就怪啦! “唯一的可能是他主动离开了!” 师叔指了指那几根脚腕粗细的青铜链子说道。 “怪不得我总觉得自从见到孙老爷子后,这老哥总是怪怪的,看来他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啊!” 张凯龙喃喃道。 “小振,你试试能不能利用龙卵的力量听到他在什么地方!放心吧!就算他插了翅膀,也飞不出这片鬼蜮。” 这里的确堪称鬼蜮,虽然到目前为止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我立即暗运胸口的热流,然后慢慢的运转到双耳,渐渐的周围耳中出现了些许声音。 先是听到了树顶上类似于风吹的呼啸声,又听到了洞里泉眼喷发的“咕嘟咕嘟”声和流水声,最后在距离巨大榕树不远处地方听到了有人的急促喘息声,不用问这个人就是陈老三。 第一百零九章 陈老三的秘密 我们赶紧顺着青铜锁链回到地面,这时候,我就听到这巨大的榕树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风吹树叶,又像是无数的虫子在枝叶上爬行。可奇怪的是,抬起头看的时候,大树的枝叶却是静止的。 在这特殊的环境里,情况又十分紧急,也就当怪不怪了。 我又暗运热流,仔细听了一下,此时陈老三的呼吸声极为急促,同时还掺杂着“咚咚咚”的敲击声。我心里疑惑道:这老小子在干嘛!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们直奔而去。 我们沿着巨大榕树旁边的大河往前走,此时我才发现这条师叔口中真正的黄河的确是宽广,凭我的视力,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远处是一片乳白色的雾气,朦朦胧胧的。 另外我也发现,这越是靠近这条河的阴坟越是庞大。 我们从巨大青铜门到大榕树这段路上,看到的阴坟虽然有大有小,可就算最大的,和这里的比较,就好比鸡蛋比鹅蛋。 这些阴坟上的石碑也更大更旧,每块石碑上几乎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老孙啊!怎么这么多阴坟啊!” 我随口感慨道。 师叔没有搭理我,而是问了句:距离陈老三还有多远。 不到几分钟,我就看到了陈老三的身影,远远看去,只见他半个身子一抬一弯,好似小鸡啄米。 “我看到他啦!” 我指着远处的陈老三喊道,同时心里也在嘀咕:这老小子这是在干嘛呢!不会是一停不停的朝着身前的阴坟鞠躬吧!应该不会……这里面埋着的又不是他祖宗…… 几个人加快速度,小跑着到了陈老三跟前,一看他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陈老三正在用手挖一座阴坟,双手已经血淋淋的了,自己却并不在乎。 “陈老三,赶紧停手!” 师叔怒声呵斥道。 但是陈老三就像没有看到我们来,更没听到师叔的喊声一样,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了丝毫不减缓。 见状,我和张凯龙赶紧一边一个,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 我吃了龙卵之后,比一般人的力气大了很多,张凯龙是特警出身,身体素质也不用说,可我们拉着陈老三向后拽的时候,却被他硬生生的甩出去两三米。 我靠!这老小子啥时候这么壮啦!我心里一惊,感慨道。 “不好,陈老三有点不对劲啊!”师叔喊道。 陈老三被我们一拉,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不抬头继续用手挖。 “小振,赶紧念‘黄河镇鬼人’!” 师叔喊我的同时,也盘膝而坐,嘴里念起道经。 无奈这时候我们都光着屁股,我的红木宝剑和拂尘都留在了青铜门外,师叔的“装备包”也没有带进来,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一口气念完两遍“黄河镇鬼人”,然而身前的陈老三竟没有丝毫的反应。见状师叔也停下来,满是疑惑的再次打量着陈老三。 难道他不是被压了身?我心里想道。 突然我觉得肚子里动了几下,好像我体内的灵蛇在反应。 这一下子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陈老三不是被阴邪之物压了身,而是被下了蛊! 之前去贺兰山的经历让我见识了蛊虫的厉害,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现在回想起来,陈老三这次出现就十分可疑。我发现他的时间竟然是三更半夜,而且他正在跟踪一具被河神控制着的尸偶。 后来他的一通说辞虽然听着合情合理,但现在琢磨起来也是漏洞百出啊! 他说是姥姥不放心,让他来助我一臂之力,问题是姥姥手下有很多亲近的人啊,怎么数,也轮不到一个外人。 也许从一开始,陈老三就没有说实话,既然不说实话,那么至少可以断定,这老小子来这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 “师叔,别再徒劳了,他是被人下蛊啦!” 我对着还在试图用自己的道术唤醒陈老三的师叔喊道。 “下蛊?这……” 师叔语言又止。 是不是下蛊,我一试便知,因为我体内有万蛊之王的灵蛇,只是到目前我还无法灵活自如地控制它。 之前也试过几次,有成功的先例,不过我觉得那是误打误撞。 既然灵蛇和我“心意相通”我心里多念叨几次,如果这灵蛇真是灵物,应该能收到我的信号。 “灵蛇老兄,该你出马了!灵蛇老弟,该你出马了……” 也许在外人看来,我当时就像个傻子,目光呆滞地盯着陈老三,嘴巴还一动一动的。 可几分钟过去了,灵蛇始终没有反应,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师叔和张凯龙一直看着我,等着看我大显神威。 最后没有办法,师叔小声对张凯龙说:“我们俩都没办法了,现在轮到你出马啦!!” 师叔让张凯龙把陈老三敲晕。 大概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也许电影电视剧中演的很容易,在后脑勺一敲人就晕了,可实际上并非这么简单。 人的后脑勺极其脆弱,如果贸然下手,或者不懂敲击窍门的话,你把一个人敲死和敲晕的概率差不多。身为专案组大队长的张凯龙自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攥紧拳头,走到陈老三背后。 “咚”的一声,陈老三缓缓的歪倒到了一旁。 我和张凯龙把陈老三拖到了一旁,让他仰面倒在了地上,这时候才看清楚他的脸,没有丝毫的血色。师叔摸了摸陈老三的额头,像冰块一样,看来是真的中了蛊。 安顿好陈老三,我们走到他刚才挖的阴坟前。 这是一座巨大的坟,高约三四米,坟前的石碑已经裂成了好几块,不过上面的字迹没有损坏。 师叔好奇的站到了石碑前,两分钟后,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也在这里?” 我和张凯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听不懂,可又不敢问。 师叔好像一下子变得心事凝重起来,又围着坟头转了一圈,才让我俩背起陈老三,四个人朝着青铜门的方向走去。 当时的情景十分尴尬,四个人都没穿衣服,我和张凯龙还得轮流背着陈老三,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肌肤相亲多少让人觉得有点恶心,特别是某部分碰到某部分,怎一个尴尬表达! 第一百一十章 蚩尤部落 半路上休息的时候,师叔担心陈老三会突然醒来,他现在处于“非正常”状态,力大无穷,而且不要命,我们几个没法控制住,所以在他脖子上和眉心处点了两下。 “小振啊!你还不知道咱们黄河道人懂得针灸点穴之法吧!”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教你吧!” 几个人一边走着路,一边聊着天,此时师叔也心情不错,似乎又恢复到了刚见到他时高深淡然的样子。 我问他是否知道这里的青物件是谁铸造的,就算是现在制做这么大的青铜器,也是个大工程,更何况是遥远的古代呢。 师叔微微一笑,回道:“你问的还真是时候,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原来那麂皮书上其中的一段便是记录了这虚幻诡影世界的青铜器的来历。 如果稍微细心点,应该就会发现这里的所谓的青铜和我们商周时期挖掘的青铜器不一样,虽然主要元素都是青铜,但准确说这里的青铜其实是一种合金。 纯正的青铜器具(例如战国时期的青铜剑),不但极容易腐蚀生锈,还比较软,能完整保存的一千年就很不错了。 那些现在发掘出来的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具都是在某种特殊环境里保存下来的,即使这样也都锈迹斑斑,我们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都是经过专家修复后的,其实大部分的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具都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这里的青铜物件依然很坚韧,尽管表面也有锈迹,可几乎不影响金属本身的特性。也许在冶炼的时候,里面掺杂进了其它的矿石…… 师叔说这些青铜物件的铸造者是蚩尤部落。 蚩尤部落当时争霸着整个北方的黄河流域,而且他们掌握了先进的冶炼技术和巫术。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所谓的蚩尤部落是我们后人对这支神秘部落的称呼,主要是这个部落出了一位赫赫有名的“战神”,那就是蚩尤。一个人变成了整个部落的代名词。 算起来,蚩尤出生的时候这支神秘部落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了,而且基本统治了黄河以北的广袤地区。 麂皮书上并没有记录蚩尤怎样根据自己祖先留下的线索找到了这虚幻诡影世界,堵住了黄河泉眼的过程,之后整个黄河流域便陷入到了长达八百年的噩梦时期,直到后来大禹来到这里,和我们一样打开了泉眼,黄河才得以恢复宁静。 麂皮书上还交代:蚩尤部落的祖先并不是人类,所以他们掌握了比当时先进了几千年的冶炼技术,而且巫术水平极高。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部落突然的把自己藏匿了起来,沉寂了几百年的时间,就在这段时间里,黄河以南的很多原始部落也在逐渐发展,已经到了和蚩尤部落实力差不多的程度。 蚩尤出生后,不知道从哪里获悉了这些信息,他被后人誉为“战神”,可见本身也是个喜欢战斗的野心家。他想重新发扬祖先留下的好东西,然后杀过黄河,统一整个中原地区。 史前神话中有关于蚩尤大战黄帝炎帝的传说,现在已经无法得知那些传说中,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而且各种版本的传说不尽相同。 可不管哪个版本的传说,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蚩尤不是一般的人,而且有很多妖魔鬼怪帮着他。 师叔说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其实就是黄河里的阴邪之物,是蚩尤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放开并控制了他们。 听到这里我浑身一颤,忙问道:“老孙,你说的那些阴邪之物是不是就是这些阴坟的里东西?” 师叔点点头,指着身边无数个大小不等的坟头说:“这里的大部分阴坟,在蚩尤之前就存在了,蚩尤战败后,那些被打败的阴邪之物以及蚩尤的手下,又重新被封在了这里。” 麂皮上记录的内容很简约,加上师叔原本知道的,两者合起来,就组成了这个瑰丽奇幻的史前故事。 至于蚩尤之前的事情,这上面也没有记录。 张凯龙又问了师叔关于陈老三挖的那个阴坟的事。 根据坟上碑文记载,那阴坟中镇压的是蚩尤的一个谋士,这名谋士叫做萆薢,历史上并无关于此人的记载。 萆薢能掐会算,是蚩尤部落的第一大巫师,可以说蚩尤前期屡战屡胜就是因为有他在背后主持一切。 碑文上记载了萆薢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用巫术控制了沉睡在虚幻诡影中的阴邪之物(我怀疑蚩尤能找到这个地方,并且堵住了黄河泉眼,放出了阴邪之物,也都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并发动了洪水和大雾。 在哪一场战役中,蚩尤大败当时同样很牛叉的炎帝部落,逼得他带着残兵向南逃窜。 第二件事更为诡异。萆薢竟然能“移头换心”,也就是能把一个人的都移到另一个人的脖子上,把一个人的心按到另一个人的胸内。现在看来,也属于难度很大的心脏移植手术。 这就足以令敌人闻风丧胆了,你想啊!昨天打仗的时候,你杀了三个敌人,甚至把对方的头都割下来了,可第二天双方又打仗,你却看到昨天被你砍下头的那人再次朝着你杀来,还长高了、长壮了许多……你能不闻风丧胆? 一边聊着,很快我们就回到了青铜门前,从门内向外看,也是一片的云雾缭绕,好似仙境。 刚迈出门,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我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巨门之外。 三个人赶紧穿好自己的衣服,我把那青铜盒子连同麂皮书一块塞到了背包里。 师叔穿好衣服后,拿起自己的拂尘,顿时又变成了那个道风仙骨的老道人。 他念着什么,然后用拂尘在陈老三面前一挥,随即陈老三的眼皮就动了动,几秒钟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我……我这是?” 当时我和张凯龙已经做好了随时扑向他的准备,但一看他满脸茫然的样子,听他这么一问,三个人心里也就明白了:他已经清醒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篝火夜谈 三哥,你还记得自己昏迷前做过什么?”我忙上前扶起他问道。 “我……我记得咱们一起去找那个……那个留了纸条的老头啊!——就是他!”陈老三摸着自己脑袋回道,看到对面站着的师叔,伸手指了一下。 “你们找到我之后的事情,你一点也不记得啦?” 师叔走过去,握起他的左手腕,问。 “我记得你领着我们跳上了一条小船……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想不起了。” 师叔替他把了把脉,说:“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没有别的毛病,你先穿上衣服,然后把这个吃了。”说完,师叔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的小药丸,递给了我。 陈老三这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身子,而且双手都是血,赶紧穿好了衣服,又吞下了我递过去的药丸,这时候无意中一转身,才看到身后的巨大铜门。 “这样的门,我……我见过啊!” 陈老三指着铜门哆哆嗦嗦的喊。 “我们都知道了,你已经说过!” 我简单的把之前的事说了一遍,听得陈老三目瞪口呆,好像很难接受。 “难道我中蛊啦?” 陈老三和我一起去过姥姥的那个山谷,也知道蛊虫的厉害,听到自己之前的所做作为,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蛊虫。 趁着我给陈老三“补课”这十来分钟里,大家也正好休息一下,之前虽然也休息过几次,可坐在一堆坟地里,换做是谁也休息不好。 “咱们该回去啦!” 师叔说着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巨大青铜门,深深的鞠了一躬后,转身朝着河边走去。 我想起了之前来到这里时的经历,在前面这段河里看到了很多诡异可怕的东西,还会产生幻觉,师叔也说过,平常人怕是很难活着进来。 我担心陈老三现在体力不支,万一扛不住,岂不是有性命之忧!便小声地提醒了一下师叔: “他俩能走出这段河?” “没事!不是带着我给的玉坠了么!况且回去的路和来的路并不是一条路!” 不是同一条路?我觉得有些不理解,不应该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么?算啦!在这鬼地方不明白的事太多啦! 四个人上了船,这次我主动做起了舵手。 师叔拿着罗盘指挥着,船先是经过了一段星辰密布的奇异景象里,天上的两个月亮瞬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漫天的星星,四个人都看呆了! 几分钟后,漫天的星辰又瞬间消失,天空突然黑压压的,似乎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千万别往水里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象!” 师叔提醒我们。 张凯龙和陈老三干脆直接趴到了船上,我还得划船,只好直挺挺的装着胆子很大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来的时候,一到这段诡异的河段,船自己就向前走,这要回去了,船不但不会自己走,好像还有股力量向回拽,迫使我必须多使劲,我想大概这时候船下有很多只手在往回拉船吧!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周围的景象又换过几次,我都做好了思想准备,愣是控制住了好奇心没有向水里看一眼。 突然周围一下黑了起来,我以为又换“花样”了,谁知师叔笑呵呵的说“我们已经回来啦!” 我再仔细看,周围果然已经变成了我十分熟悉的黄河。 俩人听到师叔的喊声,也抬起了头。 一听说回来了,几个人都很高兴,张凯龙急忙看了一下手表,随之“我靠”了一声:“这怎么刚十二点啊!我记得咱们出发的时候就十点半了……” 他话没说完就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奇怪地问师叔:“孙老爷子,难道那片……那片虚幻诡影里时间不走么?” 师叔淡淡一笑,收拾着罗盘和拂尘,边回道:“我不是说过么,那是一片处在阴阳分界线上的世界,既不属于咱们这个世界,也不属于阴间,所以阴间的时间和阳间的时间,都不是这片土地的时间!” 师叔这话说的像是绕口令,他的表述也不怎么清楚,不过我们几个还是都听明白了。 陈老三说自己没说事了,主动接过船桨,四个人心情大好,一边闲聊着,一边回到了浮桥。 张凯龙这辈子注定是要吃警察这口饭的,一看师叔的心情不错,职业病又犯了。 “孙老爷子,我一直有个疑惑,想请教你”说话的同时,脸上还露着谄媚的微笑。之前很少看到张凯龙这样,那一瞬间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形象在我心间瞬间就倒下了。 常言道“举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师叔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于是笑呵呵回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吧!我老孙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孙老爷子,之前附近有个老渔夫,捕捉了一条长着娃娃脸的黄河鳝鱼,而且那晚同时捕上岸的还有金属的鲤鱼和一红一白两种颜色的死婴……” 师叔脸色一沉,略微思考了一下。回道:“你说的老渔夫我见过。先说这两个死婴吧!之前你们来到浮桥找我时,也见过,老孙我不也钓上来一个么?这是黄河弃婴啊! 因为现在河中阴邪之物作祟,之前被抛弃到河中的死婴并没有腐烂,而是吸收了阴邪之气,变成一种‘水鬼’,你别瞧着这东西像个死小孩,可在水里力大无穷,很多淹死在黄河里的人就是被这东西拉下去的!” 说着船已经靠到了浮桥上,陈老三赶紧放好船桨,把缆绳系到浮桥大船的柱子上,四个人先后跳上了岸。 当时正值八月份,凌晨的黄河边上十分清爽。主要是这几天黄河里接连出事,区里也下了通知,让大家这几天里尽量少靠近黄河,否则这个点,还会看到零星的城里人在黄河摊上点着篝火,一边吃着烧烤,一边欣赏的美丽的黄河夜景。 有的是一家人,有的是亲启朋友,不过也有来偷情的。 去年我和李小坏就见过一次。 当时也是半夜十二点多,我俩想去看看之前下的网是不是补到了鱼,可刚下了河堤,看到黄河边上的沙滩里有淡淡的篝火,本来这也很正常,夏季里经常能看到,可当时除了篝火,还听到了女人急促的喘息声和男人粗鲁的叫骂声。 我俩一惊,赶紧蹲下身子,像抗日剧中的冲锋战士一样,匍匐前进。 我俩趴在了一堆沙土前,当时距离那堆篝火也就五十多米。 我们看到一个男的骑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俩人几乎没有穿衣服,那男的一边一个手拍打女人的屁股,另一只手还伸到身前乱抓,嘴里简直是污言秽语。 女人一边呻吟,一边求饶…… 当时我涉世未出啊!,对于男女之间这点事简直一窍不通,还以为有坏人做坏事呢!就想冲过去,被李小坏一把拉住了。 他悄悄的在我耳旁说:“人家在办事!你就别过去破坏俩人的好事了……” …… 现在黄河沙滩上一片漆黑,整个目力所及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光亮,远处的黑暗里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这却让我们几个感到莫名的亲切。 “孙老爷子、两位兄弟,今晚这里难得这么宁静,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了,有没有雅兴来一次‘篝火夜谈’?” 其实我明白张凯龙的心思,刚才他问师叔的几个问题,虽然师叔答应他‘知无不言’,可因为船靠岸,俩人的交流就此耽搁了,他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几个人分头行动,我和陈老三负责找柴火,张凯龙回车上拿酒和花生米。 恰好这附近有一艘废弃了的小舟,烂的只剩船板了,我俩噼里啪啦的一阵鼓捣,不长时间便拆下了一堆木头。 俩人把木头堆在一起,张凯龙也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了。 “你那车上东西挺全啊!” 我打趣道。 张凯龙笑了笑,回道:“没办法!工作特殊,吃了上一顿,还不知道下一顿啥时候吃,我们这警车上都备着简单的生活用品,这也是职业特点嘛!” 说着他先是拿出一块油布,扔给我,我赶紧把油布铺到了地上,张凯龙从袋子里拿出了几瓶酒(有白酒也有啤酒)、几包花生米、几包小咸菜。 “孙老爷子,也不知道你们信道之人有什么忌讳……” 还没等张凯龙把话说完,师叔就一摆手,回道:“我们百无禁忌”,说着便拿起一瓶北京二锅头,用中指一弹,“啪”的一声,瓶子盖便飞到了一旁。 四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着。 说是闲聊,其实张凯龙一直在拐弯抹角的问关于黄河的事。 师叔半瓶酒下肚,话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他说那娃娃脸的黄河鳝鱼就是黄河的“黑暗使者”,只有河里的阴气极重的时候,它们才从河底的淤泥里钻出来,据说这么大个头的黄河鳝鱼专吃死人肉,所以这个时候,溺水而亡的人很难找到尸体,因为不到一天的时间,尸体的肉就会被河底的这种鱼吃掉。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庙塌了 师叔还告诉我们,这种鱼邪门的很,千万不要招惹,一旦你伤害了一只,这河里的其它脏东西就会上门报复,轻的报复你全家,甚至整个村子都会受到连累。 至于这黄河里的金属鲤鱼,师叔也说不好是什么,他之前也听说过关于金属鲤鱼的事情,好像是用于镇邪之用,和那古钟的作用类似,不过这五十年里,黄河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金属鲤鱼…… 不知觉得东方已经泛白,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张凯龙和陈老三依旧呼呼大睡,师叔却不见了。 我喊醒俩人,问他们是否知道师叔去哪了!俩人左右看看,很茫然的摇了摇头,显然是酒醉尚未醒。 我正想四处找找,一低头,看到酒瓶子下压着一张纸。 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老孙去找一件东西,三日后,一定回来。另外,一定保管好铜盒中的种子。 等俩人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后,我把纸条递给了他俩。 在我们心目中,老孙师叔本来就是世外高人,高人自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们到黄河里洗了把脸,看着河水又少了些,心里也纳闷。按照师叔所说,我们已经打开了黄河泉眼了,这河水咋就还这样呢? 我之前想的是:既然那真是黄河真正的源头,是黄河的泉眼,那么泉眼一开,黄河里的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就会不战而退,死的死,藏的藏,黄河又会恢复往日的宁静。 可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 张凯龙问我去哪里,我想了想,还是先去趟医院吧! 三个人走进郝晓玉的病房时,她正在肆无忌惮的吃西瓜,一看到我进来,脸瞬间就红了。 “你又来干什么?” 她噘着嘴朝我喊道。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他父母把我们第一次来病房看她的事说给她听了。 “我来看看你啊!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我话没说完,她就“呸”了我一下。 郝晓玉的母亲忙陪笑道:“小振啊!别介意啊,晓玉这还……还没有恢复,脑子……脑子还不清醒啊!” 郝晓玉一听自己母亲说自己脑子不清醒,也急了,连忙反驳:“妈!你这是咋说话呢!我脑子什么时候不清醒了?” 被郝晓玉这么一怼,她母亲顿时有点尴尬,赶紧劝自己闺女:“人家小振已经救过你两次了,算是你救命恩人啊!咋这么说话呢!真不懂事……” 一听母亲提起我救过她的事,更急眼啦!怒气冲冲的朝我喊了句“臭流氓!” 当时屋子里的人不少,有医生也有护士,全都被郝晓玉这突兀的喊声镇住了,大家用带着问号的表情看着她。 其实她这话的意思除了我们俩之外,就连她父母也不知道,我也条件发射般地想起了当日在她的卧室里,面对全身赤裸的郝晓玉,我伸出了滚烫的双手…… 我问了问郝晓玉的父亲,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也就放心了。我们仨又去了李贺的病房,他也精神了不少,见了我们首先问那黄河鳝鱼的事。 我告诉他,那鱼已经放回了河里,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张凯龙虽然已经辞了职,但是威望还在,这里的医护人员基本都认识他。 他问了问护士长病人的情况,护士长说这个楼层病人的病情昨晚突然都好转了,还有几个只是思维呆滞,反应迟钝,但能控制住。 听护士长这么一说,我们也就放心了,本来想去趟公安局,了解一下案子的进展情况,可刚出大门我就和对面一个毛头小子撞了个满怀,一看原来是李小坏。 “小坏哥!你这么着急跑去医院干啥?急着去投胎啊!” 李小坏本想开口大骂,一看是我也乐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随即就僵住了: “哎呀!小振,王吉良叔正在满世界找你呢!他电话都打到公安局了……” 听李小坏这话,我第一反应是:难道老庙村又出事了? 谁知道我只猜对了一半! 李小坏忙说:“是咱们村西边的老庙塌了,塌出一个巨大的洞,洞内都是死老鼠和死蛇,好像还有几具乌黑的棺材……” 我一听心里就是一惊,心想这破庙果然有事啊! 我问李小坏:“那你这火急火燎的跑来医院干嘛?” “奥!王叔让我尽量通知到咱村里的每一个人,我寻思着这几天住院人的挺多,就来了医院看看,顺便也找找你!” 我又问:“咱们街坊们没事吧?” “我来的时候没事,只是好几个老人被那巨大的塌陷声吓得晕了过去,还有几个妇女吓得有点傻乎乎的,老是朝着大门口笑,我想……我想应该是这几天太紧张了,再说这声音的太大了,简直震得人耳朵疼。” 一听李小坏这话,我就知道他其实也是稀里糊涂,就先让他赶紧去病房找找老庙村的街坊们,和他们说一下,我们在车上等他。 三个人坐到了车上,张凯龙先问我:“这庙塌陷了,需要通知到每个街坊么?” 我摇摇头,表示也不知道,也许是王吉良太过谨慎,毕竟这庙在我们村街坊们的心目中还有有一定分量的,整不好还得弄个全村祭拜的仪式。 我们等了几分钟,看李小坏还没出来,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问他俩: “龙哥,三哥,这庙挺结实的啊!至少存在了几百年,之前地震都没事,为啥单单在昨晚塌陷了呢?” 陈老三回道:“你是不是觉得和我们昨晚做的事有关?” 我点点头。 张凯龙也说:“这庙也很邪门,咱们不是还看到过那无数只鸟和蚂蚁聚集在庙门外么!还没准真的和黄河里的事有关!” 正说着,李小坏跑了过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上了车。 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来到了老庙村,村西口的路上已经站满了人,前面停着几辆车,其中有三辆警车和一辆写着“畜牧”的公用车。 我们的车已经没法再靠近了,张凯龙便停到道路的一旁。 我们朝着破庙的方向走了过去,同时我胸口那种压抑感渐渐的厉害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古井深洞 小振来啦!” “小振你可来啦!” 街坊们看到我后,纷纷打招呼,同时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 透过这条人群中的缝隙,我看到了原来村西的老破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坑。也许之前李小坏没有表达清楚,也许是我没听明白,总之我第一眼看到那深坑时,心里咯噔一下。 不仅仅是那破庙坍塌了,而是整个破庙连同周围的高大的树都不见了。 十几个警察围着巨坑的周围,正在扯警戒线,之前来过的那个胖胖的王局长和王吉良书记站在坑边,表情很严肃。 “张队!” “张队你好!” 看到我们几个走过来,警察们都和他打招呼。 “别再叫我队长,我已经辞职了。” 他也笑着拍了拍其中一个年轻警察的肩膀,这些警察应该都是专案组的,有几个我还认识,就算叫不上名字的,也都面熟。 “凯龙啊!你来的正好,你看这大坑……咱们是不是赶紧向上级汇报,同时通知文化馆?” 张凯龙笑了笑,回道:“这事还得局长大人决定啊!不过我建议咱们还是先弄清楚咋回事,别整个大乌龙出来,闹了笑话!” “也是!也是!凯龙……还有这个陈小振……你们带着专案组的下去一趟吧?” 一看张局长满脸的肥肉和哆哆嗦嗦的样子,我就想笑,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同样是一个警察局的,既有张凯龙这样骁勇无私的警察,又有王局长这样胆小懦弱混子,也许这就是社会百态吧! 张凯龙应该比我更了解王局长,冷笑了一声,说了个“好”。 当时我们距离巨坑不过几米,透过横七竖八的大树,能看到坑底的断壁残垣和无数的死老鼠、死蛇,另外还有些辨认不清楚的东西,有黑的,有红色的,在这些杂乱的东西下面,隐约的露出几口巨大黑棺材的一角。 对面的洞壁的下半部,是些残缺不全的青砖,能看得出是人工修建的痕迹。这些砖头已经没有的边角,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我能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有点臭又有些刺鼻,总之很让人恶心,同时我胸口那种压迫感已经十分强烈。 难道这是个古墓?看清楚这大坑的样子,我首先想到的这是一座古代王公贵族的大墓。 可转念一想,看那座破庙的存在的时间也不短了,庙怎么会建在古墓上面呢?想想也没明白。 我们沿着巨坑的边缘走了走,想看看有没有下去的路。 绕着转了半圈,看到巨坑地面往下五六米开始都是青砖,虽说也不是笔直的,要是猴子的话,可能如履平地,换做我们人的话,就望尘莫及了。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坑内的一个角落里“啪嗒啪嗒”响了好几声,我心里一惊,急忙望向那个角落。 只见那角落里的几块石头动了几下,然后瞬间就翻滚到了两旁。 这动静就大了,张凯龙、陈老三,甚至王局长他们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向那个角落。 突然又是一阵“砖石滚动”,一个人头从石头青砖堆里露了出来。 这一下太突然,也太出乎大家意料,现场所有人都惊呼起来,有胆大好事的街坊也悄悄靠近了大洞口,看见了这一幕,吓得喊起来“有鬼啊!闹鬼啦!棺材里的人活啦!” 很快,那些不敢靠近的街坊们也喊起来,就好像自己亲眼看见了一样,顿时现场闹成了一片。 我想大概这也算是一个以讹传讹的典型事例吧! 这人头露出来后,紧接着两侧又伸出了两条胳膊,我还看到了两双手,正在拍打头上的尘土,嘴里还在不断往外吐唾沫。 我靠!这是个活人啊。 也许是听到上面的呼喊声,这个灰头灰脸的人先是手脚并用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然后疑惑地抬起了头。 他抬头的一瞬间,我就认出来了,这人不是村里的王二捣蛋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巨坑是凌晨塌陷的,当时我们几个正在黄河边上围着篝火聊天,也听到过一声巨响,以后是一连串的余音。 当时我们那一带正在搞地质勘探,每到晚上时常能听到“嘭”的一声,据说这是在勘探石油。所以当时陈老三问这是什么声音时,我还笑话他没见识,连伟大的祖国的石油事业都不关心。 现在想起来,那一阵巨响应该就是老庙塌陷的声音。 当时所有老庙村的街坊们都被惊醒了,有几个还吓的得了病,毕竟这阵子老庙村的街坊们遇到的怪事太多了,神经的上那条线始终绷着。 当时河口区的所有村里还没通上自来水,平时洗衣服做饭靠的是河水和井水。 靠近黄河的村里都有个好处,那就是地下水浅而且甜,一般地方挖到十来米,就会涌出清甜的地下水。 老庙村中间靠东的地方,有口古井,说是古井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井是什么时候时候挖的,据说刚建村的时候这口井就存在了。 就从建村是算起吧,从明万历年间到二十世纪末,也大约四百年了。 村里人说这口井从来没有干过,就连连续大旱的那三年里,黄河中的沙土都起了沙尘暴,然而这井里的水一点都不少。 可是今天早晨古井干了! 确切说是早晨有人去打水,扔下水桶后,听到了“哐当”一声,那人低头向井中一看,发现了裸露着几块大石头的井底。 这人立刻喊起来“古井没水啦!古井没水啦!” 几分钟后,附近的的几个街坊都跑了出来。大家探着头往井里看,都预感到事情不妙。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 当时大部分村名都去了村子西边的破庙,因为天刚亮时,放羊的老头就传来了话“破庙塌了,踏出几口黑棺材……” 留下的几个人中除了腿脚不好的老头老太太,另外还有王二捣蛋。 王二捣蛋叫王国强,因为从小就调皮捣蛋,又是家里的老二,小学的老师就给他取名为王二捣蛋。 王二捣蛋比李小坏大一岁,俩人关系也好,自诩为老庙村的绝代双骄,因为李小坏的关系,我也经常跟着他玩,久而久之也成了好朋友。 只是前段时间,他去了外地打工,一直没有回来,这还是听说村里发生了不少邪乎事,请假回的家。 王二捣蛋是被他大娘强留下的,老太太说井里没水,他们没力气挑水的老人就没发活了! 王二捣蛋本就是善良的人,拗不过别人的哀求,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大娘。 古井里的水一夜间消息不见了,而且看上去井底板还十分的结实,没办法,只好下去一趟了。 王二捣蛋仗着自己身体利索,胆子也大,便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这口井还真不算深,到了底也不过十来米,一脚踩到井底的一块石头上后,王二捣蛋就看到了井底一侧有个洞。 那是一个一平米多的窟窿,看起来黑黝黝的,动内还铺着青砖。 毕竟王二捣蛋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他一眼就看出这洞不是自然的,而是人类的杰作。那青砖板一块比得上现在的两块半,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莫非发现了藏宝洞?王二捣蛋打了个激灵,心中暗喜。 他立刻想到真要是藏宝洞可不能传出去啊!被别人知道了,顶多奖励五百块钱和一面锦旗——这他娘的是光明正大的抢劫啊! 想到这里,王二捣蛋假装没发现什么事,若无其事的顺着绳子爬了上去。 他先安顿好老头老太太,说待会就报告镇上的水利局…… 等到所有人都回去后,他快速回家拿了一把匕首,一个手电筒,又返回到了井里。 这段时间在外地打工的日子十分辛苦啊,赚不着多少钱不说,还时常被工头欺负,他是深深体会到了“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的道理。 一想到这洞内有可能有宝贝,王二捣蛋的眼睛都绿了,什么危险啊!什么犯罪啊!统统抛到了脑后。 这洞内有些潮湿,应该是之前古井中的水从这里流过的原因。 他也管不了这这么多了,顺着就向前爬。 爬了一阵,身前忽然宽阔了起来,竟然是个用砖石砌成的暗道,高宽各约两米。 这下王二捣蛋心里更踏实了,心想就算没有金银珠宝,找到几件古董文物也吃不了亏。 王二捣蛋一路前行,让他有点胆怯的是每隔一段距离,地上就会出现一堆骨头,看似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难道这是古墓的通道?王二捣蛋也这么想。 走了几分钟,他忽然觉得前面隐隐的好像有什么声音。这下子可把他吓坏了! 换做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吓个半死,这可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前面很可能是个古墓,应该是死一样寂静才对啊!前面咋会有声音呢? 他吓得趴在地上仔细地听,听着声音好像是风声,又好像是女人的喊叫声。这一下他后脖子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几秒钟里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王二捣蛋 王二捣蛋足足趴在地上听了十几分钟,洞深处的那种声音依旧没变化。 这一下王二捣蛋也纳闷起来,他想啊!就算是鬼也不会一种声音叫上十几分钟吧!他又不是小霸王复读机。 又等了一会,他看到那奇怪的声音还是没有变化,就慢慢的壮着胆子猫着腰靠了过去。 借着灯光,他看到这前面竟然有琐碎的光亮,这是咋回事?那一刻,简直纳闷到了极点,这里这可是距离地面十几米的洞穴啊,怎么会有光呢! 一瞬间,好几种可能性闪过了他的脑海,可是在王二捣蛋有限的想象力里,没有一种可能是在这洞穴深处看到光亮的。 他犹豫了一下,虽然心里也害怕到了极点,但人在财迷心窍的蛊惑下很容易盲目做英雄。 妈的!赌一把!大不了今天老子就挂在这里,二十年后又会是一条好汉! 他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越靠近,他越觉得疑惑,这到底是啥东西,怎么像是从墙后面投射过来的光呢? 他看到自己已经走到了洞的尽头,自己对着的是一面青灰色的墙,奇怪的是墙上还在闪着光。 这倒是是咋回事啊!他纳闷到了极点。 等到距离这发光的一面墙不到五米的时候,他才恍然大物,这墙上裂了几个洞,光就是从这几个缝隙里透过来的。 原来堵住洞口的是一面青砖垒成的墙,现在墙上已经出了几道很粗的裂痕。 这时候王二捣蛋心中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掩盖了胆怯,他急忙掏出匕首,想试试能不能翘起上面的青砖。 试了几下,发现很困难,可能是这青砖存在的时间太久了,风化的很严重,用匕首一翘,只能翘下一小块。 这时候王二捣蛋心中的怒火顿时起来了,这半个小时里可憋屈坏他了,看看周围的环境,王二捣蛋直接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前冲,一脚踹了过去。 那面青砖墙噼里啪啦地散落了一地碎砖块,紧接着他又是几脚,那面墙“哐当”一声裂开了,出现了一个半平米左右的大洞。 王二捣蛋透过这个洞向外看了看,发现外面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似乎是处在一个大坑里,而且能看到残缺的雕塑和一堆堆的碎石烂瓦。 他愣了一下,便咬咬牙,又踹了几脚,让自己足以钻过去。 当他从一堆废墟里钻出来后,就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乱七八糟的声音,他一抬头,恰好看到一圈脑袋探出头来也看着他。 这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我认出了这钻出来的人是王二捣蛋后,急忙喊他: “捣蛋哥,你他娘的咋从这里面钻出来了?” 王二捣蛋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又看看四周,反而很不理解地问我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听我们认识,张凯龙基本也猜到怎么回事,赶紧几个警察扔下缆绳,让王二捣蛋扣在腰上,然后几个人喊着“一二一”,把他拉了上来。 王二捣蛋上来后,依旧没有缓过神,四处打量了一番,先是看到了我,又看到了李小坏和王吉良书记,接着就看到了大眼瞪着他的街坊们。 大家伙也是一脸蒙蔽,确定眼前这个灰不溜秋的“土人”是自己村的王二捣蛋,都围了上来问他是咋回事。 王二捣蛋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凯龙!我觉得现在应该报告上级,还得给文化馆打个电话……”王局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文化馆的人来到后已经块中午了,为首的是杨国山,他领着三个“眼镜男”,其中一个看着有五十来岁,另外两个二十郎当岁。 大家也都算熟人,张凯龙把这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后,杨国山几个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五十来岁的人姓古,人称古教授,是借调到我区文化馆的专家。 说起来还是古董李去世后(杨国山他们都以为古董李投奔亲人去了),他申请来接替古董李的。我们这里虽然只是个区级的文化馆,可也得有人顶着啊! 想到古董李,我不免有些伤感。 这俩年轻人是古教授带着的研究生,算是一块儿跟着古教授来这里实习的吧。 他们先是到了巨坑边看了看,古教授纳闷道:“看这建筑风格不像是古墓啊!谁家的古董是直上直下的!” 阴宅阳宅的那一套风水学我不懂,反正我看到这下面有棺材,有棺材都不是古墓又是什么呢? 张凯龙也很疑惑,急忙问他:“不是古墓,这又是什么地方呢?” “看着好像是个搞祭祀的地方啊!也许和某种宗教有关……” 古教授这话说的极为含糊,不过这也很能理解,他也只是看了两眼,来到这里还不到五分钟,如果这样就能判断出这是什么地方,那就不是考古专家,而是算卦的先生。 要想弄明白这下面是什么地方,只能下去看看! 我们权衡了一下,如果用缆绳利用杠杆原理做成简单的吊车,也可以下到洞底,不过这样做危险系数很高,还很容易对现场造成破坏。 大家都倾向于从古井下面的地洞里钻进去。 这里留个几个人守着,其它人跟着王二捣蛋回到了村子里的古井旁,张凯龙先是带着五六个身手利索的警察探了一下路,果然和王二捣蛋描述的差不多。 张凯龙他们回来接上古教授、杨国山还有我么几个,一行人进入到了古井一侧的地洞内。 刚开始的那几十米还真难行啊!直接是一点点的向前爬,十几米后,果然豁然开朗,我们身前变成了很宽敞的青砖道。 古教授用手电照了照两旁的墙砖,好像有些激动。 “这是汉砖啊!这地方不是黄河泥沙淤积而成的新土地么?咋会有汉砖呢?”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好似和我们交流。 后来我才知道在考古界“秦砖汉瓦”都是既具有特点的建筑材料,也是能证实某一古建筑处于什么时代的最权威的证据。 也就是说秦朝和汉朝的砖瓦都既具有特点,和之前的不一样,也和之后的不一样。 古教授说这些砖是汉砖,这就确定了这条古地洞建造的时代,那就是汉代。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百人齐吼 我对什么秦砖汉瓦的并不感兴趣,只想赶紧钻到那大坑内看个究竟。 古教授还想再仔细查看一番这四壁的青砖,张凯龙连忙催促他:“古教授啊,这地道又跑不了,等咱完成这件案子后,你有的是时间。” 古教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跟着向前走去。 一切和王二捣蛋说的一样,这四壁青砖的通道尽头是一面带着大窟窿的砖墙。 张凯龙让两名警察拿着锤子和铁镐一阵猛敲,把窟窿口敲大了。 窟窿口的对面就是巨坑的坑底,我们一行人先后都钻了过去。 我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眼前看到场面,那场景就好像刚刚地震了一样,整个坑底一片凌乱,几十棵大树横七竖八,加上破庙的断壁残垣,所以除了几口黑棺材的一角,也看不出废墟下面被压的是什么。 王局长和几个留守的警察在巨洞上面喊:“怎么样!发现什么了?” 张凯龙也不好做主,便把“皮球”踢给了古教授。 破案抓贼是张凯龙他们这些专案组警察的特长,但一碰到这种邪里邪气的诡事,他们也成了门外汉。 “古教授,你看这坑内的情况……能不能看出些什么?” 张凯龙问道。 古教授已经仔细打量了一圈,这时候正盯着那几具黑棺材的一角,看他满脸的疑惑不解,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站在下面看,这巨坑抵得上一个普通学校的操场大,整个四周的墙壁都是青砖垒砌而成的,不过几乎所有的青砖都已破旧不堪。 古教授正当了一下眼镜,吸了口冷气,摇着脑袋回道,“我还是觉得像是个搞祭祀的地方,只是这棺材……”想了想,他话锋一转“我觉得这废墟下面有东西,要想弄明白这是干什么的地方,还得把这些东西清理出来啊!” 这大坑少说也得七八十米深,而且我听着古教授的意思,并不想破坏这一圈的青砖墙壁,用他的话说是“这里每一块砖都会说话,都是古人留下的磁带”。 古教授想四处转转,这种地方对于一位考古爱好者而言,无异于中年妇女进了商店,简直不舍得离开。 无奈塌陷的太厉害了,只挪了几步,他便放弃了,但是我隐约的看得出这古教授好像看出了点什么,可能自己还不太确定,也可能根本就不想告诉我们。 剩下的事情,就由警察和文化馆的人处理了,他们立刻调来了更多的人,还找一辆吊车和两辆卡车,准备把坑底的废墟清理一下。 陈老三说要留下跟着张凯龙,帮着一起清理坑底,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于是叫上李小坏和王二捣蛋去镇上吃午饭。 三个人上一次聚在一起的时,还是过年时,那时候我还是个十足可怜的小乞丐,有时候跟着村里的包工头丁立群打点零工,也就能混顿饱饭。 冬天,我那小破屋透风撒气的,根本待不住人,白天几乎都在外面“蹭暖”,晚上就盖上仅有的两层被子。 李小坏和王二捣蛋家经济条件也一般。 那一天三个凑在了一块,王二捣蛋就商量我俩,偷着把后街胡大娘家的母鸡买了,然后去镇上搓一顿。胡大娘是个老寡妇,平时也没什么收入,家里养了七八只母鸡,每攒上几十个鸡蛋就去集市买。 那天下午我们用白酒拌上玉米,撒到了她家院外,很快就有两只母鸡醉倒了,我抱了一只黑色的,小坏抱了一只花色的,三个把母鸡用袋子蒙起来,骑着两辆自行车到了镇上。 这一次卖了五十多块钱。 高兴的我们仨上蹦下跳,就想着再进行第二次“偷盗”,然而第二次的时候就被恰好出门的胡大娘抓住了。 一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鸡被我们偷着买了两只,她立刻嚎啕大哭起来,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就去李小坏家,说要砸烂他家锅(李小坏家距离胡大娘家最近),最后他们两家各赔了五十块钱,这才了事。 也许是看我年龄小,又是个孤儿,胡大娘并没有难为我,甚至连一句训斥的话都没说,这反而弄得我心里很不得劲。 过完正月十五,王二捣蛋就被他爸爸送去投奔了一个远方叔叔,在一家建筑公司打工。 三个人半年没见,各自经历了不少事情,一边喝着酒,一边畅所欲言起来。 王二捣蛋所谓的谈资,无非是哪个大老板一年赚了多少钱,哪个老板在外面包养了几个小三,又或者是晚上,哪个打工仔和打工妹偷着约会,为了省钱开房,直接在厂子外的树林子里干了起来…… 惹得我和小坏听了哈哈大笑,刚吃到嘴里的花生米便喷了出来。 李小坏没有说自己的事,而是把我在贺兰山的事情挑着摘着说了一通,当他听李小坏说到我被选为了“种人”一连圆了几十个妙龄女孩做妈妈的梦时,他双眼都直了,非要拉着我们带他去。 又惹得我和李小坏笑得前附后仰。 三个人干掉两瓶白酒,我倒是没什么醉意,可他俩说话都大舌头了。 李小坏问王二捣蛋:“蛋哥!你这次回家有事啊?” “也没啥事,我们建筑公司包了一个清理黄河淤泥的工程,这不恰好在咱们区嘛,我就顺便回来看看,而且……而且听我爸说这段时间村里发生了很多事……” “在村里待几天?”我随口问道。 “明天就得回去!在外打工不比在村里,时时处处都人管着,不自由呐!” 三个人直喝到下午三四点,气得快餐店里的服务员瞪了我们好几次。 三个人唱这歌,互相搀扶着出了快餐店,风一吹,俩人就像放彩花一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们腻腻歪歪回到村子时,已经是六点多钟,夏季的六点多钟太阳还挺高,只是没有中午那么炎热了。 我们刚走到村口,就听到另一侧传来“呜呜呜”的奇怪声音,好像是很多人一起在呐喊。 本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也喝的大半斤酒,正想继续进村的时候,那边又传了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百鬼困兽 我转身一看,这声音竟然是从破庙方向传来的。 顿时我就是一惊,这破庙都已经塌陷了,现在张凯龙他们应该正在清理那大坑呢,难道这是他们干活时喊号子的声音? 我不知道其它地方怎么样,反正在我们那附近,一群人在一起干活时,为了节奏一致,也为了鼓舞干劲,喜欢喊个号子。 什么“一二一,干起来,动起你的大肉块……”,什么“兄弟们加把劲啊……”总之越是人多越热闹。 可这“呜呜呜”怪叫是什么号子? 想着我的好奇心便冒了出来。 当时李小坏和王二捣蛋已经倒在三轮车上睡了过去,嘴上还流着哈喇子,怕是喊也喊不醒了。 我把车停到了路旁,朝着大坑的方向走了过去。 拐了个弯,就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大约六七十个人,有的站在大坑外,有的坐在卡车上,甚至连开车的几个人也是一个姿势,他们都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 我正纳闷呢!突然这几十个人一起吼了起来——“呜呜呜”,吓得我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咋回事?再仔细看这群人,竟然很多是我认识的,而且还十分的熟悉,除了张凯龙、陈老三,还包括王吉良等很多老庙村的街坊们。 这几十个人吼完之后,继续一动不动的盯着太阳看,那动作十分整齐,简直和排练好了的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心中的疑惑到了顶点。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们有重复喊了好几遍,然后竟然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干起了活。 我当时简直都快傻了,先是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脑子出了问题,想了想从听到那第一声吼叫,到吼叫结束,持续了得有五分钟,这五分钟的所见所听不可能都是假的吧? 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和看错,我就知道这诡异的一幕和这巨坑内的东西有关。 “王叔、龙哥!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我几步走了过去,朝着人群喊道。 “小振啊!你说什么?” 王吉良正在用铁锨往卡车上装锯断的树段,听到我喊,忙回过了头。 “我说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呢?”我指的是他们为什么一起看着太阳,还一起发出奇怪的吼叫。 可王吉良好像听不懂我的话一样,很茫然的回道:“这不是一直在这里清理废墟么?” 他这么一说,我更糊涂了。 “我是问刚才你们喊什么呢?还那么一致?” 这时候张凯龙回过头,笑着问我:“你喝酒了吧?赶紧回村里睡一觉吧!这里又脏又乱的……” “不是……龙哥!你们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可能看到我满脸的一本正经,张凯龙表情一怔,问我:“你听到什么声音啦?我们……我们一直在干活啊!没听到谁在喊。” “我不光听到,还看到了呢!”我把刚才的一幕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这下换成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了! “我们?你是说我们这所有人一起喊叫?而且还傻傻的盯着太阳?” 张凯龙一个字一个字,很坚定地问我。 周围干活的听到我们的谈话纷纷围了过来,都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看到人越来越多,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敷衍道:“可能是我喝醉了,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 听我这么说,一群人便一哄而散了。 张凯龙和陈老三超我使了个眼色,应该是相信我没有看错。 大家这活是一环扣一环,也算是流水作业,多我一个也不多,我便走到和大坑边上,想看看清理出了什么东西。 我看到那几口黑棺材完全清理出来了,并且其它地方又显露出一些棺材,看数量应该不少于七八十具,呈圆形围在一起,中间好像是个巨大的东西,只是目前,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杂物,还无法辨认清楚这东西是什么。 另外,大部分的树也被锯断,吊了上来,现在看上去这巨坑也没什么东西,除了一圈的黑棺材,就是中央这个尚不知名的东西。 这么多棺材还不是古墓?我心里想到当时古教授一本正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看来这所谓的专家也有走眼的时候。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出头,张凯龙喊了声“今天就到这吧!” 坑下的几十个人排队站到了一个木板台子上,分批被吊车吊了上来。 所有人都离开后,张凯龙陈老三把我叫到一旁,再次问我刚才的事,我便把整个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们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总不会是这坑内棺材的主儿在捣鬼吧!” 陈老三嘿嘿一笑,开玩笑道。 “你们忘记了,之前这里围着至少十几万只鸟,还有那么多的蚂蚁,就今天咱们清理出去的死老鼠、死蛇数量也惊人啊!”张凯龙说道。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问。 张凯龙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大坑,缓缓地说:“至少能说明这巨坑内的东西有问题啊!” 我们边说着边往回走,看到三轮车不见了,就知道是街坊们帮着骑了回去。 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因为来的时候这附近挤满了人,张凯龙把车停到了村外的路旁。 我们刚走到大路上,看到张凯龙的汽车时,也看到了三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车旁边。这三个都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冰彬彬的样子。 这三人正是古教授和他的俩研究生学生。 “有事啊!古教授,你们不是应该跟着文化馆的车走了么?”一看是这三位,张凯龙忙上前打招呼。 “是坐上车了,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等等你们!” 古教授回道。 “等我们?有什么事么?” “我想说说这大坑的事!”古教授表情很严肃,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这坑咋啦?你不是说得等到清理干净才能看出是干什么的?”张凯龙回道。 “我想我差不多已经看出这是个什么地方了!”古教授正当了一下眼镜,苦笑了一声。 “奥?这不会是一座贵族的陵墓吧?”我忍不住怼道,当时还想嘲笑一下这大教授,之前他说这不可能是古墓,可已经挖出这么多具棺材了,难道不是古墓还是见古代学堂嘛! “这的确不是古墓,而是一个比古墓更可怕的地方,叫做‘百鬼困兽’。” 古教授回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民俗事物研究员 什么是“百鬼困兽”呢?说起来,最初和我国上古时期的一个神话传说有关。古教授饶有兴趣地依靠着张凯龙的汽车屁股,给我们讲了一堂历史课。 相传战神蚩尤战败后,身体被砍成了四部分,秘密埋在了南极、北极、东极、西极(我估计没有人知道这四个地方具体在哪里),他的坐骑便放了野。 蚩尤之所以勇猛,除了自身原因外,还因为拥有一匹勇猛异常的坐骑。 有种传言说他的坐骑是一匹独角的马,这匹马在额头正中央上长着一个尖角,浑身的毛都是红的,一出汗就好像往外渗血;另一种传说中,他骑着的是一只独角兽,这是我国传说中的上古神兽。 先不管他骑的是什么吧,这坐骑在主人去世后,变得无人可控,成为了害一方的祸害,而且还活成了精。 这畜生平时生活在森林深处,隔一阵子就会出来兴风作浪,它吃了很多人,也毁掉了很多村庄,也曾有人组织起来想弄死它,最后反而都成了它的食物。 直到被誉为占卜业祖师的鬼谷子出现才消灭掉它,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之后的事了。 鬼谷子也是神一样的村子,他开创了占卜业、星宿学,被后人誉为战国时期最接近神的人。 鬼谷子当年便是用了“百鬼困兽”个方法困住了这只吃人的畜生。 …… 我听得津津有味,说实话,内心深处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些神话传说色彩如此浓厚的故事,也不过是当做故事听的。 我问古教授,所谓的百鬼,难不成真是一百个小鬼? 古教授想了想回道,“首先说,在古代书籍或传说中的数字本身就是虚的,像什么三六九、十千万,只表示数量的多少,并不具体代表多少数量。” 他顿了,又说“这鬼应该是指的人,也许是带着面具或者脸上涂得像鬼……现在也没法考证了!” 说到这里,古教授左右看了看,然后朝我们打了个“过来”的手势。 嗯?这老老家伙想透露点惊天秘密?我心里这么想着,便靠了过去。 “其实除了考古教授外,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我心里一惊,条件发射般地回道:“你不会还是个古董贩子吧?” 我这么想并非没有根据,因为这两年做古董生意的人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甚至很多到从村走街串巷收古玩家具的。 一时间,很多老头老太太家里破旧的家具器具,甚至纺车之类的破用具都变得值钱起来。刚开始很多人不理解,难道这些“破烂”还能还钱?可后来随着第一批倒卖古董的人发起来后,大家才如梦方醒。 果真是“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啊! 第一批考古玩致富的人还比较老实,发财靠的是机遇和眼力,可第二批第三批就不那么老实了,这些小商小贩并不那么老实,这群人里,胆子小的就投机倒把,胆子大的直接弄“鲜货”。 所谓的“鲜货”就是直接从土里取得文物古玩,最普遍的便是盗墓。 所以一听到古教授说自己还有个身份,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古董贩子。 古教授听了摇头笑了笑,对我说:“小兄弟,我还不至于那么财迷,我另一个身份也许你们没听过,叫做民俗事物研究员。” “啥叫民俗事物研究员?”我问。 这名字一听就是文化人,又是“研究”,又是“员”的。 “这是一个国家设立的,同时又是很隐秘的不被人知的组织……” 古教授说,当前所谓社会上的部门,共分为这么三类:第一类是我们知道的公安局、医院这类,叫做“透明的部门”;第二类像是黑社会性质的社团、杀手团伙等,称之为“半透明的部门”。 还有一种对外是不公开的,也不被绝大多数人知道,那就是“不透明的部门”。 古教授所在的“民俗神秘事物研究会”就是一种“不透明的部门”,甚至这个部门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职员没有可查的编制,甚至同一个所里的成员,彼此之间谁也不认识谁。 可能有人要问了,彼此之间谁也不认识谁,那怎么工作呢?他们交流靠的是一名联络员,这名联络员就像一条线,把所有人串了起来。 所以古教授看到这坑底的样子后,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是一处和祭祀有关场所。 刚才我说出看到的一幕后,大概只有三个人相信我的话,除了张凯龙和陈老三,剩下的就是古教授,所以他决定留下,详细询问我刚才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再次把事情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古教授听了后似乎若有所思,他好像知道他们当时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吧嗒了两下嘴,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说话间,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村子里传来了狗叫声,不一会就听到了好像是王吉良在喊我的名字。 我答应了一声后不到几分钟,村子方向就闪来了手电筒的灯光。 “小振啊!我猜你们就还没走!都去家里吃吧!你婶子他们特意准备了一桌子菜,我还有几盘好酒……”说着他就看到古教授他们,忙话锋一转“真是赶巧了,大教授也在,能留下你们文化人,老庙村简直是……是棚子生辉(蓬荜生辉)啊!” “好好!我们也想在农村里住一宿,欣赏一下黄河村落的夜景!” 说着几个人都跟着笑起来。 一行人来到了王吉良家,一进门还真的看到了一大桌子菜,可能是嫌桌子小吧,客厅中央直接用两张桌子对了起来。 “老伴儿,又多了几个客人,你们再整几个菜,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这会儿,乡下人的是在憨厚尽显无疑。 王婶子也是实在人,一听这话,赶紧点头应允,擦了擦手就再次走向厨房。 “够啦!老王大哥!我们这些人饭量小,这一桌子菜也吃不完啊!” 看来今天下午的时候,王吉良和古教授已经混熟了,听彼此间称呼,俩人就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七个人分主宾坐下,王吉良就开始倒酒。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深夜黑影 酒过五旬菜过五味,几个人也都打开了话匣子。 “王哥啊!你给我们说说那古庙的事呗!” 这时候古教授的称呼也由之前的老王大哥变成王哥,我觉得这不排除有套近乎的嫌疑。 从古教授的举止中能看出,他对这村子的东西——至少对那突然塌陷的巨坑及古井下面的地道十分感兴趣,估计今晚留下的目的也是为此吧! “我到现在也纳闷啊!这庙咋说塌就塌了呢!而且还塌出这么大一个巨坑。”王吉良咂舌道。 王吉良的讲述我基本都听过,毕竟我陈小振也在这个村里生活了十七八年。不过他的讲述里,还是有几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一件事是王吉良小时候(五十年前)的夏天,经常和小伙伴们到这庙里乘凉,七八岁的孩子并不知道害怕,心里也没有禁忌,他们经常三五成员、吆五喝六地来到这庙里,一待就是就是大半天。 那时候别说空调电扇了,就连电都没有,三伏天里热的人们直接没地方去,当时也闹过很多笑话,例如有人热的在屋子睡不着,又担心倒在院子里虫蛇之类的多,就拿了一块塑料布,到了屋顶上,于是隔三差五就听到有人从房顶滚下来的消息。 另外闹得最多的笑话就是“漏光事件”。人都怕热,小媳妇大姑娘也不例外,她们热的没法了,也会在漆黑的晚上脱个精光,然后就被某些调皮的半大小子偷看了。 说来也怪,无论多热的天,那古庙里,甚至它的四周都十分凉爽。 古教授解释说,这是因为这地下藏着极阴之物,让寒气凝聚在了这里。 第二件事关于古庙的自杀事件。 话说起来是二三十年前,那时候全国正在搞运动,很多古庙都被毁了,这乡村破庙自然不够级别,也因此渡过了一劫。 当时整个社会都很浮躁,闹得人心惶惶的,很多挨不住批斗的“地主羔子”选择了自杀。 老庙村里其实没有地主,成分最高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富农,可隔三差五,就会有几个人跑到这庙里自杀。 这些人有男有女,各种情况的都有,也总结不出的死亡性质,唯一的共同点是这群自杀的人死状极惨,都是牟足劲撞死在了佛像上(那时候佛像就已经只剩下半部分了),脑浆迸裂而死。 时代原因,又因为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自杀,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古教授是这么解释这件事的。 他说可能是因为地下藏着极邪的东西,这东西的邪气附着到了那些自杀者的身上,才导致他们在一种难以自制的情况下,把自己的脑浆撞了出来。 这极阴极邪的东西也是少见,只是以目前的发现,古教授也弄不清楚这“百棺”围着的东西是什么。 几瓶酒下肚,俩研究生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张凯龙古教授酒量还可以,但也开始说醉话。 把人灌醉是我们当地招待客人的“礼貌”,看到自己的客人喝成这样,王吉良和王婶子笑的都合不拢嘴。 直喝到十一点钟,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已酩酊大醉,我便先帮着王婶子收拾碗筷,后又扶着醉汉们到村支部招待室休息。 在厨房里,我悄悄的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一万元),递给王婶子,说这是帮着艳丽购买白事用品的钱。 王婶子自然连连拒绝,可也拗不过我,再说她也知道我手里有七八百万,最后还是痛苦答应了。 所谓的招待室只有上下铺的三张床,能睡六个人,王婶子就让我留在他家,睡在明月姐姐的闺房。 所有人人都安顿好,把门一关,瞬间一股疲劳感袭来。这几天我的确是累了,身体累,心更累,一件件经历就像是梦一样,到现在也觉得不够真实。 一看粉红色的床单和被褥,我立刻想到了小青、小碧,以及贺兰山山谷中那些和我有过鱼水之欢的苗家女孩,也许现在她们的小腹已微微隆起了吧! 我又想到郝晓玉,其实我内心深处一直有种征服她的欲望,最后又想到了李艳丽,那张熟悉亲切又美丽的脸在我面前闪了几下就不见了。 我脱得精光后,躺到了床上,任思绪自由驰骋,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一声奇怪的声音传了来,一下子把我惊醒了。 “呜呜呜” 那声音像是人的叫声,又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 紧接着又是几声,听着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很快,好多这种声音此起彼伏起来,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正是今天下午那在工地上那群人一起吼叫的声音啊! 我赶紧坐起来,穿上衣服跑了出去,经过客厅时,恰好听到隔壁屋里的王吉良夫妇嘴里同时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我忍不住走到了他们卧室门前,到了他们这个年龄,晚上也就纯粹只是在一块睡觉,夏天天热,门基本也不关。 我一眼望去,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王吉良夫妇竟然坐在床上,瞪着双眼,张大了嘴巴,看着头顶。 这一幕也和今天下午我看到的情景一样,只是这时候他们的头顶上没有太阳。 难道是那大坑中的东西在作祟?我心里第一时间这么想。 这时候外面或高或低的“呜呜”声简直连成了一片,这一刻应该大部分老庙村的人都和王吉良夫妇一样,坐在床上,朝着天空吼叫。 弄明白了这一切后,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同时好奇心急速地窜了出来。 干脆到大街上转转吧!反正也睡不着了。下午时,工地上的人只是看着天齐吼,并没有别的危险行为,这样的话只是行为怪异,却没有危险。 也许是之前发生过两次的缘故吧!我总担心过一会街坊们又会像僵尸一样,排着队走出村子…… 凌晨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奇怪的除了吼叫声外,连一点其它声音都没有,这可不正常啊!要知道现在是在夏天的农村,这个点正是各种鸟虫欢悦的时候,说什么也不应该这么寂静啊! 正在纳闷之际,突然我看到前面胡同口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窜到了另一个胡同里。 那是个人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二个黑影 我只看到一个背影,那人一闪而过,钻进了隔壁的胡同里。 当时我首先想的是李国华(古董李的哥哥),后脑勺立刻就是一麻,心道:难道那些尸偶又复活啦?想想应该不对,那件事情过去后,公安局都密密地把尸体火化了,那些尸体现在已经成了骨灰。 这应该是个人,可大半夜的在大街上流窜,会是个好人么?我担心这人会对老庙村街坊们不利,于是赶紧跟了上去。 那人的速度并不快,我稍微一使劲,就追上了。 看背影,这身影我好像还挺熟悉的,一看就不是那种尸偶,而且我应该认识这人,他步伐并不怎么轻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感觉有些着急。 既然确定是个人,我就不害怕了,于是心里有了另一种想法:那就是悄悄跟着他,看看他想干什么吧! 穿过这条胡同,这人向左边拐去。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原来是朝着那口古井而去。 我也同时认出了这人是谁,竟然是古教授啊! 难道古教授的好奇心这么重么?这都凌晨了,还惦记着古井下地下通道,这都和古董李有一拼了,看来搞考古的老头都很怪异。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除了我,村里的所有人不应该都被“蛊惑”了么?他怎么和没事人一样? 正想着,古教授人已经到了古井边,突然眼前亮光一闪,他打开了手电筒。 我赶紧藏到了墙头后面,探出头偷偷的看着古教授。 古教授先朝着井内看了看,然后顺着绳子就爬了下去,那动作十分熟练,不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 我悄悄靠了上去,先在井边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古教授人应该已经钻进了那洞内,才悄悄露头看了一眼,果然仅能看到洞内传出来淡淡手电筒的光,人已经进了洞内。 我也赶紧轻轻地爬了下去,尾随其后跟进了洞内。 远远的我看到古教授用手电照着墙上的青砖,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四周看了一圈后,把几块砖小心地扣了出来,随后嘴里还发出了阵阵惊叹声,好像那几个青砖的后面藏他要找的东西。 我正在纳闷,只见灯光一转,古教授继续朝前走去。 因为视力超常,周围的一切我看的都看的很清晰,自然也谨小慎微,不让古教授发现我。 这地洞内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会传的很远,所以迫使我不得不和古教授保持更远的距离。 等到古教授钻出地道尽头的青砖口后,我才慢慢的靠了过去。 我贴着地道尽头的洞口向外望去,能看得出这坑内的杂物比之前少了很多,那些横七竖八的树已经不见了。 坑的中央有个巨大的石台,四周的黑棺材也清晰可见。 我看了一圈,竟然没有看到古教授的影子。 人呢?难不成躲在了某具棺材后面?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伏在洞口看了一会儿,心想:总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吧!被发现就发现吧!于是一咬牙,便猫着腰顺着一侧慢慢走了过去。 我一边走,一边四周张望。我现在对自己的视力十分自信,目视这坑底内的所有东西,哪怕是一只死老鼠,都尽收眼底。 可走了半圈,依然没有看到古教授,这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平白无故的蒸发掉吧? 猫着腰,时间久了,我有些累,便随意伸了伸腰,一抬头,顿时头皮又就是一麻,我看到有个人站在大坑顶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下面。因为角度和反光的原因,我无法看清这人的模样,不过看轮廓好像是个男人。 我第一反应:这人是古教授。可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不对,这坑的深度至少七八十米,墙壁都是风化严重的青砖,稍一用力拍,碎砖就会如雨点般洒下来。别说一个五十多岁的知识分子了,就算国家一级的攀岩冠军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内爬到上面去。 不是古教授,这人又会是谁呢?现在已经是凌晨,能来到这大坑的人应该是老庙村的……我一动不动盯着那人的脸,希望在他转身的刹那间,能认出模样,同时心里也在不自觉的分析着。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应该出现这么一个人。 这几分钟里,这人只是身子微微动了动,一直露着半个身子,然后竟突然的消失了,直到离开,我也没能看清这人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除了古教授,谁还会对这种地方如此感兴趣?我犹豫了一下,再次寻找古教授,这一遍找的更仔细,被清理出来的十几具棺材后面也都看了,然而依旧没有古教授的影子。 人呢?人呢?总不会钻到废渣里了吧? 一边寻找,我也在琢磨找不到他的可能性,怎么想都觉得没有任何可能。这坑底就相当于一个密封的空间,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不知不觉天已经放亮了,一想到之前所有街坊们齐吼的一幕,我又隐隐担心起来,虽说下午时,吼完后,没有发生别的事,可这也不代表晚上不会出事啊! 其实我就是被之前的经历吓怕了! 沿着地道回到了井外,东方已经喷薄欲出,我站在井外偶尔传来了几声狗叫和鸡鸣,听到这些声音,我心里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回到王吉良家,我蹑手蹑脚的经过客厅时,听到了他均匀的鼾声,似乎睡的正香,心里也就彻底踏实了。 看来大家应该都没事,我先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这么想着,我就关上卧室的门,身上的衣服早已脏透,便脱下来随手一扔,躺下后就睡了过去。 我是在一片熙熙攘攘中被吵醒的,听着是王吉良、张凯龙和那两个研究生在说话,几个人好像都很激动。 我听着俩研究生声音里带着情绪,好像在埋怨什么,张凯龙更多的是解释。 又听了几句我就明白了,原来几个人一觉醒来后,发现古教授不见了。刚开始都以为古教授早起后出去遛弯或者去了王吉良家,可后来发现人好像失踪了,这才出了几个人略带争执的对话。 难道古教授一直没有回来?一直隐隐的不安从我心底浮现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 十一追魂钉 我赶紧起床,推开了门。 “你们就不要争执了,古教授昨晚去了大坑里,是我亲眼看到的!”我说道。 几个人一听我的话,齐刷刷的用一种很茫然不解的表情看向我,也不知道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惊恐于古教授半夜一个人去了坑里。 “你说什么?古老师自己去了……” “是的!我亲眼看到的,而且还跟着他到了坑边。” 张凯龙忙问:“那……那他人呢?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我回道:“我眼看着他进了那坑内,但等我再去找他的时候,坑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三个人几乎同时惊呼道。 很显然张凯龙相信我的话,毕竟这些天一起经历了太多离奇古怪的事,他也见识过我的身手,但是俩研究生好像不信我,眼神里透着怀疑。 “这事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坑里就那一个入口,我先是一直守在洞口外,后来才进去找的,这时候古教授已经不见了!” “不可能吧!?这大坑里有那么多棺材,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杂物,他会不会被挡着了?” 张凯龙继续问。 “应该不会!我的视力和听力你还不了解么?有什么影子或者声音,我一定会觉察到的。” “可这大坑距离地面至少七八十米,也没有别的出口啊!” 张凯龙还是难以置信。 其实别说他们仨了,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想明白,理论上说这事情绝对不会存在,难不成是我的错觉或者幻象吧? 我没有把看到地面也有个黑影的事情说出来,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陈老三突然开口道:“也许他的失踪和大坑中央的那个台子有关呢!” 我忙问:“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么?” 陈老三没有回答,而是冷笑了两声,低声道:“没什么根据,我猜的对不对,今天就恐怕能见分晓啦!” 张凯龙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出头,我们昨晚约定八点半开始开工。 这时候王吉良家婶子喊我们,说饭已经做好了,让我们到院子里去吃饭。 当时是八月份,酷暑的尾巴还露着,所以村里的人早饭晚饭都喜欢在室外。把桌子拉到外面,几个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聊,那种感觉用一个字形容的话就是舒坦!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有些累,都以为是昨天忙活了一天,又喝了那么多酒,体力没有恢复,可我觉得应该和昨晚他们那奇怪的举动有关,要不然王婶怎么也喊特别累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全村人齐吼这事告诉他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吃过饭,还不到八点,张凯龙已经坐不住了,招呼我们去了村西的大坑。 我们刚到,就听到村西面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几分钟后,几辆警车及文化馆的车就开了过来。 “张队!你早来啦?” 司机小张赶紧打招呼。 很快三十多名警察都乌泱泱地围了过来,为首的是刑警老郭(现在为代理大队长),都很开心地喊张凯龙,可见他在这支队伍的地位是不可替代的。 “我也是刚到——大家就别这么客气——况且我现在也不是队长了!”张凯龙不好意思的回道。 我越来越觉得张凯龙这人真不错,面对歹徒凶案,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一到人情世故上,又像个不成熟的大孩子,也许是这个原因吧,媳妇意外去世后,他至今还一直单身。 “张队!我们都知道,你暂时辞职不也是为了这些案子嘛!”小张喊道。 老郭也吐了口唾沫,底气十足地说道:“咱们这专案组的兄弟们只认你张队长,换了你问问兄弟们认么?我……我现在只是替张队代理一下。” “对啊!” “除了张队,咱谁都不认!” …… 也许这些呼声带有鼓励的成分,但从中还是很能看出张凯龙的为人。 大家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张凯龙表情一怔,说道:“对啦!可能又出意外了!” 张凯龙把我描述昨晚的事说了一遍,我又适当补充了几句,惊得围着的警察个个神情紧张了起来。 “咋会发生这种事,照你们这么说,古教授应该还在这大坑内啊!” 说着所有人围到了大坑边上,向坑内看去。 俯视的角度看的更全面了,大坑的面积虽大,杂物也多,可是能看到的地方并没有古教授的影子,除非他钻到了某个棺材里,或者棺材中间的大石台里,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几分钟后,村外又传了的机器轰鸣声,两辆轻卡和一辆吊车先后而至。 和昨天一样,在场的人分成了两批,这次张凯龙、我、陈老三和十几名警察先被吊车送了下去,几个文化馆的工作人员(包括俩研究生)是第二批,其他人则留在地面。 我们一到坑内,立刻四散开了,大家很默契地找了每个角落,每个棺材前后左右,依然没有看到古教授,这下可以确定了,古教授失踪在了这大坑内。 这时候地面上传来了杨国山的声音:“下面的!我邀请了临县的两个考古专家,可以和老古做个伴!” 杨国山馆长还不知道古教授失踪了,声音里带着兴奋。 吊车又把杨国山和三个老头送了下来,那仨老头都穿着老款的灰色衣衫,眼镜厚的像是瓶底盖。 还没等他们下来,我看仨老头的眼都直了,嘴巴张得很大,我想三个人的头上虽然都扣着考古专家的帽子,不过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这种场景他们怕也是第一次见。 “嗯?老古呢?” 杨国山扫视了一圈,视线定格在了俩研究生的脸上。 “杨馆长,我老师……老师他失踪了!” 我们一人一句,又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接下便开始了新一天的考古挖掘,先是又清理出几具黑棺材,台子的四周算是清理干净了,数了数,一共九十九具棺材。 我心道:不是“百鬼困兽”么?咋少了一具呢! 这么多棺材,而且已经“破土”了,杨国山和三个专家商量了一下,决定现场开棺。 考古专家毕竟属于文人,开棺这事从除了工具外,还得有一把力气,我和陈老三以及三名年轻警察就充当起了“壮工”的角色。 “这棺材怎么钉了十一根钉子?” 高个老头老黄弯腰看了一眼棺材盖,啧舌道。 我也知道咱们传统的丧葬习俗中,所有的棺材必须顶上九根钉子,这就是所谓的“盖棺定论”,有保佑子孙后代兴旺发达的寓意。 至于其它的钉棺方式也有,据说有钉十根的,寓意是“十分顺利”,但这钉十一根棺钉的,老黄也没有见过。 另一个矮胖老头忙靠了过去,问道:“啥?十一根?真的是十一根么?” 这个老头姓温,是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自然也是经验最丰富的一个。 他用手托着老花镜,伸着手指头一个个数了数,证实果真是十一根棺材钉后,我看到他的手就开始抖了起来。 “我……我的老师说过,他……也也曾见过钉着十一根棺材钉的棺材,他说……他说这叫‘十一追魂钉’,这种棺材里的东西不是人呐!” “不是人?那是什么?老温,这事咋从没听你说过啊!”老黄忙问道。 “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老师也是在一次醉酒后说漏嘴的,他们在一次考古活动中发现了一具钉着十一根钉子的棺材,后来……后来整个考古队十八个人,只有师父和另外一人活了下来……” 老黄又迫不及待地问:“你就没问问,到底是咋回事?这棺材里是什么?” 温老头脸色一沉,叹了口气。 “我问过好几次,但每一次都被老师训斥一顿,后来干脆直接不让我在任何地方,对任何人再提起这件事——说起来,我老师也已经去世三十八年了!” 老温的这一席话镇住我们了,都不知道这棺材是开还是不开,七八十岁的老头总不会无中生有吧!如果真是一具棺材里藏着一个能杀死十六个人的东西,那这九十九个棺材里的东西足以杀死附近村子的所有人。 当时在场的除了警察(还是特种警察),就是学考古的,竟然迟迟不敢打开一具黑木棺材,说起来,这是对科学的最大讽刺。 “开吧!如果有什么脏东西,我想我陈小振可以独当一面的!” 看到他们纠结的的样子,我挺直了腰板,底气十足地喊道。 后来我才知道几个老头之所以这么谨慎是有原因的,说起来那件事还和我有关系。 几个月前我和杨国山以及古董李去临县讨回黄河古钟,当时是一个姓魏的副馆长接待了我们,后来发生了一系列难以解释的诡事,那名魏馆长离奇的疯在了自家的卫生间里,其状凄惨,几天后就死了,这件事对临县文化馆工作人员的冲击力很大。 他们之所以一大早就敢赶来,也是听杨国山说这突然出现的大坑,就是在当年放着黄河古钟的古庙下。 这里大部分人已经十分了解我,没看出我也是一时冲动,在装大尾巴狼。 棺材钉还是一个个被扣了出来,专业的考古工具就是好用,否则光着钉着就得耽误几个小时。 当棺材盖被我们推到一侧后,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棺材里躺着的果然不是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棺椁里的东西 打开棺材板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棺材里放着的并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个浑身长着红毛的动物,看着大概一米出头。 再看这东西的头,虽然已经干瘪,但是和他的身体一比,还是明显的大,显得很不协调。除了头大外,这动物的嘴巴明显凸起,而且下巴尖而细——我一下子看出来了,这好像是一只猴子或者猩猩啊! “怎么会是猿猴呢?”张凯龙一脸的疑惑。 其它人也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棺材中的猴子已经干瘪,但是狰狞的面目依然可见,好像死亡前经历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一看是猴子,大家都呆住了。难道这猴子比人更可怕?否则咋会用十一钉魂针把它钉在棺材里呢! 接下来,我们带着疑惑又打开了几具棺材,无一例外,里面躺着的都是变成了干尸的猿猴,而且样子都很狰狞。 到了第六口棺材,姓温的老头摆了摆手,对杨国山说:“杨馆长,我看就没有必要再开棺了,剩下的恐怕都是这种猴子!” 杨国山点了点头,让我们先停下。 “这些棺材可都是小叶檀木的啊!十分珍贵,可这里面怎么就葬着猿猴呢!” 张凯龙皱眉头问三位考古专家。 “咳咳……这东西不是猿猴,而是小鬼!” 老温咳嗽了两声,回道:“古时候有很多巫婆或者巫师养小鬼,这小鬼分为三类,最差的是用巫术控制刚死去不到两天的死人,这种小鬼类似于电视中演的僵尸,因为不够灵敏,本身的杀伤力并不够……” 温教授还介绍了另外两类小鬼。 比用死人养育小鬼还厉害的是用小孩养出的小鬼。要培育这种小鬼必须把小孩从婴儿时期养起来,这个过程十分复杂。 首先给这小孩吃的东西就很特殊,都是壁虎、蝎子、蛇之类的的冷血动物,而且五岁之前,必须把这些孩子放在一个巨大的坛子里,密不见光,只能露出头,这样几年后,孩子就成了畸形。 当然还有其它秘密的培育方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比这种小鬼更厉害的是养“阴鬼”,算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鬼。 听老温说到一半,我就明白了,这种培育小鬼的方式正是之前张凯龙带着我驱车几个小时,去他老家找的那老头说的养小鬼方式。 艳丽等几个女孩的魂魄就差点成了这种小鬼。 顿了顿,老温继续说:“这是一般人知道的三类小鬼,可是世上还存在第四类,这种养小鬼的方式就比较隐秘了,可以说知道的人很少,会养的人更少……” 老温最后说的这种养鬼方式的对象既不是死人,也不是小孩,更不是刚死之人的魂魄,而是一种极具有灵性的动物。 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不过看到这棺材里的猿猴,又想到棺材板上的“十一钉魂针”,他很自然的就想起了这些事情。 既然棺材板上用了十一根棺材钉,这棺材内的东西应该非比寻常啊!也许就是传说中最厉害的小鬼。 虽然现在大家一片茫然,但是看着棺材里的干瘪猿猴并没有危害,大家的心里也算踏实了。 到了此时,就只剩下中央的巨大台子。 为了不破坏这台子,很多人一手拿着小铲子另一手里拿着刷子,一点一点的把上面的一层附著物铲去。 我们都没弄明白这厚厚的一层附着物是什么,好像是一种混凝物,其中除了土和石灰,还掺杂着大量的猫狗等小动物的骨骼,另外还有些贝壳之类的小东西。 我估计之所以把这些东西掺在一起,作用就像混凝土吧! 二十来个的人一停不停,直到下午三点半,才露出下面的真东西,竟然是一层半透明的长方形的缸瓮。 说是缸瓮,是因为我脑子里没有别的更合适更贴切的名称概括,这东西十分巨大,长度超过了十五米,至少七八米宽,大约一人高。 到了傍晚六点多钟,才差不多把这巨大方形缸瓮上面的一层混凝物除去。 能看出来,这长方形缸瓮里面是些液体,隐隐的还能看出液体中漂浮着一条长方形的东西,只是透明度并不够,无法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听到下面有巨大发现,上面的人也坐不住了,先后下到了坑内。 “这东西好长啊!看着像是一个整体!” 人群里有人喊道。 “好像有凸起的爪子啊!” 跑到我们对面的小张喊道。 “这形状咋看着像是一条龙啊!” 陈老三从一侧很仔细地看到另一侧,突然惊恐地喊道。 “是龙!是龙!果然很像传说中的龙啊!”几个专家老头也喊了起来。 这整个巨大的长方形缸瓮是浑然一体,我看了一遍,整个表面没有一点缝隙,竟好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样,因为是半透明的,只能隐约的看到有个长条形略带弯曲的东西漂浮在液体中,如果就这样判断这是一条龙的话,似乎太过武断。 很快就到了七点多钟,夕阳西下,这巨坑内的光线已经很暗了,张凯龙和杨国山以及老郭三个人稍微一商量,这坑内的东西只具有考古价值,却没有经济价值,所以晚上也不需要留人守护,大家都忙活了一天,今天就干到这里,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很快大家收拾了一下东西,一批批的被吊车拉了上去。 我和三个老头专家是第一批,他们三个一直在小声嘀咕。 老黄说:“这到底是不是‘百鬼镇兽’啊!并没有百鬼,而是只有九十九只兽啊!” 另一个也满是疑惑地说:“最让我疑惑的还是这巨大的半透明棺椁,我仔细看过,这东西好像是用一整块玉石雕刻成的,这可是个不小的工程啊!” 姓黄的老头应该是三个人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他轻咳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你们俩都没说到点子上啊!‘百鬼镇兽’不过是一个传说,就算这传说是真的,但也未必十分准确。至于那巨大的玉石棺椁,只能说是巧夺天工的杰作,古人的智慧和能力绝非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有很多能人啊!” 姓黄的老头左右看了看,朝我轻轻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最令人困惑的是这棺椁中的东西!难道你们相信世界山真的存在龙么?就算真的存在,它又是怎么被弄进这巨大的半透明棺椁里的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有道理,便下意识的低头再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棺椁(听他们所说,我才知道这东西叫棺椁,说白了就是大棺材),这一看,就看到棺椁内,隐约的长条形东西的上面,还有一个小点的影子,竟然像是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了下来,心想都这个点了,就不给大家制造麻烦了,不管里面是什么,等到明天一定就会见分晓了。 当晚张凯龙跟着专案组的车回到了区里,一是换身衣服,这一身衣服都穿了好几天了,早就馊了,二是和杨国山、老郭,以及三个老头商量一下明天的事,听他的语气好像还得连夜报告市里和省里。 陈老三主动留了下来,说自己累了,不愿意坐车奔波,干脆今晚就继续留在村里吧!看着他躲闪的眼神,感觉他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我。 几辆车离开后,村子里又恢复了宁静,我们正想往回走,看到王吉良和杨国山走了过来。 “怎么样啊!小振,今天有什么发现?” 李小坏的好奇心也很重,早就想偷着过来看看,只是张凯龙嘱咐过王吉良,今天的考古现场不能随便靠近,否则就是违法。 王吉良自然不打折扣地遵守,不但自己不靠近,还主动干起了义务警卫员,不让任何人靠近。村支书不让靠近,谁还敢靠近? 于是李小坏在村口憋了半天。 我三言两语把今天的发现一说,俩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破庙内竟然埋着这么多死猴子,这些死猴子还围着一条龙?”李小坏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我只是说看着形状像是一条龙,可世上哪里有龙啊!” 李小坏“奥”了一声,点点头,眼神四处游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 王吉良招呼我们回村里休息。 我带着陈老三到了艳丽家,先是各自洗了洗,又换了一身衣服。 一打开衣橱,一股针扎似的疼痛射了过来,我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衣柜里,另外还有几套新衣服,应该是艳丽给买的,可惜还没来得及穿到我身上,她人已经不在了。 陈老三的身材和我差不多,穿上我的衣服后,大小倒是挺合适,只是我俩年龄差距很大,我的衣服穿到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我心里暗暗决定,这件事情过去后一定把艳丽的遗体接回来,给她举办一次隆重的葬礼,就葬着村西的黄河边,那是我给自己选的百年后的安身地。 回王吉良家的路上,我先是差点被一只绵羊撞到膝盖,后又被一只从墙头上跳下的花猫挠破了手背,就连一只仅有几个月大的小牛犊子也想要攻击我俩,同时还听到村里的鸡鸭养牛叫声连成了一片。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咋回事啊!怎么村里的家畜变得这么焦躁不安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棺内荧光 这一刻,村子里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动物世界”,所有的动物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各种鸣叫声掺杂在了一起。 街坊们纷纷跑到大街上,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 “小振呐!这又要出啥事啦!” 孙大爷和老赵头朝我走过来,边走便问。 “我也不知道啊!总不会是天气异常闷热的原因吧!” 我随口答道。 俩人自然知道我这是在应付,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径直朝着大街上走去。 我心里清楚,这事情肯定不简单,早就听说过,每逢有异常天气出现之前,鸡啊狗啊这样的小动物反而能提前觉察到,他们的表现便是焦躁不安。 听说唐山大地震时,所有的鸡都不肯进窝,狗也总是狂吠不止,甚至小蚂蚁都频繁活动,可惜啊!当时的人们都没意识到这些,这也难怪啊!唐山地区并不是地震频发区,已经几百年内没有出现这么大的地震了。 说起来我们这一带也不是地壳板块活动区,有记载的历史上,这一带从来没有出现过大规模的地震,难道今晚要震一次了么? 这么想着,我也十分担心起来。 到了王吉良家,饭菜已经摆到了桌子上,老两口很热情的招呼我赶紧坐下吃饭。 我心里很犹豫,是不是现在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关键是我这只是猜测,万一是虚惊一场呢?街坊们已经被折腾的身心俱疲了。 喝完第一杯酒后,我毅然决定,还是先等等吧!真的有事,我们这里都是平房,问题也不大,况且如果能提前十分钟知道的话,完全可以通过大喇叭通知到村里每一个人。 一边喝酒一边吃饭,主要的话题当然还是这大坑内的东西,聊着聊着,李小坏憨笑着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两瓶酒。 “哟!几位已经先喝上了!” 他也没客气,笑嘻嘻地就坐到我旁边。 “是小坏啊!婶子给你去拿碗筷!”说着王婶迈步进了厨房。 从李小坏进门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他的目的了,肯定还是想打问坑里的事。 说起来李小坏是我的哥们,我一直把他当做亲哥哥,他也把我当弟弟看,这几年他没少帮助我。 给李小坏倒上酒后,四个人继续喝起来。 “小振啊!这透明棺椁到底是啥东西?有十几米长,不是龙的话,会不会是蟒蛇呢?” 听了他这话,我刚进嘴的一口菜就差点喷出来,他以为这是猜谜语啊!不是龙就是蛇。 “小坏哥,你就不要乱猜了,就连几个大教授都不确定里面是什么,咱就更该靠边站了!” 李小坏点点头,果然不再问棺椁的事,可是话锋一转,又问我:“那古教授到底去了哪里呢?这坑底都找遍了,没有啊……” 他这话一出口,我脑袋就是嗡的一下,对啊!今下午临走的时候,他那俩研究生弟子还用带着怨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老郭作为代理大队长,也同意回去里立刻立案。 其实我们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古教授的失踪十分离奇,警察怕是也不好使啊! 我大脑迅速旋转,再次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景,当时应该没有看错,古教授的确进了那大坑内,而且也并没有再出来。如果他失踪在了大坑内的话……突然我后脑勺像是被电了一下。 那大坑内的所有杂物已经清理干净,只剩下那九十九口棺材和棺材中央的巨大棺椁,棺材已经开启了六口,剩下的也有让人察看过,每口棺材板上都钉着十一根棺材钉,这就说明棺材并没有被打开过。 除了棺材,剩下的地方就是…… 我实在是不愿意继续往下想,但大脑还是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下想着。 我又想到了即将被吊车拉上地面时,后头看到的那个人影一样的东西,一瞬间就有了一个十分可怕又诡异的想法——难道那人影就是古教授?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乱成了一片,接下来吃的啥说的啥,就全然不知了。 吃完饭,已是晚上九点多,外面已经变得十分寂静,连狗叫声都没有了。 陈老三喃喃道:“这黄河入海口的家畜这么奇怪啊!要么叫起来像在过狂欢节,要么安静得都像睡着了……” 我也是满腹的疑惑,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怪事啊! 本来我应该和陈老三去村支部休息,但我有点担心今晚上会出事,所以主动留下继续睡在他闺女的闺房里。 当晚我直接没有脱衣服,其实都没敢睡觉,为了防止自己发困,便盘膝而坐,修练起了黄河道术。 自从我服食了龙卵,又跟着师兄修炼了一周,背过了那几本道经后,身体越来越奇特了,首先是精神状态好,就算奔波一天,也几乎都不觉得累。另外视力、听力、嗅觉等感官的能力,也在与日俱增。 只是从宁夏回来后,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常感到体内有一股燥热感,每当此时,我就想起艳丽,想起小青小碧,以及那些和我有过一夜鱼水之欢的女孩。 我大概也知道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燥热感是因为什么,道经上也有记录:必须阴阳协调,阴不可缺阳,阳少不了阴的滋润。 每当此时,甚至都有连夜跑去贺兰山山谷的冲动。 我盘膝而坐了一个多小时,正当自己的身体处在一种心神两忘的境界时,周围一切细微动静都尽收耳中。 突然我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一听这脚步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脚步声太熟悉了,正是之前李半仙儿走路的节奏,这是我们黄河道人特有的“道士步”啊! 我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仔细地听着外面那脚步声。 难道是李半仙?可瞬间又知道这不可能,李半仙已经死了啊! 那这人是谁呢?突然一个人的样子跳到了我脑海里,总不会是师叔老孙吧!据我所知,黄河道人仅剩下两个半,除了师叔、师兄,我只能算是半个。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门前,透过门缝向外看,正看到一个人影蹭的一下从墙头上跳到了外面。 一看他跳了下去,我赶紧追了出去,一口气冲到了大街上。 那人影好像故意引我追他,正当我四处张望时,突然看到他影子一闪进入到了胡同里。 这经历太熟悉了!昨晚我也是跟着古教授的身影一直到了那大坑内,难道今晚又是昨晚的重复? 有这么邪门嘛!我心里惊叹道。 那人影果然朝着古井的方向而去,也是在井口朝下看了一眼,然后顺着绳子溜了下去。 我没有像昨天一样犹豫,赶紧跟了上去,因为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人和昨天的古教授不一样,古教授并不知道我在他背后跟着他,可这人却是故意引我过来的。 下到井里,那人也是打开了手电,钻进了那洞内。 这人动作很利索,我想追上,但是受限于洞内空间狭窄,根本发不上力。 等到爬完这几十米狭窄的地段,进入到了宽地段后,我拼尽全力冲了过去,俩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等到它钻进大坑内,我也紧随其后冲了进去。 一钻进那扇门,我一眼就看到一个老头站在那巨大的透明棺椁前,他头发全白了,而且稀稀疏疏的。 这背影我很熟悉啊!可还没等我想到这人是谁,他已经满带微笑地回过了头。 “小振,我交给你的东西没有丢吧!” 这人竟然是师叔老孙,他现在换了一身全黑的老式衣服,手里拿着罗盘。 “没……没丢,师……老孙,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怎么三更半夜把我引到这里来啦?” 我慌里慌张的,有点言不达意。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昨晚我也来过,只是在这大坑的上面。” 他话没说完,我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什么?昨晚……昨晚我看到的那人影是你?”这一下,困扰我的一个很大的疑惑突然就解开了,原来昨晚那人是师叔啊!可同时一个新的疑惑冒了出来,师叔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他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是我!我也看到你了,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没联系你!” 师叔一边绕着巨大棺椁看,一边回答我。 “奥!” 我根本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这里还有比我师叔更牛叉的人,让他觉得“情况紧急”,让他“偷偷摸摸”的做事。 想了想,我又问:“那你今晚引我到这里是为啥呢?” “为了印证我的一个判断,同时把这个判断的结果告诉你!” 本来我就糊里糊涂的,一听他这么说,就更糊涂了,这话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根本没法理解嘛! 干脆我也不再接着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大晚上的来这里找什么啊!白天……” 我话只说了一半,师叔突然声音一提,喊道:“找到啦!” 我一惊,忙靠了过去,问道:“你……你发现什么啦?” 只见师叔指着棺椁的一处让我看,透过厚厚的半透明的棺椁玉石壁,我看到棺椁内有个圆圆的东西在隐隐闪着荧光。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诡异的地震 这是什么?老孙!” 那圆圆的东西,和常见的酒瓶子底那么大,微微的发着淡绿色的光。看这微光,应该是一种荧光材料的东西,白天能稍微吸收一点光亮,在黑夜里就能发出淡绿色的光。 我之所以知道有这种材料,是因为那两年流行一种“夜光笔”,上小学和初中的,只要家里不算太穷的都央求父母给买一只这样的笔。 “是考古专用的手电筒啊!” 师叔淡淡地回道。 我一听就懵了。 “什么?手电筒!这不可能吧!” 人类使用手电筒的历史也不过百多年,这坑上的古庙就已经存在了至少四五百年,显而易见,这坑内棺材的历史应该更久。棺椁里怎么可能放着手电呢?还是考古专用的! “小振,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棺椁内的人影!” 说着师叔蹭的一下跳到了棺椁上,用手电照向棺椁内,那动作十分轻盈,很难想象这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原本我还担心这东西不结实,毕竟历史太久了,看到师叔毫无顾忌的窜了上去,看来他应该很了解这东西,我也就跟着爬了上去。 顺着师叔的手电灯光看去,依稀能看到那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是趴在那长影子的背上。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师叔的声音极其低沉,但是在这宁静又让人不寒而栗的大坑内,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什么?这……这是古教授?” 我惊呼道。之前也往这方面想过,但理智告诉我,这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钻进没有丝毫缝隙的巨大棺椁里呢! 我又问:“这是咋回事啊老孙,他是怎么进去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昨晚我亲眼看到他钻进这大坑内,就直奔这巨棺,然后人就不见了!” 听声音,师叔也是满脑子疑惑。 “可是……你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还知道这地方的!”我再次问道。 我记得之前和师叔聊天时提过这个古庙,但是并没有详细说,他不可能根据我说的那几句话就找到这里来吧? “其实我五十年前就知道这地方了。难道你忘记了,那时候是我和你师父把这庙中的古钟放到河里的,当年师兄就猜到这庙下藏着可怕的东西,那古钟正是因为常年被这下面的东西侵蚀,才充满的阴气……” 师叔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不对吧!能暂时镇住黄河里的邪气,那古钟应该充满阳气才对啊!” 师叔蹭的一下,从巨大棺椁上跳了下来,朝我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过‘以毒攻毒’这个词?” 我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道:“这就是那古钟能镇住黄河里的脏东西的原理!” 我似懂非懂,也没有继续问。 “老孙,这古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师叔一听这名字,脸色就是一怔。 “你知道那晚我为什么离开,昨天又不出来见你们?” 我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是因为我去追一个魂魄了!”师叔厉声道。 什么?追魂魄!魂魄不就是我们常说的鬼魂嘛?我心里想。忙惊呼道:“这是谁的魂魄!该不会就是古教授吧!” 师叔又是淡淡一笑,回道:“我现在不再怀疑师兄的眼力了,你小子也有慧根啊!” 原来那晚我们在黄河滩上喝酒,我们仨都睡着后,师叔正在盘腿打坐(每晚打坐练功,他已经坚持很多年)。 忽然他觉得一股阴风吹过,有个黑影子从黄河里窜了出来,直奔区城的方向。 师叔能感到这股阴气极其霸道,担心出事,便匆匆给我们留下了张纸条,追了上去。他一直追到文化馆前,那魂魄就丢了。 当晚师叔一直躲到暗处监视着,直到天亮后,又看到了两个阴气极重的年轻人进了这文化馆的大门。 一听到俩年轻人,我忙打断了师叔的话问道:“是不是俩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师叔冷笑一下,回道:“对!就是你说的古教授的俩学生!” “难道他俩也有问题?” 师叔点点头,说:“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这三个人应该已经死在了黄河里,你们这两天接触到的只是三个魂魄!” 听到这话,我头皮就是一麻。心想:这怎么可能呢!这两天我们算是朝夕长处啊!还一起喝酒,再说我跟踪他时,那东西……一想到昨晚古教授如同鬼魅的动作,我顿时又觉得师叔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虽然整体看,古教授步履蹒跚,动作也不快,但是某些细节上,他的行为还是很不可思议的,例如顺着绳子爬向井中时,整个身体好似没有重量一样。 “可是老孙,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问道。和张凯龙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习惯了凡事都问动机。张凯龙曾告诉过我,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动机,破案是这样,生活中也是这样,所以他查案审犯人时,首先想的是这人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有了动机就有了继续查下去的方向。 师叔想了一下,缓缓道:“也许这棺椁内的东西曾经属于黄河吧!那三人的魂魄都是从黄河里出来的,应该已经被黄河里的脏东西控制了!” 俩人正说的,我突然感到脚下一片震动,隐隐的还传来了轰鸣声。 紧接着四周微微的摇晃了起来,大坑四周的青砖碎块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不好,这是要地震了!” 我大喊道,就拉着师叔向洞口冲去。 我们刚冲到地道内,后面就出来了轰然倒塌的声音,同时头顶上的尘土如雨点般落到了我们身上。 那简直是一通狂奔,我心里知道要是被活埋在了这地道内,怕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我俩先后冲到了古井内,猴子一样地顺着绳子就往上爬,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我跳出井外,又转身把师叔拉了上来。 我倒还好,只是呼吸有点不均匀,可师叔就惨咯,我拖出他时,他整个人几乎虚脱。 我们平躺在井边,地震的感觉又持续了几分钟,整个世界才恢复了平静。 “小振……是时候了……” 师叔喘着粗气,跟我说。 我根本听不明白他的话,但也懒得问。 又过了几分钟,我们起身到井沿边往下一看,怪事发生了! 现在的井里已经有一半水了。 难道那地道塌陷了?我心里一惊。 “这里的事情应该已经完结了!” 师叔叹息道。 随后我俩又回到村西,远远的我就看到那大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浊的水。 “天呐!这也太快了,整了大坑都灌满了水!” 我惊呼道。 师叔大概也没想到这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么大的一个坑已经变成了一个湖。 看到眼前的景象,俩人呆呆的看了一会儿,随后师叔让我先回去,还让我对这一切假装不知道。 他说要去趟小河村办点事,就和我在村西口分别了。 我回去的路上,看到几乎所有的人家里都亮起灯,孩子的哭声,狗叫声……听到这些声音,我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少。 刚走到王吉良家门口,我差点和迎面走出来的王吉良撞个满怀。 “哎哟,小振!你这是去哪啦?” 原来王吉良被之前的地动山摇震醒后,去闺女房间找过我,看到我不在后,正准备出门看看。 “我……我听到外面有声音,怕是有贼,就追了出去……刚好遇到刚才那番震动,就等了一会才回来。” “这样啊……人没事就好!正好,你和我一起转一圈,瞅瞅咱村里有没有房屋倒塌或者人员伤亡等情况。” 我们俩大街小巷窜了个遍,王吉良知道我眼睛可以夜视,就让我充当了他的眼睛。 一圈下来,惊奇的发现并没有倒塌的房屋或者墙头,就连那些年久失修的破旧废弃房都完好无损,这是好事,却也让人有点纳闷。 没有倒塌的房屋,自然也就没有人员伤亡情况了。 天一亮我们几个就到了村西,当他们看到那个泛着涟漪的小湖时,惊得不知所以。 “这是咋回事,怎么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湖来?” “一夜之间啊!水是哪来的!!” 在场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的表现也很反常,那就是陈老三。 陈老三只是满脸涨红,但我能看得出,他并没有被眼前所见震惊到。 八点多后,公安局、文化馆,另外还来了两辆挂着外地车牌的商务车。 张凯龙和杨国山满脸疑惑地跑到我面前,问发生了什么事。 后面跟着很多人,我随意扫了一眼,其中还有几张陌生面孔。 我隐瞒了见过师叔,并且跟着他来过这里的事,只说昨晚发生地震,早晨就看到这一池的水了。 “地震?没感觉到啊!” 说着他们互望了一眼,好像在向对方寻求答案。 所有人都表示没感觉到地震后,他们的目光再次扫向我。 “确实地震了,动静还小呢” 王吉良也帮着解释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订婚风波1 这就怪了!” 杨国山也疑惑不解。 暂且不管是不是地震过,眼前的小湖却是真实存在,而且是一夜之间出现的,就算不是地震,这里也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沧海桑田的事在大自然里不算什么,可那也需要之少上万年,这短短一夜间,哪里来的这么多水…… 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黑色的木片,时不时还会突然地从水底“钻出”几块,牛眼睛大小的水泡咕嘟咕嘟地冒着。 我这才想起昨晚师叔说的话,就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俩研究生。 “古教授的那俩学生呢?”我忙问杨国山。 “今早晨我没找到他俩……这俩孩子不属于我们单位,来不来的倒是无所谓,别出事就好!” 听杨国山这么一说,我头皮就是一麻,心道:难不成师叔所说的都是真的?这俩人只是个魂魄。 这时候人群里挤过俩年轻人,一男一女,看着不到三十岁,都戴着眼镜。 俩人手里拿着一大一小两个细长的瓶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水边,取了点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用镊子捏了点东西放到了细长瓶子里,然后晃了晃。 十几秒钟后,那女的回头看了一眼人群,说道:“这是黄河水!” 众人都是一惊。 这里距离黄河至少三四里地,再说现在黄河里已经断了流,水怎么可能流到这里呢? 大家一琢磨,唯一的可能是这坑内有条地下河,一直通到了黄河地下。 既然大坑已经被水淹了,这么大的坑,就算用抽水机抽,也得个把月,而且这还不考虑其它困难,所以这法子根本行不通。 事已至此,这葬着猴子小鬼的棺材和那巨大的棺椁就只能沉睡在水底了,也许有一天这坑内的水还会一夜之间消失掉,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了。 至于那巨大棺椁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恐怕得等到“水落棺出”的那一天才能知道。 关于古教授失踪之谜,两天后就解开了。 其实也不算解开,只是在黄河的一个深水坑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同时发现的还有那俩研究生的尸体。 经过法医检测,三具尸体已经出现了尸斑,死亡时间至少在五天之前。 这就让警察们不理解了,三天前他们还一起在老庙村西郊的大坑里考察过,死亡时间怎么可能在五天以前呢!法医和专案组的人出现了矛盾,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专案组的觉得是其它的外部条件干扰了法医对死者死亡时间的判断,而法医坚信自己的专业判断,他们说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可能的因素。 古教授三个人的死亡原因是溺水,解剖结果证实只是一次意外,没有他杀的迹象,只是让法医不懂的是三具尸体死亡前都没有挣扎过的痕迹,这怎么可能呢! 最后案子还是不了了之,既然能确定死于意外,警察们都很忙,也不愿意去深究是早死了两天,还是晚死了两天。 张凯龙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师叔判断的果然没错,当时我们见到的根本就不是人。 村西突然出现了一个湖,这也算是个稀奇事,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至少方圆百里内都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越传越离奇。有人说他们村的一个羊倌寻找自己丢失的羊,找到了这湖边,当时已经是傍晚,这羊倌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他回头一看,看到了一个没有脸的人。 还有人说在一个大雨倾盆的下午,他看到很多穿着雨衣的人围在湖边转,最后都跳进了湖里。 后来连我也有点相信这些传言了。 …… 当天早上,除了公安局和文化馆的人,还来了很多市里和省里的专家,他们看到了文化馆传过去的考古现场的照片后,连夜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后来他们这些专家们得出的什么结论我就不知道了,其实也并不关心。 所有的车都在一个小时内陆续离开了,张凯龙临走前告诉我,他先去躺医院和局里,了解一下病情和案情的最新进展,随后会来找我的。 陈老三说很喜欢老庙村,我就让他暂时住在了艳丽家。 上午没事做,我便和陈老三动手收拾了一下艳丽家,晒了晒被子,到了午饭时间王吉良喊我们去他家吃饭。 “小振啊!下午陪我去看几个人。” 在去王吉良家的路上,他对我说。 “看谁啊?”我问。 咱们村的几个病员回来了,我代表村委会去看看。 “李贺、郝晓玉都回来了?”我又问。 “都回来了,只是身体有点虚弱,别的没事了!”王吉良随口回道。 午饭后,我帮着王吉良提着几箱蜜桔,先去了李贺家。李贺平时很少在村里,只是这段时间黄河断流,他又经历了之前那恐怖的一夜,心里已经决定以后不再靠河吃河了。 他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已经嫁人,自己这些年的积蓄也不少,足够下半辈子用,而且他手里还有一条金属鱼(自己觉得应该是白银的),运气好的话,还能卖个十几万。 我很想劝他不管怎样,就算是扔了,也赶紧把这条金属鱼处理掉,我总觉得这东西不吉利。 郝晓玉已经完全恢复,我们进她家门时她正在晒衣服,女孩嘛,天性爱干净,在医院里待了好几天,刚回家就都要把所有最近穿过的衣服洗一遍。 看到我和王吉良先后进门,他对着王吉良无比的恭敬,笑嘻嘻地喊“王叔来啦”,可一看到王吉良身后的我,脸上的微笑立刻就换成了冰霜。 “小流氓,你也来啦!” 王吉良和刚刚迎出来的郝晓玉的父母都尴尬的笑了笑。 他们仨其实并不知道郝晓玉为什么一直喊我流氓,而一看到她气嘟嘟的表情,我立刻就想到那晚的事情,身体也随之起了反应。 “王书记、小振啊!你们屋里坐!”郝晓玉的父亲赶紧邀请我们进屋,随后便象征性地训斥了郝晓玉两句。 沏茶倒水,一番客气地交谈,这些我全没在意,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郝晓玉身上。 也许是前几天身体不适,在医院里又吃不好喝不好的,她整个人瘦了不少,这样反而显得身材苗条了不少,大病初愈,原本就俊俏的模样里又添了几分娇羞之气,人就显得更美了。 郝晓玉的母亲好像看出了端倪,一直朝我笑,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临走时,郝晓玉的母亲喊住了我,小声对我说:“晚上你来我家一趟,我有事和找说……” 我心里琢磨了一番,也没想到她会找我干啥?总不会是看上我,想把闺女嫁给我吧! 晚饭后,我如约去了郝晓玉家。 “小振啊!你今天多大来?”郝晓玉的父母一边一个坐在我面前。 “婶子,我马上十八了!” “奥,晓玉今年十九,比你大一岁多,这找老婆,大点了好啊!” 我心里一激动,心道: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难不成真是看上我了让我做上门女婿? 郝晓玉的母亲,又说:“我知道你和艳丽的事……那孩子也是可怜……不过人的命,天注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要看开啊!” “我……我能看开!”我回道。 郝晓玉的父亲接着说:“是这么回事,我们老俩年纪越来越大了,就这么一个闺女,总是不放心,希望她有个好的归宿……可是最近她老是被脏东西缠身,我真担心……” “还是我说吧!”郝晓玉的母亲拽了一下她父亲。“小振啊!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前几年也吃了不少苦,不过现在已经苦尽甘来,我们觉得你这孩子不错,品行好,也能干,我们想问问你喜欢晓玉么!” 我一听,立刻心花怒放了,但脸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看我热情不高,郝晓玉母亲忙解释道:“晓玉这孩子其实心眼很好,对你……对你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凶,她……她其实还是很感激你的!” 我忙解释道:“叔、婶,我其实很喜欢晓玉姐姐,如果你们真的放心把交给我,我也一定会照顾好她,另外我手里也有点钱……” “钱不钱的无所谓,你们能好好相处就行啦!” 郝晓玉的爸爸抢先说道。 “另外,我得先让艳丽的遗体入土为安……” 郝晓玉的母亲忙插话道:“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们……我们都会帮着你给艳丽这可怜的孩子办一场隆重的葬礼。” 我心里一乐,继续装着很平静,又问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不知道晓玉姐姐……” “这个你放心,自己闺女的心思当妈的还不明白啊!她早就喜欢你了,只是这女孩心思你不懂,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和心里想的会不一致。” 临走时,郝晓玉的母亲好像还是不太放心,担心我出尔反尔,我走出去十几米了,她又喊道:“小振你既然也愿意,咱就先把婚事定下来,这样吧!你明天送点聘礼过来,嗨!也就是象征性的,什么东西都行!” 回家的路上,我就甭提心里那个美滋滋了。 当晚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镇上的银行,软磨硬泡,那银行职员才给我取了十万块钱,我又跑到自动取关机取了两万,心想:就用这两万块钱给郝晓玉买件首饰,那十万就当是聘金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订婚风波2 镇上没有首饰店,我直接拦了一辆小摩的去了区里最大的首饰店“老凤祥金银城”。 走进售首饰店,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会儿”,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金银首饰店里就是干净,“回”字形状的柜台里灯光闪耀,里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种首饰,我看着不是黄金的就是白银的,另外还有些玉石的挂件。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 看我盯着一个柜台里的金项链看,守这个柜台的销售员十分客气地问我。 “我……我想买条项链!” “请问,是给你女朋友买么?”销售员的声音极其甜美,脸上也挂着迷人的微笑。 “是……是的,给女朋友买。” 这话刚说完,我都觉得自己脸红了,主要是心虚啊!郝晓玉绝对是十足的美女,无论是模样还是身材气质,都绝对配得上“美人胚子”这个称号,可她现在算是我女朋友么? 销售员穿着粉红色的旗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大腿往下总是有意无意地露出来,让我忍不住光想看,头脑也跟着走了神。 他问了问郝晓玉的年龄身高,甚至皮肤和胸围都问了一遍。 郝晓玉比艳丽还要白,只是胸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回想一下,那晚我看到的和摸到的,郝晓玉的两只小白兔在同龄女孩里算大的,比艳丽、小碧、小青她们的都大,我又回忆了一下当时摸上去的感觉,随口回道: “一只手抓不过来,两只手又绰绰有余……” 顿时不光我面前的销售员捧腹大笑起来,就连四周听到我这话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兄弟,你这描述真形象啊!”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最后美女销售员递给我一件紫荆花花瓣形状的项链,说这个和我描述的女朋友的特点很般配。 买好项链,我又顺便逛了逛商场,给陈老三买了几件衣服,以及刮胡刀等生活用品,又买了几盒老年人补钙专用的西洋参粉。 等车回家的时候,恰好看到旁边是一家银行,想了想又去取了十万块钱。 从区里到镇上的公交车属于“乡村客运”,速度慢的像蜗牛似的,我抬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坐在靠后窗户的座位上,正迷迷糊糊的打盹,感觉口袋里动了一下。 我忙睁开眼,正看到一个戴着墨镜,长得流里流气的瘦子靠在我身侧,他的右手已经伸进了我的左边的衣服口袋里。 “你想干嘛?”我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我……我没干嘛!不小心……” 瘦子态度十分强硬,想抽回自己的手,试了两次没有成功。 “你给我放手!我喊三个数啊!一……二……三!” 他喊完“三”又试了两次,依然没能抽回手。 这家伙平时应该蛮横惯了,一看我还是死死地攥住他的手,也急眼了,抡起左胳膊就要挥拳打我。 以我现在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他打到呢,我左手一扬,顺势就把他的这只手腕抓住了。 “兄弟们!还等什么!看热闹呢!” 瘦子一看两只手都抽不回了,急的嗷嗷叫起来。 怪不得他如此嚣张,原来这车上还有三个同伙啊! 那三个人也是流里流气的,两个中等个头,小臂上纹着青龙,一个胖矮个子,染了一头黄毛。 “小子,哪条道上的?” 矮个胖子朝我叫嚣道。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一脚把这瘦子踹了出去。 两个纹着身的一看自己同伙被踹,一下子从裤口袋里掏出了匕首,刷的一下甩出了刀刃。 “你这是找死!” 俩人喊着就朝着我的大腿捅了过来。 我也来了气,本来大好的心情被这四个混蛋给搅和了。两人的刀子几乎同时朝我刺了过来,一左一右,目标恰好是我的两个大腿,然而以我现在的反应速度怎么能让他俩刺中呢! 我先是伸出右胳膊,一把抓住了左边那人的手腕,同时抬起左脚,把左边那另一个人的匕首踢飞了出去。 “啪”车窗玻璃立刻破出一个大洞。 俩人都疼的嗷嗷地叫起来,我右手一用力,这人的匕首“嘡啷”一声掉到了地上,然后又是一脚,这人也被我踢了出去。 三个人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兄弟,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练家子!” 还没等我说话,就听到这个矮胖子浑身一抽抽,眼珠就开始发白,紧接着又是“嘡啷”一声,一支手枪从他背后的手里掉到了地上。 顿时我是一阵后怕,枪这东西属于严重的违禁品,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劫匪手里会有一把手枪,说起来我也幸运,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家伙要是偷着给我一暗枪,我这聘礼聘金算是白准备了。 这矮个浑身抽搐了几下,身体一歪,也倒了下去。 这时候车上的人都躁动起来,七八嘴巴的议论成了一片。 难道羊癫疯犯了?我心里想道。 这时候我小腹内的灵蛇动了几下,给我的感觉是在呼唤什么。 无意中眼睛一瞟,看到一个老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老头极瘦,真是瘦的只剩皮包骨头,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很古怪,首先是没有一脸血色,而且脸上坑坑洼洼的,好像得过那种麻疹病的一样。 这人旁边坐着一个小孩,这孩子也很异常,整个人几乎都布包了起来,还带着口罩,低着头纹丝不动。这可是大夏天啊! 老头看到我在看他,朝我微微一笑,就转过了脸盯着窗外。 难道是这老头暗中帮了我?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至少三米,如果是他动的手,又是使了什么法子呢? 司机把车停到了公路边,嘴里嘟嘟囔囔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都不愿意,但还得报警。 车停下后,几个乘客也嘟囔起来,说自己有急事,耽搁不得,司机只好把票钱退给了他们。 有一个人也下了车,但是没有伸手接退票的钱,这人就是那个领着小孩的奇怪老头。 老头起身后,朝我微微一笑,小声说了句什么,就算我听力这么好,也仅能勉强听见,他说的是“后会有期”!老头领着的小孩一转身,我恰好看到了这孩子的双眼。 这一看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小孩面无表情,更渗人的是竟然没有黑眼珠,他的整个双眼都是眼白! 等我反应过来,这俩人已经走远了。 很快两辆警车停到了公交车一旁,下来的几个警察里,我认识其中的两个。几个警察一看是我,忙喊道:“陈大师,怎么是你啊!” 我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看到那瘦老头的一幕。一个警车回警车上拿来一个张通缉令,对照了一下四个人的模样,然后喊了声“就是他们四个,我们抓了两个月啦!” 一个高个警察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四个人的伤情,除了那染了黄毛的矮个子外,其余三个的肋骨都断了几根。高个子警察朝我笑了笑,开玩笑道:“果然有大师风范,这一出脚,就令人肋骨齐断啊!不过也好,这是个畜生这俩月里干了不少坏事,这次够他们喝一壶了。” 回到家已是中午,我换了身自认为很板正的衣服,然后又把钱用红纸包了起来,就去了郝晓玉家。 郝晓玉的父母早已等急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俩人都穿了一身新衣服。 “叔、婶,我去买了点的东西,来晚了!” 我一进门就喊道。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老两口上下打量着我,嘴巴笑的合不拢。 郝晓玉的母亲接过我手里的西洋参粉,嘴上叨念着“这东西好贵的!这是破费啥啊……” 我又把用红纸包着的一大摞钱放到茶几上。 “叔、婶,这是小振的聘金,承蒙你们二老看得起我,我也没个家人,就自己来吧!这些钱你们收下!” 老两口有点目瞪口呆,看着我愣了一下才问道:“钱?你说是一包钱?” 我点点头,回道:“我今天上午刚从银行取的,还没拆开呢!” 当郝晓玉的父亲拆开红纸包后,两口子惊得说不出话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郝晓玉的母亲才开口道:“这……这么多钱,你……小振啊!咱可不能做违法的事啊!” 我笑了笑,说:“咋会呢!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之前认了一个高人师父学艺,我这身降魔驱鬼之法就是跟他学的,他还留给我一张银行卡,这钱就是银行卡上的。” 我说完,看他俩还是没反应,我又忙补充道:“这事,王吉良书记也知道。” 俩人就这么看着我,足足又呆滞了十几秒钟,才回道:“小振啊!你……你真是太让我们感到意外了!这钱……这钱……” 我急忙回道:“这钱就是给你们的,我卡里还有!” 这下郝晓玉的父母更乐了,她母亲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一个劲的笑。他爸爸就笑着不停的拍我的肩膀。 “叔……” 我刚开口,就被郝晓玉的母亲打断了:“还叫什么叔啊!以后就他叫爹,喊我娘,就这么定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而复生 一听这话,我很高兴,但是脸还是刷的一下就红了。 “那……那个晓玉呢?” 我羞得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奥!一直躲在房间里呢!放心,我们俩都和她商量过了,这闺女心里挺愿意的!”郝晓玉的母亲笑着说。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说想和晓玉聊聊这事,没等老两口答应,我人已经跑去了郝晓玉的卧室。 身后立刻传来了老两口的笑声。 郝晓玉的卧室只是虚掩着,我一拍立刻开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轻轻的推开了门。 门一开,我就看到郝晓玉面若桃花的看着我,虽然在尽力掩饰内心的喜悦,但我还是看出来了,她现在心情不错,我可以这么理解:刚才我和她父母谈话的内容,她都听见了,这妮子不但不反对,心里反而很高兴。 “晓玉姐!” 我轻轻的喊了她一下。 “干嘛?小色鬼!” 郝晓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 “你想的美!我才不愿意呢!” 看她这表情,再听她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这并不是心里话,于是我也将计就计,回道: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就带着我的臭钱走!”说完转身假装就要走。 “你……你回来!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 我一听,心里就乐了,但脸上还是故意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转身问她:“我是说过,可你不是不愿意嘛?老人们说过了,强扭的瓜不甜!” “你……你,愿不愿意是我的事,但是你说过的话就必须履行承诺!哼!” 郝晓玉有些着急,但是就是不愿意服软。 我心里其实乐开了花,但脸上依旧装着一副委屈的表情。 “晓玉姐,你不愿意的话,我言而无信了也无所谓,反正……哎!” 我话没说完,就再次假装要转身开门。 这下郝晓玉彻底慌神了,连忙开口道:“我愿意啊!我愿意!” 说完鞋都不穿地冲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我。 “你这小色鬼,赚了我便宜,还想赖账?这辈子你甭想逃离我的手心……”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干脆直接把脸贴到了我的后背上默不作声。 这时候,郝晓玉的母亲在客厅里喊道:“我和你爸出去一趟啊!到陈大伯家帮忙,得傍晚才能回来,这大门……这大门就帮你们关上了啊!” 说完老两口笑着推门出了院子。 我明白他们俩的心思,都是过来人,而且刚才聘礼和聘金都收下了,这关系已经明确,他们巴不得我把他们闺女怎么样了呢! 听到了锁大门的声音,我和郝晓玉最后的羞怯也立刻清除掉了。 这些天心理和生理压制的欲望一下子迸发了出来,我顺势转身抱住了郝晓玉,把她滚烫的脸贴到我的脸上,然后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 我的初吻给了李艳丽,而郝晓玉的初吻则给我,时间就是现在。 嘴唇相碰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她整个身体在颤抖,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一刻不知今世为何世,也不管是天崩还是低裂,我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想让彼此的身体融化在一起,想让时间就这么定格住…… 相比起郝晓玉,我已经算是老手了,不到十分钟,她全身的的衣服就只剩下最后的遮羞布了,我正想“斩草除根”,被她死死拉住了。 “小振,我一定是你的,但是我想留在成婚的那一天,行么?” 我点点头,紧紧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俩人就这么在床上缠绵了一番,最后我对她说:“明天我想去把艳丽的遗体接回来,而且想把她埋在我的祖坟里。” 郝晓玉点点头,又疑惑地问我:“你的祖坟?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么?” 我苦笑了两声,解释说:“我在黄河边上给自己找了一个风水极佳的安眠之地,那里以后就是我的祖坟了,你将来也要睡进去的!” 郝晓玉笑了笑,轻轻拧了我一下,回道:“看你说的,这么瘆人!” 好时光就是过得快,不知不觉已经六点钟了,门外传来了开大门的声音。 “我爸妈来了!赶紧起来。” 郝晓玉也听到了开门声,忙坐了起来,把外套递给我。 我也不想太尴尬,就赶紧穿戴好,然后打开了门。 “哟!你们……你们继续聊就行啊!” 我一时间也不好意思改口称呼爹娘,便学着打哈哈,回道:“明天……明天再聊吧!我得……得回去了!” 说完就往外走。 “你去哪啊!不在这里吃饭啦啊!晚上……晚上留下也行啊!反正回去你也是一个人……” 听到这话,我心里如同吃了蜂蜜一般甜,但还是得拒绝,因为我是真的有事,已经和王吉良约好了,去他家吃晚饭,顺便商量一下明天接艳丽遗体的事。 离开郝晓玉家,我径直去了王吉良家。 陈老三正在和王吉良热聊,说的好像是关于黄河的一些禁忌和传说。 见我进来,王吉良埋怨道:“都找了你一下午了,老三说你中午就出去了,还带着很多礼品,我这还纳闷呢,这野小子哪里又冒出亲戚来啦!” 我笑了笑,回道:“我还真多出亲戚了,不过今天咱不提这事。” 很快王婶就端上酒菜,三个吃喝了起来。 “我下午已经和公安局那边联系好了,明天下午两点钟,他们直接派殡仪车把艳丽的遗体送来,咱们这边只准备好下葬的丧事就行!” 王吉良一口喝掉一小杯酒后,声音低沉地对我说。 “奥!谢谢王叔张罗啦,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你再这么客气,你叔就生气了啊!东西早就买好了,你放心就行。” 又喝了几口后,王吉良再次问我:“坟地你选的啊?挖坟的人我已经找好了,明天吃了早饭,李小坏带着人去,他说知道你选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们各自忙碌着,村支部里聚集了几十个人,街坊大叔、大婶们基本都赶了过来,一是为艳丽的确可怜,而是我陈小振这些天给村里做了不少好事。 王吉良亲自指挥,有人去挖坟,有人准备棺材,有人准备下葬的东西…… “小振,哥来晚了!” 一听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忙回过头,看到王二捣蛋站在门口。 “捣蛋哥,你咋来了?”我有些惊喜,也有些意外。 “之前很多事,我不在村里,也不知道,就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这次的事听小坏说过,再不来,就不够哥们了!” 他拍了怕我的肩膀,朝我点了点头。这一刻其实不需要再说什么,好哥们!无声胜有声。 “对了,捣蛋哥,你不是说你们揽的工程时间很紧么,工头不让请假,你不会是偷着跑回来的吧?” “哎!这事说起来也怪,我们清沙船被河里的东西撞坏了,正在抢修在,估计今天是修补好了!” 我忙问:“被啥东西撞坏了啊?者合理也没什么硬东西啊!” 我了解的黄河底下都是泥沙,就连石头都很少见。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另一艘打捞船正在打捞呢!” 我听了这话隐隐的觉得不安,但是听到屋里有人喊我,随后我也就忽略了这件事。 王吉良喊我商量中午吃饭的的事,我想了想,就拿出一沓钱给了王二捣蛋,让他叫上俩人去镇上买些肉菜回来,我特意叮嘱,一定挑着好的肉和新鲜的菜买,除了猪肉外,有牛肉和羊肉也买些来,另外多买些猪头肉之类的熟食。 王二捣蛋不知道我卡里有几百万,看到我递出的一万块钱,愣了一下,嘴上喃喃道:“真是财大气粗啊!” 我哪里是财大气粗啊!只是觉得街坊们这个给我陈小振面子,我也不能让他们说出啥来啊! 十二点准时开的饭,在村支部的大院里摆了五六桌,一桌可以坐十个人,一盆盆的炖肉端上去,好烟好酒也不在话下。 街坊们也很自觉,只是大口地吃,没有一个人说话,更别说说笑了。 我心里想道:艳丽啊!你和你爸李贵也算是这村里孤苦伶仃的人,如果你们泉下有知,看到现在这一幕应该很高兴吧! 一点钟,所有人都好饱了,我们就收拾了等着殡仪车开来。 说起来这殡仪车算是最守时的车了,因为老百姓的婚丧嫁娶都讲究时辰,早不得一刻,晚不得一刻。两点钟,殡仪馆的车缓缓的开了过来。 艳丽的遗体被抬了下来,抬到了自己家。 这也是我的注意。我不管习俗上怎么样,我觉得人都死了,下葬前总该回一趟自己家吧! 原本王婶给找了几个胆子大的老妈子帮着艳丽换寿衣,被我拒绝了,还是我亲自帮她换上吧! 王婶他们把衣服准备好后,很自觉的退到了院子里,他们知道我可能想好好的送艳丽最后一程,和她说说心里话。 艳丽的遗体没有丝毫的腐烂,也没有丝毫的异味,真的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我以为这是公安局停尸房里温度控制得好,也没多想,就一件一件的帮着艳丽除去了身上的衣服。 当我解开艳丽的胸罩时,发现她胸口偷着隐隐的黑气,顿时我后脑勺就是一麻,之前不是这样啊!她的胸口怎么会有黑气呢?突然一种想法突然地冒了出来:难道艳丽并没有真的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艳丽复活疑云 这样一想,大脑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我立刻伸手摸了一下艳丽的脸,这一摸又是一惊,艳丽的脸上除了传来一种凉凉的感觉外,竟然十分有弹性。 这两个月里我接触过太多的女孩,环肥燕瘦各不相同,但年轻女孩的皮肤都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富有弹性,就是我现在摸上去的感觉。 这一惊让我瞬间从刚才的悲恸种苏醒了过来,然后仔细的查看了艳丽的全身,这一看心里又是一惊,艳丽就像一个冰美人一样,浑身都粘着小水珠,竟没有一点腐烂,甚至是变质的痕迹。 这种想法在我内心深处更强烈了:难道艳丽的魂魄又回来了? 记得当时张凯龙让我用道术和艳丽的魂魄联系时,我看到她和那几个女孩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金属葫芦里,现在看来,我们消灭了那些尸偶以及他们背后的河神后,这些魂魄就自然而然的逃出了金属瓶。 我猜想艳丽她们的魂魄离开那金属魂魄后,并没有按部就班的去所谓的阴间报道,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也许是因为他们体内的阴气作祟吧!这几个女孩虽然已经“还魂”成功,却都没有醒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人就好似睡着了,并没有丝毫的腐烂迹象。 想到这些,我简直喜极而泣,赶紧暗运体内的热流,然后聚集到右手手心…… 对我而言,这是一套很熟练的动作,我能试出来艳丽身体内有一股极寒之气与我相抗衡,两股力量僵持了一分多钟,我掌心的这股热流逐才渐压制住了寒气。 大约三分钟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先是艳丽的嘴角动了两下,然后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咳咳”艳丽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了,看到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盯着她,她一脸的茫然。“你……你看什么看?” 她可能是觉得自己身体很凉,一低头,然后就是“啊”的一声。 “你个小流氓,脱光我衣服干啥?” 说着她赶紧四处找衣服,一把拉过来我放在一旁的寿衣,遮挡住了身体的主要部位。 “这衣服……这衣服好奇怪啊!”艳丽慢慢的坐了起来,翻着手里攥住的寿衣,疑惑地问。 突然他就看到了之前装尸体的袋子和担架,隐隐的觉察到了什么,脸也随之变色了。 “小振……这是咋回事啊?难道……” 艳丽之前见过这样的尸体袋,也见过旁边专门抬运尸体的担架,她第一反应是:谁又去世了,咋放在她家! 我忙双手扶住着她的胳膊,然后深情地看着她的眼。 “艳丽,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 艳丽双手护住胸口,做了个沉思状,想了几秒钟后,回道:“我听到敲门,然后……然后开了门,就见到一个……” 她断断续续的把她当晚遇害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继续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小振,这……这到底怎么啦?我好像睡了很长很长时间,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你现在没事了就好,之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会找时间都说给你听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艳丽的情绪变化,她大概并不知道这十几天里发生的事情,情绪上也没什么波动,只是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又安慰了几句,才到衣橱里给她找了几件衣服。 这时候我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刚才那几位大娘大婶又回来了。 到现在这一刻,我也一直还没有从艳丽死而复活的这一巨变中反应过来,等我意识到需要在她们看到艳丽前解释清楚时,已经晚了。 “啊!见鬼啦!” “……” 几个人没了命似的,嗷嗷叫着向外冲去。 “你们误会啦!你们误会啦!艳丽……” 我的话还没说完,这几个人早已冲出院外,哪里还能听到我的话。 艳丽连忙穿好衣服,问我:“见鬼?见什么鬼?” 看她说话时,下意识地摇了摇胳膊甩了甩腿,我知道这是长时间不动,肌肉僵硬的缘故。 这些天的“静卧”艳丽明显瘦了些,不过显得更加楚楚可爱了, 我一激动,一把搂住了她,嘴巴贴到了她额头上亲了亲…… 当时真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说起来真是极具戏剧性,我他妈的刚和郝晓玉订了婚,艳丽就活了过来,说好听,我是艳福不浅,说白了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更何况远在宁夏,还有小青小碧她们…… 我一咬牙,对艳丽说:“其实你……你已经昏迷了十几天了,这十几天里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 “啊?以为……原来他们以为我是鬼啊!” 我苦笑了两声,回道:“好多事,你也别觉得奇怪,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很快大门外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能听得出,来了很多人。 “啊!那个……大家别害怕啊!艳丽是人,不是鬼,她之前只是昏迷,现在又醒了!” 刚开始街坊们只是远远的站着看,看了我也看了我身旁的艳丽,许是好久没有见到阳光了,艳丽下意识的伸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同时也一脸懵逼地看着围在大门口的街坊们。 “真的啊!大家仔细看看我身旁这个是人,是艳丽啊!不是鬼……” 我一遍遍地重复,同时俩手像是玩木偶一样摆弄着艳丽,她也不反抗,乖乖地配合着我的动作。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几个街坊将信将疑地慢慢走进院子,再慢慢靠向我们。 “小振……这……这是咋回事啊!艳丽不是已经去世十几天了么?” 李小坏算是这群人里最相信我的,他第一个走到距离我俩五米之内,疑惑地问。 我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于是回道:“其实艳丽只是高度昏迷了,刚才我给她换衣服时,才发现的。” 李小坏第一个走了过来,慢慢伸出手,很小心地揪了揪艳丽的胳膊,然后表情就是一愣,同时脸上也立即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笑容。 “真是个活……活的,艳丽又活啦!” 李小坏的声音有些颤抖,能听得出很意外,很兴奋!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河里的东西 过了几分钟,街坊们才陆续靠了过来,看到此时的艳丽真的是个会喘气的活物,都啧啧称奇起来。 “艳丽真的活了啊?” “不对!不对!她根本是没有死!” 顿时哗声一片,整个院子里变得哄闹声一片。 原本一场让人潸然泪下的丧事刹那间变成了嘻嘻哈哈的喜事,街坊们就像围观珍禽异兽一围着艳丽,表情和眼神里尽是难以置信。 “艳丽,你昏迷了半个月……我们还以为你……你已经死了呢!呵呵呵!” 一个街坊大婶摸着艳丽的手,咧嘴笑道。 大家嘻嘻哈哈的问东问西,就觉得这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很快王吉良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看到众人又说又笑,忙呵斥道:“就等你们了,这是都在干啥呐?”听声音好像还有些生气。 但是众人的说笑声太大,一下子淹没了王吉良的声音。 等王吉良挤过去,看到笑嘻嘻的艳丽后,他“啊”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艳丽?你……你……你?” 他连说了三个“你”,都没说出后面的话。 我看到王吉良的脸涨得通红,怕他别因为激动出啥事,于是我赶紧过去扶起他。 王吉良曾亲眼见过艳丽的死状,就连法医都确定她当时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了,可现在她却正在朝着自己笑。这不是活见鬼了嘛! “王叔啊!我不是告诉过你,艳丽是被巫师吸了灵魂,其实他并没有死,只是暂时的休克。” 我又解释了一番,渐渐的王吉良的脸色才恢复过来。 很快全村都轰动了,男女老少赶集似的挤进院子。 最令我尴尬的是郝晓玉一家三口也来了,我偷着瞟了一眼,这一家三口的脸色铁青,我想当时的场合和状况下,也都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作为一个村的,又是一起长大的姐妹,看到艳丽死而复生,本应该高兴,现在事情就有些复杂了,艳丽醒了,自己咋办?这是典型的两女一男的桃花事件。 我看到郝晓玉双眼带电般地看着我,似乎是询问,又像是诉说…… 这场合我也不好什么,只得装糊涂,庆幸的是他们三口人这是远远的这么看着,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语言和行为。 过了今天再说吧!我心道。我都得和俩人说清楚,其实本质上说,这是一次意外,谁都没预料到,我扪心自问,也并不怎么自责,唯一让我觉得愧疚的是,艳丽尸骨未寒,我就已经再寻新欢,哎!这也仅仅是昨天的事,我也是盛情难却。 仔细想想,内心深处,我对艳丽和郝晓玉都是爱,细细品味起来,两者之间略有区别,但都是真情实感。 王二捣蛋买来了肉菜熟食后,本来的一场丧宴,现在彻底变成了喜宴,当时的氛围真的像是操办婚事一样,大家轮流过来和我敬酒。 一场闹剧持续到下午三四点才结束,这期间王二捣蛋被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人喊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当时事情多,我只是稍微有些疑惑,很快就被喧闹的环境冲淡了。 正当人群散去时,我无意中一瞥,看到随着人群散去,有一个熟悉的背影也随着人群涌了出去。 这是一个消瘦的老头,有点驼背,他领着一个小孩。一看这孩子,我浑身就是一怔,他竟然穿着一件类似于雨衣的衣服,使得整个身体和头部都被包了起来。 这俩人的背影好熟啊!!我脑中迅速转了几圈,突然就记了起来,:这不是我在公交车上看到过的那一老一小嘛? 当时的在公交车上的一幕闪电般射了过来,我可以断定这老头一定不是一般人,更不一般的是这小孩,他不像是正常人呐! 我几步跟了上去,可是等我出了院门,这俩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人呢?我一脸疑惑,这几乎不可能啊!这才眨眼间,人怎么可能不见了呢?艳丽门口就一棵大树,除此外,最近的房屋和胡同也在三十几米之外,正常人怎么会有这个速度? 就在我愣神间,就听到远处传开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一听就是张凯龙的那辆警车。 果不其然,张凯龙的车停到了我身前。 “小振,又出事了……”张凯龙从车上跳了下来,脸色不太好。 还没等他说完,我忙问道:“又是黄河?” 张凯龙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张凯龙拉着我和陈老三到了距离老庙村五十几里远的一处工地上。 没等我下车,就看到黄河滩里停着两辆船,一大一小,一片轰鸣声。 难道这里是王二捣蛋的工地? 远远的看去,黄河滩里站着好多人,有警察有工人,都站着朝着一个方向看。 我们几步走了过去,看到船上扯着很多绳子,直挺挺的通向河里。 河里的水几近没有,一个巨大的物体露出两米多高。 看这架势应该是这些人用船扯着绳子再拉这东西。 这是什么?我走了船上,换了个角度再看,这时候才看清楚,这露出两米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巨大的人像的头。 这河里竟然有这么一座巨大的人像雕塑? 张凯龙指着河里的雕塑头对我说:“你看看这雕塑熟悉么?” “熟悉?”我带着疑惑再次打量道。 顿时我眼前一亮,这雕塑的头的确有些熟悉,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这是女娲啊? 黄河里怎么会有一个女娲的石像,而且这么巨大? “这艘清淤船被困在了这里一天多了,最后没办法,几个胆子大的工人下了河……下了河后就再也没有上来,负责人一看出了事,赶紧报了警,我们公安局又联系了消防队的,利用两艘船造了一个大钩子,尝试着到水里勾,只勾了几下,就勾上这蹲雕像……” “我点点头,反问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女娲的石像吧?” 张凯龙摇了摇头,回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是女娲没错,但却不是石像,而是一蹲青铜像,只是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久了,表面上附着了一层水垢。”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是一惊,什么?又是一尊青铜女娲像?难不成这样的青铜像还是一对? 突然我想起了王二捣蛋,立即四周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他在另一艘船上正在和一群工人们用力地拉那根绳子,已经露出脖子的女娲像随着他们“一二一”有节奏的喊叫声,逐渐的被提了起来。 我问张凯龙:“龙哥,那几个下水的工人怎么样啦?” 张凯龙指了指河滩边小路上的救护车喊道:“已经被捞了上来,全都死了!” “死啦?”虽然我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亲耳听他说出来后,心里还是一咯噔。 “都淹死了?”我随口问。 “不是淹死的,而是全都死于心脏病!”张凯龙厉声说道。 我又是一惊,心里也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怪不得这么紧急的案子,张凯龙还是不嫌麻烦,到老庙村里接上我。 我俩心里都清楚,这几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小伙子,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得心脏病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几个人的死都和黄河里的东西有关。 警察和消防队的帮着一点点把雕塑拉了上来,很快一只巨大的手掌就露住了水面,我心里暗道:果然是一模一样的雕塑。 直到天黑时,雕塑依然没有被完全拉上来。 我等着着急,可这青铜雕塑实在太过巨大,应该也极为沉重,几十个人靠着滑轮的力量,仅仅也是一点点地把雕塑拉出水面。 我突然就想到了艳丽复活的事,除了艳丽外,公安局的停尸房里可还躺着几个妙龄女孩啊!她们的情况应该和艳丽一样,都是魂魄被胸口的一团黑气压制住了,处在了一种假死的状态下。 我急忙把事情的整个过程和张凯龙一说,惊得他也是一跳。 “赶紧回去吧!我离开的时候,负责停尸房的刘主任还和我说过,按照规定这案子算是结了,应该通知亲属把尸体运回去。” 张凯龙很明白,大部分未婚者的尸体是不被运回家的,而是直接晕倒火化场活化掉,如果今下午有死者亲属接走尸体的话,后果将不敢设想。 张凯龙开着车沿着黄河大坝急奔,我和颠得陈老三一下车就吐出了出来。 “张大队长啊!我可是开了几十年船了老司机了,没想到现在也被你整的晕了车!”他一边吐一边抱怨道。 张凯龙并没顾上回他话,而是急速地跑向停尸房大楼。 经过值班室时,他停住问值班的小警察:“小侯,今下午有运走的尸体么?” “有啊!刚才就运走了两具。” 张凯龙又问:“什么人尸体?你知道吧?” “这个……有登记簿,一查就知道,我也是刚交班不就。”说着小侯就翻开登记簿,上面果然有两条登记信息。 我们凑过去一看,就听到张凯龙喊道“不好,这被运走的正是俩女孩的尸体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殡仪馆风波 看到登记簿上时间,两具尸体都是今下午被死者家属运走的,第一具尸体运走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差不多三个小时。 张凯龙赶紧拿出电话本,快速翻了几下,然后拿起了值班室的电话。 “喂喂!你好,请问是火葬场么?” 张凯龙声音都有些变调。 对方说的什么我就听不到了,只听张凯龙听完对方说完后,连忙问:“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两个女孩的尸体送了过去?” 之后,就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看着张凯龙的样子应该是在等待对方回答,而对方似乎是去察看了。 我和值班的小警察以及陈老三大气不敢喘的盯着张凯龙满是紧张的脸。 一分钟后,只见他浑身一颤,满脸疑惑地问:“什么?三具?那……那……有没有活化掉啊?” 听完对方说完后,张凯龙连连点头,喊道“好好好!剩下的那两具务必等一等,我是专案组的张凯龙,十分钟就能赶到!” 扣掉电话后,张凯龙朝我和陈老三喊道:“赶紧出一趟火化场!” 张凯龙开着车飞奔着出了公安局大门,一路向西疾驰,连闯红灯,真的只用了十分钟就开进了位于区城最西端的河口区殡仪馆。 大概警察和殡仪馆也时常打交道,张凯龙轻车熟路地带着我们冲进了左侧的一排像是古代有钱人家大院一样的房子里,门内有个值班的老头看了我们一眼,并没有阻拦,看着应该是认识张凯龙。 踏进这扇门,一股寒意立刻袭来。 拐了两个弯,我们窜进了一间大厅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大厅里放着几个可以推动的小床,床上应该是尸体吧!整个的都被白布蒙着。 一个干瘦的老头看到我们进来,忙打招呼:“张队,你这电话要是晚打两分钟,这具尸体怕是已被推进了焚尸炉。” “剩下的那俩女孩呢?” 张凯龙打量了一样,看到这大厅里放着四具尸体,都被白布蒙着,也看不出是那两具,于是赶紧问那老头。 “这两具就是……幸亏我跑得快啊!及时拦住了……家属还要闹事,我就说这案子又有新进展了,他们也不敢再阻拦……” 老头吧嗒吧嗒的说了一堆话,但是张凯龙似乎都没听进去,他两步冲过去,翻开了尸体脚部的白布,看了看上面的登记牌。 看完两具尸体后,我看到他的脸上立刻“阴转晴”了,激动的咧嘴笑了几声,又转身跨步到我身前。 “小振啊!庆幸……真是庆幸啊!” 自从张凯龙在公安局停尸房值班室打电话到现在,我和陈老三只是扮演着一个随从的角色,虽然满腹的好奇,但看他着急紧张的样子,也不合适问他。 这时候见张凯龙终于放松了下来,于是忙问道:“咋啦?龙哥,是不是这两个女孩的尸……身体没事啊?” 张凯龙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刚才他打电话问今天下午是不是送到殡仪馆两具尸体,这瘦老头查了查,说是三具,但是其中的一具已经被焚化了,剩下两具也在排队。 张凯龙让这老头先暂缓一下,便带着我们火速赶到了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庆幸啊! “兄弟,剩下的活就交给你干啦!” 说完他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好意思的憨笑了一下,眼神一瞥,恰好看到旁边的一扇门后,有几个人把脸贴在门玻璃上,因为脸贴的太近,远远的看去,都被玻璃挤变了形。 不用问,这应该是这俩女孩的家人。 我告诉张凯龙,想让这俩女孩苏醒倒是不难,不过得需要一间没闲杂人的房间。 殡仪馆里最不缺房间,很快那老头说着带着我们去了隔壁的一间屋子,这竟然是一间卧室,听老头解释,这是有钱人给死去的亲人准备的最后的休息室,一般情况下尸体从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后,直接会被推着进焚尸炉。 老头真是个话痨,不停的说,不停的说,看来在这地方工作,整天面对着的大都是死人,平时也都憋坏了。 这间专供有钱死人休息的卧房里放着两张床,格局很像是宾馆里的标准间。 张凯龙和陈老三一人推着一个,随后又把两个女孩抱到了船上。 我扫了一眼,这两个女孩身上都被换上了“公主服”,应该是火化前,父母给装备的寿衣。 什么服装其实无所谓,因为过一会儿都会被我一件件地脱掉。 “好啦!你们出去吧!我在作法的时候,任何人不准打扰,否则……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我故意拉长了脸,吓唬那个刚刚闭上嘴的瘦老头。 “奥!奥!放心吧!这里没有外人来的,我在外面帮你看着啊!“ 说完,老头还眨了一下眼睛做个了“ok”的手势。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后,我把门一关,心里就开始猛烈的打起鼓来。 不管是不是认识,甚至不管对面这女孩是不是很漂亮,当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孩伸手脱女孩衣服的时候,他一定是满心激动的。 几分钟后,两个赤棵着上半身的女孩便出现在了我面前。 都说在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分,我这也算是治病救人吧!可就是忍不住,先在俩人身前看了个够,等过够了眼瘾,才开始暗运身体内的热流,把那股洪荒之力集中的了双手上。 俩女孩的心口果然也是被一团黑气笼罩着,导致魂魄被困,无法和身体完全结合。 我掌心贴到了左边女孩的胸口,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冷气袭来。 在帮这个女孩消除身口的黑气时,我才得以专心的打量了她们。处在豆蔻年华的女孩不管俊丑,脸上身上至少带着青春气息。这第一个女孩长相一般,身材消瘦,皮肤略黑。 我无意中瞥见她胸口上有一颗红痣,我记得在师父留下的书中看到过关于这种痣子的描述,这颗痣叫“丰留痣”,从名字上就可以判断长着这种痣子的将来是什么样的人。 不到五分钟,这个女的身前的黑气已经消散不见了,打铁趁热,我立刻转身摸向第二个女孩的胸口。 这个女孩长得很白,就像是用漂白剂洗过了的一样,看着看着我就有些走神了。 我赶紧收回了心神,继续暗运热流。 我注意力刚刚集中,就听到背后“啊”的一声,然后就是揪床单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来人啊!有流氓……”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这是第一个女孩醒了,她这一声尖叫声音十分刺耳,惊得浑身一颤。 我也来气,故意拉长了脸,扭头朝她低吼道:“你吵什么?不吵的话我就奸后不杀,你再嚷嚷,惹恼了我,小心我把你先杀后奸……” 我只是想用最短的时间,用最有效的方法让这女孩闭嘴,以免干扰我治病救人。 被我这么一吓唬,女孩果然捂住了嘴巴,两眼泪汪汪的瞪着我,同时四处打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很快第二个女孩也醒了,这个女孩应该比较内向吧,睁开眼看到自己赤裸着上半身,面前站着一个男的色眯眯地盯着她,她也下意识的把双臂圈到了胸前,然后浑身蜷缩了起来,只是用惶恐的眼神盯着我,并没有叫。 我看到俩人都醒了,心里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朝他们说道:“这衣服虽然不怎么好看,看总比光着身子好,你们还是赶紧穿上吧!放心,我不是坏人,更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刚才只是救你们,你们的父母还有警察都在外面,不信的话,可以问。” 俩女孩互望了一样,看到我真的走向门口,于是赶紧抓起上衣穿到了身上。 门被打开后,外面竟然站了十几个人,除了张凯龙和陈老三,其他人都想看珍奇动物一样看着我,紧接着七八个哭喊着冲到了屋里,随后屋子里就哭成了一片。 瘦老头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我,足足一分钟后,才开口道:“你……你不会是个医生吧?” 张凯龙笑了笑,对他说:“这是我们请来的陈小振大师,也算是个医生吧!不过是道医,专门治一般医生治不好的病!” 说完他和张凯龙呵呵大笑了起来。 离开殡仪馆后,我们三人的心情都放松了很多,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公安局停尸房,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等我把剩下的女孩救醒后,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其中的细节也大同小异,我就不再赘述了。 我们三人离开停尸房后,去单位食堂吃饭。这警察局的食堂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因为干这一行的也没个固定的上下班时间,一日三餐自然也没个定点。 我刚喝了一碗馄饨,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长一声,短一声,一阵很有节奏的警笛声,这声音一听就让人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听到这铃声,张凯龙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咋啦,龙哥?”我急忙问道。 “这是公安局一级紧急事务铃,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张凯龙边说着,转身就朝着食堂门口跑去 第一百三十章 河婆是谁? 我们跟着张凯龙跑出食堂,办公楼前已经集合了十几个人,代理大队长老郭正在清点专案组的人。 “出啥事了,老郭?” 张凯龙跑着到了专案组的队伍前,问老郭。 “奥!张队。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你在的话就好了。今天值班的兄弟们打来电话,说那黄河里打捞清理船又出了事,已经死了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具体咋回事,你知道么?”张凯龙一惊,急忙问道。 “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好像那巨大的人像被吊了上来后,在场的很多人都像遇到了魔障一样,先是胡言乱语,最后竟纷纷跳到了河里。” 陈老三插嘴说:“这河水都快干了,就算稍微会点水的,也淹不死啊!咋会死那么多人呐?” 老郭苦笑着看了一眼陈老三,回道:“法医小张和小李都在场,他们检查过几具尸体,死因……死因好像不是淹死的!” “是不是死于心脏病?”张凯龙忙问道。 “嗯。”老郭点了点头,回道。“小张和小李也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太明白……” 紧接着又是一阵长短不一的警笛声,几辆警车一字摆开,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上车吧,到车上再交流!” 说完张凯龙和老郭跳上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一辆警车。 我和陈老三以及其他人也紧跟着上了车。 在车上张凯龙和老郭一番交流,把个人知道的信息分享了一下。 今天白天张凯龙是第一批到现场的,当时那几个工人的死因就让他很怀疑。 五六辆警车呼啸在弯曲的黄河大堤上,让这个原本十分宁静的夜晚变得喧嚣起来。我边听他们讨论案情,边歪着脑袋随意看着窗外。 突然我看到大堤一侧站着两个人,这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 当时只是一闪而过,我看的不是十分清楚,但总感觉这俩人就是之前在公交车上见过的那奇怪的一老一少。 等我爬起来想从后车玻璃再次确认一下时,车后面哪里还有这俩人的影子! 这时候我已经满腹疑惑了,如果连续三次看到这俩人,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么?而且每次都怪怪的,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怎么啦,小振?” 张凯龙看到我突然爬了起来向后看,忙问道我。 “没事……没事……大概是看花眼了!” 我重新坐下后解释道。 很快车就停了下来,我看到此时黄河滩里灯火通亮,原本这里就有不少警察和消防队的人,再加上王二捣蛋他们这些工人,人数不少于百人。 一尊巨大的雕塑立在了大船上。 咋一看,这雕塑四五米高,和之前在虚幻世界巨大榕树里看到的女娲青铜像一样,但多看几眼后,就能看出来两个塑像还是有很多区别的。 首先是雕塑的嘴巴。我记得那女娲青铜像的嘴巴是微微上扬的,而眼前的这尊的嘴角却是向下的,一副气愤的样子。 另外眼前的这塑像举起的是左手,手指头呈现“八”的手势,和之前女娲的摆出的手势也不一样。。 此外,还有很多细节上,两个塑像也是不一样的。 我跟着张凯龙他们靠近了放着巨大雕塑的船,看到我们过去,留在现场的警察忙过来打招呼。 “张队!郭队!你们来的也够快的,已经打捞上十五具尸体了,都是清淤工程队人。” 一听他说死的都是在这里干活的工人,我心里就是一惊,立刻想到了王二捣蛋,于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在那艘小船上,有十几二十个穿着制服的工人,其中一个低头耷拉眼的正是王二捣蛋。 看到王二捣蛋没事,我也放心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警察的汇报上。 张凯龙问:“这人打捞上来时,就没有生命特征了?” 那警察回道:“是啊!已经就死死的了。” 张凯龙犹豫了一下,转身对我说:“咱们过去看看尸体,你试试能不能从尸体上看出些什么!” 尸体都被放到了一侧,十几具排成两列。 奇怪的是每具尸体上都裹满了淤泥,一看就是黄河里的黄沙泥。 也许只有像我们这些生活在黄河边上的才清楚,这黄河里的泥沙和其它河流中的不一样。黄河泥沙的沙粒特别细,所以和出的泥也格外柔软。我们小时候每到夏天,都喜欢泡在河里解暑,最常玩的游戏就是互相往玩伴脸上抹泥。 有时候自己也摸到自己脸上,只要闭着眼睛,手心里涂上泥向脸上一摸,顿时整个脸上除了眼睛和嘴巴鼻孔外,都是黑黄一片,这样就谁也认不出谁了。 现在这十具尸体身上、头上、脸上也都敷满了黄泥。 “这是咋回事啊?小董” “奥!刚才忘记和你说明白了,这些人跳进河里后,就不见了,后来都是从黄河水下的淤泥里挖出来的,所以……所以就是这个样了。” 张凯龙反问说:“什么?他们都在淤泥里?你见过现场……能判断出他们是怎么到了泥里去的?” 小董犹豫了一下回道:“应该是自己钻进去!” 其实一看到这些尸体的样子,我们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这群人应该是被蛊惑了,就像之前老庙村的街坊们一起排着队朝着黄河走去一样,现在想起来也真是后怕,当时若不是我恰好在村里,恐怕死的人要比今天的还要多。 张凯龙从我身边走过时,悄悄的拉了我一下,小声说:“你看头顶上的女娲像,好像和咱们之前见过的那个不太一样啊!” 我点点头,正想回答,陈老三压低嗓子回道:“不是不太一样,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呐!” 我们三个走到了一侧没人的地方。 张凯龙问:“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雕塑不是女娲?” “不是!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女娲的孪生姐妹,好像……好像叫做河婆!” “河婆?”我听了这名字差点笑出来,我知道有个河伯,现在突然又听到河婆这名字,就好像他们是两口子一样。 张凯龙满脸疑惑地问陈老三:“我怎么从来没听到过这女娲还有个孪生姐妹啊!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老三嘿嘿一笑,说:“这关于古代的传说,其实各地区是不一样的,写到书上的是大都是中原地区的,久而久之,大部分人就觉得这些传说才是正宗的传说……” 原来在陈老三生活的宁夏黄河流域,有过关于女娲这样的传说: 相传女娲的父母都是天神,而且她还有个孪生姐妹叫做河婆。女娲和河婆小时候性情一样,都很善良,很天真烂漫,可是后来河婆的性格大变,变得暴力而凶残。 女娲在创造人类后,河神便对当时正处在蒙昧时期的人类进行了大肆捕杀,据说当时人类的种类犹如天上的彩虹,除了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还有绿种人、红种人等。 只是很多人种在那一次捕杀中灭绝了。 后来女娲知道了这件事,十分伤心,就告诉的当时主管生命和命运的自然之神,自然之神听闻后和很生气,一怒之下把河婆困在了黄河的泥沙里。 河婆虽是女儿身,但是力气极大,在他被困了三万五千年后,终于挣脱了,变得更加暴力,这一次她甚至想把整个世界万物都毁掉,于是牟足了劲把天的西南角撞出了一个窟窿。 这才有了后来的女娲补天的故事。 现在的神话传说中之所以没有河婆,是因为她撞破天闯了大祸,被分成了几十块,散落到了世界上极寒、极热,以及沙漠和大湖中,传言她的一部分身体被扔进了黄河里,这才导致了后来黄河给整个人类历史几千次的大灾难,也才有了后来的大禹治水的故事。 陈老三说到这里,又是嘿嘿一笑。 在宁夏那边也有很详细的关于大禹治水的传说。 中原地区的传说中,大禹是通过“疏导”的方式才把泛滥的黄河制住的,在宁夏的黄河流域的传说中,大禹抓住了导致黄河屡屡发洪水的原因——那就是一条由河婆的怨气生成的巨蛇。 这条巨蛇长十几米,一身黑,它导致了在尧舜禹时期的百余年里黄河泛滥次数达到了几百次。 后来有高人指点,这条蛇被困在了一个特殊的棺材里,高人又摆了很厉害的降魔除妖的阵法,稳稳的控住住了这条巨蛇。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陈老三在看到老庙村地下挖出的巨大棺椁以及里面的长条形影子时,表情有些不自然。 张凯龙目瞪口呆地看了看我,喃喃道:“这些传说我们从来都没听过啊!” 陈老三回道:“其实传说嘛!大部分不可信,但是我觉得有一点咱们应该明白,那就是这传说是不是可信,和是不是中原地区的没关系,也许那些偏远边疆地区的传说更真实!” 我和张凯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当晚忙活了一夜,一共弄上来二十一具浑身是泥的尸体。 我找了个机会走到王二捣蛋身旁,让他先回老庙村,还提醒他不要靠近这雕塑。 王二捣蛋已经吓懵了,他是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同事,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嘴里念叨着一个个地跳进了河里,就再也没出来。 等到被捞上来时,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死亡给人带来的恐惧感是其它东西所无法代替的,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怕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狗吃月(今天第二更) 大约凌晨四点多钟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突然之间原本皎洁的月亮一下子变成黑的了,顿时整个黄河滩也变得漆黑一片。 “是天狗吃月亮!是天后吃月亮啊!” 好几个被雇来干活的老头惊呼了起来。 在这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大都是附近三乡五镇的村民。 生活在城市里的你可能不了解我们农村人的生活节奏,农闲时节,但凡能出去打工的都不会闲在家里,甚至连妇女们都出去找活干。五十岁以上的老汉干不了重活,又出不了远门,大都到附近的工地上打个杂。 这几个喊话的老头听口音应该是附近的,“天狗吃月”就是我们这一带妇孺皆知的传说。 关于“天狗吃月”的传说我只是零星地听过一点,好像所有的老人都不愿意提起这事,只是在说别的事情时,无意中提起过,但也只是只言片语。 好像黄河滩上每隔十几年都会出现一次“天狗吃月”,而每次出现后,就会有一场无比浩大的灾难,听说六十年代那三年大旱前就出现过“天狗吃月”的天象,还有更早的时候黄河决堤那年…… 那几个老头抬头看着黑月亮慢慢的跪了下去,好像是在祈祷,那样子十分虔诚。 当晚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大概五六点时,整个工地现场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尸体连夜被运回了区里。 只是这巨大的青铜像怎么处理成了难题。 天亮前,杨国山带着两个文化馆的人赶了过来,看到这巨大青铜像,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近文化馆我是频频出事,古董李、古教授和他俩学生,短短半个月时间,已经死了四个人。 杨国山也是心力交瘁,他围着青铜像转了两圈,判断这青铜像是空心的,否则重量可达数吨,这艘船根本就载不动。 “趁着人多,也有工具,大伙帮着吧这青铜像弄到河堤上去吧!天一亮我就上报,这东西应该极具考古价值……” 杨国山对大家说。 说是人多力量大,其实搬运这么大东西,仅靠人的力量岂不是杯水车薪? 幸亏现场的起重机还在,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那青铜像就被挪到了河堤下的一片空地上。 一切鼓捣完成后,已经是八九点,熬了一夜后,所有人都累的腰酸背痛,正想开车回去,我就看到河堤对面的村里涌出来很多人。 这些人头上带着白帽子,手里各拿着一根柳棍。 大早晨的,这是出丧? 我们当地有人去世后,丧事要持续三天,第三天下午,孝子们披麻戴孝,手里拿着哭丧棒(都是柳树枝,寓意取谐音“留”)把死者的骨灰送到墓地,称其为出丧。 那几年也有偷着不活化的,各级的“治丧委员会”都是睁一眼闭一只眼,后来几年才查的很严的。 出丧的方式不同乡镇都有区别,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大早晨出丧的。 停在黄河大堤的十几辆车先后离开了,本来我们这辆车也发动了起来,看到这群人后,就让司机先等等。 当时和我们在一辆车上的除了我、张凯龙、陈老三,还有两个美女法医,这俩姐姐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个小时,早已身心俱疲,这会儿俩人互相靠着在车上睡了过去。 只见那群人缓缓地朝着黄河走了过来。 我视力好,一直在观察着,又看了一会儿觉得他们并不像是出丧的,出丧的话至少得有棺材吧!可是这些人带着的却是一个约两米高的雕像。看着四个人抬着很轻松,这雕塑应该是木头的,雕塑的下半身被黄布围着,头顶上又盖着一块褐色的方布,所以我也看不出这是哪路神像的尊像。 这群里一边走,嘴里还不知道在叨念着什么。 他们走到河堤前,突然就停住了,先是为首的一个老头双手合十举过了头顶,然后缓缓的跪了下来,之后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跪到了地上。 他们这一跪,我大体数了一下,大约七八十个人,前面的头上戴着白帽的都是些年长者,后面还跟着一些年轻人,大都拿着铁锨或者铁镐等, 突然在人群最后面我看到了两个特殊的人,这一看我浑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竟然是之前见过三次的那个老头和小孩,这也间接验证了昨晚我在路旁看到的俩人就是他俩。 这群人磕完头,顺着大堤的道口上了大堤。 当为首的几个站到大堤上时,一眼就看到了我们放到了大堤另一侧的巨大青铜像,然后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当时铜像在我们两者之间,双方距离铜像大概都有一百米。 这时候,我已经十分肯定这群人并不是出丧,而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难道和昨晚的“天狗吃月“有关,我心里想道。 “小振,他们在朝着青铜像磕头呢!看着好像……好像认识这……这女……河婆啊!” 张凯龙本想说“认识女娲”,话刚出口就记起陈老三之前说的,这青铜像并不是女娲的,而是她的孪生姐妹河婆。 我点点头,指着人群中央的那尊石像小声对张凯龙说:“看到那雕塑了么?为啥抱着这么严实呢!我觉得有蹊跷啊!” 张凯龙和陈老三仔细看,才看到那被黄布和褐色方布包着的木像。 我之所以觉得这木像奇怪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曾见过三次的神秘男孩,他的全身也同样被包了起来,隐隐的,我总感觉这木像和男孩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就和张凯龙打了个招呼,说好像认识人群中的俩人,想过去看看。 张凯龙一愣,干脆地说道:“我们陪你一起过去吧!这么多人属于集体事件,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呢!” 我们三个人慢慢的靠了过去,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差不多在人群最后面的一老一少身上,那老头也和其它人一样很虔诚地跪到了地上,而小孩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着。 我们走到距离人群不到二十几米时,这群人依旧跪着不动,这时候我已经听到了他们念经似的声音,只是语速很快,听不清念得是什么。 对于我们几个的到来,这群人竟然熟视无睹,甚至连头部都不抬。 我对他们这些行为也好奇,但是最好奇的还是人群后的一老一少! “你还认识我么?” 我从人群一旁走到那老头身侧,缓缓地说。 老头竟然十分淡定地抬起头,用一种很奇怪的微笑表情对着我,缓缓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们后会有期嘛!” 第一百三十二章 黄河女神(今天第三更)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在跟踪我?”看到他的表情,又听他这说的这句话,我条件反射地问道。 “跟踪?哈哈哈……我们是同路人吧!说不上是不是跟踪!” 老头的声音极低,但每个字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略一犹豫,忙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祭河!请求黄河女神的原谅!”老头低下头,但是依旧回答了我的话。 我陈小振也算是自小生活在黄河边上的,况且这里距离老庙村也不过五六十里路,可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黄河女神啊! 当时在我们心目中所谓的女神都是赵雅芝、刘晓庆等电影电视演员,很多人家里都贴着她们的海报,至于黄河女神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 “黄河女神?难道是这木雕像?”我指着人群中央的木像问道。 瘦老头冷冷一笑,却指了指前面的巨大青铜像,说道:“哪里有尊更大的,我早就预料到有今天了,黄河女神终于重见天日啦!” 说完他又哼笑了几声,我隐隐的觉得他的眼神里竟然带着邪气。 这时候为首的老头喊了一声什么,然后所有人又都重新站了起来,朝着青铜像而去。 这瘦老头也不再理会我,而是跟着人群向前走去。这时候我视线很自然的扫到了一直紧紧跟着老头的小男孩脸上,这一看吓得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男孩果真是没有黑眼珠啊!第一次在车上看到他时我也注意过,不过那时候距离远,而且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怎么往心里去,不是这么近距离看到,我也不敢相信,活人怎么可能没有黑眼珠呢? 我听张凯龙说过,人只有一旦死去,黑眼珠才会慢慢的消散,直到消失,而我们平时骂人时也常说“有眼无珠”,然而说什么我也没想到世上竟然存在“有眼无珠”的活人。 小男孩全身依旧包的很严实,只是紧紧的跟着老头,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那一刹那间,一种想法浮现在了我脑海:难道这小孩不是活人?或者是被人下了很厉害的蛊? 和蛊虫联系到一块,也不是我无中生有,之前在宁夏我们亲眼见识过蛊虫的厉害,甚至厉害到了一种很邪门的程度,也听姥姥说过一些各类蛊毒的例子,别小看一个小小的虫子,下蛊之人就是利用这小虫子控制另一个人的精神和思想,甚至让他生不如死。 我想到他可能被人下蛊的另一个原因是见过他这几次时,我肚子里的灵蛇都有了反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逐渐的能体会到了灵蛇的思想,当见到这奇怪小孩时,它竟然发出的是呼吁同伴的信号。 很快人群就到了巨大青铜像面前,又重新跪到了地上。 这时候四个抬着木像的人则缓缓地走到了最前面,然后轻轻的把木像放到了地上。 当木像身上的布被揭开后,我看到了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河婆,就像是旁边巨大青铜想的盗版一样。 这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见到这青铜像时,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然后十分虔诚地磕头,瘦老头说的没错啊!在陈老三口中十分狠毒邪恶的河婆竟然是这群人心目十分尊贵的黄河女神。 我想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且这些人也知道黄河的深处沉睡着这么一蹲青铜像。我甚至怀疑他们扛来的木制神婆雕塑就是比着这巨大青铜像做出来的,否则怎么可能如此相像呢? 河神像摆好了,所有人很自觉的把两尊雕塑围了起来,然后一边扭动着一边念叨着什么,手里的柳木棍子、铁锨,洋镐,都像都挥动了起来,那样子十分怪异也十分诡异。 我们三个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和这些人保持了一定距离。 “这是某种祭神的仪式吧!”张凯龙小声道。 “应该是吧!刚才那老头跟我说过,这是在祭奠黄河女神,也就是那河婆……”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老三打断了。 “奇怪啊!真奇怪啊!” 陈老三自言自语道,好像看到了很不可理解的的一幕。 “你是说这些人的东西很奇怪?”我忙问道。 “不是……也算是吧!这样的动作我曾经见过几次啊!” 这下轮到我和张凯龙愣了,这可是我们河口区啊!我俩都是黄河边上长大的,都没见过这种跳大神似的祭神活动,他来自万里之外的宁夏,怎么可能见过呢? 张凯龙忙问:“三哥,你不会是想错了吧?也许只是看起来相似……” “不对!不对!没有错,这好像是苗族的一种祭蛊仪式!” 一听到苗族二字,我就觉得浑身被电了一下。 说起来我也有一半的苗族血统,只是这方圆几百里内都是清一色的汉人,咋会出现苗族人的祭奠仪式呢?但我绝对相信陈老三所说的话,因为这时候我体内的灵蛇也开始跟着人群舞动的节奏动了起来。 这时候我就听到不远处的黄河里发出了龙鸣虎啸的声音,那声音忽高忽低,好像这水底还隐藏着十分巨大的生物一样。我突然有了个可怕的想法:总不会是那长达十几米的巨蛇再叫吧? 又一想,应该不可能陈老三所说的远古传说至少是几千几万年前的事了,况且这传说的最后,那条兴风作浪的邪蛇也被大禹镇压住了。 据我所知,我国境内没有超过十米的大蛇,就算是美洲和非洲的原始丛林里,超过十几米的大蛇也很少见。 后来在一次醉酒后,张凯龙向我透露了一个惊天秘密。 他说在清理北.京城的一处帝王陵园时,从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冲冲出一条长达百米的巨蛇,就像是一列火车一样。这蛇咬死咬伤了很多人,后来军方出面,用迫击炮和炸弹才消灭掉这庞然大物。 我很怀疑张凯龙说的这事的真实性,按照他的性格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乱说的,而且当时他在部队还没有复原,好几个战友就参加过这次秘密行动,不过据说参加过这次秘密行动的人没有一个能善终的,不是被调离到了云南西藏等边疆地区就是被派到了国外。 第一百三十三章 祭河仪式(今天第四) 黄河的呼啸声越来越强烈,既像是什么动物在鸣叫,又好像是很多人发出的凄惨叫声,总之声音杂乱无章。 突然我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一个更可怕,更诡异的想法冒了出来:这发出奇怪声音的东西,总不会是老庙村西郊巨坑内的那玩意儿吧?这不是没有可能啊!之前省城的专家现场化验过,巨坑内冒出的水,就是黄河水,这就足以证明,坑底和黄河是相通的。 这群人听到声音后,转圈的速度更快了,手里的工具也舞的更频繁,就好像这仪式到了高潮阶段。 几分钟后,远处那奇怪的声音逐渐消失了,转圈的人群也逐渐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全都停了下来,所有人又都朝着河婆神像跪了下去。 这次并不是所有人都跪下了,那些拿着铁锨和镐头的人没有跪,而是走到两尊河婆像四周用铁锨或铁镐挖了起来,只挖了几下,就弯腰从土里揪出一条蛇扔到了人群中,人群里有人伸手接住这蛇后,竟然直接向嘴里塞,然后一边咀嚼一边往肚子里咽。 这一幕太过突然,也太血腥,惊得我们又是连连后退了几步。 那可是活生生的蛇啊,竟然被人生吃了!! 那十几个拿着工具的人一边挖一边扔,不到十分钟,已经挖出了七八十条蛇。这些蛇全被扔到了人群里,都被人抓住后活吃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蛇!难道这是个蛇窝? 我大为疑惑不解。 那些跪在地上,无论是老头还是年轻人都像好几天没有吃饭一样,而这些活着的蛇就好像是美味的食物,就这么活生生吃到了肚子里…… 我们愣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 “龙哥,这是什么村子啊?”我问。 张凯龙摇了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啊!这是第一次到这边来办案!” 又过了大约五六分钟,那十几个刨坑抓蛇的人才停了下来,同时也弯腰从刚刚刨出的坑内抓起几条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的我直恶心! 这时候我无意中看到正对着我跪着的一个老头,隐隐的看到他的眉心有一股黑气,眼神也有些不正常。 难道这些人也被鬼压身了?结合之前的经历,我条件发射地想道。 这么想着,我立刻暗运身体内的热流,缓缓的移过自己的双眼,再次看向眼前这群人,发现他们除了眉心有一点淡淡的黑气外,胸口并没有黑气,好像又不是鬼压身…… 也几乎是同时,另一种可能性浮现了出来,莫非也是中了蛊? 我忙看向跪在第二排的那个神秘瘦老头,他也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着我,刚才其实我也注意过,这七八十个人里,只有他和那小孩没有吃活蛇,这就说明他俩和其他人不一样啊! 老头又超我冷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领着那孩子走到了木雕塑前。 所有人好像对这个老头极为尊重,看到他后再次纷纷跪了下去。 瘦老头没有说什么,而是缓缓的把小男孩头上的帽子及嘴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我们仨好奇地盯着,都想看看这男孩到底长得啥模样。 先是看到了男孩的头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头顶竟然长着一对长约十厘米的角,很像像是羊角,只是颜色发红。紧接着扣在男孩嘴上的口罩也被摘了下来。 天呐!如果刚才看到他头顶上长着一对红色的羊角,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当看到男孩儿的嘴巴时,整个人顿时觉得很不好了,他竟然长着一张猫的嘴巴,而且两侧还带着胡须! 这不是人,这肯定不是个人啊!我心里惊呼道。 所有人看到男孩的模样后,竟然都不觉得诧异,而是更加虔诚的磕起了头。 一个、两个、十八个……我数着,每人各磕了九十九个头后,才停了下来。 瘦老头又重新给男孩带上口罩,又给他戴上了帽子,然后领着回到了人群后面,这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没说话,就好像一场无声的电影一样。 我很想过去问问这奇怪的瘦老头,他们究竟在做什么,然而这时候原本安静的人群却突然骚动起来,这七八十个人好像突然间被解开了穴道一样,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起来。 我懵了,我们仨都懵啦! “你们……你们来找谁啊?”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头突然开口问我。 这时候这些人也都抬起头看着我,好像很奇怪我们会在这里。 “我是河口区公安局专案组的张凯龙队长,请问你们集体围在这里是在干什么?” 张凯龙听到这原本对我们熟视无睹的老头突然开了口,也有些诧异,但脸上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厉声问道。 “我们?我们这是在祭河啊!” 老头听到对方是警察,说话的声音立刻软了些。 “祭河?刚才你们的行为……” 张凯龙问到一半就不知道后半句该怎么问了,总不能直接问:你们为啥又是磕头,又是吃活蛇呢! “我们在这里祈求河神原谅啊!”然后他指了指木制的河婆雕塑。 这一指,老头浑身就是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这河神娘娘的神像怎么……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不是……不是应该在黄河龙宫里么?” 听他这么一喊我也明白了,原来这群人对于自己之前的行为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刚恢复了意识。 人群里早就炸开锅了,估计大部分人一恢复意识后就看到了这巨大的青铜像,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那瘦老头呢?这时候我突然想到刚才只有那瘦老头的意识是清醒的,可这时候再找,人群里已经没有这一老一小的身影了。 我四处望了一圈,就看到那瘦老头领着小孩朝着西南方向走去,俩人的速度很快,老头的步伐很奇特,竟然透着几分我们黄河道人的道术,而小男孩竟然像是整个的向前飘。。 “你们认识那俩人?”我指着正在远去的一老一小喊道。 众人顺着我的手指看去,看了一眼后,回道:“是大祭司啊!他可是我们小河村的神人呐!” “小河村?你们村也叫小河村?” 我疑惑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丧尸蛊(第一更) 听这老头说他们村子也叫小河村,我就有些纳闷了,因为在我们乡镇的浮桥边上就有个小河村,我和张凯龙、陈老三那天中午去过,当时全村人都被黄河里的脏东西附了身,白天全都躲在家里睡觉,晚上才出来活动,我们仨被差点没被吓死! 这个村子咋也叫小河村呢?难不成俩村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心里想道。 前天晚上师叔离开前,说是要去趟小河村,该不会就是这个村吧!顿时一系列问题萦绕在了我脑海里。 很快那奇怪的瘦老头领着那长相诡异的小孩就消失在了黄河滩里。 我问这群人中为首的几个老头:“这大祭司是你们村的人么?那……那小孩又是他什么人?” 几个人把手里的柳棍扔到了一旁的斜坡里,回道:“俺们也不知道大祭司是哪里人,十几年前俺们村发生了一场特大瘟疫,被传染上这种瘟疫的先是上吐下泻,慢慢的身体就开始脱水……直到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这时候法医小李和小张以及司机也走了过来,可能是醒来后看到我们仨不在,问了司机后,知道我们在这里,就一块过来看看 小李恰好听到为首的老头提到“脱水”,便随口回道:“脱水就使劲喝呗!或者干脆挂吊瓶,补充点葡萄糖。” 小李本就是直爽性格,有时候说话做事太过直接,也很少顾及场合。 老头苦笑两声,回道:“你能想到的法子,俺们都想到了,哎!没用呐!” 小李有点不信,又问:“直接挂吊瓶,注射葡萄糖溶液也没用?” 几个老头都摇了摇头。 “这就怪了啊!”小李很是疑惑不解。 作为一名法医,虽然未必能看病开药,但是最基本的医学常识他们都精通,在她所掌握的医学知识里,注射葡萄糖溶液应该是最有效的防止身体脱水的方法。 为首的老头继续说:“那年死了很多人啊!后来这大祭司来到俺们村,他带来了一些五彩斑斓的蚕蛹,大概小拇指手指甲大小,说来也神奇,只要是活吞了这种蚕蛹的,病都好了!” 蚕蛹?我心里一咯噔,世界上哪有这种治病的方式啊!我心道。什么五彩斑斓的蚕蛹!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一种蛊虫,这群人应该是都被下蛊啦! 小李还想就刚才的事情继续争辩下去,被我摆摆手制止了,她很不服气地噘着嘴去看那两尊雕塑。 “你们知道刚才自己在干什么嘛?” 我朝着人群喊道。 “刚才?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咋就健忘呢!不是告诉过你,刚才咱们是在举行祭河仪式啊!半年前大祭司来过一次,告诉俺们半年后,天变异象,会有一只天狗吞噬掉月亮,这是黄河又要惩罚俺们了,所以大祭司敢来带着我们举行一次祭河仪式。” 老头回道。 另一个老头接着说:“你刚才问我们大祭司身旁的小孩是谁!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啊!十几年前大祭司第一次来到我们村的时候,那小孩就这样跟着他,不说话,也从来没什么表情,也是全身都被包着,而且没有黑眼珠!” “难道十几年过去了,这小孩没有变化?”张凯龙问道。 “没变!样子和身高都没变呐!”为首的老头回道。 一听有个小孩没有和黑眼珠,小李忙跑了过来,满脸不相信地问:“这更不能啦!活人咋会没有黑眼珠呢!” 张凯龙故意拉长脸,假装生气道:“这是在问案,你一个法医插什么嘴?” 小李朝着张凯龙吐了吐舌头,转身又去看那尊青铜雕塑去了。 张凯龙问:“那你们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举行祭河仪式的么?” 几个老头先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回道:“大祭司说,这种仪式是通灵的,一旦仪式开始后,我们的灵魂就会脱离身体,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自然也就不记得了。” “这话你们也相信?” 人群里有人喊道:“我开始也不信……但是经历这些事情后,就不敢不信了,况且是大祭司这么说的,他又何必骗我们呢!”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陈老三突然开口道:“大祭司?是谁让你们这么叫的?” 众人里有几个回道:“是大祭司本人啊!” 张凯龙是何等的敏锐,一听这些话,他就感觉到了这所谓的大祭司有问题啊!他朝我使了个眼色,又问众人:“我看你们这都是爷们,村里的小媳妇大姑娘呢?” 一听张凯龙这么问,众人里立即传来了一阵叹息声。 “要不是为了村里女人,俺们也不必这样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出事了。 “我是警察,难道你们还不相信人民警察么?” 张凯龙急忙喊道。 “说实话嘛!我们并不相信……”人群里又是几声回应。 为首的老头还算是见过世面,情绪也相对稳定一点,他苦笑着对张凯龙说:“俺知道警察里也有很多好人,但是俺们村的事之前多次报过警,镇上的派出所也来过几次,但根本不解决事啊!况且……况且……哎!” 说到最后,这老头叹了一声气后,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到底发生啥事啦!你倒是说啊……” 张凯龙本就是个急性子,一听他们不相信警察,已经有些生气,又听他们说报过好几次警,但是都没有用,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 “我来说吧!之前我们村里有好几个女孩受到了侮辱,也报了警了,警察把那几个女孩带去了派出所,说是要做笔录,可是等到送回来时,有一个已经死了,裤裆里的鲜血都把裤子染红了,另外几个也变得神志不清。” 说话的是个高个中年人,一脸的怒气。 “还有这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张凯龙听了后脸色都变了。 “大概十年出头了吧!”为首的老头回道。 原来自从十几年前那场瘟疫开始,这个村子就变得不再太平了,这些年里怪事、邪事是一处接上一处,导致一个原本一两千口子的大村子变得乌烟瘴气,到现在还剩不到九百人,能搬走的人家差不多都搬出去了。 剩下的这八百口子人也实在是怕了,他们不再相信警察和医生,全村人只相信那个所谓的大祭司。 张凯龙悄悄附到我耳旁说:“你能不能看出这群人身上有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对为首的老头说道:“大爷!我能摸一下你的脉么?我看你气色不大好啊!我师父可是有名的中医……” 老头倒是显得无所谓,随口回道:“我一个孤寡老头子啦!闺女也……哎!随便你吧!”说着伸出了手。 我哪里懂得中医那一套啊!只是装模作样的拉住老头的手腕,同时暗运身体内的热流道手指。 顿时我就觉得一股奇怪的气流传到了我手指上,这股气偏寒,但是又不算太冷,是我以前从来没感受到的。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体内的灵蛇蠢蠢欲动起来,好像在想我传递什么信息。 我心里窃喜啊!本来也只是试一试,装一次大尾巴狼,可有了灵蛇的帮忙,这事情就好办了,毕竟它是蛊王嘛! 我静了静心,摒住呼吸,就听到大脑里好像有个声音朝我喊:“主人,这是‘丧尸蛊’,已经是老蛊虫了……” 灵蛇告诉我人体内有一只老蛊虫,叫做“丧尸蛊”,中了这种蛊毒的人平时看起来和正常人无疑,但是一旦蛊毒发作,整个人就像丧尸一样,说白了就是行尸走肉,自己的大脑完全被封闭了。 灵蛇还能感觉出来,这小河村里来的这些人体内都有一个丧尸蛊虫,这种虫子外形如同小甲虫,颜色十分鲜艳,是一种来自云贵高原的蛊虫。 这种蛊虫以蛇、蜥蜴、蝎子等冷血动物的肉血为食……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刚才这群人的一系列奇怪行为了,他们应该是被这蛊虫(或者说给他们下蛊之人)控制了,来寻找食物的。 可我还不知道他们又蹦又跳的,嘴里还念着什么,这土里怎么就突然出现了那么多的蛇呢?也许这是一种召唤蛇的方法吧! 我尝试着用思维和灵蛇沟通。 我问它:有没有法子,消灭掉他们体内的“丧尸蛊”? 灵蛇回道:这个倒是不难,它可以帮这个忙,而且我身体内的那股龙卵产生的道气也相当厉害,足以消灭这样的蛊虫,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发挥它的作用。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责问灵蛇:姥姥说咱俩心意相通,为啥有时候我需要你,想唤你出来时,你没反应啊! 灵蛇回道:什么时候? 我说:那天在虚幻诡影之地。 灵蛇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阵骚动,骚动后回道:那地方的邪气太重,而且整个空间都是一个道行极高极高的人创造出来的,它在那种地方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 一番心灵交谈后,我悄悄对张凯龙说:“这群人全都中了蛊,估计留在村里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还是找个借口进村看看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李脸红了(第二更) 说完我轻轻的把这老头的手放下,对他说:“你体内湿气太重,每当下雨阴天时,是不是觉得浑身的关节都在疼痛啊?” 老头一听脸色就是一怔,回道:“对啊!对啊!你……你这年纪轻轻的,还真行啊!” 张凯龙趁机忙插话道:“大家眼见为实了吧!这小兄弟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得到师傅的真传,以前你们遇到的都是西医,西医怎么能和咱们有着五千年历史的中医比呢!” 说完他还超我挤了挤眼。 我看到一旁的小李又想过来争论一番,怕她说话直,戳穿我俩的“双簧”,急忙对站在我另一侧,正听的津津有味的小张说:“张姐啊!接下来就是少女不宜了,你带着李姐先到车上坐一会吧! 说着也学着张凯龙的样子朝她挤了挤眼。 小张比小李机灵多了,听我这么一说,又看到我挤眼,她一下就明白了,拉着吵吵嚷嚷的小李就回到车上。 小河村的这群人还真被我唬住了,争先恐后过来让我把脉。 我心里道:被人下蛊都十几年了,身体没点毛病那就不正常了。 张凯龙添油加醋地说道:“各位啊!这里也不是看病的地方,况且真要好好诊断的话,陈大师还得准备一下看病的工具不是?” 张凯龙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问被我把脉的老头:“大爷,你刚才说你的闺女怎么啦?” 老头一听张凯龙这么问,脸上肌肉就是一抽搐,都快哭了。 “我闺女……我唯一亲人,前天晚上说要去买点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 张凯龙一听脸色也是一怔,声音里带着怒气。 “那你怎么不报警?” 这时候人群里有人喊道:“报警!!有用吗?” 张凯龙双目一瞪,朝着人群喊道:“我不知道你们以前遇到的是些什么警察,我也不否认警察队伍中有不少害群之马,但现在你们遇到了我张凯龙,我以人民的名义保证,只要我接手的案子就一定能查明白!” 我们这么一柔一刚,一左一右的,众人一下子也懵了,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再相信一次!” 说话的是那个高个中年人。 彼此交流的这十几分钟里,我注意观察过这七八十个人的脸,全都发青,这应该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神经时常被麻醉所致。 站在最前面,被我摸脉的老头是这个村的村支部书记,平时里人们都喊他老于。 这个小河村恰好位于义和镇最边上,西面是黄河,南边就属于其它县区的地界了,因为位置和交通的缘故,这里比其它村子都落后一些,自然信息也相对鼻塞。 张凯龙和老于商量着等到明天一早,就带着人到村里去一趟,当然肯定也带着我这位陈大师。 回去的路上,我问张凯龙:“龙哥,怎么不今天去呢?打铁趁热嘛!非要等到明天?” 张凯龙苦笑两声,回道:“我知道你吃了那玩意后,身体壮的和牛一样,我们可是凡胎肉体,熬不住连续抗战啊!”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这事缓一天没事,而且按照法律程序,也必须还得等一天,否则不到失踪报警的时间,警察也不能立案,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 我问道。 “你忘记咱们连夜赶到这里是干啥了?” 张凯龙提醒我说。 “你是说那些工地上工人?”我反问。 张凯龙点点头,苦笑了几声说:“兄弟啊!对于我们警察而言,最大的案子就是人命案,更何况一下子死了二十几个人呢!还记得上次你们老庙村淹死那些人么?当时都惊动了区长,这次估计事情得闹得更大!” 警察局的案子我不想知道,也懒得去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快到区城时,坐在我身后的小李突然把手伸到了我面前,笑语盈盈的看着我。 看到一双白皙纤细的玉手,一下子撩动了我某根琴弦,也许是和小李很熟悉的缘故吧,竟然搞起了冷幽默,弯腰顺势亲了一下。 “你流氓啊!” 小李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我知道他其实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一下满脸瞬间就红了,一双粉拳打夯一样敲到我背上。 “你这伸出手,难道不是让我亲一下?”我装糊涂道。 “亏你想得到,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是想让你也给我把把脉!” 我继续装糊涂道:“把脉啊!我还以为……哎!这事怪我,要么你也亲我一下,咱扯平了吧!” “你想的美!” 顿时车上哄笑声一片,就连陈老三也咧着嘴嘿嘿地笑起来。 “老娘可不能让你白亲了啊!你给老娘仔仔细细地把把脉,否则……否则……” 也许是被车上的气氛感染了,张凯龙忙插嘴道:“你是老娘,请问老爷又是谁?” 这下小李的脸羞得更红了,但还是吵着让我把脉。 我心道:这还百折不挠啊!看我怎么吓唬吓唬她。 我装模作样的用右手食指搭到小李的手腕上,然后煞有急事地闭上眼睛,装着仔细把脉的样子。 “你……你……”我故意装着很吃惊的样子,指着小李连喊了两个“你”。 小李一看我的表情,也吓了一跳,忙问道:“我怎么拉?你……你可得说实话啊!” “看她这样,我心里都乐开了花,但是脸上还是装着很正经的样子,回道:“恭喜!恭喜!恭喜啊!” 这下小李蒙圈了,满脸疑惑地问我:“恭喜啥啊!” 我回道:“恭喜你有喜啊!” “有喜?”小李反应了十几秒钟后,脸瞬间红到了耳垂。 “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我还是个……” 话没说完,他又开始用粉拳袭击我。 小张笑得前附后仰,拉着小李说:“你傻啊!小振怎么会把脉呢!之前他是和张队在演双簧呢!” 我忙回道:“我恭喜的意思是恭喜你身体很健康,你可别想多了啊!” 这时候其他人终于憋不住了,一起哄笑了起来,这一阵哄笑暂时消退了大家的身心俱疲。 第一百三十六章 脚踏两只船 张凯龙回到局里后,就被局长喊去了会议室,我则被司机小张开着张凯龙那辆专用的黑色越野车送回到了老庙村。 回村前,我让小李拉着我去了银行,取了十万块钱,又去超市买了两条红塔山,一斤铁观音,还买了些比较昂贵的中老年妇女专用的钙粉。 老庙村现在可谓是喜气洋洋,街坊们至今还沉浸在艳丽死而复生的喜悦中。 这一两个月里,村里发生了那么多晦气的事,所以人们都很珍惜这次的喜事,甚至有几户人家拿出了过年剩下的鞭炮。 我让司机小李把我放到了村口,因为我想悄悄进去,解决一件令我愧疚了一天一夜的事。 我提着一大堆东西专门走小胡同,仗着对自己村子熟悉,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郝晓玉家门口。 我猜的没错,别人都因为艳丽的事在高兴,唯有郝晓玉一家沉浸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 郝晓玉家的大门都是紧紧关闭着的。 “啪啪”我敲了几下门,屋子传来了一声很低沉的声音:“谁啊!” “是……是我!小振。” 很快大门开了,郝晓玉的父亲满脸的褶皱,双眼布满了血丝。 “是小振啊!快进来吧!” 一听这语气,我悬着的心就落了一半。由此可见郝晓玉一家算是十分通情达理的,知道这事情并不怪我,说起来就是一个巧合。 进了屋子,郝晓玉的母亲满脸愁容地坐在一侧,知道是我了进屋,头都没抬,更没搭理我。 “小振,你坐吧!我们也正想找你谈谈呢!” 郝晓玉的父亲,说道。 我把东西放到了屋门一侧,找了个马扎坐下,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郝晓玉。 我也想说点什么,但是想想,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了,之前郝晓玉的母亲让我喊他们二老“爹娘”,可这时候再这么喊合适么?可是喊别的称呼是不是更不合适呢! 犹豫了片刻,我心一横,干脆就装傻充楞吧!等着接话就是了。 我坐下后,两位老人也没有说话,一时间现场十分尴尬。 “小振啊!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咱们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其实……其实总的来说,这是个好事,艳丽也不容易……” 郝晓玉父亲的声音十分低沉。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事啊!还不太好办了!如果我们硬要你娶我们家晓玉,怕是全村人都会指着我们全家的脊梁骨骂的,我也知道,那样忒不仗义……可是如果就这么把你让出去,我们这老脸……毕竟你们都订婚了……礼金我们还都收了。” 一听到他说礼金,我觉得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急忙回道:“钱是孝敬你们二老的,不管怎样,这钱我都不会再要的。” 郝晓玉的母亲摆了摆手,对我说:“钱不钱的我们真不稀罕,原本以为给孩子找了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如意郎君,没想到,哎……” 我虽然知道这事不怨我,可心里的愧疚还是让我很难受,犹豫了片刻,朝着俩人说:“这事怎么处理,就听二老的吧!我甚至都可以把你们当作自己的父母,将来替你们养老送终……” 还没等俩人回话,只听“哐当”一声,郝晓玉卧室的门被踹开了,郝晓玉泪流满面的跑了出来,朝我吼道:“谁缺你这样的儿子……赶紧拿着你的臭钱和脏东西滚吧!” “晓玉!咋说话呢!” 郝晓玉的父亲上去拉了一下自己的闺女。 我看到泪流满面的郝晓玉,心里也十分难受,这一天我反复问过自己到底更喜欢谁。 想了一天,都没想明白。 记得在一本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关于感情的问题,是任何文化任何国度都不能解决的”。艳丽和郝晓玉各有自己的特点:艳丽更温柔更懂事,让人觉得像是冬天里的棉袄,穿上后浑身都暖和;郝晓玉则像是夏天里的一杯冷饮,让人喝了后浑身凉爽。 我站了起来,轻轻的对郝晓玉说:“晓玉,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话,只是……只是这种情况,我也不好决定,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我还是听你的吧!只要不亏待你,也不亏待艳丽,让我干什么都行!” 没想到我这么一说,艳丽脸上竟然露出了刹那间的笑容,但很快又被一脸的愤怒取代了,但我能看得出,她此时的愤怒是装的。 扔下这么一句,郝晓玉又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时候郝晓玉的父亲一脸茫然的看着依旧在晃动的卧室门,不知该说什么了。 知女莫若母,还是母亲了解闺女。 “女婿啊!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晚辈的事,做长辈的管不了,你们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总之不要亏待了咱们的晓玉就行。” 说完老太太竟然笑了起来,然后站起来推着我进了郝晓玉的卧室。 “晓玉啊!我和你爸爸出个门,估计回来不早,就害怕的话,就让小振在这多陪陪你吧!” 说完我就听到了窃窃私语和开门关门的声音。 看着眼前坐在床上面脸绯红的郝晓玉,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滋味都有。 “晓玉……你是怎么想的?” 我走到郝晓玉面前,轻轻地问。 “什么怎么想?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 我忙否认道:“没有……没有啊!我……” “那如果我愿意让你脚踏两只船呢,你愿意么?” 郝晓玉脸上的表情一变,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你……你愿意让我……” 我其实一听就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了,这就好比一个美女问我是不是愿意把她和她同样漂亮的妹妹一起睡了,估计傻子才不愿意呢! “小色狼,别装糊涂啊!我其实是真心喜欢你,可是我也知道艳丽也是真心喜欢你,这一天一夜我没睡觉也没吃饭,满脑子想的都是这问题,现在我想好了,大概在这就是咱们三人的缘分吧!" 我一听,心里就乐开了花,忙把郝晓玉搂在怀里,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俩人一番温存后,已经到了九点多钟,我有些担心艳丽,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怎么,惦记大老婆了?” 郝晓玉在我胸前捏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得不说,郝晓玉是那种最令男人把持不住的女人,也最会勾起男人内心深处原始的征服欲。 当时被她这么一捏,我整个身体都酥了,某部位早就“雄赳赳气昂昂”起来,要不是当时是在她家,而且她父母随时都可能回来,我早就让她挺挺的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河婆神像 我“吻别”了郝晓玉,沿着街道回到了艳丽家,刚到门口,看到屋子里亮着灯,顿时就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之前和艳丽相处的幸福时光如山呼海啸袭般来,一幕幕场景就如同发生在昨天。 我有些犹豫,确切说是有些发憷,咋和艳丽说呢!总不能说她尸骨未寒,我就另找了新欢了吧?这也忒不是人干的事了。这事本就好做不好说啊! 车到前山必有路!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一横,就迈步进去了。 客厅里没人,艳丽应该是在卧室,我又推开她卧室的门。 开门的一刹那,我看到艳丽正趴在床上,那姿势十分奇怪,双手举过头顶,双腿扭到了一侧。 “艳丽,你这是在做啥呢?” 我悄悄走到他面前,开口问。 “啊!吓死我了啦!你进来也不说一声!” 艳丽被我一惊吓,骨碌一下歪到了一旁。 “这是瑜伽,你去宁夏的那半个多月,我跟着陈曼丽、郝晓玉她们学的,听说是从国外传来的,除了能强身健体,还可以增进……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说完她脸瞬间就红了,而且一红到了耳根。 两人脉脉含情的互相看着,我渐渐的觉得浑身燥热起来,好像有股力量从内心深处冒出…… 一瞬间,我俩心意相通地抱了起来,然后就是长达数分钟的让人窒息的吻。 一个小时后,我俩赤棵着躺在床上,各自吐露心声,我挑着选着把他昏迷的这些天的事说了一遍,她听的也是云里雾里,好像也不怎么感兴趣,我也就适可而止了。 “艳丽,有件事我不得不和说……但又怕你听了误会……” 我看到时机到了,就吞吞吐吐道。 “有啥事,你就说吧!本姑娘的承受能力现在升级了,你都说了,我已经死过一次,还有啥不能承受的?” 我苦笑一声,继续吞吐说:“你出了事,我当然很伤心……就在前天,郝晓玉的父母和我谈了一次,她们想把自己闺女……闺女许配给我,我……” 艳丽微微一笑,表情很奇特地回道:“那你就同意啦?” 一看她这表情,我有些心慌,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你在我心里的地位那是无可取代的,只是……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也不好拒绝,况且你也知道,咱们都是一起长起来的,郝晓玉人也不错……” 艳丽没定我说完,就怼道:“是不错!可不错的女孩多了,你还想整一个三宫六院出来啊?” 我忙摇头否认。 “真不是……这事……真是……”我直接语无伦次起来。 艳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足足有一分钟没有变化表情,当然也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一分钟,艳丽突然哈哈地笑起来。 我顿时就心慌了,本来这事我就理亏,而且自己也深深地觉得愧疚。 “艳丽……你……你别吓唬我啊!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么?” 我更是前言不搭后语起来。 艳丽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继续似笑非笑地问:“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晓玉姐姐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看你这流里流气的样子就像个干过坏事的色狼!” 一听她说“晓玉姐姐”,我高高悬着的心已经放了一半,既然她这么称呼,就还没到水火不容的程度,那么事情就可能还有回转的余地。 “没……没啊!你不同意,我当然不会……” 其实这话我说的很是心虚,现在在宁夏贺兰山的那个隐蔽山谷里,还有小青小碧她们呢! 艳丽又问:“那我要是同意呢!” 我随口回道:“那当然听你的啦!” 两个人的谈话到这句开始正经了起来。 艳丽的想法和郝晓玉差不多,都不是计较的人,而且彼此也都是一个村的闺蜜,也都知道发生这事,只是一个巧合。 有句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今晚我是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也许她们内心深处都觉得这是三个人的缘分吧! 当晚的事情自然不方便描述,我们变成了两条蛇,艳丽也保无保留地被我攻下了最后的自留地…… 这一晚艳丽好像换了一个人,大概这就是经历了生死之后的变化吧! 第二天七点多钟,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就听到大门口有人喊我的名字,仔细听是王吉良书记。 我快速穿上衣服,推了推依旧在熟睡中的艳丽,她竟然只是哼了一声,没有醒来。 “小振啊,区公安局的张凯龙打来电话,让你准备好,八点就会有车来村支部接你!” 喊完,听脚步他是回去了。 我心里暗暗一笑,这老书记毕竟是过来人,知道我俩这属于新婚燕尔,一刻时间值千金啊! 艳丽应该是累坏了,我推了好几次都没醒,没办法,只好在他耳旁叮咛道:“我去办案子了,桌子上放着几万块钱,你随便花吧!” 听她好像嗯了一声,我便去了村支部。 在村支部里,还没等我和张凯龙说几句话,外面就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一听我就知道是公安局最常见的那种小型的越野警车。 走进村支部的是司机小张,我们也算是熟人,他先是朝着王吉良打了个招呼,就喊我快点上车,说张凯龙他们已经去了那个五十多里外的小河村。 汽车再次行驶在弯弯曲曲的黄河大堤上,车外吹来了的风里都透着黄河滩里特有的泥沙味,我觉着一切就好像是做梦,先是征服了李艳丽,又拿下郝晓玉,这在半年前我想都不敢想。 车没有直接开进小河村,而是停在了我们昨天停车的大堤上,因为今天这里也停满了车,导致了交通堵塞。张凯龙和陈老三他们也在前面,正和一群陌生人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我们把车停下后,也走了过去。 “龙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走到张凯龙身边,我忙问道。 “小振啊!这几位是咱们省内著名的考古学家,他们今早上赶到这里的,初步断定这青铜的河婆雕塑铸造时间是夏商时期!”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红色飞蛊 张凯龙所指的几个人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看气质竟然和古董李差不多,也都戴着一副足有酒瓶子盖厚的眼镜。 我礼貌性地对着这几个人笑了笑。 其实我对什么古董文物的并不感兴趣,庸俗点讲,那些在古董李他们这种考古学家眼里的无价之宝,在我这里都有个明确的价值标码。 看得出这几个老头看到这巨大的河婆神像后十分震惊,他们围着转了一圈又一圈,口里时常发出“天呐”“太难以置信了”之类的词。 我悄悄拉了一下张凯龙,小声问道:“龙哥,警察也管考古啊!” 张凯龙拍了我一下,轻声回道:“这是局长的命令,先让我保护一下这些省里的专家,他们运走这青铜像后也会离开,况且他们的发现对我们的案子好像很有帮助!” “他们发现什么啦?”一听张凯龙这话,我的好奇心瞬间暴涨。 “这几位考古专家曾见过这种雕塑,不过是在一处古墓的壁画上!” 张凯龙比我们早到了大半个小时,差不多是和从省城来的这几个专家脚前脚后赶到的,专家们远远的看到河婆的雕塑,就记起了几年前在济南西郊的一次考古挖掘活动。 那是一个战国时期的古墓,墓室保存比较完整,不过所有参与这次考古活动的专家都蒙圈了,因为这墓室好生奇怪,里面既没有金银等贵重的陪葬品,也没有车马等殉葬物,有的尽是或大或小的几百件没有人见过的东西。 他们很难用语言形容这是些什么,同样奇特的还有墓室里的壁画。 根据以往的经验,墓室的壁画都是描述墓主人生平事迹的,但这个墓中的壁画显然不是。 这个墓室壁画上描述的好像是仙境,很多穿着和身形都很奇怪的人,有的在天上飞来飞去,有的在水里游,其中就有这河婆。 刚开始他们以为这是女娲,毕竟一看到“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女娲,可有个细心做拓片的工作人员发现这画中的女娲是两个人,这俩人外形十分相似,但表情和动作却截然不同。 当时他们已经断定,这其中一个应该是女娲,另一个就不知道是谁了。 今天看到这河婆的雕塑,他们一下子就记了起来,这雕塑就是当年在壁画上看到的两个女娲之一。 听张凯龙说了这些,我还是不明白,就问他:“这和我们的案子好像并没有关系啊!” 张凯龙苦笑道:“你别着急啊……” 原来自从挖掘了这个古墓,这几个当地的考古学者就展开了长达数年的调查,最终也没能确定这个墓主人的真实身份。 随着对墓室内文物的研究,他们发现这些东西都有时常被人“把玩”的痕迹,也就是说使用频率很高,但与之相矛盾的是这些东西外形又都完好无损,于是有人猜测这是些祭祀用品。 什么人的墓室里会放满了祭祀用品,而且只放着祭祀用品呢?大概只有一类人,那就是巫师或者从事类似行业的人。 墓室中还放着几个奇怪形状的坛子,那几个坛子大小和古代装酒的坛子差不多,坛子口被一层兽皮包着。 起初都觉得这是酒,因为在墓室里发现成坛子的酒,太正常不过了,早到原始社会后期,近到民国时期,几乎每个时代都好酒之人,也都有陪葬美酒的古墓,所以刚开始都没在意这几个坛子。 几年后的一天,有个外省的交流团来我省参加活动,一位来自宁夏的专家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坛子,连忙问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有人把发现古墓及挖掘古墓的整个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惊得那人脸色瞬间就煞白了。 那人又问这几个坛子有没有被打开过,听到否定的答案后,那人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见到这位宁夏来的专家这种反应,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他知道这是什么。 宁夏专家颤颤巍巍地说这是培育蛊虫的坛子,是古苗族的圣物。 这时候本地的几个专家就不理解了,这古苗族的圣物怎么会出现在了中原地区的古墓里呢! 宁夏专家当然也不知道答案,不过他提醒在场的所有人,一定主要保护好这坛子,更不能打开这张兽皮,因为他坚信里面的蛊虫至今并没有死。 当时在场的其他专家都觉这话有点危言耸听,毕竟战国时期距离现在也至少两千多年了,但凡是生命,怎么可能在密封的狭窄空间里活这么久呢! 不相信归不相信,但到今天这几个坛子依然完好无损的放在文物局的仓库里。 后来带着这个宁夏的专家参观了那个墓中出土的文物以及壁画的拓片,再次惊得这人说不出话。 原来这些奇怪的物品都是古苗王专用的蛊器,可以控制蛊虫或者举行什么仪式时用。 至于那些壁画,那人是这么解释的: 这些壁画描述的是蛊虫的世界,那些在天上飞的和在水里游的都是人蛊结合之物。当然这只是古苗族传说中的世界。 据古苗族的传说中,在很久很久以前,蛊术可以说达到了神话的程度,那时候的下蛊不像现在这样,现在说是下蛊,其实和下毒无异,那时候蛊虫可以控制人的外形,甚至让人长出翅膀变成鸟人,长出鳞片和鳍,变成鱼人。 这一切的发明创造者是一个长相酷似女娲的女神,信奉她的人都称其为河婆。 河婆?一听到这名字,我浑身就是一颤,这就和陈老三之前讲述合辙了。 我们正小声说着,一个雇来干活的小工惊呼了起来:“你们快来看啊!这铜像的腿中间有东西!” 既然是人的上半身,蛇的下半身,又哪来的的双腿呢?说起来不得不佩服这铸造神像之人的技术水平高超,让蛇尾巧妙地摆出了双腿的姿势,自然就有了双腿之间。 就和我们在虚幻世界巨大榕树的体内看到的一样。 我们闻声急忙赶了过去。 就见到一个本地四十来岁的小工手里捧着一个形状奇特的坛子,小西瓜那么大,整体是黑色的,坛子口上封着一层乳黄色的布。 我心里道:这青铜像里咋藏着这么一个坛子呢!也许昨天晚上光线暗,都没发现吧! 见到这个坛子,几个省城来到专家就惊呼了起来:“就是这种坛子,你……你千万要小心呐!” 这个“小心呐”刚出口,就听“啪”的一声,坛子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好几块。 我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一下子想到了张凯龙刚刚转述的内容,知道这摊子大概就是他们在济南西郊古墓中发掘出的那种坛子。 看到坛子落地后摔成了好几块儿,所有人立刻大气不敢喘地盯着地面。 坛子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一些蚕豆大小的黄色颗粒,看着好像是什么东西的种子。 其他人见状也送了一口气,渐渐的开始有了议论声。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有几个蚕豆大小的黄色颗粒动了几下,随后是十几个动起来,最后所有的都动了起来。 这时候眼神再拙的人也看清了,纷纷条件发射般地后退起来。 黄色蚕豆不停的左右滚动,而且动作幅度越来越强烈。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几个省里专家都不知道眼前是发生了什么事,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小黄蚕豆。 突然我看到有个“蚕豆”裂开了,就像是破壳的鸡蛋一样,紧接着好像所有的都裂开了。 我心里想:难道这是些什么动物的卵? 这时候忽听我身后的陈老三大喊道:“不好!这是些蛊虫啊!大家快跑啊!”喊完后他没了命似的朝着汽车就跑了去。 在场的人注意力都在这些破壳的“蚕豆”上,大部分没听明白他喊的什么,本来陈老三就是宁夏人,方言口音就很重,更何况他喊的又急又快。 其实这时候就算听明白他的话也晚了。 一个苍蝇大小的红色飞虫从破了的小黄“蚕豆”里飞了出来,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首先发出惨叫的是发现坛子的那个小工,他一直站在破碎的坛子一侧,突然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那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夸张,紧接着是第二个人…… 这时候其他人才如梦方醒,立刻朝着四周跑去。 我知道自己百毒不侵,心里也就没害怕,看到张凯龙护着几个省里的专家朝着车的方向跑,我也赶紧去帮忙。 这些小红飞虫还真算是给我面子,竟然绕着我们去追其他人了。 这一刻惨叫声四起,很多人捂着脸蜷缩着倒在了地上,我也瞬间就明白了,这些看似像苍蝇的红色小虫子身上有剧毒啊!一碰到人的皮肤,这人就会中毒,听四周的惨叫声就能听出中毒后是多么的痛苦。 陈老三已经跑进了车里,看到我们过来,赶紧敞开了车门,连拖带拽地把几个老头弄上了车。 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就帮他们关上车门后,跑去营救其他人。 我大体看了一眼,已经倒下十几个了,其中大部分是雇来干活的小工,他们都蜷缩在了地上,脸上和手上红肿一片。 也有的反应快,直接捂着头趴到了地上,或者直接滚到了大堤下,这些人反而躲过了一劫。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尸变 我伸手想拉起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可刚碰到他红肿的手,那人就像碰了电一样,瞬间缩了回去,而且嚎叫声更凄惨了。 这时候小红飞虫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地上躺着人的嚎叫声丝毫没有减轻。 总得想个办法吧,看这苗头,用不了多久,这些人都得没命。 我突然觉得肚子里的灵蛇动了一下,瞬间就有了办法,灵蛇可是万蛊之王啊!它应该知道怎么解蛊。 “灵蛇!灵蛇!需要你的时候到了,这是什么蛊啊!怎么解?”我心里默念道。 果然灵蛇立刻就有了回应“这是我们蛊虫类很古老的一种蛊,这种蛊毒很厉害,只有靠更厉害的蛊虫把毒吸食掉,才能解毒。” 我又回道:“你不就是更厉害的蛊虫么!” …… 灵蛇解毒的方式很直接,也很可怖,它嗖的一下从我嘴里飞出后,先是盘到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人的脸上,然后停留了几分钟,又是绿光一闪,飞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脸上…… 持续了几十分钟后,现场所有人的痛苦惨叫声逐渐轻微了。 再看,他们的脸上手上的红肿竟然神奇地消退了下去。 真是来得快,消失的也快。 看到灵蛇吸食了这么多“脏东西”,我真不想再让他回到自己肚子里,可伴随着绿光一闪,我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喉咙一痒,肚子里已经十分胀饱了,不用说它已经回到了我体内。 张凯龙他们在车里也看不大清楚,只看到我傻傻的站着发呆,也不去管地上躺着的人,而地上躺着的人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好了起来。 十几分钟,大部分竟然能站起来了。 最后清查了一下,除了第一个被这飞虫弄伤的小工外,其他人都性命无忧。 也许是中毒时间太久了,这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本来计划今天上午要去小河村,但是突然发生了这事,张凯龙也始料不及,于是就让小张先去小河村说一声,他则带着那具尸体以及几个录口供的回到了局里。 我和陈老三也跟着张凯龙回到局里。 话分两头。 张凯龙急着录口供,我和陈老三也闲着没事,就跟着法医小张和小李去了停尸房做尸检。 我算是河口区公安局停尸房的老客户了,这先先后后的已经来过一二十次,自然也不再害怕尸体,其实想想也是,尸体只是死物,能有什么好怕的,相对可怕的还是活人! 小李一直“记恨”之前我在张凯龙的车上捉弄他,很想找机会还回去,今天可算是抓住了机会。 他一路上想尽办法吓唬我,给我讲述她之前可怕验尸经历,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这验尸呢其实和切猪肉的没什么区别,都是用刀子把皮肉割开。 到了停尸房,按照上面的编号,她俩找到了那具全身发红的尸体,然后推着进了解剖室。 本来解剖室是不让外人进来的,我俩也算是特例,毕竟我头上还扣着一顶“警察特邀助理”的帽子。 小张先把这小工身上的衣服脱光,然后把四周的灯光聚集到了他身上。 小张和小李都二十出头,小李百分十白还是黄花大闺女,小张应该不是了,但也不像是“撩汉”无数的情场高手,他俩面对着一具赤裸裸的男性尸体,竟然一点都不慌张。 这小工浑身涨红,有的地方好像已经开始腐烂,在往外涌动黄色的液体。 张凯龙已经对她倆把这人的死亡过程说了一遍,自然就不用检测死亡时间了,她们此次尸检的重点便是查出死亡原因。 我告诉过这人死于蛊毒,可按照程序,必须得有证据,说白了,俩人的任务便是证明这人是被蛊虫毒死的。 小张带着白手套仔细地摸遍了这小工的全身,就连那一串及四周都很仔细地揪着看了,可竟然没有发现伤口。 小李不甘心又查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办法,俩人只好用吸管轻轻的取了尸体身上溃烂处淌出来的黄色液体,拿到法政那边,看看能不能化验出什么,如果能证实这些黄色液体有毒,那么也算是找到中毒死亡的证据了。 俩人一阵忙活后,离开时用白布把尸体蒙了起来,这样也算是对使者的一种尊重吧! 正想出门,我就听到身后的尸体动了一下。 刚开始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都死死的了,咋还会动呢!可紧接着又是“咕咕”地动了两下,这时候我确定自己听的很清楚,声音确实是从尸体上传来的。 这时候陈老三和小张也回头看了一眼尸体,显然也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你们也听到了?”我忙问道。 小张变色一边,急忙问我:“是尸体传来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 随后,刚才还吓唬我的小李好像也听到了声音,“哇”的一声,一下子抱起了我。 小李身材不错,一对傲人巨峰不亚于郝晓玉的,但这时候我也没心思占他便宜。 我看到尸体的中间部位突然鼓动了一下,紧接着另一侧也动了一下,这下大家都有些慌神了,难不成这是要诈尸? 那些尸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啊! 陈老三也有些发憷,这时候手已经拉到了门栓上。 就在此时,这尸体上的白布突然就落到了地上,几乎是同时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尸体竟然坐了起来,喉咙里发出着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一群大苍蝇在叫。 看到这一幕,我们四个都被吓懵了,陈老三的手都已经握住门栓,却也忘记了打开门。 那尸体肚子里响了几十秒钟后,突然就长大了嘴巴,那嘴巴竟然张到了正常人不可能张到了程度,我甚至怀疑他的嘴角都已经撕裂了。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时,这人“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堆黑色的黄色的液体,仔细看,里面好像掺杂着一些黄色小颗粒。 看到这些颗粒,我和陈老三就缓过了神,忙喊着、推着俩依旧在发愣的女孩出了门。 怎么又是这些可怕的虫卵,难道刚才那些红色飞虫是在这些人身上下卵? 第一百四十章 破茧成蝶 一百四十一章 小李和小张不知道这些黄色的颗粒是什么,还想凑过去仔细看看,被我十分野蛮地推出了门 “你们不想活啦?”我怒斥道,随即和陈老三先后冲出停尸房,转身关上了门。 这扇门是不锈钢的,应该很结实,门面上有一个方形的玻璃。 虽然我知道这东西危险,但心里实在是好奇啊,这一切变化也太快了!我和陈老三倚在门上,透过门玻璃向内看去。 恐怖的一幕就隔着这面玻璃发生了,那小工依旧坐着,嘴里、鼻子里、耳朵里以及身上烂出的小洞里,都在向外翻滚着黄色的小颗粒。我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一幕,就好像这人的身体里藏着很多黄豆一样,被太阳一晒,这些黄豆崩裂了出去。 不长时间,地上床上已经撒了一层的黄色小颗粒,小李和小张也凑了过来。小李故作镇静地问我:“是不是诈尸了?” 我苦笑道:“恐怕比诈尸还要可怕!” 小李还是不太服气,虽然刚才吓得脸都煞白了,现在还没有血色,但这妮子嚣张的气势丝毫不减弱。 她硬生生地在我和张凯龙之间挤出一个空,还用屁.股左右顶了顶。 “这人身上在向外喷豆子啊!好奇怪……” 我和张凯龙都没理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答复她。 床上和地上的豆子越来越多,那人的尸体渐渐的又躺回到了床上,但他的肚子里却依旧“咕咕咕”地响个不停。 “这人到底死了没有?” 小李纳闷道。 我正想回答“已经死了”,可话刚出口,就听到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一下连我都有些疑惑了,心里想道:难道他和艳丽一样只是假死了? 陈老三冷哼了一声,扭头对小李说:“我劝你还是闭上眼睛或者干脆躲到一边去吧!否则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李……” 她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屋子里“砰”的一声,我看到了活到这么大,最恐怖恶心的一幕。 那小工的身体竟然爆炸了,就好像他的肚子里放着一枚炸弹,突然被引爆了一样,顿时整个屋子里四处都是血块和内脏,简直惨不忍睹啊! 这一幕就发生在我们仨的眼皮子底下,这对三个人的视觉和听觉都是很大的冲击。我顿时只觉得浑身皮肤上和内心深处就像长了一层毛,痒痒的,挠之不去。陈老三好像预料到了会发生这一幕,看着整个过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小李就惨了,她只看了一眼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浑身开始颤抖,脸上仅有的一点血丝也瞬间不见了。 小张倒是很知趣,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我发这么大的脾气,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便一直乖乖的站到了一旁,看到小李的反应,忙过来帮着拍打小李的背部,让他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吐干净。 吐了一阵后,小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我知道这是心理最后一根坚强的神经绷断了,人一下子变得脆弱无比、不堪一击。 “那人……那人……”小李被小张扶着坐到了一旁,嘴里还在念叨着,我想刚才的一幕怕是永远的被写进了小李的噩梦中,至死她都不会忘记。 “这是蛊虫啊!你们这才刚刚见到它的威力!” 陈老三嘿嘿一笑朝着俩花容失色的女孩说道。 小李和小张紧紧的靠在一起,已经吓得不知道说什么,我则一咬牙,再次扭过头看向门内。 小工的尸体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一具骷髅,一些黄色的小虫子依旧在啃食骨头上的皮肉,看着这些虫子像是黄河边上常见的“湿湿虫”,只是颜色是黄色的。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但一看这短短两分钟内,它们已经把骨头架子上的皮肉啃食的干干净净,就知道这东西绝对不好惹。 “三哥,你可认识这里面的虫子?” 我问张凯龙。 “认识!这是食人虫啊!” 还没等我继续问清楚啥叫食人虫,就看到屋内地上河床上的无数黄色的小卵都动起来,而且动作越来越强烈。 我俩互望了一眼,心里都清楚,这是马上要“破茧而出”了。 果然几分钟后,这些黄色的小卵陆续地破裂开了,一只两只,又是几分钟后,屋子里已经飞满了无数只小号的蝴蝶。 暂且称呼这些小飞虫为蝴蝶吧!其实这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虫子,比蜜蜂稍大一点,但比蝴蝶小一些,整个翅膀和身体都是五彩斑斓的,看上去十分好看! 蝴蝶越来越多,很快就覆盖了四面墙壁。 看着这些蝴蝶似乎没有攻击性,只是静静地附着在墙上或者门面上,很休闲的扇动着翅膀,我紧绷着的心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这怎么是蝴蝶呢?” 我好奇地问陈老三。 “蝴蝶?你哪只眼看到蝴蝶了?” 陈老三竟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这不是蝴蝶么?”我反驳道。 陈老三冷笑一声回道:“我也劝你和这俩小姑娘一样到一旁躲着吧!这东西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执拗劲也上来了,很不服气地怼道:“不就是几只小飞虫么!难不成还能吃人?” 当时我心里真没把这些看着像小蝶的东西放在心上,还以为今天早晨在五十里外小河村破茧而出的飞虫进化了呢,这些虫子算得上是它们的下一代吧!我心里还冷幽默地想道:看来虫子的世界里也懂得与时俱进,一代比一代善良啊!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我他娘的真是个傻逼啊! 我俩正说着,就看到一只虫子悄悄的飞到了我面前玻璃上,然后是第二只。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些飞虫的真实面貌,怪不得一听我说这是蝴蝶,陈老三便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 它们的嘴里竟然长着一排牙齿,看样子十分可怖,这些飞虫似乎正在快速发育中,这会儿已经比刚孵化出来时大了一倍不止。 我心里虽然堵满了好奇,但此时还没有丝毫的畏惧,心里想道:这也只不过是些虫子而已,就算大一点就能怎样? 第一百四十一章 碟斗 突然有只虫子“啪”的一声撞到了门玻璃上,接着是第二只,很快无数的蝴蝶很有秩序地撞向了门玻璃。 “啪啪啪” 玻璃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三哥,这些……这些小飞虫不会是想把玻璃撞破吧?” 我颤颤巍巍地问陈老三,其实并不是我多么害怕,更多只是震惊啊! “你以为呢?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这些东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说着陈老三就转身向楼门口跑去。 一边跑一边朝着小张和小李喊道:“两个姑奶奶,怎么还愣着啊!赶紧跑啊!” 他这一喊,我们三个人才算是缓过神,一口气跑到了楼门口,使劲地敲了敲值班室的窗户玻璃,让值班警察也赶紧离开这栋大楼。 值班的是个驼背的老汉,看到我们急咧咧的样子,他自己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慢条斯理地问:“干嘛要跑!” 我心道:被安排到停尸房的也不会是骁勇能干的警察,于是赶紧一脚踢开门,把老汉拖了出来。 这老汉不到一米六,十分精瘦,被我一拉,人就出了值班室。 “你……你这小子,想干什么?” 他一看我动起手,也急了,说话都结巴起来。 陈老三也连忙帮着我把他向外拖,俩人就像拖着一个皮娃娃,轻而易举的把这倔强的老汉弄到了楼门外。 就在我刚出楼门的那一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心里骇然道:这他娘的是什么虫子,看着软软的,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撞破那么厚的玻璃呢? 庆幸的是这楼门是不锈钢的,虽然也有玻璃,但玻璃外还装了一层空隙极小的防盗网,我心里想道:就算能撞破玻璃,也不可能撞破这金属纱窗吧! 瘦老头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这时候已经转身朝着小李和小张抱怨,他不认识我和陈老三,可是认识小张和小李啊! 这时蝴蝶已经冲出了停尸房,飞在了楼道内。 “赶紧通知张凯龙啦!”我喊道。 小张和小李反应也算快,我刚喊完就跑着去了办公大楼。 也许是我们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停尸房楼门口很快就围过来好几个警察和门卫,都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来不及细细和他们解释,只简单说这里面是些毒性很大的虫子,一碰到人的皮肤,皮肤就会腐烂,几分钟后人也就没命了。 我这也不是危言耸听,毕竟今早上亲眼见过这些虫子的上一代是怎么样秒杀人类的,按照生物进化的理论,这一代应该强于上一代。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好像都不太相信我的话。 “陈大师,你这是演戏彩排呢?蝴蝶还能杀人?哈哈哈!” 其它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在一片哄笑中,突然有人指着楼上喊道:“蝴蝶!真的有这么漂亮的蝴蝶啊!”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正看到有几只蝴蝶从二楼一个排管道内飞了出来。 可是这些平时里勇猛的警察并不知道这些看似像蝴蝶的虫子多么可怕,其中一个还取笑道:“陈大师啊!你说的能让人在几分钟内就没命的虫子,不会就是这几只美丽的小蝴蝶吧?”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不是啊,陈大师,莫非你害怕蝴蝶?” 我一看飞虫从排气管道飞了出来,也慌了,大喊着让大家赶紧躲避一下,千万不要让这些虫子碰到。 我越是喊,这些警察们也是闹得欢,竟没有一个离开的。 说话间,一只蝴蝶慢悠悠的飞了下来轻轻在众人头顶上旋转。 “这小东西这么漂亮啊!好像没有见过这种品种的蝴蝶啊!” 一个门卫有些好奇,竟然主动伸出手去抓已经距离他不过半米的这只蝴蝶。 我急忙喊道:“不要啊!” 同时人也冲了过去,想一脚把他踹开。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的人想找死,连老天爷都拦不住,我这一脚还没抬起来,就见这个五十出头的高个门卫在碰到蝴蝶的一刹那,嘴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吼叫,人也随之瘫软了下去。 这时候所有人才如梦方醒,脸上的嬉笑定格住了。 “快跑啊!”陈老三一声高呼,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嚷嚷着四散而去了。 越来越多的蝴蝶倒是也不去追,只是在空中盘旋着。 瘫倒在地上的门卫脸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整个人急促地打着哆嗦,不到一分钟,眼睛已经泛起了 白。 一看就知道,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小振,赶紧想办法,我们已经向消防队求救了……” 张凯龙站在办公楼大厅内,朝我喊道。 整个硕大的一个公安局大院里,此时只有我一个非警察和头顶上一群蝴蝶。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心里怒骂了一声。 突然就想到了灵蛇,她应该有办法吧!于是我用思想和它对话。 “灵蛇,这又是些什么虫子?” 沉默了十几秒钟,灵蛇回道:“这是之前那些虫子的第二代,毒性更大。” 我回道:“这不是废话么,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灵蛇回道:“这些飞虫的寿命也很短,只能活四五个小时,而且他们孵化出来后的两个小时内还在成长发育,等到发育好了,就会和上一代一样,寻找一个寄主,把自己的卵产在寄主身上。 我一听头皮就炸了,这么多的飞虫,一只飞虫需要一个人当寄主,这得需要多少人啊!至少成千山万个,这他娘的抵得上日本鬼子的大屠杀了。 我急忙问:你有办法么? 灵蛇回道:有办法啊!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办法是用毒,别看这些飞虫本身毒性很大,他们自己也很怕毒;第二种办法是我出马…顿了顿,灵蛇又接着说,但是你今天只能用第一种办法,因为本蛇我今天十分疲惫,还要消化掉之前吸收的毒液,你还是想法用第一种方法吧! 我一听就像骂他,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心想你是蛇爷爷,我可惹不起。 用毒?用什么毒呢?我心里急的就像无数只蚂蚁在叮咬。能不急么,按照灵蛇所说,这些飞虫从孵化出来到发育成熟,只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不能在一个多小时内消灭他们,这附近的人就百分百会被他们消灭掉。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于的谎话 既然我自己想不出来,就朝着躲在办公室大厅的张凯龙他们吼道:“龙哥,这些小飞虫怕毒,哪怕一点也行,你们有办法么?” “什么毒啊?灭蚊蝇的喷雾剂行么?”张凯龙喊道。 对啊!灭蚊蝇的喷雾剂应该可以,可这是在单位上,有这么多喷雾剂么?就算去买,也未必赶趟,于是我大声问道:“行是行啊!可这段时间里,去哪里弄这么多喷雾剂呢?” “单位仓库里还剩下不少啊!你来接我……” 张凯龙知道我体内有灵蛇,蛊虫再嚣张也不敢欺负到我陈小振头上,就让我替他陪驾护航,护送他去后院的仓库。 此时院子里的蝴蝶越来越多了,都萦绕在院子上空,看来是在等着自己发育好了,准备大干一场。 我紧紧贴着张凯龙的身体,那些蝴蝶只好远远看着,不敢过来。 公安局的仓库里东西可真不少,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应该是平时破案时查封的吧!张凯龙在一堆杂物后面揪出一个黑色的大包,他拉开黑包的拉链,确定里面都是喷雾剂后,俩人又这么“恩恩爱爱”地回到了前院。 原来这些灭蚊蝇的喷雾剂是公安局的一点小福利,夏天到了,我们这一带苍蝇蚊子都很多,有时候单位的领导会变着法的给大家谋取点福利,当然能直接发钱的话就最好了,不能发钱,能发点生活用品也是不错的。 当时发的时候,有部分职工不在,一瓶子喷雾剂也就十块八块,所以到现在快九月份了,还有很多人的依然扔在仓库里。 没想到这无意中的慷慨却避免了一场后果难以想象的巨大灾难。 我们把喷雾剂提到了大厅里,聚在大厅里的几十个人一人一瓶。 也许是刚才那个门卫瞬间被秒杀的一幕太过震撼,这些平时很爷们的人民警察此时也有些蔫儿。 “小振,你……你确定那些鬼飞蛾能被这喷雾剂弄死?” 副队长老郭也算是和我熟识,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这么一问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到了我的脸上,好像都在等着答案。 我心道:这老郭很得民心啊!这时候,大概这一屋子警察都想问这问题,只是谁都不好意思第一个开口问。 “能啊!绝对没问题!” 我回道。 其实在和张凯龙去那后院拿这喷剂的路上,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灵蛇的话应该可信,它是百蛊之王,肯定十分了解这些蛊虫的特性。 我自信回答的很肯定,但是我话说完后,大家还是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盯着我。 这也难怪啊!现在的专治苍蝇蚊子的喷剂效果都很一般,上面写着几秒钟就把蚊蝇一扫光,可实际上你不喷到它们身上,他们是不会死的。 沉默了半分钟后,张凯龙第一个喊道:“我相信小振!“ 紧接着老郭也喊道:“我也相信他。” 第一次拿着喷雾剂出战的只有我们三人,我们仨一人拿着两瓶喷雾剂,左右开弓,竟然消灭了一片蝴蝶,灵蛇说的十分准确,这些本身毒性极大的飞虫,的确十分怕毒。 一看这结果,大厅里的十几二十个警察也来了劲,一人拿着一瓶冲了出来,我们聚在一起后,稍微一商量,便分头行动,有的去停尸大楼,有的去后院,大家越喷越勇,用了不到十五分钟,整个公安局院内竟然找不到一只活着的蝴蝶了。 平时习惯了扮演冷面杀手的警察们,此时满脸都是笑意,我想他们活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战斗。 看着满地的蝴蝶,张凯龙问我:“这这些虫子应该有剧毒吧!” 我点点头,还是用思维和灵蛇交流了一下,它告诉我五个小时后,这些虫子就会慢慢的蒸发掉,就像是冰块一样。 清理停尸房的过程我就不再细述了,很恶心,也很可怖! 至于这次唯一丧命的门卫,还是按照规定程序做了个验尸,张凯龙看过验尸报告,上面检测的死因竟然是突然心脏病,这就让我有些不理解了,不是说中毒么? 经过这次事情,公安局拿出了几千块钱,买来了几十箱子灭蚊蝇的喷雾剂,说这叫“有备无患”。 故事要继续还得从另一头说起。 之前我和陈老三去停尸房看热闹,张凯龙则去了局长办公室汇报这两天的情况,因为牵扯的方面太多,而且还死了这么多人,他一个队长根本无权做主。 至于局长和张凯龙说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当天下午处理完“有毒蝴蝶”这件事后,张凯龙好像变得心事凝重起来。 当天下午三点钟左右他叫着我和陈老三去了那五十里之外的小河村。 这村子的路极其难走,只适合牛马驴车,幸亏张凯龙开的是越野车,一路颠簸,才勉强开到了村子里。 进村后一看,就感觉到这村子的落后,就算和老庙村比,都好像不是一个时代的,而且我隐隐觉得村子里笼罩着一层阴气,让我的胸口不太舒服。 把车停在了一进村不远的一个空地上,我们三人便下了车。 看到远处街口有个拿着锄头的老汉,张凯龙便主动上前打招呼: “大叔,我们是警察,来找你们村的村支书老于,那家住哪啊?” 那老汉面无血色,一看身体就有问题,他看了我们一眼后,只是指了指一个方向,并没有说话。 张凯龙还是连说了三声谢谢。 老汉所指的后村,这村子看着挺大,但是很多房屋都已经荒废,我们一路走过去,看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院落已经不住人了。 一路上又遇到俩人,都是面无血色,而且也都是爱答不理,只是给我们指了指方位。 按照这几个人的所指,我们走到了一个门口种着一棵大树的土坯房前,看这院子里扫的还算干净,应该有人住。 “老于!老于!”我们一边走进院子,一边喊道,这样也算是一种礼貌了,万一这家不是老于家,或者家里有什么隐私事,这么一喊就都可以避免了。 “进来吧!我在家呢!” 屋子里传来了老头的声音,并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 我们进门后,看到同样面无血色的老于坐在正对门口的八仙椅上,看到我们进门,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这才一天没见,我却感觉这老头陌生了不少,确切说他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而且精神面貌极差。 “不好意思,老于!今上午出了点事,大概你们村的也都听说了,所有我们下午才来……” 老于点点头,用极其低沉的声音回道:“我知道出人命了,警察嘛!人命案子最重要。” 这老头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我总觉得怪怪的,之前他还一点都不相信警察,今天咋就这么替警察着想了呢? 张凯龙笑了笑,立刻话锋一转,问老于:“你女儿失踪的的事,已经立案了,我这次来是先看一下现场的情况,另外……” 张凯龙的话没说完,就被老于打断了。 “谁说我女儿失踪了?她……她只是出门迷了路,已经……已经回来了。” 老于好像很激动,一听到张凯龙提到她滚女失踪,还好像特别气愤。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默默观察着老于,当他听张凯龙提到他女儿失踪,这老头竟然显得有些慌张,眼神也闪烁不停。 另外,还有一件让我觉得很奇怪的事,那就是原本这老头还算客气,礼节上也很注意,但今天却不一样,从我们一进门,就感觉到他十分不耐烦,我们进来都五六分钟了,也没说让我们坐下。 “你闺女找到了?啥时候回来的?” 张凯龙忙问道。 “在你们走后,她就回来了!你们……你们没事的话,还是回去吧!这……这村里路不好走,而且……而且有不少疯狗疯猫,万一被咬到就不好了!” 老于这话说的很不客气,我都能听得出带着逐客令的味道。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那我回去销案吧!” 张凯龙说完就想转身离开。 这时候老于家的里屋突然传来了拍打缸盆的声音,一下、两下…… 张凯龙立刻又回过头,问老于:“屋子里有人么?” “奥!这是我老伴儿,他在准备晚饭呢……我老伴精神不太好,很少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天都快黑了!” 我听了这句话更觉得老于不对劲了,这才四点不到半,距离天黑至少还得三个小时。 可人家逐客的意图这么明显,就算傻子也能听出来。 张凯龙和老于道了声别,我们转身离开了他的院子。 刚走出院子,张凯龙就问我:“小振啊!刚在在老于家,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道啊?” 我点点头,回道:“是有一股怪味,这味有些刺鼻,可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陈老三接着说:“这老头今天有些怪啊!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突然张凯龙一拍后脑勺,问我俩:“他刚才说在里屋敲盆的人是谁?” 我和陈老三几乎同时回道:“是他老伴儿啊!怎么啦?” 张凯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厉声道:“他撒谎!昨天的时候,他曾说过,闺女是他唯一的亲人,那意思是已经没有老伴了,今天咋就突然有老伴儿了呢?” 很显然,老于撒谎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水缸里的青蛙 我们急忙转身返回到了老于的小院子,这次不但没有在大门口喊他,进门时还特别轻声慢步。 老于依旧端坐在正对门口的八仙椅上,看到我们几个又折回来后,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整个人就是一激灵,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你们……你们咋又回来了?”听声音,他内心还是十分吃惊,只是故作镇定而已。 “老于啊!你老伴儿不是早就去世了么?为啥要骗我们呢!”张凯龙开门见山地问。 老于一听张凯龙这么问,浑身一愣,但还是故意装得和没事人一样,反问张凯龙:“你怎么知道的?”说完还欲盖弥彰地呵呵笑了笑。 我能看出来,老于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我大胆猜测:大概是她的女儿没有回来,而他内心又不相信警察,不愿意让警察插手,所以对我们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们进村时,已经打问过了,说你老伴儿早就去世了。” 我刚开始还没明白张凯龙这话啥意思,心道:我们三个人是一起进的村,中间他也没有离开过啊!但随后我也就明白了,他这是唬人呢!大概警察局审犯人都会这么连哄带骗吧! 我以为张凯龙这么一吓唬,老于就会被唬住,然后把立即都老实交代了。没想到听到这话后,老于竟然微微一笑,我从他一闪而过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胜利感。 老于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是么”。 看他这样子连我都知道肯定是哪个地方露馅了,张凯龙就更能觉察到了,于是他话锋一转,又问老于:“这里屋里的人到底是谁?” 这时候,的老于已经十分淡定了,这种淡定是发自内心的,并不和刚才一样,是在故作掩饰。 “屋子里有人么?没有吧!” 老于似笑非笑地说道,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胜利的神情。 我和陈老三也懵了,这老头今天是咋回事啊!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说话不对劲,连脑子也坏掉了? “屋子没人?那你刚才怎么说……” 张凯龙话没说完,就听到老于摆了摆手手,回道:“的确是没人,也许……也许是我刚才说错了!不信,你们可以进屋看。”说完还指了指里屋帘子(很多村里人家的里屋并不安装门,而是只挂了个帘子)。 这下我就有点糊涂了,刚才我的确听到这里屋里传出过敲打缸盆的声音,而且听得很清楚,陈老三说里面是他的老伴儿,这才几分钟的空,咋就不承认了呢? 这时,陈老三小声对张凯龙说:“你有没有注意?他说话的语音都变啦!” 陈老三所说的语音是指方言。 昨天见到老于的时候,他的地方方言味极重,最大的特点是把“我”,说成“俺”,这个“俺”字是我们本地土话,很多人都会这么说,所以越是本地的越听不出来,而陈老三是宁夏的,听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特别刺耳,所以印象也尤为深刻。 听到陈老三这话,我心里第一反应是:难道眼前的老于被人下蛊了? 之前在宁夏的时候,猴王他们被复活的河神下了蛊,控制了十几年。从老于目前的表现看,恐怕他也是被人下了蛊。 我暗运身体内的热流到双眼,仔细看去,老于的脸色特别是眉心,只是煞白,看不出有那股中蛊之人特有的青黑之气。 这就怪了!我心里疑惑道。 “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进去看看!我一个孤老头子,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老于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张凯龙犹豫了一下,几步便迈到了门帘前,转身瞅了老于一眼,然后手一撩,人便进了内屋。 我和陈老三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本以为这是一间卧室或者厨房,农村房子的格局很简单,一般的就那么两三间,而且大部分的卧室和客厅在一块,其实也并不分哪里是卧室,哪里是客厅,一家四五口人都挤在一个大土炕上,无论春夏秋冬,都这么讲究着过。 老于家房子还算多,也许他是村支书的缘故吧,还有这么一间十几平米的卧室。 撩开帘子后,我才发现这既不是一间卧室,也不是厨房,倒像是一间杂物室,只不过这里的杂物比较单一,基本都是大大小小不同样式的水缸。 怪不得刚才听到了敲击水缸的声音,原来这里放着这么多水缸啊!可随即意识到不对劲了,只有水缸咋可能会响呢?总不可能是水缸自己敲自己吧!另外,让我们不理解的是,他又不腌咸菜卖,整这么多水缸干什么。 处于好奇,我挤过张凯龙,走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口大水缸前,弯腰看看这缸内放着什么,刚一探头,顿时被惊得跳了起来。 缸内居然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这是一只巨大青蛙的眼。 “我靠!这么大一只青蛙!”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惊呼道。 青蛙?张凯龙和陈老三也是一惊,慢慢靠到水缸旁。 这大水缸里竟然养着青蛙,我再次靠过去,才看到这里面还不止一只青蛙,至少有半水缸的青蛙,只是这一只尤其大,而且站在了所有青蛙垒起来的最高点上。 再看其它几个水缸里,也都是大大小小的青蛙和蟾蜍。 张凯龙只看了其中几个水缸后,注意力就转换到了水缸四周,他左瞅瞅,右看看,应该是在寻找之前拍击水缸的人。 “你养这么多青蛙干啥?” 张凯龙一边挨个水缸后面看,边问老于。 “我养着玩的,农村最不缺青蛙了,怎么不可以么?”老于已经走到了门口,声音里带着很不客气的腔调。 一时间,张凯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微微一笑,说道:“没说不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我觉得很奇怪,主要是想不明白,按理说一个农村的老汉,即便是想养点小动物,也是狗猫之类小动物,哪有农村老汉闲着养青蛙的? 没想到的是,一直没说话的陈老三突然开口道:“这些青蛙不会是你的食物吧?” 一听这话,老于刚刚平静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活吃青蛙的人 一听陈老三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这二十几口缸里的青蛙都是这老头的食物?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张凯龙也忙转身,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老于,嘴巴动了几下,最终依旧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 “老于……你真的吃……吃这些青蛙?”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其实我是想问,他是否真的只吃青蛙,不吃别的东西。 我也知道青蛙自古就是一道佳肴,俗称田鸡,无论是古装剧还是武侠中,都有某某大侠喝着烈酒,吃田鸡的情节。但是看陈老三的表情,再听他的语气,好像老于每天只吃青蛙,而不吃别的食物。 老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其实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间接承认了陈老三的判断是正确的。 双方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足足有两分钟,都没有说话。 终于,老于憋不住了,一皱眉头,开口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想啊!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知道自己身上有蛊毒?” 陈老三的语调不急不慢,却掷地有声。 “知道……几年前就知道了,是我女儿告诉我的!” 据老于交代,大约几年前,她的女儿发现老于经常三更半夜起床后走到院子外去,起初她也没太在意,以为自己父亲晚上睡不着觉,出去透透气,虽说男人更年期的表现没有女人那么明显,但是年纪到了后,也会失眠或者莫名的烦躁。 可出去的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他女儿也开始怀疑,有一次就偷偷的跟在了老于的身后。 她跟着老于先是出了院子,随后沿着街道一直走到了村子北郊外。 刚开始跟踪时,他女儿还十分小心,但是一直到出村时,她看到老于一直是一个节奏地向前走,别说回头了,都没有歪过头。 这让她觉得十分纳闷,隐隐的就感觉到了父亲有些不正常。 老于出了村后,拐向了左边,那是一片水洼地。 水洼地的四周尽是杂草野菜。 老于的女儿简直纳闷到了极点,她想了很多种可能,都想不到父亲会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更何况还是三更半夜呢! 同时她也逐渐害怕起来,担心父亲得了什么梦游症,会伤害自己。 因为担心被父亲发现,老于女儿就躲到了水洼地另一侧的一棵大树旁,当她从树干后歪过脑袋想看看自己父亲究竟要做什么时,她就看到了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诡异的事。 老于竟然蹲在了地上,从草丛里抓起一只青蛙,然后活生生的吞到了肚子里,一边吞食,他还发出阴森森的笑声,这笑声不大,但是在这样寂静空旷的荒野里显得尤为刺耳。 这一下可把她女儿吓坏了,要不是提前用手捂紧了嘴,恐怕当场就喊出来了。 这时候老于突然转过了身,向大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继续蹲到地上抓青蛙。 他这一回头,在月光的映照下,老于女儿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说熟悉是因为这张脸是自己父亲的,但是这一刻这张脸却无比的狰狞可怖,还带着一种古怪阴邪的表情,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 她看到自己父亲像个野兽一样,蹲在草丛里抓青蛙,一连抓了好几只,都是直接塞到了嘴里直接咀嚼,同时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冷笑声。 五分钟后,老于女儿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尽头了,她瘫坐在地上,使劲地咬着牙,同时用手捂紧了嘴,以免发出声音来。 又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老于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滩水洼边,然后像狗一样趴下喝起水来。 这一刻他女儿差点就吐出来。 这是些脏水啊!平时村里放羊放牛的都把家畜们赶到这里,所以这片洼地上到处都是牛羊等动物粪便。 一阵猛饮后,老于面带微笑地转过了身,朝着村子走去。 当时她女儿就坐在小路旁边的大树下,也想躲藏一下,无奈实在没有力气了,当晚的月光十分明亮皎洁,按理说老于一眼就能看到自己女儿,可奇怪是时他面带微笑地走了过去,并没有看女儿一眼。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老于的女儿才精神恍惚地回到家,回到自己的卧室(女儿大了,再在一块睡觉就不合适了,老于便给女儿收拾了一间偏房作为闺房),囫囵个地躺到了床上。 其实她躺下也睡不着,刚才的一幕如同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里重复来重复去,始终难以接受。 我父亲到底怎么啦?她不断问自己。 天亮后父亲喊她吃饭,这时候又好像恢复到了原来的自己,脸上也不再是昨晚的表情。 她试着和父亲聊起昨晚的事,然而说来说去父女俩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也就是说老于根本就不知道昨晚他做的事。 老于女儿也不敢把事情告诉老于,怕他精神上受不了刺激再出什么事。 老于只是一味地劝女儿多吃点,然而他自己却并没有吃几口,老于女儿知道是因为他父亲昨晚吃青蛙吃多了。 你也吃吧!老于女儿还是尝试地劝老于吃饭,老于苦笑几声后,说自己最近肚子总是发胀,总不觉得饥饿。 之后的一个月里,她又壮着胆子悄悄跟着老于去了几次,每次都是重复相同的事情,老于趴在杂草野菜里抓青蛙吃,然后再趴在地上喝那些泡着牛羊粪便的污水。 最后几次老于女儿也不害怕了,只剩下了满肚子的好奇。渐渐的他也总结出一些规律,那就是他父亲每次出门的时间都是介于十二点到一点之间,而且每次的地点都是这片水洼四周,每次吃的东西都是青蛙。 他还发现这时候父亲的行为并不像个人,对于外界也并没有知觉,最后她壮着胆故意露出半个身子,想试试自己父亲是不是真的看不见,结果老于果真没有任何反应。 起初,老于女儿以为自己父亲得了梦游症,便开始想办法找医生。 梦游症是一种十分难治的疑难杂症,别说这这样的偏远乡村了,就算是在大城市中,也没几个所谓的专家能治好,更何况老于并没有得梦游症呢。 直到两年后的一个下午,她在黄河边上遇到了一个老头,这老头上下打量了老于的闺女一番,直接开门见山道:“你父亲是不是每晚都去外面抓青蛙吃?” 老于女儿一听这话,再看看这老头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就知道遇上明白了人,于是忙点头。 那老头让老于父亲坐到一旁,和他聊起了这件事。 老头说他也偷着观察了好久,这个村的很多人都中了蛊毒,这种蛊毒很奇特,发作的时候,中蛊之人根本就没意识,就连自己的父母老婆都不认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中蛊之人一定会被下蛊之人控制着,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老于女儿就问这老头,既然村里很多人中了蛊,为何唯独他父亲半夜里到水洼地里抓青蛙吃呢? 老头回道,这抓青蛙吃,是被他体内的蛊虫控制着,其实这些青蛙是蛊虫的食物。至于为什么只有他父亲会在半夜里抓青蛙,首先一个原因是她只注意到了自己父亲有这种怪行为,其他人就算有,她也未必知道,其次,每个人体内的蛊虫发育的程度不一样,没有发育成熟的蛊虫是不需要寄主“加餐”的。 听了这些老于的女儿十分害怕,但也似乎也看到希望,她想既然这老人了解的这么清楚,就一定知道怎么破解。 于是老于女儿问这老头应该怎么办,求他一定想办法救救自己父亲。 老头捋着胡须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老头说这事倒是有办法,只是难度大一些,按照他的了解,这下蛊之人并非泛泛之辈,怕是不好对付。最后老头还是同意帮助老于解除蛊毒,前提是任何事情都得听他的。 之后的半年时间里,老头明里暗里出现了好几次,在俩人的“里应外合”下,终于让老于相信了自己每晚出去吃青蛙的诡异行为。 在老头的指示下,老于父女俩先是抓了一些青蛙,尝试着养着,慢慢的就学会了青蛙养殖,第二年的时候,就不去村外的水洼边捉青蛙吃了。 接下来的一年里,每隔一段时间,老头就去他家一次,帮着“推背柔腰”,说这是一种古代道人治疗内伤的方法,当然时间都是在晚上。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老于终于不用在半夜没有意识地吃青蛙了,但是他身上的蛊毒并没有消退,就算是暂时控制住了吧! 但不管怎样,有意识地吃熟了的青蛙总比吃活青蛙要舒服,特别是心理上。 老于和她的女儿也习惯了每天杀几只青蛙,并配上作料做出美味的田鸡饭菜。 大概是一年前,老于发现村子附近的蛇、老鼠之类的动物越来越少了,他心里猜到了村里其它中蛊之人体内的蛊虫此时也成熟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两件怪事 老于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有气无力的,脸上的颓废表情尽显无遗。 张凯龙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既然你都有了意识,又何必一定要吃青蛙呢!” 老于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啊!平时里我见到青蛙就觉得恶心,可到了那个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陈老三也是嘿嘿一笑,对张凯龙说:“张大队长,蛊虫这东西比呀片还要厉害,如果是呀片的话,只要意志坚强,是可以戒掉的,可蛊毒是毒啊!一旦中了,如果没有人帮你解蛊的话,唯一不受他控制的方法就是赶紧死掉,甚至有时候你想死都做不到啊!” 张凯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明白了,三个人便继续听老于讲下去。 老于说,按照那老头的计划,大概再过几个月,他体内的蛊虫就会被消化掉,到时候他就成自由身了。 可这时候出事了! 说起来也奇怪,在出事前的一个多月里,那老头没来过一次。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是之前的一个月前,他神情凝重地对老于妇女说自己要去办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已经压了他五十年了…… 我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想到了师叔老孙。 难道老于口中的老头就是我的师叔老孙?这样一想的话,还真有可能,那晚师叔行色匆匆,急着离开前告诉他要去小河村办件事,当时我条件发射般地认为他口中的小河村,就是距离老庙村五六里路的小河村,当时我也不知道在这五十里外还有个同名的村子呢? 当时看到个个神情凝重,我便没有把自己的这种想法说出来。 刚开始老于并不清楚这蛊毒和蛊虫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蛊虫就是一种养蛊之人专门培育出来的虫子,而蛊毒比一般的毒更厉害,他除了能控制人的生死外,还能左右人的精神。 他想不到自己接触的人里,谁有这个本身,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另一个人下了蛊。 到了后来,老于心里就清楚了,这下蛊之人应该就是大祭司,当年他打着救人的旗号给全村至少一半的人下了蛊,直到现在还会定时来村里。 老于还总结出了大祭司每次来村里的时间:他每年的端午、中秋、新春,这三个季节是必来的,其它时候只是偶尔在每个月的初一或十五可能来。 但是几天前,大祭司突然出现在了老于家,也就发现了他知道养蛊下蛊事情真相的秘密。 作为惩罚,大祭司又强迫老于吞下了一个大拇指大小的虫卵,并给他闺女下了蛊。 …… 听老于一提到大祭司,我的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就像会未卜先知一样,在短短几天内已经和我偶遇了三次,说起来似乎是巧合,可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么! 最令我疑惑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老庙村呢?难不成也想给老庙村的街坊们下蛊? 老于交代,就在三天前,大祭司领着那个浑身包裹着的小男孩再次来到村里,告诉大家两天后,天降异象,会出现天狗吃月亮的神奇景观,这是黄河女神发怒了,需要举行集合仪式。 他当然有一套蛊惑人心的说辞,也许是这个小河村的村民见过也经历了太多的悲惨之事,隐隐的都觉得好像是有个神在惩罚他们,于是很自然的就相信了“河神发怒”这一套鬼话。 老于的女儿也已经中了蛊毒,神志不清地离家出走了,大祭司威胁老于,如果敢把这一切说出去,这辈子就甭想见到自己女儿了。 老于简直是怒火中烧,如果没有女儿,为了小河村的街坊们,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这要戳穿老巫师的谎言,但是现在则是有怒不敢言,有劲无处使啊! 为了女儿,老于只好忍气吞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和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老头一起带领着大家集合了起来。 老于只记得大祭司看到集合的七八十个人,脸上露出了阴邪的表情,然后就拿出一个小鼓“梆梆梆”地敲起来,老于当时就觉得这鼓声十分的悦耳,听了几下后,整个人就迷迷糊糊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时,就是昨天早晨我们在黄河大坝上的首次相遇。 张凯龙还是习惯性地问问了老于女儿的情况。 原来老于是老来的女,闺女今年正好二十岁,这些年父女俩相依为命。 几个人边说着,边走到了屋子外面,老于拿了几个小马扎。 张凯龙问村里其他人家的情况,老于连连摇头,回道: “这几年里,村子里怪事连连,人们也都意识到了自己和周围人的不正常,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俺虽然挂着个村支书的名,但是他对于现在的这个小河村也十分的陌生。” 老于给我们介绍了一下村里的情况,他所说的两件事让我觉得十分可疑。 首先是这几年里村里好几个年轻妇女和十八九岁到二十出头的女孩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村里人称之为“软脚病”,得了这种病的女孩浑身没力气,就好像腿脚变成了面条一样。 刚得病时,他们也去过镇上和区城的医院看过,医生团队们轮流看了一遍又一遍,今天一次会诊,明天一次专家诊断,钱花了不少,药也吃了很多,但是这几个人的腿脚却变得越来越软,没办法只好出院了! 后来几个得病的干脆就不再去医院,因为都知道就是去了也没什么用。 得病的人刚开始只是腿脚发软,后来直接瘫痪在床,再过一段日子就成为了植物人,除了眼睛珠子外,身体其他部位都不能动了。 老于无意中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这些得病的人吃的很多的,但是身体却一天比一天消瘦了下去,就好像身上的营养都被吸收走了一样。 我觉得这种病本身就有问题,也许是那自称大祭司的人操作的也说不定。 另外一件很诡异的事是这村里最近几年经常有小孩夭折,大到七八岁的,小到几个月的,都是原本好好的,突然间双眼一白,立即就失去了意识。 更诡异的事情还发生在后面。 一般情况下,这么大的小孩死了后是不会埋进自家祖坟的,特别是女孩。 村子南边有一片几百平米的洼地,据说是个陨石坑,这里面寸草不生,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村里共用的“垃圾场”。 不但是生活垃圾,就连死的小狗小猫,甚至是生小牛、小羊的胎盘都扔到这里。 村里死的这几个小孩也被偷着埋进了这片洼地里,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村里一户人家的小牛犊子丢失了,这家的男人就四处找,经过这片洼地,看到一片地上有五六个坑,再一看坑内,都有个掰成了两半的小孩用的棺材。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村子,几个大胆的,特别是死小孩的家人一起去现场看过,他们也承认这几个坑就是原本埋葬小孩尸体的坟坑。 如果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那其实也算不得十分诡异,毕竟流浪狗很多嘛!饿极了,没准能干出这样的是事。 更加诡异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情发生在了两个月之后。 这几个死了小孩的人家里,有户姓曹的,一天夜里,她家的媳妇(也就是两个月前死了的四岁小男孩的妈妈),忽然听到屋外面有小孩在哭,一边哭还一边喊“妈妈!妈妈!” 曹家媳妇以为自己听错了,念子成疾的事情也不稀奇。 可过了几秒钟这声音还有,她下意识的仔细听,这一听整个魂都炸了起来,这是自己孩子的声音啊!当妈妈的绝对不会听错的。那一刻她疯了似的冲到了门外,可是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村里还传出另一件同样诡异的事情,那就是有种田回家晚了的在村口看到一个一米左右的黑影一闪而过,钻进了一旁的田地里…… 当一个这样的传言刚开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说可能是只大狗,你乌起码黑的没有看清楚。后来又有几个人说自己看到过,甚至有一个姓胡的都看起看清楚了,这个黑影其实是个小孩。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渐黑,张凯龙看了一下表,已经七点半了。 “老于,放心吧!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我们区公安局是绝对不会不管的,今天不早了,我们得先回去,明天你在家等着吧!” 说完我们就站了起来,和老于挥手告别。 老于这时候也恢复了正常,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喃喃道:“现在我也不方便留你们吃饭,那就请便吧……” 我们离开老于家,顺着小河村弯曲的街道出了村,一路上遇上好几个村民,他们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个个低着头,即使和我们擦肩而过,也不抬头看一眼。 陈老三小声对我俩说道:“看到了么,这村里的人都不正长啊!怕是体内的蛊虫已经发作了!” 我正想回话,无意中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奇怪的小孩趴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废弃了的土房子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红眼男孩 当时天色已有些暗淡,亏的是我视力超常。 这小孩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用一种很奇特的姿势趴在那座已经塌陷了房顶的土坯房上。说是趴着,是因为他之所以能待在土坯墙上,是用双臂紧紧的抱住一根檩子,整个人就像蝙蝠一样倒挂着。 更诡异的是他双眼通红,依稀间好像还在闪着红光。 我身体一颤,头皮就像被电了一下。 “你们看!”我忙指着那小孩让张凯龙和陈老三看。 俩人抬头看去的时候,那小孩却突然不见了。 “看什么?”张凯龙问我。 “刚才那里趴着一个小孩啊!”我也再次惊得后脖子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刚才我的视线也就是转移过两三秒——顶多三秒,人怎么就不见了呢?这几乎不可能啊!别说是个小孩,就算是灵活如我,也没信心能有这么快到动作。 “哪里有孩子,你会不会是刚才听老于说的那些事太投入,产生幻觉了?” 张凯龙问我。 “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个五六岁样子的小男孩,而且……而且眼睛是红色的……” 我回道。 一听我说眼睛是红色的,陈老三“嗯”了一声,忙拉住我的衣襟问:“你确定看清楚了,是红色的?” 我刚才就被这小孩吓了一跳,这会儿又被陈老三突然的粗鲁举动吓了一跳,我知道他这么激动肯定是知道或者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点点头。 “如果真是红色的眼睛,那一定不属于人类啊!” 陈老三慢慢的松开了手,喃喃地说。 咋一听他这话是废话,有黑眼睛的人,有蓝眼睛的人,但地球上还没有发现红眼睛的人,如果真的长着红眼睛,那可不就不是人嘛!但是听完陈老三下面的解释,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句废话了。 陈老三说他也曾见过长着红色眼睛的小孩,那还是他在宁夏沿着黄河寻找藏宝地的那段日子,具体说起来那地方我去过,就是在贺兰山旁的黄河十八旋上。 那也是个傍晚,为了赶时间,陈老三选择冒险走捷径,划船走了黄河十八旋。 陈老三一直认为自己是这一带水性和驾船技术最牛叉的人,艺高人胆大嘛!即使在这样险峻的地方,也并不紧张。当他哼着巡河调子绕过第三个河湾时,无意中一抬头,突然看到在半山岩凸起的岩石上站着两个人。 说是人,是因为看外形是人,其实陈老三也只能看到大体的轮廓,只是这俩人长得极矮,不过一米出头,更诡异的是俩人的眼睛是红色的,在仅剩的几丝余晖照射下,两双红色眼睛还泛着红光。 陈老三吓得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船舵,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可人不是鱼啊,必须几秒钟就眨一次眼,而且在这样危险的河段,人的注意力也不得不被分散。就在他一眨眼一走神的时候,再看向那个凸起的岩石,却发现俩小人已经不见了。 当时陈老三被吓得不轻快啊!以后冷静下来,也仔细想过。 他觉得能站到那么高的凸起岩石上,肯定不是人,有可能是深山里的猴子……这么一想,陈老三也多少释然了些,只是后来每次想到当时看到的俩小人的情景,都对“那是两只猴子”的结论产生怀疑。 那轮廓不像是猴子啊!更像是两个小孩。 两年后陈老三载过一个旅行客,俩人交谈的时候,他告诉陈老三自己是个动物学家,这次来宁夏是想考察一下当地的动物种类。 一听他说自己是动物学家,陈老三就想起了两年前傍晚的那件事,于是赶紧开口向这人请教。 动物学家说,很多动物的眼睛在黑夜里会变色,比如狗、狼、胸,这些动物的眼睛在黑夜里是蓝色的,特别是在你用手电照它们的时候,那幽幽的蓝光尤其显眼;猫之类的眼睛会泛着紫色的光……至于红光,那人想了想,说倒是有种动物的眼睛会泛红光,那就是猫头鹰。 陈老三让这动物学家好好想想,有没有哪种猴子的眼睛会泛出红光,那人一边摇头一边解释说,站在动物学的角度,人和猿猴是一类,所以它们的眼睛也不会泛红光的。 听到这些,陈老三简直毛骨悚然起来,既然不可能是猴子,那他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 陈老三讲述完这些,我和张凯龙对望了一眼,都觉得心里有股寒气冒了出来。 “过去看看吧!”三个人沉默了几十秒钟,张凯龙缓缓道。 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这四周都是房子废墟,竟然没有一户住着人。 我发现红眼睛小孩的房子四周已经长满了半米多高的野草野菜,可见这户人家至少离开了十年了。 三个人扒拉着杂草,开辟出一条小路,手脚并用地进入到了这破房子的“室内”。 房子本就不大,站到“室内”后,四周就看的一目了然了,并没有小孩的影子。 “难道真是我看花了眼?”我喃喃道。 “你没有看错,这里刚才的确有过一个小孩。” 张凯龙指着墙角一片空白点喊道。 我和陈老三寻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里有几个小脚印。脚印不算清晰,但是一看就能看出是个小孩的。 三个人急忙靠了过去。 “这脚印是刚刚留下的!应该是你看到的那个小孩从屋顶的檩子上跳了下来,先是抓了一下这面墙。”说着张凯龙指了指墙上的几个小手印,又指着地面上小脚印。“然后跳到这里!” 我们又沿着小脚印的方向向前找了找,发现小脚印消失到了一侧的墙边上,应该是翻墙走了。 “行啊!龙哥,眼睛够尖,单凭几个手印和脚印就能判断出这么多!” 我称赞道。 “哼!这算什么,你别忘记我是干什么的!” 说完张凯龙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着这地貌以及现在的时间,我们放弃了继续追寻那红眼小孩的念头,原路返回,回到了村口。 三个人开着车出了村,车开到黄河大堤上时,我还留意了一下,那尊巨大的青铜河婆像已经不见,应该是被省文物局的运走了。 汽车在黄河大堤上奔驰,我们聊起了这红眼睛男孩。 张凯龙说:“你们觉得这男孩会不会就是之前夭折了的孩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河水倒流 陈老三厉声道:“老苗族曾盛传一种养“蛊童”的方法,他们先是挑选被选中的小孩,然后用一种很残忍的方式把小孩弄死,再把一种特殊的蛊虫塞进小孩尸体的嘴巴和鼻孔里,大约三天后,这小孩就会‘复活’……“ 我忙插嘴问:“是不是假死?真死了怎么可能复活呢?” 我自然是想起了艳丽的事,才随口这么说的。 陈老三摇摇头,继续说:“是真死无疑,而且死的还很蹊跷!说是复活,其实复活的并不是原来的小孩,说白了只是一具被蛊虫控制着的行尸走肉。” 陈老三擦了一下嘴巴上的唾沫,正想继续向下说,这时候就听到一侧的黄河里发出了巨大的,像是老太太叫一样的奇怪声音。 我们急忙扭头,脸贴到车窗玻璃上。 远远的,我看到黄河里的水竟然比之前多了许多,仔细听这声音,好像是河水急速奔腾的声音。 这就怪了!今天下午我们去小河村的时候,我还瞟了一眼,黄河依旧处在断流的状态,整个河面是一片一片的水洼。 这也不过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河水怎么说涨就涨了呢?就算来水,也不应该这么快啊! “不对劲啊!龙哥,这个季节又不是雨季,哪来的这么多水!” 我自小在黄河边长大,河水什么时候涨什么时候落,都是有规律可寻的,一般到了这个季节河水就开始下降,直到第二年春夏交界的时候才逐渐的涨高。 张凯龙忽的一下把车靠到了边上。 “走!下去看看。” 张凯龙喊道,人就下了车。 我们下了黄河大堤,径直朝着黄河走去,此时的黄河里水已经涨了不少,越是靠近,水流的响声越是猛烈,我心里惊呼道:这它娘的还是我熟悉的黄河么? 眼看就走到了黄河边,我无意中向西一望,就看到遥远处,有两排穿着白衣服的人,飘乎乎地顺着河沿向东走去,那走路的姿势,那一身长袍白衣,我太熟悉了,正是之前在给李贵举行丧礼时,看到过的那些黄河幽灵。 听已经死去的孙半仙说这些东西是上千年来,黄河中积攒的冤魂怒气形成的,只有在不平常的年景里才会出现。 因为视力受限,张凯龙和陈老三并没有看到这些白衣幽灵,为了麻烦,我心一横,干脆就不告诉他俩了。 仨人到了黄河边上,脚下的河水汹涌澎湃,那气势真有点震撼。 “这水是从哪来的?这时候上游不应该有水啊?因为这么大的水流量,除非上游连日降大雨,可现在马上到九月份了,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降雨啊! “不是上游下来的,你没看到这水是自西向东流的么?” 陈老三厉声道。 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河水果然是倒着流的。 咱们中国的所有河流的流向都规律,那就是自西向东流,主要是受我国地势西高东低的影响,所以从古代开始,人们觉得河水向东流是“正流”,很多典籍甚至流行歌曲中都牵扯着这样的认知,比如这几年播出的《水浒传》中的歌词“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所以一看到眼前的黄河是自东向西流,我们三个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啊! 隐约我有种预感,可能这黄河又要出事了! 回到局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公安局三楼会议室的灯却全部亮着。 “坏了!知道小河村偏僻,bb机没有信号,我这次直接没带,可能耽误事了!” 说着张凯龙小跑着进了办公楼。 现在我也算是半个警察局的人,后院里有单独的宿舍(现在和陈老三一起住),人家正式的警察有公务要办,我们这些没身份的只好靠边站了。 “小振!咱俩上一次单独聊天,还是在宁夏我的船上,这一晃眼都过去一个月了,走!找个地方喝点去?” “好!对面的快餐就不错!” 我俩说着就迈步向对面走去。 两杯烧刀子下肚,陈老三的脸上红润了起来,也现出了笑意。 “小振啊!你说实话,对于我的出现,是不是怀疑过?” 我点点头。 “三哥,既然你问到了,我就实话实说,一开始我就怀疑,到现在也并不十分放心!” 我说完,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酒杯,然后一口干掉了剩下的一点酒。 陈老三嘿嘿一笑,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果然是直爽的小兄弟!我老三没有看走眼啊!” 我又问:“既然三哥把我当成兄弟,那能不能告诉小振实话,你这次突然来找我,究竟是为什么?“ “实话?嘿嘿!我之前说的都是实话。”说着他又拧开一瓶给我倒满,也给自己倒满,继续说道。“我说过的绝对都是实话,只是……只是隐瞒了一点,这也是你姥姥的意思,请相信我,就算是隐瞒也是为了你好!” 陈老三显然有些醉意,夹了一块肉扔进嘴里。 我想了想,又说:“难不成姥姥知道我们这里有人在下蛊?” 陈老三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你应该也能想到,蛊虫的天下是你么苗人(我母亲是苗人,准确说,我只流着一半苗人的血,算是半个苗人)的天下,单说用蛊这方面,你姥姥在苗人里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使有人在万里之外下蛊,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说完陈老三猛地喝了一口酒。 我再问,陈老三只顾嘿嘿笑着喝酒,再也没透露别的信息。 一个小时后,张凯龙喘着粗气走了进来。 “你俩倒是难得清闲!我就没这个命喽!” 说着他苦笑了两声,自己坐到我们旁边,拿过一个空杯子倒满酒,一口干掉一半! “龙哥!这么晚紧急开会,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张凯龙,夹了两颗花生米,一边嚼着一边回道:“被你说中了,最近这几天城里出现了几个神秘强盗,举报人交代,那是几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但是力气极大,反应速度也很快,根本就不像孩子!” 我一听,立刻打了个激灵。 “龙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张凯龙又端起杯子,喝掉杯中的三分之二的酒。 “废话!我想到的,你应该也想到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师叔受伤 一看这案子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干的,警察又不是傻子。 其实每个警察局都藏着或多或少的一些秘密,那些最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只掌握在某几个人手里,这也很能理解,为了社会稳定嘛! 今晚的会议正副局长都在,除了分析案情外,局长一再强调要保密。 另外局长还强调今天上午发生的“蝴蝶袭击人”的案子也要保密,如果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整个河口区以及附近县区街道村镇,还不都沸腾了啊! 那具小工的尸体(确切说是一具骷髅)和作死的门卫已经通知了家属,并且和家属达成了协议,明天一早就火化掉。 会议结束后,正副局长单独留下了张凯龙,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并提了几点要求。 正副局长心里也知道犯案凶手不是人,只是迫于形势,不能明说而已。 其实凶手是谁,张凯龙一听到局长介绍完案情,他就有数了。他这么一说,我和陈老三也猜到了是那些死去的小孩干的,但总不能对外宣称凶手是几个死了好几年的小孩吧? 三个人干掉四瓶烧刀子,我有龙卵和灵蛇护体,倒是没什么,陈老三和张凯龙则醉的走路都走不直了。 我把俩人送回宿舍,一看表,已经十一点钟。 今晚本想回趟老庙村,我和艳丽昨晚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也算是新婚燕尔,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一天不日,如隔三秋”。但是都这个点了,我又不会开车,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 本想睡觉,可陈老三鼾声如雷,吵得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干脆出去透透气。 公安局的大门二十四小时不关,这和别的单位不一样,经过这些天的出出进进,我和几个门卫已经混熟了。今天值班的门卫是老刘,他为人极为友善,特别是和陈老三简直是一见如故。陈老三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老刘聊天。 “老刘叔,值班呢!”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 “小振啊!这么晚,咋还出去呢?” “睡不着,随便走走!” “老刘叔,你平时不是只值白班嘛?咋换成夜班啦?”我知道公安局的值班表,把老刘这样年纪大的都安排在了白天,稍微年轻点的一般是晚上。 “哎!本来今晚值班的是小郭,他不是出意外了么!我只是临时顶替一下,这几天找到新门卫,可能就调回去了。” 老刘叹息道。 “小郭?哪个小郭?”我问道。 “就是今天上午出意外的那人,他才干了几天,就出了这事……哎!”说完,老刘又是一声叹气。 我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老刘。 “老刘叔,这几百块钱你就帮我交给小郭的家人吧!” 老刘点点头,回道:“今天下午王局长还和大家说过,同事一场,都凑个份子钱……” 我刚把钱递给老刘,就看到警察局大门的对面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好像正在朝我摆手。仔细一看,我就认出来了,那不是师叔老孙么! 老孙怎么这个点出现在了这里?我赶紧跑过了过去。 “师……老孙,你怎么在这里……那晚急着去干啥啦?” 师叔的精神状态好像很差,说话时都没底气。 “我……我怕是中了蛊毒,差点把老命交代掉……都找你一下午了!” 我忙上去扶住师叔,问:“中蛊?谁干的!”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老孙脸上毫无血色,眉心还透着一股青黑之气,这正是中蛊后的特征啊! “我知道你去过小河村,那人你或许见过!” 听师叔这么一说,也证实我之前的猜测正确,小于父女俩遇到的老头就是师叔啊!只是我记得师叔曾经说过,他这次回到河口区也不过两三周的时间,这和之前老于讲述的在时间上有矛盾。 我知道老于和师叔俩人中肯定有个说话的!但是转念一想,为了让事情简单,每个人都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我见过?我心里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说那个大祭司?” 师叔点点头,回道:“什么大祭司,分明是个巫师!这些年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师叔顿了顿,又说:“其实……其实刚见到你们时,有件事我隐瞒了……主要是不想让你那两个朋友知道……特别是那个陈老三!” 师叔所指的我两个朋友正是张凯龙和陈老三,他第一眼见到陈老三时,就知道他也被人下了蛊,但是这蛊却没有害处。现在我回想起来,陈老三和师叔接触的那一夜,也像变了个人,分明是惧怕师叔啊!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我问。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刚开始我担心他有什么不良企图,可经过那一夜的观察,发现他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点点头,话锋一转:“老孙,其实你几年前就来河口了吧?" 师叔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回道:“一年之前吧!我是调查黄河的秘密才查到那巫师的,也是跟着巫师回到了这里。一切都是个圆啊!” 听师叔这么一说,我大体把整个事情串联起来了。 五六十年前,师傅带着师叔化解了黄河的那场灾难,之后的数十年里,师叔一直在寻找隐藏在黄河里的秘密,不知道沿着什么线索,就查到了那自称大祭司的巫师身上,然后偷偷跟着他来到这里。 这中间一定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师叔不说我也没法知道。 他跟踪巫师到了小河村,暗中调查得知这个村的大部分人都中了蛊毒,换句话说,这个村是那巫师选中的养蛊之地。 另外师叔还发现这巫师的一切行为都和黄河的秘密有关,也许他也在探寻黄河里隐藏着的某个秘密。 就在几周前,黄河泛滥后,发生了一系列邪祟之事,师叔不得不暂时改变了计划,把老于及小河村事放一放,先处理黄河隐患。 这才有了他秘密隐身在黄河浮桥对面的村子(这个村子也叫小河村,我总觉得并不是巧合,也许两个村子之前有某种联系),每天在浮桥上用直直的绣花针钓鱼的事。 师叔每天在浮桥上假装钓鱼,其实是在观察黄河,等待时机,因为想进入到那片位于阴阳之间的虚幻世界,必须在是在特定的时间里。 那特定的时间都是那晚,同为黄河道人,师叔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同时也适当了解了张凯龙。只是陈老三的出现让他颇感意外。 …… “小振啊!那巫师的蛊术很厉害,我遇上他真是……真是秀才遇上兵啊!咱们高深玄妙的道术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我忙问道:“你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几天前,他突然回了小河村……就知道了这一切,我和他大战了一场,被他……他的蛊毒所伤。” 师叔苦笑了两声后,继续说:“其实最厉害的还是随身跟着他的那个‘蛊童’,咱们的道术对他更是不起一点作用。 师叔也没想到那“蛊童”那么厉害,除了不怕道术道法外,还力大无穷,速度如闪电一般。 “我需要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疗伤,怕是没个三五天恢复不了啊!” 师叔又是一声叹气! 听师叔说需要个隐蔽的地方,我一下就想到了师兄留给我的小院,那个院子位于郊外,师兄在建造时肯定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就算那巫师再厉害,怕是每个七八天也找不到那里。 “老孙,我有个好地方……”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一听说我们要去郊外,那司机有点不乐意,说那地方人少,这个点想去的话得付双程的车费。 后来我才知道跑出租的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那些人迹罕至之地。一是危险,那几年里时常爆出出租车被抢,司机被杀的新闻;二是回来时多半会空着车,比不上到来回都能拉人地方赚钱。 我笑了笑,随后递上一百块钱,问他这么晚了,附近有没有不关门的超市。 他一看到百元大钞,很痛快地回了句“有”。 毕竟是区城,各类超市都有,有的就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当然和公安局的门卫一样,职工们也是三班倒。 采购了两大袋子食物后,坐车到了师兄小院门口,已经是凌晨了,看到出租车司机脸上又带了几分不悦,我又给他一百元,这下乐的他直接合不拢嘴。 我让他在这里等我一会,他也欣然同意了。 下了车,师叔第一眼看到这院子就啧啧称奇! “小韩果然有心啊!这地方恰好是聚精纳气之地,而且这院子也是按照五行八卦阴阳乾坤的原理设计的,真是个好地方啊!” 师叔说的我也不懂,反正我就知道这院子里设计的极为有气魄,让人住着很舒服。 拿出钥匙开了门,看到院内的布局,师叔又是连连称奇,只是他讲的那一套我并不怎么感兴趣,也就没往脑里是拾。 我带着师叔去给诸位师祖和师傅上香,师叔看到那几尊雕像后,扑通一下子就跪下了,老泪瞬间流了下来。 离开时,师叔问:“小振啊!那些种子你没有丢吧?” 我立刻从包里掏出了那个泛黄的小包,递给师叔。 “这是些什么种子啊!好像……好像也没什么用!” 师叔冷笑了一声,回道:“没用?要想真正解决黄河的隐患,还得靠这些种子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凌晨的凶案 我把所谓的种子递给师叔,他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了过去,脸上浮现出喜悦之情。 “这是黄河圣水孕育出来的生命之源啊!"师叔喃喃道。 这话我听不懂,也懒得问,嘱咐了几句让师叔好好养伤之类的客气话,便坐车离开了。 一路上司机问东问西,我一听就听出他是对我和师兄的大院感兴趣,也懒得理他,只是哼啊哈的答应着,一个子也不多说。 那司机也算识趣,看我这态度,便自觉地闭上了嘴。 汽车刚拐进区城,我就感到胸口有股压迫感,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自从服食了龙卵后,每当遇到危险,我胸口就会有这种感觉,好像是感应器一样。 第一次是李大娘家出事时,第二次是阴煞猫妖出现后……总之,到后来我也逐渐总结出了规律,竟没有一次失准过。 感觉胸口隐隐作痛,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车外,恰好看到一条灯火通亮的宽胡同,这时候胸口的疼痛敢骤然强烈了起来。 难道是在这胡同里?我心里想道。 “停车吧!我在这里下。” 我忙朝着司机喊道。 “在这里?奥——好的!” 司机转身看了我一眼,脸上竟然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车子行驶前,司机摇下车玻璃,朝我喊道:“没想到小兄弟你还好这口啊!注意身体哟!” 说完他一踩油门,车子蹭的一下就开走了,只留下了司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 千坏万坏,司机最坏! 这是闲聊时张凯龙开玩笑和我说的话,他说警察局每年都会抓几十个犯罪的司机,有给领导开车的,也有出租车司机,也许是这类人见识广,受到的诱惑也大。最令张凯龙他们气氛的是,每年都会抓一些犯强.干罪的畜生司机,而受害者多为女大学生。 我记得张凯龙说的最凄惨的是一个外地的女大学生被几个出租车司机轮干了,最后直接用皮带勒死并用汽油毁尸灭迹…… 所以这司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笑的这么怪,我压根就没理会。 这是一条不宽不窄的胡同,其实说是胡同,就显得太宽,说是大街,又有点狭窄。 奇怪的是这里面好像有很多不大的门头,现在都凌晨三点了,可这些门头家家都亮着灯。 我靠!这是卖什么的,这么多户都开在一条街上,大半夜里也不关门。 带着好奇,我迈步走了进去,刚走了几步,我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我此时胸口的那种疼痛感又强烈了几分。 谁曾想到,走进这胡同,我不但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反而听到胡同里某扇门内发出男女开心的笑声。我能听出来,这俩人的笑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听起来怪怪的。 这是在干嘛呢?这么开心! 说话间我已经走进几十米,看到两旁的小门头都关着门,而且门后面拉着粉红色窗帘布,几乎家家都是这样,所以照的这胡同里一片粉红,显得十分温馨。 我继续向前走,看到有有个男人悄悄的从其中的一个门内走了出来,看到我后好像吓了一跳,但随即就从我身侧小跑着出了胡同。 这时候这门内又探出一个女人的半个身子,衣服好像还没穿好,她笑着对那那匆匆离去的男人喊道“有空再来玩啊!” 喊的同时也看到了我。 “哟!小兄弟,稀客啊!进来玩吧!姐姐给你打折!” 说着她超我抛了个媚眼。 玩?玩什么!我心里疑惑道。这大半夜的这是演的哪一出! 看着女的不过三十出头,上身只穿了一个肚兜,脸上抹了一层的粉,嘴巴涂的像刚吃了死小孩的。 我听不懂让我进去玩什么,又怕她笑话我老土,于是随口回道:“下次,下次啊!……” 这女人一听就是一乐,又朝挤了挤眼,说道:“干嘛下次嘛!你这身体,……呵呵呵!” 我被她看的极不舒服,于是撂下句“下次,下次啊!”说完几步走向前面。 身后传来了女人银铃般的小声:“呵呵呵!小弟弟,下次记得来找我啊!” 这胡同挺长的,我又走了一百多米,突然就听到一侧的门内传出了急促的喘息声,听声音是个男的,同时还参杂的女人的身吟声。 毕竟我陈小振现在也算是过来人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些透着粉色灯光的是什么地方了,也知道刚才那个女人叫我玩什么了。我靠!这原来是那种地方! 老实交代,这时候我竟然有些兴奋,一种强烈的原始欲望从内心深处冒了出来。 我忍不住站在原地听了几分钟,直到听到那男的一声急促的呼吸后,伴随着女人的一声哀叹,才恋恋不舍地向前走去。 我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这屋里的女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啊!有鬼啊!” 紧接着是男人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玩得这么刺激?我心理条件发射地想道。 转念一想不对啊!怕是出事了,于是我连忙转身跑到这透着红色灯光的小门前,先是推了推,发现推不动,于是心一横,牟足了劲就是一脚。 门应声“啪”的一下被我踹开了。 伴随着门被踹开,我看到了极度恶心恐怖的一幕。 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蜷缩在屋子的一角,浑身颤抖个不停,嘴里还在不断念叨着“有鬼啊!救命啊……” 再看那男的,浑身是血,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双眼圆瞪,嘴巴张得老大,满脸都是恐惧啊! 他的胸口有个洞,鲜血正在汩汩地往外涌,再他他的下身,那条可软可硬的是非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也是血窟窿。 我视线一扫就看到这男人的身侧有几个小孩的脚印,直通后墙窗户。 我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赶紧从一侧跳上床,伸出头看向后窗户外。 这一看,惊得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我看到后窗户外是个小院,一个一米左右小孩一手掏着个血淋淋的心脏,另一手里也攥了个血淋淋的东西,因为小孩手很小,这两手中握着的东西就显得很大,他正在舔那心脏上的血,可能是听到了我的惊呼,一下子抬起了头。 双目对视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第一百五十章 夜追蛊童 蛊童?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了陈老三说过的这个奇怪名字,实际上就是那些小河村的死小孩。 这东西的听觉极其灵敏,我只是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就被他发觉了,他抬起了头,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同时满是鲜血的嘴里发出了动物嘶鸣般的声音。 它在生吃这嫖客的心脏?我心里这么想着,立刻咯噔了一下。这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一经过这胡同,我心中的压迫便冒了出来,原来是遇上这东西了,它应该就是张凯龙所说的凶手吧! 这么想着,我立刻双手撑住窗户台,一个翻身,也钻了出去。 这窗户的空间恰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也许是天气燥热的缘故吧,进这屋里的都是来做剧烈运动的,再加上屋后是个闲置的院子,特别是到晚上,根本没有人,所以即使在这我屋子做这样的事,也不怕开着后窗户被偷窥。 然而这次他们想错了,没人偷窥,不代表没有鬼——与人相比较,我更觉得这蛊童是个鬼。 窗户距离地面大概两米高,我也是仗着现在的身体异于常人,可毕竟经验不足啊,一落地时,身体重心没有保持平衡,踉踉跄跄地向前迈了几步。 就在这一刹那,蛊童喉咙里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人便朝着大门口跑去。 说是大门口哪里有门啊!蛊童冲出后,便朝着左边跑去。 我也是怒从心起,而且现在的对自己的身手已经十分自信了,甚至有些盲目自信,看他跑,我便猛地追了过去。 这东西的速度极快,可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就听到耳旁的风呼呼的,房子和树急速向后退去,我也算是拼尽全力了,可始终和前面的蛊童保持着百多米的距离。 幸亏现在是凌晨,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偶尔过去几辆汽车。 我想看到这一幕的人一定会吓个半死,特别是看到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孩跑得这么快! 很快就跑出了城,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家伙一直在朝着西跑。西边是黄河啊?我心里就是一喜,现在黄河里涨满了水,看你再往哪里跑! 眨眼间,我就听到了黄河水奔腾的声音,类似于女人的尖叫。 这龙卵的力量真是很奇妙,我跑了接近二十分钟了,不但没觉得累,反而感觉身体越来越有劲了,前面蛊童的速度并没有减慢,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缩近了不少,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四十米…… 这时候,我已经可以听得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有呼吸就说明是动物,这我就放心多了。于是牟足了劲,想在几分钟内追上他。 我一边跑,心里一边盘算着:追上后先是来上一脚,直接把他踹飞了,然后…… 还没等我计划好,眼前就出现了滚滚黄河。 我的天呐!这才几个小时的时间,黄河里的水又涨了不少,现在已基本恢复到了平时的水容量。 脑子里稍一走神,速度不自觉的就慢了点,和蛊童的距离瞬间又远了几十米。 我草拟妈的!我暗骂一句,正想用上吃奶的劲来个最后冲刺,这时候却看到那蛊童突然停下了,原来他已经到了黄河边上,他身前五六米就是滚滚奔腾的黄河。 我心中一喜,心道:这下你没地方跑了吧! 蛊童停下后,慢慢的转过身,和我怒目相视。 一看它的样子,我也多少有点心虚,主要是之前它跑我就条件发射地追了过来,实话实说,当时也有青春期的荷尔蒙在作怪,当然也算是一种应激反应吧! 就好比你到邻居家玩,他家的狗朝着你龇牙咧嘴,这时候人和狗处在一种僵持的状态,假如你转身就跑,这狗百分百会去追你,不但追,十之八九追上后还会咬你一口,但如果你主动朝着狗跑,它也百分之百地撒腿就逃。 我现在是追上了这蛊童,下一步咋弄呢!师叔说过这些东西很有力量,我们的道术、道法对他们不起作用,那我唯一的优势就是身体灵活,有力气。可这恰恰也是这蛊童的优势啊! …… 正在我焦虑之际,就看到这小家伙把左手中的“是非根”塞到了嘴里——这可是个顶多六七岁的小孩啊!嘴巴能有多大?被那一串东西塞得满满的。 然后他双手抱起那颗血淋漓的心脏,转身冲了几步跳进了滚滚黄河里。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简直是预料不及啊!等我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扎进了水里。 “扑通……” 他还会游泳?我心里纳闷道。 我也走到黄河边上,看着水面。人呢?原来这蛊童不是游泳,而是直接潜到了水底! 在岸边等了一会儿,水里也没什么反应,我想这家伙应该不会再上来了,至少不会在这里上岸。 回到公安局,已是东方大亮,老刘奇怪地问我:“你出去透透气,透了一晚上啊?你这衣服……” 老刘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我衣服上满是尘土。 “没事!遇上个小毛贼……” 我随口应付道。 我刚进院,就看到张凯龙他们正在紧急集合,看到我回来了,他皱了皱眉头,喊道:“我的小祖宗,俺的陈大师,你一夜未归啊!” 我苦笑道:“一言难尽啊!你是有案子啊?” 张凯龙一边召集专案组的人上车,一边回道:“刚才接到一个妇女报警。烟柳巷出了人命案啦,死者的心脏和睾.丸被人取走了。” “烟柳巷?那是什么地方?”我听到心脏和睾.丸不见了,就猜到多半是昨晚我去的那地方,只是为了确定一下,随口问张凯龙。 “哎!就是洗头房,是那种地方!”说完他也上了车。 张凯龙上了车,在关车门前朝我喊道:“你先叫上老三去吃点饭,我回来后咱们再去小河村啊!” 还没等他关好门,我忙朝他喊道:“你说的那地方我昨晚去过,也见过凶手!” “什么?”张凯龙关到三分之二的车门又重新打开了。 十几分钟后专案的的两辆车停在了“烟柳巷”外的公路边上。 张凯龙身后跟着小李和小张,我和其他几个警察紧跟其后。 这烟柳巷其实是个外号,在我们这样的区城里,这样小街道是没有名字的,为了称呼起来方便,人们便自己取了街名,有的名字竟然很快就被广泛接受了,渐渐的人们都觉得它本来就叫这个名字。比如说这个烟柳巷。 一进胡同,我便看到昨晚见过的那些小门头,门后的粉红色窗帘已经不见了,大部分门面都是紧紧关闭着的,也许是这个点她们不营业,或许是发生了命案的缘故吧! 昨晚没注意,现在我才看到这些门面上大都写着“按摩”或者“洗头”之类的词汇。 在一个满脸惊慌的胖老婆带路下,我们走进了昨晚发生命案的那间洗头房里,一进门,熟悉的一幕再次展现到我眼前,甚至昨晚喊“有鬼”,然后惊悚地蹲在角落里的女人依然面无血色地蹲在那里,只是现在她身上披了一条床单。 “你昨晚来的地方就是这里?”张凯龙问我。 我点点头,指了指后墙窗户说:“那凶手就是从这窗户逃走的!” 这时候本来小李和小张应该上前取证验尸,可小李却瞪着杏目跑到我面前,怒气冲冲地喊:“你……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误会了,也不着急解释,随口指着门上“洗头”两个字,回道:来洗头啊!” 气的小李连喊了三个“你”。 张凯龙脸色一沉,低声喊道:“好了!先工作,这事以后再说。” 小李和小张走近床上的尸体,第一反应就是想呕吐。 这男人浑身赤裸着,整个床上都是血,特别瘆人的是胸口和下身的两个血窟窿,此时已经没有血可冒了,整个窟窿四周已经发黑。 张凯龙把那中年胖老婆喊了喊了进来。 “你你是报的案?” “是我是……我!”那胖女人早已吓得满脸煞白,只是低头看自己的脚,不敢向床上看一眼。 张凯龙又问:“你和这死者啥关系?” “啥关系?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胖女人一脸茫然地回道。 “不认识?不认识他怎么死在你租的房子里!” 胖女人哆哆嗦嗦地回道:“他是我的客人……我真不认识他……” 张凯龙转身看了看蹲在墙角,依旧惊魂未定的年轻女人,问那胖女人:“她是谁?” 胖女人有些迟疑,顿了几秒钟才小声地回道:“是我……是我店里的服务员……昨晚就是她在上班!” 张凯龙皱了皱眉头,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很不耐烦地撂下一句“不用害怕,这破事归社区派出所管”。 很快小张和小李就验出了死者的死亡原因,我果然猜的没错,死者的心脏和下身是被硬生生地扯下来的,根据伤口和死者的特征判断,还是在死者清醒的正常的状态下。 张凯龙先让其他警察屋外四处看看,然后把我拉到一侧小声问:“你看清楚了?凶手果真是那东西?” 我只回了三个字“死小孩”。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回小河村 张凯龙曾说过,蛊童杀人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甚至在警察内部都不能多说,他吩咐身边手下出去随处看看我想就是不想让他们听到。 “你确定?” “我看的很清楚,而且……而且还差点追上……” 我话未说完,就见张凯龙摆了摆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张队,这里……这里有几个小孩的血脚印!”法医小张惊呼地喊张凯龙过去看。 血脚印的血迹已经干了,恰好这床单又是红色的,不仔细未必能看到。 “这里还有两个小孩的手印!”小李指着死者腰上的血手印喊道。 俩女孩已经懵了,因为整个死者身上除了几个吻痕、抓痕,就只有小孩的手印,而且看这手印的大小,留下手印的孩子也超不过六七岁。她们做梦也想不到制造这次惨案的凶手就是个六岁左右的孩子。 “头儿,啥情况,我靠……” 老郭刚才带着几个警察在查看凶案现场四周,刚进门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老郭,你来的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小振另有要事!” 说完,张凯龙就超我使了个眼色,我也心领神会地跟着他走出这间洗头房。 坐到车上,张凯龙说:“刚才说话不方便,现在你把事情的整个过程一字不落地说一说吧!” 我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关于师叔的只是提了一下,张凯龙也没有详细问。 “你看到他跳进黄河了?” 张凯龙满脸难以置信地问我。 “亲眼所见,当时他距离我不过十几米!” 我回道。 “那咱么去现场看看吧!” 查看现场算是警察破案的主要方法之一。我带着他来到了昨晚蛊童跳河的地方,黄河边上都是土质松软的沙土,地上还依稀可见两排小孩的脚印,直通到水里。 “这案子不好弄啊!看来咱们还得去趟小河村!” 我们先回了公安局,刚下车就看到老郭他们的车也进了大门。 “怎么样啊!老郭,我离开后,又有什么发现么?” 老郭一脸不能理解的表情,喃喃道:“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啊!现场除了小振和那……那服务员的脚印外,竟然只有那小孩手脚印,这……” 按照规定,既然我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就得做一次正规的口供。 我挑着摘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记录员微微一笑,对我说道:“陈大师果然料事如神啊!要是当时能抓住凶手就好了……” 都是自己人,事情处理起来也快一些,不到半小时,我便走出了审讯室。 一出门,我就看到了小李,他睁的双眼盯着我。 “李姐,你这是……” 看她的样子,我就猜的肯定是找我茬来的,赶紧笑脸相迎,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嘛! 可小李绝非一般人,他看到我靠近她,扬起手就做出要打我的手势。 “你……你别靠近我啊!我……我嫌你脏……那种地方也去!”她吼道。 我笑了笑,知道他对我还有误会。 “李姐,你误会了……” “误会?难不成你大半夜跑到那洗头房是买泡面啊?” 她依旧是怒气冲冲。 这时候我听到张凯龙在外面喊我:“小振,完事了?赶紧的,我和三哥都等你十几分钟了,别墨迹啊!” 小李还想不依不饶,我撂下句,“想知道什么事去看我的口供笔录吧”!人便跑了出去。 三个开着车再次来到小河村,来到老于家。 老于看到我们后,脸上竟然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张队长,我……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可……可小河村的事,你怕是也管不了啊!你……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就当我昨天说的话是……是胡说八道的!” 张凯龙看了我一眼,我们三人都猜到了,肯定是昨天我们离开后,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老于,你咋就不相信我们呢?就算你不相信警察,还不相信陈大师?”说着他指了指我。 一提到我的名字,老于竟然有些犹豫,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回道:“这事你们怕是真的管不了,就别趟这洼浑水拉!” 张凯龙又是一番劝告,可老于竟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这样吧!你先琢磨琢磨,别急着答复我们。” 说完,张凯龙超我俩使了个眼色,三个便出了老于的院子。 出了大门后,我小声问张凯龙:“龙哥,怎么啦?” “你没有发觉这老于的神情有些奇怪么,说话总是欲言又止,而且时不时的瞥几眼里屋。”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真是这样。 “这说明什么呢?”陈老三问。 “有好几个可能性,不管怎样,这时候我们再怎么劝,他也不会答应的,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以退为进,先让他放松警惕。张凯龙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怀疑那里屋内藏着东西啊!” 三个人见路就走,很快就绕到了大街上。 张凯龙的意思是现在村里到处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过一会儿突然杀个回马枪。 这个小河村和黄河浮桥对面的小河村极为相似,村子占地面积很大,但废旧房屋很多,人口稀少。 走在这样的村子里,总感觉怪怪的。 最让我们奇怪的是走了快十分钟了,竟然没遇到一个人。 “人呢?”陈老三终于忍不住问道。 “难不成和咱们之前去过的小河村一样,村民们都……都被黄河里的脏东西压了身?”张凯龙随口回道。 我说:“应该不可能啊!咱们已经打开了那黄河源泉,河里的脏东西应该不会压人了!” 又走了几分钟,我才注意到,这街道上安静的有点让人恐怖,不但是人,就连一条狗一只羊都没有,这对于农村而言怎么可能呢? 突然我感到腹中一动,好像是灵蛇翻了个身。 我刚想用思维的语言问他有什么事,无意中就看到我身体左前侧的一条胡同尽头,有个小孩的身影一闪而过。 虽然我只看到了他的身影,但已经认了出来,这人正是那祭祀身旁的小男孩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祭祀活动 那小孩!是那小孩!” 我忙喊道。 三个人没了命似的冲进胡同里,那一刻我也不管不顾了,用尽了吃奶得劲追了过去,只想着要追上他。 那是一阵狂奔啊!就感觉两侧的房屋土墙飞速向后闪去。 等我停下来想看看陈老三和张凯龙是否跟上的时候,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他俩的人影。 此时我定睛一看,这已经是村外,四周是一片一人高的玉米,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小河村。 这是哪里?我纳闷道。 我刚才只是一味地跟着那小男孩,并没有看方向,追到这里,小男孩也追丢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处境,是回去找张凯龙他俩呢,还是继续向前走寻找那个奇怪的小孩?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呼喊声,这声音一听就是一群人发出的,人数应该还不少。难道小河村的人都在那里?我疑惑地想。 按照声音所在的方向,我钻过了几块玉米地后,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洼地,目测整个这一片至少有几百亩,洼地里四周都是各种庄稼,可是这洼地里却几乎是寸草不生,还传来了一阵阵扑鼻的恶臭味。 那群发出呼喊声的人就聚集在这洼地的最中央,看着有几百人。 因为我现在站的位置高,自己视力又好,那群人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应该都是小河村的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啊! 人群围成一个大圈子,中间站着一个瘦老头背对着我,他手里好像抓着一把学生尺子长短的匕首,正在对着一个被绑在了木桩上的年轻男人说着什么,他每说一会儿,这四周的人就举起双臂欢呼一次。 突然我在人群最前面,距离这老头最近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全身包着很严实的小孩,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不就是那个奇怪的小孩么! 这时候我再看那老头,也就猜到他是谁了,竟然是大祭司啊! 看到是他,我心里竟然紧张了起来,想到师叔之前说的话,这大祭司是用蛊高手,都能把师叔打伤,想弄死我还不跟玩一样? 我赶紧躲到了几棵蓖麻下,用蓖麻的叶子遮障住身子,同时暗运身体内的热流缓缓的到双眼和双耳。 伴随着一股暖洋洋很舒服的感觉,我瞬间就变成了千里眼和顺风耳。 大祭司的声音依旧很低沉,让人听了心里发冷,他好像在指责被捆绑的的年轻男人。告诉他违反了哪一款,哪一条,好像是一种什么教的教规。 那年轻的男人一边哭一边讨饶,说自己知道错了,想得到一次赎罪的机会。 大祭司只是冷笑,声音阴冷地问那年轻人是不是愿意死心踏死地效忠于他。 年轻人急忙喊愿意。 大祭司点点头,把匕首扔给了身后的一个人,然后伸出了右手。 他的手指甲极长,手指也干枯的如同树枝。 这老头想干嘛?我看到他伸出手在那年轻人胸口比划着,嘴里还念着什么。 突然他手一身,伴随着年轻人的一声惨叫,那只鹰爪似的手竟然伸进了年轻人的胸口,然后快速一收,我就看到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已经握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一幕太快,我简直猝不及防,惊得差点喊出声来。忙用手捂住了嘴。 本以为这年轻人会在一声尖叫后死去,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这年起人刚开始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好似这件事和他无关一样,当他看到大祭司手中的心脏以及低头看到自己胸口的窟窿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才大喊一声,人也随之晕了过去。 大祭司用另一只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喊了声“醒了吧”,那年轻人又突然醒了。 此时这人已经面无血色,我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没了心脏的缘故,纯粹是吓得啊!年轻人已经吓傻了,嘴里哆哆嗦嗦不知道说着什么,看样子还是在求饶。 一群的观众像是着了魔一样,个个面红耳赤的,嘴里也在呼喊着什么,看样子好像是在加油。 大祭司高高地举起了那颗似乎还在跳动的心脏,嘴里喊了声“亚麻够”,顿时一群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个个都像是疯了一样,一起喊“亚麻够”。 一分钟后声音戛然而止。 大祭司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年轻人,问道:“你的心脏暂时由我保管,你要是能替我完成那件事,我就还给你,否则……”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奇怪小孩一眼。 年轻人本来已经绝望了,这时候听到有机会活命,那头一下子点的和捣蒜一样。 “你的心脏就暂时由它代替吧!” 说着大祭司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鸭蛋大小的甲虫,这是个活甲虫,我都能看到他的腿在动。 大祭司像是变魔术一样,再次把手塞进了那人的胸口,出来的时候,甲虫已经不在他手中了。 很快那已经吓蔫了的年轻人就被人抬了下去。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看着不是晕了,就是已经死了。 大祭司转身接过那把匕首,蹲到了这人面前,在他脸上、胳膊上、腿上、肚皮上,总之,凡是露着的地方都划上了一道血口子,然后喊人拿来一个小黑桶。 我听到大祭司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孩子们尽情的玩吧“),然后把黑桶里的东西全都倒了下去。 顿时一种油然而生的恶心感从我的胃里冒了出来,那黑桶里全都是小红色的蜈蚣啊,每一个只有两三厘米长,一下子全都倒在了那人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四散开了。 我天生就对这种多足类的虫子恐惧,一看到心里就痒痒的,浑身都不舒服。 那些红色的小蜈蚣爬行的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散开了。这时候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可是十几秒钟后,又从新躺到了地上,我知道现在他是真的死了。 因为距离太远,就算我视力超长,但有些细节还是看不清楚的,我猜那些红色的小蜈蚣又顺着刚才割出的伤口爬进了这人的皮肉里,直至五脏六腑。 看到这里我实在是看不起去了,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当时我觉得自己这动作很轻啊,并没有制造出多响的声音,可还是被大祭司发现了。 它先是超我这边望了望,突然眼睛一瞪,弯腰对着那个奇怪的小男孩说了句什么,小男孩听完后转身就朝着我奔来。 那速度太快了,简直犹如闪电。 我暗自感叹:糟了! 随即爬起来,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村子的方向奔去。 只跑了几百米,我就被那小孩追上了,他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脚腕,我想挣脱,但试了几下,发现这男孩的手就像是老虎钳子一样,力量极大。 因为用力过猛,又无法挣脱,我“啪嗒”一下趴到了地上。我倒地的同时,那股抓住我的极大力气也消失了,我这才得以转过身。 男孩就站在我面前,心不跳气不喘,像个幽灵一样。 顿了几秒钟后,他伸出手缓缓的摘下了口罩,顿时露出了那长着胡须的猫嘴。 幸亏是之前见过一次,否则这么突然的看到肯定以为是妖怪,还不给吓死啊! 那猫脸小孩一步步超我走来,同时缓缓的张开了嘴,露出了一口的青面獠牙。我靠!这是要吃我?还是咬我?我心里暗暗惊呼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小腹动了动。灵蛇!是灵蛇!一想到灵蛇,我心中就是一喜啊!既然灵蛇是万蛊之王,没准他能治住这个猫脸男孩呢! 猫脸男孩没有停顿,一把抓在了我脖子上,顿时我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在我即将昏迷之际,我感到灵蛇冲出了我的肚子,那一刻我心里暗暗放心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很多人追我,还有很多人朝着我笑,这些人包括古董李,包括孙半仙儿,包括艳丽的父亲李贵。 我心里暗道:难道我他娘的已经挂了?这也太容易了吧! 这时候,有仿佛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小振!小振你醒醒……” 我忽然睁开了眼,就看到一张大脸和一张方脸正贴在我面前看着我,这是陈老三和张凯龙啊!难道他俩也死了? 我正纳闷呢,张凯龙拍了拍我的脸,喊道:“醒醒,醒醒啊!”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梦,他俩真真切切地蹲在我身旁。 “你没事吧?咋晕倒在这高粱地里啊!”张凯龙关心地问道。 突然我反应了过来,忙四周望了望,问他俩:“那小男孩呢?你们没看到?” “没有啊!你小子跑的忒快,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地上,别的什么也没看到。”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揉了揉脚腕和脖子,发觉这两个地方已经红肿的很严重,就像是中了毒一样。 “你脖子怎么啦?”张凯龙看到我不停的揉脖子,问道。 “被那个小男孩抓了一下,他……他简直不是人啊!”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俩人说了一遍,可俩人好像不怎么相信。 陈老三说:“我们一路到这里,没遇上一个人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爬墙的女人 你们没有遇到回去的村民?” 我疑惑地问。 “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啊!”俩人齐回道。 我带他们沿着刚才走的路线到了那片洼地边上,此时的洼地里空无一人……这就怪了,总不会这一切都是我刚才做的梦吧?想了想,我找到了刚才藏身的那两棵蓖麻,在蓖麻下看到了我留下的清晰的脚印和屁.股蹲下的痕迹。 这一切不是做梦,可那些人呢? 我满腹的疑惑到了一个极点,三个人急忙又重新回到了小河村,一进村就看到街上到处是人,有的牵着牛,有的领着孩子。这才是正常的农村景象嘛!我心里想道,可之前这些人去哪了? 张凯龙也很纳闷,拦住一个牵着羊的老汉。 “大叔,刚才你们都去哪了,咋村里一个人都没有?” 那老汉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回道:“今天是欢送黄河女神的日子,早晨肯定都在家里祷告啦!否则是不会丰收的!” 说完,老汉牵着羊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又问了几个,说法都差不多,都说刚才所有人都在自己家里欢送黄河女神。 这时候连陈老三都糊涂了,挠着头皮问我刚才所说的真的不是做梦! 还没等我回答,张凯龙就“嘘”了一声,意识我们先不要说话。 三个人来到了一个角落里,张凯龙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压低嗓子对我们说:“这些人应该是撒谎了,他们早晨都去了郊外那片寸草不长的洼地!” “你咋知道的?”陈老三疑惑地问。 “因为他们鞋底的泥。你们可以仔细观察一下,这街道几乎所有人的鞋底都粘着那种黑泥,咱们黄河两侧都是黄红泥土,我注意了一下,这附近可能就这个洼地里的泥是黑色的。” 我又问:“他们为啥要撒谎呢?” 陈老三回道:“也未必是撒谎啊!他们的样子和表情不像是装出的!” “可这矛盾啊!”我说。 “在一种情况下就不矛盾,那就是他们中了蛊!”陈老三回道。 我焕然大悟,对啊!这群人本来就中了蛊,只是对于蛊毒,我了解的并不多,所有很自然的也不往这方面想。 我们重新回到了老于家,他恰好在打扫院子,看到我们后先是一愣,随即热情地邀请进屋。 老于只字不提刚才赶我们走的事,还很客气地问我们准备在村里待几天。 我一下子就糊涂了,这才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这老家伙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 张凯龙也没有提刚才的事,只是问老于有没有女儿的消息。 老陈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时候里屋里又传出了“啪啪”地拍打水缸的声音,只响了三下就停住了。这一瞬间,我们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老于。 老于脸上闪过一丝的惶恐,然后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这……这青蛙个头……” 没等他说完,张凯龙便冲进了里屋。 进门后却发现屋子里除了那十几口大水缸外,并没有其它的东西。 老于笑着说:“我说吧!是青蛙……” 他这话骗小孩还可以,我们几个又不傻,难道听不出声音的大小,刚才那响声不可能是青蛙能弄出的。 可我们每个水缸周围都看了,并没有藏着人。 这时候连张凯龙都弄不明白了,这都两次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啊! 陈老三无意中看了一下墙,他其实是被墙上一幅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肖像画吸引了,他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有这个毛病,那就是无限地崇拜伟大领袖。 视线一扫就看到墙上有几个手印。 “你们看,这墙上咋会有湿手印呢!” 那的确是几个湿手印,肯定是手上沾了水后摁到墙上的,奇怪的是与手印相对称的还有脚印,只是这脚印只有前脚掌。 张凯龙是专案组的大队长,一看墙上的手印和脚印的位置和形状,先是“嗯?”了一下,随即抬起头。 我们也跟着抬了头。 这些湿手脚印竟然通向了屋顶的一个一平米左右的洞口里。 说到这里我需要稍微解释一下。 我们那一带农村房子的屋顶一般都向上突起一块屋脊,对外这样可以方便雨水下流,在室内可以搭建一个顶棚,作用就相当于一个阁楼,可以放一些像被子、过季衣服之类的轻便的东西。 老于家的内室也有这样的顶棚。 一看到我们的注意力都盯到顶棚上,老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几位……俺这是旧房子……咱们出去吧!” 他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很明显已经是“孙悟空大闹天空——慌了神”。 张凯龙声调一提,厉声喝道:“老于!这上面藏着的是个人?” 咋听时张凯龙这话好像有问题啊!可我们在场都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墙上的脚印和手印是人的,那上面肯定就是个人啦!可是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矛盾,那就是正常人谁能把手印和脚印同时留在墙上呢?除非是蜘蛛侠! 看着这些逐渐在消失的手印和脚印,直通到三米高的墙上,人类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壮举的。 突然我就想到了一种人(暂且把他算做人),那就是蛊童。今天凌晨的经历让我意识到,蛊童的能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或许可以像壁虎一样在墙上爬行。 “是不是蛊童呢?”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 张凯龙毫不迟疑地否定了。 “为啥呢?”我又问。 张凯龙指着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清晰的手印说:“你看这手印,手指长而细,手掌窄而长,一看就是成年人的,而且是个女人的。” 我听的恍然大悟,如果是个女人的,又会是谁呢? 这时我听到身后的老于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我回头一看,他满脸通红,汗水顺着往下流。 “我想老于应该知道这人是谁吧?“张凯龙走到老于面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老于叹了口气,问张凯龙:“张队长,这事你们非要插手么?”他这话说的倒是很坚定。 张凯龙也同样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于低头犹豫了一下,又抬头扫视了我们三人一遍,缓缓地说出了五个字:是俺的闺女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诱捕蜥蜴女 是你闺女?”我们仨都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张凯龙摆了摆手,说道:“先等等啊!你闺女不是被大祭司下了蛊后走失了么?咋又藏到了自家里屋了呢?” 他这这么一问,老于的老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俺闺女于丽娜是中了蛊毒,其实并没有失踪……哎!你们要是见到他现在的样子,俺想就会明白作为一个父亲,为什么几次三番地说谎话,不和警察配合了。” 张凯龙也急了,声音一扬,怒喝道:“你闺女到底怎么啦?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想隐瞒什么啊!” 老于已是老泪纵横,哭着对张凯龙说:“我把真相告诉你们,并且……并且保证积极配合你们查清楚村里的案子……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一个请求。” 老于这话说的极为绵软,分明是在哀求啊!张凯龙只是表面看上去有些粗狂甚至彪悍,其实这心心很软。听老于这么说,他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我想接下来只要老于提的这要求不过分,张凯龙是会答应的。 “嗯!你说吧!” 老于缓缓地说:“这件事情在没有处理完之前,一定要保密!” “这个你放心就行,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是以个人的身份查这些案子,就是因为有些事情警察都不能触及啊!” 俩人达成一致后,老于讲述了她女儿的故事。 其实之前他所讲的关于女儿的事也都是真事,这就好比一场电影,那些事情只是上部,这下部才是真正震撼人心的。 关于于丽娜的下半部电影,要从那天大祭司突然出现在他们家说起。 那所谓的大祭司先是逼着老于重新吞下了一个蛊虫,然后从一个瓶子里拿出了一只小壁虎。老于依然记得这小壁虎的样子,浑身赤红,还吐着红信子。 大祭司说于丽娜是在多管闲事,要让他生不如死,说完后掐着她的脖子,然后把这个十厘米左右的红色小壁虎塞进了她的嘴里…… 当那小壁虎进了于丽娜肚子后,大祭司就不再管她了,而是走到了老于面前,威胁说,要是胆敢再不听话,也让他生不如死。说完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接着说,如果表现的好,也许会放于丽娜一次。 大祭司离开后,老于赶紧扶起昏死过去的女儿,看到于丽娜还有呼吸,也就放心了,当时他并不知道这大祭司所谓的“生不如死”是什么样的惩罚。 傍晚的时候,于丽娜才醒过来,但是已经变成了疯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空中飞来飞去的虫子,傻傻地笑个不停。 难道这生不如死就是把我闺女弄成傻子?老于当时还天真地这么想。 谁知道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他听到于丽娜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等他跑进闺女的卧房,就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一幕。 于丽娜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成了碎片,这还不算啥,老于看到他身上竟然长出了一片片的磷,这磷不像是鱼鳞,倒是和蛇的鳞片有几分相似,同时于丽娜还像蛇一样,一停不停的吐舌头,她竟能把舌头突出一巴掌长,这简直不是人能做到的。 这时候老于心里才明白,大祭司说的生不如死是把自己闺女变成一个半人半壁虎的妖怪(其实是半人半蜥蜴)。 到了第二天傍晚,于丽娜身上的鳞片已经掩盖了整个皮肤,头发也掉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像是癞蛤蟆背上一样的疙瘩。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舌头竟然分了叉,就像是蛇的一样。 看到这一幕,老于既心疼又害怕,他起初不敢靠近女儿,但随后女儿的有些行为让他知道于丽娜并不是完全失去人的意识,至少不会攻击自己。 老于明白,这样才真正算是生不如死啊!如果能变得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就好了。 怕让别人知道,他偷着把女儿藏到了里屋里,并传出风,说于丽娜出去买东西后一直没回来。 当天晚上天空就出现了“天狗吃月”的异象,老于和七八十个街坊们被蛊毒控制着去完成了一次祭拜仪式。 其实老于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也想报警,借助警察的力量消灭掉大祭司这个巫师,可他又深知大祭司的手段和厉害,觉得警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来的这两次,他前后思想和行为变化很大。 巧的是老于家的里屋里恰好有个顶棚,于丽娜便栖身在里面,饿了就下来捉几只青蛙,渴了就喝缸里的水。 听完老于的一席话,张凯龙也大惊失色,睁着眼睛看着老于,一分多钟没说话。 “这是一种最为阴毒的蛊术啊!现在就连苗族都严禁使用了,没想到在中原地区却有人在使用!”陈老三喃喃道。 既然话都说开了,自然就不需要再掩饰,老于扑通一下子就跪下了,哭着让陈老三救救于丽娜。 陈老三嘿嘿一笑,回道:“老哥的心情我能理解,人我是救不了,其实能救他的除了下蛊之人外,我想世上也没有几个,不过你很幸运啊!”说完转身看向我。 老于一听这话,忙问:“俺很幸运?难道……” “这位陈大师的姥姥就是一个苗王,这陈大师……”陈老三笑了笑,后半句话就不说了。 顿时老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弯腰就要磕头。 我和张凯龙连忙把他扶起来,安慰道:“我如果我能救,保证把她救好!” 这时候我真想踹陈老三几脚,这不是添乱么,我哪里懂得什么解蛊之法啊! 扶起老于,我小声问陈老三:“三哥,你可能乱说啊!这事能开玩笑么?” 没想到陈老三一脸严肃地回道:“开玩笑?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这话可是你姥姥让我在关键时候转述给你的,我想现在就到时候了!” “我姥姥?她……它让我带什么话?” 一听到我姥姥,我已经相信了九分,那晚喝酒的时候,陈老三曾说过,他是姥姥派来的,目的自然是帮助我,但是不到时候,很多事情还不能提前让那个我知道……昨晚师叔也提过:这陈老三是站在我这边的。 想想这些,我应该相信他。 “三……三哥,这蛊毒需要怎么解呢?” 既然相信他,我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你姥姥说她在你曾经喝的酒里放了苗族极为珍贵的‘蛊灵草’,所以你的血液本身就是解蛊的灵丹妙药,而且你体内还有灵蛇,它又是万蛊之王,只要中蛊毒的人喝一滴你的血,再靠近你身体,用你身上的灵蛇之气帮助驱赶蛊气,自然就能很快解蛊。 “就这么简单?”我问。 张凯龙回道:“对你而言是很简单,可对于别人,则如同登天!” 我心道:不管成不成,先试试吧! 我们在大厅等着,老于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把半人半蜥蜴于丽娜哄骗下来,我悄悄的靠了过去,先是透过窗户看了一眼于丽娜的位置。 这一看惊得我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我的天呐!这还是个人么?浑身长满了绿色的鳞片,头上满是赖疮,还时不时的向外吐着红舌头。 想想自己的任务,我深吸了口气,然后用事先准备好了的绣花针扎破了手指肚,挤出一大滴血。 按照之前的计划,老于抱住于丽娜那一刻,我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然后把这滴血弹进她的嘴里。我知道这机会稍纵即逝,现在的于丽娜不是人呐,力气极大,万一这一击不中,就很难有下次机会了。 这一刻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等着听老于的一声令下。 “抱住了,陈大师赶紧啊!” 忽听老于这么一喊,我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屋里,在于丽娜没有挣脱之前,那一滴宝贵的鲜血已经射进了她的嘴里。 事后我为此事洋洋自得了好长时间,并且和李小坏开玩笑时候,自封为“弹指神通的第十九代传人”。 当时我并不怎么相信这一滴血能起到什么作用,也许是陈老三没有转述清楚吧,可当这滴血射进她的嘴里后,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于丽娜竟然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像面条一样瘫软到了地上。 “陈大师,有效果!有效果啊!”当然这时候最高兴的当属老于了。 我也很高兴,心道:原来我陈小振的血是宝血啊!怪不得有句话说“一滴血,一滴精”,大概就是说的我这种血吧! 救人的第一步完成了,老于高兴的把已经变成了蜥蜴人的于丽娜抱回到了床上,然后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刚才陈老三的话,他都听见了,要想快点清除于丽娜身上的蛊气,还得靠我身上的灵蛇之气。 “这……这怎么靠近啊!”我为难地说。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起睡一觉,如果面前是个美女的话,我就欣然接受了,可是和一个蜥蜴人睡觉……说实话,这简直是要我命啊! 最终我也没抵抗得住老于的哀求,但是只答应一个小时,多一分钟也不行。 那一个小时的是,我就不多赘述了,唯一让我觉得没有白受罪的是看到于丽娜的两只兔子还算挺拔,在绿色的鳞片掩盖下,显得挺挺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浮出的黑棺材 我不知道那一个小时是怎么熬下来的,就在于丽娜的闺房内,就在她的闺床上,我和她像两口子一样平躺着——这可是半人半蜥蜴的怪物啊!! 那一刻我就像个做试验的老师,两眼死死地盯着我的试验品,看着她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化,身上的青绿色麟片就像慢慢融化了一样,头上的赖疮也逐渐消失了。 这他娘的的简直就是魔术啊!我惊叹道。 眼睛所见可谓是瘆人,鼻子闻到的就更让人不舒服了,那是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有点像公安局停尸房的味道,但更加强烈刺鼻。 不到一个小时,奇迹出现了,于丽娜竟神奇地恢复了人形。 只用了一个小时啊!就这么快。 于丽娜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陌生的我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了震得我耳膜嗡嗡响的尖叫。 我发誓这不赖我,她身材真的很好,凹凸有致,双腿修长,特别是一对玉峰,简直是精雕细琢出来的。我这也是情不自禁,难以抑制啊! 老于他们闻声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于丽娜,都惊得目瞪口呆,还要说是亲爹,只有老于一惊之下,立即从一旁揪出条床单扔了过去。 老于喜极而泣,泪水和笑容原本矛盾的两个存在,此时却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他一遍遍地向我表达感谢…… 一番折腾,已经是中午时分,老于这几天过得都不是人的日子,自然没有饭菜。 “咱们出去吃吧!老于你也收拾收拾,这段时间暂时就不要回家了!” 张凯龙嘱咐道。 我明白张凯龙的意思,那大祭司在暗处,我们在明,老于再待在这里,一定会再次受到迫害,所以在处理完这件案子前,一定不能让大祭司找到他们父母俩。 小河村属于太平镇,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富裕的镇。 镇中心也是位于黄河边上,仅有的一家快餐店,是对年轻夫妇开的。 为了遮羞,于丽娜头上戴了个帽子,紧紧的跟在老于身后,好像还没有从之前的恐怖经历中走出来。饭店老板很热情地和老于打招呼,应该是认识他。 “你是小河村的村支书吧?”年轻的饭店老板笑呵呵地问老于。 “我是啊!小哥认识我?” “奥!我原来有个亲戚就是小河村的,几年前帮他搬家时,见过你。” 接着小老板话锋一转,问老于:“你们村最近有不少人来我饭店要东西,要的东西还很奇怪……” “奥?跟你要什么?”老于不明所以地问。 “要鸡鸭鹅等家禽的内脏……你说这些东西又没用,肯定都随手扔了啊!” 正说着他老婆喊他过去摘菜,对话也就此中断了。 陈老三压低嗓子说道:“这种了蛊毒的人对一般的饭菜不感兴趣,最喜欢吃的除了蛇青蛙这类的冷血动物,最爱吃的就是一些家禽的内脏了,越是脏东西越合他们口味。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下午还有事要做,自然都不喝酒,要了饭头后,就开吃。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说着说着就提起了关于那黄河女神的事。 老于告诉我们,他们村的几个老头曾亲眼见过黄河女神,就在村西西边的黄河里,只是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已经说不清楚。 我猜测他们所谓的见过黄河女神,应该是指的那尊巨大的青铜像,具体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 张凯龙又问起那大祭司,顿时老于父母俩的脸色就变了。 老于说大祭司每年都会组织一次祭祀活动,这几年,每次活动都要处置几个犯过错误的人,所以小河村的村民们已经不再那么信奉他了,只是敢怒不敢言。 听口音,大祭司不是本地人,倒是和陈老三的口音有点像,大概也是青海宁夏那一带的人吧。老于觉得他好像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这东西应该和黄河有关。 我们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很多人在大街上吵着跑着。 “出啥事了么?” 张凯龙忙问年轻的老板。 “听说黄河里浮出好几具黑棺材,都嚷嚷着去看呢!” 一听到黑棺材,老庙村西郊的那“百鬼震兽”的场景立刻浮现出了我脑海。又是黑棺材,今年是啥年?哪来的这么多黑棺材啊! 几个人差不多也都吃饱了,张凯龙说:“咱们也去看看吧!别再出什么邪乎事就好。” 我们没有开车,因为这快餐店就在黄河大堤下,过了大堤一里地外就是滚滚黄河。 路上有很多人,都嚷嚷着往大堤对面跑,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一上大堤,我就看到不远处的黄河水又多了不少,此时已经静止不动了。 黄河里漂着十几口黑棺材,时而沉一下,时而浮一下,像是在跳舞。 岸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指着那些棺材议论着什么。 很快我们几个人也加入进了这支“好事者”之队。 “你看!这些棺材和老庙村的一样啊!” 陈老三喊道,好像发现了很奇特的事一样。 我随口回道:“棺材还不都一样么!” 张凯龙插话道:“可不一样啊!虽然都是黑色的,可大小样式却不一样,因为棺材这东西的样式并没有标准,大户人家的都是‘私人订制’,就更是一户一个样了。” “张队长说的对啊!之前我就注意过,老庙村西郊大坑的那些棺材是梯形的,而且一头是弧形,这样的棺材并不多见!” 我摇摇头,回道:“也许是巧合吧!那些棺材都被水淹了,况且棺材又不是在黄河里……” 这话刚说完,我心头就震了一下,那大坑虽然不在河里,可来的那几个专家说过,这些水并不是地下水,而是纯正的黄河水啊! 我不知道黄河水和其它地方的水有什么不同,但如果那几个专家的判断没问题,那就说明黄河和巨坑之间有个通道。 那些棺材会不会就是通过那通道,来到这里的呢!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听人群后有人喊道“让开!让开!都让开!不要影响警察办案!” 回头一看,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凭借超常的视力,我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警察胸前写着“王爱民,太平镇派出所”。 原来是派出所的警察啊!我心道。 这几个警察走到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虽然他们有意识的声音很低,但我却听的很清楚。 一个说“这种事太麻烦,也很晦气,我看咱们还是别管了,估计一会儿就被水冲走了。” 另一个说“有人报案了,咱们只出警,不做事,再被举报的话,怕是饭碗不保了……” 那个叫王爱民的好像是几个人的头头,骂了一声第二个说话的人。 他说道:“干协警有什么出息,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咱不是为了方便几个哥们……” 第一个人又说:“民哥,我看这事也不属于我们管,还是上报文化馆吧!” 其实早就有人报告文化馆了,那人就是张凯龙,他用bb机让局里的兄弟通知了杨国山。 半个小时后,文化馆的两辆车先后而至,后面还跟了一辆消防车。 杨国山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我们几个,我们怕影响他工作也就没上前打招呼。 河水已经静止,棺材只是上下浮动,几个消防员比划了一阵,想把棺材拉到岸上好像有些难度。 一个四五十岁的过去和杨国山交流了几句,然后就开着车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车再次开了回来,那四五十岁大的消防员下车后朝着杨国山喊了声“联系好了”! 几乎同时,伴随着马达的轰鸣声,远处开来了一艘小船。 船上的三个人我认识啊!确切说是见过一次,那是之前老庙村西郊黄河断流时,帮着捞尸的那三个人,那个老头好像叫老宋,俩小伙子一个田振,另一个叫于晋。 老宋认识杨国山,也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张凯龙,忙和我们双方都招呼,这时候杨国山才看到混在人群里我和张凯龙。 “哟,张大队长这是微服私访啊!要不是老宋眼尖,我都……都没看到你。” 俩人也很熟了,互相寒暄了几句,还握了握手。 张凯龙说自己出门办点私事,恰好看到这里出事了,就过来瞅瞅。 老宋没有下船,而是站在床上喊道:“两位都是领导,如果你们说话算数,赶紧劝劝咱这母亲河吧!我这一路上不是看到死了的猫狗鸡鸭,就是黑棺材……” 张凯龙怼道:“算了吧!黄河里出的事多,你们不正好多赚钱嘛!老宋你心口不一了吧?” 说完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一直站在人群的这人是区公安局专案组的大队长,刚才还神气十足的小警察顿时歇菜了,低头哈腰地走过来,又是请安,又是递烟,媚态十足。 张凯龙自然不吃这一套,干脆直接不理他们就是了。 说归说,闹归闹,老宋工作起来是很认真的,他先是向水里撒了一把纸钱,然后注视着水面,看到这些纸钱只是漂在水面上没有沉下去,他脸色就变了。 “再准备十刀纸钱!” 老宋朝着田振和于晋喊道。 很快田振从船舱里抱出一摞纸钱,于晋拿来一个古香古色的大炉子,三个人跪到了地上。可奇怪的是那烧纸燃着不到几秒钟,火就熄灭了,连着三次后,老宋摇了摇头,朝着我们喊道:“这棺材里的东西不想上岸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黑棺材内的东西 这棺材里的东西不想上岸啊!”老宋神色凝重地朝岸上的我们喊道。 这时候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平头老百姓。 杨国山朝着河里的老宋喊道:“老哥啊!你就想想办法,这棺材总不能一直漂在这里吧!” “办法?”突然老宋眼神就定格到了我脸上,刹那间嘴角扬了扬。“也许这位小兄弟能有办法。” 说完他指了指我。 我知道他是还记得当初老庙村出事时,是我施法念咒后,水里的死尸才乖乖上了岸,可那也属于误打误撞,上次灵,这次谁知道灵不灵! 老宋让船靠了岸,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伴随着船的靠近飘了过来,这是腐尸身上发出的气味啊! 杨国山和张凯龙也劝我,说大不了再试一次嘛!死马就当活马医。 好吧!我答应着,就从身上的包里拿出拂尘和红木宝剑,然后盘膝而坐,学着师叔和师兄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念那段名为“黄河镇鬼人”的驱魔经吧! 自从知道师傅留下的拂尘和红木剑这么牛叉,我就准备了一个挎包,这两件东西几乎是从不离身,另外包里还放着那张存着几百万的银行卡和几千块钱,这年头,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我装模作样的念了一阵子,能感到一股气流由我身上散发了出去…… 五六分钟后,我睁开眼睛,喊了句“应该可以了”。 这时候围观的群众都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盯着我,先是一番安静,随后熙熙攘攘的又恢复了类似于赶集的状态。 老宋重新撒了一把纸钱,这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这些纸钱到了水中,有一半沉了下去,另一半则继续浮在水面上。 老宋也手托着下巴,满脸的不理解,他喃喃道:“难道这几具棺材里的正主意见产生了分歧?” 这时河面上突然起了一阵微风,风不大,可是吹在脸上却凉飕飕的,我们下意识的捂住了眼,就听到人群里有个人喊道:“快看,棺材沉了!” 我们忙再次望向水面,只见河面上的十几口棺材中,有八九口慢慢的沉到了水底,另外的几口则纹丝不动。 群众们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也不知道谁第一个喊道“有鬼啊”,顿时所有人就好像真的见到了鬼一样,没命的朝着黄河大堤跑去,最后剩下的除了消防队的、文化馆的,那几个协警,就只有我们几个了。老于父女俩也很害怕,但只是互相紧紧靠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估计老宋和他的俩徒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挠了挠头皮后,重现撒了一把纸钱,这时候我看到所有的纸钱落到水里后,都缓缓的沉了下去。 “应该可以啦!” 老宋面露喜色地朝我们喊道。 捞尸人算是黄河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今天这类职业几乎已经消失,目前这一带只有老宋和他两个徒弟还在做着最后的坚持,估计哪一天老宋退休了,这类职业怕是就此断绝了。 十几年前,老宋也曾帮人打捞过棺材,不过也仅有那三次经历,说起来那仨具棺材都是被洪流冲进黄河里的,棺材主人的子孙后代找到了老宋。可这次不一样,谁知道这些是些什么年代的棺材,谁又知道这些棺材里睡着什么东西! 既然有人出钱,我就出力,一切皆听天命!这是老宋一贯的原则。 四具棺材很快就被拖到了岸边,几个消防员和协警都上前帮忙,把棺材拉上了岸,这一阵折腾就是两个小时。 也许是棺材存在的时间太久了,也许是经过水泡的缘故,当七八个人刚刚把最后一具棺材放下,我就听到了一阵的木制材料破裂的声音,还没等几个人离开,那具棺材“咔嚓”一声爆开了。 棺材里是一只浑身长着红毛的猴子,确切说是一个浑身长着红毛的猴干尸,面部狰狞,姿势怪异。 怎么会是老庙村西郊发现的棺材呢!刚才我也只是随便这么一想,谁知道这就“梦想成真”了! 我、张凯龙、杨国山曾见过一次,只是觉得很意外,倒是还算镇静,其他人一看到棺材里这怪东西,吓得哇哇叫起来,也不顾上什么形象了。 四具棺材都是一模一样的,我们猜测另外三具里也应该是这样的猴子。 我不知道这四具棺材最后怎么处理的,这件事情过去很多天后,我无意中听张凯龙说过,一般这样的东西如果没什么价值,都会偷偷焚烧掉,有时候是单独处理,有时候则是和其它垃圾混在一起。 我想这四句棺材的主人应该也想早日投胎转世,盼着把它们的臭皮囊烧掉吧! 当日下午,我们离开黄河边后,开车回到了区里。 张凯龙本想把老于父女俩安顿在局里,可公安局后院基本都是单身宿舍,倒也有女职工,毕竟突然塞进俩这样的陌生人,都会觉得很别扭,老于父女俩也住着不会舒服。 我提出个想法,那就是让他们俩住到师兄留下的郊外小院里,和师叔老孙一块儿,那样也安全。 张凯龙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把这件事交给了我来处理。 看看老于和于丽娜这一身打扮,粗衣布鞋的,咋一看,还以为是参加“地道战”拍摄的演员呢!关键是靠近了还有一股馊味…… 他俩随身带着的小包并不大,估计里面也放不下什么东西,于是我干脆先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超市。 和老于父女俩这一番接触,我有了这么一种深深的体会,那就是:是不是土气,是不是乡村老帽,要看和谁比较,我和自小在都市长大洋气的女法医小李比,自然就是土老帽一个,但是和老于父女俩一比,就已经走在了时代的最前列。 距离公安局最近的大超市叫“百货大楼”,整个四层卖什么的都有,我先带着俩人去四楼买衣服,老于的衣服好买,男人嘛!大小合适就行,至于于丽娜,我也有些为难了。 我想了一下,先得给她买几顶帽子,毕竟现在她是个光头嘛! 帽子买完,剩下的干脆从上到下赶着来吧! 老于一看我要为他们花钱买这么多东西,孬好不同意,最后我小声附在他耳旁说,这是领导交给的任务,必须得完成啊!一听到这是任务,他也就顺从了。 要么说老于那个时代的人就这一点最好,对领导是绝对地忠诚。 女装的销售员也都是女的,不管长得俊不俊,个个都把自己捯饬的浓妆艳抹,她们一看到于丽娜这形象,无不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我也懒得理他们,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陈小振已经对这些凡尘俗世看的很淡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随便说去吧! 销售员一听到我要买几套衣服,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对我们的态度立刻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 “这是你的……?”一个眉毛修的很细的销售员尝试地问。 我随口答道:表姐! “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我觉得你表姐身材还是很不错的!” 销售员满脸堆笑地对我说。 我知道也许她说的的是奉承话,也许她心里在想:这母鸡样吧!还以为自己是凤凰啊!可这奉承话就是讨人喜欢,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那好!你就看着我表姐的身材选吧!” 很快销售员拿了一件粉红色的出来,本想让于丽娜去试试,于丽娜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商场,有些胆怯,说什么也不去。 没办法,我只好相信这会说话的销售员的眼力了。 上衣和裤子很快也选好了,最令我头疼的是内衣了。 于丽娜不好意思去选,我心一横,就硬着头皮走到了一排内衣前,看着各种各样的内衣,心里简直是蠢蠢欲动。 我想了想艳丽和郝晓玉,又回忆了今天上午看到的那一幕,好像于丽娜的比我这俩女朋友的都要挺拔一点!于是随口回道: “那就来四件e罩杯!” 我吃过龙卵之后,说话的底气比起前足了,忘记了这是在商场里,拢音的,这一下着四周所有人都看向我们这边,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嫉妒吧! 销售员也是反应了两秒钟后,才高兴的回道“好的!” 买好衣服后,又在二楼和一楼采购了些生活用品,然后打车去了师兄的小院。 师叔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我跟他说了自己的血就可以解蛊毒后,他很无奈的笑了笑,只说这是造化啊!他们三人原本就很熟悉,我也不必引荐,简单地聊了一会后,我就坐车回到了公安局。 张凯龙和陈老三已经等了我好久,想叫着我再去对面的快餐店喝一杯,这一天的经历也算是刺激,喝点酒压压惊嘛! 可我哪有喝酒的心思,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艳丽和郝小玉,特别是艳丽,因为有了第一次后,也应该放开了,还期待着今晚和她大战三百回合。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两女侍一夫 一听我这么说,张凯龙和陈老三微微一笑,喊来司机小张后,俩人就出了公安局。 看看天色,这个点农村里应该还都没吃饭,我便去最近的熟食店让老板把各种各样的小菜都整了一份,同时到熟食店一旁的超市里搬了几箱子“黄河龙”(当地比较上档次的一种白酒)、两条香烟和几桶饮料,让小李拉着回来老庙村。 我想叫着郝晓玉一家和艳丽、王吉良一起吃顿饭,就算是解开一个结吧! 在车上我琢磨了一下,在哪里吃饭呢?到郝晓玉家的话,艳丽心里可能会觉得不舒服,在艳丽家,郝晓玉三口人心里也应该不痛快,最后还是决定就在村支部吧! 说到这里我想解释一下,之前艳丽家的两次“丧事”,都是在村支部招待的街坊们,很多时候,为了大家都方便,无论是红事还是白事,都有选择在这里摆宴的。村支部嘛!除了是村委们办公场所外,还是个这个村老百姓公共的场所。 小李帮我把东西搬进了村支部,恰好村委委员李哥在值班,我忙塞给他一条“青州牌”香烟,让他帮着去找来王吉良夫妇,顺路叫上郝晓玉一家三口,就说我买了点现成的酒菜,让想让大家一起聚聚。 我把小菜和一次性筷子摆好,然后去了艳丽家。 艳丽看到我后,竟然忸怩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的媚态,顿时让我浴火心生,真想就这么扑过去,然后……但是想到待会还有重要事,就克制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和她一说。 艳丽一直看着我,双眼里含着柔情,等我说完后,她学着清宫剧嫔妃的样子,行了个万福礼,轻声道“臣妾全听安排就是了!” 我和艳丽回到村支部,王吉良夫妇已经到了。我和艳丽及郝晓玉的事,村里的街坊们应该知道了,可毕竟这些都属于私事,旁人也不方便说什么。 “王叔,我就想叫着大家一起吃顿饭,聊聊天,顺便捅开我们的这层窗户纸……事情已经这样了…” 王吉良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回道:“这些咱村里都知道,你们自己决定吧!我……我和你婶子全力支持!” 正说着,郝晓玉三口人也走了进来,我最担心的场面还是出现了。 郝晓玉三口人进门后,竟然个个面带微笑,特别是郝晓玉,先是用媚眼瞟了我一下,然后直接走到艳丽面前,说道:“妹妹啊!你这衣服真好看,是小振给你买的吧!” 原本艳丽还有点不知所措,被郝晓玉这一声“妹妹”叫的什么也忘了,同样很热情地回道:“是啊!晓玉姐!”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郝晓玉的父母也走到艳丽面前,很关心地问东问西,俨然就是自己的第二个女儿! 我懵了,王吉良两口子也懵了,都呆呆地看着这“不和谐”的一幕。 “先坐下吧!咱们边吃边聊啊……” 王吉良赶紧招呼他们四人坐下,王婶子也从厨子里拿出杯子,给每个人面前倒了一杯水。 我拧开一瓶白酒,先给郝晓玉的父亲倒满,当时也好意思称呼岳父,就哼啊哈的,又给王吉良倒满。给郝晓玉、艳丽、王婶子倒的是饮料,最后是自己。 我当时的脸都红了,倒酒的这一分多钟里,几个人就那么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我一咬牙,总会走这一步,今天过去了,以后就好了。这么想着,我端起了酒杯。 “我……我陈小振本来是个苦命孩子,先是受到咱村里大叔大婶们的照顾,后来……后来又和艳丽……最后晓玉也……” 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绕糊涂了,我想这是我除了上学时在课堂上回答不上问题外,说话最不利索的一次。 “好了好了!小振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啥也别说了,小振是个好孩子,如今也是算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将来会更有出息,一切都在酒里吧!” 说完,王吉良深深地喝了一口。 我们也紧跟着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后,王吉良笑嘻嘻地问郝晓玉父亲:“兄弟,你是什么态度?” 郝晓玉父亲笑着回道:“我们就这么一个闺女,当然希望她下半辈子能过的幸福,晓玉喜欢小振,这也不用隐瞒了,什么名啊份的,都不重要,孩子幸福就好!” 他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听得我心里就是一乐。虽然那晚我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了,但是听着在这公共场合说出来,心里还是更踏实了一些。 他刚说完,郝晓玉的母亲又接着说:“小振这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我放心,以后绝对会晓玉好的,我们老两口还有个想法……恰好王书记和嫂子也在,艳丽要是愿意的话,还得麻烦你们俩做个见证人啊!” 我一听,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心想:我这准丈母娘想干啥啊!怪不得见了艳丽这么热情呢,原来还有后手啊! “奥?你说吧!”王吉良和王婶子看着郝晓玉的母亲,等着揭示下文。 郝晓玉母亲握住艳丽的手,对我们说:“我们就一个闺女,有些单啊!都怪我年轻的时候肚皮不争气,我们三口人商量过了,想认艳丽做个干闺女,艳丽你愿意啊?” 我一听心里又是一乐,这感情好了,在我能想到的结局里,这算是最完美的一种。 艳丽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几秒钟,便很开心地回道:“愿意啊!” 改日不如撞日,在王吉良夫妇的见证下,结着桌子上的酒水,艳丽给郝晓玉的父母敬了酒,并改了口,郝晓玉的母亲呢,第一时间掏出了大红包。 最后,一桌人有说有笑地吃喝到十点多钟。 我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有龙卵护体,不会醉,王吉良和我准岳父(此时不改口,还等何时),都喝的酩酊大醉。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丈母娘也不管他,只顾和郝晓玉、艳丽说悄悄话,三个人还时不时的瞟我一眼。 喝到十点钟,王吉良醉醺醺地喝道:“不早了,咱们……咱们都撤了吧!” 其实我一点也没醉,可我那装母娘非要自己的俩闺女一边一个,架着我的胳膊,送我回去。 所谓的回去,是说回艳丽家,全村人都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她家住。 我又不傻,自然知道这老丈母娘动的是啥心思,便欣然接受。 回到艳丽家,我双眼色眯眯地在她俩身上转了好圈,舔着舌头问:“今晚谁侍寝啊?” 郝晓玉和艳丽就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齐声回道:“我们俩一张床,你自己睡吧!” 我嘿嘿冷笑了几声后,大吼一声“想得美”便扑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木巨箱 那一晚的事简直难以用语言描述,我仿佛一名驰骋在疆场的将军,几番持枪杀入敌军阵营,但每次都是被迫缴械投降。 节间休息的时候,郝晓玉说他父母准备用我订婚的那些钱盖一个大院,咱们都搬进去住,我听了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正想和她俩做做早操,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好像很多街坊们朝着村外跑去。 这一刻我正在用实际行动体会着啥叫“春宵一刻值千金”,根本就不想起床,可身边的俩人不干,催着我赶紧起床,她们还得去洗床单…… 我穿好衣服走到大街上,恰好看到俩街坊从自己的胡同里窜出来,手里拿着盆和桶,我赶紧拦着问:“叔,出啥事了?” 那街坊回道:“听说黄河里冲上很多死鱼……鱼是死了,可都还新鲜。”他俩跑了两步后,其中一个又转身对我说:“听说这次冲上来的都是大鱼,一米长的鲤鱼也有……还有王八呐!你也去拾点吧!” 说到去黄河边上捡拾东西,这还算是我的老本行,对于我们这些住在黄河边上的人,黄河就是一条神河,也是一条魔河,不一定什么时候会给你惊喜或者是灾难。 之前也出现过这么几次这样的好事,人们在黄河边上捡拾很多大鱼,除了自家吃的,还都卖了点钱。据说这是因为天气或者雨水的缘故,导致黄河深处的氧气不足,那些大鱼是被憋死的。 因为有了上一次黄河突然断流后,淹死不少街坊的先例,一听到他们又去黄河里捡拾鱼,我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 这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啊,尤其是对于老庙村的街坊们而言。 我赶紧跑着到了黄河边上后,就看到整个黄河滩里已经有上百人了,令人安心的是,这些人只是沿着河边捡,没有人敢下河——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李贺。 远远的能看到李贺的船停在河的对岸,我心想这家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出河打鱼了,这才几天的时间。 不下河,总没事吧!李贺又是个老渔民,再深的水,怕是也淹不死他。这么想着,我也放心下来。 看着眼前这一幅劳动的画面,心里感觉挺不错的,这一阵子遇事太多,难得有这么平心静气的时候,于是随意地顺着河边溜达。 街坊们呼着喊着,滋的牙都快掉下来了,一盆一盆又一盆,一桶一桶又一桶,可都是白捡的啊!现在黄河里捕的鱼都能卖个好价钱,好多大饭店想要。 突然我听到了一阵凌乱的鸟叫,寻声望去,就看到黄河的南边飞来一群鸟,说是一群,这一群数量可不少,怎么也得几千只。 我就想到了之前在村西郊的古庙外看到群鸟的情景,浑身就是一惊,难道这黄河里还藏着脏东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担心会出事,赶紧用上自己的洪荒之力,朝着人群喊道“先离开河边啊,怕是又要出事啦!” 我这一声喊得震耳欲聋,估计这一片都听到了,现在老庙村的街坊也都相信我,视我为第二个孙半仙儿,一听到我的喊声,哗啦一下都向河堤方向窜去。 远远的有人喊着“出啥事了”,边喊便朝我这边跑来,一看,原来是李小坏和我王二捣蛋。 李小坏从我姥姥那里得到的东西已经卖了,买了十几万块钱,姥姥给古董李的拐杖,我也送给了他,据说这小子已经和一个外商谈妥,价格也很惊人。 “小振啊!好几天没见,这……这好好的咋就又出事了呢?” 王二捣蛋也问:“是啊!这几天吓得我一直不敢靠近黄河,甚至做梦都梦到那杀人的青铜女魔头(河婆青铜像),现在刚缓过神,小坏叫着来河边看看热闹,咋就又要出事了呢!” 我苦笑了一声。 “俩哥哥啊!我也只是说可能要出事,今年是多灾之年啊!还是小心点好,你们看这些鸟!” 说着我指了指已经飞到了我们头顶的这些鱼鹰子,他们好像一直围着我周围这片水域旋转,嘴里还发出着阵阵鸣叫。 王二捣蛋喃喃道:“咋这多鱼鹰子啊!这种鸟又不是群居……” 几个胆子大的街坊也围了过来,问我出啥事了,我指着盘旋着的鱼鹰子,说道:“那破庙在塌陷前,也有很多鸟绕着盘旋,我是担心出事啊!” 就在这时,我看到河面上渐渐的浮起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是王八盖子?我首先想到。 之前,投下第三口青铜古钟的时候,我亲眼看见过黄河里浮出一只足有汽车那么大的王八!想来也怪,河里既然藏着这么大的王八,还有其它巨大的鱼啊蛇的,那前几天黄河里缺水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难道真的和师叔说的一样,这黄河下还有一条河? 慢慢的这东西浮出的面积越来越大,一瞬间我就认了出来,这哪里是王八盖子,分明是一口巨大无比的箱子。 这箱子先是露出了一个面,几分钟后,整个都浮了上来,比农村常见的那种八仙桌都要大两倍。 起初我以为这又是一口棺材,可后来仔细看看,这么大,还是方形的,谁家的棺材这个样!但要说这是箱子,又是什么箱子呢,怎么就突然的从黄河里浮了出来了呢! 越想越想不明白。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口巨大的箱子,顿时议论声响成了一片。 说什么的都有。 大部分人偷着看过古庙下大坑里的棺材和那巨大的玉石台子,这部分人就觉得这肯定又是一口棺材。 但是年纪稍大点的都摇着头,说棺材如果制成方形,那是最不吉利的,寓意子孙后代“方死”。 总之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老百姓么,闲来无事能满足一下猎奇心理,同时过过嘴瘾,也是个很开心的事。 突然我听到有个老头的声音说道:“你们说的都不对,这可能是解放后,哪个村的大地主逃跑时,把带不走的金银宝贝藏起来,就做了这么一个大箱子…… 顿时哄笑声一片,人们都笑他想发财想疯了。 我也懒得理会这些无稽之谈。 说来也怪,这大箱子先是在河中央晃荡了一下,然后慢悠悠的朝着岸边漂了过来,这下,岸上的街坊们更是炸开了锅了。 我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什么我接什么就是了。 于是很淡定地等着这大箱子漂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那箱子才漂上岸,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箱子十分的古老,一看就是木质的,表面上还刻着很多花纹符号。 王二捣蛋还没有从前几天的可怕经历中走出来,只是紧紧的靠着我。李小坏自从和我去了次宁夏,胆识和见识直接发生了质变,他一看只是口箱子,也想在父老乡亲面前露露脸,咬咬牙第一个靠了过去。 他距离黑箱子半米,瞅了瞅后,只摸自己后脑勺,然后回头很疑惑地问我:“小振啊!你看这箱子上的符号熟悉么?我咋好像曾见过一样!” 符号?我也两步走了过去。 刚才只注意到箱子表面刻着许多花纹,但并没有仔细看,李小坏这么一提醒,我才注意到,箱子上刻着好多符号。 只一眼我就认出来了,怪不得李小坏看着眼熟,这不就是那些多次出现的和河神有关的符号么!在宁夏贺兰山的那个山洞里,李小坏见过,这些符号形状十分怪异,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难道这箱子和那些事有关?看到这些符号后,我条件发射地想道。 原本县区里的文化馆是个清闲的衙门,可今年却不同。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杨国山带着人就赶到了现场,后面还跟着张凯龙和陈老三,原来俩人恰好来村里接我去小河村,看到文化馆的车,便一块来到了黄河边。 “又是这些符号!”陈老三看到箱子和符号后皱了皱眉头。 现在的河口区文化馆里也没有什么考古专家,跟着杨国山来的只有半吊子水平,毕竟我们这里一直被认为是黄河泥沙淤积成的新土地,没有历史。既然没有历史,也就不需要考古专家。 “打开吧!”杨国山想了想,下了决定。 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好处理,之所以打电话给文化馆,是因为我知道既然箱子上刻着这些符号,就证明了箱子的历史,所以让人打电话给了文化馆。 杨国山决定现场打开箱子,我觉得也是正确的做法,这河里冲上来的箱子,谁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也可能是口空箱子啊! 文化馆的、张凯龙、李小坏都去帮忙,可奇怪的是这箱子上竟然连个缝隙都没有,就好像巨大的箱子是一个整体。 这怎么可能呢! “我来试试!”正当几个人一筹莫展时,陈老三声如洪钟地喊了一声。 陈老三很少这么说话,这让了解他的我、张凯龙、李小坏都觉得有些诧异。 我忙问:“三哥,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的箱子?” 陈老三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 “别故弄玄虚啊!三哥” 张凯龙着急道。 “不是我故弄玄虚,我确实不知道这箱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但却知道它怎么打开!” 我只想踹陈老三一脚,这话说的听了都让人着急,而且还等于白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飞凤寻鱼 陈老三接着说:“我家乡的黄河两岸,流传着一个古老的民谣,这民谣至少传了千年了,是什么意思现在也没人说得上,只是我们这些靠河吃饭的,在自己能独当一面的时候,父亲或者师父就会一句一句的教着背过这首古谣。” “古谣?这和怎么打开这箱子有什么关系?” 李小坏没听明白,忙问道。 其实我也觉得他这话驴唇不对马嘴,难不成一首流传千年的古谣里,会记录着怎样打开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奇怪黑箱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陈老三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打断他的话。 “你们先听听这古谣的这几句,是不是描述的这箱子啊!” 说完,陈老师弄轻咳一声,缓缓念道“大黑箱子方又方,一条边有一人长。无孔无缝如何开?一滴血到图中央。” 陈老三念完古谣后,所有在场的人都呆住了。我仔细琢磨着这几句古谣:“大黑箱子方又方”不正符合我们眼眼前这箱子嘛,第二句“一条边有一人长”,这箱子的边长绝对超过了一米七,完全符合古谣的描述,最关键的还是这第三句“无孔无缝……”。 如果把其中的一句话摘出来,也许还可能说是巧合,但是同时满足三句古谣内容的,恐怕就只有这箱子了。 杨国山问:“这古谣是你父亲传给你的?” “是我爷爷,那年我十六岁,记得整整的凉棚背了一晚上,爷爷手里拿着鞭子,说我什么时候背过了才能去睡觉,我整整的背到鸡打鸣啊!所以印象很深。” 杨国山又问:“这古谣的意思你爷爷知道么?” 陈老三摇了摇头,说道:“他不知道啊!我爷爷也是听他的爷爷说的,我们家就这样一代代的隔代传了下来。” “三……三哥,你刚才还说这古谣流传于你们宁夏的黄河流域,这咋说着说着,又成你们家世代相传的呢?” 张凯龙,拍了一下李小坏的肩膀,低声喝道:“小坏!别老打岔,让三哥把话说完……” 陈老三继续说。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古谣只是他们家世代相传的,可等到她自己独当一面,接触的人多了之后,才知道几乎所有靠河吃饭的人都知道这古谣。 陈老三也问过自己的父亲和爷爷,这古谣记叙的是什么事,为啥要世代口传。 他爷爷摇着头说不知道,只告诉陈老三,一定要记牢,而且要一代代传下去,这是他们老祖宗的祖规,也是整个吃黄河饭的几千人的祖规,不一定什么时候,记住这古谣,很可能能救自己一命。 转眼间这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他的爷爷和的父亲早已过世,可这古谣却像是他童年的一个梦一样,被隐藏在了记忆的最底层,纹丝不动却也挥之不去。 “龙哥、三哥,如果这几句古谣中描述的就是这箱子,这最后一句话又是啥意思呢?” 看到围观的群众越多越多,基本都是老庙村的街坊们,我怕出什么事会连累大家,于是赶紧打断陈老三的漫长回忆。 陈老三摇摇头,说:“意思好像是把一滴血滴到箱子图案的中央,可哪里是中央呢?” 也许两个文化馆的职工和王二捣蛋看到这箱子并没有危险,这时候也靠了过来。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巨大的箱子,能确定上面的图案是河神图案,仔细分析起来,这种图案的源头应该是师叔带着去的那虚幻的空间里,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上,那无数坟丘上的石碑上,都绘着类似的图形。 “你们把这箱子翻过来,古谣所说的图案的中心应该是在这些图的另一面!” 陈老三仔细辨认了一下箱子上的图形,突然浑身一怔,低沉地说道。 几个人一听,赶紧上前用上吃奶的劲,终于被箱子翻了一个,翻动箱子时,能感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滚动,伴随着我们的翻滚,还发出了“咕咚”的声音。 里面有东西?我想在场的几个人当时第一时间都是这么想的。 翻了一个个,这箱子也就被拖了上了,可所谓的另一面也是些隐晦不清的图形,看着并没有明显的不同。 我看看陈老三,他面无表情,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箱子上的图形,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又看看,最后让李小坏和王二捣蛋找了几块半头砖,放到了大箱子下,陈老三踩着砖头,让视线和那箱子的表面处在了一条主线上。 “应该是那里!” 陈老三踩在砖头上看了一会儿,突然指向了箱子上表面的左侧。 这时候几个街坊又搬来几块石头,放到了箱子一侧,我也学着陈老三的样子,平视箱子的表面,可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 “三哥!这……这也看不出什么啊!” 陈老三嘿嘿冷笑了一下,低沉地说:“这飞凤寻鱼的图腾岂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的?你站到我这位置,然后用左眼和箱子表面呈一条直线,看看箱子上画着是什么吧!” 说着他跳下来,站到一旁。 我比陈老三高一点,他站到垒起的砖头上,还得踮着脚才能让眼睛和箱子表面呈一条直线,我则轻松地就做到了。 左眼?为啥是左眼呢?我心里疑惑道,可还是按照陈老三说的,把右眼闭了起来,然后左眼的眼珠对准了箱子的上表面。 这一看,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站在我这角度,按照陈老三的方式,我眼前的这乌黑的箱子上赫然出现了一条金色凤凰。这是一只飞翔着,好像在觅食的凤凰鸟,描绘的栩栩如生,就像活了一样。 “是凤凰!是一只凤凰啊!”我惊呼道。 “我看看?”李小坏一胳膊肘把我抗到一边,他猴急地窜了上去。 “哪有啊!凤凰在哪里?” 我怒骂道:“你急着投胎啊!”然后按照刚才的做法说了一遍。 李小坏很听话,我怎么说,他怎么做,觉得哇哇叫,但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到那刻在箱子上的凤凰。 这时候陈老三又冷笑了两声:“算了吧!凤凰可是神鸟啊!他就算看到天黑也看不到的。” 李小坏不服气,但是自从一起在宁夏经历了那些事情后,他好像很忌惮陈老三,嘴上嘟囔了几句。就闭嘴了。 陈老三小声对我说;“这箱子恐怕只有人血祭奠才能打开,这血……”陈老三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血也不是随便一个人的就行。” 我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向张凯龙要了一把匕首,一咬牙,割破了左手食指,用右手挤了挤,等到血聚成一个大血滴,这才用我的“弹指神通第十九代传人”的功夫,弹到了那凤凰的眼睛上。 第一百六十章 猫人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齐刷刷的看向我和巨大的木箱子。 在我这滴血刚滴到那凤凰眼睛上时,我好像听到了一声高亢的鸟叫声,随之是一阵风从我耳旁吹了过去,伴随着同时,我整个身子就像是被电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你们听到鸟叫了么?” 我问身后的张凯龙和李小坏。 “鸟叫?天上这不是一大群鸟嘛,它们也没闭过嘴啊!” 李小坏指着依旧盘旋在黄河上空的鱼鹰子回道。 “我不是说那些鸟,而是……而是……”我指了指那箱子上的凤凰图案,这一指才发现,箱子表面只有一些奇怪的图形,哪里还有凤凰啊! 我条件反射般地四周看看,最后视线定格在了陈老三身上。 陈老三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 这时就听到箱子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吓得李小坏连忙跳了起来,朝我喊道:“赶紧……赶紧闪开啊!这箱子怕是要爆炸了!” 箱子虽没有爆炸,但还是瞬间就四分五裂了,那原本看着很结实,连一个缝隙都没有的黑箱子,竟然在一瞬间变成无几十条木块,更令我们惊奇的是箱子里的东西。 说他东西,就太没礼貌了,那竟然是个人的尸体啊!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死和尚。 我也想过这里面会是人,但顶多想到的是干尸或者骷髅。虽说棺材忌讳做成方形,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箱子又是从黄河里浮上来的,谁知道是从哪来漂来的,谁又知道这是什么年代的。 可眼前这死尸的样子却大大地出乎了我的预料。 死和尚身上的皮肉完好无损,甚至皱纹和汗毛都依稀可见,更诡异的是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就好像每一寸皮肤里都能捏出水来一样。 刚才是我以为这是在黄河里泡久了,尸体里渗进了水,可仔细观察他坐着的土黄色垫子,却是干燥的,这就说明之前这巨大黑箱子是密封的,进不来水。 和尚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闭着眼,双手合并在胸前。 “这是个活佛啊!是活佛的不朽尸身!” 远处围观的群众已经炸开了锅,其中一个老头的声音喊道。 我们也没理会他,我就问张凯龙这东西咋弄吧! 张凯龙看了看死和尚后,转身看向杨国山。 “如果这是个本时代的和尚,那么这就是一次凶杀案,可一看这和尚的样子就知道至少有个百八十年了,这我们就管不了啦!” 还没等杨国山说话,我就听到头顶上的鱼鹰叫声骤然变了,一抬头,正看到无数的鱼鹰子朝着人群就撞了过来。 “鱼鹰子……大家赶紧跑啊!” 一看这紧急情况,我也来不及细说,指了一下眼看就撞过来的鱼鹰子,喊了声“赶紧跑”,人已经窜出去五六米,所有人随即也反应了过来,那一刻都恨自己少长了几条腿…… 很奇怪!鱼鹰子只是追着我们到了黄河大堤上,就不再往前飞了,而是在天空中盘旋着,嘶叫着! 即使这样,还是有不少街坊被撞伤了,好几个头破血流。 说起来好像很难相信,一只比燕子稍大一点的水鸟,也能把人撞伤?可经历当天这一幕的所有人可以明确答复你,能! 俗话说“坏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当时这些鱼鹰子就是不要命了,牟足了劲,撞伤街坊们的同时也付出了自己的鸟命。 直到一个小时后,天空的鸟渐渐的消失了,我们才小心翼翼地回到河边,可让人难以相信的一幕发生了,黄河边上只剩下一堆黑木片,一块土黄色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坐垫,那湿漉漉的死和尚却不见了。 走近后,能看到地上有一条拖痕,一直延伸到了黄河里。 有人说这些拖痕就是那些鱼鹰子把和尚的尸体拖到水里的痕迹,这话说起来很荒唐,然而我却是深信不疑。 这件事还是给附近的群众,特别是老庙村带来了一些影响,街坊群众们又开始重新审视这条河,直到另一件的发生,让人们对这条母亲河的恐惧到达了极点。 当天中午我们回到村里,和王吉良说了发生在黄河里的这诡异的一幕,他听了直摇头,喃喃道:“鱼鹰子袭击人的时事,我已经经历了三次了,哎!黄河啊!黄河,她果真是有零星的!” 张凯龙和陈老三依旧是在王吉良家吃的午饭,这次还加了李小坏和王二捣蛋,他俩非要让陈老三讲讲所知道的关于黄河的传说。 我无心留下吃饭,小跑着回了艳丽家。 一进院子,就看到晾着的床单,郝晓玉已经回了自己家。 “艳丽,你那天不是刚洗了床单嘛!爱干净是个好事,可咱不能有洁癖啊!” 我一进门看到艳丽在打扫屋子,就随口胡诌。 艳丽红着脸朝我一笑,娇声回道:“你这小色鬼,自己昨晚干的啥事还知道啊!” “我?昨晚?”我故意装糊涂道。 “人家晓玉姐姐可是黄花大闺女啊!这床单……”说着她随手拿起笤帚朝我扔了过来。 我忙闪开,顺势几步上前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地亲了一下,艳丽随之瘫软了下来。 我们腻歪了几分钟,我轻声在她耳旁问道:“晓玉呢?” 艳丽“哐当”给了我一肘,红着脸小声怒斥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昨晚可是第一次,你……你倒好,像是饿了好几天的狼,刚才……刚才她走路都走不直了!” 郎情妾意,接下来自然一番亲昵。 下午,我们还是去了一趟小河村。 进了村,看到大街上没有一个人,我悄悄的从一户人家的窗口里向里看了看,看到这户人家里三口人一动不动地爬到炕上。 怪不得穷呢!这都什么季节了,况且已经是两三点钟,咋还睡午觉呢! 我这么想道,同时心里也就踏实了些,这比出意外强多了! 再往里走,张凯龙发现地上有很多奇怪的痕迹,有点像是拖东西留下的,但仔细看又好像不是,这些痕迹并不是直的,而是左右七拐八折的,更奇怪的是痕迹里还很有规律地掺着人的手脚印。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顿时冒出了我脑海,因为之前见识了于丽娜变成蜥蜴人这可怖的一幕,我们三个都猜到了这地上的痕迹是怎么形成的。 “三哥,你说那大祭司会不会把整个村的人都弄成那种半人半兽的怪物啊!” 我问道。 “陈老三回道:“也许会有几个,但是数量绝对不会很多,这种蛊虫极其难养,它不可能这么不过日子!” 我似懂非懂,但陈老三这么说,心里也就放心了。 我们还是去了老于家,其实我们只是随便走,可毕竟来过两次,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他家院子前。 农村里很多家里不要锁头的,用他们的话说,这屋里东西还没有一个锁头贵,何必白白浪费一个锁头。这话有些夸张,但是也从侧面反映出一件事,那就是那时候的农村风气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老于家的院门只是两个木头捆绑起来的栅栏,中间用绳子拴在一起,就算是大门了,其实在九十年代以前,农村的一百户里,至少有九十户的大门是这样的,还是那句话,防君子不防小人嘛!如果某人真想去偷你,大门再结实也白搭。 三个人扶着老于家的栅栏随便聊着。 张凯龙说:“咱们还得找一个突破口啊!最好能找一会像老于这样的人,至少能让我们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老三说:“看这样子,这村里人至少在精神上已经牢牢地被大祭司控制住了,不除掉他,怕是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起了师叔的话,临别时他也嘱咐过我,真碰上那巫师,千万不要逞强,他的巫术很高,那跟着他男孩也不是人,而是一只他养了很多年的百年蛊童。 我把这些和他俩一说,俩人听了直皱眉头。 张凯龙喃喃道:“局长还特许我可以开枪……” 陈老三冷笑道:“枪?你最好不要拿出来,否则子弹还不一定射到谁的身上!” 我知道陈老三这话并不是夸张,蛊术在古代其实就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巫术。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正说着,突然听到了老于家里发出了几声“啪啪啪”拍击缸盆的声音。 我条件反射地喊“于丽娜?”刚喊完,自己就知道这是没过脑的话,于丽娜已经被我解了蛊,现在正藏在师兄的小院里呢! 张凯龙看看我俩后,压低嗓子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东西在偷吃这水缸里的青蛙啊?” 我立刻就明白了张凯龙的话。 既然于丽娜变成了蜥蜴人,也保不准村里还有张丽娜、王丽娜或者是刘丽娜。 我们小心翼翼地翻过墙头,我和陈老三各拿了一根棍子躲在门口,张凯龙悄悄的走进了室内。 这一刻我呼吸都急促起来,其实并是害怕,而是担心别再跑出一个蛇人或者蜈蚣人,我看了这东西心里就发毛。 就听到“啪”的一声,张凯龙一脚把里屋的门踹开了,然后他大喝道:“什么人,赶紧出来!” 紧接着就是张凯龙的一声呻吟声,然后大喊道:“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我和陈老三反应并不慢啊!但还是只看到一个浑身长着毛的东西闪电一般地窜到了屋外,看背影像个人又像是猫,它喉咙里发出着“嗡嗡”的嘶叫声,一口气跑到了大门口。 我以为它就这么跨栅栏后跑了,谁知竟然回过了头。 天呐!这竟然是个女人,因为我看到了那胸前稀松的毛没遮住的一对兔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毛洼地 再看这女人的脸,我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这哪是一张人脸啊,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张完整的脸。她整个的右脸颊上的肉都不见了,白森森的骨头上钻着小拇指大小的黄色虫子,在蠢蠢欲动。 这他娘的也太恶心了!对此我最准确的表达方式便是赶紧呕吐。 张凯龙在破案时虽然多次接触脏东西,什么腐尸、碎尸,甚至被煮熟的尸体都见过,然而这活人的脸上露着骨头,而且还爬着蛆虫(刚开始我以为是蛆虫,后来才知道不是),这画面对人视觉的冲击力简直无与伦比。 那人头发很长,凌乱地帖在额头上,浑身长着一层毛,举动和面貌五分像个人,另外五分像只猫,也许只能从她胸前的一对兔子上能辨认出性别——这曾经是个女人。 “这……这是蛊人啊!这……这大祭司也太狠心了,竟然在培育蛊人……” 陈老三声音颤抖地说。 我很少见他这么慌张,心道:这蛊人到底是啥东西,吓得陈老三都这样啦! 看到她,我突然就想起了变成了猫脸的李大娘。 当时师兄老韩还在,李大娘死后嘴里爬出了一只红色的长蜈蚣,被师兄装进了一个小瓶子里,最后给我,我记得他说过这虫子是弄清楚老庙村里发生的怪事的关键,当时并没有太在意这句话,现在想来,难道那时候师兄就知道有人在背后搞蛊? 猫人瞪我了我们一眼,忽地一下跳过了一米高的篱笆,然后就消失在了一侧的胡同里。 张凯龙追了出来,还开了两枪,可这猫人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瞄准。 “没事吧!龙哥?”我想起刚才张凯龙呻吟了一声,急忙过去问他。 “没事,只是被撞了一下,这东西好大劲啊!” 张凯龙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苦笑道。 我们三个回到屋里看了看,一切很正常,看来这猫人是闻到了蛤蟆的味道了,来觅食的。 “顺着这脚印,也许能找到她!” 张凯龙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人脚印。 这猫人就像之前的于丽娜一样,在身体变化的同时,也像是动物一样,不穿衣服不穿鞋,这样在农村这样到处是泥土的地方,几乎处处都能留下脚印。 脚印很清晰,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的左脚上有个很深的疤痕。 脚印出了门就拐到了左边,我们紧跟了上去。 先是穿过了一条长胡同,然后是一片断壁残垣,看来变成了半人半猫后,她的习惯和身体机能也相应发生了变化,都是专门挑着矮墙行走。 我们就苦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又是小矮墙,又是土疙瘩,陈老三可能习惯了在船上的节奏,走这样的路很不习惯,这一路上摔了七八跤。 三个人不敢停下来,甚至不敢慢下来,一路就追着出了村子。 又在庄稼地里走了一会儿,当我们扒拉开一片芦苇时,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洼地。 这地方太熟悉啦!这地方我来过啊!就是之前跟着那猫脸小男孩,然后偷偷看到了那大祭司掏出一个年轻人心脏,最后我还被发现的那一次来的,这就是那片洼地。 其实关于这片洼地,我们先是听老于说的,这里应该是一个陨石坑(只是不知道陨石到哪里去了),因为土地极其盐碱,这里寸草不生,所以被村子当做了垃圾场,什么死狗死猫的都扔了过来,甚至那两年里夭折的小孩都被埋在了这里。 关于这个巨大的洼地,后来我还听老于补充了这么一些事。 那是在四十年代中期,那时候老于还只是个孩子。那几年连年大旱,又加上常年的战争,死个人比现在死个牛羊还频繁。就算活着的,也只是苟延残喘,一天吃一顿,或者几天才吃一顿的比比皆是,当时吃树皮,吃茅草,甚至“易子而食”的场面并不新鲜。 死者长已矣,生者徒伤悲,当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人去世,所以对于失去亲人,也就不那么伤心了。据老人们说,因为长期饥饿,有幸活下来的也没什么力气,甚至最后都无法抬得动一具尸体。 死的人多了,所谓的丧事自然是能简则简,能免的免,到了后来,那些没儿没女的,就被抬到了这洼地里,好的还有几寸黄土盖身,很多都是暴尸荒野了。 时间久了,这洼地里就住满了老鼠,也许是这些老鼠长期吃死人肉的缘故吧,他们的个头极大,也极其凶猛,当时有人见过一只黄鼠狼,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只大老鼠…… 据说除了这里的老鼠长得极大外,从那以后,这洼里还多了很多蛇和蜈蚣,以及一些看不见的阴邪之物。 老于也不知道这所谓的阴邪之物是什么,也许是那些死人的鬼魂,也许是比鬼魂更可怕的东西,那时候老于还是小于,很多话也听不懂,况且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好多事也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这洼地里不干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记住这句话。 当时我听老于说起这些事情时,还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关于五十年前黄河里闹得那次邪祟之事,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五十年前,难道有关联么? …… 当时我们仨跟着猫人的脚印来到了这洼地的边缘,眼前是一片荒凉,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恶臭味。 我看到在这不毛之地的另一侧,有好多坟丘,坟丘四周好像还躺着一些牛羊等家畜。 在这里看到坟丘,早就在我预料之中,几百年了,洼地里睡下的亡灵何止几千上万,只是很多孤魂野鬼连个坟疙瘩都没有,可这里连一根草都没有,咋会躺着一片牛羊呢? 穷奇目力,这洼地里这只有这一片坟地里可以藏身,难道她去了这里? “既然都来到这了,就去看看吧!”张凯龙挥了下手,仨人便顺着下坡进入到了这不毛之地。 恶臭味一阵一阵的袭来,让人几欲作呕。 这时候我才发现,洼地里除了刚才我们一直跟踪的猫人的脚印外,还有一些其它的痕迹,有人的,有动物的,还有一些说不上是什么的痕迹。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的牙印 我们沿着这些地上的痕迹继续往前走,痕迹在略发红的盐碱地上显得尤为清晰,一路走去,四处散乱着石化了的动物骨头,貌似还有人的四肢骨,另外还有一些已经无法辨认的垃圾痕迹。 这也验证了之前老于的说法:这这片洼地自古以来就是他们村的垃圾场,战乱等特殊年代里,还是村子的乱葬岗。 也许是知道这些吧,我一踏上这片洼地,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总觉得怪怪的。 走了几步,张凯龙突然就停住了。 “不对啊!我们来的这几次里,见到的村民本来就不多,好像没有女人!” 其实上一次我们跟踪那猫脸小男孩后,回到村里时,也见到了妇女领着小孩,但听张凯龙这么一说,我回忆了一下,好像见到的妇女和孩子都是背影,而且他们走路的姿势也很不正常,当时主要是怪事太多,这没太在意这事。 陈老三点点头,厉声回道:“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村民们时,记得他们中的一个说过这么一句话‘不是为了老婆和孩子,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做’,现在想起这话,好像有什么含义啊!” 我问:“你们是不是怀疑这村里的女人和孩子出了什么事?” 张凯龙回道:“现在看来一定是出事了!只是我原本以为是这整个村子的人被迷惑了,他们对口中的大祭司到了一种顶礼膜拜的程度,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我没怎么听明白,又问:“村民们不是被那大祭司蛊惑了么?” “不是蛊惑,而是下了蛊,我也怀疑这个村里的所有女人和孩子被被下了蛊啊!” 陈老三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惶恐。 张凯龙点点头,问陈老三:“三哥,这蛊虫我不了解,你所说的下了蛊,是不是都变成了和于丽娜,以及……以及和这猫人一样的……一样的怪物?” 陈老三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担心是这样的!蛊虫的虫类之多,是你们无法想得到,我……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在我了解的蛊毒里,这最阴毒的大概就算是这能让人和动物结合起来的一种蛊。” “先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打断了陈老三的的话。“三哥,我想问个事啊!假如一个人变得像猫,而且脸都变成了猫脸,另外一只猫的脸则变成了这个人的脸,这人和猫是不是都中了你所说的那种蛊呢?” 陈老三先是一愣,问我:“你还见过这样的人?” 张凯龙忙插嘴问:“小振,你说的是你们村的李老太吧?” 我点了点头。 “当时韩大师不是说过,李老太是被黄河里的邪祟附身了么?” 我摇摇头,回道:“当时我对师兄这话也深信不疑,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现在回头想想,事情应该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张凯龙听了之后连连点头。 “难道当时李老太也被人下了蛊?”张凯龙自言自语地说。 我之所以这么判断,除了李老太的外貌、表现和陈老三描述的中蛊迹象十分相似外,关键还有那红色蜈蚣,我怀疑那就是蛊虫。 三个人边说着,边往前走,我渐渐的也看清了那些趴在坟丘堆里的动物,一看之下才恍然大悟,这哪里是趴着,分明是死了,这一片坟地里躺着百十具动物的尸体,都是牛羊狗等家畜啊!远远地看去,因为被坟丘所遮挡,都好像是趴在地上休息一样。 其实如果当时走心的话,应该早就发现破绽了,首先这一片坟地周围寸草不生,牛羊们怎么可能成群地出现在了这里呢!况且我们这一路走来,他们始终没有动过——活物不可能这样。 “你们还记得上次咱们进村时,好多人面无表情地牵着牛羊走在大街上,难不成就是那早晨牵到这里的?” 陈老三连连摇头,否定了张凯龙的话。 “张大队长,你别忘记咱们是怎么来的,这么多家畜被牵到这里,怎么可能没留下脚印呢?” 张凯龙沉思了片刻,回道:“也许……也许和这盐碱地的性质有关吧!因为碱地里土地密度大,脚印存不了多长时间——也就一天多吧!” 原来之前的时候,张凯龙破过这样的案子,案发现场发现了凶手的指纹,但四周却没有丢下脚印,后来请了一位地质专家,才知道这碱地的表面有一层自我修复的功能,能把地上的痕迹很快“溶解”掉。 可他这么一说,我和陈老三几乎同时“啊”出了声来。 按照张凯龙这么解释的话,倒是能说得通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的动物尸体,但一路上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可这也间接地告诉了我们另外一件更可怕的事——我们一路上看到的奇怪痕迹都是刚留下的!那是不是可以推断出这些留下痕迹的东西此时就藏在这坟堆里呢? 我浑身就是一凉,忙扫视了一圈,这是一片古坟,至少几百座,坟上的土已经起了白碱,一片一片的,让整个坟地看起来十分诡异。坟地里寸草不生,一目了然,除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动物尸体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东西。 扫视了一圈后,我稍稍放心了些,可转念一想,头皮就是一麻。 不对劲啊!那猫人呢?看着脚印是到了这坟地里,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地质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猫人的脚印到了这里就不见了。 “找找吧!一定小心啊!他应该就藏在这某个地方……这么多家畜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俩千万要小心呐!” 张凯龙说着就拔出了枪,主动走在我们前面。我们绕过了最前面的一排坟,因为要想继续向前走,要么从一旁远远的绕过去,要么踩着这些动物尸体之间的空隙穿过去,相对于前者,自然是直接穿过去更省时省力。 远远的看,这些尸体连成了一片,可走近看,却发现这尸体之间的空隙蛮大的,而且几乎每一具尸体呈现的姿势都很怪异。 距离我们最近的是一头牛,咋一看牛是趴在地上,它的四条腿却摆出了一个舞蹈演员才能做出的动作,牛的前腿交叉在了牛头前,后退又在尾巴后面交叉着,别看这动作简单,可想要做出来,四肢却需要极强的柔韧性。 张凯龙之瞅了一眼,就抬腿迈了过去,陈老三干脆没看,也跟了上去,可我好奇啊!总觉得这死也死得奇怪,怎么会摆出这么一种高难度动作呢? 我视线一扫,忽然就看到这牛的脖子下侧有个血痕,因为村里养的老黄牛毛本身就有点发红,不是视力如我这般好,怕是也看不出这痕迹。 再仔细看,我的头皮就是一阵麻,这血痕下竟然藏着两排牙印,一看就知道是人的牙印。 竟然是人的牙印,痕迹不算清晰,可看的却是一目了然啊!难道这只牛是被人咬死的?人把牛咬死了?这也太荒唐了吧! “三哥!龙哥!你们来看啊!” 我急忙把那俩人喊了回来。 “怎么啦?”张凯龙的神经一直紧紧地绷着,听到我喊他,赶紧转身走回到我身边。 “你们看这牛脖子上的牙印……” 我蹲下身子指着牛脖子说。 “我……我的天呐!这是人……人的牙印啊!” 张凯龙手里的枪几乎脱手掉到了地上。 专案组的,特别是像张凯龙这样的“高手”,一定会掌握好几项技能,其中最常用到就是擒拿格斗、射击、以及法医知识。公安局虽说有专门的法医,但也有不少“半吊子水平”的法医,其中就包括大队长张凯龙。 他一眼就也认出了牛脖子上的是人的牙痕。 张凯龙和陈老三立刻查看了周围几具尸体,一查之下,我们几个人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天呐!这几具动物尸体的脖子上也都有一个小窟窿,两侧是人的牙印。 张凯龙和陈老三把一只羊的尸体翻了个身,这样可以清晰地看到羊脖子上的牙痕印,张凯龙拔出匕首,用力在羊脖子一侧划了一下,羊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痕迹,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这只羊怕是被人活活吸干了血而死的!他全身的血都不见了!”张凯龙指着双目瞪得圆大的死羊惊恐道。 “什么?”他这话一出,连陈老三的脸都变了色。 张凯龙又迅速检查了另外两具,都一样,匕首扎进尸体里,一滴血都流不出来。 张凯龙缓缓的站了起来,小声对我们嘀咕道:“这坟堆里有东西啊!你们看这些家畜的皮毛没有摩擦过的痕迹,就说明这上百头家畜是活着到了这里后被,又人吸干了血的!” 我条件发射般地看了一下四周,这里除了大小不一的坟头,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遮身啊!难不出猫人和“吸血鬼”都藏在了坟里? 这么一想,我脑子顿时“嗡”一下,还真有这种可能,而且这也是唯一的可能! 第一百六十三章 红色蜈蚣 不会是藏在坟中了吧?” 陈老三压低嗓子朝着我俩说。 我想当时的处境下,我们三个人的想法都差不多,我能想到的,他俩也能想到,在这寸草不生、四周空旷的坟地,想躲藏的话,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坟里。 这时候我眼睛的余光好像突然看到一旁的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忙扭头看向那地方,可除了看到一只死牛,一只死驴,另外就是几个坟头了。 难道我看花眼了?想了想,应该不会,自从我吃了龙卵后,身体机能简直是连升三级,而且精力极其旺盛,绝对不会因为疲劳或者走神,看花眼的。 难不成是这两具尸体中的一具没有死透,刚才是听到我们发出的动静,来了个最后的挣扎?看到张凯龙和陈老三身上的神经系统已经绷得紧紧的了,我也担心只是虚惊一场,就先没告诉他们这事。 此时,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四周,我则悄悄走到这两具动物的尸体前,看到两具尸体双目瞪圆瞪,脖子也有人的牙痕,再仔细看看很确定已经死透了,绝对不可能会动。 不是这两具尸体,难不成还是这几个坟头中的一座?这么一想都想骂自己脑袋被这死驴踢了,世上哪有这么荒唐的事。 那一刻我简直纳闷到了极点,一方面既对自己的身体感官十分自信,又知道这里绝对这不可能有东西动。可这矛盾啊! 大概是我太过紧张了,自己开解道。 我正想回头,却一下子看到这死驴的嘴向上扬了扬,那样子就好像在嘲笑我一样。 这驴难道没死?这不可能啊!我再次走到驴子的脑袋前,蹲下后仔细看了几眼。 “小振,你老看那驴干啥!” 张凯龙很仔细地看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至少看着暂时没有危险。 “龙哥,我……我刚才看到这驴的嘴唇动了一下!”我忙解释说。 “啥?这驴?不可能!刚才我看过,它浑身的血都没了,怎么可能呢……” “真的啊!动了两次了,第二次我正好看着它,绝对不会看错的!” 张凯龙“咦”了一声,走到了我身旁。 他知道我的性格,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乱说的。 张凯龙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当时如果躺着的是个人的话,他心里还可能会发怵,毕竟神啊鬼的封建迷信太多,听的让人很难一点都不相信。可这面对这一头驴子,那种顾虑就没有了,千百年来总是听到人死后变成鬼的说法,谁都没听到过驴子还会变成鬼! 张凯龙再次把匕首插进驴子的脖子上,这时候我们三个人都看到了,在匕首插进肉内一瞬间,驴子的嘴巴再次动了一下,真的就好像在嘲笑我们三个一样。 纵然是张凯龙胆子大,这突然一下,还是把他吓得不轻快,也没来得及拔刀子,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一脚踩到了陈老三的脚上才停下。 “诈尸啦?诈的还是驴尸?” 陈老三惊呼道。 其实按照人的正常反应,他应该大声吼出来,可能是声音都到喉咙了,一想到这四周的环境,这地方可能藏着极其可怖的东西,声音一出口便强行压低了。 我们仨距离那死驴足有五米远,看了好一会儿,发现驴子并没有在动。 这就怪了!张凯龙把匕首整个的插进了驴子的脖子里,可它除了嘴唇动了几下外,并没有别的反应。 当时我们真是骑虎难下啊!一方面得顾及四周的隐患,随时准备着从某个坟头后面跳出一只猫人或者其他更可怕的东西,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驴子身上。 张凯龙的匕首还插在驴子的脖子上,他便拔出枪,很警惕地看着。 让我没想到的是,陈老三手里也握着一把学生直尺长短的匕首,那匕首寒光闪烁,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我不自觉地疑惑起来,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没有看到他带着匕首啊!更没有见他拿出这把匕首,这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窝在手里了呢? 疑惑归疑惑,当时我也没时间和精力琢磨和当前的危险相比较,这无关紧要的事。 就在那驴的嘴巴再次动了几下时,张凯龙的忍耐防线终于被冲破了,他朝着驴子的嘴巴连开了三枪。 事后说起这件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太过莽撞,就像脑子不转了一样,万一坟下藏着我们对付不了的可怕东西,这几声枪响就是敲响我们三人死亡的丧钟。 也许当时他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平时再冷静的人,当外界的刺激到达一定程度后,也会一促即发。 他连射了三发子弹,在这四面空旷的洼地里显得尤为震耳欲聋,枪声一响,张凯龙也迅速恢复了冷静,看到驴子依然一动不动后,他忙端着枪四处看了看。 我们和陈老三也吓得够呛,都缩着脖子望向四周,三个人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四周什么动静都没有,既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声音。 都知道这样的宁静是不正常的,可暂时的宁静却让我们三个松了口气。 看到没事,张凯龙耸了耸肩,表示刚才自己这事干的草率了,同时也是给自己鼓鼓劲。他朝我们苦笑了一下后,再次小心翼翼都挪到了驴头前,身子刚蹲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驴子被打烂的嘴巴里快速地爬出一种红色的蜈蚣。 说是蜈蚣,他它娘的比筷子都要长,一冲出来就朝着最近的坟头飞速爬去。 张凯龙这时候也彻底冷静了,这种事情他也见过一次,当时已经死去的李大娘的嘴里也爬出了一种红蜈蚣,当时被师兄装到了瓶子里。 这次只有我们三个,张凯龙距离最近,肯定不能让这虫子就这么跑掉,他极速地拔出匕首,转身,一个投掷标枪的动作后,那把匕首便飞了出去。 再看那只筷子长的红色蜈蚣,已经断成了两截。 “有人……有人下了蛊,这些动物都是培育蛊虫后的牺牲品啊!” 陈老三惊恐地说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蛊结合 一听到这些家畜培育蛊虫后的牺牲品,我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陈老三是什么意思,可张凯龙并不懂啊! 当初在宁夏贺兰山的山谷时,我亲眼目睹了姥姥他们培育蛊虫的过程,说起来,那些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却依然历历在目。为了培育最厉害的蛊虫,姥姥把不同的蛊虫放在了一起,让他们厮杀,每次厮杀后,蛊虫就少了一半,直到最后剩下的蛊虫还不到原来总数的十分之一。 这些就是被选中的蛊虫。 被选中后,姥姥还用了秘密方法,让蛊虫吃了一种她特制的东西(里面参杂着姥姥的血液),这样培育好的蛊虫才是最牛叉的。事实证明,这样培育出来的蛊虫的确厉害,第二天和猴群大战时,可以说直接秒杀了猴群。 张凯龙虽然知道我们去宁夏贺兰山的这件事,但只是知道事情的大概,这些我都觉得恶心的细节自然也没有告诉他。 培育蛊虫的这第一步太过震撼,即使是过去这么多天的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不寒而栗。 我问陈老三:“三哥,你说这咬死这些家畜并吸干他们血的是更厉害的蛊?” 陈老三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人蛊结合是玩蛊的最高境界啊!你们见过那蛊童,也见过变成蜥蜴人后的于丽娜和咱们这次追踪的猫人,他们都都是人蛊结合啊!只是……只是还都还只是雏形。” 其实当时我有个疑问没有问陈老三,如果说人蛊结合的初级阶段是“人像是兽,兽像是人”,当时李大娘咋就一直穿着衣服呢?案例说她是“人蛊结合”的雏形阶段,外形上应该和刚才我们追踪的猫人一样,但当时我们看的很清楚啊!李老太只是脸成了狸猫的脸,可身体没有丝毫变化,还穿着衣服呢! 张凯龙一边用匕首摆弄着断成了两截,但还在蠕动的蜈蚣,一边问:“那……那人蛊结合的更高的境界会咋样呢?” 陈老三冷哼了一声,厉声道:“咱们之前见到的那个长着猫脸的小孩就是啊!他已经基本是人形了,只是在模样和声音上还保持着兽态。”停顿了一下,陈老三接着说:“这猫脸小男孩能活很多年啊!” 听他这话,我心里就是一颤,俗话说听话听音,于是我忙问道:“难道还有比这奇怪男孩人蛊结合更牛叉的?” 陈老三点点头。 “这最高的境界嘛!我也只是听我爷爷说过,据说人蛊结合到最高的境界后,看外形和正常人一样,但是这人却有着超人般的能力,甚至……甚至有极长的生命。” 我一听,心里条件发射般地想道:这不是西游记中的妖怪嘛! 这一席话看起来啰嗦,但是当时的对话只用了不到三分钟,这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我们三个的注意力几乎都用在了观察这片坟地上。 我们确定这坟地里藏着很可怕的东西! 没办法,既然都这到这里了,说什么也得查个究竟,还是张凯龙打头,我和陈老三打气不敢喘地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当时我还有些顾忌这动物尸体内的虫子,陈老三小声告诉我,这些蛊虫虽然看上去可怕,但只要没人招惹的话,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也就是说,蛊虫会待在寄主的体内,不是被惊扰的话,不会出来。 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了些,但走路时还是十分小心,生怕不小心踩到哪具尸体…… 我们三个绕过这几座坟丘后,就看到在几个坟丘中间一座两米高的大坟丘上,出现了个一平米大小的洞口。洞口的边上已经磨的十分光亮,可见经常有东西进出。 当时我们距离这洞口大约十几米,三个人都被洞内的幽黑震撼住了,张凯龙条件反射般地举起了枪,虽然知道这样没他娘的用,这也算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吧! 回忆起来,这短短一个多月里已经三次面对洞穴了,第一次的时候在宁夏的山谷里,当时一起进入的有我也有陈老三;第二次是在黄河边上的那个凸起的山崖下,当时一起进去的有张凯龙,可在洞穴内看到了昏迷了的陈老三。 这一次恐怕比前两次都要凶险,而且只有我们三人。想想,这陈老三还真和我有缘呐,这三次里都有他。很多天之后,我才知道这所谓的有缘都是人为控控制的。 前两次进入那两个洞穴时,人数多,还都带了很多武器,这一次就连骁勇如张凯龙也不敢贸然进去了。 我们猜测能吸干这么多家畜血的东西数量肯定少不了,怕是也极难对付。 贸然进去,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啊! 就这么僵持了好几分钟,我有些焦躁了,其实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壮着胆子进去,要么离开后,准备好了再来。 我们三个小声地商量了一下,张凯龙建议先回去,他回局里申请人数和武器,就像上次一样,大不了把这洞穴给炸了。 陈老三反对,他说这里还不同于之前的两处洞穴,那俩洞穴的主人是河神,说白了就是个复活了的干尸,虽然也有些道行,但充其量只能算个“小巫”,这里面的东西怕是武器也对付不了。 两个人还在小声争执,我就听到洞穴深处传来了一声嘶鸣声,像是动物,又好像是人发出的。这声音极其低沉,换做旁人也听不出来。 “两位哥哥,我好像听到洞穴里有声音啊!” 俩人听我这么说,立即停止争论,望向幽黑的洞口。 “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如果只是蛊人的话,还可以对付一番,若是童蛊,那咱们还真的凶多吉少。” 陈老三叹息道。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响声,咯吱咯吱的,像是兔子在吃萝卜,我当然知道肯定不是兔子了,难不成是里面的东西在啃食骨头? 略微一走神,当我再次定睛看向那洞口时,整个人就是一颤,两只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张凯龙和陈老三。 我先是看到了一双发紫光的眼睛,进而就看到了一张诡异的难以形容的猫脸,竟然是那个多次见过的猫脸小男孩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集阴养尸之地 什么小男孩,我现在知道了,他分明是个百年童蛊,身手十分厉害,别说我们仨了,就算再来十个我们这样的,怕是也对付不了他。 我双手条件反射般地抓住了俩人的衣襟,在这种环境下他俩也知道我肯定不是想搞基,于是忙盯向洞穴深处。 受到视力的限制,他俩可能看不清这猫脸怪男孩的身体其它部位,可是一对紫色的眼睛却是看的十分清楚。 我先是一惊,随之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感油然而生,完啦!完啦!我知道这百年蛊童若是出手,我们仨的小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甚至根本就没有反手的机会啊! 我都呆住了,还是张凯龙反应迅速,小声在我们耳旁喊了个“跑啊”,三个人就不管不顾的冲起来,我本来可以跑的比他俩快很多,就像上次追这猫脸的男孩,那真是用上了洪荒之力,一口气下来后,张凯龙和陈老三的人影都不见了。 这次我也慌张,知道一旦被抓上后,就算玩完了,然而此时内心深处好像有一种声音在呼喊着我:不能弃朋友于不顾。 他俩可是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直窜的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下来。 因为我不需要用全力,跑的时候有意识的听着后面,那东西好像并没有跟上来,我也知道这百年童蛊的速度,如果他追我们,就算是我用尽全力,也会在一千米内被追上。 怪不得这东西能打伤师叔呢! 俩人停下来后,也第一时间回头看。看到后面什么都没有,这下喘着粗气骂道:“劳资这是……这是什么警察大队长啊!竟然……竟然被人追……” 陈老三已经没力气说话了,满脸蜡黄,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喘了好一会儿,他才有气无力地说:“跑不动了……我实在是跑不动了……那东西要是想追上来,咱们根本跑不掉啊!” 三个人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去。 往回走的时候,我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坟地上好像在冒着青烟,我心里一咯噔,赶紧回过了头,现在我们仨也算是被打败了的公鸡,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回到村里,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可奇怪的是整个小河村里死气沉沉的,没有一家亮着灯,也没有一户的烟囱里冒着烟。 这是咋回事?总不可能所有人都在那洞穴里吧? 我们从村子最南边穿过半个村子,来到村东路口,这一路上别说人了,就连一只家畜都没看到,整个村子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先离开吧!这里不对劲啊!” 我感到胸口一阵阵的压抑感,就像当初看到李大娘院子里的碎尸一样。 张凯龙不算迷信,但是此时却十分迷信我,听我这么说,他也没犹豫,赶紧上了车。 我们走到黄河大堤上时,就看到在残存的一点余晖里,有一群人站在黄河边上,只看了一眼,我就看出这些人的行为不对劲,因为都是背对着我,看不清模样,但是看着背面和侧面,每个人都像行尸走肉一样。 再看,有的人已经被黄河水没过了胸口,有的没到了脖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还有很多人应该已经走进了水里。 也许是神经紧绷的缘故吧!张凯龙开的车极快,陈老三也依旧是面如土色。应该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悚经历中走出来。 车沿着黄河大堤狂奔,我看到黄河上在暮色里,水面上也笼罩着一层白气,给人一种要出事的感觉。 张凯龙没有直接回公安局,快要进城区的时候,他把车开到了路旁的一个闲置的场院里。 “三哥!刚才咱们去过的那片坟地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想除了我们俩外,换做其他人根本就听不懂这句话,什么叫“坟地是什么 ”,坟地自然是坟地了。 “我看很像是……像是那巫师在这村里的老巢啊!” 我插话道。 陈老三嘿嘿一笑,厉声地说:“我也在纳闷,我也是坐到车上后才想起来,这片坟地正处在一片洼地的深处,这在风水学上属于‘积阴之地’,按理说谁家都不可能把坟地建在这里的!” 张凯龙忙问:“你的意思是这一片土丘并不是坟地?” 陈老三摇摇头,说:“这个我不确定,按理说这里是不该有坟的,但是……但是如果这些土丘真是坟的话,除非……” 他顿了顿,摸了一下嘴巴上的干唾沫回道:“除非是这种情况……” 陈老三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沉静了下来,他说在古苗族,有这么一个传言,在一种特殊情况下,蛊虫会最大地发挥出它的潜力,这样环境叫做“养尸之地”。 其实陈老三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养尸之地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从这的名字中就可以听出,这地方一定有尸体,什么地方有尸体呢?我想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是太平室或者停尸房。 陈老三没事的时候琢磨过这事,停尸房和太平间虽然有尸体,但是不适合蛊虫的养育,那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地方,那就是坟地。 坟地的阴气极重,很适合培育这种喜欢阴寒的蛊虫。 陈老三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他怀疑这片坟地就是一处专门用来培育蛊虫的“养尸之地”。 张凯龙点点头,问陈老三:“三哥,如果这是一处‘养尸之地’那么他背后的养蛊人是谁呢?” 陈老三嘿嘿冷笑了几声。 “这还用说么?” 我忙回道:“是那大祭司……是那被称为大祭司的巫师吧?” 陈老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厉声道:“咱们其实早就该想到了,在看到那个百年童蛊的时候,这童蛊和所谓的大祭司几乎是形影不离啊!” 对话到了这里,一个最核心的问题出来了! 那大祭司为什么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呢?总应该有什么目的吧!就像张凯龙破案时凶手的作案动机。 这巫师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 陈老三“哼”了一声,缓缓道:“这老家伙大概不是人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压身 不是人?我的心里一咯噔,但转念一想,也许陈老三这话是个比喻,是形容这巫师凶狠歹毒,做出来的事,都不是人干的! 陈老三接着说:“那次小河村的男人们在举行祭奠河婆仪式时,我观察过他,他身上透着那股气质和之前咱们遇到的河伯十分相似,那时候我就怀疑这老家伙不是个人啊!” 啊?还真不是人!我和张凯龙互看了一样,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张凯龙忙问:“不是人?那是什么?总不会也是个复活了干尸吧?” “这个目前还不少说,但是他好像怕我们第三个人中的一个,那人就是小振你!”陈老三说着指向我。 “我?”我忙问道“为啥啊?” “那次小河村民们举行完仪式后,他就匆忙离开了,所以我觉得他怕咱们其中的一个人,种种迹象表明,那人是你,至于原因嘛!也许和你身上的那条灵蛇有关,也许和那龙卵……谁知道呢!” 我点点头,仔细回忆起遇到他的这几次,第一次是在公交车上,车还没到站,他就匆忙离开了,第二次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第三次嘛,又只是个侧影……看来他还真是在躲着我,我心里想道。 回到公安局后,值班的警察说局长在办公室等着张凯龙。 张凯龙去了局长办公室后,我和陈老三本打算去食堂吃饭,一转身恰好看到大门口外卖的路边石上坐着个熟悉的背影,仔细看这不是李小坏么!他怎么会坐在这里? “小坏哥?是你吧!” 我几步走过去,喊了声。 听到我喊他的名字,李小坏回过头,看到我后,脸上一乐,但随即又露出了愁容。 “小振啊!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估计你会先到公安局,我就蹲在外面等着你。” “咋了?出啥事了!” 看他的这表情和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肯定出啥事了。 “是捣蛋啊!你们下午离开不久后,他突然就疯啦,哭着喊着往黄河里冲,幸亏被我拦住……” “啥?捣蛋哥疯啦?” “是啊!已经被送经医院了,好几个医生看过了,都直摇头……这不!王叔让我想办法找到你,说也许你有办法……要是连你都没办法,那……那捣蛋以后……” 我们仨是一块儿玩到大的,也算是老庙村的三条“好汉”,彼此间的那股哥们义气很醇厚。 公安局距离河口区人民医院不远,之前李小坏跟着我来过,所以想到来这里找我,一听到捣蛋出事,我心里也很着急,忙和李小坏去了医院。 陈老三闲着没事,在这公安局里除了保安老刘,他和别人也不熟,老刘已经调成了白班,现在下班了,所以陈老三就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医院。 还是熟悉的神经内科,当初我们来这里看过艳丽,说来也巧,王二捣蛋住着的病房竟然是之前艳丽的那间。 我一进门就看到王吉良和王二捣蛋的父母,老两口一个呜呜的哭着,另一个蹲在地上不住叹气。 “王叔王婶,捣蛋哥这是咋了?” 看到我进门,捣蛋的父母忙上前握住我的衣襟。 “小振啊!捣蛋这怕是被黄河里的脏东西压身了,他从工地上回来好,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都两天没出门了,这不看他今天的精神头还行,就让小坏和他一起出去转转,谁知……” 说着他妈再次呜呜地哭起来。 王吉良也帮腔说:“是啊,小振,你看看他是不是和之前艳丽他们一样,是被河里的脏东西压身了……” 我心道:我来这里是干啥的啊!这还用你们说! 踏进病房门后,就已经暗运身体内的热流,然后汇聚到双眼上。 捣蛋的眉心的确是发黑,可胸口却没有一点黑气啊!我深吸了口气,回忆了一下之前几个被脏东西压身的人,他们除了眉心有黑气外,胸口也都有一团。 “我先试试吧!” 说完我让所有人退到一旁,然后拿出拂尘和红木宝剑,依然是念得那段黄河镇鬼人,可连着念了两遍后王二捣蛋没有丝毫的反应,整个人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难道不是河里河里的脏东西?我条件发射般地想道。 于是拿起他的手,本想看看他手腕上是不是有股黑气,可一握住他的手腕,一股寒气立即传到可我的手心。我靠!这么凉。王二捣蛋的手腕儿就像冰块一样。 正常人的体温约是三十六摄氏度左右,一般不会低于三十五度,所以就算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手脚冰凉”也只是相对于“热”而言。 可此时王二捣蛋的胳膊却是真的凉。 再看他的双眼,空洞的就好像两个黑洞,哪里还有一点生机啊! 难道他体内还有别的东西? 我迅速转动大脑,这除了黄河里的脏东西,还会有什么呢?莫不是被什么人的魂魄上了身了吧?这么想着,我再次暗晕体内的热流,传到手心,然后缓缓的摸向王二捣蛋的手腕。 冷热交锋,两者在捣蛋的体内一番交战,导致他的脸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又发青。整个人也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回家……回到黄河老家……”,又喊着“好冷”“好热”之类的话。 突然王二捣蛋浑身一哆嗦,打了几个寒颤后,缓缓的抬起头。 他先是看了一下我,然后环视了一圈,然后很疑惑地问他在哪里! 我靠!这家伙不会是失忆了吧!我心里暗骂道。 “小振?你……” 王二捣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捣蛋哥,你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啦?” “我……我们不是在黄河边么?然后……然后你和张队长离开了……再之后……再之后我就不记得了……我……这好像时是医院吧?我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老三,浑身就是一哆嗦,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你刚才要带我去哪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惊恐,声音也变了调。 我忙解释道:“弄错了,捣蛋哥,他是我朋友陈老三啊!我们这才刚进病房呢!” 王二捣蛋的脸上的惊悚立刻转化成了疑惑不解。 “可刚才明明是他……带着我沿着黄河狂奔啊!难道是我做梦嘛?” 第一百六十七章 梦里的人 此时病房里都是老庙村的,大家听到王二捣蛋这话,以为还是像刚才一样说的胡话,只是劝他,也没人太在意。 我再次摸了摸他的手腕,刚才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我知道捣蛋的神志已经恢复了。 “捣蛋哥,你说刚才看到了陈三哥,他还领着你在黄河边上跑?”我问他。 “是啊!跑着,跑着,我突然就感到眼前一亮,紧接着就挣开了眼睛看到了你们啊!” 这事很蹊跷啊!捣蛋哥绝对不会胡说,但这又是咋回事呢?我想了想,又接着问他:“捣蛋哥,你好好回忆一下,刚才你看到的老头长得啥样?” 王二捣蛋一边回忆这一边说:“很瘦,中等个头,脸色偏黑……” 我一听,这明明就是看着陈老三描述嘛,于是让他闭上眼睛再想想。 王二捣顿了半分钟后,突然又睁开了眼睛。 “好像……好像和……和这位陈三哥有点像,但应该不是他!” 这次王二捣蛋话说的很坚定。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啦?” “我记得那老汉的下巴上有两颗很大的痣,一边一个,可陈三哥的脸上却没有……另外我看到的那老汉的左手长着六根指头,这……这就更说明不是陈三哥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捣蛋哥就是一口咬定刚才神志不清时,看到的人是陈老三,那刚被我放下的另一件事就又浮出来了——我一直怀疑陈老三有问题,而且随着接触的深入,我发现他其实懂得的事很多,特别是今下午面对那驴子时,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掏出了寒光四闪的匕首,事后匕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 听王二捣蛋亲口说这人并不是陈老三,我也就踏实了。 说起来,我和陈老三相识还不到两个月,本来都是萍水相逢,我又何必要求人家对自己处处掏心窝子呢?每个人都会有秘密,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陈老三对于刚才发生的这场闹剧,反应很是冷淡,只是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就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一样,最后知道只是一场误会后,他也只是嘿嘿一笑,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 屋子里其他人都以为是王二捣蛋做噩梦了,一看到事情澄清,再加上他人又清醒了过来,自然是一团喜气洋洋。 我也跟着众人的节奏笑了笑,但是转身一看,王二捣蛋的父母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紧紧的靠在墙上,脸如死灰。 “叔!婶子!蛋哥(我们平时对着长辈们也是这么叫)都没事了,你们咋反而不高兴了呢?” 我这一问两位似乎才如梦方醒。 “小二啊(他父母一直这么叫他),你说刚才看到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王二捣蛋的父亲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们一听他这语气,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儿子刚正常了,又轮到父亲啦? 捣蛋也懵懵的,问他爸:“爹,可能是我发烧发糊涂了,这梦里的人还算……” 他话没说完,父亲又是一声催促:“这个你别管,说……说就行!” 王二捣蛋仔仔细细地把刚才神志不清醒时看到的老汉的模样重新说了一遍,我们听着除了下巴上一边有一个痣和右手上多了根手指头外,还真的很像是陈老三。 “你看清楚了?是……是多了哪根手指头?” 他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看清了啊!右手多了一根大拇指!“ 他这话刚说完,父亲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身后捣蛋的母亲也是“天呐”了一声惊呼。 我和李小坏急忙扶起他,问到底咋回事,可他父亲压根没有理我们,而是问王吉良。 “吉良哥,你应该还记得我父亲的样子吧!” “你父亲?你父亲不是去世了二十几年了么,那一年他出河打渔,遇到了暴雨,船翻了,我们是在第三天找到他的尸体的……就在村子西边的黄河里。” “你是不是还记得我父亲长得什么模样?” “这个……乡里乡亲的……你父亲……你父亲……” 王吉良连说了两句“你父亲”后面的话再也没出口,同时他脸也慢慢的变了色,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父亲的右手上,也多了一根大拇指啊!而且他身高外形还真的像这位陈老哥,另外就是我父亲的下巴上真的长着两个痣子啊!” 王二捣蛋父亲这几句话里都带上了哭腔。 什么?这时候屋子里所有人都蒙圈啦!世上还都这么诡异的事,王二捣蛋竟然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看到了自己的从没见过的爷爷。 他爷爷出意外的那一年,他哥哥还不到一岁,因为家里揭不开锅了,王二捣蛋的爷爷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媳和孙子吃不饱吃不好,于是冒着下暴风雨的危险,坚持出河捕鱼。 也许真是“人的命天注定”,之前也有过这么好几次,捣蛋的爷爷都化险为夷了,不仅仅如此,还因为天气阴闷,又没有其它出河捕鱼的,他狠狠的补了一船的鱼。 当时找到他的尸体时,人已经僵硬了,双目瞪到了极其夸张的程度,身上几乎没有一寸好皮肤,看着竟然像是自己用手指甲抓的…… 当时也有人对他的死产生过怀疑,但是二十年前是一个吃饱饭都成问题的年代,谁还有心思多管闲事呢! 他爷爷去世后,王二捣蛋的父亲就把他埋在了自家的坟地里。 说起王二捣蛋家的祖坟,也是个奇葩。 原来黄河大堤这一带有不少坟地,只是到了五六十年代,为了防止黄河泛滥,沿着黄河筑了黄河大堤,恰巧王二捣蛋家的祖坟就在这大堤的一侧,这这种情况下,可以迁坟,因为有了黄河大堤,这坟地的地势就凹了。 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迁坟,因为懂阴宅知识的都知道,这坟地就是这家的阴宅,能不迁坟的尽量就不要迁坟,据说但凡迁一次坟,这户人家里就会出一次事。 所以王二捣蛋的老爷爷相处决定不迁坟了。 一听王二捣蛋的描述,他父亲就听出来了,这是孙子见到爷爷了,爷爷领着他跑应该是好心的。 这不是闹鬼了么? 这事暂且先不提。 因为已经晚上,虽然知道王二捣蛋身体已经没事,但是做父母的还是本着以小心为妙的想法,让他在医院里住了一天,等到出院后,一家四口(王二捣蛋的哥哥在外工作,也已赶回家)带着纸钱和贡品去给祖坟,特别是爷爷上坟,可一走进爷爷的坟头,几个人都傻眼了,坟上竟然有个洞! 第一百六十八章 倒霉的王二捣蛋 要说坟上有个洞,这其实并不算稀奇,因为那个时代的野地里生活着不少兔子、黄鼠狼等趴窝的动物,不懂封建迷信的它们最喜欢到坟地这样的地方安家。 可这洞口一看就不正常,咋看咋像是从坟里面向外挖出来的 王二捣蛋一家四口都傻眼了,特别是二蛋的父亲,这坟里埋着的可是自己的老爹啊,难不成他变成僵尸了?(王二捣蛋去世时,本地区还没有普遍实行活化) 那两年香港林正英僵尸电影恰好风靡一时,看到这坟地上出现的大洞,很自然就想到了电影中的桥段。 王二捣蛋的父亲是个实打实的庄户人家,他一看这洞首先能看出是从里往外打的,其实洞口已经很平滑,换句话说,这洞已经存在一些日子了。 王二捣蛋的父亲和哥哥赶紧用随身带着的锨把坑给填上土,然后上香烧纸钱,折腾了一阵子后,才发现这刚刚出院的王二捣蛋的又变得神情恍惚了。 “二子?小二!” 任凭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喊他,都丝毫不动。 最后又找到了我。 以上只是为了记叙的流畅,我先把后面上坟的事情简述了出来,要按照时间的顺序详细记述的话,这事还得从医院里接着说。 当时知道捣蛋在梦中看到的人是他爷爷,一屋子人都感到了不寒而栗,这用科学根本解释不通,除了闹鬼外,别无其它解释。 王二捣蛋的父亲哭丧着脸说,一定是当年没有给父亲举行个像模像样的丧礼,而且之后十几年内,黄河几次发大水,把坟地淹过好几次,父亲这是来找自己算账了。 这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都象征性的劝了劝就回家了。 张凯龙的司机小张送我们回到老庙村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王吉良坐在副驾驶上,我和李小坏坐在第二排。 小坏知道昨晚郝晓玉一夜没回家,虽说他至今未婚,但也不是一年级小处男了,在东莞打工时,跟着工友去过好几次哪种地方。 “你小子晚上悠着点啊!要知道世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他咧嘴笑着说。 我怒怼了一句,但一想到晚上又可以++++心里还是蛮激动的。 有时候我觉得人和动物一样,都相当无聊,想想也不过是进进出出的动作,就算你花样再多,也无非是做一样的事,但几乎所有人还真就是为此生,为此死,乐此不疲。 没办法,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嘛! 回到村里,我直接去了郝晓玉家,人未到,已经听到了屋子里嘻嘻哈哈的笑声,不用看,就知道艳丽也在这里,自从昨晚开始,郝晓玉家也就是她的家了。 算起来我还真赚了便宜,只有一个丈母娘、一个老丈人,却娶了他俩女儿。 我记得前几年在村口听人说书,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段:传说中的尧帝把自己的俩女儿娥皇和女英一起嫁给了舜,后人称其为湘夫人。 我陈小振现在和舜是一样的待遇了。 一看到我进门,丈母娘笑着喊道:“来啦,姑爷,这么晚你吃饭了吗?” “吃了!吃啦!” 老丈人问了问王二捣蛋的事,得知他已经没事,而且是我就治好的,老丈人微微点了几下头。 “你来的正好啊!小振,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们订婚的钱都在这,我想用这笔钱盖一个院子,一个像老北京那样的四合院,这样咱么一家六口就都可以搬过去了,住着也方便。” “爹啊,这事你拿主意就行,如果钱不够,跟我要啊!” “够了!够了!盖个一般的院子也不过十几万,我想既然盖,咱就盖个好的,另外买点环保的家具! 我点点头,表示完全听他的。 现在再看这老两口气色红润,已经不是前两天那样无精打采了,人呐!有时候为人处世真得学会变通,觉得自己走到了死胡同,就绕过去,或者跳过去,撞到南山也不回头的人生活会很累的。 当晚,我老丈人泡上茶,一家人围在一起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就扯到了结婚生子上,虽说我们的关系已经确定,可毕竟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啊!老岳父岳父倒是很开明,说只要我们在一块开心幸福,名分就是臭狗屎,结婚证只是一张纸。 可我不知道艳丽和郝晓玉怎么想的,说话的时候,我偷偷看她俩,俩人满脸红扑扑的,好像很高兴又好像心事很重,总之,看不懂,弄不通。 老两口督促我们尽快的办场婚礼,反正都是老庙村的街坊,这种事没人举报,民政局也懒得管。 举行婚礼的目的是想让我们赶紧要孩子,俩也行,四个更好,总之要尽快造出来。 很快就聊到了十一点,一看表,丈母娘“呀”的一声,对我说:“天不早了,你们……你们还是回老地方休息吧!我和你们爹也正好清静清静……” 她这话的意图太明显了,我看到艳丽和郝晓玉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上,只是轻声应允了一声,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这倒让我很是意外,特别是郝晓玉,我还以为就算她心里想,嘴上总得客套几声吧!然而并没有。 看到俩美女几乎同时迈出门,都低着头,一身娇气,满脸娇羞,我就想笑。出了门,我就不客气了,一手一个,也不管现在街上有没有人了,左亲一下,右亲一下。 俩人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配合着我…… 有时候我觉得女人正是个奇怪的动物,就说郝晓玉吧,之前的时候,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但是现在——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就好像温顺的小绵羊,千娇百嫩。 当晚的事情就不方便描述了,总之又是一番苦战,只杀到下半夜才鸣金收兵。 第二天李小坏在大门口喊我的时候,我正想赖着俩人再来一次。 李小坏一说王二捣蛋的癫病又犯了,我赶紧穿上衣服跟着去了黄河大堤下,正看到二蛋三口人围着他。 “这是又咋了?昨天不还好好的?” 我忙问道。 “是啊!这不是很早就赶来上坟嘛!没想到他……他又这样了!” 王二捣蛋的父亲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急忙看向捣蛋,这一看心里就是一惊,看到他眉心那股青黑色,我就知道这是中蛊啦!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二蛋中蛊疑云 在宁夏贺兰山山谷的时候,姥姥传授了我不少关于蛊的知识,当时还真没往心里去,总觉得蛊这东西属于偏远少数民族的,距离我的生活很遥远,这几天闲来无事,细细琢磨了那些东西,觉得受益不少啊! 中了蛊毒和我们常说的中了邪是不一样的,所谓的阴邪之物站在科学的角度说,就是一阵极强的负能量,影响的是我们的大脑,但我们却看不见摸不着;而蛊毒却是客观存在的,它是以毒的形式控制着你。 其实昨天晚上我也怀疑过王二捣蛋是中了蛊,因为他胸口并没有被一团黑气堵住,可我试着用体内的热流帮他祛除身上的寒气后,人竟然清醒了,还说了那么多的胡话,所以我就没再往中蛊那方面想。 和蛊有关的找灵蛇!这已经成了我百试不爽的灵丹妙药。 我呼唤灵蛇,问它是不是能感觉到王二捣蛋身上有蛊,灵蛇回应他肚子里有一种通过水找寄主的蛊虫,不算厉害,我的一点小血就可以应付。 我用一根绣花针刺破手指,把一滴血弹到他嘴里后,二蛋先是浑身一颤,眼神就慢慢的有了神彩。 “我……我……”他连说两个“我”字,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伴随着一阵腥臭味,我看到他的呕吐物里有几个红色的小虫子在蠕动,它们好像能感觉到黄河水的位置,慢慢的就朝着黄河的位置爬去。 这还能让它逃了?奶奶的!我心里暗骂了一声,抄起一侧的铁锨就拍了过去。 王大(王二捣蛋哥哥的小名)扶着二蛋坐下后,问他感觉怎么样。 “我还是觉得那……我爷爷拉着我沿着黄河跑,好像后面有东西追一样。” 他回道。 这时候老庙村的街坊来了不少,大家都关心王二捣蛋怎么样了。 “恐怕是二子的爷爷在保护孙子呢!” 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说话很有分量的老头,大部分喊他王大爷。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如果是单纯的中了蛊毒,表现的不应该是这样,凭我的经验判断,这是既中了蛊毒,又被自己爷爷压了身。 我分析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这坟地距离黄河不远,平时河水也无法灌到坟地旁边,可是今年的河水尤其大,这一片坟地至少在水里泡了一两周,在这一两周的时间里,肯定是河里的什么东西住进了坟里,后来水退去后,这东西不得已又爬了出来。 另外我猜测王二捣蛋是在我们帮着翻动那大黑箱子的时候,河水溅起来,到了二蛋的嘴里,蛊虫也就跟着找到了寄主。 这么一想,顿时我有种担心,好好的河水里怎么会有蛊毒呢?再想起昨天傍晚,在五十里外和黄河边,看到了那些行为怪异的村民排着队走进河里,这担心就又上了一个层次。 难道这河里的蛊虫和那些人有关?他们可都是中蛊毒很深小河村人啊! 回到村里,我看到小张没有开车来接我,让我挺纳闷的,难道今天张凯龙有别的事,不去小河村了? 想想,心里有些不放心,就用村支部的电话打去了公安局。 “喂!我是陈小振,我找张凯龙队长,请问他在么?” 接电话的一听是我,忙回道:“是小振大师啊!都是自己人,干嘛说话这么客气……张队长一早去案发现场了!” “案发现场?什么案子啊!你……你知道么?” “听说好像是死人了,死者是个男的……心脏和那玩意都不见了……一屋子血啊!” 我一听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人的心脏和那“是非根”不是被割掉的,而是被人硬生生抓走了。 凶手就是小河村里出来的蛊童啊! 我心道:这事他们专案组的怕是摆不平,等着吧!很快就会又来请我陈小爷。 挂掉电话后,我让李小坏开着三轮车去了镇上,老丈人不是要盖房子嘛!少不了街坊们的帮忙,虽然说这年头除了自己垒个猪圈外,砌墙头、盖房子都是古建筑队,可烧水做饭之类的琐事还得有人帮着出头。 我就想着买点烟酒糖茶和肉菜之类的,另外再取点钱,想想我也算是个土豪了,干嘛不活的大方一点呢? 镇上就这一家银行,巧的是给我办业务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小柜员,他一眼就认出了我,一番搔首弄姿后,又是问我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现在也算是新婚燕尔吧,自然对别这样的女孩不感冒,只哼啊哈的应付了几句,取了九万块钱就离开了。 有了钱后我有一种深深的体会,那就是让人快乐的不是钱本身,而是去花钱。 李小坏知道这卡里有几百万,况且他卖了姥姥送的东西后,自己手里也有个十几万,在当时也算是小土豪一个。 我们进了菜市场和肉市场后,直接不打价,开口就是“来五斤”、“来十斤”…… 拉着满满的一车东西进了郝晓玉的院子,老丈人和丈母娘眼都直了,问我这是想干啥。 我把想法一说,老丈人说:“你不是给了二十多万,这些钱就用不了……” “用不了您二老就留着花,另外以后每两个月我都会给你们取些钱,放心吧啊!” 我这话说的相当的财大气粗,二老似乎很感到,嘴里念叨了几遍“没有看错人……之类的话。 当时想盖房子只要经过村里同意就行,以我现在的身份,以及和王吉良的关系,这点小事还算事么! 老丈人和我商量着在哪里盖,我想了想,还是在自己那三间旧房子的原址上吧!毕竟我自小就在这里长大,对这地方也有感情了。 中午的时候,我去艳丽家帮着收拾东西,原来昨晚她们娘仨已经商量好了,艳丽一个人住也快孤单的,不如一起搬过来,等到我们的小院盖起来,都搬过去。 一说到我的旧房子,一种怀旧情结瞬间冒了出来,就想去看看。 刚走到胡同口,我就看到李大娘的院子里有个人影一闪而过,顿时我就是一惊,知道这院子里有过碎尸的人绝对不敢踏进半步,除非这不是老庙村的人,或者……或者说他不是人! 第一百七十章 金属人头 敢进这院子的绝对不是一般人啊!万一这人对老庙村不利,岂不是很危险?我赶紧追了进去。 要说这房子还得有人住才有生气啊!一进到李大娘的院子,立刻就有一种衰败荒凉的感觉,再这样下去,不到一年,这院子也就慢慢的成废墟了。 李大娘去世后,村委就把他的屋门封死了,免得野猫野狗的进来祸害,我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一扇开着的窗户,还在轻微的摇动,不用说那人是从窗户里翻进去的。 我犹豫了一下,心一横,一个跨步,做出了一个跳鞍马的动作,人很轻盈地落到了室内的地面上。 脚落地的一瞬间,我忙扫视四周,恰好看到李大娘里屋的帘子动了一下,应该是有东西进去了。 说不害怕,那纯粹是放屁,当时我的冷汗都下来了,其实恐惧只是神经系统对外界事物的一种应激反应,本身还能起到保护作用。 我随手就抓起窗台下的一根棍子,又从一侧找了根小棍子,悄悄的走到门帘前,用细棍子撩起了帘子,这一刻我屏住了呼吸,另一只手里的棍子已经做好了砸过去的准备。 可撩起帘子后,我看到一张极其熟悉的脸,也正满脸紧张地看着我。 竟然是王二捣蛋! “捣蛋哥?你怎么在这里?” “可被你吓死了!”王二捣蛋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回道。 “你不知道李大娘的院子里发生过命案,死的是隔壁村的韩斌华?” “我咋不知道……只是……只是”王二捣蛋“只是”了两遍都没把话说完。 “你是不是来这里找什么东西啊?”我问。 “你怎么……怎么知道呢?” 王二捣蛋一听我这么问,脸色骤变,这也间接承认我猜对了! 看他这样子,我赶紧趁热打铁,问道:“你要是还把我当做兄弟,就都说了吧!” 我知道王二捣蛋虽然调皮捣蛋,可为人最讲义气,一提到“兄弟”情,那就是戳中他的软肋了。 “好吧!不过这事情说起来,有些诡异,到现在我也不确定是怎么回事。” 原来王二捣蛋在神志不清时,见到了自己的爷爷,当时的确是爷爷跟着他沿着黄河往前跑,但是在跑的过程中,爷俩还有一番对话,这是之前王二捣蛋觉得这对话没什么意义,再加上当时情况紧急,他就没说。 事后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很邪门,于是在好奇心的催促下,壮着胆子来到了这里。 他爷爷一直在催促他快跑,否则就会被黄河水淹掉,还说这黄河已经不再属于人类,更不再是以前的黄河了。 最令王二捣蛋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爷爷还提到了李大娘,说他本来不该丧命的,只是因为捡到了不该拿的东西。 我忙问他:“你爷爷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王二捣蛋摇摇头回道:“这个爷爷还没来得及说,但……但却告诉我这东西藏在哪了!” “不会就藏在这屋子里吧!”我问。 王二捣蛋指着墙角的一个水缸说:“爷爷说这东西就藏在这水缸的下面。” 那一刻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难道世上还真有魂魄啊!这魂魄也太牛叉了,连人家把东西藏到了哪里都知道,那我和俩女朋友连夜征战时,旁边会不会也站着很多幽魂在看热闹呢? 鬼魂的世界我们不懂,因为我们不曾是鬼魂;人的世界鬼魂应该很了解,因为所有的鬼魂曾经都是人。 水缸?我和王二捣蛋一起走了过去。 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缸,说是水缸只是都习惯了这么称呼,其实它只是用来腌咸菜的,准确称呼的话应该是坛子!当时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东西。 一走进这腌咸菜的水缸,立刻就有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一闻就知道这是腌菜变质的味道,想想李大娘已经去世两个月,这又恰好是夏季,不变质才怪呢! 有半坛子黑乎乎的东西,已经无法辨认具体是什么。 我和王二捣蛋一起下手,把坛子挪到了一旁,可下面却什么都没有。 “你不会听错了吧!或者你爷爷是和你开玩笑的!” “不会吧!当时他老人家可是一脸的认真加着急啊!” 我想想也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 这又是咋回事呢?我俩互望了一眼。 “你说会不会是埋在这下面了!”王二捣蛋指着坛子下的地面说。 我想他应该是想到了之前破庙下的大坑,以及井中的地道。 “也有可能,挖一挖不就知道了?大不了咱白费一次力气嘛!” 我们在屋里找了一把炒菜用的铲子,又找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锨头,俩人就撅着屁.股挖了起来。 果然只挖了几分钟,就挖出了被塑料纸包着的东西,大约有一个小孩头那么大,也是椭圆形的。 我心里已经不寒而栗了,这李大娘不会是个变态狂吧!偷着杀了小孩,把肉吃掉,人都就埋在了这里? 我承认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紧张的生活,让我变得疑神疑鬼。 王二捣蛋好像并不忌讳,弯腰拖出来后,随手放到了一旁的菜板子上。 “这东西挺沉啊!不会是个金块或者银块吧!也许是条金属球呢!” 一听他提到金属球,我就知道这是听别的李贺的事。 听说李贺的那条金属鱼已经偷着买了,这是李小坏告诉我的,买主正是想买李小坏那根拐杖的外商。那外商本来是想买这拐杖,只是后来看到了李贺的金属鱼后,当时用李小坏的原话说就是“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带着钱不多,就只买了那条铜鱼。 王二捣蛋把圆东西放到彩板上后,立即扒开了塑料纸,也许是想着自己爷爷给自己指了一条“发财之道”吧,那一瞬间也忘记了危险,满脸浸透着欲望。 可奇怪的是扒完一层塑料纸后,里面还有一层……他一口气扒了五层后,这才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看之下,王二捣蛋吓得接连后腿了几步,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竟然猜对了,这果然是个人头啊!但只猜对了一半,因为这并不是一个真的人头,而是一个极其奇怪、丑陋的金属头。 第一百七十一章 蛇斗 让我用语言形容的话,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金属头,看金属表面的氧化程度,应该是银质的。 银质金属头的外形相当奇特,双眼极大,巨大的招风耳,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他的嘴巴,差不多从一侧的耳垂开到了另一侧耳垂。 我的天呐!这整个一张脸上几乎都是一张大嘴。 这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呐! 王二捣蛋先是吓了一跳,可他看出这大概是个银头,贪心一下覆盖住了恐惧之心,一下子把这奇怪的金属头抱了起来。 “我……我发财啦!我也发财了!”他声音颤抖地喊道。 这一刻,我看到王二捣蛋双眼发红,脸上的表情也很奇特。 “捣蛋哥,你……你别太激动啊!”看到他这番表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随口说道。 “虽然我没真正见过爷爷他老人家的面,但亲爷爷就是亲爷爷啊!这是想让我发财啊!”这满脸的激动神情逐渐的夸张起来。 我心道:不好!这金属头有问题啊!急忙一胳膊肘推开捣蛋,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塑料纸三下五除二,把这金属头像重新包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啊!小振”包起来后,王二捣蛋脸上的表情立刻恢复了正常,满脸不理解地问我。 “捣蛋哥,这头像有问题啊!刚才你被他影响的乱了神智。” “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啊!”捣蛋很是纳闷。 我也有些纳闷,王二捣蛋一看到这奇怪的头像反应如此强烈,咋就对我没一点影响呢? 我琢磨着大概和我体内的龙卵有关系吧!刚才我注意到这头像的脖子处有断裂的痕迹,一看就知道它曾经也有身体,这好像是一尊金属像,只是看这头像,也不知道是佛还是魔,也许是某种神秘宗教里的供奉的邪神。 王二捣蛋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倒不是怀疑,而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些事。 “小振啊!这东西这么邪乎,咱们还是当回去吧?” 我点点头,心道:也只能这样了,这是什么年景啊,怪事真么多! 我和王二捣蛋七手八脚把那金属怪头放了回去,然后瞅瞅胡同里没人,便各自离去。 我来到房子的废墟前,原本的三间土坯房,如今只剩下瓦砾土坷垃。想起和义父老陈一起在这里生活的日子,感觉到时光之飞逝,岁月之无情。 我正在发神,就听到胡同口有人喊我的名字。 “小振——小振!” 听声音是王吉良和艳丽。 “我在这里——” 我赶紧迎了过去。 “小振呢,公安局的打电话说有重要事找你,这接你的车很快就到了!” 王吉良喘着粗气说。 还没等我们回到村委会,就听到汽车轰鸣声由远而至,张凯龙常开的那辆车停到了我们跟前。 小张从车上跳下来,喊道:“小振师父,不好了,张队长出事啦……” 我坐在飞逝的警车上,一路奔波,七拐八拐的进去到了一胡同里,胡同的尽头是一家小院。 有几个警察站在院门口.交头接耳的。 停车后我忙下车走了过去。 “几位哥哥,到底出什么事啦?” 我忙问道。 在车上我倒是也问过司机小张,可他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张队长进院子查案,然后里面就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有几个警察浑身是血地跑了出来,喊着“赶紧找陈小振师父”。 几个警察见到我就好似见到了救命恩人,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陈大师,你可来了……” “小振啊,队长出事了,他说……他说只有你能救他……” 我忙问:“他到底出啥事啦?你们快说啊!”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他就在这院子里……只是……只是他整个人好像被冻住了一样,而且屋子里也变成了冰窖,正常人根本就扛不住啊!” 冰窖?这可是九月份,秋老虎正是厉害的时候,温度咋就这么低呢! 可能是听到我的声音,院子里又出来几个人,冲在最前的是老郭,他一身冰霜,头发都白了。 “小振啊,你可来了,张队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们找到你!” “找我?” “他说这事只有你能解决!” 我跟着老郭他们走进院子里,一股寒意立刻扑了过来,让我觉得浑身一颤。 这么冷?而且这冷气有点特别,是让人从心底觉得冷。 还没能靠近屋门口,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受不了啦,纷纷往后退去。 一遇到这股冷气,我体内的那股热流自动运转起来,传遍四肢。同时,灵蛇也似乎在蠕动。 一进门,我首先看到了变成了冰人的张凯龙和蹲在地上同样被冻起来的陈老三,然后是地上的三具尸体。 三具尸体上满是血,其中两具尸体的胸口和裆部各有一个血窟窿,一看这两具尸体,我就猜到了凶手是谁! 环视四周,这屋子里就像一个冰雕玉琢的世界,可找了两遍,也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总不会无缘无故就上冻了吧?我心里纳闷道。 当我看到第三遍时,就发现一条大半米长的黑蛇盘在梁上,头一扬一扬的,还吐着红信子。 一看到这条蛇,我心里就一搁楞,难道是这黑蛇的缘故? 黑蛇好像也很怕我,米粒大小的红眼珠直直地盯着。 这时候我腹中的灵蛇似乎异常活跃起来,突然我就觉得喉咙一痒痒,绿光一闪,灵蛇如闪电般飞了出去。 当时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黑一绿两条黑影迅速缠绕到了一块,伴随着一阵阵的轻鸣声。 我的天呐,它们竟然是在互相撕咬,是在拼命啊! 说是拼命,那也是黑蛇在拼命,不到一分钟,黑蛇已经败下阵来,绕着梁就像逃。 灵蛇咋能让它就这么跑了呢,又是绿光一闪,黑蛇扭动了几下后,跌落到了地上,然后竟然慢慢的融化了,最后变成了一小滩黑水。 我果然没猜错啊!黑蛇一死,屋子里瞬间吹来了一股暖风,渐渐的所有的墙壁、家具、甚至是陈老三和张凯龙的身上都在滴水,不到五分钟,俩人慢慢的动弹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半夜龙吟 感受到院子里的寒气消退了之后,老郭他们冲进了屋子,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愣了两秒之后后,都围到张凯龙和陈老三身旁,本来谁都不敢去碰,看到俩人就像“复活的僵尸”一样慢慢的动起来,这才上去扶住。 “张队!张队……” 在一声声呼喊下,张凯龙逐渐有了意识,缓缓睁开眼看到我后,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人便在此晕了过去。 很快急救车呼啸而至,不到二十分钟,俩人就被抬进了急救室。 庆幸的是俩人只是被冻晕的,皮肤稍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只需要抹点冻伤膏就好了。 等到张凯龙和陈老三再次清醒,才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为了把事情的始末记叙清楚,我把老郭以及其他人交代的案情融合了起来: 本来计划今天聚集专案组的兄弟们去一趟小河村,已经和局长申请好,并允许携带重型武器和小型炸弹,可天刚亮值班警察就接到了报警电话,对方是个老头,听声音是外地口音,声如破锣极其刺耳。 老头说某某街道某某号小院子发生了命案,一家三口都死了,而且男主人和他十几岁儿子的心脏和“是非根”被掏走了。 当时还不到上班时间,局里的人手不多,一听值班警察描述,张凯龙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带着人去了案发现场。 之前局长交代过,这案子一定要保密,甚至连自己局里的兄弟们也不能说。 张凯龙便让所有警察堵在了院门口,说是等着堵截凶手。警察和当兵的一样,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不会追问领导下命令的原因。 当时副队长(现在是名义上的正队长)也在,他们拔出枪,甚至按照经验蹲好了点,准备“伺候”尔后可能出来的凶手。 可是等了五分钟,院子里依旧静得吓人,大家都知道这不对劲啊! 先是老郭悄悄地摸进院子。 这是个区城郊区的农家小院,四间正房,东西各一间偏房,老郭看到正房的门开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是一个人的喊骂声,听声音是陈老三。 就在老郭被这突然的动静惊呆住时,突然感到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极寒的冷气,让他顿时浑身一颤。老郭说这是活了快五十年了,第一次感到这么冷,这种冷是让从心底深处感受到冷,让人无法忍受,但他还是坚持着冲到了门口。 老郭先是看到了陈老三,然后是张凯龙。 张凯龙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喊道“快去找小振,这事只有他……” 然后就看到俩人变成了冰人。 老郭感到自己的四肢也在逐渐僵硬,心中骇然,赶紧扭头往回跑,勉强跑到大门口,人也摔了出去。 其他警察赶紧扶起来过,都被他冻了一下——老郭身上简直太凉了,就像一大块的冰块。 老郭不敢耽误,赶紧通知司机小张火速寻找我陈小振。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张凯龙说,当时他和陈老三一进门就闻到了极浓的血腥味,看到三具尸体,特别是两具男性尸体的惨状后,他心里也有数了,本来像喊外面的人进来验尸处理现场,可话还没开口,就看到陈老三死死地盯着里屋的门。 他扭头看去,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户人家的里屋的门中间靠上有一扇玻璃,这玻璃是半透明的,透过玻璃他看到一张扭曲了老头脸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虽然模样看不清楚,但他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之前在小河村领着那百年蛊童的神秘老头,也就是老于所说的大祭司啊! 他知道这大祭司是什么人,更知道他的手段,于是第一时间把枪就想冲过去,可就在这时候,里屋的门一下子开了,露清楚了门后那张阴森狰狞的脸,果然是他。 几乎也是同时,老头手一扬,一个黑影就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当他看清这是一条黑蛇时,也感到了一股从没感受到的寒冷,手已经握不住抢了,屋子里的家具用具也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被冻住了。 张凯龙知道要坏事,第一时间就想着先冲出去,可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意识也在逐渐消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前,听到了门口的声音,猜到是自己兄弟,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他们把我找来。 张凯龙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一张阴森的老脸上…… 听了张凯龙这番话,我猜测那大祭司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后,想处理掉张凯龙和陈老三。 张凯龙和陈老三也算是工伤,而且身体有冻伤,可他这时候已经按耐不住,还是决定赶紧带人去一趟小河村南边的那片坟场。 按照他的性子,当天下午就想出发,只是医生坚决不让他出院,说不把冻伤处理一下,怕是会留下后遗症,以后每年冬天都会冻手冻脚的,而且当时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时间也晚了点,这样张凯龙才退了一步,决定第二天一早出发。 看到张凯龙和陈老三没事,我也就回了老庙村,让他第二天去小河村时,顺路接上我就行。 回到村里,已经快四点了,王吉良正在郝晓玉家和我丈人聊天,看我回来了,俩人不约而同地喊道“你来的正好”。 原来我丈人正在和王吉良商量盖房子的事,本来按照上级的规定,旧房子翻盖新房子是不需要向村里申请的,可我那原来的宅基只有三间房的面积,老丈人的意思是想盖个四合院,他算了一下还得再要这么大一块地。 这问题就来了,我宅基地的西边是街道,东侧还有一户人家,没空地方了! 俩人商量来商量去,只有两个办法可行: 第一是我换地方盖房子,王吉良承诺只要我愿意换地方,想要多大的宅基地村里都给批。 第二是自己再拿出些钱和东邻商量一下,给他换地方该新房子,我则买下这个院。 王吉良知道我不缺钱,所以帮着想了这第二个办法。 我寻思了一下,东邻老王的房子和我原来房子差不多,早已年久失修,如果有人出钱给他再改几间新房子,估计老两口一定很乐意。 这事我也懒得管,随手从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说:“可卡里有很多钱,我就交给晓玉了,你们需要多少就取多少吧! 丈母娘恰好提着水壶过来,听到我这话眼睛都直了。 “小振,你这卡上有不少钱?” 当时农村里用卡的不多,大概是觉得银行卡这东西不如折,上面又不写着余额和交易明细,万一里面的钱被人偷着取走了呢? 看到丈母娘这表情,我伸手做了“8”的手势。 “八千还是八万?” 我摇了摇头。 “总不会……不会是八十万吧!” 我又摇了摇头,回道:“不少于八百万!” 王吉良其实知道这事,也知道这卡里有不少钱,可做梦也没想到真有这么多啊,顿时一屋子三个都僵住了。 盖房的事就由我丈人全权处理,这件事就不再赘述了。 当天下午,我们就把艳丽家用得着的东西搬到了郝晓玉家,虽是穷家穷业的,看似没多少东西,但是这么一拾掇,东西还真不少。 足足忙到天色渐色,才收工。 吃晚饭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纠结一件事,这都住到一块了,又是丈母娘又是老丈人,我睡哪里呢? 虽说郝晓玉家又给艳丽收拾了一间卧室,可毕竟都是墙挨着墙,我该睡哪呢?总不会是一三五睡艳丽卧室,二四六睡郝晓玉床上吧? 关键是这墙挨着墙,晚上交战时的动静咋弄? 艳丽属于“闷葫芦”型,除非情到浓处,否则只喜欢闷哼,她发泄情绪的方式不是声音,而是手,虽然只有几夜,但我是深深领略了她的“擒龙爪”。 郝晓玉则属于靠声音发泄情绪的,有时候我不得不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只有我们三人这还好办,可和他们老两口住一块,岂不是憋屈死? 老想着这些问题,这顿饭也吃的糊里糊涂,很快就八点多钟了。 村里人习惯早睡,特别是那个刚通上电不久,电视机还不普遍的年代里。艳丽和郝晓玉也很尴尬,俩人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还是我丈母娘有办法,清了清嗓子说道:“艳丽啊!今晚你就和我睡吧!咱娘俩好好唠唠嗑,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谁。老郝啊!今晚你自己睡吧啊!” 这么一说就明朗了。 他们相继离开客厅后,郝晓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很妩媚地伸出食指,做了个勾手的动作。 当晚的事情依旧不可描述,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和郝晓玉享受鱼水之欢,俩人之杀到天昏地暗才罢手。 几番交战后,我刚迷迷糊糊睡过去,就听到村子西边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好似什么巨型动物在鸣叫。村子西边?难道是那巨大水坑里? 这么一想,我瞬间就睡意全消了。突然一阵高亢的鸣叫后,一切的声音戛然而止,听了这声音,我浑身就是一颤:这怎么像是动画片“西游记”中龙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三章 残缺的蛊神泥塑 看到身旁熟睡的郝晓玉,我悄悄的把胳膊抽了出来。 当时也就凌晨三四点,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寂静中,这一刻就连鸡鸣狗叫声都没有。虽说这个点本就应该很安静,可在农村这么静也不正常啊!记得上一次这么静的时候,正是在清理村西郊大坑的时候。 我一路小跑着出了村,来到西郊,远远的望去,大坑里漆黑一片,我就纳闷了!现在头顶上有半个黄月亮,还能照下微弱的光,按理说只要是有水,就一定会反光,就不会是黑色啊。难道没水啦? 这么想着人也加快了速度,跑到岔口时就看清楚了,我真是想啥是啥,还真它娘的被我猜中了,这坑里的水果然都消失了。 我小心翼翼地尽量靠近大坑,向下一望,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一眼就看到了坑底的琐碎东西。 黑棺材呢?巨大的石玉台子呢?好像都不见了。 那些黑棺材不见,我早就知道了,可这石玉台子重量至少有十几吨,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坑里水去哪了! 我带着疑惑重新回到了郝小玉家,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就敲开王吉良家的门,问他关于村西水坑的事。当时我心里还寻思着,是不是这几天水慢慢的消失的,因为我白天几乎都不在村里,自然不知道,王吉良他们也没告诉我。 可一问之下,他比我还震惊。 “啥?一坑的水都没了?” “是啊!今天天没亮时,我去看过……” 我把半夜里听到龙鸣声的事简单一说,他更是一脸的疑惑了。 “走!咱去看看……” 我们小跑着再次来到大坑边,看到坑底巨坑的四边还在,只是上面的盖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四周一片碎石头,看颜色,这些碎石头正是破碎的石台的盖子。 石台一侧的地上有一个洞,洞口约三四平米宽,黝黑不见底。 “里面的东西呢?”王吉良惊呼道。 我苦笑了两声,回道:“哪里还有东西,那些棺材都不见了,更何况是里面的东西呢!” 当时我有个很大胆又很合理的想法,没有告诉王吉良。 看巨坑下石台破碎的特点,好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里面往外涌出来,把整个石台板子冲碎的,难不成是里面的长条形的生物复活了? 看坑底的黑洞,我猜测水应该是从这洞里流走的,只是这么大一坑的水,咋就来的这么快,去的也这快呢? 想想真是不理解。 昨晚嗨皮的时候,我已经把银行卡交给了郝晓玉,当他得知这里面有多少钱时,惊得半分钟没说话,也许真的和某个作家说的一样,对金钱的欲望已经被写进了人的基因里。 丈人说今天就去和老王商量房子的事,如果谈妥,立刻就去找建筑队,顺利的话一个月后院子就能起来,再晾上俩月,年前年后的就可以搬进去了。 这些事我就不管了,交了财,也交了权,只是设计房子的时候,我要求建两间浴室…… 当天刚吃了早饭,我就听到张凯龙的车开进了村子。 说来也神奇,通过这段时间的盘坐练功,我身体的感官能力又上了一层楼,现在不仅仅是听力超强,而且还能区分开声音之间细微的不同,就比如过汽车,咋听起来声音都一样,但在我耳朵里却没有两种完全相同的汽车轰鸣声。 我匆匆吃完剩下的饭,和他们说了声,就去了村支部。 坐上车,张凯龙说专案组的兄弟们已经先出发了,约着是在村口的黄河大堤旁集合。 果然远远的我就看到七八辆伊维特,一字排开,场面甚是壮观。 我们直接把车开到最前面,摁了三声喇叭,后面的车也回应了三声喇叭,很快一支专案组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小河村。 村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这倒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了。 车只能开到村子南边,前面已经没路了,一行人又步行走进了那寸草不生的陨石坑里。 我和张凯龙陈老三走在最前头,一路上总听到身后传来啧啧称奇声,专案组的也觉得这地方十分怪异,给人一种很不舒服感觉。 很快就靠近了那片坟地,远远的看去,那些家畜的尸体还在,只是看起来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心里也纳闷:难道死了的动物半夜里又爬起来出去吃草了? 走进后,张凯龙也发觉不对劲,刑警的敏锐感让他一眼就看出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变过样,仔细想想好像每具尸体躺在地上的形状都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是咋回事? 肯定不是它们自己动的,那么就剩下两种可能,要么是有人动过,要么是这些动物尸体内的东西导致的。 “大家注意脚底下的动物尸体啊!千万别碰它们!” 张凯龙朝着身后的兄弟们喊道。 这次张凯龙很坚决,绕着地上的尸体直奔那洞口的位置而去。 到了洞口,除了我们仨,所有人就惊得不得了,这坟地里怎么有这么大一个洞啊! 这一次真是有备而来啊!等到身后的警察们都围了上来后,身后的几个警察把一个大箱子放到了地上,打开后里面是强光手电筒,每人一把。 “龙哥,以我现在的身体,估计里面的东西伤不了我,咱们这样啊!我当先锋,你们跟在我后面,万一有危险,你们也可以掩护我啊!” 张凯龙知道我吃过龙卵,也知道我体内有一条被称为“万蛊之王”的灵蛇,也就没客气,对身后的人喊了声“兄弟们,跟紧了,把枪端起来,万一有事只管开枪就行!” 这洞是斜着向下的,洞口在一个大坟丘上,刚开始的七八米比较窄,我只能半蹲着往前走。 一进洞看到洞内地面已经磨得铮亮,可见时常有东西进出,那天追到这里不见的猫人应该就是隐藏到了这洞内,这洞对我们而言,必须猫着腰,所以走起来特别累,但对于那些半人半兽的家伙而言,就很通畅了,因为他们现在属于爬行动物。 我也紧张啊!虽然知道里面的东西伤害不了我,但这气氛还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喘,刚走了几步,脸上就出了汗。 进洞后,我赶紧呼唤灵蛇,问他里面是什么东西,灵蛇回答,他只能感觉到里面有无数的蛊虫,有的还很厉害,不过有他在,绝对伤不了我。 听灵蛇这么承诺,我稍稍宽心了。 又往前猫行了几米,突然整个洞内宽敞了起来。 这突然的变化让我颇感意外,因为到了这里就不是一般的宽,我目测了一下两侧至少七八米,高度也超过了两米,就算是汽车开进来都没问题。 陈老三“咦”了一声,被一侧洞壁下的突起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泥雕塑,已经残缺不全,只剩了大半个脑袋和半个身子。 出于好奇我和张凯龙也围了过去。 陈老三拿起来后,我就看到了那雕塑的脸。一看之下,我浑身就是一激灵,这模样我太熟悉了,正是昨天中午我跟踪王二捣蛋在李大娘腌咸菜的坛子下面挖出来那种,只是这是个泥胎的,看着十分粗糙,估计是挖这坑的人休息时,随手用地上的泥捏的。 能看出来,随是闲暇之作,但这人手艺很高,随便捏几下,这泥塑的神态就完全出来了。 我浑身一激灵是因为见过这东西,还是在那样一个环境下,以那样一种方式,可还有个人反应比我还大,那就是陈老三。 陈老三看了几秒钟,便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把泥雕塑放到了地上,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顿时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我和张凯龙。 其实我曾见过陈老三如此恭敬地对一个人磕头,那个人就是我姥姥。 等他三个头都磕完,我连忙问他:“三哥,你这是……” 此时陈老三脸上的表情无比的虔诚,又朝着那泥塑行了一个姿势很怪异的礼,然后才缓缓的站起来。 “这是蛊神啊!整个老苗族的信仰里最尊贵的神,见了必须得三叩,否则……否则就会被万蛊附身。小振,你身上流着一半的苗族血,也跪拜一下吧!” 说到这里我应该补充一下: 老苗族最为中国这片广袤土地上比较神秘的民族,自古以来就有自然信仰、图腾信仰、祖先信仰,他们的价值观里,世间是存在鬼神的,所以巫术也就成为了苗族一种很正当,地位也很高的技能。 也正因为如此,巫师的地位往往很高,在苗族里级别最高的巫师被称其为“蛊王”,因为苗族巫术的核心便是“蛊”。 巫师的除了懂巫术外,还熟悉祭祀方法,能讲述本宗支的谱系、本族的重大事件,另外他们还掌握着一定的医术,懂草药。 陈老三说这蛊王就是巫师心中最有巫力的神。 “看这泥雕的样子,不像是新的啊!” 这时候一名叫老吴的人挤了过来,说起这老吴,也算是个不求上进的典范,在公安系统待了一辈子,过两年就退休了,可身份还是个警员。 他自己倒是对这些事情看的很淡。 这老吴块研究古建筑,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俗话所的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老吴鉴别古建筑已经达到了专业水平,这几年有几家省市的电视台邀请他做过节目,他更是什么文化馆、文物局等部门的常客。 因为有之前几次经历,我们遇到的东西无法断定时代,这影响了我们的判断,于是就带上了老吴,“有备无患”嘛! 老吴蹲到地上,很仔细地看了几眼,嘴里连连称奇。 “看出什么呢了,老吴!” 张凯龙忙问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老吴没有回答张凯龙的话,而是摇着头喊了两句“这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 老郭急着喊道。 “两位队长,这泥雕至少有五千年历史了,甚至更长,这超过了咱们这片地区存在的时间了啊!” 老吴一脸难以置信地回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血战蛊人 他说这话,我和张凯龙、陈老三倒是没觉得震惊,因为之前师叔带着去的虚幻世界,随处可见五千年之前东西,再说我也早就知道,我生活的这片所谓黄河泥沙新淤积而成的土地绝对不简单。 老吴又看了看洞壁,说这洞穴存在的历史也超过五千年,他还找到了直接的证据,那就是地上的一层细沙。 这是黄河里的泥沙,我们都认识,只是不经他提醒,都没注意到,更没有想到这黄河大堤内的地洞里竟然有黄河泥沙。这足以证明这洞穴里曾经流过黄河水。 几个人正说着,我就听到洞的深处传来了无数的嘶鸣声,这声音我是既熟悉又陌生,心道:里面的蛊人真不少啊!如果真如陈老三所说,人类的武器对他们不起作用,那这一仗不好打啊! 继续往里走,依旧是倾斜向下的斜坡。 当我们拐过一个弯儿时,前面立刻出现了一扇石门,准确说只有一个斑驳陈旧的石门框。这时候整个地面已经趋于平坦了,我们大气不敢喘地走到门口。 只向门内看了一眼,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跳瞬间加速起来。 门内竟然是一间大厅,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厅四壁围满了人,这些人紧紧的面对着墙站着,一动也不动。 只看背面,就能认出这些人除了妇女就是孩子,我粗略数了一下,至少五十多个人。 “我的天呐!怪不得咱们一直没看到小河村的妇女和孩子,原来都在这里啊!” 张凯龙惊呼道。 人多胆子也大,张凯龙在兄弟们强光手电照射下,走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妇女身旁,轻轻拍了一下,喊道:“大嫂!大嫂!” 这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张凯龙忍不住手上多使了点劲,这一拉扯,妇女直直地朝后倒了过来,整个动作膝盖都没有弯曲,这简直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 身后的一个警察反应还算快,就在这妇女即将倒地的一刹那,一个前扑动作,然后双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十几支手电筒这时候立刻照了过来,我看到了一张煞白的脸,面无表情,甚至在强光的照射下,眼睛也没有发应。 难道死了?我心里暗道。 和张凯龙合作了这些天,我也学习到了不少知识,比如怎么样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咱们平时可能在电视中看到的,常用试探呼吸或者摸脉搏的方式。 其实这么做未必百分之百准确,最科学的方式是检测眼睛的感光性,生物眼睛的感光性是无法弄虚作假的,而且但凡是有生命迹象,眼睛对强光刺激就有反应。 按照这种理论,我们面前这个妇女就已经死了,可抱着他的警察却说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一摸还有脉搏在跳动…… 再看其她的妇女和孩子,都是这样,这让我的脑海里跳出为数不多的一个词语“行尸走肉”。 “张队,这些人怎么啦?” 张凯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之前就见过一次这村里的妇女孩子,不过也只是个背影,当时还奇怪,他们走路的姿势这么奇怪,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他们变得这样了。” “这是中了蛊啦!” 陈老三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额头说道。 我心里纳闷,刚才听到的声音不像是她们发出的啊?那些蛊人呢? 正在这时,我看到门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窜到了门的另一侧。那黑影的动作太快,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却能看清楚身高,也就一米左右。 这是蛊童啊!我心里第一反应是。也来不及和张凯龙他们细说,我喊了声“有个蛊童”人便风一样地追了出去。 冲出门,我才看到这石门框的一侧还有另一扇比较隐蔽的门,这整个的门都陷到了洞壁内,不是靠近的话,根本看不到。 那黑影应该就是窜进了这门内。 当时我也是气血上头,全凭借着一股闯劲,人冲进去后,我也后悔了。 我的娘啊!这里面或站着或坐着十几个半人半兽的怪物,和七八个一米左右的蛊童。 看到我后,他们本来就面目狰狞的脸上更是增添了几分怒气,喉咙里发出了阵阵嘶鸣声。看样子这些蛊人和蛊童也是小河村的,也许是不怎么听话吧!作为惩罚,就像于丽娜一样,被大祭司下了蛊,变的人不像人,兽不像兽。 扫视了一圈,这些蛊人中,有的像是狗,有的像是蜥蜴,有的像是猫,我一眼就认出了之前跟踪的那一个猫人。 这些天我陈小振也算是“阅女无数”特别是现在的眼力非比寻常,不但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距离,还能辨认清楚一般人无法辨认出的事物大小。 一棵树上很难找到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两个女人也不可能长着相同的小白兔,这里面虽然有三个猫人,但根据小白兔的大小,我一眼就认出了之前跟踪的那个。 我瞥了一眼那几个蛊童,分明就不是人啊!他们的除了长着一张奇怪的兽脸外,头顶竟然长着两寸长的角,看样子好像还在长。 可再仔细一看,这些蛊童的半个脑袋都没了,阴森森的白骨就这么露在外面,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们好像都对我发怵,我知道这是因为我体内有他们的克星灵蛇,可我也怕他们啊! “我的天呐!” “这是什么东西啊!” …… 顿时一阵惊呼声从我后背传来。 专案组的饶是勇猛,可哪里见过这些东西,又不是在拍西游记的片场。 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门口。 “小振,尽量不要伤害这些蛊人,她们只是被人下了蛊,应该还能救活来。 我点点头,心道:这还用你提醒啊! 看着眼前这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我心一狠,掏出了事先准备好了的小刀,一咬牙,在左手臂上深深地划了一道,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大不了被咬两口!我心里这么想着,就用右手的食指粘了一点血,然后再次用起自诩为“弹指神通十九代传人”的独门绝技。 神奇的一幕就在众目睽睽下发生了,被我的血点中的蛊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人也不能再动。 第一百七十五章 驱魂剑的秘密 一看这招奏效,我便如法炮制,很快靠我较近的七八个蛊人就无法动弹了,我继续往前走,剩下的几个蛊人和蛊童一步步向后退,突然一个长相奇丑的蛊童朝我就冲了过来。 当时我正沉浸在一种即将胜利的喜悦中,一看自己的血由此奇效,再想到身后那些原本很牛叉的警察会用一种惊讶甚至崇拜的表情看着我,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蛊童看着不到一米,比其它几个都小,狗脸、龅牙,可以说七分不像人。 一看他朝我冲来,我就条件发射般地沾了血弹了过去。 我以为这一下,他就会和其它的蛊人、蛊童一样,立即定住,可惜我猜错了,我的血弹到他脸上后,这家伙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朝我扑过来,这一下我就“孙悟空大闹天空——慌了神”,眼看这小怪物已经窜到了我身前一米处,伸着胳膊,呲着牙就要扑向我。 奶奶头!我暗骂了一声,抬起脚就提了过去。 只从吃了龙卵后,我也干过几仗,知道自己的身体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在与日俱增,对自己我也是逐渐的自信了。 这一脚我是某足了劲,就以之前第一次遇到大祭司那次干仗判断,这一脚足以踢死一头头。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我感到浑身一麻,整个人被一股极大的力量顶了出去,人后仰着摔到了地上,再看他蛊童只是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浑身愣了一下,再次龇牙咧嘴地朝我扑过来。 我被刚才那一下震懵了,没想到这不到一米的小东西身体上的力量竟然这么大!倒在地上后,我的右脚麻得几乎没有了感觉。 完啦!看着朝我冲过来的狗脸小蛊童,我心里暗叹道。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堵在门口的张凯龙他们想端起枪射击,依然是来不及。 就在这蛊童带着腥臭味的小手抓到我脸上时,突然我感到耳旁一阵疾风,一个白色的东西擦着我的脸颊打到了那蛊童的手上。 这一下,蛊童就像被电了一下,嘴里发着怪叫,人已经后退了好几步。 那白色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拂尘,也几乎是同时,就听到门口有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小振,这是僵尸蛊童,现在已经变成了僵尸,拿出你的驱魂剑!” 一听这声音我心里就是一喜,能活命的信心之火瞬间燃烧了起来。 这是师叔的声音啊!他怎么回来了呢? 脑中这么想,可手没敢闲着,以最快的速度从挎包里抽出红木剑,挡在了身前。 我习惯了把师傅留下的木剑称为红木剑,实际上在此之间师兄跟我介绍过这把剑的来历,话说起来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宋代,那时候整个黄河流域基本在金人的掌控下,我们黄河道人的某个师祖无意中得到了一根被黄河水浸泡了八千年的红乌木。 也许听我这么说,有人笑我吹牛,红木就红木,乌木就乌木,根本就不是一种颜色,哪来的红乌木呢! 当时师兄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清楚原因。 师祖请了一位湘西高人把这根红乌木做成了木剑。 这红乌木本身就有灵性,再加上在黄河水里浸泡了八千多年,吸收了不知道多少的天地灵气,它的除妖降魔能力不是一般的法器道具能比拟的。 师祖非常喜欢这把木剑,因为它有降魔驱魂的能力,就取名为驱魂剑。 我抽出红木剑后,那小妖孩只是远远看着我,不敢再靠前一步,这又让我增加了几分信心。 于是忍着右腿脚的麻痛,缓缓的站起来,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下也算是我陈小振栽了,本来想守着这么多人再威风一次,也不愧对警察兄弟们给我扣上的这顶“陈大师”的帽子嘛!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 心一横,我把左手上的鲜血涂到了红木剑上,没想到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我的血刚涂到木剑上后,木剑竟然散发出了阵阵白气,同时还伴随着一阵极浓的香气,与此同时,红色的木剑瞬间变得乌黑。 这下我突然就明白了,怪不得师兄说是用这是用红乌木做的宝剑,原来如此啊! 这木剑散发出的香味让我为之精神一振,但眼前的几个蛊人和蛊童好像十分恐惧,渐渐的都挤到了墙角。 “小振,别手软,等到这几个蛊童蜕变后,就不好收拾了!” 说话的是师叔,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身侧还跟着老于和于丽娜。 我还在紧急之中瞥了一眼于丽娜,她头上戴着我给买的红纱帽,脸上的皮肤也已经完全恢复,看上去十分好看。 听师叔这么一声,我心一沉,举剑就冲了过去。 几个蛊人被我定住了,而蛊童也在驱魂剑的威力下先是成了一具尸体,不到五分钟便萎缩成了一具极其丑陋的小干尸。 这下我松了一口气,神经一放松,才感到右腿生生发麻。 警察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上一次在黄河滩上的那个山洞里,已经把他们惊得够呛了,今天这一幕估计够其中的几人吹一辈子,特别是没有结婚的几位…… 一场恶战结束,除了张凯龙、陈老三,敢于踏进门内只有我师叔和老于父女俩。 可以看得出老于和于丽娜对师叔极其信任,毫不犹豫地跟着师叔迈步就进来了。 “小振,真没想到你身体内的能力如此强大,我看除了咱们黄河道人历代掌门的修炼精华外,好像还有一股很强大能量啊!”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心道:也许和姥姥有关吧!那几天里他给我吃了不少东西,我只知道都是苗族人的宝贝,自己姥姥总不会害自己吧!当时也懒得问那么清楚。 接下来的事情就令我很尴尬了,要让这些蛊人迅速恢复人样,就得和于丽娜一样,靠近我吸收灵蛇散发出来的灵气。 这可是十几个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怪东西同室相处啊!其中的细节简直不堪回首,我也不再赘述。 当时我和这十几个蛊人待在这间大厅,张凯龙让我放了一小杯子血,他们几个去另一个大厅救那些呆滞了的妇女。 大约一个小时后,正当这十几个人已经有了人样时,突然我腹内的灵蛇急促地动了几下,同时凭借着超常的听力,我就听到了洞的入口又有人进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决斗之一 听脚步声,我就知道来的人是谁,正是那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心寒的大祭司啊! 我心道:遭了!大祭司既然回来了,他身旁的百年蛊童一定紧随其身,俩人一起的话,怕是不好对付……这么寻思着,我便冲出这间厅室,朝着正在另一间厅室里救治中蛊妇女、小孩的张凯龙和师叔喊道:“那老家伙来啦!已经进洞……” 我话没说完,就看到了一高一矮,一高一小的两人出现在了我视线里,大祭司依旧阴沉着脸,但我能看得出他此时无比的愤怒。 看到我,他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突然身体扭动了几下,嘴里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这声音和我们当地村里老太太唤鸡吃食发出的叫唤声一样。那一刻,我极为紧张,一听到这声音,也有点蒙圈,这是干嘛!总不会在呼唤谁吧? 然而被我猜对了!几乎同时,他身侧的百年蛊童速度极快地朝我冲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如同鬼魅啊! 当时我手里还握着红木剑(剑身的血迹干了后,又恢复了红色),条件反射般地挡到了胸前。 我以为这样多少管点用吧!可惜,我又错了。百年蛊童一巴掌拍飞了驱魂剑,另一只手当刀剑使,直插我心脏。 我知道这东西长得虽小,但是力量和速度却超过常人的数十倍,而且浑身犹如钢筋铁骨,这一只手足以插死我。 也算是求生的本能吧!感到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三四步,幸亏这小家伙的胳膊短啊,这三四步救了我一命。 一击不成,蛊童根本没停顿,又是向前两步,依然是伸手想抓我的胸口。我知道这是蛊童惯用的掏心脏的伎俩,之前区里几个命案的死者都是活生生被抓走了心脏而死的。 在次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的想到自己的血就是蛊毒的克星,也来不及多想,心一横直接咬破了自己的下嘴唇。 蛊童再次抓来时,我还是继续往后倒退,但我后退的速度明显没他进攻的速度快,眼看着一只手已经抓到了我衣襟,甚至我都能感到一丝的疼痛了。 心里一晃,我几乎用尽了全力把一口满含着鲜血的唾沫吐了出去,这口唾沫正正地吐在了那百年蛊童的脸上。 说起来还挺有意思,这一口唾沫竟然救了我一命。 蛊童被我唾沫吐中后,立刻浑身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了类似于猫叫的恐怖声音。 “这样弄不死它!灵蛇……让灵蛇!” 低头看了一眼,我胸口的衣服撕破了一个洞,鲜血已经渗了出来,与此同时,也听到了师叔的喊声。 灵蛇?对啊!我赶紧心里默念道:蛇兄!蛇兄!救我一命啊! 要说这灵蛇越来越和我心意相通了,我只默念了两遍,就觉得喉头一痒,一道绿光飞了出去……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师叔手里拿着拂尘冲向大祭司,嘴里喊道“留下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说灵蛇和百年蛊童这一战。 灵蛇直奔蛊童面门,蛊童一声尖叫,伸手挡了一下,竟然把灵蛇挡了出去,同时它的凄厉的尖叫更尖锐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百年蛊童虽说也是用蛊控制着,但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现在无论是对我的血还是对灵蛇,都有了适当的抵抗。 灵蛇一击不中,再次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继续找机会进攻。 嗯?灵蛇好像一直围着他的头转啊!而且刚才他抓破了我的胸口,手上一定粘上血了,咋就没事呢?突然我脑中有了个想法:难道这百年蛊童除了头部的其它部位已经不怕我的血和灵蛇?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平时他也是戴着帽子和口罩,本以为这是在掩饰自己的模样,现在看来更大的可能是在掩盖自己的弱点。 说起来很有意思,我会这么想,大概和去年在村学校操场上看的一部叫“黑沙掌与鸳鸯腿”的电影有关吧!电影中的坏老头是练金钟罩的,浑身刀枪不入,但却有一个软门,只有攻击他的软门,才能弄死他…… 蛊童浑身颤抖着,就像发了疯一样,双手在脑袋四周乱抓,这样灵蛇也不好下手啊! 这时候我得以喘息,胸口和嘴唇传来阵阵剧痛,刚才虽然是咬自己,紧急之下我也狠了点,现在能感觉得嘴里都是咸味。 这让我也瞬间冷静了下来,四周一望,找到了四五米之外的驱魂剑,忙冲过去,抓起来后,就是一口唾沫,然后反转剑身,又是一口。 不得不说我的血是好东西!这两口唾沫里至少一半的血,剑身再次产生了变化,伴随着升腾起一阵白烟,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与此同时红木剑再次变成了黑木剑。 我日你姥姥的!看到灵蛇依旧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也急了,暗骂一声举剑便冲了上去。牟足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蛊童的眉心就刺了过去。 之前有过几次“刺眉心”的经历,我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准头的,可蛊童哪里肯就范,嗷嗷叫着,就想再次拨开我的木剑,然而这一次他想错了。 蛊童手刚接触到木剑,便如同碰了电一样,急速把手甩开了,我这一剑也不偏不倚地刺中了他的眉心,灵蛇也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箭一般地扑向了蛊童的面门。 蛊童倒下了,嘴里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后,慢慢地停止了抖动。 这时候师叔和那大祭司也打斗正酣,大祭司可能是看到他的百年蛊童被我们干掉了,心生退意,嘴里发出了一身奇怪的叫声后,人就想着往后退。 岂能让他跑了?我也是被刚才的侥幸胜利冲昏了头脑,举起剑骂了一声,便冲了上去。 可惜我忽略了一件事,这大祭司本身是养蛊之人,但他没有中蛊毒啊!我这一冲上去,反而给师叔添乱了。 “赶紧闪开!” 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就听到师叔急切地喊道。 原来师叔正在用我们黄河道教中的一种“困妖阵”困住了大祭司,我这一冲上去恰好破了他的阵法。 当时情况下,我也老不及多想,既然已经冲到了大祭司面前,就干吧!这么想着拔剑就刺。 真是误打误撞,本来大祭司看到困住自己的阵法一破,正想开溜,被我一剑刺来,不得不挡一下。这把剑可不是一般的法器,虽说杀不死它,可他也不敢小觑。 师叔抓住了这一两秒的时机,急忙冲过去挡住了大祭司出去的路。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决斗之二 也不知怎的,这时候我闻到大祭司身上发出一阵极其难闻的臭味,很像是公安局停尸房里的气味,可比那还要难闻。 看着自己被我和师叔拦在中央,大祭司脸上的肌肉瞬间变了,并不是变色,因为他脸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表情和血色,而是他脸上橘子皮般的皮肤,瞬间极速老化了,十几秒钟后,竟然一块块地掉下来。 我和师叔被吓的后退了好几步。 大祭司浑身都在颤抖,脸上、手上的皮一片片张下来,喉咙里还发出一股类似于老牛叫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原本只是看着让人阴冷的瘦老头,已经变得像一只厉鬼。 对!是厉鬼,脸上、手上都是干肉连着骨头。我脑海里贫乏的词语中,只有这个词能与眼前的大祭司相对应。 “不好!他这是要现原形啦!小振。赶紧念‘黄河镇鬼人’!” “黄河镇鬼人”是我们黄河道教里,历代掌门才会念的道咒,算起来所谓的黄河道教到我师父那一代已经结束,这是叔祖定下的——黄河道人只是十八代。 我呢,只算是继承了师傅的衣钵,但第十九代黄河道教掌门人的帽子却是不能戴的。 我念起“黄河镇鬼人”,师叔也把拂尘往身前一横,嘴里念着什么。 眼看着这大祭司身上的肉逐渐的掉了下来,他似乎十分疼痛,张牙舞爪地在原地打转。这时候无数的虫子从他的烂肉里钻出来,纷纷四散而去,有有蜈蚣、蝎子、蜘蛛……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恶心虫子。 “赶紧弄死这些虫子!” 师叔朝着围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专案组的警察吼道。 张凯龙反应还算快,大喊道“用脚踩”,人便冲了上去。 如果单独地看到这一幕,我想大部分人都会笑的,十几个警察就像小孩一样用力踩地上的小虫子,可是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很紧张,因为都知道这是些可怕蛊虫。 没有办法啊!我天生害怕这样的小虫子,又看到他们是从烂肉里钻出来的,心里就发毛了,很自然就走了神。一走神,嘴里的咒停顿了。 就在此时,我看到一道白光从大祭司的身上飞了出去…… 还没等我明白是咋回事,张凯龙他们已经灭掉了从大祭司身上爬出的虫子,然后很有纪地也冲了上来,七八十来个人瞄准依旧在舞动的大祭司,就是一阵乱射。 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过后,大祭司缓缓的倒下了。 死了?这突发的一幕让我心里一乐,自言自语道:不是说这东西不怕人类的武器么!这也挨不了枪子啊!可扭头看师叔,师叔却是一脸的愁容。 “老孙,这老巫师被我们干掉了!你咋还是这副表情啊!” 师叔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地说:“哼!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啥意思?他不已经死了么?” “你去看看,地上躺着的是什么东西吧!” 师叔说着挥了一下拂尘,走向了人群。 难道还没死?我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回想一下,刚才真有些奇怪,枪子弹射到老家伙身上后,就像打进了干木头里,声音发闷。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尸体前,越瞅越觉得奇怪,地上分明是一具干尸嘛!枯黄的骨头上仅连着一点已经发黑的了肉,就好像死了几百上千年一样。 难道这是老家伙本来的面貌?想想刚才大祭司一瞬间的变化,由一个干瘦老头变成了一具干尸,只用了不到二分钟,我心里更疑惑了。 师叔从人群后面重新回来时,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老于紧跟在他身后,手里也拿着一个袋子。 “师叔这大祭司咋变成这样了!” 师叔脸上还是很阴沉,随口回道:“他本来就是这个样,你之前看到的那个瘦老头是虚幻啊!” 说着师叔从手中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白花花的东西,走过去撒到了大祭司身上,又抓了两把撒到了那百年蛊童的尸体上,随即这两具尸体发出了阵阵恶臭,熏得所有人发出了一阵阵的咳嗽。 “老孙,这是啥东西?” 我问道。 “盐,是海盐!” 说完他喊来张凯龙,对他说:“张大队长,麻烦你的人在每具尸体上撒上两把盐,然后让那些中了蛊毒的父女和孩子都吃一口。” 我和张凯龙不知道为啥要这么做,互望了一眼,还是照做了。 撒上盐后,七八具萎缩的小孩尸体也瞬间发出了令人作呕的臭味,最后都变成了一具白骨。 警察麻利,这整个过程也就用了五分钟。 这么恶心的事,我懒得插手,便悄悄走到师叔身旁,小声问:“老孙,你刚才说就差一点,这话啥意思啊?” 师叔白了我一眼,回道:“差一点就灭掉了这死亡灵,你念咒时,稍一停顿,还是让他跑了!” “跑啦?那白骨是什么?” 我一听之下,大概明白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带着确定一下的想法问道。 “白骨只是他的形啊!我也是刚才打斗的时候才看出来,这是一个附在干尸上的死亡灵,除掉这干尸其实没啥用,让那死亡灵跑了,一它定还会出来作孽的!” 我似懂非懂,心道这死亡灵大概就像是“西游记”中白骨精吧! 看到蛊童都变成了一具具骸骨,我也放心了,就去帮着专案组的给中蛊的妇女孩子喂盐。 师叔说他也是求教了一位高人,才知道这蛊虫和蛊尸都可以用盐来处理,这里盐并不是随便什么盐都行,还必须是用黄河和大海交汇处的水制作的盐,至于原因他也并清除。 因为有了我的血,所有的妇女和小孩慢慢的恢复了意识,特别是那十几个蛊人,逐渐恢复了人样。有了意识之后,看到自己赤身裸.体,个个先是一声尖叫。 我还忍不住瞟了那长着一对高耸小白兔的猫女,她的头发倒是没掉,但脸上的皮肤损伤比较严重,想要彻底恢复,还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看身材,和于丽娜不相上下,都属于长腿大白兔的模特身板儿! 老于和于丽娜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并告诉大家那老巫师已经被消灭掉了,众妇女和孩子听得云里雾里的,不怎么明白,但是都很相信老于的话。 我们猜到没错,那十几个被大祭司用蛊虫变的人不像人.兽不像兽,都是因为发现了大祭司的秘密。这些人里多半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和少妇,也是在一个偶然的一夜里,发现自己的父亲或男人每晚半夜时分都会出去一趟。 刚开始也没多想,都知道男人过了二十,身体机能会走下坡路,起夜等尴尬的毛病也会逐渐厉害,特别是几个少妇,明显感到自己的男人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所以刚开始并没有戳穿。 后来她们发现几乎每晚的相同时刻,都会出去,而且一出去就是一个小时左右。 也是像于丽娜一样,她们终于憋不住了,偷偷跟在了男人的后面,随后就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据这她们交代,这些被蛊惑的男人并不是都像老于一样吃青蛙,而是有点吃壁虎,有的吃蛇,还有的吃小虫子。 之后的经历和老于父女俩差不多,事情很快就被大祭司发现了,作为惩罚,就强迫他们吞食了蛊虫,同时还以他们的性命威胁男人们…… 只是他们没有老于父女俩幸运,遇上了师叔。 …… 老于让每个人吞一口白盐,结果白盐刚下肚不到一分钟,人就呕吐起来,这呕吐物腥臭难闻,和刚才的尸臭味简直不相上下,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一低头,就看到她们的呕吐物里都有一个大拇指大小的虫子,似乎还在蠕动。 这是把体内的蛊虫给吐出来了!一屋子的父女和小孩都在呕吐,那一刻这两间厅内的气味简直难闻到了极点,专案组的相继捂着嘴巴冲了出去。 我也终于扛不住了,拉着老于和于丽娜也冲到了外面,在经过大祭司留下的干尸时,无意中瞟了一眼,看到他上身外衣里露出了巴掌大小的乌龟壳的一面。 处于好奇,我随手抽了出来,看到这是一整个人脸大小的乌龟壳。 师叔定性好,坚持在大厅内让所有人的妇女和孩子一直吐到吐苦水了,才罢休。 我们相继沿着原路回到了地面,一爬出洞,虽然还是在一片坟地里,可那一刻我觉得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美好,空气清新甜润…… 妇女和孩子们看到这一片坟地,脸色就变了,紧接着一个一个的哭起来。 “警察同志,还有这位……这位陈大师……你们想办法找到我们的男人,救救他们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就看向张凯龙。 张凯龙回道:“那巫师已经死了,你们放心吧!只要找到他们,这位陈大师就一定有办法的!” 听张凯龙这么说,我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我就看到两个人正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一个是我师叔,另一个是陈老三。 师叔指着我手中的乌龟壳,微微一笑,说道:“也许我知道村里消失的男人去哪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陈老三的噩梦 看师叔脸上的表情,他好像知道这乌龟壳为何物,于是伸手递给了他。 从洞里往外爬的时候,因为需要胳膊伸在前,我也看过这乌龟壳,这好像一种特殊品种的乌龟,至少我没见过,看这乌龟壳的颜色和上面的裂痕,可以看出年代很久远了。除此之外,乌龟壳上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十分奇特,都是用点和线构成的。 一看我把乌龟壳递给他,师叔浑身一颤,然后身体略前倾,双手很恭敬的接了过去。 师叔仔仔细细翻转着看了两遍,突然眼睛就是一亮,哆哆嗦嗦的说道:“果然是……我果然没猜错啊!” “是什么?老孙,话别总说一半好么?” 我看他满脸的激动,就知道这乌龟壳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于是忙问道。 师叔没有急着回答我,好像还在尽力掩饰着满脸的激动,他微笑着对张凯龙他们说:“张大队长,你们先把这些村民们送回去吧,放心就好,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陈老三依旧是满脸的阴沉,好像有什么心事,因为这时候我只迫切地等着师叔的下文,也就没有问他。 作为公安局专案组的大队长,张凯龙自然有责任把这些妇女和孩子安全送回村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这些妇女和孩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别说他们,就连包括张凯龙在内的专案组的警察都是心有余悸。 那几个恢复了人模样的蛊人原本是一丝不挂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一恢复了人的意识,羞愧之感也归位了,个个像刺猬一样蜷在洞穴深处的角落里,说什么也不出来,没办法,警察们把上衣和裤子都脱了,给她们扔过去,这才顺利把所有人救了出来。 “龙哥,你们先送他们回村里,咱们事后再联系吧!” 张凯龙点点头,回道:“只能这样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警察们帮着抱着小孩,扶着身体羸弱的妇女,一行人朝着村子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已经走远了,师叔先是看了看陈老三,然后终于发泄般地大笑了几声,脸上的激动神情顿时饱览无余。 师叔示意我和陈老三跟着他朝西走去。 “老三是自己人!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藏着很大的秘密……对不对啊!老三?” 没想到师叔开口先没提起乌龟壳的事,而是说起了陈老三。 陈老三也没想到会突然说他,浑身一愣,然后缓缓的点点头。 “老三,你先说吧!刚才看出了什么?” 陈老三脸上依旧阴沉着,听师叔这么一说,缓缓的点点头说道:“我曾经见过大祭司,而且……而且见过两次啦!” “什么?你见过他?什么时候?” 他这话一出口,我也是一惊。 “很久啦!第一次见他是在三十年前,第二次也快二十年啦!” 这我就更听不明白了,就连师叔也“奥?”了一声后,满脸疑惑地等着他说下文。 “小振,你还记得我朝着你姥姥下跪么?” 陈老三问。 “当然记得啊!那时候姥姥还问你……问你的父亲和爷爷是不是也叫陈老三!” 我说道。 陈老三缓缓道:“那是因为你姥姥的人曾经救过我两次,就是从这大祭司手里啊!我的父亲和爷爷也是被他……被这个大祭司杀死的。他……他根本就不是人呐!” 他不是人?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话了。 陈老三说,三十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在河面上发现了一具石头棺材,这石头棺材十分巨大,而且形状怪异,更奇怪的是它是突然从水底浮出来的,之后就浮在了水面上。 当时他爷爷和父亲也算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水猴子”,仗着艺高人胆大,就把船靠了过去,停到了棺材旁。 正当他爷爷想打开棺材盖时,棺材盖突然的自己翻开了,里面坐起来一具干尸,一把抓住了他爷爷的脖子,然后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这干尸几乎是具骷髅啊!浑身的骨骼历历可见,干皮和僵肉尤为扎眼。 陈老三和自己父亲眼看着他爷爷脸上、胳膊上的皮肉瞬间的干瘪了下去,与此同时棺材里的干尸脸上和手上却逐渐有了皮肉。 他爷爷倒下后,已经变成了一具只剩皮包骨头的干尸,这一切只是在电光火石间完成的,等到他俩反应过来,想拿起船桨上前救他爷爷,已然是来不及。 那迅速长满了皮肉的干尸放开死去的爷爷后,径直朝着他们父子俩走来。 这时候几个苗家中年妇女突然出现,救下了陈老三父子俩。 过了十年,这样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依旧是在那段黄河上,这次不幸被吸干了皮肉的是陈老三的父亲老陈老三,而救他的人依旧是那几个穿着苗族服装的女人。 陈老三亲眼见到了自己爷爷和父亲的惨死,那二十年里,河里突然浮出棺材里干尸的恐怖模样时常出现在他的噩梦里,挥之不去…… 姥姥让陈老三来找我时,让那几个中年妇女转述过这样一句话:此行,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尘缘事尘缘了吧! 当时陈老三并不理解这句话,直到刚才在洞里看到大祭司身体骤然起了变化,看到了变成了干尸的大祭司,二三十年前的那场噩梦突然就浮现了出来。 他确定这人就是孩子自己爷爷和父亲的人! …… 陈老三的话讲完后,师叔长长地吸了口气,叹道:“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是从西部追踪他,一直追踪到这里,原来如此啊!” 师叔的这句话我似懂非懂,也懒得问他,于是话锋一转,问师叔,这乌龟壳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提到这乌龟壳,师叔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恭敬的神情,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微笑着对我们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俩讲个故事吧……” 与其说师叔讲述的是故事,不如说是一段带着神话色彩的历史,只是有多少成分是真实的历史,多少成分是神话传说,如今已无人说得清。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禹墓龟壳图 这是一段在黄河流域广为流传的故事,说的是黄河和大禹的事。 据传,大禹治理黄河之前,黄河流到中原,没有固定的河道,四处漫流,经常泛滥成灾。地面上七股八道的,沟沟汊汊全是黄河水。 在华阴潼乡(如今没人说的清这地方在哪里)有个叫冯夷的人,不安心耕种,一心想成仙。他听说凡人喝上一百天水仙花的汁液,就可化为仙体,于是就到处找水仙花。 冯夷东奔西跑找水仙花,就常渡黄河、跨黄河、过黄河,常和黄河打交道。转眼过了九十九天,再找上一棵水仙花,吮吸一天水仙花的汁液,就可成仙了。 冯夷很得意,又过黄河去一个小村庄找水仙花。这里的水不深,冯夷趟水过河,到了河中间,突然河水涨了。他一慌,脚下打滑,跌倒在黄河中,活活被淹死。 冯夷死后,一肚子冤屈怨气,咬牙切齿地恨透了黄河,就到那里去告黄河的状。玉帝听说黄河没人管教,到处横流撒野,危害百姓,也很恼火。他见冯夷已吮吸了九十九天水仙花的汁液,也该成仙了,就问冯夷愿不愿意去当黄河水神,治理黄河。 冯夷喜出望外,满口答应。这一来可了却自己成仙的心愿,二来可报被淹死之仇。 冯夷当了黄河水神,人称河伯。他从来没有挨过治水的事儿,一下子担起治理黄河的大任,束手无策,发了愁。咋办呢?自己道行浅,又没什么法宝仙术,只好又去向玉帝讨教办法。玉帝告诉他,要治理好黄河,先要摸清黄河的水情,画个河图,有黄河的水情河图为依据,治理黄河就省事多啦。 河伯按着玉帝的指点,一心要画个河图,他先到了自己的老家,想找乡亲们帮帮忙。乡亲们都讨厌他好逸恶劳,没人答理他。他找到村里的后老汉,讲了他治理黄河的大志。 后老汉见他如今成了仙,要给百姓们办点好事,就答应帮帮他。从此,河伯和后老汉风里来雨里去,跋山涉水,察看黄河水情。两个人一跑就是好几年,硬是把后老汉累病了。 后老汉只有回去,剩下河伯继续沿黄河察看水情。分手时,后老汉再三嘱咐河伯,干事要干到底,不要中途而废,画好图就动手治理黄河,人手不够,他说服乡亲们帮忙。 查水情,画河图,是个苦差事。等河伯把河图画好,已年老体弱了。河伯看着河图,黄河哪里深,哪里浅;哪里好冲堤,哪里易决口;哪里该挖,哪里该堵;哪里能断水,哪里可排洪,画得一清二楚。只可叹自己没有气力去照图治理黄河了,很伤心。 河伯想想,总有一天会有能人来治理黄河的,那时,把河图授给他,也算自己没有白操心。 河伯从此就在黄河底下安度晚年,再没有露面。不料,黄河连连涨水,屡屡泛滥。百姓们知道玉帝派河伯来治水,却不见他的面,都骂河伯不尽职尽责,不管百姓死活。 后老汉在病床上天天盼河伯,一晃好些年不见面。他对治理黄河的事不放心,要去找河伯。他儿子叫羿,射箭百发百中。无论后老汉如何讲,羿不让他去找河伯。 后老汉不听儿子劝阻,结果遇上黄河决口,被冲走淹死,连尸体都没找到。后羿非常恨河伯,咬着牙说,早晚要把河伯射死。 后来,到了大禹出来治水的时候,河伯决定把黄河河图授给他。 这一天,河伯听说大禹带着开山斧、避水剑来到黄河边,他就带着河图从水底出来,寻找大禹。河伯和大禹没见过面,谁也不认谁。河伯走了半天,累得正想歇一歇,看见河对岸走着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英武雄伟,想必是大禹,河伯就喊着问起来:“喂,你是谁?” 对岸的年轻人不是大禹,是后羿。他抬头一看,河对岸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在喊,就问道:“你是谁?” 河伯高声说:“我是河伯。你是大禹吗?” 后羿一听是河伯,顿时怒冲心头,冷笑一声,说:“我就是大禹。”说着张弓搭箭,不问青红皂白,“嗖”地一箭,射中河伯左眼。河伯拔箭捂眼,疼得直流虚汗。心里骂道:“混帐大禹,好不讲道理!”他越想越气,就去撕那幅水情图。 正在这时,猛地传来一声大喊:“河伯!不要撕图。”河伯忍痛用右眼一看,对岸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拦住了后羿。这个人就是大禹,他知道河伯画了幅黄河河图,正要找河伯求教呢。后羿推开大禹,又要搭箭张弓。大禹死死拽住他,把河伯画图的艰辛讲了,后羿才后悔自己冒失莽撞,射瞎了河伯的左眼。 后羿随大禹一同趟过河。 后羿向河伯承认了过错。河伯知道了后羿是后老汉的儿子,也没多怪罪。大禹对河伯说:“我是大禹,特地来找你求教治理黄河的办法哩。” 河伯说:“我的心血和治河办法都在这张图上,现在授给你吧。” 大禹展图一看,图上密密麻麻,圈圈点点,把黄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水情画得一清二楚。大禹高兴极啦。他要谢谢河伯,一抬头,河伯跃进黄河早没影了。 大禹得了黄河水情图,日夜不停,根据图上的指点,终于治住了黄河。 听完后,我更糊涂了,连忙问师叔:“这河伯献图的故事我也听过,可这和你手里的乌龟壳有关系么?” 师叔笑了笑,回道:“你这急性子……” 师叔接着说,他在我们四人去过的那位于阴阳两界之间的虚幻之地中,看到过某坟丘上的石碑上有这么一段记录。 这段记录算是“河伯献图”故事的后续吧! 据石碑上记载,大禹治水成功后,自然成了人世间的英雄,临终时,他把记录着黄河秘密的河伯图,以及开山斧、避水剑一起葬到了黄河里,大禹担心他死后黄河再次做野,就把自己葬身之地的位置偷偷刻在了一只乌龟的壳上。 后人称这乌龟壳为“大禹墓龟壳图”。 第一百八十章 开山斧与避水剑 一听这名字,就让人觉得有些稀奇古怪,而且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只是个传说。 传说怎么当真呢?再看看师叔手里的龟壳和他满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又有点相信师叔所讲述这些都是真的。 “老孙,这上面……上面这些点和线真的是地图,标注的是大禹……大禹的墓地所在?” “实话告诉你吧!五十年前,我就知道这东西存在了,而且这五十年里,我一直在寻找它,怎么可能看错呢?” “什么,你找了五十年?可那不过是一座坟墓啊?难道里面陪葬着很多金银宝贝?” 师叔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看白痴一样的表情。 “金银宝贝算什么!不过说是宝贝也对!那简直是无价之宝啊!” 我们一边往西走,一边继续听师讲述大禹王的故事。 当然这一切他都是在那位于阴阳交界处的某座坟墓上看到的。 那墓碑上记载,大禹驯服了黄河后,成了英雄。 这“大禹治水”的故事成了千古佳话,同时也造就了一代帝王。有人说大禹就是我国历朝历代的始皇帝,也有人说应该从他的儿子启算起,可无论如何,我国的氏族社会到了大禹这一代,权力高度集中却是不争的事实。 大禹死后,把驯河用的三件法宝开山斧、避水剑、洛河图都陪葬到了墓中。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岔问师叔:“你说的宝贝就是这斧、剑和那标注黄河的地图?” 师叔轻哼了一声,很不屑地回道:“你知道这三件宝贝都用什么作用么?”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先说这开山斧吧!也许这很难让人相信,那开山斧就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用的斧子,这是一把神器啊!可以轻松的避开山峦,就好似切瓜剁菜一般,你们只知道大禹能顺利制服黄河是用‘疏导’之法,可你们就不想想,他能想到,之前的尧舜咋就没想到呢?” 师叔顿了顿继续说:“其实尧舜不是想不到,而是做不到!这疏导河水至少得有沟渠吧?” 他话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同时心头就是一怔! 但是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难不成大禹是拿着所谓的开山斧劈出了一条沟渠? 我突然想到了“宝莲灯”中的情节,就问师叔:“老孙……这……这沉香开山救母,所拿的不就是开山斧么?” 师叔微微一笑,拍着我的肩膀回道:“你小子虽说文化程度不高,但知道的事情却不少啊!不错,传说中,沉香也是用了开山斧劈开华山的葫芦峰,救出了自己的母亲。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传说也是真的!” 一下子我就满头雾水了,这咋可能呢!这大禹和沉香不是一个时代啊!确切说,大禹是现实中存在的人,而沉香只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陈老三,冷笑一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开山斧不止一把吧!” 师叔朝着陈老三点点头,回道:“我越来越觉得你有些可怕了,不错!世上原本有两把开山斧,一把是沉香用来劈开华山葫芦峰的那把,可惜啊!后来丢失了。另外一把就是这大禹用来治理黄河的这把。” 我点点头,还是很疑惑,于是又问:“就算这些传说都是真的,这开山斧又有啥用呢?” 我的意思是这开山的功能,用来修路铺桥还行,特别是某些穿山之路,有了这开山斧就省得用炸药了,省时又省力。可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又何必操这些闲心呢? “用处嘛!呵呵……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应该能想到,这大祭司不惜费这么多力气,不就是想想找到这大禹墓么?找到大禹墓,自然是想找到墓中陪葬的这三样宝贝。” 我想想也是,那天傍晚离开小河村时,在河堤上曾看到上百个被蛊毒控制着的小河村的村民,排着队涌向河里,当时我就觉得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现在听了师叔这些话,心中顿时就是一惊啊!难不成,他们在替大祭司寻找大禹墓的所在? 我又问这避水剑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师叔说,和开山斧一样,这剑也属于上古神物,据说可以把一河的水分成两半,人可以自由行走其中。 关于这避水剑的来历,师叔查了很多年,但是连只言片语都没找到。 在神话传说中,倒是有与其相关的内容。 据说西王母有一把簪子,可以挥之成河,在民间传说中,她就是用这把簪子在夜空中划出了一条银河,组织了牛郎和织女相见。 另外还有传说,哪吒曾经有过一件和避水剑类似的宝物,可以“劈”开海水。哪吒正是靠着这件神器,活捉了龙太子,活剥了他的龙皮,抽了他的龙筋。 听师叔说了这些,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啊!这一刹那,许多的片段就连接了起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神秘的黄河啊! 关于大禹的故事,应该从之前师叔在虚幻之地的讲述开始说起。 大禹一定是受到了某位高人的指点,去了阴阳交界处的玄幻之地,进入到了那无比巨大榕树内,当时那虚幻之地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坟(师叔也曾说过,哪里无数的坟地是蚩尤到大禹之后的很多年逐渐的积累出来的),也许大禹除了在那大榕树内开启的黄河泉源,还找到了避水剑和开山斧。 后来河伯又送他了洛河图,这才凑齐了这三件宝物。 接下来就要说到他治水了。当然这之间肯定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只是如今早已消散在了黄河之风里。 即使到现在,大禹治水的故事也是家喻户晓,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什么“领着百姓挖沟开渠”,这些真假难辨,其实真假对我们所要讲述的事情不重要。 大禹利用这三件宝物驯服了黄河,功成名就了,死后也葬到了黄河里。 历史上没有关于大禹死亡原因的任何记载,只是在一些偏僻的史书中记载着他活了好几百年,最后化身为了河神…… 极少数的人只知道他长眠于黄河中,但没人知道这墓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照我们常人的思维,河里面都是淤泥,咋能造墓葬人呢! 如果是在以前,我也会这么想,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深深感触到了黄河的神秘叵测,有时候我都觉得他不是一条普通的河,而是有生命的龙…… 说话间我们就走到了黄河大堤上,面对着滚滚黄河,师叔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他慢慢举起手里的龟壳,满脸虔诚地缓缓跪了下去。 我和陈老三不知所以,只好静静看着他。 磕完三个头,师叔突然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划了一下,顿时鲜血便涌了出来。 这下,我更看不懂了…… “老孙……你这是……” 他微微一笑,把淌着血的手指头放到了那龟壳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伴随着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到了龟壳上,这龟壳上的线和点瞬间就像有了生命一样,缓缓的动了起来,然后组成了一个图形,师叔看了看龟壳上图形后,脸上就露出了微笑。 “怪不得这千年僵尸会选在小河村兴风作浪!原来这大禹墓就在这里啊!” 师叔指着不远处的一处“s”形的河段说道。 我之前就知道这里有个弯儿,虽然没有来过。 我们这一带属于黄河下游,整个华北平原到了这一带,可以说是一马平川,黄河也是笔直的像用尺子量过一样。按理说这样地形上的河流是不该有弯儿的,可事实上却真的存在了这么一个弯儿,而且还存在了几千年。 后来我听附近的几个老渔民说,这一带靠打鱼为生的都知道这么一个秘密,那就是你在这黄河弯儿附近不可能捕到一条鱼,哪怕是手指甲盖大小的小鱼苗。 这已经成了整个方圆几十里内公开的秘密了。 也有人不信这个邪,准备了各种捕鱼的网,在这黄河弯儿捕捞了一天,直到夕阳西下,依然毫无所获。这人偏偏是属牛的,倔强的很,看看天色,还是不死心,准备“挑灯夜战”。 这时候原本万里晴天上突然响了几个战雷,就好像有人在天上朝他喊“滚回去”,吓得这人赶紧驾船离开了。 另外还有一件很诡异的事,也是发生在了这一河段。 说的也是这附近的一户人家。 有一次,这户人家的媳妇回娘家,回来的时候是坐船来的,因为当日天色已晚,船上就她一个人客人,当船行驶到这黄河弯儿时,船工见小娘子有几分姿色,顿时起了歹心。 那个时代这种事时有发生,常年跑船的没几个善茬,杀人越货的事基本都干过。 这小媳妇自然是誓死不从,几番挣扎后,上衣已经被撤了下来。眼看就失身在即。 要知道那个时代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名节重于生命”,一个女儿要是名节不保,根本就没法活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平静的河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旋涡,使得船身随着转了起来,一圈圈地转,直到最后俩人都失去了知觉。 后来天黑后,小娘子婆家人看她还没回家,就沿着黄河一路寻找,在这黄河弯儿边的沙滩上看到了昏迷了的她。 家人把她喊醒后,小娘子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顿时大吃一惊:衣服竟然是干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鱼活啦! 这时候的师叔脸上浮现出的是对黄河的敬畏之情,那一刹间我竟然这么一种错觉:师叔老孙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学生,而一旁的黄河就是他敬畏的老师…… 顺着黄河大堤,我们大约走了一个小时,一边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聊得都是关于黄河的事情。 不知不觉就兜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小河村口,远远的就看到几辆警车停在那里。 刚开始我还想:难道张凯龙也能掐会算了?知道我们会走到这里?想想,忍不住笑了,应该不可能,也许这里出事了吧! 警车旁的大堤坡下围着几十个警察,和几个村民(不知道是不是小河村的),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形,不知道中间围着什么东西。 三个人不自觉就加快了脚步,走近人群后,我就看到了挤在人群前面的张凯龙。 “龙哥,出啥事啦?” 我喊着,人便往里挤。听到我的喊声,一圈警察扭头看到是我,忙让开一条道。 伴随着面前出现的这个空道,我就看到他们围着的是东西啦! 那竟然是几个死人!不!准确说,这是几具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干尸,这几具干尸脸上和手上的肉已经没了,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皮包着骨头,双眼还算完整,瞪得极大,嘴巴也张到了人类不可能张到的程度。 我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一具古尸,因为他身上穿着一件旧了的工装,而且其中一具干尸的手腕上还戴着电子表! 这是刚死了不久啊!我想道。一下子我就想到了之前陈老三讲述的他爷爷和父亲的事——难道这尸体是小河村的村民,被大祭司吸干了血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张凯龙他们自然不知道陈老三家庭的往事,但是凭借着自己这些天的见闻,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第一时间也想到了眼前的这几具尸体和大祭司有关。 人群里我还看到了之前那几个小协警,个个面如死灰,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张凯龙三言两语和我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那陨石坑中我们分开后,张凯龙先是护送着小河村的妇女和孩子回到村里,安顿好后,便准备回局里。 刚到黄河大堤上,恰好看到迎面而来的当地派出所的两辆警车…… 对于警察而言,这只是一起命案,因为死人了。可是在场的每个警察心里都在打鼓,估计眼前的这一幕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命案了吧! 尸体被之后的殡仪车拉回了区里。 在回去的路上,师叔小声问我:“小振,那些种子你没丢吧?” “没啊!”我摸了摸自己挎包,回道。 “这是啥种子?很重要么?” 我不解地问。其实这句话我问过他很多遍了,一直是笑而不答,然后是神秘的微笑,没想到这次他终于开口了。 “按照那张麂皮上的记述,这就是传说中‘晦冥树’的种子,这是阴间的两大标志性植被之一。” “两棵?另一种是什么?”我忙问道。 师叔笑道:“咱们之前不是见过彼岸花么?” 彼岸花? 我的思绪一下子飞到了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在那不知道是不是属于人间的河面上,飘荡着无数的闪着绿光的花。这些花如碗口般大小,忽闪忽闪的,让我看了心神不宁…… 师叔说那就是彼岸花,那传说中开在黄泉路两边的阴间之花。 俩人的对话被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断了。 “怎么啦?” 我问开车的司机。 “好象是前面有人拦住的警车……” 司机一边探着头向前望,一边回道。 我和陈老三、师叔出于好奇,便下了车,看到果然有个人张开着双臂拦在最前面的警车前。一看这人,第一感觉是个疯子。那是个老头,蓬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而且满是淤泥,头发被淤泥粘成了疙瘩,可再一看,我浑身就打了个激灵。 这不是李贺么?他怎么变成这模样啦! 发现黑木棺材的那天早上,我看到过他的船漂在黄河上,当时心里还笑话他言而无信,说是剩下的日子不再捕鱼了,自己这些年攒的钱也够花,就悠闲地养老吧!然而这才几天,他咋就变成疯子了呢? “你……你拦住我们的车干啥?” 警察局的司机原本就比较横,估计这辈子是第一次遇到这事,胆敢拦住警车! 李贺只是伸着胳膊傻笑,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俨然已经彻底疯了! 我急忙跑到警车前面,朝着李贺喊道:“李叔,你咋啦啊!” 当时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总不能直接问:你怎么变成疯子啦? 我本想伸手拉一下他,可一看他身上的淤泥,伸到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这老家伙一定是在黄河泥滩里打过滚,否则身上咋会有这么多黄泥呢! 李贺好像能认出我,我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傻兮兮的憨笑。 “鱼活了!那条鱼……那条鱼活了!” 就在我一走神的时间里,李贺突然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举动太突然,吓了我和身后的张凯龙、师叔、陈老三一跳。 “鱼?什么鱼啊!李叔?” 可惜李贺好像听不懂我的话,还是疯了似的喊着“那鱼活啦!真的……真的活啦!” 这声音有些嘶哑,能听出来,他这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出的,也能听出此时他无比的恐惧! 难道是在黄河里捞上来的那条金属鱼?这么想着,我心里就是一咯噔。 我本想去拉住李贺问个清楚,到底他说的鱼是不是那条金属鱼,可正当我伸手,他一下跳了起来,喊着“别咬我!别咬我!”然后疯了似的朝着黄河跑去。 等我反应过来,他人已经窜下了黄河大堤。 想了想就不去追他了,我知道李贺在水中的功夫,就算现在真的疯了,也不会被水淹死。 我转身问张凯龙和师叔:“他说的鱼……不会真的是那条金属鱼吧!” 师叔冷笑一声,缓缓念道: “龟壳图,大禹墓。十二护法,金属鱼。三件法器,玄冥下。王母仙丹,老虎驴。” 第一百八十二章 黑狗血 黑驴蹄 你念的是?” “是几句咱们黄河道教历代相传的口诀,你师兄怕是也不知道。”师叔说完,又微微一笑。 我似懂非懂,车上人多,也不方便问这事,但既然是我们黄河道教世代相传的,肯定和这黄河有关,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答案,我们这人丁单薄的教派,为啥叫黄河道教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活动在黄河一带? 听师叔念得口诀,前两句师叔说过了,“龟壳图”就是指现在藏在师叔怀里那个龟壳上的奇怪符号,上面描绘着大禹墓地所在。 “金属鱼”难道指的是之前李贺捞上来的金属鱼吗?想想应该是,就是不知道金属鱼之前的“十二护法”是什么意思,凭我的经验判断,这应该是十二个人,也许是大禹生前的十二个保镖。 之后最后的两句,我听得就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在其它的神话传说中倒是也听过关于“王母仙丹”的传说,例如商周时期的后羿和嫦娥的故事。 嫦娥因为射日有功,被西王母奖赏了长生不老丹,可被他好奇心极重的媳妇嫦娥吃了,升到了月球的广寒宫。 可这是传说啊! 最让我琢磨不明白的是最后这“老虎驴”,总不会就是指的老虎和驴两种动物吧?到了河口区公安局,师叔和张凯龙喊到了一旁,两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就叫着我和陈老三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师叔,既然你能看懂乌龟壳上的图形,咋不顺便去一趟?” 听我这么一说师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顺便去一趟?你以为这大禹墓是菜市场啊!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啊?” “如果真的存在大禹墓,算起来也得有四五千年了,里面还能有吸血蝙蝠不成?” 师叔苦笑着摇摇头,回道:“这墓中的东西十分危险,你绝对想不到,这一去怕是九死一生啊!” 师叔让我回村准备几样东西,这些东西听起来就很奇怪,什么黑狗血、黑驴蹄、活白鹅、还有不少于十斤的海盐。 经过在小河村西郊坟洞里的那一战,我知道被黄河入海口的水晒出的盐可以消灭蛊尸,可其它又是血又是蹄子的,难不成是请那坟里的鬼吃夜宵? 我们商量着三天后的早晨,张凯龙开车拉着我们去寻找大禹墓。 这事绝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在社会上影响太大,用张凯龙的话说是:有些传说和神话挺美好的,就不要让它变成现实了吧! 在农村,黑驴和黑狗不算罕见,大白鹅就更好找了,我委托王吉良在村里买好,送到了郝晓玉家。 又请来邻村的胡屠帮着宰杀了,好处是送他一根驴腿。 我把黑狗血放进了一个大水壶里,又用塑料袋裹好了四根黑驴蹄子。 下午我让李小坏拉着我到镇上买了两箱“黄河龙”(当地的比较上档次的白酒),几条“金琥珀”(当地一种较好的烟),又到肉市场一下子买了五十斤牛肉。 当天晚上我请来了王吉良和村里几个有威望的老人,说请他们来吃狗肉。 狗肉可是个好东西啊!在古代很多地方称狗肉为香肉,“几斤狗肉,一头蒜,夜夜洞房三年半”。 可见狗肉味之美,营养之丰富。 几番推杯换盏后,几个老头已经微有醉意,咧着嘴笑着夸我有出息。 其实我并不是我钱多了烧得慌,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原本这些老顽固瞧不起我,我也对他们没什么好感,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在街坊们心目中的身份大不一样,他们对我的态度也早就截然不同,请他们搓一顿,算是我主动示好吧! 如果单纯是我自己,去他娘的!看不惯,咱就离得远点,以我现在的身体,想干仗的话,几个一般的人一起上,我也不怕! 不是还有郝晓玉四口人嘛! 几个老头吃的很嗨,每人干掉一斤多白酒,最后走路都不稳了。 这也正是我的目的:他们醉了,自然有孩子来接回家,这样也就间接地宣告我们是一伙的。 果然,九点多钟,几个老头的的儿子都陆续赶了过来。 “虎父无犬子”啊!他们的儿子也是村里响当当的人物,不是包工头就是个体户。 临走时,每人十斤牛肉,高兴得他们连连低头哈腰。 客人都走后,三个女人齐上手,三下五除二,清理了一阵,已经是十点半。 咋睡呢,或者说我跟谁睡呢? 自从最后一位客人王吉良离开后,我就在琢磨这件事。 昨天我是和郝晓玉睡的,这算是俩人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自然是颠鸾倒凤,几进几出,今晚是不是轮到艳丽了?想想又挺怀念晓玉在我身上的激情四射。 收拾好了客厅,老丈人喝醉了,已经回卧室睡觉,三个女人也都喝了点酒,个个面如红苹果,似乎没有醉意,竟然嘻嘻哈哈的聊了起来。 顿时心中那股燃烧的火焰一下子就被熄灭了。 “我先回去睡了啊!” 我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来,随口喊了句,就进了郝晓玉的卧室。 还没等我进门,就被丈母娘喝住了。 “我说小振啊!今晚你就不要在这睡了,这……这酒味这么大,你……你还是去李贵家睡吧!” 什么?我心里一惊,这是想赶我出去?算什么,不会是卸磨杀驴吧?我心里顿时胡思乱想起来。 我内心一下子冰冷到了寒冬腊月,可紧接着,丈母娘后面的话又瞬间把我拉回到了暖洋洋的春天。 “晓玉和艳丽也去吧!女孩更不能长时间闻酒精味,对……对……反正,对身体不好!” 说完竟然主动把俩人往外推。 “快去吧!我困了,也想早睡觉。” 当时我心里只想喊“丈母娘万岁!” 三人人出了院门,后面就传来了关大门的声音,顿时我心里有个想法,难不成是丈母娘吃了一顿狗肉,又喝了点酒,春心荡漾了起来? 想想很有可能,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做白日梦呢?” 郝晓玉的话一下子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 “奥!你……你想要个弟弟么?” 我随口回道。 “弟弟?什么意思?”郝晓玉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 三个人进了屋门后,就情不自禁起来,我身体本来就异于常人,这又吃狗肉又是喝酒的,早已浴火身生,关上门后,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今晚她俩也来了精神,特别是艳丽,竟然主动蹲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水底古墓之谜 三天后的早晨八点多钟,张凯龙的车停到了老庙村村支部院门口,车上除了张凯龙、师叔、陈老三竟然还坐着法医小李。 “大胸姐,这又不是旅游,你去凑啥热闹?” 我朝她喊道。 “奥……这是我的注意,你师叔和三哥都上了年纪,怕有个磕磕碰碰的或者生个什么病,小李是医生……” 张凯龙憨笑着解释道。 可惜他天生就不是撒谎的料,这一句话都拆成了三句了,一听都知道是小李让她这么说的。 小李瞪着大眼,对我怒目相视,意思好像是“我就去,你能怎么着?” 张凯龙递给我一个黑背包,说这是“驴友”专用的,能防水、防火,让我把东西都装到包里。我看到他们身下也都放着一个包,鼓鼓囊囊的,我这包里要放十斤盐、四根黑驴蹄子、黑狗血,两只大鹅还没处放呢!他们包里放的什么东西呢? 汽车刚掉回头,就被一个满脸堆笑的人拦住了,一看原来是李小坏。 他一边低头作揖,一边朝我们喊道:“张队长,小振啊!带我去吧!上次我不是帮了不少忙嘛!” 我一想,还真是,上一次李小坏陪我去了宁夏,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 “龙哥,小坏身手不错的,要么咱带上他?” 张凯龙微微一笑,回道:“说起来,咱这还属于民间活动,我连枪火都不能带,多一个帮手也好!那就让他上来吧!” 汽车沿着黄河大堤飞逝,我不知道算不算“冤家路窄”,他们给我留的位恰好是和小李坐一块儿,一路上她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咳嗽了一阵子。 我心里想道:这要是结了婚,她老公再对这味道过敏,该咋洞房啊! 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气氛一下就压抑了起来,我本想先开口,哪怕随便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算起来,这是去盗墓啊!不是扫墓,更不是旅游,换做是谁都会有一肚子压力。 师叔坐在副驾驶上,他一直拿着个笔记本,这本子是新的,估计是把龟壳上的图形抄到了这本子上,或者转化成了现在的地图。就像之前古董李一样。 张凯龙按照师叔的指示,把车停到了距离那黄河弯儿最近的一片空地上,几个人朝着黄河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看到这四周的庄稼长得尤为茂盛,玉米枝叶都壮到了发黑,玉米棒锤子个头也大的喜人。 就算黄河滩里的几棵柳树,一棵棵的也有三四个人合抱那么粗。 我自小就在黄河边长大的,自然知道这黄河淤泥的肥沃,可就算是东北最肥沃的黑土地也没这么肥沃啊! 疑惑间,我们就到了黄河边上。 师叔一路上都是走在最前面,一手拿着罗盘,另一只手拿着笔记本,好像是在对证什么位置,看他一脸的严肃,我也不敢去贸然打搅。 走到河边,师叔看着罗盘上抖动的银针,又看了看河面,“咦”了一声,嘴里连连咋舌。 他又不停的向北边看,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纳闷,这黄河滩中的所有都一览无余,哪里有什么坟丘?这大禹墓不会是藏在河水之下吧?我心里纳闷道。 张凯龙和陈老三这会儿竟然坐到一旁抽着烟聊起天,好像寻找古墓这事和他俩没关系一样。 同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还有李小坏和小李,她俩先是看着我师叔,后来又看着陈老三和张凯龙,最后干脆像膏药一眼贴身跟着我。 几分钟后,我心中的一半疑惑算是解开了。 我先是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的发动机轰鸣声,尔后就看到了一艘船。 看到船上的三个人,我刹那间明白了师叔在等什么了,来的人竟然是老宋和他俩徒弟,只是这船好像和之前那艘捞尸船不一样。 “老宋!很守时啊!” 张凯龙看到船开了过来,忙站起来走到岸边打招呼。 “张队!你让几点来,俺们就几点来,哪敢迟到,以后还得靠张队长吃饭呢!” 听着俩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像是说相声,其实我们都清楚,他们其实熟得很,你想啊!一个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和警察能不熟悉么? “大家上船吧!” 张凯龙朝我们喊了声,然后第一个跳上了船。 一上船,我也看出来了,这几乎是一艘新船,部分船板上的泡沫都还在。 我也算和老宋师徒三个熟悉了,随口问:“宋叔,你那捞尸船呢?” 老宋嘿嘿一笑。 “捞尸船只是用来捞尸的,我们敬畏这工作,也敬畏那艘船,所以但凡是和捞尸无关的,我们绝不会请它受累。” 于晋又接茬道:“我们其实有好几艘船呢!这艘是刚订的,你们是第一批客户!” 小李也想接话插一杠子,可嘴巴动了几下,还是不知道说啥。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师叔突然摆了摆手,低声喊道:“大家先安静!这地方不对劲啊!” 顿时现场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不对劲?难不成水里还有什么水怪? 我也算是黄河道教的接班人!这么想着,就靠了过去,问:“师叔,咋不对劲了?” “你看这罗盘,再看水水面,罗盘摇晃不定,说明这下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啊!河水虽然平静,但是你仔细看这下面,却暗藏着汹涌的破涛啊!” 我承认他这话字字都对,但我还是不明白这又能说明什么?总不会大禹的安身之所就在水下吧! “老宋是吧?麻烦你想法把船按照我说的固定下来!” 师叔头也没抬,一直在盯着罗盘,嘴里说道。 根据师叔的要求,船调回了头,然后往回开了十几米,师叔突然手一挥,喊了句“停下!” 我也不知道,在河中央停船用的是什么原理,只见于晋和田振各自把一个拴着铁链的金属块扔到了水里,然后船就这么停住了。 师叔拿出拂尘,和一摞报纸,又拿出了之前的朱砂和毛笔,喊我过去帮忙。 只见他刷刷的蘸着朱砂,在白纸条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当时我还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他画的那符号,那简直是三岁的小孩随手涂鸦的,乱七八糟的像个鬼画符。他画完一张,然后又换下一张……我则按照他的吩咐,把他画好的“鬼画符”扔到了河里。 就当我扔到第二十几张的时候,河水里突然就起了波浪,船也随之晃动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看向师叔,意思是问:停手呢,还是继续? 师叔好像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头都没抬,随口喊道:“继续啊!慌什么!” 紧接着又是几十张被扔进了河里。 慢慢的河水竟然再次平静了下来。 “你们看!水里有东西!” 小李是旱鸭子,被刚才那么一晃荡,早就觉得恶心了,等着这会儿船稳住了,就想到穿栏杆上呕吐。恰好看到水里有东西。 我们几个也赶紧靠过去。 “是龙宫,是黄河水龙宫啊!” 李小坏和小李先后惊呼起来。 我们也一带的年轻人小时候都听过关于黄河龙宫的故事,据说这黄河的深处有一座宫殿,住在黄河真正的主人——黄河之龙。 其实就算是刚懂事的小孩,也知道这只是个神话故事,但这会儿我们却真的在河水下见到了传说中的水下建筑,他俩也就条件发射般地喊出来。 那的确像是宫殿,这时候的河水也奇怪,一下子变得清澈了起来,我们趴在船上竟能透过河水能清楚地看到河底,更诡异的是:能清晰看得清河底有个青灰色的建筑群。 “那是什么东西啊?怪不得无论多旱的年景,这一带的水都是深不见底,而且一年四季冰凉刺骨,原来这下面有东西啊!” 这一刻我们几个里除了李小坏和小李,估计都猜到了这位于水下的建筑群是什么了。 我心砰砰的跳着,如果在以前,哪怕是一个月前,你告诉我黄河某处藏着这么一群建筑,我说什么都不会信的,即使现在眼见为实了,我也在纳闷,这黄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在涌动,哪怕是上游冲刷下来的小石块,也都被河水冲刷成了鹅卵石,这建筑咋就屹立着不倒呢?如果这真是大禹的墓地,那可至少四千年了…… “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啦?”师叔喊道。 我和张凯龙点了点头,他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真是不可思议啊!我陈老三也算是跑了大半辈子河,自认为对这黄河还算是了解,可现在的所见又让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这黄河啊!” 说完他苦笑了几声。 师叔微微一笑,回道:“黄河其实一直是那条河,不管你怎么看他……” 我们只是震惊,被这水底突然出现的建筑群惊呆了,可毕竟也算是见过风雨的人。可原本想到船边呕吐的小李此时直接呆住了! 她张着嘴听我们说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这……这水底下的房子,不会就是咱们……咱们要去的地方吧?” 我借机怼道:“咋样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大小姐也认怂了?” “谁……谁说的!我只是……只是想确认一下。” 师叔似乎也很兴奋,似笑非笑地回道:“下面就是大禹墓,只是有人在这边河段上布了阵,千百年来,这墓地一直隐藏在了一片虚无的境地里,一般人找不到啊!” “这下面真是大禹墓啊!可这河水少说也有三十几米深,咱们咋能下去呢!” 我忙问道。 “那晦冥树的种子呢?”师叔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道。 我忙掏出那包种子,递给师叔。 “这就是通往大禹墓的梯子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并非种子 什么?这是梯子,我心里一下子冒出十万个为什么。 不光是我,就算陈老三和张凯龙此时也糊涂了,瞪着眼等着师叔的解释。 师叔接过我手里的那包“梯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粒,放到眼前很仔细地看了看,说是看其实并不准确,那眯缝着双眼满脸沉迷的样子,简直是在欣赏一件无价珍宝。 随后他把那一包种子递给了我。 我们四人大气不敢喘地围在他老人家四周,就连老宋和他俩徒弟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师叔并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瞟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突然把这几粒种子放到了嘴里,之后我就看到他喉咙动了几下…… 顿时,我头皮就麻了起来,这……这是把这几粒种子吞到了肚子里啊! 没等我们几个反应过来,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师叔把身上的防水包紧了紧,然后把罗盘放到了包里,紧接着又是对我们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依然有些诡异。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下子掉进了河里。 这一连贯的动作简直是一气呵成,他的每一步都出乎我们的意料,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把那几粒种子吞到了肚子里,更不会有人想到他会纵身一跳,跳进河里。 等我们几个冲过去,他人已经下沉了两三米,但是脸却是朝着上望着我们,似乎还带着微笑,手上做出勾手的动作,似乎是在表示“来啊!你们下来啊!” 我们这几个人里,不算老宋师徒三人,陈老三是水中高手,我和李小坏自小在河边长大,仰泳、狗刨样样精通,只有小李是旱鸭子。 可就算是陈老三,看到师叔这一举动,也愣住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嘛!这么深的水,假如没有潜水的设备,可以说是有去无回,就算侥幸到了河底的建筑上,能活着返回的可行性也几乎为零。 我们都是凡人呐!需要呼吸氧气…… 几个人都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他,呆若木鸡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这时候陈老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猛的一下从我手里抢过了那包种子,然后迅速抓出几粒,只看了几眼,然后也放到了嘴里,咽了下去。 我们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了,他和师叔一样也跳进了河里。 两个人前后不到一分钟,而且都没有说一句话,既没有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这么做,更没有说吃这种子干什么。 当时,时间仿佛凝固了,在场的剩下几个人都像是中了邪一样。 “小振,他们这是……” 小李都快哭出来了,纯粹是吓的啊! “你师叔一直把这包种子当做宝贝,他应该知道这些种子的用处——其实……其实只是咱们几个称之为种子,你师叔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啊!” 师叔说到一半,话锋一转,同时脸色就变了。 “你是说他敢这么下河,和这种子有关?” 我忙问道。 “应该是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根本就不是种子,而且……而且把这东西吞到肚子里的话,应该可以活着到达水底的建筑群,并能活着出来。” 听了张凯龙这话,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太上老君修炼的仙丹,难道这看起来像是种子的东西是某种丹药? 当时我脑子迅速旋转,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我差点忘记啊!我们这黄河道教也属于中国繁多道教中的一种。古代的信道之人都有个共同追求,那就是追逐长寿甚至永生。 先不说一般人,就说两个非常有名的帝王,秦始皇和雍正皇帝。 秦始皇一辈子都在追求永生之术,派徐福出海也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长生仙药。 雍正帝到了晚年也沉醉于修炼各种丹药,甚至靠金丹“壮阳”,让自己可以暂时的驰骋在女人身上。 黄河道教既然也属于道教,是不是也懂得炼丹之法么? 张凯龙也拿起来袋子,抓出几粒,只看了一眼,就学着陈老三和师叔,一下子吞到了肚子里。 “小振,我相信你师叔,也相信老三哥的判断,你也赶紧下来吧!”说完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小李,柔声道:“丫头啊!你看到了吧?我们这一次真不是闹着玩,甚至九死一生啊!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说完他微微一笑,然后也跳进了河里。 听着河水第三次发出“扑通”一声,我心里就是一怔啊! 这是什么节奏? 我问李小坏和小李:“你们赶紧决定吧!龙哥说的对,这一次不是闹着玩,说不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敢去么?” 李小坏一咬牙,说道:“去!我相信小振!” 小李本就是好胜心极强之人,而且很要面子,被张凯龙刚才的话一刺激,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又听李小坏也决定下去,她哪里肯回头啊!也是一跺脚,吼道:“老娘也去!” 李小坏是第四个下河的,他很淡定地做了个跳水运动员的动作,伴随着一声“扑通”。人已经不见了。 小李只是要强啊!但本身就不会水,这下慌了,紧紧地拉住了我的衣袖…… 我看他肯定不会回去,就商量说:“这样吧!你拉紧我,咱们一起下去。” 听我这么说,小李像是受到了皇恩浩荡一样,使劲地点头,好似捣米。 她哪里是拉着我,整个一狗熊抱,俩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滚进了河里。 临下河时我对目瞪口呆的老宋师徒三人说:“你们等我们一天吧!如果天黑前还没有上来,就不要再等了。” 我这么说,也是估摸着如果顺利的话一天时间就足够了,如果不顺利就是再过一年怕是也不会上来。 我一入水,提前憋了口气,也做好了被呛着的准备,可令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明明已经进入到了水中,却没有觉得憋得慌。 我该怎么用语言形容当时的处境呢? 身体的确在下沉,而且速度还不慢,也根本不能呼吸,但是却没有丝毫觉得憋得慌。 小李先是紧紧的抱着我,大约下沉了七八米后,她也意识到了这种奇怪的感觉,松开后,和我比划着,那意思是想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他娘的知道怎么回事啊! 俩人虽然不再是熊抱,但自觉地牵起了手。 小李是富家女,自小也没干什么活,在警察局跟着专案组干法医,其实是他父亲想让她锻炼一下。 有人曾说过,这女孩是不是娇贵,你一摸她的手就能摸出来,富贵人家女孩的手柔弱无骨,穷人家的女孩则有一定的“骨感”。 小李的手真是柔弱无骨,摸上去软软的,很舒服。这和艳丽、郝晓玉,甚至和宁夏贺兰山山谷里的小青、小碧她们的都不一样。 如果是在平时,我这么摸着她,还故意用手指头捏着,她早就蹦起来骂我了,可这时候整个人好像一头小绵羊,很温顺地挨着我,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很快我们就沉到了那建筑的上方,我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扫视了一眼,看到张凯龙他们几个正站在距离我们三十几米外地一个大石门前。 我拉了一下小李,示意她要游到了师叔他们那里。 可小李哪里会游泳啊!比划了几个舞蹈动作后,就放弃了,随即双目圆圆地瞪着我。 我只好一只手划着水,另一只手牵着她。 在水面看,这是一扇十分宽大的门,到了门前,就感觉它更大了! 门上的花纹我太熟悉啦!只看了一眼我就认了出来,这花纹是多次见到了那种啊!这门也和师叔领着去的“虚幻世界”的青铜门很像,只是那门是青铜的,这门是石制的。 在水里没法开口说话,只能靠嘴型和打手势。 师叔指了指这扇门,又比划了一个圆形。 圆形?难道他是指那乌龟壳?难道这门就是乌龟壳上标注的大禹墓的墓门? 我双手一摊,表示无法理解,就算这是墓门,可怎么打开呢? 师叔继续比划着,手和嘴并用,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但我实在是不明白啊!这时候,陈老三好像看到了旁边有什么东西,先是歪着头瞅了几眼,然后就游了过去。 师叔本来想继续比划,看到陈老三的举动也瞥向那边。 他们都没我视力好啊!我只看了两眼就认了出来,原来十几米外的一个大石头上躺着一个人啊!这个人全身已经膨胀了起来,应该死了好几天了。 我们几个都游了过去(我拖着小李),走近后,就看着眼前这“鼓鼓囊囊”死尸十分的面熟,看着应该是个老头,因为有胡子,头花也已花白。 我虽然视力好,但分辨人模样的能力是短板,当时我心里也纳闷:这平白无故的死尸应该是前两天溺水身亡的,这里距离老庙村少说也五六十里路,我应该不认识吧! 我刚这么想,张凯龙就用手指头戳了我肩膀一下。 嗯?难道张凯龙认识?我心里想道,就看向他。 张凯龙一只手指着石头上的尸体,另一只手比划着。我们几个都不懂手语啊!根本就无法明白对方的意思。 张凯龙试了几次后,似乎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他用嘴巴很夸张地做了几个口型,当他做到第二遍时,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想说的是一个人的名字,这人是李贺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石门后 李贺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全身浮肿的程度,死亡时间应该是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三天前,我们从小河村回区城的路上,还遇到过他,当时人已经疯了。这么想着,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难道当时他朝着黄河奔去,之后就淹死在了河里?想想时间,看看他现在的死状,极有可能是这样。他死后,沉到了河底,然后被水下的暗流冲到了这里…… 我刚觉得自己这推理合情合理,就看到张凯龙蹲下去,把李贺的右胳膊揪了出来。一看李贺手里的东西,我就知道自己刚才的推理何其幼稚。 他手里握着一个东西,这东西我绝对没有见过,却感觉似曾相识,是一条金属鲤鱼啊! 我后脑勺瞬间像被电了一下,这是之前多次被提起的那条金属鱼吗?不可能啊!我记得听李小坏说过,这条鱼已经被外籍富商买走了,怎么又回到了李贺的手里,还出现在了这里? 我看了看李小坏,他似乎也十分惊奇,双眼瞪了起来,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朝着他双臂一摊,意思是这咋回事啊?你不是说这鱼已经被卖掉了么? 李小坏应该是明白我想问什么,同样做了个双臂一摊的动作,意思好像是他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 张凯龙伸手拿起了金属鱼,放在手里掂了掂,好像在试试重量。 事后,我才知道,虽然同样是金属材质的,因为密度不同,同样形状的不同金属物品的重量也不同。之前有人用黄铜冒充黄金,但有经验的一拿在手里,一掂量重量就知道真假。 看着这条金属鱼,我就知道李贺的疯和死绝对不是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可更让我疑惑的是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 师叔伸手拿过了金属鱼,然后指了指那石门的顶端,虽说这水中清澈无比,可距离这么远,其他人受到视力所限,并不能看清楚细节。可我不一样,我一眼就认出了那石门顶端也有四条同样形状的金属鱼。不!原本应该有五条,只是其中的一条只剩下了凹进去的轮廓,金属鱼已经不见了。 五条鱼围在一起,鱼头恰好对着中间的一个圆形的小孔。 师叔拿着这条金属鱼,游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吧这条鱼扣了上去。就当鱼被扣上的一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整个的石门抖动了几下,门后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类似于老牛叫。 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啊!难道我在什么地方听过?大脑迅速转了几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是我和郝晓玉第一次单独行周公之礼的那夜,听到的村子西郊大坑里传出的声音。那一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闻声赶去,大坑里的水已经不见了,而且巨大的石玉台子里东西也不见了。 这两种声音应该是同一种物体发出的…… 悬在石门上,我才注意到这石门后面是一座小山峰,看着好像是一座地下山峰的顶端,也不知道埋在河底的还有多大面积。 看着石门不再抖动,里面也没有再传出声音,我们几个的好奇心再次活跃了起来,当时悬浮在水中的感觉十分奇妙,可上可下,可左可右,我李小坏、小李上下打量了石门的门面,看了看上面的图案。 这些图案的符号和壁画十分奇特,本来看着像是图案,可仔细看了会,又觉得像是文字符号。 后来我把当时的感觉告诉了杨国山,他是这么给我解释的:其实很久很久之前,在人类没有普遍通用文字之前,图案符号也是很重要的交流工具,在文字被通用前,有一段很长时间的过渡期,那时候文字好图案是混搭的。 这个时期大约在原始社会末期到夏代中期。 按照杨国山这套理论,这石门上图形应该就是那个时期的,那么说这石门的年代也是介于原始社会末期到夏朝中期,这恰是大禹所生活的年代。 师叔和陈老三没有四处张望,而是一直盯着那五条鱼围着的小洞口,好像在琢磨什么。 我游了一圈,又回到他们身侧,一边比划着,一边用嘴型问:“你们发现什么啦!” 我这一“问”,似乎提醒了师叔,他连续用口型“问”了我三遍,用一个词。我能看出这词共两个字,但猜不出是什么。 师叔一看我表情愣愣的,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也着急啊!又开始加上手上的动作比划,他左手攥起拳头,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插到了左手的拳头里。 我顿时更懵了,如果不是在水下的话,当时脸应该会红。 这手势我们小时候常做啊!是骂人的意思。 那是七八十来岁的时候,我们同龄的小男孩彼此间经常朝着对方做这个动作,意思是说他和女人在交.配——这么说其实太过文雅,因为用我们当地方言就太过粗鲁了,我实在是难以启齿。 师叔咋就对我做出这么一个手势呢?难道是指我和艳丽、郝晓玉的事?莫非这石门也信佛,非处男处女不能进?当时我还下意识地瞅了一圈,我们这几个人里,我、张凯龙、李小坏都不是处男了,师叔估计依旧保存着纯阳之体,陈老三也差不多,小李百分百是个小处女…… 这时候,师叔看我还不明白,又改变了一下表达方式,他手上的动作没变,依旧是做着我理解的“交.配”的手势,只是嘴上换了“语言”,这时候换成了一个字的,好像是“怕”。 怕?他害怕?我心里嘀咕道。 我眼睛无意中一瞟,恰好看到面前的五条鱼围着的小洞,突然脑中像过了一道闪电,也瞬间就明白了。这手势是形容锁头和钥匙啊!拳头代表锁头,一根手指头是钥匙,他这是表达开锁啊! 大概知道我看明白了,师叔指了指那石门顶上小孔,再次“说”了那两个字的词语,这时候我就秒懂了,这是问我钥匙在哪? 钥匙?对啊!这小孔很像是一把锁头的锁芯,那么就需要一把钥匙才能把他打开。 可我那娘的怎么知道钥匙在哪! 我朝着师叔摆了摆手,表示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钥匙。 师叔好像没听懂,继续向我要钥匙…… 我直接蒙圈了。 师叔皱了皱眉头,突然一个老虎扑食的动作,冲到了我身后,一把摘下了我被上的包。 还没等我反应过怎么回事,他已经迅速拉开了包后面一层的拉链。 这一层里放着三件东西,就是师傅留下的那三件宝物:红木剑、浮尘、罗盘,我把这些东西装进袋子时,师叔就在一旁看着,所以他知道这三样东西就放在这里。 我更懵了,师叔拿出这三件东西干嘛?我只知道这三件道器是黄河道教掌门人专用的,据师兄说,这三件道器传到我这一代已经传了十九代。 这三件道器十分结实,好像既不怕水也不畏惧火,红木宝剑的历史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一把有灵性的驱魂剑,至于那只有小孩手掌大小的罗盘和拂尘,我原本估计也和红木剑的历史差不多,也就千多年的历史。 就算这三样东西再值钱,再珍贵,和现在也没意义啊!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把钥匙。 钥匙?我再次扫视了一眼这三件道器,难道这其中的一件就是钥匙?应该不可能啊!驱魂剑根本就插不进去,更别说有小孩手掌大小的罗盘了,这拂尘的柄似乎可以…… 我刚这么想,就看到师叔左手拿起了拂尘,另一只手把另外两件道器放回到了包里。 师叔拿起了佛尘,把柄倒着插进了那孔里,当时我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难道真是这把佛尘? 拂尘柄倒着全部插了进去。我觉得有必要啰嗦几句,介绍一下这拂尘柄的样子。 和师兄、师叔的拂尘比较起来,这把拂尘明显小一个号,柄不过三十厘米,成.人手指那么粗,非金非木的,握在手里挺有股重量。 要说最奇怪的还是这把拂尘柄,首先它太细,上面还有几个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凹槽,我曾纳闷过,难道这凹槽是一种装饰么?直到看着师叔把佛尘柄整个的插进那孔洞内,我才恍然大悟,这原来是一把钥匙啊! 师叔用力一拧,就听到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门缓缓的开了。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大门就像一张慢慢张开的巨大怪兽的嘴,而我们几个就是他即将吞到肚子里的食物。 师叔首先走了进去,人影瞬间就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几个人顿时一惊,急忙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经历,人在水里走路速度非常慢,你得同时抗拒水的浮力和阻力,当我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到进那门内时,突然感到身体所承受的浮力和阻力一下子消失了,再一看,这里好像一个修葺过的山洞,四周到处可见人工开凿过的痕迹。 这些还都不算奇怪,最令我想不到的是我一踏进这门内,身体周围的水突然都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伏羲、蛊神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就好像一下子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我们几人已经不是在水底,整个四周,哪怕是脚下,连一滴水都没有。 难道出来么?这里是岸上?我心里第一反应是这样。转身回头看看身后的那扇石门,依旧是开着,甚至能看到门外的河水缓缓的流着,并传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这还是在河底啊!我心里纳闷道。可为什么走了这几步,跨过这扇门后,周围的环境就突然变了呢? “也许这就是大禹墓的入口吧!” 师叔缓缓的说道。 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大禹墓一定会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还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保护着,否则这几千年来岂不早就被人发现了? “啊!”小李突然惊呼道,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可以说话了。 “刚才到底是咋回事啊?咱们……咱们怎么会……这是什么地方?” “不是不让你跟着来嘛?没听到师叔的话?这里是大禹墓!” 张凯龙小声训斥了几句。 小李一直很敬畏张凯龙,称呼上和我一样喊“龙哥”,但实际山一直把他当做半个长辈。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小李的父亲是个军级领导,也是张凯龙的老首长,把小李安排在张凯龙身边,就是为了锻炼自己女孩,打磨打磨她一身的娇气。 小李吐了吐舌头,勉强挤出几丝微笑。 我能看出他是在故意装作淡定,脸已经变得土黄,也许是紧张,或许是不谙水性的缘故吧。 我这时候才注意周围的环境,这应该是在那小山峰的内部,看着好像是在一所庙内。对!就是庙,和老庙村西郊的那所破庙内有些相似,只是这里明显宽阔一些。 虽然人工改造的痕迹十分明显,但就连小李都能看出这里只是山洞的入口,理论上说正儿八经的东西还在这洞的深处。 既来之,则闯之。 这是十年后,我陈小振的座右铭之一,不得不说有这句座右铭,和当日在黄河下这诡异山洞的经历有关。 “张队长,把东西拿出来吧!” 师叔一边拍打着防水包上的水,一边说道。 我们身上都是挎着一个大包,只有张凯龙身上是俩包,他把其中小点的包放到地上,然后从里面抽出了好几件衣服。 换衣服?看看几个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我心里疑惑道。 虽说穿湿衣服不舒服,但在这种环境下,又是干这种事,还那么讲究干啥! 张凯龙一人扔给我们一件衣服,我接过后,抖擞了一下,看到是件青灰色的长袍,和我第一次见到师兄时,他穿的衣服一样。 这是道袍啊!我恍然大悟。 看看李小坏和陈老三拿到的衣服也都是道袍,款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想要活着进入大禹墓,必须换上这衣服,否则……哼……” 师叔话到一半,冷哼了一声,声音阴沉而有力。 我不禁头皮一麻,意识到我们即将到达的地方一定十分危险,怪不得下河前,张凯龙劝小李回去,说这一次是九死一生呢! 九死一生,怕是一定都没夸张! “穿上这件衣服?为什么……” 小李好像很抵触她手里的白色衣服,还很谨慎地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紧接着就是皱起了眉头。 “你这丫头!我还是特意给你准备了这件白色的,和你平时穿的工作服差不多啊!” 张凯龙小声斥责道。 “这款式……关键是你闻闻……难闻死了!” 我也闻到了,道袍上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刺鼻。 “哼!”一直没说话的陈老三突然开口说,“难闻?你知道为了这几件衣服,我和老孙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如果你不想被里面的虫子吃掉,就乖乖地穿上她。” 陈老三这话说的很随意,可极具爆破啊! 虫子?我听了之后浑身就是一颤,就想赶紧这道袍穿上,却被师叔伸手拉住了。 小李也吓得花容失色,呆呆地盯着陈老三。 “这几件道袍是我们用特殊的香薰熏过的,这是咱们黄河道教独有的配方,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这样穿上去,会影响药效的!” “那怎么办?” “有两个办法,要么等着身上的衣服干掉,要么……要么脱掉” 师叔缓缓地说。 我想智力水平在十岁以上的都能听明白,师叔这所谓的两个办法其实只是一种,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等上至少七八的小时,等着衣服被体温烘干呢! 怪不得张凯龙一直想劝小李回去呢!我想处了安全考虑外,还有这方面的考虑。 因为洞顶能投进光,洞内只是光线稍暗点,十米八米内彼此的五官还能清晰可见。我们对这洞内状况不了解,说不定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所以不敢让小李远离几个爷们换衣服。 咋办呢?靠自觉吧! 我们五个男的背对着小李朝着一侧墙壁,她也背对着我们朝向另一侧墙壁,师叔他们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换上了道袍,我故意慢了点,免得小李听到我们都换完了,感到尴尬。我能听到背后小李脱衣服和穿衣服的悉悉索索声。 无论在何时何地,女人脱衣服的声音总是那么大入耳,特别是你只能听,却看不到时,脑中难免掺杂了无限的遐想。 “我好啦!” 小李娇羞地喊道。 我回过头,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眼前一亮。 小李身材高挑,肤白眼大,这么一件很普通的道袍,穿到她身上,竟有几分仙女气质,特别是他里面没穿别的衣服,s形的完美身材尽显无疑,只是……只是…… 再看第二眼时,我瞬间羞得满脸通红了。 也许小李被陈老三刚才的话镇住了,她虽然是名法医,但也极其害怕小虫子,听陈老三说衣服上有水,竟然脱掉的所有衣物,然后空套上了这件不足以把自己裹严实的道袍。 “小振,你脸怎么突然红了?” 刚问完,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啊”了一声,然后迅速把自己的衣服裹了裹。 我之所以会瞄几眼存粹是作为一名正常的年轻男人的条件反射,在当时的环境下,又知道前面凶险重重,我哪有心思想三想四。 我们几个干脆把湿衣服扔到了一旁,或许小李觉得不好意思吧,特别是自己的贴身之物,于是把自己的内衣塞到了背包里。 没想到后来,她的贴身衣服救了我们大家一命。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换好衣服,我们开始向洞内走去。 按理说,这位于黄河水下的山洞,洞顶上还能清晰地听到河水涌动之声,洞内应该是一片潮湿,可谁知却十分干燥。 洞壁上有依稀可辨的暗纹,我随意瞟了两眼,好像是记叙了一群原始人打猎的场景。 按照之前的经历,我本以为这次又要走很久,才能看到正主,谁知刚绕过几个弯儿,一处足球场大小的大厅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一眼就看到了大厅的对面台子上立着三尊雕像,中间的高约四五米,两旁的大概三米高。 一看到这三尊雕塑,陈老三就是一声惊叹,然后连忙跪了下去。 这中间的巨大雕塑我认得啊! 这是第三次见到了,第一次是跟着王二捣蛋偷偷潜进李大娘的里屋内,在那腌咸菜的水缸下看到的(当时只有一个金属头),第二次是在小河村西郊坟地的洞穴内(残缺的泥塑),这正是被陈老三成为蛊神雕塑。 这张奇怪的脸,足以让人过目不忘啊! 陈老三磕完三个头,缓缓的站了起来,厉声地说:“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这蛊神应该是湘西、云南、青海、宁夏那一代老苗族人所信奉的神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大禹墓……” 他的话,我们几个秒懂了。 在古代,特别是汉代之前,因为受到交通的影响,华夏这片土地上人们的信仰各不相同,特别是在佛教传到中土之前。 那时候人们多信封巫术,所谓的神灵也各不相同,其中古苗族信奉蛊神,但其它民族或部落却并不知道这所谓的蛊神是什么东西。 河口这片土地自古就是正当的中原地区,咋会出矗立着这么巨大的一尊蛊神像呢? 大禹一直被誉为华夏文明的祖先之一,所谓的华夏文明其实专指的是汉族人,并不包括苗族。 看这三尊神像的摆设,这蛊神还是这大厅的正主。 再看两旁的两尊,左边的我也十分熟悉,竟然是女娲。这尊女娲像和之前我们在大榕树内见到的一模一样(也许矮了点)。 这么庞大的雕塑肯定不能批量生产,咋会有两尊几乎一模一样的呢?我心里不禁地赞叹道。只能说,这铸造者的冶炼水平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程度。 再看蛊神像另一侧的,那是一个大头男人,眼如铜铃,招风耳。朝天鼻,嘴巴大的有点夸张,看起来模样怪怪的,不像是汉族人。 更让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人和女娲一样,也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 “这是……这是……伏羲啊!” 师叔惊呼道。 师叔介绍说:和女娲一样,伏羲也是华夏民族的祖先,三皇之一,都是福佑社稷之神。传说他和女娲是兄妹,不过后来结为了夫妻,共同生儿育女,他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发明创造了占卜八卦,创造了文字,结束了“结绳记事”的历史…… “老三!这事有点不对劲啊!女娲和伏羲算是级别极高的神了,可看着座次位置,这……这蛊神好像比他俩还要崇高……” 在咱们国家,即使是到了今天,从座次上就能看出长幼尊卑,吃饭聚会时,分主宾、副宾、主陪、副陪,甚至“左为上,右为下”也成了常参加交际人氏的必备常识之一。 在古代这方面人们看得就更重了。 前几年我在老庙村村口听的评书“水浒传”中,高低座次就分的很清楚的,宋江坐中间,他的右手侧是军师吴用,左手侧是入云龙公孙胜,一百单八将都有自己固定的座位,绝不能乱坐。 按照这种座次方式,居中的蛊神身份地位最高,其次是伏羲。 我正看着出神,小李突然惊呼了一声,然后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振,你看!那里怎么还有一个你啊!” 什么?我忙寻声望去,这才看到这大厅的两侧各站了十几个人,这些人各有各的姿势,有的低着头,有的看着一侧,还有的弯着腰,其中有一个掐着腰的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啊! 我靠!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疑惑地想到“难道我陈小振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不可能啊!如果有的话,姥姥早就告诉我了…… 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可是位于河面下几十米的河底,怎么会有人呢?还有这么多!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另一个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异,当时我们几个就站在这厅堂的门口,正对我们的是三尊巨大的青铜像,大厅两侧还各站了十几个人,其中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人竟然是我陈小振。 我看到了我自己?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真是慌了,可转念一想,不可能啊!这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更别说这人还是我自己了,难道是雕塑? 我心里立刻这么想道。 “那是诸神的泥造真身啊!这些东西果然存在!” 师叔很惊讶的喊了句。 “孙……孙师叔,啥叫泥塑真身啊!” 小李这会儿已经缓过了神,被眼前的一幕勾起了好奇心,甚至都不顾及自己胸口春光乍现了。 “呶!你不是看到了么?这些就是诸神的泥塑真身!” 师叔指着两侧各式各样的人说。 我靠!还真是泥人啊!这他娘的也太逼真了吧?无论是身形、神态,还是颜色,在我们这个距离看过去,简直就和真人一样。 其实我当时也是因为突然看到另一个自己,整蒙圈了,当时如果冷静,用手指头想想,也不可能是真人,更不可能是活的人。 小李和李小坏正想走近点看看,刚迈了两步就被师叔拦住了。 “你们找死啊?看地面上是什么!” 他低声提醒道。 我寻声望去,只看到地上散着无数的骨头,更渗人的是这些骨肉横七竖八的的,十分凌乱,而且大部分都不完整,骨头是中空的,里面的骨髓都不见了。 小李是法医,但她也没见过这场面啊!尖叫一声,就扑到了我怀里。 “你们以为这几千年里,只有咱们到过这里?” 师叔冷哼一声,低声说道。 “老孙,你是说这些人都是之前来……来盗墓的?” 张凯龙声音略带惊恐地问。 “是的!据我所知,历朝历代都有人窥伺大禹墓,只是绝大部分人没有找到墓地所在,另外极少数找到的也都死在了这里。” 说着师叔指了指厅堂地面上的骨头。 “那咱们……咱们……” 小李听师叔这么说,吓得脸都变了色,急忙松开我的胳膊,话问到一半就问不下去了。 “九死一生啊!我并没有吓唬你!” 张凯龙插话道。 “一定穿好这件道袍,否则……否则你很快就会成为这大厅内无数骨头中的一部分!” 师叔说着,迈步走了进去。我们也赶紧紧跟其后。 可能师叔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泥像,进厅后,径直朝着“我”走了过去。 一边走,他一边咋舌道:“还别说,这和小振长得真像,单纯看五官和身形简直就是一个人啊!” 走进后我也注意到了,这泥塑的身高和我差不多,五官也一模一样,他两手掐腰,目视身前下方,好像在看什么。 再仔细看,他一只手里竟然握着一个罗盘,我只能看到罗盘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被泥塑的手遮挡住了)。 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罗盘和师父留给我的罗盘一模一样。 难道这是巧合?我有一个这么大的罗盘,这泥塑手里也有一个(当然泥塑手中的罗盘也是泥铸的),那一刻我甚至怀疑这泥塑就是我……只不过,这泥塑的陈小振留的是长头发,衣服也是粗麻布的,一看就是古代人。 可这也让人很难接受啊!难不成在四五千年前,这片土地上也生活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后来他的真身泥像还被立在了这里? 我已经震惊的不知所以了,忙问师叔:”老孙,这……这不会真的是我吧?” 师叔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 “你们看,陈小振的背后有字!” 李小坏在这泥塑背后喊道。 我们赶紧靠了过去,一看泥塑的后背上的确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既像是字,又像是图形,反正凭我初二的文化水平是不认识的。 我们这些人里,论学历,自然是小李最高了,他是正宗的山医大的高材生,可连她都不认识这字,最后很不好意思地下了结论,说这是甲骨文。 “甲骨文?甲骨文不应该是刻在龟壳或兽骨上的么?你这是蒙谁呢?” 我怼道。 记得在小学五年级的历史课上,老师见过甲骨文,我印象很深刻。 小李被我这么一怼,有点不好意思,哼哼哈哈地没说出个所以然。 “这不是甲骨文,而是东夷文字,这种文字在历史上所使用的时间不长,而且仅限于黄河中下游地区,所以到目前还没有被历史学家承认!” “东夷文字?” 陈老三一听到这名字好像十分震惊。 “东夷不就是蚩尤所在的部落么?”陈老三问。 “这个我也说不清,东夷部落十分神秘与奇特,他存在的时间实际上早于汉族和其它民族,只是在最初的上千年里,这个部落一直很隐蔽,直到后来蚩尤成了部落首领,东夷族才真正走进我们的历史。” 我记得之前师叔说过蚩尤的事情,那巨大的榕树上还刻着他和大禹的名字。 “这文字,你认识么?”陈老三好像突然变得心事凝重起来。 “这好像……好像是个“禹”字……难道……难道这是大禹的泥塑真身?” 师叔惊呼道。 什么?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治水英雄大禹?我头皮就是一麻啊!我们几个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其它的泥塑。 师叔说:“按照古代的礼仪制度,上面那三尊神像应该是前三把手,这站在下面的两列的身份类似于大臣,按照古代“左上右下”的礼数,这二十几个人里,这尊泥塑的身份最低。” 说着,他指了指“我”的雕塑说。 “这不可能啊!这里可是大禹墓……再说,在他所处的时代,大禹就相当于皇帝,哪里还有比他地位更尊贵的?” 张凯龙疑惑地问。 “这些未必是和他一个时代的啊!女娲和伏羲就比大禹早了至少上千年,说不定这其它的泥塑也是早于大禹的一代霸主。”师叔回道。 “是不是咱们一看不就知道了!” 小李喊道。 我抬头扫视了这二十几个泥塑真身,这才发现其中有的是正常的人,而有的却长着牛头,背上还带着翅膀! 第一百八十八章 白巨蚁 我发现越靠里的泥塑,越没有人模样,其中最扎眼的就是这牛头并带翅膀的,他排在右侧的最里面,这“人”明显比其它人高一截(超过了两米)。 小李也看着这“高人”很是奇特,跟着我走了过去。 “这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吧?”小李随口说道。 其他几个人也围了过来。 “牛头马面属于佛教中的鬼神,而佛教只是在西汉初年传入我国的,要比大禹晚了两千多年,不会是他” 师叔回道。 “背后不是有名字嘛?何必猜呢!” 李小坏绕过去看了一眼这泥塑背后的两个奇怪符号,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估计一时忘记了自己也仅仅读到初三。 师叔走了过去,一看也是“咦”了一声,这是两个符号,比划多而弯曲,他只认得第二个字是“尤”。 “这人的名字叫‘什么尤’啊!” 他刚说完自己瞬间也茅塞顿开——是“蚩尤”! 关于蚩尤的事情,上次在银羊交界的虚幻世界,听师叔说了一些,我知道他是东夷族的族长,神秘的东夷人能征善战,先是干掉了炎帝,但后来被炎黄联手干掉了。 “老孙,这人真是蚩尤?这……这也不像人啊!” 我指着泥塑的牛头和翅膀说。 “哼!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么?越是接近神话时代的人,外貌越不像人,你看看其它的几个,还有女娲和伏羲,特别是老三最敬畏的蛊神,他们哪个像人了?” 我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传说蚩尤就是长得这模样啊!而且他有八十一个弟兄,个个都不是人啊!“ 师叔厉声道。 这话他曾和我说过,当时我只当做故事听。 陈老三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凝重,进门后,就是一副很慌张的样子,反倒是小李和李小坏放开了,东瞅瞅西看看的,一副林黛玉初进大观园的样子。 陈老三“嗯”了一声,挤到了我身前,摸着蚩尤的翅膀,又摸了摸他的下巴,神情很严肃地说:“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们听听啊!” 顿了一下,他问我们:“你们不觉得无论是蚩尤,还是女娲和伏羲,都和我们之前见过了一类人很像么?” “我们见过的人?哪些人?”我忙问道。 师叔喊道:“你是说蛊人?” “对!就外形看,这些远古大神和那些被巫师下蛊后变成的蛊人十分相似。”陈老三说道。 我说:“也许只是相似啊!一类是神人,一种是妖人,怎么会一样呢!” 还没等陈老三回答,师叔先是摇了摇头。 “神和妖都是我们主观的判断,也许……也许在某个时代,这些大神们也被称之为妖呢!” 我瞬间理了理思路,觉得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就问陈老三:“三哥,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远古时期的大神也都是蛊人?” 陈老三点点头:“我之所以这么说,除了两者外形上很像外,还有两个原因。首先,这几个大神都活了几百年,寿命远远超过了当代的普通人(那时候人的平均寿命不到四十岁)。” 他又指了指巨大蛊神像。 “还有这蛊神!很明显,他在这所有人中地位最高,别忘记他可是蛊神啊!” 我秒懂了陈老三的话,瞬间心口有股堵塞的感觉。 我们又迅速地看了看其它个泥塑背后的名字,有颛顼、帝喾、尧、舜、还有炎帝和皇帝,另外一排里也有个身材高大的,名字为刑天。 此外还有几个师叔认不出名字的,总之这些都是远古时期,历史上有名有号的人物。他推测这是一间众神殿,这些都大禹之前的神一样人物,只是让我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只有西部少数民族生活的地区才敬奉蛊神,而中原地区甚至历史书籍中没有关于他的影子。 我正在纳闷之际,就听到地面上传来了“咯吱”一声,我寻声望去,地面上除了无数的骨头并没别的东西。 突然又是“咯吱”一声,还是从距离我十几米外的地面上传来的。 我刚想问身边的陈老三和李小坏,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就看到发出声音的那片区域的某个骨头动了一下。 嗯?我头皮就是一麻,这骨头咋能动呢? 这是另一侧的一根腿骨也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朝我们这边“划”了过来。 我靠!这是要闹鬼啊!我忙喊了一声,提醒大家。 这时候,几乎是同时,越来越多的骨头都动了起来,有的只是原地晃荡,还有几根竟朝着我们“划”了过来。 纵然是胆子再大的人,这时候也“孙悟空大闹天空——慌了神”,几个人不自觉的靠在了一起,大气不敢喘地盯着那些动起来的骨头。 小李整个胸膛几乎贴到了我身上,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感受着胸前的柔软,听着她喉咙里娇喘,真是和这环境很不相称。 不到一分钟,几乎一半的骨头都动了起来。 我们渐渐的也回到了厅堂门口。 就在此时,我突然看到一根骨头里爬出了一只大虫子,那虫子是白色的,头顶是一对红触角,外形像是蚂蚁,可比蚂蚁大了上百倍,足有成年人的大拇指大小。 “是虫子!骨头里藏着虫子!” 我忙喊道。 其实已经不需要我喊了,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大厅里已经爬满了成千上万只这样的虫子。 这些虫子好像很纠结,既想朝我们爬来,又似乎不敢…… “这是白巨蚁啊!一种可以在几分钟内吃掉一只大象的群居大蚂蚁,不是已经……已经灭种了嘛?” 陈老三喃喃道。 说到这里,我需要做个补充,当然这些都是后来陈老三告诉我的。 在宁夏他生活的贺兰山一带,曾经有一所奇特的庙宇,这所庙里供奉的不是佛,不是神,也不是哪路英雄,而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蚂蚁石像。 陈老三记事起,这座庙宇早已经荒废了多年,他只记得残缺的蚂蚁石像和好多中原地区逃荒的难民(正是三年内战时期)挤在这里哭泣。 处于好奇,他曾问过村寨里的老人,这庙里为什么要供奉一只白色的蚂蚁。 那老人告诉他,并不是因为信奉或敬仰而供着,其实是因为畏惧,原来这是一种生活在黄河底下淤泥里的蚂蚁,当地称其为“白巨蚁”,每逢大旱年间,河里没了水,白巨蚁就会成群结队从河床底下钻出来。 白巨蚁所到之处那真是一片精光啊!别说动物了,就连杂草也不剩一棵。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太久,说不清楚了),人们筹钱修筑了这庙宇。说来也怪,庙宇修好后的第三年,又是大旱年,人们无不心惊胆颤,可直到旱情过去,白巨蚁一直没有出现,这话说起来一转眼就是五十多年过去了。 也许那些白巨蚁灭种了!很多人开始这么想,渐渐的见过白巨蚁威力的老人相继去世,年轻一代也就不再供奉那庙宇,久而久之就荒废了。 看着白巨蚁只是在原地爬来爬去,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声音,而不靠近门口,我们刚才瞬间爆满的恐惧又稍稍回降了一些。 “老孙,是这道袍起作用了吧!”张凯龙问师叔。 师叔一直盯着厅内的白巨蚁,点点头,回道:“道袍是用特制的香薰熏过的,按理说,这些虫子不敢靠过来……” 小李一听,就慌了。 “啥?师叔你说按理说,难道……” “我好像忽略一件事,那就是这些虫子已经不知道饿了多少年,咱们来之前,它们应该处在一种休眠的状态,是被咱们身上的气味或者声音扰醒它们啊!” 小李还是没明白,继续问:“你的意思是,它们还可能会攻击我们?” 师叔摇摇头,说:“这个真不好说,有句话你忘记了么?‘兔子急了咬一口’啊!” 我知道师叔这是吓唬小李,但我们没敢多停留,退出去后,发现另一侧有一扇小一点门。 我一眼就判断出来,这是一扇青铜门,大小和一般村里的大门差不多,门上刻着暗纹,正是之前多次见到的那种神秘图案。 门拉着一条缝隙,轻轻一推就开了。 这是九月份,秋老虎威力依旧在,我们虽然只穿了一件道袍,可也并不觉得冷,但一踏进这扇门,一股寒意袭来,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也能算是一间厅堂,只是比之前的众神殿小了不少,也阴暗了不少。 进门后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十二个一人高的大台子。这台子我也有些眼熟啊!除了小一些外,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和之前老庙村西郊大坑里的一样,应该是某一种玉石材质的。 准确称呼这叫棺椁。 难道这里面也有一条龙形的东西?这么想着我们几个就走到了最近的一具棺椁前。 小李紧紧地拉着我的胳臂,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在颤抖。 “这棺材没有盖啊!”张凯龙走在最前面,在距离棺椁大约三米时,突然停住了。 随后我们也看到了,棺椁没有盖,里面躺着一具干尸。 师叔又迅速跑到另一具棺椁前看了一眼后,突然很兴奋地喊道:“我明白咱们历代相传的那几句口诀中‘十二护法’是什么意思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十二具干尸 龟壳图,大禹墓。十二护法,金属鱼。三件法器,玄冥下。王母仙丹,老虎驴。” 这是三天前,现在已经死掉的李贺拦住警车时,师叔念的口诀,他说这是黄河道人历代相传的几句话。就这几句话,他琢磨了半辈子,也只弄懂了其中的几句,但一直没弄明白“十二护法”和“王母仙丹,老虎驴”这三句所指是什么意思。 “老孙,十二护法莫非就是指的这十二具棺椁?”陈老三问。 “准确说,不是棺椁,而是棺椁里的人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间墓室应该是大禹护法的墓,一共十二个,不恰好对应了‘十二护法’一说嘛!” 我们围到了第一具棺椁前,里面躺着的干尸仅剩了皮包骨头,但依旧可以看出死者生前十分威猛凶悍。估计此人生前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脸上、胳膊上依稀可见刀剑等利器留下的疤痕。 小李问:“棺材怎么没有盖啊?不会是为了保存尸体吧?” 陈老三摇摇头,说:“是不是有棺材盖,对保护尸体的影响并不大,我倒是觉得之所以没有棺材盖,和这十二个人身份有关!” “身份?他们的身份不是护法么?” 护法其实就是守卫,是古代君主留在身边保护自己安全的人。 “大禹可能想让他们死后依然要恪尽职守啊!” 师叔冷冷道。 “那这大禹也不像是传说中那么伟大啊!人家都死了,也不让下班……”小李喃喃道。 张凯龙立刻叹息道,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禹其实就是一代帝王啦!在古代君主至上的年代,这算什么呢!” “这不是十二具,而是十一具!” 我们正聊着,突然听到李小坏站在七八米外的一具棺椁前喊道。 “什么,小坏?你喊什么?” 张凯龙问。其实他不是没听清李小坏的话,而是没听明白。 “你们来看啊!这棺材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们赶紧围了过去,果然,这具棺椁里空空如也。 师叔一看之下,脸就变了颜色,他惊恐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这几千年来,我们是第一批活着到达这里的人,尸体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不对啊!师叔,之前在那众神殿里的那些骨头,你不是说是历朝历代盗墓者的遗骸么?” 师叔苦笑了一声,回道:“现在看来,那是我判断错了,也许……也许那些骨骸是白巨蚁从外面拖进来的溺水者……” 我没有理会小李,继续问:“会不会当初只是准备好了棺椁,但并没有把人放进去呢?” 没想到小李却否定了这种假设,她指着棺椁中的淡淡痕迹说:“你们看这里有个人体轮廓的痕迹,说明有一具尸体在这里躺了很多年,痕迹就是尸体脂肪留下的。” 这下几个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没有外人来过,尸体又不见了,总不能是尸体自己走了吧? 这时候张凯龙“咦”了一声,指着棺椁的一个角落说:“你们看,这有个不规则的椭圆形痕迹,似乎有点眼熟啊!” 我寻声看去,果然那是个和人脸大小差不多的椭圆形痕迹,椭圆形里面依稀可见纵横交错的网状细痕。 “这个……这个……是乌龟壳的印迹啊!” 师叔喊道,他声音竟然有点颤抖。 我看到师叔突然变得满脸紧张起来,手也有些颤抖,他弯下腰,从背包里掏出刻着洛河图的龟壳,小心翼翼地对了上去。 看到他拿出龟壳,我们几个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几个人也都大气不敢喘地盯着他的手。 只见乌龟壳严丝合缝地对到了那痕迹上,没有多一厘米,也不少一厘米。 “怎么是这龟壳留下的呢!这龟壳不是大祭司身上的么?” 此时连一向沉稳的陈老三的脸上也露出了十万个为什么,满脸疑惑地喃喃自语。 突然他脸上就变了,变得极为阴沉。 “老孙,难道是……” “应该是这样,这简直太难让人相信啦!”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打起了哑谜,我们四人都听蒙圈了。 张凯龙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俩人“对哑谜”。 “两位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咱就不能把话说清楚么?” 陈老三叹了口气,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问张凯龙:“凯龙啊!你觉得那大祭司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凯龙没想到陈老三思维跳跃的这么快,愣了一下,立刻回道:“他……他根本就不像个人啊!你们不是说他是复活的干尸么?” 陈老三点了点头,继续说:“一般的干尸,怎么会这么牛叉呢!我早就怀疑他生前的身份不简单啊!” 师叔接着说:“除了他的行为和身份可疑外,这龟壳图的出现也让人起疑!” “龟壳图又咋了?”李小坏没明白师叔话的意思。 “几千年了,这龟壳图一直没有被出现,我也怀疑过,会不会是有人藏到了某个后人根本找不到的地方,或者说已经被销毁了,毕竟大禹死后,很多事情就不是他本人说的算了。” 师叔指了指棺椁内,椭圆形的龟壳的痕迹继续说道:“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龟壳图竟然一直藏在大禹墓内,这就好比你锁上了门,钥匙却留在了屋里,让别人怎么找啊!” 听完这些,我脑子嗡的一下,瞬间全都明白了。 小李和李小坏还是一脸懵懂地继续问。 他们再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能满足师叔和陈老三描述条件的结果只有一种:不是别人进入墓室后,把这棺椁里的尸体弄出去的,而是这具尸体自己离开的棺椁,离开了墓室,还带走了棺椁里的龟壳图。 再说明白点,就是这棺椁里的干尸复活了。他就是大祭司啊! 一刹那间,我脑子里就像划过一道闪电,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我遇到过好几次的人,竟然是一具生活在四五千年前,后来复活了的干尸! 第一百九十章 真正的洛河图 我只能猜得到结果,却无法看到过程。 我估计这大祭司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发生在四五千年前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大禹死后,按照当时的规定,这十二个护法也应该一起殉葬,到阴曹地府继续做好保护大禹的职责。我猜测当时的习俗和制度应该和古代埃及差不多,君主的近身侍卫会作为陪葬,他们及家人也会觉得这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其他十一个护法很高兴地,或者服了毒或者割了腕,但第十二个却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他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在死后很多很多年复活。 不得不说大禹生活的时代,是一个更接近神话的时代,很多如今已经失传的巫术当时扔有少部分掌握着。根据大祭司后来的做法,我猜他之所以能复活,用的巫术和蛊有关。 他在临死前,还做过其它的布置,比如把绘有大禹墓位置的龟壳放到了自己的棺椁里,这样可以确保在他醒来之前没有人能找到并进入大禹墓。 他的计划开始实施了,十二护法的尸体也被放进了事先准备好了的棺椁里,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应该是最近五十年内),这计划的实施者果然复活了,但他发现一切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美好,自己虽然活了过来,但身体也已经腐烂殆尽。 这人应该也是个深谙蛊术的巫师,他用自己的巫术吸取了别人的皮肉(其中就包括陈老三的爷爷和父亲),我推测,并不是随便一个人的皮肉都可以,这就好比到医院输血的人,首先得考虑血型匹配。 不过有很多事,我还是没想明白,大祭司离开了大于幕后,为什么要去宁夏呢?为什么后来又辗转回到了这里? 当时我和师叔、陈老师、张凯龙三人简单交流过。 师叔和陈老三都觉得他是在找什么东西,这东西最起码有两件,一件在宁夏那一带,另一件在这大禹墓内,想要得到宁夏那一件,必须先得到这墓中的这件。 张凯龙还分析,这大祭司之所以用蛊术控制着小河村的人,应该就是想靠他们到墓中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只是一直未能实现。 可我有件事不太明白,他是从大禹墓走出去的,为什么不自己回来拿呢? 师叔和陈老三也想不到原因,但是可以想得到,他应该是不能来,或者不敢来。 师叔把龟壳再次留在了那空棺椁内,我们在这墓室的另一头找到了一扇暗门,幸亏师叔有这墓室的详细平面图,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扇门。 一踏进这扇门,我呆住了。 这又是一间厅堂,是个椭圆形的,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形状和那龟壳有些相似。 厅堂中间只有一个两三米高个椭圆形石丘,除此外,别无他物。 当时我心里还纳闷,这里既没有石像,也不见棺材,放一个石头疙瘩干啥,可走进几米后,我心里就是一惊,这那娘的哪里是石头疙瘩,分明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啊!只是乌龟的头和四肢都缩了进去,咋看上去,就像一个石头疙瘩。 “我靠!这只是乌龟啊!世上咋会有这么大的乌龟?” 小李和李小坏随后几乎同时认出这是只乌龟,惊呼起来。 这乌龟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高度超过了两米,长宽都超过了三米,这么大的个头也算是乌龟中的“航空母舰”了。 其实这么大乌龟我也曾见过一次,也是在黄河里。 那是我们从你宁夏回来后,把他第三口古钟沉到河里后,河面上便浮出了一只这么大的乌龟,还朝着我点头…… 师叔也被镇住了,看来他所掌握的资料里,并没有这只乌龟。 “你们看,这龟壳上有字啊!” 李小坏已经绕到了乌龟的另一侧,朝我们喊道。 有字?我仔细看,这边的龟壳上也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只是刻痕已经不太明显。 所有人里,最吃惊的还是师叔啊!他一看到上面的符号,浑身就是一抖,惊呼道“天呐!” 这些符号我只是看着有些眼熟,应该和之前见到的那些类似,也是远古时期东夷族使用过的文字符号,师叔看了几眼后,又是几声惊呼——“天呐!这怎么可能啊!” “老孙,上面写什么?” 张凯龙忙问道。 师叔没有理他,而是迅速从背包里拿出一支手电筒,然后让我蹲下。 蹲下?干啥啊!心里很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师叔竟然骑到了我脖子上! 我驮着他靠近乌龟壳。 我驮着他,高度就超过了龟壳的高度,按照师叔的指挥,他一边读,我一边绕。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渐渐的颤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可能!天呐!” 放下师叔后,我们都围着他。 “老孙,龟壳上写了什么?” 张凯龙急忙问。 此时师叔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双眼里透着难以置信。 “是啊!老孙,上面写了什么?” 陈老三也焦急地问。 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师叔才长叹一声,缓缓地说:“这……这是真正的洛河图啊!” 之前师叔给我们讲过大禹得到洛河图的故事,但没有提及过这图是写到什么东西上,难道当时河伯是也把图刻到了乌龟壳上? 想想觉得既有可能,又有难度。 这么大一只乌龟,想在上面刻图可不容易啊!难不成当时河伯也是骑在某人的背上——那也不可能啊!乌龟只是看起来性子很慢的动物,实际上十分凶悍,一口就能咬断人的手指头,它怎么会乖乖的任人在自己后背上乱写乱画呢! “这只乌龟还活着吧?否则咋会长到这么大呢?” 小李突然问。 她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我,对啊!眼前大乌龟如果还活着,至少已经长了几千年了,也就是说四千年前,它应该比现在小的很多。 张凯龙和陈老三没有搭理小李,它们好像只关心龟壳上记叙的内容。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洛河图,并不只是标注黄河水脉情况啊!” 陈老三忙问:“是不是还记叙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对!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扶桑神树 俩人一唱一和,又像是在打哑谜。 我正想问个明白,突然觉得肚子里的灵蛇动了几下,随即就看到一只萤火虫从我们头顶慢慢地飞了过去。 “有萤火虫!” 小李喊道。 在这样一个昏暗的环境里,即便是一点微弱的光,也十分扎眼,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萤火虫的光点吸引了过去。紧接着第二只又飞了过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一片的绿中发红的小光点从一侧的黑暗里涌了过来,如同银河倾泻。 “这么多的萤火虫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小坏也惊呼道。 我们当地虽然也有萤火虫,但数量极少,偶尔在夏季的晚上会在田间地头看到一两只,这么多的萤火虫一起活动,这场面极为罕见。 这时候小李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她不自觉地靠了过去,想伸手抓一只,却被陈老三喝住了。 “不对!这不是萤火虫啊!” 小李伸出的手,忙缩了回来,埋怨道:“这咋就不是萤火虫了?” 这时候我腹中的灵蛇活动更加频繁了,一直在翻身,可我用思维与其对话,却没有回应。我猜测,可能它无法和我沟通和这特殊的环境有关吧!之前在虚幻世界里,灵蛇也无法和我沟通。 经历了这些事后,对灵蛇,我已经十分信任,知道它肯定是想提醒我什么。他想告诉我什么呢?我大脑飞速旋转,想道:灵蛇是万蛊之王,它只对和蛊有感性,难道我们周围有蛊虫?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陈老三大吼道:“千万别让这些虫子碰到你啊!这是萤虫蛊!奇毒无比……”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张凯龙他们“谈蛊色变”,一听到蛊虫,比听到老虎狮子都恐惧。 刹那间几个人蜷缩着向后退,可回头一看,我们进来的那门附近已经飞满了这样的小虫子,也就是说退路已经被封掉了,根本出不去。 “你们躲到我身后!”我喊了一声,主动挡在了他们身前。 灵蛇是万蛊之王,我也吃过姥姥特制的灵药,早已百毒不侵,再厉害的蛊,也伤不了我。 师叔迅速地拿出笔记本和罗盘,应该是寻找出接下来要走的路。 小李好像有点不甘心,问陈老三:“你凭什么说这不是萤火虫啊!你看它们也没有要攻击咱们的意思,多可爱啊!” “闺女,萤火虫的光是黄绿色的,这些萤虫蛊的光发红,你觉得它们可爱,是没见到它可怕的一面,这屋子里的虫子,足可以杀死几个村的人!” 小李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了,还是强装着吐了吐舌头。 “找到啦!进入大禹墓主墓室的入口就在这石壁后面!”师叔指着一面石壁喊道。 这石壁看着不像是门啊,甚至也不像有暗门的样子,我正纳闷呢,师叔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我们头顶上一米高盘旋的萤虫蛊,喊了声:“你保护好他们几个!” 说完,他猫着腰就窜到了那面石壁前。 四面八方的虫子逐渐的聚集到了一起,整个一片星星点点的,咋一看十分奇异,再一琢磨,这奇特的帽子里透着的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我本以为陈老师的话有些夸张,这虫子看着很温顺啊,而且并没有要攻击人的迹象。 可刚有这想法,就看到萤虫蛊们逐渐的朝我们靠拢过来,停在距离我们一米远的上空。 这是忌讳我或者我肚子里的灵蛇啊!我心里想道。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蛊虫不敢靠过来,我们几个大气也不敢喘地盯着它们。 “嗡嗡嗡……” 只听见一阵阵的翅膀振动的声音,犹如催命音符。 我视力非比寻常,这么看就看到萤虫蛊的额头上好像有个符号,咋看这符号都像是被人刻上去的,而且每一只的都不同。这是人工养的?我心里立刻想道。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就算是人工养的,也是四五千年前的人,难道这蛊虫活了这么久? 我正想着,突然一只胆大的小虫子忽的朝着我身侧的小李额头飞来,速度之快,让我心中一惊,顿时收回了心神。当时我一只胳膊被小李紧紧地抱住了,另一只手里还握着防水包的带子,再想松手去挡,已然是来不及。 当时也是下意识的动作,我看到光点已经到了小李头上,便一口唾沫吐了过去。 这一口唾沫正好吐中了这只萤虫蛊,“啪”的一声,小虫子斜着落到了地上。我趁机腾出了两只手。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陆续飞了过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两手像拍苍蝇一样,接连拍出去好几只。这些虫子应该还是十分畏惧我的,被我拍出去的虫子打着转落到了地上,其它虫子也不敢再贸然冲过来。 这时候师叔那边好像有了进展,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嗡嗡作响的萤虫蛊,可耳朵闲着啊! 就听到那边发出了一阵的轰鸣声。 随后师叔喊道:“快啊!赶紧过来!” 我身后的几个人就像听到了上帝的救命号角,猫着腰就冲了过去。 为了护送他们离开,我还得干好自己“护卫”的工作,可心里也好奇啊!用余光瞥了一眼。我靠!没想到这面石壁依然是完整无缺的石壁,只是石壁下的地面上出现了个洞口,凭借我超常的视力,能看到洞内有几层斜向下的石阶。 小李刚蹲下,我也以为危险即将要解除,因为等到他们走进那洞内,只要我往洞口一坐,所有的萤虫蛊就都不敢靠近了。 有人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这句话其实也可以反过来说——最安全的时候,也最危险。 我这一走神的刹那间,一只刚才被拍晕在地的萤虫蛊恰好醒了过来,忽的一下朝着小李的脖子就飞了过去。 我想救,已经是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我一巴掌拍到了小李的屁.股上,伴随着一声娇喘,小李跌了出去,这下萤虫蛊没有扑中她的脖子,可翅膀还是擦着了下巴。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小李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再看她的下巴,已经出现了一道的红肿。 果然厉害啊!这虫子。我心里惊呼道。 “小振,赶紧……赶紧帮他解蛊,——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快过来啊!”师叔已经钻进了洞内,探出头朝我们勾手。 张凯龙一咬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催促李小坏和陈老三赶紧躲到那洞内。 张凯龙走在最后,他半个身子下了洞后,转身朝我喊:“快啊!小振……” 再看小李,脸上已经红了起来,就好像涂了一层红颜料一样。 用我的血!!我心里念叨着就像找个刀子,摸了摸口袋,别说匕首了,连个指甲刀都没有啊!怎么办呢!那一刻我倒是不担心莹虫蛊会再次进攻,因为我已经把小李整个的抱在了怀里。 此时她的神志已经不清了,喉咙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再耽搁下去怕是有危险,一低头,我恰好看到地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石片,心一横,抓起来就在左手食指上划了一下。 血瞬间就流了出来,我忙将整个手指头都塞进了她嘴里。 …… 后来一想起这事,我有点后怕!之前见过中蛊的人都失去了人的理智,万一小李一口把我手指头咬断,我也只能白挨着。 庆幸的是我的手指头一塞进去,她整个人立刻平静了下来,然后像小孩吃奶一样吸吮起我的手指头,一种很舒服的满足感瞬间袭来,随即她脸上的红色慢慢消退,下巴的红肿也轻了许多! 估计她没事了,我也不敢再耽搁,一个公主抱,抱起来就冲向了洞内。 莹虫蛊好像很惧怕这洞口,也许是惧怕这洞穴另一侧的东西吧!在原地盘旋了一阵,便朝着我们来时的门口飞了过去。 沿着石阶,我们往下走,能感到一阵暖风扑面而来,经验告诉我这是隧道两侧存在不小的温差。 这是一条十几米长的石阶,是斜着向下的,石阶的尽头是条向前的隧道,宽约两米左右,走了几十米后,前面不但没有黑,反而逐渐的亮了起来。 当时我心里的疑惑简直到了极点。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地方!前面咋还有光呢?想想,之前石室和洞穴里的隐隐的光是头顶上射下来到,可沿着地洞再往下,外面的光应该照不进来啊! 这时我就听到先是师叔惊呼了一声,随之是李小坏吼了句“我靠,天呐!” 我再往前走,就发现已经到隧道的尽头了。 伴随之一片刺眼的光芒,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棵大树。这是一棵奇特的参天大树,至少有三四十米高,七八个人合抱那么粗,有点像榆树,但叶子更宽大,枝条像柳枝那么软,挑挑垂了下来,看着很有股淑女范,有无数的胳膊粗细的植物藤蔓缠绕在这棵大树上。 “这是什么树啊?” 张凯龙喃喃道。 连他都不认识,看来这大树并非我们这里的树种啊! 四个人条件发射般地看向师叔和陈老三,按照之前的经验,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他俩之中一定有个知道的。 果不其然,师叔盯着看了几十秒,声音颤抖地说:“难道这是扶桑树?”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老虎驴 扶桑树?这名字好陌生啊!当地常见榆树、槐树、柳树、梧桐树,还有各种果树,有些树种我没见过,但也听过名字,例如银杏树、棕榈树、红木树、紫檀树,可从来没听说扶桑树。 我们跟着师叔绕到了大树的侧面,才发现这棵树看似是一棵,实际上是两棵仅仅的靠在一起的,中间只留了个二三十厘米的缝隙。 师叔指着大树,声音颤抖地说:“果然是扶桑树啊!原来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书!” 师叔解释道,这扶桑树中“扶”代表着扶持的意思,它是由两颗桑树相互缠绕,相互扶持生长,由此得名。它的生长历史悠久,曾经李白、王安石等著名诗人以诗句提及,流传至今。 古代神话中,扶桑树是生长在东方之海上,是一个极具灵气的地方。曾经的后羿射日就是站在扶桑树上。因为太阳是从生长扶桑树的地方升起,所以流传的夸父逐日这个故事中,夸父就是向着扶桑树的方向跑去的。 张凯龙摸着后脑勺问师叔:“老孙啊!这扶桑树可是传说中的神树啊!难不成真有这种树?” 师叔微微一笑,回道:“我也是前几年偶然的一个机遇,碰上了云南地区的几个老道友,当然,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考古学者……” 师叔这话说起来,是在三年前,几个云南的老道友找到了他(当时他在四川一带活动),让他帮着看几样东西。 于是师叔就跟着这几个道友去了他们下榻的宾馆。 几个人打开一个黑皮箱子后,里面露出了些不完整的青铜器,一看锈迹斑斑的样子,就知道这几样东西历史十分悠久。 师叔看了几眼,有几件东西他认了出来,是夏商周时代,黄河中上游地区一类宗教专用的法器。说起来这古老的宗教和我们黄河道教还有些渊源,只是到了战国后期——大约是秦始皇之前——这宗教神秘的消失了。 师叔这些年主要的精力都用来研究各种古代的宗教,所以在这个圈里也十分有名。 得到了师叔的验证,几个人似乎很满意,同时脸上也展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情,修道之人大都淳朴天然,有什么心事往往透在脸上。 师叔就问,为什么了解了这几件青铜器具的来历后,反而更疑惑了。 那几个人也不加掩饰,指着箱子里的青铜器说,这几件东西是在云南某个偏僻的山区道观里挖掘出来的,当地考古界觉得不像是本地区的文物,所以才找师叔验证一下。谁知这一验证,更大困惑接踵而至,云南和黄河相距十分遥远,特别是遥远的古代,这一片地区可谓是蛮夷之地,李白诗中都说到“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云烟”。 黄河流域的宗教器具怎么会出现在云南大山的深处呢? 他们这么一说,师叔也满是疑惑。 另外一个箱子的青铜器更加古怪,好像是大树的枝干,他瞅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摇头说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那几个道友笑了笑,然后几个人三下五除二,把箱子里的七八件青铜器拼接了起来。这时候师叔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一棵形状怪异的青铜树啊! 那几个道友笑着说,这东西也是在那道观中发现的,因为当时一起出土的还有块石碑,上面有关于这青铜树的记叙,所有他们知道了这是什么树。 那几个道友说,这是一棵扶桑树。 师叔当时只是看着这树有些奇特,所以印象很深刻,但他也认为这种树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现实世界不曾存在的。 直到一踏出这隧道,看到这棵巨大的树的外形非常奇特,又十分眼熟,想了一下,就记起了三年前的事情,最初他还有点犹豫,于是走到了大树的侧面,发现这树也是有两棵紧紧靠拢,和当初他见到的那青铜树一模一样,这总不会都是巧合吧? “关于扶桑树的传说,除了汉族和苗族外,也存在于其它的民族里,甚至其他国家!” 师叔示意我们先坐下,这一阵折腾,他们几个大概都累了。 李小坏好像对这些传说很感兴趣,忙问道:“哪个国家啊?” “日本!”师叔接着问。“你知道日本这个国家在古代叫什么嘛?” 李小坏随口回道“倭寇啊!明清电视剧中都是这么称呼的!” 师叔摇头道:“倭寇只是咱们国家的人,打不过人家,取得侮辱性外号!” 这时候小李已经醒了过来,神智也清醒了,只是身上乏力。 她插话说:“叫东瀛吧?” 师叔点点头,回道:“最官方的称呼是扶桑,汉语意思就是‘日出之地’” 李小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还有哪个民族有关于这棵树的传说!” 师叔倒是很有耐心,随口道:“比如说布依族。” 接下来师叔讲了一段布依族的美丽传说! 布依族神话传说中,认为天上只出来一个太阳,完完全全是灵芝姑娘爱情的象征和功劳,而不是后羿射下来的。相传在东方的扶桑树上,一直住着十个太阳。大家彼此为邻,和睦相处。 每天派个太阳司值去把自己的光芒普照给人物。(现如今还把当天当班工作叫“值日”)照得大地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子民们欢欣雀跃,千恩万谢。 太阳们也井然有序,从无差错。可是有一天,一个值日的太阳回到扶桑树上说他看见神州一群美丽的姑娘。又无法靠近她们,叹息不止。一下子引起其它九个太阳的好奇心。 第二天一大早,没轮到值日的其它九个太阳全部从扶桑树上跑到天上偷看。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十个太阳一次出现,光芒太强了,会“枯草木、焦禾稼”,寸草不生,苦了子民和生灵。 有一个叫后羿的子民,想用箭把太阳射下来,拯救百姓,可是天太高了,箭还没射到,就被太阳的光芒给溶化了,只好作罢。子民们以为后羿得罪了太阳,纷纷祭以牺牲,焚香祷告,替后羿求情,请太阳宽恕。 其实,太阳们被灵芝姑娘的美丽给迷住了,一直在偷看,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回家,根本不在意后羿的事。只有灵芝姑娘们喜欢太阳的光照,因为太阳的光芒直射进她们的心田里,表达着爱意。可是每个太阳都娶一个灵芝姑娘,天上就没有太阳了。 百姓们也无法劳动生活,如果少了呢,太阳们又会挂到天上偷看。最后灵芝姑娘们商量来、商量去。推选出九个最漂亮的灵芝姑娘,每个灵芝姑娘倘开心扉,张开双臂,顺着太阳光照拥抱住一个太阳,回到扶桑树上。 从此,天空只剩下一个太阳值班,没人轮换。其余的九个太阳同九个灵芝姑娘天天恩爱在一起(群婚制的体现)。而老百姓们因此又过上了好日子。 …… 师叔讲完这个故事,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特别是小李,竟含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 “老孙,这传说不会是后人编造的吧?明显和咱们传统‘后羿射日’的传说相反啊!很有故意挑衅的意味!” 张凯龙笑着说。 这一刻就连这阵子一直不苟言笑的陈老三也露出了大黄牙。 就在此时,我们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老虎的叫声。 当时我们都沉浸在师叔讲述的美丽神话传说中,被这突然的一声吼叫下了一跳,我忙扭过头。 亏得是我视力超常,就看到距离这棵巨大的扶桑树五六十米外的一个洞壁上,有一个黑洞,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正远远的盯着我们。 “不好!是老虎!”张凯龙喊了一声,几个人迅速站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也没地方可躲啊!我们能去的地方,老虎也能去,要么沿原路返回?那还不如面对老虎呢! 古人不是已经总结过了么“蛊毒猛于虎也”。 “上树啊!赶紧上树,老虎不会爬树……” 陈老三急忙喊道。 对啊!这巨大的扶桑树上缠满了藤蔓,我们几个人中,估计只有小李爬树有难度,其他人手脚并用的话,很容易就能爬个五六七八米,这就足以让老虎够不着了。 突然又是几声老虎的叫声,我再看去,那洞口内又多了两对眼睛,也就是说这里至少会有三只老虎。三只老虎啊?我靠!已经足以咬死我们几个。 李小坏先爬到树上,算是探路吧!随后是师叔,他虽然道行深厚,可毕竟已是耄耋之年,岁月不饶人呐!张凯龙本想和我一起把小李托上去,被我拒绝了。 “龙哥,你先上,否则怕是更添乱啊!” 张凯龙点点头,说了句“小心”便抓起树藤就向上爬了上去。 这群人里除了小李外都知道我吃了龙卵后,身体很牛叉,也无需客气。 我用张凯龙递给的探险专用扣带把小李扣到我身上,说起来这动作十分暧昧。小李整个和我胸贴胸抱在一起,又被扣带这么一紧,她胸前的柔然,我胯.下的坚硬算是一起分享了。 当时也顾不上这些了,我喊了句“千万抱紧了”便抓起藤蔓向上爬去。 当我爬了有个五六米高时,再次望向那洞口。这一眼看去,差点惊得我松了手。 洞里的三只老虎已经出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三只动物的头是老虎头,身子却是黑色的,和头上的毛发颜色截然不同,而且也不是老虎的身子。 这身子很熟啊!突然我就想到了,这是驴子的身子啊!这竟然是一只长着老虎头的黑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树上惊魂 当时我抱着小李,她嘴巴呼呼地喘着粗气,吹得我心神不宁的,为了不影响我向上攀爬,她必须紧紧的抱着我,胸紧贴着我的胸,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我爬到五六米的高度时,觉得应该安全了,便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大树下那三只虎头的黑驴。一看之下,我浑身一颤,差点脱手掉下去。 我赶紧歪倒在一根巨大横着的枝干上,然后解开了皮带扣。 因为紧张,而且这样俩人一起向上爬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我累,小李也累,俩人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那到底是什么动物啊?是老虎还是驴子?” 小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张凯龙就趴在我头顶的一根树杈上,他小声问我:“小振啊!这不是你老孙说的那口诀中的老虎驴啊?” 我一想,很有可能啊!这动物不就是一半是老虎一般是黑驴么? 三只老虎驴围着扶桑树转来转去,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吼叫。看它们只是吼叫,我反而放心了,这说明他们并不会爬树。 事实证明我他娘的就是个乌鸦嘴,脑中里刚认为他们不会爬树,就看到其中一只个头较大的大吼一声。竟然伸出爪子抓住树干一点一点的向上爬。 我靠!顿时刚放松下来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赶紧把浑身湿透了的小李和自己捆在一起,心里暗骂道: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动物啊!咋还会爬树呢! 上面的几个人,也吓得赶快继续向上爬。 一番没命的攀爬后,我再次探下头,却发现那几只老虎驴不见了。 嗯?我赶紧四处看看,担心他们从另一侧爬上了,可视线能看到的地方并没有这几只“杂种”,再看扶桑树周围的地面上,也没有它们的踪影。 这下我心里反而没底了。 按理说这么大的体型,不可能被大树的枝叶挡住,况且凭我双耳的听觉能力,附近有什么动静,可绝对尽收耳中。我仔细听了一下,主要是小李的气喘吁吁声,另外就是张凯龙他们几个攀爬和急促的呼吸声,此外就听不到还有别的动静了。 我心里的惊悚简直到了极点,其实对每个人而言,最大的恐惧不是你面对着危险,而是知道有危险,却看不见。 张凯龙他们也都直喘粗气,毕竟不是专业练攀爬的,而且这是纯大自然的环境下,抓哪根藤子,踩哪段树干,都要当即判断,既费脑子也费力。 又爬了十几分钟,我估摸着现在距离地面已经超过了二十米,低头看看,依然没有那三只“杂种”的踪迹,心里才少许的放松了些。 “我不行啦!得歇一歇,实在爬不动了!” 师叔喘着粗气喊道。人已经坐到了一根树杈上。 其实我也体力也消耗到了极点,只凭着对危险的恐惧坚持着向上爬! 我看到一侧恰好有一根交叉的树干横着伸了出去,是个不错的落脚点,就再次歪倒过去。 我们本来就只穿着一件道袍,我们几个男的一直露着大半个胸脯,小李虽然把道袍勒得很紧,但也十分暴露,又经过这二十来分钟的折腾,所有人都衣不遮体。 特别小李,在我胸前磨蹭来磨蹭去,那一对娇羞肥硕的小白兔早已露出了三分之二,还有她一双光滑的长腿,也暴露无遗。 其实刚才我就瞅见了,但实在没心情多想,可刚才没心情不代表现在没心情,这可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条件反射啊! “你……你看够了没有?” 小李一声娇呼,杏眼一瞪。 我忙把头一转,想装着只是随便看看周围的环境。无意中眼睛突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这树上有发光的物体?我心里想道,按照刚才的幅度再次转了一下头,这次我注意力高度集中,每一个角度都看的很仔细,当头扭到一半时,就看到了那发光的物体。 准确说,并不是发光,而是反光。 这是一把长约一米的银白色的剑,被人用青铜链子固定在了树顶上横出来的一根树干上。我猜想,当时那人把这把剑捆在树干上时,这根树枝还没有这么长,说起来这已经是四五千年前的事了。 看到这把剑,我第一反应:难道这是避水剑? 关于避水剑,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是从师叔那里听来的,我们来到大禹墓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三件神物,然后解开大祭司之谜和黄河之谜。 “你们看!那把是不是避水剑呢?” 我指着那把剑喊道。 师叔几个人忙望向我所指的方向。 “应该是吧!咱们去看看。” 当时我们距离树顶不过十几米,又爬了几米,我一仰头,就看到了几条布满铜锈的链子,好像扯着什么东西。这时候我才冷静了些,也突然疑惑起来:按照师叔所说,这里就是大禹的主墓室,可棺椁呢? 我是这么分析的:刚才的护法墓中都有十二口很大的玉石棺材,按说大禹应该配上一具更大的棺椁才对…… 可进入这墓室已经半个小时了,这里只有这棵大树。 正想着,突然我就听到一声老虎的吼叫声,就在我头上一侧的方向,声音如同惊天霹雳,吓得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就看到了一只老虎驴站在我们上方的一根树干上,怒视着我。 “大家小心啊!” 我忙喊道。 这时候他们体力也都到了极限,反倒是我和张凯龙慢慢的爬到了最前面。 一听到这声音,大伙儿都是一惊,但随即也就明白了,这棵扶桑树内一定有条通道啊!老虎驴就是顺着通道爬到我们前面去的! 一看这场景,我也发怵,我陈小振不怕蛊虫,但是老虎可不买我账,而且还是这么一只虎不像虎,驴不像驴的怪物,万一有毒呢?我是不怕,但其他人却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些,我心一横就把小李放到了一个树杈上,又把扣带扣到了一根大腿粗细的树枝上,这样确保她掉不下去。 那一刻我竟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水浒传”中武松打虎的情景,顿时心中冒出了一股豪气。 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 我手脚并用地朝前迈了几步,窜到了和这只老虎驴几乎平行的另一根树干上,我正想大吼一声,然后来个“小振打虎”,却突然发现这只老虎驴看到我的模样后,瞬间变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李小坏疯了 我突然就觉得这不是一只老虎,而是一只大个的猫,它一脸的虎威瞬间变成了猫咪的乖巧。 我也蒙圈了,咋回事?这是被我的气势吓住了?不对!它竟然朝我摇起了尾巴!!难不成还认识我? 我回头看看小李和张凯龙他们,他们也看呆了…… 这正应了那句古话——骑虎难下啊! 就这么僵持了一分钟,我实在憋不住了,心里嘀咕道:看它朝我不是点头就是摇尾巴,明显是在试好,应该不会攻击我吧! 这么想着,人便朝前挪了几步,已经和老虎驴相距不过一米,它依旧是一副乖巧顺从的样子? 又是挪了半米,这时我一伸手就可以摸着它的虎头,它想咬我也是轻而易举,可场面依旧充满着和平。 到底咋回事呢?这畜生脑子锈掉了?慌乱间我竟然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摸到了虎头上,等自己意识到这愚蠢的行为后,手已经伸了过去。 可令我绝对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这老虎驴竟然很温顺地用头轻轻地蹭了我的手心几下,那样子简直就是猫咪朝着自己的主人撒娇。 这时候,我也看到了另外的两只老虎驴,他们站在这一只身后的树干上,也都摇头晃脑地朝我试好。 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刻危险是解除了,可疑惑顿生。 我脑子里瞬间想了好几种可能,难道和我腹中的蛊虫有关?难道和我吃过龙卵有关?想想又都被自己否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刚开始就会对我怒目相斥了。 这只老虎驴是看到我的模样之后,瞬间变得乖巧的,难道是我的模样驯服了他? 突然我头皮就是一麻,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在众神殿中看到的那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雕像,这不会是巧合吧?难道这几只老虎驴是大禹养的宠物,而我真的和四五千年前的大禹长得一模一样? 顿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我心里冒了出来,总觉得我和大禹之间有某种说不清楚的联系…… 我壮着胆子摸了摸这只老虎驴的脖子,它依然很温顺,我心里也就有数了。我想这守在墓里几千年了,活了这么久,总该通人性了吧?于是指着小李他们,又指了指自己。 我的意思是:这都是我的人,不要伤害他们。 这只老虎驴竟然像是看懂了我的手势,朝我低声鸣叫了两声,然后扭头朝着另外两只小一点的老虎驴嘶鸣了两声。随后三只奇怪的动物一起发出了类似于猫叫的声音。 “你们上来吧!不会有危险了。” 我朝着张凯龙他们喊道。然后轻盈的跳到了小李身侧,重新把他扣到胸前。 小李也吓得够呛,看到我带着她又重新回到老虎驴身前,整个人都缩进了我身体里,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张凯龙和李小坏他们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一动不动,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一切太戏剧化了。 “上来啊?这动物……嗨!怎么说呢!它们好像认识我的脸啊!”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他们四个人其实都很相信我,只是一下子有点懵。 张凯龙第一个爬了上来,随后是李小坏…… 五分钟之后,几个人才如梦方醒,李小坏也壮着胆子摸了摸一只老虎驴的头。 我们跟着老虎驴往上爬了几米,在大树干的另一面竟然发现了一个两平米宽的大洞,我探进头,就看到树洞内有蜿蜒的石阶绕着圈通到了树下。 奥!怪不得这三只老虎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我们的前面,原来是大树之中有密道啊! 这树洞口外的树干纵横交错,相邻的树干已经长在了一起,恰好形成了一个平台,也不知道这是大自然的造诣,还是人类的杰作。 坐在这平台上,就好比一个困得够呛的人坐上了沙发,顿时疲惫感和劳累感瞬间袭来。我正想坐下休息会儿,顺便喝口水,可一抬头,恰好看到树顶上伸出的几十条青铜锁链。 透过茂密的枝叶,隐约的看到那十几条锁链都是通向大树中央的,锁链的交汇处,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色长方形物体。 我心里一惊,忙指着那黑东西让师叔他们看。 “那是什么?你们看!” 说起来很奇怪,越到树顶,似乎光线越足,爬到这里,四周的能见度已经和白天无异了。我也尝试着寻找过光源,这些光好像都是来自树顶,只是越靠近树顶,上面的枝叶越茂盛,我虽然视力超常。可毕竟不能透视,也看不到光线究竟从哪里发出来的。 师叔用手遮挡着一半的光,看了几眼,也没看出那黑色长方形物体是个什么东西。 “那好像是一具巨大的棺椁啊!” 我又看了几眼,对师叔说。 “棺椁?难道是大禹的棺椁?” 师叔也满是疑惑。 他原本以为龟壳上的信息比较详细,我们一路经过的这几间墓室厅堂,也都有标注,可是上面并没有提起过这墓中还有这么大的一棵扶桑树,更没有提起大禹的棺材放在什么地方。 自从见到这棵巨大的扶桑树,连师叔也慌了神。 我们正在交流那黑色的长方形物体是什么,突然李小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朝着树顶就爬了上去。 他这一声哈哈大笑太突然,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人已经爬了两米多高。 “小坏中邪了!” 师叔忙喊道。 “小振,赶紧拦住他……他好像是去抓那把剑!” 陈老三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也看出来了,李小坏一边笑着一边朝着捆在树干上的白剑爬去。 这笑声嘶哑而阴沉,分明就不是原来的李小坏。 我急忙抓住头顶的一根树枝,一个猴子翻身的动作就窜到了头顶上的树干上,然后继续做了几个同样的动作,人就拦在了李小坏的身前。 一看李小坏的模样,我心里就是一咯噔!这哪里还是我熟悉的小坏哥啊!他满脸的邪笑,眼神里还偷着几分阴毒。 “小坏哥!醒醒啊!” 我以为他被什么脏东西压迫着了,就想唤醒他,谁知李小坏嘴角冷笑了一声,冷不防的一巴掌拍向我的额头。 第一百九十五章 彩寡妇蛊蛛 以我现在的身手,按理说不会被他打着,可我万万没想到李小坏会突然对自己的好哥们我下手啊! 一巴掌不偏不倚地拍到我额头上,一阵生疼。 紧接着他又挥来一拳,直接朝我眉心击来, 这一次我已经有所觉察,头一歪,躲过了这一拳,随即右手食指和中指并起来戳向了李小坏的胸口。 这是师父留下的那几本书中点穴法,根据黄河道经上的记叙,暗运道力,点中人的谭中穴,人会因为供血不足而昏迷几分钟。 我这也是情急之下第一次用这招,一试之下还真管用。 我轻轻的把晕倒的李小坏靠在了树干上,候师叔、张凯龙也赶了上来。 “老孙,我看着他像是被什么脏东西压身了!”我说。 师叔看了看李小坏的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 “没有被什么压身啊……难道又是中了蛊毒?” 蛊毒?我顿时心里一咯噔。 刚才小李被那萤虫蛊扫到了,当场就晕了过去,若不是恰好有我这么一个能解蛊的,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可刚才李小坏没有中蛊啊?我心里纳闷道。 小李一直留在了下面的枝干上,现在张凯龙在照顾,她大概听到到了我和师叔的对话,喊道:“带我上去看看……” 我和张凯龙扶着小李,一个拉着,一个托着,很快就到了李小坏一侧。 我这才记起来,小李是正儿八经医科大学毕业的,查看伤情正是她的专业。 小李先是摸了摸李小坏的额头,然后检查了一下他的脖子和手,就在左手的关节上,看到了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红线,关节周围略微有些红肿。 小李把注意力都放到了这条红线上。 看着像是一道伤,但是并没有破皮流血,只有一道浅浅的痕迹,理论上说,这也不算是伤,更不会对人体有什么伤害。 我正纳闷,身子一歪,恰好看到李小坏手腕这条浅浅的伤疤上有条极细的线,因为角度的原因,直视的话,反而看不清楚。 “这是什么!” 我指着那条细线说。 “哪里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啊!”张凯龙、李小坏纳闷地问我。 “你们蹲下身子,像我这样看!” 几个人也都猫着腰,眯缝着眼看去。 “是一条细线啊!就粘在这条红伤痕上!” 李小坏首先看到了,忙喊道。随即几个人也都看到了。 “这……这么细的一条线,怕是他不小心在树枝上挂上的。” 张凯龙摇摇头,说:“这么细的一条线,是什么东西的丝丝吧!” 他这么一说,李小坏随之回道“蜘蛛?” 这大概是人的正常反应吧!一听到什么东西会有丝线,第一时间就想到蜘蛛。他这话反倒是提醒了我,忙站起来朝着身下看去,一眼望到树下,也没见有蜘蛛网啊!我又跳到大树的另一侧,这一望之下,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呐!在我的脚下,有两大片蜘蛛网,一片面积足有两平方米,每面巨大蜘蛛网上各趴着一只人头大小的彩色蜘蛛。 我陈小振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五彩斑斓的蜘蛛,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蜘蛛。触目惊心啊! 想想就有些后怕,幸亏我们当时选择这扶桑树的这一面向上爬,否则很可能碰上蜘蛛,看看李小坏,大概是自己好奇心在作祟,那里碰碰,这里摸摸,无意中碰到一条这么细小的蛛丝,人就这样了,试想一下,当时我们几个撞到蜘蛛网上,怕是除我之外都凶多吉少啊! 师叔和陈老三看到我盯着下面发呆,也挪了过来,看到了下面的蜘蛛网和巨大的蜘蛛,惊得“啊”了一声。 “这么大!我靠!”李小坏也看到了大蜘蛛,惊呼道。 “小振,赶紧救救小坏啊!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彩寡妇蛊蛛啊!毒性很厉害,差不多是毒性最厉害的蛊虫之一。” 听他这话,我赶紧回到李小坏身旁,刚才划破的手指头依旧在渗血,我一咬牙,用力一捏,血便再次染红了我的手指头肚。 吸了我的血,李小坏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哼哼”,人便缓缓地睁开了眼。 “你们看着我干嘛?我……我怎么啦?” 李小坏刚睁开眼就看到几双眼睛齐刷地在盯着他,感到很奇怪,随后就觉得喉咙里有点恶心,想吐却吐不出来。 “试试身上还有力气么?” 可能张凯龙担心李小坏和小李的中毒迹象一样,便问道。 小李坐了起来,拉着头顶的一根树干做了两个引体向上,嘴一咧,笑道:“没问题!” “你小子也中了蛊毒,是小振刚刚救了你!” 陈老三这才跟他解释。 看着李小坏的一脸茫然,肯定不知道自己粘上蜘蛛丝,然后疯了似的往上冲,还扇了我一巴掌。 我刚扶起李小坏,就听到身下那三只老虎驴发出了很奇特的嘶叫声,一边嘶叫,一边低头向下望。听这声音好像是想提醒我们什么。顿时一种不好的感觉再次从我心底浮了出来。 总不会是那些巨大的彩蜘蛛爬了上来吧? 我几步跨到刚才看到蜘蛛的树干上后,一看之下,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有的人是乌鸦嘴,说的坏事都“梦想成真”了,我他娘的就是“乌鸦脑子”,所想的危险都变成了现实。 下面不是两只大蜘蛛,而是十几二十只,正缓缓的树顶方向挪动。更让我觉得难以置信的是,这些蜘蛛一边向上爬,一边结网,他们身下的蜘蛛网已经连接成了一大片。 我心里倒吸了口凉气,暗骂道:这是想赶尽杀绝啊! 陈老三说这种蜘蛛叫彩寡妇蛊蛛,从他说出这名字时惊讶的程度看,这些蜘蛛并不是一些好惹的家伙啊!一条那么细,那么短的蛛丝就能让身强力壮的李小坏变得那样,可想而知,这蛛丝的蛊毒有多厉害!仅仅短短的几分钟里,下面的蜘蛛网已然连成了一大片,而且眼看着向着两侧和上方扩展。 怎么办?现在就是想下去,也来不及了! “看我的!”我正在纠结,就听张凯龙吼了一声,把背包挂到了一根树杈上,然后迅速从里面拿出了几瓶子矿泉水。 我当场就蒙圈了,心道:这是想不做“渴死鬼”啊! “看着干嘛,还不帮一把?” 张凯龙一边拧开瓶盖,一边朝我吼道。 伴随着打开瓶盖,我顿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汽油味,我也瞬间就明白了,他这几个瓶子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汽油啊!我明白了他的想法,这是想烧死这些蜘蛛。 想想用火烧,还真是对付蜘蛛网最好的方式,可这也是鱼死网破的一种做法,谁知道我们所在的这棵大树是不是易燃,万一整个大树都燃烧起来,这大树也就成了我们的焚尸炉了。 赌一把吧!看着身下逐渐扩展的蜘蛛网,我一咬牙,便帮着张凯龙拿起两瓶汽油。 估计张凯龙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逼不得已的时候,兵行险招。 一共四瓶汽油,我拿着两瓶,张凯龙嘴里含着一瓶,左手拿了一瓶,她右手从包里掏出了打火机后,朝我点点头,喊了句“兄弟!准备好了?” 我也点了点头。 在矿泉水瓶子点燃的一瞬间,张凯龙喊道“扔啊!” 我便手一松,矿泉水瓶一边燃烧着一边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在摔到蜘蛛网中的一根横出的树干上时,火球便炸开了,刹那间,无数的小火球、小火苗迸射出去,紧接着这一片的蜘蛛网就燃烧了起来。 几乎所有动物都怕火啊!即便是毒性如此霸道的蛊毒蜘蛛。 两三只深陷火海的蜘蛛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听得都让人心里发寒。 “趁热打铁啊!赶紧的!” 张凯龙把嘴里含着的汽油瓶也递给我,示意我拧开瓶盖,准备好发射第二枚“汽油弹”。 接下来一连三发,我都是瞄准了再扔的,伴随着三声沉闷的响声后,三个火球弹迸发开,我们的脚下十米左右的整个的一片都已经成了火的海洋。 火真是个好东西! 那怕是一点火焰,也能让一片蜘蛛网瞬间变成灰烬,伴随着一声声的“吱吱吱”的惨叫,一个个的彩色大蜘蛛摔到了地上。 正当我觉得心里松了口气时,猛的就看到无数的背上带着“人脸”的小蜘蛛快速的沿着树干向上爬来,那至少几千上万只啊! 这是些黑色的小蜘蛛,黑的像是从墨里爬出来的一样,每一只大概有成年人的眼睛那么大,背上鼓出一个像是龟壳一样的东西,“人脸”就长在这个小龟壳上。 我向来怕这些小虫子,特别是这种看起来毛茸茸的,一看之下心里就是一咯噔。 “赶紧向上爬啊!下面又爬上来无数的小蜘蛛!” 我大喊一声,跳到小李的身前,背上他就向上爬。 几个人受视力所限,看不到下面的小黑蜘蛛,但现在没人怀疑我的视力和判断力,立刻上背包向上爬。 我刚爬了一米,就听到老虎驴在下面发出了很悲切的哀嚎声,我回头一看,他们竟然待在原地抬头看着我。 畜生就是畜生,感觉不到危险啊!转念一想,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从刚才的接触,我能感觉到这三只老虎驴极通人性,他们应该能觉察到危险即将到来,难道是不敢向上爬? 第一百九十六章 透明棺椁 眼看着无数的黑蜘蛛逐渐清晰起来,三只老虎驴依旧面露着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上来啊!”我一边喊着,一边朝他们勾手。 可惜它们依旧一动不动。 我心道:难道它们害怕树顶的东西?时间来不及了! 我赶紧朝着刚才那树洞喊道:“你们先下去吧!” 几只老虎驴果然能听懂我的话,“嗷呜”一声,顺速地跳进了树洞里。 眼看着黑色的小蜘蛛潮水般涌来,其速度明显比我们的速度快。赶了半天的路,又爬了大半个小时的树,老孙的体力早已不支,我和张凯龙还得顾着小李,也影响了速度。 眼看还有五六米就到树顶了,这时候扶桑树的横枝密的几乎没有空隙,我们也只能挑着大点的空隙向上钻。 “来不及啦!龙哥!” 我低头一看,一片的黑色已经距离我们不到五米,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三分钟,就能追上我们。 可惜张凯龙只准备了四瓶汽油,他也只能干着急,先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催促大家使劲向上爬。 我因为一手推着小李,另一只手就得用更大的力气握住树干,一用力,伤口便再次渗出血,我眼看着一滴血滴落了下去。 我看到血滴落到了一根横出的枝干上,刹那间,被滴上血的两平米内的黑色小蜘蛛像是被电了一下,潮水般退到了四周,很快以我的血滴为中心,就出现了一大片空白之地。 嗯?它们这么害怕我的血?我心里一惊同时也一喜。 “你们赶紧往上爬,我有办法对付它们了!” 我朝着老孙、张凯龙他们大声喊道。 张凯龙一边向上拉小李,边问我:“你……你能有啥法子?” 我摆了摆,吼道:“他们怕我的血啊!你们……你们先上树顶!” 张凯龙没再犹豫,拉着小李就爬了上去。 妈的!让你们尝尝小振爷的“宝血”滋味! 我狠劲倒是有了,但看看自己的手上,这伤口很小,已经几乎不流血了,这可咋办?看看身上敞亮的道袍,连块金属片都没有。又看看自己的防水包,这才发现师叔让我带的东西没一点毛用啊! 黑狗血、黑驴蹄、两只大鹅(估计已经憋死了)……它娘的连把匕首都没有。 我一急,奶奶的!不就是出点血嘛! 心一横,就掰下一块硬树皮,快速在树干上磨了几下,然后咬着牙戳向自己的左手手背。 我这可是卯足了劲啊!带着一击必成的决心。伴随着一阵生疼,鲜血很听话的流了出来。 这时候身下的黑蜘蛛再次聚集到一块儿,继续向上爬,这些冷血动物也不傻,绕开我那滴血,很快就聚合了起来。已经距离我不到两米。 我左手一挥,手背上的血变成了无数的小血滴,洒到了蜘蛛群中。 顿时蜘蛛群炸开了,成片的黑蜘蛛雨点般落了下去,短短几秒钟,我身下已经看不到一只蜘蛛了。 我知道我的血很厉害,但是说什么也没想到这么厉害!因为我是甩过去的,一滩血变成了无数的血滴,蜘蛛根本无处躲闪,所以除了四周的蜘蛛可以迅速爬到一旁,大部分蜘蛛直接跌落了下去。 不得不说,人的内心深处都保留着动物嗜血的本性,特别是像我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闻着淡淡的血腥味,又看到我随手一挥就有这么大威力,自己也乐了,暂且忘记了疲劳和危险。 我右手手心沾满血,然后使劲地恩到了树干上,很快这一片树干上都留下的我的血迹。再低头看看,剩下的蜘蛛已经方寸大乱,好像很想爬上来,但一时间找不到可行的路。 看到下面暂时没了危险,我稍微放松了些,赶紧向树顶爬去。 翻过几条树干,我就看到了张凯龙他们,同时也看清了那十几条从四周扯到中间的金属链子连着的东西是什么了,那竟然是一口巨大的棺椁——果然又是棺椁啊! 这里已经是输定了,和之前虚幻世界的大榕树树顶一定,这扶桑树的树顶上也有一片空旷地,被四周的树枝叶子包围在了中间,好像是一块世外桃源。 这口黑棺椁高约两米,长三四米,整体透着一股黑黝黝的光。 再仔细看,透过张凯龙和李小坏身体中间的缝隙,我看到隐隐的棺椁里面有个影子。 我心里顿时一咯噔:我靠!难道这棺椁是半透明的? 翻上最后一根树干,我也爬上了树顶。 “你们在看什么呢!”我一边朝着人群走去,一边喊道。 这本是一句废话,我又不瞎,当然能看到他们是在看这口棺椁,我只是很奇怪,这身后的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就算这口棺椁再奇特,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这时候也不应该傻乎乎地只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啊! 没想到的是,我喊完后,几个人没有一个回头看我的,就好像没听到我喊他们一样。 “看啥呢!那黑蜘蛛快上来了!”我又提高了分贝,喊了一声。 这时候师叔先回过了头。 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奇怪,看着我,满是诧异和惊悚。 “小振……你……你先不要过来啊!” “为啥啊?”这时候轮到我一脸茫然了。 “我的……我的意思是你过来之前要做好思想准备!这棺材里的东西……” 师叔话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的疑惑也到达了极点。 这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难道很吓人?棺材里应该是尸体啊!哪怕是已经变成了骷髅,也不至于让师叔这等人物惊成这样子。 这时候李小坏、张凯龙他们几个也回过了头,脸上的表情几乎和师叔一样,满是疑惑,满是惊悚。其实第二次打量这黑色棺椁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棺椁和老庙村村西巨坑里的那巨大的玉石台子很像,看做工,两者应该是同一时代的。 除了做工相似外,这两口棺椁都是半透明的! 在几个人奇怪的表情注视下,我走了过去,越靠近,就越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好像错了,这巨大棺椁不是半透明的,而是全透明的,远处看是黑褐色的,可这就像是墨镜一样,远处看黑黑的一片,走近了才知道棺椁内的东西能看的十分清楚。 第一百九十七章 黑狗血的用途 当距离棺椁五六米时,我就看到了棺椁内躺着的并不是骷髅,也不是干尸,而是一个好像是睡着了的人。这人十分完整,穿着一身很奇特的服装(一看就是古代服装),双目紧闭,连眼睫毛都清晰可辨。 就像是一个活人啊!这么奇特?我心里纳闷道。 当距离棺椁不到三米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棺椁内这人的整个面孔,一看之下,我浑身就是一颤,瞬间就明白为什么师叔和张凯龙用这种表情对着我了。 棺椁里的人是我啊!准确说躺在这黑棺椁里的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小振,这人是你么?” 李小坏惊奇地问我。 他可能是想表达:这人怎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问我?我他娘的还想问谁呢! “小振,这恐怕不是巧合啊!咱们在哪聚众神殿中也看到了一尊和你一模一样的雕塑,那是大禹,现在又在这棺材内看到了和你一模一样的尸体,别忘记,这里可是大禹墓啊!这黑棺椁应该就是大禹的棺材。” 师叔这话是颤抖地说的。 师叔的意思是说,这透明黑棺材里的人就是大禹,他和我陈小振长得一模一样。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又不是双胞胎,一个是四五千年前的治水英雄,一个是村里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咋就长得好似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呢? 我走到棺椁前,近距离地看着棺内的“自己”,一种怪怪的感觉顿时浮现出脑海。竟然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还是个死人,这那娘的算怎么回事啊! 当我盯着棺中之人紧闭的双眼时,恍惚间竟然产生了一丝的错觉,就好像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而我是另外一个人。 “这棺材很怪,先别管了!小振,那些蜘蛛没上来吧?” 他一说蜘蛛,我也缓过了神,忙窜到树顶边上,探下头一望。 透过枝叶间斑驳的缝隙,我能看到下面的树干上依然有一块块的黑色在蠕动,看来下面的蜘蛛依旧不死心,想爬上来啊! 我手背上依旧在淌血,这时候满手也都布满了血。 “老孙,这道袍为什么没有用啦?”陈老三很奇怪地问师叔。 师叔瑶瑶头。 “我也不知道啊!那龟壳上没有关于这扶桑树的任何记载。” 我忙喊喊道:“道袍没有用,可我这血有用啊!” 说完我就一巴掌拍到了身侧李小坏的后背上,紧接着又在他胸口拍了一下。 “千万别把我的血抹掉啊!只要我这点血还在,那些蜘蛛就不敢靠近,可能别的小虫子也不敢靠近吧!” 说完我又在张凯龙、陈老三、师叔的后背和前胸各拍了一下。 最后是小李,我当时只想着赶紧让我的“宝血”印到他们身上,照样是在小李的后背和前胸拍了一下。一拍之下,我浑身就打了个激灵,一股软绵绵的感觉传了过来,一抬头,就看到小李正满脸涨红地盯着我,杏目圆瞪。 “色狼!还不松手!” 小李怒喊着,一巴掌拍到了我的胳膊上。 张凯龙、师叔他们完整地看到了这一幕。 师叔故意咳嗽了几声,打圆场道:“小振这血可是好东西,估计是百虫不侵啊!” 小李好像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些,但嘴上还是不让步,随即朝我喊道:“你不会是故意吃我豆腐吧!你姐姐我这一对傲峰还没有……” 她说没说完,也意识这么说不合适,便戛然而止。 “好啦!好啦!大家赶紧四处看看,这是什么地点。” 说完他径直朝着捆着银白色长剑的枝干走去。 那把剑一半已经镶嵌到了树干里,看着没有丝毫锈迹。这是什么材料的,看样子捆在这里已经四千多年了,金属链子满是铜锈,可整把剑依旧闪着寒光。 “老孙,这应该就是避水剑吧?” 我跟着师叔走了过去,在他背后小声地问。 师叔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问我:“小振啊!让你带着的黑狗血和黑驴蹄子呢?” “在这里呢?” 我忙把背包放到地上,从包里拿出一瓶黑狗血和一捆黑驴蹄子。 “拿过来,是不是避水剑,马上就会见分晓了!” 师叔先是拿起那瓶黑狗血,拧开盖闻了闻,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是很满意。 他走到距离那把剑最近的地方,然后从包里掏出拂尘,把黑狗血倒在了拂尘上,顿时一股浓厚的狗骚味和血腥味混杂的味道传到我鼻子里。 师叔深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用力一甩,拂尘就甩到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剑上。 在两者接触的一刹那间,一团白烟瞬间弥漫了起来,整个剑身周围都布满了白色雾气,并伴随着一阵的轻轻的雷鸣声。 大约一分钟后,雾气逐渐退去了,只见原本银白的剑已经变成了火红色。 “这果然是避水剑啊!小振,去取下来!” 我赶紧踩着横枝,走过去,伸手握住了剑柄,使了使劲,可惜避水剑丝毫不动。 师叔摸了两下自己稀疏的胡子,对我说:“心中默念两遍咱们黄河道教的驱魔咒。” 我静下心,双手握着剑柄,然后默念起了黄河驱魔咒。 我不知道师叔为什么让我念这段道咒,记得这好像是驱赶阴邪鬼魂用的道咒啊!难不成这避水剑上还附着什么阴邪之物? 念完两遍后,我再次试着用力拔出,已经做好了牟足力气的准备,谁知轻轻一拔,伴随着一声轻响,整把剑已经被我握在了手里。 此剑极轻,握在手里就好像握住一把干木棍。 拔出剑的同时,我就听到了四周的树叶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哪些小黑蜘蛛已经爬了上来。这时候面对这些蜘蛛我已经没有那么慌张了,毕竟咱有宝血嘛! 张凯龙和陈老三随即也发现了四周的蜘蛛,惊得大喊一声,靠到了我身侧。 人们常说男女有别,这不仅表现在身体结构上,还表现在其它的许多方面,比如说反应速度。 小李是最后一个看到四周蠢蠢欲动的黑蜘蛛的,妈呀一声惊呼后,她一下子扑到了我怀里,这还不是最雷人,最雷人的是小李扑到我怀里后,抓起我的左手重重地摁倒了她的胸口,顿时我再次感受到了那股软绵绵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八章 棺中之物 树冠虽大,但此时四周的黑蜘蛛越来越多,把我们几人整个的围在了树中央。 小李也顾不得害羞了,几乎和我贴到了一块儿。 “小振,赶紧想法子啊!” 李小坏也吓得缩到了我身后。看来这些蜘蛛还是畏惧我的血,只是远距离地蠢蠢欲动,不敢靠近。也许我的血里含着某种他们极害怕的东西,可能和之前姥姥让我吃的东西有关,或者是龙卵的缘故。 我心里暗道:事情不妙啊!现在我们几个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虽然依傍着黄河,但这地方十分干燥,鲜血用不了多久就会干掉,到那时候他们会蜂拥而至,怕是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难以幸免。 除非我一直在流血,或者放出一堆血后,趁机冲出去。 冲出去又能怎样?外面还有更多的蛊虫……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想了好几种办法,可没有一种能全身而退的。 “回去的路怕是不通了,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是不是可行!”师叔声音低沉地说。 “老孙啊!都这时候了,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啊!你就别卖关子啦!” 师叔看了看避水剑,冷笑一声:“有了这避水剑,再找到那把开山斧,也许……也许咱们爷们几个可以开辟出一条出去的路。” 张凯龙回道:“难道开山斧真的可以开山啊?这……这大概只是一种传说吧!” “我想不是传说吧!你们看那边——”师叔指着树冠的一角喊道。 寻声望去,我看到树冠的这个角和洞顶紧紧的挨着,甚至一部分横枝已经顶到了洞顶上。 “你是说找到开山斧后,在那里开出一条新的山洞?” 师叔点点头,指着树冠的另一侧说:“你们看这岩壁的外形,就没有觉得奇怪么?” 奇怪?我看了一眼,觉得那只是平常的岩石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小坏好像看出了不同,兴奋地喊道:“这面岩壁十分平整,竟然好像是冬天里切出来的豆腐块。” 李小坏这话我能听明白,也瞬间懂得了这隐晦的比喻句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代华北一带的农村里,老百姓常吃的菜除了白菜就是萝卜,每每到了这个季节,走街串巷豆腐贩子的新鲜豆腐就成了改善伙食的美味佳肴。 我六七岁的时候,时常和李小坏跟着隔壁村的老刘头换豆腐(用豆子换),每次剩下的碎末末,老刘头就喊我俩过去分着吃了。 每次早上出门,老刘头的豆腐案子上总是一大块豆腐,因为换豆腐的人要的位置和大小不同,这一大块豆腐逐渐的变小,那切出来的痕迹,就好像这面石壁。 看到石壁的形状,我心里也纳闷:难道这整个一面石壁是用什么利器割出来的?顿时就想到了开山斧。 “这应该是开山斧的杰作!” 师叔的声音有些颤抖,听语气好像并不是激动所致,因为我能从他声音里听出恐惧。 再看师叔的脸,已经变得蜡黄。 师叔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越聚集越多的黑蜘蛛,苦笑一声,说:“如果时间还来得及,我们能找到开山斧的话,也许……也许咱们几个还能活着回去,否则……哼!”师叔又是一声冷哼。 “看目前的形势,短时间内也没啥危险啊?”张凯龙说道。 “没有危险?你看那边是什么吧!” 师叔指着一边的蜘蛛群说。 我瞬间就看见了,那蜘蛛群里竟然有一只无比巨大的黑蜘蛛,大小如同家里洗脸用的盆。许多的小蜘蛛趴在大蜘蛛的身上,正在缓缓地朝着我们这里移动。 “是蛊王虫,这是股王虫!!”陈老三惊悚地喊道。 小李只是偷偷地瞟了一眼,吓得整个上半身都缩进了我胸膛里,她胸前的两团柔软紧紧地压迫着我。 “股王虫是啥啊?”李小坏可能看到连一向沉稳的陈老三脸色瞬间变了,自己也吓了一跳。 陈老三没有搭理他,而是朝着我和师叔摊了一下手,嘿嘿一笑,冷冷说道:“咱们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顿时,一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沉默很快就被一声沉闷的推动箱子的声音打破了,众人又是一惊,寻声望去,那声音竟然来自那口巨大的黑棺椁。 简直是屋漏又逢连阴雨,顿时吓得几个人魂都飞了起来。 “是棺材在响?”沉默了十几秒钟,李小坏缓缓开口问道。 “是吧!那里也没别的东西了。” 张凯龙回道。 我们几个人大气不敢喘地盯着那棺椁,足足又等了半分钟,棺椁又是一声“咔啦咔啦”的沉闷声响。 这次听得很清楚,我也好像看到了这棺材的一角微微动了一下。 师叔声音低沉地朝我喊道:“把黑狗血和黑驴蹄子准备好,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啊!” 我知道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赶紧把包里的另一瓶黑狗血准备好啦,捆着的黑驴蹄子也瞬间拆开了。紧接着棺椁又是几声连续的声响,那棺椁盖缓缓的掀了起来。 “一人一根黑驴蹄子!粘上黑狗血,一定拿好了!” 师叔低声喊道,自己先拿起一根,蘸上了狗血。小李肯定不碰这东西,我们三个男的也学着师叔的样子,拿起了蘸满血的黑驴蹄子,四个人围成一圈,把小李围在了中央。 “老孙啊!怎么这么巧,偏偏咱们上来了,随即黑蜘蛛就围了上来,还把咱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这棺材里的东西,好像已经复活啦!” 张凯龙恼怒道。 陈老三嘿嘿一笑:“我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你怎么看?”他扭头瞥了一眼师叔。 “我和你想的一样,咱们现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而这一切怕是有人布的局啊!” 我一听浑身一怔,忙问道:“难道是那大祭司?” 师叔和陈老三同时摇了摇头。 师叔眉头一紧,说道:“我估计那第十二具复活的干尸也是这局中的一部分啊!” “什么?他……他也被人算计了?” “估计是吧!” 陈老三插话道:“咱们这是来给这墓主人当午餐啦!他……他恐怕在四五千年前就计划并部署好了这一切,就等着咱们几个傻瓜自动送上门啦!” “什么意思?谁等着我们啊”李小坏实在是听不懂,急忙打岔问道。 “你马上就会看到他了!”说着陈老三指了指那缓缓掀开的棺椁盖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复活的大禹 我眼睛盯着那微微颤抖的棺椁盖,脑子里琢磨着师叔和陈老三说的话。 他俩说这是有人设计好的局,而我们就是中招之人,莫非俩人指的设局之人是大禹?可大禹已经死了四千多年了,既然自己已经死了,又何必鼓捣这些麻烦事呢?突然我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那些帝王将相在墓中陪葬那么多金银珠宝,甚至美女牲畜,不也是盼着能在阴间继续享乐么? 这墓中所设计的这一切,应该也是为了活着的自己,或者说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活过来。人死如灯灭,剩下的只是一具皮囊,有人说唯有灵魂是生生不息的,只会转换,而不会消灭。 我也突然才感到奇怪,古往今来,死者都是“入土为安”,谁见过把装着尸体的棺材放到树上的——除非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这时候我也才注意到这十几条已经生了锈的金属链子和捆在横杆上的避水剑,难道这些也是有意为之? 我再次看去,这金属链条恰好是按照“四象八卦”的布局摆列的,每个“卦位”上恰好有两条,所有的链条就像恰好均匀地分散到了八方,把这巨大的黑棺椁聚在了正中。 难道这样可以吸收天地间某种能量么?想想极有可能啊!刚才我看到棺椁里的尸体,四千多年了,竟他娘的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就算是当前最高级的冰箱,也没这么牛叉啊!肯定是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在作祟。 我又想到了镶嵌到树干中的避水剑,其实刚才我就一直觉得很奇怪,好好的一把剑干嘛放在这里啊,现在看来这恐怕是个诱饵啊!只要爬到树中央,就能看到这把透着寒光的剑,目的自然是吸引我们上去。 想到这些,我浑身就惊出一身冷汗啊! 突然棺椁的盖子猛的一下掀了出去,跌落到几米之外,紧接着一个“我”缓缓的坐了起来。 咋一看,那棺材中的人和我一模一样,但仔细看,他整个面孔没什么表情变化,而且眼睛始终没有眨过一次,就连连珠子都没转动过。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活人的眼睛有自我保护意识,根本不可能长时间不眨一下,眼珠子也是一样,几分钟不动一下,人就会干涩的受不了。 他显然不是正常人。嗨!我他娘的脑子短路了,这从棺材里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正常人呢? “这真是大禹?”陈老三疑问道。 “应该是吧!只是看着大禹好年轻啊!和历史上记载的不大一样!” 师叔回道。 我虽然喜欢历史,但充其量只读到了初中二年级,所学的历史知识实在是稀松,当时我并不明白师叔所说的“历史上的记载”是怎么回事,后来还特意查过。 史书上记载的大禹姓姒(读si,四声),名文革,他是皇帝的玄孙,颛顼的六世孙,关于他多大年龄去世的,史书上记载不同,有的说是四十五岁那年,南巡时暴病身亡,也有书中记载他活到了一百岁,随后无疾而终。 咋一看,前面的死亡时间似乎更靠谱,四十五岁在当时来说,已经超过了人的平均寿命,只是看看他所做之事,除了治水外还有很多,又不像一个仅有四十五年寿命的人能干出来的。 无论如何,眼前这位看着不过二十郎当岁,会是大禹么? 陈老三,轻哼了一声,说:“一个人的真实年龄未必和你看到的模样相称啊!” “你是说这大禹只是看着年轻,真实年龄应该更大?”师叔问。 “极有可能啊!我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咱们自从进到这洞穴内,所见到的蛊虫都是极厉害的,甚至连蛊虫王都有,这说明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用蛊高手。老苗族的传说中,有一种借助蛊虫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方法,这是后来失传了。” 陈老三说道。 我一听心里就是一慌,忙问道:“你是说大禹其实是个养蛊之人?” 还没等陈老三回答我,棺椁里的大禹双手就撑着棺椁站了起来。 “小振,准备好白鹅,如果这黑驴蹄子和黑狗血治不了他,你就把这两只白鹅扔到树下。” 师叔快速地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让我这么做,又担心师叔指挥有误,便问:“为什么要把白鹅扔到树下呢?” “白鹅是僵尸最爱吃的食物,我……这也是听天由命啊!也许他饿了这么久,比起我们几个,更喜欢那两只白鹅呢?” 我一听,心就凉到一半了,这他娘的是什么蠢招,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不过想想,也没别的好办法了,只能姑且一试。 说话间,大禹用一种很奇怪的走路姿势缓缓地朝我们走了过来,每一步浑身都要颤抖一下,而且膝盖没有丝毫的弯曲,整个人是缓缓向前跳动的。 我这才想起来,原来偷着和李小坏去镇上的电影院看的香港林正英主演的僵尸片不都是胡编乱造的,真实的僵尸也是一蹦一跳的,我心道:难不成他们也怕糯米? “小振,用黑狗血泼它!”师叔朝我大喊道,也转身提起了刚才那瓶黑狗血。 之前我也不知道,黑狗血竟然这么腥臭,拧开盖口,我几欲作呕。 师叔对准了大禹的脸,毫不犹豫地泼了上去,我看了心里就是一揪,就好像是自己被这脏东西泼到了脸上一样。 被泼了一脸黑狗血的大禹浑身就是一颤抖,嘴巴缓缓的张开了,发出了类似于婴儿般的嘶叫,整个人就像被电了一下。还没等我泼上第二瓶黑狗血,师叔已经窜了过去把手里蘸着血的黑驴蹄子插到了大禹的嘴里。 师叔这也是牟足了劲,抱着一击必中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当黑驴蹄子插到了大禹的嘴里后,他整个人就好似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找找开山斧,它应该就在这棺椁的附近……” 师叔大喊一声,人就奔向了棺材。 我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之前我听古董李说过,但凡比人的身躯大很多的棺材,里面必定放着陪葬品,和死者放在一起的陪葬品往往也是最具价值的。 我人还没到棺椁前,就看到棺椁里发出了白色的耀眼光芒。 第二百章 开山劈石 那巨大的黑色棺材里就好像装了一个白炽灯泡,发出着耀眼的光芒。 等我看到棺材里的东西时,心里原本的紧张、恐惧、担心,统统一扫而散了。棺材内竟然铺着十几上百颗白色珠子,每一颗珠子都发出淡淡的光芒。 “我的天呐!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 张凯龙和李小坏跟在我身后,也看到了棺中之物。 “简直不敢相信啊!看样子就是夜明珠,只是这么大的夜明珠,整个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也超不过几十颗,这里……这里竟然有差不多上百颗!!怎么可能呢?” 师叔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棺材里的空间很大,除了珍珠外,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东西,有的隐隐透着蓝光,有的发黄,有的发紫。虽然我叫不上这些东西的名字,但能看出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随便弄一件也能在我们这种三线城市里换两套别墅。 所有的宝贝聚集在棺材底面,围成了一圈里,恰好环绕着大禹的尸体。在棺材底的另一侧,有个类似于斧子头的金属器。 “师叔你看!那是开山斧么?”我喊道。 其实那东西只是像个斧子头,斧子刃开的犹如一把扇子,并不和我们所见的斧子一样,只是我们现在在找开山斧,视力范围内,只有这东西和斧子有几分相似,我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斧头。我记得在电视中看到过和这“斧头”极像的兵器,应该叫做钺。 师叔急忙过去,想抓起这把斧头,可是伸手刚碰到斧子柄的一瞬间,就像被电了一下,整个人趔趔趄趄地后退了好几步。 “咋啦?老孙!” 陈老三急忙过去扶住差点摔倒的师叔。 “这应该就是开山斧!小振,把那剩下的半桶狗血拿过来。” 师叔把黑狗血泼到了开山斧上,顿时斧头的颜色就变了,先是变成了紫色,又接着变成了黄色,最后变成了黑色,就和一旁的棺材同样的颜色。 这时候师叔再次伸手,很容易就抓起了开山斧。 看着他掂在手里的样子,轻而易举,应该和避水剑一样,这开山斧也没多少重量。 李小坏对什么开山斧、避水剑的并不感兴趣,他一看到棺材里的宝贝,双眼就发直了,忍了几分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到了棺材里…… 等师叔拿起开山斧后,李小环的脖子上已经挂了好几串透着绿光的挂链,还在继续往包里塞。 陈老三也拿了不少。并不是他们贪心,当时这棺材里的东西的确是诱人,几乎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看着就让人眼馋啊! 还没等我说什么,突然听到一阵“吱哟”的声音,只见刚才被黑驴蹄子钉住的大禹突然动了一下,缓缓的扭过了头。 这时候我们几个紧张的情绪刚刚有些放松,突然一下子看到了大禹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吓得我差点把手里的小半桶黑狗血扔过去。其实直到现在,我还在纳闷,人的脖子里也有骨骼,整整转个一百八十度岂不断了? “黑驴蹄子,赶紧啊!” 师叔大喊一声,就过来抢过我手里的黑驴蹄,朝着大禹的胸口就捅了过去。 可惜啊!刚才的一幕没有再次上演,大禹先是把自己口中的黑驴蹄子揪出来,扔到了一旁,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了大禹捅过来的黑驴蹄子。 我靠!这家伙果然是千年老僵尸,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已经对黑驴蹄子产生抗体啦! 师叔也是一惊,急忙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 “用黑狗血泼它” 师叔指着我大喊道。 原本两大瓶黑狗血现在只剩下了四分之一瓶,我反应也不慢,忙把剩下的这点全部洒了过去。 再次被泼上黑狗血的大禹仅仅是浑身颤抖了几下,随即慢慢的转过了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这老不死的!咋就朝着我来了呢?不会他生前是个玻璃吧?我心里暗骂道。 “小振,把你包里的那只白鹅扔到那里!” 师叔指着远处的一个角落喊道。 白鹅?对啊!按照师叔所说,这白鹅是僵尸最爱吃的东西,他老师跟着我,难不成是被这两只白鹅的味道吸引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一手一只,把两只白鹅揪出来,牟足劲扔了过去。 果然啊!我扔完白鹅后,大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真的转身朝着两只白鹅的方向跳了过去。 “赶紧跟我走!” 等到大禹转过身,师叔低声吼道,然后朝着那面石壁跑去。 李小坏和陈老三有点舍不得棺椁里的宝贝,犹豫了一下,一人抓起两颗夜明珠后,跟了上去。 当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们这可是赌一把啊!赌资就是几个人的性命。如果师叔手里的真是开山斧,而且也真的能开山劈石,或许我们还有生机,否则必将被这千年僵尸弄死。 师叔走到岩壁前,顿了一下,好像在念着什么,等了二三十秒钟后,他挥起右手,拿着开山斧就劈了过去。 当时我们几个的呼吸都停住了,小李更是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衣襟。 我心里已经开始苦苦哀求,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知道求什么神管用,就七大神八大仙的都拜着吧! 可惜啊!师叔这一挥,斧头只是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眼前的石壁并没有什么反应,别说开出一条山洞,就连痕迹都没留下。 我靠!这下完蛋了。我的心一下子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师叔也是感觉很疑惑,喃喃道:应该不可能啊!难道这开山斧的使用,还有什么窍门? 这时候我扭头看了一眼大禹,已经抓起了两只死去的白鹅,正在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鹅毛一片片的四散而去,场面就别提多恶心了。 “小振!你来试试!” 师叔把开山斧递给了我。 我试试?它会给我面子么? 接过开山斧,就像刚才抓起避水剑一样,心中快速地念了一遍驱魔道咒,然后单臂一挥,只听一阵震雷般的声音,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几十米深的缝隙。 第二百零一章 逃出大禹墓 这条缝隙是伴随着那一阵轰鸣声突然出现的,就在弹指挥间,甚至我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轰鸣声也惊动了大禹,他满脸是血地看向我们,然后发出了类似于小孩呼喊的声音,紧接着就朝我们追了过来。 “快跑啊!小振——继续用开山斧开路!” 师叔大喊一声,已经窜进了洞内。 我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劈出来的这十几米狭道宽约三四米,我很快就冲到了最面前,然后朝着面前的墙壁就是一斧,顿时一道新的狭道就出现了。大约折腾了十几分钟,我回头一看,还能看到大禹的身影,他已经缩进了不少的距离,看来刚才吃了那两只白鹅后“变身”了。 师叔毕竟已经年迈,喘气声音如同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 “小振……我实在跑不动了,你……你试试能不能用开山斧把后面的狭道堵住!” 我一想,这也是个法子,总这么跑下去,早晚会被追上的,因为我们几个人里,除我之外,他们的体力已经不支。小李也早已抛弃了原本的高傲和女孩固有的娇羞,最后这七八分钟里都是被我公主抱向前跑。 我侧了侧身,让张凯龙他们先过去,然后斜着斧头就劈了过去。 这一声轰隆的声响格外的巨大,斧头斜着辟出了一道狭道,紧接着石头滚滚而下,瞬间就堵住了我们身后的狭道。 几个人原本继续向前跑,就像接接力棒一样,张凯龙从我怀里接过小李,背起来就往前窜。 听到身后的响声,他们回过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赞叹道:“这他娘的是什么神器啊!劈山石就像切豆腐一样。” “赶紧走!这点碎石头恐怕拦不住他啊!” 师叔扶着岩壁,声嘶力竭地喊道。 再继续前进,我们从心里就没那么着急了,总感觉大禹不会轻易追上来,自然速度也慢了下来,我还是一边用斧头开路,大家沿着新开出来的狭道往前走。 “我觉得不对啊!咱们……咱们也不知道现在是处在地面上还是地面以下,如果是在地面以下的话,怕是再过七八个小时也出去不啊!” 陈老三也实在是跑不动了,拦住大家喊道。 他这么一说,我们也都停住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试试能不能确定一下现在的位置!” 说着师叔从包里掏出了罗盘。 “前面三里内有大量的水!难道……难道咱们又回到了黄河边了?”师叔也有些纳闷。 我想了想,当时我们被老宋送到了黄河弯儿中间,那里的河水至少二十米深,又沿着大禹墓斜着向下走了一段距离,最后顺着扶桑树一直往上爬。 算算下的深度和上的高度,应该差不很多,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处在地平面上下。 当时的黄河有个弯儿,也许我们这一路劈来,恰好从弯的一面穿到另一面呢? “继续往前吧!运气好的话,或许咱们成出去。” 师叔使劲喘了两口气,掐着腰继续往前跑去。 我倒是没觉得多累,说起来还真神奇,这斧头乌黑如墨,看着连刃都没有,但是重量很轻,只要在岩石上一划,就能划出一道很深很长的狭道,开山斧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时候我抱着小李,只需要用三分力气就能跑在所有人的前面,并且还有精力想别的事情。 老实交代,当时闻着小李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冲动感觉,他身上的味道如同一种花草,淡淡的香味让我想抱着她更紧一些。我想这大概是处女天生的香味吧!我记得之前艳丽和郝晓玉的身上也曾有过类似的气味,只是后来消失了。 另外我还惊叹于这开山斧的威力,怪不得四千年前,唯有大禹能治水成功。 想想在那个茹毛饮血的年代,几乎所有的搬运都是靠人的力气,如果有这么一把神器,那岂不是如虎添翼啊! 我胡思乱想着又跑了一段距离,又一斧头劈下去后,突然就听到一阵流水声,眼前一面水墙呼啸着冲了过来。 因为我劈的狭道是竖着的,宽度不超过四米,土黄色的水几乎灌满了整个狭道,看着就像一条水龙一样,关键是因为特殊的环境,形成的类似龙吟的声音,更让人觉得这就是一条龙。 “小振!避水剑呐!” 师叔大喊一声,一下子把我从游离中拉了回来。 我另一只手迅速地抽出了避水剑,快速地默念着道咒,就挥了过去,当时我心里已经沉不住劲了,心道:千万失手啊!否则大伙儿非得淹死在这里,三拜九叩都下来了,就差一哆嗦,到这里再丧命,岂不太可惜了! 避水剑挥了出去,神奇的一幕再次发生了,眼前宽约四米的狭道内又出现了一条宽约两米的狭道,这狭道更加神奇,因为两边都是厚约一米的水墙,好像一条小溪突然立了起来。 我们几个都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自然就顿了顿,这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小孩的啼哭声,当时我心里就是一咯噔,虽然已经知道是复活的大禹追上来了,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更是一惊,只见大禹整个人都变了,原本的清秀面孔消失了,换成了一副狰狞的呲着獠牙的怪人。 “不好!他这是恢复了僵尸的状态了!” 师叔颤抖地喊了一声,就再次冲了出去。 我们几个都还没明白是咋回事,但听师叔的语气就知道要赶紧往前跑,否则就来不及了。 小李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深陷进了我胸内。 突然张凯龙跑了两步后,停了下来,示意我赶快过去。 只见他从防水包里拿出了一个个小包,小包里是几个椭圆形的东西。 看了几眼,我才明白,这好像是一种水雷,之前的时候曾经听警察局看大门的老刘说过,几个月前,警察局出动了一半的人,一锅端了一个制造水雷炸鱼的地下团伙,并缴获了几箱子威力极大的水雷。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张凯龙透着拿出来的。 之前我也进入过警察局的仓库,那真是个百宝箱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有三级片光碟,有违禁的药物,当然像水雷这样危险隐患极大的东西还是有专人保管的。张凯龙作为专案组的大队长,弄几颗水雷还是没问题的。 很快张凯龙拉开了第一个水雷的倒火环,他牟足劲朝着大禹来的方向扔了过去,只听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整个狭道就塌陷了。 张凯龙也没料到这玩意儿的威力这么巨大,紧接着又拉响了第二个。 “哄哄……” 又是一阵巨响。 刹那间,我面前的狭道已经被石头废墟填了起来。 “快走吧!”张凯龙转身喊我朝着师叔他们奔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跑了五六十米,就看到张凯龙和师叔他们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前面。 他们面前是一面水墙,高于十几米,能看到水面上有连绵起伏的水波,这场面估计所有人做梦也没想到。 “小振,避水剑啊!” 他大喊一声。 我忙再次挥出避水剑,前面再次出现了一道新的狭道。 一眼望去,竟然可以看到一条斜着向上的斜坡。 “那是黄河的岸啊!我那娘的不是在做梦吧!老子在黄河里带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咱们几个就像王八一样,从水底走到了岸上。我说出去谁信呐?” 陈老三一看眼前的一幕,竟是十分激动,长叹一声道。 我也很震惊,就好像做梦一样。 更神奇的脚下的泥沙并不黏脚,看来这避水剑真是牛叉,竟把泥沙里的水分也“避”了去。 顺着斜坡爬到一半,我就看到了随风摆动的玉米杆,也闻到了十分熟悉的青草味。 “咱们……咱们活着出来了?”小李也被突然出现的阳光照了一下,连忙睁开了眼。 “出来了!真的出来了啊!” 张凯龙也很激动,把身上的包扔向一边,捡起一块石头使劲扔到了水里。 陈老三只是看着黄河傻笑,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大概此时的他会觉得原本那么熟悉的黄河原来是这么的陌生。 我一扭头,看到师叔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刚刚爬上来的那条狭道。 “都出来了,你还看什么呢?” 我问道。 “也许他也快出来了!” 师叔依旧是死死地盯着那条水道。 “不会吧!刚才龙哥可把那条狭道炸塌啦啊!” 我忙解释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要忘记,追我们的可是四千年前,中国第一个把黄河驯服的大禹啊!况且他现在是僵尸之神,真正的千年僵尸可是“不死不灭”的! “不死不灭?难道咱们的黄河道术也杀不死他?” “杀不了!除非找到‘降魔剑’!” “降魔剑?”我很自然的想到了自己的那把红木剑,随即就抽了出来。 “师叔,我这把剑不行么?” “不行!这把剑是专门对付阴邪之物的,对僵尸根本就无法起作用。” 我们正说着,突然听到又是一阵小孩啼哭声。 第二百零二章 大禹治水的真像 听声音望去,我就看到已经变成僵尸的大禹出现在了河水狭道的尽头。 “快跑啊!”李小坏大喊一声,人已经冲进了玉米地里。 “不能让这家伙离开黄河,否则……” 师叔的后半句话没说,但我们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如果让变成僵尸的大禹走了出来,恐怕会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 “让我来!” 张凯龙大喊一声,冲到了岸边,他手里拿着两颗水雷。 “回到你的墓穴中吧!”张凯龙大喊一声,拉响了第一个水雷,用尽全身的力气扔了出去。 “我草拟姥姥的!”又是一声大骂,第二颗水雷也扔了出去。 黄河里先后传来了两声轰隆的巨响,河里的狭道瞬间就不见了。 半分钟后,河面已经平了。 “他……他被淹死了?” 小李这才敢爬起来,朝着我河里望去。 陈老三摇摇头,说道:“不会这么容易的!” “不过暂时来看,他也够呛能上来!” 师叔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但还是硬挤出一丝微笑。 “为啥啊?”我问。 师叔指着黄河回道:“也许千百年来,咱们都错了!‘大禹治水’应该反过来理解。” 反过来?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陈老三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啊!” 当时,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精疲力尽,我和张凯龙、李小坏、小李都担心大禹会突然水里窜出来,然后把我们几人其中的一个拉进河里,可此时,师叔和陈老三脸上的表情好像放松了下来,似乎不担心大禹能出来。 师叔竟原地坐了下去,叹息了一声,硬挤出一丝微笑:“你们也坐!听听我的想法吧!” 师叔接下来的讲述十分离奇,已经颠覆了我们固有的对历史的认知。 他说根据大禹墓中的所见,这座墓室本身就有问题,与其说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监狱或者说是陷阱。 对于大禹来说,这就是座监狱。这墓室的整个构造暗含的阴阳乾坤的原理,是古代术士用来捆住阴邪鬼物的常用之法。环视整个墓室,无论是上古大神的雕塑,还是各种厉害的蛊虫,更不应该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墓室里,特别是那众神殿的位置,其作用就相当于门神。 所以我们进来的路,他是出不去的。 对于我们几个而言,所谓的大禹墓就是个陷阱,师叔推测在大禹时代,一定还存在更牛逼的人物,他把大禹捆在了这里。大禹在被困之前,知道自己一旦被困,便永世不得逃脱,便将计就计提前设下了这个陷阱。 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在大禹死了四千多年后,他的陷阱终于捕到猎物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们都想不明白,大禹咋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呢?如果单纯是相似,也许是巧合,但两个相隔四千多年的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这用单纯的巧合来解释就有些牵强了。 师叔说某一段历史或许应该颠覆了,其实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大禹治水,应该是水治大禹啊! 在那个没有文字的时代,很多历史真相都淹没了在了岁月的长河里,师叔推测大禹应该是个魔王一样的人物,就像之前,我们见到他的十二护法之一的大祭司一样——一定比他厉害很多倍。 当时另一个更牛叉的人压制住了大禹,并且把他的尸首捆在了“大禹墓”内。 另外还有个疑惑,是陈老三提出的:既然开山斧和避水剑这么厉害,大禹复活后完全可以凭借这两件神器离开这间囚室,可为什么没有呢? 他没有这么做,就说明这么做行不通,我们反过开推理,或许能猜出原因。 把大禹囚禁在墓中的高人自然知道开山斧和避水剑的厉害,却依然把这两件神器留在了墓中(其中的一件放在棺椁内),就说明这两件神器还有另外的作用。 我问过师叔,他是怎么知道用黑狗血泼到两件神器上,这两件东西才能用的。 师叔说,他这些年查过很多资料,上面都类似的记载,甚至指引我们来到这里的龟壳上也有这样的记录。 如此看来,我们是上了当。 这两件神器应该起着“镇压”的作用,让墓中的大禹无法逃脱。黑狗血就是破解之法,可以压制住两件法器的法力,而且所谓的黑狗血和黑驴蹄能抑制住复活死尸的谣言,估计也是一个陷阱,甚至还包括用白鹅吸引僵尸。 事实证明,一个沉睡了四千多年的死尸,被这些东西的气味唤醒了,而且泼上黑狗血,把驴蹄子塞进他嘴里后,大禹反而像是升了级的怪物,这足以说明这都是长达四千多年计划的一部分,这三件东西不但抑制不住大禹,反而能促使他复活到之前的牛叉状态。 总而言之,我们上当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个陷阱。 最后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大禹墓偏偏在黄河之下。 其实仔细分析到后面,答案已经无需赘述了,可能只有滚滚黄河能镇压住大禹这个魔君,所以师叔判断大禹不会从水里跳出来。 几个人休息了一阵子,远处一条小船慢慢的靠了过来。 船上是一男一女,看年龄和彼此亲密的举动,应该是父女俩。 “这边刚才出啥事了?” 那男的看着四十多岁,把船靠到了岸边,满脸疑惑地问我们。 “没事啊!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声音了?” 张凯龙问道。 “声音还不小呢!就像是打雷一样!女孩回道。 那女孩看着约有十八九岁,花衣花卦,乡村女孩最常见的打扮方式。 “奥!刚才有两个炸鱼的,被我们赶跑啦!” 看来张凯龙不想多事。随口回道。 我心里想笑,堂堂的公安局专案组大队长,撒谎时脸都不红。 李小坏可能看到这妹子长得俊,搭讪道:“你以为能出啥事,这可是太平盛世啊!” 船上的男的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道:“不是我俩想来看热闹,是派出所的老杨让我来看看,他们在那边忙的团团转,又担心这点也出事……” 张凯龙一听这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哪个老杨?六合派出所的杨所长?” “是啊!你也认识他?” 小李现在缓过了神,脸上有了血色,嘴角一扬道:“废话,区公安局专案组大队长还比你们所长大半级呢!这就是专案组的张队长!” “你是警察啊?可……” 张凯龙一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出什么事了?六合派出所办不了?” “案子太大,老杨也是没办法,才向区里请求支援的!” 张凯龙有点急眼,说话声贝一提:“到底是啥事啊?” 那男的叹了口气道:“已经捞上来二十几具尸体了,现在河里还有呢!附近的渔民都被喊来帮忙啦!” “尸体?怎么死的!”小李一听尸体,便条件发射般地问。 “这个谁知道啊!今天早上附近村里的渔民一网子下去,就拉上一个吐着舌头的死尸,后来就报案了,随后接连捞上二十多具尸体。” 一听这话,我立刻就想到了几天前的那个傍晚,我看到上百个村夫打扮的人排着队走向河里,难道是那些人的尸体?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赶紧带我去看看!小李、小振你也来吧!” 这是一艘小舟,船上顶多能放五六个人,师叔、陈老三和李小坏就没有跟着去,我们约定晚上一起在公安局对面的快餐店吃饭。 此时,李小坏和和陈老三的脖子上都挂着好几串金灿灿的项链,没想到在光线较暗的棺椁里,这些东西只是散着淡淡的光照,现在被太阳光一照,竟发出了十分璀璨的光泽。 看来俩人口袋里也装了不少宝贝啊! 小船顺着黄河顺流而下,我无意中看了一眼河面,河水十分浑浊,就好像水面下有好多鱼在扑腾一样,让我心里略有不安,虽说之前师叔分析的头头是道,可那也只不过是分析而已,至于是不是这么回事,也很难说啊! 船绕过一个水湾,就看到前面停着好多船,岸上围着二三十个人,远处还停着几辆警车,喧闹声和呼喊声混淆着,听上去十分杂乱。 看到我们后,岸上的人都望了过来。 “那不是张队长嘛!” 人群里一个小协警喊道。 之前我们见过这个小协警,第一次见面时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 “张队长?还真是你啊!你……你咋这身打扮?”一个五十来岁的矮个喊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大伙用这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我们,原来是惊叹于我们几个的衣着和一身的狼狈啊! 我们依旧是穿着师叔给的道袍,经过这一路的折腾,早已邋遢不堪。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侧的小李,恰好角度合适,一下子就看到了包不住的一只蓬勃欲出的大白兔。我浑身就是一麻。 小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春光乍现,依旧是看着那摆在岸边的尸体。 我可以她的无限春光,但不想让别人也有此眼福,就有意识地挡在了她面前。 “你挡我干嘛!”小李拽了我一下,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她,总不能直接说:你的兔子跑出来,我看到了……那样,他岂不整死我! 当时我灵机一动,想到了某电视剧中的桥段,就朝着小李笑嘻嘻地说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小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捂住了自己胸口,满脸涨得通红。 第二百零三章 三十七具尸体 刚才她还想拽开我,嫌我挡着他视线,这会儿整个身体都贴到了我后背上。 船已经靠岸了,张凯龙立刻跳了上去,跟着老杨所长直奔那几十具尸体。 小李却死死拉住我后背,不让我下去。 岸上的人好奇地看着我俩奇怪的样子,其中肯定有人想等着看小李的春光咋现吧! 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船夫家的闺女看透了小李的心思,从小船舱里拿出一件雨衣,说道:“姐姐!我船上就这一件衣服,你……你就将就一下吧!” 小李看了一眼,紧锁着的眉头一松,一把抓过雨衣,连说了两声谢谢。 这是一件女士的雨衣,粉红色的,胸前和帽子上还画着卡通人物,在当时的年代也算是很新颖的了。小李直接倒着像小孩穿倒褂子一样穿到了身上,船夫女儿帮着在后面把扣子系上。 河口区公安局的还没到,小李也没有验尸用的工具,只能凭借经验判断死因。 我看到死者个个吐着舌头,脸上竟然都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张队,如果看死者吐出的舌头,很像是被勒死的,但脖子上又没有丝毫的勒痕,浑身其它地方也没有伤痕。因为是在黄河里捞上来的,我初步判断这些人死于窒息,只是死状并不符合在水中窒息之人的特征。 在水中窒息的人,应该会喝一肚子水,但这二十几个死者肚子里竟然没有一点水,甚至有几具尸体还处于半脱水状态。 河里还有五六艘船在转来转去。 “又有一具……我的天呐,这里究竟淹死了多少人!” 我正在听小李分析死者情况,忽听船上有人喊道。 我现在的听觉分辨能力已经十分强悍,一听这声音很熟悉,这说话的人我一定是认识。 寻声望去,就看到其中有艘船上站着两个大高个,一胖一瘦,这不是老宋的那俩徒弟于晋和田振嘛!老宋呢?我环视了一圈,并没看到他。估计俩人并没有认出我们三个,因为当时下水时,都穿着深颜色的紧身衣服,现在衣服换了,还蓬头垢面的,况且刚才这几个人一直在低着头用一种捞尸工具打捞,无暇分心。 “老杨,能确定死者是什么人?” 张凯龙问杨所长。 “哎!都是附近小河村的啊!还真怪,这个村的人向来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咋突然死了这么多呢!” 一听到老杨说是小河村的,我后脑勺就是一麻,难道这些人真是那天傍晚我看到的那群人?说起来,小河村真是个多灾多难的村庄啊!女的和孩子都被弄成了蛊人,男的又不得不屈服于那巫师的淫威,最后莫名死在河里。 等到警笛声呼啸而至时,又捞上来三具。 副队长老郭领着专案组的十几名兄弟走了过来,直到走近后才认出张凯龙和小李。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啦?” 老郭忙问道。 “一言难尽啊!有空了我慢慢和你说,小张!拿工具来,你和小李先查看一下死者具体的死因和死亡时间。” 说完他又吩咐老郭带着人四处查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死亡原因和时间很快就出了结果,这三十具尸体都是男性,死于一周前,果然是窒息而死的,她俩也没弄明白既然是在水里窒息而死的,为什么肚子里没有水。 “一周前?你确定么?”听到这个时间后,我浑身一颤,觉得不可理解。 “确切说死亡时间是七天到十天之间,我们的专业判断绝对没错!” 小张很自信地回道。 我知道法医判断一个人死亡时间时,要考虑到温度、环境、死者的身体状况等因素,为了严谨,一般会估出一个范围,而不是准确的时间。 当让我纳闷的是,就算是最短的七天时间也不对啊!那天傍晚我看到这些村民排着队走进河里时,距今天才第五天。 这是咋回事呢?我满头雾水不得其解。 这时候小张和小李的对话让我浑身一颤,不仅是我,在场的张凯龙和小李也都是浑身一哆嗦。 小张问小李,说是跟着张凯龙去差个案子,一去就是三天,小李再不联系自己当首长的爸爸,他老人家就会杀过来了。 三天?我们明明只用了半天多一点的时间啊?怎么可能是三天呢! 我们几个人里,我、张凯龙、小李都带着手表,但是下水后,三块手表都停了,事后想起来这应该不可能啊!小李和张凯龙带的都是机械表,特别是小李手上的那块,别说普通的水了,就是在一百度的开水里煮上一个小时也没问题。 然而进墓门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表也不走了。当时我们以为是进水了,可现在想想怕是和水没关系,可能是墓中的什么东西所致的。 张凯龙愣了十几秒钟后,忙问道:“今天是几号?” “四号啊!九月四号……有什么问题么?”小张看到我们三人的表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的天呐!这怎么可能呐!” 小李首先惊呼出来。 我们走的天是九月一号,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明明从下河到现在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怎么会变成四号了呢?难不成我们在洞里待了三天时间? 想想绝对不可能啊!进洞后,我们只喝过一次水,一点东西都没吃过,现在丝毫饥饿感都没有。 张凯龙想了片刻,摇头道:“我记得当兵时,一个老兵给我讲过一本南朝《述异记》中的故事,故事说的是一个叫王质的人去山中打柴,观仙对弈,只觉得自己在山中逗留了片刻,回到村子时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我问张凯龙:“难道你觉得咱们也遇上了这样的经历?” 张凯龙点点头,回道:“看来很多古书中记载的传说,并不仅仅是传说啊!” 一阵折腾后,一共捞上来三十七具尸体,都是男性,死亡原因也都一样,至于善后事宜,我就不再赘述了。 当天回到区公安局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们三个先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对面的快餐店。 说到换衣服,我又想忍不住感慨一番。我穿衣服是张凯龙的,天都快黑了,能遮一下羞就可以,而小李却不是这么想的。有人说每个男人的十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等着女人脱衣服,其实这仅仅是个口味略重的笑话,比起等女人脱衣服更让人难受的等她们换衣服。 我和张凯龙足足站在职工宿舍大楼前等了她一个小时,小李才缓缓走出来。 “不好意思,让两位绅士久等了!要不是你们在外等着我,我还想把头发好好梳一下…… 师叔仨人已经在快餐店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师叔又换了一身白衣服,真是人靠衣装,这时他又恢复了之前道风仙骨的气质,李小坏和陈老三也都换了一身挺不错的衣服,俩人的脚下还都放了一个棕色的提包,估计里面装着的是从那棺椁里拿出来的宝贝。 六个人坐好后,我禁不住心里有些感慨,也许是一起经历了风险,彼此间已经有种难以言明的默契感。 “老板,挑着你们这里最贵的十种菜上,再来两瓶最好的酒。” 李小坏俨然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快餐店老伴愣了五秒钟后。才咧嘴笑道“好好好!” 这只是快餐店,所做的菜基本都是家常菜,酒也是一般的酒,老板可能很纳闷,有钱的话应该直接去酒店吃啊!来这里就是图省事和便宜,咋会有这样不着调的客人呢? 两杯酒下肚,张凯龙、陈老三、李小坏都敞开了话匣子。 “小振啊!我们真是不枉此行啊!”李小坏咧着嘴满脸激动地说。 很老三接着说:“之前你姥姥给的东西就已经够值钱了,没想到……没想到……”说着他很小心地望了望四周。 “我们带出的这些东西更它娘的值钱啦!” 李小坏紧接着低声惊呼道。 他继续说:“我俩今下午去区里最大的珠宝行,鉴定了一下,一看到我手里的珠子,那专家的双眼都看直了,一开口就是一百万,说只要我们愿意,这就可以去银行转账,我们怕惹事最后没答应。” 我一听也是一惊,估算了一下,李小坏至少拿了十几颗夜明珠,陈老三也有五六颗,这还不包括那些其它饰物。那些东西五彩斑斓的,应该属于钻石,翡翠、玛瑙一类,绝对也很值钱。 大家今晚的确是高兴,小李也喝了两三瓶啤酒。我们几个男的一人干掉了一斤白酒,最后除了我都醉了。 陈老三和李小坏承诺,以后咱们几个人就是过命的朋友了,他们包里的东西卖掉后,会把钱平均分成六份,一人一份。 其实钱不钱的,我倒是不怎么感兴趣。钱这东西少了难死英雄汉,但多了的话,也不过是些数字,在我们这种地方,你没有什么野心,不是很贪婪,我手里的九百万就足够下半辈子用。 走出快餐店,已经是九点半,李小坏和陈老三互相扶持着,张凯龙酒量还行,就扶着师叔,小李干脆挽住我的胳膊。 师叔要去师兄的郊外院落里,李小坏和陈老三也要跟着去,张凯龙则要连夜回办公室写案情报告,很快大门就只剩下了我和小李了。 “小李姐,我送你回宿舍吧?” “回去?我不回去!”她傻笑着说着醉话。 “这么晚了你会回去,那想去哪?” “你……你陪姐姐走走吧!” 俩人就这么挽着,像是一对情侣一样,沿着公安局门前的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小振,你相信轮回么?” 小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是说投胎转世吧!” “差不多吧!”小李点点头。 “这种事情我也没遇到过……大概只是民间传说吧!” 小李突然停住了,双手突然扬了起来,抓向了我胸前的扣子,等我明白过来,前两个扣子已经被解开了。 第二百零四章 车坠河 你干嘛?”我一惊,条件反射地伸手拉紧了衣领。 俩人身上的酒味都很浓,彼此的气息掺杂在一起,让人意乱情迷。 常听人说酒能乱性,难不成小李这是喝醉了,心中的欲火难以抑制? “你小子想啥呢?我是想再次看看你胸口上的红色痣子,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大禹的胸口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 小李轻轻摸着我胸口上的痣子说道。 “大禹的胸口也有一颗?”我疑惑道。 “对!和你的一模一样。” 顿了顿,小李又说:“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总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吧?”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不成我和四千多年前的大禹真有什么联系? 挑明这些后,接下来我和小李之间的话就明显少了,路过一家宾馆时,小李似笑非笑地说:“天不早了,在单位宿舍洗澡不太方便,不如……” 我浑身一颤,一股热流冲上心田,身体乳某地方也为之一振,但随即就冷静了。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和小李的关系就是朋友,绝不能越雷池一步啊! 这么想着,我默念了两遍清心寡欲咒,瞬间扑灭了末心中的怒火。 “天太晚了,小李姐,我送你回去吧!” 我很解风情地拒绝了她,刹那间现场的暧昧一哄而散。 事过之后,我多次想起那晚的情景,很想知道当时如果借着酒劲和小李进了宾馆,又会怎么样呢? 当晚,我送小李回公安局职工公寓后,急不可耐地打的回了老庙村。 十点半,即使刚入秋,村里的街坊们也都入睡了,农村不像城市,毕竟没什么夜生活。 自从正式成了郝晓玉家的女婿,郝晓玉就给了我一把她家的钥匙,没想到这把原本以为没有用的钥匙,今晚却派上用场了。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大门,屋门没有锁,卧室的门也没有锁…… 正值秋老虎发威的季节,即使是女孩,晚上也怕热,因为刚才被小李的挑拨,我早已欲火中烧,迫不及待地想发泄出来,此时就需要郝晓玉这种能泄火的。 郝晓玉的卧室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后,就看到了只穿着一层帮半透明睡袍的郝晓玉。一刹那,我有了反应,迅速关上门,鞋子衣服随便一扔,便扑了过去。 郝晓玉我被我一抓,条件反射般地想尖叫,可我早有预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啊!” “小振?……你……你这两天去哪了?可急死我们了,王叔说你当天就能回来……” 说着她温顺地钻进了我怀里。 接下来我们做了几次不可描述的羞羞事,简直是颠鸾倒凤欲罢不能。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客厅里岳父岳母在小声说话。 “他爹啊!你说这年轻人做这种事也不知道避讳,吵的我几乎一夜没合眼。” “年轻嘛!身体好,欲望强,咱们那会儿你不也是激情似火嘛!” “去你的!还不是你挑拨的我?” 说着俩人哈哈笑起来,但笑到一半就停住了,估计是怕让我们听到。 沉默了一会儿,岳母又说:“还是尽快把新房子盖起来吧,憋屈在这里怕是影响咱们抱孙子啊!” 八点多钟,岳母故意大声在郝晓玉卧室门口外念道“八点半喽!再不吃饭,就都凉啦!” 一顿晚饭吃的十分沉寂,郝晓玉脸红似红霞浮现,艳丽一脸娇羞如夕阳落雁。我想她俩一个处在很饱的状态,另一个则十分饥渴。 五个人都略显尴尬,毕竟都听到了昨晚的激情澎湃。 吃完饭,岳父说道:“小振呢,已经开始打地基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吧!你老人家肯定比我有经验。”其实我是懒得找麻烦。 “盖新房,包括过阵子你们结婚,少不了麻烦街坊们,我想趁着你回来,咱们再次置办一次酒席。” 我点点头,回道:“烟酒菜肴,还是我来准备。” 早饭后,我就去了王二捣蛋家,本来只是打算送他一颗夜明珠,毕竟他和李小坏一样,在我心目中都是亲哥哥,前段时间,他家出事,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庭,如今应该更拮据了。 这也是昨晚喝酒时和李小坏商量过的,一颗夜明珠少说一百万,对于一户农村的四口之家而言,已经足够了。 听岳父这么一说,也顺便想让他和我一起当一次采购员。 夜明珠交给了王二捣蛋的父亲,悄声告诉他,没有一百万不要出手。 王二捣蛋的父亲自然十分震惊,但他也知道我的一些事,再说我从小就在他家玩,都把我当做亲儿子,也就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王二捣蛋借了邻居家的机动三轮车,载着我去了镇上,因为去镇上最近的路修路,我们便沿着大堤绕道而行,刚走到一半就看到几十个人都看着黄河。 说到这里,我需要解释一下,总体而言,黄河大堤黄河修筑的,但大堤和黄河之间的距离并不一致,有的远点有的近些,而这个路口恰好距离黄河最近。 一看到这情景,我心里就剧烈地跳动了几下,心道:难道又出事了? 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这句话正好说出了我的心声。 远远的,我就看到他们所望的方向里有两条长长的痕迹,只通向河里。 难道是有车开进河里了?我心里想道。 把车停到大堤一侧,我俩挤了进去。 果然大堤一侧有明显刹车的痕迹,把坡上的杂草都磨出两道“秃”痕。 “大叔,出啥事了么?” 王二捣蛋问道一个同样向着河里张望的老头。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原本正常行驶,走到这里突然拐到了河里,那速度快的让人害怕啊!我正好路过过这里……” 老头打量了一看他,缓缓地说。 “里面的人呢?” 我一惊,忙问道。 “那谁知道啊!今天恰好是镇上的大集,所以人尤其多。” 另一个说:“这事很怪啊!当时我和这车走了个碰头,好像看到开车的司机张牙舞爪的,另外车里还有个老头在哈哈大笑。” 第二百零五章 李小坏装13 我实在是不愿意多事,拉着王二捣蛋就想走,忽听远处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车熟悉,车上的人更熟,是副队长老郭带着专案组的几个兄弟。 “小振??你怎么在这里??”老郭看到我后,似乎很惊讶。 “我俩也是顺路,这不是想去镇上买点东西嘛!” 既然碰上熟人了,在他们心目中,我又是警察局的“编外指导员”,人称“陈大师”,自然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 很快一辆小吊车也开了过来。汽车开到河里,这种事偶有发生,一听报案人描述,老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众人的围观下,吊车缓缓的靠到了河边,人群里走出两个只穿着短裤的年轻男的。 老郭说他们是附近潜水能力最强的小伙子,人称蛙人,专门负责潜入水中做一些水下的活,这次老郭联系他们是潜入水中帮着把吊车上的缆绳系到沉入水中的汽车上。 俩人跳进水里,几分钟后又浮了出来,并伸手朝着吊车司机做了个“ok”的手势。 伴随着一阵机动车轰鸣声,缆绳缓缓提了起来,果然拉上来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这辆汽车的标志是一个张牙舞爪的狮子,王二捣蛋认识,说这是法系车,价值四五十万,在河口当地很少见,看车牌号也不是本地的。 车被放到了岸上,四周立刻围来了不少好事者。 “这车就是好啊!好像没进水。” “人还能活?这么长时间,淹不死,也憋死了……” 老郭打开车门,先是看到了一头发花白的老头,让我吃惊的是他诡异的面孔,竟然是露着很夸张的微笑。 随后看到了司机,这司机是一个小伙子,满脸竟然是夸张的惶恐表情,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神情里透着绝望。 我奇怪于车里俩人的表情,一个是满脸夸张地笑,另一个则是很夸张的恐惧,可另外一个人好像比我还惊奇,他就是王二捣蛋。 “啊!怎么是他??” 王二捣蛋惊叹道。 “嗯?你认识他?”我问。 “认识啊!这……这老头是之前来村里买李贺金属鲤鱼的那个外籍老头啊!” “什么?这不是中国人嘛?” 我惊呼道。 这句话刚说完,我就恍然大悟,我这是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啊!一听到“外籍”二字,就想当然地认为是外国人,其实恰恰相反啊!外籍人通常是指的外籍华人。 跟着来的法医是小张,他只简单做了个检查,就摇着头朝着老郭说道“已经没生命迹象了”。 很快众人就四散而去,都觉得这是一出普通的意外事故,但我心里明白,事情大概不会这么简单,这个外籍富商不是已经离开了,并带走了金属鲤鱼?可那条金属鲤鱼怎么会再次出现在李贺身上呢? 老郭大概也觉察到事情不简单,朝我小声说了句“先把尸体运回去,有什么事再说吧!” 随后我和王二捣蛋去了镇上的市场,因为也差钱,烟酒鱼肉菜都是挑着好的买,过程就不赘述了。 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岳母、王吉良家婶子,另外还有几个平时走动较多的街坊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只等我俩把东西 买回来。 放下东西,岳母说岳父、王吉良他们在建筑现场,我便赶了过去。 房子的地基已经筑好,十几个工人正在一层层地垒砖墙。 岳父说有一个月时间,就能盖好。 傍晚时分,李小坏开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回到了村里。吸引了不少大老婆小媳妇来围观。 “哟,小坏,三天不见这是发财了?土鸡变凤凰啦!” 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李小坏也不生气,缓缓的从车里迈出来,把茶色眼镜望头顶上一扣,咧嘴笑道:“反正我现在肯定比你们有钱,愿意咋说,就咋说吧!” 李小坏看到我后挤了挤眼,塞给我一张银行卡,并小声说:“那些东西只卖了一半,这是你那份,六百多万……” 六百多万?这钱数虽没有超出我的预料,但还是令人很吃惊,如果这是一半的六分之一,那么这次他和陈老三带出来的宝贝总共价值不低于六千万,对我们而言这几乎是个天文数字。 看着李小坏黑裤子、白衬衫,还带了一条领带,满脸兴奋的样子,估计他并没有夸张。 他先是把车停到了家里,后备箱里装了一大堆东西,可把他年迈的父母高兴坏了。最后李小坏从车后座上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掏出个黑色的大哥大。 “这个给你!以后咱们兄弟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得配上大哥大!” 说完,他咧着嘴从自己画着鳄鱼头的挎包拿出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在街坊们惊叹声中拨通了一个号。 “喂!是张队长么?我回到村了,小振不是在盖新房么,想邀请你们过来热闹热闹,酒席都准备好了,就在老庙村里……” 要不是四周围着很多街坊们,我早就把他手里的大哥大抢过来了。 “小坏哥,你乱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让你……” “哈哈!都是好哥们,你乔迁之喜,他们岂有不来呼?” 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轻声叹了口气,心道:他们来趟也好,正好说说这次去大禹墓的事。 李小坏这次装13算是十分成功,几天后就有媒人来提亲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天傍晚,李小坏和王二捣蛋帮着借了七八张饭桌,依旧是在村支部大院里,屋里屋外,摆满了桌椅板凳。 天刚黑,一辆警车就停到了村支部大门外。 张凯龙一手提着一箱礼品,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后面是副队长老郭,再往后是陈老三、小李和师叔。 “小振啊!你这是一天都不歇着啊!我和小李今天都请假了,这次之行,身体有点吃不消啦!若不是你的事,我俩也懒得出门!” 说话间,我注意力转到了小李身上,她杏木一瞪,似笑非笑地说:“陈大师,你穿着道袍拿着法器,原来也不受清规戒律啊!” 第二百零六章 突变 如果换做是别人,我早就几句话怼回去了,可眼前的辣椒女法医小李,却是让我从心底里发怵,万一她口无遮拦当着老庙村的街坊乱说些什么,我的脸、郝晓玉一家三口的脸,艳丽的脸,甚至村里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一听她开口,我连忙笑着走过去。 “小李姐,你亲自来啦?欢迎!欢迎!待会尝一尝我们的乡村菜。” 常言道“举手不打笑脸人”,看我这毕恭毕敬的样子,小李也是有气撒不出,只好哼了一声,跟着张凯龙走进了屋内。 师叔走到我身侧,小声问我:“开山斧和避水剑一定保管好,这事还没完呢!”说完,他朝我微微一点头,也走进了屋内。 说起来对老庙村,他们都熟悉,王吉良书记和李小坏在屋里陪着张凯龙他们,我和王二捣蛋在外面招待其他街坊们。 另一间屋里还有一桌,不用猜就知道是村里那几个有威望的老头。自从上次我设宴招待他们,临走时又送了一大块牛肉,他们对我和郝晓玉一家的态度陡然转变。做这些事情时,其实我也是谨记姥姥告诫的那句话“男子汉胸襟要宽阔”和在村口评书里听到的“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一次请客,王吉良用大喇叭咋呼过,邀请有空的街坊们来村支部吃完饭,说是陈小振为感激大家的照顾设宴款待,好酒好肉一定管够。 这么一咋呼,来的人可真不少,好多平时不走动,甚至极少交往的都来凑热闹,我当然统统笑脸相迎,来者是客,我想喝了这顿酒,吃过这顿饭,他们也会对我陈小振另眼相看的。 正准备上酒菜时,我凭借敏锐的听力听到外面又来了一辆机动车。 嗯?会是谁呢?我让王二捣蛋代替我候在院子里招呼大家,我几步跑了出去,恰好看到门口停住一辆皮卡车,车上走下来一个老头,原来是杨国山。 “杨馆长?你咋来了?”我忙上前打招呼。 “小振呐!听说你请客,我这老头子等不到你的电话,就自己来啦!” 我一愣,忙问:“这不是想盖新房子嘛!我又没父母,平时全凭乡亲们照顾,就想着趁机召集大伙一块吃顿饭,没想到……没想到您也来了!” “呵呵!看来该当我有口福,本来今下午想联系吉良老兄,通过他给你传个话,他告诉我你今晚摆宴,我也想凑个热闹,就来了!” “奥!里面请!杨叔。” 一边往里走,我就问:“传啥话啊?” “这几天我在整理老李(古董李)留下的那些东西,发现了几件很奇特的物件,想让你看看。” “奥?什么东西啊!” 一听他提起古董李,我心就是一酸,之前一起经历的那些事瞬间浮现了出来。 “怎么说呢!其中一件看着是些碎龟壳,但凭我的经验判断,好像……好像是一幅地图。” 什么?又是乌龟壳,又是地图?我心里顿时有些许的慌乱,但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心道:管它什么龟壳地图的,啥事也等过了今晚再说。 我把杨国山请到屋内,他和王吉良张凯龙都熟悉,八个人恰好凑了一桌。 酒酣胸胆尚开张!夜幕降临后,整个村支部传出阵阵吆五喝六声,大家划着拳,玩着行酒令,一个个面红耳赤的。 酒正喝到有兴致时,突然后街的老孙头,大喝一声,人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一阵痛苦的哀嚎加上翻滚。 这一突发事件惊得院子里的人都跳了起来,两间屋子里也都出来问怎么回事! 很快就看到老孙头口吐白沫,双眼不断地翻着白眼圈。 “不好!他恐怕是羊狗子疯犯了(就是癫痫病),赶紧摁住他,别让他咬了自己舌头!” 村里的一个赤脚医生也在,见此情景忙喊道。 很快王二捣蛋和几个年轻的冲上去摁住了他,赤脚医生拿起一双筷子就冲了过去。 几个人折腾了一阵后,赤脚医生很疑惑地说:“这还真是怪事啊!难道不是羊狗子疯?” 小李也跑到了老孙头身前,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不是癫痫病,倒是像中了某种毒。 她话一出口,整个村支部大院顿时炸开了锅,几乎所有人都在做相同的事情,那就是赶紧把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刹那间院子里干呕声一片。 起初,还以为小李是故意捣乱,我心里也很生气,正想上前斥责,就看到小李的脸色变得煞白了,好像十分紧张,一看这表情,我心里也是一紧,知道她没有开玩笑。 其实我还算了解小李,她本性是个认真的人,应该不会搞这种极其无聊的恶作剧。 小李看到大伙都在扣自己喉咙眼,皱了皱眉头,几步走到台阶上,双手当做喇叭喊道:“不要误会,这里的酒菜没事,只是……只是这人早就种过毒。” 她这话一出,整个院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不理解的眼神望着她。 小李重新回到浑身蜷缩着的老孙头前,翻了翻他的眼皮,朝我和师叔使了个眼色。 我走过去后,小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小李小声说:“我觉得这人像是中了蛊!” 他这话一说,我和师叔几乎同时“啊”了一声。不可能吧!难不成大禹墓中的蛊虫流窜到了黄河里?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可能啊!当时我们用开山斧打通了一条出来的路,既然我们能出来,蛊虫怎么就不能出来呢? 王吉良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此情景,忙问道:“谁知道老孙白天去哪里了?” 沉默了几十秒钟后,人群里有个人喊道:“我看见他沿着河边撒网打渔了!” 这话一出,头皮就是一麻,心里暗骂一声:这他娘的是条什么河啊!母亲河?明明是巫婆河啊! “小坏!赶紧打122急救电话啊!” 王吉良忙朝着站在屋门口的李小坏喊。 “不用打啦!这人已经救不活了……” 小李摆了摆手,叹息道,可她这话刚说完,老孙头竟然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双眼通红地朝着我们咧嘴笑了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 西贝古国 一听小李说老孙头已经救不活了,众人皆是一惊,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可随即又看到老孙头面露狰狞微笑地坐了起来,所有人吓得连连后退,看他双眼通红,一看就不正常啊! “小振,还得用你一点血啊!”师叔急忙喊道,人也随之窜到了老孙头面前,右手掐住他的后脖子,左手食指在老孙头胸口捅了几下。 “谁有绣花针啊?” 我大声喊道。 王吉良家婶子喊道:“这屋里倒是有别针,行么?” “什么针都行啊!赶紧给我拿一个吧!” 我看到老孙头的样子,又看到师叔脸上紧张的表情,也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接过别针后,我用力在左手指头肚上一囊,鲜血随之流了出来,然后两步过去用我“弹指神通第十九代传人”的独门绝技把血弹进了老孙头的嘴里。 按照之前的经验,老孙头应该当场清醒过来,然后身体逐渐恢复,这次我显然想错了。 那一滴血弹进他嘴里后,只见他整个人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然后浑身抽搐了两下,接下来便是一阵猛烈的呕吐。 本来喝了酒的人一旦呕吐,那味道就刺鼻难闻,也不知道老孙头之前吃了什么东西,他一口吐出来后,整个院子里立刻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恶臭味,甚至比茅厕的味道都难闻啊! 所有人又是一阵后退,同时捂住了嘴巴。 “我靠!这么臭!” 李小坏捂住嘴鼻惊呼道。 我心里也惊叹,这老头吃了啥东西啊!吐出来脏污比屎还臭! 老孙头一直呕吐了一分多钟,地上吐了一滩黑里透绿的脏东西,他的身边只剩我和师叔了,师叔一直掐着他的后脖子,我是光顾着捂住鼻子,没来得及离开。 “小振!你看!” 师叔指着老孙头呕吐物里的几个白色的东西说。 起初,我只是瞟了一眼,看到是些绿豆大小的白东西,本能的就不愿意再看第二眼,我又不是神经病,谁愿意盯着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看呢! 看到师叔一直皱着眉头看着,我才觉出事情不对劲,便再次看向那堆脏东西,这一次就看出门道了,只见那几十个白色的“绿豆”在慢慢的蠕动。 我靠!这是活的啊!我心里顿时一惊。 陈老三也靠了过去,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根一次性筷子,然后不嫌恶心地弯下腰戳了戳其中的几个白“绿豆”。 “这……这是虫卵啊!” 他顿时跳了起来,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还没明白,急忙问:“什么虫卵啊?” 陈老三嘿嘿一笑,脸一沉地说:“应该是蛊虫的卵啊!这老头中蛊啦!” 紧接着陈老三喊几个妇女把炒菜用盐拿了过来,他抓起一把白盐撒到了那几十个白东西身上,那些白虫子便是一阵猛烈地蠕动,然后慢慢的静止不动了,身体也渐渐的缩小,直至还剩下一张皮。 食盐能后克制蛊虫,这是上次在小河村西郊的坟坑里,师叔告诉我们的,当时在场的人也亲眼见到过对于蛊虫而言,食盐的威力,只是现在陈老三像模像样地用起这法子,让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陈老三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甚至多到让我怀疑他的身份。 这时候人群里又有几个人惊呼起来,之后也是倒在地上不断地呕吐。 一回生,二回熟嘛!这时候街坊们反而冷静了许多,几个胆子大的过去扶起这几个呕吐的人…… 几个人吐出脏东西后,并没有清醒,整个人就好像是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竟说胡话。 王吉良还是拨打了医院的电话,喊来急救车,拉着几个人去了医院。 现场有警察,街坊们也没有多么慌张,几个妇女简答地打扫了一下现场,又用“八四”消毒液和醋把地面清洗了一遍,这才把之前的恶臭味掩盖住。 张凯龙和老郭让街坊们围起来,又让李小坏和王二捣蛋喊来了这几个人的家人,趁着大伙都在,想先弄清楚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中蛊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大伙就聊了起来。 “俺们家的老孙今天除了撒网捕鱼,也别做别的啊!” “我们家的赵四上午下午都在地里干农活……” 师叔问:“你们家的地在哪里?距离黄河远么?” “就是黄河滩里的几亩地啊!紧挨着黄河!” 另外几个的家属也说了自家男人的去处,说完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这几个人都去过黄河边上。 难道又是一起和黄河有关的邪祟之事? 当晚的晚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遇到了事,也没办法,最后我和王二捣蛋、李小坏,以及郝晓玉艳丽等把买来的烟酒给大家分了分。 张凯龙和杨国山也赶回了区里,临走时,都约着我明天去一趟区里,张凯龙是担心今天案子,杨国山是想让我看看古董李留下的几件奇怪的东西。 所有人都离开后,已经是十点多钟,这个点对于没有夜生活的农村人,已经算是深夜。 “老娘啊!我闻到这味还是恶心,我想……我想今晚去艳丽的房子睡一晚,小振你……你和艳丽也去吧?” 这话听到后面句,我就明白了郝晓玉心里在想什么。 几年后我听到这么一句话,用来形容此时的郝晓玉比较合适: 婚前和婚后,男女对性的需求是成反比的,结婚前女人放不开而且矜持,男人恰恰相反,可结婚后时间久了,女人放开了,男人却日渐退缩。 知女莫如母,丈母娘一听她这话,再看郝晓玉红透了的脸,就知道闺女的心思,微微一笑,只说了句“去吧!” 都说小别胜新婚,哪怕只有三日。 当晚两女轮番上阵,几个回合战下来,我也有点疲于应付。 第二天醒吃过早饭,还没等我出门,就听到大门外有汽车摁喇叭的声音,不用问,是李小坏在炫耀自己的新车。 李小坏载着我先去了文化馆(因为距离近),杨国山已经在院大门口的值班室等着我们了,我们三人又去了古董李的那所旧房子。 古董李去世很久后,杨国山才开始收拾这间房子的,常言道“无功不受禄”,他白白要了房子和一屋子东西,觉得心里不得劲,总想着古董李会突然回来…… 收拾房子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屋子里看似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则大部分是很值钱的古玩,就说放在书房角落里的一个土灰的瓶子吧!看着灰不溜秋的,很不起眼。杨国山也有一定的鉴别能力,总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瓶子,于是拿出去让几个行里的朋友帮着打打眼。 杨国山有个专门研究瓷器的朋友,他一眼看到这瓶子后,就惊叹出了声音,他说这是个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很短的小国家留下的文物器具,这瓶子可谓是价值连城。 杨国山又带着他这位朋友回到古董李的屋子,只转了一圈,就把他这朋友惊出了一身的汗。 用他朋友的话说,这屋子里的东西至少有一半属于那个建都黄河边上的神秘古国的。这个古国名叫西贝国,依傍于黄河而建,大约存在于战国后期到秦始皇统一六国这段时间内,因为它留下的遗迹文物太少了,到目前为止大部分史学家并不承认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古国。 杨国山也是很吃惊,不知道古董李从哪里弄来了这么过西贝国的古董文物。他在清点整理文物的时候,发现了几件很奇特的东西,隐隐的觉得和河黄河有关,和我们要查的东西有关,就想着托王吉良联系我,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杨国山打开屋门,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古董李的房子里,心中禁不住透出了几丝的伤感,到现在为止,古董李去世的事,我们也没有告诉杨国山。 “你看就是这个龟壳碎片,上面的奇怪符号你是不是很眼熟啊!” 杨国山指着一个鞋盒子里的一些龟壳碎片说。 鞋盒子里大约摆着二十几片龟壳片,大的如同小孩的手掌,小的差不多和火柴盒那么大,整体已经发白泛黄,一看就有些年岁了。 再看上面的文字符号,正是之前多次见到的那种神秘符号啊! “我试过,这些碎片应该是来自同一个龟壳上的,好像还不全……” 我点点头,回道:“这上面的文字没找人辨认吗?” “也找过几个朋友,除了我那研究古瓷器的朋友外,其他人根本没见过这种符号啊!” “奥?你这朋友难道认识?” “他也不认识,只是能看出这也是西贝古国的使用的文字符号。” 我虽然只有初二的文化水平,但也知道这战国时期距离现在有两三千年了,当时我们这片黄河下游土地上并没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这西贝古国又是怎么样一个古国呢? 这么想着我就跟着杨国山,走进了书房。 我之前也来过这屋子,当时和现在比起来要乱的多。杨国山从厨子托出一个半米宽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奇怪的塑像,只一眼我浑身就是一颤。竟然是他! 第二百零八章 案中有案 杨国山打开的箱子里是一尊小雕塑,高约四十公分,盘膝而坐,看到这雕塑的面孔,我头皮就是一麻,这不是陈老三口中的蛊神么?算起来,这是第四次见到这张奇怪的面孔了。 杨国山又拿出几样奇怪的东西,每一件都很奇特,就算是类似的东西,我也未曾见过。 “杨馆长,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和黄河有关?” “一定和黄河有关,而且和你们调查的事情有关,我听公安局王局长说过,你们之前在一处荒郊坟地里也发现了个泥胎的奇怪雕塑,而且那地方留有四千年前的遗迹……” 一听这话,就是王副局长对外吹牛皮了,肯定是吹嘘自己多牛x,带着公安局的手下们勇闯鬼蜮,然后把妖魔鬼怪一扫而光…… 我跟杨国山商量,别的东西就不要了,先把这些龟壳带走,我总感觉这龟壳上的奇怪符号里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也是古董李在世时告诉我的,在远古时期,铸在青铜器上的或者刻在龟壳上的都是十分珍贵的信息。 在我认识的人之中,只有古董李和我师叔认识这种奇怪的文字符号,如今古董李已经乘鹤仙游,就只剩下师叔了。 我们的事情并未完结,就算被困在河底的大禹出不来,可总得想法找到那“灵魂出窍”的大祭司吧?况且连续发生了两件诡异的事,估计都和黄河有关。 离开文化馆,我们直接去了公安局,刚进大门,就看到了站在值班室门口的张凯龙和陈老三。 今天是什么日子,咋都在大门口迎候我呢? 下了车,张凯龙直接朝我勾了勾手,说:“你先跟我来停尸房看看!” 公安局的停尸房我并不陌生,上一次来到这里时,那可怕的一幕到现在都让我头皮发麻。 值班的小警察打开停尸房的铁门时,我一眼就看到了昨天下午淹死在黄河里的那个外籍富商,一看之下,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冒了出来,这老头的脸上依旧是很夸张的笑容,虽然脸上的肉早已僵硬,可那瘆人的笑容却依旧不减丝毫。 旁边的司机脸上也依旧保持着恐惧面孔,几乎和昨天从水里捞出来时一样。 “小振,听说这俩人出事时,你恰好在现场?” “奥!我经过时,他们应该已经死了,只是看到了打捞的经过。” “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这……这应该不是一次意外吧!可能和黄河以及咱们调查的这些事有关!” 张凯龙点点头,突然把剩下的一多半蒙在尸体上的白布揭了下来。 顿时我就想呕吐!只见这一老一少已经全身赤裸,他俩的大腿上满是米粒大小的小洞,密密麻麻的,十分瘆人,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一定当场抓狂。 “龙哥!这……这是咋回事啊?” 张凯龙摇摇头,回道:“这也是按照惯例,做尸体检测的时候发现的。” 他递给我一个医用的手套和口罩,指着老头大腿上密密麻麻的小洞口说:“最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估计你还没发现。你看这小洞有什么特点?” 我强忍着心中不舒服的感觉,仔细看了看,那小密洞看着很深,但是没有丝毫的血迹,别的也没看出什么。 张凯龙提醒我说:“你仔细看看这些洞穴是怎么形成的……” 他话没说完,我就看出了端倪,这些深入大腿皮肉中的小洞穴竟然是略向外突的,这就说明形成洞穴时,是由内向外的。 这一下子,我浑身就是一紧,这难道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形成的?会是什么东西呢?难不成是虫子?这么一想,我浑身就觉得痒痒起来。 “其实昨天我们就发现了,看到你家里办酒宴,也就没打搅……” 离开停尸楼后,张凯龙带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几个哭丧着脸的人,环视了一下,一共六个,有男有女,其中有个珠光宝气的胖女人和一个穿着和气质都有些土的妇女哭的最伤心。 “小振啊!这些就是死者的家属。” 原来那个胖女人是那外籍华人的独生女,穿着很土的妇女是那司机的媳妇,身后的都是两人的家属。 据胖女人说,他的父亲名叫杨希亮,二十年前加入了英国国籍,同年也去了伦敦定居。在去英国之前,杨希亮在河口几个县区里做着海产收购的生意。那年头做生意的基本只能混口饭吃,“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还是很深入人心的。 可不知怎的,杨希亮突然就发了起来,几乎是一夜之间变得腰缠万贯。 胖女人说自己父亲在英国定居的这段日子其实并不幸福,常年来,他总做噩梦,梦到一只金色鲤鱼在追赶他,每次都是在即将被追上的时候惊醒。 久而久之,杨希亮也扛不住啊!所以在半年前选择带着女儿回到故土。 这做生意的人是闲不住的,杨希亮先是在河边上买了套别墅,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尔后就发现这一带的和黄河有关的古玩价格很便宜,凭着几十年做生意练就的敏锐嗅觉,他嗅到又是一次发财的好机会。 于是杨希亮做起了收购黄河流域古玩的生意。 就在几周前,杨希亮经人介绍认识了李小坏,又通过李小坏认识了李贺。 当他第一眼看到李贺的那条金属鲤鱼时,整个人就懵了,这不就是在梦里追赶了他很多年的那条鲤鱼么?当时他就拍板,无论多少钱,一定要买下这条鲤鱼。 之后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杨希亮的确买走了这条鱼,可我们发现李贺尸体的时候,这条鱼却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件事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根据杨希亮的女儿交代,当时他父亲把这条金属鱼带回家时,十分激动,甚至连续好几天没有离开卧室,饭菜和水也都让人送到门口。 更让他女儿疑惑和担心的是,杨希亮竟然时常在屋子里自言自语,甚至有时候哈哈大笑,有时候呜呜哭起来。 几天前,杨希亮突然走出了卧室,手里没拿着那条金属鱼。 看到自己父亲终于走出卧室,家里人也就放心了,自然不会再提起金属鱼的事,可他们心里也疑惑,这金属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一晃眼又是几天过去了,杨希亮倒是看起来一切正常,直到昨天凌晨。 昨天凌晨,杨希亮的胖女儿被一阵叫喊声惊醒,她走出卧室,看到自己父亲赤身裸.体的站在客厅里,手里那只一直铅笔,在一张纸上涂抹着什么。 自己也是结过婚的人,也见过什么鸟枪、小炮的,再说又是自己父亲,她就走了过去,看到杨希亮身旁扔着几张白纸,上面也涂着一张画。 说到这里,张凯龙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十几张用铅笔涂抹的画。 “你自己看吧!” 张凯龙把画递给了我。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接过了画。第一幅画上画的是一个奇怪的人,这人眼睛和嘴巴极大,嘴巴整个咧开着,差不多从一个耳朵裂到了另一只耳朵,更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这人的眼睛竟然是凸起的。 虽然是用铅笔画的,颜色单调,但只一眼我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那蛊神吗? 想想还真他娘的邪门,仅仅是一上午的时间,我已经是第二次见到曾经从未见到过的蛊神了,难道是冥冥中的安排么? 第二幅画也很熟悉,迟疑了一下,也认了出来,这竟然是大禹的人面像,笔画很粗糙,但是人物刻画的十分形象。 第三幅竟然是那棵巨大的扶桑树。 我快速翻完了剩下的几幅画,几乎都是画的大禹墓中的东西。不过有三幅,我实在是看不懂是,有幅画的是一只既像龙又像蛇的动物,蜿蜒盘旋着,还有一幅似乎是捕猎的场面…… 看完这些画,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在颤抖。 张凯龙没有说别的,而是继续向我介绍胖女人的口供,胖女人也时不时也会插上几句。 杨希亮画完这些奇怪的画后,把铅笔一扔,然后就是仰天大笑,大约六点多钟,他打电话喊来了自己的司机小宋。 小宋是杨希亮的专职司机,之前收购金属鲤鱼这件事就是小宋拉着杨希亮完成的。 小宋的媳妇插话说,那几天小宋也是整天魂不守舍的,为此还找了个神婆婆叫过魂…… 当日七点多钟,小宋就把车开到了杨希亮家门口,临走时杨希亮很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胖女儿,说让她一定好好保管这十几幅画。 大约七点半,俩人就出发了。 俩人的家人说什么也想不到,昨日一别,竟是和他俩最后一次见面。 之后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通知去辨认尸体…… 听完后,我问两个依旧在哭哭啼啼的女人:“你说他们俩这几天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正常?” 胖女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道:“何止是不正常啊!我都觉得爸爸自从把那条金属鱼带回家后,就疯了!“ 疯啦?突然我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难道杨希亮和那人的情况一样么? 第二百零九章 旱魃(本章已经修改好) 按照胖女人所说,扬希亮的举动和去世前的李贺极为相似,都疯疯癫癫的,而且都和那条金属鱼有关系。 我们已经知道那条金属鱼是干什么的了,他是开启大禹墓的关键锁码之一,这么推算起来,俩人的奇怪死亡都和这座墓室有关。 一屋子人正在交流,突然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大声叫喊,听声音十分着急而惶恐,喊的是什么,我并没听清楚。 张凯龙急忙拉开窗户问院子里的人:“出啥事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回道:“我们也是听到喊声出来的……好像是停尸房出事了!” 他这话一出,我头皮就是一麻,这他娘的不会这么巧合吧!我们刚从停尸房出来,里面就出事了?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两具大腿上满是小空洞的人,难道是他俩?? 因为有之前的经历,我很自然地就想到又是尸体出问题了。停尸房嘛!出事的肯定是尸体啊! “你们……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啊,千万别离开这间办公室!” 张凯龙对一头雾水的几个家属喊了一声,人随之冲了出去。 我和李小坏紧随其后,三个人很快到了院子里。 停尸房的楼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听到喊声的警察都靠了过来。 “老刘,到底出啥事了?”张凯龙一眼看到门卫老刘,理论上说他在值班室距离停尸房最近,应该最先赶过来。 “是小强喊的……我看到他很慌张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老刘指了指瘫坐在楼道里的小强,也是一脸茫然。 其他警察很自觉地给张凯龙让开了一条路。 我之前并不认识小强,随着人群闪开的缝隙,我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警察蹲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他伸出一只手,满脸惊悚地指着楼内,嘴巴不停抖动,好像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里面怎么了?”张凯龙问。 张凯龙一连问了两遍,可小强却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指着楼道深处,嘴巴不住地哆嗦。 张凯龙反应也快,问了两遍后,直接冲了进去。 可刚跑到楼道的一半,突然就停住了,我和李小坏差点撞到他身上。 我正想问咋停住了,话未开口,就看到前面三十米外的地面上有无数条手指头长短,比筷子还细的白色虫子正缓缓的向门口爬来。 我连忙拉着李小坏跑到了楼门外。 “赶紧准备杀毒剂啊!喷火枪……喷火枪呐?” 因为上一次尸体身上的虫卵变成了数不尽的毒蝴蝶,就是靠几瓶杀虫剂搞定的,事后公安局专门采购了一匹强力杀毒剂和两把汽油喷火枪。 毕竟都是专业的警察,张凯龙这么一喊,几个小警察立刻跑去仓库,跟仓库管理员要来了杀毒剂和喷火枪。说来话短,可等到几个人带着东西回到停尸房的楼门前时,那些白色的小虫子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内。 “大家千万别让这些虫子碰到啊!否则……否则当场就会毙命。” 张凯龙这是猜测,因为他并不知道这是些什么虫子,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判断出这些虫子是某种蛊虫,而蛊虫的厉害绝对不容小觑啊! 张凯龙几句话布置了一下,让两名年轻警察拿着汽油喷火枪,又吩咐七八个人拿着杀毒剂,他的计划是先用杀毒剂,如果杀毒剂没有效果,那就直接用火喷。 虫子很快就爬了过来,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视觉和听觉,对于门口挤满的人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准备好,我喊射的时候,咱们就一起喷!” 那一刻所有人都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屏住呼吸等待即将发生的一幕。 “射!” 张凯龙大喊一声,顿时拿着杀毒剂的警察们朝着虫子就开喷。 “兹……”“兹……” 一阵猛烈的声音后,地上成片的小白虫像是触了电,全都蜷缩起来,并不停的抖动。 我本以为这些白虫子随后会死掉,可我们等了超过五分钟,那些白虫依旧在抖动。 张凯龙眉头一皱,喊道:“用火吧!” 紧接着两把喷火枪一起喷出红蓝色的火焰,两三分钟后,那些白色的虫子变成了黑色的小长条。 可是后面无数条白虫子如潮水般蜂拥而至。俩警察一阵乱喷,几分钟后火焰逐渐熄灭了。 当时我也蒙了,已经弄死上千只了,后面的虫子还是前仆后继,哪来的这么多虫子啊?我心疑惑道。 很快,手里准备好杀毒剂的几个警察再次冲上来,对着爬上来的白虫子又是一阵猛喷,这样也能给两个拿着喷火枪的警察挤出了换汽油桶的时间。 不到五分钟,整个现场都被一股浓烈的杀虫剂味掺杂着烧焦头发的味道弥漫了。 几番轮替之后,所有的白虫子都被烧焦。 这时候公安局郑旺局长和王副局长也赶了过来。 “哪来的这么多虫子啊!” 王副局长用手帕捂住鼻子,嘟囔道。 “张凯龙,赶紧查明原因……”郑局长低声说道。 警察局大院里冒起了滚滚浓烟,并飘出了浓烈的农药味,已经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甚至连消防上也打来电话问怎么回事。 张凯龙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看到大门外已经围着几十个路人,个个探着头向院子里望。老刘等几个门卫保安堵着不让进来。 “小李、俊国……你们协助门卫守好大门,任何外人不得入内……小王、小海……你们跟我进来!” 张凯龙不愧是专案组的大队长,警察队伍中的王牌,在此紧急时刻,很冷静地制定出了对策。给手下布置完任务,又朝我点了点头,意思大概是:兄弟,还得靠你啊! 其实我和张凯龙心里都明白这些白色的奇怪虫子是怎么回事,但凡是和蛊虫有关,危险系数一定很高,张凯龙让几个警察堵住门口,一是为了不让“家丑外扬”,二是不想伤及无辜。 一周前,那些从尸体上孵化出来的毒蝴蝶依旧萦绕在张凯龙的心里…… 我们一人拿着一瓶杀毒剂,前面是端着喷火枪的俩警察开路,一行人很快就推开了停尸房的屋门。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我浑身就是一哆嗦。 这间停尸房里仅有的两具尸体已经变了样,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两具带着鲜血的骷髅啊!几个年轻的警察当即就后退了好几米,直到撞到后面的墙上。 这两具骷髅就好像刚刚从血肉里拔出来的一样,几乎每一处关节上都带着血渍。 我和张凯龙对视了一下眼神,俩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咋回事,可嘴上不能说啊! 在张凯龙的鼓励下,几个警察壮着胆子拿着杀毒剂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白色的虫子,这时候所有人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很快两具尸体被装进了尸体袋中,王副局长和张凯龙把事情的经过和两个死者家属说了一遍,逝者已然逝去,他们的亲人自然哀痛,但并非不讲理的人,很快双方就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 公安局依旧是低调处理了这件事情,当时所有在场的警察、门卫,甚至我和李小坏都在dangqi下宣了誓,保证不会把当天的事告诉第二个人,包括自己的家人。 公安局十分重视这件案子,令张凯龙十日内破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日我和李小坏便离开了公安局,直奔师兄留下的别墅,因为之前师叔说过,他会在河口区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 急切地想见到师叔,我是想弄明白在古董李家找到的那些龟壳碎片的文字符号,也许他是世上最后一个能读懂这种文字符号的人。 师叔看到这些龟壳碎片后,也是一惊,几个人像是小孩玩拼图游戏,围在一起,按照顺序把地上的龟壳拼了起来,那是一个比脸盆小一圈的龟壳。 龟壳并不完整,能看得出少了五六块,师叔很小心地把上面的文字抄了下来。 现在说起来只是几句话的事,但当时极耗时间,等到所有符号都被描到纸上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我们三个人也帮不上忙,就看到师叔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师叔长叹一声。 “也许我们被骗啦!” 师叔低声说道。 “被……被骗?被谁骗啊?”我本想等着师叔揭露龟壳碎片上记录的内容,谁知他一开口竟冒出这么一句。 “一切都是个骗局啊!咱们找到的根本就不是大禹墓,而是……” “而是什么?难道是另一个人的墓?”陈老三的脸色也变了,忙问道。 师叔指了指地上的龟壳碎片,缓缓道:“如果这龟壳上的记叙都是真的,那……那这墓应该是旱魃的墓啊!” 我们三人更愣住了,旱魃是谁?从来没有听说过。 师叔解释说:旱神女魃又称旱魃,相传乃是僵尸的老祖宗。能给人带来巨大的旱灾,常有“旱魃一过,赤地千里”之说。 据说这个女魃,是黄帝的女儿,住在系昆山的共工之台上,常穿一件青颜色的衣服,传说还是秃头,貌美。女魃身上储存着大量的热量。 她来到战场上,狂风暴雨马上消失,紧接着便是烈日当头,比酷暑还要炎热,蚩尤的弟兄们刹那间惊惶诧异,不知所措,应龙趁机扑上前去,把蚩尤的士兵杀得鬼哭狼叫,四处逃跑。 后来周民族的始祖后稷的孙子叔均向黄帝述说了女魃在人间的悲惨遭遇,黄帝便把她安置在赤水以北的地方,并让她永远固定地呆在那里,不许乱跑。 远古时期的赤水以北就是指的黄河流域。 第二百一十章 古老的蛊虫 师叔这话,我似懂非懂,历史书上从没有关于这人的记载,怎么平白无故的又出了个叫旱魃的人呢? “老孙,你是说之前那龟壳上的资料是假的?”陈老三一脸愕然地问。 “这事要怪我啊!因为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标注着大禹墓位置的龟壳,当时看到小振手里的龟壳,又得知是从那干尸身上发现的,就误认为那就是我要找的龟壳……没想到这样的龟壳,世上有两个啊!” 师叔这话说到最后声音都变了。 “那……那咱们从那巨大黑棺椁里放出来到人也不是大禹了?” 我忙问道。 师叔摇了摇头。 陈老三冷笑一声,压低嗓音回道:“我早就觉得这事很蹊跷,大禹是远古传说中的英雄,他的墓中怎么会放着那么多阴邪的东西呢?” 师叔点点头,说:“看来咱们之前的推理大部分是错的,不过有一点,咱们没有说错,那就是有人在诱导我们进入那坟墓,目的应该是放出棺椁中的旱魃!” 师叔顿了一下,又说:“这样看来,事情就十分合理了,旱魃是干旱之神,也只有靠黄河能镇压住他,咱们这次怕是闯大祸了……” 当晚感觉有一股阴云笼罩在我们的头上,总觉得一场灾难即将发生。 师叔说这破碎的龟壳上标注着的才是真正的大禹墓所在地,当他说出地点后,我浑身就是一颤抖。 根据这些龟壳上的标注,真正的大禹墓竟然在宁夏,而且就藏在贺兰群山之中。 龟壳并不完整,师叔说需要花费点时间仔细分析一番。陈老三属于那一片的“地头蛇”,对当地的地形极其熟悉,就留下来帮师叔,我们约定一旦有消息,就在这里碰头。 当天下午,我坐着李小坏的车回村里,经过河口区人民医院时,无意中向院内瞟了一眼,就看到院子里人很多,很嘈杂,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匆忙地从门诊楼跑向病房楼,另外还有一些其他人也是慌里慌张的样子。我无意中看到了人群里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老庙村的街坊。 “小坏,停一下车,医院里好像出事啦!” 李小坏急忙停下车,也扭头看向院内。 “那是老孙头的闺女啊!还有……还有……”他指着人群中的几个人喊道。 早晨出门时,我还记得今天要来一趟医院,看看昨晚中了蛊毒的几个街坊,虽说不是因我而起,可毕竟倒在了我的晚宴上。今天一忙就把这事忘了! 当时已经华灯初上,我俩还没进大门,就看到好多病人和家属便喊叫着冲出了住院部的大楼,病人大都穿着病号服,一眼就能认出来,况且有的病人胳膊上还插着吊瓶针。 “出啥事了,大叔?” 我问其中一个看大门的大爷。 “俺也不知道啊!刚才先是听到住院部的有人喊了几声,然后就看到几个护士跑了出来,紧接着进去很多医生,这不……这不很多病人和他们的家属又跑了出来……” 老头的话说的很混乱,但一听我就知道肯定是病房里出事了! 不会这么巧吧?又是老庙村的街坊出事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时候很多病人、病人家属,医生、护士都往外跑,唯独我们村的几个街坊却“逆流而上”,挤着人群向楼内钻。 这几个人我只是眼熟,知道是老庙村的,但并不太熟悉啊!老孙头的闺女看着四十多岁了,在我没出生时,已经远嫁到了他乡,估计这也是得知父亲病了,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走!追上去问问出啥事啦!” 我喊了一声李小坏,人便也钻进了人群。 一边往里钻,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几个年轻小护士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出啥事啊!” 我追上一个相对还算熟悉点的街坊问道。 那人看了我一眼,认出我是陈小振,眉头就是一皱,说:“这也不知道是招了什么邪啦!俺爹昨晚住进医院后,一直昏昏沉沉的,刚才我去买晚饭,这不还没赶到病房嘛!” 另一个街坊也认出了我,忙喊道:“听说是几个病人突然中了邪,而且……而且脸上瞬间就长出了鳞片!” 什么!脸上长出了鳞片?我心里一愣。 他们之所以担心,是因为自己的亲人还在里面,可我更担心这几个中了邪,脸上长出鳞片的人就是老孙头他们几个。 我们冲到三楼时,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几个医生和保安,远远的,很谨慎地盯着312号病房。 一看这场景,老孙头的女儿哇的一哭了出来。 “我爸……我爸就住在312号病房啊!” 另外几个人也都慌乱地喊起来,原来昨晚住进医院的几个街坊都是住在312号病房。正因为都是一个村的,彼此熟悉,他们几个这才搭伴出去买饭。 “你好,我们是病人家属,出啥事啦?” 我问其中一个看着像是保安头子的人。 他用一种很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问:“你们就是这病房里病人的家属?他们……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那几个医生也转过身,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盯着我们。 他们这么一问,有个街坊就恼了,指着那几个面露恐惧神色的医生吼道:“这里是医院,你们是医生啊!怎么……怎么反过来问我们得了什么病?这话不该是我们问你们嘛?” 另外几个街坊也随声附和道:“对啊!对啊!都一天一夜了,光检查就七八个小时,钱也没少花,为啥还没查出是什么病?” 那几个医生忙摆摆手,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别误会啊!我们也是着急……这几个病人做的检查,结果一切都正常,现在……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啦!” 那个保安队长,依旧是紧缩眉头,指着312病房说:“有胆子的话,你们自己过去看看吧!” 当时我脑中迅速旋转,如果老孙头他们脸上真的长了鳞片,就是蛊毒再次犯了,难道我的宝血对这种蛊虫不起作用? 几个街坊白了那保安队长一眼,毫无畏惧地走向312病房。 亲情,特别是父母子女之间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无论在任何时候,也一点都不打折扣。 312的病房门是虚掩着的,我们走到门前,就听到病房内发出着“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在喘气,这时候我腹中的灵蛇突然就动了一下。 这灵蛇也是好久没有活动了,我知道之前在那黄河下的旱魃墓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慑着,让我和灵蛇无法用无声的语言沟通,也许这几天他太懒了,一直没有动弹。 感觉到灵蛇活动,我就知道这病房内的东西一定和蛊虫有关啊! 门被推开了,我自认为在病房门被推开前的几秒钟内,把即将映入我眼帘的可怖一幕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可伴随着门被缓缓推开,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倍感意外。 眼前哪里还是昨晚一起喝酒的街坊,分明是美国大片中的半兽人呐! 只见地上满是撕碎了的床单和衣服,几个看着是人形,但满脸长着鳞片,双眼血红的怪物蹲在角落里朝我们龇牙咧嘴。 这是蛊人啊!我心里顿时一咯噔。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这几人的家属子女也吓得够呛,纷纷退到了门外。 “我爹……那是我爹?”一阵声嘶力竭的呼喊后,老孙头的闺女当场就晕了过去。 另外几个街坊赶紧扶住她。 这几个变成蛊人的街坊好像十分害怕,相互拥挤着蜷缩在了病房的角落里,其实我倒是不害怕,只是倍感意外,因为之前在小河村的经历要比这更可怕。 “你们这几个白衣天使!还愣着干嘛?快救人啊!” 我指着晕厥过去的老孙头的女儿,朝着远处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医生喊道。 也许是羞愧,也许是看到我站在病房门口,也没出什么事,犹豫了一下,有两个医生便慢慢的猫着腰靠了过来,和那几个家属一块把她抬到了一旁。 “你们还是躲得远远的吧!这几个……这几个现在已经没有理智了!” 我朝着保安、医生和那几个街坊喊道。 也许当时情况紧急,我语气重了点,再加上脸一直是板着的,听着可能像是挖苦讽刺。 “有什么大不了啊!你……你不怕,我也不怕!” 说着那个保安队长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朝着我走了过来。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误解了我的话,于是连忙摆手,强挤出笑容,朝他喊道:“老哥!我是学道的,会捉鬼,我的意思是你们帮着看好这几个街坊,至于里面这几个,就交个我吧!” 那保安队长是个直爽性格,一听我这么说,愣了一下,点头道:“小兄弟,那你可得小心呐!你这几个街坊就交给我们吧!” 回过头,我再次看了一眼那几个蛊人,这时候腹中灵蛇又一次动了一下。 我问灵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蛊啊?难道我的血都没有用?” 灵蛇很快回道:“我也不知道啊!只能感觉到这是一种很古老的蛊虫。”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全村人失踪了 我问灵蛇,侵入到老孙头他们几个身体内的是什么蛊虫,灵蛇却说不知道。我一琢磨,这灵蛇所知道的蛊虫也不过仅限于当世存在的,反过来说,他不认识这些蛊虫,就说明这些蛊虫原本不属于当今世界。 难道来自那旱魃的墓中?顿时我浑身就是一颤。 我又问灵蛇:“可有什么法子克制住这蛊虫?” 灵蛇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直接告诉我方法,而是说他能感觉到这些蛊虫正处在快速进化中,可能一周时间就会更新出下一代,而且新一代的毒性要比上一代强。 灵蛇说完,我就感到喉头一痒,一道绿光瞬间扑向了几个躲在角落里的蛊人。 只见灵蛇绕着几个人转了几圈,同时嘴里还发出着类似于蜜蜂鸣叫一样的声音,我也骇然呐!这是第一次见到灵蛇发出这种声音,可见老孙头他们几个体内的蛊虫之烈。 转了几圈,灵蛇盘在了其中一个蛊人的头上,嘴巴靠在这人的百会穴上,看着好像是在吸什么东西,十几秒钟后,又盘到了第二个人的头顶上…… 等到盘完最后一个人,原本晶莹透绿的灵蛇已经变得血红,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我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是灵蛇把几个人体内的蛊毒吸食了。 灵蛇微微抬头,朝我吐着信子,我竟能感觉到它身体十分微弱,难道真如姥姥所说,它在我肚子里待得越久,就越和我心意相通。 内心深处有一种声音呼唤着我,让我走过去,捧起灵蛇,然后放进自己的口内……这种呼唤十分强烈,我也顺从地走了过去,可真让我把一条小蛇放到嘴里,一时间也很难做到啊! 我和灵蛇相距不到一米,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伸出了手。 说来也怪,灵蛇再次进入到我腹中后,一种很充实的感觉顿时冒了出来,我也瞬间缓过了神,就看到几个老头赤身裸.体的蜷缩在我面前。 等到几个医生壮着胆子带着他们几个做完检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检查的结果依然是一切正常。 我想这次他们几个是真的恢复正常了,因为还没等到ct室,几个人已经醒了过来,很茫然地看着医生和自己的家属,问发生了什么事。 李小坏拉着我离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今天算是没少折腾,惊险、刺激、恐惧,算是都体味了个遍,我即便是钢筋铁骨,到了这个点也已身心俱疲。 汽车行驶在黄河大堤上,我昏昏沉沉地想着今天的事情,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事情源自李大娘变成猫脸老太,我们本以为这是黄河邪祟作怪,谁知黄河邪祟的背后还有更可怕的蛊虫。也许最先知道这一切的人是我师兄,他曾提示过我,要想彻底解决老庙村的事情,一定离不开那红色的蜈蚣,这不就是说所有怪事的源头就是蛊虫么? 想着想着,我心口顿时冒出了一种压抑感,而且越来越强烈起来,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这是我身体对来自周围危险事物条件发射啊! 一下子我就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扭头望向车外。 这一看,我就懵啦! 原本大河东去的黄河竟然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我赶紧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没错啊!黄河竟然变了颜色,变成白的了,依稀间似乎还反射着月光。 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坏哥,停车啊!” 我大喊一声,没等他把车停稳,人已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小坏哥,你看河水怎么啦?” 我指着远处发白的黄河吼道。 李小坏没有我视力好,但也能看出黄河变白了,而且还在反光,也是惊得“啊”了一声。 “小振呐!这不刚进九月份么?” “是啊!九月中旬了。”我没明白李小坏想表达什么意思,只好如实回答。 “河面……河面咋好像是结了冰了呢?” 他这话一出,我也是恍然大悟。对啊!这不就是结了冰的河面嘛! 不可能啊!这个季节依旧十分炎热,大姑娘小媳妇的还都喜欢穿着裙子呢!河水怎么可能结冰呢?可仔细看,整个目力所及的河面已经是一层冰了。 “小坏哥,咱们过去看看吧?” 俩人一前一后,一路小跑地到了河边,其实在距离黄河一百多米时,我就已经确定黄河结冰了。 “小振……这……这怎么可能呢!闹鬼了啊!” 李小坏惊讶的声音都变了。 “也许比闹鬼更可怕吧!你记得今天我师叔说的事情么?” 李小坏沉思了一下,问:“是不是那墓是旱魃的墓这事?” 我点点头,回道:“师叔说旱魃是皇帝的女儿,后人称其为旱神,就是因为他到哪里,哪里就缺水。” 李小坏没明白我的意思,边问道:“旱魃嘛!都这么称呼她了,可不是到哪里,就引起哪里干旱?可这和黄河结冰有啥关系啊?” “也许这缺水并非一定是干旱呢!”说着我指了指黄河。 “啊?你的意思是说,缺水也有可能是水都冻成了冰,无法使用?” 我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听到或看到的信息,都是从远古时期一代代传下来的,这其中肯定存在不少误解。 李小坏迅速从腰带上拿出大哥大,拨了一个号。 可大哥大响了一会儿,对方也没接。 “你这是给谁打呢?”我问。 “给张凯龙队长啊!”他回道。 我心道:发生这事,你告诉他,那还不是秀才遇到兵?这事应该找我师叔啊! 我急忙问道:“你当时买了几个大哥大?” 既然李小坏给我买了一部大哥大,会不会也给师叔和陈老三也各买一部呢? 李小坏伸出四根手指头,说:“本来是想一人一部的,可你师叔和陈老三说自己年纪大了,用不习惯这东西,所有就……” 我摆了摆手,心道:大不了明天再去一趟城区。 回到村里时已经十点多钟,整个老庙村死一样的寂静,老百姓本来就睡得早,这也很正常,可今晚的寂静却让人感觉不正常,不光是我,连李小坏都有这种感觉。 “小振,咱村里不会出事了吧?” 车停到李小坏家对面的空地上,俩人边下车,李小坏边说道。 “别疑神疑鬼的!”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我也预感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没有直接回郝晓玉家,而是先陪着李小坏去他家。 李小坏家的屋门是敞着的,屋里也没开灯。 “娘!娘啊!你睡觉咋不关大门呐!” 李小坏喊着就进了院子,他一连喊了三遍,屋子里却没有回应。 按说这不可能啊!就算是睡的再死,李小坏这破锣般的三声吼叫也足以惊醒梦中人啊! 不对劲啊!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屋门也是敞着的,这似乎可以断定出事了。 进了屋,李小坏摸索了几下,想拉开了灯,可连续拉了好几下,电灯始终没有亮。 停电了?我条件发射地想道。 屋子里很黑,李小坏什么也看不到,对我而言却如同白昼。我看到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小饭桌,上面放着几个碗和两碟咸菜,显然这是老两口晚饭都没吃完。 李小坏再次拿出大哥大,凭借着上面微弱的灯光,他找到了火柴,点燃火柴后,又找到了蜡烛。 那个时候因为农村的电压不稳,偶尔会停电,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准备几根蜡烛。 蜡烛点燃后,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小振,我爹娘是不是出事了?我娘……我娘有洁癖啊!吃了饭一定会立即收拾碗筷。” 李小坏声音颤抖地问我。 “可能……可能临时有事出去了,咱村里风气好,好多晚上不关门的……” 话到最后我自己都没了底气。 突然我就想到了郝晓玉和艳丽,忙喊道:“我……我去郝晓玉家看看!”人便冲出了李小坏家。 “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 我俩一前一后就跑到了郝晓玉家。 看到敞着的大门,我心里就是一惊。如果单单是李小坏家这样,或许是巧合,可从李小坏家到郝晓玉家要窜过两条胡同和一条大街,我虽然着急,但跑到时候也注意过,两边街坊的大门几乎都是开着的,这显然不正常啊! 冲进院子里,我就急忙喊道“晓玉,艳丽?”当时脑中盼着有人能应允我一声,最好是俩人一起笑语盈盈地走出屋门,告诉我这是大家合伙搞的恶作剧。 看到漆黑一片的屋子,我从大门外一直喊到屋内,也没有听到丝毫的回应…… 屋子里的茶几上摆着饭菜,有四个人的碗筷,碗里的汤都还剩大半碗,可以推断,一家四口也是在吃饭时突然离开了。 “小振?到底发生了啥事啊?总不会是全村人都不见了吧?” 我没有理会李小坏,这时候我也慌了,难不成郝晓玉和李艳丽也都变成了蛊人,想想那浑身长着鳞片的恶心样,我心里就发毛啊!主要是真要这样,以后做羞羞事的时,心理上会受到影响。 第二百一十二章 黄河边上之一 当时我的疑惑简直到了极点,心里想了好几种可能,马上十一点了,总不会真的和李小坏所说,全村人都失踪了吧? 我从厨子里拿出一根手电筒,递给了李小坏,两人一前一后跑到了王吉良家,这一路上但凡经过的街坊家,都留意了,几乎都是敞着大门啊! 当我看到王吉良家的大门也是四敞大开,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我脑中想了很多种可能,难道他们集体被绑架了?稍微一想就知道不可能。难不成是向上一次那样,全都被什么鬼东西勾引着,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黄河边? 这样的话就糟糕了! “小坏,赶紧去黄河边!” 我喊完,俩人一前一后朝着村西窜去。 往村外跑时,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刚才一进村时,觉得静的不正常,原来村子里连家畜嘶叫的声音都没有,总不会是连人带家畜都中蛊了吧? 当时我也是着急啊,因为龙卵的缘故,体力和视力都非常人能比,所以一路并没减速,直到跑下的黄河大堤,才想起回头看一眼李小坏,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啊!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绕过黄河大堤下的一趟柳树,我环视了一圈,先是看到了已经结成冰的河面透着白色的光泽,尔后终于看到了在南侧几里外的河滩上站着很多人。 幸亏是我视力好啊!能认出这是些人,换做别人的话,就算再靠近二里地,也够呛能认出来,甚至都不敢认。 这些人全都站在黄河边上,一动也不动,直勾勾地看着河面。 我的第一判断是:这些人都中了某种蛊毒,自己并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当时我心里先是一惊,但随后反而踏实了下来。 既然找到了他们,就说明人都还活着,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李小坏,依旧没有看到他的灯光,心道:带着他反而添乱,于是认清脚下的路后,朝着那些不动的人群窜了过去。 去过黄河滩的人或许能明白,这黄河滩里沟壑纵横,看着不远的一段距离,可实际前进起来,却相当费力气。 我已经用尽全力了,可绕过一条条小沟,跳过一个个小土疙瘩,马上靠近这些人时,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其实路程刚过半时,我就认了出来,这些的确是老庙村的街坊啊! 我首先看到的是村后卖小粮食的吴老四,他一身肥肉,好像捅一刀后,就能流出大油来。我印象中的吴老四是个乐观的人,走街串巷的时候,总是嘻嘻哈哈的,为人礼貌上也周全,所以十里八村的都说他人好。 可这时候的吴老四像是泥雕的一样,脸上的肥肉红扑扑的,眼睛半睁着,也是一定不动地盯着河面。 走进后,我才发现整个老庙村的人几乎都在这里,看这些人身上的衣服,有的穿着小褂,有的穿着背心,男的看着还没啥,好多年轻妇女只穿了个小褂,应该是吃饭时嫌热,又没有外人,便脱掉了外套。 “你们……你们怎么啦?”我喊了一声,这声音在如此宁静的夜里就像一声春雷。 可没有一个人都丝毫的反应,哪怕扭头看我一眼。这就让我更加断定,这些人现在都处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黄河边上之二 我迅速沿着人群这头钻向另一头,想找到郝晓玉一家三口和李艳丽。先是在人群里看到了我的准丈母娘,随后是李艳丽……当看到四个人都在时,心里才再次松了口气。 郝晓玉和众人一样,面无表情,甚至我摸她的脸时,也没有丝毫反应。 也许是白天经历的可怕事情太多,看着四周木头桩子一样的街坊们后,顿时心乱如麻起来。 怎么办呢? 突然一阵河风吹来,我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略微一想,就记起来了,这是在那黄河下的古墓中闻到的气味啊! 这一惊,我立马惊出一身冷汗,但同时也冷静了些,记得之前也遇到几次这样的事情。那一次好多的鸟和蚂蚁都聚集在了村西的庙前,村里上百口人神志不清地走向黄河,当时师叔、王吉良、陈老三都在,我记得是念了两遍“黄河镇鬼人”后,才破解乡亲们受到的蛊惑。 “黄河镇鬼人?”我顿时想到了破解之法。 盘膝而坐,我从随身拿着的包里抽出红木宝剑,默念起了“黄河镇鬼人”道咒。 念了两遍后,突然听到响起一阵十分悦耳的带着伴奏的唱歌声。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 嗯?这好像是平时大喇叭里的声音啊?这首歌也是当年最流行的歌曲“小芳”。 咋回事?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到所有的街坊们依旧是一动不动,这奇怪的声音竟然是来自我的包里。 我包里怎么唱起歌了?敞开包一看,顿时就恍然大悟,这他娘的是李小坏给买的大哥大啊!他给我后,我随手就扔到了包里,因为之前也没用过,所以脑中还没有形成“听铃声就找大哥大”的条件发射。 这玩意我只见过别人用,自己并没有用过啊!脑中快速想了一下,记得李小坏送给我的时候说过,当来电话时,红色按键是拒绝,绿色的是接听,于是我赶紧摁了一下绿色的按键。 学着别人的样子,我把大哥大扣到了耳朵上。 大哥大里传来了李小坏的声音。 “喂喂喂!小振?小振?呼叫小振?” “我听到了,你在哪呢?” “我……我刚到大坝,看着黄河滩里一片漆黑,你去哪了?” 我是凭借着超常的夜视眼到了这里,根本没有手电或者其它的发光我物体,李小坏看不到我也很正常。 我几句话把现在的情况和李小坏一说,他“嗯”了一声,好像有什么话不好表达,犹豫了片刻后,他缓缓道:“刚才张队长,打来电话,说……说他们遇到了麻烦,可能会全部丧命……” 李小坏这话说的磕磕绊绊的,但我还是秒懂了,他了解我,知道现在放心不下街坊们,特别是李艳丽和郝小玉,可听着张凯龙那边好像更危险,否则也不会这个点通过李小坏联系我。 当时那一刻极难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既放不下街坊们,也担心那边的张凯龙等人,犹豫了一下,心一横,对李小坏说:“小坏哥,你打电话给公安局,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再让他们通知医院…… 虽然我没有当场把街坊们弄清醒,但就目前的情况看,他们似乎暂时没有危险,如果半小时内警察和医生赶来的话,没准还能化险为夷…… 后来听专案组副队长老郭说,当天下午接到报案后,张凯龙带着十几个人去了小河村,老郭镇守公安局值班室,晚上十一点多,接到李小坏的电话,得知老庙村也出事了。 电话里,李小坏被情况说的很详细,老郭当即通知了医院,区人民医院又通知了下属的几个乡镇医疗所,四辆警用伊维特和九辆救护车停到了距离事发地很近的大堤上。 据描述,当时参与营救的所有警察和医护人员都吓懵了,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可怖的场面。 关键时刻还是得看老同志,老郭是第一个靠近像木桩一样站着的老庙村街坊的,看到并无异常后,其他警察陆续走了过去,随后是医护人员。 整个营救过程我没有见到,不过不难想象,在场的二十几个警察和二十几名医护人员肯定是带着恐惧和疑惑把所有人抬上救护车的。 整个老庙村的人口不低于八百户,就算不全在这里,可一定不少于五百人啊!说是人,其实这时候和木桩子无异,要把这些“木桩子”一个个地抬到救护车上,没有几个小时是干不完的。 当时法医小李和小张也在,她们先是给几个街坊做过检测,发现他们心跳极慢,大约一分钟三十次,可是非常均匀,这是人处在伴休克状态的特征啊!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时的情况就算是小李有一身法医知识,可派不上用场啊! 当晚到现场的人,无论是警察队伍中的射击手、法医,还是当地有名的医生、护士,都干起了搬运工,等到所有的村民都被抬上大坝上时,“搬运工”也都累的散架了。 干完活,已是天亮,当时同去的医院负责人是个副院长,姓刘。 刘院长有些为难,这么多人,就算一辆车上装上五个,送完这些人,也得十多趟,关键是把人送到医院后,又哪来这么多病床呢? 可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正当刘副院长看着像是木桩子的街坊发愣时,突然就看到其中的一个街坊动了一下,紧接着是另一个,不到一分钟,现场就像化了冻一样,所有的街坊都动了起来,二分钟后,所有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围着我们……咱们咋在这里啊?” 没想到首先发问的竟然是王吉良。 老郭等几个专案组的和小李、小张都认识王吉良,听他这么一问,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书记,之前的事情,你……你不记得了?” 王吉良一脸的茫然,反问老郭:“之前?我记得刚才还坐在家里吃饭啊?咋就出现在了这里呢?” 这一下双方都糊涂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晚李小坏通知了老郭后,我悬着的心已经踏实了一半,就找到李小坏,俩人开着车连夜赶到了小河村。 汽车开进小河村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我内心深处是很拒绝来这个村的,对我而言这里是凄凄惨惨,这里是就是一场噩梦,不为别的,就为了之前被那大祭司害死的那些人。 一路上我还在琢磨,难道那该死的巫师又来了?师叔曾说过,我们消灭掉的只是他借用的躯壳,魂魄却已经逃走了。 可师叔又说过,这种借尸还魂的阴邪之物有种忌讳,那就是不会第二次踏上失败过的土地。 我也琢磨过是不是那些妇女个和小孩的蛊毒又复发了,就像老孙头他们几个一样,想想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对于绝大部分中了蛊毒的人而言,我的血堪称灵丹妙药,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所有的妇女和小孩都已经神志清醒了。 问李小坏,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接起电话后,张凯龙很急切地喊着:一定带着李小坏来到小河村,否则他们所有人恐怕就都会丧命…… 张凯龙的话好像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他急忙拨了回去,可再也没有拨通。 …… 汽车已经开进了小河村,我们一边沿着弯曲的乡村小路向前走,一边望向四周,可什么迹象也没发现。 “小坏哥,咱找个地方把车停下吧!” 我是觉得在车里隔着一层玻璃,还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影响我的听力。小河村里房子杂乱,杂草树木又多,估计是很难看到什么了。 下了车,我们漫无目的地朝着村子中央走去,刚走了几步,无意中一低头,就看到地上留有清晰汽车轮胎的痕迹。 “这是龙哥他们的汽车吧?”我指着地上的痕迹说。 俩人沿着车胎痕迹走了三分钟,就看到了停在一处空地上的四辆警车,其中就有张凯龙常开的那辆。 车里一个人都没有,李小坏大声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 这时候我发现其中一辆汽车的车门没有关,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瞬间袭来,专案组的警察可都是训练有素的特种警察,这随手关车门的习惯还是有的,反推之,连车门都没顾上关,当时肯定是出了很急迫的事。 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为了营救什么人,或者看到了什么恐怖危险的东西? 我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几声青蛙的叫声,这叫声十分奇特,虽是蛙声,可声音里好像参杂着冷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这是青蛙叫么?像但又不太像!” 李小坏也咋舌道。 “‘既来之,则安之’,咱们过去看看吧!” 我手一挥就朝着蛙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刚绕过两座破旧的房子,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院子,这不是老于家么?我心里纳闷道。这时候又传来一声奇怪的蛙叫声,正是从老于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水缸里的人 对于我们这些自小生活在水边的人而言,青蛙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夏天的晚上,我经常跟着李小坏和王二捣蛋沿着稻田或沟渠,用手电筒照青蛙。当地的青蛙共两类,一类是我们所说的大青蛙,另一类就是癞蛤蟆。 我俩见过的青蛙可谓是不少,但想来想去,似乎没有听过到发出这种叫声的。 老于家的院门是敞开的,我们一前一后迈了进去,刚进门我就看到地上杂乱的鞋印,好像这院子里刚刚来过好多人。 再仔细看这些鞋印,就看到了皮鞋底的痕迹,那时候村里人很少有穿皮鞋的,更何况是这样偏远贫困的村子里。 屋门也是开着的,探进半个头后,我就看到老于端坐在正对屋门的八仙椅子上,微闭着眼睛。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时的老于不正常啊!这都马上凌晨两点了,正常人怎么会一动不动坐着呢? “老于!老于!” 我明知道此时的老于不正常,还是忍不住喊了几声。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想试试。 连喊两声,老于依旧端坐着,身体纹丝不动,我就知道老于和老庙村的街坊一样,此时也变成了“木头人”。 “不会是死了吧?” 李小坏小声在我耳旁说。我摇了摇头。 此时的陈小振已不是半年前的毛头小子了,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两步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鼻息还在,只是十分微弱。 这时候又是一声青蛙叫,声音来自老于家的内室。 难道是那几个缸里青蛙?这一瞬间,之前的经历瞬间袭来,当时我注意到,这屋子里的每个水缸里都有半缸的青蛙,其中有几只十分巨大,难道是这几个青蛙中的“穆铁柱”在叫? 这么想着,我转身走向内室,撩开那条帘子后,几口巨大的水缸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时候我反而冷静了些,这间内室十分狭窄,除了四口水缸外,也别无他物,发出怪叫的东西应该就在这其中的一口水缸里。 走向第一个水缸时,我的心跳已经加速起来,当我探进脑袋到水缸里,本以为会看到那半缸的青蛙,谁知看到的仅仅是空空如也的空水缸。 也不能说是空水缸,因为缸底上还有点水,可这点水连一只青蛙都掩盖不住。 那些青蛙呢?那可是半缸的青蛙啊! 我又想起最后一次来老于家时,看到的情景,当时一只猫脸的蛊人正在吃这些青蛙。 我的大脑迅速旋转,这种可能性应该也没有,当时我们一路跟踪猫脸蛊人,第二天就出动了几十名警察,在那坟穴中,所有的童蛊都被消灭了,蛊人也救了过来,难不成他们也和老孙头一样“旧病复发”了? 带着疑惑,我走进了第二口水缸,依然是空空如也。这还真邪了门了! 当我走到第五口水缸前时,本以为缸内又是空的,可一看之下,吓得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水缸里竟然蹲着一个人! 这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蜷缩在水缸里。 当时李小坏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我突然向后倒退,吓得他也跟着跳了起来。 “咋了,水缸里有东西?” 当时的情况下,我也顾不上跟他解释,因为刚才我好想注意到,这缸中之人好像穿着一身警服啊! 张凯龙虽然是专案组的大队长,可除了必须的场合外,极少穿警服,其它专案组成员办案时也很少穿警服,这人就算是河口公安局的警察,也一定不是张凯龙。 冷静了一下,我再次靠了过去。 这是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低着头,我也看不到这人的模样。 难不成是张凯龙他们在这里遇难了?我心里一惊,赶紧跑到了下一口水缸前。 这口水缸里也蹲着一个人,同样是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紧接着我一口气看完了剩下的几口水缸,每一口里都蹲着一个人,确切说是个穿着警察的男人。 最后我大体数了一下,装着人的水缸一共七口,这七个人都穿着警服。我忽然想起这种警服了,不正是六合派出所的制服么?难道这几个人都是当地派出所的? “怎么回事啊?小振,这些人都死了?那发出叫声的又是谁啊!” 当时一看到水缸中蹲着个人,这诡异的一幕让我也蒙圈了,听李小坏这么一说方才如梦方醒。 对啊!我们是被那奇怪的类似于蛙叫声吸引来的,可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样的叫声呢? 难道藏在头顶上的隔层啦??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变成蛊人的于丽娜也曾藏到这屋顶上的隔层中,立刻抬头看向那个一平米左右的隔层口。 然而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时候又是连续两声急促的蛙叫声,竟然是从距离我几米远的一个水缸里发出来的。 这时候李小坏已经吓得退到了门口。 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刚才那两声难道是水缸里的人发出的? 我伸向水缸的手一直在颤抖,心里也在默默为自己鼓劲:我陈小振百毒不侵,神鬼不怕,难道还怕一具尸体…… 我很小心地翻了一下那人的脖子,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心里顿时一颤:这人我好想见过啊!也许是看到这人身上的警服了,瞬间就记了起来,这不是之前见过两次的六合派出所的小协警嘛?难道这七个人都是六合派出所的? 我正在神游之际,忽听李小坏大吼一声:“缸里有东西!” 几乎也是在同时,我看到这人的腹部一个褐色的巨蟾蜍朝着我的脸就扑了过来,幸亏我反应快啊!急忙一个侧身,那蟾蜍就擦着我的耳朵过去了。 那一刻我闻到了刺鼻的腥臭味,像是腐尸的味道。 这只青蛙双眼火红,整个后背是褐色的,上面还布满了脓疮,大小如同一只兔子。 “赶紧闪开啊!”我朝着还站在门口发愣的李小坏大吼一声。 这只巨大的蟾蜍没有扑到我,好像十分愤怒,呱呱怪叫了几声后,转身扑向了李小坏。 这蟾蜍身上有毒啊!应该也是一只蛊虫……当我闻到蟾蜍身上奇怪的味道时,心里已经有了数。 李小坏还是反应慢了,他听到我的喊叫,愣了一下,这一发愣,就耽误事了。 蟾蜍已经跳了起来,李小坏再想躲,可哪里还能躲过去啊! “啊!啊!” 一声惨叫,青蛙扑到了李小坏的脸上,他瞬间就倒了下去。 青蛙似乎有点畏惧我,跳到门外后,看了我一眼,随即便跳到了院子里。 “小坏哥!”我连喊三声,可李小坏却没有了丝毫的反应。 再看向他的脸,已经红肿了来,我赶紧上前摸了一下 这蛊虫的蛊毒够厉害啊!我心里一惊,看样子张凯龙他们凶多吉少了。 当时也顾不得深思熟虑,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之前在黄河下的古墓中,想用血救人,苦于没有匕首,回来后便找了一把匕首,随身带在身上),在中指上划了一下。 我把满是鲜血的手指头在李小坏嘴上抹了一下,那一刹那,我感到他身体颤抖了一下,看来我这血也起作用了。 说时迟,那时快,料想这深更半夜的,李小坏晕倒在地上也不会出事,我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追出大门,我就看到了那只红眼睛的巨大蟾蜍竟然是朝着屋后面跳去。 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张凯龙在电话里点名让我来,说只有我才能救他们,他所说的危险肯定是和蛊虫有关,那么跟着这只红眼睛青蛙是不是就能找到他们呢? 比较起来,这青蛙跳得很快,但毕竟是只青蛙,我几步就追了上去。 当时我还算冷静,心里盘算道:应该放长线条大鱼啊!以我现在的身手,捉住这只蟾蜍也不难,问题是活捉了它又有什么用呢? 老于家的家的屋后还有一户人家,蟾蜍继续往后跳,跳过这户人家后,我眼前出现的是一片麦场。 也许自小在城市里长大的朋友不明白麦场是什么,那时候农民种地还没有普及机械化,小麦、玉米等农作物熟了之后要运到一片平坦的地方,然后进行碾压去皮,这种地方就是麦场,当地又称场院。 远远看去,这麦场面积很大,大概是十几户人家共同使用的场所。 我第一眼先看到了几十个大小不一的草垛,凭经验我知道这些草垛有的是麦穰,有的是柴子(棉花秸秆),有的是堆积的玉米杆。 再看第二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麦场中间站着几个人,这几个人应该是互相背靠背地站着,好像防备着四周的什么东西。 大约是五个人吧!其中一个侧对着我的正是张凯龙。 原来他们在这里啊!咋回事?这四周除了草垛外,也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啊! 我身前的蟾蜍竟是朝着张凯龙他们所在的方向跳去的。 这时候我注意力放到了张凯龙他们几个人的四周,只看了一眼,顿时忍不住惊呼起来。我的天呐!他们四周的地上散着无数个小红点,一秒钟后我就反应过来了,什么小红点,这不就是那蟾蜍的眼睛嘛!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口吐红蜈蚣 看到那浩如星海的红色眼睛,我这才恍然大悟,场院里竟然有这么多红眼睛的癞蛤蟆,看架势张凯龙他们几个是被这些癞蛤蟆包围起来了。 此时,张凯龙他们几个纹丝不动,看架势双方已经僵持了不短时间。 一看到这情景,我也顾不得眼前这只癞蛤蟆了,一个箭步跨了出去,然后便似开弦的箭,冲了过去。 当时并非我冲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我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也冷静了很多,首先我知道这些癞蛤蟆再毒,也伤不了我,其次是源于我和张凯龙这段时间建立的感情,我想换做是我遇到了危险,他也会拼死一救的。 只觉得耳旁凉风吹过,眨眼间,我就冲了过去。 “龙哥!我来晚了” 我故意大喝一声,想让张凯龙知道我来了,更想引起蛤蟆们的注意。 果然,癞蛤蟆和张凯龙他们几个同时看向我。 “小振!你……你总算来了。” “龙哥,这是咋回事啊?”随着我逐渐靠近,挡在我面前的癞蛤蟆都像躲避飞驰而来的汽车一样跳到了一旁。 “我们接到六合派出所的求救,就赶到了小河村,谁知道进村不久就被这些蛤蟆围了起来……” 其实我大概也想到了事情的经过,忙问道:“龙哥,其他兄弟呢?” “哎!都中招了,生死未卜啊!” 说话间我人已经冲到了张凯龙身旁。 这几个人我都认识,都是专案组的精英,可此时个个面如土灰,看着我时,眼神里透着绝望。 “我先带你们冲出去吧!”我说着就挡在他们前面,一点点向前挪动。 四周的蛤蟆慢慢的围了过来,可看这架势都不敢靠近我。 “千万跟紧了!尽量离我近点……”我喊道 我带着张凯龙几个一路向外冲,四周的蛤蟆像潮水一样跟了上来,但始终与我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退到了老于家的门口,此时应该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东方已经放白,红眼睛的蛤蟆如同幽灵般地跟着我们。 一想到李小坏晕倒在老于家,我就让张凯龙他们几个先退到屋里,我则像关云长似的站在大门口。 老于家的院墙是重新休憩过的,院子一圈都是密密麻麻的细竹子,高约两米,所以蛤蟆跳不过去。 不到几分钟,门口已经堵了一片褐色的青蛙,无数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似乎带着怨气。 我也不敢冒然出去,堵在大门口很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半个小时,我听着身后的张凯龙他们几个把李小坏扶了起来,李小坏迷迷糊糊地问张凯龙刚才那只大青蛙去哪了。 我没敢回头,但是心里想骂他:你这小子净添乱,那么大一只红眼蛤蟆都躲不过去?还大青蛙呢,大青蛙你个头啊! 秋季的天亮的很早,我们僵持了这半个小时,东方已经是鱼肚白了。 这时候我已经有些焦作不安了,心想: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正当我内心无比煎熬时,突然眼前的一群青蛙“呱呱”大叫起来,那声音十分凄惨,听的我头皮发麻。上千只癞蛤蟆就好像突然受到了惊吓,顿时整个世界都仿佛回荡着“呱呱”声。 “这些畜生们要攻上来啦!” 其中一个警察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大喊一声就要拔枪射击。 还是张凯龙冷静,忙上去夺过这人手中的枪,怒斥道:“你这几发子弹能起啥作用?弄不好还惊扰了它们……” 突然,所有的青蛙都把嘴巴张开了,本来蛤蟆的嘴巴就大,这又是些无比巨大的癞蛤蟆,嘴巴就更大,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些蛤蟆的嘴巴竟然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上下嘴唇几乎呈一百八十度。 “天呐!这怎么可能呢!” 就听到身后的几个人惊呼道。 这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上千只蛤蟆的嘴巴张到了一百八十度,就这么静止了足足有半分钟,我们几个都蒙圈了,屏住呼吸直直地看着。 大约半分钟后,先是一只蟾蜍的肚子里响了一下,紧接着从这只蟾蜍的嘴巴里跳出了一只红色的蜈蚣,随后所有的蟾蜍肚子里都响了一下,上千只蜈蚣从这上千只蟾蜍的嘴巴里爬了出来…… 这是些火红的蜈蚣,每条大约有成年男人的中指长短,这些蜈蚣的腿特别长,其长度差不多是身体的二分之一。 蜈蚣从蟾蜍的嘴巴里爬出来后,蟾蜍便闭上了嘴巴。这时候我发现了奇怪的一幕,之前这些蟾蜍的眼睛都是红色,此时再看,却都变成了绿色。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到所有的蜈蚣都缠绕到了一块,然后相互缠绕起来,二三分钟后,这些红色的蜈蚣竟然组成了一条两三米长的巨大红蛇。 别说我和李小坏了,就算是张凯龙他们几个估计也没见过这一幕,上千只蜈蚣竟然像摆积木一样,摆出了一条巨大的蛇的形状。 这一会儿,我的注意力都在这条“蜈蚣蛇”身上,再看那些蟾蜍,却已经只剩七八只了,这七八只也缓缓地跳向屋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蜈蚣蛇”左右晃了几下,然后扭头爬向了另一个方向。 当时我的好奇心简直到达了顶点,心一横,跨步就跟了上去。 “蜈蚣蛇”虽然是有几百上千只蜈蚣组成了,但是彼此间十分协调,“爬行”的速度也极快,我跟了大约几百米的距离,突然看到它爬到了一个台子上,然后整个的就不见了。 又走近几米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台子上竟然是个井口,那条“蜈蚣蛇”竟然钻进了井内。 这时候李小坏他们也逐渐的靠了过来,问我:蛇呢! 我指了指井口,也没有解释。 这时候天已经十分明亮了,先是传来了一声鸡叫,紧接着是第二声,不到几分钟时间,全村的鸡都鸣叫了起来。 当时我们几个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井口,突然听到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张队长?陈小振?” 我们扭头一看,发现喊我们的人竟然是老于,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老于?你……你没事吧?” 老于好像没明白我的话,反而问我:“我能有啥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间老于已经走了过来,伴随着他的靠近,我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十分难闻,但好像有点熟悉,一时间我也想不到是什么味,而且我也总觉得此时的老于怪怪的,甚至连走路和说话都和以前不尽相同。 更让我抓狂是的事情,随即发生了。 老于走来后不到二分钟,只见七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从老于家院子方向走了过来,这七个人身上的警服都又脏又湿,就好像和人干了一仗一样。 七个人?这七个人中的几个我见过啊,不就是六合派出所的小协警吗? 一想到六合派出所的协警,我几乎就喊出声来,一瞬间头皮就像被电了一样。 我的娘啊!这几个人不正是之前蹲在老于家水缸里的那七个人么!这七个人慢慢的靠了过来,同时也认出了张凯龙和我,还很热情地打招呼。 我注意到这几个人的走路姿势和声音也怪怪的,同时也闻到了他们身上有一股极其难闻又熟悉的味道。 张凯龙一看到这几个协警,自己骨头里的那股当老大的感觉就有了,问:“你们当时报警说发现了几具尸体,还有一口巨大的黑棺材?” 其中一个协警点点头说,就在村子西侧的一片空地上。 张凯龙回道:“有十几个兄弟被……被昨晚的巨大蟾蜍冲散了,也不知道死活,你们一起找找吧!” 此时的张凯龙大概也知道就算被之前的巨大蟾蜍弄伤,我陈小振的血也能救过来,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忐忑了。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这几个协警就各自背着一个专案组的兄弟回来了。 所有的专案组成员都找到时,已经是早晨六点半了,初步检查,有两人停止了呼吸,另外三四个昏迷不醒的,对他们我都贡献了自己的“宝血”。 这次行动可谓是死伤惨重,基本上算是毫无所获吧!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张凯龙只好先通知局里叫几辆救护车来。 说到这里,就和之前记叙的老庙村的事情接起来了。 张凯龙的手机没电了,就用李小坏的打,电话接通了,副队长喘着粗气问张凯龙昨晚发生啥事了,为啥一直没有联系上他。 张凯龙把昨晚和今早的事情简单一说。 原来昨天晚上七八点钟,张凯龙接到六和派出的电话,说小河村发现了几具尸体和一口巨大的黑棺材,请求区公安局支援。 一听到黑色棺材,张凯龙就担心和我们之前的诡异事情有关,便决定带队亲自去。他带着十几个人来到小河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凭着自己的记忆,汽车开到了村子中央的一处空地上。 这时候他们听到了一声无比凄惨的尖叫声,好像是个女人,声音就来自据此不远的东南侧。 第二百一十六章 僵尸村的传说 他们急忙寻声而去,只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腥臭味,令人作呕,可连个人影都没发现,这时候突然走在最后面的小王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所有人急忙转身看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了满脸红肿的小王,以及它身旁一只奇怪的蟾蜍。 之后的事情我不说大家也能想到。 很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了许多只红眼睛的蟾蜍,这些蟾蜍好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很快就把十几个专案组警察冲散了。 大家看到小王的症状后,就知道这些红眼怪青蛙身上有剧毒,可奇怪的是蟾蜍好像只是围堵,并没有攻击他们,所以我才看到之前张凯龙他么几个被围在场院中央,双方僵持不动的场面。 再说电话的另一边,老郭一直在喘着粗气,张凯龙便询问原因,老郭把老庙村街坊们像木头一样站在黄河边上,天亮后又恢复正常的事情一说,电话两端的双方立刻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沉思。 得知郝晓玉和艳丽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说到这里,又得分头记叙。 张凯龙给老郭打电话时,他们刚刚处理完老庙村的事情,说是处理,其实存粹是白白忙活了一晚上,他们把人一个个背到大堤上后,累的都快散架了,可就在这时候,所有人的“木头人”竟然全都醒了,还一脸懵逼地问老郭他们在做什么。 通完电话后,老郭喊上小李和小张,又带上几名身手利索的特警,一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驶向了六合镇小河村。 我因为担心街坊们,特别是艳丽和郝晓玉,就和李小坏提前离开了。刚行驶到老庙村的大坝口,我就看到对面走来两个老头,我心中顿时就是一喜,这不是师叔和陈老三么!昨晚想联系他们却没联系上,没想到现在自己来了。“老孙!三哥!” 李小坏把车听到他们身前,我迫不及待地透着玻璃喊道。 原来师叔夜观天象,算到我们村子这边要出大事,所以天一亮,就和陈老三赶了过来,本来俩人是乘坐出租车的,可出租车司机师父听说老庙村闹鬼,就把车停到了距离村子二里之外的大堤上,说什么也不再往前开了。 我喊他俩上车,我把昨晚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黄河结冰和街坊们失踪,最后在黄河边上发现了所有失踪的人。 师叔和陈老三的脸色逐渐就变了。 陈老三问:“你确定看到的是巨大的红眼蟾蜍,嘴巴里是还能吐出红色蜈蚣?”我点了点头。陈老三又问:“这蟾蜍的背上是黄色的还是褐色的?” 我回道,是褐色的。 “褐色的话,我们还有赢的希望啊!” 说完陈老三长叹一口气。 然后他又问我是不是觉得那几个从水缸里出来的人,言谈行为有些怪异? 我又点了点头,陈老三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给我讲了个故事。 他说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贺兰山那一片,时间是陈老三的爷爷还不到十岁的时候。 在贺兰山西侧,距离黄河三四里远的地方有个小村子,本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大部分人以打猎为生,一部份人种点野菜、地瓜之类生活。 村中有个叫成三的年轻人,平日游手好闲,没事生事,又喜欢调戏别人老婆,常被村人追打羞辱,因此就躲在山中苟活,利用晚上回村偷些东西过活。全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有一天,成三在山上肚子饿了,想挖一些野笋,地瓜之类来果腹,就到处挖啊挖啊,竟挖到一具尸体,样子极为恐怖,似乎死了几百年,脸和身子都烂的不成.人形,他虽然肚子空空的,也不禁呕了几口酸水出来。 成三本想拔腿就跑,但是仔细一想,或许尸体上有一些值钱之物,就蹲了下来仔细检查。虽然整具尸体都已烂成糊状,但似乎头上有一张黄纸,上面的字已看不清楚了。成三找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死尸身上所发出的怪异腐味,更加闻之全身不对劲。于是赶紧把死尸埋了,到别处找食物。 自从成三看过那具死尸后,整个人就觉得难受,一天天消瘦,牙齿也渐渐变黑,全身无力,昏昏沉沉,好像中了尸毒。过了一个月,大家发现成三好久没上村来偷东西,心想可能死在山上,正高兴的时候,却看见成三呛呛踉踉地走来,要求村人到城里帮他找医生。这些村人哪一个没吃过他的亏,哪里会帮他? “啊!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再怎么说成三也是一个人,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他死啊!”一位老者这样说着。又带他回去洗澡,又煮一些东西给他吃,想不到成三稍微好些了,又想调戏老者的女儿,被村人发现后,大家将他打个半死,丢在后山草丛中让他自生自灭。 过了几天,又见成三一身病地求人救他,这次,村人不但没给他东西吃反而狠狠打他一顿,然后将他绑在树上。村中有人看不过去,说这样太过缺德,会受报应。但几个壮丁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硬是把他绑在树上。 成三在树上没几天就断气了,尸体发黑带青,眼睛也变为灰泥状,发出的尸臭非常难闻,村中许多妇人和小孩闻了就不舒服。村中几个壮丁看到这个情况,就商量把成三尸体放下来,好好埋了,才不会让大家感染尸毒。大伙都同意了,不过白天大家都有活要干,就决定晚上去埋成三的尸体。 到了晚上,大伙吃过晚饭,拿着火把要找成三的尸体时,想不到竟然不翼而飞。根据树上被撕裂的绳子来看,好像是成三自己挣脱的。成三是尸变了!! 大伙一提到尸变就吓的到处大叫,全村顿时吵翻了天,家家户户钉紧门窗,妇人小孩都躲入房子中,壮丁们拿着刀,锄头,个个神态紧张…… 根据老一辈的人说,八十年前,这个村子也发生过尸变。 那时,一个恶霸被人杀死,邪气未除,成为僵尸到处害人,后来被一个跛脚道士所伤,就逃走了。成三应该是受到这个尸体感染,才会变成僵尸的。说到这里,大家都后悔没救成三一命,不然就把他烧了,以防尸变。当天晚上,大伙找到三更天,都没发现成三影子。 “或许不是尸变,我们太紧张了吧”有人怀疑的说道。 大家一时也想不出主意,就同意停止搜寻。当大家正想回家休息时,突然听见张老头家有惨叫声,急忙跑去看个究竟。 一进门口,就看见张老头的尸体被吊在梁中央,地上的鲜血像几十朵梅花般散着。张老头的媳妇儿也被咬了几口,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身旁的三岁小孩被咬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大伙一见到这个惨状,都吓的浑身发抖,手脚发软的怔在原地。只听得门外一家接一家地传出惊悚的哀嚎声,大伙只得又朝着惨叫声方向跑去,最后,壮丁们终于正面遇上成三,还未交手就被其相貌震摄。它的眼睛像沾满血浆的玻璃球,黑暗中发出红光,牙齿又尖又利,连着少许血肉及毛发。 几个壮丁见到这个形象,早丢下武器落荒而逃,而其他有家有室的不得不鼓起勇气跟它一拼。 岂知成三力气大的异乎寻常,身上也不知被砍了几刀,不但没事,一个转身,又一个壮丁被插中倒下。这样一来,大伙已失战意,躲的躲,逃的逃,全村死了一大半,而一些躲了起来的生人还者闻到其他遇害村人的尸臭,也渐渐不对劲了,一个个昏死过去。这时,可以说全村都是死人了。 几天之后,村中尸体忽地一个个爬了起来,样子就像成三差不多,全村就这样成了僵尸。几位逃出的村人,利用白天回来看自己亲人的,皆尽死在他们的嘴里,或中尸毒而亡…… 邻近村人也都心惊胆颤,纷纷迁出,深怕僵尸饿久了会出来害人,于是尸鬼村之名就这样传出来了……、 故事听完了,这算是个带着恐惧色彩的鬼故事,然而我却没明白陈老三为什么要讲这么一个故事。 陈老三看我一脸茫然,继续问:“你说老于和那几个派出所协警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点点头。 “这味道你之前闻到过么?” 他这么一提醒,我再次回忆之前的那种味道,很熟悉,应该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这一想就想起来了,这味道和那大祭司身上的很像,黄河下的那个古墓里也有这种味。 想到这些,我浑身就是一咯噔,难道……难道老于他们几个已经死了?我们看到的是死而复活的僵尸?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当时在老于家我记得很清楚,老于一动不动坐在八仙椅上,那七个警察更是像一眼肉一样坐在水缸里,这分明都是死人呐! 我也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陈老三讲这么一个故事,他已经知道老于和那七个小协警已经变成僵尸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僵尸的传说之二 师叔让李小坏把车停在村外公路旁的空地上,很严肃地问我:“小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也许从几个月前黄河发大水开始,一场大灾难就已经开始了!” “灾难?难道比咱们这段时间遇到事情更可怕?”我问道。 “之前遇到的只能算是序幕吧!” 顿了顿,师叔叹了口气,又说:“在远古时代,可能还生活着另一类人——当然,我们现在习惯称其为僵尸!” 师叔接下来的讲述十分离奇,我和李小坏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一些关于僵尸的传说! 在民间故事中,僵尸无魂无魄,不死不朽,有利于三界之外。 僵尸,更是可以达到了长生不死的地步。只要不出现意外,僵尸的寿命基本上是无限的!更为奇特的是,僵尸喜欢饮人血,并且被咬的人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变为新的僵尸! 僵尸之所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和他们的来历密不可分。远古时代,世上并没有僵尸。关于四大僵尸始祖的来历,不得不先说一下四大古神只一的犼。传说中的犼不仅仅是万兽的始祖,同时也是僵尸始祖中的始祖!说起来,这要牵扯到黄帝蚩尤之战! 黄帝蚩尤大站,惊动了整个人间界。而犼作为四大古神之一,无拘无束,在人间和神界游荡,在无意中发现了人间大战,不由得玩心大起,趁机霍乱人间。同样作为四大古神的女娲,自然不忍心看到犼乘火打劫,随联合伏羲,一同想要灭杀犼! 犼,拥有四大古神中最强悍的体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他的身体。就算是女娲和伏羲联手,也无法伤害犼一丝一毫。无奈之下,伏羲利用八卦阵困住犼,随后和女娲联手将犼的魂魄抽出,分为三份进行封印。 但是,女娲和伏羲却低估了犼的实力。没多久,封印就被犼的三份魂魄破开。而犼的三份被分裂的灵魂,则四处飘散开来,分别附身黄帝之女——女魃(僵尸始祖中的旱魃)、看守黄泉冥海的赢勾、以及诋的亲弟弟后卿身上,成为僵尸始祖。 不过,最为奇特的却是将臣。很久之前,犼曾经向昊天要了一根巨大的神树树枝。在犼被封印之后,神树树枝接触到犼的躯壳后,居然慢慢的融入犼的体内,成为新的生命体,占据犼的身体,这就是僵尸王将臣! 事实上,传说中虽然有四大僵尸始祖,却并非都是吸血僵尸!四大僵尸始祖中,只有将臣是吸血僵尸,因此,我们嘴里说的僵尸都是将臣的后代。将臣是犼的躯体变化所成,无魂无魄,因此,将臣的后代均没有魂魄,并且继承将臣的吸血特性。 总而言之,在远古侍寝僵尸和现在的人类一样,确切说算是诸多人类中的一类,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僵尸逐渐的消失了,至于后来香港电影中出现的僵尸,那只是演绎出来的。 我问师叔:“咱们之前在黄河下的那个墓中看得到的那些雕像,难道也是僵尸?” 师叔摇了摇头,谈了口气,道:“我无法判断出僵尸出现的时代,不过估计僵尸和现在的人类有着公共的祖先,在伏羲和女娲时代,世间还不分僵尸和人类。” 一时间我有点没明白,又问:“既然都是一类人,后来咋就分支了呢?” 师叔苦笑两声,说:“我要是知道原因,也就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我想起了中学生物课本上,关于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的描述。 进化论是针对整个世界万物的,当然也针对一切的人类,用他的理论解释的话,僵尸的出现也是原始人类进化的一部分,那就不可能只有中国人经历这一阶段,外国人也会经历。 我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后,师叔和陈老三几乎同时笑出声来。 “你们笑啥?”我疑惑地问。 “我们在来的路上刚刚交流过这事,你听说过西方的‘吸血鬼’么?” 九十年代初期,电视剧中播放的动画片多为日本和美国的,其中美国动画片中有不少关于吸血鬼的。听师叔这么问,我便点点头。 师叔又说:“其实西方的吸血鬼就是我们口中的僵尸啊!” 听师叔这么一说,我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吸血蝙蝠在夜幕中飞翔,然后突然降落下来,叼起一个小孩,呼啸着飞向了远方。 “吸血鬼是僵尸?可算起来,西方世界的吸血鬼和我国的僵尸所处的时代不一样啊!” 陈老三解释说:“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我和老孙,大概现在被我们熟知的西方吸血鬼都是残存的吧!大部分在几千年前就灭绝了。” 师叔补充说:“我怀疑西方最早的吸血鬼出现在埃及,很有可能是埃及的那些贵族——尤其是埃及的法老!” 李小坏对古代埃及比较感兴趣,听到师叔的话,刚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全都喷到了前玻璃上。 “什么?埃及的法老是吸血鬼?这……这咋可能呢!”李小坏一边擦着嘴上的水,一边惊奇地问道。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却也不是瞎猜,之前为了解事前历史,我还专门拿着中西方历史做过比较……” 师叔和陈老三一夜未眠的成果除了破译了龟壳上的文字,还把之前的很多信息和龟壳上的资料联系了起来,竟然得出了十分惊人的结论。 除了得知事前僵尸是人类的一支外,还分析出了他们为什么以僵尸的形态存在,说白了僵尸其实是一类中了蛊毒的人。 只是人类靠着男女交合繁衍生息,而僵尸则通过身上蛊毒的传播,产生新的僵尸。 陈老三猜测僵尸几千年前年那么牛叉的僵尸之所以会突然消失,一定是蛊虫在传播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简单说,应该是上一代的僵尸无法再通过蛊虫制造新一代的僵尸,随着他们的死去,僵尸群体也就消失了。 那么有一个新的问题就出现了,假如说是女娲创造了人类,那么又是谁创造了僵尸呢?难道也是女娲!! 第二百一十八章 难闻的气味 刚开始我还有些纳闷,师叔咋突然说起了僵尸的历史?他说讲述的是一个更接近神话的时代,当时没有文字,流传至今的所谓的历史并不可信——至少我这么觉得。 原来师叔在陈老三的帮助下,连夜破译出了那些碎龟壳上的奇怪文字,上面记录是一段关于旱魃,关于黄河下游地区一支神秘人类的历史。 这支神秘的人类就是僵尸。 李小坏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就问:“两位……先等等啊!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可这……这和我们昨晚的经历有什么关系?” 陈老三冷哼一声,说:“你小子是榆木疙瘩啊!以为我刚才只是给你讲个故事啊!” “我……我是真没懂,你的家乡距离这里何止几千里,难道……难道小河村的那些人也变成……?” 李小坏的话并没说完,自己的脸色就变了。 “小坏哥!我之前就怀疑么,今早晨的老于好像和之前的大不一样,而且……而且他和那几个协警身上散发着腐尸的味道啊!” 刚才没等陈老三讲完,我就明白了他讲那个故事的用意,如果按照他所讲故事的进程,是不是小河村也会变成僵尸村? 想到这里,我浑身就是一颤,隐约的觉得一场更大灾难正在上演。 “小振,咱们之前恐怕是中了圈套了!” 师叔脸色铁青地说。 “你是说我们进入了那黄河下的古墓,并且放出了那干尸?”我问。 “如果龟壳碎片上的记叙都是真的,那么这干尸就不是大禹,而是旱魃!” 其实这一点,到现在为止,连师叔也一半清醒一半糊涂,历史上倒是有关于旱魃的记载(多出现于野史),不过史书上的旱魃是个女的啊!我们看到的却是个纯爷们。 师叔叹了声气,感慨道:“看来这是一场千年博弈啊!所谓的历史传言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黄河已经变了!大概被尘封了几千年的东西就要出来喽!” 几个人又交谈了一会儿,李小坏就把车开进了村里。 我心里一直担心艳丽和郝晓玉,车刚停,人就窜了出去。 小跑着到了郝晓玉家。一路上碰到几个街坊,还都和我打了招呼,可我觉得这几个人怪怪的,而且身上也有一股很淡很难闻的气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人也差不多跑到了郝晓玉家。 一进大门,恰好看到郝晓玉和她妈蹲在屋门口捡豆子里的小石子,看到我进来,俩人竟然一愣。 “小振,你可回来了,昨天晚上俺们四口人都失忆了,明明记得是在吃晚饭,可恍惚间人却又站在了黄河大堤上,而且周围都是咱村的街坊,一问才知道大家的经历差不多,都是迷迷糊糊的觉得一眨眼的时间,人就出现在了黄河大堤上。” 准准丈母娘一脸疑惑地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实情告诉他们,免得吓着他们。 李小坏看到自己父母平安无事后,便带着师叔和陈老三来找我。 我看到俩人进门后,一直铁青着脸。 因为前天晚上他们和张凯龙带着师叔和陈老三来过,郝晓玉一家也都认识他,自然就留下一起吃早饭。 这一静下心来,我就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难闻的气味,好像是从郝晓玉他们四个人身上发出的。当时我心里还嘀咕过:是我鼻子太灵敏,还是出问题了? 乡下人家的早饭无非是稀饭、馒头、咸菜,口味重的再来一根大葱,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吃饭的时候师叔和陈老三依旧是铁青着脸,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期间还多次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郝晓玉三口和艳丽。 我已经预感到他俩发现了什么。 早饭还没吃完,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大哥大的铃声“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喂!”李小坏接通了大哥大。 因为听力超常,我清楚地听到了大哥大里传来了副队长老郭的声音。 “小坏兄弟么?赶紧找到小振,务必让他赶来啊!我们……我们还在小河村……” 也许是偏远乡下信号差吧,电话里声音时断时续的。 扣掉电话后,李小坏说老郭打来的,让我过去。 四个人都是一夜未眠,他三个都成了熊猫眼。我有龙卵护体,又被姥姥强迫吃了各种珍贵的补药,体力早已异于常人,倒是没觉得累。 汽车在黄河大堤上高速行驶,我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股味很淡,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味。 汽车离开老庙村大约五分钟后,师叔突然开口问我:“你就没觉得你们……你们家四口人有些反常么?” 我一愣,心里瞬间想道:终于要道破谜底啦! 我大脑迅速一转,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一样的,于是摇了摇头。 陈老三,哼了一声,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中了一种蛊毒啊!” “蛊毒?我没发觉啊”一听蛊毒二字,我头皮就是一麻。 “你忘记了昨晚的事了么?我怀疑不光是你的家人,很可能你们全村都中了蛊毒!” 我越听越糊涂,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叔又接着解释: “昨晚我和老三一边破译碎龟壳上的文字,一边讨论了这事,我们讨论的结果是:所谓的僵尸其实是某种蛊毒所致。” 师叔这话让我一下子想起去年偷着到镇上的电影小屋(当时的一种小规模电影的场所,一般的能容纳几十人,放的是录像带,白天一般播放武打片或者僵尸片,夜深人静时偶尔播放“漏点”片)看的林正英僵尸片,上面有种“尸毒”,倒是和师叔说的有点相似。难不成尸毒就是蛊毒? 我寻思了一下,突然就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难道整个老庙村的街坊们都中了这种蛊毒?想想也不对啊!且不说电影中丑陋的僵尸,就是今早晨见到的老于和那七个协警也和郝晓玉他们不一样。 陈老三又解释说:“这些事情我们也没完全摸清头绪,可能这是些远古时期的蛊虫吧!被黄河镇压了五六千年,不过……不过现在被我们放了出来,它们反而把黄河控制住了啦!” 他俩后面说的什么我就完全听不进去了,满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道郝晓玉和艳丽也会变成僵尸?那种只会跳来跳去,吸人血的冷血僵尸? 师叔应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劝解道:“放心吧小振!这种蛊毒应该有一段很长潜伏期,至少近期内没事,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破解之法啊!” 被师叔这么一提醒,我立即从神游中缓了过来,同时心头一怔:我的血不就可以解蛊毒么?况且还有灵蛇。 一想到灵蛇,我也有点纳闷,自从救了老孙头他们几个,灵蛇在我肚子里还没动过,当时看它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消除那蛊毒需要消耗很大的体力,难道真的和陈老三所说,我们放出了被尘封数千年的远古蛊虫? 就在此时,李小坏的大哥大又响了,他一边开车一边嗯了接听键。 “喂!喂!喂!” 李小坏连喊了好几声,电话里才传出了一声很疲惫的声音: “小坏兄弟,我是张凯龙啊!你们怎么还没到?直接开车到小河村西南边的黄河大堤上……” 李小坏又问:“具体在什么位置啊!” 电话里好像很嘈杂,听着像是十几个人在喊着“一二一”的口号,顿了几秒钟,张凯龙才回道:“你一直往南开就行……” 说话间,已经距离小河村不到二里路了,我凭借着超常的视力,看到十五里外听着几辆车,从两辆车的缝隙里能看到人影攒动。 “小坏哥,继续开啊!我看到他们了。” 我先是看到了老郭,然后是张凯龙,他俩一边一个在指挥着大坝两侧的二十几个人。这二十几个人一边十来个,都弯着腰,手里个攥着一根绳子,看样子是在往上拉一件很沉的东西。 走近后我才看清楚,原来黄河大堤上塌陷了一段,塌出一个五六米深的大坑,看着大坑里原本有一个空穴,里面是一具乌黑的巨大棺材。棺材四周布满了许多骨骼,看颜色已经石化,至少应该是几百上千年前的人了。 “小振!老……老孙?太好啦!你们都来了。” 张凯龙听到声音,扭头看到了我们,立刻惊呼道。 “龙哥!咋回事?咱们分手时,你们不还在村里吗?” “哎!一言难尽,其实我现在也糊涂着,昨晚接到六合派出所的求救电话,明明是说在小河村里发现死人以及巨大黑棺材,今早晨又听说在这里……” 他一说到六合派出所,我下意识的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立刻就看到了那七个脸色铁青、双眼发直的协警,再看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老于。 这七个人都是死死地盯着坑内的黑棺材,对于我们几个人的突然来访竟然不闻不问。 使劲嗅了嗅,我又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气味。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又一口黑棺材 一看这几个人的样子,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正常啊! 听张凯龙简单一介绍,我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只是不明白,好好的黄河大堤上怎么塌陷出这么大一个坑呢? 我小声问张凯龙,有没有发觉老于他们几个有什么异常。张凯龙沉思了一下,回道:“只是一直不说话,脸色也不好看,可能是昨晚的经历吓得吧!” 因为张凯龙他们同样也经历了惊魂一夜,就算看到了老于他们的异常,心里也想当然地认为是被吓的。 我知道这些人里只有我能闻到他们身上那股淡淡的尸臭味,在当时的情景下,他们根本没心思寻思啥。 张凯龙转身看向师叔,问:“老孙,你来的正好!知道这……这棺材是怎么回事么?” 其实一来到这里,师叔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这口巨大的黑棺材。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棺材,但可以确定这棺材的位置不对劲啊!”师叔说。 我们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就没接茬。顿了一下,师叔又说:“在我们黄河道人的眼睛里,这大坑的位置恰好是一处‘阴阳交汇处’。” 师叔指了指不远处的黄河,又指了指黄河大堤东侧的一片盐碱地,说这大坑的位置恰好处在阴阳交界处,大堤以西是黄河,水属阴;黄河以东是一片盐碱地,可谓盐碱地?除了土壤中碱性很大外,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这片土地常年缺水。 世间可能有很多阴阳交界处,但真正这么明确的却很少,而且但凡这样的地方,一定是片是非之地,人们常说的闹鬼的地方,多半就是个阴阳交界的地方。 这话怎么说呢?我也背过不少经书,师叔解释的用了很多道家术语,他的话简单说就是那些孤魂野鬼,既下不到阴间的,又回不去阳间的,都停留在了这种地方。按照风水学的解释,这地方不是一处好的阴穴,但却是世间少有的养尸之地。 如果谁家的先人藏于此地,那他的后代一定会在五十年内相继死于意外,但是这具尸体却会逐渐的吸收各种阴邪之气,进而变成更阴邪的东西。更阴邪的东西是什么呢?师叔没有明说,因为在我们黄河道人的价值观里,世间是不存在鬼啥魔的,但我知道师叔所致的东西就是指的厉鬼或者僵尸。 远远的,我们能看到棺材板上刻有不少的符号和图形,正是之前多次看到的那种神秘符号,因为棺材十分沉重,在场的二十几个人好像提不上来。 张凯龙又喊着试了几次,但是只能勉强把棺材拉动。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站在两侧拉棺材的人一半是警察,另一半看穿着是村民,而老于他们八个人只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坑下的大棺材,并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我心里纳闷道:人也不少了,这棺材里不会装满了黄金吧!也太他娘的沉了。 这时候我就听到南边传来了“呜呜呜”的声音,抬眼望去,看到远处竟然来了很多人,都穿着白色孝服。 “我靠!大早晨的,谁他娘的发丧啊!” 李小坏小声骂道。 其实前面我介绍过,按照我们当地的丧葬习俗,长辈去世后,晚辈们要穿校服,所谓的孝服就是一身纯白色粗布袍子,另外还有个用白布头扣出来的白帽子。 当时整个黄河下游流行的是三日下葬的制度。简单说,就是先人去世后,当天晚上要披麻戴孝,拄着柳棍到当地的庙宇去送魂,只是后来庙宇基本都拆了,人们就到庙宇所在的那片土地上转一圈,图个象征性的作用。 第二天要去两趟,也就是第一趟回来后,略微一停,然后紧接着再去一趟,这一趟就算是再伤心,也只能流泪,绝不能哭出声来,而且到了庙宇所在地,要烧纸马、纸人和死者生前用过的衣物,寓意大概是给死者送到阴间去吧! 到了第三天,才开始举行下葬仪式,也就是当地说的“发丧”。 发丧的过程就相当繁琐了,要进行一系列的仪式,最后才到坟上送先人最后一程。 第二百二十章 棺中古董李 按照黄河中下游的丧事习俗,发丧那天,出殡时间基本是在中午左右,可此时刚刚十点多钟,怎们会有一支出殡的发丧队伍呢? 转眼间,这些身穿丧服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老黄?你们这是……” 看到这些人后,原本往上拉棺材的十几二十个人也像是摁了暂停,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看着这群人,认清模样后,其中的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喊道。 走在最前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黑脸汉子,他就是那个“老黄”。 老黄一边朝着我们这边走来,一边回道:“雨神再现啦!俺们是来迎接的!” 雨神?在场的所有人都蒙圈了,之前出来个河神,现在又冒出个雨神,雨神在哪呢? 很快这几十个人已经走到了塌陷的大坑边,那老黄看了一眼坑内的棺材后,就跪了下去,随即所有跟着他来的人都跪了下去。 跪下后,就是接连三个响头,前面几个人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用的是当地很古老的一种方言,大意是:雨神,雨神快快保佑我们,让甘露撒向人间,让雨露滋润万物…… 一连念了两遍后,所有人才缓缓的站起来。 “老黄……你们这是在做啥啊?” 那个手里攥着缆绳的人又问了一句,显然俩人认识。 事后我才才知道,这帮着拉黑棺材问话的人叫张三,是小河村的,之前一直在外地打工,后来听老乡说他们村出了天大的事,死了很多人,也疯了很多人(误传)后,才约着几个同村的赶了回来。 他称呼为老黄的这人是附近村里的,这村子距离小河村有八九里路。 老黄环视了一圈,看到人群里有不少穿着警察制服的,又看到了不远处了几辆警车,也是一愣。他指着坑里说:“我们村里有个传了一百年的传说(同时也记载在村里的族谱上),说大坝里埋着雨神,有了雨神,黄河的水才不会干涸,有了雨神,大地才不至于干旱。” 这时候张三身侧的一个老头“嗯”了一声,很惊奇地问道:“难道你是说一百年前那次连续五年的大旱?” 老黄看了这老头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对一答的,倒是很默契,可我们压根就听不懂。 老黄转身看了一眼跟着他来的街坊,喊道:“先帮着把雨神拉上来!” 很快这几十个人,围了上来,两三个人拉一条缆绳,老黄举起手里的木棍,喊起了这一带最熟悉的黄河号子。 “一也嘛一,大伙儿齐用力,二也嘛二……” 张凯龙和老郭反倒是成了俩“闲才”,只好站到一旁乖乖地看着。 “人多力量大,柴多火焰高。”就看到这巨大的黑棺材缓缓地升了起来,缆绳也被拉得绷直! 说到这里不得不插一句,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带有很多拉船的纤夫,他们干惯了这种活,这些街坊里就有几个。 棺材被拉了上来,大伙儿正在交流怎么打开,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紧接着几道闪电过后,便是隆隆的响雷,随后大雨如同从天上倾泻下来一般。 “大伙儿,先找地方躲躲雨吧!” 张凯龙看到雨势这么大,忙喊道。 所谓躲雨的地方,除了几辆警车,几百米远的大堤边上还有个“坝屋子”。 “坝屋子”是原本看堤人居住的地方,一般是一里一外两间房子,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这类职业消失了,黄河大堤上的这些小房子也逐渐的被废弃了。 “小振,你们去那小屋里避避雨吧!” 张凯龙喊了一声,人也快速地跑到了一辆警车上。 因为人太多,每辆警车上都挤了七八个人,剩下的三四十个,都跑向“坝屋子”——其中就包括我、师叔、陈老三、李小坏。 我和师叔站在门口,师叔一边掐指算着,一边咋舌。 “不该下这场雨啊!” 黄河道经中有“天卦”,可以推算出天气变化,我只是背过了道咒和法门,却不知道怎么运用,可师叔懂啊!按照推算,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最近的一场雨也是在三天后下。 一边听师叔说,我边望向刚才我们待过的地方,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只见此时,那巨大的黑棺材四周站着八个人,这八个人一动不动地围着棺材站着,身体略弯,因为雨水太密太大,我花费了好几秒钟才辨认出来,这八个人竟然是老于和那七个协警。 应该是刚才大雨骤降,弄得我们太过匆忙,没注意到这八个人根本就没有避雨。 这时候师叔和另外几村民也都看到了这八个人,纷纷指着议论起来。 师叔看了几眼后,喉咙了小声哀叹了一声。 我侧过脸小声问:“是不是发现什么啦?” 师叔回道:“之前我和陈老三只是猜测这几个人已经变成了僵尸,现在应该已经确定了。 “这话怎么讲?” “你注意看这几个的双腿,虽然雨水这么大,他们的上身都明显弯曲,可双腿却是笔直的,这几个人的双腿应该是无法弯曲啊!” 我秒懂了他的意思,正常人的双膝能弯曲,只有一类人的不能,那就是僵尸。 我俩这几句对话声音极低,也是为了防止别人听到后,引起糟乱。 倾盆的大雨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突然天空想起了几声巨大的雷声,之后雨水逐渐的小了,又过了不到五分钟,慢慢的停了下来。 这个过程中我几乎不眨眼的盯着前面,那塌陷出的大坑了已经蓄满了水,棺材依旧在,老于他们在这半个小时里几乎一动也没动。 屋子里所有人早就不说话了,刚才是还在议论:这老于疯了吗!这么大雨,还耍什么帅啊!可时间久了,不傻的人都感觉了出来,这老头不正常啊! 雨还没有完全停住,我们这边的人和警车上的人几乎同时冲了出来。 “龙哥!别靠近他们啊!这几个人恐怕已经……已经不是正常人啦!” 我吼道。 警车上的人应该也看到了老于他们八个,听我这么一喊,也就不敢再靠得太近。 “什么叫不是正常人啊?” 张凯龙满脸疑惑地问我。 “这个一言难尽,他们已经变成僵尸了!” 我这话刚说完,就看到老于突然动了一下,身子直了起来,紧接着那七个小协警也动了几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我喊老于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虽然未必都信,但看到这几个人突然动了几下,吓得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老于竟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至今他当时的表情依然历历在目,整个脸色都是青色的,双眼里透着难以形容的奇怪神情。 难道老于没有完全变成僵尸?我心里疑惑道。 就在这恍惚间,老于突然地仰头尖叫了几声,然后转身跳进了身后的水坑里,紧接着其它七个人也是一样地仰头尖叫几声,纵身跳了下去。 连续七声“扑通”的声响,人再也没有露面。 说来也怪,后来找来抽水机把水抽干了,也没有发现老于他们的尸体,这案子到今天依然是悬案一件。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老郭赶紧带着几个警察去镇上的派出所找孙所长想法找抽水机,张凯龙则带着其他警察处理巨大的棺材。 事情的发展是之前始料未及的,毕竟隔行如隔山,开棺验尸属于法医的分内工作,可打开一具至少有几百年历史的古棺,那就就考古家的事了,可此时已经等不得了,因为这巨大的黑棺材正在缓缓的自己裂开,看样子用不了十几分钟,整个棺材就会裂开了。 四周的人里只有师叔在这方面懂一些,“总指挥”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他。 大约几分钟后,棺材上的缝隙已经裂到足以伸进手指头,透过缝隙,我就看到里面好像躺着一个人。 棺材里有人,这再正常不过了,可隐约的看到这人不像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古尸,倒像是个睡着的人。 这时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插手,只好静等着棺材自己完全裂开。等待的过程是相当漫长的,刚开始所有人都不说话,可慢慢的议论声逐渐四起。 “雨神到底什么样?难不成也是和我们长得一样,有俩耳朵,一双眼,一张嘴巴的人?” “咱们村族谱上记录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里面的……好像没有腐烂啊!” 突然一声“啪嗒”的声响,黑棺材完全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黄色石床,以及床上躺着的人。 一看到这人的模样,我和李小坏、陈老三差点背过气去。这人竟然没有丝毫的腐烂痕迹,整个脸上的五官轮廓清晰,甚至依稀间还能看到汗毛,看穿着,像是清朝的服饰,前额整个是光头,还能看到有个辫子缠到了脖子上。 可最令我们难以接受的还不是这尸体的完好程度以及服饰,而是他的模样,我只看了一眼就浑身颤抖起来,这人竟然是古董李——准确说,竟然和古董李长得有八九分相似。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能解蛊 黑棺材裂开后,里面死尸的模样也一下子展现了出来,这竟然是一个和古董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怎么可能呢?周围的人也好奇,围的越来越近,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没有腐烂啊!” “怪不得咱们村的族谱上说这人是雨神,看来还真是神啊!” …… 这人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看到这具奇怪尸体的肤色瞬间就变黑了,皮肉也眼看收缩了起来,仅仅不到半分钟,一具完好的尸体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干尸。 这一变化太突然,吓得所有人连续向后退了好几步。 就连一向沉稳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张凯龙只得通知文化馆,把这烂摊子交给他们。 老郭和几个警察留下等着文化馆的人,张凯龙领着剩下的人去了镇派出所。 看到那几个协警的奇怪举动,张凯龙也意识到六合派出所出事了,他现在想起来,昨晚接到的那个求助电话就不对劲啊! 五年前,张凯龙曾经来过六合派出所,凭着记忆,几辆警车开到了一个大院门前,大门和院墙上果然印着警察的标志,门一侧有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河口区六合镇派出所”。 奇怪的是派出所的大门竟然是关着的,但并没有上锁。 跟着张凯龙刚走进院内,我就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血腥味,是从屋内传出来的。 “大家小心!可能有凶案……” 我提醒大家的话刚出口,就看了屋门外躺着一个人。 这人穿着警服,应该是个警察,人是趴着的,看不到模样。 张凯龙朝着一侧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小警察很机灵地走了上去,伸手翻开了这人。 伴随着这人被翻开,我们也随之看到了他的模样。这话其实不准确啊!这人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肯本已经没有什么面貌可言了。 “咋回事啊!”张凯龙惊得退了好几步。 此时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专案组的警察都惊得一时间不敢靠近,反倒是陈老三十分冷静,嘴里“咦”了一声,人也缓缓地靠了过去。 “这脸是被什么东西一巴掌抹了去的!”陈老三声音低沉地说。 “被抹去的?难道是什么野兽?”张凯龙身后的一个中年警察喃喃道。 他也是条件发射般地说出这话,大概自己也知道我们这一带没有森林,也没有草原,所谓的野生动物除了兔子就只有黄鼠狼,连只野狗都没有,别说更凶猛的动物。 “不会是人吧?”张凯龙看了一眼我和师叔,厉声道。 师叔的脸色也已铁青,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张烂脸。 沉默了十几秒钟,他才回道:“是僵尸,是僵尸啊!” 师叔和陈老三都曾讲过,僵尸的力气极大,可以把一个人活活的撕开,想把一个人的脸抹掉,可能只需要一巴掌…… “不好!难道整个派出所的人都出事了?”张凯龙大吼一声,也顾不得害怕了,人便冲进了屋内。 一进门,就是两具被撕成两半的尸体,地上是一层血,血里还掺杂着乱七八糟的身体器官,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 很快我们就把每间屋子转了一圈,共发现了十几具尸体,这十几个人死状极惨,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张凯龙认出了老孙所长,他的肚子上有一个大洞,肠子被扯了出来,看样子,这肚子上的洞是被人用手抓出来的。 我觉得最惨的还是两具女性的尸体,估计二十出头,看俩人的穿着和打扮,不像是警察,不知道是警察的家属还是来派出所办事的客人。 这俩人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完全扯烂了,胸罩撒在五米之外,俩人的身材原本应该不错,只是此时胸前的一对大兔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身后有两个警察当场就吐了,这也怪不得他俩,因为这他娘的不是一般的恶心啊! 回村的路上,我的心跳始终很快,并非是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我能明显感觉到,自从我们从黄河下的古墓中回来后,好像一场更大的灾难瞬时弥漫了起来。 我心想:这事归警察管,我也帮不上忙,干脆就懒得再管了。 师叔和陈老三的心事好像被我还重,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 快到老庙村时,师叔突然开口:“小振,僵尸再现,不可小觑啊!我记得你师兄的房子里有几本描述僵尸的古书籍,我想和老三再去看看,如果有什么消息,你……你就去那里找我们吧!” 李小坏先把我放到了村口,然后就开车去送师叔和陈老三。 一进村,还没看到一个人,我就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臭味,顿时心里就是一紧啊!一下子也想到了师叔的话,难道全村人都中了某种古老的蛊毒,会在不久之后变成僵尸? 当时我也慌了,不自觉的脚下的速度就快了。 回到郝晓玉家,看到只有艳丽和郝晓玉在家。 “小振,事情咋样啦?” 艳丽看到我进门,很温顺地靠了过来,拉住我的衣襟问道。 “哎!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啊!又是十几个人,一言难尽呐!” 郝晓玉也闻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到我没有事,嘴角咧了咧笑道:“你没事就好!别人嘛……” 男女之间其实就隔着一层很薄的纸,这层纸不捅开,双方终究会有距离感,一旦捅开,所有的距离也就烟消云散了。 俩人一边一个,一只手拉住我的衣襟,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虽然那股淡淡的臭味依旧在,可一种更温暖的感觉瞬间冒了出来。 三个人温存了一番,这毕竟是在白天,而且随时都可能有人破门而去,所以都适当的克制了一下。 “岳父岳母呢?”我问。 “他们去工地了,你就不想看看你的新房建的咋样了?” 郝晓玉似笑非笑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回道:“不怎么想,我现在就像把你俩…… 俩人只是一味地笑,估计此时和我想的一样吧! 过了一会儿,丈母娘回来了。 “小振啊!你真是大忙人……我这就去做饭啊!” 吃了午饭,我先去了一趟王二捣蛋家,一进门就看到他们一家四口(王二捣蛋的哥哥回来了)满脸喜悦。 “有啥好事啊?大娘!”我问王二捣蛋的娘。 “是小振啊!快进来,大娘不知道咋感谢你了……那珠子,已经卖了,卖了七八十万呐!我……我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 我心道,哎!还不如当初直接给他们钱呢!这算是被人骗了……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王二捣蛋父母的精气神明显好多了,随便聊了一会,我又去了王吉良家。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身材极佳的美女背影。难道是明月姐姐?我心里想道。 可能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那美女转过了身,我看得就是瞬身一颤,果然是王吉良的女儿明月,只是一年多没见,她身材丰满了不少,模样也俊俏了很多。 “你是小振?呵呵……这么大了,还壮了啊!” “明月姐?你……你也是大美女了!” 王明月是我们村第一个硕士研究生,就读于南方某个大学,因为今年要毕业实习,所以暑假没有回来。 我和明月姐聊了几句,王吉良才从里屋出来。 “小振你和我爸聊着啊!我出去一趟。”说完她就笑着出了门。 看到客厅里放着的两个大行李包,不用问就知道王明月是也是今天才回来,另外她身上也没有那种难闻的味。 看到闺女出了门,王吉良脸上的笑容随着不见了,低声问我:“小振,你和叔说实话,是不是出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难道又有什么脏东西?” “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可怕和复杂。” 我把那晚他们极其被迷惑,到了黄河边,并且所有人都好似变成雕塑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王吉良听得目瞪口呆,连问了我三句“这是真的么!” “千真万确!我说出来你别害怕啊!大家……大家身上好像中了一种蛊毒,最坏的结果是在不久的将来,都会变成僵尸!” “僵尸?这……这怎么可能呢!” 俩人的对话又持续了一阵子,最后我装大尾巴狼,承诺在街坊们变成僵尸之前,一定会找出破解之法。 离开时,我让王吉良一定要保守好秘密,否则又会闹得人心惶惶,再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好控制了。 刚离开王吉良家,我突然想到既然是蛊毒,应该问灵蛇啊!没准他知道该怎么办。 我用思维和肚子里的灵蛇打招呼,连问了三遍,它才翻了个身回道:它和我都能化解这种蛊毒,这仅仅是一种初级阶段的蛊虫,因为我之前喝过很多灵药,而且体内有灵蛇,所以我的血液、唾液、体液甚至尿液都有解蛊的功效。 一听它这么说,我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一半。 听灵蛇这么一说,我寻思道:唾液都可以解蛊了,精液应该也可以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桥塌陷 从王吉良家回郝晓玉家的路上,我碰到了好几个村里的街坊,他们见到我后都热情地打招呼,但我能看出来,这几个人的脸色铁青,表情也十分古怪。 见到郝晓玉和艳丽,我只想冲上去,用我体内某种液体帮她俩解蛊毒,可岳母在家,还得克制住。 因为正在盖房子,岳父从早饭后到天黑前,都在工地上盯着,虽说是给我盖的,但现在已经成了一家人,一家人就说两家话,自然也格外上心。 丈母娘就忙着送水送烟,几盒烟,几瓶酒,值不了几个钱,但能起到很大的鼓励作用,让工人们干的更卖劲。都是过来人,丈母娘从我们的眼神和举动中似乎看出了什么,笑呵呵地指着外面说:“小振啊!今天刚下了大雨,艳丽家的被褥怕是受了潮,你们仨又没别的事,就去晒晒被褥吧!记得回来吃完饭就行!”说完,还朝我微微一笑。 当时我只想笑,心想:老丈母娘还真善解心意,估计也是盼着抱外孙子。 刚开始艳丽和郝晓玉还有些扭捏,支支吾吾的既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丈母娘故意脸色一沉,说:“你俩不愿去?那就让小振自己去,你们和我去送水。” “去!去啊!谁说不去了?” 郝晓玉急忙喊道,同时脸瞬间红了起来。 当时大概是下午三点钟,我们仨说笑着去了艳丽家,刚进了院子,艳丽就随手关上了大门,并朝我咧嘴傻笑。 她俩又不傻,自然知道丈母娘话的含义,虽说是下了一场雨,可这段时间天气都还晴朗,再说前几天也刚晒过被褥,不可能潮湿。 一进屋门,还真有新婚燕尔的感觉,俩人拉住我直奔卧室,然后习惯性地拉上了窗帘。 有些事适合晚上做,白天做就会觉得别扭,同时也会有种别样的刺激…… 三个人无拘无束的状态真好,况且彼此间已经有了一种默契。 对于做这事,我也算有一定经验了,之前每次都很小心。那个时代的农村物质比较匮乏,特别是两口子之间的保护器具。为了兼顾安全和够爽,我用的是黄河道经中记叙的一个方法。 说白了就是按摩女方腰上的一处穴道,这样未成形的子孙就会顺着那条崎岖的路自己走出来。刚开始,我也半信半疑,未婚先孕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个天大的笑话,可试了几次,发现艳丽没有特别的反应,自然也就放心了。 这一次我就不管那么多了,一次又一次地冲锋陷阵,最后三个人互相依靠着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是几点,一旁的大哥大再次发出了优美的铃声。 摁了接听键,手机里传出了张凯龙的声音。 “喂!小振,在哪呢?” 我顿时清醒了一半,告诉张凯龙自己在村里。 “还得麻烦你来一趟,黄河大桥塌了,掉进去好几辆车,其中还有辆运钞车……” 说到最后,他声音很低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恶战”,我只想休息一会儿,然后进行下半场的比拼,就问张凯龙:“龙哥啊!这打捞运钞车的事,我也不擅长啊!” 之前我见过公安局的请蛙人下水,毕竟术业有专攻,人家的水下功夫的确是厉害。 “蛙人?哎!已经先后下去六七个了,一个都没上来。” 一听这话,我一下子彻底清醒了,一个都上来的意思不就是说完死在了水里么? 顿了顿,张凯龙继续说:“陈老三也下去了……” 此时郝晓玉和艳丽睡得死沉,俩人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神情,我靠近艳丽和郝晓玉身侧嗅了嗅,能闻到一股汗味和某分泌物散发出来的气味。我心中一喜,忍不住附上身子亲郝晓玉,她动了几下,顺手搂着脖子。 “今天的战斗结束了,我有事得去趟公安局,待会你和艳丽说一声啊!” 郝晓玉许是太累了,缩回手,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跑到李小坏家时,他也在呼呼大睡,看着他家换了个大彩电,屋里还新添了冰箱和洗衣机,可见李小坏给家里不少钱。 李小坏迷迷糊糊的发动起车,载着我朝着黄河大桥而去。 说到这里,我又得解释一下,黄河上有大桥和浮桥两类桥,浮桥多是附近的乡镇自己搭建的,河水上冻或者河水泛滥时,都得拆掉。 黄河大桥多是国家修筑的,我们这片区域里大约百多里一座。 河口区境内的大桥距离老庙村有二十里多里路,在村子的北边。 远远的我就看到大桥这边的公里上围满了人,警车、救护车、吊车,都靠边停着,有几个消防警察正在指挥群众后退,同时扯起来警戒线。 李小坏把车听到一旁,我俩就挤了过去。 负责疏散群众的消防警察竟然认识我,很恭敬地喊我陈大师。 我和李小坏被让了进去。 我看到了黄河大桥不见了,河两侧的公路竟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大刀切下来了一样。张凯龙和师叔他们几个站河边,望着水面发呆。 “老孙,龙哥,这是咋回事啊?好好的大桥咋就塌了呢!” 几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向我,苦笑了几声。 张凯龙简单地和我说了一下事故的经过。 大概是因为昨晚河面突然结冰,这一带的浮桥就“罢工”了,大小的车辆只好都从大桥上走,这就给桥身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今天上午十一点左右,大桥突然就塌陷了,当时桥上至少有几十辆车,其中就有电话里说的那辆运钞车。 接到报警后,张凯龙刚刚处理完小河村派出所全员被杀的现场,就没有会局里,而是直接带人去了现场。蛙人也很快赶到现场,随后是一辆吊车。 一切处理都还妥当,张凯龙一夜没睡,双眼早已布满血丝,看到吊车和蛙人都赶来了,心里也就松了口气,他心想,如果不出意外,半天时间就能把这几辆车拖上来,也算是处理得当吧!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最先下去的三个蛙人并没有按照事先说的,五分钟内一定上来换气,几个警察赶紧拽动起保护作用的绳子(下河时,为了防止意外,每人的腿上都栓了一恨绳子),绳子竟然一下子被拉了上来,绳子拴着的人却不见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水下有蛊难预测 绳子是尼龙绳,这种绳子十分结实,除非用刀割,否则很难弄断,张凯龙带着疑惑揪出绳子头一看,果然是被什么利器割断的。 当时情况紧急,张凯龙并没多想,以为这三个人在下面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割断绳子的,于是赶紧喊来第二批蛙人。 又是三个人,腿上也各系上一根成人拇指粗细的尼龙绳,匆忙的下了水,又是四分钟过去,岸上的人一拉绳子,邪门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拉上来的又是空绳子。 到底怎么回事啊?就连张凯龙和恰好一起来的师叔也慌了。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陈老三突然开口说,他精通水性,在水下憋个七八分钟都没事,可以下去看看原因。 这时候师叔已经预感到了事情不妙,但就这段时间对陈老三的了解,觉得就算是一般的邪乎事,也难不倒陈老三的。 陈老三下了水,岸上的人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当时张凯龙内心深处简直是在苦苦哀求啊!但是几分钟过后,人还是没有上来。 这一刻,所有的警察目光都看向师叔,其实师叔在陈老三下水的同时已经算了一卦,他算到水下的几个人并没有死,而且看生命气息好像还不止这几个人。 师叔念了几段黄河道咒,可水面依旧是平静如初,由此可见不是什么阴邪之物在作祟,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蛊虫作怪。 赶紧找来小振! 这是最无奈的时候,师叔和张凯龙同时想到的办法。 听张凯龙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到胸口那股紧张的感觉再次浮现出来,同时灵蛇也翻动了几下。我也纳闷起来,之前的时候,要么是胸口隐隐难受,要么是灵蛇有反应,这两种反应同时出现的情况,还是极少的。 难道既有阴邪之物,又有蛊虫作怪? 不用张凯龙提醒,我在听他讲述的时候,已经用意念和灵蛇沟通。 “灵蛇,这下面莫非有蛊虫作怪?” “也是一种很古老的蛊虫,形如虱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下面的人还活着么?”我又问。 “水下好像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至少有十几个活人!” “这些蛊虫厉害么?咱们能不能收拾得了?” 灵蛇顿了顿,回道:“只要我在你体内,这些蛊虫是不敢靠近的……水下的人应该是被困在了某个特殊的地方,需要不怕蛊虫的人营救……” 大概明白了一切后,我向张凯龙要来一套潜水的工具。 其实那六个蛙人以及陈老三并没有用什么潜水工具,他们依仗着的是自己憋气久,游泳技术好,我虽然也是自小在黄河边上长大,自认为游泳水平还行,但顶多能憋气二分钟,这样根本在水下干不了什么。 “你下去?有信心么”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张凯龙一听我要下去,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 “放心吧!我是蛊虫的克星,况且鬼神不怕,还百毒不侵,只要憋不死,就不会有事。” 张凯龙还是不太放心,看看师叔。 师叔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有人就拿来了潜水工具,其实这工具也很简单,只是一个头盔似的帽子加上一根几十米长细管子。 我正要下水,张凯龙突然喊道让我等等,他把外套一脱,拿起另一个“头盔”也走到了水边。 “我相信你!” 他只说了这简单的四个字,然后朝我微微一笑。 俩人到了水下三米后,我就看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眼前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长方形建筑,几乎是从这边通到了另一边。 寻思了一下,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塌陷的黄河大桥。 我原本以为黄河大桥是碎裂后,散乱到了水里,没想到竟然是整个的沉了下去,看来并不是建筑质量的问题。 再仔细看,我看到着大桥上横着至少几十辆汽车,有的车里还在向外冒泡,应该是还有空气在冒出。我先是听到了“呜咽呜咽”的声音,寻声望去,就看到了距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个两米宽的黑洞口。 在水下无法说话,我用手势向陈老三比划,让他一定紧跟我过去。 我和张凯龙一前一后朝着那黑洞口游了过去。 当时我脑中迅速转动,觉得呼吸用的细管子至少有三四十米,到达那洞口——就算是深入十来米也不成问题。 到了黑洞口,我就看到地上满是手印和脚印,十分杂乱,好像是好多人在这里挣扎过。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些手印和脚印是刚刚留下的。环视了一圈,我几乎可以断定,之前那七个人都进入到了这洞中。 我指了指孔内,意思是要进去看看。张凯龙心领神会,朝我点了点头。 钻进洞内后,我顿时就觉得有好多人在喊我,声音很嘈杂,意思好像是“来啊!来啊!” 我知道这是蛊虫作祟,于是赶紧一收心神,同时拉近了已经有些迷糊的张凯龙。 洞内前后左右都是死胡同,于是我双腿一蹬,整个身体浮了起来。 只向上浮了一两米,突然脑袋一下子就露出了水面。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上岸了?可四周一看,这哪里是岸上,视力范围内,都是石块和沥青,看场景好像是桥身和河床之间留出的空隙。 看第二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同样盯着我看到陈老三和另外七八个人。 我把张凯龙拉了上来,这才知道为什么陈老三只是看着我俩,却不说话了。当时我直露出了头,头上戴着头盔,旁人根本认不出模样。 摘下头盔的一刹那,陈老三立刻惊呼道:“小振?怎么是你啊!” 有看到张凯龙,其他人同样也是一声惊呼: “张队长,你……你怎么亲自下来了?” 几个人把我们拉上去后,我环视了四周,这地方空间还真不小,只是有的地方已经坍塌,留出的地方不足以让人通过。 有空气,而且呼吸起来和岸上并无异常,说明有空隙通到了岸上。 这里的人除了陈老三和那六个蛙人外,还有三四个穿着“正式”衣服的人,只是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黄河海带 我仔细看了一下,空间里除了六个蛙人和陈老三外,另外还有六个人,四男两女。视线转了一圈,我忍不住定格在了其中一个女的身上,看样子她不过二十出头,穿着原本极其时髦,只是现在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更让她尴尬的是胸前的几块破布早已遮不住两团凸起。 这女的紧靠着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胖子,俩人的关系看似很亲密,让人疑心是不正当的关系。 简单交流了几句,那六个人的说辞一样,都是坐在汽车上,随着大桥塌陷,跌落到河里的,处于求生的本能,他们想法弄开车窗逃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就出现在了这里。 我又问陈老三他们几个,说法竟然也有些相似,都是一下水后,就感觉这洞内有声音在呼唤他们,然后就迷迷糊糊地靠了过来,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啥出现在了这洞里。 除了陈老三外,其他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三哥,凭你们的能力,完全可以潜水游出去啊!” 我疑惑地问。 包括陈老三在内的七个人都有能力在水中潜个五分钟,五分钟足以从这里钻出去,游到岸上。 可陈老三和那六个蛙人几乎同时摇了摇头,其中的一个蛙人说:“我们也想过,并且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又回到这里……” 这怎么可能呢?我心里纳闷道。忽然又想到刚才和张凯龙游到这洞口时,也似乎听到了某种声音的呼喊,要不是我有意识地定住了心神,怕是也和他们几个一样,之后的事情变得一无所知。 “难道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到这里?而且不想让我们出去?” 张凯龙开口道。 我寻思了一下,说:“不是人吧?应该是蛊虫……难道这些蛊虫有意识?” 这时候我们手里供呼吸的细管子动了几下,估计是岸上的人担心,拽了几下,张凯龙忙很有节奏的也拽了几下,双方竟然这么你一下我一下地交流起来。 嗯?我疑惑地问:“你们这样也能交流?” 张凯龙苦笑一下,说:“这是我们警局里的一种‘语言’,类似于摩斯密码。” 交流完,张凯龙放下“头盔”,站起来四周打量了一下。 “不用看了,之前我们已经找了好几遍,并没有出路!” 陈老三缓缓道。 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早已惊恐的濒临崩溃,一看到我们也没招了,那俩女的哇的一声哭出来:“这可咋办啊!难道就这么等死?” 那年轻女孩的双手也已经垂下来(原本一直挡在胸前),露出一片乳白和些许的粉嫩。 “三哥?要么你陪我再出去一趟吧!” 我想了想觉得事情的关键在外面,所以应该出去看看。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说着他也伸手拿起张凯龙的“头盔”,很小心地扯了扯供呼吸的管道。 往外游时,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大脑也瞬间有些疲惫,内心深处有种声音不算催促:还是回去吧!还是回去吧! 我拉了一下陈老三,示意他一定跟紧我。 陈老三精通水性,况且早就最好了思想准备,朝我点了点头。 我们很块就再次回到河里,我四周看了一下,看到这水下大桥四周十分“荒凉”,连一只小鱼都没有。这是咋回事?我心里纳闷道。 突然,我的脚被陈老三扯了一下,回头看时,他指着水底让我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堆黑色的树枝贴着桥底的石头在蠕动。树枝咋会动呢?那一刹那,我心里的疑惑到达了顶点,再仔细看,我靠!这哪里是什么树枝,分明是个样子奇怪的生物。难道是乌贼?可河水里怎么会有乌贼呢?我立刻又否定了这种猜测。 再看的时候,又是一惊,这样的生物还有很多,都是贴在大桥底的石头上。 我陈小振是在黄河边长大的,自认为河里的生物都了如指掌,可脑中走马灯似的想了一圈,好像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啊? 难道是海带?我刚这么想完,就想骂自己愚蠢。海带是海里的植物,怎么可能生活在黄河里呢!但是这条路思路还是提醒了我,也许这黑糊糊乱动的东西和海带一样是某种生活在深河里的植物,只是之前我没见过而已。 也许就是这些植物在作祟吧!我心里想着,就壮着胆子靠了过去。 刚靠近了两米,我就感觉到了身后的陈老三的反常,他像一条泥鳅一样左摇右摆的,而且身子总想往后拽。 不好!他这是被蛊惑了……我心里骇然道。 犹豫了一下,要么现在把陈老三送回洞,或者送到岸上,要么托着他下去。 走都到这一步了,无论是回洞内还是回岸上,来回都耽误一段时间,他只要靠近我,应该没事吧!这么想着就拖着他潜了过去。 靠近那黑色的“海带”不到三米的时候,我浑身就是一哆嗦,看到的一幕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 我看到那黑色的“海带”上竟然长满了无数的眼睛,还在一眨一眨的。 眼睛?我的天呐!一股寒意顿时从我心底冒了出来。迟疑了超过一分钟,一咬牙,我还是硬着头皮潜了过去。 靠近黑色“海带”一米左右的时候,我看清楚了,这无数一眨一眨的并不是眼睛,而是一些类似于小瓢虫的虫子趴在“海带”上,这些虫子背上有个能闪出淡淡光泽的斑点,所以距离远了,看着就像是一眨一眨的眼睛。 这时候我也突然就明白了,这些“海带”之所以会像是有生命一样地蠕动,正是因为这些虫子作祟啊! 河底怎么会有虫子呢?在我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再靠近,我身前的“海带”突然收缩了起来,那些小眼睛像是狂风吹落叶上一般,纷纷落到了地上,然后迅速钻到了石头下的泥土里。 我又游向另一棵海带,同样的情况发生了,这上面的小眼睛也是纷纷落到了地上,然后逃命似的钻进了石头下的泥土里。 一时间,我也不知所错了,这到底是咋回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白眼田螺人 我走到其中一株“海带”前,因为上面的“小眼睛”都已逃离,“海带”也随之静止不动了,我才发现这只是些普通的水草,仅仅是比一般的水草长得更粗大。 突然,我又感到腹中的灵蛇动了一下,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我能感觉到此时的灵蛇十分焦虑,我也是随之一惊,难道又有厉害的蛊虫?? 这“蛊虫”二字刚闪过我的脑海之际,就看到三四十米外,有个人在慢慢靠近我。说是人,是因为看形状,那东西是个人形,可再仔细看,我后脑勺就是一麻。 这人浑身长满了“小肿瘤”,而且整个身体表面都是黑褐色的,远远看去,根本看不清五官。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动作极其缓慢,走路姿势也怪的很,就好似机器人。 我心里暗骂道:这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看着轮廓是个人,且不说外表的黑褐色小肿瘤和奇怪的走路姿势,要知道这是在河底啊!距离河面至少七八米,绝对不应该有人! 我心里寻思着,不管这是什么东西,暂且静观其变吧!其实也只能静观其变,因为供呼吸的管子根本不够长。 这时候,张凯龙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也不再动,反倒让我省心了。 那怪人慢慢的向我这边挪了过来,差不多一分钟迈一步,这样估算的话,这三四十米的距离,至少得用一个小时。 总不能就这么等着吧!岸上人和洞里的人怕是都会等得不耐烦,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先把张凯龙送回到岸上。 一露出水面,就看到岸上的人满脸惊讶地看着我,足足愣了半分钟,副队长老郭才开口道:“小振……咋样了?张队没事吧?” 紧接着上来俩人,把张凯龙拉了上去。 “一言难尽啊!陈老三他们还都活着,只是困在了一处奇怪的空洞里,一时半会的也没生命危险,不过……” 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河底那奇怪的事情说出来。 “咋能把他们救上来?你……你能把缆绳栓到汽车上?” 很显然,老郭理解错了我的话,他以为陈老三和那几个蛙人都被困在了水下的汽车里。 “他们没有在汽车上……总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啊!说着,我要来一把匕首,在左手无名指上划了一下,把带血的指头伸到了张凯龙的嘴里。 伴随着一阵咳嗽,张凯龙醒了过来。 第二次下河时,只有我一个人,这种情况下,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为了应对水下的状况,我让警察局来的技术人员把两条呼吸管接了起来,这样差不多就有八十米,足够我在水下用了。我又要了一把三十厘米长的匕首,以防万一。 还没有下到水底,我就看到了那个奇怪的人影,依旧是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没有快,也没有慢,再往他身后一看,顿时我又是一惊,这怪人身后几十米处,竟然还有两个同样怪异的身形缓缓地走来。 当时我的好奇心简直要膨胀了,与其着急地等上一个小时,还不如直接过去看个究竟,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我就拉了一下呼吸管,朝着最前面那个怪人游了过去。 靠近不到十米时,我就停下了,确切说是吓得不敢再往前走了,因为我看清楚了这怪人身上肿瘤似的凸起是什么了,那竟然是无数的田螺。 可能有人会有误解,田螺不应该是生活在水稻田里么?怎么会出现在黄河里呢!其实所谓的田螺是对一类软体类动物的统称,河里的要比稻田里的多的多。 再看的时候,我就看出是咋回事了,这竟然是一个人的全身都附上了一层田螺,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 卧槽!我暗骂了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换做是谁,看到这一幕也很难冷静,当时我都能感受到自己“突突突”的心跳声。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河底,而且浑身还爬满了田螺? “田螺人”依旧不急不慢地往前走,好像对我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反应。 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以这种状态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反过来推理,既然以这种状态出现在了这里,那就不是正常人,不是正常人又会是什么呢? 突然大脑如同划过一道闪电,难道是僵尸? 这么想着,再看向“田螺人”,走路的姿势和浑身那种僵硬的感觉,果然像是僵尸。 河底怎么会有僵尸呢?难道…… 看着这僵尸的行走方向,正是朝着陈老三他们所在的洞口而去。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难道大桥塌陷以及十几个人被困在那奇怪的空间里,都是有蓄谋的?我是这么想的,这座黄河大桥刚刚建造了不到十年,本身又没有质量问题,况且今天只下了半个小时的大雨,也不可能对桥身造成危害。 大桥既然不是在自然状况下塌陷的,那一定是非自然原因。 我首先排除了人为原因,用张凯龙那句话说,但凡是人为的案子,一定会有某种动机,可把破坏黄河大桥整塌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是人为,肯定是别的原因,突然我就看到了那些附着在桥下石头上的“海带”,几乎桥身下每块大石头上都附着着一棵“海带”,其它地方则没有,这不应该是巧合吧?更让我疑心的是“海带”上一眨一眨的眼睛。 这么重大桥,如果正常塌陷,应该是“粉身碎骨”,可这座桥却相当完整,就好像是整体沉到了水底,最让人疑心的还是陈老三他们所在的空洞,能出现这么一个洞,仅仅靠巧合的话,就很没有说服力了。 据他们说,自己是在一种迷糊的状态下进入到这个空间的,而且进入后,就算是精通水性的陈老三和那几个蛙人都无法离开,足以说明存在一种神秘而巨大的力量在阻止他们离开。 继续推理。 为什么把他们困在这里?我想到了去年看的一本中的情节:那是一本描写草原之狼的书,上面写道草原之狼为了储备食物,故意围追堵截羊群,把它们驱赶到事先找到的峡谷里,当羊群进入峡谷后,狼只是守在峡谷出口。 夜幕降临后,被封吹起,一场在狼群预料之中的大雪如期而至,整个峡谷都被大雪覆盖了,羊群们自然困死在了雪中。 这个峡谷顿时就成了草原之狼的天然冰箱,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冬天的新鲜事物…… 现在陈老三他们的身份会不会就是那些羊呢?而狼就是这几个逐渐靠近的僵尸。具体的细节,我就不知道了,另外很多问题一时间也无法想明白,比如说这些“海带”是怎么把大桥完整地沉到水底的?再比如这些满身是海螺的僵尸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 思考间,海螺人有靠近了几米,我看到就更清楚了,这些海螺都是活的啊!因为我能看到它们都在轻微地蠕动。 你想一下,一个人浑身——包括脸上、鼻孔、耳朵——都爬满了田螺,是一幅多么瘆人的画面。当时我只觉得浑身都在痒痒。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进攻。 这么想着,我便拔出匕首,朝着田螺人的胸膛就刺了过去。 我也是想试一试,自己也知道,这家伙多半是僵尸,既然能在河底行走,就不可能被我这么轻易刺倒。 果然啊!我一匕首刺过去,就听到一声闷响,好像刺到了石头上,震得我虎口生疼,这家伙只是顿了一下,依然继续向前走。 果然是僵尸啊!我记得师叔说过,僵尸的力气极大,这不正验证了这一点么! 因为这是在水底,我无法用上全力,一击不成,一股强大的反冲力差点把我摔倒。 我先稳住身子,然后拉了拉呼吸管,以避免因为管子不够长而受阻。 一切准备好了后,我一个足球运动员扑球的动作,扑了过去,整个身子扑到了距离田螺人半米的一块大石板上,然后用腰部和双手的力量翻转身体,双腿弯曲,牟足劲踹了过去。 因为双手抓紧了石头,还能用腰上的力气,这一脚可谓是力气十足。 就算是一块石头,我这一脚也能踢倒啊!然而一脚下去,伴随着“砰”的一声,田螺人倒是后退了一下,可我却被一股更大的反冲力冲击的滚到了一旁。 这一刹那,我注意到他身上的田螺掉下了不少,特别是脸上的,这一下子就露出了这人的半张脸。 是个男人!虽然只有半张脸,我也看出这是个睁着白眼珠的男人。 略懂常识的人都知道,只有死人才是白眼珠啊!难道这浑身是田螺的家伙并不是僵尸? 之前我看到的僵尸,无论是黄河古墓里的旱魃(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暂且认为这人就是旱魃),还是之后见到的老于他们,眼珠和正常人差不多,可这人的眼珠却是白色的,分明就是死人。 一刹那间,当初薛春山的老婆诈尸后,冲向黄河的那一幕浮现在了我的脑海。当初她也是白眼珠。 第二百二十六章 水下逃生 我脑中迅速做了比较,之前的那些被称为僵尸的,不管真假都是灰黑色眼珠,不仔细看和常人无异,而薛春山媳妇和其它几个死后诈尸的,都是白眼珠。我这一脚踢到“田螺人”的小腹,随之也看到他的眼珠是白的。 这是死人,不是僵尸! 我心里惊呼道。 第二次下河的时候,师叔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提醒我带上红木宝剑。其实这段时间,红木宝剑和拂尘一直都是随身所带,前几天开启黄河底的神秘古墓时,拂尘留在了古墓门上,可这把能驱鬼驱神的红木宝剑却始终没有离开我。 其实另外还有两件更趁手的法器,那就是避水剑和开山斧,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叔说两件东西有邪性,便要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抽出红木宝剑,心里暗喝一声,就冲了上去,依旧是以前的套路,嘴里念着“黄河镇鬼人”的道咒,然后大体瞄了一下这人的眉心。 这一剑我刺的信心不足,所以并没有使尽全力,果然啊!一股巨大反冲力传到我的手臂上。 嗯?难道和薛春山媳妇的情况不一样? 当时是在水下,虽说我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可连续进攻了三次,都没有什么效果,心里也慌神啊! 这时候,因为用力过猛,刚才划破的手指头传来的阵阵疼痛,看了一下手指,我顿时灵光一现。如果是蛊虫作祟,一定会怕我的血啊! 刚高兴了几秒钟,又困惑住了,这可是在水里,河水会瞬间冲散掉我的血…… 怎么办?怎么办?当时急的我抓耳挠腮。 突然我就想到了一个也许可行的办法! 我把破手指头放进嘴里,使劲吸允了几下,顿时嘴里就感觉到了咸味,这一刹那,我心中就是一喜,心道:有门啊! 再次猛的吸了几下,然后壮着胆子靠到了田螺人的面前,猛的吸了口气,然后把嘴里的血带着唾沫使劲喷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瞬间,看到这人脸上的田螺就像逃命似的纷纷落了下来,也就两秒钟的时间,他的脸就完整的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这段时间我也从小李和小张那里学了些尸检知识,看这人的脸色并不是煞白,说明在水里泡的时间不算太久,应该是今天大桥塌陷时淹死的人。 一击奏效,我心里又是一喜,心一横,干脆一使劲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当时的环境下,我也着急啊!只想着咬破嘴唇,流点血,可下嘴还是狠了点,伴随着一阵疼痛,嘴里明显的感觉到涌出了一股齁咸的液体,不用想,这是我陈小振的宝血啊! 奶奶的!我暗骂一声,一口吐了过去,这田螺人脖子以下到腰部以上都在我的“攻击范围”内, 这一下,他身上的上百个田螺像是被电了一下,纷纷离开了这人的身体。 我看到了这是个穿着红黄色工装的男人,虽然衣服上已经满是空洞,可依稀还能认出他左胸前“胜利油田”四个字。这是一个胜利油田的工人?我心里道。 胜利油田的中心恰好在我们这一带,有好多国家级单位就设在河口区,所以平时也时常见到穿着油田制服的油田工人和装载着沉重器具的大车。 犹豫间,我口中的血又“满”了,于是再次朝着这人的胯部一下吐了过去,这一下他身上竟然连一只田螺都没有了。 我正想仔细瞅瞅这是个什么人,可随着田螺的离开,他竟然像面条一样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嗯?我心里纳闷道:难道他的行动都是靠着身上的田螺?怪不得看他走路的样子十分怪异,也对我的出现没有丝毫反应…… 那些落到地上的田螺并没不是一动不动,相反,竟是迅速的聚到了一块,不到一分钟,组成了一个人头的形状,更骇人的是竟然能看出清晰的人脸和五官。 这么诡异?我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因为刚才咬的狠了点,这时候嘴里又是满满的一口血,我再次狠狠心,朝着河底田螺组成的人头就吐了过去。田螺瞬间就散开了,有的一动不动地待在河底,有的移向了一旁的石头杂草里。 之前,我一直以为像田螺、蜗牛这类软体动物动作一定都十分缓慢,可这些样子奇特的田螺竟然十分迅速,不到一分钟,河底竟少了一半。 我曹!趁热打铁,我陈小振的嘴唇可不能白破,血不能白流,于是拉了拉呼吸管,朝着另一个田螺人就冲了过去。 解决完另外两个田螺人,我嘴里的血也不怎么流了,使劲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别的异常,我便转身朝着陈老三他们所在的洞口游了过去。 再次爬进大桥压出来的空穴,除了陈老三外,其他人都脸色煞白,双眼呈现迷离状态,估计看到这么久我俩还没有回来,怕也凶多吉少,他们能活着出去的希望自然也十分渺茫起来。 看到我一下子钻出水面,那几个人的眼里瞬间有了光亮,等陈老三把我拉上来后,那两个女的激动地冲上来紧紧抱住了我。 当时我尴尬了,那年轻点的女的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少,特别是胸前的,我无意中一瞟,恰好看到一对白里透红的兔子随着他的动作而抖动…… “几位,放心吧!找到救你们出去的办法了!” 我一边把呼吸管扯顺了,一边说道。 “你……你怎么能出去啊?张……张队长呢?” 其中一个蛙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道。 我笑了笑,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解释道:“老哥啊!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们之所以被困在这里并非巧合,而是有东西在作祟,恰好这东西害怕我,简单说,就是这么回事。” 除了陈老三,其它人都听不明白,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 沉默了十几秒钟,那个蛙人叹了口气,说:“就不管什么原因了,只要……只要能活着出去,就万事大吉啦!我……我以后再也不干这一行了,黄河……黄河不是一般的河啊!” 我刚才的一番折腾,估计大部分蛊虫被我镇住了,因为是在河里,我的血水会被河水稀释掉,所以我心里也没底,为了安全起见,干脆送佛送到西,又狠了狠心,让自己刚刚凝固住的嘴唇再次受了“委屈”。 我先把几口血吐到了陈老三的身上,血水掺杂了唾沫很快就被陈老三的衣服稀释了,衣服上呈现出一片血晕。 其他人都看傻了眼,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想活命的就就赶紧让小振吐几口血水,他的血可不是一般的血,是河里那些东西的克星,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啊!”陈老师看到众人的模样后,冷哼一声,怒斥道。 他这一句话虽然声不高,但十分奏效,很快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朝我喊:“吐到我这里……吐到我这里……” 我也愣住了,犹豫起来,都是一样的人,谁先谁后啊! 正在我愣神之际,那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的猛的冲过来,一口亲住了我的嘴。 那一刻我服了!!算起来我陈小振也算是阅女不少,且不少宁夏贺兰山谷中那十几二十个,和艳丽和郝晓玉也多次接吻经历,可比起这女孩,她们就都太业余了。 专业的就是厉害!我整我反应过来,两张嘴已经吸到了一块(是她吸我),紧接着一条软蛇摆弄我的牙齿,不到两秒钟,我就沦陷了。 那条软蛇在我嘴里扭动了几下,然后软蛇的主人就开始吸允起来。 我只感到浑身一阵酥麻,刚开始不自觉地回应,女孩已经松开了,只见她满脸堆笑地朝着自己的衣服上吐口水,吐出的口水里带着红色。 这一幕把周围的人看呆了,特别是之前和女孩紧紧靠在一起的中年胖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里竟想笑,怪不得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女的这一招也够绝的!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也反应了过来,都朝我围了过来。 我靠!美女使这一招还行,大老爷们和老女人的话,我就抗住不啦!于是大喝一声:“都靠后!一个一个来……” 我和陈老三带头钻进到了水里。 起初,众人还是不怎么敢下水,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试一试了,只好赶紧跟了上来。 有句古话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且如此,这年轻女孩应该是胖子的情人,自然就更不能同甘共苦了。 胖子看到女孩主动“亲”我,对她就再也没好气。估计女孩原本也是图他的钱,现在到了生死时刻,生命比金钱就更重要,女孩也不再搭理他,而是小鸟依人般地靠着我,时不时朝我抛个媚眼,传个眼神。 出去的时候,女孩也是紧紧地靠着我,嘴里还“小哥哥长,小哥哥短”的。 为了不出现意外,我们让他们一手扒拉水,另一手紧紧地攥着管子,这些人里除了陈老三和那六个蛙人,都没有潜水的经验,自然也憋不了几分钟。 陈老三估计从这里下去,最快的话,一分半钟就能到岸上,就算是一般人,下水前深吸一口气的话,也应该能到岸上。 下水后,陈老三和那六个蛙人使劲游向水面,这样比预计的时间又短了些。为了应对突发状况,我负责断后,正当陈老三和其中两个蛙人钻出水面时,我无意中朝着远处的水底一看,顿时心里惊得咯噔了一下,距离我一百多米外的河底又站着一个人,仔细看这人竟是我陈小振!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新的谜团 看到远处的水底站着另一个自己,我竟有种恍如梦境的感觉,当时的心境用惊奇来形容已经不够恰当了。 难道是那古墓中的人?我心里惊呼道。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诧异,师叔曾说过那家伙怕水,所谓的古墓其实是镇压囚禁他的牢笼,可此时他怎么站在水中呢? 安全起见,我先护送着这十几个人上了岸,犹豫了片刻,又和张凯龙、师叔沟通了一下。师叔听完后脸色就变了,他没有说什么,但我明白,如果水里的那个人真是之前墓中之人,就证明师叔的判断是错误的。这个结果十分骇人,难不成师叔这半辈子探寻的东西都是一场空,甚至是一场大阴谋嘛? 师叔沉默了十几秒钟,然后一声冷哼,说道:“我和你一起下河看看!” 师叔算是有些道行,再加上我的宝血,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担心。下了水后,我第一时间看向之前发现那人的地方,可看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在水下无法说话,师叔朝着我比划了一番,应该是询问那人去哪了,我指着那地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俩人在水里寻找了一番,连个人影也没发现,却看到地上留下了两排奇怪的脚印和之前的那些田螺,聚在水底在摆奇怪的图形。 师叔想游过去一探究竟,被我拦住了,我知道这是蛊虫,就算他道行再高,可蛊虫也不买他的账。 再次游出水面,众人依旧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俩。 “找到了么?”张凯龙小声问。 我摇了摇。 这事不宜张扬,现场人太杂乱,我们也就不再说了。 黄河大桥塌陷可不是小事,现在好多电视台的记者都赶了过来,在附近支起了好几架摄像机。 因为关系到地方的名誉和体现政付的办事能力,张凯龙副区长和建设局局长、公安局局长都到了现场。公安局局长认识我,偷着小声和我商量了一下,算是央求吧!让我帮着妥善处理好这事。 看我有些犹豫,他一咬牙承诺我,只要帮着把这件事处理过去,绝对不会亏待我的。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桥是市长上任后的政绩工程,因为刚刚修建了不到十年,突然倒塌,并且造成了人员伤亡,已经惊动了省里,巡视组即将赶到。 其实我并不是拿架子,打捞汽车和死尸这事我一个人干不了,至少得有几个帮忙的,最合适的人员当然是那六个蛙人。 我把想法和副市长一说,他再次点点头,说可以多给他们钱,或者帮着安排工作,让我出面去沟通。 我把市长的话一说,那几个人十分犹豫,既不想错过这等好机会,又实在是怕水下的东西。我看出了几人的心思,于是悄声告诉他们,有我在诸事无忧。 条件最终还是达成了,副市长承诺这件事处理好后,在水利局帮这六个蛙人安排个工作,至于我,条件则先保留。 单纯的打捞工作,六个蛙人就足够了,我只是起到了安保的作用。 一直到晚上八点半,所有沉到河里的汽车才被打捞上来,加上那三具被田螺控制住的尸体,一共发现了九具尸体。 省里的巡视组是晚上七点出头到达的,看到我们在卖力打捞,事故善后工作处理的不错,巡视组的十分满意。巡视组中有一位建筑方面的专家,他查看了大桥两段的裂痕后,十分震惊,说桥本身没有质量问题,有问题的是黄河两岸的地形,用他的话说就是黄河突然加宽了好几米,导致大桥长度不够,才会轰然倒塌。 市里的领导对我们七人的协助更是十分满意,后来听说那六个蛙人果然成了区水利局的公职人员。 把汽车和尸体捞上来后,我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副市长和公安局局长很高兴地送我上了李小坏的车。临走前,师叔小声附到我耳朵上,让我明天去一趟师兄的小院。 我刚想离开,就听到众人惊呼起来,回头一看,就看到原本暗黄色的黄河河面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冰,我眼看着河面结了一层冰——说是冰,是因为看着像冰面,然而却没有丝毫的冷气,也就是说河面的冰并不冷。 众人惊恐起来,顿时现场一片喧哗声,我担心街坊们,特别是郝晓玉和艳丽,也就没再逗留,让李小坏快开车。刚进村,就看到村里的一对老年夫妇沿着大街往外走。 “大爷、大娘!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去做啥?” “奥!是小振啊!刚吃了饭,随便溜达溜达……” 听他这么说,我的担心就少了一半了,虽然今晚黄河也结了冰,可老庙村的街坊们好像没事。 下车后,我急忙跑回家,郝晓玉他们看到我进门后,明显有一个深呼一口气的动作,可能一直在为我提心吊胆。他们也听到了黄河大桥突然倒塌的消息,看到我进家门时头发还没干,就猜到我干什么去了,也没有细问。 又到了幸福的晚上,我还想带着郝晓玉和艳丽出去睡,看到俩人没有表示,丈母娘好像有心事,不似昨天一样主动让我们出去,我也不好意思先提出来。 当晚我想留在郝晓玉的闺房内,一身的浴火正需要她这么个火辣的人方能泄掉,可刚进门就被郝晓玉轰了出来,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让我去艳丽屋睡。 当晚的事情不便细说,俩人一阵忙活,直到后来艳丽苦苦求饶,方才罢休。 男欢女爱总是令人沉醉的事,好多人为此生,为此死,为此忙乎了一辈子还乐此不疲。 第二天李小坏拉着我到了师兄的小院时,还不到八点钟。师叔和陈老三正在看着堆积在地上的那些碎龟壳。 “老孙,这些龟壳上的符号你不是全都译了出来,咋又在看?” 师叔苦笑了两声,回道:“这些符号不似我们今天使用的文字啊!他所有蕴含的道理十分深奥,前天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完全看懂了,可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后,才知道我所看懂的这是龟壳信息的冰山一角。” 第二百二十八章 蛊虫的威力 师叔说这话时,一脸的严肃。 我忙问:“难道现在黄河的变化和这龟壳上记叙的有关?” “有关是一定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几千年前在大禹时代,黄河就差一点被这支神秘的力量控制住,现在的黄河更是危险重重啊!” 我一听,浑身就是一颤,急忙问师叔:“老孙……你的意思是说黄河正在被……被控制住?” 师叔点点头。 “这龟壳上标注了真正大禹墓的所在地,它并不在这里,而是在贺兰山旁边!四千年前,是大禹制住了黄河里的蛊虫,避免了整个人类变成僵尸的世界,据龟壳上的记载,大禹的确是靠一件具有法力的神器控制住了黄河,之后这件东西就被大禹带进了自己的墓中。” 我问:“是一件什么法器?” 师叔摇摇头,说道:“因为龟壳并不完整,只知道是一件奇特的法器,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难道你是想让我找到这件法器?” “对!想消除这次黄河隐患,唯有靠这件法器了!” 我又问:“怎么才能找到大禹墓呢?” “大体的位置,我已经给你标注好了,此行一定是危险重重,不过临去前,我们还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师叔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是指暂时想法镇住黄河里的蛊虫,因为此去宁夏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最顺利的话,也得用几周时间,怕是等不到我回来,两岸的百姓就会多半变成僵尸…… 当日一起拜完了列为师祖,就让李小坏拉着去了昨天大桥塌陷的地方。 说来也怪,昨晚九点多钟,黄河突然结了冰,当时省里巡视组的人正在现场,还包括不少电视台的记者,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很快电视台就报道了这一现象,美其名曰“黄河结冰灵异事件”。 我们的去的时候,两岸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闻讯赶来满足好奇心的,可惜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滚滚东流的黄河水。 黄河不就应该是这样么?没有结冰啊!众人纳闷道。 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小振,小坏,找找附近有船吗?” 师叔看着两岸的看热闹的人,皱了皱眉头。 找到小船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因为这几天黄河的反常表现,很多打渔的小船都选择了停业休整。 船的主人是附近的一户老光棍,见到他时,这人穿着十分破旧,一手划着船,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酒瓶子,瓶子里的酒还剩一半。 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就知道大清早的已经喝了不少了。 上午就能把自己灌醉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这是在一次吃饭时,张凯龙说过的话。 那人自称姓胡,让我们喊他老胡。 老胡一听我们要雇他的船,呵呵大笑起来。 “你们……你们也算是胆子大的,昨晚我就睡在河面上,河边突然结了冰,把我的船冻了起来,我……我这破船也值不了几个钱……我半夜去放尿的时候,听到冰层下面有奇怪的声音,熙熙攘攘的,好像是赶集一样。” “像是赶集?”陈老三听到这话,两步挤了上来,反问道。 “那声音就像是赶集一样,我趴到冰面上一看……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赶紧问。 “好多人呐!来来回回地走动,真的就好像赶集一样!” 陈老三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忙问:“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老胡一边摇着头,同时又是大口酒下了肚,喝完后,左手在嘴上一抹,呵呵傻笑了两声。 “我老胡一年里至少有二百天在醉酒中,人生百年常在醉,也不过三万六千天嘛,可我身醉心不醉,昨晚的那一幕是千真万确的啊!” 我们几个互望了一眼,其实都相信他的话,看来黄河里隐藏着东西,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可怕。 师叔问老胡还敢不敢带着我们去一趟河中央,说给她二百块钱。 一听二百块钱,老胡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大概最近没捕到多少鱼,卖酒的钱也没了。 我们上了船,老胡这船不但小,而且十分破旧,坐上我们四个人后,已经没有别的空间了。 李小坏有些担心船会翻,就问老胡能行么!老胡一拍胸膛,喊道“你们就瞧好吧!” 按照师叔的指挥,船缓缓的驶向了昨晚大桥塌陷的地方,停在了河的中央。 “小振拿出那把剑!” 师叔一边从他的包里掏出罗盘和佛尘,一边喊道。 他罗盘上的银针在不断的抖动,师叔一边看着一边再次指挥老胡调整船的位置。 “好了,就停在这里吧!” 师叔说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然后默念了一段道咒,随手把铜钱扔进了水里。 “念‘黄河镇鬼人’!” 师叔朝我喊了一声,自顾闭上眼睛念起了道咒。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念了起来。 念到第三遍,我就赶到整个船身隐隐摇晃起来,四周的河水也已经变得异常浑浊,水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又念了两遍,船身抖动的更厉害了,水下竟传出阵阵嘶鸣声。 突然师叔喊了一声“停”,我停止念咒后,下意识地低头往里面一看,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低头看的同时,水里也有一张脸正睁着白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再看陈老三和李小坏及船家老胡,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看来他们仨早就看到了水里的东西。 再次看去,水里悬浮着至少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都是仰面悬在水里,眼睛瞪得很大,白眼珠甚是吓人。 “老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缓了缓神,忙问师叔。 “师叔,一边向水里撒纸钱,一边小声解释道:“这都是枉死在水里的人,之前被水中的蛊虫控制住了,咱们刚才念咒,唤醒了他们残存的意识,于是挣脱了出来。” 我又问:“咱们……咱们唤醒他们,有啥用啊?” “至少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现在隐藏在黄河里的蛊虫本身并不能兴风作浪,必须借助别的物体,这其实是你的话提醒了我。” 我一脸的懵逼,忙问道:“我的话?我的什么话!” “你昨天说在河底见到了摆动的水草,见到了附在尸体上的田螺,我猜其实这些河里的生物都被蛊虫控制住了!”师叔顿了顿,指着河里的浮尸继续说“被蛊虫控制住的还包括河里这些尸体!” 第二百二十九章 黄河镇鬼人 黄河浮尸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黄河边上的人而言,并不稀奇,说出来你可能未必相信,其实每年死在河中的人至少几百个,这其中有一半死尸是找不到的。 一般情况下“民不告,官不究”,特别是在洪涝年间,从上游冲下来不少尸体,谁都不愿意管闲事,有时候没人的时候,某部门还会派人偷着把冲上岸的尸体拖回河里,让她顺河而下。 说到黄河浮尸,我记得七八岁的时候,村里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因为家庭成分问题,村东头姓魏一家的弟兄俩中,哥哥是老光棍。在老百姓心目中,光棍是不能投胎转世的,即便是去世了,家里、亲人有能力的话,也会想法花钱找人娶个阴亲,当地俗称“找干骨”。 所谓的阴亲就是意外死亡的未婚女的。 姓魏的这家并不富裕,当时找个“干骨”的话,好的几万元,最便宜的也得一万出头,他家根本拿不出来。 巧的是那年夏天,黄河上游漂下一具穿着红衣服的浮尸。夏天温度高,尸体在河里泡久了,浑身已经发胀腐烂,根本就认不清面貌。 本来这事应该赶紧打电话通知派出所,可谁也不愿意沾惹这事,报案人还要录口供,一遍遍被询问。这时,姓魏的这家的哥哥刚去世几天,弟弟正为哥哥一直是光棍而自责,看到冲上岸的浮尸后,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先是买了几盒烟,递给看热闹的街坊们,然后花了几百块钱,到火化场找了几个干活的,把尸体装进了准备好了棺材里,趁着夜色偷着埋进了哥哥的坟里。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这事很快就传遍了附近几个村,那个时代的乡亲父老大都淳朴,这件事一时间还被传为了佳话,都说若这穿红衣服浮尸是个女的,那老魏家就赚大了,省了好几万块钱,如果是个男的,那也没事,都当是在黄泉路上给他哥哥找了个一块下棋的。 我插播这个故事,只是想说明黄河里时常可以看到浮尸,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黄河浮尸会以这种方式存在…… 我看着河面仰面躺着的浮尸,几分钟后才缓过神,问师叔:“带我们来到这里,不会就是看这些尸体吧?” 叔叔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我首先想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如果正确,那咱俩这世上仅存的黄河道人就派上用场了。” “啊?你和我?咱们能做什么?”我问。 “我们能暂时镇压住黄河,让河里的邪祟之物和远古的蛊虫暂时无法结合。” 我觉得自己隐隐听懂了师叔的话,于是点点头,等着他的吩咐。 然而师叔拿着罗盘看了好长时间后,竟然什么都没做,而是让老胡把船划到岸边。 陈老三和李小坏也是一脸懵逼,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师叔一直没有说话,上了岸后,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老胡,然后他下午三点准时在这里等着我们,承诺到时候会再给他五百块钱。 四个人上了车后,师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让李小坏开车去最近的棺材铺。 棺材铺?我们三个更蒙圈了,难不成师叔想把河里的那些浮尸入棺下葬?此时师叔脸上的表情很阴沉,让整个氛围变得有些压抑,我们仨谁也没开口问。 很快,李小坏把车停到了殡仪馆对面,这里有几家棺材铺。 师叔走进了一家店面较大的棺材铺,挑来挑去,竟好像选衣服一样。 最后师叔相中了一口暗红色棺材。 这口棺材比其它的棺材略大一点,而且棺材板也明显后盾一些,师叔摸着棺材板,脸上闪过了诡异的微笑。 棺材店老板满脸堆笑地走过来,问师叔把棺材送到哪里,师叔说送到已经塌陷了的黄河大桥一旁。他这话刚说出口,棺材店老板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愣了好几秒钟,嘴里才挤出三个“好”子。 四个彪形大汉才把棺材抬上一辆四轮皮卡车,李小坏开着车在前面带路,很快车又停听到了之前我们来过的地方(黄河大桥一侧的岸边)。四个彪形大汉一边把棺材抬下来,一边打量着周围,这里也没有坟坑啊! 干他们这种工作的即便是再好奇,嘴上也不会多问一个字,这就是行业规则。 四个大汉离开时,还一直回头看,满脸的是“十万个为什么”。 很快黄河边上又只剩下我们四个了,师叔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黄河,眯缝着双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师叔……这是要干嘛?”终于还是我忍住不开口问道。 师叔微微一笑,回了句“用我们黄河道人的身体和道术镇住黄河。” 这话他曾说过,其实也等于什么也没说,因为我还是听不明白。 “小坏啊!你去附近买点吃的吧!这段时间大家既没有睡好,更没有吃好,多买点牛肉和羊肉,再整几瓶好酒!” 又是一阵沉默后,师叔突然开口对李小坏说。 这话本是豪爽之言,可从师叔嘴里说出来,我们三个都惊呆了,这就好比一个淫贼在大众场合谈论起仁义道德。 李小坏也是张着嘴巴愣了十几秒钟后,才“嗯”了一声。 自从上次买了从黄河下的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后,李小坏和陈老三算是成了暴发户。李小坏有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识趣,他很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更知道是为什么来,相比较他卡里里几百上千万,几顿饭钱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李小坏去了区里最大的饭店,提了两大兜菜肴,又从车上搬下一箱五粮液。 四个人就好像那晚从阴界和阳界的分界处回来一样,围在沙滩上,喝酒吃菜。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就连我这种平时不饮酒的人都能喝出李小坏带来的五粮液好喝,这酒喝到肚子里哗啦啦的十分舒服。 几杯酒下肚,李小坏第一个有了醉意。 “孙……孙师叔,我很想问问你,你……你明明是个道人,咋……咋还喝酒吃肉呢?” 师叔好像也十分有兴致,原本这样的话,他是不屑解释的,可这时竟轻轻拍了拍李小坏的肩膀,然后解释起来。 师叔说自古以来道家虽十分杂乱,甚至连信仰和追求都不一样,但自从天师正一派开始,所有的道家在生活饮食上就有了禁戒忌讳——“四不吃”,即是:不吃牛肉、鸟鱼、鸿雁、狗肉这四种食物。这也是祖天师——张道陵自创教至今一直传承的“四不吃”。 首先,不吃牛肉是因为牛一辈子吃的都是青草,挤出的是奶,终生劳苦功高,辛辛苦苦为民劳作,所以不能吃; 不吃鸟鱼是因为正一派的道士认为:鸟鱼一到产卵期时,两眼昏花,什么也看不到,只侍饿死升天,鸟鱼鱼崽最有孝心,宁可己游入母嘴,给予冲饥也不让母饿死,孝心实在可敬!所以鸟鱼吃不得; 另外,道士们认为:失偶孤雁,终身独居,处境凄凉,矢志不渝,不再婚配,精神可嘉,所以不能吃; 最后是狗,古往今来,人们常说:“子不嫌母丑,狗则不嫌家贫”。狗终生随主,为主効劳,所以不能吃。 至于饮酒,大部分道教是不禁止的,毕竟不是佛教。 四个人很快就干掉了四瓶五粮液。我有龙卵护体,自然没有一点醉意,陈老三酒量挺大,但此时说话也已经打圈,师叔却只是脸颊微红,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抬头看一眼太阳,然后看看一直握在左手里的罗盘,好像在等时间。 我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师叔的酒量这么大,看来老家伙是深藏不露啊! 终于,李小坏第一个歪倒在一旁睡了过去,陈老三也醉醺醺地说起胡话,竟然和我聊起了姥姥她们的事。 她说姥姥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并说最终我还会回到贺兰山的那个山谷里。 我正想趁他醉酒,套出点什么话,可惜他没说几句也醉了过去。 五粮液虽然好喝,可毕竟是五十多度的酒啊! 两个人都醉了之后,师叔才缓缓的站起来。 “小振,知道咱们为什么被称为黄河道教么?” 我点点头,记得师兄曾说过,我们之所以叫黄河道教是因为这一千多年来,历代师祖都活动在黄河流域,以消除黄河里的邪祟之物为己任。师兄还说过,我们黄河道人其实也离不开黄河,死了还得回归黄河(就像我只见了一面的师父一样,让我把他的遗体扔进河里),这话我其实一直不懂。 师叔点点头,又说:“所谓的黄河道人是最近这一两百里才有的称呼,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 “之前不叫黄河道人!那叫什么?”我问。 “叫黄河镇鬼人!” “啊?” 师叔说:“黄河之所以能稳定这么多年,咱们黄河道人功不可没啊!师兄不是让你把他的遗体放到了河里么?这也是历代黄河道人的归宿,因为最有效的镇鬼方式就是用我们的身体。” 师叔这话一出口,我顿时就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 师叔微微一笑,指着不远处的红棺材说,我就要去见师兄了! 第二百三十章 红棺入河 师叔说完这句话,再次仰头看了看太阳,这时候我看到远处驶来一艘小船,船上的人正是老胡,他依旧一手划船,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酒瓶,时不时喝一口。 “这一刻终于来了……”师叔看到老胡的船后,竟然微微一笑,这笑容里透着几分诡异,看上去怪怪的。 “我……我没有迟到吧?哈哈……”老胡看到我和师叔站在岸边,醉醺醺地咧咧道。 我注意到此时他手里的酒瓶已经换了样式,之前的是光秃秃的没有标签,估计是装的散酒,现在的酒瓶上有标签,可见“大曲”二字。 “啊!这……这是棺材?是你们的?” 老胡先是看到我们身后躺着的陈老三和李小坏,一扭头就看到了红棺材,浑身就是一哆嗦,酒瓶也掉到了船上。 师叔从包里掏出一沓钱,估计至少有一千,递给了老胡,说道:“胡老弟,我们做的事情绝对不违法,也和你无关,你的任务仅仅是划船。” 所谓“见钱眼开,祸从中来”,老胡看到这么钱,脸上瞬间有了精神,支支吾吾了几下后,就不再说话了。 亲自抬棺材的时候,我才感受到这红棺材有多沉重,我们三个用缆绳拖,竟然也十分费力,好不容易拖到船上后,三个人都累出一身汗。 “划船……划船吧!” 师叔满脸红润,气喘如牛,有点着急地对老胡说。 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胡这一阵折腾后,一出汗,酒气已经醒了一半,也累的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但听到师叔这么说,也只得“嗯”了一声。 师叔依旧是看着罗盘,指挥着老胡把船行驶到了今上午停船的位置。 “小振,你拿出红木剑!” 我把红木剑递给了师叔,双手捧起木剑,一脸很凝重的神情。 我本以为他是想用木剑做法,没想到他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后,手突然一扬,红木宝剑随之被抛进了河里。 “师叔你这是?”我惊呼道。 师叔微笑着没有回我话,而是让我和老胡把棺材盖打开。 我的疑惑简直到了极点,听到师叔的话,只得先憋着,和老胡一边一个抬起了棺材盖。当时我心里还还琢磨,难道师叔是想把棺材推到河里?让我们打开棺材盖,是为了能灌进水,好沉到水底。 我这想法在一分钟后,就被师叔的举动否了。 他竟然扶着棺材沿跳进了棺材里。 “师叔……你……”我惊呼起来,条件反射地就想往外拉他。 可此时师叔脸上竟然露出了很安逸的表情,摆了摆手,拒绝了我,随之他把身上的包递给了我。 “小振呐!人生没有不散之宴席,我们叔侄俩的缘分就到这了!” 我一听,脑袋就“嗡”的一下,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一般的傻子也能听明白,他这是离别之话啊!难道师叔想把自己交代在这条河上? “这包里的东西就交给你吧!剩下的事情也交给你去做了,我已经把要做的事都写了出来,就放在师祖神像的香炉下,这包里除了你师兄院子的钥匙,还有一些琐碎的东西,以后或许会对你用,就拿着吧!” 我接过包后,师叔微微一笑,然后躺到了棺材里。 “你俩把棺材盖合上吧!然后把棺材推到河里……” 我再望向棺材内时,他已经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当时我大脑飞速旋转,闪电般地过了一遍之前师叔说过的话,觉得一切有些匪夷所思,但理性告诉我,还是应该听他的。也是在此时,我方才明白师叔所说的我们是黄河镇鬼人为何意,最有效的镇鬼方式就是用黄河道人的躯体去镇鬼…… 老胡已经吓得浑身打哆嗦,他自诩为大胆之人,可也从来没遇到过师叔这样的怪人,没看到过这么诡异的一幕。 “可……可不能啊!那我不成了杀人犯啦?这钱……这钱我不要了……” 老胡竟有些言不达意。 我摆了摆手,对他说:“你放心就行,我和师叔都是修道之人,师叔还是半仙之体,你就放心吧!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会赖你的。” 我又承诺事后再给他一千块钱,他才勉强点头同意。 棺材被推下水的一瞬间,我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再看水面,已经十分浑浊,不到一分钟后,原本十分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水浪,吹得船身摇摇摆摆的。 棺材入水后立刻沉入到了水底,当时我心中十分难受,难道就此和师叔永别了么?自从养父去世,我孤苦伶仃混了好几年,随后和外婆相认,随后又遇到了师叔,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心中已经把他当做了亲人,我突然明白了,这一刻的疼痛正是失去亲人的痛。 “这……这是咋回事?邪门啊!” 老胡看到河面的突然变化,赶紧划动船桨,嘴里嘟囔道。 诡异的事情,远不至此,船刚行驶了几米,我就看到河面已经变了颜色,原本淡黄色的河水瞬间变成了淡红色,就好像河水里掺杂了血液一样。 与此同时,我感到胸口的压抑感瞬间冒了出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而出,于是我大喊道:“老胡,赶紧靠岸啊!” 船靠到岸上时,水里已经掀起了一米多高的浪花。 上了岸,从师叔的包里掏出一千块钱递给老胡,他转身就跑向大堤,小船都不顾了。 喊醒陈老三和李小坏后,李小坏一脸茫然先是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又问师叔和那红棺材呢!让我颇感意外的是陈老三脸上竟没有丝毫的疑惑,只是看着淡红色翻着波浪的水面发呆。 我把事情的经过三言两语说了一遍后,陈老三微微点头,喃喃道:“老孙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与之前的事情相比,师叔躺进棺材沉入黄河的事也不算太诡异,只是大概从此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颇有伤感。 黄河一阵折腾后,我好像听到了女人和孩子在水底嚎叫,还掺杂着动物的嘶叫声,大约半个小时后,才逐渐恢复了平静,河水也恢复了之前的颜色。 我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大堤上站着几十个人,应该是路人,他们远远的看到黄河的异样,停下来想看个究竟。 “先离开吧!免得惹是生非……” 陈老三说着第一个朝着李小坏的汽车走去,我俩赶紧紧随其后。 我让李小坏先拉着我去一趟师兄的小院,果然在师祖神像前的香炉下,看到了一封厚厚的牛皮信封。 里面是一封很长的信。 开头就是: 小振师侄,见到此信时,估计你我已经诀别,开山斧和避水剑放在了内阁里(之前师兄藏那几本道经和红木剑的那间密室),这两把神器威力巨大,但是不能在这里用,因为会惊醒沉睡的远古蛊虫。 这两件兵器应该是打开大禹墓的钥匙,大禹墓就在宁夏的贺兰山某处,路线图我已经画好,老三熟知那里的地形,可以协助你…… 信很长,内容十分丰富,读完后,我找到了开山斧和避水剑。 不知不觉已是夕阳一下,我们正想回村里,忽听李小坏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喂!小坏,小振是不是和你在一块?” 电话里传来了张凯龙的声音。 我一把抢过手机,说“我就是” …… 二十几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河口区人民医院,张凯龙在电话里说:出事了,当时参与打捞汽车和溺水死尸的很多人都得了一种怪病,浑身长出了鳞片。 人身上长鳞片,这此时对于我们几个而言并不算稀奇了,一听这话,我第一反应是:难道又是中蛊后变成了蛊人? 刚踏进医院的大门,我就感到腹中的灵蛇动了几下,凭经验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切是黄河里的蛊虫在作祟。 整个医院里乱糟糟的,医生护士都慌乱地跑来跑去。 张凯龙在五楼。整个五楼属于“豪华病房”,一进门我看到除了张凯龙外,还有公安局的一个局长和两个副局长,另外还有昨天见过的那位副市长。 他们看到我进门后,都围了过来,看他们焦急的样子,就知道这病房里的病人不是一般人。 “小振是吧!你来了就好了,凯龙说你……你懂这种病怎么治……一定得治好啊!” 说着,那位副市长把我领到了其中一个病床前。 一看病床上的人,我有些面熟,好像是昨天省里来的调查组中的小头头。只见他满脸上都是鳞片,就和鱼身上的鳞片一样,另外双手也是。 人已经晕厥了,不知道是吓晕的还是被医生打了麻醉针。 “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忙问道。 张凯龙走上前,说:“昨晚他住在了市招待所里,半夜里打电话说自己浑身奇痒,等到工作人员带着医生来到他房间时,人已经昏了过去,当时他身上还没有长出鳞片,只是一些红色的斑点,鳞片是今天中午开始长出来的,越长越大了……” 还没听完张凯龙话,我就明白了,果然是蛊虫作祟啊! “一共多少人这样了?”我问张凯龙。 “三四十个吧!” 张凯龙回答。 张凯龙解释说,并不是所有到过现场的都这样,就算是调查组的也只是一半人长了鳞片,另外一半身体并无异样。 这时候先是我腹中的灵蛇动了一下,随即就听到病床上的人也动了一下,而且还睁开了眼。 这时候除了我和张凯龙之外的所有人都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胖胖的王副局长直接吓得夺门而出。这位调查组的头头的眼珠竟然是红色的,就像鲜血一样红,同时他看到我后还露出了阴邪的微笑,看了让我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二百三十一章 医院风波 看到这一幕,我几经完全确定,这人中蛊了。 确定他中蛊,我心里反而踏实了,这就像虽然知道某人病的很厉害,可知道了病因一样,知道病因是治好病的第一步。 当时的情景也容不得我犹豫,副市长,公安局局长和两个副局长用惶恐里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我,大概这巡视组的头头对他们而言很重要吧!所谓官场的复杂,我也不懂…… 当机立断,我掏出匕首在左手无名指上划了一下,然后很熟练的把血指头点在了这人的眉心(本想和之前一样戳进他嘴里,又担心咬我)。 真是立竿见影!我手指刚收回来,他就安静地躺了回去,眼神也迷离起来。一看这样子,副市长和局长立刻凑了上来,百般献媚。 这时候我的注意力已经被走廊里的奇怪声音吸引了过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好像其它病房里有很多人在惊叫,难不成其它的蛊人也醒了? 说起来这蛊毒还真是很奇特的毒,中蛊之人的身体和大脑就好似上了发条一样,到某个时间就会发生某种症状,这时候竟真的全都醒了过来。 外面的医生和护士简直乱成了一团,不过还好,只是手忙脚乱,并没有十分惊悚,毕竟光这几个月里他们就见了七八次类似的事情了。 救人吧!能者多劳嘛!这是事情发生后,张凯龙小声在我身旁讲的话。 几十个人啊!难不成放掉我身体一半的血? 转念一想,这些蛊虫虽然邪门但是并不十分厉害,用陈老三的话说,这是一种很古老很原始的蛊虫,也正因为如此,它们并不难对付。 这么一想,我便灵机一动,让身旁一个大胸护士找个水桶,并倒上半桶水。 这护士好像认识我,大概见过我陈小振在此医院里大显过神威吧!很痛快地跑去了一间病房。 水提来后,我弯下腰在水桶里洗了洗手,顿时我满手的血都融进了水里。这次也是着急,毕竟身后站着几个“大官”,要在以前,我这种小平头百姓哪有机会和他们接触啊!一刀下去,狠了点,鲜血直流,等我伸手下水时,已经是“血手”了。 当时不知道这些血够不够,我脑子里还冒出个有个恶心的想法,反正只要是我身体的液体都有“镇蛊”效果,那么一泡尿的效果会不会更好点呢? “想法让他们喝了这些水,放心吧……水到……水到病除” 看到楼道里惶恐又担心的家属,我吼道。 刚开始大家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估计看我是个毛头小子,不怎么相信我的话,可看到我身后的副市长、局长、专案组队长,以及几个贴身护卫的警察时,顿时又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他们手里拿着吃饭的碗、喝水的杯子,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嘴里喊着“我要……我要”,就挤进“挖”水。 看到这些人如狼似虎的样子,我赶紧退到了一旁,一转身,恰好看到一个身材姣好,双目含情的女孩看着我。 好靓啊!这美女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三秒钟,一下子就记了起来,这不是当时在黄河下塌陷出的空洞里救上来的小三么,她怎么在这里? 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 当时性命堪忧,所以俩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出来后,又“苟且”到一块了,可能那胖子是个有钱的老板,而这女的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没得说,更诱人的是她的“妩媚”,估计任何正常的男人都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小哥哥,我就知道是你……你可比这医院里的医生强多了!”说完,他还朝我抛了个媚眼,让我浑身一激灵。 “这……这些人不是得病,所以医生也束手无策,不是有句话叫“术业有专攻”嘛!”被她火辣辣的眼神一盯,我竟有些紧张起来。 美女轻轻笑了笑,然后靠了上来,在我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亲上了我的嘴。 当时我只觉得一股凉凉的清香传到我嘴里,随之是头晕目眩的感觉,等我反应过来,嘴里的唾沫已经被紧紧抱着我腰的美女用“吸精大法”吸走了不少。 幸亏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桶水和抢水的人身上。 强行吸走了我的唾沫后,她还在我大腿上捏了一下,一脸挑逗的模样。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被我从水下救出来后,先是吵了一架,不过当晚在宾馆里,女的就用自己的身体加上娴熟的技术把胖男的征服了。 俩人战斗结束后,胖子突然觉得浑身奇痒难忍,等到去了医院后,才知道当时出现在河边的人中有不少同样症状的,今天中午,这些人也都“不约而同”地长出了鳞片。 他们这种关系纯粹是各图所需,所以她也并不怎么担心那胖子,因为担心自己身上也会长出鳞片,所以再次当了次女流氓。 当时实在医院里,属于公共场合,我想要是在孤男寡女的话,估计她会来更绝的…… 喝了血水的人很快就安静了来,顿时这些人的家属变得更加疯狂起来,在走廊里围得我水泄不通。张凯龙出面,才驱散开。 我心里急着回老庙村,不知道艳丽和郝晓玉怎么样了,可看到这情况自己也不好意思置之不理,于是强忍着等了一会儿。 事实证明我陈小振的血的确是宝血,不到半小时,病床的人身上的鳞片竟然全都脱落了,人也恢复了神志,身上也不痒了。 巡视组的头,忙问副市长是怎么回事,副市长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当然他所讲述的营救过程里加上了他自己,而且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一旁站着的另一个巡视组成员目睹事情的整个过程,就问副市长,能不能要几瓶这样的水,他们想带回去化验一下,同时也起到“有备无患”的作用。 副市长立刻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我。 当时我的心思根本没在这里,自然没仔细听他们的对话,不明白他眼神的意思。 “小振,市长想再要点带着你血的水……” 张凯龙急忙在一旁提醒我。 “要水?好……好啊!”缓过神后,我连声答应道。 很快副市长的几个手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个水壶,是那种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军用水壶。 这时候病房里外已经站了上百个人,大部分是在“猎奇”,我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再次割破自己手指头,把血滴进水壶里吧?那我陈小振就真成了卖身的了,不是有句话嘛“卖艺不卖身”。 张凯龙护送着我去了此楼层的手术室,关上门后,自己和两个警察守在了门外。 我再次掏出匕首,可举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我心道:这么下去不行啊!这个来要,那个来要,很快我岂不就贫血了?又想到之前陈老三说的话,只要是我身上的液体都可以,也不一定必须是血。 瞅了瞅门是关着的,我酝酿了一下,在每个水壶里各吐了几口唾沫,然后在屋子里找了找,找到了几瓶红色的碘伏。 手术室里东西很齐全,我在一个瓶子里试了几次,让水和碘伏的比例恰好看起来像是淡淡的血水,然后在每个水壶里点了两滴,随即倒了几壶水。 张凯龙他们拿走水壶时,还很仔细地看了看,并没有看出异样。 这件事就算这样应付过去了,陈老三多少有点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于是留了下来,我和李小坏回到了村里。 汽车行驶在黄河大堤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进门后郝晓玉一家三口和艳丽正在吃饭,看我进来,艳丽赶紧去拿了碗筷。 “赶紧吃饭吧!你这一天天的,快赶上雷锋了。”丈母娘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碗里,说道。 一顿饭下来,郝晓玉和艳丽也时不时往我碗里夹菜,还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吃饭的时候我能闻到郝晓玉和艳丽身上已经丝毫没有那种难闻的气味了,装母娘和丈母爷身上的气味却又浓了些。 我知道一般人闻不到这种气味,大概是我腹内有灵蛇吧!久而久之,身体的感官能力也发生了变化。吃完饭,丈母爷泡了一壶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聊起天。 从刚才饭菜的质量我能看出,自从我的加入,这家人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了。其实那个时候,老百姓的晚饭也就咸菜、面条或是馒头,顶多炒个菜,而现在郝晓玉家却炒了两个菜,还炖了一只鸡。 茶也是好茶,因为是我之前买的。 老丈母爷想和我聊聊新房的事,墙身已经垒了起来,可我实在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便有一句每一句地哼着哈着。 二十几分钟后,没想到另一个人更憋不住了,那就是郝晓玉。 “醒了醒了!天不早了,小振白天忙了一整天,很累了……” 郝晓玉打断了她父亲的话。 顿时现场一下子尴尬起来,大家都明白郝晓玉这话背后的所指,五个人愣了两三秒后,丈母娘忙朝着丈母爷吼道:“就是啊!这都九点了,快去睡觉吧!” 刚到秋季,九点并不算晚…… 郝晓玉的心思我明白,其实我比她更加迫切。因为明天就得出发了,按照师叔信中交代的,我得赶紧去一趟宁夏。 当晚艳丽也没有忸怩,很主动地和郝晓玉一起推着我进了郝晓玉的闺房。一进屋,俩人就把我拽倒在床……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村西的大坑 自人类存在开始,所谓的人世间就充满着战争,有一种战争是男女之间的,不仅没有硝烟,战争的过程和结果还让人无比地愉悦和幸福…… 因为一夜的“操劳”,直到第二天八点多钟,我才睁开双眼,艳丽和郝晓玉依旧熟睡。我其实是被饿醒的,一夜征战,太消耗体力,就想随便找点吃的东西。 凭借我超常的听觉能力,发觉卧室外面没人,可能丈母爷去了工地,丈母娘也跟着去送水送烟酒了。 悄悄穿上衣服,刚踏出卧室门,我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原来茶几上扣着早饭呢! 我一口气吃了十五个鸡蛋,还喝了两碗鸡汤,顿时就有了体力和精神。 回到卧室,艳丽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可能是昨晚体力透支,她双眼迷离地看着我,并没说话。我一想到即将去宁夏,少说十天,长则半个多月,内心的浴火立刻升了起来。 老百姓常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这一刻我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和艳丽的“晨练”惊醒了郝晓玉,她也不含糊,一个翻身宣布参战。 …… 昨天离开师兄的院子时,三个人商量过,李小坏负责订阅车票并和置办所需的工具,陈老三负责选择路线,因为从河口去到省会济南的车是下午三点半出发,我则有了大半天逍遥的时间。 三个人“晨练”结束后,她俩累的话都不想说,便留在家里休息,我穿好衣服后,想出门随便溜达溜达。 一走到大街上,便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气味,让人忧心忡忡,不过师叔的留信中说过,我那把红木宝剑是专治阴邪之物的,把它留在黄河里,至少能镇压住水里脏东西,让蛊虫没有寄生体。所谓的“蛊惑”,必须有假借一定的对象,不管是虫子还是动物亦或是人类,都可以成为蛊虫假借的对象。 有红木宝剑在,蛊虫就孤掌难鸣了!不过也只能暂时起到作用,因为这些原始蛊虫进化速度很快,几代下去,它们一定能找到新的寄主。 顺着大街溜达,我看到几个比我大几岁的小伙子都扛着铁锨往村西走,其中有王二捣蛋。 “捣蛋哥,你们这是去做啥?”我朝人群喊道。 “小振啊!我们去干活啊!镇上的王老板看中了咱村西的那个大坑,已经和镇上申请了,修整一下来养王八。”王二捣蛋回道。 养王八?这王老板是啥人,这么胆大,估计老庙村西郊一夜间塌陷出大坑,里面有上百具黑棺材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这人应该也听过,咋就明知山有虎却把虎山行呢? 也许他另有目的吧!这年头暴发户们背景没一个简单的。 这么想着我也跟着去了村西。 刚出村,我就听到了机器轰鸣声,几分钟后就看到两辆大吊车和几辆轻卡车在劳作,干活的工人大约二十几个,基本都是老庙村的(还有几个邻村的,之前也见过)。 有个带着头盔的,一手拿着笔记本,另一只手拿了支铅笔,一边指挥着工人干活,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养王八不是应该先灌水么?怎么看着好像是在大坑的壁上修一条向下的阶梯?一看这情景,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对劲,至少不是养水产,难道……难道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很快王二捣蛋他们几个人也加入进去了,当时我心里就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于是就坐在一旁看个究竟。 过了一会儿,王吉良也走了过来,看到我后径直朝我走来。 “小振啊!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你……这大坑被一个姓王的老板承包了,他还捐给我们村二十五万块钱……” 王吉良说。 “王叔,你知道这个王老板是啥人么?这坑太深,并不是个养殖水产啊?”我问道。 “人嘛,我也没见过,是镇上的李书记打电话通知的……好像是个外地来的投资商……很有钱的!” 外地人?我更疑惑了,一个外地人怎么会对乡村的一个大坑感兴趣呢?虽说这大坑距离黄河不远,可这样的地方多的是。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响声由远及近呼啸而至。 接着我就看到一辆很长的黑色轿车开了过来。 车停住后,首先下来的是个戴着黑眼镜的司机和两个满脸凶煞的壮汉,应该是保镖,其中一个保镖敞开了后车门,从车里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头。 古董李? 一看到老头的模样,我立刻惊呼起来,这人竟然是已经死了的古董李!刹那间,我的冷汗都下来了。 当时我亲眼看见古董李死去的,并且还是我和陈老三亲手把他的尸体抛进了河里,难道……转念一想,绝对不可能是死而复活这么简单,在小河村南边塌出来的棺材里的人也和古董李一模一样。 隐约的我感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一位哲人曾说过:即使是一棵树上,都很难找到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况且是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呢?要么是这人有问题,要么是古董李有问题,或许他们都有问题。 现在回忆起来,古董李的出现,他的所作所为都有些蹊跷,况且之前也发现过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的哥哥),难道当初他的那些说辞都是假的? 短时我满脑子的疑惑如同开了锅的热水,咕嘟咕嘟地冒起了热气。 这人和古董李太像了,连王吉良都一脸疑惑,不过我确定他不是古董李。 老头下车后,汽车的另一侧的门也开了,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衣的中年人。 “李书记?你咋来了!” 王吉良看到这人后,急忙走上去,和他握了握手。 “老王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王老板,之前在电话里和你说过,他可是来咱们乡镇投资地大老板啊!” 说着引荐王吉良和这王老板也握了握手。 几个人下车后,我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和老庙村街坊身上的相似,但更加浓一些。我闻到这种难闻的气味后,我的疑惑更大了,难道这王老板和几个手下也中了蛊毒? 王吉良和李书记说笑着,可王老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简单和王吉良握了一下时手,就扭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似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悦,甚至一闪而过的惶恐。 第二百三十三章 停车场风波 李书记,王老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老庙村的陈小振,现在……现在是区公安局专案组的编外人员”。 “啊!你就是陈小振陈大师啊!早就想来拜会了!听说市长和公安局局长都有求于你……咱们村出能人啦!” 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我能听出来,一半是官话,一般是试探性语言,估计看我只是个毛头小子,和他听闻到的在副市长和局长的请求下,勉强救人的“大师”有些不一样。 我也没理会他,一个乡镇的副书记,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官,想在官场混好,只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王老板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我面前伸出了手。 和我握手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一笑,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接下来王老板和李书记走到大坑边,指手画脚了交代了一番,就转身回到了车上,临离开前,李书记又是一番很客气的“唠叨”,我压根就没听进去。 反倒是这王老板在关车门前,朝我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冒出一句很冷淡的话——“后会有期”。一看那手势,我整个人就愣住了,这是之前古董李教过我的手势啊!那还是在第一次发现河神的藏身地时,他教我的,嘱咐我如果再发现这样的洞,又恰巧在洞里看到奇怪的人,做出这个手势后可能会避免危险。 这一下我也懵了,古董李教我做这手势时,只有我们俩啊!这人怎么知道……难道真是古董李复活了? 汽车离开后,我虽满脑子疑惑,也只好悻悻地离开,临走时把李小坏的电话号码留给了王吉良,特意叮嘱他一定注意这件事的进展,若发现奇怪之处,千万打电话告诉我。 回到家里时,艳丽和郝晓玉已经起床,茶几上的鸡蛋和鸡汤几乎都被吃光了,俩人正在懒洋洋的收拾,毕竟一夜的“挨炮”极其消耗体力。看到我进门,郝晓玉随后回道:“老牛回来了?昨晚辛苦你了啊!” 因为性格原因,到现在为止,艳丽只是在床上时能放得开,平时里还是那小家碧玉的样子,听郝晓玉这么说,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俩说,今下午我得再次去趟宁夏,事情很紧急也很重要……” 我话还没说完,俩人的脸色就变了,手上的活也停了下来。 沉默了半分钟,郝晓玉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呜咽地问多久能回来。 三个人一阵缠绵后,我对她俩说:“咱们今天出去吃午饭吧!我还一直没有请你门吃过饭呢!” 这话说的其实不够准确,我之前和艳丽在外吃过饭,只是当时的关系还不似现在。 “出去吃?好啊!”一听我这话,郝晓玉立刻破涕为笑,很乖巧地搂住了我的胳膊。 先去盖房子的工地上和两位老人说了一下,然后用大哥大问李小坏是否有空。 李小坏目前光棍一个,一大早就去买车票了,顺便给家里置办了几样电器和用具,毕竟现在有钱了,也想在乡亲父老前扬眉吐气一番,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用“炫富”来找老婆。 我打电话的时候李小坏刚回家不久,说五分钟后到上门接我们。 李小坏把我们仨送到了河口区欧式一条街——这是整个河口区最繁荣的一段商业街,你想买的东西几乎在这条街上都能买得到,甚至包括部分违禁品。 这条街的不远处还有一条胡同,也算是河口区极繁荣的一个地方,不过和欧式一条街不同的是,这条胡同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因为这是个红灯区,正是之前发生命案的那条烟花柳巷。 李小坏也想多为家里多买些东西,于是我们就各自离去,约好用大哥大联系。 在这里遇到村里街坊的几率几乎极小,所以艳丽和郝晓玉也不用顾忌什么,一边一个很温顺地拉着我的胳膊,三个人先去了银行。 为了应对银行取钱有金额限制,李小坏又帮我办了三张银行卡,这样加上师兄留下的那张,我就有四张了(师兄留下的在郝晓玉手里)。 “每张卡上都取五万!” 我把四张卡都递了进去,银行柜员可能没遇到我这样的,惊得长大嘴巴愣了好几秒钟。 一共在柜台取了二十万,我又在自动取款机上取了八万。 “小振,取这么多钱干嘛?”艳丽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问我。 “花啊!现在你们我的女人,怎么能亏待了你俩呢!”这话我是从电视里学来的,不过俩人听了后还是很感动,搂着我胳膊更近了些。 出了银行,我指了指面前各式各样的店铺和形形色色的人,说:“今天是采购节,想买什么,买多少,尽快去吧!” 俩人呵呵一笑,竟真的松开我的手,朝前奔去。 艳丽和郝晓玉都是一般家庭的女孩,虽说知道他的老公我现在很有钱,可勤俭节约的好习惯还是不能丢的。女人天生喜欢逛街,特别是在衣服和化妆品面前,几乎没有抵抗力。可俩人还是挑着价格适中的买,而且很不客气地和老板讨价还价。 十二点半时,我两手已经提满了东西,俩人还是意犹未尽。 “姑奶奶,都中午了,咱们能先吃点饭呢?” “吃饭?对啊!对啊!你本来约我俩来就是吃饭的……” 郝晓玉发现一家很奇特的饭店,门头上一半是外文一半是中文,我只认识中文“法国餐厅”四个字。 “两位太太,小生请你们吃法餐吧?” 我学着电视剧中时常出现的情节弯了弯腰,伸出胳膊做了“请”的姿势。 俩人笑靥如花地跨步迈了进去。 进门后看到乳白色的餐桌中间摆着一盆水仙花,每张椅子前还放着一套金属餐具和一条叠成三角形的白布。 之前我听李小坏说过,外国人吃饭是不用筷子的,我还特意瞅了一眼桌子上的餐具,果然除了刀子就是小叉子和勺子,竟真没有筷子。 “三位请坐,请问想吃点什么?” 看到我们进门后,一个穿着白裙子的美女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 “奥!吃……”我一开口才记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吃法餐,不知道怎么点菜,总不可能说要一份京酱肉丝和一份酸辣土豆丝吧! 美女好像看出了我的窘态,笑着拿出一份菜单,很耐心地介绍每一种食物。 三个人胡乱点了几种,郝晓玉在电视中看到有种喝的东西叫“威士迪”,就问有没有,美女服务员笑着说有。 吃饭的时又闹了不少笑话,我们三个根本就不会用这种餐具,更不知道牛排和烤羊肉要用小刀一边割着一边用小叉子叉着吃。最让我哭笑不得是,这“威士迪”竟然是外国人喝的酒,而且很烈,一问价格二百块钱一瓶,郝晓玉还是强迫三人硬着头皮喝光了。 除了这家饭店,郝晓玉和艳丽都有些摇摇晃晃,不过人也异常兴奋,自然是有说有笑,毫不顾忌他人。 我们又给家里买了些东西,什么烟酒糖茶应有尽有。 买完后,给李小坏打电话,他说正忙着呢,十几分钟才能赶回来。 就是他挂掉电话时,我听到电话里一个女的娇喘着喊“快啊!别停啊!”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李小坏在干什么了,这也很能理解,孔夫子都说了“食色性也”,而且现在李小坏也有钱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男人有钱就变坏!” 看我挂掉电话后笑了笑,艳丽问:“咋了,小坏有事么?” “奥!没事啊!他正在耕地呢,等着播种后,就来接咱们。” 俩人都听懂了我的话,笑的前俯后仰。 我们一边说笑着,一边朝着停车场场走去。 这个点停车场的车很少,停车场中间有个花池,我指着花池说:“咱们坐那里歇歇吧,等一会小坏就来了。” 我们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就看到远处走来五六个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年轻人,头发染的有红有黄的,其中两个的胳膊上还有纹身。 “不好!来小混混了!”看到这几个人不像是善类,我立刻提醒郝晓玉和艳丽,她俩看到这几个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靠到了我身上。 几个人小混混很快就围到了我们周围。 “小子,你艳福不浅啊!一下子就收了俩绝色小美人,怎么样?也让兄弟们泄泻火吧?” 他说完,另外几个人都发出了阴阳怪气的笑声。 我本不想生事,可一听这话也是怒从心起。 “给你们三分钟,赶紧滚!” 我也是没好气。 一听我这话,这个黄头发的,貌似是这五六个人小头头的混混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收笑脸,朝我吼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现在还有二分钟!赶紧给我滚。” 我话刚说完,这黄毛就拔出了明晃晃的匕首,面前挥了几下后,,怒吼道:“兄弟们盯着你好久了,包里的钱不少吧?这样——把钱留下,再让这俩小妞帮我们泄泻火,我保证不伤害你——否则……”说完他又挥动了几下匕首。 我已经怒了,朝他冷笑了一声,说:“现在已经晚了,你想走都不行啦!” 我轻轻拍了一下艳丽和郝晓玉,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这时候黄毛也想在他兄弟面前保住颜面,便大喝一声,举起匕首朝我大腿刺了过来。 我之所以这么冷静和毫不畏惧,源于对自己身手的自信,之前已经遇到过两次这样的事,我也知道凭我现在的身手,这几个小混混还不抵招。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我还没等刺到我大腿,就抬起左脚把他的匕首踢了出去,左脚刚落地,右脚又踢出,一下子把这黄毛踹出去五六米。 第二百三十四章 火车惊魂 本来其它几个小混混都是龇牙咧嘴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估计看着艳丽和郝晓玉貌美,身材又好,动了邪念。 本来我也不想多事,不想因为几个泼皮无赖耗费了和她俩相处的时光,可一看到几个人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不少女孩被祸祸了,那个年头一般人的法律意识不强,大部分时候宁可选择吃哑巴亏。 想到这些,我顿时就无名火起,心一狠就下了重手——准确说是“重脚”。 一脚把黄毛踢飞后,另外几个人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一个不到二十,还土里土气的我,会这么厉害。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肩膀上纹着青龙的黑脸年轻人大吼一声:“哥们几个一起上吧,砍死他!”说完他也掏出匕首在身前晃了几下,第一个冲了上来。 算起来这几个人称得上是亡命徒,一般情况下,所谓的地痞无赖也只会吓唬一下,敢拿着刀砍人的并没有几个。 其它几个人在他的怂恿下,也拿着长度不同刀子冲了上来。 我暗运了那股热流,先是一脚把黑脸小伙的刀踢飞,顺势一侧身,躲过了另一个人的匕首,电光火石之间,我右手食指狠狠地点了一下这人的手腕,伴随一声惨叫,哐当一声,刀子落到了地上。 第三四五个小混混也都被我一招制服,人都蜷缩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当时我也红了眼,正想再过去每人你给他一脚,却被艳丽拉住了。 “算了吧!小振,没必要和这些人生气……” 其实我自己清楚,以我现在的身手,每人一脚的话,他们估计都会落下残疾,即使现在,也得养个一月半载。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惊叫:“我靠!小振,这是咋回事?” 尖叫的是李小坏,他这是刚回来,上衣扣子和裤子拉链都没弄好,不用猜就知道是从隔壁胡同里匆忙赶回来的。 “几个小痞子而已!”我轻笑一声,提起买的东西就朝着李小坏走去。 因为已经快两点钟了,必须尽快把艳丽、郝晓玉送回去,三点半的火车,车不等人呐! 一路上俩人一边一个依偎在我怀里,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快进村的时候,艳丽才轻声在我耳旁凝噎道:“出门一定小心,千万照顾好自己。” 郝晓玉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亲了我的耳朵一下…… 把东西放下后,我去工地和丈母娘二老说了一下,李小坏回家把买的装备带上。 俩人急急忙忙汇合后,开车去了区公安局。 说到这里要补充一下: 本来原计划是我、李小坏、陈老三,三个人去宁夏,可张凯龙知道后也要跟着去,多一个人多个帮手,恰好我们三人老的老,嫩的嫩,正好缺少一个他这样的搭档。 在电话里我还问过他,因为知道这几天整个公安局的几乎不下班,没日没夜的忙着查案子,先是六合镇派出所上班的警察全都被杀的案子,后又加了黄河里远古蛊虫导致的系列邪案子,从局长到门卫,简直忙的一塌糊涂。 张凯龙想和我们一起去宁夏,并非想偷懒,也不是处于好奇,他和三个局长沟通过,把之前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说了一遍,征求了局长的意见,因为要想恢复黄河的安定,解决这一切事情的根本,就一定要去一趟宁夏。 简单说,黄河在四千年前被大禹修理过,四千年后的今天,被大禹尘封了的原始蛊虫和阴邪之物又都复苏了,想要再次征服黄河,必须找到大禹之墓。 局长其实也知道一些秘密,当然那是高层领导才掌握的机密,公安局长竟然也知道关于黄河的一些远古传说,并且相信这些传说都是真的,其中就包括关于大禹治水和黄河流域曾经生活着一支僵尸族。 李小坏开车到了区公安局时,陈老三和张凯龙已经等待多时。 没想到陈老三此时穿着一身白色道袍,远看和师叔老孙有几分相似,看起来仙风道骨,十分不俗。 司机小张负责把我们送到车站,车刚开出公安局大门时,我无意中往窗外一看,恰好看到今天上午去我们村西郊的那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轿车就停在公安局的对面,而那个和古董李长得一模一样的奇怪人就站在汽车一旁,巧的是他也恰好看着我。 “龙哥,老孙你们看!” 我赶紧指着窗外提醒他们俩看。 俩人反应也快,一下子就认出了古董李。 “不可能啊!怎么是他呢?他不是已经……” 陈老三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颤的地什么也说不出。 “停车!”张凯龙也大吼一声。 车还没有停稳,几个人就先后冲了出去。 我们一前一后跑到这怪老头面前,他并没有丝毫的意外感或者惶恐。 还没等我们开口,他先说话了:“几位这是要出门啊!” “啊……是要出门。” 张凯龙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点自乱阵脚,随口回道。 “你们不认识我……这不奇怪,我也是一个月前才来到河口地界的……我是谁,这其实不重要,我知道你们这么看着我,是因为我像一个人……” 这老头的话极其阴冷,听了让人不自觉地感到一股寒意。 “你和那人到底什么关系!”陈老三突然厉声问道。 “呵呵!和他?如果我说没有关系,你们信么?” 老头的话还是很阴冷。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摇摇头。 “说有关系就有关系,说没有其实也没有,很多事情你们并不清楚,恐怕也很难相信。” 我当时只想踹这老头几脚,这都是说了什么话啊!和我们打哑谜玩吗? 顿了顿老头又说:“他并不是一个人啊!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性命也就到头了。” 我们本想继续听这老头说些什么,谁知道他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而是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笑着递给我。 “给我?这是什么!” “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况且你还会需要他,就当是物归原主吧!” 我的东西?我心里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 说完这话,老头竟然朝我们摆摆手,上了车,这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也随即开走了。 “这是什么东西?小振” 李小坏知道自己的身份,刚才一直躲在张凯龙身后,知道黑色轿车行驶远了,才露出来。 “我也不知道啊!这老头今上午去过咱们村的西郊,当时看刚到他的样子时,我也十分震惊,不过仔细看举止和动作,他不是古董李。” 我说着就把长盒子打开了。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竟然是一把拂尘,而且正是我留在黄河水下墓地门上的拂尘。 这……这到底是咋回事?这拂尘明明被我亲手插进了那墓门上的石孔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脑子的不理解啊!可车不等人,我们只好先上车赶到车站。 在路上三个人交流起这事。 我告诉陈老三和张凯龙,这老头身上有股很难闻的气味,和之前变成僵尸的老于身上的差不多,和老庙村的街坊们身上的也很像,但又略有不同,经验告诉我,他是个蛊人或者说也中了蛊毒。 陈老三疑惑的是,已经发现了三个和古董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会不会还有第四个第五个呢? 最让我们想不明拜的是这拂尘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看样子他知道这拂尘是我的,并且对我而言很重要,最最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好像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 这其实已经不能用不可思议描述了,简直是骇然! 很快到了车站,我们登上了去济南的火车。 在火车上,三个人还是放不下这件事,又沟通了很长时间,依然不知所以然,因为这件事肯本就不是能讨论出结果的事。 李小坏买的是贵宾票,也就是后来常说的“vip”车厢,每个小车厢里有张长条桌,两旁各一张藤椅,一张藤椅上可以坐俩人,我们四个人恰好一个小车厢。 所谓的车厢其实是用格子间开的,隔板上有很多空隙,这也是防止某些不道德人在小车厢里干不道德的事。 我和张凯龙坐在一侧,聊了一会后,没有结果,大家也都累了,陈老三直接睡了过去。我睡不着,无意中一歪头,恰好看到斜对面的李小坏扭着头从隔板缝隙里往外看。 因为距离的缘故,我只能透过隔板的小孔看到对面坐着四个人,其中两个男的背对着我们,他们对面是一男一女。 刚开始我还以为李小坏起了色心,偷窥呢!这时候不聊天了,心也随之静了下来,就隐约地闻到了一股怪味,这味道不算好闻,但极其的淡,本来火车上的气味就不好闻,不是仔细闻的话,我估计也不会注意到有这种味。 仔细闻了闻,顿时心里就是一惊啊!这……这味道也和老庙村街坊身上的很像,难道这附近也有中蛊之人? 又闻了闻,确定气味正是从隔壁车厢里传来的,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可能李小坏不是在简单偷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于是我悄悄的站了起来,把腿迈到了陈老三和李小坏中间,把眼睛贴到隔板的小洞上一看。 顿时浑身就是一惊,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尽管他戴着口罩,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这女孩竟然是老于的闺女于丽娜!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三个戴墨镜的人 怎么会是于丽娜呢?我这才想起来,那晚三更半夜和李小坏潜到老于家,可能是被老于的奇怪举动及里屋蜷缩在水缸里的小协警镇住了,忘记了老于还有个女儿于丽娜。 老于出事后,于丽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加上这段时间警察局也忙,都忽视了她的存在。 此时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么和他挨着坐着的年轻人是谁呢?透过小洞,仔细看,和于丽娜挨着坐的是个消瘦的中年人,奇怪的是头上扣了一顶帽子,脸上戴一副墨镜。 只能看到另外两个男人的和脑勺。这三个人一动不动地坐着,恐怕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小声问李小坏:“小坏哥,你是不是也看出这是于丽娜?” 李小坏扭头小声回道:“是于丽娜没错……你不觉得她现在很奇怪么?” “哪里奇怪?你是说她一动不动地坐着?” 李小坏摇摇头,说:“她可能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吧!” 嗯?一听这话,我顿时心里一咯噔,再看去。就看明白为啥李小坏这么说了。我是突然看到了于丽娜,有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没注意到于丽娜的装扮。 此时正值秋季,又是在拥挤的火车上,天气十分闷热,可她却穿着一身粉红色的风衣,关键是整个双臂都藏在了衣服内,而且还戴了一个口罩。 在当时,除了医护人员,社会上很少有戴口罩的,所以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此时张凯龙也靠着我透过小洞望了过去,看到于丽娜几个人后也是“咦”了一声,我叫醒陈老三后,我们四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方面张凯龙经验丰富,他怀疑于丽娜这是被拘禁了,胳膊被绑住,嘴巴也堵着东西。他想假装走错座位的乘客,过去看看。 这时候我才发现张凯龙是个不错的演员,可以说实力派和偶像派并存,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包间,走到于丽娜所在的包间前,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忽的闯了进去。 我们透过小洞看着。 “你们是?……怎么坐在我的座位上? 这四个人顿时扭头看向张凯龙。 在这一刹那,那四个人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慌乱,而于丽娜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浑身抖动的和筛糠一样。 我靠!果然不对劲啊!还真被李小坏说中了。 张凯龙装作犯糊涂的样子,四处打量了一番这包间,其实哪里是看包间,分明是在打量这几个人。 突然,张凯龙假装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手恰好扶到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大腿上,没想到的是,还没等那个人有什么反应,张凯龙却又一下子把收手了起来。 因为角度的缘故,我看到不到张凯龙表情有何变化,但听他发出了惊讶声判断,他应该发现了什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腿有点麻……这么热的天,你们怎么穿着这么厚啊?” 张凯龙顺势站起来,身子倾向于丽娜。 这时候于丽娜的双眼使劲眨个不停,就连稍微聪明一点的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应该是求解吧! 这一刻我几乎确定于丽娜是被这三个男人挟持了,就像我刚才所想的一样,他的手脚都被捆绑了起来,嘴巴上也堵上了东西。 张凯龙应该也看出她不对劲,伸手就去抓于丽娜的口罩,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死死地抓住了张凯龙的手腕。 抓住他手腕的是坐着于丽娜对面的男人,能看得出此人力气极大,张凯龙挣脱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刚开始我的注意力都被于丽娜吸引了,此时才注意到抓住张凯龙的这双手。这手是青色的,颜色十分怪异,越看越像是死人的手。 见情况不对劲,我们三个都围了过去,靠在了张凯龙身后,可能是看到我们人多吧!那人缓缓地把手缩了回去。 “我是警察,怀疑你们和一起绑架案有关!”张凯龙挣脱了后,突然脸色一紧,拿出了警察的工作证。 于丽娜认识我们几个,这时候在极力挣扎,嘴鼻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这就更加确定了他是被禁锢了。 张凯龙这一声大喝,惊动了火车上的保安和车长,几个人先后赶了过来。 “咋回事啊?你……你是警察?” 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保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凯龙,有点不大相信。 张凯龙把警察证递给了这保安,看了几眼后,保安立刻身子一挺,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好!警察同志,发生什么事了么?” 张凯龙指着依旧坐着不动的四个人说:“我怀疑这仨人挟持了这个闺女!” 还没等保安说话,车长就拿着登记薄走了过来,说:“这包间登记的是李大国……你们四个谁是李大国?” 四个人依旧是只有于丽娜在试图挣扎。 这时候我感到自己胸口出现了十分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之前也出现了好几次,都是在遇到阴邪之物时,经验告诉我这几个戴墨镜的家伙不简单啊! 车长问了三遍,都没人回答。 顿时场面有些尴尬了,张凯龙似乎也不敢冒然出手,也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扶到那人大腿后,又突然挪开手。 难道这三个人有问题?身上没有那种难闻到气味,应该不是中蛊,莫非又是脏东西压身?我脑海里瞬间想了几种可能性…… 这几个月的经历也让我长了见识,反应更是迅捷了不少,一看这情景,当机立断就默念了几遍“黄河镇鬼人”。 本想掏出红木宝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几下,没有摸到,这才记起来,木剑已经被师叔抛进河里。 念了两遍道咒后,我想起了出发前,和古董李长得一模一样的怪老头给我的拂尘,于是抽了出来。 伴随着我念咒,三个也瞬身抖动起来,同时脸上的肌肉也抽动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一看有效果,我心中一喜,继续念了两遍。 五遍之后,三个人突然几乎同时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也很不正常,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众人应该都感觉到了异样。 车长和几个保安又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那个看着年过花甲的保安壮着胆子靠过去,伸到往其中一个人的鼻子下一放,几秒钟后,他“啊”的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惊呼道:“死啦!他……他好像是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于丽娜的经历之一 死了?最不相信这话是张凯龙,刚才他的手腕还被这三人中的一个紧紧抓住,让他纹丝不得动,这才几分钟的时间,人怎么会死了呢? 我相信老保安的话,于是伸出手摘下了于丽娜的口罩,果然啊!她的嘴里塞着一个白手绢,扯出她嘴里的白手绢后,于丽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于丽娜的胳膊和腿都被捆绑着,简直就像个粽子,我和李小坏一边帮他解开捆绳,一边听于丽娜哭咧咧的诉说。 原来就在我和李小坏半夜里去他家的那天傍晚,几个很奇怪的人闯进了他家,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几张阴森冰凉的脸上,之后就晕厥了过去,等醒来后,人已经出现在了一辆车上,旁边坐着几个戴着墨镜的人。 之后的两天里,她过得简直不是人的生活,一直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 她也说不清这黑屋子在什么位置,隐隐的觉得是一处地下室,好像已经被废弃了,里面十分的阴冷,屋子有一内一外两间,里间很狭窄,仅能容纳一个人,里面是有个半平米大小的坑,坑内放着一个桶子,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地方。 一同被关在这里的还有三个女孩,都是二十岁左右的,貌美肤白,只是脸上都透露着极度的惶恐。 这地下室里只有微弱的灯光,和外面完全是密封的,所以她们几个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时间,是白天还是黑夜。 于丽娜还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他估摸着自从醒来后到离开,大概是三天三夜。 刚开始四个女孩都十分害怕,谁也不和谁说话,过了小半天后,人也逐渐适应了环境,便开始交流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三个女孩都是六合镇的,和于丽娜的村子相距不远。 她们被掳来的过程和于丽娜的很相似,都是看到几个冰冷的戴墨镜的男人后,然后就觉得神志不清了。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这期间有人从门下面一个小洞里递进过食物和水,除此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人在一个陌生静寂的环境里会极度恐惧,哪怕是几个女孩在一块儿。 当门外的人再次递进水时,他们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放我们出去……” 可任凭几个人撕破喉咙,外面的那人根本就不搭理,只顾放下新东西,拿起旧东西后,拖沓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刚开始几个人根本就不敢吃这人递进来的食物,所谓的食物也不过是三个圆形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些似乎没有煮熟的米饭,另外还有一杯子水。 于丽娜仔细听这人的脚步声,除了步伐很沉重外,还伴随着铁链子拖到地上的声音。 难道这人带着脚铐?稍微冷静一点的于丽娜想道。 于丽娜算着,这人大约每隔三四个小时就送一次东西,再把之前的东西拿回去,也不管之前的食物和水有没有动过。 根据这个时间推算,大约一天后,门突然开了,进来两个戴墨镜的男人,二话没说拉起其中一个女孩就出去了。 那女孩极力挣扎,可俩男人好像力气极大,三两下就把这女孩拽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听着女孩被拖远了,直到最后没有了声音。 这时候于丽娜几个更害怕了,如坐针毡地熬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几个小时后,先是听到一阵摩擦声,之后铁门再次被打开了,只见那俩冷面人又把女孩拖进了屋内。 等到俩人关上门离开后,于丽娜才看清楚这女孩的现状,她整个人都吓得打了个寒颤。 女孩衣衫不整,大腿往下几乎都是血,提别是裆部,整个鲜红的一片。女孩双眼涣散,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掉,应该是曾经嚎啕大哭过,不过此时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就像傻掉了一样。 于丽娜一看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壮着胆子帮着这女孩整理一下衣物。 这时候有人从门下的洞里扔进来一个塑料袋,里面竟放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有内衣裤和一盒药,药瓶子上写着“止疼片”。 于丽娜帮着女孩脱下了被血水浸透了了裤子,可刚脱到一半,那女孩突然尖叫一声,张牙舞爪起来,这时候于丽娜才注意到这女孩的十根手指头也都是血。 带血的裤子还是被脱了下来,这时候三个刚刚平复了点心情的女孩再次震惊住了,她们看到这女孩的重要部位满是黑血,已经糜烂的不成样子…… 都是女人,她们没有立即给她穿赶紧衣裤,而是把旧的当做毛巾小心地擦拭着她重要部位的血。 这女孩的神志一直没有清醒过来,直到大约大半天,铁门再次被敞开了,开门的依然是那俩面无表情的男人。 第二个女孩被拖走了,同样她也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原本是不想待在这个屋子里,此时却想拼劲最后一点力气,也不像被这俩人抓走。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于丽娜和另外一个女孩简直是度日如年,俩人蹲在角落里苦等着结果。于丽娜曾有过侥幸心理,因为她听一个在外打过几年工的姐妹说过,男人做这事急需要体力,也许会有别的事情呢? 什么叫侥幸心理?其实大部分心存侥幸心理的结果便是失望。 于丽娜果然失望了,几个小时后,她看到了女孩被拖了回来,裆部一下满是血,人同样也变得神志不清了。 那一刻一种极度的让人窒息的恐惧环绕着于丽娜心头,她大约猜到了自己的结局,肯定也会有一个或者几个强壮如牛的男人,气焰嚣张地跨在她身上…… 又是半天过去了,这半天时间,于丽娜和另一个女孩就好似过了好几天。 终于另一个女孩也被带走了,过程简直就是之前俩人的复制,当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于丽娜自己正常时,她已经绝望了,那一刻她死的心都有过,可惜这地下室好像特别设计过一样,墙上是一层软软的东西,黑乎乎脏兮兮的,根本就无处着力。 在恐惧中又过了半天,“哐当”一声,该死的门还是开了,走进来的依然是两个面无表情的人,他们也用同样的方式拖走了于丽娜。 于丽娜试图挣扎,可直接是小鸡和老鹰之间的差距。 于丽娜被带进了一间极其讲究的宽大房间里,这里面灯光璀璨。一下子看到这么亮的灯光,她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几分钟之后才看清室内的情景。 这是一间极其讲究的卧室,中间放着一张极大的床,一侧放着一张太师椅,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于立娜的经历之二 这男人也戴着一副墨镜,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刚开始,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于丽娜,几分钟后,才朝着之前的那俩冷面人挥了挥手,那俩人就拖着于丽娜到了隔壁房间。 这是一间浴室。 俩人把于丽娜往中间一扔,然后一人拿了一根喷头,朝着她就喷了起来,水的压力不算大,但十分密集,于丽娜只好用手指头护着眼和鼻子,几分钟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扯动了,于是本能地拉着衣襟,但是对方的力气极大,大到她都无法抗拒。 虽然粗鲁,但是很快于丽娜就被洗干净了,其中一个人扔给他一块浴巾,另一个人扔过去一套干净的衣服。 此时于丽娜反而没有那么惊慌了,看到这是一套女士的衣服,还比较时髦,上身是乳白色体恤,下身是浅蓝色牛仔裤。 另外还有内衣,夹在上衣和裤子之间。 都到这时候了,于丽娜也管不了那么多,擦干净后,赶紧穿好了衣服。 一边穿衣服,她一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注意到了墙上的青砖和裂痕,以及墙根的苔藓,根据经验判断这是一处地势很洼的地方,好像也不是地下室,因为地下室没有这多么房间,也没有这么潮湿。 还没有想到这会是什么地方,她就在此被那俩冷面人拽了过去。 其实之前那人递给她衣服的一刹那,于丽娜曾有过幻象,既然给她衣服,难不成那人改变注意了?否则又何必让她穿衣服呢? 于丽娜还是被拖了过去,狠狠地扔到了那张无比巨大的床上,一直像木雕一样坐着的人也终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于丽娜。 这人上手了,一把抓住了于丽娜的脚腕,就如同一把钳子…… 于丽娜想挣脱,可自己这点小力气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完啦!那一刻于丽娜绝望地想道。 于丽娜紧张之一,另外还有一种让他极其恐慌的感受,那就是从这人身上传出了的是冰块一样的冰凉,人的温度再低也不会这么低啊? 同时还有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像是腐尸……于丽娜被熏的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心在那一刻也绝望到了极点,心道:完啦! 就在此时,那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然后缓缓地坐了起来。于丽娜不明所以,也条件反射般地也坐了起来,蜷缩着向后退去。 这时候于丽娜才算是看清了这人的脸,与其说是一张脸,还不如说是一张面具——简直就像是木头雕刻出来的,而且没有丝毫的表情。 一双灰白色的眼死死地盯着于丽娜,沉默了一分钟后才说道:“你喝过什么人血了?” 当时吓得于丽娜寒毛都直立了起来,这声音就像是从地下传出来的,关键是她没有看到那人的嘴动一下。 慌乱之余,于丽娜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回道:“是……是……” 她极度恐慌,但还是感觉到了他放开自己的原因,应该是和我陈小坏的血有关。 于丽娜说出这话后,那人没再去碰她,而是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俩人嘀咕了几句什么。于丽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然而一句也没有听懂,因为他们说的是一种很奇怪的语言。 之后的事情她也弄不懂,那人几声冷笑后,就离开了房间,之后于丽娜被那两个冷面带出了房间,刚一出门,突然感到脖子一疼,然后就感到眼前一黑,随之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后,双腿和胳膊都被绑住了,随后嘴巴里也被塞进了白毛巾。 这时候他注意过身边的人已经换了,换成了三个同样脸若冰霜的戴眼镜的男人。 一路被挟持着,三个人挟持着她上了火车,坐到了这间包间里。一路上三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之后就遇到了我们,于丽娜才被救。 …… 于丽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这些经历时,张凯龙和几个保安也没闲着。先是用大哥大报了警,通知下一站的警察做好迎接准备。 当时已经出了东营市,距离下一个车站尚有一百多里路。 处于一个警察的本能,张凯龙觉得这三个人突然死去,十分蹊跷,于是轻轻地摘下其中一个人的眼镜。 “我的娘啊!”挨着张凯龙的老保安一惊尖叫,人向后窜出去好几米。 我也随之看到了,这人竟然没有眼珠子,墨镜下是个黑洞。张凯龙手也打起哆嗦,还是慌里慌张地摘了另外两个人的眼镜,也同样是没有眼镜。 “天呐!这……这怎么可能呢?” 张凯龙也惊呼起来。 李小坏说:“龙哥,这三个是瞎子啊!” 张凯龙没有理他,而是指着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的脸说:“小振,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我寻声望去,才看到他指的是一块斑,黄中带灰。 “这是一块斑吧?” 张凯龙点点头,回道:“是斑,可不是一般的斑啊!这叫尸斑!” 我一听头皮就是一麻,我听小李说过啊!人死后二十四小时内,皮肤会长出些类似于老年斑的斑点,人称尸斑。 可这不对啊!这三个是我念了一段“黄河镇鬼人”后才死掉了,这才十来分钟,咋就长出尸斑呢? 我把想法说了出来,张凯龙摇头道:“你理解有误啊!尸斑有很多种,你说的那只是早期的尸斑,而这人脸上的却是一种“沉积斑”,是在人死几周,恰好尸体处在温度很低的环境下形成的。 他这话也算提醒了我,难道真的和之前薛春山媳妇一样,诈尸了? “对啦,龙哥,你刚才一扶到这人的大腿,咋就突然闪开了呢?” 我这才想起了刚才注意到的一幕。 “哼!这就是我为什么想仔细看看他脸的原因啊!刚才我一摸之下,一股冰凉立刻传到了我手上,这种凉不是正常人身体能发出的凉啊!” “什么?难道……难道你也怀疑这三个人之前就已经死了?” 张凯龙点点头,小声对我和陈老三说:“之前不是也出现过么?有人在控制死人为他做事啊!” 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提前让另外几个保安守住两旁的通道,其他人不得靠近。三四十分后,火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我看到刚刚停下的火车外面站着十几个警察,还有救护车和医生。 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再赘述了。我们到了济南后,张凯龙用大哥大询问过尸检情况,果然呐!三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都不是当时,而且比我们预想的还有久,竟然是在半年之前。 得知这个消息,我们四个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敢情拿着车票坐车的是三个死人 看来很多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我们帮于丽娜解开身上的绳子后,他哭着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之后便问起他父亲的事。 我想在这种环境下,还是不要打击她了,况且目前警方给出的结论是老于只是失踪了。 于丽娜浑身都是汗水,可能是之前被俩冷面人冲洗的太干净,这几天又没怎么吃喝,汗水味并不难闻,甚至还透着一股处女香。 我问她是找警察把她送回去,还是暂时跟着我们。 没想到于丽娜怯生生地说,除了担心老于外,并不想再回小河村,而且也不敢再回去了。说完还偷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透着柔情与信任。 于丽娜说不想穿这身衣服,这衣服穿在身上都觉得别扭和恐惧。 这可难坏了我们四个。 我们这次出门带的东西很全,自然也有换洗的衣服,可都是老爷们穿的啊!火车距离济南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问她就不能坚持一会儿,下了车帮她去买。于丽娜摇摇头说,说可以先穿我的衣服。 我的衣服?我顿时脸就红了。 即便是贵宾室,也没有专门换衣服的地方,只好在厕所里换,我则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在门外把风。 因为之前见过于丽娜的身体,忍不住浮想联翩起来。 说实话,其实这套衣服不错,当时农村的很少有穿牛仔裤的,因为于丽娜腿长而直,显得他尤为高挑,上身的白色体恤也把一对傲峰凸显的淋漓尽致…… 我正想着,就听到里面的于丽娜朝我喊道:“小振,帮姐姐个忙。” 嗯?我顿时一愣,这换衣服还需要帮啥忙?况且如电视中经常出现的台词“男女授受不亲”嘛! “啥事啊?”我问道。 “你……你能帮姐把这扣子扣上么?” 顿时我一半是惊喜,一半是疑惑,难道这闺女看上我了?而且这么放得开……这明显是在勾引我嘛!其实那一刻,我心里更多的是期待,但嘴上还是说道:“这……这合适么?” “你先进来,别在外面瞎喊啊!”于丽娜娇羞道。 进去?我更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轻轻推出了一条门缝。 我看到于丽娜背对着门口站着,白花花的后背上耷拉着内衣的扣子…… 第二百三十八章 河里的怪叫声 那一刻,我觉得喉咙有些干,心跳也瞬间加快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于丽娜看出了我的恍惚,娇嗔道:“看什么看呀!赶紧帮我把扣子扣上啊!” 奥!我缓过神,忙两步上前,伸手帮着于丽娜把后背的内衣带子扣上。 后来我才知道她之所以硬着头皮让我帮她系内衣带子,是因为这几个小时里胳膊一直被捆绑着,血液不通,双臂早已麻木的没了力气。 还别说,于丽娜足有一米七高,只比我矮五六米厘米,她穿上我的体恤和裤子,竟给人一种飒爽英姿的感觉。 火车很快到了济南。 济南车站里有家“铁道大酒店”,楼高十几层,在当地也算是上档次的。 现在也不缺钱,半天的火车坐下来,几个人早已身心俱疲,李小坏指了指酒店,喊道:“走吧!先去住一天。” 因为济南到宁夏的动车最早的是晚上午九点半,也只好去酒店休息一天。 “定三间……三间上档次的房间!” 李小坏从没有走进过这样高档次的酒店,略显紧张,当时也不知道宾馆的房间分标准间、大床房等。 宾馆小职员是俩女的,很年轻,扫了我们几个一眼,甜甜地笑着说:“不好意思,这几天在我们酒店举行全省中小学教授培训,现在只剩下一件标准间,和一间大床房了。” 我靠!我心里想笑,这种桥段在电视中见过几次,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我的现实生活里! 张凯龙看看我,我看看李小坏和于丽娜,最后我们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于丽娜,意思很明显,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那也没办法,住呗!” 于丽娜眨了眨眼,很干脆地说。 后来我才知道相对于“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乡村女孩,于丽娜读过两年护理,也算是见过些世面。 交了定金,后服务员给了两张房卡,朝我们又是微微一笑,意思是你们自己看着分吧! 其实这还有什么好分的!自然是于丽娜自己一间,我们四个挤到一间,可一看房卡上的号码,于丽娜就坚决不干了,原来这两间房子并非在一个楼层上,而是一个在八楼,一个在十三楼。 “我……我实在是不敢自己待在一个房间……”于丽娜很不好意思地说。 我和张凯龙相识苦笑一声,知道她刚刚经历了恐怖的一幕,还没有完全缓过神。 “你……你的意思是?” 张凯龙破案是个好手,可一处理这档子琐事,就明显情商不足。 “要么?小振……小振和我……”她声音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了,羞得脸红到了耳根。 “奥……奥!好啊!” 张凯龙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于丽娜的意思。 其实当时张丽娜的想法很简单,我们四个人里,她和我算是最熟的,而且有过一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经历,如果非要选择的话,自然是选我。 我虽不好意思,可一想,也没别的法子,大不了我俩睡标准间,一人一张小床,将就着凑合一天吧!五个人分头回了房间,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我们相约先休息一下,八点左右时,一起到三楼大厅吃饭。 我也是第一次住这么豪华的宾馆,竟然提供一日三餐——当然只有早餐是免费,午餐和晚餐需要额外加钱。 我们的房间在十三楼,而且是最靠里的。 刷卡进门后,我还是觉得眼前一亮,房间面积很大,说是两张小床,可每一张都能睡的开两个人,房间内还有厕所和洗澡房(之后我才知道这叫盥洗室)。 俩人很尴尬地进了门,我其实并不太累,看到能洗澡,只是很像用凉水冲个澡。 于丽娜其实出汗比我还多,两人先是各自坐在一张床上,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沉默了好几分钟,于丽娜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小振……你能借我点钱么?” 借钱?当时我想笑,憋了半天,她怎么憋出这么一句话? “你……你要钱干嘛?可以……可以啊!哎……不用借啊!这一路,你的所有开销我……我都包了!” 这话我说的也不利索,不知为啥,一时间竟然十分激动。 “啊!你……你很有钱啊?” 说着,于丽娜朝我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可以吧!”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中国农业银行的余额查询单,上面赫然是七百三十万。 于丽娜看到余额查询单上的数字后,惊得“啊”了一声,双眼瞪了起来,满脸激动地问:“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不会是……不会是做了违法的事吧?” “呵呵!一言难尽,都是我师兄留给我的,就是之前你和老于暂住的那个豪华院落的主人。” 之前为了躲避那大祭司的迫害,我曾让老于和于丽娜陪着师叔住进师兄留下房子里,于是简单解释了几句,于丽娜听后不住地点头,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 “原来你这么有钱啊!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顿了顿,于丽娜接着说“那也不行……我只是借你钱,不是白要,否则你再以此威胁我……我……” 我笑道:“好吧!好吧!那就等你赚了大钱,再还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原来我们上楼的时,于丽娜看到二楼有买衣服的商店,应该是在河口极少的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店。买衣服也算是女人的天性,况且她急需要一身衣服,更何况她现在还穿着那冷面人扔给的内衣裤呢!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后,不禁笑出声来。 “这就去吧!买回来后,你也好好洗洗!” 说着我就起身带和她出了房间。 我再一次被大酒店的规模震撼住,整个的二楼竟然都是商店,还真有几家专卖衣服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 一看衣服上的标价,我心里就是一惊,我靠!这么贵!一件看着很一般的裙子竟然三百多元,一条外形像个“丁”字,貌似穿上后连一半屁.股都包不起来的女士内裤竟标价一百五十元。 反过来想想,我就想骂自己穷骨头,现在自己也算是富少爷一枚了,还差买衣服这点钱么? 于丽娜看到衣服的价格也愣住了,开始犹豫起来。 “哎!咱们相识一场”我又凑到他耳旁小声说“我还这么有钱,就当今天送你个礼物吧!” 于丽娜本性豪爽,咬了咬牙,便绽开了笑脸,回道:“那好吧!” 之前给艳丽买过几次衣服,还陪着艳丽和郝晓玉逛过商店,看到此时于丽娜畏手畏脚的样子,就知道她这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店里。 可能男人都想在女人面前装大尾巴狼吧!我装模作样地对着几件衣服胡乱评价了一番,最后帮着于丽娜选了一件粉红色运动服和一间浅绿色的休闲装,又搭配了一双白色的登山鞋。 于丽娜本想只买一件,我一想,既然做好事就做彻底,对于一个女孩而言,一套衣服是绝对不够换的。 又选了两套内衣,款式都是之前给艳丽买的那种。其实我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内衣好看,至少每次看到艳丽穿着,都会血脉崩张。我还煞有介事地解释道:“现在正是秋老虎张狂的时候,免不了出汗多,这样的吸汗……” 说的一旁的两个年轻的销售员都笑红了脸。 于丽娜脸也红了,既没反对,也不应允。 我心领神会,就让销售员包了起来。 几件衣服和鞋子,一共花了七百多元,一听价格,于丽娜十分不好意思,但也没再说什么。 付完钱后,俩二十来岁的营业员笑着说:“小姐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真让人羡慕啊!” 我正想赶紧解释几句,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可看到于丽娜听了这话竟红着脸微微一笑,冲到嘴边的话便憋了回去。 俩人上了楼,进了房间,我让她进去洗洗,然后换上新衣服。其实他身上那套内衣内裤,于丽娜一秒钟都不想穿,早就想换掉了。我这么说,她却只是点头,脸红红地看着我,身子并没有动。 奥——我恍然大悟,估计我在这里,她不好意思,怕她正洗着,我突然破门而去吧! “不用担心啊!姐姐,这门内有锁,你进去后,反锁上门,我就是想进也进不去啊!” 我笑着说道。 于丽娜忙走过去看了看盥洗室的门锁,试了试,看她脸上突然释放的表情,应该是明白了我的话。 很快盥洗室里传来了水流声,我觉得无聊,就随手打开电视,看起来“齐鲁早知道”。看了几分钟,发现自己心思根本就不在电视上,满脑子里都是之前看到的于丽娜光溜溜的样子。 她身材真的不错!不比艳丽和郝晓玉差,该凸起的地方一点不含糊,该细的地方一点也不马虎,关键是她个比艳丽和郝晓玉高,身姿自然十分高挑。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就转过眼看了一下盥洗室,这一看,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刚才盥洗室内外的灯都是开着的,因为耀眼,刚才我关掉了外面的灯,这会儿盥洗室里的光线明显比外面亮,于是我发现了个秘密。 原来我对着的盥洗室这面墙是玻璃的,还是那种从一面看很清晰,从另一面看,什么也看不到的那种,只是外面拉了一层黄色的窗帘。我视力好,已经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了光溜溜的于丽娜。 人呐!也不过是一种动物,既然是动物,那些原始的本能就是天性,比如美丽异性对其的吸引力。那一刻,我很想悄悄走过去,然后拉开窗帘,静静地欣赏于丽娜的“春宫图”,然而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正在我犹豫纠结之际,“呜呜呜——”,突然就听到窗外传来了像是什么动物的嚎叫声,于是忙走到窗户前,往外看去。 一看之下,我就乐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原来这火车站就在黄河边上,我站在窗户前可以清晰地看到三里地之外的黄河。 难道是黄河里传来的声音?我心里疑惑道。 仔细看去,凭借自己超常的视力,我看到河面上有两艘船,船上站着好多人,好像是在拉扯什么东西,这时候又是一阵怪叫,声音比刚才略高 “——呜呜呜——”。 这时候我听清楚了,声音就是来自黄河上。 “哐当——” 突然盥洗室的门一下开了,于丽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身上竟然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的套装。 咦?我纳闷道:“你这是城里人穿的睡衣啊!哪里来的?” “里面橱子里就有啊!这叫浴袍,橱子外有标签,还有一件呢,看着是男士的……”于丽娜后面的说的什么,我就记不住了,这一刻我觉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于丽娜简直太美啦! 浴袍刚没过她的膝盖,把一对修长美腿展露无遗,上身并没有扣子,只靠腰部的白带子捆着,一部分胸脯都暴露在外,那芊芊细腰哦,那前凸后翘的“s”型曲线,俨然是超级模特。 十三楼的窗户根本没有防盗窗,刚才为了看清、听清黄河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便随手打开了窗户,这时候又是一阵“呜呜呜”的奇怪叫声传来。 “什么声音?”于丽娜也听到了,身体一下子蜷缩起来。 我指了指窗外的黄河,回道:“看着好像是那两艘船在河里捕捉到了什么——可能是大鱼吧!” 我这话只是随口说的。黄河里怎么可能有多大的鱼啊!再说什么鱼会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呢! 说话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呜——”的十分高亢的尖叫声,吓得于丽娜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顿时一片酥软的感觉和芬芳的香味传了过来…… 当时可能是太过紧张,于丽娜整个人紧紧地贴到了我身上,气息相闻,让我心旷神怡起来。 于丽娜一惊之下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忙拉了拉衣襟,红着脸向后退了几步。 “这好像是……好像是黄河象龟的叫声……只是听声音,这乌龟个头很大……” 于丽娜缓缓地说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黄河象龟 我和于丽娜自小都生活在黄河边上,自然都听过黄河象龟的传说。 从名字中就可以猜出一二,这既然被称为“象龟”,它的个头一定很大。至于具体有多大,这个说法不一,因为极少有人真正见过这种河龟。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听几年前听说附近一个村里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那是冬季第一天,村里男人们搭伙去已经干涸了黄河摊上“上夫”(当地一种方言,也就是每年冬季,按人头和年龄做义务劳动,基本是挖沟渠),挖着挖着,河滩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面还不断往外冒热气。 那可是冬天啊!围在四周的人竟感到了阵阵来自坑内的暖意。 众人都很疑惑,这洞内会有什么呢? 有个胆大的,仗着自己水性好,找了一根绳子系在腰上,让人帮着送到了坑内。 几分钟后,那人发出来声嘶竭力的喊叫。 “拉我上去!拉我上去!声音里流露着恐惧和慌张。 三下五除二,把他拉上来后,这人脸色都煞白了,估计是吓的。别人问他坑内有什么,他连喊了三具“一只大乌龟”。 按照他的描述,村里的老人断定这就是黄河象龟。 其实关于黄河象龟的传说已存在了不知多少年,一代代地流传至今,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楚了。 于丽娜突然说出黄河象龟,我也感觉十分疑惑,心道:难道她见过? 转念一想,我们这次是带着任务去宁夏的,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于是立刻收了收好奇心,关上了窗户,随手拉上了窗帘。于丽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略显尴尬,低声问我是不是也去洗洗。 我想洗,可担心于丽娜看出盥洗室的墙是玻璃的,于是赶紧打开灯,又趁她不注意,把盥洗室玻璃墙的窗帘缝拉紧,然后才开始洗澡换衣服。 热水冲到身上,浑身每个细胞都发出了舒服的感觉。 洗完澡,我们各自倒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又听到了窗外又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声音,其中还参杂着很多人喊号子声。我也没在意,一翻身继续睡了过去。 正做梦娶媳妇呢!突然就感到有人在拉我的胳膊。嗯?一下子睁开眼,看到于丽娜弯着腰趴在我头前,正慌里慌张地看着我。 “你……你?”我连说两个“你”,也没说出下文。 “小振,我总觉得床外有人冷笑……” 一听她这话,我一秒钟睡意全无,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啊!但这是十三层楼高,距离地面至少四十米,人又不会飞,怎么可能在外面说话呢! “你听……就是这声音,像个老头……” 于丽娜指着窗户外说道。 我一下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哪里是人笑啊!明明是风吹到窗户缝隙里,发出的声音,属于一种物理现象,大概我刚才随手一关,窗户没有关严吧! 我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然后起身过去使劲拉近窗户,这时候外面已是艳阳高照,我从窗帘缝隙里看到几里外的黄河边上围了好多人,正盯着那两艘船。 河里的东西似乎被拉上来了,正放在一条船上,因为角度原因,我无法看清那船上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又看了几眼,还是告诫自己,不要多事了。 正想再睡一会,把刚才娶媳妇的梦继续做下去,可一转身看到于丽娜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 我咳嗽了一声,问她:“要么再睡一会儿?” 于丽娜笑了笑,说:“不睡了,老百姓家的孩子,白天没有睡觉的习惯!” 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半,我便给李小坏打了个电话。 “去三楼吃饭吧!” 顿了好几秒之后,电话里才传来李小坏懒洋洋的声音:“你们先去吃吧!俺们仨还想再睡会!” 还没等我回话,电话就挂断了。 “咱俩去吃吧!”于丽娜轻声说。 我倒是省事,穿上体恤就可以。于丽娜还得换衣服,总不能穿着睡袍往下跑吧!至少农村的她思想上接受不了。 “小振……你转过身,我……我要换衣服了!” 于丽娜羞涩道。 我“奉命”转过身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可能转身偷看啊!否则我就喊抓流氓——” 但凡男人,听到女人换衣服或脱衣服的声音都会莫名兴奋,也许这已经被写进了雄性动物的基因里。 “好啦!”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于丽娜轻声道。 回头一看,顿时眼前就是一亮,于丽娜穿上了新买的粉红色运动衫,简直就是个阳光女孩,修长的双腿,婀娜的身姿,曼妙的身段…… 我们来到餐厅后,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女孩漂亮……” “不当模特瞎了这身段了……” “这男的就……” 于丽娜一直面带微笑,女为悦己者容嘛! 早饭是自助餐形式的,每人一个鸡蛋,其它的任选。自从服食了龙卵,我的饭量也见长,又是面对着美女一枚,便放开大吃一顿,笑的于丽娜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咱们出去走走吧!我还是第一次来济南城呢!” 于丽娜一边用纸巾擦着嘴巴,一边笑着问我。 “好啊!我……我也是第一次来……”我随口回道。 其实算起来,这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去宁夏的路上。 出了酒店大楼,于丽娜说想去河边走走,于是我们又绕到酒店的后面。 刚绕过酒店大楼,我就看到好几个来自不同方向的人,撅着屁股往前跑,目的都是黄河。 “看什么呢?咱们也去看看吧!”于丽娜指着前面喊道。 我们跟着这几个人一路小跑,很快就看到了那群围在河边看事的人,此时人更多了,看着至少上百个。 再看河里停着的两艘船,都是大船,船身上写着“胜利油田——中国石油”八个大字。其中一艘船上果然趴着一只巨大的乌龟,可能是因为害怕,整个四肢和头都缩到了龟壳内。 一见到这么大的乌龟壳,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足有一张农村的八仙桌(一般的边长是一米五)大,其实比这还大的乌龟我也见过,第一次是把第三口黄河古钟扔到黄河时,浮现出了一只巨大乌龟,第二次是在黄河下的古墓里,看到的那口壳上刻满字的乌龟。 难道那两只都是黄河象龟? 远远的我看到这龟壳的中央有个符号,一看就是人工刻上去的,巧的是这符号我恰好认识,之前在临县的古墓里发现石碑上有这个字,是个“姬”字。 第二百四十章 奇怪的老头 这简直是“巧他娘遇上巧他爹——巧到家了”。 当时在临县的那座古墓里,因为好奇,我蹲在古董李背后看他破译石碑上的文字,其中看到一个比划很多,很怪异的符号,休息的时候,古董李饶有兴致地给我讲起这个字的故事。 说起这个“姬”字,在两三千年前的周代可不得了,是国姓啊!我们熟知的周文王、周武王、周公旦都姓姬。 只是后来随着姓氏的发展,多出了很多姓氏,这原本的国姓反而少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巨大的龟壳上看到这个字。 人群里熙熙攘攘的,都在讨论这巨大乌龟的事。 十几个穿着蓝色工作制服的人站在船上,应该是这两艘船的主人,都是胜利油田的工人,不知是何原因,他们发现了河里有这么个巨大的乌龟,用绳子和链子拉了上来。 正当围观者七嘴八舌议论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向前迈了两步,声音嘶哑地说:“这是守护黄河的神啊!你们得赶紧放了它!” 这是个到了耄耋之年的老人,驼背弯腰,一头银发,我都担心他随时能摔倒。 老头年龄虽大,声音也嘶哑,但说话的嗓门很大,这一声吼,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船上的油田工人也是一愣,其中一个貌似是小头头的中年男子喊道:“老大爷,不是我们想抓上它来,这……这怎么说呢!本来我们是在这里探井,可顺下的绳子总是被这乌龟挡住,没办法就把它拉了上来。” 听了几句,整个过程我就明白了。 原来这是胜利油田的一支探井队,根据之前的分析报告,证明这一段地下蕴藏着石油,于是先来做好下井工作。 在下井时,就发现了河里有东西在捣乱,之后就齐心协力拉上这只乌龟来。 这么一说,岸上的人更是起哄,七嘴八舌嚷嚷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就在此时,远处开来了两辆车,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估计是文物部门的吧。我拉了一下于丽娜,俩人悄悄退到了人群后面,正想离开,就看到陈老三独自站在人群后的高地上,看着船上的乌龟发呆。 “三哥,你啥时候出来的?”我忙喊道。 陈来三许是没注意到我俩,被我这么一喊,吓了一跳。 “奥!你们也在啊,年纪大了,睡不着,在屋里又憋得慌,就想出来走走,就来到了这里。” 我们站在人群后又看了一会儿,听他们说话,才知道来的人是水利局的,另一辆车下来的人是这个管辖区的几个警察。 听他们讨论的结果是再把这乌龟放回河里,总之乱七八糟的,我也懒得仔细听。 回去的路上,陈老三一直沉默着,临近宾馆时,他突然停住了,对我说:“小振,那乌龟出现的河下定有古墓啊!而且看乌龟老态的样子,怕是至少活了几千年了,这河下之墓也一定有些年头了。” 说到古墓,对我而言也不算陌生了,于是就问陈老三:“你咋知道这河下藏着古墓的?” “因为这乌龟的出现,你肯定也注意到了龟壳上的那个符号,这是一种守墓龟啊!至死都会守护在墓地上。”陈老三缓缓道。 我相信陈老的话,这是越来越觉得他这个人深不可测。刚认识时,以为他仅仅是个跑船的老汉,后来知道他只是打着跑船的幌子,暗中寻找一处宝藏,再后来竟然独自出现在了万里之外,还知道那么多事,现在回忆起来,我都怀疑当初他接触我,也是有目的的。 总之,这不是个简单的老头啊! 我们回到宾馆,张凯龙和李小坏也起床了,正在收拾东西。 当天我们各自逛了逛济南城,说是“各自”其实分成了两路,我陪着于丽娜去超市商场,他们仨想逛逛济南城的“古董一条街”。 傍晚时,五个人齐聚到铁道大酒店,李小坏竟背着一个黑色的包,很神秘地对我说:“小振,你没去可是你的损失啊!我……我买到好东西了!” “好东西?你能买到啥好东西!”我有点嗤之以鼻,眼睛还是忍不住瞟了过去。 李小坏很小心地把黑包放到了床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然是个泛着银光的盒子。 “这是什么盒子?看着像是个古董啊!” 我问道。 李小坏一听我这么说,笑的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线,回道:“算你有眼力劲,这……这是一个汉代的首饰盒,老板说是皇宫的东西,很值钱呢!” “你花了多少钱?” “五千多……我身上就带着这么多现金,一会还得去取。” 我靠!听他这话,我直接想骂他。五千块钱买了个首饰盒,这不是犯病嘛! 张凯龙和陈老三只顾在一旁偷笑。 我话锋一转,问他俩:“你俩咋就不拦着他呢?这……应该是上当了啦!” 其实对文物我也不懂,只是之前听古董李说过,现在市面上的古董,百分十九十九都是赝品,只是有百分之一隐藏在不知名的角落里。 “不可能上当吧,老板说他要不是家里有急事,才不会以这么个价格卖给我呢!” 他这么一说,陈老三和张凯龙笑的更欢了。 笑了一会儿,陈老三拍了拍李小坏的肩膀说:“小兄弟啊!你以为捡漏这么容易,你这东西百分百是个现在的仿品,别说五千,就是五百块钱也能买俩!你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啥?五百块钱能买俩?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时候的李小坏就是一只煮熟了的鸭子——嘴硬。 我们五个都待在张凯龙他们的房间里,因为天气炎热,门是敞着的,这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这的确是个不值钱的赝品!” 我们寻声望去,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之前要求油田工人放生巨大乌龟的老头,他依旧拄着拐杖,依旧是给人随时都可能摔倒的感觉。 “老人家,您是?”张凯龙看到老人后,很客气地问道。 “奥!我嘛!一个路人,咱们也算有缘啊!”说着他看向我。 “你……你今天上午看到过我?”看到老头这表情,我也很疑惑。 “见过啊!你们俩,还有你!”说着他指了指陈老三。 陈老三也是一头雾水,立刻变得很恭敬起来,问老头:“老人家,你看着不是一般人啊!” 老头微微一笑,右手捋了捋胡子,笑道:“其实我在五十年前就死在黄河上里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寻访古墓的人 老头的话惊得我们几个目瞪口呆,啥叫五十年前就死在黄河了,难不成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鬼?可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又分明是个年老力衰的老头。 老头喘了一口气,接着道:“后来又被救了上来,救我一命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就是这黄河的守护神啊! 我们几个都听明白了老头的话,忍不住笑了。 老头也跟着笑了几下,就扭头看向李小坏手里的银盒子。 “这东西是高仿的,而且做工十分粗糙……其实世上还真的存在和这一模一样的物件,我亲眼见过,说起来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李小坏没心思听老头继续讲他的陈年往事,赶紧摆了摆手问:“你……你咋就知道我手里这件是假的?” 老头捋了捋胡须,解释道:“你看这是金属的材质,哪里是什么银啊,分明是合金的,古代哪里有合金?而且这表面,也没有几千年积淀下来的包浆……” 老头的话娓娓道来,说到最后李小坏的脸都绿了,气得他狠狠的把“银盒子”摔到了地上。 “这位老爷子,可否到楼下一会,我……我请你喝杯茶!” 这酒店一楼旁边有家茶社,陈老三可能是注意到了,所以这么说。 老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陈老三,有点疑惑地问:“你……你是吃黄河饭的?” 陈老三恭敬地回道:“老爷子果然好眼力,我在这条河上飘荡了几十年了。” 老头很痛快地答应了,我们也只好陪着下了楼。 服务员倒上茶后,陈老三直奔主题。 “老爷子,看你这眼力劲,年轻时不会是倒过斗吧?” “倒斗”算是旧社会的一种黑话,说白了就是盗墓。旧社会吃不上饭的时候,逼得没办法,盗墓也不十分丢人,只是这营生好说不好听。 这几十年里,我国经济可谓是迅猛发展,再加上公家查的严,盗墓的就少了,就算是之前的那些盗墓高手,也大都金盆洗手了。 老头在听到陈老三这话的一刹那间,浑身颤了一下,不用再解释,我就知道陈老三说对了。 “你……你果然也有点眼力,是从哪方面看出来的?” 陈老三直言不讳地说:“老爷子这身体并不是自然衰老所致,怕是……怕是中了尸毒留下的后遗症吧?” 这一刹那,我再看老头的表情,他竟然微微点点头,然后笑了。 之后的对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说到最后,老头只得说几句就歇一会儿。 陈老三问老头,这片黄河水下是不是藏着古墓。 老头也不再隐瞒,说有古墓,还不是一两座,是个家族墓葬群。 这老头姓魏,其实只有七十三岁,不过他十五六时就是附近一带十分有名的盗墓贼。说起来这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对于盗墓这行当,官家查得松,正是盗墓贼猖狂的时候。 魏老头他们十分嚣张,特别是他自己,人高艺胆大,人又年轻,确实倒了不少墓,还有几个是大墓。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盗墓可是一本万利的营生,大墓里的东西就特别值钱,随便一块玉石或者首饰就几千上万元,那个时代一般的老百姓手里有个几百块就不算穷人了。 来钱易,自然就挥金如土。 那时候他们几个人每天都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每天沉醉在花间柳巷,美酒喝着,美女睡着,好不逍遥自在。 老魏是盗墓贼中的佼佼者,更是石榴裙下的常客,他说自己最疯狂的时候,是夜夜新郎,一周时间就花掉上万元。 钱花光了也不担心,因为发现一处古墓,足够他们逍遥一两年,手里没钱了,就去古墓里取,好似去银行取钱一样。 冥器一到手,就到黑市上出手,一两个小时的工夫,大把的钞票就到手了。 老魏在这一行里名声不错,黑店老板都争着做他的声音,甚至主动赊钱给他。 事情的转机在那年秋末,济南城最大的风月场所——醉花楼里来个的花魁,也就是长得极美极美的女子,当时男尊女卑的思想还根深蒂固,女人——特别是风月场所的女人其实就是一种玩偶。 当时济南城有这么一种恶习,那就是抢花魁,所谓抢花魁就是在提前宣传的情况下,招揽来很多纨绔子弟,然后拍卖花魁的除夜。 一般情况下,老魏是不喜欢参加这类“活动”的,因为他不喜欢羞涩没经验的女孩,而是喜欢熟女。那天醉花楼正在抢花魁,老魏无意中一抬头,就看到了被老鸨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 用他的话说,那女孩简直貌胜仙女,身材娇小,双目含情,可能是因为自己处境遭遇吧,双眼里满含着哀伤。 老魏也算是心硬之人,所谓的同情心,早就被狗吃了,可那一刻他竟然动心了,女孩的楚楚可怜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怜悯之心。 那女孩的确是漂亮啊!很多富家哥争着抢着出价,甚至有年过半百的老色鬼也插一杠子。 不到十分钟时间,竞价到了两万。 两万啊!在那个时代可是一般百姓家几十年的收入,难道只为了买一阵颤抖的哭泣和那刹那间的快感? 男人啊!历来都是种奇怪的动物。 价格最后出到了三万六千元,出价的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他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女孩的身。 难道一朵鲜花真的就这么插到牛粪上了?众人都在叹息,年少轻狂的魏老头更是看不下去,一冲动,大喊道“我出五万”。 五万块钱买花魁的除夜?众人开始议论起来,都说他疯了。 魏老头手里并没有那么多钱,但是醉花楼的老板娘相信他,五日内把钱带来。 不巧的是,那段时间他盗的墓基本被兄弟们吃光了,暂时也没有踩到点。咋办呢?其中一个就说,不行就去那地方…… 所谓的“那地方”就是这黄河里。 他们早就知道黄河下葬着古墓了,这是限于难度和对黄河的崇敬,一直没有动过这个心思。 他自己也知道这黄河下一定藏着好东西,肯定是些没有被盗过的古墓。 老魏心一横,说道“干他娘的这一票!” 各自准备了一下,趁着凌晨四处无人,他们祭奠了河神后就下河了。 这几个人也都是自小在河边长大的,水性极佳,不长时间就发现了一处古墓。可在河下怎么盗墓呢?也许旁人打死了也想不到,可毕竟那时候的老魏就是屈指可数的盗墓行家。 他们不声不响地回到岸上,悄悄回到了家,天亮后,老魏到杀猪宰牛的屠夫家里,要了十几个“尿泡”,然后又买了几十个个头很大葫芦。在那天晚上,他们几个就靠着吸葫芦里的空气,打了一条盗洞,具体的方法老魏并没有细说。 这墓设计的也巧妙至极,本以为水会顺着盗洞流进墓里,然后整个墓就毁了,他们顶多带走一小部分冥器,可神奇的是,这墓洞有防水的机关,他们顺着盗洞进去后,竟然露出了头。 有空气?众人皆是大惊。 墓中的空间极大,整个墓壁都是说不上名字的特殊材质,像是金属,极硬。 有十几个墓室,大小不一。 凭借经验老魏知道这次他们找到了大墓了,这种规格的墓,最低是王爷级别的。 有人可能觉得我大惊小怪,不就是一个区区王爷墓么?还不是个皇帝的墓。 要知道中华五年年历史中,一共才多少皇帝?而且大部分皇帝的墓在他死后几十年里就开始遭遇了盗墓贼的光顾,最典型的就是汉武帝的墓,攒了五十年的宝贝,到了最后不也空空如也了? 如果是没有被盗墓贼光顾过的王爷墓,也是极为罕见的,里面的财宝是一般人不敢想,也不想不到的。 他们转了一圈,发现这墓室的每一间都有他的用处,有的放兵器的,有的是放粮食的,其中最让他们满眼放光的还是金银玉器室和青铜器具室。 看到堆积成小山的金银和玉器,老魏他们怎一个欣喜若狂可形容,这是仔细看着些青铜器和金银玉器,就有些奇怪了,这些冥器形状十分别致,他们所倒的古墓中从没有这样的东西。 老魏只上到小学五年级,文化水平不高,自然看不明白这冥器是什么年代的,更看不懂,青铜器上的文字符号,可他们几个里有看得懂了。 当然这个人现在早已不在了。 这人的名字老魏没说,他好像还读过大学,而且是学考古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竟沦落成了盗墓贼。 他看到这些金银玉器和青铜器后,很正经,拿起一块奇怪形状的玉环说,这是最初时期的龙啊,周代之前的龙的图腾都是这样的。 周代?老魏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也知道周代是一个比秦始皇还久远的时代。在盗墓贼的心中最早的文物是汉代的,特别是西汉,再古老的古董,他们其实并不喜欢,一是有价无市,而是不好出手。 那人又指了指一个青铜鼎上的文字说,这是金文,是一种介于甲骨文和现代文字之间的文字。 他尝试着辨认了一下,发现只认识其中的几个字,就包括那个“姬”字。 当晚他们把一部分金银器放到猪和牛的“水泡”里,然后原路回到了岸上。 这一次老魏不但换上了欠着醉花楼的钱,还剩下几万块。 醉花楼的老板娘也不是一般人,他接过一大包钱后,只是微微一笑,便让丫鬟带他去了“摘花楼” 这“摘花楼”其实就是让夺得花魁的公子哥给花魁破.处的地方。 当晚的事情老魏并没细说,只是咳嗽了几下后,感慨道:这五万块钱花的值啊! 可以想象,在这种貌美如花又楚楚可怜的女孩前,男人的征服欲被彻底释放了出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千金难买一夜风流。 如果事情就此结束,那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可剧情并没有如此顺利。 第二天,正当老魏搂着花魁卿卿我我时,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他们问老魏这些冥器是从哪里弄来的。 起初老魏不想说,自己孬好也是一方小霸王,哪里受过这种气,可几个人更不是善茬,几脚就把他踹的穿不上气了。 老魏虽然生气,可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把盗墓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几个人听了后,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带着老魏就下楼上了一辆黑色老爷车,车一直开到郊区的一个大院落前,带着他走进院子后,老魏被惊呆了。 这院子咋看起来十分粗糙,可里面收拾的很上档次,屋内更是精心装修过。 一进门,老魏竟然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这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所谓的熟悉,其实只是在电视中看到了几次,这就像一个学校的学生怎么能不认识自己校长一个道理。 怎么会是他呢?此时他不应该是在某办公室里辛勤工作嘛! 老魏被带到了那人面前。 那人只是微微一笑,先问他是否认识自己。 老魏点点头。 那人又说,找他来其实就是想知道关于黄河下古墓的事。 魏老头一看到是这人,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已经被击垮了,在那个时代,那人就是这一方之主啊! 他把整个事情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一个小时不到,魏老头的几个同伙也被陆续带了来,那人说话依旧十分客气,一番交谈后,魏老头终于听明白了,他是想让魏老头几个再次进入这古墓,然后取一样东西。 根据描述,这是一个青铜器,是秦始皇时代之前的方士炼丹药“仙炉子”。 那人让魏老头几个把炉子完完整整地带出来,包括里面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当时魏老头就开始疑惑了,几千年前的炉子里能有什么东西?难不成是烤地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几个都答应了。作为酬谢,那人承诺只要把东西带出来后,先是给他们一笔巨款,然后帮着把身份洗白。 当晚,两辆老爷车就拉着他们去了河边,然后在四五个人的“陪同下”下了河。 诡异的事情就此发生了,讲到这里魏老头的脸色都变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 祖传的秘密 之前魏老头几个人下河靠的是自小在河里戏水,练就出来的憋气能力,再加上身上固定好的那几个葫芦,可此时陪同他们一起下水的人,却有专业的潜水设备。 说是陪同,其实就是监督。这些里有个驼背的,这人带着一个黑帽子,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其他人都穿着黑色紧身衣,好像这驼背的是他们请来的高手。 一行人很顺利地找到了之前的盗洞,然后鱼贯而入。 进了墓室后,那几人中的一个拿出来一张泛黄的貌似地图的东西,一边环视着某种的情景,一边对比着,几分钟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年轻的魏老头知道这墓就是他们要找到地方,很可能已经找寻了很多年。 那驼背人拿着地图,一直走到了主墓室。 主墓室正中央摆着七具棺材,呈“北斗七星”排列,其中北极星位置的棺材最大,光高度就有两米高,凭借这几年的盗墓惊讶判断,这棺材的主人身份不简单,棺椁内一定藏着十分珍贵的陪葬品。 这时候魏老头有些疑惑,下河前不是说找一个类似于炼丹炉一样的东西么,那东西应该放在隔壁专门放置青铜器具的耳室里,怎么到主墓室来了呢? 拿着地图的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先是走到大棺椁前,绕着转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又走到了其中一口小棺材前。 魏老头一直跟在他身后,刚走到这口小棺材前,他就看到了棺材侧面的奇怪符号。魏老头自知认字不多,跟着瞅了几眼后,就放弃了。然而那个拿地图的驼背人却好像真的认识上面形状比划都很怪异的文字。 “就是这里!” 这是那人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十分低沉且冰冷。 随之其他几个人立刻上前,拿出随身所带的撬棍,很专业地站到了四个角上,然后喊着倒斗人的黑话号子,一起下了撬棍。 棺材板被敲开了,魏老头本能地捂了一下鼻子,因为通常刚打开的棺材里会立即传出一股十分难闻的恶臭味,可这口棺材的板子被打开后,却没有传出臭味。 处于好奇,他几步上前,望向棺内。 这一看,整个人就是一惊。 棺材里并没有尸体,而是一道通向下的石阶。 原来这棺材是个隐藏的暗门啊!魏老头心道。 之前他们偶尔也遇到过带暗门的古墓,不过门都是藏在墙中,他还从没见过暗门藏于棺材里。 拿地图的人脸上并没有丝毫异样,可见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就是说他不但知道这个古墓的存在,还知道这墓中的构造。 一行人就鱼贯进入到了棺材中,沿着石阶而下。 石阶并不长,魏老头估摸着也就二十几米,尽头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厅室,里面放着各式奇形怪状的东西,有青铜器,有石器,还有一口更巨大的黑棺椁。 魏老头看到了棺椁一旁的类似于大炉子一样的东西,心道:难道这就是那老头要的东西? 拿地图的驼背人也看到了炉子,随之干笑了两声,缓缓地走了过去。 …… 讲到这里,魏老头略微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大口茶,又示意服务员给他倒满。 换了一口气,他才继续讲下去。 那炉子的形状十分奇特,貌似分两层,是一只巨大乌龟上驮着一个巨大的人脑形状的炉子。魏老头说出“人脑”二字后,还特意给我们解释过,青铜乌龟背上驮着的东西外形很像人的大脑,甚至还有七横八竖的缝隙,可能是炼丹时排放热气所用。 这时候,那地图的人转身看了一下魏老头,冰凉的眼神在他脸上定格了两秒之后,又看向了他的一个伙伴,并勾了勾手示意魏老头的伙伴过去。 那一刻魏老头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从那人的眼神里,他读出了杀气! 果然呢!他的同伴刚走过去,正想开口说话,就见到旁边的黑衣人闪电般抽出了长刀,然后从身后砍下了他同伴的头。 看到这一幕,魏老头他们几个都吓傻了,等意识到自己可能很难活着出去,正要反抗时,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掏出了枪。 魏老头领教过这几个的身手,别说他们用武器了,就算给自己一伙人每人一把刀,也绝没有取胜的可能。 那人的头被砍下后,鲜血立即如放烟花一样喷射出去了,一部分喷到了那炼丹炉上,有些喷到了棺材上。 当时恐惧笼罩在魏老头心里,其实人已经绝望了,双方僵持着,室内也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就在此时,那炼丹炉竟然发出了“呲呲呲”的声响,然后缓缓的旋转了起来。 这一突发状况,就连那几个端着枪的黑衣人也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 一分钟后,炼丹炉上人脑形状的那部分缓缓的裂开了,然后就像是墙上斑驳的脱落的墙皮一样,一片片地落到了地上。 随之,他们看到“人脑”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黄金材质的罐子。 难道这里面就是古代方士炼出的仙丹? 事后他也琢磨过这事,可能这种丹药需要数千年的发酵才能炼成,而开启的钥匙就是人血。 看到这一幕,整个厅室里的只有拿地图的人脸上没有异样,可见也只有他早就知道这一切。那人几声冷笑后,缓缓的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并且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膜。 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呢? 这一刻所有人——包括那几个黑衣人——都惊呼出来。 这人正是之前魏老头他们被带去见的那个老头,也是当时济南城白道上人人皆知的最牛叉的人物,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会参与盗墓呢? 我们暂且称呼他为“白老大”。 白老大看了看魏老头他们几个,又看了看他几个目瞪口呆的手下,又是几声冷笑。 “这是我们家族隐藏了两千多年的秘密,也是历代人的使命,现在终于被我完成了!“ 当时年轻的魏老头并不敢说听明白了这句话,但从这句话以及当天的经历判断,到达古墓的这个隐蔽的厅室,甚至用人血开启炼丹炉,都在白老大计划之中,这也是他口中所谓的秘密。 按照白老大所说,这秘密应该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一代一代传了两千年。为了完成祖上传下来的使命,他不惜装病,甚至都隐瞒了自己的手下。 那一刻魏老头实在是想不通,白老大已经拥有了这么高的地位,想要钱?对他而言只是个数字;想要美女?只要他愿意,再俊的黄花大闺女也能找一个连。 无论是精神上的追求,还是物质上的追求,按说他都实现了,费这么大劲儿,冒着大的危险,意欲何为呢? 突然,他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第二百四十三章 气味 历朝历代的皇帝,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那就是渴望长寿——甚至永生。 这很容易明白,当一个人的地位至高无上了,在精神上和物质上到达了自认为的顶点后,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把这种生活尽量延续下去。 自古到今,不管在位时间长短,皇帝们一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陵墓,二是在活着的时候想尽各种办延年益寿。 难道白老大所谓的家族使命,就是找到这墓中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 魏老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判断没错的话,这银瓶里放着的就是这丹炉炼出来的丹药。 白老大很恭敬地伸出双手,缓缓地把银瓶子拿了起来 正当白老大以为一切都在他预料和掌握之中时,诡异的事发生了,瓶子被拿起的一瞬间,下面的青铜乌龟竟然动了几下,紧接着,旁边的黑棺椁里突然传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一下,就连白老大的脸色也变了,扭头看向棺材,然后很恭敬的跪了下去。 魏老头至今依稀记得当时白老大说了什么,竟然跪在棺椁前祈求祖宗安息, “祖宗?” 那一刻魏老大恍然大悟,难道这棺椁内躺着的是白老大的祖宗?这么说,这个古墓是他祖先的墓地? 还没等他把这一切理出个头绪,棺椁的盖子就动了几下,然后整个飞出了五六米,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几个人,就连白老大也连忙后退,可是最恐怖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棺椁里的正主缓缓地坐了起来,不用问,是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之后发生的血腥一幕,至今都让魏老头觉得历历在目。看到尸体复活了,所有人都朝着石阶跑去,可刚跑了两步,才发现此时哪里还有石阶啊!原本有石阶的地方,只是一面石墙。 完啦!当时年轻的魏老头哀叹一声。 白老大也慌了,赶紧又拿出那张泛黄的地图…… 此时,白老大心里也明白了,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就是那嘡啷啊!这一切都是黄雀事先布好的局。 这一切明白的太晚了,当时除了魏老头外,所有人都死在了这墓室中,他没有细说这个过程,但我从魏老头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那场面一定很惨。 至于魏老头是怎么侥幸活下来的,这就更加神奇了。 就在那凶险万分的时刻,魏老头蜷缩到了一处角落里,无意中手就碰到了墙,发现这一处的墙面土质十分松软,非常适合打盗洞。 打盗洞可是他的拿手本领啊! 不得不说,每个人身上都蕴藏着巨大的潜力,魏老头竟然真的在短短几分钟内打出一个洞藏了进去,并且一口气又打到了隔壁——隔壁竟然也有个墓室。 人是活着出来了,可惜也被复活的干尸打了几下,中了尸毒,至此身体明显不如从前,还落下了下雨阴天便身体难受的毛病。 其实逃到另一个墓室的魏老头本也无法逃出去,因为中了尸毒后,整个半边身子都红肿起来,举手无力。 正当他再次觉得生还无望时,突然听到一旁的黑暗里发出了些奇怪的声响。 难道这里也有一具活尸?我的天呐!这简直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奇怪的是等了好几分钟,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可黑暗里依旧只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仔细听竟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爬动。 这时,他才记起自己身上有柴油打火机。 当火机亮起的那一刹那,他才发现这里好像不是墓室,而更像是一个天然的洞穴,随之他望向之前发出声响的地方,就看到了一只巨大的乌龟。 这时魏老头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乌龟。 知道是乌龟发出的声响,他反而踏实了,自小在河边长大的人都了解乌龟的习性,总体而言这是一种十分温顺的动物。 乌龟也盯着他,这一人一龟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后,乌龟才转身缓缓地朝着一个角落爬去。 第六感觉告诉年轻时的魏老头,跟着乌龟的话,应该是条生路…… 果然他跟着乌龟到了河里,之后就浮出水面,爬上了岸。 上岸后,东方刚见鱼肚白,惊魂未定的魏老头吓得心跳如敲鼓,没了命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那一次行动死了十几个人,而且还包括白老大,当时在济南城白老大可是相当当的人物,社会上知道他失踪,或者因盗墓而死在了古墓中,整个济南城还不乱了套啊! 他似乎嗅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那几天魏老头没敢出门,一直躲在家里听收音机里的济南新闻,也不再惦念刚被自己开.苞了的花魁了。 他连续听了三天新闻,越听越糊涂,因为新闻里每天都有关于白老大的报道,不是和某重要人物谈话,就是参加什么了什么公益活动。 难道白老大没有死?想想就知道不可能,那晚他亲眼看到活尸把白老大撕成了两半。 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济南城有两个白老大,一真一假,死了的应该是真正的白老大,新闻中报道的其实是个替身。 果然呐!五天后收音机里突然播出了一则新闻,说是白老头因突发性心脏病,不治身亡。 魏老头心里也明白,白老头身后还另有高人,他其实也是被利用了,只是谁又能利用得了这么牛叉的人物呢?至今魏老头也没弄明白。 从此以后,魏老头就像换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下过墓,而且处处谨小慎微地生活,直到五六年后,感觉依旧是风平浪静,这十几个人的失踪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才逐渐的敢于抛头露面。 不幸中万幸的是魏老头有了个伴儿,正是他不惜花五千块钱买下的花魁。 这件事无关紧要,我就不再赘述。 听了魏老头讲述的这些离奇的事,我们几个都是感慨万分。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美女让一个心冷如冰的盗墓贼动了“凡心”,更感叹我们很多的优秀传统文化都不复存在了! 算起来,魏老头只是个嫖客,就因为用半强迫的方式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次,就选择了从一而终。 之后我还和一个研究古代社会学的专家交流过这事,他笑着说,别说得到了除夜,在封建礼仪最盛的宋代,女孩的胳膊或腿被男人看了,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嫁给他,要么为了保全名节而自杀。 …… 于丽娜处于好奇,问魏老头,现在那花魁在哪里。 魏老头苦笑两声,说那花魁只跟了他不到三年,就和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私奔了。至于原因,魏老头说的极为隐晦,但我们几个里除了于丽娜外,都听明白了,尸毒的危害极其大,会侵害人的五脏六腑,其中就包括肾。 他说很理解那花魁,一切都是自己的命,盗墓的没有一个会是好下场,他感慨道。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的本性欲望已经逐渐战胜了飘摇欲坠的封建思想。这我也理解。 直到听完魏老头说完这一切,陈老三才开口问他,是怎么注意到我们几个的,而且选择把这些秘密说给我们。 魏老头笑了笑,说了两个字——气味。 第二百四十四章 谁说了谎话 气味?我们几个都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何意。 魏老头又深深喝了口茶,缓缓说:“我之所以不到二十岁,就成了这一带最有名的盗墓者,首先依仗的就是鼻子,我天生就能闻到古墓的气味。” 陈老三愕然道:“你能闻道我们几个身上有古墓的气味?” 魏老头点点头,说:“我能闻出来你们曾下过古墓,这古墓的年代还很古老,下墓的时间……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听他说完这话,我深深吸了口凉气,心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世上还有这样的鼻子,可比张凯龙他们单位的警犬灵多了。 魏老头又把视线转到了陈老三脸上,问他:“这位兄弟,你害怕黄河么?” 突听他这么问,陈老三有点愕然,顿了几秒钟才回道:“也说不上怕,只是有时候觉得这条河神秘而诡异,好像……好像很难了解。” 魏老头点点头,微笑道:“黄河不是一般的河,甚至有时候它并不是一条河!” 之后的对话只在两人之间展开,我们三个竟成了听客。 他们的对话仅仅为围绕着黄河,简单说,魏老头告诫陈老三一定要对黄河充满敬意,而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敬意。 临别时,魏老头拿出一块玉佩交给我,然后是很神秘的一笑,说没准在关键时刻,这玉佩能救我一命…… 我总觉得这老头的话有点欲言又止,他好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而且他那些话应该不仅仅是想讲个故事给我们听。 说话间,已到了傍晚,我们就在酒店餐厅吃了晚饭,然后各自回房间休息,准备到点坐火车。 接下来一连乘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幸亏李小坏订的是卧铺的票,还不至于很累。 这一天一夜,除了睡觉吃饭完,我们只能靠聊天打发时间。 等到第二天下午,陈老三趴到车窗上往外一看,很兴奋地喊道:“我终于到家啦!” 我和李小坏也靠过去,看到窗外遥远处是白白的雪山。 下了火车后,已经到了陈老三的地盘,跟着他走就是了,我们也懒得再费脑子找路。宁夏银川火车站比起济南来就萧条多了,看着车站傍边的住户也不多,周围只有几个卖日用品的商店和几家十分简陋的小吃店,连家宾馆都没有。 没法子,陈老三又拦了一辆黑面包车(偷着跑出租的面包车),跟他说了个地址。 等到面包车停下后,看到外面的景象,我觉得有些眼熟,当看到旁边的快餐店名称时,一下子记了起来,这不是我和李小坏上一次来银川时,吃饭的地方么!也是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了陈老三。 “三哥,怎么又来这里了?”我问陈老三。 陈老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缓缓地说:“有始有终啊!这一切就好像画了一个圆,咱们要找的地方其实距离这里不远,上一次是你请的课,这次轮到你三哥我尽尽地主之谊啦!” 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一家回族人开的饭店,做的饭菜极具地方特色,童叟无欺,而且味很地道。 我们依旧是坐到了上次做过的桌子上,一口气点了十几个菜,饭店老板是个中年胖子,一副很憨厚的样子,没有认出我和李小坏,但一眼就认出了陈老三。 “三哥,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看你这身打扮,是出远门来?” 陈老三笑道:“老胡啊!我去了一趟山洞,也就是这黄河如海的地方,这几位是山东的朋友,都是贵宾,这菜肴,你得亲自下厨啊!” 胖老板连声说好,便进了厨房。 宁夏和新疆挨着不远,这里的奶酒也十分香醇,就连于丽娜都喝了一杯,喝到满脸通红,只嘿嘿地笑。 酒足饭饱后,几个人踉踉跄跄地出了饭店(除我之外都醉了),陈老三想给我们找家宾馆,被我拒绝了。 “三哥,不要辜负了这么美好的夜色,咱们去河边走走吧!” 其实我是想看看这一段的黄河有何异样,河口区的河段一到很黑就结冰,济南的河段应该也出了问题,否则几乎从没有露面的黄河象龟为什么现真身了呢? 可能是到了自己家乡,这里的海拔普遍比河口高出一千米左右,大气压强略低,陈老三应该更习惯吧。 几个人拦住两辆黄包车,十几分钟后就到了河边。 这条母亲河现在统称黄河,其实只有黄土高原往西河段的水是黄色的,银川这一带的河水还十分清澈,而且两岸基本都是岩石,很少有像河口那一带的沙滩。 我们沿着河岸漫步,晚风吹到脸上,让人十分舒服。 我仔细观察过,并没有发现这一段的黄河有丝毫异常,心里反倒是有些疑惑,同一条河,水是相通的,这一段的河面怎么如此宁静呢? 后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真是因为大禹之墓藏于这附近? 五个人胡聊着走了一段后,看到前面有个小码头,水里停着一艘船,河边蹲着个老头,正在钓鱼。 “老吴?怎么会是你?” 陈老三看到这钓鱼的老头后,十分震惊,但还是条件发射般地打了个招呼。 老头听到有人喊他,忙转过身,看到陈老三后也是一脸茫然。 “老三!你……” 那老吴的话没说完就被陈老三打断了。 “老吴,我听说你在半年前溺水而亡了……这咋一看到,还以为……” 老吴的鱼竿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用非常疑惑的语气反问陈老三:“你……你听谁说的?我还正想问你呢!一个月前……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一听俩人的对话,简直驴唇不对马嘴,还以为是老相识偶遇,互相开涮呢!我和李小坏、王二捣蛋也时常这样,一个问“你什么时候死啊”另一个会麻溜回道“等你死了后,我立刻就死”。 可一看他们俩的表情,我浑身就是一颤,俩人的脸上都已没了血色,看着不像是开玩笑,这又是咋回事呢?难道俩人产生了误会? 陈老三说老吴在一年前就死了。老吴说陈老三死于一个月前。 也许是误会,但如果其中只有一个人说了谎的话,我还是相信这个首次见到的老吴。一个月前正是陈老三去河口找我的时间,其实我一直觉得他的出现太突然,也太诡异。 第二百四十五章 黄河禁忌之一 两个人一番争执后,也没个结果。 借此时间,我再次把陈老三从出现至今的整个过程过滤了一遍,想到这期间发生过的一些事,在关键时刻,他还救过我们几次,而且这老汉平时的吃喝拉撒都算是正常的,虽然还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他自己说的也模棱两可,但他应该是人不是鬼。 再看这个被称为老吴的老头,比陈老三大十来岁,看着也是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说真巧了,他们同时产生了误会? 从他们的争执中,我听出来了,这俩人之前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毕竟都是在黄河上混饭吃的嘛!应该有一年没见了,可能后来道听途说,才产生了误会。 冷静下来后,陈老三声音缓和地问老吴:“一年前你去哪了?我是好长时间没看到你后,一打问,才听到你不幸溺水而亡的消失。” “奥——我的确是受过伤,被山里的一个神秘村子的人救了,刚回来一个月。我回来后,就沿着河转了几天,没看到你的踪影,一打问,才听到你去世了……” 陈老三忙摆手道:“先等等,你……你是听谁说我死了的?” 老吴回道:“听咱们常去的那家饭店里的老胡啊!” “什么?是他——” “就是他啊!怎么啦?” “是他的话,就有问题了,因为你在一年前溺水而亡的消息,也是他告诉我的!” 这时候就连一直静静听着的我们几个头都大了,敢情这一切误会的背后有个造谣者啊!正是我们吃饭的饭店的老板。 那老板胖乎乎的,给人一种很憨厚的感觉,怎么可能做这种无聊之事呢!我心里也是一肚子疑惑。 俩老朋友一年多没见面,老吴邀请我们上船喝杯酒,我和张凯龙说已经太晚了,便拒绝了。老吴想了想,笑着问我们想不想去个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陈老三也不禁失笑,他对这一段河可谓是了如指掌,甚至哪个地方有个弯儿,哪处的水深,他都如数家珍。 老吴又是一笑,朝着陈老三说:“老三啊!这地方估计连你也不知道,怎样?去还是不去?” 这两天在火车上早就睡够了,又听老吴这么一说,李小坏和于丽娜一下子兴奋的不能办了,我心想:有陈老三这“地头蛇”,又有张凯龙这免费保镖,另外我和李小坏也都识水性,应该没什么危险,于是几个人上了船。 老吴的船要比陈老三之前那艘船大得多,我们都坐在船头很悠闲地欣赏这河两岸的夜景。 船行驶的速度很快,马达声划破了这个原本宁静的夜晚。 大约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后,陈老三“啊”的一声,忙问老吴:“你不会是到我们去那地方吧!难道你忘记了咱们这一行的禁忌?” 老吴笑了笑,说:“你还比我小十一岁呢!都什么时代了,还禁忌呢!已经没什么禁忌了,白天的时候,老张他们早就开始在这一段活动了,放心啊!没事!” 说话间,就看到船拐进了一条支流里,这应该是黄河的一个支流,就和之前我们去过的黄河十八旋一样。 船一拐进来,顿时一股阴森的感觉立刻扑面而来,我左右看了下,大概两侧都是高大的树的缘故吧!一种不祥预感开始在我心里蔓延开了。 船又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忽然就减速了,老吴问陈老三:“这地方你来过么?” 此时陈老三满脸的阴沉,好像对这一段河充满着恐惧。 “二十年前来过,就是那一次,我父亲被河里漂上来棺材里的干尸杀死的!” 老吴听了这话后突然干笑几声,声音一下子变得十分阴沉。 “其实……其实老胡没有骗你,我……我在一年前真的溺水了,就在这里!” 这话一出,我们五个人一下子从船板上窜了起来。 “啥意思?老吴——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没有开玩笑,我只是说溺水了,可并没说身亡啊!” 陈老三的脸已经变成铁青,厉声道:“你就直说吧!引我们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祭河!”老吴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杀机,斩钉截铁地说。 “你……你见过他们?是……是他们救了你?” 听完这话,陈老三的声音就开始颤抖起来,明显气势上已经落了下风。 “老三啊!你也别怪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他们救了我,我这命就是他们的了,找人祭河也就成了我的工作……” 他这话还没说完,陈老三突然冲了过去,一头把老吴撞倒,然后使劲摁住他,朝我们大喊:“赶紧……感激抢船,往回开!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和张凯龙最先反应了过来,赶紧冲上去,一个拉动马达,一个急转方向盘。 老吴并没有反抗,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已经来不及了……” 我试了几下,并没有拉动马达,而张凯龙也无法转动方向盘。 就在此时,于丽娜惊呼道:“水!进水了!船……船漏了!” 至今为止我依然没弄明白老吴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船弄坏、弄漏的。于丽娜发现时,船板上已经渗出了水。 更诡异的事情随之发生了,正当我们想找到漏洞补起来后,原本平静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了几个大漩涡,船身慢慢的开始绕着旋涡旋转起来。 这时候我胸口那种压抑的感觉突然就冒了出来, 难道是河里的脏东西在作祟?我心里暗自感慨道。 看着船身越转越快,我知道在这样下去,五分钟之内一定是船毁人亡,看此情景,河下还有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黄河玉皇、开散玉庭、金房晃曜、翠台郁青、 我设三道、灭鬼生灵、我能无死、亦能无生、 长生自在、回老返婴、魂魄受炼、五神安宁、 回飙车轮、北谒玉清、升入太无、与日合明、 遂成真人、五帝合并、三元所告、万神咸听、 洞玄三昧、无量真灵、群仙侍卫、名列玉清、 洞真玉虚、无中之无、道中之道、神化须臾、 洞神灵应、法象有为、驱邪灭恶、运转璇玑、 东方保生、青童神灵、正一守魂、克保昌龄、 南方保生、固气赤灵、万神无越、使我长宁、 西方保生、侍魄白灵、辟除妖气、令我利亨、 北方保生、通利元精、五气真符、使臣长荣、 中央保生、主我身形、飞行自在、天地齐并、 游观太虚、上朝玉京、下祛妖魅、福惠群生、 急急如太上虚皇律令。” 我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理快速念起了一段“黄河镇鬼人”。 念到第三遍,伴随着水里一阵叹气声,几个旋涡逐渐的消失了,陈老三和张凯龙忙拿起船上的备用船桨,拼了命地朝着河边划去。 船在距离岸边约六七米的时候沉了下去,幸亏我们几个里,除了于丽娜外,都会游泳,只是衣服都湿透了,装装备的包,丢了一个。 上岸后,我才发现只有我们五个人。老吴呢?虽然他想害我么,可也是身不由己,而且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 黄河禁忌之二 我看到老吴并没有上岸。 “三哥,老头呢?”我忙问道。 陈老三四处望了一下,摇头道:“我也注意啊!看来老胡没有骗我,老吴真的在一年前就溺水身亡了……” 我一听更糊涂了,正想问个仔细,陈老三却摆了摆手,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示意我先不要说话。我也暗运身体内的热流到双耳,仔细听去,好像有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逐渐远去了,像是什么东西扫过草叶的声音。 “好了,它们走远了!”一分钟后,陈老三轻叹道。 “三哥,刚才是什么东西?”张凯龙也听到了刚才的声音,好奇地问。 “那是这片禁地的主人,是什么呢……就算是一群孤魂野鬼吧!” 于丽娜早已吓得蜷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听到好像没危险了,才探出头,问我们:“那老头也怪可怜的……他不会有事吧!” 这问题其实我也想问,于是目光转向陈老三。 “哼!怎么可能没事呢!这次祭河失败了,他很可能会再死一次……” “啊?难道……难道真的已经死了一次啦?” 于丽娜一惊之下,探出了整个身子。 陈老三用手指头比划了一下,低声说道:“这整个一片都是当地的禁地啊!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吃黄河饭的人,是绝对不能踏入的——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几年有些年轻人也不怎么理会,有不少偷着进来的……据说也没事。” 我们找了一片稍微平坦的岩石,一边拧拧衣服上的水,把鞋子里的水倒掉,一边听陈老三讲起关于这片禁地的事。 陈老三在我们面前一直没有提起过这片禁地,是因为他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和这里有交集。 当然,关于这片禁地的一切也都是世代口传的,特别是在他们这些吃黄河饭的圈子里,更是人人皆知。 话说起来,大约是宋末元初的时候,当时在宁夏这片土地上有一个盛极一时的国家叫做西夏国。 西夏国在当时也不算是小国,是游牧民族党项人建立的,存在于世还不到二百年,曾和大宋、大金、大元,以及南边的大理共存过一段时间。他的建国者叫元昊,国土就是今天整个宁夏、甘肃和新疆的部分土地。 直到蒙古的铁真崛起后,才灭了西夏的。 读过中学的人都知道西夏的存在,但这个国家留下的遗迹却很少,甚至连文字都失传了,也就是说,到现在,没有人认识西夏文。 算起来西夏的灭亡至今也不过八百年,为什么它的文明就好像被人故意从历史上抹去了一样呢? 关于这事,当地有这么一个传说: 话说起来要从西夏和蒙古之间的战争说起了,当时铁真率领蒙古铁骑进攻西夏,先后六次入侵西夏,利用反间计,挑拨了“金夏”联盟,恰巧西夏内部也多次发生弑君、内乱之事,经济也因战争日趋崩溃。 最后位于今天银川的西夏首都终于被攻破了。 当时古蒙古铁骑所到之处就一个政策——“杀光、烧光、抢光”。 男人统统杀掉,房屋统统烧掉,女人和和孩子全部掳走作为奴隶。因为蒙古距离银川并不远,刚开始铁木真还对西夏人留了情,说是愿意归顺蒙古的可免一死,当时的银川城修建的也不错,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有意把首都迁到这里来。 “草原之鹰”自幼就彪悍,特别是被称之为成吉汗的铁真。彪悍的一种表现便是极其好色,据说他的数十万铁骑每攻破一个城池,铁真便令人挑选城中的美女供自己享用,那身体,可谓是“一夜七次郎”。 正因为这样,被铁木真临幸过的女人多,他的子女也就多,可以说从江南一直生到红海沿岸,好多民族的都有。 相传,铁真有个嗜好,那就是喜欢妇女而不是处女,这和一般男人的心理不同,也许他的征服欲在战场上都已经发泄出来了,在床上呢,就想找有经验的过招。 大部分女人都会屈服于他,毕竟是一代天骄成吉汗嘛!可是也有誓死不从的,其中就包括西夏的一位王妃。 当地传说这位王妃长得十分美丽,皮肤如雪,皓眸如星,乌黑的发丝好像墨染过的一样,芊芊玉手好似白葱。 但凡是男人,看了之后路走不知道怎么走路。 铁真早就知道西夏有这么一位王妃,自然在攻破城池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寻找她。 根据经验,亡国后的女人先是乔装打扮,然后四处躲藏,当年陈后主和他的两位妃子都躲到了井内。可惜这次铁木真想错了,派去的人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禀报,说已经找到了,她就在皇宫里。 铁真也很兴奋,立刻让人带路。 铁真第一眼看到那位西夏王妃时,整个人都酥掉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从来未得闻! 当时这一代天骄也是精虫上脑,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这位美丽的妃子不应该打扮得花枝招展迎接自己啊!这于理于情都讲不通。 要么有个词叫红颜祸水呢!当时的铁木真已经全然不顾了,只想冲上去,和美人大战三百回合。 更让铁木真欣喜的是,这王妃不但长得漂亮、身材好,更是很主动地配合着铁木真的“进攻”,接下来的过程就十分香艳了,不便直接描述…… 突然,门外的侍卫听到铁真一声惨叫,等到众人冲进去后,看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见铁真一似不挂地蜷缩在地上打滚,浑身,以及地上满是鲜血,再看一旁的美人,同样是浑身不着衣物,嘴角还在流血。 这是咋回事?刚开始侍卫有些懵,可看清楚这王妃嘴里东西时,侍卫们简直傻掉了,竟然是男人的那东西——不用说,一定是他们的老大铁真的,也一定是被她咬下来的。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为什么这耀眼无比的西夏王妃为什么如此打扮,甚至是搔首弄姿,原来都是为了报仇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禁地之谜 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铁木真苏醒过来后,立刻下令屠城,无论男女老少,甚至是家畜,只要是会喘气的,一律格杀勿论。 可以想象到,发生在八百年前的这场屠杀是何等的惨烈,杀人放火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等到蒙古人离开口,所谓的西夏王国就差不多从历史上被抹去了。 因为人死的太多,太惨,以至于在此后的百余年,原本繁荣一时的西夏古都变成了一片废墟,大约明朝朱洪武年间,宁夏这一带的黄河突然改道了,恰好穿过了这片废墟。有了黄河水的滋润,这一片土地很快就变成了一片茂盛的森林…… 传说那次屠杀中死的人,变成了孤魂野鬼,一直游荡在这片土地上。还有种传说这些孤魂野鬼不是自愿留在这里,而是被高人尘封住了。 不管怎样,这里就成了禁地,几百年来,极少有人踏入,当地人更是不敢迈进一步。 聊到这里,我们的身上的水拧的也差不多了,重新穿上了鞋子,就想离开。 可四处望了一下,这里好像并没有路——除非有船,否则还真不好离开。 船是不可能来的!估计再等几天,来船经过的可能性也不大。 “小振,你不是懂得黄河道术嘛!你定位,我指路,咱们差不多天亮前应该能走出这片禁地……” 也只好这么做了,我赶紧拿出罗盘,按照道经上的方法试了试,确定了方向。 “朝北走!能最快走出去。” 陈老三指了一个方向,就领着我们往那边走去。 走了十几米,我就体会到什么叫蛮荒之地了,这里所有的空间几乎都被树和草占据了,可谓是寸步难行啊!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后,最前面的陈老三突然就停住了。 “不对啊!这地形有些眼熟……可我没来过啊!” 陈老三绕过几棵大树,前面出现了一个土疙瘩,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一片废墟,只是时间太久了,在岁月的洗礼下,变成了个小土山。 透过废墟,我看到远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小山,形状好似一群卧着的骆驼。 我看了几眼后,竟然也有种熟悉的感觉。 如果说陈老三熟悉,这其实很正常,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又是吃黄河饭的,山山水水的,看着眼熟也太正常不过了,可我是第二次踏入这片土地啊!更是绝对不可能来过这里。 我大脑迅速旋转,心想道:既然不可能见过实物,会不会是见过类似的图形呢? 就像之前在我的襁褓里那条丝巾上绣着的山脉图形,起初我和养父一直以为是白云,后来才知道竟然是贺兰山脉中的几个小山峰。 一想到图形,我大脑里顿时就“轰”的一下,这……这图形不正是师叔留下的信封中的图形嘛!正是大禹墓的隐藏之地啊! 我立刻把这一发现和陈老三一说,他也恍然大悟,一边看着远处的山脉一边频频点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造化了。” 确定了远处的山脉正是师叔破译的碎龟壳上的大禹墓所在地时,他忍不住干笑了几声。 “计改变啦!咱们……咱们去那边……” 陈老三好像十分激动,指着远处如骆驼峰似的山脉说道。 张凯龙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了,看着距离不远,但在这种环境下,估计天亮前是不可能走到的。 陈老三迟疑了一下,说:“走不到就走不到吧!咱们先在这废墟上休息一下,等到天亮再出发。” 在高地上休息,这是在野外最有经验的做法。 站得高看得远,高地上各类虫子少,毒蛇野兽之类的靠近了也容易发现,相对安全一下。 在废墟上找了一块平坦之地,我和李小坏负责找来些干柴,生起了火,一堆人围着烤自己衣服。 陈老三从包里拿出一盘蚊香,在火上点燃,然后四个角落各放了一块。 “这是当地的蚊香,效果很好,你们把衣服脱下来烤吧!这一带湿气本来就重,很容易得病。” 我们几个男的还好办,三下五除二,就脱得只剩下了内裤,可于丽娜就尴尬了。 “你……你就把外套脱了吧!非常时期,就别太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了……” 我悄声劝道。 于丽娜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地挪到了一旁,伸手解开了裤腰带。 于丽娜并不知道我的视力和听力都超常,她以为躲到一旁的黑暗里,我们四个就是想看也看不清了,可他想错了四分之一,对我而言,却是一目了然啊! 此时于丽娜只穿着内衣,用木棍挑着衣裤,慢慢地靠了过来。 我瞟了一眼,心里就想笑,她上面戴的和下身穿的内衣都是我买的,而且是我喜欢的那类型。 几个人就这么一边各自烤着衣服,一边闲聊起来。 张凯龙问:“几位,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们说咱们在济南时,那姓魏的老头说的事是真是假?”、 陈老三想了想,说:“我觉得是真的,毕竟他没有欺骗我们的动机,况且……况且这些事还属于犯法的事,谁愿意无缘无故的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啊!” 张凯龙接着说:“当时咱们都没问,把复活的古尸后来怎样啦!”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沉默了。是啊!当时我还想问这事,只是后来话题一转,随即就忘记了。 “听他的说法,当时包括那白老大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人算计了,目的应该是用人血打开那龟形人脑的丹炉,并且唤醒黑棺椁里的人。”陈老三说道。 我想了想,补充说:“那石阶突然消失也应该是事前安排好的,估计这是一系列的机关,首先是人血溅到丹炉和棺材上,打破人脑炉身的同时,也唤醒了棺内的东西。拿起金属瓶子的同时,也启动了打开棺椁的机关,棺材打开又触动了另一个机关,也就是他们顺着下来的石阶不见了。” 张凯龙又接着说:“这不恰好是‘瓮中捉鳖’嘛!这十来个人怕是当了食物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于丽娜失踪了 最令我们困惑和恐慌的是:这复活的古尸最后去了哪里? 按理说,如果他离开了古墓,上了岸后,应该会引起很大的轰动。其实最近几十年全国都曾传出过死尸复活的事——当然都习惯称复活的死尸为僵尸。 一九九五年成都僵尸咬人事件和一九七二年广西僵尸袭人事件都闹得世人皆知,可济南城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传闻啊! 难道这活尸一直待在古墓里?想想可能性也不大,既然背后的人机关算尽,用十几条人命把他唤醒,自然不应该让他继续捆在古墓中。 这样算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活尸在吸食了十几个人的血后,变得和普通人差不多了,然后隐藏到了人群中。 这么说来,事情就复杂了,一具死了几千年的古尸复活了,还隐藏在了普通人中?一听起来就让人瘆得慌。 烤了半个小时的火,几个人的衣服差不多都干了,各自穿上后,张凯龙和陈老三从包里拿出几块褐色的防水布,围着火堆铺到了地上。 “躺下睡一会吧!否则明天也没精神。” 张凯龙朝我们喊道。 我回道:“你们睡吧!我三天不睡都没事……何况这两天在火车上也睡够了。” 他们知道我吃了龙卵后,体质异于常人,也就没说什么。 “小振……我实在是累了,可……可又不敢睡,你……你如果不睡的话,能不能守着我?” 我笑了笑,回道:“守着美女睡觉,是我的荣幸啊!” 于丽娜羞涩地说:“那好!可咱订个君子协定,你保证一直守在我身旁,不能离开,而且……而且不能对我有什么别的行为……” 一听这话,其他人就都笑了,我也尴尬地笑了笑。 很快他们四个人都先后睡了过去,鼾声四起,就连于丽娜也呼吸也十分急促,很明显自从下了火车到现在,折腾的够呛啊。 我的任务除了守夜外,还负责往火堆里添柴。不得不说,火的使用导致了人类文明使劲地向前迈了一大步,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了火,几乎所有的野兽毒蛇就不敢靠近,让人安心踏实。 闲着无事,我便仔细地打量起于丽娜。 于丽娜就侧躺在我身前,双手合十放在一侧的脸上,熟睡似婴儿。 在火光的映照下,于丽娜婀娜的身姿十分性.感,五官也极其标致,相比起艳丽和郝晓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品尝过男女鱼水之欢的我此时也难免有些心动,很像伸手上前摸一下她,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那一刻我还幻想着就像收了艳丽和郝晓玉一样,顺便把于丽娜也收了,就算这样,比起韦小宝我还差四个呢!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虽然不累,可在这样四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又听着四人或高或低的鼾声,也逐渐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就坐着睡了过去。 伴随着一阵鸟叫,我忽的睁开了眼,天已经有些亮了,陈老三、张凯龙、李小坏依旧在熟睡,正当我想伸个懒腰时,突然看到我身前的防水布上空空如也。 于丽娜呢?我立刻惊呼起来,三个人一下子被我吵醒了。 “小振……于丽娜呢?”张凯龙揉着双眼,竟然先问起我。 “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之前她还在熟睡啊!”我忙解释道。 几个人连忙起身四处看了一下,当时虽然身在高处,可四周都是茂密树林,再加上一人多高的杂草,连个人影都看到不到。 “于丽娜!于丽娜——”我大声喊了几下,只引得林子里飞起一圈鸟,但并没有听到于丽娜的回应。 我有点担心,知道于丽娜胆小,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开我们。反过来推理,他的离开既然已成了既定的事实,那么一定事出有因。 会是什么原因呢?我们迅速讨论了一下。 李小坏说:“于丽娜会不会找地方去方便,一不小心迷路了呢!” 我点点头。 张凯龙说:“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呢!”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就是一咯噔,觉得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自认为对于丽娜有一定了解,她虽然是女孩,也十分娇羞,但还不至于迂腐不化,在这种情况下,想方便的话大可以到废墟的另一旁,不需要走那么远。 李小坏又质疑道:“这里荒郊野外的,会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了她呢!” 我们四人赶紧把东西收拾起来,下了废墟。 刚下废墟,我就看到地上有一行淡淡鞋印,一看我就认出这鞋印正是之前我给于丽娜买的那双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脚印的方向正是朝着那连绵的山脉而去,我们赶紧沿着脚印往前找,可惜只走了十几米,脚印就消失了,原因是刚才废墟的周围落叶较少,远离废墟后,满地都是枯叶杂草,根本就显不出鞋印的痕迹。 “往前走吧!她经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线索的。”陈老三说道。 也别没好办法,只得一边往前找,我和李小坏一边喊叫着于丽娜的名字,这样只要寻找的方向正确,早晚能找到她。 我们一路往前走,速度有意识地比正常前进时快了一些,大约到了中午时分,已经靠近了那骆驼形的山脉,然而依旧没有发现于丽娜的踪迹。 此时我们几个都有些慌了,难道她会被这里的冤魂勾了去? “你们看,这山峰的形状是不是十分奇怪啊!” 陈老三指着面前的山峰说。 “是有些奇怪,就好似放大的假山盆景一样!” 李小坏随口说道。 他这话提醒了我,仔细看,还真是有点像是被人修葺过反而假山盆景。 我想确定一下方位,便拿出了罗盘,可一看之下整个人就懵掉了。 罗盘的银针竟然在不停的颤抖。 我靠!难道这附近有阴邪之物?我心里颤抖道。 之前那几次罗盘银针颤抖时,都出现了诡异的事,例如在黄河下的古墓里,再例如师叔在入棺下河前…… 这几座形状特别的小山峰不会是有问题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人影入洞 这山的形状十分奇特,怎么看都不像是纯大自然的杰作,又想到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寻找大禹墓的,难道这眼前这奇形怪状的山峰就是大禹墓的坟丘? 我正想着,忽听李小坏指着一处大岩石后吼道:“你们……你们看!那是……” 寻声望去,我看到石头的一角露出了一块粉红色的衣服。这衣服的颜色?“——是于丽娜,这是于丽娜啊!”我忙喊道。 几步冲过去,一看,果然是于丽娜啊!他一动不动地蜷缩在石头后面,双眼紧闭,脸色发白。 “小于!小于——”陈老三和张凯龙喊了几声,于丽娜依旧没有反应,看来是晕厥了。 “龙哥,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李小坏最先看到了昏迷的于丽娜手中的东西。 我伸手握起于丽娜的手腕儿,她手里的东西随之掉到了地上,竟然是一块玉佩。 一看这玉佩的样子,我条件发射般地摸向自己的裤口袋。 这玉佩不正是之前在济南的时候,姓魏的老头送给我的么?然而一摸才知道,我口袋里的玉佩竟然还在,拿出来后,放在一块比较了一下。我的天呐!这两块玉佩竟然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满脸惊恐地看向陈老三和张凯龙。 “难道于丽娜有问题?”张凯龙厉声喝道。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出现的前前后后,是有些巧合,而且在济南时,她主动约我下楼走走,现在回忆起来,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引我到黄河边上。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 转念一想,好像又不是,这几天我俩可谓是朝夕相处,并没有发现她原来有这块玉佩啊! “小振,给她点水喝,看她嘴唇已经干裂了……” 陈老三朝我说道。 我右胳膊轻轻托着于丽娜的头,左手拿着水壶给她灌了两口水,她喝了后,随即咳嗽了几声。 “于丽娜——你醒醒——”我轻声喊道。 挣开双眼的于丽娜看到我们后,愣了好几秒钟,然后突然大哭起来。 “小于啊!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跑到了这里?” 于丽娜缓缓的站了起来,自己拿过水壶“咕嘟咕嘟”地大喝了几口水,然后哭咧咧地说:“昨晚……昨晚我迷路了……” 原来昨晚她被尿意憋醒,就想到一边撒尿,看到我也睡了过去,没有好意思喊我,便悄悄地绕过我走到了废墟另一侧黑影里。 她刚提上裤子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第一眼看到这人影时,她又怕又气,难不成是好色之徒偷窥她?可又一想,应该不可能啊!这里可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又是是凌晨,怎么可能有人呢?再仔细看去,她就呆住了,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火光,他看到这人的背影十分眼熟。 是我爹?它突然认了出来。 虽说人的背影不似面孔那么好区别,但是自己父亲的背影自己这么会认错呢? 当时她也是一时糊涂,就没想到这是距离河口上万里的宁夏,而且还是在深山老林里,他父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人就是这样,在至亲的人面前,往往容易失去理智。 于丽娜一边喊着“爹”,人随之冲了过去,可那人影却逐渐的走向了树林。一看这情景,于丽娜更是不管不顾了,加快速度追了过去。 等到她意识到一切十分诡异时,人已经迷失在了森林里,之后更是稀里糊涂地走了这里。 我们发现她时,她因为体力不支,已经不省人事了。 听她这么说,似乎能解释的通。 张凯龙好像还有些怀疑,又问她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于丽娜忙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回道:“那边有个山洞,我在山洞里找到的!” 我们跟着她找到了那山洞。 这是一处十分隐蔽的山洞,洞口有一块三米多高的大石头,能看得出,原本山洞入口被大石头堵得严严实实,后来也许是地壳运动,也许是自然风化,巨大岩石裂成两半,也就露出了个一米宽的洞。 说起于丽娜是怎么发现这么一个隐蔽的山洞口的,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当她稀里糊涂走到这片小山峰前时,天色已经微亮,她无意中一抬头,又看到了他父亲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到了这块大石头的后面,随后她才发现了山洞的入口。 当时她已经累的不成样子,往洞里走了几步,就停住了,无意中一低头,恰好看到了地上的玉佩。当时她也认了出来,这玉佩和魏老头给我的玉佩一模一样。 …… 我们几个听了于丽娜这一席话,都不知道怎么回复她。说实话,她说的这些事情十分荒唐,正常情况下,没有谁会相信,可我们这些天碰到的荒唐事还少么? “几位!咱们不如进洞内看看……没准……” 李小坏龇牙咧嘴地说道。 作为他的死党,我自然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之前在黄河下的古墓里他带出了不少好东西,一倒手,转瞬间就成了百万富翁,这次他又想如法炮制…… 我拿出师叔留下的那几张纸,上面的确是绘着眼前的几座山峰,可这几座山峰只占了地图的很小一部分,而且还是在一侧。 我问陈老三:“三哥,这地图上所圈出的狭长地带是在什么地方?好像在这几座山峰的后面……” 陈老三仔细地看了几眼师叔手绘的地图,随之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明白。 也许是师叔绘图水平太差了,就连自诩为“当地通”的陈老三都不知道图上绘的是什么地方。 又看了几眼,陈老三“咦”了一声,指着一处弯曲的线条说:“这线条好像是指的河,而且……而且是你曾经去过的‘黄河十八旋’啊!” 他又比了比地图上“黄河十八旋”和这几座类似趴着的骆驼形状的山峰之间的距离,纳闷道:“真是看不明白啊!‘黄河十八旋’和这几座山峰恰好位于狭长地带的两头啊!” 我也随之看明白了,突然脑子里犹如晃过一道闪电。 “我明白了!”我禁不住大喊道。 第二百五十章 山洞里的秘密之一 难道地图上这狭长的地段是姥姥所在的峡谷? 算起来我、李小坏、陈老三、古董李进入那峡谷时,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其实这一路我一直惦念着姥姥还有小青、小碧,虽说只能算是一夜夫妻,可也有百日恩情。 当初我们误打误撞,从黄河十八旋进入到峡谷,先是见到了身材火辣、美丽动人的小青和小碧,他们竟然从未见过男人,后来便和姥姥相识,从此开始了我更加梦幻的人生。 当时我曾跟着猴王走到了峡谷的另一端,找到了河神的藏身之地,并发现了一个复活的河神。当时我还曾纳闷过,这山谷形状竟然如此奇特,像是个狭长的茄子,所以这一看到地图的形状及一端是黄河十八旋,另一端是绵延是山峰,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是哪里。 “怪不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兜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这里”陈老三感慨道。 按照师叔留下的地图上的标记,这大禹之墓应该是藏在这群山峰的后面,也就是说在峡谷里! 于丽娜体力尚未恢复,我只好背着他,几个人进入到了山洞内。 刚入洞,有些窄,宽度只勉强够两个人并肩而行,走了几十米后,渐渐的宽了起来,约百米后就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而且洞壁上明显带有人类文明的痕迹。 “我靠!岩石上刻着的是原始人吧!” 李小坏指着一处壁画让我们看。 这面岩壁上寥寥几笔就刻出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身上好像披着兽皮衣服,看情景是在捕猎。我也觉得这是一幅原始人捕猎的刻画。 其实当时岩壁上几乎到处是刻画,有的清晰,有的模糊,看样子还不是一个年代的。我们随便看了几幅,乌七八糟的,也看不明白想表达什么意思。 张凯龙指着一幅刻画喊我们过去: “你们来看!这刻画描述的是一场战争吧!” 我们走过去后,看到这面墙壁上刻着很多小人,仔细看应该是两个部落之间在战斗。奇怪的是,杂乱的人群中除了人还掺杂的不少别的东西,有的高大,有的细长,因为岩壁斑驳得厉害,也看不清具体刻画的是什么。 “这不会是龙吧!或者是一条十几米长的巨蛇!” 李小坏指着其中一条狭长的东西问。 能看的出,这长东西正在帮着其中的一方进攻另一方。 陈老三指着战场的一侧的小山说:“这好像是在黄河边上啊!” 我说:“这难道是一场发生在附近的原始部落之间的战争?为啥要把这些刻在这山洞里呢!而且你们看这山洞深处到处是刻画,总不会是住在这里的原始人闲着无聊,靠这种方式消遣着玩吧!” 张凯龙摇摇头,回道:“应该不会!我听一个爱好远古历史的老同事说过,远古时候,因为没有文字,最初的人类通常用两种方式记下重要的事情,一种是在草绳上系疙瘩,大概是这样的——小事就系个小疙瘩,大事就系个大疙瘩,所以看绳子上疙瘩的大小和密度就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事,有几件大事。” 陈老三点点头,说“我也听老船夫们说过这事,可单纯是系疙瘩,也不知道究竟是啥事啊!” 张凯龙点点头,指着两侧的壁画说:“所以同时还存在另外一种记事方法,那就是叙事壁画。” 按照张凯龙所说,洞穴里的刻画就是叙事壁画,应该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听到这里,李小坏纳闷起来,摸了摸鼻子问道:“两位老哥,这打仗还算是十分重要的事啊?” 张凯龙笑了笑,指着壁画说:“这不像是一场普通的战争啊!你看这冲在最前面的几排人,不觉得样子十分怪异么?” 寻声望去,张凯龙指着的几排人都比其他人高出一头多,看着双方的人都有。除了特别高外,这些人的动作也很诡异,我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来,双方虽是在打仗,可这些人的膝关节和肘关节没有丝毫的弯曲。 这怎么可能呢!我心里纳闷道。 “看出来了?”张凯龙问。 我点了点头。 “龙哥,既然是打仗,不应该是这样啊!总不会是刻画的人没走心吧!” 虽然这么问,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一面墙壁上刻着上千人,可唯独这几十个人这样,足以说明不是巧合。 “是活尸!是这些人养着的活尸啊!” 陈老三突然惊悚地喊道。 他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我背上的于丽娜都颤抖了一下。 我心里暗骂道:真他娘的巧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隐藏在大禹之墓里解除僵尸的方法,现在刚发现眉目,就看到了岩壁上刻着僵尸! 张凯龙也十分震惊,问:“三哥!难道僵尸还能养?” 陈老三点点头回道:“就像之前咱们了解到的,所谓的活尸——也就是你们说的僵尸——其实是中了某种蛊的表现。” 陈老三又指着人群中掺杂着的或高大或细长的东西,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些是培育出的那是蛊虫啊!” 难道这是一场“斗蛊”的战争!我心里惊叹道。 说实话,那一刻我心里有些震惊,在我的世界观里,原始人就是一群半人半猴子的动物,智力低下,使用简单的工具。 就算到了夏周时期,人类学会了冶炼和使用文字,可依旧是科技水平落后的时代,怎么可能掌握这么高深的用蛊之法呢? 带着疑惑,我们继续往前走,这山洞弯弯曲曲的一直延伸而去,而且人类文明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又走了几百米,突然我身侧的李小坏停住了,头随之抬了起来,很疑惑地看着洞顶。 “咋了,小坏哥?”我也随之抬头看过去。 只看了一眼,我浑身就是一咯噔,那是一具风化了的干尸,被锈迹斑斑的铁链捆着。 “河神”也来过这里?我心里纳闷道。 之前猴王领着我们走进过峡谷另一侧山洞深处,那洞穴上就镶嵌着百余具这样的干尸。记得古董李介绍过,这是神秘“河神”的某种护法仪式。 第二百五十一章 山洞里的秘密之二 在场的几个人里,张凯龙和于丽娜没有见过这样的干尸,不过之前张凯龙听我说过,所以抬头看到被锈迹斑斑的金属链子捆绑着的干尸后,只是轻轻“啊”了一声。于丽娜就不一样了,她顿时吓得浑身如同筛糠,足有一分钟才安静下来。 再往前走,当拐过一个大弯儿时,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处十分熟悉的地方,竟然是之前我们发现那“河神”的古墓洞口。 当时看到“河神”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啊!我们十几人跟着猴王来到这里,发现了隐藏在洞穴深处的墓穴,看到了隐藏在墓穴里的“河神”,并消灭了他。 这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这绵延的山脉里不只是一条洞,也许这就是之前生活在这里的人类聚集的地方,后来“河神”来到了这片土地上,发现并利用了这些洞穴。 眼前的场景和之前我们离开时一模一样,我探着头,从那被砸开的洞口向墓穴里望去,依稀还能闻到那种难闻的气味,地上也留有“河神”融化后的痕迹。 那一刻,我突然恍惚起来,似乎从始至终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小振啊!这是造化啊” 陈老三似笑非笑的说。 既然到了这里,对姥姥的思念之情如同爆发的火山,瞬间喷射了出来。 我们沿着熟悉的洞穴,走进了峡谷内。 看到眼前一片无边无尽的森林后,我愣住了,姥姥曾说过,这是一片“迷失森林”,没有向导的话,怕是很难走出去。 当年姥姥她们和猴王一族明争暗斗了十五年,最后双方和好后,才被猴王带着走到了峡谷的这边。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以为这森林之所以像是摆了迷魂阵,一定是“河神”干的,可现在琢磨起这事,就觉得当初的想法有一处很大的硬伤——既然当时河神不能离开那墓穴,又怎么能在森林里摆阵呢?况且在历代传说中,这“迷失森林”早就存在了。 现在看来这森林中的古怪应该人为的,但它的始作俑者要比“河神”们还早很多年。 也许三百多年前,“河神”在河南、河北、山东一带发现了什么线索,沿着线索找到了这里。 至于猴王它们,也许是世代生活这里,长年累月的,才摸索透了森林中的秘密,也许这些猴子的存在本身就有问题。 之前我们以为这里的猴子如此聪明是和传说中的陨石有关,现在琢磨一下,我脑中有了另一种猜想:这些猴子原本是不是被人圈养的呢? 一想到猴王,我就有办法离开这森林了。 当初猴王教过我一种口哨,这是他们猴群成员之间的一种暗号,它曾说过,只要我吹响这口哨,它就会出现。 …… 猴王真的出现了,二十几分钟以后。 我猜测肯定这森林里到处都分布着他的手下,肯定是有小猴子听到口哨响声后,向他汇报了。 猴王见到我后,十分激动,先是趴到我身前,双手放到我脚上,然后抱起了我。 当时我还背着于丽娜,猴王竟把我俩一起抱了起来,吓得于丽娜惊呼起来。 我们几个人里,张凯龙和于丽娜是第一次见到猴王,明显当场就蒙圈了,目瞪口呆地盯着他足足看了一分钟。 猴王十分通人性,一眼就看到于丽娜和张凯龙也是我朋友,朝他们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 于丽娜紧紧地搂着我脖子,看到站直了足有两米高的猴王,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两分钟后,才颤抖地小声问我:“小振……这……这猴子认识你?” “认识啊!忘记提醒你了,我们可是好朋友呢!” 猴王朝着跟着它来的几只猴子吼了几声,那几只猴子赶快走过类,很恭敬地接过我们背上的包,其中有只猴子还想替我背于丽娜,吓得于丽娜再次尖叫起来,引得众人捧腹大笑。 有了猴王的带路,我们七拐八拐的,半个多小时就走出了这片森林。 当我站在斜坡上看到眼前原本感觉十分奇特的房子时,眼眶顿时湿润了,除了老庙村,这里其实已经算是我的第二个家了。 算起来,到目前为止,姥姥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在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正想迫不及待地冲下去,然后跑到姥姥所在的黑房子里。 刚迈出第一步,就被陈老三拦住了。 他苦笑了一下,说:“小振啊!有个事就算不现在不说,待会你也会知道,与其被动让你知道,还不如我提前告诉你吧!” 一看陈老三的表情,我心道:难道你去河口找我,并不是姥姥的吩咐? “小振,其实……其实你姥姥委托我去找你,目的……目的并不是让我提醒你,而是……而是明确告诉你,一定不能掺和到这些事情中来,我……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此时的陈老三一脸惶恐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回道:“三哥!看你说的,明确告诉我和提醒我,也差不多啊!你又何必自责呢!” 我这么一说,陈老三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低声道:“我哪里是自责……是害怕啊!” 原来之前陈老三对我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姥姥的确派人找到了陈老三,告诉了他一些事情的真像,其中就包括他父亲和爷爷的真正死因,并托付他到万里之外的河口找到我,阻止我继续掺和这些事。 然而知道自己父亲和爷爷死因后,一种报仇的念头逐渐强烈起来,最后这种念头还是战胜了对姥姥的恐惧,因为他知道,只有我继续深入到这些事中,他才有报仇的机会。 算起来,陈老三也算是报仇了,虽然那被称为“大祭司”活尸的魂魄逃了出去。 此时再次回到姥姥的地盘,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恐惧终于浮现了出来,他知道如果这次我不帮他,他死的可能比父亲和爷爷还要凄惨。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有人喊道:“苗王?是咱们的苗王回来啦!快去禀告姆妈,苗王回来啦!” 寻声望去,另一个山坡下站着三个人,其中的两个我知道名字,一个是小碧,另一个叫小牧,说起来这仨人都是我的一夜妻子,肚子里应该还有我的孩子! 第二百五十二章 又回玉女寨 你……你放我下来……” 于丽娜看到几个年轻的女孩喊我“苗王”,自然是一脸雾水,可他又不傻,能看得出我和这仨女孩认识,而且关系还非比寻常。 李小坏则是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 很快我的视线里出现了十几个人,都是玉女寨的村民。 “小苗主,你可回来了,姆妈想你想的都……”小碧远远的朝我喊道。这些人里她算是和我比较熟的,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打断了——“是你想想的最厉害吧!” 顿时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我们几个走了过去,被苗族的女人们簇拥起来。 “小苗主,这两位我们见过,是你的朋友,这……这位姑娘和这位壮汉是?” 说话的是平时一直跟在姥姥身旁的一个中年妇女。 “都是我的朋友……”我解释道。 “是小振?是……是我的孙子回来了?” 说话间,只见姥姥被几个人簇拥着走了过来,我一眼就认出了小青。 “姥姥——”我喊了一声扑了过去。 喜怒哀乐都是歌!之前的陈小振可谓是品尝尽了人世间的苦和酸,这一刻竟然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当然是喜极而泣。 我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扑到一个人的怀里,感受她怀抱温暖的想法。我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幸福。 姥姥也哭了,一个原本冷若冰霜,整日被黑纱罩着的姆妈竟然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全然不顾及四周族人的存在。 这一刻她把一天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时间都带着黑纱罩摘了下来,随手扔到了一旁,眼泪流满了整个脸颊。这一刻她不是一寨之主,只是一个想念孙子的老太太。 玉女寨的其她人也无不动容,一多半跟着哭了起来,其她几个强忍着劝姥姥。 姥姥抱了我一会儿,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说我瘦了些。 能不瘦么!当时在从这里离开前,过了一段养尊处优的日子,吃的是天然无公害的美味佳肴,每晚还换着花样做运动,自然就胖了点。这段时间既受累,又操心,几乎每天都处在奔波中,能不瘦嘛! “对了,姥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啊!”说着我指了指张凯龙,“这是张凯龙,我们那里的警察大队长。”又指了指于丽娜,说:“于丽娜!” 姥姥看张凯龙时,脸上还挂着淡淡微笑,似乎很欢迎他,可当我介绍于丽娜时,眉头刹那间皱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笑容。 “这两位就不用介绍了,你都认识!”我指着陈老三和李小坏说道。 姥姥把目光盯在陈老三脸上后,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了! “陈拉三?你竟然还敢来见我!”姥姥的话语里带着冰冷和难以抗拒的威严,我听了不禁心头一颤。 “我……我也尽力了,不信……不信,你问问小……问问苗主。” 陈老三一句话结巴了好几次。 我一看俩人脸上的表情,又想到之前陈老三的嘱托,我赶紧插话道:“姥姥,三哥该传达的话都和我说了,只是我暂时还放不下这些事,如果没有结果的话,我就算现在死了也不会瞑目的。”我这话说的有些夸张,其实也就是为了劝住姥姥。 姥姥“哼”了一声,怒目瞪了一下陈老三,又转向我,同时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这时候姥姥才看到依旧站在山坡上的猴王它们,忙朝着猴王做了个手势,猴王几个飞速地跑了过来。 看来自从我离开后,猴族和玉女寨的相处的不错,毕竟都是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峡谷里,猴王可以帮着采集山果、药材,姥姥她们可以帮着猴族们看病。 姥姥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和猴王交流,我听不懂,但能看出来俩人相谈甚欢。 小青、小碧她们面露红晕地偷看我,看到她们的表情,我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这分明是小媳妇看老公的表情啊! 众人在说笑着走到了集会、吃饭的大厅里。 姥姥也不戴黑纱了,一直拉着我的手,嘴巴都笑得合不拢。 “你们没吃饭吧?” 姥姥问。 我摇了摇头,回道:“昨天倒是吃了不少,可折腾了一夜,早就消化光了……” 我把昨晚的事以及进入到这峡谷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姥姥一边听一边点头,逐渐的眉头紧凑了起来。 “你们是从峡谷的另一面进来的?”姥姥好像很疑惑。 “是啊!就是河神藏身的那个山洞里,这山洞的另一端还通向了峡谷外。”我解释道。 姥姥微微点头,自言自语道:“这就不奇怪了……” 我问她不奇怪什么,姥姥摆了摆手,只简单地说:“都是一些古老的传说了,听你这么一说,也验证了部分传说的真实性。算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姥姥话锋一转,没有记叙说,但我心里明白这戛然而止的一定是很重要的话。 我知道玉女寨的规矩,吃饭在她们的生活里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在这间餐厅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座位,绝对不能胡乱坐,而且吃饭时不能说话。 可今天破天荒了,姥姥让她们把桌子围成了一个圆形,所有人围在一起,就像开大会一样。 猴王它们几个好像很喜欢吃这里的食物,几口就吃光了自己碗里的食物,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我们。负责端菜的怎么可能让客人吃不饱呢!于是又端上来一盘…… 我大体数了数,猴王一共吃了九碗,才满意的朝着我和姥姥咧了咧嘴。 我们来的这几个人里,张凯龙算是饭量大的,可他也只吃了三碗。 吃饭完,猴王它们回了森林,几个中年妇女领着张凯龙、陈老三、李小坏仨人去了几间绿色的小屋里,姥姥示意我和于丽娜跟着她走。 姥姥居住的那间黑屋子依旧阴森,我倒是没有异样的感觉,可于丽娜明显有些紧张,身子不自觉地靠向我。 黑屋子里的摆设依旧,这是两侧又增添了一些新的簸箕,依旧是用白布盖着,我知道又一批蛊虫正在培育中。 第二百五十三章 谁下的虫卵? 姥姥坐到了那张宽大的椅子上,同时把黑纱罩扣到了头上,顿时一股威严的感觉冒了出来。 “你见过什么人么?”姥姥坐下后,突然提高声音朝于丽娜喊道。 于丽娜目瞪口呆地看着姥姥,好像对姥姥突然这么问,觉得有些意外。 “你是不是见过他了?”紧接着姥姥又问了一声,声音更加冰凉了。 于丽娜惶恐地靠到了我身后,小声回道:“姥姥——你说的他是谁啊?” 姥姥没有回答她,而是盯着她看了足有一分钟,突然左臂一扬,亏得我眼力好,看到几只红色的小虫子闪电般地飞到了于丽娜的身上。 “姥姥——”我忙喊道。 我知道姥姥的蛊术之高,她身上的蛊虫就好像自己的五官一样,十分神奇,所以我担心于丽娜的危险。那一刻我才感受到,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和这个女孩之间已培养出了很微妙的感情——我竟然十分担心她。 红色飞虫闪电般地飞进了于丽娜的衣襟里,她只是浑身一颤,人就僵住了。 “呵呵——不用担心啊!” 姥姥对我说话时,一下子又温和起来。 于丽娜先是一颤,然后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脸色也由红变黄,不到一分钟,又变成了煞白。 突然“哇”的一声,于丽娜身体一弯,吐了出来。 难道刚才吃饭不对付?起初,我还这么想,可看到于丽娜身下的呕吐物后,整个人顿时就觉得不好了。 “这是……姥姥……这是什么?” 我指着于丽娜的呕吐物结结巴巴地问。 这时,三只小飞虫又飞速地回到了姥姥的衣袖里,真的就像是三道闪电。 于丽娜吐了后,身体晃了起来,好像随时都能歪倒。 我赶紧几步靠过去扶着她坐到了一侧的蒲团上。 我再次问:“姥姥,这是咋回事啊?” 姥姥冷笑一声,回道:“你仔细看它吐出了什么!” 我不愿意看人的呕吐物,觉得十分恶心,可也知道姥姥让我看,自然有原因。 转眼看去,我竟然看到那堆呕吐物里有无数个米粒大小的红色虫子在蠕动,这一看之下,我差点吐出来。 “是蛊虫?”我惊呼道。 姥姥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路她一直跟着我啊!怎么会中蛊呢?”我纳闷道。 我之所以疑惑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我体内有灵蛇,它可是万蛊之王啊!假如有人对我身侧的人下蛊,它一定能觉察到的。 姥姥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回道:“准确说,这些还不算是蛊虫,只是一种虫卵,不过再过三五天,所有的蛊虫就会‘破茧而出’了,到那时候这女孩怕是……”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可是这蛊虫卵又是怎么回事?有人对她做过手脚?” 我纳闷道。 姥姥微微点头,说:“你体内有灵蛇……这做手脚的人定是之前下的虫卵,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她的?” 我把见到于丽娜前后的过程简单一说,姥姥听了不断地点头。 听完后,姥姥长叹一声:“果然是他啊!这世界还真是小……” 我更纳闷了,忙问:“是谁啊!你知道下蛊之人是谁?” “我何止是认识啊……” 姥姥苦笑了两声。 我回忆了一下于丽娜说过的事情,突然想起了那个他只见了一面的奇怪人。据于丽娜说,当时三个女孩都被这个怪人糟蹋了,按照她当时描述的样子,其过程应该十分惨烈,她也差一点成了下一个受害者,只是那人突然闻到了她身上的某种气味,然后才罢手的。 难道下蛊之人是这个怪人?我心中想道。 姥姥问我:“你这一路上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异样么?” 异样?我瞬间回忆了一下这一路于丽娜的行为,如果非要说异样,那也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当初在济南,她主动约我出去散步,而且极力想去黄河边。 第二件事是昨晚她说自己去撒尿,后来却迷迷糊糊地晕倒在十几里外的山峰前。 “姥姥,不对啊!你不说这些仅仅是虫卵么……难道虫卵也能蛊惑人?”我突然再一眼看到呕吐物里的虫子,于是问道姥姥。 “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这些不是一般的蛊虫,应该是几千年前的……只是突然苏醒了……这个我一时也没琢磨明白。”姥姥顿了顿,接着说“这些虫卵本身具有麻醉神经的能力,在某些特地的场合里,可以控制人的思维。” “咳咳——” 我正想问问姥姥,就听到于丽娜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睁开了眼。 “你……你感觉咋样?”看到她醒了,我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头有点晕……我这是咱么了?刚才……刚才觉得肚子一阵剧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事——可能是这一路奔波,累着了,待会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看她满脸铁青的样子,还没决定不把她被人下股虫卵的事告诉她了。 姥姥的确是我亲姥姥,血缘关系里带着默契,她立刻朝外喊了一声,那个看着四十多岁的妇女走了进来。 “带她去休息吧!再给她倒杯酒。” 姥姥吩咐道。 于丽娜一听要给她倒酒喝,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姥姥……我不会喝酒……” 我轻声提示道:“这里说的酒只是一种营养液,你喝了后,就没这么累啦!” 这话我也是连懵带猜。 于丽娜半信半疑地离开了,从我身侧过去时,还小声道:“小振,待会你去找我吧!” 于丽娜离开后,姥姥摘下面纱,微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再次坐到她那张巨大的红木椅子上,顿时满腹的疑惑和浑身的疲惫瞬间消失不见了,这一刻我只是个小外孙,和姥姥靠在一起,听她娓娓讲述一个故事。 “小振啊!这闺女挺不错的,你咋没拿下呢?” “姥姥——我不是那种人!”我羞惭地说道。 “你?你可拉倒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了,这段时间至少睡了俩女孩吧!” 我一听又觉得脸红,又觉得不可思议,小声问:“姥姥,那就是活神仙啊!这事,你咋也知道的呢?” 姥姥微微一笑,摸着我脸说:“傻孩子,你忘记姥姥是这一寨之主了,还有几乎无所不能的蛊虫。” 她顿了一下,又说:“我有个事要恭喜你啊!” “恭喜我?啥事啊!”我疑惑地问。 “再有六个多月,你就晋身为父亲了,而且还是二十一个女孩的父亲!”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古庙疑云 父亲? 对我而言,这似乎是个很陌生的称呼。自小我跟着养父长大,养父自知命薄,从我会说话起,就让我喊他老陈,于是别人口中的父亲,我则必须称其为“老陈”。 想起往事,简直不堪回首。 我的整个童年,几乎是被别人欺负着长大的,特别是一个叫苟玉民的,整个小学阶段,我遭受他的凌.辱足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书。 在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唯有王二捣蛋和李小坏会帮着我,除此之外,还有李艳丽。 听着别人嘴里喊“爸爸”、“爹”,我总感到心里酸酸的,老陈是个很识趣的人,在我八九岁的时候,便告诉了我是他捡来的。 听了姥姥的话,我瞬间走进了深深的回忆里,又有了想哭的冲动,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对啦,姥姥,咋还养蛊啊?” 我指着眼前的簸箕问道。 “奥——这些啊!这些是新一代的蛊虫,养蛊是咱们苗族人的习俗,而且……” 姥姥的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我能听出来,她也是故意转移了话题,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她笑嘻嘻地问我有没有想这里的女孩。 我支支吾吾地点了点头,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起这里的女孩,特别是小青和小碧,也算是一夜夫妻了。 仔细回味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苗族女孩和艳丽、郝晓玉她们骨子里有股不一样的地方,我很难用语言形容出这种感觉,就好像这里女孩骨子里带着一股野性,这种野性充分地展示在了床上。 说到这里,我才回味过来,刚才姥姥说再过六个月,会有二十一个女孩出生,为啥都是女孩呢?之前我也纳闷过,为啥玉女寨里都是女性? 姥姥笑着解释道:“其实生男生女都是可以控制的……” 这里的人自小就吃一种草药,这种草药的好处是让身体在极其柔韧的前提下更有力量,因为在很久以前,因为那场族内突然的暴动,从此这里就只剩下女人了,为了生存,她们就给孩子们自小开始吃一种草药,让女孩更有力气,同时长大后也只能生女孩。 当天上午我就和姥姥坐在这张巨大的椅子上,闲聊了一上午,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玉女寨的历史,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的古庙上。 说来也奇怪,玉女寨里有一座和老庙村外的古庙一模一样的古庙(只是整体小了些),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古董李还对其极其感兴趣,粗略判断这古庙存在的历史要比老庙外的古庙久远的多。 因为当时时间仓促,他也没带专门的考古工具,只是根据砖墙的风化程度判断,这峡谷里的古庙至少有两三千年历史了,也就是说是秦始皇以前的。 姥姥告诉我,她所保管的“寨谱”并无完整,因为另一半“寨谱”在当年寨子内部暴乱时丢失了。 根据姥姥保存的“寨谱”上记载,当年一支带着某种使命的苗族部落来到这里里,这古庙就已经存在了,而且几乎也是现在这样子,他们便围着古庙四周建起了房屋,成立了自己的寨子。 后来我才知道,这峡谷十分奇特,因为气候和山脉的特殊条件,这峡谷中成了天然的冰箱,也就是说这里的一切都不容易变质,包括建筑物。 由此我判断,当初古董李对古庙的判断还是保守了。 我把之前师叔画的地图拿了出来。 、“姥姥这地图上所描绘的就是这个峡谷,我们这次来呢,是寻找峡谷的一处地方。” 姥姥脸色一怔,低声问道:“寻找一处地方?寻找什么地方?” 我回道:“一个人的墓!姥姥——你听说过大禹治水的故事?” 姥姥苦笑两声,轻轻捶了我一拳,假装怒斥道:“你当姥姥是文盲啊!再说啦,就算是生活在黄河边上的文盲,也听过这个故事……” “大禹的墓是不是就藏在这峡谷中?” 我接着问道。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姥姥听完我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我的师叔,这张地图就是他画的……” 接下来,我把上一次回家后发生的诸多事情挑着重点和姥姥说了一遍,她越听脸色就越难看了,听到最后直叹气。 “这个陈老三,我嘱咐他事情,还是没完成啊!”姥姥哀叹一声,接着说:“小振呐!你就不要再管这些事了,你想管,怕是也管不了啊!” 看姥姥此时的表情,听她的语气,我知道姥姥肯定知道什么,于是双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哀求道:“姥姥,你孙子能活下来,能活这么大,还能再次见到您老人家,还不多亏了我们村的街坊们?现在她们有难了,我怎么可能袖手不管呢!” 姥姥点点头,沉默了几秒钟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知恩必图报,这也是咱们老苗族的传统,你是不是无论如何也要趟这趟浑水?” 我很坚毅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这件事,姥姥就算拼尽老命,也会帮你的!” 当日,我们走出黑屋,我想去那庙里看看。 一出门,就看到小青和小碧一边一个地站在门口。 她俩看到我后,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愣什么!还不喊苗主!” 姥姥怒斥道。 “苗主好!” 她俩好像很怕姥姥,赶紧身子一怔,恭敬地朝我喊道。 我也不合适多说什么,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古庙距离姥姥的黑屋有一千五百多米,寺庙算是佛教的建筑,苗族人自然不信奉,所以这古庙一直处在荒废状态。 进门口,顿时一种阴冷的感觉传到了我身上,而且空气十分干燥。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姥姥的手下还在这里晒东西,怪不得会选择这里,原来这庙宇是天然的“蒸干器”啊! “除了晾晒东西,我们很少来这里的!”小碧悄悄朝我挤了个鬼脸,解释道。 又往里走了几步,我也随之看到了位于古庙最里侧的两尊神像。 这是两尊黑色石头雕像,高越两米,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雕像的面孔,我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一颤。 天呐!怎么会是他的像! 第二百五十五章 秋藏月 这古庙的最里面,竟然竖着两尊奇怪的黑色石像,说奇怪是因为石像的长相:巨大的双眼,高耸的鼻子,几乎贯穿整个脸部的大嘴,可是这面孔我太熟了,正是之前多次见过的蛊神啊! 蛊神这个称谓,我还是听陈老三说起的,当初在小河村西郊的地洞里。 “姥姥——这是咱们苗族至高无上的神吧?怎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古庙里呢!” 我慌张地问姥姥。 主要是在这么一处地方见到这么一尊雕塑,着实感到意外。 古庙、古庙——顾名思义,里面供奉着的应该是佛家的诸位菩萨观音等神像,怎么可能竖着两尊“异族石像”呢! 姥姥看了一眼,脸上始终很平静,可能她自小就知道这是两尊什么样的像,并没有觉得奇怪。 “算起来,这石像只是“南苗”的神,我们属于“北苗”,并不信奉它。” 姥姥缓缓地说。 我更纳闷了,怎么?这苗族还分南苗和北苗么? 小碧看出了我的疑惑,先是用征求地眼光看了一下姥姥,似乎得到默许后,才转身对我解释道:“南苗和北苗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称呼了,据说那时候的苗族大家庭并不统一,主要是因为在信仰和习俗上的差异导致的……” 原来我们汉族称呼的苗族,在苗族内部却有“南北”之分。 因为信仰的不同,渐渐的那部分信奉“苗神”的族人迁到了云南、贵州、四川一带,姥姥她们这族人始终生活在宁夏、甘肃、陕西一带,久而久之,原本同根生的一族人,后来就分成了两派。 据说初次踏上这片土地的苗族人也很疑惑,这么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里怎么会有供奉着“蛊神”的古庙宇呢!虽说他们并不信奉“蛊神”,但也不十分排斥,所以这几百年里,古庙才得以保存下来。 我走到了石像后面,一看就看到了石像后背上刻着的奇怪符号,正是之前多次出现的那种文字。 “姥姥,这上面有文字啊!” 我喊道。 喊完回头一看,姥姥和小青、小碧他们并没有跟上来,依旧是站在距离石像五六米的距离。 “你们……你们怎么不靠近点?”我疑惑地问。 姥姥微微摇了摇头,回道“咱们北苗有族规啊!那就是不得靠近南苗的圣物……” 走出古庙时,我心中的线索走马灯似的转着,似乎很多原本不相干的就要连成一片了,只是这之间似乎还差点什么东西。 山东和宁夏,这两处黄河沿岸都发现了这种奇怪的石像,也发现了同样古老神秘的文字符号,这就足以说明这两处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 可惜古董李和师叔都已“回归”了黄河,否则就可以破译出上面的文字。 姥姥听到我说在山东也发现了这种石像时,脸的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里也有‘蛊神’石像?这怎么可能呢……” 姥姥好像也不理解。 我还像继续问个究竟,被姥姥摆手打住了。 “小振呢!有很多事,我暂时不能和你说啊!这样吧!等过完这三天,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也许……也许会对你有很大帮助的。” 嗯?我顿时一愣,问:“为啥要等三天呢?” 姥姥笑着说:“这个月是咱们苗族的秋藏月,这是个收获的月份,不宜深究别的事情。” 秋藏月?不是都说秋收冬藏么,如今真是仲秋,又能藏什么呢! 小碧好像很了解我的心思,赶紧解释说:“这一个月里,我们要把一年所需的药草采集完,否则过了期效果就不好了。” 原来,所谓的“藏”是指的一种培育蛊虫的药草。 中午吃饭时,几乎整个玉女寨的都聚到了大厅,在吃饭之前,还举行了一个简单的祷告仪式。我看到了张凯龙、陈老三他们,这几个似乎很享受在这里的生活,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于丽娜看到我后,差点哭出来,抽搐地靠了过来。 “小振,你咋没去找我啊?” 她此时的声音比之前的都要温柔。 “我和姥姥好久没见了,聊了一上午呢!这不,还没聊够……” 我话没说完,就觉得大腿上一阵生疼,原来是于丽娜偷着用手指头掐了我一下。 可就这一下,于丽娜瞬间成了整个玉女寨几十个女孩的公敌,也许她不知道啊!我一进门,屋子里就有好几十双眼睛盯着我,她自认为很隐蔽的小动作都被人看到了。 小碧直接冲上来,怒斥道:“你想干什么?敢对我们苗主这么无理,难道不怕我们的蛊虫么?” 我忙打圆场,笑道:“她是我朋友,这是……这是我们当地人打招呼的习惯……” 众人听我这么说,将信将疑,不过也不便再说什么。 吃晚饭后,姥姥握着我的手说:“小振啊!你要记住,你就是这苗寨之主了,除了履行保护山寨的职责外,还也得有自己的威严,这里所有人都是你的臣民,可以这么说,你想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得干什么!” 听姥姥说这话的时候,我瞟了一眼小青和小碧,她们也正看着我,眼神里还真带着“让我们干啥就干啥”的意思。 顿了一下,姥姥又接着说:“你先让小青和小碧领着你去休息吧!下午还得沐浴更衣,秋藏月的收官仪式就由你来主持吧!” 说完她就挥了挥手,缓缓地走了出去。 于丽娜本想跟着我,被两个年龄稍大的妇女拦下了。 我转身朝他们喊道:“就当今天是放假吧!你们也去好好休息……” 话没说完,我就看到于丽娜杏目圆瞪,似乎有很大怨言。 小青小碧,还有两个和我有过一夜“鱼水之欢”的女孩簇拥着我走进了红房子,看到十分宽大的红床,看到了屋子里以红为主题的装扮,一种温暖的感觉瞬间浮了出来。 就在这里,就在这张床上,我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蜕变,第一次陪我的正是小青和小碧,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夜,三个人几欲疯狂! “苗主,我们先服侍你睡一会儿,然后帮你更衣!” 小青柔声道。 听这话我觉得什么别扭,都什么年代了,还“主长”“主短”的,于是假装生气道:“以前不是说过嘛!私下里你们喊我小振就行,否则我会生气的!” 四个人互看了一眼,小碧第一个怯生生地喊了声:“小振,咱们先睡吧!” 第二百五十六章 红眼老太 说着,小青小碧他们四个一起收拾床铺、 “苗……小振……快歇息吧?”小青、小碧笑盈盈地看着我,把我瞬间从乱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事后我才知道,按照北苗族的习俗,在秋藏月的最后两天,苗主要把自己身体的内外“清理”干净,然后进行隆重的收官仪式。 所谓的干净除了用香薰草泡的水沐浴,让人的身体变干净,更换粉红色苗主专穿的长袍外,另外还需要进行所谓的“阴阳调和”,中和体内的阳气。 一躺到床上,闻到枕头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药草味,我顿时就是精神一振。四个人眯缝着眼看着我,更让我欲火心生。 躺了十几分钟,我不但没有丝毫睡意,反而精神越来越亢奋。 这一刻不但枕头里散发着药草味让我亢奋,四个人身上的淡淡香味也让人心旷神怡,再这样下去,我怕……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小碧突然小声说:“小振,其实你不必憋得这么难受,我们都是你的人……” 我轻笑两声,很不好意思地回道:“可是你们肚子里……不能啊!” 小碧微微一笑,轻声说:“咱们苗寨里有种特制的草药,叫做‘护胎灵苗’,吃了之后,再剧烈的活.动也没事的……” 这话就如在一个放满汽油的屋子里抛出一个火把,瞬间就大火冲天。 接下来,不方便描述…… 完事后,已是下午时分,小青在我耳旁婴语道:“我的小主人,该起床沐浴更衣了。” 小碧在墙上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暗门开了,另外两个女孩走进后,把篮子里的药草扔了进去。 温泉浸泡全身的感觉十分舒服,小碧和小青也下到温泉里,搓洗了我的全身,另外两个女孩则跪在外面帮我洗头。 人间最极品的享受也不过如此,那一刻我觉得此生无憾了! 穿上红袍后,四个人又簇拥着我走出了廊房。 “小主人,再过一个时辰后,要举行秋藏月的第一个仪式——请月神。” 请月神?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道:这大概是其中的一项活动之一吧!也没有细问。 我们先到了位于村子一侧的广场上,几乎同时,寨子里的大小娘们也陆续赶了过来。她们都换上的很奇怪的衣服,看上去都好似一个个巫婆,而且个个脸上都涂得五颜六色的,有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大家有说有笑地围着我,好像在等待某个时刻到来。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几声高亢的号角声,顿时所有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命令,齐刷刷地站到了我身后,然后缓缓地跪了下去。 小碧和小青站在我左右,小青小声说:“小主人,这是在祈求月.神护佑,所有人都要下跪的……” 我什么也不懂,接下来就按照小青的提示,完成了很多奇怪的动作。渐渐的天就黑了,我偷着瞟了几眼,看到人群里并没有姥姥,也没有于丽娜他们几个。 夜幕降临了,十几个人带着火把走了过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啼笑皆非。 只见那十几个曾经和我有过一.夜欢.愉的女孩带着奇怪的面具,跳起了舞,这面具的样子我十分熟悉,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是在黄河下的古墓里看到的伏羲神像啊! 舞蹈的动作十分奇特而且野蛮,姑娘们拍成三排,一边吼着奇怪口号,一边做着奇怪动作。 “呜呜呜——哈哈哈” 口号很简单,也很有气势,突然间我有些恍惚起来,好像曾见过眼前这一幕,我也穿着同样的衣服,带着同样的面具,然后混在一群人中间,这种感觉又似乎被厚厚的记忆隐藏了起来。怎么会有这种奇特的感觉呢? 跳完舞,人群闪出了一条道,姥姥缓缓地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于丽娜、张凯龙四个人。 我知道应该是今晚的仪式进行到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阶段了。姥姥走到场子中间的高台上,双臂一挥,所有人顿时都静了下来。 这时候,人群里又走过来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这是个至少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满脸的褶皱,背几乎驼成六十度。 她也是玉女寨的人?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啊!我心里暗道。 老太婆先是走到姥姥面前,深深地鞠了个躬——只是背更弯了一下——然后转身看了我一眼,同样是深深鞠了个躬。 当我和老太太四目相对时,我浑身就是一颤,她的双眼竟然是红色的,火一样的红。 这种眼神我曾经也见过啊! 老太太应该知道我是新的苗主,才向我行此大礼,按年龄她都姥姥都大一二十岁。 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也许什么都不需要说吧,只是微微点点头。 红眼老太太起身后,向前走了十几米,才停下,转过身后,一双红眼十分瘆人。 正在我纳闷之际,老太婆突然吼了一声,双臂一挥,上身的衣服随之落到了地上。只看了一眼,我差点呕吐出来,她整个上半身布满了小洞,就好似无数的枪眼一样。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十几秒钟后,有无数的红色虫子从这些小孔里钻了出来…… 是蛊虫!而且是一些细长的红蜈蚣…… 顿时我肚里冒出些酸水,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难道老太婆用自己的身体养这些蜈蚣?这怎么可能呢,人还不得疼死啊!又转念一想,姥姥的蛊术那么高,蛊术和医术其实是分不开的,也许她用什么神奇的方法,让老太太没有疼痛感。 同时另一个奇怪的疑惑浮了出来——又是红色蜈蚣? 说起来,这一切诡异之事的开始,就有一只红色蜈蚣,师兄也曾说过,要彻底解决老庙村的隐患,一定离不开红蜈蚣。 其实我一直没有理解师兄这句话,这么多天以来,好像也没红蜈蚣什么事。 现在突然再次看到红蜈蚣,我才想起师兄当年的话。 难道师兄另有所指?想想还真有可能。我们黄河道教也算是精通占卜之术,或许师兄算到了今天我经历的这一切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奇怪的仪式 只见无数只红色蜈蚣从老太婆身上爬了出来,然后四散而去,与此同时老太婆双眼的红色逐渐消退了,整个人也像是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姥姥:“姥姥,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姥姥向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先不要说话。 几分钟后,一直跟在姥姥身侧的中年妇女端来一个香炉,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场子中间的小台子上,顿时一股奇特的香味飘了过来。 “小振,你过来!”姥姥低声喊我。 我走到姥姥身侧后,所有人则向后退去了,一直退后了十几米。 这是要干什么啊?我心里的疑惑到达了极点,但是又不能问。 再看十米外的老太婆,不知道是晕倒了,还是故意的,此时正四平八稳的躺到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凭借着超常的听力,我听到了四周的草丛里传来了“巴拉巴拉”的响声,与此同时,我肚里的灵蛇也开始不住地翻滚。 蛊虫?我心里惊呼道。 我先是看到了一条成.人胳膊粗细的蛇,从南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爬到了台子上,这是一条同样火红的蛇,吐着黑色信子,随后十几只巨大的蟾蜍,“呱呱”叫着跳了上来。 这只是个开始,紧接着是蜥蜴、蝎子、还有各种各样的虫子,都像赶集似的聚拢来。 一看这蛇的样子,就知道是毒性无比的毒蛇,蝎子的个头有成.人手掌那么大,浑身就像涂了墨,一看就毒性无比。 至于其它的虫子,大部分我都叫不上名字,可谓是奇形怪状,应该也毒性无比。 “姥姥——”我哪里见过这么多毒虫,顿时有些慌张,忍不住喊道。 姥姥轻声对我说:“别怕,任何毒虫也不敢伤你,而且也伤不了你!” 所有的虫子慢慢的爬到了台子中央,围到了香炉四周,一下子都变得像是听话的孩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好像是在吸吮香炉里的气味。 那场面十分奇异。 虫子们一动不动,所有人也一动不动,足足有三分钟——这三分钟让我感觉足有半小时那么长! 我可没闲心看热闹,当时心中的疑惑让人十分难受。三分钟过去后,突然躺着的老太太“啊呜”一声站了起来。 几乎同时,所有的虫子也都躁动不安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径直朝着来太婆爬了过去。当时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这是要干什么啊!我心里惊呼道。 不过几分钟时间,所有的虫子就都趴到了老太婆身上,最后她整个身体都看不到了,只看到了蠕动的蛇、蟾蜍,以及其它各类虫子。 我的天呐!这人还能活吗!我的心怦怦直跳起来。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所有的苗人娘们再次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就连平时里高高在上的姥姥也微微弯下了腰。 突然又是一声惊呼,从虫子堆里传了出来,听到这一声惊呼,姥姥好像收到了什么信号,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乌黑的瓶子,几步走到放着香炉的台子前,把一种黑色的液体倾倒了上去。 我鼻子灵啊!顿时就闻到香炉里的气味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淡香味,取而代之的一种很刺鼻的味道。 我刚闻到这种怪怪的气味,就听到了“哗啦啦”的声音,只见所有的虫子就像逃命似的纷纷四散而去,不到一分钟,整个台子上竟然看不到一只虫子了。 怎么回事?我心里有是一惊。 虫子不见了,老太婆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浑身竟然没有一点伤。又是沉默了一分钟,现场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老太婆再次惊呼一声,那些红色的蜈蚣又纷纷从四面八方爬了过来,重新钻进了她的身体里。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浑身发痒。 老太婆的双眼又重新恢复了红色,红的就好像要往外渗血一样。她先是看了一眼我和姥姥,有又转身看了看其她人,然后转身朝着台子下面走去,竟然什么也没说,那步伐依旧蹒跚,就好似随时要摔倒。 等到老太太离去后,众人里才传出了小声的议论声。 姥姥也好像松了口气,小声对我说:只剩随后一项仪式了! 还有什么仪式?我心中纳闷道。 所有人又重新围了过来,年老的的主动靠到了后面,年轻的则走到了人群前,而且很自觉地排出了两队。 两排最前面的人竟然是小青和小碧!而且我还注意到这两排女人都是之前和我有过一夜的,也就是说再过六个月后,都是我闺女们的妈妈。 小青先走了过来,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突然跪了下去,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脚踝。我一下就蒙了,这是干什么啊? 还没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小碧也走了过来,做出了几乎同样的动作。 这次我彻底蒙圈了,俩姑娘跪在我身前,也不敢动弹,于是扭头看向姥姥。 “呵呵!我的孙子,她们这是在感谢你赐予她们当母亲的机会啊!在向你谢恩呢。” 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什么逻辑,在我看来她们是让我转了便宜,咋还要谢恩呢!入乡随俗吧!我轻叹一声,稳了稳心神。 二十几个姑娘一个个地做出了类似的动作,有点是脚踝,有的是脚背,还有的是脚趾头,那痒痒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全身。 等到最后一个闺女羞答答地完成她所谓的感恩活动,姥姥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孙子啊!上一次举行这样的仪式,已经快二十年了,那时候……那时候你还在你妈的肚子里呢!” 姥姥说着把黑纱布摘了下来,一旁的中年妇女赶紧走过来,用火把点燃了。 “姥姥,你——” “孩子,今天的仪式同时还有另一种性质,那就是姥姥的退休仪式和你的晋升仪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个寨子真正的苗主了!” 姥姥话刚说完,所有人一起跪了下去,很恭敬地朝着我磕了三个头。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人蛊合一 其实我对所谓的当苗主并不感兴趣,在我看来它就相当于一个村长,就像王吉良一样,可是看到此时姥姥满脸的喜悦,我也只好假装很高兴,笑了笑。 我没有问过姥姥,但就在玉女寨待过的这些天的观察看,玉女寨也不过六七百人,这还包括“外派”出去的几百人,相比起当村长那种操心多,油水少的生活,我宁可选择和之前和艳丽、郝小玉在一块儿自由自在的日子。 今晚上姥姥特别开心,除了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外孙正式成了一寨之主,也为了自己终于解脱这种“高高在上”的生活,后来她和我说过,其实自己早就过够此前的生活了,她很想和普通老太太一样,平时晒晒太阳,看看孙子…… 众人起身后,姥姥朝着大家喊道:“今晚大摆筵席!庆祝新主!” 大家欢呼起来,各自忙碌去了,最后广场之剩下姥姥、我、小青她们二十一个妩媚的孕妇以及于丽娜他们。 彻底摘掉黑纱的姥姥如满面春风,先是笑着对小青她们说“赶紧去洗漱干净吧!今晚是个月圆之夜。然后又看向于丽娜、张凯龙他们几个,说“不管怎么说,你们是小振的朋友,来者是客嘛!今晚一起去庆祝吧!” 姥姥眼神扫过陈老三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变,但转瞬又恢复了常态。 “你们肯定有很多话想说——小振,半小时后去找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给你!”说着,她迈步离开了。 几个人看着姥姥离开后,陈老三才开口道:“刚才的仪式很奇特啊!” “少数民族嘛!怪人、怪事、怪活动都很多,也不奇怪啊!”李小坏随口说,自从来到这山谷,他就四处打量,想再找点值钱的东西带出去卖掉。 上次我们离开山谷时,姥姥送他和古董李的东西都被他买了,买了好几十万,这让他兴奋了好长时间。 张凯龙喃喃地说:“你们就不觉得这场面,特别是女人们奇怪的舞蹈动作有些眼熟嘛!” 眼熟?我脑中再次闪过小青小碧她们二十一个人脸上带着伏羲的面具,一边吼叫着,一边做出各种奇怪动作的过程。 听他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忽然我脑海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突然就想起来了,之前在黄河下古墓的墙壁上,看到过类似刻画,记得师叔还解释过,那壁画描述的是原始部落庆祝活动。 这一下,几个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可是二十世纪末啊!虽说姥姥她们一直居住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可始终都没有和外界中断交流啊!玉女寨的人怎么跳起原始社会的舞蹈呢? 张凯龙想的更加复杂,他开口道:“难道说伏羲和苗族人的祖先有关?”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于丽娜一直盯着我,满脸的怒气,双目圆瞪。 “小姐姐,你这是咋了啊?” 我忙转移话题,问道。 “你……你原来是个流氓,还是个好色的流氓!” 要不是之前的话题有些沉重,我当场就笑喷了——什么叫好色的流氓,难道流氓还分好色的和不好色的两种么?我正想说点什么讽刺一下于丽娜,忽听陈老三喃喃道:“事情怕不是你们想的这么简单!” 于是我即将开口的话只得一转,随即问道:“三哥,啥意思啊?” “你还记得这十几年里,我在干什么嘛?”他一脸严肃地问我们。 李小坏回道:“你不说在寻宝嘛!只是没想到,你找了十几年的地方竟然是这个峡谷……还……这不对,这里……这里是有些值钱的东西,可还不能称其为藏宝地啊!” 我一想,还真是。 记得陈老三成说过,那张藏宝羊皮图是在一具古老的棺材里找到的,而那棺材的主人是盗墓贼!顺着这条线一想,我似乎明白陈老三的意思了。 难道说之前我们都误会了,那张羊皮图上所指的只是这个峡谷,却不是玉女寨?仔细一想,还极有可能,无论是羊皮卷上记载的,还是那古老的传说,相同之处这藏宝之处金银如山,珍奇异宝无数,肯定不是玉女寨。 “难道是指的真正的大禹墓?”张凯龙厉声道。 我们几个都觉得很有道理。 我再次拿出师叔留下的信,以及那张画在信纸上的粗略的地图,师叔的字写的十分漂亮,但画图水平却实在不敢恭维。这图我们几个看了几十遍了,就算是对当地地形十分熟悉的陈老三也弄不懂这图上标注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能确定图中的长方形地带是指的这山谷,还是误打误撞,带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我也让姥姥看过地图,我能看得出她从地图上看出了些什么,只是处于某种原因,没有告诉我——希望真是暂时不能告诉我吧!至少她是这么说的,时间是秋藏月过后。 我们又聊到了刚才恐怖一幕,那个满身是小洞的老太太竟然用身体养着无数的红色蜈蚣,而且还召唤来了无数的毒虫。 陈老三似乎对这事不以为然。 他说这是在苗族很常见的一种活动,先是用一种特制熏虫料把附近的毒虫吸引来,然后完成“虫人合一”的仪式。 所谓的“虫人合一”是让毒虫和人交融到一块,其实就是让毒虫去叮咬这个人,这个过程中,所有的毒液都被注入了这人身体里。 这时候于丽娜也被我们的话吸引住了,她无意识地插话道:“这么多毒蛇、蜈蚣、蝎子,还有一些其它的毒虫,那人还能活下来啊?” “能!因为这人身上的毒性更大!” 陈老三缓缓道。 我一听,浑身就是一颤。 “这老太太是个什么人啊?到底!”我紧接着问道。 “应该是玉女寨的毒巫吧!据说每个苗寨里都有一个毒巫,她们的身体早已被某种特制药水泡过,身体的所有神经都麻木了,所以不但她百毒不侵,而且不会有丝毫的疼痛感。”陈老三回道。 “为啥要这么对她呢?”于丽娜声音里带着惊悚,颤抖道。 “信仰!这是苗族信仰中的一部分,几乎所有的苗寨都养蛊,在她们的理念里,人和蛊之间要有一架桥梁,这毒巫就是这架桥梁,有了她的存在,才会达到一种“人蛊合一”的至高境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山魔移动 我想姥姥叫我去,交代的事情里,一定也包括这些奇怪的苗族仪式吧! 半小时后,整个苗寨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他们平时是禁止饮酒的,可唯独举行这样仪式的晚上,所有人方可痛饮。 寨里的地窖里藏着几百坛发酵五十年以上的青稞酒,打开坛子盖,一股浓郁的清香味便传了出来,芬芳扑鼻,沁人心脾。 苗寨的宴席并不在大厅里,而是在几个山坡之间的平地上,大围成一群,点起篝火,一边喝着青稞酒,一边烤羊肉。 说到这里要补充一句,寨里人平时也是不吃肉的,唯有几次特殊节日才能破戒,除了今晚外,还有姑娘们生产的那个月(因为是同一个月受孕,自然也是在同一个月生产)。 于丽娜他们和我分开后,直接去了宴席现场,我则去了姥姥黑屋子。 屋子的门半掩着,平时屋门口至少站着俩人,可今晚却空空如也,我想这是姥姥吩咐的吧! “姥姥——”我喊了一声后,人也随之进了屋子。 进屋后,我看到姥姥面对墙站着,一动也不动。 “姥姥——”我再次喊了一声后,她才缓缓地转过身。 “小振啊!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蛊术,至于关于这个山谷的秘密,要等到秋藏月结束后才能告诉你。” 说完,姥姥递给我一个几寸长的旧卷轴。 “这上面记叙的是咱们苗寨最厉害的蛊术,我会慢慢教给你,这些蛊术只能苗主才可掌握,至于那些简单的蛊术,寨里的长老会慢慢教授给你。” 说完,她超我摆了摆手,轻叹道:“你先去和大家庆祝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得不说,玉女寨是个奇怪的所在,这里的人生活在二十世纪末,却有着相当严格的繁文缛节和等级观念,就好像历史书上描述的奴隶时代一样——奴隶主对努力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姥姥曾告诉我,所有玉女寨的寨民必须听从债主的命令,甚至是让她们去死都行。 苗寨的规矩不少,因为都是女人,平时寨子里难免死气沉沉的,可唯独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可放纵一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放肆地舞蹈。 看到我后,女人们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主人,你来啦!” “主人来和我们一起跳舞吧!” …… 就连平时见了我毕恭毕敬的姑娘们,也满眼放光的“调戏”我。 很快我就被几个拉到了人群中间,在四周人有节奏的呼喊声中,不自觉地跟着她们扭动起来。 人类最美的舞蹈便是随性而发,随性舞动。 这是我的“处舞”,就献在了这个神秘的山谷里。 氛围所致,连陈老三和张凯龙也咧着嘴坐在一旁跟着节奏晃动的上身。 “陪我跳舞吧!” 我一转身,是于丽娜,她满脸绯红地盯着我,一看就喝了不少青稞酒。 “好啊……”我话刚说完,她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顿时一股柔软和发热的感觉瞬间传了过来。 于丽娜之前也没有跳过舞,俩人都是随性的,几分钟后,她竟然把头靠到了我肩上。 “小振……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她柔声问我。 “你?你很好啊!”我慌乱中随口答道。 “那我长得漂亮么?”她接着问,声音依旧轻柔。 “很……很漂亮,身材也很好,特别是你的……” “你讨厌啊!谁问你我身材了……” 直到后半夜,那两个一直紧随姥姥身后的俩中年妇女走到我身旁,很恭敬地说:“小主,时间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去休息了呢?” 其实我不困,吃了龙卵后,身体素质越来越好,精神也逐日提升,几天几夜不睡觉也没问题,况且此时还沉醉在姑娘们扭动身段中。 当时我也是兴致所至,问俩人:“我的话你们都会听?” 俩人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有点胆怯回道:“听啊!绝对听,否则会承受‘万蛊附身’的痛苦,没人扛得住的。” 我笑了笑,大概明白了是怎么意思。 苗族作为分布在我国中西部的一个带着神秘色彩的少数民族,对于苗族,最被外人熟知的就是它们的苗医和蛊术(其实是一回事)。我想每个苗寨里,苗主的地位都是至高无尚的,就像是封建社会的皇帝,掌握着对臣民的生杀大权。 “各位,先安静一下,本苗主有事要宣布!” 我清了清嗓子喊道。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有人突然关掉了现场的声音一样。 “作为苗主,我想改换一下对我的称呼——以后大家不准再喊我“苗主”或者“小主”,就喊我小振吧!” 我话说完,本以为这么民主的决定会引起众人的欢呼和鼓掌,可没想到众人一下子全都跪了下来。 小碧距离我挺近,约三米,她轻轻抬起头,小声对我说:“小主,这样违背族规,会被万蚁叮心的。” 我几步走过去,双手握住小碧的胳膊,把她扶起来,附到她耳旁问:“这是什么规矩啊?谁定的?” 小碧轻声一笑,同样小声回道:“我们也不知道,族规中明确有‘不准直呼寨主名字’,据说很久以前,有个违背这条族规的,被困到了橡树上,然后在他胸口撒上一种药草粉末,之后地面上就爬出无数红蚂蚁,活活叮咬了他三天,整个山谷里都飘荡着他痛苦的哀嚎声。” 这是作为寨主后,我下的第一道命令,没想到竟然违背了族规,只得不算数了,当时的尴尬简直难以言表。 我又小声问小碧:“那可不可以换个称呼呢?” “这个……这个族规上倒是没有规定,苗主有这个权力吧!”小碧低声回道。 于是我重新清了清嗓子,喊道:“我刚才的话说错了,我是说……是说以后大家就喊我‘小哥哥’吧,对就喊我‘小哥哥’!” 众人慢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是很难接受,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后,先是那两个中年妇女颤抖地喊道:“小哥哥——” 顿时,我头皮都快炸开了,俩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喊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小哥哥”,怎么听,都觉得十分别扭,不过比“苗主”或“主人”顺耳多了。 其她人也随之齐喊道“小哥哥——” 这时候,突然寨子西边传来了地动山摇声音,我一惊,忙问道:“是不是地震了?” 那俩中年妇女回道:“小哥哥,不是地震,是山魔移过来了……” 第二百六十章 凌晨探秘 一听“山魔”二字,我头脑中迅速想到的是“黑山老妖”,这是去年冬天跟着李小坏去镇上偷看的香港电影的中的黑一号。 那个中年妇女接着说:“不用担心,小哥哥,山魔每年都会从我们寨子附近经过,明天中午就会彻底离开,没有危险的——我们早就习惯了。”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问:“这山魔到底是啥玩意?不会真是魔鬼吧!” 显然中年妇女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先是一愣,随即回道:“山魔是山啊!是一座自己会移动的地下山……” 我更是懵了,山还有会移动的?再说……就算如她所说,那也应该叫“魔山”而不是山魔。 说着,又是几声轰隆隆的巨响,整个大地都为之震动起来。 中年妇女看了看北边的天空,再次提醒我时间差不到了,大家该休息了,秋藏月最后两天的劳动大不小,主要是还有二十一个小孕妇。 按照苗寨的族规,这两天晚上我得陪着准妈妈睡,说这样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有更多的“阳气”,出生后,才会更健康,因为人数多,还得“雨露均沾”。 小青、小碧四人最先接受了我的“雨露均沾”,今晚就不能去郎房了,按照那大管事(也就是刚才和我说话的中年妇女)的安排,跟我去的是另外的四人。 大管事吩咐的时候,李小坏直咧嘴笑,于丽娜则是满脸的怒气,还走到我身旁厉声道:“注意身体啊!小哥哥——” 五个人躺在红床上,我对这四个姑娘并不熟,只是大概记得彼此间有过一夕贪欢,四人对我也十分恭敬,甚至畏惧,我不说话,她们也不说话,五个人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是被外面一阵地动山摇的响声吵醒的,耳朵敏锐也不尽是好事,看看四人依偎着我依旧熟睡。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看着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可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这是许久以来我陈小振第一次失眠。 躺着怪难受的!于是悄悄起身,走出了郎房。 山谷里四分十三的地方都是草和树,空气自然清新甜润,我伸了伸懒腰,恰好远处又是一阵巨响。 这时候我的好奇心再次冒了出来:山怎么会移动呢?这么邪门,又想到大管事说山魔没有丝毫危险,便有了一去探究竟的想法。 我刚跨过山坡,就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一闪,消失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谁?我心里一咯噔,这个点还有人出来活动。 我便悄悄窜了过去,探出头一看,我靠!只见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和一个深蓝色衣服的人,趴在一个大石头前,正猫着腰,看向郊外。 原来是李小坏和于丽娜!估计他俩也因为好奇,来探秘的。 “你们俩够大胆啊!” 说着,我走了过去。 或许我这一声太突然了,俩人浑身一颤,于丽娜更是“妈呀”一声。 回头看到是我,她压低嗓子怒斥道:“你不沉浸到温柔乡里,跑这里来吓唬人啊!” 其实李小坏和于丽娜都很胆小,虽然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随即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有我在,他俩就放心了。 我们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先是走进了树林,这时候就感觉声音就来自眼前。又走了三四分钟,我突然就看到了眼前巨大的凸起。 我的娘啊!这是啥东西啊!几乎同时李小坏也看到了这东西。 怎么描述呢?眼前的凸起高度和警察局的大楼差不多,约十五六米,只是横向面积较大,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凸起上树木横七竖八的,咋一看十分诡异。 看了几眼,我就明白了,这就是大管事口中的山魔啊!本来我还以为是一座露在地表以上的山,没想到却是地下山,一看这场景是地下有东西顶起来的。 三人正看得发呆,突然伴随着一阵巨响,山魔就在我们眼皮子下挪动了一下。 一瞬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东西真的会移动啊!难道地下藏着什么巨型的动物? “小振,看……看到了么?活见鬼了。” 李小坏惊呼道,于丽娜更是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拽到了我左胳膊上。 我只是觉得十分诧异,却似乎没有畏惧的感觉。 “就你俩这胆量还来看山魔?还是赶紧回去睡回笼觉吧!”我打趣道。 “你……你小看人!”于丽娜一下子放开了我的手。 “那敢不敢靠过去看看呢?”我带着挑衅意味地说道。 他俩还真的蹑手蹑脚地跟在了我身后,三个人朝着山魔走了过去。 走到距离山魔不到二十米的时候,我胸口突然出现了那种强烈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十分强烈,其程度是之前从没有过的。 我心里顿时一惊:难道这地方有什么阴邪之物? 当时我犹豫了一下,按照之前的经验,我有这种感觉时,周围一定存在不干净的东西,可都走到这里了,不弄明白是咋回事,我也不甘心啊! 又走了约十米,突然我口袋里有东西颤抖了起来。 嗯? 我忙摸向衣服口袋,原来是之前在济南时,姓魏的老头送给我的玉佩。几乎是同一时间,于丽娜也掏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对比看到话,两块玉佩也并非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个人两只手,看着是完全一样,可一只手的大拇指朝左,另一只手的朝右。 两块玉佩就在我们俩人手里微微抖动,还隐隐的发出着金属敲击一样轻微响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互望了一样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说来也怪,后退这两步后,玉佩不抖也不响了。 到了这份上,傻子都知道玉佩的颤抖和眼前的山魔有关,一瞬间我条件发射般地想到:我这块玉佩是姓魏的老头在黄河下的古墓里得到的,于丽娜手中的是在山谷外的山洞里捡到了,难道这三者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正想着,又是一身巨响,山魔再次移动了一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山谷的秘密 想想在济南火车站的铁道大酒店里,姓魏的老头说的话——也许这玉佩会在某个时刻救我们一命。 难道这老家伙会未卜先知? 转念一琢磨,很有可能啊!之前听古董李说过,很多精髓的古代方士文化现如今已经基本失传了,唯一可能保存下来的地方就是在古墓里,特别是那些奇特的古墓里。 济南火车站原本是在郊区,正是王公贵族们选择墓地的极佳位置。正在的墓地是不可能埋在黄河下的,就算想埋,在古代怕是也达不到这个技术。 后来我听别人说过,原来的黄河古道并不在这里,只是经过几次黄河改道后,才把这片土地掩盖在黄河之下的。 说起来也是造化,正是因为如此,这一系列古墓才得以完整保存下来。 从姓魏老头的只言片语中能判断出来,这古墓绝不是一般人的墓,看来从古墓中苏醒的古尸,也不会是一般的人,我现在甚至怀疑最近这些天,黄河里诡异的事都是他引起的。 如果这座古墓的年代超过了两千年,我们眼前这山魔存在的年代岂不是更久远呢? 另外,为什么世上还存在一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呢?还是在距离济南万里外的宁夏的深山里?这一切的一切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当晚,我们没有再敢靠近,胸口的压抑感觉告诉我这山魔里一定藏着比黄河里的东西更阴邪之物,怕是很难对付啊! 更主要的是,我觉得眼前奇怪的突起应该和我们之行的目的有关…… 三个人悄悄返回到了寨子,约定明天先了解一下关于这东西的基本情况,然后叫上张凯龙他们几人一起前去。 回到廊房,天几乎全亮了,四个姑娘依旧熟睡在红床上,呼吸均匀,面带淡淡的幸福微笑。 这微笑是因为今晚有机会“侍寝”吧,虽然我什么也没做。 为了让他们有个圆满的梦,我悄悄挪步走到了,睡在了他们她们中央。 日上三竿,我才缓缓睁开眼,四个人正单手托着脸颊,笑语盈盈地看着我。 看到我睁开眼,她们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了,满脸绯红,赶紧低下了头。 羞涩是女人最美丽的表情,那一刻我心中的一股怒火竟被撩拨起来,我伸手摸了摸侧躺在我身前的姑娘的下巴,那姑娘羞涩的更厉害了。 这一刻,我方知自己定数有多差,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还不算英雄。 吃了龙卵后,我体力是与日俱增,自然有能力同时满足了四个准妈妈的愿望。 打开廊房门时,小青小碧她们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而且满脸通红,估计刚才那场战斗的惨叫声都被他们听到了。 因为我们五个“加班”,寨子里的其他人都已吃过早饭,于是她们把饭菜端到了廊房来。 匆匆吃了几口,我就去了姥姥的黑房子。 “姥姥,这魔山是咋回事啊?咱们的祖先搬到这山谷里,不会和这东西有关吧?” 姥姥听我这么一问,脸色微变,盯着我看了十几秒钟,叹息道:“这事我本来准备几天后才告诉你的,你既然问到了,就不妨告诉你吧!” 姥姥说,其实这个山谷在很久很久以前是黄河古道,而我们这支苗族的祖先则是负责守护这片黄河的,至于原因,到如今已经成了谜。 根据族里世代相传的“历史”交代,当时他们住在附近的山上。 后来就发生了黄河改道,这个山谷随之露了出来,因为山谷被黄河水浸泡了不知多少年,土地十分肥沃,十几年的时间,山谷已是草木茂盛,俨然是一片世外桃源。 第一批搬进山谷的人就发现了这个可以移动的山魔,并逐渐总结出了山魔移动的规律——似乎是沿着黄河原来的河道移动。 寨里的老人说,这东西就是他们族人世代守护的东西。因为他们寨子的历史有些断缺,又隔了这么多年,姥姥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怕姥姥担心,更怕她会反对,我没有告诉她我们想去探寻山魔秘密的事。 五个人聚齐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山魔的声音比起昨晚,已经略低了些。 在路上,我问陈老三,是否知道几千年前黄河改道的事? 陈老三点了点头回道,听过,那好像还是在战国时期,当时的宁夏被秦国统治着。 黄河是突然改道的,当时一下子死了很多人,具当地仅存的一本县志上记载,当时的黄河像是突然着了魔,翻起了几米高的水浪,而且河里传来了虎啸龙吟声。 之后河水就改道了。 每个地方都有它的野史,贺兰山这一带也是。 贺兰山这一带的野史上也有关于这一段历史的记载,上面说黄河之所以改道,是因为有人不小心放走了被山河压着的脏东西。 说到此,又需要补充一句了。 在古代,特别是远古时期,有很多关于山河鬼怪的记载,到现在,最为大家熟悉应该是一本叫《山海经》的。 黄河改道后,新河道十分诡异,河面上时常突然兴起几米高的浪花,而且几乎每次,附近的居民都能听到河里传来奇怪的类似于动物鸣叫的声音。 本来是靠河吃河,可自从有了新河道,每年都会淹死很多渔民,而且死状几乎一样——双目圆瞪,脸上青筋崩裂。 时间久了,整个方圆百余里内就没人敢出河打渔了。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黄河才逐渐恢复正常,这就不是陈老三能知道的了。 说话间,我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山魔。 几乎和昨晚的经历一样,先是看到了满是横七竖八树木的突起,之后我胸口就出现了那种十分压抑的感觉,然后那玉佩就开始颤抖。 我们顶着压力,靠到了山魔跟前。 陈老三是当地人,我正想问她是否知道关于这个山魔的事,可喊了几声后,他没有理我。 “三哥——”我扭头看到陈老三的样子,一下子就呆住了。 此时的陈老三双眼发红,满脸铁青,早已不是之前的陈老三。 第二百六十二章 幻觉 我顿时一惊,急忙再看向一旁的张凯龙他们几个——我的娘啊!张凯龙和陈老三的脸也变了,再仔细一看,更是惊得我接连后退好几步,这哪里是简单的变脸啊,直接是变了人。张凯龙变成了李贺,陈老三成了古董李。 这是咋回事?我心里一惊,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细看看,没有看错啊!我身旁的人突然之间变成了李贺、古董李——最可怖的还是李小坏,他竟然成了一具满脸褶皱的干尸,此时脸上的皮肉正一片片地往下张落。 我慌忙向后退了几步,此时胸口的压抑感变得前所未有地强烈,同时头脑开始发沉起来。 我在昏迷前,似乎听到了姥姥的声音,她在距此几百米外急切地喊我的名字。我心道:这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啊!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觉。 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的,我感到嘴里甜甜的,似乎有人在往我嘴里灌什么液体,周围还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我感到头很沉重,双眼皮好像是灌了铅一样,尝试着睁了几次,没有睁开。 灌到我嘴里的液体十分甜,还带着一股蜂蜜的芬芳,我下意识的咽了两口,顿时觉得体内舒服了些,精神也为之一振。 身体虽然不听使唤,但好像思维还没有僵硬,我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救我啊,于是赶紧又咽了几口,顿了十几秒钟后,我一使劲,终于睁开了双眼。 首先看到的是姥姥,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她的身后是那两个中年妇女,也双眼不眨地看着我。我眼珠一转,又看到了小青、小碧她们,个个脸上写着紧张二字。 我这是怎么啦!心里纳闷道,又觉得上身被人扶了起来。 “小振——你觉得怎么样?” “小哥哥……小哥哥……” 四周的人也急的喊我。 “我……我……”我正想开口说自己没事,却发现一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竟然说不清话。 我身侧的一个姑娘又灌了我几口蜂蜜水,姥姥轻声说:“幸亏我发现的及时啊!否则……否则你们几个的小命算是交代了。” 我强忍着身体的疲惫转身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着的陈老三他们,心里骇然起来。 “姥……姥,我朋……朋友咋样了?” 我强忍着挤出一句话。 “放心吧!他们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比你还严重一些……” 我被俩人扶着到了一把长椅上,有人帮我捶背,有人帮我捏腿,还有人把我的鞋子脱下来,然后用嘴含住我我的脚趾头。 “你——你们这是——这是干啥?”我浑身一颤,害羞的感觉和舒服的感觉顿时袭来。 姥姥轻轻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小声说:“这是帮你尽快恢复啊!都是你的人,别不好意思。” 原来这是苗族人的一种按摩活血的方式,其原理和汉族的推拿有点相似。 不到五分钟,我的每个脚趾头都被俩姑娘用牙齿和舌头“按摩”了一遍,那种舒服的感觉我用语言很难形容出来。 五分钟后,我顿时就精神了很多,说话也有力气了,于是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和姥姥交流。 “我的孙子啊!你是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啊!” 姥姥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说起来,也怪我昨晚理解有误。 昨晚上大管事所说的这东西没危险,是指你不靠近它的话,他不会对寨子及寨里的人构成危险。玉女寨的人是绝对不会靠近这东西的,因为他们深知这东西的可怕。 我告诉姥姥,在靠近山魔的时候,我看到了已经死去的人。 姥姥点点头,解释说,这都是幻觉,是这巨大凸起让人产生的幻觉。 玉女寨的人们从小就知道这东西的可怕,因为他们的父亲曾被严厉地告诫过……他的父亲也被爷爷告诫过——村里的人世代都流传着这么一个惨痛的教训: 那应该是姥姥的祖先刚在此建寨不久,也是一群好事的年轻人闻声去探寻山魔的奥秘,可后来这几个人都死在了草地上。 第二年,又有几个不服气的年轻人再次靠近了这移动的凸起,刚靠近后,突然变得疯狂起来,先是张牙舞爪,尔后几个人互相撕咬起来,一边撕咬,嘴里还发出兴奋地笑声。 这一幕远远站着的几个寨民看到了,庆幸的是,后来这些人中的一个苏醒了过来,但是神志已经不清醒了,他总是不停地用嘴咬自己,用手扯自己,不到几个小时已是体无完肤。 后来这人就这么活活地被自己“撕咬”死了。 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这凸起的山包十分邪乎,于是后来才有了“山魔”这一称呼。 原来是幻觉?我心中顿时骇然,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一幕,这幻觉竟然如此逼真! 毕竟我的体力异于常人,半个小时后,精神和体力几乎完全恢复了——当然,也归功于几个姑娘很努力的按摩。 一直到傍晚十分,张凯龙才咳嗽了几声,自然,他们受不到我这般待遇。 于丽娜是最后一个醒来的,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这段时间,几个人一直不停地喂他们喝这种带着蜂蜜味的液体。 看到几个人无碍了,我就想离开,大管事已经催了我好几遍了,今晚的任务是八个姑娘,还得上下半夜…… “小振……你能陪我回去休息么?” 我刚站起身,于丽娜就轻声喊道。 干嘛让我陪你啊!这不是给你们留了几个伺候的嘛!可一看她一脸娇羞加期待的表情,拒绝的话到嘴边后,便戛然而止了。 走到半路上,于丽娜轻声在我耳旁说:“我想……想尿尿。” 我一听就尴尬了,于丽娜只能买几步路,可双臂没有丝毫力气啊,这时候根本就没有自理能力,就连裤子也扒不下…… “人有三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无人,我便站到她身后,帮着扒下来裤子。 “你……你闭上眼啊!不准偷看!” 于丽娜娇羞地喊道。 我心道:你全身每一处我没有看过啊?这时候还装什么清纯,可嘴上还是很干脆地回道:“闭上了,已经,我这人你还不放心啊!” 其实我也就忍不住偷看了几下而已。 最令人我尴尬的是于丽娜在尿尿时,我还得扶着她,帮她保持身体平衡。当“哗哗”的声音传来时,我突然有一股极其的兴奋感,某地方也受到了命令。 完事后,在无限的娇羞中,我又帮她提上了裤子,这个过程中难免肌肤相亲,她急的只“哎呀”,也无法拒绝。 艳丽暂住的小屋距离郎房不过一百米,因为他们四个里,只有她是女的,便单独一个房子。 女生体力天生差,从我们休息的大厅到于丽娜居住的蓝房子,一路上几乎是我拖着她走。 屋子里已经点起了苗族人特制的煤油灯,发出这橘黄色的光晕。 “我就不进去了,你……你早些休息吧!” 这一路上,我整个脸都贴到了我脖子上,呼出的气吹得我耳朵痒痒的,但凡有经验的肯定知道,这异性的耳朵千万不能“挑衅”,再加上刚才那一幕…… “你……你就不能扶我进去?” 一看我转身要走,于丽娜一下子急眼了。 想想也是,送佛送到西嘛! 我把于丽娜放到床上后,又想走,被她一把拉住了,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整个身子不偏不倚地压倒她身上。 这一路上我始终在强压着心中的浴火,这一下,整个人也就崩溃了…… 俩人的呼吸在那一刹那都急促了起来。我能感觉得到她没有这方面经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可脸还是朝着我的脸凑了过来。 正当我准备赐予他深情一亲时,突然“啪”的一声,我的脸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你想干啥?趁人之危嘛?” 我缓过神,于丽娜瞪大眼睛很得意地看着我。 我这是被耍了!一下子我就明白了,敢情于丽娜这几天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啊,今天终于凭借着自己的柔软可怜的一面报仇了。 我回郎房的路上又听了那山魔移动的声音了,听声音就知道它已经距离寨子很远,心里的疑惑却再次冒了出来。 我琢磨着,这山魔怎么会自己移动呢?难道和咱们的地球月球一样,也是按照一定的轨迹做周期运动? 想想觉得很不可思议,小学四年级的地理课上我就弄明白了:整个宇宙中,所有的星球都在运动,而且星球之间存在一定的引力,导致它们运动的规律是既定不变的。 这山魔应该也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才会按照这轨迹运行了几百上千年。 我又想道:难道山魔并不是大禹之墓? …… 还没有想出问题的答案,已经到了郎房门口。两个大管事一手一个灯笼,正站在门外等我。 “小哥哥!”看到我后俩人打了个招呼,随即推开了门。 “奥,两位辛苦了,这天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其中昨晚告诉我山魔一事的大管事回道:“今晚她们要安排“轮流吸收阳气“之事,不能睡。” 安排陪寝?我一听之下,差点笑出声来,脑子中一下子浮现出古代宫廷剧中的桥段:好几个太监抬着一个被红被子包裹着的妃子,然后抬到了皇帝的龙榻前…… 我他娘的难道是受到了皇帝的待遇? 另一位大管事补充道:“当然我们并不会一直守在这门口,只是等到下半夜,会带着另外四个过来……” 一进门,看到的一幕让我刚刚压制住的浴火重新燃烧了起来,而且越烧越旺。 此时四个姑娘的外套早已搭到了一旁的架子上,身上仅穿着粉红色,绣着花卉的肚蔸。 女人最吸引男人的时候,并不是一尘不染,正是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特别是她们身上穿着这种古代女人的内衣,更是让心头一颤。 四个人娇羞地看着我,喊了声“小哥哥”,这声音清脆而柔和。 那一刻,我就如一口甜水咽到了一半,根本控制不住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地主羔子 有时候我自己都很敬佩自己,看来我那仅仅见过一面的死鬼师父说的没错,这龙卵真是好东西。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堪比美国动画片中的超人啊。 我并没有在四人的轮战中落败,甚至始终没落下风,一批敌人缴械投降后,又一批敌人围攻了上来,然而我却越挫越勇,直杀到东方放白,所有的子弹都射进了敌人的腹地。 两个管事应该是把当晚的事告诉了姥姥,第二天早饭时,姥姥乐得合不拢嘴。 我们几个人里,除了我和张凯龙外,其他三人没来大厅吃饭,具张凯龙说是累的实在不想吃早饭了。我知道这哪里是累的,分明是被那山魔害的。 一想到山魔,我的好奇心再次冒了出来,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 吃完饭,我借着扶姥姥回去的机会再次询问了关于山魔的事。一听这话题,姥姥的脸色还是微变了,但这次没有再搪塞我。 “我不想告诉你太多,也是怕你纠结起来不散伙,如今看来,不管我说与不说,你可能都不会罢手的。” 姥姥叹息道。 我一听这话,喜上眉梢,忙回道:“我的好姥姥啊!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老太太——” 姥姥说,我们老苗族的历代祖先们,一直在努力探寻关于这怪东西的奥秘,为此至少有上百人丧命了,直到大约三百年前,那一代的苗主才立下寨规:玉女寨的人永远不能再调查山魔。 其实关于山魔,他们了解的不少了。 这东西的活动极有规律,每年都会经过一次玉女寨附近,而终点就是位于山谷西侧的一片奇怪的盐碱地上。说是盐碱地是为了便于表述,准确说,这是一种我国云南、广西特有的喀斯特地形。 根据姥姥描述,在这峡谷里几乎是和玉女寨对称的位置上,有一处面积约几千米的奇怪空地,这片空地上的土和石头都是红褐色的,有无数的小山峰,每个小山峰不过三四米高,都是由一片片的岩石筑成的。 这里就是山魔的“家”。 苗寨的先人们观察并统计过,这山魔从每年的冬至前后开始“行动”,绕大半个峡谷后,于秋分前后回到“家”,而从秋分到冬至的这段时间里,它就矗立在这片红褐色的土地上,更奇怪的是,这时候的山魔就好像睡着了,人可以随便靠近。 先人们曾利用这段时间对山魔展开过研究,他们发现这山魔是中空的,并且找到了一个可以进入的办法,姥姥并没有告诉我这是个什么办法,因为她也不知道。 当时进入到这山魔中的苗族人大约有十几个人,出来的时候,少了三个。活着出来的人个个面如死灰,回到寨子后,决口不再提起在山魔中看到了什么。 当时的苗主(也就是定下不再靠近山魔寨规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意识到这些人一定是经历了十分可怕的事情,于是单独把他们叫到了“黑屋”。 他们的谈话内容后人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心细的人发现自从这次密谈后,寨子里就不准靠近,甚至提起关于山魔的事了。 几百年后的今天,当时的奇怪寨规早已“失效”,可“不提,不问,不看,不想”的规定已经成了流淌在玉女寨寨民的习惯。 我听到最后,才恍然大悟,姥姥这是在提示我:如果想探究山魔的秘密只有等到秋分。 秋分在每年的9月22-24日,是我国的二十四节气之一,算起来这一天是白天和黑夜时间均等的一天。 我算了算时间,当日是9月15日,如果姥姥说的没错,再过一周多,这山魔就“回家了”。 这么一推算的话,那片喀斯特地形的奇怪土地距离玉女寨并不远。 “小振——姥姥不希望你掺和到这些事情中,你知道嘛!当年进入到山魔中的十几个人,除了死在里面的三人外,剩下的人也都没得善终,而且每个人的下场都很凄惨。” 我一愣,忙问道:“难道都死于意外?” “当时出来的共十一人,其中三人自己吊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而且在上吊之前还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砍死了,另外四个人就活活的把自己的脑袋砍了下来,至于剩下的人……” 姥姥先是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剩下的人里,两个是憋死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受到任何外因干扰的情况下,人突然就喘不上气了……” “不是还有一个么?”我忍不住忙问道。 “是还有一个,这人疯了,在村里砍伤了好几个人……而且……而且做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他的闺女那年才十一岁啊,这是个畜生!后来就被寨主赶出了寨子……应该是惨死在了外面吧!” 姥姥的话说到这里,我脑海刹那间如同划过一道闪电,一下子想到另一件事。 那是第一次见到陈老三时,他给我和李小坏讲述的关于寻找宝藏的事。 他当日的话我至今记得很清晰。 他说发现宝藏的人虽然有几个活着回来的,但是这几个人却都得了一种怪病,那就是无法再睡觉。有过失眠经历的人应该知道失眠的滋味有多难受。 人三天不睡觉,整个精神状态就濒临崩溃,五天五睡觉,人的健康状态就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超过十天,这人就彻底崩溃了,而且这种崩溃是不可修复的。 那几个带着宝贝出来的人渐渐的就成了干尸,他们此时的痛苦已经远远超过了死亡,于是就想选择死亡,可惜啊!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死亡已经成了一道非选题——想死都死不了。 这几个人就成了“活死人”,整个身体也逐渐成了皮包骨头,在无数个日夜的无眠痛哭下,最后选择了主动躺进了棺材里,且沉入到了黄河里。 当年的陈老三父子就是发现了一具睡着活尸的棺材后,才发现那张羊皮卷藏宝图的。 根据目前的线索看,几乎可以确定,当年那几个带着宝藏回去的人是到了这个山谷内,而且是在山魔中拿走那些宝贝的,由此又可以推断,有人知道这山魔的所在,并且知道山魔内藏着无数的宝贝。 这人不是那个被赶出去的玉女寨村民又是谁呢? …… 俩人一直交流了一个半小时,姥姥听了我的推断后,也是频频点头。 “小振,也许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你的出现或许是上苍派来解决这个千古谜团的吧!” 我听出姥姥这话的意思了,这是同意我去探寻山魔奥秘了—— “小振,你现在是一寨之主了,也应该彻底了解一下咱们这个玉女寨。”姥姥脸色一紧,说道。 我点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寨的人几乎不出山谷,却能过着悠闲自得的生活,而且还知道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事的原因么?” 姥姥又问我。 “知道!你老人家真是贵人多忘事,您不是说过嘛!靠着蛊虫啊!它们会传递给你很多信息。” 姥姥笑了,摸了摸我的额头,回道:“这只是一方面,蛊虫虽然厉害,却无法取代人的作用啊!” “那是靠什么?” “咱们寨子的地盘——这个山谷只占了一部分,也就三分之一吧!” 啊!我惊呼起来,这几乎不可能啊!山谷是个狭长的,一段是黄河支流——黄河十八旋,另一端是一片当地人称之为“禁地”的地方,整个一原始丛林。哪里还有地盘了? 姥姥看出了我的怀疑,微微一笑,指着外面的遥远处说:“在这山谷的外面,黄河的另一侧,有五个村庄,这五个村庄的村长都是我们的人。” 我一时间还没听明白,以为是姥姥用蛊虫控制了五个村的村长,脸上自然就带出了疑问的神情。 “傻孩子,这还不明白,其实你姥姥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守旧,这几个村子就是我建立起来的,是咱们玉女寨出钱盖的房子,修的路,然后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这些人发过誓,世代愿意听从我们的号令。”姥姥解释道。 我先是十分敬佩姥姥的远谋,可转念一想,当代人或许会感恩戴德,把咱们当做救命恩人,可他的子子孙孙就未必这么想了。 姥姥果然厉害,我这想法刚在脑中成型,她就似乎知道了。 “难道你小子还不相信咱们苗族蛊虫的厉害?” 我一听就是一怔,心叹道:原来如此啊!姥姥的手腕毕竟硬,果然用上了蛊虫。 姥姥接着说:“你也不用怪姥姥狠心,其实只要按时‘蓄蛊’,那些蛊虫不但无害,还可以帮助消化食物呢!” 我苦笑两声,摇了摇头,问姥姥:“啥叫蓄蛊啊?” “蓄蛊就是服入体内新的蛊虫,每年的秋分前一周,我会派人去五个村子转一圈,收起当年税的同时,给他们送去新的蛊虫。”姥姥解释道。 收税?我一下子想到了旧社会里的地主,每年都会剥削佃户,把人家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大部分粮食据为己有。同时我也感慨道:原来姥姥是个地主婆啊!那么我陈小振就是个地主羔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猴王受伤了 听了姥姥这一席话,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玉女寨的苗族同胞们虽住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生活却又如此富裕甜美。 姥姥说明天就去五个村“收租”,让我也跟着去,也算是“新主子首次见奴才”吧! 从姥姥的黑屋里走出后,我直奔于丽娜的屋子,一进门,看到她正以一种很很妩媚的姿势趴在双上。其实女人如果趴着,几乎任何一个姿势都很撩人,特别是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的女人。 我能看出此时于丽娜一身的疲惫,看到我进来,先是下意识地想揪一下床上的丝巾,盖住身子,可手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你……你来干啥啊?” 显然她还是有些害羞。 “我来看看你啊!比昨晚好点了吧?” 常言道“举手不打笑脸人”,听我这么说,于丽娜也不好意思再无理,声音顿时绵软了些,回道:“好多了,也不知道那土疙瘩里藏着啥东西,这么邪门,人一靠近,竟产生了幻觉。” “你看到了啥啦?当时。” 我问她。 “我先是看到我父亲,之后……之后是大祭司,他笑着朝着我走了过来,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点点头,心道看来这山魔之中的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不同的人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这时候一个苗族姑娘端着一瓶子液体走了进来,一进门先是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我,连忙身子一弯,行了个苗族女人特有的礼,声如铜铃地喊道:“小哥哥,你也在这里啊!” 我认得这女孩,两个月前的那晚,她也是在床上发出了这银铃般的笑声,然后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 女孩把墨色瓶子放到床前的小桌上,然后轻笑一声后,缓缓倒退着走出了屋门。 于丽娜看了一下墨色瓶子,又使劲闻了闻,笑道:“真香啊!也不知道这蜂蜜水是怎么做出来的,不但带有一股特殊的香味,还能让人身体放松,我一上午已经喝了两瓶了!” 我笑道:“这其实不是蜂蜜水啊!而是姥姥她们特制的一种蛊蜜液。” 一听到“蛊”字。于丽娜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撇了撇嘴,小声道:“早知道是蛊,我……我就不喝啊!” 我回道:“其实蛊虫并不是你想着那么恐怖,有些蛊虫能帮着姥姥她们做很多事,样子还十分可爱呢!“ 其实这话一半是我的真心话,一半是为了鼓励于丽娜“杜撰”的,的确有很多蛊虫能帮着做很多事,可即使这样,我也不觉得这些样子怪异的小虫子有什么可爱的地方。 “是么?不脏吧?”于丽娜又试探性地问。 得到我十分肯定地回答后,于丽娜才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乳黄色的液体,然后如同咽药一样咽了下去。 当时于丽娜是侧躺着的,又穿着一身十分得体的粉红色运动装,在我的角度看去,整个身体的婀娜虚线美都展现了出来。 这一刻,我突然记起来了曾经的一幕——我陈小振可有按摩的天赋啊! “我学过按摩,不如帮你按摩一下吧!保证让你神清气爽,身体舒坦!” 我不怀好意地问道。 “是嘛?你还有这一手!“她的语气里带着质疑。 “那当然,不信你大可以一试嘛!” 于丽娜还是着了我的道。 按摩我自然不会,可之前有过救老庙村女孩的经历啊! 当时郝晓玉她们因为吃了黄河里的鱼,身体沾染了脏东西,后来我利用体内的热流传递到手心,消除掉这股黑气的。 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假如把我体内的这股热流传递到手心,会把人弄得很舒服…… 刚开始的时候于丽娜并没丝毫反应,既没有夸赞之词,也没有谴责的意思,慢慢的脸颊开始红润起来,也听到了呼吸声。 我知道她此时应该十分享受。 中午吃完饭,姥姥布置了一下明天“收zu”的事,除了我和其中一个大管事外,竟派了小青小碧等七八个姑娘。 下午我又回到郎房,完成了一次“雨露均沾”的艰巨任务。任务完成后,正当我想靠着床头架子休息一会时,忽听外面传来了很奇特的喊叫声,这声音十分怪异,听着好像十分着急,竟不像是人类发出的。 出事了?我心中第一时间这么反应道。 我现在是一寨之主啊!于是赶紧穿上衣服冲了出去,刚冲上山坡,就看到已经有十几二十个人朝着前面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出啥事了?” 我也奔了过去,随口问一个年龄五十来岁的妇女。 “小哥哥啊!我们也不知道啊!好像……好像是林中的猴子发出来的声音,前几年我们和他们打仗的时候,时不时会听到这种声音。” 说话间,我们又过了一个山坡,凭借着我超常的视力,一眼就看到了两个躺在地上的猴子。 顿时心里就是一咯噔,心道:还真他娘的出事了,在这山谷中除了玉女寨的人,也就剩下猴群了,除此之外谁还能伤得了它们呢? 这是两只成年健壮的猴子,身高估计一米八十多,十分健硕,距离七八米的时候,我就看清了,这两只猴子双目微闭着,嘴唇颤抖,正处在半晕厥的状态。 几乎同时我也看到两只猴子的胸口和肩膀上都已血肉模糊,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打的。 不一会儿,四周围满了人,都十分纳闷。 “谁有这么大力气,把它们弄伤啊!” “这伤口不浅啊!再不及时处理,怕是小命不保……” “猴王呢?他的手下受了重伤,他本人咋没出现?” 我听着她们的议论声,就知道猴群中肯定出大事了,猴王虽然和我接触不算多,但凭我的了解,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可能撇子受重伤的猴崽子的。 这么琢磨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猴王也出事了。 在我心目中,猴王可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吗,他身高超过了两米,虎背熊腰的,就算是一头老虎也未必是他对手。 他怎么可能出事呢? 很快有人带来了药匣子,之前说过了苗族的蛊神其实和医术是分不开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一提到“妙医”,就会给人神秘的感觉。 苗族的药材也堪称无价之宝,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衣袍的老太太踱步走了过来,先是伸手抓起了其中一只猴子的手腕,然后摸了摸它的眼睛。 其实天底下医生看病的方式都差不多,不外乎“望闻问切”。 一旁的一个姑娘,小声对我说:“小哥哥,咱们苗族的苗医很厉害的,你放心吧!” 许是她看出我有心事,以为是存粹担心这两只猴子的安危。 还真是神奇!不到五分钟,其中一只猴子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我后,忙“吱吱吱”地叫了几声,好像十分的着急。 他这几声尖叫顿时把另一只猴子惊醒了,两只猴子一起朝着我尖叫起来。 两只猴子似乎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口,颤抖着爬起来,拉着我的就往林子走去。 看来真是猴王出事了!我暗叹道。 我和几个苗族同胞跟着猴子进入到了树林中,一路上看到好几处血迹。 走了约十分钟,我就听到前面林中传来了一阵阵的嘶叫声,同时还有其它一些说不清楚的嘈杂声音。当时我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姥姥说过这林中有危险的动物只有猴群啊!而且整个树林可谓是他们的地盘,还会有什么东西对让他们如此抓狂呢? 狮子?老虎?这山谷中根本就不存在。 带着满腹的疑惑,又走了二分钟后,当我们绕过一棵大树时,忽然看到了前面令人心头一颤的一幕。 几乎有上百只猴子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中间站着两个人——确切说,是两具类似于人的物体。 我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怎么会有僵尸呢? 没错,猴子们围着的正是两具皮包骨头的僵尸。 我扫视了一眼,猴王手里拿着一把泛着绿锈的古兵器,正怒目瞪着两具僵尸,他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双眼也通红。 两具僵尸浑身也是血,甚至嘴角都在流血,估计这些血都是四周这些猴子的。 看了一眼,我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两只受伤的猴子应该也是拜这两具僵尸所赐,让人疑惑的是这两具僵尸是从哪里来的呢? 看到猴子们围着是僵尸,我第一时间便掏出了佛尘,这时候我心里突然彷如打了一道闪电。我一下子想起了,临出发前,在公安局门口等着我们的那个奇怪老头,他把佛尘还给我的时候,说过我此行离不开它……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想到此,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正是从猴群中的僵尸身上发出的,这种气味我太熟悉了,算起来,这次来到宁夏,也和这种气味有关。 也许两具僵尸感知到了危险,忽然转身看向了我。 我看到一双空洞的双眼——没有眼珠。 第二百六十五章 唉呀妈呀 这一画面我似曾见过啊! 正是之前在小河村西的地洞里,显了原型的大祭司,双眼的空洞,满脸的冷冰,简直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寒冷。 这两具僵尸的模样和当初的大祭司一模一样。 跟着我来到这里的苗族女人们顿时呆住了,无论是二十的年轻人,还是五十的老妇女,我估计都没见过如此的一幕。 女人天生都胆小,即使平时多么的嚣张跋扈…… 我又扫视了一圈猴子们,发现受伤的除了猴王外,还有十几个,一看便知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两具僵尸身上的服装早已腐烂不堪,和皮肉连成了一块,不过还能看出是长袍,应该不是当代人的服装,也就是说,这两具不是最近才形成的僵尸。 我出现后,僵尸好像感应到了。 一看这情景,我也就当仁不让,挥动着拂尘就冲了上去。猴王看到我后,脸上闪过了一丝笑容,朝我吹了声口哨。 冲到猴王身侧,我才明白,原来两具僵尸感应到的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拂尘。 我先是念了一段“黄河镇鬼人”,圈中的僵尸好像略有反应,于是接着念了一段“驱魔心经”,这时候再看,两具僵尸竟然跳起了舞。 有门啊!我心里惊喜道。突然想到师叔常用的画道符之法,其实师兄也曾教过我,只是当时以为这只是故弄玄虚的伎俩,随之就抛到脑后了。 此时我真有点恨自己,当初咋就不好好学呢! 其实就算当初学了,现在也用不上,因为没有纸笔啊! 一连念了好几遍“驱魔心经”后,眼前的两具僵尸缓缓的躺到了地上。如果红木宝剑在的话,只要一剑刺向僵尸的眉心,就彻底消灭他们了,可惜…… 倒是还有一种用拂尘驱魔的法子,我只记得个大概,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依葫芦画瓢忙活了一阵子。 看到僵尸又成了死尸,我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候猴群里接连不断发出哀嚎声——疼的啊!估计刚才是硬憋着一口气,为的是在气势上不落下风。 苗族的女人看许久后才小心地靠过来,先是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僵尸,尔后便帮着猴子们包扎伤口。 怎么处理两具僵尸的问题难住了我们。刨土埋掉吧?担心他会再次活过来,扔到水里吧!又担心污染水资源。 我提出烧掉的建议,其实这就等同于咱们常说的火化。 这时候,其中一个大管家走了过来,她看了看僵尸后,皱了皱眉头,说:“这东西都四十年没有出现了……” 听话听音,大管家这话的意思是:四十年前,也曾出现过僵尸。 她也同意把两具僵尸烧掉,还说“四十年前”就是这么干的。 当时我十分纳闷,想刨根问底,但迫于当时时间紧迫,只好先憋住了。 森林是猴子的地盘,在猴王的吩咐下,很快就找来了小山一样的一堆干柴,女人们不敢碰僵尸,猴子们好像也很害怕,不用说,刚才在这两具僵尸身上吃了不少苦头。 猴王不愧是个好首领,他也理解自己的手下,只好朝我吐了吐舌头,我俩把两具僵尸扔进了柴火里。 熊熊的大火发出红色光焰,大伙屏住了呼吸,都担心两具僵尸会突然醒过来,然后从火里跳出来…… 大火燃烧了半个多小时,火焰逐渐熄灭了,这一刻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已是夕阳西下,大管事让苗族的女人们赶紧回寨子准备秋藏月最后一个仪式,她征求了我的意见后,也离开了,因为还要准备好第二天“收租”的事。 大部分的猴子们也被猴王吩咐着做别的事情了,最后只剩下我和猴王。 我知道猴王之所以会留下,是处于陪我和保护我的想法,他重情重义,而且知道在这森林中,我属于弱势群体。 等到最后的火焰熄灭后,我找了一根两米长的树枝,靠了过去。 地上是剩下了黑色的灰烬,哪里还有僵尸的影子,这时候我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正当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眼睛被什么东西耀了一下,我按照刚才转身的动作“回放”了两遍后,就看到了反光的是什么物件了——那竟然是一块墨绿色的挂件,一半在灰烬里,一半露了出来。 啊!难道是这两具僵尸身上带着的?寻思着,我用木棍把挂件挑了出来,拿在手里一刹那,我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竟然是一块玉佩,和之前在济南火车站,姓魏的老头给我的一样啊! 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顿时我心里像是打破了杂味瓶,思维瞬间就乱了。 这已经是第三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了,我的第一反应是:济南火车站旁的黄河古墓和这山谷有关系,也许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济南那姓魏的老头骗了我,这玉佩他根本不是在黄河下的古墓里拿到的,而是在宁夏——他也来过宁夏贺兰山。 回到寨子后,天色已经有些暗,猴王把我送到寨子口后,就飞奔而去了,大概也是担心自己的猴群。 当晚的仪式活动也和之前那晚的差不多,事后陈老三偷偷告诉我,他越看玉女寨的这些仪式活动和之前黄河下古墓里壁画上的一样。 其实这还用他说啊!我现在几乎是过目不忘,那墓中的壁画内容早已熟记于心,也早就发现今晚的仪式活动仿若是壁画内容的再现。 师叔曾经解释过,那古墓中的壁画都是上古时期,人们对特殊生活经历的描述和记录,说白了就是用图形和符号记录实事。 怎么会这么像呢?不可能单纯用巧合解释。 这事我想了好久,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应该是可以肯定的,这些仪式活动都是几千年来苗族的祖先一代代传下来的,这么说,苗族的祖先一定和当时黄河下的墓主人有关系。 仪式活动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按照寨规,秋藏月活动结束后,我得再次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的过程我就不敢描述了,自然是好几个人伺候着,从关系上说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又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那种因时间和空间导致的隔阂感就荡然无存了。 小媳妇们在帮老头沐浴更衣时,自然是香艳嬉戏的一幕,就不再赘述。 为了真正落实“雨露均沾”的原则,当晚最后几个羞答答的苗女被大管事领着走进了郎房……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被大管事叩门敲醒了: “小哥哥,准备动身啦!” 起床后,我竟然感到了一丝的疲惫,这是许久来第一次,想想原因,自己都觉得好笑。 八点一刻便动身了,去“收租”的人共十三个,领队的是其中一个大管事,剩下的都是我的“小媳妇”。 正要动身之际,忽然我听到了人群中传来呜咽的哭声。 寻声望去,就看到了满脸泪花的于丽娜。 “小振,我……我也想去,在……这里我害怕!” 我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姥姥。 毕竟是自己的亲姥姥,轻叹了一声后,朝船上指了指。 于丽娜还是破涕为笑了。笑的就像个孩子一样。 就像之前我和古董李他们几个离开玉女寨一样,依然是乘坐着小船,姥姥她们站在开满鲜花的“码头”上送行,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暗河出口的鲜花似乎始终这么鲜艳,大概是姥姥她们用了什么方法了吧! 小船行驶开后,我就看到了水里那种“大个的蚯蚓”在蠕动,只是不靠近船身。 记得之前听小青和姥姥解释过,这水里东西是她们养的,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反正是一种杂交出来的食肉毒虫。 苗寨的船上都放着一种特制的药粉,是专门克制水里的“蚯蚓“的,让这些虫子不敢靠近,如果没有这些药粉,具小青说,不需要十分钟,船上的人就会尸骨无存。 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后怕啊!当初我们几个误打误撞闯进了这片世界,幸亏是小青和小碧在这段河道尽头迎接着,否则…… 说来这怪,船行了不到十分钟,水的颜色突然就变了,水中的“大哥蚯蚓”也不见了。 熟悉的河段,熟悉的感觉,然而古董李却已经不在了,到现在为止,关于他身上的一切,依旧扑朔迷离。 渐渐的我听到了十分响亮的水花声,不用想就知道马上到“黄河十八旋”了。 我多少有点小兴奋,没想到大管事突然摆手示意把船停下。 “小哥哥,现在外面有人,咱们得等一会儿。” 大管事走到我身侧,小声说道。 外面有人?我突然记了起来,姥姥凭借蛊虫在寨子的黑房子里,便知这黄河十八旋附近发生的事,大管事作为苗寨的忠臣,自然也具备这种能力。 我这十一个苗族小媳妇个个都很兴奋,估计她们平时没有机会出去看看,算起来,还是沾了我的光。 “管家姐,咱们到那五个村子里收什么呢?”闲着无事,我便随口问道。 大管事一听我喊她姐,大吃一惊,一下子跪了下来,忙说:“小哥哥可不能这么称呼……否则……否则会折煞我的……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我叫爱雅。” 爱雅?我听了第一反应是想笑,还有叫这名字的,她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叫“妈呀”呢,正好凑成“唉呀妈呀”。 第二百六十六章 瀑布后的村子 后来我才知道,北苗族(玉女寨是其中之一)的族规十分严格,所有人对族长或是苗主的名讳尤为忌讳,不同等级的苗人之间也不可随意称呼,就像我,作为苗主,就不能称呼大管事为“姐”。 一看大管事颤巍巍地跪到我身前,我也懵了,要论年龄,她差不多能做我奶奶了。 “爱雅——好吧!你……你就快起来吧!” 大管事起身后,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沉默了十几秒钟后,微微点头说:“外面有两只船——已经走远了。” 我们的船重新行驶了起来,和上次一样,径直地朝着岩壁撞了过去。 我知道眼前的所见,只是一种很巧妙的障眼法,可那一刻心还是揪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刺眼的光芒,我们和船很神奇地出现在了黄河十八旋的河道上。 这个过程神奇而诡异,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我们这船上一共十四个人,估计除了我和大管事外,都是第一次经历此过程,当船冲到光明的那一刹那间,女人们都惊呼起来,于丽娜更是直接熊抱起了我,俨然不顾及之前口口生生的男女有别。 船顺着黄河十八旋一直行驶到了主河道,宽阔的河道,两岸是高低不一的岩石,阳光照射到河面上,波光粼粼,再加上偶尔有几只水鸟飞过,让整个画面更富有诗意了。 “小哥哥,这就是你所说的大千世界啊!还真不错……” 小碧忍俊不禁道。 大管事指挥着几个女人滑动船桨,沿着黄河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又拐到了另一条支流上,顿时水流湍急起来。 我多少有些惊讶,没想到我这几个苗族小媳妇划船技术这么牛叉,在我看来竟不次于陈老三。 一路所见十分丰富,女人们越来越兴奋,渐渐的聊天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外面的世界可比咱们寨子大多了啊!” 一个感叹道。 “这条河可真长啊!还没有到头……” 另一个惊奇道。 大管事只是看着前方不说话,好像在认路。 船又沿着支流行驶了半个小时,渐渐的我就听到了巨大的水浪声。 这声音——开始我还有些纳闷,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巨大瀑布。 在现实生活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瀑布,整个黄河下游几乎都是一马平川,不存在这东西,可在电视中见的多啊! 逐渐靠近后,我看到这瀑布十分巨大,高度超过了三十米,至少五十米宽,我想如果不是在这荒郊野地的话,也许这里会成为一个不错的旅游胜地。 伴随着瀑布的出现,我看到眼前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挡在了我们面前,瀑布就是从山上流下来的。 村子呢?这眼前也没路啦……我心里嘀咕道。 然而大管事看到眼前的瀑布后,脸上反而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小哥哥,马上就到了,那五个村子就在这瀑布的后面……” 大管事很恭敬地指着瀑布说道。 我一下子变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瀑布后面是山啊!哪来的村子? 第二百六十七章 盗洞内所见 可看到大管事一脸肯定的表情,又不像是弄错了。 咋回事呢?且行且看吧! “把船划向这边——”她指挥着那几个负责划船的“小媳妇”喊道。 那边?那是瀑布的一角啊!我更加疑惑了。 常言道“瀑布之下,必有深潭”,这个不知名的瀑布下是一片约千平米的水湾,按照大管事的指示,船先是横穿这片水湾,然后朝着瀑布的一角划去。 越靠近瀑布,水的冲击声越大,到距离不到二十米的时候,那声音简直是震耳欲聋,所有人连忙捂住了耳朵。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大管事所指的地方有一个山洞,黝黑的洞口若隐若现。山洞不算大,仅仅比我们的船身大一点,而且三分之二的都被飞泻而下的瀑布遮住了,所以远远的,即便是我这种视力超好的人也看不出来。 “小哥哥——”靠近瀑布约十米的时候,大管事递给我一件雨衣,同时令其她人都披上雨衣。伴随着一阵飞瀑之下冲击的巨响,就好似变魔术一样,船驶进了瀑布内。 又是山洞! 这条山洞并不算宽,四壁也十分平缓,看着倒像是人工挖出来的。 “爱雅——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么隐蔽的山洞的?” 我还是忍不住问起大管事。 “小哥哥,说起来话就长了……这其实是一条盗洞……“ 盗洞?我瞬间想起了古董李,那还是上一次从宁夏回去的路上,因为路途无聊,他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古董文物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古墓。 如果单纯算起来,从商周到民国这三千年里,帝王贵胄的大墓何止千万,因为自古墓室被称为“阴宅”,直接和“阳宅”——也就是死者的子孙后代的兴旺有直接关系。 风水学我不懂,总之当时听古董李话的意思是,这坟地的选择极为重要。 差不多也是从商周时期,人类社会上就出现了一类见不得光的职业——盗墓。 对于盗墓的,有很多划分标准,包括地域划分和身份性质划分。 按照盗墓者的身份性质,又分为“官盗”和“民道”。 顾名思义,“民道”泛指民间的各类盗墓贼,他们或父子搭手,或叔侄联合,都是借着夜色偷偷行事。这些人盗的基本都是小墓。 “官盗”就比较牛叉了,历史上有几伙很有名的“官盗”: 最有名的应该算是三国时期曹操设立的“摸金校尉”,这名字说起来好听,还“校尉”——其实就是专门负责寻墓盗墓的,目的是供应军资。 比曹操更早的还有春秋时期的伍子胥,据说他是发丘的祖师爷,曾把已经下葬了的楚平王从墓中挖出来,鞭尸三百,弃之荒野。 伍子胥之后,比较有名的就是霸王项羽了,他盗的墓便是秦陵,只可惜没有成功 再后来就是唐朝的黄巢,他也纠结了几万人堂而皇之地挖掘之前帝王的陵墓,可惜兵败如山倒,黄巢起义失败后,这支“官盗”大军也消失在了历史舞台。 最近的官盗大亨就要数民国时期的大军阀孙殿英了,他用火药炸开了慈禧的墓,炸开了乾陵…… 我想要说到是,“官盗”的特点除了可以“堂而皇之”外,还有规模大。 听大管事说我们所在的这条山洞是盗洞,我瞬间就想到了“官盗”二字,能在山中凿出这么一条盗洞,没有十万八万的人,根本做不到。 难道这偏僻的深山中藏着帝王陵墓? 我正在暗自琢磨之际,眼前的山洞突然宽阔起来,四壁也不再光滑,俨然是一副大自然山洞的样子。瞅了几眼,我大概明白了。这山内本来就有一处洞穴,只是隐藏在了山中。 “那是什么?” 突然,小碧指着前方头顶上喊道。 我抬起头,看到在距离水面七八米的地方横着一口黑棺材。 棺材被放在了岩壁上的一个凹槽里,远远看去像是镶嵌进去了一样。再看其它地方,卧槽!何止是一具啊!我们所在的这一段洞穴前上方“镶嵌”着很多具这样的棺材。 可能人天生就害怕棺材吧!我看到的第一眼,头皮便是一麻,于丽娜干脆扑到了我身上,就连小青、小碧她们也禁不住惊叹出声。 “爱雅——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呢?”我小声地问道。 大管事摇了摇头,压低嗓音回道:“当年我们发现这处山洞时,棺材就已经存在了……” 话未说完,她突然话锋一转,对其她人喊道:“千万不要发出很大声音,更不要把唾沫或者……弄到水里。” 嗯?难道这里出过事? 大管事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探着身子再次小声道:“小哥哥,这地方很邪门,有什么话,等过去这一段再说啊!” 说完她指了指其中的一具棺材。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具棺材已经裂成了两半,棺材盖也不见了。顿时我就是一惊啊!在我们的文化中,对死者尤为尊重,除了像伍子胥那样带着深仇大恨的,就算是盗墓贼也极少故意破坏死者的棺材。 再仔细看,我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哪里是外人破坏的,看棺材上的窟窿都是向外凸起的,很明显是有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内向外导致的。 棺材里肯定是死人啊!难道诈尸了? 几乎是同时,我又想到了昨天在树林中发生的那一幕:猴群恶战僵尸。 说来也怪,因为我无法和猴王用语言交流,便询问了包括大管事在内的七八个人,然而她们的回答如出一辙,都是“不知道”,可从她们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慌看,并非如此。 此时看到这么多古棺,而且有不少的已经损毁严重,我很自然地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块——总不会出现在玉女寨山谷中的僵尸就来自这里吧?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两地相距可不近呢!僵尸的行动并不灵活…… 我正想着,可能是我怀中的于丽娜总是一个姿势有些难受,转了一下身,突然她“啊”了一声,我寻声低头看去,只见她手里拿着的一条毛巾掉进了水里。 其实我并没有太当回事,不就是一块毛巾么,女孩们爱干净,再加上这几天天又热,出门时,都习惯性手里拿着一条毛巾。 “要坏事啦!” 可大管事叹息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虫子 大管事的五官顿时凝聚成了疙瘩,脸色也变得酱紫。 “快划船啊!赶快——”大管事低声吼道,声音都变了。 我大概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忙抬头看向头顶上黑棺材。 眼睛还没看到什么,就先听到了“咚咚咚”的敲击声,一听是敲动黑木棺材的声音,而且还是从里面敲打。 我顿时就是一惊,心道:不好,怕是棺材里的东西要活过来了。 为什么于丽娜的手巾掉进水里后,会扰醒棺材里的东西呢?又想到大管事刚才说的话,我大概明白了,惊醒死尸的并不是毛巾本身,而是上面带着于丽娜的汗渍。 怪不得刚才她很谨慎地提醒我们,一定不要把唾沫弄到水里。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啪”——一听就是我们身后有东西掉进了水里。 大管事脸色更凝重了,也顾不得再遮遮掩掩,朝着划船的几个大吼道:“快啊!否则真来不及了。” 难道刚才是棺材里的死尸落水了?顿时我后脖子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船后的水面。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了,水面依旧只剩船身划过的水波,除此外,并无异样。 那一刻你似乎凝滞了一样,除了四个划船的,其他人就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也不敢动,那一刻我都能听到附近几个人的心跳声。 也许没事了吧!我想道。这一分多钟里,船至少行驶了几百米,就算是僵尸复活,那动作,那速度,估计也追不上我们。 然而我错了! 正当我深呼一口气,以为没事了时,突然船骤然晃荡了一下,惊得所有人同时“啊”了一声。 “不好,水里有东西!” 我惊呼道。水里能有什么!肯定是棺材里的正主。 船晃了几下后,突然停住了,就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任凭我几个“小媳妇”用尽吃奶得劲,依旧纹丝不动。 邪门啦!我惊叹道,随即探头看向水面。一看之下,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只见水里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船的一侧。 那是一双干枯的手,指甲尖细而长,给人的感觉是骨头外包着一层树皮似的人皮。 僵尸?我心里惊呼道。 几乎是一刹那间,我看到水里探出一个骷髅似的人头,白眼珠对着我。 我靠!一眼我就认出这是干尸的头,空洞的双眼,干枯的脸颊,多么熟悉的面孔! 此时的陈小振也并非一般人,自从吃了龙卵后,我的体质和反应能力都比一般人强很多。 一看到这双手,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拿出了浮尘,默念“黄河镇鬼人”,同时扫了过去。 一刹那,水里的僵尸发出了如同狼嚎似的叫声,抓住船侧的手松开了,只见船身上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手印。 “快划啊!“我大呼道。 船再次飞速行驶起来,我回头看着水里,深怕水里的僵尸会跟上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水里并没有僵尸跟上来,却出现了无数的黑色的小虫子,形状像蜘蛛,更像是那种生活在树干上的爬虫。 这些虫子如潮水般聚集到一块儿,然后纷纷朝着我们船的方向跑来。 我也是在黄河边长大的,但是从来没见过这种虫子,凭借经验,我判断这不是一般的虫子,应该有剧毒啊! 紧接着又是几声“扑通”声,不用说,又有几具尸体掉进了水里。 这些黑虫子的速度极快,几乎是转瞬间,最前面的虫子已经靠到了我们船尾上。 探头一看,我傻眼了,这些水里的黑虫子牙齿尖细,十分瘆人。 说时迟,那时快。 眼看着十几只虫子已经爬上了船,后面的也紧随其后。 因为从未见过这种虫子,我也不敢贸然下手。 “啊”,突然我身侧的大管事惨叫一声,一下子坐到了船板上。 我扭头望去,赫然看到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已经附到了她的脚趾头上(当时穿的都是凉鞋,露脚指头的那种)。 形势所逼,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暗骂一声后,我伸手抓起了这只虫子,一用力“啪“的一声脆响,虫子被我捏扁了。 其实并非我冲动,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想到了姥姥的话——我已经百毒不侵。 既然百毒不侵了,我还怕什么?卧槽!怒骂一声后,立即双手齐抓,把爬上船的黑虫子抹了下去。 黑虫子太它妈多了,我自认为速度极快,可依旧没有虫子爬行的速度快,转瞬间,更多的虫子冲了过来。 当时我脑子经过几秒钟的慌乱后,反倒冷静了下来,琢磨道:这些虫子虽然伤害不了我,但并不怎么怕我,难道只是怕我的血? 之前的经历瞬间冒了出来。 我知道我这血有驱蛊的功效,之前多次“大显神威“。 抽出匕首,在左手中指划了一下,然后朝着黑乎乎的一片就甩了过去。 也许是心急,我这一刀子下去,对自己狠了点,血液闪电般涌了出来,甩出去的自然是无数的小血滴。 血到之处,黑虫子就像受到惊吓一样,纷纷四散而去,几秒钟的时间,船板上就连一只虫子都没有了。 再看水里,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黑虫子已经把整个水面覆盖了,“嗡嗡嗡嗡“的声音不绝入耳。 扫视了一圈四周,船的四周都是黑色。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黑虫子,简直是数以万计。 船头的几个也惊呼起来,估计也和大管事一样,被虫子咬了。 卧槽!一股怒火顿时从心里冒了出来,船上这些人除了大管事和于丽娜外,可都是我孩子的妈妈,算起来都是我的“小媳妇”。 就在这几秒钟里,我左手已经被血染红了。 我的血再次甩向船板,血到之处,虫子们纷纷离去。 船上已经哀嚎声一片,“小媳妇”们惊呼着围到了我周围。 这也不是办法啊!突然我脑海闪过一道闪电,想到了个办法,赶紧右手挤了挤左手的伤口,血再次染满了手掌。 我朝着水面使劲一甩,水面像是落上了无数雨点,同时虫子们没命似的四散而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伏羲石像 我的血不愧为宝血,不敢说是所有虫子的克星,至少大部分虫子在我宝血面前趋之若鹜。 血滴散到水里的一刹那,水面上的黑虫子转瞬间就不见了,几乎是同时,不远处水面上冒起了一串铃铛似的水泡。 水泡越来越大,最后竟像是济南泡突泉的泉眼。 在当时的环境下,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是地下突然有泉水涌出,而是别的东西。 “继续划啊!水里有东西——” 还没等我喊出口,大管事已经嘶哑地喊了一声。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几个划船的愣了一下,这时候的船仅仅靠着刚才的惯性在前进。 一听大管事的喊声,众人才如梦方醒,船也随之再次飞速前进起来。 妈的!我怒骂一声,看着身后的水泡,干脆把淌血的手伸到了船尾后,随着船身抖动,血滴断断续续地滴到河里。 船行驶了几个小时11死3分钟,船后水面的水泡如影随形。 “前面有光——”处在船头的一个小媳妇突然喊道。 我扭头一看,的确啊,前面隐隐有光,应该是到出口了。 再看船后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个干枯的脑袋,泛白的双眼、干枯的脸颊,正是僵尸啊!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等到我们的船离开洞穴时,船后共探出七个僵尸脑袋。 可能是惧怕我的血或者手里的佛尘,只是远远地跟着我们,并不敢靠的太近。 随着周围的光线变亮,一幅花红草绿的画面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好美啊!”于丽娜惊呼道,此时她才很不好意思地脱离我的“怀抱”。 眼前所见,我一下想到了初一课本上的“世外桃源”,难道这里就是世外桃源?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可笑,周围虽然植被茂盛,可哪里有桃树啊! 四周遥望一下,这里也是一处峡谷,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竟然和玉女寨所在的山谷极为相似。 四面群山环绕,隐隐的能看出其中的几座像是骆驼峰。 “爱雅,那五个村庄在哪里?”一边下船,我一边疑惑地问大管事。 “就在前面,五个村子分布在山谷的五个位置(后来得知所谓的五个位置是‘东南西北中’)“大管事指着一片密林说。 下了船,我才注意到此时脚下踏着的是布满裂痕的青石阶梯,石板上长出一层青4,透着一股历史厚重感。 一看这条蜿蜒向前的路就不是最近几十年修的。 姥姥怎么会骗我呢?出发前的一天,她曾介绍过五个村子的历史,说是玉女寨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人,从而建立了五个村子。 姥姥骗了我?应该不会——可这石阶和石板路又分明不是近百年的杰作…… 突然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在同时满足两种条件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山谷里曾经有过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是后来消失了。 几十年前,姥姥她们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这处所在,然后才有了建立村子的事。 思索间,我们顺着石阶绕过了这片密林,眼前突然开阔起来,竟是个青灰石板铺成巨大广场,貌似至少有上万平米。。 广场面积极大,只是石板已经破损严重,且钻出了许多小草,让人看上去十分凄凉。 “看!有座石像——“小碧惊呼道。 果然,在巨大广场的一侧赫然竖立着一尊石像。 石像是黑色的,虽有些许破损,但整体上还算完整。 凭借我超长的视力,我先是看到了石像的下半身是一条无比粗大的蛇尾,随即望向了它的头部。 天呐!这竟然是伏羲,是伏羲的石像,和之前黄河下古墓中那尊伏羲神像有九分相似。 第二百七十章 第一个村子 伏羲算得上是上古时期的大神,传说他和女娲为兄妹,同为人首蛇身,后来却结婚生子。算起来伏羲才是占卜业的祖先,是他首次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发明创造了“八卦”,并创造了文字,结束了“结绳记事”的时代。 关于伏羲的神话传说有很多,最令我觉得诧异的是关于他的年龄,据说他是在掌权111年后去世的,那个时代人的寿命普遍短,一百多岁可谓是天文数字。 关于伏羲的来历前秦典籍上有这么一段记载:相传上古时期,华胥国有个叫“华胥氏”的姑娘,到一个叫雷泽的地方游玩,偶尔看到一个巨大的脚印,便好奇地踩了一下,于是就有了身孕,怀孕十二年后,生下了一个儿子,他长着人首蛇身,便给其取名为伏羲。 其实关于伏羲的传说,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各不相同,除了普遍认同他创立了八卦外,另外还有以下贡献: 伏羲教会黄河流域的人们做网捕鱼,同时驯养野兽,这便是家畜的由来, 伏羲变革了婚姻习俗,倡导男聘女嫁的婚俗礼节,使“血缘婚”改为“族外婚”,结束了长期以来,孩子们只认其母,不知其父的原始群婚状态。 在中原文明中,普遍认为是仓颉创造了文字,但在宁夏、青海、甘肃这一带,人民却认为文字是伏羲创造的。 另外,他还制作了很多乐器,如陶勋、琴瑟等。 最后他娶妻生了四子,命名万物。 尽管各地关于伏羲的传说不尽相同,然而到今天为止,他是整个华夏文明公认最早的创世神。 关于先秦创世神的传说,最早来自长沙楚帛书,这份珍贵的帛书于1942年出土自长沙东郊子弹库的王家祖山一座古墓中。 根据帛书上记载:在天地尚未成形,世界处在一片混沌状态时,先有伏羲、女皇二神,结为夫妇,生了四子。 这四子成了代表四时的四神。四神开辟了大地,制定历法,使星辰升落有序,山岭畅通。 总而言之,说到伏羲和女娲,那就是人类的老祖宗。 看到伏羲神像后,我十分纳闷,虽然同为黄河边上,可宁夏和山东距离甚远,在古代这里属于蛮夷之地,而伏羲却是中原文明的神,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走近了些,我们又看到神像前石板地面上晒着一些玉米粒。 “小哥哥,你是不是觉得这神像很奇特?” 大管事似乎看出了我表情的变化,问道。 “爱雅,你知道这神像是谁么?” 大管事微微摇头道:“之前听姆妈说这是一位古代的大神,我们刚发现这片土地的时候,石像就已经存在了,当时它几乎被青苔包裹了起来,是姆妈令人清理干净的——不是咱们的神,自然也没人祭拜……” 走到伏羲神像前,一股威严的感觉瞬间冒了出来,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这石像在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小青、小碧,甚至于丽娜他们好像没有这种感觉,看到石像的样子如此奇特,早就冲了过去,围着看了起来。 “小哥哥——这上面好像刻着字符啊!” 小碧从石像的尾巴处探出半个头,朝我喊道。 字符?我赶紧走了过去。 果然在石像的另一侧看到了几百个依稀可辨的符号,我虽然看不懂这些字符写了什么意思,然而一眼就认出这是之前多次发现的那种神秘的古文字。 师叔曾说过,这种为文字始于东夷族,也就是蚩尤所在的民族。 当时对师叔的分析,我是深信不疑,然而看到这石像上的文字符号后,又有些怀疑了,东夷族在今天的河北、山东一带,可当时的宁夏却属于华夏部落(皇帝和炎帝部落的合称),东夷文字怎么会出现在华夏部落的地盘上呢? 文字内容我自然看不懂。 大管事看到地板上晒着的粮食,脸上闪过了一丝笑容,走到我身侧,小声说:“小哥哥,今年这里丰收了,咱们的“租”也会多出不少。“ 说着她拿起脖子上挂着羊角号,深吸了口气,吹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声音高亢而深远。 一分钟后,遥远处也想起了类似号子声。 “他们已经收到信号了,咱们走吧!”大管事指着前方说。 依稀可以辨认出来,在杂草丛生的斜波上,有一条几乎荒废掉的石板路,一看就有些年代了。 顺着石板路走了五六分钟,当我跟着大管事爬到一个坡顶时,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奇特的建筑。 一看这就是一片古建筑,再仔细看,在断壁残垣的古建筑上,有人又修建了新的建筑,远远看去,新旧结合的并不完美,给人以不伦不类的感觉。 “爱雅,这就是你说的村子?” 我指着前面的建筑群问道。 大管事点点头,回道:“这是第一个村子。” 我又问:“这村子没名字么?” “我们就叫它为‘第一个村子’这就是它的村名。” “难道这里原来是座荒废的古城?” 大管事点点头,说:“就是座古城,当年发现时觉得还可以利用,就在原来的基础上修葺了一下。” 说话间,又向前走了几百米。我忽然听到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从城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就看到了十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这些人有男有女,最令我诧异的还是他们的长相。 这十几个人里有几个和我们长相差不多,但更多的却是黄头发,皮肤极白,眼睛发蓝,鼻子也明显高耸,还有两个的皮肤发棕色,五官相对扁平。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长相这么怪异,我心中暗暗疑惑道。 这群人见了大管事后,连忙跪了下来,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 “都起来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新苗主。”说着大管事弯弯腰,朝我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心领神会,挺了挺腰板,向前迈了几步。 “这就是咱们的新苗主——大家向新主人请安吧!” 说着大管事弯着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跪到了地上,小青小碧她们也跪到了地上。 难道是也是苗族的某种仪式?我心里纳闷道,表面上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这十几个出来迎接我们人,很恭敬的重新跪了下去,双手平铺到了地上,手心朝上,嘴上齐刷刷地喊道:“主人!” 我很不习惯这种称呼,正想说几句什么,突然距离我最近的一个老头跪着挪到了我脚下,然后很恭敬地亲吻了我左脚的大拇指一下。 紧接着第二个——一个皮肤白似雪的中年女人靠了过来…… 这时候我反应过来了,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就像那晚秋藏月活动时,所有玉女寨的亲吻我的脚一样,姥姥也曾说过,这是北苗族的古老习俗。 那晚我就为此觉得很不好意思,同样是人,假如你被别人亲吻脚趾头,你会觉得自然么?今天我依然觉得更别扭,主要是这一路奔波,身上除了不少汗,脚上也满是污渍。 我扭头看了一眼大管事,她的额头顶到了地面上,一副十分恭敬信服的样子。 卧槽!这大概是某种神圣的信仰吧!我心里想道,也就强装着镇定的样子。 这十几个人很有秩序地跪到我脚下,很恭敬地附到我脚上…… 等到所有人都完事后,我浑身就是汗。 事后特意问过大管事,这种“吻脚”的仪式有什么寓意。 大管事解释说,说白了,其实这是一种宣誓活动,就相当于古代的汉人三指朝天发誓一样。我们常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情节——某人跪在地上,伸出右手,圈起大拇指和小拇指,然后喊道:我某某某对天发誓,假如……愿遭天打五雷轰。 所谓的五雷轰顶出自佛语,但在民间广为流传,就是因为这种毒誓。 苗族人不信佛,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五雷轰顶”的毒誓,他们有一种和发毒誓类似的活动,那就是刚才的“吻脚”仪式。 他们吻了我的脚,就相当于向天发誓:一生忠诚于我,甘愿为奴。 汉族人的毒誓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有多少花心大少靠着发毒誓的伎俩欺骗了未知少女?然后又有几个真正被五雷轰顶的呢?可北苗族这种“毒誓”却一定会灵验,因为你一旦违背,就会遭受苗族最毒辣的蛊刑。 五雷轰顶是老天说了算,蛊刑却是人说了算,在这一方面,人定胜天啊! 仪式完成后,这几十个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很谨慎地围到我身侧。 这时候我才更清楚地看出来,这些人——特别是白皮肤,高鼻梁的几个,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品种”。 细分起来,我汉族和苗族只不过属于不同的民族,但就长相而言,并没有很大差别,可眼前的这几个就不一样了,无论是肤色还是五官都和我们有较大的差距。 这十几个人里,有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一头淡黄色的头发,蓝眼睛圆而大,高鼻梁尖而细,看得我在刹那间走了神。 这女孩太漂亮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步介绍新疆的记录片,上面的女孩倒是和眼前的这个外貌差不到——难道这几个是新疆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冬虫夏草 新疆人!难道这些白皮肤、高鼻梁的都是新疆维吾尔族的?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宁夏距离新疆地区并不远,在这里看到新疆的维吾尔族的人并不稀奇,这时候再看那几个棕色皮肤的人,应该也是某少数民族的人,是藏族?是蒙古族?都有可能吧! 那第一个爬到我脚下,亲我大母脚趾的大拇指,很恭敬地朝我说:“主人——请!” 还没等我迈步,大管事走到老头面前,厉声道:“寨主人下过命令,以后不要称呼‘主人’,要称呼他‘小哥哥’。” 老头诺诺地点了点头,很恭敬地朝我喊了声“小哥哥”。 大管事他们说的汉语里掺杂着浓厚的苗语方言味道,我们都能听懂,可这老头一开口,我和于丽娜就是一惊,他说的方言竟然和山东河口地区的方言有些类似——难道老头来自山东? 走进“城内”,我才注意到,之前我认为的城其实并不是城,这是些奇怪的建筑,一列列,一排排的青灰色建筑屹立在我们面前,并不是房子。 这些奇怪建筑的样子十分奇特,虽然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但一眼就能看出,并不是供人居住的房屋。 走近了些后,我看的更清楚了,近距离看,这些建筑大小不一,好像是按照某种天干地支的顺序摆列的,每个的形状类都似于倒立的蒙古包,这些“包”是实的,里面并没有供人居住的空间。 再看去,我又发现这些倒立的蒙古包的顶上是个平台,而且一侧还有环绕向上的石阶——难道这是些祭台? 能想到祭台也是之前古董李告诉我的。 那也是从宁夏回山东的路上,因为闲着无事,他给我讲了很多远古文明奇异习俗。 他一说起历史便来了劲,可我当时没什么兴趣,自然也有一句每一句的听着。 我记得他说过关于黄帝祭奠天地的事。 具体的细节我也记不清了,依稀记得古董李说过,当年黄帝打败炎帝和蚩尤时,都曾设立过很多祭台,祭奠天地和诸神,祭奠完成后,还把很多上古神器留在了祭台里。 古董李一直对黄河流域的文明有十分浓厚的兴趣,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来过宁夏十几次,原因就是在一些残存的石碑中记录着关于黄帝祭天地的事。 这几块石碑是在几个渔民在黄河里打捞上来的,上面文字是鸟篆——这是一种春秋时期黄河中上游使用过的古文字。 因为石碑的残缺以及对鸟篆的翻译有困难,古董李也不敢十分确定他们的破译是否完全正确,又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半途而废,于是单枪匹马调查起此事。 那几年,他翻阅了大量前秦书籍,也考察了很多相关的古迹,最后几乎确定这些关于黄帝祭天地的传说都是真的。古董李琢磨着,既然这些事是真的,那么是不是黄帝真的把那些神器藏到祭台了呢?于是他继续调查。 根据古董李的判断,在黄帝早期,所谓的华夏大地其实分为三块:东夷部落、华夏部落、苗蛮部落。 到了今天,我们除了最熟悉的华夏部落外,大部分人对东夷部落还稍有了解——主要是因为东夷族有战神蚩尤。 而华夏部落也是后来才统一起来的,早期时,还分为皇帝部落和炎帝部落。 至于苗蛮部落,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在当时这就是个神秘的部落。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我们所说的伏羲、女娲的神话最早还是出自南方的苗蛮部落。 皇帝先是吞并了炎帝,之后又大战蚩尤,经过几年的战争,最终经过逐鹿之战,皇帝打败了蚩尤,华夏部落也统一了东夷部落。 至于苗蛮部落,古董李说它们原本居住在河南、江苏一带,因为长期受到东夷部落的压迫,后来逐渐南迁,一直迁到了长江流域。 华夏部落的发迹地就在宁夏陕西这一带,所以古董李判断,黄帝祭天地的祭台也应该在宁夏和陕西这一带。 关于古董李的调查过程,他啰里啰嗦的讲了一大堆,详细过程我也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最后古董李还是找到了关于黄帝祭台的证据,好像就在位于宁夏境内的黄河流域。 古董李的讲述到这里就终止了,当时我记得还问过他,既然知道大体的位置,而且还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耗费了那么多精力,为何不一查到底呢? 当时古董李笑而不语,在我反复问了几次后,才应付地回道:有些历史已经沉睡了很多年,又何必吵扰它呢!而且一旦公诸于世,也许会颠覆很多历史…… 当时我并没有太在意这话神神叨叨的话,现在想起来,或许当年古董李查到了什么,只是这些发现太过震撼,在权衡下,他才决定放弃了这些调查,而转头去研究关于河神的传说了。 正是因为古董李说的这些事情,我看到眼前的这些奇怪建筑,才想到这可能是祭台。 跨过那类似于“城门”的拱形建筑后,我大体数了数,目力范围内,大约有三十几座这样的祭台,有大有小,有的还算完整,有的几乎坍塌,一看就知道存在不少年岁了。 青灰色祭台之间掺杂着百余座土坯房,应该是村民的住房。根据房子数量,可以判断,这个村子约有五六百户人。 老头弓着腰走在我身前,带着我们走进了一间相对较大的土坯房内。 这应该是座接待室,就相当于老庙村的村支部。 进门后,我看到屋子里站着六个人,三男三女,年龄和我相仿,个个长得十分俊美,竟让我脑子里一下子冒出“金童玉女”这个词。 看到老头后,六个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老头介绍了我,让这六个人喊我“小哥哥”,这些琐事就不再赘述。 我扫视了一下这间大厅,正中央放着一张八仙桌,摆着八张八仙椅(一面两张),四周还摆着七十八个小板凳。 我扫视了一圈后,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中央的八仙桌椅上。 桌椅是红黑色的,古色古香的,透着历史的厚重感,一看就不是现代人的杰作。 老头恭敬地让我们坐下。 三男三女六个金童玉女端上了几个银盘子,盘子里放着一些水果。 都是些当地深山里的野果,我是第一次见,但视线却被水果下的银盘子吸引住了。 古董李给我解释过,但凡古物,表层一定有包浆,而金属器具还会有一层金属氧化层,随着古玩价格的一路飙升,现在很多造假的,最常用的做法就是制造假的包浆。 我只跟古董李学过几天古玩鉴定,但一眼还是看出这些银盘子表面的氧化层,就知道至少有千余年的历史。 难道这些桌椅和器具在他们发现这里时就已经存在了?我心里疑惑道。 刚开始只有我自己坐下,其他人只是恭敬地站在周围,这样多别扭啊!后来我就让大管事、老头,以及小青、小碧他们坐下几个。 显然老头和我们坐在一块十分紧张,双手一直垂着,还时不时朝着门外看。 难道他在等什么? ——几分钟后终于有答案了。 我用余光看到门外另一个老头朝着坐在我身侧的老头做了个手势,坐着的老头这才深吸了口气,脸上紧张的乌云瞬间解散了。 “小哥哥——大管事,人都全了,咱们开始吧?” 人全了?开始干什么?我心里疑惑道,但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问三问四的。 大管事站了起来,小青小碧她们几个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小哥哥,人都全了,您去搭话吧!”大管事说。 搭话?当时我心里的疑惑犹如一只欢蹦乱跳的兔子,真恨自己在路上没有问清楚这些事。原本我以为自己跟着来“收租”只是个象征性的人,并不需要具体做什么。 没办法!赶鸭子上架吧!我故作淡定地站了起来,跟着老头走到了门外。 门外的场地十分宽阔,几乎站满了人,我扫视了一眼,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既有皮肤白皙的,也有脸色发棕色的,至少有五百人,应该是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刚开始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到了大管事脸上,估计只认识她吧! 那老头用山东方言味极重的口音朝着人群喊道:“诸位,这位是咱们的新主人,大家——大家喊‘小哥哥’。” 众人这才把视线转到我的脸上,同时跪了下来,嘴里喊道:“小哥哥——” 出发前,姥姥嘱咐过,等到村里的人全了后,要命令大管事把“蛊虫弹丸”发给他们…… “爱雅——你把……你把丹药发给大家吧!” 我依旧故作镇定地命令道。 所谓的“蛊虫弹丸”是一粒绿豆粒大小的黑色东西,听名字,看形状,我本以为这是一粒丹药,姥姥告诉我,这其实是一枚蛊虫卵,是用来代替寿命只有一年的蛊虫的,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服食这枚虫卵,那人肚内的蛊虫就会死掉,然后发芽。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姥姥当时说的话,这五个村子的人服食的蛊虫和藏地特有的冬虫夏草有些类似——原本是虫卵,死了之后虫子体内的菌丝就会发芽,原本的动物随之变成了植物。 按照姥姥虽说,如果在秋分后五天内,依旧没有服食新的蛊虫卵,那么这些人体内死掉的虫子就会发芽,这种胚芽十分霸道,会在几天内霸占身体的神经系统,人也慢慢的变成“植物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奇怪的成人礼 我这话出口之前,明显地观察到众人看我眼神时的囧样;此话出口后,所有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的喜悦。 大管事从从包里拿出一个黑罐子,然后倒出黑色药丸。 一人分给他们一粒药丸后,众人很小心地放到了嘴里。 也许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蛊虫卵,咽下去后,个个脸上立刻换了一副喜悦的表情。 完事后,刚才的老头嘀里嘟噜地朝着人群嚷了一阵,随后就见人群中的大部分四散而去,回到了各自的小土坯房,剩下的约有五十来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大姑娘。 老头再次超我恭敬地行了个礼,示意我们重新坐回到室内,五十个年轻人也跟在我们身后走了进来,坐到了大厅四周的小板凳上。 “可以上餐了么?” 大厅内重新静下来后,老头小声地问我。 上餐?难道先要吃饭么!的确,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这一路奔波,早已饥肠辘辘。 很快那三对金童玉女端着一些透着金属光泽的锅碗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揭开了锅盖。 许是我真的饿了,伴随着盖子被打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立刻传到了我鼻子里,有鱼、有山鸡,还有几盘不知名的菜肴。 接着,一个“金童”拿来一块毛巾,一个“玉女”递给我一双银质的筷子。 一阵狼吞虎咽后,桌上的菜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刚开始连大管事都不动筷子,在我再三催促下,才带着小青小碧她们开吃。 看我们吃饱了,金童玉女又端上几碗燕窝汤——这是宁夏深山中特有的白鸽燕的燕窝,十分珍贵。据说这种燕子是贺兰山这一带特有的,总共不超过五百只。 整个过程中,我一直“被动”着,把这一切当成了必须完成的仪式。 喝完燕窝,终于到谈正事的时候了,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块方布,偷着瞟了我一眼,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管事小声对我说:这是第一个村子的管帐的向我报账呢!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人的普通话竟然挺标准的,他的每句话我都能第一时间听得清楚。 听他说完,我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报账就是说一说今年村子的收成。 可能之前的时候,姥姥她们和村子里定了某种协议,每年村子要按照一年收入的比例“交税”。所谓的税,除了粮食外,还包括一些丝线和金属矿物,具体我也懒得再问。 原本我以为报完帐后,事就完成了,没想到老头再次靠到我身前,恭恭敬敬地说:“小哥哥,还得麻烦你帮这些孩子完成成.人礼……” 成.人礼?什么东东。我看了一下端坐在四周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心里纳闷道。 很快几个人把八仙桌椅撤走了。 老头看了看大管事,似乎是在征求意见,得到了大管事的许可后,才朝我做了个“请”的动作。原来这大厅的一侧有一扇门,门后另有厅室。 大管事几步走到我身前,低声告诉我:所谓的成.人礼就是用象征苗主的权杖轻轻在受礼之人的腹部和背部轻敲几下。 说着朝站在小青身侧的一个“小媳妇”使了个颜色,她递过来一根半米长的木棍,这木棍做工十分精致,一头是个吐着信子的蛇头,另一头则像个蜥蜴的尾巴。 这就是所谓的权杖?我接过后心道:这么简单?心里很轻松地走进了这扇门内。 这是一间仅有五六平米的小隔间,虽然小,但是内部装饰极其考究,和村子其它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隔间内的地面和墙上铺着兽皮,我粗略看了一眼,其中有羚羊皮和狼皮。 不大的地面上放着一张古香古色的椅子,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岁了,最令我惊奇的是整个面对门口的一面墙上竟然贴着许许多多的黑白照片。 照片有大小有,有人物照,也有风景照,我大体扫视了一眼后,正想走上前仔细看看这些是些什么照片,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我忙过身。 这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小伙子,看年龄和我差不多,可能是因为害羞吧!进门后,浑身略微颤抖着,他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小哥哥”,然后跪下磕了个头,起身后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磕头我心有准备,可绝对没想到他会突然脱自己衣服啊! 说到这里我得补充几句: 也许是当前还属于炎热的季节吧!整个村子的人衣服都比较简单,不论是男女老幼,都只有一层薄薄的衣服,所以男孩一下子就把衣服脱光了。 他竟然没有穿内裤?这……这……这是要干什么? 正在我略显不知所措的时候,男孩再次很恭敬地跪了下去然后羞涩地看着我。 虽然都是男人,我的性取向也绝对没问题,第一眼我还是深深被眼前这个男孩接近完美的身材吸引住了。 他整个身体都十分匀称,虽然尚且年幼,可胸肌和腹肌却隐隐可见。 我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原来成.人礼不能穿衣服么! 想到大管事的嘱咐,我深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在这小伙子的腹部敲了一下,又转过身,在他后背轻敲了一下。 男孩好像很高兴,大概才从此以后,他就是个真正意义的成年人了。 男孩再次朝我磕了个头,然后弯着腰退了出去。 第二个人进来的人是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她比刚才的男孩更羞涩,也是轻声喊了声“小哥哥”,声音清脆甜美,她一直用牙咬着下嘴唇,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依旧是跪下磕头,令我目瞪口呆的是她竟然和之前的男孩一样,浑身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衣服。 可能女孩天生爱干净吧!她把衣服稍微叠了一下,放到了一旁的一块木板上,然后又重新跪到了我面前。 那一刻我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心里惊呼道:这穷山僻壤的,女孩怎么都长得这么标志!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奇怪的成人礼之二 接下来,我算是过了眼瘾了,看到最后简直成了一种折磨。 完事后,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整个过程,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概外面的人知道我累了,没有进来打搅。 坐在古色古香的椅子上,我无意中一抬头,视线恰好再次盯到对面的墙壁上,看到那几乎占据整个墙面的黑白照片。 这些照片足有几百张,看颜色就不是同一个时期的,因为有的照片比较清晰,有的则已经泛黄模糊。 我无意中瞥见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有些发黄了,不过画面还算清晰,凭借超常的视力,我看到照片上有三个人,背景是一片山区。 这本来是一种最常见的照片样式,出门在外时,有照相条件的都会拍一张类似的,可一看到照片中的人,我浑身就起了个激灵。 这三个人都穿着我国七八十年代最流行的迷彩服,似笑非笑地看着镜头。 三个人中,两旁是年轻人,中间是个貌似五十来岁汉子——这中年汉子这么眼熟啊!只花费了两秒之后,我就记了起来,这不是古董李么?当初在古董李家的墙上我看到过几乎类似的一张照片。 古董李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顿时我只觉得血液上涌。 几步迈了过去,我扫视了一遍照片,又发现了几张他的照片,而且照片的背景和里面的人物也不相同。 有一张是以瀑布为背景的,看着很像是我们进入山谷时的那条瀑布——只是水量小了些。这张照片上有四个人,除了之前那张照片上的两个外,还有个女的,看着十分秀丽。 还有一张照片就比较模糊了,而且十分陈旧。 看着照片拍摄的环境似乎是在山洞中,大约有五六个人,其中两个人手里还拿着灯笼。 突然我视线一转,看到了挨着的另一张照片,浑身再次一怔。 这张照片上另外有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手扶着在一棵巨大的树干上,另一手还摆出了一个“v“的手势。这竟然是一棵扶桑树!几乎是黄河古墓下的小一号的。 关于扶桑树的传说,我之前介绍过。一直以来,这都被认为是传说中的神树,没想到在黄河下竟然真的藏着一棵,而且看这张照片上的树是另外一棵——也就是说世间至少存在两棵这样的树。 不过令我心惊的还不仅仅是这棵树,而是扶着树的人,竟然是杨国山。 这一下子我彻底蒙圈了,看这些照片,判断至少有二十年历史了,如果说古董李在二三十年前来过宁夏,这我相信,他自己也曾说过,当年为了探寻皇帝祭坛的秘密,先后十几次来到宁夏。 可杨国山怎么也曾来过呢? 我迅速整合了一下杨国山说过的话,他说古董李是五年前从济南调到河口区文化馆的,之前他们并不认识。 可看到这些照片后,我对他这话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两个原本不认识的人会在二十年前同时出现在万里之外的某处十分偏僻的地方?——除非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而且要达到这个目的又必须到达这里。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古董李的往事(已修改) 继续看照片,我发现照片上除了古董李和杨国山外,另外有个背影也十分眼熟。 这是个年龄和杨国山相仿的中年男人,当时应该是背对着镜头,我只能看到他三分之一的脸,可就是这三分之一的脸让我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谁呢?照片上共有四个人,这人站在距离镜头最近的位置,对面是杨国山,看杨国山脸上的表情,应该正在和此人说话。 我查遍了整个墙面的照片,可惜这个人只出现在这一张照片上。 “小哥哥——” 门外的喊声把我拽回到了现实。 出门后,我朝着老头勾了勾手问道:“这墙上的照片是哪里来的?” 老头憨笑一声,回道:“都是村里的客人留下的,说起来有很多年了,咱们村的会计就是跟着其中的一个人学的管账——这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对于每个人的一生而言不算短,可对于这么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而言,却似乎是弹指挥间。 对于老头这么大年龄的人,二十年前村子里发生的那些事依旧历历在目。 老头轻轻走进小屋,看着一墙的黑白照片,似乎也陷入进了沉思。 “这些照片已经放在这里二十多年了……” 大概是二十七八年前开始,村里突然来了几个外地人。 对于村子的人而言,除了这个隐蔽山谷中的几个村子外,也只见过玉女寨的,都觉得很新奇。 真的就像《桃花源记》所描述的,生活在世外桃源的人们热情地招待了外来人。 这几个外地年轻人也很友善,给他们讲述了很多外面世界的“奇闻怪事”,还教会可他们很多生活技能。 据老头回忆,那几个年轻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在山谷里待了半个月。 前十天里他们几乎没有离开过村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研究村里的祭台。 他们对这些祭台很感兴趣,用带着的各种工具一次次敲击捶打。 村里人并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也懒得好奇,只是热情地帮他们送水送饭,休息的时候就围过去听他们讲趣事。 闲暇时,几个外地人还拿出一个黑色的会发光的小盒子,“咔哧咔哧”地摁了很多次。 几个人大约在村子待了十天出头,然后又去了第二个村子。 正当他们以为外地人会在其它几个村子待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的是四天后,他们又回来了,还背着不少东西。 几个外地人只是来告别的,他们说有急事要赶紧回到家乡。 外地人离开后,整个村子很快恢复了平静,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提起关于外地人的事了。 没想到的是,大约半年后,外地人再次出现在了村口,只是又增加了两个人,其中有个女的。 他们给村里人带来很多有趣的东西,并且从包里拿出一摞照片(后来才知道这东西叫照片)。 墙上的部分照片就是那一次几个外地人带来的。 这一次外地人拍了更多照片,并且让村里人带路去了山谷里另外几个地方,这个带路的就是村里的会计,那年他只有十岁出头。 之后的六七年里,几个外地人先后来过十几次,差不多转遍了山谷里的每个角落,终于在那年夏天,外地人兴高采烈的再次回到村里。 老头指着照片上的古董李说,这十几次里,他是每次必来,其他的几乎每次都有更换。 从第二次之后,古董李每次都会带着一些照片——当然还包括很多别的东西。 古董李最后一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转眼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村里人惦念古董李他们的好,觉得这几个外地人犹如神人,于是就把这些照片贴在了“圣屋”里。 听完老头一席话,我刹那间陷入了深思,似乎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古董李跋山涉水找到这里,然后看到了祭台。 多次考古研究之后,古董李得知这里曾是黄帝祭天地的地方…… 我猜测,他一定是先发现了什么线索,然后找到了山谷,又在山谷里发现了新的线索。老头不知道当年他们在山谷里发现了什么,离开时十分从容,而且至此再也不查关于皇帝祭天地的事了。 “其实那人还留下一个孩子……” 老头停顿了一伙儿,接着说。 孩子?这话一下子再次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他是说古董李留下了一个孩子? 其实第一时间我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念叨了一遍后才琢磨过来。 “那孩子呢?”我随口问道。话出口了,同时也意识到,这所谓的孩子也应该二十出头了,比我大三四岁。 老头在身边一个人耳旁说了点什么,这人就跑了出去,几分钟后,他就领着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姑娘走了进来。 这姑娘我认识啊!刚才还为她做个成.人礼。 姑娘很娇羞地看了我一眼,立马低下了头。嘤咛道:“小哥哥找我?” 老头接着说:“这就是照片中那人的闺女,今天二十二周岁了。” 顿时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什么?她是古董李的闺女?古董李竟然留下一个这么漂亮的闺女? 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人(古董李)来过几次后,便和村里的很多人熟悉起来,其中就包括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那姑娘当时只有十九岁,按照姥姥定下的规定,这五个村子的男孩女孩们,只有经过成.人礼之后,才能谈婚论嫁。 懂点常识的人就知道这样是违背常识的,花季雨季,情窦初开,有的早有的晚,再说了,姥姥每隔五年组织一次成.人礼,只有年满十八岁的能参加,这样,就会有不少“大龄”少女少男。 这个十九岁的姑娘第一次见到古董李时,就喜欢上他了,只是无法表白。 古董李当年三十多岁,因为一心扑在考古事业上,渐渐的也就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说起来那时候的古董李文质彬彬的,书生气极浓,正是那个时代女孩们迷恋的形象,就好似现在的女孩普遍喜欢大款一样。 多次接触后,俩人终于在荷尔蒙的催促下成了“一夜夫妻”。 根据老头的讲述,再加上我对古董李的了解,知道当年他肯定一心扑在事业上,再加上在峡谷中的发现一定十分震惊,权衡之下,还是选择离开了。 古董李离开时,女孩还没有发觉自己怀孕,设想一下,俩人分别时的场面应该十分感人,依依惜别后,女孩才知道自己怀了孕。 说到这里我又得补充几句: 在这个山谷中,有一条很严厉的规定,那就是严禁打胎,不管在什么条件下,但凡怀孕了,都得生下来,如有违背,会受到姥姥他们严厉的蛊刑。 另外,这五个村子有三四千人口,彼此间可以通婚,但绝对不能踏出这山谷一步。除了通婚外,山谷里每年还会举行三次“欢愉节”。 所谓欢愉节,就是在春夏秋三个季节的某一天晚上,所有符合年龄的男女(受过成.人礼后的未婚男女)齐聚在山谷的广场上,在月光下,点燃篝火,然后开始唱歌跳舞。 山谷里有一种草,谷中的人成为“欢愉草”,每次欢愉节,他们就把晒干了的欢愉草放到篝火里。 这种草不易燃,在火里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有极强的催情作用。 本来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正值情窦初开,再加上在唱歌跳舞的氛围下,在身体接触的刺激下,荷尔蒙急剧分泌,又被欢愉草一刺激,后果可想而知。 晚上十一点左右,活动就会“顺其自然”地结束,因为所有看对眼的男女就会找个偏僻的旮旯,然后做一些羞羞的事。 几个月后所有村里就会出现不少孕妇,再过几个月,村里的人口会陡增。 现在想起来,这种纯粹以刺激人口增长为目的的活动和远古时期不少少数民族的活动很相似。 在这种情况下,那姑娘生下古董李的孩子也并不稀奇。 村子里都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对他们母子也格外照顾,渐渐的这孩子就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丽姑娘。 看着眼前美丽羞涩的女孩,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古董李的模样,还别说,他和这女孩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悄悄走到女孩面前,低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迅速低下头,嘤咛道:“我叫木子”。 木子?木子?木子合起来不正是“李”字么?第六感觉告诉我这女孩确实是古董李的亲骨肉。 在我心目中,古董李早已成了亲人,他的离世让我着实难受了好一阵子,此时突然看到他的女儿,竟有种亲人相识的感觉,下意识地一把我抓主了她的手。 手指似葱白,柔弱无骨。女孩下意识的一缩手,没有挣脱,便放弃了。 对于峡谷里这五个村子的人,玉女寨的人就是他的上司,而姥姥和我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无论是语言和行为上,都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木子是吧?你……你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么?” 被我握着手,木子更加羞涩了,脸如红苹果,微微点点头,回答说:“知道一点,听我娘说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 锣鼓声过,外不留人 山谷中的年轻人有的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有的则一辈子都不知道。这和来“收租”前,姥姥讲述的一段北苗族的旧习俗有些相似。 当时我以为姥姥讲那些事,纯粹是闲谈,现在看来似乎也是有目的的,为的是让我理解这五个村子的欢愉节。 姥姥说老苗族每年有两次“阿哥日”,春天一次,秋天一次,一次持续七天。 “阿哥日”顾名思义,是男孩们最盼望的日子,这几天里,苗家女孩都会单独住进苗楼里,而男孩们则通过爬窗进入到喜欢女孩的房间内,然后一夜欢愉。 有的男女会在一起欢愉一夜,第二晚就好合好散,有的则会连续七天的晚上腻在一起。 “阿哥日“过去后,寨里会迎来一段“孕峰”,大家都不介意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对于苗寨而言,都是寨里的孩子,只知其母,不明其父也是真正常的。 …… 我意识到这村子带有明显的苗族风气,可能和玉女寨的“统治”有关吧! 和木子聊了几分钟,我这才注意到一直紧紧握住她的手,于是赶紧松开了。 本来天黑前还要到第二个村子里,并在那里过夜,我很想留下来和木子好好聊聊,于是当天就令大管事她们一起留在了第一个村子。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夜晚的山谷十分宁静,村里人过着比较原始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十分惬意。因为我们要留下过夜,老头组织了很多人搞起了“篝火欢迎会”——在村中央的空地上点着篝火表演节目。 因为有心事,我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会,这些所谓的节目和之前玉女寨过秋藏月的舞蹈姿势差不多,恍惚间,让人还以为是走进了原始部落。 于丽娜有点害怕大管事,这段时间只敢远远的怒视我,而不敢上前指责,估计之前被偷着警告过。 当晚我正坐着走神,于丽娜悄悄坐到了我身侧,眼睛还始终瞟向大管事那边,看到她没有理会,才开口道:“小振,你……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这里的事,就算我告诉别人,谁会信啊!” 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 我苦笑两声,低声回道:“这一切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就像是一场梦啊!我并不属于这里,等到事情完成后,就会回去。” 于丽娜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转化成了愤怒,她偷着伸手捏了一下我的大腿,娇声呵斥道:“你这个小色狼,舍得这里的漂亮姑娘?” 我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事时,我也琢磨过,虽然小青、小碧他们是我孩子的母亲,可她们却不能算是我的老婆,毕竟这是带着“任务”的受孕,是遵循某种古老的习俗。在她们心目中,我永远是苗主,对我的敬畏要远远大于爱。 艳丽和郝晓玉就不一样了,我们在身份上是平等的,只有平等的身份,才有平等的情感。 于丽娜留下句“半夜会去找我”,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我也没心思琢磨这话是啥意思,当时脑子里几乎被古董李的事占满了,无暇它想。 二十年前古董李来过这里,杨国山也来过这里,为什么都对我隐瞒了这事呢?而且俩人都声称是五年前才认识的。 我猜想古董李先后几次来到这山谷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事,作为一名考古学者,最大的成功便是有了新的考古发现,特别是那种颠覆历史的发现。 古董李究竟发现了什么呢? 难道这山谷就是当年皇帝祭天地的地方?这里真的藏着上古神器? 一系列问题萦绕在我脑海里。 又想到玉女寨所在的山谷,咋一看两个山谷很有几分相似,不出意外,真正的大禹墓就在那山谷里,而且我几乎可以断定,大禹墓和会移动的山魔有关。 细细分析,当时的华夏族正是盘踞在宁夏、陕西、河南这一带,而大禹治水的年代要晚于黄帝时代,当时的重心在陕西,和宁夏相距也不远。 对于大禹而言,皇帝是前贤,是圣人,为了追寻皇帝的神迹,大禹真的有可能把自己的葬身之地选择紧挨着黄帝祭坛。 那么之前我们进入的那黄河下的古墓又是谁的?难道真是旱魃的? “小哥哥-“ 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把我从茫茫思绪中拉了回来,我抬头恰好看到一张无比美丽且娇羞的脸,正是木子。 “就……就咱俩的时候,你就别叫我小哥哥了,直接称呼我小振就行!”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在我心目中,古董李是半个亲人,也是长辈,木子既然是他的闺女,又比我大几岁,就是我姐姐。 让我心目中姐姐喊我哥哥,这多不好意思啊! 木子只是用牙咬着下嘴唇,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我知道在人群里,让他这么喊我是不可能的。 恰好我也想好好的和木子聊聊,聊聊他的父亲古董李。 村长老头一直蹲在距离我五六米的地方,我便朝他勾了勾手。 “我有些累了,带我去休息吧!木子也跟着我去……” 老头很恭敬地点头道:“卧房早就准备好了,苗主小哥哥还是第一次在我们村留宿,大家都觉得很荣幸啊!” 我没有理他,而是牵着木子的手跟他走向了一排比其它房子高一截的房子。小青、小碧也想跟着,被我禁止了,俩人脸上虽有不悦,但也不敢说什么。 相对于村子的整体简陋,给我准备的卧房算是豪华的了,整个布局竟然和玉女寨的郎房有几分相似,同样是一张巨大的床,上面铺着红床单。 我看到老头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微笑,估计这老头把我想歪了,以为我贪恋木子的美色,想满足身体欲望呢! 我也懒得理会。 老头离开时,轻声把门关上了,同时微笑着嘱咐木子,要小心伺候小哥哥。 “木子姐姐,我和你的父亲古董……李伯伯是好朋友,咱们私下里就以姐弟相称吧?” 起初木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羞红了脸。 我拉她坐到了床上,假装生气地说:“你再不听话,我就不把你父亲的事告诉你。” “别——小振!” 她一听这话一下子怕了,连忙抬起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怯生生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这就对了,你父亲是我的伯伯,你就是我姐。” 我笑嘻嘻地再次拉她坐到了床上。 聊了几分钟后,木子渐渐的放开了,按耐不住对父亲的好奇,最后竟然主动问这问那起来。 完全放开的木子更加吸引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样,一笑起来脸上露出深深的酒窝。正当俩人聊得热火朝天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锣鼓声。 “哐当当——哐当当” 小李没有说出的话戛然而止了,突然站了起来。 “小振,我得赶紧回去了,否则……否则……” 她的话没等说完,人就朝着门口走去。 我正沉浸在亲人相识的温馨中,下意识地拉住了木子的手。 “这也不晚啊!没事——我和村长说一声就行!” 我本以为木子急着离开,可能是因为村子有规定,到晚上几点回去回家。 木子被我拉住后,有些着急,解释道:“不是这样……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还不行么?” “真来不及了……小振……你……再晚了我就不能出门了。” 我本来想放手的,但是一看到她满脸的焦急样,竟然格外动人,就忍不住“调戏”起来,我心想,反正我是苗主,这里的人都得听我的。 拉拉扯扯间,几分钟就过去了,木子虽然解释了一番,可她的话我根本听不明白,也许当时只想着逗逗这位小姐姐,没有往心里去吧! 忽然外面再次传来了一阵“呜呜呜”的奇怪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嚎叫。 一听到这声音,木子突然不挣扎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床沿上。 “怎么啦?小姐姐!” 这一下,反而让我有些束手无措。 “已经来不及了——” 木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表情也变得木然。 这时候我也似乎感觉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没事,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就行……” 木子木讷地摇了摇头,顿了十几秒钟才缓缓回道:“锣鼓声过,外不留人,一遇北风,人不留魂。” 我一听这像是打油诗啊!啥意思呢?我再问了遍。 “有个秘密,你怕是不知道,这个山谷中的人到了子时必须躺到床上,否则就被僵住,辰时前才恢复。” 嗯?僵住?我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再次问道。 木子喃喃道:“这个峡谷的人之所以不能离开峡谷,除了身上中了蛊外,还有个更重要的是原因,那就是我们身上这种怪病。” 木子解说,峡谷里有一座黑色的山,山上的石头都是墨黑色,每家每户都会采集山上的石头做成床——也就是说五个村子里的床都是黑色石头材质的。 子时后,山谷里会刮起奇怪的北风,吹到脸上,人就会僵住,变得和木头一样,只有躺到从那座山上采集的石头做的床上后,才不会被变成“木头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一听浑身犹如过电,她这话听起来匪夷所思,可看表情和我对这山谷的了解,判断应该是真的。这山谷一定有问题啊! “小姐姐,那也没事啊!今晚你留在这里就行了!” “这怎么行呢!”她煞白的脸顿时再次涨红起来。“我们的房屋大都透风撒气的,所以到了子时,村里会有专门负责敲锣鼓的,锣鼓声一响,还没有上床的也就赶紧躺到黑石头床上。” 我扫视了一下这间屋子,虽然大,但是还算严实,就再次劝诫道:“这间屋子不透风啊!你就安心住一宿吧!估计早就有人通知你母亲了。” 木子微微点点头,脸涨得更红了。 外面的吼声高一阵低一阵的,有时候似龙吟,有时候像是虎啸。 幸亏床很大,我俩一人一侧躺着。 我倒是没有觉得很别扭,尽管木子长得很漂亮,身材也是一级棒,但我对她只有姐姐的感觉,除此外,别无它想。 我能听到此时木子的呼吸略有急促,呼吸也有点沉重,估计是羞涩紧张吧,毕竟是男女共处一室,他这个年龄,我这个岁数,很自然的身体反应嘛。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突然门响了一下。 起初我还以为是风太大,可紧接着竟然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有人?我这才恍然大悟,外面并不是风声。 我这才想起来,在篝火晚会上时,于丽娜说半夜来找我,当时我没在意这句话,以为那小妮子是逗我玩呢,这时候才意识到外面的人真可能是她。 门并没有关,屋里的煤油灯也熄灭了。 “是有人敲门么?这……这不可能啊!这个时间,外面不可能有人……” 我刚才也想到这点了,既然不可能是村里的人,也不该是小青小碧她们,那就一定是于丽娜了。 果然啊!门吱哟一下开了,同时传来了于丽娜的声音——“小色狼,睡了么?这是啥鬼地方,风吹起来像是鬼叫——” 凭着超常的视力,在漆黑一片中,我还是清晰地看到于丽娜龇牙咧嘴地走了过来。 “你在哪呢?难道没有灯么?”于丽娜摸着黑,一点一点朝前挪。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床上还躺着木子,虽说俩人都穿着衣服,毕竟都是躺在一张床上,难免让人多想。 “你……你怎么真来了?” 我低声呵斥道。 “说来就来,这还有假?你小子别多想啊!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白天你那么忙,也没我的份啊!” 说着就听到“啪啪”两声后,出现了一个火苗——原来是于丽娜打起了火机。 “啊!”于丽娜和看到木子后,浑身一颤,打火机差点丢到地上。 “你……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色狼啊!这才半天……” 我赶紧打住了她的话,呵斥道:“你想啥呢!木子是我姐姐,这个时间她不能离开屋子,否则就会僵住——就像你们村的那些人一样。”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于丽娜只是“啊”了一声,并没有质疑我的话。 幸亏床够大,我躺在中间,于丽娜和木子一边一个。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我在享受“齐人之福”呢!其实当时的感觉很差。 女人之间永远存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二百七十七章 半夜的诡影 我夹在俩人中间,十分尴尬。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躺在床上,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没话找话地问于丽娜:“你不是说有事找我谈么,啥事啊?” 于丽娜冷哼了一声,怒冲冲地回道:“没事了——不好意思啊!破坏了你的好事。” 我本想再解释几句,转念一想,现在怕是越描越黑了,随她怎么想吧! 既然睡不着,我便暗运体内的那股热流,按照师兄传授的修道方法练习起来,这几个月来,每晚我都坚持练习一阵,或长或短。 正当我体内的热流传递到双耳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吆喝声,听声音好像有很多人,像是在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 一听之下,便是一惊。 按照刚才木子的说法,这么时间山谷里的人不会离开黑石床的,难道是大管事他们?再仔细听,也不对啊!我们这次共来了十几个人,可听这声音至少有上百人,甚至更多。 诧异下,我倏地一下坐了起来,想绕过于丽娜朝门口走去。 此时于丽娜并没有睡着,可能正闭着眼睛生气吧,听到我的动静,一下子睁开了眼,当时恰好我半个身子已经绕过了她,头恰好在他脸的正上方。 这样难免让人不多想。 “你……你干什么?色狼!” 于丽娜一睁开眼,看我的我后,误会了,怒斥一声后,抡起胳膊就打到了我的胳膊上,当时我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轮,身体失去了支撑,一下子扑到在了她身上。 更巧的是,四片嘴唇就这么合了起来。 这应该是于丽娜的初吻吧!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夺走了。 嘴唇碰嘴唇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于丽娜浑身一颤,双手还下意识地搂了我的腰一下,可不到两秒钟后,她反应了过来,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用尽全力,想把我推到一旁。 “别吵——外面有动静——” 我在她还没有下一步的措施时,先喝住了。 果然,于丽娜愣了一下,嚣张的气焰顿时全无,看了一眼屋门,又侧耳听了一下,也隐隐听到了轰鸣的声音。 “外面是什么啊!”于丽娜一下子靠到我身后,颤巍巍地问道。 此时木子也坐了起来,抢先回道:“是天兵天将,每年夏秋两季六个月的中下旬的深夜会出现一次,你们放心吧!再过半个小时他们就离开。” 天兵天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哪里来的天兵天将呢!这山谷里果然藏着秘密啊! 突然又想到了古董李,当年他先后多次来到这个山谷,最终满意而归,此次再也不调查黄帝祭天地的事了,难道当年古董李也看到“天兵天将”? 这么想着,我心中的疑惑到达了顶点,就问木子:“有人看到过‘天兵天将’么?” 木子点点头,说很多人都看到过,而且这些天兵天将会同时出现在山谷中不同的地方,据说有好几百人——我们的祭神舞就是跟着‘天兵天将’们偷学的。” “你看见过?”我问。 “没有,村长不让我们偷看,再说啦!不是在巧合的情况下,就算想看也看不到啊!” 听她这话,我就明白了,木子应该是遗传了古董李的基因,对这些神秘奇怪的现象充满的好奇,她肯定想方设法偷看过,只是受限于晚上这段时间不能离开屋子,至今也没有看到。 当时我还不知道山谷里的人为什么过了子时后,一吹到北风,身体就会变僵,谷外的人应该没事吧!于是我对木子说:“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是咋回事!“ 说着人已经迈下了床。 “我也去!”于丽娜赶紧跟着下了床。 我和于丽娜走出了屋子,循着声音就到了村子靠西的另一个空地边上,这是一块被五个祭坛围成的空地。当我看到这片空地上的东西后,浑身就是一颤,寒毛顿时竖了起来。 这片空地距离我们当时的位置约有百余米,场地上竟然有几百个人,其中一半人的手里拿着一根焰火,这些人围成了好几圈,一边挥动着手里的火焰一边扭动着身子,同时嘴里还发出了“呼呼呼呼”的声音。 看装束,这像是一群野人,头发蓬松地缠在一起,头顶还绑着兽骨,其中几个的头上竟然扣了个动物的骷髅头。再看衣着,这几百人中,大部分的腰部几乎是用野草围着,少数人围着兽皮,男人都是赤裸的上身,女人的上身也是简单地围了一层野草。 我心里暗暗道:“这是野人?哪里来了这么多野人啊!” 之前听姥姥和大管事说过,这个山谷和玉女寨所在的山谷大小差不多,并没有别的人或猛兽,此时此刻咋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野人呢? 说是野人,其实并不对,野人不会用火啊!可眼前的这些人里,竟然有几十个手里拿着火把!——难道是原始人?我突然想道。 于丽娜看到后,浑身哆嗦了一下,就想喊叫,幸亏我反应快,一巴掌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小声在他耳旁说:“别出声啊!你没发现这些人不对劲嘛!” 于丽娜双眼惊恐地盯着那些人,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我放下手,于丽娜指着场地原始人低声问:“哪……哪里来的?” 我呵斥道:“我和你一块出来的,你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们爬到地上,再次看去,按理说凭我现在的视力,一百米的距离,应该很容易看清这些人的模样,可是任凭我怎么看,发现只能看到这些人的轮廓——连一张清晰的脸都认不出来。 不对劲啊!我心里再次愕然道。 再看这群人的周围,好像也隐隐闪着一层蓝光,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整个的这些广场都被一层蓝光环绕着,与这层若隐若现的蓝光相比,这些原始人手里的火棒的火焰就显得十分诡异了,像是光,但其实并没有发出任何光泽。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的疑惑再次到达顶点。 突然,这群人中的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人举着手里的火棒一挥,喊了声“乌鲁乌鲁”,顿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黄帝再现 这人比其他大部分人高出一头,腰上围着虎皮(也可能是豹子皮),赤裸的上身上,依稀可以看出纹着龙形的花纹,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距离百米,却感到了那股英武的气势。 很显然他是这群人的头目。 他先是高高举起火把喊了一声“呜噜呜噜”,紧接着所有人都围到了他的身后。 一分钟后,这人缓缓的转过了身,恰好正面对着我,可我依然看不清他的模样。 真是邪门了!我心里嘀咕道。 暂且称他为大首领吧! 大首领双臂一挥后,紧接着嘀里嘟噜地讲了一大堆我似懂非懂的话,这应该是山东一带的方言,按理说我可以听得懂,可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卡壳了的录音带,时断时续的。 我能隐约听出这些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有“蚩尤”、“东夷”、“东伐”、“逐鹿”、“炎帝”之类的词汇。 估计小学毕业的都听过蚩尤的名字,也知道发生在六千五百年前的那场惊世的战役。之前听师叔多次提到过这几个名字,蚩尤是东夷族的首领,被称之为战神,他把东夷族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上,把苗蛮部落赶到了江苏以南,并多次击败炎帝部落。 听大首领的断断续续的讲述,好像就和这段战役有关。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几声响雷。 我抬头一看,天空骤然间已经乌云密布,好像就要下雨了。当我再次低下头看向广场时,却看到这几百个原始人变得若隐若现,皮肤也变了颜色。 “闹鬼啊!”于丽娜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广场上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 难道真的闹鬼?我心里也纳闷道。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群原始人就在我们眼前若隐若现了几次后,彻底消失了。 一切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几百活生生的人就像变魔术一样,在我们眼前蒸发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冲了上去,广场中央哪里有人啊!连根毛都没有。 又是几阵电闪雷鸣后,天空瞬间就下起来瓢泼大雨。 长这么大,我很少见过这么大的雨,雨滴就像花生那么大,好似从天上倾倒下来。 俩人也顾不得琢磨刚才那一幕了,没命地朝着刚才的房子跑去。 回到屋里后,俩人都成了落汤鸡,浑身的衣服湿透了。 木子赶紧拿着一块白床单帮我擦拭身上的水,并随手把另一块扔给于丽娜。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于丽娜的衣服早已湿透,粉红色运动装本就不厚,此时她完美的身材凸显无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于丽娜看看外面的瓢泼大雨,似乎有些着急。 木子把油灯吹灭后,喊于丽娜过去:“现在我把灯吹灭了,小振看不到你,你把衣服脱了吧,否则湿气压身,会得病的!” 于丽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挪步过去,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于丽娜和木子都不知道我视力超常,就算在漆黑如墨的黑夜里,也恍如白天。 我曾有幸领略过了于丽娜娇好的身材,此刻她就像白条鸡一样,曼妙之处就不便描述了。 “小振,你睡一侧,我俩睡另一侧吧!”于丽娜说了一声,摸索着上了床。 随即木子又朝我喊道:“小振,你也脱了吧!山谷里湿气重,小心得病。” 犹豫了一下后,我也一件件把衣服脱了下来,然后躺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于丽娜是不是故意的,躺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碰我一下,有时候碰到我的胳膊,有时候碰到我的腿。这纯粹是干柴烈火啊!一瞬间我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回忆了刚才看到的一幕。 难道在广场上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词“海市蜃楼”,莫非刚才看到的一幕和海市蜃楼一个原理? 事后我特意详细了解了关于海市蜃楼的知识: 海市蜃楼,是一种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 蜃景与地理位置、地球物理条件以及那些地方在特定时间的气象特点有密切联系。气温的反常分布是大多数蜃景形成的气象条件。 就拿下蜃的形成来说。夏季沙漠中烈日当头,沙土被晒得灼热,因沙土的比热小,温度上升极快,沙土附近的下层空气温度上升得很高,而上层空气的温度仍然很低,这样就形成了气温的反常分布,由于热胀冷缩,接近沙土的下层热空气密度小而上层冷空气的密度大,这样空气的折射率是下层小而上层大。 当远处较高物体反射出来的光,从上层较密空气进入下层较疏空气时被不断折射,其入射角逐渐增大,增大到等于临界角时发生全反射,这时,人要是逆着反射光线看去,就会看到下蜃。 柏油马路因路面颜色深,夏天在灼热阳光下吸收能力强,同样会在路面上空形成上层的空气冷、密度大,而下层空气热、密度小的分布特征,所以也会形成下蜃。 发生在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就是太阳光遇到了不同密度的空气而出现的折射现象。 沙漠里,白天沙石受太阳炙烤,沙层表面的气温迅速升高。由于空气传热性能差,在无风时,沙漠上空的垂直气温差异非常显著,下热上冷,上层空气密度高,下层空气密度低。 当太阳光从密度高的空气层进入密度低的空气层时,光的角度发生了改变,经过光的折射,便将远处的绿洲呈现在人们眼前了。 在海面或江面上,有时也会出现这种“海市蜃楼”的现象。 海市蜃楼简称蜃景,根据物理学原理,海市蜃楼是由于不同的空气层有不同的密度,而光在不同的密度的空气中又有着不同的折射率。 也就是因海面上冷空气与高空中暖空气之间的密度不同,对光线折射而产生的。 这里没有大海,也没有沙漠,如果是蜃景的话,又是怎么形成的呢? 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赶紧问木子。 木子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听我这么一问,懒洋洋地回道:“怎么啦,小振?” “你回忆一下,每次‘天兵天将’在什么时候出现?” “不是说了么,在夏季和季节每个月的中下旬……” 没等她说完,我抢断道:“我是问,具体在什么条件下呢?你好好想想,他们出现的前后,都有哪些类似的事情发生呢?“ “有哪些类似的事情……”木子顿了顿回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件很巧的事,那就是每次‘天兵天将出现后,都会下大雨。”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诡影的出现和下雨有关。 我之所以这么想,源自去年在电视中看过的一则科学探究片: 说的是非洲某个山谷里,在某种特殊天气下会出现战争的场面,就连喊杀声和马鸣声都能听得很真切,当地人以为是闹鬼,都不敢靠近这个山谷,后来去了几个美国人,用现代仪器破译了“闹鬼之谜”,原来这里在几千年前的确发生过一场大厮杀,当时恰好电闪雷鸣的,大自然就把其中的几个场面“录制”了下来。 大自然的神奇之处远远超过人的想象,人类社会在二十世纪初才发明了摄影设备,其实大自然在千万年前就会“录像”了。 我猜想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幕在几千年前真实发生过,在机缘巧合下,被大自然巧妙地录制了下来,之后每当下雨前,就会“放映”出来。 为什么是在大雨前呢? 我琢磨了一下,大概几千年前的那场祭祀活动被无意中“录制”下来后,或许隐藏到了山石中,或者是藏到了某个角落里,下雨前的空气比较湿润,弥漫着许多小水珠,凭借着小水珠的神奇作用,把这些影像投射了出来,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山谷中不同的地方会同时出现这些影像了。 我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那段模糊的话,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难道刚才那一幕就是黄帝在举兵东伐前,进行祭祖仪式的场面么?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么说,那个高大强壮的大首领就是黄帝? 设想一下,二十年前的古董李也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看到了这一幕,凭他的聪明和执着,一定破译了这个秘密,并且尝试着破译了影像中皇帝说的那些话。 事情应该并非这么简单,这些影响只能证明这里曾经是黄帝的据点,他是在这里起兵的,打败蚩尤后,又在这里举行了祭天地的仪式,并把帮助他取得战争胜利的神器藏在了山谷的某处。 …… 想着想着,我脑海里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身材魁梧的黄帝领兵东进的一幕似乎就在我面前…… 迷迷糊糊的我就睡了过去。 刚睡着,就感觉有个柔然的东西压到了我身上,同时有东西压到了我腿上。 第二百七十九章 诡异魔湖之一 也不知道于丽娜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制造的场面十分暧昧。我不好意思动弹,更不能伸手推她。尴尬啊! 迷迷糊糊的我也睡了过去,是被一阵惊叫声吵醒的,当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看到于丽娜试图揪过一条放在床一侧的床单,昨晚她睡下时,我记得还穿着内衣裤,此时彻底春光乍现了。 看到我看着他,于丽娜更紧张了,一下子趴了出去,那姿势十分不雅观。 木子赶紧红着脸过去帮忙,用白床单抱起于丽娜。 “你的衣服还没干,先在这里等会吧,我帮你拿件我的衣服。”木子说着就穿上鞋,出了门。 为了避免尴尬,我也找了个借口,赶紧冲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晴了,一出门我才意识到昨晚的雨有多大,我所在的这座房子一侧,竟然由雨水汇成了一条河,缓缓地朝西南方向流去。 大管事他们都站在河边,似乎在议论着什么,看到我后,一起行了个礼。 “这山谷的雨水可真大啊!我没话找话地说。” 村长(那老头)一脸媚笑地走了过来,解释道:“小哥哥你大概还不知道啊!每隔三年的九月份,山谷里都会下一次大雨,雨水先是汇集到一个湖里,然后再渗到地下。” 咋一听这话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凡是大雨,都是这样,由高处聚集到低处,但村长显然不是在说一句废话。 我大概听出了异样,那就是整个峡谷的雨水会聚集到同一个湖里,而且会渗到地下。如果有没有特别之处,村长是不会在这时候说这句话的。 “这湖很特别么?”我赶紧问道。 “是有点特别,称其为湖,其实只是我们习惯的称呼,准确来说,那只是一片沼泽地,四周是水,围绕着中间的山岗和小树林,” 顿了顿,村长又说,这沼泽的水也不是一洼洼的,而是一条条的,远远的看很像是乌龟的壳。” 龟壳?我一听浑身就是一怔,世上还存在这样的地方,感觉告诉我这应该是人类的杰作…… 我又问:“这地方在哪呢?” “这片湖就在第二个村子和第三个村子的中间,恰好位于山谷中央——我们称其为魔湖。” 一听这名字,我再次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就问:“就因为雨水都汇集到这里,就称为魔湖?” 村长摇摇头,回道:“这个名字可不是这么简单得来的,这整个一片只有在雨水奇大的时候才是湖,平时只能算盆地。我们五个村的人谁都不敢踏足到那里,因为去过的人都会迷路,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最后就算走出来了,也会得一场大病。” “还有这事?” 突然村子“咦”了一声,啧舌道:“倒是有一个人进去后第二天安全地回来了,也没有得病。” “这人是谁?”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为了确定心中所想,忙问道。 “就是木子的爸爸,小哥哥说认识的照片上的人呐!” 果然是古董李!我心里暗暗道。 第二百八十章 诡异魔湖之二 既然古董李去的地方,就一定不是非凡之地,那一刻我脑子中一直萦绕着村长的一句话:“魔湖”其实并不像是湖,它是有许多条沟壑组成的,远远看去,很像是龟壳。 龟壳?我反复念叨这个词,脑中顿时浮现出在黄河下看到的那个巨大的乌龟,上面除了龟裂外,还刻着许多远古时期的文字。 又是龟壳,难道这一切事情都是有关联的么? 我感觉自己仿佛陷入到了一团迷雾中,前后左右的路都飘忽起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有种感觉,这山谷里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和老庙村以及那一代黄河的变化有关联。 记得第一次见到师叔时,他带着我们去了一片匪夷所思的地方,那一路的所见简直难以形容,无数的死人,成片的彼岸花。 第一次看到巨大的青铜门时,我当时的震撼至今记忆犹新,那一刻我感觉到到了自己的渺小,不光是我自己,整个这一代人,相对于浩瀚的宇宙和几万年的人类文明史而言,也是渺小而卑微的。 人类竟然可以制造出那么巨大的青铜门!那冶炼水平,铸造技术,可以说到达了鬼斧神工的境界。那扇青铜门内是另一世界,师叔说他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令我们震撼的还有青铜门内无数的坟头,里面埋着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在青铜门内,我还见到了活了上万年的榕树,见到了榕树上同样巨大的青铜房子,以及树内的女娲青铜像,师叔说这里就是黄河的泉眼…… 后来我先后看到过三个奇怪的龟壳,第一个是从被称为“大祭司”的千年僵尸身上拿到的,师叔以为那就是“洛河图”。 根据龟壳上的指引,我们找到了一座位于黄河下的诡异古墓,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东西,那一刻原本以为是远古的神话一下子变成了现实。 女娲、伏羲,还有更加神秘的蛊神。 在这个古墓里,我看到了两个自己,一个是石像,另一个是僵尸,墓室中还藏着另一个“洛河图”,当时师叔又以为这才是真正的洛河图。 然而后来在清理古董李留下的房子时,杨国山又发现了一个破裂的龟壳,师叔破译出上面的文字后,欣喜若狂,他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洛河图。 三个龟壳,上面的内容都足够惊奇,我不知道那个是传说中的洛河图,也许都不是吧!但我有种感觉,那就是在远古时期,刻在龟壳上的信息一定十分重要。 村长口中的魔湖竟然也像极了龟壳,难道也隐藏着很重要的信息么?这么想着我更加迫切想去看看。 恰好这时候大管事开口道:“小哥哥,沿着雨后的小河恰好可以指引我们到第二个村子,咱们没时间停留了……” 所收的“租”,村长会让人送到制定地方,用一种很巧妙的方式送到玉女寨,在此就不多赘述了。 说走就走,匆匆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发了,赶走了二里路,凭借着超常的听力,我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木子。 “木子——你怎么跟着来了?” 我喊道。 “小——小哥哥,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就让我陪着你们去另外几个村吧!” 说着,她把头深埋了下去,看样子快要哭了。 去就去呗,多个美女陪伴总不会是坏事,况且木子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也许能帮上什么忙。 一行人继续赶路,走了半个小时后,我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建筑。 这些建筑不似刚才村子的,远远看,很像是成片的炮楼。 我很难用语言形容出那些建筑的样子,高而尖,呈灰色,看着竟像是从一个小山峰上凿出来的,与其说是人住的房子,倒不如说是南方的私人砖窑。 有不少人已经站到了建筑最前面,应该是迎候我们的村民。 远远看,这些村民和第一个村的略有不同,在没注意到他们模样前,先是看到了一个个高鼻子,再走近些,我心里不禁赞叹道:这不是外国人么? 这就是第二个村的部分村民,站在最前头是一个黄头发,高个中年妇女,我的眼神忍不住盯到了这女人的胸前。 我靠!奶牛啊!谁取了这样的媳妇,就不愁自家孩子没有奶吃了。 再看她身后的几个人,也都是黄头发,极白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分明就是外国人嘛! 这群人不认识我,目光都盯到了大管事身上,当我们距离他们约二十米的时候,先是高个中年妇女跪了下了,紧接着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大管事,赶紧加快几步,走到他们面前。 “大家先抬起头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新苗主”说着,大管事弯着腰伸出胳膊指了指我。 这时候所有跪着的人齐刷刷朝向了我,喊道:“叩见主人!” 顿时我头皮都炸起来了,这他娘的不是在古装剧中看到的一幕嘛!我该怎么回应呢?是不是应该挥挥手,然后喊一句“众爱卿平身呢?”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大管事忙解释道:“苗主不习惯大家这么喊道,以后所有人都得叫她‘小哥哥’”这时候众人再次跪下,恭敬地看到“叩见小哥哥”。 这么称呼,让我稍微好受了点,但还是有些别扭。 “大家都起来吧!——以后,以后不要这样行礼了!都……都站着说话啊!” 我自认为说的很清楚,可他们却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没有一个应允的。 顿时我就有点尴尬了。 大管事见状急忙回道:“难道你们没有听明白小哥哥的话么?” 这时候所有人才像是受到了大赦一样,面带微笑地喊道“听明白了”。 她们站起来后,我这才注意到,这些人普遍高,关键是腿长,身形嘛!明显两极分化:一部分人长得高而胖,例如为首的女人,光一个乃子至少得十斤重,另外一部分则高而细,再加上大长腿,简直就是标准的模特身材。 第二百八十一章 白俄罗斯族人 我的视线转到了位于胖女人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身上。 这女孩怎一个漂亮能形容得了!!于丽娜在女孩中就不算矮的,可这黄头皮、白皮肤、蓝眼睛的女孩还要比于丽娜高出半头(我有一米七六,他貌似比我还高点),腿细腰挺,更吸引人的是她的前凸后翘,特别是身前的一对凸峰,羡煞人也! 同样是美,这种美和于丽娜,也和小青、小碧、艳丽、郝晓玉的美不同。 “小哥哥,是不是让玛拉领着咱们进去?”大管事悄悄在我耳旁提醒道。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看迷了眼,一时间走神了。 玛拉?我没明白这词是啥意思,但直觉判断,应该是指的为首的胖女人吧! 回过神后,我不好意思地憨笑一声,朝着胖女人说:“请带路进去吧?” 我看到胖女人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客气吧,愣了一下后,他还是弯着腰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同时喊道:“小哥哥,您请,大家也都请!” 一听这口音,我就想笑,这是哪里口音啊?有点像东北腔,但明显不是东北味,虽然勉强能听得懂,只是听起来十分古怪。 跟着胖女人,我们走进了这些奇怪的建筑群里,这些建筑越看越像是农家私下烧砖的窑子。 七拐八拐后,胖女人竟然领着我们走进了一个高大的“砖窑”里。 从外面看,这座建筑灰不溜秋的,可跨入门内,才发觉内室装扮的十分考究,简直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同样,在厅中央放着一张长条桌,周围有八张椅子。 这时候大管事才微微弯腰介绍说:“小哥哥,她就是第二个村子的村长,你应该也看到了,这整个村都是俄罗斯族的人,她们属于白俄罗斯族,按照族里习俗,大家都喊她玛拉。”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道:看来刚才我又猜对了…… 接下来的步骤和之前的类似,玛拉先是让人端上几盘稀有的水果,这几个端水果的年轻人都是俊男靓女。 我们在品尝水果时,玛拉悄悄退到了门外,朝着外面的人滴里嘟噜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回到了我一侧。 我还是忍不住偷瞄了几眼玛拉。 心中不禁赞叹道:这娘们是怎么长的,这霸道身材什么男人能受得了呢? 十几分钟后,门外一个老太太朝着玛拉小声说了句什么,她点了点头,然后很恭敬地对我说:“小哥哥,人都到齐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知道这是提醒我,到了发蛊虫卵的时间了。 跪在门外的约有四百多人,虽然也有男人,但是比例明显少的多,应该是有人已经提前吩咐好了,大家看到我出门,齐刷刷地跪到了地上,然后喊“小哥哥——” 蛊卵分下去后,众人面带喜色地咽了下去。 玛拉朝着人群喊了几句什么,应该是用白俄罗斯族的语言喊的,听起来像是鹦鹉叫,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但大体意思却能猜明白。 果然呐!紧接着很多人离开了,剩下了三四十个年轻的男孩女孩。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么一个规律:那就是此时站在我面前的身材都很纤细,而离开的几乎都是胖子,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区别呢? 突然我就明白了,站在我面前的都是“未成年人”,按照山谷里的习俗,未成年人是不能参加“欢愉节”的,更不能结婚生子。 这民族如此奇特?结了婚的身材都会变胖……结婚前后有什么区别呢?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了生活的伴儿,开始了频繁的夫妻生活。 夫妻生活能让人变胖么?大概这个村的已婚人士身材臃肿真的与此有关吧! 接下来的成.人仪式就太令人血脉崩张了,对于裸.体男人,我不感兴趣,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女孩。 这些女孩看似纤细,可脱掉衣服后,才看到身体十分有料。看了五六个我的身体就起了变化,同时觉得鼻子里痒痒的,伸手一摸,竟然是鼻血。 这些白俄罗斯的女孩气质尤为优雅,而且几乎没有丝毫的胆怯,有几个反而故意把胸脯一挺,笑盈盈地看着我。 有些所谓的享受实则是折磨啊! 成.人仪式完成后,玛拉已经准备好了佳肴。我脑中一直萦绕着早晨大管事说的事,也没什么胃口,甚至都没在意吃的是什么。 我问玛拉:“魔湖是不是距离村子很近啊?” “是啊!走路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只是……只是那一带区域属于禁地,平时都绕着走。” “如果我想去看看,有敢于带路的么?” 一听我这话,玛拉脸色就变了,退了一步后,一下子跪了下来。 “小哥哥,那地方可不能去啊!能够吸人魂魄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几个外来到人不听劝告……后来其中的几个人就死在了那里。” “奥?”一听这话我首先想到的是古董李,连忙问道:“很久以前?是不是二三十年前呢?” 我这话刚出口,玛拉浑身就颤了一下,脸色也骤然变了。不用回答,我就知道又被我猜对了。其实这也不算猜,这些年以来,除了我和于丽娜,大概也只有古董李他们来过这里。 他们来的那次死过人?怎么没有听第一个村的村长说过呢?仔细一琢磨,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许他忘记了,也可能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想想,还真有可能啊!那照片上共出现过七八个人,其中除了古董李和杨国山外,我只有一个背影似曾相识,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见过。 那些人去了哪里?我从来都没有听古董李和杨国山提起过,更让我觉得诡异的事,古董李和杨国山就像之前并不认识一样,彼此间配合的相当默契。 现在想起来,或许之前我已经看出端倪了——如果仅仅是刚认识几年的同事,其关系怎么可能那么亲切呢?甚至连自己的房子和比房子贵重很多倍的满屋子古董送给了他。 突然,我脑海里咯噔了一下,想起了两件事。 第一,当古董李和我们一起从宁夏回去后失踪了,我们一起到古董李家寻找他时,杨国山显得尤为紧张,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作为领导兼朋友,存粹处于关心。现在想起来,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一件小事让我产生了怀疑。 当我们打开古董李家的门,杨国山始终冲在最前面,他没有挨个房间察看,而是直奔客厅里的相框,他知道相框钉在墙上。 我记得自己从卧室和厕所出来后,他依然死死盯着相框里的几十张照片看。现在想起来,这举动实在是反常啊!下属突然失踪,作为馆长,怎么可能不去找人,而是先看照片呢?除非照片里的信息比找人跟重要。 现在琢磨起来,难道杨国山是在寻找带着他自己的照片?很有可能啊! 推算一下时间,我先是挨着房间转了一圈,然后再走到杨国山身旁的,至少得用三四分钟,这段时间,他很可能把带着他的照片藏了起来。 另外一件事就是古董李的遗嘱。 古董李把房子和里面的一切都赠与杨国山,也许我理解错了他的用意。 总体而言,古董李和杨国山都是淡泊名利的人,有个工作干着,有口饭吃,这就很知足了,现在回忆起当时两人的神情,似乎多少有些怪异,大概古董里所说的东西不是房子本身,也不是那些值钱的古董,而是碎了的龟壳。 正是那些龟壳让我们找到这里(现在看来龟壳上破译出的骆驼山峰不是玉女寨所在的山谷,而是这里,两个山谷几乎一模一样),杨国山肯定早就知道这龟壳的存在啊! 算一算,从古董李把房子交给杨国山,到他联系我,说起龟壳的事,大约用了两周时间,这两周里他在干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在纠结!也许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事情,不想让我们找到这个山谷,可是黄河里的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才谎称刚刚发现这龟壳的。 这么一串起来,事情就明朗多了!同时新的问题也来了:这山谷里到底藏着什么呢?为什么古董李离开这里后,就像换了个人? 一系列思绪在我脑海里飞速旋转,同时玛拉的话也没有停。 他说就是二三十年前,当时几个外地人是从第一个村子来的,并且带着村长的信物,按照山谷约定俗成的规矩,第二个村子的人得好好招待这几个外来客。 当时他们也提出要到魔湖看一看。 起初玛拉并不同意,在几个人软磨硬泡下,才找了个胆子大的,领着他们去了魔湖。 那带路的只把他们领到那片树林的附近,就回来了,剩下他们几个继续往前走。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玛拉就不知道了。 三天后,村里一个小孩先发现魔湖那边有人趔趔趄趄地走了过来,不仔细看,还认不出,正是古董李他们几个,只是面容变得十分憔悴,整个人也都消瘦了一圈。 第二百八十二章 半夜祭神仪式 等到村里人扶着古董李他们几个回到村里,才发现这几个人一身的伤,这些伤痕竟像是自己用手指甲挠出来的,而且几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极差,双眼里透着恐惧。 玛拉注意到,到魔湖去的时候,他们是五个人,出来的却只有四个,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人留在了魔湖。 古董李他们在第二个村子休养了几天后,才逐渐恢复了神志,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前,玛拉还特意问过是不是少了一个人,然而并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所谓的回答也不过是搪塞。 古董李他们四个好像不愿意提起这事,玛拉也就不便再细问。 这件事过去十年后,村里一个愣头青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这片区域,竟然安然无事地又出来了,他告诉群里人,在那片树林的深处,发现了一具干尸,看服装应该是外地人。 这时候人们才想到古董李他们,难道这具干尸就是那个没有走出来的人? 因为有了这些前尘往事,所以玛拉一听到我也要走进这片区域,脸上才露出了骇人的表情。 大管事也劝我不要靠近魔湖,但被我拒绝了,我很明确地告诉他们,一定要走这一遭! “小哥哥,如果真想去,那我就亲自带路……只不过,最早要等到明天……因为到了明天,魔湖里才能显出路来。”玛拉缓缓地说。 我没明白,玛拉才进一步解释说,其实想安全走进,并走出魔湖,也不是没有办法,当年村里的那个愣头青就是靠着这个办法顺利走出来的。 这个办法只有在大雨后才能行得通,而且仅限于大雨后五天内,等到水渗到地下后,所谓的路就不见了。 办法说简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沿着“龟裂”而行。 这还是那个愣头青临时前偷偷告诉玛拉的,他偷着交给玛拉一张手绘的图,其中标注了那条“龟裂”可行。 这件事玛拉一直藏在心里,为的是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只有不靠近这片土地才是最安全的。 雨后第一天,魔湖的水量还不大,最早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行。 明天就明天吧,也不急于一时,我心道。 玛拉又说,按照白俄罗斯族的习俗,这场大雨后村里要进行“祭神仪式”。 所谓的“祭神仪式”,祭的其实并不是神,而是身份最高的人,所谓的祭品也并非牲畜,而是美女。其实用美女当祭品的古老习俗在以前就十分普遍,其中有真有假,就像小学课本上“西门豹”中的巫婆河官绅就假借河伯娶媳妇捞取钱财。 很多民族和国家——甚至现在——都有把美女献给最高统治者的习俗。 我记得欧洲还是非洲的某个国家,有这么一种规定,那就是女人的第一次必须献给国王,好像因为第一次会流血,是不吉利的象征,只有身份崇高的国王才有命抵挡住这种不吉利。 古罗马时期,也有这样的习俗,女人的第一次要献给宗教的首领们,还得主动求着人家要了自己的第一次,否则就没人敢娶她。 我不知道这几个由此特殊任务的国王或者宗教领袖是什么滋味,也许很爽吧! 对于白俄罗斯族,我知之甚少,只是上学时,无意中在地理课本中看到到过这个名字。真没想到这个人数不多的民族竟然有这么邪恶的习俗。 身份最高的人?难道是我?我心里疑惑道。 玛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躬了躬身,微笑地说:“美女是给我的……这次小哥哥在,就有劳了!” 我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事后我才得知,玛拉其实已经有五十岁了,担任村长也有差不多三十年,这些年的“祭神仪式:其实也不过是象征性的,毕竟都是女人。 走出“砖窑”后,我才知道,村里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祭神仪式”,能看得出,大家对这次活动十分重视,其程度不亚于我们对待新年。 这时候,好多的“砖窑”门上都挂上了红灯笼,地上也撒了许多花瓣,总之一副喜气洋洋的感觉。 “小哥哥,还得请你去沐浴更衣,然后接受全村人的祷告”玛拉小声对我说。 这个环节和玉女寨的相识,玛拉领着我走到了一间石头房子前。这间房子和其它的建筑有明显的区别,其它建筑外形似“砖窑”,能看得出建筑存在了很多年了,是村里人利用并改造了,当做了自己的住房。 这石头房子就不一样了,一看就是新筑的。 房子里也放着一张巨大的船,十分熟悉的红床单,隔壁有一间内室,水声从内室里传了出来。 果然呐!这里的一切和玉女寨的十分相似,只是在规格上低了不少。 “小哥哥,里面会有人伺候你沐浴更衣的,我们相信你的到来一定会村子带来祥和和福兆的。” 说完,玛拉弯了弯腰退出屋子,并随手关上了门。 走进内室,果然这是一间浴室,几个高挑的女孩正在像一个一平米左右的水池里倒水,看到我进来后,也不紧张,只是躬了躬身,喊了声“小哥哥”。 甜美的声音一下子让我整个人都酥软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便直接叙述了。 就像当初小青小碧伺候我一样,几个女孩帮我搓洗擦拭,我也有了正常的反应。 近距离看,更觉得这几个女孩不是汉人,她们的皮肤十分白皙,几乎用手捏一下,就会出水一样。我还注意到,其中就有当初迎接我们时,站在玛拉身后的那个女孩。 这女孩好像比起她几个更为楚楚动人,主要是有一股特殊的气质。 “你叫什么名字?”我忍不住问她。 “耶娃!小哥哥叫我耶娃就行!” 这时候另外一个女孩笑着说,她是村长玛拉的女儿,也是这次“祭神仪式”的主人公。 一听这话,我只觉得浑身“嗖”的一下,像是过了电,怎一个心花怒能形容啊! 洗完澡,开始更衣,不出所料,穿到我身上的依旧是红色的长袍,弄得我就像个古代的新郎。几个人簇拥着我走出了内室,然后几个人就开始整理床铺。 嗯?这还是上午啊!难不成“祭神仪式”要在上午举行?这……这多么不习惯啊! 我正想着,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躬身说:“请小哥哥换好衣服后‘补膳’。” 补膳?啥意思?我扭头看了一眼几个收拾床铺的女孩,又看了一眼耶娃,顿时有种失望感…… 跟着中年妇女来到一间“砖窑”内,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补膳”就是吃饭。只见大管事他们几个都站在一旁,桌子上摆着七八个银盘子,盘子里竟然都是肉,闻味道就知道是羊肉。 “小哥哥,这是山羊肉和麋鹿肉,都是大补啊!按照我们族里的古老习俗,进行‘祭神仪式’前,先要‘补膳’。” 原来是怕我在床上没劲啊!我心里按笑道。 吃就吃呗! 也不知道是野山羊的缘故,还是它们有特殊的做法,这肉十分爽口,一阵狼吞虎咽后,我很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完后,又到了隔壁屋子喝茶。 这是她们自己上山采的野山花茶,玛拉说这是一种开着悬崖峭壁的山花,具体名字我忘记了,这种花的花瓣极小,村里人采摘下后,放在“阴房”里晾干,然后混杂着其它几种野花配成花茶。 据说可以清目养神,缓解疲劳。 一番折腾后,就到了下午。 中年妇女才次领着我去了之前的那间石头房子。 一进门,我先看到了耶娃坐在床上,随后才注意到床单已经换了。 现在的床单十分奇特,咋一看还是红色的,可床单的中间有一块白色的区域,显得整个床单十分另类。 耶娃身上的衣服也换了,和我一样,换成了红色的长袍。 不得不说,白皮肤高个子的女人穿上红色长长袍后,很有魅力。也许也吃了羊肉有关吧!那一刻我竟把持不住了。 接下来的过程又不便描述了。俩人稍微熟悉了后,耶娃悄悄趴在我身侧,告诉我了我这红床单上的白色区域是做什么用的…… 那一刻他脸红了,我也脸红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趴在床上歇息,随便聊了几句后,门外有人催促起来。 大意是需要拿着床单去进行下一步的仪式。 看到白色区域的一片血迹,顿时有种胜利的感觉袭来。 十分钟后,我因为好奇走出了石头房子,想去一探究竟,接下来还有什么仪式。 走出门口,我才注意到,门两旁站着两个女孩,满脸通红地看着我。 啊!原来她们一直站在门外,刚才屋里的一阵折腾怕是尽收耳朵了。想想我也习惯了,谁让咱现在的身份是苗主呢! 俩女孩带着我走到了位于村子一侧的广场上,只见广场中央是个半米高的石台,那张染着血的床单被整齐地铺到台子中央。 以玛拉为首的所有白俄罗斯人都跪在台子周围,很恭敬地念叨着什么。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黑白照片的背后 我既觉得惊奇,又觉得好笑。这群人竟然跪在一条床单前念叨着什么,而且还是染着处子血的床单。 其实至今我都没弄明白,这种奇怪的仪式所为何故,难道和远古时期的生殖崇拜有关么? 我看到大管事他们站在石台的另一侧,也在观望。 一阵念叨之后,十几个人姑娘开始围着跳舞,且称呼为舞蹈吧!其实更像是跳大神的。 仪式的最后一个环节竟然是烧床单,一群人欢呼着,烧掉了那条让我引以为傲的床单…… 很快,已是日薄西山,就像在第一个村子一样,玛拉组织着村里人弄起来篝火晚会,几十个人围在一起,唱着我听不懂的异族歌曲,跳着原始味道极浓的奇怪舞蹈。 令我奇怪加尴尬的是,这一两个小时里,耶娃一直跟在我身侧,温顺的就像一只绵羊。 “耶娃……你这是怎么了?”我问道。自从有了下午的肌肤之亲,我就一下子觉得她亲近了不少。 “我……我是你的人……阿妈说必须跟进你……”耶娃竟然羞涩起来。 让男人成熟的是女人,而女人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就会成熟。 和耶娃截然相反的是于丽娜,整个晚上她都像看仇人一样死死盯着我,估计大管事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顿,一定还说了什么威胁的话。 木子则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白俄罗斯族的姑娘和小伙们唱歌跳舞,表情十分淡然,似有所想。 我正在神游,忽听玛拉在我一侧小声问:“小哥哥要是累了,可以去休息……耶娃!带小哥哥去休息。” 我并不累,只是思绪一直被很多事情萦绕着,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伙儿,也顺便理一理思路。 我跟着耶娃离开了广场,渐渐的周围便安静了下来,等我带头一看,竟然再次来到了那间石头房子前。 耶娃的脸已经羞红,打开门后,就地下头,也不知道这闺女脑子里想什么。 进门后,我一眼就看到床上铺了一层新床单。 “耶娃,陪我聊聊天吧!”沉默了两三分钟后,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啊!小哥哥想聊什么?”耶娃笑了笑,好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照片?我脑中忽然想到在第一个村子见到的那一墙的照片,就随口问:“你们这村里可有照片?” “有啊!” 没想到耶娃随口回道。 “在哪了?带我去看看吧?” “奥——也行吧!就在我阿妈住的屋子里——她不准一般的人靠近她的屋子——如果小哥哥想看的话,应该没问题。” 说着他抿嘴笑了笑。 我们又离开石头房子,沿着小路绕了几个弯儿,来到了一座黑色房子前。 直觉告诉我,这就是玛拉住的房子。 其实从今下午的祭神仪式现场,我就感觉玛拉和姥姥有些相似,大概当家的女人身上都有一股凛冽的气质,现在看到这黑房子,就觉得两人更像了。 难道在他们的文化中,黑色代表着权力和地位么? 房子周围很安静,村里大部分人应该都在篝火晚会现场吧!耶娃带我走进屋内,又打开了一扇内门。我一眼就看到了这间内室墙上的黑白照片,虽然没有第一个村子的多,但也有十几张。 扫了一眼,不难辨认出,这些照片和之前的大都相同,应该是古董李同时洗了好几份,作为纪念礼物,送给了他们。 我先是在照片上找到了古董李和杨国山,也再次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背影。 之前的困惑立即浮现了出来,这人到底是谁呢?怎么这么眼熟啊! 虽是同一张照片,可能是玛拉保存的好吧!这张照片明显要比之前看到的那张清晰,我仔细盯了一会儿,忽然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这不是王吉良么?难道二三十年前,他也来过这里? 当时我的大脑都炸开了,这一天多的时间,我已经接受了古董李真的来过这里的事实,也接受了杨国山曾来过这里,毕竟他们都是从事和考古相关的职业。可无论如何,我也接受不了在二十多年前,王吉良曾来过这里。 怎么可能呢?王吉良仅仅是个农民啊!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村里的书记,他怎么可能来过这里呢? 聚了聚神,我深吸了口气,再次打量墙上的黑白照片,想找出几张和之前的不一样的,也许还能发现新的线索。 我很仔细地看了两遍后,发现这些照片的版本,在之前村子的墙上都有。 正当我有些失望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张照片的一侧似乎有字迹。 那是钢笔的字痕,隐约还能看出是蓝色的,应该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字迹已经模糊得难以辨认。我伸手轻轻拿下这张照片,走到门口侧着辨认了一番,能认出有个时间“1974”和几个字——“李”、“山”“念”。 莫非这句话的大意是:古董李(上面应该写着李什么)、杨国山以及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后缀是在某某地拍照留念。 干脆我把照片放到了上衣口袋,然后和耶娃回到石头房子。 刚走到房子前,就看到大管事、玛拉以及其他几个人,估计是来房子找我们,看到室内没人,就在门口等候。 碰头一问,原来是按照惯例,村里的会计要报账。 和故事内容无关的,我就不再赘述,当晚我躺在床上,把所有的线索都拼凑了一遍,越分析越觉得诡异。 如果说王吉良在二十年前也来过这个山谷,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和杨国山是战友,年轻人都当过兵,我甚至怀疑他们当兵的地点就是在宁夏。 可始终让我弄不明白的是,这些事情就好像在他们的脑海里被抹去了一样。 闲来无事时,我曾听王吉良讲述过很多他的前尘往事,这么一回忆,还真是!他好像从来有没有提起过在什么地方当的兵。 想想似乎还是不对,就算古董李和杨国山是有意隐瞒我,可王吉良不像啊!突然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难道这些记忆真的从他脑海里被抹去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原始守墓人 当晚我睡的并不好,乱七八糟的梦几乎做到了天亮。 我是被一阵杂乱声吵醒的,睁开眼,看到耶娃正一只手托着下巴,双目含情地看着我。 “我脸上有画啊?”我随口说道。 “奥——没有啊!”耶娃赶紧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回道。 刚出门,我就看到玛拉和几个长相和打扮都很怪异的人说着什么。 尽管我听力超常,可他们对话用的并非汉语,我是一句也听不懂。 看到我出门,玛拉直接跪到了地上,很恭敬地把左手放到胸前,说:“小哥哥,这几位是第三个村的,特意来迎接你的。” 她说出这话的同时,那几个人也赶紧跪了下来。 几个人用很不规范的汉语朝我喊道:“恭迎小哥哥——” 那一刻我想笑,这是什么口音?这么像外国人。 心里这么想,脸上还是装着很淡定的样子,回道:“快起来吧!急着来找我有事么?” 那几个人中的一个(看着有五十来岁,是几人中年纪最大的)再次朝我弯了弯腰,回道:“按照以前的习俗,今天中午主人要为我们村的小孩子举行成.人仪式,否则他们就没有资格守护那片林子。” 守护林子?什么意思?我心里纳闷道,视线随即转到了玛拉的脸上。 玛拉也心领神会,连忙小声解释道:“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哥哥,其实他们才算是这峡谷真正的主人,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此居住了很多代了,那一年全村人差点死于一场瘟疫,是姆妈救了他们,所以他们才甘心像我们一样忠心于主人们。” 什么?他们是最早住在这里的人?我顿时一愣,脑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断断续续的不够清晰。 玛拉继续说:“我一早就派人去联系他们,接小哥哥的同时,也可以顺便带着去魔湖,对于魔湖,他们才真正算得上熟悉的人。” “他们是守护魔湖的人?那应该清楚魔湖这片土地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没想到玛拉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回道:“的确,他们不知道在这山谷里守护了多少代,这也是祖训,但是他们并不清楚为什么守在这里,平时也绝对不会踏进那片土地。” “为啥啊?”我又问。 “不知道,我也曾问过他们村的老人,老人说这是祖宗的指令,他们存在于世的意义便是守护这片土地。” 守墓人?听玛拉这么一说,我大脑里顿时冒出这么个词语。 半个小时后,几个人便领着我们离开了第二个村子。因为语言沟通略有障碍,玛拉让耶娃跟着给我当翻译,其实我也明白她的心思,不就是想让自己闺女“傍大款”么! 在路上我问过这几个中的年龄最大的人,问他关于魔湖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耶娃翻译的问题,他竟然说守护的目的是为了等待新的主人接手。 我琢磨了好几分钟,起初以为是耶娃翻译有问题,后来又想,大概是他们所谓的祖训在一代一代的口述中出错了。 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没错,是我错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三座一样的古庙 因为此行来峡谷的主要目的是收租,为了不影响进程,我和大管事商量了一下,大伙兵分两路,我和这几个人中最年长的老汉、耶娃、于丽娜、木子,直奔魔湖,大管事和其他人稍微绕一下路,去第三个村子。 临行前,大管事又让小青和小碧跟着照顾我。 我们沿着雨后才有的小河,一路向前走。 在之后的翻译中,我得知这村里藏着一卷古书,确切说是一张麂皮卷轴,根据麂皮书卷上的记载,第三个村人的祖先来自黄河,他们的祖先是黄帝身边的侍从,为了报答主人恩情,自愿立下祖训,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守护在这片土地上,确保这片土地的安宁。 我想让他详细解释一下,这几句话的意思,什么叫来自黄河?又不是鱼,确保安宁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所谓的魔湖里藏着会喘气的东西? 那老汉没有回答,只是告诉我这些都是那卷麂皮书上记载的内容,因为他们村子还有个奇怪的规矩——所有人不准学写字,所以很多信息都是靠口传,可想而知,其中一定有“失真”。 说话间,我们面前出现了好几条“小河”,这些沟渠几乎是有人特意设计的,咋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没有规律,可仔细观察,又会发现好像有规律可寻。 “小哥哥,这些沟渠其实是路线图啊!只有其中的一条才是“真路”,其它的都是“死路”,只有沿着真路走才能到达魔湖的中心,否则不是被困死,就是绕来绕去,进不了湖中央。”老汉很严肃地对我说。 他走在最前,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背什么口诀,越往前走,一条条的沟渠就越密集,老汉脸上的神情也更凝重了。 忽然我看到前面几座小山峰旁有一座破旧不堪的石头房子,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岁了,老汉看到石头房子后,脸上的乌云瞬间就消散了,指着前面喊道:“我们没走错路啊!” 原来要想进入到魔湖的中心,必须先到达这破房子,还得叩拜里面的真君。 说来也怪,当时看着破房子和我们的距离不过一千多米,可足足走了半小时后,我们才真正靠近这房子。当我站到房子的正面前,看到房子的“真身”后,浑身就是一颤。 这建筑的样子竟然十分熟悉,正是老庙村西郊和玉女寨里的那种古庙。 说起来对于这建筑,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了,就说玉女寨中的那座: 根据传说,玉女寨这片山谷之前是黄河古道,这么说,那破庙岂不是在河里?如果贺兰山的这次黄河改道发生在宋元时期,那这庙宇存在的年代岂不是更久远? 理论上说,在宋朝之前的人类根本没有技术在河底建造这么一座庙宇。 这么分析起来,老庙村西郊的那座也很奇特,我自小就经常和李小坏、王二捣蛋他们在破庙里外捉迷藏玩,很清楚地记得整个庙宇的石壁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小空洞,那时候我也好奇怪过,还特意问过村里的老人。 村里的老人说他们小时候就是这样子。 我曾煞有介事地分析过:难道是虫子咬的?可世界上哪里有专门咬石头的虫子?是被风吹得?也不可能啊!如果风力很大,顶多把庙宇吹倒,不会莫名其妙地吹出这么多小洞。是被雨水淋的?可庙宇内的石像身上也都是孔洞,雨水又不会拐弯。 这成了我自小到大心中的疑惑。 几天前,得知玉女寨在几百年前是黄河古道事,又看到寨子旁的庙宇也是千疮百孔的,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长年累月泡在水里,被水冲刷出来的。 这么说,当时老庙村的那所破庙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沉浸在黄河里? 如果我所分析的百分之八十正确,那么就可以断定,这个山谷、玉女寨所在的山谷,以及老庙村那一带,三个地方一定有什么关系。 思考间我们几个一前一后进入到了庙内。 这建筑比之前的两座还要破旧,整个庙宇顶几乎全部塌陷。 刚进门,我就看到了立在门口正对面的石像——也就是老汉口中所谓的真君。 这真君我认识啊!虽然他已经残缺不全,脑袋也只剩下了一半,可我一眼就认出它是之前见过几次的蛊神。 果然是他!我心道。 庙宇内空间本就不大,再加上塌陷导致,可以说已是一片废墟。 唯一“健全”的就只剩下蛊神石像后面的那面墙了,因为有巨大的石像支撑着,这面石墙并没有遭到破坏。 于丽娜和小青因为好奇,走了过去,随即扭头朝我喊道“小哥哥啊!这墙上好多壁画啊!刻的太逼真啦!” 我也随之靠了过去。 果然是栩栩如生的刻画,因为庙宇是依山而建,这面墙恰好是山面,也正是因为如此,刻在上面的壁画依旧十分清晰。 一眼扫去,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幅战争的场面。 仔细辨认,墙壁上有两帮人,绘画手法和之前在玉女寨山谷外的山洞里里看到的壁画一样,都是用极简单的笔画勾勒出人物的轮廓,虽然简单可十分传神。 可以看出壁画中战役发生在黄河边上,双方都是短兵相接。 突然,于丽娜指着一侧壁画的说:“小振,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啊!“ 眼熟?你看花眼了吧!这壁画至少有千余年历史了,这上面的还能有你熟悉的人?我内心反驳道。 可走到于丽娜身侧,只看了一眼,我也懵了,的确啊!一眼看去这人还有几分眼熟。 相比起画面中的其他人,这是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至少比四周的人高出一头,头上长着一对鹿角,双手握着一把斧头,正在和一圈敌人恶战。 等等!这斧头的形状如此奇特,竟像是一把老式的蒲扇。 突然我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我们在黄河下的古墓中发现的开山斧么? 当时我们就是靠着开山斧和避水剑才神奇地冲出了古墓的,可后来师叔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竟然说这并不是真正的开山斧和避水剑,而是两把“邪器”,并嘱咐我千万不要使用。 我对师叔所说的所有话都深信不疑,但这话我也没有往心里放,这次宁夏之西行也带上了这两件古兵器,只是来这里前,留在了玉女寨中。 这人是谁呢?怎么我和于丽娜怎么都觉得眼熟呢? 琢磨了一下,于丽娜和接触并不多,除了之前在她村里,最近距离的接触就是这次宁夏之行了,忽然,我脑海犹如划过一道闪电,这人不正是前天晚上大雨前,看到的幻象中的人物——那带着野兽骷髅头的首领。 这人不是黄帝么?我心里暗暗惊叹道。 难道这是描述的皇帝和蚩尤的那场战役吗? “这是什么啊?上面粘着的是乌龟壳吧!“ 木子和耶娃围着蛊神石像的底座喃喃道。 又有东西?我疑惑地走了过去。 只见俩人的面前有一个比脸盆小一圈的圆形凹槽,凹槽里粘着几块黑木头一样的东西,木子正在试图用手抠出其中的一块,一边扣着,一边喃喃道。 我也一眼就看出,这几块并非什么木头,而是碎裂的龟壳,几乎是同时,我就想明白了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我们之所有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杨国山交给了我们古董李留下的一堆碎龟壳,师叔费了不少力气破译了上面的文字。 记得师叔曾说过,这些龟壳并不完整,缺少了几块,所以他并不能保证破译文字和地图的准确性。师叔粘好的龟壳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虽然缺少了几块,可大小和地上的凹槽大小差不多,关键是这凹槽里还粘着几块龟壳。 世上不可能存在这么巧的事吧?更何况古董李的确来到过这山谷,来到过这魔湖之中。 所有的证据汇集在一起足以说明:古董李家中藏着的破碎龟壳就是在这里庙宇中带走了,而我们眼前的这几块碎龟壳正是缺少的那几块。 老汉也十分纳闷,蹲下身子帮着木子扣了几下,此时大家才注意到这几块龟壳并不是粘到凹槽底部,而是整个镶嵌到了石头里,根本就不可能完整地扣出来。 老汉摸了摸凹槽的边缘后,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惊呼地喊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耶娃先是“啊”了一声,随即翻译了出来。 原来老汉说这凹槽是一只乌龟被摁进石头里形成的,乌龟壳虽然坚硬,但也硬不过石头,所以凹槽形成的同时,龟壳也碎裂了。 我听了后也是浑身一颤。 这怎么可能呢?我摸了摸地面,都是天然石头的,虽说这种石头不如花岗岩和玄武岩坚硬,但是在上面摁出一个凹槽,也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这种力度极大,反正仅靠人力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信。 我也蹲下身子尝试了几下,还把其中两块龟壳掰断了,都没有扣出来。 最后还是放弃了,老汉第一个走到蛊神石像前,很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示意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石头后面人 老汉所指的正是这片乳白色的像牛奶一样的区域,这就更让我觉得意外了。 刚开始,在第一个村子是时,听村长老头提到魔湖,原本以为是一个存在奇怪现象的湖,没想到他却说只是一片诡异的区域,并不算是真正的湖,然而此时老汉却带我们到了一片“牛奶”前,并且说这就是魔湖——魔湖原来真的是一片湖,而且十分奇特。 难道第一个村子的村子骗我?应该不可能! 事后我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山谷中,除了第三个村子的少数几个年长者外,都不知道这片诡异之地中还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湖。 我低头想看看那些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小河,然而前后走了好几步,却并没有发现一条,就算我闭目使劲听,也没有听到流水声。 怎么回事?难道那些我们一路沿着而来的渠道消失在了这片白雾中! “这魔湖是干什么的啊?怎么没水?” 惊奇之余,我再次看向魔湖,发现湖面竟然没有水。 “小哥哥,这里本来就没有水啊?” “没有水?那湖中是什么?” 老汉挠着头皮想了十几秒钟,才缓缓地说:“这里面藏着的应该就是我们时代守护的东西吧!至于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 我们说话之际,忽听我身后的于丽娜“咦”了一声,我转身看去,只见她手里拿着之前捡到的玉佩,脸上露出了惊讶表情。 “怎么啦?你。”我这话刚出口,就感到这段时间几乎不离身的挎包里,有东西在颤抖。 我第一反应是吓一跳,以为包里有什么活物,可随即一想,就知道不对。 包上有拉链,我很小心啊!拉链都是拉上的。 迅速打开包,几乎在拉开拉链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一块颜色逐渐在变化的东西,正是那块玉佩。玉佩逐渐变成了火红色,还传出着“嗡嗡嗡”的声音。 我忙看向于丽娜手中之物,瞬间就明白她为何面露惊讶神色了。 她手中的玉佩也已经变成火红色,同时也在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我一下子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在玉女寨山谷里,我们走进山魔时,玉佩也有过反应,难道面前的这片奇怪区域和那山魔一样,和玉佩有关? 反过来想,这玉佩的来历或许和这两个山谷有关,再深一步想,如果玉女寨所在山谷里真的有大禹墓,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峡谷中是黄帝曾经祭天地的地方,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黄帝和大禹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突然眼前的一幕,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拽了回来。 我们走到这里后,其它人心中的震惊不亚于我,一时间都在观望,哥哥目瞪口呆的,可突然间,几个人就好似同时收到了什么指令,竟然一起朝着那片乳白色迈了过去。 更令我震惊的是他们走路的样子,说是走路其实是浑身僵直地往前蹦,膝盖竟然不弯曲。这样子我太熟悉了,之前的时候,1薛春山的媳妇等复活的尸体都是这么前进的。 当时,除了我、于丽娜以及带我们到这里的老汉外,其他人都变得如同僵尸,缓缓地蹦跳着朝着湖面而去。 我也蒙圈了,眼前的变故太突然,始料未及啊! “啊!她们这是怎么啦?”于丽娜的一声惊呼唤醒了我,这次反应过来,两步冲了过去,想拉住距离我最近的小青。 更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我自信现在的力气比一般人大很多,当时我伸手过去,也是牟足了劲,可一拉住小青的胳膊,立刻感觉到一股极大阻力传了过来。 不用再深究,此时此刻小青他们不对劲啊!我一拉之下并没有拉住小青,反而被他震得手臂有些疼。 大吃一惊后,我再次扑了过去,此时身在最前面的小碧木子已经消失到了一片乳白色里。不好!我心里暗道一声,想试图拉住小碧,可我发现根本就做不到。 小碧满脸的铁青,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对于我的呼喊和拖拽,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哪怕是看我一眼。 老汉和于丽娜也忙上来帮忙,可他俩的力气小,更是螳臂当车。 一番折腾之后,我们三个也不知不觉靠近了那片乳白色。 三个人里,先是于丽娜完全陷入进了乳白色里,紧接着是老汉,因为越是靠近这片乳白色,雾气越浓,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很容易被干扰,也就被小青小碧他们逐渐带了进去。 这整个过程中,我的胸口那种隐隐作痛感和腹部的灵蛇的蠕动更加强烈起来,慌忙间,我从包里拿出拂尘,大脑飞速旋转,终于还是决定了用那段“黄河镇鬼人”的道咒。 等我一切准备就绪后,再抬头,一个人都不见了。 惊恐之余,我迅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心里一横,暗骂道:奶奶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拿着佛尘,一咬牙朝着乳白色的湖面大踏步走了过去。 只走了几步,忽然就感到脚底下软了,好似踏上了棉花团里,可我低头看脚底下,除了乳白色外,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回事?一惊未平,一惊再起,紧接着我感到整个身子都在下沉,四周好似出现了很多白色的泡泡,这些泡泡从我身躯四周升到了头顶。 渐渐的我就感到很累,眼皮子如同灌了铅,知觉也慢慢消失了。 我是被雨滴声惊醒的,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个无比巨大的山洞里,水滴声就是从山洞外传来的。抬起头,我看到小青小碧她们躺在我四周,依旧昏迷着。 我赶紧回忆了一下失去知觉前的片段,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便纳闷起来。 看着这是个山洞,只是无比巨大,一侧能看到岩石,在若隐若现的白雾中,总之整个山洞大到无法看清全貌,我仰头看向洞顶,目力所及,是一片乳白色,似乎还有几团雾气旋涡在缓缓地旋转着。 难道我们都是从上面跌落下来的?这么想着,我立即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好像并没有丝毫伤痕,就连划伤都没有。 “咳咳咳”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团雾气里传来了沉重的咳嗽声。 我先是朝着咳嗽声看去,在雾气缭绕中,我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不对!仔细看那好像是一块石碑,咳嗽声正是从石碑后面传来的。 我扫了一圈周围,看到一起来的几个人都躺在不远处,那这咳嗽的人谁谁呢?这里有人!我浑身就是一颤。 走出门,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破庙,能看得出,它明显比那两座更破旧,建造的年代也应该更久远,难道说玉女寨峡谷和老庙村西郊的古庙都是模仿这座建造的? 木子和耶娃依然对刚才的事念念不忘。 木子说:“有人把一只乌龟倒着个的摁进了石头里?” 耶娃回道:“不应该吧?谁有这么大劲……” 我并没有把在古董李家发现碎乌龟壳的事说出来,一则是因为这件事和他们无关,二则是为了顾及木子的感受,毕竟古董李是她的父亲,人也已经不在了,提起来只会徒增悲伤。 其实当时我也是一肚子疑惑,看着龟壳形状的凹槽,一定是一股巨大的力气压出来的,如果不是人,又会是什么呢?想着想着,我就走了神,一下子就撞到了老汉后背上。 刚想质问他,走着走着,怎么突然停下了,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侧。 看什么呢?我也随即把视线转过去,一看之下浑身就是一愣。 只见在我身前七八米处的一块岩石上赫然躺着一个人,那是个男人,正背对着我们侧躺着。 老汉下意识地朝着那人喊了一声什么,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这时候我才看出端倪,因为那人是侧着躺着,我们所在的位置无法看到他的脸,咋一看人像是睡着了,衣服却已经腐烂殆尽。 再加上这里已经是魔湖的深处,怎么可能有人呢?准确说,这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干尸。 几个人轻声靠了过去,转到了这人的正面,只一眼我浑身就是一颤。 他竟然是古董李? 那一刻我的思维简直乱成了一团,心里重复念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到古董李停止呼吸的,尸体还是我和陈老三拖进河里的,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身旁于丽娜的一句话瞬间把我拉回了现实。 她说:“这是特殊条件下,大自然形成的木乃伊啊!看这人衣服腐烂的程度,至少有好几年了吧!”于丽娜读过两年卫校,对标本、木乃伊之类的还是比较熟悉的。 好几年?这就不对了!古董李去世也不过一月有余,这人如果死了好几年,就不可能是古董李。可再看他的模样,除了整个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阴森森的白色外,就是古董李的模样啊! 一群人里除了我,那老汉的表现的十分诧异,他指着尸体嘀里嘟噜地喊了几句什么。 我忙看向耶娃。 耶娃挠着后脑勺,缓缓地翻译道:“他说……他说曾经见过这人,而且……而且亲眼看着他离开的……” 我又赶紧让耶娃问老汉,是什么时间见到的。 耶娃翻译老汉的话说,很多年了,具体他的想不清了。 很多年?难道也是在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瞬间整合了一下所有的信息,就发现这些信息之间有矛盾,玛拉说过,当时古董李他们几个进入到魔湖后,三天时间才出来的,当时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可少的人并不是古董李啊! 也就是说,如果此时此刻躺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古董李,我头脑中的信息就没有矛盾了,这人肯定是古董李队伍中的一人,应该是出了意外后,在此变成了僵尸,可这人却分明就是古董李!这就讲不通了,难懂当年古董李并没有活着走出去? 这念头一出,立刻被我自己第一时间否定了。如果当年死在魔湖的是古董李,活着走出去的又是谁?难道这二十年里,所谓的古董李其实是个鬼? 这就更不可能了。 带着疑惑继续往前走,渐渐的已经到了树林的深处,脚下随处可见破碎的石块,甚至有生锈腐烂殆尽的金属器具。 很明显,这里曾经有人类居住过,不过应该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渐渐的眼前就出现了雾气。 本来山谷里有雾气很正常,可这些雾有些特别,竟然是乳白色的,远远看,我们前面五六十米外就像是一片牛奶。 “有人!”突然一直走在我身边的木子大喊了一声。 顺声望去,我也再次浑身一颤,就看到一个人盘腿坐在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因为雾气缭绕,我这么好的视力都无法认出这人的面孔。 难道又是古董李?我心里诧异道。 算起来,刚才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和古董李一模一样人了,首先是他的孪生兄弟,之后是和他一模一样的干尸,这一切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懂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我走过去,看清这人的面孔后,算是深深地松了口气。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中年男人的干尸,模样似曾相识,但却不是古董李。 稍微回忆了一下,我就记起来了,在第一个村子那面墙上的黑白照片里,我看到过这人,应该也是古董李队伍中的一人。 这应该就是玛拉所说的,古董李队伍从魔湖出来后,少了的人。 这人早已成了干尸,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脸上的表情依稀可见,能看出他在死亡前的那一刻十分安详。 死都死的这么安详!这还真是怪事。 看到这两具干尸,除了我和老汉表现的有点异样,其她女孩们都很淡定,特别是小青和小碧,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继续往前走,眼前的乳白色浓雾越来越浓,最后就算是我,也仅能看到十米以内的景物。 这时候我胸口的那种紧张感觉和小腹内的灵蛇几乎同时有了反应。 我不禁一惊,之前遇到那么多事,有阴邪灵异的事,我胸口没有反应,遇到和蛊虫有关的事,我灵蛇会做出反应,可两处同时向我发出信号的时候几乎没有过。 难道有危险? 正想着,突然我就看到了以前出现了一片湖。 因为视力受阻,只能看到湖的一侧。 说是湖,也仅仅是我觉得用“湖”来形容对准确。 湖里的水都是乳白色的,就像是浓浓的牛奶,而且一层层牛奶似的雾气还在缓缓地升腾起来,飘散在四周。 原来这些雾气都是这湖里飘出来的啊!我恍然大悟道。 又走了两步,老汉也看到了湖。只见他浑身一颤,指着前面的湖,用极不规范的普通话朝我喊:“小哥哥,这就是魔湖的中心。” 第二百八十七章 将臣 环视了一下四周,我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基本有了个判断,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从洞顶棉花团似的湖泊里掉下来的,此时的位置应该是魔湖之下。 按理说这地方不会有人,甚至是生命,可我却清晰地听到几声咳嗽声,在确定这声音不是我们几个人人发出的后,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声音来自一块两米多高石碑下。这是一块黑色的石碑,因为十分巨大,咋一看好像是一面墙。 其实从清醒到现在,已经有几分钟了,这四周的诡异情景我也大致有数,咋看起来,这是一处自然形成的山洞,可仔细看,处处可以看出人工改造过的痕迹。 就说这面巨大的石碑,不仅仅是人类的杰作,还是能工巧匠花费一番气力打造出来的。 我缓缓走向石碑,随着距离缩进,我先是确定了那是一面人类打磨出的石碑,当我半个身子探出石碑后,吓得我浑身就是一颤。 我看到石碑后面竟然坐着一个人。 这是个老头,头发胡子连成了一片,耷拉到地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长胡子的人,应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没有剪了。 更令我奇怪的这老头似乎没有穿衣服,透过灰白色的长须,隐约可见深颜色皮肉。这简直是个巨人,他虽然是盘膝坐着,可高度也超过了一米,如果站起来,一定是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人。 死人?我心里暗暗道,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我一边走,一边故意踏出声音,目的就像试探一下他是否真的是个死人。 一步,两步………我的心随着脚步的移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心里也黏糊糊的。当我距离老头大约五六米的时候,看到他的紧闭着双眼突然似乎动了一下。 我靠!果然是活的啊!我心里惊呼道。 然而当我停下来,仔细端详那张几乎被胡须覆盖的脸时,这张脸却好似又恢复了石雕的一样,双眼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想想也真有可能能,这一刻整个人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 这么想着,又往前走了两步。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距离老头也不过四米,就在我犹豫是否靠过去一探究竟时,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头突然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灰蒙蒙的眼,眼神柔和而无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十分紧张恐惧,对面前的老头充满的戒备之心,然而四目相对的一刹那间,我却感到了一种祥和,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出来。 “你是谁?这里……这是是哪里?”看到老头不开口,我迟疑了一下,首先开口道。 老头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好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连我都不记得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了,是你??” 老头的声音刚开始还很平缓,但说到最后,突然一扬,声音也不再平静了。还没等我回答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老头又接着说道:“不会的!不可能!他应该已经羽化很多年了……你和他好像啊!” 老头说到最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我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但一听他这么说,好奇心瞬间涌了上来。 老头的话咋请起来十分无厘头,什么几百年,几千年的,还说和我长得真像……然而我并没有这是句疯话。 这几个月里,我心中的未接谜团一层一层的堆积起来,其中就包括当时在黄河下见到的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活尸,他到底是谁? 老头口中所指的人难道就是那具活尸? “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我忍不住开口道。 老头依旧是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问我是不是他派我来到。 他?我更加疑惑了。哪里又出来一个他。 既然问了也是白问,我干脆闭口不言,用期待答案的眼神盯着他。 老头顿了一下,继续问我:“你可认识我?” 一听终于和我对上频道了,于是赶紧回道:“我不认识你啊!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老头一听我这话,双目稍微瞪了瞪,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这声音犹如敲响铜钟,震得我双耳发疼。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这……这也难怪啊!我其实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老头像是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悲怆。 “那……老人家,您……您是谁呢?” “将臣!我是将臣啊!” 老头似乎对我不知道他是谁,感到很意外,多少有些激动。 将臣?将臣?我大脑快速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这个名字我曾听师叔提起过,当时在确定所谓的大禹墓其实是旱魃墓时,师叔曾起到过将臣。 我记得当时他是这么介绍的: 很久之前,犼曾经向昊天要了一根巨大的神树树枝。在犼被封印之后,神树树枝接触到犼的躯壳后, 居然慢慢的融入犼的体内,成为新的生命体,占据犼的身体,这就是僵尸王将臣! 事实上,传说中虽然有四大僵尸始祖,却并非都是吸血僵尸!四大僵尸始祖中,只有将臣是吸血僵尸,因此,我们嘴里说的僵尸都是将臣的后代。 将臣是犼的躯体变化所成,无魂无魄,因此,将臣的后代均没有魂魄,并且继承将臣的吸血特性。 将臣是大道在制作上一个混沌季中犯的一个极大错误,由于大道的失误,使得将臣本身具有了特殊的能力,他与任何混沌季中的生物不同,他既没有元神也没有真灵。 换句话说他本身没有灵魂,但是他却有着其他生物所不具备的能力,吞噬其他生物的灵魂而获取力量。而且他可以在吞噬其他生物的灵魂之时将其同化,使其成为自己的奴仆,而受到他同化的其他生物从而具备了他的这种能力。 大道以生物的灵魂掌控混沌洪荒的法则,而将臣独立其外不受其控制,将臣及其奴仆发展极为迅速,很快将其大道所创的世界占满,大道愤怒固将上一混沌季毁灭,天地重归混沌,而只有将臣只身逃脱,躲进了虚无空间。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将臣看到前面有一处亮光,他奋力跳入,结果发现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之中。而自己跳出来的缺口,其实是二位圣人斗法时打破了天漏出的窟窿,而斗法的两个人正是杨眉及鸿钧。 后来将臣被女娲收服成了女娲的仆人,女娲补天羽化之后,将臣受到罗睺的引诱而魔性大发残杀生灵,鸿钧大怒联合杨眉将其制服,后杨眉化身为笼将将臣囚禁于天外之天。 第二百八十八章 黄帝的计谋 当时对于师叔说的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我将信将疑,并不是质疑师叔,而是怀疑他得知的这些信息是否真实,后来还专门问过杨国山。 杨国山是文化馆馆长,也算是半个考古学者,他笑着回道:历史上其实并不存在将臣,他只是秦朝至西汉这百余年里,民间艺人杜撰出来的人物。 这件事也就这么放下了。 我眼前的这老头竟然自称将臣! 当时我也是满脑子蒙圈,看看这环境,再看看这老头的样子,内心深处其实已经相信了。随即就是一怔,突然想道:将臣可是古代四大僵尸鼻祖之一啊!难道坐在我面前的是一具僵尸? 顿时林正英僵尸片中的情景便浮现出了脑海:一具具穿着清朝官府的僵尸,伸着双手,面目狰狞地朝我跳来…… “你难道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将臣看到我的反应后,有些纳闷。 “听……听过啊!你……你是……”我本想说,你是四大僵尸之一,可话到嘴边,方觉得有些不妥,便打住了。 “那你听说过女娲和伏羲么?” “也听说过……他们都被誉为人类的祖先。” 听我这么一说,将臣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捋了捋脸上的胡须,双眼有了些神采,可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们是你们的祖先,那我呢?我也是……嗨!罢了!罢了!” “那你可知道轩辕有熊?” 我快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并没有搜到,于是摇了摇头。 将臣忙解释道:“奥!好像他给自己取了个很威风的名号,叫黄帝。” 一听黄帝二字,我头皮就是一麻,难道黄帝的名字就叫做轩辕有熊? 我再次打量了眼前的老头,如果他真的是将臣,那得有四五千岁了,他不会就这么坐了四五千年吧? “这小子也真是没良心啊!我帮他打赢了那场战役,他反而没有再来看我,已经……已经四千六百八十年啦!” 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依旧如铜钟一般。 他经常称呼黄帝为“小子”,这么说将臣的年龄比皇帝还要大很多?这么想着,我就想用话语试探一下,便问道:“老人家,你认识黄帝啊?他可是我们中华文明的始祖。” “始祖?狗屁始祖!看来我是被这小子算计了。” 接下来是一番冗长的对话,我挑着重要的内容叙述出来: 将臣说,他和女娲、伏羲、盘古有共同的师父。 我至今也不知道,这四位一直存在于中华神话中的人物的师父是谁,应该是个很牛叉的人物,更不知道是何原因,历史上竟没有这段传说——也许是被人故意抹去了吧。 师父有选择地教了他们四人一些本领,这才有了后来的盘古开地、女娲造人、女娲补天,以及关于伏羲的那些传说。 其实他们四人中,以将臣最为厉害,就连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和补天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我们知道的关于女娲造人的神话传说基本都是这样的: 盘古天地开辟以后,天上有了太阳、月亮和星星,地上有了山川草木,甚至有了鸟兽虫鱼了,可是单单没有人类。这世间,无论怎样说,总不免显得有些荒凉寂寞。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神通广大的女神,叫做女娲。据说,她一天当中能够变化七十次。有一天,大神女娲行走在这片莽莽榛榛的原野上,看看周围的景象,感到非常孤独。她觉得在这天地之间,应该添一点什么东西进去,让它生气蓬勃起来才好。 添一点什么东西进去呢? 她走啊走啊,她走得有些疲倦了,偶然在一个池子旁边蹲下来。澄澈的池水照见了她的面容和身影;她笑,池水里的影子也向着她笑;她假装生气,池水里的影子也向着她生气。 她忽然灵机一动:虽然,世间各种各样的生物都有了,可单单没有像自己一样的生物,那为什么不创造一种像自己一样的生物加入到世间呢? 想着,她就顺手从池边掘起一团黄泥,掺和了水,在手里揉团着,揉团着,揉团成了第一个娃娃模样的小东西。 她把这个小东西放到地面上。说也奇怪,这个泥捏的小家伙,刚一接触地面,就活了起来,并且开口就喊:“妈妈!” 女娲看着她亲手创造的这个聪明美丽的生物,又听见“妈妈”的喊声,不由得满心欢喜,眉开眼笑。 她给她心爱的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做“人”。 人的身体虽然小,但据说因为是神创造的,相貌和举动也有些像神,和飞的鸟、爬的兽都不同。这样,看起来似乎有一种管理宇宙的非凡的气概。 女娲对于她的作品,感到很满意。于是,她又继续动手做她的工作,她用黄泥做了许多能说会走的可爱的小人儿。这些小人儿在她的周围跳跃欢呼,使她精神。 大地上虽然有了人类,女娲的工作却并没有终止。她又考虑着:人是要死亡的,死亡了一批再创造一批吗?这未免太麻烦了。怎样才能使他们继续生存下去呢? 后来她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那些小人儿分为男女,让男人和女人配合起来,叫他们自己去创造后代。这样,人类就世世代代绵延了下来,并且一天比一天加多了。 …… 这段传说中并没有提及将臣的名字。 在女娲补天的神话中,也只是说女娲寻遍千山万水,终于凑齐了五彩石,然后冶炼了三天三夜,把天上的窟窿补了起来。其中也没有提到过将臣。 我把这两段传说以及自己的想法一说,将臣也是一愣。 “真有此事?” 我点点头。 “这……这不对啊!难道是黄帝这小子篡改了历史?”将臣喃喃说道。 我也好奇,忙追问道:“那真实的历史是什么样的呢?” 将臣忽的伸出胳膊,枯木般手指了指四周。 “你看到这地方啦?” 我点点头,心道:我又不瞎,这么大的洞穴怎么能看不到呢! “算起来,这里才是你们的发源地。” “发源地?就这山洞里?” “这里原本不是山洞,后来挖走了很多泥土后,才成了山洞的。” 挖土?干嘛要挖出这么一个大洞啊!我心里纳闷道。 将臣又说:“后来这些泥土活着黄河水,捏成了很多动物,世上才有了生灵——当然也包括你们人类。” 一听这话,我差点跳起来。 什么?女娲造人时,是在这里取得土? “不仅仅如此,后来西天出现了窟窿,也是用这里的石头冶炼出浆液,把天补好的!”将臣接着说。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当时心中的震惊,怪不得他说这山洞才是人类的发源地,只是这事太过匪夷所思,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后来女娲和伏羲他们去哪了?”我问。 “盘古已经和这片大地合二为一,伏羲和盘古也都羽化了,当时我主动承担了协助他俩后代治理天下的责任,直到几百年后,轩辕有熊的出现。” 我一听,似乎听懂了什么,继续追问:“黄帝和女娲、伏羲之间是什么关系?” “说起来,算是他俩的玄孙吧!这种关系十分复杂,几句话也解释不清楚。”说着将臣话锋一转,叹息道“我还是被这两口子算计了啊!” “你是说伏羲和女娲?他们竟然是两口子?” 将臣点点头。 “伏羲跟师父学过占卜之术,推算出几百年后,他的玄孙轩辕有熊会经受来自东方魔君的挑战,一场人类被创造出来后最关键的战役会上演。” “你说的是黄帝和蚩尤之间的那场战役?” “蚩尤?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那小子其实也是你们的祖先,算起来都是吸收天地之精华,孕育出来的,只是和你们不是一类人。” “历史书上记载过这场战役,叫逐鹿之战,黄帝借助着天时地利人和打败了凶残的蚩尤,然后华夏族统一了东夷族。” 将臣摇了摇头,缓缓道:“真相不是这样啊!伏羲算到了这场战斗,于是求到了我,让我帮着他的玄孙度过这一关,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统统都是鬼话,如果没有我,也许当今人类的先祖就不是轩辕有熊那小子了,而是蚩尤。” “你帮助了黄帝?怎么帮的啊!”我忙问道。 将臣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坐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么?”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里既然是你们人类的发源地,自然也是命脉所在,只有我在这里,你们才有气魄,否则都会变成行尸走肉。” “你所说的帮助黄帝,就是指一直坐在这里?” 将臣摇摇头,说:“我虽然没有亲自去,但是派我的徒弟们去了,其中就包括我最心爱的女徒弟女魃。” 我一听,浑身就是一愣,女魃竟然是将臣的徒弟,想想并非不可能啊!他们都是僵尸。可一个僵尸再厉害,还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关于这场战斗的详细过程,我还是在战争结束几百年后,听另一个年轻人说的。” 什么?我心里又是一惊,这么说,后来还有人到过这里! “那人是谁?”我问。 “他……他叫大禹,你可听过这人?“ 我一听头皮就是一麻,何止是听过啊!我心道,这次来宁夏就是为了寻找大禹墓。 “我想不光是我,所有人都知道大禹吧!他可是治水英雄啊!”愣了一下后,我忙回道。 “大禹告诉了我我那场战役的详细过程……” 蚩尤被称之为“战神”,长着铜身铁臂,还有一双比钢铁更坚硬的金属翅膀,最为骇人的还是他有八十一个同样妖异的兄弟,他们个个强悍无比。 另外还有很多天神一样的人物帮着蚩尤,可以呼风唤雨,兴风作浪。 说是一场战役,其实先后持续了十年之久。 刚开始的几年里,黄帝节节败退,没有办法抵抗蚩尤的进攻,只好再次哀求将臣。 当时的将臣已经身在魔湖下,便派他的几个徒弟帮黄帝。 将臣本是僵尸之身,可以不吃不喝,永远不死不灭,他的徒弟们自然和他一样,在战场上,如果你砍了对方十几刀,对方依旧像是没事人,你也会崩溃的。 将臣的这几个徒弟个个身怀绝技,有的可以互换毒蛇,有的可以操纵鼠蚁,旱魃最为牛叉,她所到之处,绿洲都会瞬间变成沙漠。 蚩尤所在的东夷族,本来就是“属水”,自然承受不了干旱。 战争也由此发生了转折。 然而黄帝取得胜利后,并没有按照事先约定的,来魔湖见将臣,不仅仅如此,就连将臣的几个徒弟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之后再也没来见过他。 将臣就这么盘坐着,一晃眼,过去了几百年。 几百年后,一个年轻小伙来到了这里。 将臣说,那小伙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所以刚才认清我模样后,他浑身一惊。 那人就是大禹。 大禹并没有说清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在他的含糊之词中,将臣也听出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就不再细问。 大禹说现在的黄河成了隐患,河水泛滥,弄得民不聊生。 将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黄河本来就属于东夷族,这是大自然中的精气对那场战役的不公啊!是怒气! 大禹也是没有办法,已经治理了好几年,黄河却依旧如同一条恶龙,顽劣异常。 将臣交给他一把剑,说起来这把剑还是他当年帮着女娲冶炼七彩石时,顺便打造出的,剑“属火”应该可以克制黄河中的那股怨气和怒气。 大禹答应将臣,事情成功后,会带着宝剑回到这里,然而他也爽约了。 又是几千年了过去了,将臣虽然不死不灭,可这么多年的“静坐”,让他想通了很多事情,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是劫数,所谓劫数难逃,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伏羲、女娲、黄帝,大家的命运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将臣判断他的几个徒弟应该已经凶多吉少,甚至想到了那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伙子和黄帝有什么关系。 我把之前在黄河下发现奇怪古墓,并在那具棺材里看到了一具和我一模一样的活尸的事一说。 将臣听了后,眼睛似乎一亮,喃喃道:“这人应该是我的土地女魃啊!她应该是受到了皇帝及其后人的迫害,被囚禁在了黄河之下。 女魃的克星就水,皇帝应该是设及计,用黄河镇压住了女魃。 听说的描述后,将臣觉得他最喜欢的徒弟也预感到了自己会被破害,于是提前有了准备,那就是事先放出谣言,并把自己被困的位置刻在了乌龟壳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解开谜团 其实我一直有种疑惑,本来我们是去寻找大禹墓,才进入那奇怪墓室的,后来师叔又说这并不是真正的大禹墓,而是旱魃墓(旱魃就是女魃,因为她所到之处,都会干旱,所以人们习惯称他为旱魃),可墓室中的人却和我长得一样。 这不存在矛盾么? 我把心中的疑惑和将臣一说,他解释道:“这么说就对了,看来我那徒弟的确被黄河困住了,想想还真是,这世界上,能困得住我这徒弟的唯有黄河。” 我还是听得一头雾水,总不会女魃和我陈小振也长得一样吧? 将臣继续说:“女魃精通易容术,她能让自己的模样和身形变化成任何想成的样子,你看到的‘自己’应该就是她易容而成的。” 随着两人的对话深入,事情的梗概逐渐在我脑中成形了。 如果前面的信息,将臣没有说错,我想后来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逐鹿之战结束后,黄帝部落统一了宇内,便开始对将臣的几个徒弟下手。 世界上再强大的人都会有弱点,我想黄帝作为一方首领,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应该是找到了他们的软肋,然后逐一击破。 将臣说,女魃是他最厉害的徒弟,既然最厉害,理应最难对付。 我想在黄帝羽化之前,也没有处理完这件事,或者是无法处理,也可能女魃藏了起来。将臣和他的徒弟们“不生不死,不毁不灭”,绝对不好对付啊! 后来我还查阅了一下资料,得知大禹果然是黄帝的曾玄孙,准确说是他曾孙的孙子,俩人差着两百年。 或许有人会质疑:两百年不应该至少十几代么?这里就要补充一下,大部分认为越是古代,人类的寿命越短,到了原始社会,人们平均只能活三十来岁,十几岁就开始为人父母。 可无论是伏羲还是它的子孙后代,例如颛顼、帝喾等,他们都活了一两百岁,后来一代代的才慢慢的和正常人一样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不合常理! 黄帝解决了除女魃之外的将臣所有的徒弟。 现在世人皆知“尧舜禹”,这三人都是治水英雄,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么一个问题: 当时人口并不多,华夏部落可去的地方很多,为啥非得和黄河死磕上了呢!根据史书记载,治理黄河可不是一般的工程,花费了三代人的精力,其人力物力耗损更是难以估算。 将臣的话给出了解释。 按照将臣所说,其实尧舜禹治理黄河并非为了改善生活环境,而是想先收服黄河,再通过黄河制服女魃。 到了大禹时代,终于制服了黄河,也通过黄河制服了女魃。 说起来,就更令将臣痛心了,因为治理黄河需要那把宝剑,正是大禹从他这里取走的。当时将臣万万没有想到,一个看似敦厚善良的小伙子,竟如此阴险狡诈。 将臣感慨道,怪不得当年伏羲专学占卜和蛊惑之术,看来也传给了自己的子孙后代。 女魃被困在了黄河之下,然而她也提前做好了应对之法,除了放出风声——困他地方是大禹墓——还寻找了两件带着邪气的上古兵器。 正是我们原本以为的开山斧和避水剑。 将臣说,这两件古神器的来历非凡,还有个特点,那就是有神力异术的人不能碰,就算是将臣、伏羲这样的上古大神也不例外。 他也不知道自己徒弟女魃是怎么把这两件东西提前放进墓室的,反正几千年后,她的计划终于成功了。 师叔发现了那龟壳,并且带着我们找到了古墓,一切就像是剧情安排的一样,我们几个人凭借着假的开山斧和避水剑,硬硬地开出了一条路,救出了自己,也放走了女魃。 我想到了当日大桥塌陷后,在水底看到那个像自己的人影,难道他是女魃? 想想又觉得应该不是,将臣都说了女魃“属火”克星是水,她怎么可能身在水底呢? 我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将臣也是一愣,想了想,叹息道:“看来我这可怜的徒弟被困后,没有闲着,她应该是刻苦修炼,克服了自身的缺陷,如今变得水火不怕了!” “那他为什么不来找你?”我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洞外面是什么样的?”将臣话锋一转反问我。 我把一路上的经过说了一遍,一边说,我一边留意将臣的眼神(我已经确定他的表情不会有变化。僵尸嘛!),当我提到刚才看到的那座古庙以及庙中的蛊神石像时,他的眼神闪了一下,我又提到魔湖周围那片如同牛奶一样的白雾,他的眼神再次闪烁了一下。 “你再把那石像的样子描述一下!”将臣好像有点激动,声音颤巍巍地说。 于是我很仔细地描述了一遍,并且把之前几次见到这石像的情景大致一说。 “那是我师傅啊!” 蛊神竟然是将臣、女娲、伏羲和盘古的师父!他这话也解开了我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在黄河下古墓里,蛊神像端坐中间,两旁是女娲伏羲。 当时大家都感到十分不解。 按照我们传统的座次,这端坐中央的人地位最高,其次是伏羲,然后是女娲、 听将臣这么一说,一切就很说的通了。所谓的蛊神竟然是女娲和伏羲的师父,自然身份比他们要高。同时我也明白了站在三人前面的两排人是谁了。 无论是颛顼还是帝喾,甚至尧舜禹,都是伏羲和女娲的后代,在先祖面前,只能站在两侧了。 可那站着的十几个人里,竟然有蚩尤,按照将臣刚才的说法,蚩尤和黄帝并非一脉,怎么会站在哪里呢! …… 将臣又让我再次描述了一下那片浓雾。 听完后,他竟然冷笑了一声,问我:“你知道当初蚩尤为什么能占据上风么?” “这个……刚才你说了,他长着钢筋铁骨,还有一对比钢铁还硬的翅膀,而且有八十一个同样强悍的兄弟……”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将臣打断了。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点是蚩尤会造雾,那是一种乳白色的浓雾,不但能让人迷失方向,而且迷失心性。” 他的话没说完,我便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久以来,几乎没人能到这里,原来外面的那层乳白色大雾是设置的屏障啊! “莫非是黄帝设下了机关?”我问。 “看来是他啊!我至今都很难相信,这家伙竟然如此阴险! 第二百九十章 劝服女魃的唯一方法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十分清楚了,先是女娲和伏羲两口子“蛊惑”了将臣和盘古,然后他们的玄孙皇帝又摆了将臣和他的徒弟们一道,最后黄帝的玄孙大禹,再次“蛊惑”将臣,并设计用黄河困住了将臣的徒弟女魃。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伏羲、女娲早已羽化,黄帝和大禹也在人世间当了几千年的英雄,然而将臣却如同枯石般静坐了四千多年。 还有女魃,也被困黄河下超过三千年。 将臣长叹一声,似乎一口气呼出了这几千年的寂寞。 “你后悔么?”我问他。 “三千年前,我有点后悔,那时候其实已经知道被利用了,我也曾想过离开这里,甚至想过报仇,然而一想到我一手创造出来的世界,会因为我的离开,而轰然倒塌,这种心思也便戛然而止了。” 将臣继续说,其实自从两千年前,他就没有丝毫悔意了,再也没再想过去报仇,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想念自己的徒弟们、 一千年前,他便达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无怨无悔,不嗔不怒,就连徒弟也没有想起过——哪怕一次! “难道你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问。 将臣点点头,暗暗回道:“现在我已经和这洞内的一切融为了一体,你看!” 说着他撩起了自己长长的发须。 我随之看去,一看之下,就是浑身一颤。 我并没有看到将臣腿脚,而是看到了几十根树根,深深地扎进了洞底的岩石里。 “你……你的腿和脚呢?”我惊恐地问。 “难道你没有见过女娲和伏羲的石像?” 将臣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问我。 “见过啊……” 这话刚出口,脑中就是一怔,他们三人可是师兄弟啊!难道将臣长得也不是人的腿脚! 伏羲和女娲的下半身是蛇,这虽然恐怖,可勉强也说的过去,毕竟蛇也是动物。 将臣的下半身总不会是树根吧! 我一直看着将臣的双眼,想得到他的答复,然而这老头竟然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开口说:“我想你会再见到我的徒弟女魃的,她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很难压住,况且这几千年里,她应该没有停止修炼,就算是我,怕是也难降服得了她……” 他这话一出口,我一下子想起了出发前,黄河已经变得非常怪异,这么热的天,到了深夜就结冰,而且包括老庙村在内的好多村的人已经变成了僵尸,如果事情再不加以控制,后果实难想象。 “难道就没有办法啦?”我有些惶恐地问。 “办法?倒是也有一个,大概有六成把握吧!” 将臣想了一下回道。 我靠!才六成把握,这也不高啊!不过转念一想,六成把握也比完全没有胜算强。 “什么办法?” “还记得我刚才提到的那把剑么?那是我指导着女娲冶炼天石时,顺便铸造的,女魃知道这是我的佩剑,如果你拿着这把剑见她——我想他会相信你的。” “相信我?相信我有卵用?我也打不过他啊!”我着急道。 “只要他相信你,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了,你告诉他我的情况,并说我让他设法营救,有了这把剑,估计她能顺利进入到这个洞内,见到我。”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女魃真的如他说的这么牛叉,我想就算是一个军的特种兵也扛不住几分钟的。 唯一可能制住女魃的人就是将臣,唯一制住女魃的办法就是说服她。 除非她想放下,否则没有人能让她被迫放下…… “你不说那把剑已经在三四千年前被大禹骗走了么?” “是!但是我能感应到他在那里!” “在哪里?难道真的在大禹之墓中?” 将臣微微点了点头。 我正想问问关于大禹墓的事,只见将臣左臂一抬,顿时我感到了一股极大的旋风,吹得我一时间无法睁开眼,并且渐渐的觉得头发沉,甚至变重……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四周是一片乳白色,而那片诡异的魔湖就在百米之外。再望望四周,其他人依旧是躺在我周围。 第三个村的老汉第一个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了几句我没听懂的话,紧接着是木子和耶娃,他们也声称头脑发沉,随后小青、小碧、于丽娜也都醒了。 “我们怎么都晕倒了!这雾气不会有毒吧?” 于丽娜嘟囔道。 “应该没毒,有毒的话我们身上的蛊虫会感应到的。” 小青随之回道。 一刹那间我也恍惚起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事,难道见到将臣的整个过程是我做的一场梦? 看看远处的那片魔湖,正要相信自己的这一判断,突然觉得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拿起一看,顿时心里又是一怔。 我手里竟然握着一块玉佩。 又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我心里暗暗惊道。 我从包里拿出之前的那块玉佩,于丽娜看到后,“咦”了一声,也亮出了手里玉佩。 于丽娜突然惊呼道:“我记起来了!刚才就是感到这玉佩在动,并看到它变了颜色,才感到晕沉沉的。你………你怎么有两块这样的玉佩啊?” 我没有回答她,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把刚才经历的那一幕告诉他们?说出来谁会相信呢!我竟然和一个生于五千年前的人有一场匪夷所思的对话…… 我伸手拿过于丽娜手里的玉佩,把三块玉佩放在了一起,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单凭两款玉佩还无法看出,把三块玉佩放在一起后,竟然可以摆出一个太极图的形状,三块玉佩恰好组成了一个圆形。 “我的天呐!原来三块玉佩是一组啊!这玉佩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众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嚷嚷道。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三块玉佩,仔细看玉佩的材质非金非石,也不像是常见的玉,最令人想不到的是,他怎么会握在我的手里呢? 突然我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难道刚才犹如梦幻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见过将臣?他所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这简直颠覆了整个历史!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三块玉佩成太极 我知道现在碰到的这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看着被乳白色的浓雾萦绕的魔湖,难道这湖下真的人类的起源地?当年的女娲就是在这里取土创造了人类?又是在这里采集五彩石,冶炼后,修补天空的窟窿? 我又想到将臣的话,难道这所谓的魔湖只不过是个枷锁,把将臣困在里面,让外人无法入内? 我再次看向手里的玉佩,很显然这三块玉佩是一套,这第三块玉佩应该是将臣交给我的,既然给我,自然有他的用意吧! 知道了这些后,我十分同情女魃,虽然她现在被愤怒和仇恨淹没了心灵,甚至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打击。 看来现在唯一能善终的方式便是找到那把剑,然后再找到女魃,想法取得信任。 既然在离开时,将臣把这第三块玉佩交到我手里,我想这三块玉佩合起来,应该是找到并走进大禹墓的关键吧! 我们没有再次靠近那片魔湖中心区域,每个人大脑里好像都有一个小人在催促赶紧离开。 老汉也说必须尽快离开,否则在断水前没有走出去的话,很可能会迷路的。 起初我还不相信这么邪门,回去的路上,我拿出了师傅遗留下的罗盘,发现罗盘已经失灵了,这一带似乎有强大的磁场在干扰。 浓雾、磁场,这一切难道都是有人布的局?目的是不让外人靠近? 离开魔湖并没有用多久时间,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已经走进了第三个村子。 没想到这第三个村子更加“贫穷”,简直就像是走进了原始社会,一座座小茅屋散落在一块块巨大石头中间。 可以看得出,这些石头曾经是某巨大建筑的一部分。 我本想看看这个村子里没有没有照片,想着可以再次从照片上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然而问了一圈,才知道这里并没有一张照片。 我对第三个村庄的人不感兴趣,首先是语言不同,其实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原始人。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些“固穷”,是自愿选择这种生存状态的。 接下来我们在没有再耽搁时间,保持一天一个村子的速度往前走。 第四个村子的人也比较“纯”,能看得出都是汉人,令我觉得诧异的是:这些人走路的姿势都比较奇特,很像是之前在骆驼山的山洞里,看到的壁画中的人物之一,人也长得比较高大,平均身高不低一米八。 第五个村子的人则比较秀气娇小,男的普遍身高低于一米七,女的基本不到一米六,而且这个村子的人皮肤特别好,和耶娃他们不同的是,除了白,这个村的人皮肤还特别嫩,似乎一捏就能出水。 我有种大胆的猜想,莫非这第五个村子的都是日本、韩国人种?想想又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这里是中国的内陆,距离日韩相距太远。 给第五个村子的年轻男女举行成.人仪式时,我差点流出鼻血,算起来,我身边这些女孩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可这个村的女孩却有一股特殊的美,让人看她们一眼后,心中顿生怜悯之情。 也许第五个村子的村长看出了我的异样,实话实说,举行成.人仪式的整个过程中,我都是一副大灰狼的表情,在我眼前眼前哪里还有人,分明是一只只娇小的绵羊。 按照计划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夜,然后第二天一早,再借助黄河水短暂“涨潮”的时间,离开山谷。 当晚我又是被安排在一间类似于郎房的屋子里,正当我要睡觉时,门外突然进来两个穿着一层半透明粉色长袍的女孩。 我记得这两个女孩,正是今天举行成.人仪式的几十个女孩中的两个,而且是最漂亮的两个。 “你们……?”看到她们进门后,我忙问道。 “我们是来服侍小哥哥的……” 当晚的事情就不再赘述,一夜过后,我更加怀疑这第五个村子的女孩真是日本人或韩国人。 一夜“忙碌”,第二天不仅仅是于丽娜对我怒目相视,就连木子和耶娃也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一方面自己很享受这种生活,另一方面也略带愧疚感。 男人的本性和文明社会的约束在我心中矛盾的存在着…… 我以为离开山谷,肯定是沿原路返回,然而第五个村子的村子竟然带头朝着村后走去。 大管事神情淡定,脸上没有丝毫异样表情。 难道还有另外一条路?我心里纳闷道。 村后是一座山,我们沿着缓缓的山坡一路向上。 “爱雅,咱们不是出山谷么?”我终于憋不住,问道。 “是啊!小哥哥还不知道吧,出谷和进谷并不是同一条路。” 其实我也想过这事,一个山谷至少会有两条路,同时心中也浮现出了一种疑惑:两条路,肯定有一条是相对距离近的,那么我们进来和出去,为何不选择同一条路呢?而且现在往山上走,岂不是和出谷的方向背道而驰? 虽然很疑惑,但我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我现在的什么是苗主,适当保持威严还是很有必要的,甚至偶尔还得装装酷。 村子带头走到了山顶的一个山洞里,一入洞,一股凉意立刻袭来,同时也听了汩汩流水声。 这时,我心中的疑惑到了顶点,进入这山洞干嘛,不是出谷么!难不成,洞的深处藏着一条出去的路? 刚进洞,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说话声。 定睛一看,洞内有一群人,大约五六十个,有几个我竟然认识,正是前几个村子的人。 “小哥哥……” 看到我进来,熙攘声顿时截止了,他们一起朝我喊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随口问道。 话刚出口,我也看到了堆积在两旁的鼓鼓的麻袋。 不用再问了,这是来交租啊! 大概他们有某种约定,商定了时间,同时把“租”带到这里。 这里有出去的路?我的纳闷已经到了顶点。 众人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开始抬麻袋。二分钟后,我的疑惑解开了一半。 往里走了几十米,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条宽约七八米的河。 暗河?这是一条暗河! 我们常说的河,其实分为两类,黄河长江这样的叫做地上河,还有一类河隐藏在地表下,统称为地下河。 看到这条河上停泊的船,我的疑惑解开了一半。 这竟然是我们来时的船,这条船不是停在山谷另一头的山谷里嘛! 想了想,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估计这条暗河和黄河是相通的,船是他们帮着驶过来的。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会到这里,这里属于暗河的上游,凭借水流,应该很快就能离开山谷。 木子和耶娃已经哭了出来,想跟着我走,却被大管事禁止了。 “这个山谷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山谷,没人会例外。” 依依惜别,你侬我侬,我答应会来看他们的,这才缓和了一下悲伤的气氛。 站在岸上,我觉得水流平缓,可当缆绳被解开的一刹那,满载着一船租的船,区离弦之箭,飞速而去。 暗河在地下洞穴里,凭借超长的视力,我看到头顶和两侧的岩壁上时而有人工的痕迹。 有壁画,也有冷兵器导致的划痕,可以想想,这淌着地下河的洞穴有些年岁了,而且这里发生过不少故事。 十几分钟后,随着眼前一亮可1,船驶出了暗河。 半天后,我们绕着再次回到黄河十八旋,回到了玉女寨。 张凯龙、李小坏他们早已在出口码头等候多时。 从去到回恰好七天,马上就到寒露了。 上了岸,我直奔姥姥所在的黑屋子。 我想知道关于那五个村子所在山的事,直觉告诉我,姥姥知道一些我不知道是事情。 姥姥先是闭口不谈,当我问到他们为什么不能离开那山谷——我话里话在带着谴责姥姥有些狠毒——她才开口解释。 “你以为我不让他们离开,而且让他们每年服食蛊虫卵,有些过分?”看看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会怎样么?” 我又摇了摇头。 “其实是他们不能离开山谷,而不是我不让!” 我一听,有些懵,忙问道:“怎么就不能离开呢?” “因为只有待在这山谷里,他们才是人,离开山谷,立刻就变成行尸走肉。” 我更蒙圈了,这怎么可能呢! “有些事,我不告诉你真相,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瘆人的事。” 渗人的事?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姥姥,想寻求答案。 “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权当听一个故事吧!” 顿了顿,姥姥继续说:“他们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我让他们有了第二次生命。” 姥姥的话有些匪夷所思,我听了之后久久才缓过神来。 话要从五十年前说起了。 五十年前,一个偶然的 机会,姥姥得到一块巴掌大小的古玉,根据上面的提示,她带人找到了一个山谷。 谷中的景象十分诡异,处处可见人类活动的痕迹。 这山谷的中心,生活着一群处在原始社会的人(第三个村子的人),他们很快就被姥姥他们驯服了。 这群人带着姥姥她们去了一个隐蔽的洞穴。 此洞穴寒气逼人。 在洞穴深处,放着几百块具石头棺材,里面躺着活死人。 何为活死人?这些人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但没有呼吸,也没有其它机体反应。 说是尸体,可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所以称其为活死人。 在老苗族,有一种古老的“起死回生”之法,能借助蛊虫,让死人“复活”。 当然这种复活并不是真的起死回生,而是借助这种蛊虫的特殊能力,刺激死者的神经系统。 这样说起来,体内的蛊虫就相当于他的大脑,支配着整个人体的思维和活动。 说白了,这是一种人和蛊虫共生的系统,人的寿命长短取决于他体内蛊虫的存活时间。 蛊虫在,人就活着,蛊虫死,人也就死了。 其实姥姥每年派人送去的蛊虫卵,并非是借此控制他们,恰恰相反,是帮着他们延误生命妮儿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震惊简直难以言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五个村的人难道都是人祭么? 人1祭一会次还是当初古董李告诉我的,简单说,就是三千年的奴隶社会,那些达官贵族、皇亲国戚们死后,为了继续享受生前的享乐日子,会部分奴隶陪葬。 这些陪葬的就是人祭,同样还有兽祭和物祭。 想想也不对,就算这山谷是人类114414就是寒露了,是不是可以靠近山魔?”我话锋一转,问道。 “嗯!这几天是山魔的沉睡期,如果你非得靠近,那就选择在这几天吧!” 当晚,我把这几天的经历说给了陈老三、张凯龙和李小坏,他们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就是难以置信。 陈老三淡淡道:“我也听村里的老人说起过黄河边上有个死亡山谷,里面葬着许多死人……” 我们讨论了一番。 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大概是真的,远古时期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张凯龙沉思道:“这忙的话,事情反倒是简单明了啦!只要咱们能找到大禹墓,找到墓中的那把宝剑,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了?” 我点点头,说:“只能说如果找到这把宝剑,机会大的多。” 陈老三一直没说话,当我们提起“宝剑”二字,他才突然开口道:“你是说黄帝的宝剑!莫非是轩辕剑么?” 我也听过轩辕剑,传说这把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在大部分的传说中,这把剑是众天神采集首山之铜铸造,赠给了大禹。 轩辕黄帝将此剑拿在手里,与敌对部落蚩尤厮杀时,将其打败。之后,皇帝凭着轩辕剑统一四海,将中原大地尽收囊中。 皇帝死后,又将其赐予治水有功的大禹,从此开创了夏禹皇朝,正式步入农耕时代。 如果轩辕剑就是将臣口中的宝剑,那么这段历史传说就得改改,铸剑之人并非传说中的 众神,而是将臣。 正统的历史上,这把剑有斩妖除魔的威力,是大神们铸造出来的,赠与黄帝,后又传给了大禹,最后消失于商谈时期。 难道这段历史也是蓄谋杜撰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陨石内的古墓 说了半天话,我才想起那三块玉佩,立刻拿了出来。 “你们看!”我把三块玉佩组成太极形状。 太极?大家都看了出来。 “你说这第三块玉佩是将臣送给你的?”张凯龙问。 我点点头。 我把这三块玉佩和大禹墓有关的想法一说,众人也都表示同意。 问题是这三块玉佩怎么能打开大禹墓呢? 此时,张凯龙的职业本性再次流露出来,他的想法是:想要知道三块玉佩的作用,首先得了解太极。 我再次找到两位大管事,说了自己想法。 大管事带着我们到了寨子最偏远的一侧,这里有一座低矮的黑色房子。 我知道老苗族有严格的族规,住房的颜色和身份成正比,也就是说地位越高的人,所居住房子的颜色也就越重。 我姥姥居住的房子是深黑色,原本我以为是涂了一层黑颜料,后来才知道盖房子的石头就是黑色的,这是一种黑色的大理石。 黑色大理石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寨里除了姥姥的房子外,两个大管事的房子颜色也比较深。 算起来,前前后后我在寨里待得时间也不短了,一直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一座小趴趴房,主要是这里太偏僻,四周又都被小山峰遮挡着。 “小哥哥啊!里面的人你其实见过了,是咱们村的蛊师,她已经八十多岁了,地位仅次于姆妈,她从五十岁开始,决定专心培育蛊虫,几乎一整年都待在屋里,除非极重要的事情……” 听着大管事介绍,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晚举行藏秋月仪式时的那一幕,那个浑身是小洞的红眼老太,难道她就住在这里? 当时我还想问问大管事,因为我在玉女寨待了这么久,只见过她一次,平时她在哪里呢?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一忙起来,就忘记问了。 看到这座小房子,此时也不用再问。 “老妪!小哥哥想问点事——” 俩人来到黑屋前,大管事提了提气,喊道。 “咳咳——奥!好啊!” 屋子里先是传来了几声老太太的咳嗽声,随后是一声苍老的回应。 随即我跟着大管事抬腿迈进了屋内。一进门,顿时我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恶心的腥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屋内光线很暗,可我陈小振毕竟视力超强,扫视了一眼,也就看清了屋内的情景。 这屋子面积并不大,特别乱,而且四周的墙上几步爬满了蝎子、蜈蚣、壁虎等各种各样的虫子,地上河屋顶的粱檩上也爬满了蛇等。 整个屋子里几乎没有空隙之地。 我知道它们不会咬我,而且就算咬我,也伤不了我,可天生就对这类恶心的虫子发怵,顿时身上便有种痒痒的感觉。 “小哥哥!欢迎光临啊!我这里还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有话出去说吧!” 我捂着鼻子跟着老太太走出黑屋子,到了屋后。 屋后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老太太脸上满是褶皱,再加上千疮百孔,那样子十分瘆人,我也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大概此时是在微笑吧!可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小哥哥,请坐吧!老妪我身上还挂着蛊虫宝宝,恕我不能给你行大礼啦!” 我忙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客气啊!”便坐到了一个石凳上。 “爱雅,你也坐吧!今天找我老太婆问些什么事呢?” 这里需要补充一下,回去后,大管事才详细对我说了这老太婆往事。 这老太婆的名字她也不知道,现在村里人都喊她老妪,于是像小青小碧她们年轻的一代,就以为她本来就叫老妪。 这二十多年里,村里很少有人接触她,但几乎所有重大的活动和节日,她都会参加,大家对她是又敬又怕。 现在姥姥所用的很多蛊虫的第一代都是老妪培育出来的,这样算来,她算是寨子里的科学发明家。 现在的老妪可谓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如果时光倒转六七十年,那时候的老妪却寨里最漂亮的女孩之一。 女人的美色和才气是很难兼得的,在这一点上,上帝很公平,让你漂亮,就一般不会让你有才气。让你有才气,就一般不会让你漂亮。 可年轻时的老妪却既漂亮又有才,更牛叉的是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凡是度过的书,就像是映在脑子里,几乎可以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二十多岁时,老妪便成了村里的“百科全书”,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是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玄学之类的,均有涉猎。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妪性情大变,五十岁后便选择放弃了自己的绝世容颜,干起了这一行。 …… 大管事也坐下后,老妪缓缓地说:“想问什么?问吧!“ 我赶紧把那三块玉佩拿了出来,在桌子上摆出了太极形状。 “我要进入那山魔内,拿一件东西,根据我掌握的资料,这三件玉佩和那山魔有密切的关系,甚至可能和怎样进入山魔没有关,这次来呢!我就想了解一下关于太极的事情。” 老妪的脸看不出表情变化,但还是看得出愣了一下。 “你知道那山魔是一座古墓?”老妪问我。 这下轮到我诧异了,下意识地点点头。 “你也知道那山魔是古墓?”我还是忍不住问。 “我曾研究过山魔,发现它是一座三千多年前的古墓,而且整个古墓建的十分奇特,竟然是建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内,这石头是一个整体的。后来我发现他原来是一块巨大的陨石!” 陨石?我立刻想到当初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正是源于一段关于陨石的传说嘛!那段传说中,村里人用陨石做了三口古钟,也间接引起了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块八仙桌大小的陨石,如果古董李讲述的那段传说也是真的,那么事情很有可能是这样的:陨石降落到这片山谷里,也许是落到地上的一瞬间,或许是在大气层内,有几块石头分离了出去,后来其中的一块就被冶炼后做成了三口钟。 …… “小哥哥,那东西十分玄奥啊!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这玉佩组成的形状,就是太极——而且这是最初形状的太极。” “嗯?太极还分最初的和现在的?”我随即问道。 “周朝以前的太极和之后的太极形状略有不同,你看——”说着她用枯树枝一样的手指头指了玉佩说又说“你看这是椭圆形,正是西周以前的太极轮廓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 山魔的秘密 太极是中国道家文化史上的一个重要概念、范畴,就迄今所见文献看,初见于《庄子》:“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后见于《易传》:“易有太极,是生两仪。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庄子之后,后世人们据《《周易·系辞》相关“太极”的论述而逐渐推演成熟的太极观念,着实吸收了庄子混沌哲学的精华。 …… 老妪讲起太极的历史时,句句引经据典,顿时像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种语气。 说着说着,他突然伸出拿起一块玉佩,惊奇道:“这东西的材质好特别啊!”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它非金非石,也并非一般所见的玉。 “小哥哥,你可听过女娲补天的故事?” 我一惊,又是女娲补天,难道她也知道些什么!我心道。 看我点头,老妪继续说: “史书上记载,女娲补天用到的是五彩石,我想这是后人想当然杜撰出来的,就是因为西天天空的云彩有五种颜色,其实……其实她用的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石头——我查过很多先秦古籍,古籍中所描述的和这东西的材质极像!” 我又是一惊:难道这三块所谓的玉佩竟然是用女娲补天的石头做成的? 想想还真有可能啊!我手中的第二块是将臣给我的,他才是那次补天的操纵者,他只是说把补天所剩的石头冶炼成了一把剑。 总不会那么巧,剩下的石块恰好不多不少够铸造一把剑的吧?应该还会有少量剩余,铸剑再剩余的石块很可能会做成小首饰之类的——也就是我们面前的三块。 接下来老妪的讲述更加令我震惊。 她曾查过古籍,也实地考察过,那已经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她突然迷恋上了考古学,先是对山谷内的山魔产生了极大好奇,一番研究后,发现那应该是座古墓,建墓时间超过了三千年。 后来又发现所谓的山魔其实是一块大石头,而且是陨石,这个峡谷也是当初陨石坠落造成的。 既然是陨石,难道只有孤立的一块么? 她带着疑惑继续考察,这中间的很多细节老妪并没有讲述,可以想象,当时应该十分艰辛吧!终于在老妪三十多岁的时候,在黄河对面又发现了一个山谷。 他断定这个山谷也是被陨石砸出来的,而且很可能是同一块陨石在大气层中分裂成了两块,分别砸出的两个山谷。 这才有了后来姥姥带人进入山谷的事情,也才有了现在山谷中的五个村子。 老妪还发现了一件极为奇特的现象,那就是根据她这些年的实地考察,发现他们所在这整个贺兰山一带呈现椭圆形,黄河像一条弯曲的长线,恰好把椭圆形分割成了对称的两块,再加上两个山谷的位置,恰好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这一发现震惊了老妪,总不能用巧合来解释吧?为什么陨石恰好落到这两个点上呢?那一刻,她突然对自己所崇尚的科学失去了信心。 “你是说,那个山谷里也有一块陨石?”我忍住心中的震惊,故作镇定地问。 “是的,只是那一块陨石落地后砸进了山石里,而且也碎了,我们这山谷中的陨石却几乎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天呐!我心中惊呼道。 老妪其实帮我解开了另一个谜团——那就是为什么当年的将臣和女娲非要在那峡谷中挖土造人,又在那峡谷中采石补天。 原来他们找的并非一般的土壤或者石头,而是陨石。 这一定不是一般的陨石!我甚至开始怀疑所谓的上古大神,将臣、盘古、伏羲、女娲他们的出现也和陨石有关。 我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大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墓室修在陨石内呢? 总之,无论如何,只有走进大禹墓内,也许才能找到答案。 “小哥哥觉得这组成的太极和开启大禹墓有关?” 不得已,我又把之前我们三人靠近陨石(也就是山魔)玉佩产生了反应,靠近魔湖时又产生反应的事情简单一说。 老妪低头沉思了一会,缓缓说:“这我也想不到原因了,已经几十年没有琢磨这些事了……” 说着她竟然缓缓转身,朝着自己房门口走去。我和大管事都愣住了,这老太话都没说完,咋就要离开呢! 走了几步,她又转身回过头,用那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叹息道:“这一切还是不要被揭开的好,小哥哥如果非要一探究竟,那只有亲自到陨石中看一看,还有五天时间啊!否则你又会等一年。” 说完,她再也没回头,慢慢都进了黑屋子。 我回去后和张凯龙他们几个再次商议一番,又和姥姥简单交流了几句。 姥姥一开始就不支持这件事,现在依然不支持。 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已不仅是满足好奇心这么简单,不知道河口那一带现在变得怎么样了,师叔为了暂时能镇住黄河,已经躺进棺材沉到了黄河里,如果我没有带回轩辕剑,没有找到并劝服女魃,由河口开始,这个世界会被僵尸所统治呢? 又想到了李艳丽和郝晓玉,两人也不知道这样了…… “如果你非要去,我也不阻拦,就带着爱雅去吧!让她代替姥姥——也许在关键时候,她能帮你什么帮。” 时间不等人。我们准备第二天就出发。 同去的人除了有我、陈老三、张凯龙、李小坏、于丽娜,大管事,还有大管事挑选的两个“猛女”,小青小碧也想跟着去,可是眼看着她们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实在是不适宜参与这类活动。 早饭后出发的。我们沿着丛林中山魔移动过的痕迹,两个小时后就看到了那一片“喀斯特”地貌。 这一片方圆几里地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其中山魔居中,犹如一个庞然大物。 虽然知道此时的山魔已经沉睡,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但靠近它时,我的心还是悬着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又见青铜门 走进山魔时,我瞟了几眼周围的奇怪石头,很像是有钱人家后院摆设的假山,很明显这些石头并非自然形成的,它们的形状和云南的喀斯特风貌还是有区别的,再看这是一片洼地,比周围的数量要低好几米。 我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当年巨大的陨石坠落时砸出的大坑,同时极强的高温把周围烧成这样的。 和周围的凸起的石头相比,位于中心的巨大山魔犹如庞然大物,这么看,它足有十层楼那么高,几百米宽,此时没有草木的衬托和掩盖,整个的都露了出来,表层竟然长着一层铜锈。 我明白了!在古董李讲述的那段传说中,村民用金属含量超高的陨石造成了三口大钟——应该就是这大陨石的碎块。 后来我才得知这种陨石叫陨铜,它的含铜量超过百分之五十,是地球自然铜矿石的几百倍。很显然,我们面前的这块巨大陨铜含铜量更好,这么近距离看,就好像是一大块巨大的布满铜锈的铜疙瘩一样。 李小坏和张凯龙连连咋舌,这么大的一块陨石,实属罕见! “小哥哥,你们跟我来!”大管事轻声说了一声,朝着一侧走去。 我们没来得及多想,赶紧紧随其后。 绕着陨石走了半圈,她停在了一道裂痕前。 说是裂痕,其实也足以容纳一个胖子进出。 “当年他们就是从这里进入到山魔内的——”大管事说道。 我也不知道所谓的“他们”是指玉女寨的先辈们,还是外来盗宝者。 大管事知道这裂痕的存在,那么姥姥也一定知道,或许还有不少秘密没有告诉我吧! 我们也沿着裂痕走了进去。 走了十几米后,裂痕两侧已经明显带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了,可能有人借着裂痕改造了一番,不用问,这人十之八九是大禹。 走着走着,裂痕就变成了隧道,两侧及洞顶也变得十分光滑,犹如有人用纱布打磨过一样。 “你们看!那是……那是一扇门啊!”张凯龙惊呼道。 我视力虽好,可此时脑中杂念太多,而且一直扫视这两侧,没有注意前方。 听张凯龙这么一喊,我寻声望去,远处果然矗立着一扇门。那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至少有三四米高,三四米宽。 “又是青铜门!”陈老三随即也看到了惊呼道。 这些人里,我、张凯龙、陈老三都曾见到过这样的青铜门,据陈老三说,他年轻时,还曾在黄河下看到过另一扇同样巨大的青铜门,这么说,世上就至少存在三扇巨大青铜门。 这三扇青铜门除了同样巨大外,还都出在黄河上(这山谷这曾是黄河古道),别说古代了,就算是今天,想铸造出这么巨大的金属门,也得借助很多工具,由此可以判断当初铸造这类门的人已经掌握了先进的冶炼铸造技术。 难道是大禹? 想想,当初师叔带着我们走进那片奇特之地时,在那巨大榕树上就刻着大禹的名字,这里又是大禹墓…… 可如果是大禹,也存在矛盾,因为那位于印象交界处的大榕树上也刻着蚩尤的名字。蚩尤可是和黄帝一个时代的人,可见在他所处的世代,那青铜门已经存在了,怎么可能是几百年后才出生的大禹制造的呢? 这么说,能制造青铜门的人至少不晚于黄帝时代——突然我就想到了两个人将臣和盘古。 将臣曾说过,他们四人跟着师傅各自学了一些本领,女娲的本领大概是创造生命,相当于人类之母,伏羲则精通占卜和八卦之道,还发明了很多使用的东西,将臣一直没有说过他和盘古学了什么。 但是回忆我俩的对话内容,他曾提到女娲补天成功是他操纵着,换句话真正的补天之人是将臣,而且他还冶炼出了轩辕剑,由此可见铸造水平非比一般。 难道这些青铜门是将臣铸造的? 另外一种可能便是盘古。 史书上关于盘古的记载极少,而且几乎出现于野史中,一个主要原因是盘古挂的太早了,在“顶天立地”后,就选择把自己融入到了大地中,成了英雄。 盘古又学了什么呢?会不会就是高超的冶炼技术?另外,盘古是个巨人,在那个时代想铸造出这么巨大的青铜门,应该出自巨人之手。 再次走进青铜门,也再次被那股摄人心魄的气质折服,我看到门面上依然刻着那种奇怪的花纹和符号。 果然是一样的青铜门!我心里惊叹道。 门是闭着的,怎么才能打开呢? 我大量了一下四周,除了折扇门外,根本没有别的路,既然之前有人进去过,那么一定有办法打开这门。 “小振,拿出来试试吧?” 我正在沉思,陈老三小声道。 三块玉佩被拿出的一刹那,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来了,玉佩竟然变成了红色,是那种透着亮的红。 “有反应啊!”李小坏惊呼道。 我把玉佩摆出太极形状后,双手托着,慢慢的靠了过去。 门竟然渐渐的发出了“吱哟”的声音,两扇门面之间缓缓的裂成一条缝隙。 其他人也逐渐靠了过来,大家屏住呼吸,往门内看去。 都清楚,里面是古墓,是一座很牛叉的帝王陵墓,要么尸骨堆积,要么陪葬品堆成山。 说到这里我又想忍不住啰嗦几句,中华泱泱几千年历史中,大小帝王陵墓可谓是不计其数,有明确记载的也有千余个,但未被挖掘的并不多,除了人们都知道的秦皇陵还有武则天两口子的墓,成吉思汗的墓、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墓,以及明十三陵,其实人们还忽略个一位盖世君王,那就是大禹。 大禹算是我国第一个君王,他的墓中的陪葬品自然不计其数。 青铜门开了,没想到里面竟然只有三百余平米的空间,环视了一圈,四周都是青铜墙壁,既没有内门,也没有空隙,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就是青铜门内所有的空间。 “好多财宝啊!” 李小坏刚开始还不敢靠近,看到我们呆呆地望着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时,才挤进半个身子。 李小坏指的是门内的一个角落里,哪里有一堆金银玉器,然而我的视线一闪而过,盯到了青铜门内大厅的中间。 那里摆着一块高越高约两米,三米见宽的台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台子是青铜材质的。 我心里嘀咕道:难道这是一具棺椁?是大禹的棺椁? 第二百九十五章 青铜墓室 这巨大的青铜棺椁犹如一个庞然大物,在四周都是青铜的墓室内显得尤为扎眼。 这是一座用青铜铸成的墓室,除了青铜的四壁外,连墓室顶子和脚下地板都是青铜的。 可想而知,我们当时心中的震惊程度简直难以言表,这怎么可能呢?几千年前,那可是个蒙昧的时代,地球上大部分地区的人类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那时候的大禹怎么能铸造出这么庞大的青铜房子? 至今为止,中国发现最早的青铜器是司母戊鼎,那是商周时期的礼器,然而和这巨大的青铜门和青铜墓室比,简直是老鼠比大象——不可同日而语。 除了巨大的青铜棺椁外,墓室里还有不少大小不一的冥器,李小坏首先走到了一个青铜器前,往里看了一眼后,立刻惊呼了起来:“天呐!这里面堆满了黄金和玉器!” 我们闻声走了过去,果然啊,几乎所有的青铜器皿中都堆满了黄金和玉器。 黄金真是个好东西,古今中外,一直等同于财富,大禹受到所处时代的限制,肯定也想把生前的财物带到死后的另一个世界。 李小坏很快围着青铜墓室转了一圈,他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喊道:“到处都是黄金和玉石,简直……简直难以估算啊!” 我视线一直盯在巨大青铜棺椁上,心里盘算着:这到底是不是大禹的棺椁。 走向棺椁时,我看到墓室的青铜壁上刻满了壁画,就好像我小时候看过的漫画一样。 之前听古董李提到过这种漫画的名称——好像叫叙事漫画。 叙事漫画是古代——特别是文字没有被普遍使用的时代,为了把极为重要的信息留给后人,便以漫画的形式记录下来,记录的地方一般是隐蔽的岩洞。 夏商时期,随着冶炼水平逐渐提高,一般的奴隶主都掌握了青铜器的铸造技术,他们喜欢把重要的图和简单的文字把重要的信息片段刻到上面。 走到青铜棺椁前,我发现上面也刻满了图形符号,然而我读不懂。 我发现在青铜墓室内,手中的三块玉佩颜色更红了,似乎还有淡淡的光泽。 我把它放到了青铜棺椁上,一瞬间,青铜棺椁发出了“嗡嗡”的做响声。 “有反应!”张凯龙惊呼道。 我也发现了,一走进这陨石内,这三块玉佩好是三块万能钥匙,几乎对所有的青铜器都有反应。 事后,我琢磨了原因。 大概就像老妪所说的,很久很久以前,天空坠落了一块巨大的陨铜,陨铜在划过大气层时,分为了两块,分别坠落到了贺兰山一带的黄河两侧,砸出了两个山谷。 就像是磁铁一样,一块被摔成两半时,彼此间存在某种关系——“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既然轩辕剑和这三块玉佩是用另一半陨铜造的,那么自然和这块陨铜以及陨铜内的青铜墓室有某种反应。 这也间接解释了为什么黄帝及他之后的五代人没有使用这么陨铜,而是到了大禹时代,才在陨铜内修建了青铜墓室。 说白了,黄帝手里没有轩辕剑,也没有这几块玉佩,无法使用陨铜。 直到大禹从将臣手中骗走轩辕剑。 轩辕剑的确是把神剑,大禹利用他先是收复了黄河,利用黄河困住了女魃。 其实在大禹晚年,他还利用这把宝剑做了一件不被世人知晓的事——为自己造一座青铜墓,而且是在陨铜内。 为什么选择在陨铜内造这么一座奇怪的古墓呢?我想肯定和这陨铜的特殊性质有关。 也许轩辕剑和三块玉佩是另外山谷中仅存的“陨石制造物”,后来轩辕剑被大禹带进了青铜墓室内,世上仅存可以打开这墓室的东西,就只有三块玉佩了。 三块玉佩中,除了将臣手中的那块,存世的只有两块,我始终没有弄明白,两块中的一块怎么会出现在济南姓魏的那个老头手中呢? 如果真的如同姓魏的所说,玉佩是他年轻时,从黄河下的古墓中“顺”出来的,那么济南火车站一侧的黄河下的古墓一定和这些事情有关。 那墓主人到底是谁呢?为何留下了这么多令人费解的谜团? 至于于丽娜从山谷另一侧骆驼山的山洞里捡到的那块玉佩,很有可能是之前寻宝人丢失的——如果于丽娜没有说谎的话。 青铜棺椁的盖子动了几下,之后“嗡嗡”声便停止了。 所有人分散开,在青铜墓室里找了一遍,青铜墓里的青铜器皿和金银玉器数不胜数,件件都价值连城,可我们并没有找到一把剑。 轩辕剑呢?我纳闷道。 现在唯一没找的地方便是这巨大的青铜棺椁内,难道大禹把轩辕剑给自己陪葬了? 几个人最后围了过来。 “三哥、龙哥、小坏,咱们把棺盖抬起来吧!看看轩辕剑是不是在里面。” 我喊道。 “棺椁大,棺椁盖自然也很大,估计足有上千斤,我们几个怎么能抬得动呢?” 张凯龙疑惑地说。 我也知道这棺椁盖极重,但更相信在这青铜墓室内会发生神奇的事情,而且我手里有这三块同样是用陨铜冶炼出的“太极”。 四人一人一个棺盖角,另外几个人也过来帮忙,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我们并没有费多少力气,棺盖竟神奇地升了起来。 对于棺中之物,我其实早有准备,可棺盖被打开的一瞬间,我还是浑身一颤。 我看到另一个陈小振静静地躺在棺内,四周堆放着一些冥器,其中就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几个人里,陈老三、张凯龙、李小坏曾经在黄河下古墓中看到过棺材里的“大禹”,可于丽娜他们并不知道,在打开棺材盖的刹那间,惊呼声一片。 “小振怎么死啦?”于丽娜惊呼道。 “你胡说什么,他不正在你面前站着么?” 几个人看看棺椁内大禹,再看看我,满脸的惊讶。 棺中的大禹就像是睡着了,一点都不像是个死人,甚至脸上的血管和青筋都依稀可见。 这时候,我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把自己葬在这里。 这陨石内的青铜墓就如同一个神奇的葬尸室,尸体放在里面几千年都不会腐烂。 第二百九十六章 陨铜中的幻象 想明白了这一切,我忽然觉得眼前巨大的棺椁刹那间变成了一个冰箱,大禹则像是放在冰箱里的食物…… “僵尸啊!又是僵尸——”正当我看得入迷时,忽听李小坏惊慌地喊道。 我转身一看,李小坏已经满脸煞白,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肯定是突然记起了当日我们几人在黄河下墓室中看到的那个“陈小振”——僵尸女魃变成的。 “这是真的大禹——不是僵尸!“我低声对李小坏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大禹,我竟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棺材里躺着的人就是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妙,用语言无法解释,甚至我都能感到被青铜棺椁封闭住的窒息感,迫切希望有人拉我出去。 “好奇怪啊!你们看他的脖子!”这一分多钟里,张凯龙始终直勾勾地盯着棺材中的大禹,忽然惊呼起来。 脖子?我寻声望去,看到大禹的脖子并无异常。 “怎么啦?龙哥!“ “她后脖子的血管……血管好像在跳动啊!” 张凯龙的声音惊恐起来。 我视线一转,看向大禹的后脖子,顿时我后脖子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只看到大禹脖子上的动脉似乎在抖动。 大禹还活着!大禹是活人啊!我心里立刻惊呼道。 张凯龙是专案组的特警,算是半个法医,看死人的时候,总是条件发射地看向了她脖子的动脉。 这也算是个常识,法医在判断人是否真正死亡时,并不是探鼻息,常用的方法是摸脖子上的动脉是否跳动,或者看眼瞳的反光情况。 因为就算人高度昏迷的人,后脖子上的动脉也会跳动。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连连后退。 “他怎么还有脉搏跳动呢!不是已经死了三千多年啦!” 李小坏一边后退,一边惊呼道。 他这句话间接提醒了我,对啊!大禹已经死了三千多年了,按理说就算没有腐烂殆尽,也早已变成干巴巴的木乃伊。 一刹那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这陨铜有让尸体保持千年不腐的神奇能力?不仅仅是不腐,而且还保持着生命的迹象。 可这也不应该啊!就算这陨铜内有这神奇能力,可不死不活的躺在里面有何意义呢?除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禹在等待一件事——等待着有人来将他复活。 这大禹墓一定还藏着不被人知的秘密,只是以目前的线索,我们还不得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这家伙如果活了,恐怕不是咱们几个能对付得了的。” 陈老三厉声道。 我点点头,一咬牙,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想赶紧摸出轩辕剑,离开这地方。 轩辕剑就放在大禹的身旁,寒气逼人,透着一股幽幽的绿光。 近距离再次看到这把剑,我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熟悉还不是一般的熟,而是老朋友好久未见的感觉。 难道我在哪里见到过这把剑?绝对不可能啊!轩辕剑就此一把,一直放在大禹墓内。 赶紧收了收杂念,连忙伸手去抓剑柄。 正当我的手握住了冰冷的轩辕剑剑柄时,忽然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浑身一颤,慌忙看去,我靠!抓住我手的竟然是大禹的手,此时他的双眼已经睁开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一刹那,我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感,甚至并不感到意外。 大禹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四目相对竟然有亲人见面的感觉。 忽然他的嘴角动了几下,没有出声,可我分明听到他对我说:“你终于来啦!” “小振——” “小振——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呢!”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忽然听到身后几个人喊我。 一瞬间我回过了神,再看棺椁内,大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 难道是幻觉?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呢?我心里纳闷到了极点,但还是硬着头皮伸手握住了轩辕剑。 轩辕剑并没有我想象的重,握在手里十分轻便。 抽出宝剑的过程中,我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大禹的脸,深怕他会突然睁开眼,然后握住我的手,然而大禹始终没有动。 宝剑离棺椁后,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既然拿到了轩辕剑,咱们赶紧撤吧!”张凯龙扫视着四周,低声朝我喊道。 退出墓室的过程要比想象的简单,竟然没有遇到一点意外。 当然李小坏和陈老三还是偷着带出了几样东西,这次带出的东西估计很难卖出去吧!因为这墓室内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无价之宝,放到任何一家博物馆里,都属于国家一级文物。 我们走到青铜门前时,我脑中竟然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几百人把陨铜四周的碎石块收集到了一块,然后放到了九个巨大的鼎内,另一些人在鼎下烧火……这好样是冶炼铜矿。 我还看到另有上千人,手里端着一种像是舀子的东西踩着梯子,在铸造青铜门。我靠!原来青铜门是这么造出来的…… 我眼前又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在一面七八米高的垂直的岩壁上,被凿出了一扇巨大的门,好多人正排着队拿着舀子往石壁上的门上浇灌铜液,铜液倒上去后,渐渐冷却了,形成了青铜门…… 原来青铜门是这么铸造出来的——我脑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呢? 一路向外走,看到四周的洞壁,我脑中又浮现出一群人在陨铜中凿洞的画面——这是当年建造墓室的情景?我脑中为什么又出现这样的画面呢? 更诡异的是,脑中是不自觉出现这些画面的,那种真实的感觉不是幻想,而好像是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样,此时只是回忆起了往事。 直到离开陨铜后,除了这一路上,我脑中不断出现各种奇怪的画面外,没有丝毫异常。 出了陨铜,大伙算是松了口气,特别是李小坏,一改刚才的怂样,嘻嘻哈哈地炫耀他此次所得,于丽娜和张凯龙也是满脸挂笑。 只有大管事和陈老三依旧是满脸的阴沉。 “爱雅,咱们都出来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急忙收了收乱七八糟的心神,打趣道。 “小哥哥——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应该也知道,之前有几批人先后进入到了山魔内,可据我所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敲门的人 她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啊!之前陈老三曾讲述过他们父子俩是怎么找到那块麂皮藏宝图的,拥有藏宝图的人曾找到过这个山谷,并进入到了陨铜内,他们带走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如果一切顺利,变卖了那些财宝后,虽不说能富甲一方,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 然而事情并不是那么顺利,他们得到了财富,身体却出现了诡异症状——永远无法睡眠。 估计五天不合眼,是人的极限。 前苏联的科学家曾做个这么一个可怕的实验: 他把当时在战争中俘获的俘虏关在一个满是亮灯的屋子里,并想方设法让他们无法睡眠,结果不到五天,这些人全都精神崩溃了。 陈老三说,那些找到了宝藏的人除了永远无法睡眠外,还拥有了不死之身,即便是他们绝食或者服毒,依旧死不了。 长生不老是多少帝王的梦想,然而却作为一项惩罚加在了几个盗宝人的身上。 不能活很痛苦,可更加痛苦的是无法死。 最后他们自己躺进了棺材里,沉到了黄河底…… 姥姥也曾讲述过,之前玉女寨的人进入了山魔后的下场——除了逃出玉女寨的那人外(那人的下场也很惨),其他人都死的很惨,而且不但自己死得惨,还迫害了自己的家人和亲人。 当时姥姥说这些事的时候,是带着“惩罚”的语气,但是现在我分析姥姥讲述的事情,那几个人应该是被陨铜干扰了——就是说这陨铜内有某种强烈的磁场,能影响人的大脑,甚至整个神经系统。 明白了大管事和陈老三担忧什么后,李小坏也乐不出来了,他很小心地上下摸了摸自己,喃喃道:“这也没变化啊!也许……” 他话没说完,就被陈老三打断了:“之前那些人都是离开这里几天之后,身体才出现异样的……” 回到玉女寨,还没走进寨子,远远的就看到姥姥和上百个寨里的人聚集在村西的广场上,满脸虔诚地看着我们。 “姥姥——你们这是——” “孩子啊——你终于来啦!我们这是在祈求真身保佑你啊!” 我知道姥姥平时并不相信所谓的真神,甚至连大部分苗族人都信奉的蛊神也不相信,此时竟然虔诚地跪在地上向他并不信奉的所谓的真神祈求——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是形容母亲的诗句,此时我却觉得用来形容姥姥十分合适。 “我没事——而且也拿到了轩辕剑。” 说着拿出宝剑,让姥姥看。 “你什么时候动身?”姥姥看到这把剑后,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神色凝重了起来。 “你……你是说回老家河口?” 姥姥点点头。 姥姥是聪明人,知道我千方百计找到这把剑,是着急回去救人。她也知道轻重缓急,我得立刻回去,只是舍不得我离开。 “姥姥,我答应你,等到彻底把这些事解决后,就回来陪你——而且永远也不走了。” 姥姥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你的路还是自己选择吧!姥姥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强行阻止了你父母在一块……” 说着,她的双眼竟然湿润起来。 算了算离开河口只见已经十几天了,我真担心老庙村的街坊们,一想到林正英僵尸片中的僵尸,我浑身就是一颤,总不会此时全村人已经变成了僵尸了吧?特别是艳丽和郝晓玉,我两个娇嫩嫩的老婆忽然变成干巴巴的僵尸——想想都瘆人。 事不宜迟,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 当晚我躺在郎房的大床上细细琢磨了事情的整个过程,总觉得一直以来,有个高人在一侧指引着我。 至今为止,大部分谜团其实并未解开。 现在,最大的谜团是关于古董李。 古董李究竟是个什么人呢?为什么世上会有好几个古董李?其实不光古董李,就算是我陈小振,不也有两个么?而且另一个自己还是治水英雄大禹。 我大胆猜测了一下。 之前,古董李应该没有来过玉女寨所在的山谷中,当时在临县发现那葬着古钟的墓室,并破译了墓室中的神秘石碑后,他才知道世间竟然还存在这么一个山谷。 后来他没有等我,自己一个人提前来到了这里,还差点死在黄河十八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只是当时我想的过于简单,认为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之所以提前来,存粹是处于一个考古者的迫不及待。 这么分析,后来出现了好几个古董李也许和另一个山谷有关。 我这么分析的依据首先是那山谷是中华文明的起源地,是孕育生命起源的地方。 我们曾在魔湖中发现了一具古董李的尸体,也就是说,古董李很有可能在二三十年前就死在了魔湖,那么出去的又是谁呢?也是古董李啊! 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解释是:一个古董李进入到魔湖后,变成了两个古董李,其中的一个死在了魔湖内,另一个则离开了魔湖。 怪不得耶娃的母亲(第三个村子的女村长)回忆当年的事,说她曾问过出来的人里怎么少了一个,当时包括古董李之内的所有人都搪塞了过去,好像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既然是人类的发源地,很可能存在某种“再生”的能力,这种能力甚至像是一种病,让古董李在此后的二十多年里,又造出了另外几个自己。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测,这种推测倒是能解释一些事情,但还有一些事情无法解释,比如说在小河村外的黄河大堤上挖出古墓中的干尸,竟然也和古董李长得一模一样,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又想到,既然古代有和我陈小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有和古董李长得一模一样的呢? 正当我沉浸在遐想中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这都半夜了,谁会敲门呢?我喊了一声,也没有人回答,于是起床后,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刹那,我又是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敲门的人是她,怎么会是她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老妪的诡异往事 老妪!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我惊奇道。 我打开门后,看到老妪站在门外。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可怖。 “小哥哥,我忽然想起有些事——也许对你会有帮助的。” “奥?那好!屋里说吧!” “不用了,我身上阴气太重,不能走进这屋子,就几句话,站在门口说也是一样。” 我点点头。 “首先呢!我得告诉你一个秘密——当然这是我身上的秘密,说是秘密,是因为整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知道。” 为了表述起来方便,我用转述的方式记录出老妪所说的内容。 老妪所说的秘密是五十年前,她为什么突然“自暴自弃”似的干起了苗巫,要知道当年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她都是出类拔萃的,完全可以有一条和现在不一样的人生。 老妪的讲述就是从五十年前,她发现另一个峡谷说起的。 在把存在那么一个峡谷的秘密说给姥姥之前,她亲身去过几次——大约四次吧! 前三次的时候,除了发现山谷的很多秘密外,并无异样,可第四次,却出事了。 不得不说,老妪并非一般人,她靠着自己的学识和智慧竟然也发现了魔湖的秘密(并没有见到伏羲),说来也是巧了,她第四次到那峡谷时,正值大雨,她也是发现了沟渠的秘密,顺着沟渠走进去的。 我和于丽娜能顺利进出魔湖,主要是因为有人带路,可想而知,那里面除了迷人心智的白的浓雾外,应该还有其它陷阱,否则这么多年来,就不会让山谷里的人谈之色变了,古董李他们的人也不会死在里面。 老妪虽然聪明,可毕竟是女人身躯,在魔湖中渐渐的体力不支了。 她印象中也看到了一片乳白色的浓雾,经验告诉她,这大雾有问题啊! 可当时还是心有余力不足了,老妪渐渐的感到浑身乏力,四肢像是捆绑上了石头,眼皮也重的慢慢睁不开了。 她心里默念道:这是中毒了?一旦晕死过去,在这种地方下,也就宣布必死无疑了。 可渐渐的还是失去了视觉。 老妪渐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石头上,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发觉四周已经不是昏迷前的环境了。 难道有人救了我?她心里疑惑道。 低头一看,简直连羞带惊——她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头发散乱着。 天呐!赶紧望望四周,并没有人,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蹲下身子,先冷静了一下,然后从一旁的扯了一些茅草围在腰上。 老妪是何等人?虽然当时还是处子之身,可毕竟已经年过三十,男女之事早已熟知。 我想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自己醒来后,身上连一件衣物都不见了,都会想到那方面。 老妪凭借经验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并没有受到侵犯,仍旧是完璧之身。 这些更有些懵了! 半个小时后,她带着疑惑继续往前走,很快又来到了之前晕倒的地方。 远远的,她就看到她之前晕倒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这是个女人,奇怪的是那人竟然穿着自己的衣服。 那一刹那,老妪既生气,又纳闷。 这山谷算是不毛之地啊!怎么会有人呢?而且还脱光自己衣服,穿到了自己身上。 当时她距离那人约有五十米,因为是背对着自己,只能看出是个女人,而认不清模样。 随着距离的靠近,她心中的疑惑逐渐也加深了。 看身形,这人竟然和自己很像,而且是同样的发型。 直到走到这人正面,看到那人的模样后,自己整个人差点惊得晕过去。 她看到了至今为止,最令她恐怖的一幕——那人竟然是自己! 怎么回事?又一个自己!纵然是老妪,此时心理上也扛不住啊!一惊之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米。 再次靠近后,看得更仔细了,她发现这个人果真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整个脸色煞白,嘴唇也没了血色。 她死了?老妪壮着胆子蹲下身子探了探,果然呐!地上的“自己”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此时的老妪反而冷静了一下,他先是试着想了几种可能,但立即又被自己否定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冒出了她的脑海——种种迹象表明,现在死掉的人就是自己——可如果她是自己,我又是谁? 老妪顿时惶恐起来。难道刚才我已经死了?又凭空出现了一个活着的自己?她心里想道。 为了证实地上死了的是自己,她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看了看小腹,果然呢,死去的“自己”小腹上有一个红色胎记。 自己小腹上有块红色胎记也算是个秘密,当时世上,除了老妪外,没人知道。 她又掀开了茅草,看到自己的小腹上的红色胎记后,整个人瞬间傻掉了。 怎么会存在两个自己呢?这一瞬间,她一直坚信的科学知识在脑海中轰然倒塌了。无论如何,这是用科学解释不清楚的。 老妪坐在地上琢磨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在的这片土地——特别是现在坐在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地方,可能存在某种神奇的能力。 后来老妪心一横,把死去的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穿在身上,又在一旁挖了一个坑,把死去的自己埋了进去…… 当时她的心情可想而知,自己脱光自己的衣服,自己把自己埋了起来,这绝对不是正常的感受啊! 做完这一切,老妪深深叹了口气,看看眼前的浓雾,心生怯意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碰上事了,也认识到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道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沙漠里的一粒沙子,是沧海里的一滴水…… 回到玉女寨,老妪挑着捡着把事情和姆妈一说(当然没有提到有两个自己,一个已经死掉的事),这才有了之后姥姥领着人开辟出这个峡谷,救醒了山谷里的“人祭”的事。 回来后的老妪性情大变,开始专心研究自己苗族擅长的蛊术。 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 专心研究蛊术的老妪也十分投入,很快就给寨里培育出不少蛊虫。 为了支持她的研究,姥姥把老苗族留下的一些古籍送给了她,这些古籍上的文字多半已经失传,但老妪还是破译了出来。 其中本古籍(所谓古籍,是兽皮书),记录了老苗族的历史。 第二百九十九章 老苗族的起源 关于苗族的历史,还要从一些传说开始: 姥姥交给老妪的那本兽皮古卷中记载了关于苗族的起源。 书卷中记载,苗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距今五六千年前的炎黄传说时代。当时在黄河下游和长江中下游一带出现了以蚩尤为首的九黎部落联盟,而在甘陕黄土高原上形成了以炎帝神农氏和黄帝轩辕氏为首的另两大部落集团。 炎帝与黄帝沿黄河由西向东发展,先后与蚩尤在涿鹿一带发生战争。 蚩尤先败炎帝,“蚩尤乃逐帝,争于涿鹿之阿,九隅无遗。”后来炎帝与黄帝联合战败了蚩尤,“轩辕之时,蚩尤最为暴,莫能伐,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 蚩尤死后,天下大乱,黄帝便画了幅蚩尤的画像威慑天下,天下这才安定下来。而蚩尤的九黎集团战败后大部分向南流徙,开始了苗族多苦多难的迁移史。苗族还广泛流传着蚩尤的传说,他们始终信奉蚩尤为其始祖。 蚩尤竟然是老苗族的祖先?这其实已经十分令我震惊了,要知道蚩尤是东夷部落的首领,而东夷部落生活在河北、山东、江苏一带,苗族则生活在贵州一带,在交通极不便利的古代,这两地之间相隔千山万水,怎么会扯上关系呢? 接下来老妪的讲述更加令我震惊。 他说蚩尤其实有两项本领,一是冶炼技术,而是养蛊技术。 蚩尤部落擅长炼铜,它们冶炼青铜的水平不亚于今天的冶炼技术,而且他们非常擅长铸造大型的器具。另外,养蛊也是从东夷部落传到后来的苗族的。 说起来今天的苗族仅仅掌握了东夷族养蛊水平的十分之一,很多蛊术已经失传了。 有一个很好的例子能说明老苗族养蛊水平之高。 当然到今天,这件事只记录在部分野史上,正统的史学家并不认可,仅仅是当做了一个传说。 话要从黄帝和蚩尤那场大战说起。 大战初期,蚩尤一直占据这上风,主要是他兵强马壮,还有八十一个“钢铁侠”兄弟。这八十一个兄弟都是同父同母的,但凡有点常识人都知道,这怎么可能呢? 可能有人要和我抬杠了——怎么不可能,还有子女超过一百个的人呢! 古今中外,子女超过百个不少,例如我国元代的成吉思汗,当时可谓是从男生到北,从东生到西,喝羊奶吃羊肉长大的人身体就是好,据说每攻略一个城池,伟大的铁木真大汉,首先会搜寻美女供自己享用,那可是不带任何防护措施啊! 据说到今天,铁大汗的后代遍布世界各地,总人数已经超过了两千万,要比一些小国家的人口还多。 他的子女多,是因为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同一个女人能超过十个孩子,就已经很多了,怎么可能有八十二个儿子呢? 按照一比一的比例看,他有八十二个儿子,差不多也会有这么多闺女——除非他活了一两百岁,而且一直生到死。 假如这段记载不是传说,又怎么解释呢? 另外,还有一点,蚩尤除了自身是就“金刚不坏之身”外,他的兄弟们个个也都是…… 老妪给出了答案,她说其实蚩尤和他的兄弟们都是人蛊结合的生命体。 那段兽皮卷书上并没有记载着详细的内容,只是提到蚩尤把东夷族的养蛊技术发扬光大了,把人和蛊完美的结合了起来。 蚩尤是个蛊人! 老妪的这些讲述已经足以震撼我,然而接下来的所讲的事情更加诡异离奇,也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老苗族的起源到了蚩尤和东夷部落这里并没有终止。 蚩尤出现时,东夷部落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只是这个部落向来低调,一起蜷缩在东北方,历史上关于它们的记载也并不多。 到了蚩尤的上几代,才开始南侵,逐渐赶走了当时居住在江苏一带的苗蛮部落。 卷书上记载,东夷部落的人,个个长得很高,蚩尤身高就超过了两米五,因为他们的的祖先是盘古。 盘古竟然是东夷部落的祖先,也是蚩尤的祖先!!我想大部分人不会相信,也绝对想不到。 听到这里,我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将臣曾说过,他、盘古、女娲、伏羲,四人是同一个师父,而四个人跟着师父所学的技能也不一样。现在我终于知道盘古学了什么——冶炼和养蛊。 我不知道所谓的“盘古开天地”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应该是他在死之前,把这两项本领传给了东夷部落。 也许东夷部落是他的后代(造出来的人),也许是徒弟。 如果把伏羲和女娲这两口子算作一个整体,那么他们几个都会“创造人类”。 女娲造人的方式世人皆知,就不再赘述;将臣创造了僵尸。 盘古是用什么方法造人的呢?我想应该是用蛊。 设想一下,如果当初三股势力呈鼎立态势,那么今天的人类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存在呢?应该就不以肤色区分了,而是分为:泥造人、僵尸人、蛊人。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蚩尤和黄帝之间会势不两立了。 千百年来,世人都把黄帝看做是正义的一方,他消灭蚩尤,属于“驱除鞑虏,打败坏人”。 可按照卷书上记载,蚩尤得知了历史真相,知道自己的先祖是盘古,而且被黄帝的祖先设计利用了,便决心开始复仇。 所谓的黄帝和蚩尤之间的战役,说白了就是一场复仇大战。 历史的天平未必会倾斜到正义的一方,那场历经十年的战役,以黄帝胜利告终。 蚩尤被杀后,身体分成了四份,分别葬到了四个隐蔽的地方,而剩下的东夷部落的人则开始西迁,后来在贵州、云南一带定居了下来,这才有了苗族。 令我不解的是,东夷族所掌握的冶炼技术并没有传给苗族,而是被后来的大禹部落掌握了(他们能制造出巨大的青铜门就是证据),这其中的曲折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我猜测四川一带的三星堆文化也可能和蚩尤所在的东夷部落有关。 …… 老妪一口气讲完这些后,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表情看了我半分钟,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想喊住她,再问点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重新躺到床上,我更是睡意全无,脑中依旧时不时出现奇怪的画面,就好像在断断续续播放一部原始社会的电影。 我刚想收收心神,忽然有听到有人敲门声。 嗯?难道老妪又记起了什么? 第三百章 杨国山之死1 我再次打开屋门,竟看到小碧含情脉脉地站在门外看着我。 “小哥哥,这次离开,什么时候才回来?” 小碧声音有些颤抖地问,话一出口,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奥——很快!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就会回来。” 好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挺满意,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 我们俩躺在床上聊着天——真是仰面躺着聊天,什么都没做,迷迷糊糊地我睡了过去。 醒来后,东方已经破晓,我隐约地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走出屋门,我看到很多人站在门外,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看我到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不是别人,算起来都是我孩子的妈妈。 “大家怎么啦?来送我啊!”我故意打趣道。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觉得我这话好笑,反而个个脸色更加凝重了。 “小哥哥——你得让我们的孩子出生时,看到他们的爸爸啊!” 终于,尴尬的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后,其中一个对我说。 我也有点为之动容,便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放心,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姥姥,我陈小振就只有你们这些亲人了——不回到这里,我又能去哪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脑中也想到了李艳丽和郝晓玉,其实我早就想过,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了,我就带他们到这里来住。 早饭后,姥姥领着大家把我们送到码头,依依惜别,各自心情都不爽。 一路的繁琐就不再赘述,当我刚下了市里到区里的客车时,就闻到那股熟悉的恶心味。 这种味道像是腐烂尸体发出的。 我离开前,老庙村的街坊们身上几乎都有这种味,我知道这是人变成僵尸的第一步。 进一步解释一下的话,姑且称呼我们为“泥土人”,将臣的后代为“僵尸人”。长久以来泥土人一直被认为是正统,僵尸则属于变异。 经历了这些事,又听将臣和老妪说了那么多,我判断导致这些事情的开始便是七月份的那场黄河大洪水。 应该是大洪水唤醒了一股沉睡了很久的力量——也许当年黄帝并没有把将臣的徒弟消灭干净,除了女魃外,还有一个或者两个徒弟隐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场洪水究竟起到了什么具体的作用,反正洪水过后,黄河重新有了异样,这些异样应该是盘古和将臣的残存力量所致。 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刚开始老庙村的李大娘变成猫脸老太就是蛊虫作祟(蛊虫是那只红色的蜈蚣),这之后几次灵异事件——包括群蛇来袭——都是蛊虫作祟。 这是盘古或者说是东夷族的残存势力。 当两股势力联合了起来,再加上我们误打误撞把女魃放了出来,也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按照将臣所说,现在的女魃已经不再怕水,唯一软肋也不存在了。 …… 下了车,我让李小坏先回村,看看街坊们怎么样,我则让张凯龙带着我直奔文化馆。 毕竟好多事情如今都是猜测,我想首先得弄清楚二十年前古董李和杨国山他们到底在宁夏那山谷里发现了什么。 汽车站距离文化馆并不远,刚拐过大街路口,我看到文化馆大门上贴着一块白纸,两个门卫还在面对面议论着什么。 看到我俩过来后,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随之认出是我和张凯龙,忙几步走过来打招呼。 “张队长啊!好久没见你了——你们也算是杨馆长的朋友,都没有看上最后一面。 我一听头就炸了,什么叫没看上他最后一面,难道他死了? “我俩出了趟远门,这不刚回来嘛!”张凯龙解释说。 “哎!人的命,天注定啊!”另一个门卫叹息道。 我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啦?杨馆长出事啦?” 俩人看了我一眼,又是一声叹息后,才说:“昨晚的事——昨晚杨馆长就睡在馆里宿舍中,傍晚时,我还看见他出来遛弯,当时人还好好的……” 另一个门卫接着说:“是啊!当时我们还聊了几句,谁知半夜我巡逻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上有人哈哈大笑,那笑声极不正常,仔细听竟然是老杨的声音,等我冲到他的宿舍,人……人已经不行啦!” “现在他遗体呢?”张凯龙问。 “老杨已经被送到了殡仪馆,他没儿没女的,老伴儿去世二十多年了,孤零零一个人……” 我一听,头皮又是一麻,忙打断了门卫的话,问他:“什么?她老伴儿是二十年前去世的?”又是二十年,这会是巧合?我心道。 毕竟我和杨国山年龄差距很大,以前只是知道他是老光棍,具体情况就不清楚了。 我们没有进文化馆,而是跟着张凯龙去了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专案组,张凯龙问是谁去的杨国山死亡的现场。 专案组的老黄说是他。张凯龙跟老黄要了现场勘察记录和笔录。 说来真是巧了,杨国山现在所居住的宿舍正是之前古董李的宿舍,大概是古董李出事后,他才搬进去了的吧! 根据现场勘察报告得知,杨国山死于心肌梗塞,死亡地点是在宿舍内,现场没有其它异常迹象,警察和法医得出的结论是:死于突发脑梗塞,无异常。 看完报告,张凯龙便和老黄聊起这事。 “黄哥,你是老侦探了,觉得这事情有可疑之处么?” 老黄想了想,回道:“要说死亡结论,确定没有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几点疑点,还解释不通。” “什么疑点?” “首先,根据门卫的口供,他是听到一阵极其古怪的大笑后,才冲进楼内的,杨馆长的宿舍在二楼,推算一下距离,从楼门口到他的宿舍,也不过二三分钟。当他刚拐上二楼,似乎听到杨馆长和另一个人在说话,好像喊道‘你来了?那咱们就走吧’这样的话,可他到了后,发现门是敞着的,人已经不行了。” 我忍不住插话道:“那个人会不会从楼道另一侧跑了?” 老黄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这文化馆的大楼建筑风格很奇特,整个这一栋大楼,只有一个楼门,两层楼之间也只有一道阶梯,当时另一个门卫和馆里其他几个人也先后赶了过来,有人的话应该早就看到了。” 张凯龙又补充说:“对啊!文化馆和公安局相距这么近,报告单上写着呢,咱们到达现场时,是十一点三十六分,也就是说门卫报警后五分钟内,就赶到了现场。” 第三百零一章 杨国山之死2 没有人,难道杨国山是在自言自语?我心中的纳闷瞬间升级为了惊悚。 老黄继续说:“还有另一个疑点,那就是现场发现了第二个人的指纹,这个指纹很奇特,整个屋子只发现了五个——而且都是左手食指。” 毕竟是专案组,他们的专业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可以根据指纹的清晰度判断出存在的时间,根据老黄和法医小李的判断,这指纹就是昨晚印上去的。 “张队啊!你说这不邪门嘛!现场除了这五个指纹后,并没有发现其它任何痕迹。” 我听明白了老黄的意思。 单纯看指纹,昨晚杨国山宿舍里曾经存在过第二个人,可既然存在过,总会留下其它痕迹吧!可除此外,并没有任何痕迹。 老黄顿了顿,又说道:“另外……另外还有一件很诡异事,那就是杨馆长死后的表情………” 我们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殡仪馆,当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里拉起那条白布时,我和张凯龙都惊呼出声来。杨国山竟然面露微笑,这笑容随着他的离世而僵在了脸上。 当时靠近杨国山遗体时,我胸口隐约地出现了那种压抑感,灵蛇也动了几下,在看到杨国山死后的表情,我几乎可以断定,他的死不是意外,应该和黄河里的脏东西有关。 “你们靠后!”我强行从杨国山去世的悲痛中缓过来,朝着张凯龙他们小声喊道。 我拿出拂尘,同时心中默念“黄河镇鬼人”道咒,两遍过后,只见杨国山的头微微动了几下。张凯龙和老黄一直十分镇定,毕竟从李大娘变成猫脸老太事件开始,他们就一直经历这样的事,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哪里见过这等怪事,吓得惊呼一声“尸变了”,人就跑了出去。 杨国山的头动了几下后,一只十几厘米长的红色蜈蚣从他嘴里爬了出来。 我知道即便是再毒的虫子也伤不了我分毫,然而我天性就惧怕这类虫子,况且手里也没有趁手的工具,情急之下,用心理语言求灵蛇出来帮忙。 可能灵蛇好久没有出来活动了,也憋得慌,我一呼唤,就觉得喉头一甜,一道绿光闪过,随即又闪到了我嘴里。 再看那只红蜈蚣,已然是死翘翘。 整个过程也不到两秒钟,张凯龙和老黄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再看杨国山的脸,那笑容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我担心艳丽和郝晓玉,于是和张凯龙简单说了自己的发现,便匆忙打了辆车,赶回了老庙村。 汽车行驶在黄河大堤上,我看到不远处的黄河水变成了浅绿色,水面似乎还在散发着一层淡绿色的雾气。 不好!黄河已经不是之前的黄河,应该是被控制了…… 一路上我一直能闻到那种难闻的气味,正是来自附近的村庄里。 我也疑惑了,难道这附近所有村子的人都中招了?想想就觉得可怕,赶紧摸了摸斜跨在身上的轩辕剑。 一进村,我先是看到了王二捣蛋,他一手拿着一串网,另一只手提着个水桶,正迎面走来。 “捣蛋哥,你这是去干啥啊?” 王二捣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那种老哥们久别重逢的感觉,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去捉鱼”。 捉鱼?这家伙什么时候喜欢上捉鱼了!我心里暗道。也许是当时心里一直惦记着郝晓玉和艳丽,并没有多想王二捣蛋此时的异常。 王二捣蛋自小就不喜欢捉鱼摸虾,这一点和我不同,也和李小坏不同,我俩天生是当渔民的料,有时候怕回家挨揍,捉的鱼都送人。 可王二捣蛋从不下水,用他的话说:我要是实在想吃鱼,就让俺娘花钱买二斤…… 然而此时,他却拿着工具去河里捉鱼,明显就不对劲啊! 刚走到村大街上,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声音是从我之前的小土坯房方向传来的。村里只有过年过节或者嫁娶时才放鞭炮,另外就是新房盖成时。 难道我的新房盖成了?我心里想着,便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果然,刚绕过原来李大娘的院子,就看到几个人站在新房高高的屋脊上。 走过去后,我先看到了郝晓玉的妈,我这准丈母娘正掐着腰,笑的似花一样,郝晓玉和李艳丽也满脸灿烂地给街坊们递烟。 “小振回来啦!” “真是小振,你小子真会赶时候……” 看到我后,大家都转过身,哄笑声随之传来。 “这半个月,你去哪了!也不和街坊们说一声,问你媳妇和丈人,他们说你帮着警察办案去了!怎么着,想当警察啊!”说着又是一阵哄笑。 王吉良从人群里挤了过去,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振啊!如果知道你这么出息,老陈在九泉下也可以瞑目了,你这房子可是整个这是几里内,最好的房子……” 我也一笑挥之,想到杨国山已经去世了,又想起自己的养父老陈,有点不是滋味。 我转身看向郝晓玉和艳丽,她们也正笑盈盈地看着我,眼里浸着柔情。 不一会儿,大伙说笑着解散了,这过程中,我仔细闻过,街坊们身上那种难闻的气味更浓厚了。 回到郝晓玉家,几个人围着茶几说了一会话,突然准丈母娘拉了一下准丈母爷,挤了挤眼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镇上买菜么?赶紧走啊!” “买菜?买什么菜?”丈母爷一脸愕然地看着她。 准丈母娘急得拧了一下他,硬拽着拖了出去。 临出门,很不好意思地撂下一句“我们得傍晚才能回来啊!” 俩人吵着走出院子后,我听到准丈母娘在院子里低声吼道:“你这个没眼力劲的,想不想早抱外孙子?” 听到这话,我们三个都笑了,她俩更是满脸的娇羞,深深地低下了头。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刚开始俩人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场也一度有些尴尬。 我便主动说:“我有些累了,去哪里躺会呢?” 我这话一出口,俩人几乎同时喊道“去我屋吧!” 喊完后,更是娇羞地抬不起头。 最后还是去了郝晓玉的卧室,当然艳丽也跟着…… 接下来的事情我想就不用再描述了,几分钟后,随着衣服都扔到了地上,俩人也扔掉了最后一丝的娇羞, 第三百零二章 死人要请客 几番云雨,纵使我体力超常也略感到疲惫,艳丽和郝晓玉更是累的只顾仰面躺着喘粗气。 我看了一下表,我的天呐!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十分,怕是准丈母娘和丈母爷早就在外等急了。 三个人赶紧穿上衣服,走出卧室。 晚上一家人边吃饭边聊天,老两口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们早点结婚,然后生几个孩子。 农村人思想就是这样,“多生孩子,多种地”的想法根深蒂固,以为这就是人生的真谛。 晚饭后,我去了王吉良家。 王吉良三口也是刚吃完饭,正坐在客厅里聊天呢! 王吉良的闺女小名叫明月,比我大几岁,上次从外地回来后一直没有走。 “小振,你坐,感觉好长时间没见你了!”王婶子笑着说。 我笑了笑,回道:“可不是嘛!我去了趟宁夏,在那里待了半个月。” 我坐下后,明月和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出去了,王婶子端上一壶茶后,也进了卧室。 这时候,王吉良才问我:“怎么样啊!是不是有事和我说?” 我点点头,说道:“杨馆长没了(当地话,也就是去世了的意思)。” “啊!杨国山!什么时候的事?”王吉良一听,脸色骤变,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 “昨天晚上,死于心肌梗塞,就在单位的宿舍里。” 王吉良深深叹了口气,喃喃道:“他也是苦命人啊!父母早就去世了,媳妇也已经死了二十多年,这样走了也好……” 忽听提到杨国山媳妇,我急忙问道:“他媳妇是怎么死的?” 王吉良苦笑一声,说:“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准确说是失踪了。” 原来他媳妇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按照规定,失踪超过了一定时间,就按照死亡处理,其实大家心里也有数,失踪这么久了,大概已经不在人间了。 我忽然记起曾在那几个村里带出了几张黑白照片,其中有一张上除了杨国山和古董李外,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她和杨国山紧紧挨着,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直觉告诉我,这人和杨国山关系关系肯定不一般,于是拿出照片,问道:“这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王吉良疑惑地接过照片,只看了一脸,脸色就是微变,声音也带着惊恐,问我:“这照片你是哪里来的?” “一言难尽啊!是在宁夏一个偏僻的小村里无意中看到的。” 王吉良“嗯”了一声后,指着照片上的杨国山说:“这是杨国山”,他又指了指古董李说:“这是李教授,你也应该能认出来,难道他们在二十年前就认识?” 从王吉良的表情中,我能看出来,他对于杨国山和古董李同时出现在二十年前的旧照片上,也很疑惑。 王吉良又指了指和杨国山紧紧靠着的女人,啧了啧舌,声音一扬,说道:“这就是杨国山的媳妇啊!” 我心想,果然没错啊! 原来杨国山的媳妇曾是个女兵,因为俩人都酷爱考古,日久生情,便偷着谈起了恋爱,复原那年结了婚,但是王吉良还去参加了婚礼。 王吉良也算是他们的战友,只是因为文化程度不同(王吉良初中毕业,杨国山和他媳妇都是高中毕业),杨国山当了两年兵,便退伍了,而他们俩则又在部队里待了两年多,才相继专业的。 “我不知道这是他们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估计是我退伍之后吧!”王吉良喃喃道。 “王叔,你们当时是在宁夏当的兵啊?” 王吉良点点头,解释道:“当时是被调到宁夏的,因为特殊时代嘛!新疆不够稳定,上级就从沿海地区调动了几十万兵,后来局势逐渐稳定了,也就陆续撤回来了。” “你们当时是什么兵种?” “当时分的没有现在这么细,往大里说,我们都是济南军区的陆兵,当时我们部队名称叫‘文联一队’,专门负责一些文化方面的事物,当然杨国山两口子属于科班出身,我就是个打杂的。” 我又想到今天来的时候,王二捣蛋的奇怪举动,便随口问王吉良:“王叔,捣蛋哥怎么喜欢上捉鱼啦?” 王吉良一听我这话,就开始叹气:“哎!小振,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你说奇怪不!最近咱们村的很多青年都迷上了去河里捉鱼,而且……而且喜欢吃生鱼。”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不好了,这是变成僵尸的又一步啊!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又问:“咱村里人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这几天。” 王吉良沉思了一下,眼睛一瞪,喊道:“还真有!最近都喊着腰酸背疼的,而且身体很僵硬,就好像干过很重的活一样。” 说完,他也伸了伸胳膊和腿。 “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小振,你可不能隐瞒你王叔啊!” 我想了一下,这事还是不能和他说实话,就随口编造了谎话,说:“你也知道啊!最近黄河又不太平,怕是脏东西又要出来了。” “是啊!这才几月份啊!一到晚上,黄河就结冰,好多电视台都来咱们这里录像了,光专家就来了好几拨,也没弄出个所以然。” 想了想,王吉良又说:“看来这河里真有邪乎东西,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河水都变颜色了,而且水里鱼虾都像是吃错了药,无论大小,都咬人……” 当晚,我们聊了很久,我意识到已经到了危急时刻,得赶紧想法找出女魃! 当晚无话,又是几番折腾。 第二天,李小坏很早就敲响郝晓玉家的门。 “小振!你大哥大是不是一直关机啊!” 他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郝晓玉忙出去开门,怒斥道:“喊什么喊,我们都不是聋子。大早晨的,你叫.春啊!” 郝晓玉和李小坏同岁,也是一起撒尿和泥玩的发小,说话自然不客气。 李小坏没有搭理郝晓玉,而是径直窜到了屋里,一脸惊恐地对我说:“小振,你觉得世上真有鬼么?” 我正在洗脸,以为李小坏又哪根筋不对,随口回道:“有啊!比如说你,就是个贪鬼!” 李小坏并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天刚亮的时候,于丽娜用镇上的电话联系过我,她说打你大哥大,一直关机,便让我和你说一声……” “奥!她让你说什么?” “她说让咱们去一趟她家,她父亲要请咱们吃饭,以……以感谢再次救命之恩。” “好啊……” 我这“啊”字一出口,浑身就是一颤,什么?他父亲要让我们去他家吃饭?这怎么可能呢!他父亲不是已经死了么? 第三百零三章 五个同样的手指纹 我始终没有把老于已经变成僵尸的事告诉于丽娜,毕竟出门在外不宜节外生枝,况且又是这种事。 本想着回来后,再找个机会慢慢告诉他,可一下车,闻到那股难闻的腐尸味,心里又着急去找杨国山,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分别时,我还嘱咐李小坏帮着于丽娜找辆车,再给她几千块钱,紧接着就去了文化馆。 此时突然听李小坏说,于丽娜的父亲——老于——要请我们吃饭,浑身就是一颤。 “你没有听错?”我忙问道。 “这还能听错啊!也吓了我一跳,这不赶紧跑来告诉你嘛!” 俩人没敢耽搁,顾不上吃饭就开车去了小河村。 小河村依旧透着诡异之气,因为死过很多人,又接连出现怪事,能搬走的村民都搬走了。停车后,我干脆拿出了拂尘,深吸了口气,对李小坏说:“待会你一定要躲在我后面。” 俩人快速走到了于丽娜院子前,恰好看到老于站在院子里。 “啊!有鬼!”李小坏看到老于后,条件发射地喊出声来。 听到声音,老于忙抬起头,看到是我们后,露出了笑容。 “鬼?大白天哪里有鬼啊!”说着还笑了笑。 这一下,我也纳闷了,看老于的脸色并没有异常啊,甚至都不像之前见他时那么惨白,而且身上也不再有那种难闻的气味。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嘀咕道。 于丽娜也从屋里走出来,此时已经换了之前常穿的宽松衣服,变成了村村姑。 “小振,你大哥大怎么一直关机啊!我打了十几遍……” “奥!没这个习惯,一直没有电。” 我回答着于丽娜,可视线始终没离开过老于的脸,想找出什么破绽。 “咋啦,一个月不见,不认识你老于叔啦?” 老于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随口嘟囔道。 还没等我回答,身后的李小坏抢先回道:“什么一个多月,咱们不是半个月前才见过么!当时你……你坐在八仙椅上一动也不动,后来……” 我忙回手捏了一下李小坏,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老于听的一脸茫然,喃喃道:“半个月前?半个月前?没有吧!” 从老于脸上的表情,我能感觉出他没有说话,回忆一下上次见到老于,确实是在半个月前,可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事情一定有蹊跷——难道此时的老于和半个月前我们见到的老于不是一个人? 半个月前,老于的确不正常,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满脸的煞白,甚至说话的语调,都不是正常的状态。 那一夜我收到张凯龙的求救电话,深夜赶到小河村,发现张凯龙他们几人被一群红眼睛的蟾蜍围攻,最后每只蟾蜍嘴里爬出一条红色蜈蚣…… 这些蟾蜍剧毒无比,被碰一下,小命就难保,再加上老于家里屋的水缸里窝着几个已经咽气的小协警,后来他们竟然和老于一起走出了院子。 我这才判断,后来走出院子的老于其实已经死了。 死人怎么能复活呢?我心中的疑惑再次到了极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算起来,宁夏贺兰山山谷里的,那五个村中大部分人其实早就死了,只是后来姥姥她们用了一种巧妙的方法创造了一种“人蛊共生”的生命状态。 那些人看着和正常人无异,也有七情六欲,也得吃喝拉撒,甚至在床上做那事时,给人的感觉也一样,当然也会结婚生子,只不过他们的生命是依靠体内的蛊虫延续,蛊虫在人就活着,一旦蛊虫死了,人也就随之死了。 说白了,那就是一种高级的蛊人。 难道此时的老于也成了高级的蛊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我们去宁夏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怎样,看到于丽娜父女俩能团聚,我打心里高兴。 老于本来是邀请我们中午来吃饭,又怕不提前约,我们有事来不到,没想到一大早晨,我俩就来了。 “你们真是俺父女俩的大恩人啊!上次的事,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呢!这次又救了小娜,如果……如果你觉得小娜长得还行,就……” 后面的话,不说我们也明白,于丽娜更是羞得忙打断了老于后面的话,但还是用寻求答案的眼神看着我。 于丽娜虽好,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是出类拔萃的,可当前又不是美好的古代社会,法律明文规定必须“一夫一妻”,我已经有郝晓玉和李艳丽了,一想起这事,头就大了——除非带着她们一起去姥姥所在的峡谷…… 为了不让现场尴尬,我开玩笑地问:“老于,你有几个闺女啊?我全收了!” “你滚蛋!” 我话刚说完,于丽娜娇呵一声,转身窜进了屋里。 既然老于没事,哪怕变成了蛊人,也是个美满的结局,希望他自己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像,希望于丽娜也永远不知道。 老于要给我们煮鸡吃,他家养的小公鸡刚满一年,可谓是难得的菜肴。 我和李小坏帮着抱柴火,老于则亲自杀鸡拔毛,不到十一点,大锅里便飘出了浓郁额鸡汤味。 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的人体会不到这种滋味——朝天大铁锅、木柴,小火慢炖,这样炖出的肉汤格外鲜美,即便是再大的饭店,也做不出这个味。 一直到吃饭,于丽娜都不搭理我,反而很主动和李小坏说这说那的,弄得李小坏满脸的遐想。 吃完饭,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天。 我一直试探着想弄明白半个月前,老于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老于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他们家冲进了几个戴着墨镜的人,当时他正坐在正对门口的八仙椅上,之后就断片了。 他再恢复记忆时,自己也是坐在自己的八仙椅上,要不是和外界接触,他还不知道这期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发现自己的闺女失踪后,他果断报了警,因为小河村多次出事,张凯龙不在,局里直接派来了副队长老郭,然而几天过去了,依旧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正当老于急得抓耳挠腮时,没想到于丽娜突然回来了,告诉了父亲自己这些天的经历,这才有了于丽娜打电话邀我们吃饭的事。 正聊着天,忽然想起了“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上荡悠悠”的铃声。 李小坏看了一下电话号码,接起来直接喊“龙哥”,不用问,打电话的是张凯龙。 凭借超常的听觉能力,我听到电话对面的张凯龙问李小坏是不是和我在一块,然后说查到杨国山宿舍的那五个指纹是谁的了,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挂电话前,我听到张凯龙自言自语地骂道“真他娘的邪门,这不是闹鬼嘛”。 第三百零四章 院子里的脚步声 电话里,张凯龙的声音很急切,关键是最后自言自语那句话,让我感觉到在杨国山宿舍里发现的指纹可能有什么问题。 两个人离开小河村,火速赶到了区公安局。 司机小张正站在门口迎候我俩。 “快进去吧!都在会议室开会呢!” 看到我俩后,小张忙喊道。 敞开会议室的门,一股浓烈的香烟味迎面扑来,呛得我和李小坏连连咳嗽。 张凯龙他们专案组的二十几个人围着坐着,个个满脸愁容,其中大部分人手里都掐着烟。我也知道,专案组的警察接手的都是大案、难案,压力大,抽烟就成了大部分专案组警察的一种发泄方式。 看我进来,张凯龙忙指了指一指他身侧的空位置,说:“你可来了,先坐。” 我坐下后,忙问:“怎么了?龙哥,难道那五个手指纹有问题?” 张凯龙点点头,同时把手里的半截烟掐掉,递给我一份报告。 “指纹的比对结果出来了,你自己看吧!“ 我一眼就看到几个指纹旁边赫然写着“李国华”。 李国华?愣了一下后,我头皮瞬间就像被电了一下,李国华不是古董李的名字么?指纹是古董李的——这绝对不可能啊! “龙哥这……这是咋回事啊?怎么是古董李的指纹?” “如果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不用叫你来了,邪门啊!”他叹息道。 紧接着,张凯龙又说:“我们已经讨论了一个小时了,实在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也先后比对过,在技术方面绝对没问题啊!” 他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这确定是古董李的指纹。 “会不会是另一个和古董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留下的?”我问。 “几乎没有这个可能!因为即便是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指纹也不会一样。” 难道古董李又活了过来?并且深夜回到了自己曾睡过的宿舍?我心里琢磨道。这无异于天方夜谭啊!突然又想到那份口供内容,文化馆的门卫听到杨国山和人说话,这人又是谁呢?难道就是留下指纹的古董李? 关于古董李,越来越扑朔迷离起来。 “有个秘密,我本不想告诉你们,可事情到这这一步,也许说出来,会对案子有帮助。”我犹豫了一下,说道。 “秘密?什么秘密?”张凯龙忙问我,其他人的视线也瞬间盯到了我的脸上。 “这事太过诡异,很难让人相信——其实古董李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我话刚出口,会议室响起一片惊叹声,同时还有杯子掉到地上的声音。 “什么?他死了二十多年了?这怎么可能啊!” “不可能吧!前段时间,咱们不还拘留过他?” …… 顿时议论声,惊叹声连成了一片。 张凯龙也是浑身一怔,倒是没有和其他人那样满脸的难以自信,他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 “到底怎么回事?小振,你赶紧和大伙说清楚啊!” 副队长老郭眉头都拧成了麻花,着急地朝我喊道。 我把在宁夏皇帝祭天地的山谷中,发现古董李尸体的事简单一说,当然把关于伏羲的事整个略过去了,只告诉他们那片土地很神奇,有“复制”人的能力,古董李死后,又瞬间复制出一个,并且离开了宁夏。 众人听的更是目瞪口呆,现场也变得一片哑然。 最后大家还是相信了我的话,也就说,我们大家认识的古董李其实并非普通人,那么在他身上发生再邪门的事,也似乎说的通了。 案子再次陷入到了死胡同,总不能让警察通缉一个死了一两个月的人吧? 散会后,张凯龙把我和李小坏留下了。 “小振,这事情恐怕还得靠你啊!” 我点点头。 “对了,龙哥,六合派出所的案子怎么样啦?” 张凯龙又是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才回道:“说起来,更邪门,那几个失踪的小协警后来又回来了,但一问三不知——案子也就这么搁置了。” 我点了点头,说:“可能你还不知道,老于也回来了,而且也和正常人无异,估计那几个小协警情况一样。” 交流了一番后,我便和李小坏回到了老庙村。 刚到村口,我忽然想起了这次去宁夏前,那个满身偷着尸臭味,和古董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要在村西塌陷出的大坑里搞水产养殖。 想到这些,突然就很想去村西大坑前看看。 远远看去,大坑四周已经围上了栅栏,正面还竖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水深危险,请莫靠近”八个大字。 那家伙是什么人?还真在这里养起了东西。我心里暗道。 靠近点后,我看到水面黑黝黝的,也看不到有什么东西,正想转身离开,突然就感到小腹内的灵蛇急剧动了几下。 嗯?难道这附近有蛊虫! 灵蛇在我体内待了这么久,和我早就有了某种心灵感性,从他的反应我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和急躁。 我急忙用心里语言问他:“发现什么了?” 灵蛇回道:“附近有大量的蛊虫,而且十分凶残厉害。” 附近?我四处环视了一圈,最后就把视力定格到了身前的巨坑里。 难道这水里藏着大量蛊虫?想想,还真有可能啊!我几乎可以确定,声称要在这里搞养殖的老头有问题,而且他看上去就是古董李。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先回到村里。 回到郝晓玉家,我先给大哥大充上电,因为离开公安局时,已经和张凯龙说好,一有消息立刻通过电话联系。 不得不说,手提电话是个好东西,让两个即便是相距万里的人,能够瞬间说上话,这要比写信或者让别人带话,要方便得多,也实用得多。 就好比两个年轻人谈恋爱,彼此间肉麻的情话,总不能让别人代传吧!情书倒是浪漫,可耽误事啊!比如:女的想说明天晚上来我家xxx吧!我父母不在家,如果靠写信传递,估计好事都耽误了。 晚上吃了晚饭后,准丈母娘非得让我们三人去艳丽家睡,说被褥都替我们晒好了。 我自然知道她的心思,都是过来人,如果在做那事的时候,因为声音或者动作放不开,会影响感受的,也会降低受孕的几率。 艳丽和郝小玉直顾低头吃饭,一声不吭,意思就是同意了。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我一身的欲火还没有完全发泄出来,也想毫无顾忌地和她俩大战一场。 当晚又是一场“恶战”,我以一敌二也始终没落下风,最后直杀得俩人附身求饶,才鸣金收兵一泻千里。 活动完成后,俩人一脸满足地睡了过去,我正在暗运身体热流,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我心里顿时一惊。 第三百零五章 死过一次 这样的经历太熟悉了,也是在三更半夜,我也是躺在这张床上,之前有过四次这样的经历。 前两次是被称为“孙半仙”的孙老头吸引出去的,第三次是古董李的孪生哥哥,这次又是谁呢?那一刻我并没有丝毫的害怕,纯粹只是好奇。 穿上衣服,刚走出屋门,就看到一个瘦弱,略显驼背的老头站在院子中央,似乎正对着我笑,看清这人模样后,我整个人几乎傻掉了。 竟然真的是古董李——不对,几乎同时,我闻到了一股极其恶臭的味道,这人是临去宁夏前,给我拂尘的人。 看到我出来了,老头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 奇怪啊!上床前,我记得很清楚,大门是锁上的,可此时竟然开了一扇,锁头完好无缺地挂在门鼻子上。 老头速度不紧不慢,出了大门,便朝着一侧走去。 我不敢贸然冲上去,心里也明白,他这是故意引我出去,于是始终和他保持着七八米的距离。拐了几个弯儿后,老头竟然走到了李大娘的院子前,只见他在院门前停顿了一下后,推开了李大娘的院门。走了进去。 自从上次大门被损坏,始终也没人修。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幅衰败的情景。 老头走到了那棵大榕树前,停住了,然后转过了身。 “你知道我是谁?”老头声音低沉地问,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我也不含糊,既然三更半夜来这种鬼地方,自然是开门见山地问。 “你到底和古董李什么关系?” 老头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后,并未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大榕树,缓缓地说:“你还记得当日在这院子里发生的事?” 我一听头就炸开了,当日在这院子里发生的事?不就是那晚专案组的人请师兄来诱捕变成猫脸老太李大娘的事?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我也不想在一问一答中处于下风,于是也学着他的套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老头微微一笑,轻声道:“是你告诉我的啊!而且也是你领着我来到这里的”。 我一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告诉他的?还领着他进入到这院子里? 忽然我想起来了,自从那件事后,我只和两个人进过这个阴森的院子,一个是王二捣蛋,当时是跟着他进来的,另一个就是古董李。 那是我们从临县回来后,古董李听我讲述了猫脸老太的事后,十分好奇,恰好那天他跟着杨国山来找王吉良,就让我领着来到这里看了看。 我几乎已经把这事给忘了,当时他也是走到了大榕树前,然后四处看了看,说了句“这地方阴气好重啊!”人便离开了。 我又是浑身一颤,心里有些恐惧了。 “你……你是古董李?” 老头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着我。 我又问了第二遍:“你真的是古董李?” 老头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消失不见了。 “小振,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我心里只想骂娘,何止是奇怪,简直是匪夷所思啊!当时我和陈老三亲手把咽了气的古董李抛进了黄河里,人又不是鱼…… “如果你不去一趟宁夏,没有到过那个山谷,我想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的,而且我也说不清楚,因为世上有些事虽然千真万确,但听起来却比一般的假的还要假。” “李大叔——李大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二十年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如果我说关于二十年前的事情,自己至今也解释不清楚,你相信么!” “你自己也不知道?这……这怎么可能呢!”突然我想到在魔湖深处曾见到过已经变成干尸的古董李,便急忙问他“你……你是不是在二十年前死过一次?” 这话咋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可古董李第一时间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事情说起来诡异的让人难以相信……” 古董李说,当年他去宁夏的初衷是寻找黄帝祭天地的地方,根据线索找到了那个山谷。先后几次进出山谷后,他发现山谷的秘密并非只有黄帝祭天地这么简单。 就和耶娃的母亲(第三个村的女村长)说的一样,古董李几个人走进了魔湖的深处,三四天后又走了出来。 当日他们遇到了很多困难,最大苦难就是既迷了路,又丢失了食物。 古董李记得很清楚,他在疲惫和饥饿中渐渐的失去了知觉,在他彻底失去意识的刹那间,看到另一个队友也倒了下去。 这次真的完了……这是他昏厥前,最后的心理活动。 没想到他又醒了过来,而且浑身不再有饥饿感和疲惫感了,整个人都飘乎乎的,很舒服。 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另外几个伙伴,竟都背对着他围着一块大石板,石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你们看什么呢?”古董李随口问道。 这一问,声音并不大,可几个人同时“啊”的一声,身体一怔,满带惊悚地转过身。 更让古董李惊讶的他们的脸色,竟然煞白,显然是惊吓的。 “你们在看什么呢?”古董李又问了一遍,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他是个怪物,足足沉默了一分钟,其中一个队友才扬起手,指了指身后的石板。 古董李带着疑惑走了过去,只看了一人,浑身就是一哆嗦。 那石板上侧躺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是我,那我是谁?这时候古董李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身上就连一块布也没有,而石板上的“自己”却穿戴整齐,还挎着自己的包。 显然石板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古董李,那我又是谁? 大家看看石板上的人,再看看光着身子的古董李,满脸愕然,不知所措。 沉默了很久,古董李才问了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没有人知道。 当时古董李和另一个队友几乎同时晕了过去,其他队友立刻采取措施,毕竟另一个队友体格好点,给灌了几口水后,就醒了过来。 可古董李一直昏睡着,就在几分钟前突然断了气。 于是大伙儿把他放到了石板上,正在商量该怎么办。 这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一回头,就看到了浑身赤裸的古董李。 第三百零六章 虫子作祟 没有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世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古董李,看样子,原来的古董李已经咽气,同时又平白无故地“冒出”另一个古董李。 在当时,他们几个也算是文化人,冷静了一下后,讨论了一下,这次经历简直有悖常理,在没弄清楚事情缘由前,最好不要暴露出去…… 最后几个人总算误打误撞逃出去了,这期间又有个队友倒下了,然而并没有再出现另一个他。 离开山谷后,古董李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山谷,而且也停止了关于皇帝祭天地的调查。 通过那几年的调查,古董李发现这个山谷十分诡异,除了很多远古的文明遗迹外,还发现山谷中某些土地上具有神奇的能力——其中就包括这个被称之为“魔湖”的诡异之地,竟有“复制”人的能力。 古董李知道其实真正的自己已经死在了魔湖深处,现在的自己仅是个复制品。 他一直担心复制的自己和原来的自己有区别,可后来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无论是身体还是情感,甚至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丝毫的区别。 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日子就么过了七八年,诡异的事再次发生了。 那时候古董李还在省城济南,身份是考古专家。 在参与一次考古任务时,原本十分结实的古建筑突然倒塌了,他也被埋了起来。 当时是在野外,等到救援队赶到并救出古董李时,他已经没了生命迹象,办理好了死亡证明后,他就被推进了太平间。 古董李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太平间里,身上的部分伤口也基本痊愈。 当时古董李并不知道自己在半天前已经死过了,以为是医生工作疏忽,把昏厥的自己当成了死人。 他气势汹汹的拍响了太平间的门,并大骂起来。 赶到的医生和保安个个颤抖地看着太平间门内的古董李,两股战战,满脸苍白。 后来古董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心里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有了不死之身? 他按捺住心中的惊喜,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中。 当时,无论是警察、医生,还是他的同事,都以为这仅仅是一次“误判”。 自古以来,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普通凡人,都梦想着自己可以长生,然而时至今天,又有哪个能做到呢? 古董李竟然做到了,足足让他兴奋了好几天。 可几天后,他就发现了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感官也逐渐迟钝起来。 这时候古董李才仔细回忆,才发觉七八年前,他第一次从山谷的魔湖中复活后,和之前的自己比,并非完全没有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是自己的欲望在降低。 这欲望包括很多方面,既包括求知欲,又包括性欲。 那个少男不钟情,那个少女不怀春,这本就是天性,古董李当时只有三十多岁,正常的身体需求还是有的,所以他才和山谷中第一个村子的女孩有了感情,还有了闺女木子(古董李自己并不知道)。 可自从离开山谷后,古董李再也没有过性的需要,甚至对长相漂亮,穿着性.感的美女没有丝毫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如此吧,他再也没有回去找过木子的妈妈。 他甚至对原本为之痴迷的考古事业少了很多兴趣…… 这一发现让自己十分害怕,自己的不死未必是好事啊! 又干了几年,古董李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迟钝,于是在五年前找了个理由,退了下来,来到了河口区文化馆。 文化馆的馆长正是杨国山,也是当年到过那奇怪山谷的老朋友之一。 古董李没有解释他和杨国山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杨国山答应古董李,对于当年的事保密,甚至假装之前并不认识他。 …… 我静静的听完古董的对于当年之事的回忆,其实并没有觉得很意外,一切和我想的差不多。 想了想,我问他:“上次本来咱们约好一起去宁夏,你却提前动身了,是不是想去掩饰什么?” 古董李点点头,回道:“在临县发现那石碑后,我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在二十年前漏掉了很多东西,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同样是贺兰山一带,竟然有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山谷。” “那么,关于你孪生哥哥——另一个李国华的事是不是也是假的?”我问。 古董李摇了摇,回道:“是真的!我也调查过这些事,翻阅过自己的族谱,竟发现的家族十分奇特,除了你们已经知道的那些外,还有许多估计你们想都想不到的事……” 我本想等着古董李说出他发现的“想都想不到的事”是什么,可他话锋突然一转,又问我:“你是不是也在其它地方看到过我这张脸?” 我点点头,回道:“在一口棺材里——那口棺材至少有几百年历史了,里面躺着人就是你。” 我指的是半个月前,在小河村西侧的黄河大堤上塌陷出的大坑。 古董李似乎有所心理准备,微微点点头,没说什么。 俩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后,我问古董李:“老……老李,你是怎么回来的?咋不和我们联系呢,还……还换了一个身份,说自己是什么外地富商。” 古董里苦笑了两声,叹了口气,说:“我也是逼不得已——准确说,原来的李国华的确已经死了,我之所以让你和老三把我扔到黄河里,就是不想让你们看到我死后,又出现另一个我——况且我也是真累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总觉得在五六十年前,我和哥哥下河游泳时,就应该死在黄河里,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赚了,所以想让自己魂归黄河……” 古董李说自己再次醒来后,发现四周都是水——仔细观察一番,才知道这是黄河河底。 这一下惊得他不轻快——自己可以不用呼吸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所谓的“复活”,其实是假象,真正的古董李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之后的自己,不过是一具僵尸。 明白这些后,古董李趁着夜色悄悄上了岸,想方设法换了一个身份,并且再暗中偷偷观察这些事情。 他发现了黄河的异常,也发现了黄河两岸,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异常,并且找到人们出现这些异常的原因——源于黄河里出现的一种虫子。 第三百零七章 原始记忆 古董李凭借着自己可以像鱼一样在水中自由活动的能力,观察到了黄河的变化,也发现最近河中多了一种虫子——好似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这些虫子的幼虫很小,小到肉眼几乎看不到,但是一旦被人或者动物吸到肚子里,则会迅速长大,一直长到小拇指指甲那么大。 他发现最近黄河两岸的人几乎都吸食了这种虫子……古董李的话没说完,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老庙村的街坊们会在那晚像雕塑一样齐聚到黄河边上,而且后来身上都有一股腐尸的臭味,原来是虫子在作祟啊!这一定是某种蛊虫。 “是不是这些人都会变成僵尸?”我打断了古董李的话,问道。 古董李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回道:“变成僵尸只是第一步,最可怕的是如果他们体内的虫子突然死亡,那么人也就……” 我浑身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瞬间袭来,把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了恐惧中。 “你……你是不是在老庙村西的深坑里养了很多这样的虫子?”我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情景,连忙问。 古董李点点头,回道: “你知道我们这些研究考古的想赚钱其实很容易——我先是弄了笔钱,然后声称自己是外籍富商,随后很顺利地承包下了这个大水坑,因为我发现这个水坑的水质和黄河的一模一样,最合适养这种虫子。” 俩人先后聊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古董李说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被识破,否则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会引起社会恐慌,让我一定保密。 回到艳丽家,俩人依旧睡得很沉,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 我躺到了床上,久久无能入睡。 听古董李一番话,很多谜题已经解开了,但还有很多谜题似乎越陷越深,越来越乱。 我们之前调查过,古董李一家——包括上几代——都是谜一样的存在,他们每一代的男的都叫李国华,我甚至都怀疑古董李除了和自己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外,是不是也和父亲,和他爷爷,甚至太爷爷长得都是一个模样。 更令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具古尸也和古董李一个模样,难道是古董李的某一代先人? 我想到起了刚才谈话时的一个细节:古董李问我是不是在其它地方见过他的脸,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他自己也知道还有人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呢? 转念一想,既然三四千年前的大禹和我陈小振长得一模一样,有人和古董李长相一样又也很正常么!也许当今世界上的每一张脸,在古代都出现过很多次吧! 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几声鸡叫声,估计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 我赶紧收了收心神,暗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女魃,希望一切如将臣所料,用轩辕剑这张感情牌打动女魃。 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正在做着诡异的梦,忽然被一种痒痒的感觉弄醒了,睁开眼一看,艳丽和郝晓玉一人趴在我一根大腿上,在摆弄我那东西。 要么说女人污起来比男人要厉害得多。 看我醒了,俩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郝晓玉说:“小流氓,你羞不羞,贪吃没够啊!睡着觉还想那事。” 艳丽也跟着笑。 我忙解释道:“这个冤枉啦!你们不知道,这是正常男人的正常身体反应,说明你的老公我身体好呗!” “吹吧!你身体……”郝晓玉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哼”的一声。 接下来自然我要惩罚她一次,三个人又是一番大战…… 吃早饭的时候,张凯龙打来电话,说昨天下午局里开会了,区里的领导已经注意到了黄河两岸的居民有些怪异表现,最普遍的就是喜欢吃生鱼的人骤然多了起来。 毕竟中国人不是日本人,我们的传统和饮食习惯中,没有吃生鱼的文化,生活在黄河边上的农村娃倒是从小就会念“生吃螃蟹活吃虾”的顺口溜,可淡水鱼和虾子怎么一样呢? 另外,张凯龙还在电话里说,最近黄河里再次出现鱼袭击人的怪事,而且越来越多的人表现出精神亢奋难以自制的情况。 “龙哥,这些事情的源头,我想你也清楚,昨晚我想过了,咱们必须再去那墓中一趟。” 我说的墓,是指黄河下捆住女魃的地方,其实那并不是墓,只是这么称呼习惯了。 张凯龙在电话说这就来老庙村,详细事宜见了面再说。 我没有把古董李的事情说出来,就像古董李所说,他死不了这件事如果传开了,怕是会引起社会动荡。 见了面,俩人一番交谈,决定第二天就下河,今天则按照上次师叔让准备的东西准备一下。 本来计划只有我和张凯龙、李小坏去,可俩人刚商量完,张凯龙的大哥大就响了,竟然是陈老三打来的。 “三哥,你的事处理完了?”张凯龙接起电话说道。 我听到电话里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果然是陈老三。 “都处理完了,我已经到了河口,刚下汽车。你是不是和小振在一块?他的手机总是打不通……” 挂掉电话,我们叫上李小坏,他开着车去了河口区汽车总站。 远远的我就看到陈老三坐在路边,手里拿着旱烟,头顶上烟雾缭绕。 “三哥,这么快啊!我们以为你得过几天才能来。” 一出车门,张凯龙忙打招呼,几个人都很高兴。 几天前我们从兰州出发时,陈老三并没有跟着来,他说自己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等过两天会自己坐车赶到河口的。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看到陈老三,最兴奋的当属李小坏,四个人刚见面说了几句话,他就把陈老三拉到了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可我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晰。 “三哥,咱们带出来的东西,尽快出手吧!免得夜长梦多。你的带着了?” “嗯!都在身上呢,也不知道这些值不值钱——时代太久远,怕是不好出手啊!” “不会吧!上次在黄河下古墓里带出的不时都卖了么?两批东西的时代应该差不多吧!” “还真是……” 原来俩人在商量卖掉自己从真正大禹墓中带出的冥器。 说来也怪,自从带着轩辕剑离开大禹墓,我的脑中总是不受控制地出现一些幻觉,就像是电影片段一样,最经常出现的是一些原始人生活的情景,其中还有黄河…… 这些情景每天都会出现十几次,有的是一两秒钟,有的超过了一分钟,更让我诧异的是,这些片段似乎很真实,就好像是我亲眼见过的一样。 我在大禹墓在也没经历什么事啊?要说可能有,也只有一件,那便是出现了被大禹忽然握住了手腕,而且他还睁开眼看着我的幻觉。 难道这一幕不是幻像?真实发生过!! 第三百零八章 再回黄河下的诡墓 看着古董李和李小坏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估计是“发财大计”谈妥了,我也赶紧收回了心神。 “今中午,咱们去我们局对面的快餐店吃一顿吧!我请客,为三哥接风!”张凯龙一边帮陈老三往车上提东西,一边笑着说。 对于陈老三、张凯龙这样几乎常年处在奔波状态的人,吃一顿好饭的地方未必是大饭店,也不一定要有山珍海味,最重要的是要有“味道”,要舒坦,有时候吃的未必仅仅是饭菜,也有记忆和感觉。 上车后,张凯龙又扭头朝我微微一笑,说:“也叫上小李和小张——特别是小李,这两天问过你好几次了。” 我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和这两个女法医喝醉的情景,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车直接开进了公安局里,我和张凯龙下车后,古董李和陈老三并没下车,扔下句“我们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随之扬长而去。 因为时间还早,快餐店并没有客人,依旧是那张桌子,刚坐下,小李就嚷嚷着要一捆啤酒。 葱爆羊肉、炖笨鸡、豆瓣鲫鱼、炒白嘎、酱香牛肉、杭椒炒肉,再炒个竹笋和娃娃菜,两瓶黄河龙,一捆啤酒。 小李直接穿着白色工作服出来的,刚才应该正在工作,张凯龙帮着请了个假。 “小振,好久不见啦!有没有想姐?” 回答想了,或者不想都合适,于是我只好咧嘴笑了笑。 “你这傻样——不过倒是越来越帅了,你有女朋友了?” 我心道,什么叫有女朋友,我都快“后宫佳丽三千”了,但嘴上还是谦虚地回道:“我这样的农村穷小子谁愿意找我啊!” “没事!你真找不到了,姐就便宜了你”说着她把嘴凑到了我耳朵上,小声说“姐的第一次还给你留着呢!”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话我至少能确定前一半是真的,公安局专案组这两个年轻女法医,小张看上去比较文静,可早就非处子之身了,小李表面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一对傲峰又容易给人错觉,可我知道她并没有“失身”。 刚上了几盘菜,李小坏和古董李就咧着嘴走了进来。 我随口问道:“怎么样?卖了吧!” 李小坏朝我挤了挤眼,满脸自豪地伸出了一只手。 “五十万?”我问。 李小坏摇了摇头。 “五百万?”我又问。 “只买了其中一半,就给了五百万——怕一下子全拿出来,会出事……”随即他又压低声音,把手放到嘴边说“还是老规矩,去的人都有份,于丽娜这妮子也有份。” 六个人围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好不痛快,那一刻让我们暂且忘记了这段时间遇到的烦心事。 也许是许久没见吧!小李似乎对我也别热情,不断和我碰杯,还嚷嚷着要和我喝交杯酒。 要不是张凯龙在一旁提醒她,这是在单位对面,要注意影响的话,估计她会玩出更离谱的花样。 几个男的倒是没醉,小李和小张反而喝醉了,尤其是小李,连走路都晃悠起来。 她还嚷嚷着晚上让我去找她,要和我不见不散…… 下午大家自然分头行动,各自准备明天所需的东西。 我到了农贸市场,转了一圈,买了两只白鹅,又买了几根黑驴蹄子,最后费了很多事才找到一家狗肉店。 我和店老板商量了一下,在老板满脸的不理解中,买了他一矿泉水瓶的黑狗血。 上一次下河需要的那种神奇的粮食已经不见了,这次想下河只有借助潜水设备。 第二天我们乘船来到上次下河的地方,风景依旧。 这次是老宋的徒弟之一于晋开船去的,毕竟这种事见不得光,我们也不敢找别人。 潜水对于我们自小在河边长大的而言,也算是家常小菜,可没有潜水工具的话,一般人还真无法迁到七八米以下。 我们几个都没用过潜水工具,掂量了一下,又放下了。 “要么咱们试试避水剑吧?”李小坏咧嘴道。 自从上次师叔说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开山斧和避水剑,无论如何不让我们在使用后,我一直用一块软皮布抱着,从河口带到宁夏,又从宁夏带回河口。 忽听李小坏这么一提醒,方才记起来还有这东西。 手里握着避水剑时,有些紧张,心中默念了两遍黄河道咒后,和上次一样朝下挥了过去。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只见我挥剑所到之处,河水纷纷避开,一条三四米宽的路从河岸一直延伸到河中央。 再次见到在河底浸泡了几千年的巨大石头墓门,昨日的一切瞬间浮现了出来。 进门之前,陈老三还特意提醒我们,一定注意里面的蛊虫。 我们沿着原路从一侧找到另一侧,但并没发现女魃的踪迹,不仅如此,整个墓室似乎遭受了极大的破坏,尤其是神像厅,除了蛊神的像依旧屹立在大厅中央外,就只剩下蚩尤的石像了。 此外,只剩满地的碎片。 那个巨大乌龟也不见了,奇怪的是也没发现乌龟的碎块。 “难道那巨大的乌龟又活过来跑啦?”李小坏囔囔道。 那十二具棺材也空了,棺材盖被扔到了一旁,摔着稀巴烂。 “棺中没有死尸啊?”张凯龙快速查看了一番后,满脸疑惑地说。 “也许本来就没有,也许——谁知道呢!”陈老三也是十分疑惑。 看到一片狼藉的场景,张凯龙进修过一段时间的犯罪心理学,他分析这是女魃在被困了几千年后,一种发泄行为,他毁掉了这里的一切,除了蛊神和蚩尤的神像。因为算起来,蛊神是他们的祖师爷,蚩尤也算是盟友吧! 愤怒的力量不可小觑啊!尤其对于女人而言。 我们来到那棵巨大的扶桑树前,看到扶桑树已经枯萎,树一旁还横着两具老虎驴的尸体。 “上去看看?”张凯龙问。 “恐怕是不上去也不行了!你们回头看后面——” 陈老三厉声道。 回头看,先是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如潮水般涌过来,一定睛才看出来,那竟然是一片白花花的虫子,估计至少几万只。 “虫子啊——”李小坏喊了起来。 这里四处无路可走,也只好上树。 扶桑树有很多横枝,爬起来并不费劲。 “小振啊!你的血……你的血啊!” 李小坏一边喘着粗气使劲往上爬,一边朝我嚷嚷道。 “我忙回道:“你赶紧爬,我负责断后,放心吧!大不了我再出点血就是了。” 这些白色虫子应该是某种蛊虫的虫卵,也不知道刚才藏在哪里,兴许是饿很久,忽然闻到食物的味道,才从阴暗的角落里冲出来的吧! 他们爬的极快,不到几分钟时间,最前面的虫子距离我的脚已经不到十米。 “使劲啊!”看看距离树顶还有一半的距离,我也有些着急,虽说我的血应该可以镇住虫子,可架不住这次虫子的数量这么多,而且气势尤其猛烈。 突然我就想到了身后的背包里有一瓶黑狗血,急忙拿出来,拧开盖,做了个“撒网”的动作。 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血贱了出去。果然不出所料,血滴洒到之处,白虫子如同被电着了一样,迅速四散而去。 有门啊!我心里顿时一阵惊喜。 可我只有一瓶黑狗血,撑不了多久啊! 看看头顶上正在撅着屁.股使劲爬的陈老三他们几个,再看看脚下依旧蠢蠢欲动的白虫子,我心一横,抽出匕首就在自己左手心划了一下。 情急之下,这一刀划的狠了些,鲜血顿时布满了手心。 草拟姥姥的!我大骂一声,用力挥了一下,无数的小血滴天女散花般地撒了出去。 我的血比狗血有效果啊! 只见白虫子再次乱成一团,许多虫子纷纷跌落了下去。 一看稳住了局势,我才深深吸了口气,把剩下的血迹往胸口摸了摸,继续往上攀去。 几个人又爬了几分钟,眼看距离树顶已经不远了,这时候忽然听到李小坏“啊”的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张凯龙。 这几分钟里我每爬几米就低头看一下,从那些虫子几乎被我的血镇住后,到现在依旧在原地打转,并没有跟上来啊! “你们怎么啦?”我忙喊道。 “有虫子!有虫子啊!” 李小坏在一根横出的树干上跳了一下,差点摔下去。 我稍一用力,几步窜了上去,就看到他们几人周围也有不少虫子。 卧槽!这些虫子真狡猾,估计看到不能从正面进攻,改成背后袭击了。 “快爬啊!千万别松手——”我大喊一声,赶紧把手上的血抹到他们几个人的身上。 这时候我的双眼距离最近的虫子也不过半米,我无意中看到趴在树上的虫子并非只有一类,除了白色外,还有一种个头稍大的,约有成.人大拇指那么大。 这些大点的虫子整个身子上似乎有个青铜盖子,上面隐约还刻着两个字迹符号,仔细辨认,我只认得第一个,是“轩”字。 第三百零九章 黄河下惊魂 认识这个“轩”字也是之前那次和古董李一起从宁夏回河口的路上,闲着无事,他教我的。“轩”什么呢?一边往上爬,我一边琢磨。 突然想到一个词“轩辕”——会不会是轩辕呢?这几天我特意查过史书上关于黄帝的记载,他就姓轩辕。难道这些带着壳的虫子是黄帝养的,而且还在每只虫子上刻上了自己的姓氏?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捆住女魃的并非黄帝,而是大禹,那时候黄帝早就不在人世了…… 很快我们就爬到了树顶,虽然我心里清楚,那巨大黑棺椁里不会再躺着女魃,还是忍不住过去看了一眼。 李小坏被咬的不轻快,胳膊和脖子上都渗出了血,可还是贪心不死,一上了树冠,就一边吆喝着“疼疼呀疼”一边跟在我身后,去了棺材边上。 当他再次看到棺椁内的金银玉器后,也忘记身体疼痛了,赶紧捞起来往往兜里装。 也就几分钟的事,树冠四周已经围满了各类的虫子,看架势,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虫子大军正赶过来。 “冲出去吧!”陈老三指了指上次我们用开山斧开出的路,厉声道。 这一路,一直是我断后,陈老三和李小坏已经钻进了那条开出的“狭谷”中,张凯龙却站到洞口外,还催促我先进去。 嗯?他想干啥!我正纳闷呢,就看到此时手里拿着一捆长方形的东西,外表有一层类似于麻袋一样的布料。 “小振,你先进去,我绝对不能让这里的东西出去——而且也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个地方。”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让我想起了课文中学过的董存瑞炸碉堡的情节——难道他手里拿着是炸弹? 上次来的时候,张凯龙就申请了一公斤的炸药(一种当时比较新型的炸弹),没想到这次又带来了。 “好,你可小心啊!” 说着我也冲进了“狭谷”内。 三个人是一路狂奔,可无奈脚下的路不平坦啊!几乎是每跑几步,就摔一跤,跌跌撞撞的都弄了一身伤。 我一边跑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张凯龙是否跟上来了。 张凯龙是原来就是特种兵,极擅长在这样环境下前进,果然呐!几分钟后,后面的狭道里就出现了他的身影。 “炸弹是定时的!只有五分钟时间,使劲跑啊!” 他一边喘着粗气往前跑,一边大声吼道。 看到张凯龙跟了上来,我也就放心了,忙一用力冲到了最面前。 一口气窜到了一面水墙前,我知道这应该是黄河,忙默念道咒,挥动避水剑……几个人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岸上,几乎是同时,就听到地下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 避水剑开出的路,也随着这一声巨响消失不见了,只剩河面的水在荡漾。 四人都是惊魂未定,喘着粗气望着水面,久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那家伙去哪了呢?” 几分钟后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陈老三回道:“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说,女魃和盘古遗留下的势力联盟的话,我倒想到了一个地方。” “哪里?” “位于阴阳交界处的虚幻之地”。 其实我也想到过这地方,上次是师叔带着去的,那一路的凶险所见,至今历历在目,一想起来那件事,心里就发怵。 随着经历的增多,闲来无事时,我也想想之前经历的事,在得知那片地方属于盘古,属于蚩尤所在的东夷族后,我有了些猜测: 既然盘古和东夷人掌握着高超的冶炼水平和用蛊技术,那么虚幻之地应该是东夷人一手建立起来的,在蚩尤之前,东夷族应该还出过更牛叉的人物,他们建造了这片世界——包括巨大的青铜器。 可我心中的谜团仍旧不少,那数以万计的坟是谁的?那巨大的榕树内为何会有女娲的青铜像?按理说女娲利用了盘古,也就是东夷人的仇人啊!怎么可能供奉着仇人的神像呢? 关于那些坟,我猜测应该埋葬的是东夷族的人,极有可能是在黄河和蚩尤大战的那十年里,战死沙场的东夷武士们。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虚幻之地呢? 回到老庙村时,已经过了中午,几个人都狼狈不堪。为了安全起见,每人都喝了我一点血,以防止中蛊。看着李小坏、张凯龙身上都是皮外伤,就放弃了去医院包扎的念头,以免节外生枝。 张凯龙直接打电话让司机小张接着他和陈老三回了局里,我则和李小坏回了老庙村,大家商议,有什么事情,及时用电话联系。 一回到郝晓玉家,还没进屋门,就看到了于丽娜,她手里端着一杯水,正傻傻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郝晓玉和艳丽。 看我进来了,三个人都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看到于丽娜,我也是一惊,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当时从宁夏回来的路上,她还问过我住在哪里,我随口回道“郝晓玉家”。当时她也没再问什么,谁知竟然真的记在了心里,还找了过来。 “你电话怎么又打不通了?”于丽娜没回答我,反而眉头一皱,怒斥道。 “奥!可能是又忘记充电了——实在没这个习惯。”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给他们彼此介绍“这是于丽娜,之前……之前跟着张凯龙一起去了宁夏——这是郝晓玉和李艳丽——都是……都是我的……” 我话还没说完,郝晓玉就抢着说:“都是她未过门的媳妇。”说完还朝着于丽娜笑了笑。 李艳丽性格偏内向,虽然和我相处久了,现在在床上已经蛮劲十足,可见到陌生人仍然有些羞涩,忽听郝晓玉这么一说,红着脸地下了头。 于丽娜眉头一皱,随即对我冷笑了一声,用不阴不阳的声调说:“哟!小振,还不出来,你还是这方面的高手,胃口不小啊!” 女人之间总是少不了战争,即便是没有硝烟。 “对了,你……你找我有事么?”为了不至于让场面更尴尬,我忙没话找话问于丽娜。 “刚才有事,不过现在没事了!” 我只好傻笑一声。 又沉默了半分钟,于丽娜才从包里掏出那三块可以组成太极的玉佩,放到桌子上。 “这玩意给你啊!也许还有用。” 第三百一十章 一百二十万 当日在宁夏山谷真正的大禹墓中,我伸手从棺椁中拿出轩辕剑的时候,随手就把这三块玉佩递给了于丽娜——这东西应该已经失去了作用,难道于丽娜就为了送这东西而来? 我接过三块玉佩,有点不知所措,恰好想起李小坏说过要分给于丽娜“冥器”钱,便对她说:“正好,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你——咱们先去李小坏家”。 三个女人正在互相较劲,被我这么一说,齐刷刷转脸看向我。 “奥——是咱们去宁夏的事——还有点没处理完。”我忙解释道。 于丽娜也是一脸的蒙圈,瞪着大眼跟着我出了门。 刚走到李小坏家院子里,就听他的哼哧声。 “慢点——你……你轻着点——疼——疼” 迈入屋门,就看到李小坏的妈在帮他往伤口上抹紫药水。那个年代,紫药水算是我们农村最常用的消毒杀菌药了,老百姓嘛!磕磕碰碰的不用去医院,都是自己处理。 紫药水能杀菌消炎,所以涂抹的时候,很痛。 “大娘,小坏没事的,都是皮外伤。” 我忙打招呼道。 李小坏的妈看到我们进来,视线只扫了我一眼,就转到了于丽娜身上,先是从头看到脚,又从脚扫到头,满脸的欣喜。 “娘——你看啥呢!” 常言道“知儿莫若母”,这话反过来照样成立,李小坏一看他妈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她的心思,肯定是一眼就看上了于丽娜。 不得不说,于丽娜的长相和身材都算是极品。双眼爆皮、高鼻梁、白皮肤,脸上虽有几个痣子,却更显风韵,接近一米七点个子,火爆的身材也十分扎眼,农村的老妈妈最喜欢这类前凸后翘的闺女当儿媳妇,说这样的好生养。 “没——没看啥——这闺女是?” 她妈愣了一下,忙回道,可视线并没有转移开。 这时候于丽娜也有点尴尬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于丽娜——我们一起从宁夏回来的,这不来找小坏哥么!”我解释道。 “来找俺们家小坏啊?小坏可是好孩子——原本家里没钱,现在也有钱了,闺女,你看我们家这新彩电好看么?——小坏,快给闺女找个好节目——” “妈!你这都是说的啥话啊!我们真有事。” 李小坏被他妈弄得也有点不好意思,忽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奥……奥,我那先出去串个门——闺女,今晚在我家吃饭啊,大娘给你炖鸡。” 一说到炖鸡,我们三个都笑了,弄得李小坏的妈有点蒙圈,念叨着出了门。 看着自己妈出了门,李小坏才笑着问我俩:“你们俩怎么这么快又在一块了,有何指教啊?” 我听不惯李小坏装秀才的样,于是骂道:“指教你的头啊!于丽娜是讨债的,她那份钱呢?” 说归说,闹归闹,李小坏为人贪财也好色,早在广州打工时,就差点因为找“服务员”被抓起来,幸亏他瘦,从窗户里爬了出去,才幸免牢狱之灾。 回来后,他经常在我面前吹嘘,什么东莞是国内最开放的地方,那里的服务业发达之类的话。 可总体而言,他也是个讲义气的人,为朋友绝对可以两肋插刀,朋友的便宜也从来不赚。 一说讨债,李小坏愣了一下,可又听到“她那份”就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嘿嘿笑了笑。 “你们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换件衣服,咱们这就去取钱,顺便……顺便……”说着又嘿嘿笑了笑。 汽车飞驰在黄河大堤上,目的地是河口区城。 在车上,李小坏用手提电话联系了陈老三,让他叫上张凯龙在区公安局门口等着。 到了公安局门口,看到只有陈老三,说张凯龙有事,出不来。 随后,我们四人开车去了建设银行。 “我取钱!” 李小坏一进银行大厅,就嚷嚷道。 一位年轻的女职员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帮他取了个号,然后帮着填取款单。 “请问,想取多少?” 李小坏想了想,回道:“先取一百二十万吧!” 他这一声,不但把正准备填写单子的职员惊住了,连大厅里其他客人和保安都惊住了。 “您……您说取多少?”银行职员怕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 “一百二十万啊?奥——先取这些吧!不够再说。” 女职员彻底愣住了。 很快又过来一个年龄大点,看制服上的工作牌上写着“主管”二字,她柔声道:“你好,这位先生,银行有规定的,如果所取现金的总额超过五万,就得提前申请……” “这是什么道理,我自己的钱,存的时候不嫌多,想取了,咋就还这么多毛病呢?” 银行主管继续柔声解释。 我也帮着解释:“小坏哥,你这个土包子,这是银行的规定,所有银行都这样,是为了保护卡里的钱被不法分子盗走。” 这话的后一半是我编造的。 听我这么说,李小坏才相信,可能觉得很没面子吧!嘴里还是不停嘟囔着什么。 “可取五万不够咋办啊?”他看看银行的主管,又看看我和于丽娜。 “是这样的,先生,现金一天内不能在柜台超过五万,当然你还可以再到自动取款机上取两万,这样就是七万了,如果还不够——那还可以转账。” 一番解释后,李小坏只取了两万块钱,恰好于丽娜带着身份证,就顺便也在建行办了一张卡,在银行主管的指导下,转到于丽娜卡里一百万。 一场闹剧结束了,大厅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离开。 要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小区城,手里有一百万的人不少,可一次要取一百万的却并不多,而且我们几个穿着简朴,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有钱的人。 除了银行大门,于丽娜才惊呼道,一时间接受不了自己手里拿着两万块钱,更难以相信自己新办的银行卡里有一百万——对于她而言,这可是天文数字。 我和李小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解释清楚。 俗话说“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时下,古董这一行业已经火的不能办了,怪不得古董李说干他们这行的想赚钱其实很容易。 “你的钱,我可以还啦!” 于丽娜笑着对我说。 “你说去宁夏前给你的钱?”我问。 于丽娜点了点头,拍了一下胸脯,说道:“现在本姐姐有钱了,你算算吧,加上利息一共多少钱,我这就还你。” “不用还——你非要还的话,那就‘肉偿’吧!”我打趣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第三股暗势力 我也是应景随口开个玩笑。 于丽娜脸一红,神情恍惚了一下,低声骂了声“流氓”。 钱是个好东西,怪不得古往今来,多少人为此生,为此死,为此走上了万劫不复。 “我和老三哥还得——嘿嘿,就把你们送到欧式一条街吧!能我们完事后,再电话联系!” 说着就发动起汽车。 欧式一条街是河口区最繁荣的商业街,去宁夏之前,我曾和李艳丽、郝晓玉来逛过,还跟几个流氓干了一仗。 当只剩下我们俩人时,起初的气氛有点尴尬。 “小振……你觉得我怎么样?”于丽娜咬了一会嘴唇后,终于开口道。 “你很好啊!心眼好,人也漂亮”我回道。这话我是发自内心的。 “我也觉得你很不错……” 我一听苗头不对,忙装糊涂地打断了她的话。 “对了,现在你也有钱了,先买几身衣服吧!看你穿的……” 于丽娜笑了笑,朝我挤了个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丽娜在挑衣服的时候,我顺便买了几个水煎包吃。上午从黄河下冒险出来,一进门就看到于丽娜,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呢!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于丽娜朝我喊道。 我看着她手里白色的长裙,点点头,回道:“你长得又高又白,穿上这件衣服一定和仙女一样。” “真的么?“ “这还有假!” “那好!老板,这件我要了——再给那一件同款粉红色的……”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李小坏打来的。 “喂,小振,我们办完了,哈哈!你们还去上次的停车场等我们吧!” 听李小坏兴奋的声音,就知道这次又卖了不少钱。 我们提着好几包衣服,刚走到欧式一条街的尽头,就看到几十个人在围着路边的一个摊子,熙熙攘攘的,似乎在抢购什么东西。 “卖什么呢?这么火!” 于丽娜随口说着就走了过去。 原来人群中央是几个鱼贩,这些人都争着抢着买鱼。 一看之下,我心里就是一怔。 怪不得张凯龙说区里的领导都知道最近很多吃活鱼、生鱼的事,原来都夸张到了这种程度。 古董李曾说过,现在的黄河有多了一种奇怪的虫子,河岸两边的人之所以出现这些异样,都源自这些小虫子。看到这么多人在疯狂买鱼,我猜测既然人可以通过喝水把虫卵喝到肚子里,鱼也可以啊! 人们之所以这么“迷恋”生鱼,大概和生鱼体内有虫卵有关吧! 这时,我脑海灵光一闪,忽然就想到了一种方法,或许可以再次到达那虚幻之地,那就是找古董李。 现在的古董李已经不属于正常范畴的人,可他脑子储备的知识并没有打多少折。他的知识再加上我的道术,还有上次之行的经验,或许可以一试。 上次和古董李在李大娘的院子里一番交谈后,他给我留下了联系地址,我决定今晚就去找他。 李小坏接上我们,滋的一阵吹嘘,说那古董店的老板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后,浑身开始打哆嗦,开的价格比上次的还高,并且留下了个电话,说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宝贝,一定联系他。 奥?看来这古董店的老板是个懂行的人啊,难道可以看出李小坏带出的冥器出自什么时代? “他还说过什么?”我问。 一旁的陈老三抢着回道:“那老头有些眼力劲,只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是先秦的,拿在手里细细观察了一番后,还能确定至少是西周时期的。” 他这话提醒了我。 既然他能从没有文字的玉器和黄金器具上看出冥器的时代,那么极可能破译出轩辕剑上的符号和花纹,直觉告诉我,这些符号和花纹并非简单的装饰品。 我把想法和陈老三一说,他点点头,也觉得可以试试。 给古董店老板打了电话,说有东西想请他帮忙看一下,老头很爽快,双方约定晚上九点后,在他们古董店的二楼烩面。 说到这里,又得补充几句: 很多大型古董店的生意都分为两类,一类是面上的,也就是“光天化日”下的古玩买卖,还有一类是见不得光的,毕竟古玩和古董以及文物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 “光头化日”下的买卖自然是在黄天化日下完成,而见不得光的买卖则是在特殊的时间和特殊的地方悄悄进行。 现在刚刚四点出头,距离九点还有接近两个小时,李小坏提议先去给于丽娜买个手机,这样便于彼此间联系。 买手机的事就交给了李小坏,我能看出来,他对于丽娜有想法。虽然我也觉得他和于丽娜在一块,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很多天鹅肉不都让癞蛤蟆吃了么? 作为兄弟,我能做的就是尽量给他们创造机会。 李小坏带着于丽娜进了电子商场,我正好在车上和陈老三交流几句。 “三哥,轩辕剑上肯定藏着惊天的秘密,不能示人啊!” 陈老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他说:“我倒是有个法子,既可以把剑身上的花纹符号让那老头看到,又不用拿出轩辕剑。” “奥?莫非,你想画下来?” 陈老三笑着摇了摇头,回道:“差不多!可画的话,也许没那么准确,也太耽误时间,我这法子更巧妙一些。”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聊黄河的诡异之事,其实我有个疑问,现在几乎所有喝黄河水的人都中了这种蛊毒,那些没中毒的,应该是喝地下水的,大都是城里人。 为什么除了我之外,李小坏甚至于丽娜都没事呢!我问陈老三。 陈老三是这么给我解释的,因为他们几个人都曾喝过我的血,这就好比他们的体内有了一种抗体,是专门克制这种蛊虫的。 说着说着,陈老三“咦”了一声,忽然开口问我:“我一直有这么一种感觉,好像咱们的周围还隐藏着另一股隐蔽的势力,这是一股恶势力。” “你是说……”我心头一怔,忙问道。 “你想想,之前古董李的哥哥李国华,还有那‘黄滩乱葬岗’洞穴内的人,以及后来绑架于丽娜的……” 我一听脑袋更是嗡的一下,心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些事忘记了。 古董李也曾说过,他最近这些年在调查“河神”的事,可很显然,如果真的存在河神,他既不会是将臣的后人,也不应该是盘古的后代。 第三百一十二章 鱼贩变蛊人 随着一阵笑声,车门被打开了,我们的谈话也戛然而止。 从于丽娜脸上洋溢的笑容我能看出,她对现在手里拿着的手机十分满意。 那是一块体积比我们的大哥大小好几倍的移动电话,李小坏咧着嘴介绍说这是最新出的大哥大,叫“摩托罗拉”,别看体积小,可功能更强大,携带也更方便。 看着李小坏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心道:这家伙的贼心又进了一步。 接下来陈老三让李小坏找一家布匹店,买了一块纯棉的白布,又在一家文具店里买了一瓶红墨水和小刷子。 按照陈老三的要求,李小坏把车停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然后让我拿出了轩辕剑。 轩辕剑并不长,一看就属于“将军剑”一类。 古代打仗时,真正在沙场上短兵相接的刀剑都超过一米,俗话说“一寸段,一寸险”嘛。带兵打仗的将军元帅们则有两种佩剑,一类是长的,一类短的。 短的宝剑长度不到一米,用于现场指挥,后来渐渐的这种佩剑就成了一种纯饰物,到了汉朝,很多文人墨客为了附庸风雅,也学着将军们,在身上挂一把佩剑。 轩辕剑长度也不到一米,被我用几层鹿皮包的严严实实的。 陈老三接过轩辕剑后,先是仔细看了几眼,便伸出另一只手,用小刷子沾着红墨水刷到了剑身上。剑身两侧都刷上后,他轻轻地把剑身摁到了白布上,并使劲压了压。 等到他拿起轩辕剑,就见到白布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剑身上的图纹和符号也都尽显无遗。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老三解释说:“这其实是学考古的常用的方式,叫做‘拓’,咱们见到的石碑或者古建筑上的文字符号都是这么拓下来的,专业术语好像叫拓片。” 陈老三这番话听得我着实佩服,同时也再次对他产生了怀疑:这老头似乎知道的事情过多了! 一切弄好了,也不过五点半,大伙的心情都不错,于是就给张凯龙打电话,约他再次去那家快餐店搓一顿。 打了几次,一直没人接,于是几个人干脆直接去找他。 车刚开到公安局前的公路上,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喧哗声,声音正是来自公安局院内。 难道出事呢?我脑袋嗡的一下。 说起来,其实十分可笑,河口区公安局属于市直单位,算起来,河口区当地主管部门都没有管辖的权力,这里还有一直被称为王牌军队的专案组,可仅仅在这几个月内,局里就发生了好几次“暴乱”事件。 车靠近后,我看到公安局的大门是关着的,几个警察手里拿着防暴警棍,正堵在大门口。 果真是出事啦!我心里一惊。 “出什么事了?”我忙下车冲到大门前,问堵在大门口的一个警察。 那几个警察的注意力原本都集中到了院子里,被我这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 我一直被当作是河口区公安局的编外警察,这几个人自然认识我。 “陈……陈大师,你……你来的正是时候——出事了……”那警察转身看到是我,声音颤抖地说。 “又发生尸变了?”我条件发射地问道。 前几次“暴乱”都都是发生在局里的停尸房,我自然以为这次也是。 “啊?尸变!不……不是尸体,是活人呐!不过……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还是活人——至少不是正常人。” 或许是他说的不明不白吧!我越听也糊涂,心道:这么多警察,还怕大活人啊? 我急忙朝他喊道:“快让我们进去——” 我本不想让于丽娜进去,毕竟有危险,弄不好我还得分心保护她,可这妮子有了宁夏这次经历后,胆子变肥了,死活也要跟着进去。 几个人刚冲到院子里,就看到包括张凯龙在内的几十个警察围成一大圈,手里拿着各类武器,有的握着枪,有的拿着警棍,还有的拿着消毒剂,个个神情紧张,死死地盯着院子中央。 院子中央站着几个人——如果说他们当时的动作是站着。 这几个人脸上毫无血色,而且脸上、脖子上、手上,都爆着青筋,再见他们的眼睛,竟然是火红色的。 一看就不正常啊! “龙哥,这是怎么啦?” 我快速冲到张凯龙身侧,低声问他。 “啊!小振——你真是及时雨啊!看这几个人,是不是蛊毒发作了?” 我再次看向院子中央的几人时,吓得浑身一颤,这几个人的一旁竟然是一片血肉模糊,能看出来,是些碎石块,不难辨认那是人和狗的碎尸…… 这一幕如此熟悉啊!不正是发生在老庙村李大娘家的那一幕么? 这是蛊人啊!院子中间一共三个蛊人,两男一女,浑身都是血迹。好像也有点惧怕四周警察们手中的武器,三个蛊人互相背靠背,呲牙咧嘴地看着四周。 也许是感觉我来了,这时候都瞪着我。 “这些家伙是哪里来的?”我急忙问道。 “是几个鱼贩,刚才因为不正常竞争,还打起架,被我们巡逻的兄弟带了回来。” 鱼贩?我恍然大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几个不正是我和于丽娜在欧式一条街尽头看到的那几个卖鱼的? 他们怎么会变得这样——估计和黄河有关吧! 我赶紧从包里拿出拂尘,迅速默念了两遍道咒。 “有效果!有效果啊!” 当我开始念到第三遍,就听到有个警察喊道。 四遍道咒念完,我睁开眼,看到三个蛊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眼的血红色也褪去了。 接下来,按照师兄传授的方法,我一边念着另一段道咒,一边用拂尘在几个蛊人身上扫,几下后,就看到每个人的嘴里各窜出一个类似于水蛭一样的虫子…… 虫子被张凯龙用杀虫剂喷射而死,这三个蛊人也没了呼吸,这下在场的警察们才都松了口气。 这一闹,估计不到两天,整个河口区境内,就都知道这件事了,逼得我们不得不加快速度,必须得在事情没有闹得不可控制之前,找到女魃,打出感情牌,劝服她。 我把今天的事和张凯龙简单一说,他皱了皱眉头,说和我们一起去。 经过这么一闹,几个人自然没有心情去对面快餐店吃饭了,其实想去也去不了啦,因为从我们来到晚上开车离开,快餐店的门一直紧紧关着。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古董店老板的惶恐 每人在公安局食堂吃了碗馄饨,便由李小坏拉着去了他们交易古董的店。 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秋老虎所致,街上散步和夜跑的人还不少,李小坏停下车后,走到一家名为“博雅轩”的店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探出了头,看了我们一眼,便闪出一个空,示意我们快进去。 屋子里十分阴暗,只在楼梯拐弯处,耷拉着一个估计只有三十瓦的小灯泡。 “老板已经在楼上等着呢!几位请吧!” 眼镜男领着我们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门口,便停下了,示意我们进去。 古董店老板是个消瘦的老头,穿着青灰色的长袍,看着已到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铄。屋子不算大,但布置的十分别致,中央放着一张老式茶桌,一侧一把藤椅。 看我们进来,老头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胡须,开口道:“几位,明人不说暗话,请露露宝吧!” 这老头声音十分洪亮,犹如一口古钟发出来的,可见底气之足。说的话也文绉绉的,倒是不让人讨厌。 我从包里掏出白布,慢慢的展到了桌子上。 老头只看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脸色也骤变。 “你……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拓下来的?” 他颤抖地问道。 一看他表情,再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有门啊!可脸上还是装作很镇定,故意压低嗓音问他:“老先生知道这些图纹是什么?” 老头死死地盯着拓片,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啥意思?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正当我想琢磨再怎么问,没想到的是老头竟然朝外喊了一声“小德,送客!” 随即,刚才的眼镜男打开门,做了“请”的手势。 老头的举动太反常,几个人都蒙圈了。 “老先生,到底认不认识这图纹,如果认识……” 李小坏的话没说话,就被老头打住了。 “这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以后如果有好东西,我一定给小兄弟出高价,不过……不过和这东西有关的,就请不要再拿来了。” 我们一再哀求,可老头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什么话也没再说。 走出古董店,我心事更加沉重了,能感觉出来,这老头知道些什么,而且对于这种符号和图纹,似乎带着强烈的恐惧。 晚上,于丽娜睡哪里成了问题。 我是想和李小坏回村里,可能是我体力好吧!“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依旧强烈,可我们回去了,于丽娜怎么办?也跟着我们?睡在郝晓玉家,那就真应了古话“三个女人一台戏”了,睡在李小坏家也不合适…… 今晚不能回去的另一个原因是得去找古董李,他给我留的地址便是这区城中的一个偏僻之地。 想起古董李,我就问张凯龙:“龙哥,杨国山杨馆长的事怎么样了?” “哎!依旧没有结果,判的是突发性心肌梗塞意外死亡,可那几个疑点至今无法合理解释,特别是那五个手指纹。” 一说到手指纹,我也是一肚子疑惑,那晚忘记问古董李了。 当晚李小坏先送张凯龙和陈老三回公安局——本来张凯龙想让于丽娜跟他去局里对付一晚,可想到公安局宿舍楼里都是老爷们,这个季节衣衫单薄,不太方便,小李和小张宿舍里又没有多着的床,只好作罢。 最后我想到当初在济南铁道大酒店里的事,就想到找个酒店住一晚。 河口区的城区不算大,可能是因为人口流动性大的原因,宾馆饭店都不少。 我们找了一家叫悦来宾馆的走了进去。 宾馆服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看到我们进门,嘴角撇了撇,懒洋洋地说了句“大床房只有一间了,一晚八十,押金五十,请出示身份证。” 我俩蒙圈了。 “我们……我们开两间房……”我忙解释道。 “什么?两间?何必呢……”女孩脸上的不屑瞬间变成了不理解。 我刚准备洗洗澡,就听到敲门声。 “聊会天吧,小振?” 传来了于丽娜的声音。 打开门,于丽娜穿着睡袍走了进来。 宾馆里的睡袍都是白色的,既然是睡觉时穿的衣服,自然简便,甚至有点暴露。 于丽娜往我床上一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大腿以下全部展示了出来,胸口也开的很大。 我强忍着把视线转移到一旁,问她:“你不累啊!今天也折腾了一天……” “我来还债啊?”于丽娜笑盈盈地回道。 “还债?什么债啊!” “之前,欠你的钱啊!你不是说……说要肉偿么?” 一听,就强忍着咽了几口唾沫,心道:这妮子这是在玩火啊!小心劳资控制不住,直接把你办的挺挺的…… 可我嘴上还是回道:“我们这关系,还还什么钱啊!” “那可不行,我从来不欠别人东西——你也别客气嘛!” 于丽娜眼角一挑,朝我勾魂一笑。 玩笑归玩笑,我还是强烈控制住了自己,一直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不敢站起来,怕露出尴尬的一幕。 我之所以强忍着,还一个原因是为了李小坏,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既然我知道李小坏对于丽娜有意思,作为兄弟,我怎么能夺人之好呢? 俩人聊了一会天后,于丽娜就打起了哈欠。 “快去睡吧!这都几点了……” 于丽娜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大床,笑着出去了。 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赶紧洗了个澡,然后悄悄关上门下了楼。 走到大厅时,小服务员正在打瞌睡,看到我后,又是眉头一皱。 “我们宾馆也代售用具,你是要防护用具,还是助兴用具?”说着指了指一侧的厨子。 我随之看去,那厨子里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有个假娃娃,样子十分诡异。 我摇了摇头,回道:“不是买东西,我出去找个人。” 出了宾馆门,外面一片安静,这个点没有急事的都在家睡觉了,只是偶尔有辆车驶过。找宾馆时,我就考虑到了要找个离古董李留的地址近的,出了宾馆,绕过一条街,就是他留的地址。 那是一个小院,常年对外出租的那种四合院。 第三百一十四章 深夜探访 渤海路11号大院,最里侧,门前有电线杆子的出租屋——古董李是这么留的地址。 因为院子里租户很多,即便是半夜,大门也是开着的。我凭着超常的视力,绕开院子里杂七杂八的物件,找到了最里侧灰白色的电线杆,随即看到了电线杆下的出租屋门。 难道古董李暂住在这种地方?这也太破了!我心里想着,还是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直到敲了十几下,屋子才传来一声苍老低沉的声音:“谁啊!” 果然是古董李的声音。 “门没有关,你用点力就推开了。”屋内再次传来了古董李的声音。 我伸手一试,门果然“吱呀”一下开了。 屋内并不宽敞,应该是那种“一内一外”两间房的传统房子布局,我扫视了一眼,外屋十分杂乱,板凳、马扎、桌子上都放着“古怪”的东西——一看这就是古董李的风格。 可我扫视了两遍,却没看到古董李的身影。 人呢?我心里纳闷道。于是再次喊了一声“老李?” “在这呢!我不方便出去,你……你就进来吧!”古董李的声音再次从内屋传来。 我撩开门帘的一瞬间,浑身就是一颤。 就看到古董李双脚离地的挂在半空中,有五根皮带分别从檩子上伸过来,捆在了古董李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悬在了空中,样子十分诡异。 “老李?你……你这是干什么啊?”我朝着古董李小声喊道。 古董李的头缓了缓,身子也随之动了动,声音依旧很低沉:“一言难尽啊!我……我已经无法和你们一样正常躺着休息,只好这样了。” 古董李慢慢的拉着其中两根皮带,整个人也随之降到了地上。 “小振,你……你来找我——有事么?” 显然古董了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来找他。 这内屋里倒是也有床,只不过床上也散乱着杂物,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可见他就没用过。 我想到杨国山突然去世的事,于是赶紧问他:“老李,你知道杨馆长去世了?” 古董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回道:“应该比你知道的早吧!” “那……那你当晚是不是去过他的宿舍?” 古董李点了点头,说:“去过,不过我去的时候天还没有黑。” 我听了心里一惊,心道:不对劲啊!老郭的报告我看过,上面很明确写着留下指纹的时间和杨国山死亡的时候不超过一个小时,难道法医报告出错了? 带着疑惑,我把在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里得到的信息一说,古董李一边听我说,一边点着头,等我说完后他苦笑了一声: “法医报告没错,我也没有说谎——要知道我现在已经不算正常人了,所以按照正常人的标准判断指纹留下的时间就会有误差。” 接下来我把今晚来找他的主要目的一说,古董李听完只“恩恩”了几声,便不再说话。 我第三次问他时,他才重新抬起头,反问我:“你知道我二十年前查到什么了” 二十年前?我一愣,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二十年前的事,于是摇摇头。 “二十年前,我在调查黄帝祭天地是否真实的时候,无疑中查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关于黄河起源的……” 古董李的讲述足够让我震撼,请允许我暂且卖个关子。 离开古董李租住的小院,我的心久久无法平伏,在那个接近神话的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谓的历史,到底还有没有可信的! 再次回到宾馆,已经是下半夜,大厅的小姑娘看到我进来,忙打招呼:“你可回来了,刚才来了几个十分凶悍的人找你,还带走了你的女朋——也就是和你一起来的女孩——好像很着急。” “啊!他们现在人呢?”一听于丽娜被人带走,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当初在火车上救下于丽娜的事,难道又是那些人,这下坏了,李小坏捞不着,也别便宜别人啊,早知道刚才我就不客气了。 “那几个人长得啥样子?”我着急地问。 “一共五个,带头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另外四个样子很吓人,长得又高又壮,动作还很粗略……”说着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一听她的表述,我觉得这应该是正常人作为,只要不是那类人我也算松了口气。 “你……你怎么不报警?”我斥责到。 “我是想报警,可……可那个戴眼镜的说他们认识你——你女朋友好像真的认识戴眼镜的,让我不用报警。”顿了一下,她又说:“对了!戴眼镜的临走时给我一张名片,让我交给你,说你看了名片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着他递给我一张褐色的名片,看到名片上的三个大字,我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博雅轩?”这不是今晚我们去的那家古董店么?服务员口中戴眼镜的人是古董店的小德? 我赶紧离开宾馆,想打辆车,可惜等了五六分钟,却连个毛也没等到。忽然想起那一次半夜经过那条红灯巷子时,注意到附近停着不少“黑的”。宾馆距离那条巷子不过一里多路。 等到我找到名为博雅轩的古董店,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 古董店的门竟然是虚掩着,一推就开了。 然而屋内并没有人,就连之前叫小德的眼镜男都不在。 依旧是昏黄的灯泡,透着几分诡异和神秘。 我没有犹豫,直奔二楼,找到了之前的房间。 当我推开门时,直接呆住了。 屋内坐着三个人,除了精神矍铄的古董店老板外,于丽娜竟然也笑呵呵地坐在他一侧,手里握着茶杯——我靠!这哪里是被挟持,分明是邀请来喝茶嘛! 看到这情景,我悬着的心已经落肚。 老头对面也坐着一个老头,看这人的背影竟然有几分熟悉。这人是谁?我心里嘀咕着,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古董店老板看到我后,只是微微一笑,说:“你就是小振?今晚是开个玩笑——小伙子果然不错啊!” 开玩笑?我更蒙圈了,再看一直朝我咧嘴笑的于丽娜,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意思,敢情于丽娜配合着演了个双簧。 这时候背对我的老头缓缓地转过了身,也是朝我微微一笑。 顿时我的头皮就是一麻,整个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这老头竟然是古董李!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古董李的老相识 老李?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惊,声音颤抖起来。 “很意外吧!真是巧了,我们不是有意骗你。” 我自认为十分了解古董李,虽然他现在和所谓的正常人不一样,但我相信秉性不会变。我也拿着于丽娜没法,总不懂骂她一顿吧!于是所有的气都撒到了古董店老板身上。 “你这样有意思么?我们来的时候,你下了逐客令,这都下半夜了,又用这种手段骗我们来。” “小振,我也这么称呼你吧!你先坐,喝杯茶,这可是上等的云南普洱,若不是今晚遇到老相识,我也舍不得拿出来。”老头说着,在于丽娜对面的空茶杯里倒上大半杯茶水。 “老相识?你也甭套近乎,算起来咱们今晚上才认识。”我怒斥道。 “哈哈——又误会了不是?我是说国华老弟,我们是老相识。” 老头笑着回道。 “老李?你早就认识老李?” 霎时间,我心中的好奇心掩盖住了怒火。 古董李接着解释说:“我们已经认识三十多年了,二十年前去宁夏的事,他也有参与。”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这老头,看着他至少比古董李大十岁,难道也是那几张黑白照片中的几个人之一?想着,我便从包里掏出旧照片。 这几张旧照片一直放在我包里,虽然两次见到古董李,可两次的时间和环境都有些特殊,也没顾上让古董李看。 这时,俩人看到我摆在桌子上的照片后,都是一惊,那老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你果真去过那个地方?”这下换成老头一脸难以置信了。 “他真去过,而且比我们还要深入啊!老黄,你想不到吧?”古董李缓缓道。 通过这两次交流,我几乎这所有的经历都和古董李说了一遍,他自然知道我在那两个山谷中遇到了什么。 老头在照片上找到了自己,指着给我看,照片中的老黄虽说年轻很多,可明显就是眼前这个人。 “天呐!这太不可思议了,怪不得你手里会有那种奇怪花纹的拓片。” 老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二十年前的事,就先放放吧!谁能解释一下,今晚是咋回事啊?” 我再次问道。 老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似乎这样可以平伏一下激动的心情。 他说晚上九点钟,一看到我摆出的拓片,就认出这种图文符号了,因为早在二十多年前,他也曾见过类似的图形。 当年由他、古董李等几个人组成的考察小组曾在宁夏的一个山谷中见到过类似的图形(杨国山其实不属于考察小组的正式成员),那次经历太过诡异,也太过恐怖,而且考察小组里除了他和古董李外,其他人先后都死了。 最令他胆寒还是当时在魔湖深处,他亲眼看到古董李刚咽气,几乎是同时,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古董李从一侧的泥土里就走了出来。 当时几个人离开山谷时,老黄几乎崩溃,刚开始他都不敢接触“复制”出来的古董李。只是后来觉得他也没有什么异样,才慢慢试着与之正常相处的。 后来另外的几个人就相继离世了,而且都是死于精神病,据说死状极其惨烈。 回到山东后,老黄和古董李就分开了,古董李继续到省博物馆做考古业务员,老黄则先在农村老家住了两年。 刚开始他也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也会突然变成一个精神病,然后被医生强行捆绑起来,关在医院里…… 可两年过去了,他却一点事也没有。 后来慢慢的他才离开老家,到了一个偏远的市区——东营市河口区,开了一家古玩店,毕竟研究古玩即是他的特长也是爱好。 那一年他五十三岁。 随着国内经济迅猛发展,文艺行业蒸蒸日上,搞收藏的人也多了起来。原本不怎么值钱的古画、古陶瓷,价格以几百倍几千倍的速度上升,他趁机发了财。 后来他的店越开越大,又因为老黄干这行当时间久,又肯钻研,就成了新成立的古玩研究会的会长。 毕竟是研究了一辈子的古玩,一般的东西他打上眼就看个八九不离十。他能看出陈老三用棉布和红墨水拓出的图形是新的,自然能判断出我们这么做的目的,也知道真东西就在我们手里。 研究古董的人眼都比较尖,心也极其细,他扫视了我们几个人一圈,能看出张凯龙眼神犀利,不像是一般人,于是犹豫了一下,下了逐客令。 可对于一个古董谜而言,又怎么忍心轻易放弃这种机会呢?于是在我们离开的同时,他派人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跟踪我们的人看着我和于丽娜进了一家宾馆,随口又看到我匆匆离开了,于是小德领着人把于丽娜带到了古董店,另一部分在我离开古董李出租屋后,又把他带到了古董店。 不得不说,这年头玩古董的人几乎都涉黑,就算不涉黑,身边有几个打手保镖也很正常。 老黄见到古董李后,也十分震惊,俩老朋友刚交谈了十几分钟,我就赶到了。 “小振,你拿出那图纹,我看看。” 古董李对我说。 有古董李在,我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干脆回道:“别看拓片了,直接看原件吧!”说着我便从挎包里拿出了轩辕剑,一层层地把兽皮剥开。 当最后一层兽皮被剥开,轩辕剑剑身立刻反射出了灯光的光芒,那是一种刺眼的光,几个人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眼镜。 俩老头看到宝剑后,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吧。 “小振——这是……这是轩辕剑,这就是传说中的轩辕剑?”古董李激动的已经变了声调。 老黄也满脸的红光,伸出手想摸摸,可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他喃喃道:“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只有于丽娜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俩处在颠状的老头。 “两位大叔——大爷,什么不可能啊!”于丽娜忍不住问道。 老黄看了一眼古董李,随即解释说:“小振说轩辕剑是在大禹墓中找到的,可这和史书上的记载不一样啊!史书上说这把剑直到商汤时代还存在,只是后来不知所踪,它怎么可能出现在大禹墓中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局长也中蛊 几个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天亮。 老黄看看外面,苦笑一声,说:“这些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还没有真正过去啊!” 古董李接着说:“存在就是存在,能掩盖一时,却无法永远掩饰。” 老黄请我们到古董店对面的小摊上吃了碗豆腐脑,他也对位于阴阳交界处的虚幻之地极感兴趣,想跟着一起去。 吃完饭,留了个古董店的电话,我们就离开了。 离开前,古董李一再告诫,他现在的身份是外籍富商,人称华老板,千万不要穿帮。 一夜没睡,我倒是不累,可于丽娜明显的有点精神萎靡,眼皮都瞪不起来了。 “咱们先后宾馆吧!退房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我说。 俩人再次回到那家宾馆。 “小振,你们说的事都是真的啊?”走在上二楼的楼梯上,于丽娜小声问我。 我点点头,朝她“嘘”了一声,低声道:“这些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否则会惹来很多麻烦。” “奥——我有点害怕,你……你能不能陪着我睡?就像上次在济南一样,只是睡觉,别的什么也不做……” 于丽娜应该是真累了,躺在床上不到三分钟,就睡了过去,嘴上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我一手抱着她,闻着那种处女特有的清香,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铃声,我随手抓过包,拿出大哥大。 “喂!”我懒洋洋地接通了。 “小振,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了张凯龙的声音。 “我……我……一言难尽啊!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啊?” “这么早?这都快十点了!” 半个小时后,我和于丽娜就赶到了公安局。 一进门,就看到司机小张站在门卫处。 “小振师傅,你可来了,张队长等不急,先去医院了,让我在这里等着你。” “出什么事了么?”一听医院,我心里就是一咯噔。 “昨晚夜里,很多人被送进了医院,据说症状和昨天那几个鱼贩子差不多。” 我们又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还没进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鬼哭狼嚎声。 医院已经乱成了一片,医生、护士、病人家属,出出进进的,现场像是赶集一样。我这才明白过来,就算是中蛊,这也属于生病的范畴啊!生病来医院,天经地义,把专案组的叫来干嘛!于是就问身侧的司机小张。 小张说,他们的副局长也得了同样的病,今天凌晨拨打了急救电话,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我们拦住几个医护人员,一边问着一边找,终于在一间贵宾病房里找到了张凯龙。屋子里还站着几个人,其中大部分我认识,都属于公安局的中层以上领导。 看到我进门,张凯龙忙拉了一下,小声说:“王局长的症状和昨天三个鱼贩子一样,你看看是不是也中了蛊毒……” 我一直对这个胖副局长没什么好感,一副脑满肠肥的样子,本事不高,毛病却不少。 当初李大娘出事时,第一次是他带队去的,谁知被吓的尿了一裤子,悻悻而归。 和公安局的混熟后,我还特意问过几个警察,他们告诉我他本身就是个官二代,老岳父也是公安系统的老领导,所以自己也轻松混上了个副局长。 可张凯龙都开口了,我总不能博他面子,况且局里的另外两个副局长也在看着呢! “行!我先看看——” 绕过几个人,我就看到王胖子局长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身上还捆着绳子。 “打了镇定剂,否则肯本控制不住他啊!” 一旁的一个医生说。 “王局长也是中蛊了,他家人在么?”我转身朝着人群喊道。 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女人哭着从人群里走出来,咧着嘴说:“我是他太太——你可得救他啊!多少钱都行!” 这句话其实很刺激人,前几年我受尽了所谓有钱人的白眼,估计在半年前,我走在大街上和她两口子说话,都未必搭理我。 “你们昨晚做啥了?详细地告诉我——”我本来想问他们昨晚是不是吃过黄河里的鱼,可一听她这语气,就想找点小麻烦,于是随即改口问。 “昨天上午啊!昨天我去做美容,他去和朋友打牌……” “中午呢?吃了什么!”我故意一脸严肃地问。 “中午是……是一个搞批发的老板请的客,吃的是……”这憨媳妇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菜名,大部分我听也没听过。 一听这话,我心里就想笑。同时也有些纳闷:倒是有鱼,不过是海鱼,不可能为此中蛊啊! 身后的几个公安局的领导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下午呢?”我又问。 “下午喝醉了,在农家乐玩了一下午的扑克牌,醒酒后,还去按摩了一次。” 我心道:这也不对啊! 胖女人继续说:“在按摩店里,遇到一个卖假保健药的,上次是我们家老王帮他捞出来的,所以这次他送给老王一盒药,说是美国新出的保健品,一粒顶三天。” 听到这话,身后的议论声更大了,两个守在床前的小护士满脸涨红,羞得低下了头。 “那时候我有点似懂非懂,便随口问道:“药呢?” “药在家里卧室的床头柜了——老王昨晚吃了一粒……” “你们晚上还吃了什么?”我继续问。 “晚上去黄河钓鱼站钓鱼去了,这次老王手气好,钓了一条二斤多重的黄河大鲤鱼,晚上就炖了……” 一听到黄河大鲤鱼,我心道:终于找到病根了!但脸上还是装着很严肃的样子,继续“审问”。 “晚上呢?不是后半夜犯了病么?前半夜做啥了?” 我这一问,胖女人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个所以然。 “你不能隐瞒啊!否则耽误了病情,怕是会留下后遗症的!”这话我故意说的格外严肃。 “晚上老王想试试这药效果怎样,就吃了一颗——还别说,真是好药,他都半年没碰我了,昨晚——昨晚……” 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张凯龙忙打断了她的话,说:“好啦!好啦!这病根也找到了,就是那黄河大鲤鱼的事,就请小振帮局长治治吧!” 我知道只治一个人,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我出点血,帮他把体内的蛊虫逼出来,可一看到胖局长的样子,就不甘心为他流血。 犹豫了几秒钟,心一狠,想到一个馊主意,于是对张凯龙和另外两个副局长说:“这病说治好也不难,不过我得去配药,需要个安静的地方——几分钟就配完。” 一听我能治好,一直不敢吭声的医生来劲了,说地方好办,就去他的手术室吧!还想主动帮我打下手,被我拒绝了。 “于丽娜,你来帮我一下吧!” 我朝于丽娜喊道。 第三百一十七章 配药救人 我?我什么都不会啊!”于丽娜一脸茫然地跟着我出了病房。 我们跟着那个低头哈腰的医生走进了一间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安装的是特制玻璃,从外往里看,什么都看不见。 “大师需要什么——我可以去准备。” 领着我们的医生满脸堆笑地问我。 “有盐么?” “盐?——什么盐?” “做饭用的盐啊!” “奥——有!有!还需要什么?大师“ “有带颜色的药水么?” “带颜色药水?这个……这个就很多了,最常用的甲紫不就是紫色……” 说着他从一侧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水。 “这不就是紫药水么?”我笑道。 “是!是!俗称紫药水。” 这医生还想留在手术室,被我轰了出去,说我这是祖传配方,外人绝对不能看。 于丽娜关上门后,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你哪里来的祖传秘方啊?” 我笑着“嘘”了一声,让她小声说话。 我扫视了一下手术室,从柜子里找了一个比罐头瓶小一点的玻璃瓶子。 “你先回过头——千万不能偷看啊!”我笑着对于丽娜说。 “这可是人命关天啊!你可不能开玩笑。”于丽娜满脸的不懂,还是提醒了我一下后,转身回过了头。 我一手拿着瓶子,另一手解开了腰带…… 于丽娜应该是被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吸引着扭头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羞得赶紧捂住了双眼,同时大吼道:“陈小振,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这一声吓了我一跳,但还是强忍着尿完,毕竟尿到一半,就算泰山崩于顶,也不好控制住啊! “不是不让你回头嘛?你这个小色女!” “你——你,你在干啥啊!外面又不是没有厕所。” “配药啊?让你来给我打下手,你却捂着眼在这大呼小叫——”我故意斥责道。 听声音,于丽娜知道我完成了,缓缓的放下了手。 “你这是在配药啊?无赖!——我什么也不会,能帮什么忙啊?”她红着脸,扭捏道。 “帮我把裤子扣好吧!这个应该会吧?” …… 其实我叫于丽娜来的目的有二,首先是让她帮我看着人,这种“配药”方式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再就是她上过卫校,懂一些医药常识,我总得找些药水药膏的把尿骚味掩盖住吧? 没想到这里环境适宜,设备也齐全,没用到她。 于丽娜帮着我往杯子里放了点紫药水,又掺了点别的东西,她还很认真地闻了闻,然后朝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手术室,外面已经围满了人。 “怎么样?药——配出药了么?”公安局另一个副局长忙问道。 我晃了晃手里的瓶子,朝他点了点头。 于丽娜紧张啊!满脸通红,眼神也充满着胆怯。 “这位小妹妹,你没事吧?” 副局长问完我,眼神随即扫到了于丽娜脸上,随口问道。 “没事……没事,我——” 很快两个护士接过了“药水”,又灌到了一个便于使用的杯子里,一旁十几个医护人员便开始议论。 “这是什么药?看着也不像啊!” “对啊!进去到出来,也不过几分钟,这就能配出神药来?” …… 一个护士轻轻把床头摇了起来,另一个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把“药水”喂到王局长嘴里,大约喂到十几口时,就有反应了,王局长先是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猛的一下吐了出来。 那味道真够恶心啊!在呕吐物中,能看到有几个白色的虫子在蠕动,张凯龙有经验,早就准备好了杀虫剂,几下子后,白色虫子就不动了。 王局长缓缓地睁开眼,先是问自己这是在哪里,又问自己怎么了。 看到我这“药水”如此神奇,几名医生惊得目瞪口呆,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戴眼镜的男医生走到了身前,先是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拐弯抹角地询问“药水”的事。 礼貌总不是坏事,我也并不讨厌他。 看到他工作服的胸牌上写着“内科主任张永山”,便直接称呼他张主任。 “张主任,这次的药是专门配给王局长的,不适合别人用,这样吧!我待会看看其他病人的症状,再配一些——记住啊!只要病人吐出来,就不要再喂食了。” 张永山听了后,感激涕零地深深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跟着张勇山挨个病房转了一圈,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病人的病状,果然不出所料,大部分人和王局长一样,都中了蛊毒,也都打了镇定剂,被捆在了床板上。 这些人多半是生活在黄河两岸的百姓,可能是吃了黄河里的鱼才这样的。 即将转完一圈,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迎了上来。 “这位就是陈大师吧?幸会!幸会!” 为首的是个老头,看着六七十岁。 张永山忙迎过去,一脸尊敬地说:“对!刘院长,这位就是陈大师……” 在前呼后拥下,我被“请”到了一间门牌上写着“院长室”的办公室。 “陈大师年纪不大啊!”刘院长办公室只留了几个人,让后关上了门说道。 “我马上十八周岁。” “他们几个都是副院长,没有外人,我就开门见山说吧!这次瘟疫是不是有脏东西?”我没想到堂堂区人民医院的院长竟然一开口就这么问我。 我摇了摇头,回道:“简单说吧!是黄河里的一种蛊虫……” 我挑选着把蛊虫的事说了一遍,只听得几个人张大了嘴,一脸的不敢相信。 “黄河里怎么会有蛊虫呢?刚才你是怎么配的药——能不能把配方卖给我们?价格好商量——” 我一听,心里就想笑,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刚才王局长喝的是我陈小振的尿,也不能说,配方就是我的体液(血、尿、汗),便装出了很为难的样子。 “我们也不为难陈大师,这样吧!这次中蛊事件影响很大,我们……我们院里的医生怕是攻克不了,你能不能帮我们一把?——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在转那一圈的时候,我就想出了应对之法。 第三百一十八章 奇特的配药方法 我让刘院长找了个非常封闭的手术室,在里面准备了个能容得下我的缸瓮,再准备十几小桶凉白开水,然后把做手术的仪器全部打开,又找来几个“电炉子”。 关掉所有门窗后,不到十分钟,满屋子里就变得如同蒸炉。 为了掩人耳目,我还是把于丽娜留在屋内,编其名曰“打下手”。 “小振,你到底想干嘛?”于丽娜热的把外套脱掉,最后只剩内衣了。我一看就想笑,此时她穿的还是之前我买的那种粉红色内衣。 “我在配药啊!”我脱得只剩下裤头。 “配药?你……你不会想光天化日之下,对我怎么着吧?”我也不知道于丽娜是不是开玩笑,说着还故意把双臂横在了胸前。 又过了几分钟,俩人都出了一身汗,我觉得时候到了,便钻进了缸瓮内,然后把被汗水浸透了的内裤揪了出来。 “给我递水吧!”我指着水桶里的凉白开水对于丽娜说。 于丽娜热得也不行了,眼看着汗水从额头上、脸颊上、胸脯上流下来,整个人就好似被雨淋过。于丽娜先是自己喝了一杯水,又递给我一杯…… 常在地里干活的人知道,天热的时候你越喝水越出汗,反过来出汗越多,你也就越想喝水。 俩人各自喝了三杯水后,汗水便一发不可收拾。 “你就把那点‘小布’脱掉吧!门关着——再说,你身上哪块皮肤我没见过啊!” 我这话是由衷的,汗水和雨水不一样,即便是你只穿着内衣,被汗水湿透了,也十分难受。 人在不正常的环境下,就容易做出不正常的事情,像什么酒后吐真言之类的,其实是一个道理。屋里的温度足有四十五度以上,于丽娜早已心神不宁,被我这么一说,扭捏着把最后的遮羞布脱了下来。 我再次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羞得于丽娜赶紧蹲到了水缸旁。 “就知道你没长好心眼,看什么看!小心眼睛长疙瘩。” 俩人就这么一个在缸内,一个蹲在缸外,聊起了天。 接近两个小时候的时间,我先后喝了十几杯水,缸底的汗水也足以没过硬币。 此时的于丽娜早已不再娇羞,选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坐在我身侧,无限风光尽收眼底…… “差不多了!”看到缸里的汗水应该够用了,我抬腿迈了出来,当时也忘记自己一丝不挂了,进缸时仅有的内裤也早已扔到了一旁。 “你……你耍流氓啊!”于丽娜盯着我的胯部看了十几秒钟后,方才缓过神。 刚出了一身汗,十分舒坦,等我意识到自己在“耍流氓”时,已经出来了,干脆就这样吧! 这件手术室是河口区人民医院最高级的手术室,内设有休息室和洗澡间。 于丽娜看到我出来了,赶紧抓起身侧的衣服,想穿上,却被我摆手制止了。 “都是汗,你怎么穿啊?先把电炉子和手术灯关掉吧!” 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于丽娜听我这么一说,也没再坚持,甩了甩身上的汗,就站了起来。 “咱们去冲个凉吧?否则这身汗味还不熏死别人啊!” “咱们?一起啊……” “没时间了!就一起吧!用你的话说,只是一起洗澡,又不做别的。” 凉水冲到身上,甭提多爽了,于丽娜很自觉、很温柔地帮我搓了搓背,我想“投桃报李”被她拒绝了。洗完澡,我看着于丽娜姣好的身材,心里有点荡漾,某地方也顺其自然地有了反应。 于丽娜读过卫校,自然知道这是男人的正常生理现象,娇羞地指了指,便回过了头。 冲完凉水澡,一身清爽,实在是不愿意再穿上刚才的湿衣服,恰后看到隔壁休息室的厨子里挂着崭新的工作服,甚至连一次性内裤都有。 我也不客气,自己挑了一身,又给于丽娜挑了一件,俩人穿好衣服便打开了手术室的门。 自从我们进了手术室到现在,前前后后足有三个小时,刘院长他们早就等急了,一开门,老头立刻跑过来问:“怎么样了,陈大师?” 我点头道:“配出来了,只是需要你们再进行改装。” “改装?啥意思啊!”老头正当了一下眼镜,一脸茫然地问我。 我把他领进手术室,一进门,他就喊道“好热啊!” 我指着水缸里的一层汗水说:“这就是我花费了三个小时配制的药水,需要你找人掺上大半缸纯净水,再放上半斤冰糖。” “放糖?为啥要放糖呢?”刘院长更加不理解了。 我让他放糖目的是为了汗水混合物不至于那么难喝,可他问我,我也不能直说啊,便随口胡诌说这是秘密配方的一部分。 刘院长找来十几个人,先是按照我的要求,往水缸里倒了大半缸水,又倒进了半斤冰糖和一些其它的东西,然后很小心的把缸中之水灌进了一个个崭新的矿泉水瓶子中。 我看了一眼就想离开,被赶过来的张凯龙拦住了。 “小振,王局长没事了,非要让你过去,他说得当面表示感谢……毕竟是副局长,算是我的上司,你就看在哥的面子上去一趟吧!” 张凯龙知道我非常讨厌王胖子局长,也知道刚才我所谓的配药是恶搞。看他十分为难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 王局长已经基本恢复了气色,正坐在病床上和另外几个局里的领导聊天,看我进门,赶紧下了床。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我早就看出小振大师不是一般的人,这下还真被我看准了。”说着就想让他的胖媳妇掏钱,被张凯龙拒绝了。 “王局长,小振也算是咱们局的‘编外人员’,你就别客气了,到晚上我请他吃顿饭,就代替你表达谢意吧!” 王局长笑起来,脸上就像包子的褶皱,连说了三个“好”字。 恰好这时,门开了,公安局王局长在两个小警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原来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听到王胖子局长出事,就赶了过来。 大家说了一番客套话后,便直奔主题。 王局长问:“这次中毒事件的原因找到了?” 张凯龙解释道:“这次中的毒是一种蛊毒,算是生物毒之一,源自黄河里的一种新生蛊虫,咱们还是申请暂时禁止在黄河捕鱼,并且禁止食用淡水水产品吧!” 王局长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后,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他说马上去趟区主管部门,并向市局报告,临走时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说了三个字“拜托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索要配方 王局长离开后,我也拉了拉于丽娜,小声对张凯龙说:“龙哥,既然这里没事,我俩就出去了,都两点多了,还没吃饭呢!” ……” 我不想继续待在这里,除了肚子饿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我和于丽娜的穿着。 因为在“配药”时,我俩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现在穿的医生和护士的工作服——特别是于丽娜,因为没穿内衣,有些暴露。 张凯龙看了一眼王副局长,很客气地扫视了一圈,说:“各位领导,小振都忙活了一上午,我带他去吃点东西,有事的话,打我电话吧!” 医院大院内依然是熙熙攘攘的,看来病人数量有增无减,我心里也就有数了,估计黄河里的那种虫子进化很快啊。 出了医院大门,我对司机小张说:“先带我们去附近买身衣服吧!这样太扎眼……” 不到半个小时时间,我俩就各自换上了一身合适的运动服,跟着张凯龙走进了公安局对面的那家快餐店。 吃饭的时候,张凯龙问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我回道,已经找了高人,准备这两天就去一趟位于阴阳交界处的虚幻之地。 我没有把古董李还活着的事告诉他,一是不好解释清楚,二是我觉得时机不成熟。 还没吃完饭,张凯龙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后,只“嗯”了几声,就挂掉了。 挂掉电话后,张凯龙一撇嘴,苦笑一声说道:“又有任务了,让我们吃晚饭去趟专案组的会议室。” 我们到会议室的时候,屋子已经坐满了人,王局长很端正地坐在正对门口的地方。 我扫视了一眼,陈老三也坐在其中,他朝我挥了挥手。 “小振、凯龙,快坐吧!咱们开个紧急会,我部署一下,上级的安排。” 王局长指了一下几把空椅子,说道。 王局长已经被授权,全局警力全出动,要在十天内破案,禁止到黄河捕鱼,并禁止食用黄河水产品的禁令已经下发到各乡镇,要求天黑前必须通知到全区的每一户人家。 这次召开紧急会的目的主要是商讨对策,部署下一步的行动。 我把和蛊虫有关的事和大家一说,听的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开完会,刚走下警察局大楼,就看到刘院长和另外几个医院的领导,正站在门口朝着我笑。 “小振师傅,就知道能在这里找到你。——奥!王局长,你也在啊!” 刘院长先和我打了个招呼,又看到了随后出来的王局长。俩人很客气地握了握手。 “刘院长,咱们也算是邻居,可……可你老哥很少光临弊舍啊!” “王局长客气了,你们这地方,我还是少来的好——我们那里,也盼你少去——最好别去啊!” 说完俩人哈哈一笑。 “对了!这次来是请小振大师的,听说他现在的身份是局里的‘编外人员’?” 其实“编外人员”只是张凯龙和我开玩笑的话,后来被几个熟悉的警察“引用”了,公安局是市直单位,编制十分正规,怎么会有“编外人员”这种儿戏的称呼呢! 王局长也是一愣,但毕竟是刑警队出身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忙回道“是的!是的!他现在是我们局的人……” “那好!那就先感谢一下王局长,这次亏了小振师傅了,要不是他及时配出那些药,事情就闹大了。” 刘院长脸色一怔,十分诚恳地说。 之前应该有人和王局长说过我配药的事,他笑着瞥了我一眼后,又转向刘院长。 “本来咱俩单位就唇齿相依,我们麻烦你们的时候也不少啊!” 说着俩人又是一番很客气的对话。 “我们这次来呢!主要是感谢——当然不能口头感谢,王局长和小振大师还得赏个脸,我已经在河口宾馆订了房间。” 河口宾馆是本区最大的酒店,除了王局长、刘院长、张凯龙、我、于丽娜,另外就是几个副局长和副院长,我被推到了主宾的位置。 我本不想来,可想到我陈小振不过是这个区里的一介平民,公安局长和区人民医院都是大单位,以后少不了找他们帮忙,而且还有张凯龙的面子。 一番推杯换盏后,我才知道下午发生在医院里的事。 我和张凯龙离开医院的时候,大约两点,当时刘院长已经派人把水缸的的水全部灌进了瓶子里,一共灌了五百多瓶。 三点多钟开始试药,那些精神失常的病人在喝了不到半瓶后,就开始出现呕吐现象,呕吐物里果然有白色的小虫子。 刘院长一看这“药水”这么有效,立刻让人藏起了三百瓶。 他又观察了一会,发现但凡是喝过的,都会呕吐,病情也随之好转,这才急忙赶到了公安局。 酒过三巡,一桌子人干掉了四瓶五粮液。 这时候,刘院长端起满满的一杯酒,走到了身侧。 “小振大师,我可以叫你小振老弟么?” 我并不讨厌刘院长,虽然能感觉到有时候他很“滑”。 我点了点头,回道:“叫我小振就行!我是晚辈。” “小振老弟啊!这次真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咱们三甲医院的招牌算是砸了!”说着端起手中的酒杯,豪气道“我干了,你随意啊!” 说着一仰头,真的把一杯子白酒喝了个精光。 说实话,我有点动容,这杯子是三两三的,酒量一般的人根本喝不下去。要知道区人民医院院长也不是一般的人物,论医生职称,他是正教授,论官衔,也顶得上一般的局长,关键是我能感受到他满脸的诚恳。 “好!我也干了!”说完我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看我喝完,刘院长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脸色一怔,小声道:“小兄弟,老哥还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把这个配方卖给咱们医院——价格好商量。” 说着他朝一个副院长使了个颜色,那副院长心领神会,从身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了刘院长。 “老弟!守着你们局长,我就有话直说啊!这钱是感谢你今天给医院里配的药——这不是私下送红包,更不是黑钱,医院本就是盈利的单位,就当……就当以低廉的价格买你的药吧!这样我们还是赚便宜了。” 我一再推辞,最后王局长都站起来帮他说话:“小振啊!这钱可以要,属于正当的报酬——其实并不多,比起你救得那些人交的医药费……” 这话我听明白了,医院的收费本就很高,估计我的汗水救好的那些人交的费,至少是这钱的几十倍。 第三百二十章 艳丽怀孕了 加上李小坏分给我的钱,我包里的卡中至少有一千三四百万了,看看这红包的厚度,估计超不过两万,于是还是想拒绝。 义父老陈虽穷,也很少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不过他有句话还是深深刻在了我脑中——吃人嘴浅,拿人手短。 对于现在的陈小振而言,两万块钱好似九牛一毛,一旦收了这根“毛”,以后的麻烦事怕就多了。 “我现在也算是公安局的人,如果刘院长非要给——那就交给王局长吧!” 我也是想送个顺水人情。 推辞了几下,王局长收下红包后,现场活跃了起来,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好不痛快。 我也喝了一斤多五粮液,只觉得肚子里发热,却没有丝毫的醉意。于丽娜被灌了两杯,早已开始胡言乱语,还嗤嗤地傻笑。 晚上九点半,酒宴散伙,我正想扶着于丽娜出去,被刘院长的司机拦住了。 “陈大师,我们院长已经提前给你们准备了房间,说你今天受累了。”说着便递给我一张房卡。 王局长他们几个也都喝大了,还开玩笑说“早休息”之类的话。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我才明白过来,靠!这怎么只给了一张房卡,我们可是俩人啊!转念一想,估计刘院长看到整整一天——就是我关在屋内配药时——于丽娜都跟在我身侧,自然而言地就认为她是我女朋友。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就算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和于丽娜公用一张床了,况且彼此间早已“坦诚相对”,再一起睡一晚也没什么。 跟着宾馆服务人员,我们走到了房间。 不愧是河口区最大的宾馆,比我们昨晚住的强的不止一倍,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吧!除了卧室和洗刷间,还有单独的客厅,客厅的墙壁上装着比李小坏家电视大好几倍的彩电。 我把于丽娜放到床上后,四处转了一圈,便准备去洗澡。 “我……我要尿尿……” 刚换上拖鞋,就传来了于丽娜醉醺醺的声音。 我靠!她这是喝的四肢不受控制了,大脑尚且有一丝的清醒。 我只好拖着她到了洗手间。 美女入厕的画面是有点吸引人,可我还是忍住了,把头歪倒了一旁。等到我再次回过头,于丽娜已经歪着脖子睡了过去。 这时候我头脑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幻觉:于丽娜十分眼熟,好似很多年前我们就认识一样。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才十八岁,于丽娜不过二十,俩人加起来还没有四十岁,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于丽娜!于丽娜!”我喊了她几声,并没有收到回应。 我不知道喜欢脱女人的衣服,算不算是男人的天性,同样令男人激动的还有帮她们穿衣服。 胡乱扯了几下,我就拽起于丽娜,没想到一拽之下,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不偏不倚全都吐到了我的腿上和她的裤子上。 我靠! 等到我收拾好自己,看到厨子里有睡袍,便换上了。犹豫了一下,也帮于丽娜换上了一件。 伺候过醉汉的人知道,醉酒呕吐后的味道极其难闻,我犹豫了一下,干脆好人做到底…… 这是我陈小振第一次帮人洗澡,虽然是帮一个美女,心里也倒坦然。于丽娜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嘴里只哼哼着,似乎在喊我的名字。 当时那情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一刻真是心无杂念…… 折腾了一阵,我也有些累了。安顿好于丽娜后,我也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到于丽娜杏目圆瞪地看着我。 “陈小振,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什么也没做啊!你昨晚喝醉了,是我好心把你拖到这里,还帮你洗澡换衣服……” 我话还没说完,于丽娜一巴掌就挥了过来,幸亏我反应及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流氓啊!”于丽娜急的快哭了。 “小姐——不,大姐!你先冷静……” 她又想挥着另一只手打我,同样被我抓住了,那动作十分暧昧。控制住于丽娜后,我几句话把昨晚的事情一说,于丽娜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那你也不能脱我衣服啊!” “你当时一身脏东西,臭的都没法闻了,总不能不管你吧!” 两个人又逗了几句嘴,气氛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于丽娜原来的衣服算是不能再穿了,没办法,我出门打了辆车,去最近的商店又帮她买了一身。 接到李小怀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 “喂!小坏哥,啥事啊?”我接通电话后问。 “咱村里昨天出事了,有好几个街坊被送进了医院,听说是疯了——你昨天一天没回来啊?” “奥!这事我知道,昨天就在医院里——还有事么?” 李小坏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几下后,又说:“你们家的李艳丽好像也有点不舒服……” “艳丽?她……她怎么了?” 我一听浑身就是一颤,同时也有些纳闷:按说也不应该啊!艳丽和郝晓玉体内应该没有蛊虫。 李小坏在电话里接着说:“她昨天吐了好几次……让村里的老于看了一下,老于说好像……好像有喜了!” 我一听,心情瞬间“多云转晴”了,本想立刻赶回去,可转念一想,还是让她来趟医院吧!于是对李小坏说:“小坏哥,还得麻烦你拉着艳丽来趟医院,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吧。” 出了宾馆,我和于丽娜急忙赶到了医院。 医院的人和昨天比,明显少了很多,我怕又碰上刘院长他们,便待在了大门口的值班室。 不到十分钟,李小坏的车开了进来。 “艳丽——你觉得咋样啊?”我一边扶着李艳丽下车,一边关系地问。 李艳丽羞得脸似红苹果,一旁的郝晓玉则是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没事……没事,就是偶尔有点恶心,想吐……” 看此情景,一旁的于丽娜听不惯了,一掐腰,问李艳丽:“你……你自己的身体还没数么? “我……” “你这个月的‘好朋友’是不是超期了?” “嗯——半个月前就该来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婚礼风波 实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自从三个人的关系明确了后,我们就不再“设防”,我对自己的生育能力又很清楚,也就很自然地有了今天的结果。 排队、挂号、缴费,等到拿出检查化验单,才知果然没错,李艳丽怀孕了。 未婚先孕的事,在农村还是比较忌讳的,虽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情到浓处还管得了那么多?所以谁家的闺女摊上了这事,她妈肯定会先偷偷数落自己闺女一顿,然后催着男方抓紧把事办了。 这就是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 有的是情到浓时难以自制,有点也是俩人相爱,得不到女方家长认可,就使这一招。这一招无异于项羽的破釜沉舟,实在是够狠毒的,让女方家长不得不降低要求。 艳丽的父母都不在了,我不能让她受这委屈,于是决定第二天就在村里举办婚礼。 回到村里,我先和准岳父岳母商量了一下,又征求了王吉良的意见。 他们的意思和我一样,反正在街坊们眼里,此时的陈小振绝对不是凡人,再说我和李艳丽及郝小玉的事大家都知道,干脆就一块举行一次婚礼,热热闹闹的,把三个人的事一块办了。 只是在时间上大家的意见出现了分歧,郝晓玉父母想挑选个黄道吉日,毕竟是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我的意思是择日不如撞日,未婚先孕这事传播的很快,另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已经决定第三天出发到虚幻之地寻找女魃的踪迹。 最后还是决定明天就举行婚礼,只是对外则声称是“答谢宴会”——至于为什么答谢,就不解释了。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我原本不属于这个村子,是义父老陈养活了我,全村大部分人也都帮助过我,就想着借这个机会,好好招待一下街坊们,然后每家每户发一个红包,算是报恩吧! 此时,我已经决定等到一切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就带着艳丽和郝晓玉去玉女寨所在的山谷里生活, 王吉良简单安排了一下,李小坏有车,拉着我和王二捣蛋去区里买烟酒糖茶以及基本用品,顺便带着郝晓玉和艳丽去买套婚纱。 听到我突然要结婚,全村人都懵住了,不过“好事”传的快,不到半天,就都明了原因。 李小坏来到河口区最大的商场——银座商厦,直接和超市部的经理谈了一下,我们给写了个单子,他们负责把东西送到村里。 超市部的经理看到李小坏拍到桌子上的一万块钱,连连点头,说了三声“好”。 当时恰好流行白色的婚纱,崇洋媚外嘛!艳丽和郝晓玉都给自己挑了一身洁白如雪的,然后给我选择了一身白西装。 买完衣服,我们又去了趟银行,经过前几次“取大额金钱必须提前预定”的风波后,我也想出了应对之策,那就是多办几张卡,把钱分别存到不同卡上,假如一张卡只能取五万,六张不就可以取三十万了么? 在几个银行职员的目瞪口呆下,我取走了三十万,最后又到对面婚庆店买了五佰的红包。 他们三人蒙圈了,王二捣蛋问我:“小振——你这是结婚,滋坏了吧!你结婚,应该是别人给你红包,你准备这么多干嘛?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请他俩回去后,在每个红包里放一千块钱。 回去的路上,我们又拐了个弯儿,到镇上的饭店里请了三个大厨,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这等小事! 下午三点多钟,银座超市拉来了半车的东西,烟酒鱼肉一应俱全,烟是红将烟,酒是黄河龙,肉也都是新鲜的猪肉、牛肉。 四点多钟两名厨师也赶到了,为此我花费了一千元(每名厨师三百元,饭店老板四百元)。 五点多钟,附近的街坊们主动搬着桌子椅子到了我的新院子,一个个笑的像是绽开的棉花,连连朝我道喜。 很快屋子里,院子里,甚至大门外都摆满了桌子,我大体数了一下,差不多能做四五百人,全村在家的都来,也能容得下了。 我陈小振的婚礼绝对是与众不同,摆完桌椅,王吉良就用村支部的大喇叭咋呼“全村无论男女老少,都到李小坏的新房吃席,不用带任何东西,只带一张嘴就行,到时候后还有意外惊喜啊……” 六点开始,就陆续有人来,直到七点半,大部分座位都坐满了。 “小振,上菜前,你是不是要说几句?”王吉良小声问我。 我想了想,是应该表达一下此时的心情: 王吉良拍了拍桌子,大家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说:“各位街坊,各位乡邻,咱们村出了个能人”,说着他朝我笑了笑,继续说“明天就是咱们村的能人——小振举行婚礼的日子啦!希望大家都来捧场,今晚呢!略备薄酒,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下面,请准新郎官,小振讲话!” 我笑着走到王吉良身侧,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叔伯婶娘,各位兄长姐姐,当然还有爷爷奶奶们!我陈小振原本就是个孤儿,是大家把我养大的,明天我终于成.人了,这也是大家的功劳。我实话实说,在机缘巧合下,我拜了个高人为师,师兄给留下了一笔遗产,今天呢!我就个性一次,没人给各位发个红包!” 说着回头朝李小坏和王二捣蛋使了个颜色,俩人加上于丽娜也心领神会,一人提着一大包装好钱的红包走了出来。 我继续说:“这样啊!钱虽不多,可情意重,今天晚上只要是来捧场的,每人一个红包,大家也不好客气!” 我话刚说完,顿时掌声雷动,王二捣蛋和李小坏赶紧一人一侧,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抓着红发挨个往下发。 酒菜端上后,整个院子内外顿时成了欢乐的海洋,吆喝声、说笑声不绝于耳。 可能是看到是个大红包吧!街坊们——特别是女人们尤其高兴,主动留下打扫“现场”,在他们的催促下,我和艳丽、郝晓玉只得回去“早休息”。 “小振,我……我有身子了就不陪你睡了,让晓玉妹妹陪你吧!” 李艳丽羞涩地说。 晚上喝酒的时候,于丽娜还提醒过我,怀孕的前三个月一定要注意…… 我笑着摸了摸艳丽的脸,回道:“老婆大人,这几个月就辛苦你了,那……那你去睡吧!” 走进郝晓玉的闺房,一进门就看到她换了崭新的粉红色床单,自己也换了一身十分暴露的睡裙,正侧坐在床上朝我抛媚眼。 第三百二十二章 殡仪馆监控中的人影 我一直有这么一种心理,此前无论是和李艳丽还是和郝晓玉上床,都属于“无证经营”,现在终于“有证上岗”了。 “小冤家,你好偏心呐!艳丽有的我也要……”说着,郝晓玉一下子把我拉倒在床。 女人对男人能说的最具杀伤力的话便是:我想让你现在就赐我个孩子! 此前她们两个人还不是我对手,现在只剩郝晓玉就更递不上招了,面对她的连连求饶,我也没客气,几番冲锋后,时间便到了深夜。 第二天举行婚礼时,张凯龙、陈老三他们也到了,公安局和人民医院都送来了贺礼。 当时人比较多,正在喝交杯酒时,我无意中瞟见一个略显驼背的身形,从门口一闪而过。 这人好熟啊!突然脑海犹如闪过一道闪电——这不是杨国山么?他已经死了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婚礼现场? 等简单的仪式刚举行完,我忙仔细扫视了人群一圈,看到并没有杨国山的身影,于是立刻抽身追出了大门,然而门外只有十辆车,哪里还有杨国山的身形。 难道我看错了?想想应该不可能,自从吃了龙卵后,身体不仅是感官灵敏了很多,就连判断力和觉察力也日益提高。 张凯龙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怎么了,小振?” “刚才我看到一个背影,很像是杨国山” “啊?应该不会吧!他的遗体现在还存放在殡仪馆……”张凯龙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或许经历了这些事情后,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寻思了一下,张凯龙小声对我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先别想这么多了——我待会就去趟殡仪馆。”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俩人从新走进了院子。 接下来就是新郎新娘敬酒的环节,我陈小振是孤家寡人一个,艳丽家也没了亲人,郝晓玉那边倒是有几个亲戚,但来捧场的多半是老庙村的街坊们。 当时的画面其实很搞笑,估计村里活到九十岁的也没见到一个新郎领着俩新娘一起敬酒的,自然也少不了跟我开玩笑。 “小振,你挺本事啊!一石二鸟啊!” “小振,今晚怎么入洞房,你可得雨露均沾啊!” “小振,你以后是不是也做两个牌子,每晚翻牌子睡觉?” 老百姓开起玩笑都很“黄”,也很直接,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过程我都心不在焉,隐隐感觉到又要出事了。 酒敬到一半时,就看到张凯龙和陈老三离开的酒席。 我们当地有闹洞房的习俗,而且口味十分重。 应该是村里的长辈们和小伙子们打过招呼,他们都知道李艳丽怀了孕,就不对她“大张旗鼓”下手了,可我和郝晓玉就遭了秧。 每到闹洞房是时候,村里的小伙子们像是吃了春.药一样,其行为无异于肆无忌惮地耍流氓,满眼冒火地把我和郝晓玉围在中央,一会儿让我俩亲嘴,一会儿又把大葱伸到我衣服内里,当她蒙着眼伸手抓出来。 郝晓玉果然大气!嘻嘻哈哈地完成了“命令”。 村里这些半大小子们那里见过这情景,顿时愣住了,她们印象中新媳妇都是羞得不抬头,然后在他们的威胁下才羞答答地完成这些步骤,他们从中才得到极大的满足。 一伙人沉默了十几秒钟后,其中的一个吼道:“她们脱衣服,钻被窝。” 这算是当地最“黄”的闹洞房手段了,让新郎新娘先钻进被窝里,然后逼着他们一件件把衣服扔出来,每扔一件,大家会起一次哄,直到新郎新娘脱得一丝不挂。 本来这是闹洞房的最后一个环节,这样闹完了,大家就会一哄而散,顺便还帮新郎新娘关好门,让他们开始真正“入洞房”。 然后就轮到女孩和年轻媳妇们出场了,她们不好意思直接进屋闹——当然也怕别人把自己闹了——就躲在窗户外面听,还美其名曰“听房”。 可这才一点多钟啊!总不能让我们现在就真的“入洞房”吧! 我刚被王二捣蛋领着几个毛头小子摔到被窝里,就听到响起了电话铃声。 接通电话后,就听张凯龙略带惊悚的声音,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果然出事了。 “小振——真是闹鬼了,杨国山的遗体不见了,停尸房的门也被弄坏了……而且看样子是从里面硬生生地掰坏的……” 我的脑袋瞬间“嗡”的一下,心道:果然呐…… 匆忙和大家说了一下,并向郝晓玉、李艳丽承诺天黑前一定赶回来,我便叫上李小坏出了门。 到了河口区殡仪馆时,警察已经打好了警戒线,老郭他们正在对几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做口供。 “你们最后一次检查这间停尸房是什么时候。”老郭问,一旁有个戴眼镜的小警察负责记录。 被审问的是个精干的老头,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他回道:“昨天上午吧!昨天有一具尸体被送去活化了,那时候这具尸体还在啊!门也没坏……” 老郭又问:“外面没有监控么?有没有看到什么人靠近过停尸房?” 老头摇了摇头说:“殡仪馆不是好地方,平时除了死者家属,谁会到这里来啊!——这里没有监控,不过外面大厅门口有——监控的事你们得问负责人,我也不懂啊!” 我倒是很理解在殡仪馆上班的,就算是值班也不用像检查学生宿舍一样检查停尸房啊?尸体又不会夜不归宿——可今天邪门的事却真的发生了。 法医小李和小张也在仔细地观察停尸房内每一处地方。 “小李姐姐,有什么发现呢?”也算是朋友,我便远远的打个招呼。 小李抬头看了我一眼,戴着口罩的嘴里发出“哼”的一声后,便再次低下了头。我一脸雾水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张凯龙。 张凯龙小声对我说:“都说我是榆木疙瘩,你啊!顶多是个枣木的——小李知道你已经举行婚礼了!” 这时候,一旁的小张喊道:“这里有发现!有五个清晰的手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凶手?我靠!他们是不是以为杨国山的遗体是被人偷走吧!这也太天真了。 小张把五个手印取了下来,交给了司机小张,他火速带着去局里的资料库核对指纹是谁的。 看到张凯龙死死地盯着被弄坏的铁门,我便问:“你怎么认为的,龙哥?” 张凯龙指着已经严重变形了的门鼻子说:“如果不用工具的话,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顿了一下,他又说“门内侧的门栓和门鼻子已经严重变了形,而门外面却丝毫无损,你想到了什么?“ “李大娘的大门?”我随口道。 当时李大娘家的大门也是这样,门是被人用蛮力从里往外推坏的。 “你是不是也觉得杨国山和李大娘一样也诈尸了?”我问道。 张凯龙点点头,说:“这扇门可是铁门啊!正常人不能有这么大力气把门鼻子掰坏,而且你看一下这间停尸房,根本就没有窗户。” 除了那五个手印外,停尸房里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时候,跟着去察看监控的警察回来了。 “张队,监控我看了,在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有个奇怪的黑影摇晃着离开了大厅。” “黑影?不是人么?”张凯龙听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人——还是你亲自看看吧!” 我们忙赶到了监控室,这个警察熟练地把时间定格到了昨晚十二点三十八分。 只见几秒钟之后,一个人以一种十分奇特的样子从大厅门里走了出去,因为殡仪馆的监控设备十分老旧,画面有些模糊,这警察连着回放了两遍。 的确那姿势看起来并不像个人啊!说他不像人,因为那东西不是两条腿走路,而是四肢并行爬着出了大厅,说不是人,又能看出有人的外形。 一般人根本无法辨认出是什么。 看到第二遍时,我和张凯龙几乎同时“啊”出声来,因为我俩都认出来了,这“影子”就是杨国山啊! “能不能定格住,然后把他放大?”张凯龙指着在地上爬行的杨国山说。 那警察试了几下后,摇了摇头。 “这是老式设备,现在基本已经淘汰了,没有这种功能啊!” 我们再次回到了停尸房,小张和小李也已经收拾好工具,在门外等着我们,小李明明看到了我,却视而不见,隔着我问走在后面的张凯龙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们几个聚在一起交流了一下看法。 首先,能确定的是,凶手是从里面把门掰坏的,然后离开了停尸房。 其实,这破坏门的凶手力气极大,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力气。 再次,如果监控中那模糊的人影是杨国山,那他离开停尸房的时间应该在夜里十二点半左右。 几个人正沉浸在案情中,忽然张凯龙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张凯龙。” 只见张凯龙接通电话后,只是“嗯”了几声,便扣掉了。 “怎么样,龙哥?”我急忙问道。 小李、老郭、陈老三他们几个也瞪着眼等着张凯龙回话。 “果然邪门啊!那五个手印是杨国山自己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特殊的夜晚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吧?看来咱们的杨馆长果然诈尸了!”张凯龙深吸了口气后,缓缓说道。 这事非同小可,已经超过了张凯龙的职权范围,他总不能下令通缉一名已经死去的文化馆馆长吧?我们从殡仪馆分开了,李小坏拉着我回了老庙村,张凯龙则和陈老三去局里汇报情况。 当天下午,区公安局就下达了通缉令,这通缉令的内容也十分搞笑:有一名神志不清的男子潜逃至河口区境内,年龄六十出头,身高一米七,国字脸,微秃,脸色发青,无血色,双眼通红,走路姿势十分奇特,此人有中度精神疾病,有强烈的攻击欲望和能力,十分危险,有发现者请远离,并马上通知警方。 话说两头,约四点的时候,我们赶回了村里。 说起来真够笑人的,晚上就要洞房了,我还不知道我的洞房在哪里。本来计划的很好,再过两个月,请装修公司好好的把房子装修一下,布置的和城里的房子一样整洁雅观。 可肚子不等人啊!都怪我! “我猜她们都在你的新院子里!”一进村,李小坏就笑嘻嘻地说。 “你为啥这么肯定?”我问。 李小坏呵呵一笑,回道:“除了今晚,你都可以睡在郝晓玉或者李艳丽家,可今晚绝对不行,其实嘛!也不是不行,是他们怕你不同意。” 我拍了李小坏的后脖子一下,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啊!按风俗,必须是在你家,否则就成上门女婿了!” “上门女婿?我本来就是上门女婿啊!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话刚说完,李小坏的车就咯噔一下停在了路边上,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缓缓道:“小振,你没有发烧吧?” 我笑了笑,说:“我也不过是跟着义父姓陈,自己原本应该姓什么,谁知道呢!你以为你姓李,你的老祖宗一定姓李啊?那可不一定。” 我这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堵得李小坏一句话也没再说出来。 李小坏还是猜对了,一进门我就看到艳丽和郝晓玉已经脱下了婚纱,换了一件红色的便装,看上去十分舒适。 院子里已经打扫得差不多,几个街坊正在帮着拖地,李艳丽和郝晓玉负责抬水,俩人看到我进门,竟都红了脸。 女人的心思总是很奇特,李艳丽原本内向,我还有些习惯,可郝晓玉今天这是怎么啦?在农村举行了婚礼,就算是正式结婚了,既成夫妻,怎么反而羞涩了呢? 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感谢的话自然不能少,然后就想准备进屋换件衣服。 一进门就看到,岳父、岳母、王吉良,以及几个街坊正在抬床。 “这床是哪里来的?”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道。 岳母先是朝我一笑,说了声“回来了”,然后解释说“今天是你娶媳妇啊!总不能俩新媳妇和你一起睡大街上吧?” 王吉良也笑着说:“这是你老泰山找人从镇上买来的,本来已经定给别人家。” 我只好挠着头皮跟着笑了笑,心道:果然和李小坏说的一样啊! 洞房花烛夜是人生四喜之一,算起来也是幸福指数最高的喜事,我紧紧地抱住李艳丽和郝晓玉,她俩也很温顺地躺在我怀里,小声地叫着“老公”。 如此美好的夜晚,我不想冷落任何一个人,于是决定三个人就这么一起睡,因为昨晚几乎和郝晓玉通宵大战,算是喂得饱饱了,今晚我们仨过一个特殊的洞房花烛夜——只是抱着说话,别的什么也不不做。 第三百二十四章 尸体的目的 幸福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种感觉,但凡是感觉一定是主观的。 三个人就这么紧紧靠着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我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叫,声音来自村口附近。 我赶紧暗运气流,这才听清那人喊得是什么,竟是:死人啦!死人啦! 谁死了?我心里一咯噔,立马坐了起来。 当时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如果这么跑出去被别人看到会怎么说?说我“不务正业”?最后还是心一横,俯下身子轻轻在艳丽和郝晓玉脸上亲了一下,便出了门。 出门前,我看了一下表,十二点钟了,这喊叫的是谁呢!大半夜跑到村口干啥? 正纳闷呢,迎面就看到一个人喘着粗气,从村口方向跑来。 “赵大叔?你这是……” 一看,对面跑来的人是村里养羊大户赵大叔,今天他还喝过我喜酒呢! “啊,小振啊!你怎么出来了?——死人啦!死人啦!有人死在了村四……村西的大坑前。”赵大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匆忙说了几句,撂下句“我去通知吉良哥”,便朝着王吉良家的方向跑去。 他提到“大坑”时,我隐约就感觉到了是什么事情,于是急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远远的我就看到有个人躺在距离水坑不到两米的地方,那是个老头,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只胳膊使劲地伸向前,好像想捞什么东西。 看背影,这人好熟悉啊?再看第二眼我脑子瞬间炸开了。 这不是杨国山么?我忙跑过去,扶起他。 杨国山的脸色铁青,分明就是个死人模样。我想伸手摸一下他的脉搏,心想,万一出现啥奇迹呢!可手一碰到他的手腕,顿时一股冰凉的感觉传了过来。 人都凉了,连体温都没有,哪里还有脉搏呢! 十分钟后,王吉良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看到地上的杨国山后,惊得差点摔倒。随后我给张凯龙打了电话。 不到半小时,两辆警车呼啸而至,张凯龙、小李、小张,另外还有几个专案组的警察先后走了过来。 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特别是法医小张和小李,当时杨国山死在宿舍时,就是她俩做的法医报告,当时确定人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而且尸体在停尸房也已经放了好几天…… “张队!他应该就是杨馆长,体貌特征我记得很清楚,而且……而且……”小李急忙过去查看了一番后,吞吞吐吐的说到一半,便结巴起来。 “而且什么?”张凯龙有些着急,忙催促道。 “而且杨馆长的尸体出现深层次尸斑,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天……” 虽然这个事实在场的都知道,可是一听到这话,每个人都觉得不寒而栗,难道说杨国山并没有复活,是他的尸体自己掰开停尸房的门,跑到这里的? 尸体会走路?这又不是讲鬼故事。 我忽然想到今天在我的婚礼现场,他曾出现过,便反驳道:“好像不对啊!今天他应该是去过我家,当时那么多人,如果是一具行尸走肉在移动,总该有人看得到吧?” 这事张凯龙也知道,我话说完,他也点了点头。顿时现场变得一片死寂。 沉默了半分钟后,张凯龙忽然开口道:“有个问题我觉得更重要——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眼前的那片水坑。 看杨国山尸体的形状,使劲伸出一只胳膊,分明是想尽力朝着水里爬去。 “难道湖里有东西?”身后的王吉良随口说。 湖里的确有东西,古董李说过,这水坑里养着很多黄河里的蛊虫,因为他知道现在所有饮用黄河水的百姓都已经离不开这种虫子了,这也算是“储存点货物”,以备不时之需。 可我不能说啊!至少现在不能说。 尸体被重新拉到了殡仪馆的停尸房,村里几个赶来的街坊也回去睡觉了。 一夜无话。 这天夜里村里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村里又有几个街坊“疯”了。我在医院配药救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这几个人的家属干脆也不去医院,天不亮就找到了郝晓玉家。或许他们觉得这是我新婚第一天,不好意思直接来找我吧! 丈母娘敲响大门的时候,我抱着俩新婚妻子睡得正香。 “你妈来了!”我推了几下郝晓玉。 郝晓玉眼都没睁,纠正道:“叫错了吧?是咱妈!” 她不但自己不想起床,还拉着我,不让我下床。 等到我好不容易挣脱俩人的“魔手”,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哎呀!小振啊!一般的小事我也不会这时候来叫你……” 丈母娘一脸的不好意思,他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人也连连道歉,满脸堆着笑。 问清楚事情后,我让他们赶紧把人带过来。 不到五分钟,在一片喧闹中,几个被绳子捆着的人被家属街坊们拽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我就确定他们都果然是蛊毒发作了。 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还算是我的发小,她和郝晓玉是闺蜜,也算是老庙村长得俊的几个女孩子之一。 这时候李艳丽和郝晓玉也走了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陈曼丽!曼丽怎么啦?”郝晓玉看到她闺蜜被人用绳子捆着,顿时一惊,就想冲过去,被她妈拦住了。 “你这孩子——曼丽现在……现在处在不正常状态,你想被她挠破脸啊!” “小振啊!你可得救救她们——咱都是街坊……”曼丽的母亲一下子哭出来,急着就要给我下跪。 “婶子,看你说的……放心就行。”我拍着胸脯承诺道。 陈曼丽第一个被抬进屋里,其他人很自觉地在大门外等着,有个家属还自以为是的帮我关上了大门,估计怕影响我治病救人。 院内只剩我和郝晓玉——她担心闺蜜,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小振……你之前说过,我和艳丽是和你……和你做了那事,才……才不生虫的,你……你治病的方式不会也和曼丽……” 我一听就想笑,之前三人在一次大战后休息时,我是说过这话,估计郝晓玉以为这是治病的唯一方式了。 “是啊!否则她就没治了。”我故意一脸严肃地说。 “啊!那……那这合适么?她可是个处女,以后怎么嫁人啊!” “大不了我一块娶了呗!” “你……你流氓啊!” …… 半小时后,几个街坊都清醒了过来,他们家属千恩万谢后,离开了。 送走所有人后,郝晓玉啧啧称奇道:“小振,原来你的血这么牛叉,医院治不好的病,只要喝一点掺着你血的水,就立马好了……” 丈母娘更是滋的像一朵花:“姑爷,闺女,你们今天回门吧?” 回门也是当地的一种习俗,简单说就是新郎带着新娘回娘家吃顿饭,意思好像是:之前的闺女现在变成.人家的人了。 热闹了一天,很快就到了日暮时分。 按照约定李小坏拉着我和于丽娜到了公安局和张凯龙、陈老三会面。 “小振,你不会还有神秘帮手么?人呢!” 张凯龙问我。 第三百二十五章 洗澡的死婴 我们四个人在公安局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后,看到外面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怎么会是他——古董李?” 张凯龙先是看到老黄下车,已经觉得十分惊讶,又看到随后下车的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古董李身上的尸臭味越来越明显了,就像老庙村街坊们身上的一样,奇怪的是好像只有我自己能闻到,应该和我体内有灵蛇有关吧! 看到古董李,不仅是张凯龙,就连李小坏和陈老三也变了脸色。 我忙解释道:“他是华老板——就是当初还我拂尘的人,我们村西的水坑就是他承包下来。” 听我解释后,几个人脸色稍稍缓和了,李小坏小声说道“简直他娘的一个模样啊!” 也许是见多了奇怪之人和奇怪之事,几个人当时也没多问什么。 “老黄和华老板都算得上是古文物专家,特别精通黄河流域的上古文化,这次是我邀请的。” 俩老头朝张凯龙几个拱了拱手,说道:“别看我俩年龄大,可身子骨还硬朗,不要小瞧啊!” 说完微微一笑,张凯龙和陈老三也拱拱手,附和着笑了笑。 我能感觉得到,现场氛围还是有点尴尬。 也不知道古董李从哪里租了这么一辆豪车,竟然是双座,这种车我只是从电视中看到过。 司机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对古董李毕恭毕敬的,我心道:这老头一定花了不少钱吧!这分明是雇一些演员演一场戏。 正待上车,忽听一旁有人喊我的名字——陈小振! 应声望去,我的娘啊!就看到于丽娜穿着一身运动装似笑非笑地站在路灯下。 “你……你怎么来了?”我忙重新关上车门。 “我要跟着你去!”于丽娜说的斩钉截铁,给人一种容不得商量的感觉。 我心想这次绝对不能带你去啊!因为要进入那片位于青铜门后的虚幻之地,一定要赤身裸.体啊!都是老爷们还好办,带着他,那得多尴尬啊! 我好说歹说,于丽娜就是不听,甚至知道了要赤身裸.体和几个爷们一起活动,也毫不畏惧。 和已经上车的古董李他们一商量,没想到古董李却说也许带个女人并不是件坏事。 汽车很快就开到了位于区城和老庙村之间的浮桥前,经过前段时间的动荡,如今这里也已经恢复了宁夏。 下了车,已经是日薄西山。 在浮桥值班收费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我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后,就问他:“大爷,你浮桥后面的村子是叫小河村吧?” 老头看了我一下,又瞟了张凯龙他们一眼,缓缓道:“是啊!哎——”说完竟叹了口气。 “怎么啦?难道村里出事了?”我继续问。其实这段时间黄河两岸的哪个村子也没消停过,我这么问,也是想套话。 “出事了!出大事啦!这一个月里,村里往外迁走了一百多户——一半人也走了!” 张凯龙忙问:“为啥啊!这村子的位置也不错啊!” 老头苦笑一声,“我家是河西的,具体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听说村里闹鬼,还吓疯了好几个,有门路的都搬走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两个小河村都这样,这还真巧合啊! 沿着浮桥一直走到河对面,就看到浮桥边上停泊着一辆渔民常用的小船。 “这就我租的船,花了我三百块钱,还有一千七的押金。怎么样,还行吧?” 李小坏指着船说。 小船是我让李小坏租的,并明确了停船的位置。 每年的秋收季节,正是黄河里鱼虾最肥的时节,家里有船的都恨不得不睡觉,还想租一艘船?门也没有!今年就不一样了,就算当前是捕鱼抓虾最好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下河捕鱼的,李小坏这才很轻松就租到一艘这么好的船。 对于怎么样才能找到虚幻之地,我们几个详细地交流过,古董李对古代玄学有些研究,他分析说,在特定的地方,特点的时间里,会有开启一扇特别的门,现在很多研究自然现象的专家也逐渐证实了这种门的存在。 这种特别的门有的可以让你穿越时空,有的可以带你去另外一个世界,总之,从商周时期的铭文到近代各国的一些传说,都有关于这扇门的记叙。 要想进入到那片虚幻之地,一定满足特定时间和特定地点这两个条件。 特定地点肯定是黄河上,具体便是沿着浮桥向南的这一段;特定的时间应该就是上一次师叔带着我们前往的时间——晚上十点钟。 我们商议:凭借着我超常的记忆力和灵敏的感觉,再加上陈老三高超的驾船技术,应该可以找到那地方。 时间尚早,几个人吃了点东西,只待时间走到十点。 随着夜幕降临,整个河面上似乎被一层黑纱笼罩住了,我小腹的灵蛇翻动和胸口的压抑感竟然同时出现了。 凭借着超常的视力,我看到此时的河面是浅蓝色的,还泛着一层绿莹莹的光,这显然不正常啊! 想想,自从今年七月份发大水开始,黄河就没有正常过,前段时间还结了冰。 我从宁夏回来后,街坊们告诉我说黄河已经恢复正常,不再结冰了,一问时间恢复的时间,恰好是师叔沉到河底后的第三天。 “小振,你能感觉的黄河的异样么?”古董李在我耳旁小声地问。 “咋不能啊!” “你不知道啊!这个时候你在黄河下,一条鱼也找不到……” “啊?鱼呢?”我心里一惊,随口问道。要知道黄河作为中国第二长河,其产鱼量可不低,不管是哪个时间短,怎么可能一条鱼都看不到呢! 古董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类似于小孩的哭声,还掺杂着划水声,一阵一阵的,听着还不止一个。 随后其他人也听到了,忙都直起身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以他们的视力,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可我是夜视眼,寻神望去,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是一颤:我看到距离浮桥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七八个小孩在河里游泳,下半身在水里,上半身浮在水面上。 第三百二十六章 红河里的黑头发 凭借着超常的视力,在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的脸时,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这哪里是普通的孩子,分明是之前师叔用绣花针钓上来的那种黄河死婴。 吓得我忙用手指了一下,张了几次嘴,却没能说出话。 “小振,你脸怎么这么白啊?”于丽娜说。 “小振,看到什么了嘛?”古董李似乎感觉了什么,忙问我。 犹豫了一下,我摇了摇头,没有把这一幕说出来。 那几个死婴像鱼一样游来游去,一会伸伸胳膊,一会翻个身,似乎像是故意挑衅我,可三分钟后,河面忽然恢复了平静,所有的死婴瞬间不见了。咱看去时,别说死婴,河面就连一个涟漪都没有。 婴儿的叫声戛然而止后,大家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消去,李小坏和于丽娜受不了这令人压抑的静寂,开始小声聊起天。 时间过得很慢,好不容易到了十点。当时我注意力都在手中那块破旧的手表上,几乎是分钟指到“12”的一刹那,河面忽然吹来一阵冷风,吹得我浑身打了个颤。 “这是什么风啊!这么凉——”于丽娜下意识地把双臂抱在胸前。 其它人也应该觉察到这股邪风不对劲,可嘴上并没说什么。 陈老三抓着船桨,控制着船缓缓行驶在了河面上,朝着眼前的一片黑暗驶去。 我脑海里像回放电影一样回忆着上次的经历,上次从浮桥出发,沿着黄河向南行驶了十几分钟,然后周围突然起了雾…… 所有人都面露紧张,陈老三并没有盯着河里,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盯着我的脸,似乎等着我下达下一步的指令。 老黄和古董李坐在船尾,一动不动地盯着河面,一副心事凝重的样子。 “有水浪么?”于丽娜小声问我。 李小坏忙回道:“一点风都没有,哪里来的浪啊!”可这话刚出口,他也是“嗯”了一下,似乎觉察出了诧异。 船在动!确切说是被水里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着,在间断性地晃动。 怎么回事呢?我也感觉到了船在动,有点好奇。 又过了一会儿,我恍然大悟,觉察到导致船动的原因不是风,也不是水浪,而是水里有东西,是有个头不小的东西撞击船身所致啊! 一下子我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 庆幸的是船只是每隔十几秒钟,便晃动一下,有时候动静大,有时候动静小,但还算稳当,我悬着的心,也逐渐落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周围果然起了雾。 “华老板,老黄,你们年纪大点,见过这样的雾么?”这十几分钟里,李小坏没怎么敢说话,估计憋坏了,看到周围忽然起了雾,开口问道。 古董李冷笑一声,反问道:“你确定这是雾么?” “这……这不是雾是啥啊!”李小坏疑惑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老黄进一步解释道:“雾气形成的原因很多,但总体而言都是水蒸气液化而形成的,和空气温度变化有必然关系,这个时间这个季节,不应该有雾啊——而且你仔细看,这些东西比雾气更细,而且还有颜色,与其说是雾,还不如说是烟更恰当。” 烟?我听后也是一惊,仔细看去,还真和老黄描述的一样,这些所谓的雾气是灰色的。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周围的烟雾越来越浓,就算是我,穷尽目力,也仅能看到船头几米内的情景。于丽娜吓得早已面如土色了,干脆直接趴到我的大腿上,闭目不看。 我倒是心中窃喜,因为上次也是这样,看来路走对了! 突然想起了上次的经历,我忙提醒大家“大家千万不要往河里看啊!”并且把提前准备的棉花团扔给每个人“使劲把耳朵塞紧,待会尽量不看不听!”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啊!我也怪我没有提前和他们说清楚,这时候忽然这么说,反而勾起了李小坏的好奇欲望,我话刚出口,他几乎是条件发射地探出头看向水面。 “我靠!这是什么东西啊!”只看了一眼,他身体一哆嗦后,大吼起来。 古董李和老黄原本一直看着身后的远处的河面,被李小坏这么一惊吓,也转过身望向身侧的河面,也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就连于丽娜这时候也憋不住了,在三个人的惊呼声后,也抬起身子,慢慢看向水面。 她看了一眼后,“妈呀”一声吼叫,然后重新把头埋进了我的双腿间,这一下在惊吓之下,可谓是用尽了全力,一头撞到了我的小兄弟上,疼得我浑身一颤。 这时候的河面已经不是浅黄色或者浅蓝色,而是血红色,就好似我们的船行驶在一条血河里。 更恐怖的一幕还是两分钟之后,就和上次一样,我先是在河面看到了一缕一缕黑头发,黑头发越来越多,直到整个红色的河面上几乎到处都是黑的头发。 这时候我先是觉察到于丽娜出现了异常,她埋在我大腿上的头动了几下,弄得我还有些舒服,当时我还想道:这是想给我整点隐形的福利么? 这想法刚想完,就觉得小弟弟传来了急剧的疼痛,那是于丽娜张开嘴咬的。 我靠!你想让李艳丽和郝小玉守活寡啊!我心里一惊,赶紧使劲把她的头捧了起来。 看到于丽娜的脸后,我又是一惊,此时的于丽娜面目狰狞,双眼通红,嘴巴也长得很大,看情景已然是神志不清了。 想想我就有些后怕啊!之前我还记得很清楚,在大雾深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能让人神志不清,甚至自残和伤害别人,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如果刚才不是我反应快,小弟弟怕是真的会被于丽娜咬掉…… 张凯龙和李小坏也开始面露狰狞,开始互相伤害起来,陈老三也停止了划船,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们。 当我望向古董李和老黄的时候,又是一愣,他俩依旧云淡风轻看着水面,表情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奇怪归奇怪,那一刻也顾不得了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救李小坏他们。 我艹!看到这情景我暗骂一声,忙伸手用匕首在左手上割了一下,然后电光火石般把鲜血弹到了几个人的脸上。 真是“血到病除”,张凯龙和李小坏瞬间就像是没了电的玩具车,戛然停了下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红色河水的秘密 等到我再去救于丽娜,已经来不及。 当时我们俩几乎是面对面,在我把手指的鲜血弹到他们几个脸上时,于丽娜趁机挣脱了,等我回过神,她正张大嘴咬向我的脸。 我靠!要是被他咬上了那还得了,可再伸手也来不及。 刹那间,我灵机一动瞬间想到既然我的血有用,口水或许也有用吧!就像之前救那些中了蛊毒的人一样。 这么想着,我脸一歪,把嘴巴迎了过去。 于丽娜的嘴唇很软,随着四唇相对,一股清香传了过来。我嘴唇条件发射地动了几下,于丽娜也随之回应起来,估计这是她的初吻吧! 随后于丽娜也软了下去。 这时候张凯龙并没有划船,然而船却依旧像是定了弦的机器,照样向前行驶着。 此时,我再望向古董李和老黄,他俩好像并没有不正常的反应。我再次纳闷起来。 “老李,老黄,你们刚才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么?” “没有啊!”声音云淡风轻。 我头皮一麻,心道:古董李没什么反应,这我早就想到了,毕竟他现在不属于正常人类,难道老黄也不是人么?这么一想,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古董李和老黄在二十年前都去过宁夏的那个神秘山谷,难不成除了古董李出了问题,老黄也出问题了? 想想自己就觉得害怕起来…… 船又行驶了几分钟,这时候在鲜红的河面上那一缕缕头发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煞白的脸,头悬浮在河面,朝上的脸显得尤为狰狞。 张凯龙他们几人已经不省人事,这反而省的我操心了。 我正想提醒老黄和古董李,不要往水里看,没想到老黄先开口了:“小振,水中之物皆是幻觉,不要当真,在这短时间内所有的所见所闻都是幻觉。” 我一愣,随口反问道:“你咋知道的?” 老黄没有回答我,而是和古董李互望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老李,怎么样?当年咱们还打过赌呢!我赢了吧!”老黄不再看我,而是转身看着古董李,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古董李耸了耸肩,也不以为然。 “真是想不到啊!黄河竟然真的是这样一条河!” 我听得更蒙圈了,再次问道:“两位大爷啊!你们这是说的什么啊!我咋一句也听不懂?” 俩人又是呵呵一笑,指着河面说:“小振,你想过没有这里的河水怎么会是红色的呢?” “不是说了吗,现在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话还没说完,古董李便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所谓的幻觉,其实就是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你也知道这段区域属于阳界和冥界之间,这里的一切只属于这个世界。” “那你的意思是说河中红色的水以及头发,人头都是真的?” “在这个世界里,都是真的!” 这话我似懂非懂,看看周围环境,此时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于是也就不再问。 老黄却又开口了:“小振,我和老李在三十年前去过一次昆仑山,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山洞,洞中用东夷文字记录了关于黄河的一段历史……” 我点头看着他,意思是赶紧往下说啊! 老黄顿了一下,指着四周接着说:“那段记叙简直匪夷所思,我们一行人中大部分都觉得仅仅是某原始部落的神话杜撰,这段文字描述的黄河和现在我们所在的河段一模一样啊!” “红色的河?黑色的头发?惨白人脸的头颅?”我声音已经颤抖起来。 老黄很郑重地点点头。 古董李插话道:“你们看,还是人头嘛?” 我俩立刻扭头望向河中,此时无数的人头已经变成了赤条条的尸体。 这一幕我曾见过啊!这些尸体数以万计,横七竖八的悬浮在河中,随着红色的河水涌动,尸体也随之晃动,那场面十分骇人。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老黄还没有说正事——这河水没什么是红色的呢! 老黄喉咙动了几下,接着讲述起来。 “原来的黄河水就是红色的,因为他是一个人的血啊!” 人血?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不可能吧!黄河储水量可是全世界前十位,这么多水,如果都是血的话,那这些血的主人岂不有地球那么大! 这么想着,脑中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盘古。 “盘古?难道黄河里的水是盘古的血?”因为激动,我声调不自觉高了起来。 听到我的回答,老黄和古董李似乎有点感到意外。 “当时我们一行人里只有我相信那洞壁上记叙的文字是真的——当时我之所以相信存粹是基于我对中国远古神话的个人崇拜——看来……看来被我蒙对了!” 我听着老黄的讲述,眼睛四处打量着河面,忽然一具尸体从我眼前的水下冒了出来。惨白的脸和正对着我。 看到这尸体的模样,我浑身又是一颤——竟然是我的义父老陈! 老陈是三年前去世的,街坊们帮着我送到了火化场,又帮着下了葬,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一瞬间,我有些失控,忙站起来,就想伸手去捞。 古董李大吼一声:“小振,赶紧坐下!你看到的是幻觉……” 老黄也伸出手想拉住我。 在我心目中,老陈一直是最亲的人,是他捡了我,把我养大,忽然看他最亲人的遗体像杂草一样泡在河里,换做是谁也受不了。 我站起身后,再次望向河里,又看了一具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杨国山。 这时候我反而冷静了。 杨国山的遗体现在应该放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下午在公安局门口等老黄和古董李的时候,张凯龙还提过这事,他说殡仪馆停尸房已经更换了新的铁门,还在门外走廊装了高清摄像头…… 很明显,现在我看到的绝对不是杨国山,也就是说,另一具尸体也不是老陈的。 这时候古董李再次喊道:“赶紧念道咒,赶紧念道咒啊!” 我定了一下心神,再次坐下,便念起了“黄河镇鬼人”。 念了两遍,心彻底平静了下来。 当我睁开双眼时,看出除了昏迷的几个人外,船上只剩老黄煞有介事地看着水里,古董李却不见了。 我一惊,赶紧问:“老李呢?” “他下河了!” 老黄头也没抬地回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又见彼岸花 下河?我再次望向漂满尸体的红色河面,正想开口为什么下河,就觉得船身剧烈摇晃了几下,紧接着水面“哗啦”一声,一个脑袋钻了上了。 正是古董李。 古董李一手扶着船,另一只抹了抹满脸的红色河水,咧嘴笑了两声:“下面的东西不少啊!”说完,双手撑着一用力,身体翻上了船。 “老李,你这是做啥!” “水里有东西勾住船了,我不下去,咱们怕是永远也到不了岸”,说着让我赶紧划船。 一听这话,也来不及细问了,我挤了挤昏迷了的陈老三,用上吃奶得劲划了起来。船好似离弦之箭,飞速朝前驶去。 我的余光扫到水面上,看到水里的尸体全部动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朝着我们涌动…… 大概划了几分钟,古董李喊道“停下吧”,我便应声停了下来。 这时候再看水面,尸体已经不见了,换而代之的一朵朵发着晶莹绿光的小花。 我记得师叔介绍过这种花,便指着喊道“那是彼岸花!”师叔曾说过,彼岸花开在通往阴间的道上,沿着彼岸花就能到达奈何桥。 民间关于孟婆的传说中也有彼岸花和奈何桥。 古董李和老黄微微点头道:“果然是彼岸花啊!” “嗯?难道你们在三十年前那洞壁上看到的刻文中也有彼岸花?” 古董李点了点头,说:“关于彼岸花的记录,可谓是贯穿了整个历史,不过都认为这只是一种传说中的花,开在通往阴曹地府的路上,那条路就是黄泉路!” 老黄接着感慨道:“没想到真的见到了这种花!莫非这就是黄泉路?” 原来在三十年前那次昆仑山之行,几个人在山洞中读到了这位于阴阳交界河段的记叙,除了黑头发、浮尸外,也包括彼岸花。 彼岸花形状十分奇特,和我们平时见到的玫瑰、月季等都不一样,它的花瓣如同许多弯曲的长须,把整个花蕊包在中间,整体呈现绿莹莹的颜色。 上次我们经过这里的时候,师叔告诫过,千万不要靠近这种花,他说既然是死亡之花,就是只开给死人看的,活人看了就已经犯忌讳了,就更不能去碰。 船依旧在快速行驶着,两侧的彼岸花越来越多,绿莹莹的颜色映照着鲜红色河面,呈现出一种十分诡异的画面。 我正看得入神,就听到古董李对老黄说“怎么样,时机到了,下手吗?” 我一惊,忙扭头望向俩人,问:“下什么手?” 老黄微微摇了摇头,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古董李则嘿嘿一下,指着一侧的彼岸花对我说:“小振,靠过去。” 我不是不相信古董李,可他这话说的不明白,再加上之前师叔的告诫,我顿时有些犹豫。 “小振——先靠过去——等完事,我再和你解释!” 古董李这一声提高了声调,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一侧的彼岸花。 我心一横,默念道:古董李总不会害我们,便划动船桨,船逐渐倾斜了起来。 我的驾船技术虽没有陈老三高超,可自小就在河边长大的,谁不会划几下船。我一边控制着船行驶的方向,一边用余光注意古董李的举动,只见他双目死死地盯着似乎是近在咫尺的彼岸花,好像在寻找什么。 难道花丛里藏着什么东西?我不禁纳闷道,视线也随之转向了古董李看的地方。 这么近距离仔细看,我才看到原来这些花的花蕊形状是不一样的,有的呈现圆形,有的像张开的喇叭,还有的像是人的手掌。 忽然,古董李大吼一声“我找到了”,随之指着一处朝我喊道“快!快靠过去!” 古董李伸出手摘下了那朵没有花蕊的彼岸花,然后指着前面的黑暗大喊“赶紧划呀!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地方!” 那一刻我心中的疑问到达了顶点,很想立刻停下来,问问这俩老头是唱的那一出戏,可古董李紧张的声音告诉我,这还不是消除疑问的时候…… 船再次像是离弦之箭,飞速朝前而去。 划船的同时,我回忆了上一次的经历,记得当时看到的彼岸花泛着白光,今晚的怎么成绿色了呢,另外就是上一次,我虽然没有昏迷,可也被折腾的一身大汗,接近虚脱,这次几乎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我琢磨道,也许是经过这一个多月,我的道行高了不少的缘故吧! 划了几分钟,我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座小山似的建筑,好似漂浮在虚无的大海上。看到这建筑,我心中不禁一阵窃喜,那不就是我们要到的地方么?师叔说叫“黄河龙宫”,靠近后就是无比巨大的青铜门。 彼岸花已经被我们甩在了身后,此次的河面上伸出这无数的手,就像上次一样,这些手托着船朝着“龙宫”方向驶去。 因为是第二次看到这情景,我心里反而踏实了不少,经验告诉我,如果不出意外,很快我们就会到达那个巨大的码头。 终于有时间开口消除疑问了。 “老李,我师叔说活人是不能碰彼岸花的,那是死亡之花。”我转身望向俩老头。 此时古董李已经把那朵大一号的彼岸花交给了老黄,更令我觉得诧异的是,此时老黄正在慢慢吞食手中的彼岸花,已经吃了一小半了。 “你——老黄——你干什么啊!”一转身,恰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于是大喊道。 古董李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从那里拿的毛巾,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一边解释道:“你师叔说的没错啊!活人是不能碰这种花,我还算是活人么?”说完苦笑了两声。 “就算……就算你不……不是,可老黄呢!他……” 我这话没说完,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脑袋顿时嗡的一下。 难道老黄也死了? 其实刚才张凯龙他们失去神志的时候,我已经怀疑过了,活人不应该对那片特殊水域没有反应。 “小振,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甚至有些话还骗了你,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是隐瞒还是欺骗,目的都是好的,也都是为了你好,因为有的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老黄对于我们的对话熟视无睹,就好像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自顾啃食手中的彼岸花,一副很饿的样子。 我又问:“老黄是不是也死过了?” 古董李点点头,叹息道:“他其实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于丽娜的前世记忆 也是在宁夏贺兰山的山谷里?” 古董李点了点头。 老黄很快就把手里的彼岸花吃完了,吃完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伸了伸懒腰,一副很放松的样子。 “老黄,你这是……”他这一举动算是打断了我和古董李的对话。 “小振啊!我先得谢谢你。或许你不知道,这地方我寻找了十几年,本以为没有希望了,谁知那晚看到你拓下的图腾后,才重新燃起希望,而且果然到了这里。” 我更加蒙圈了,深吸了口气“两位,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古董李插话道:“你知道五年前,我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河口吗?” “知道啊,你……你在探寻‘河神’的秘密,被手里线索指引着来的。” 古董李点点头,继续问:“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探寻河神的秘密么?” 我原本以为这存粹是他的个人喜好,但忽听这么一问,显然除了个人喜好外,一定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忽然我想到了师叔说过的话——除了我的师傅和师叔外,“河神”是近千年来唯一到过虚幻之地的人,难道古董李的最终目的是想找到这片地方? 一瞬间,所有的零星片段在我脑海整合了起来。 “你……你的目的是想沿着河神留下的线索,来到虚幻之地?” 古董李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身侧的老黄“其实不光是我,那次我们去过宁夏贺兰山的人身体都出现了异样,通过一些残存的远古历史资料,我们得知唯一破解的方式便是找到没有花蕊的彼岸花。” 啊!我浑身一颤。“可你……你只摘了一朵啊!老黄吃了——你咋办?” “我?呵呵——”古董李笑了笑,”你觉得我还需要么?” 古董李这话里带着心酸…… 顿了一下,他又说:“老黄就不一样了,当年我们回来的人里现在只剩下他了。” 老黄也有些动容,拍了拍古董李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说着话,张凯龙咳嗽了几声,李小坏的身子也动了一下,我知道他们这是快要醒了。 古董李接着说:“我们所在的这段河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之前那些死尸和现在河中无数只手,都是几千年来死在黄泉路上的人呐!” 啊!我又是一惊,类似的话师叔也曾说过。 “可我为什么看到了一具和我义父——还有杨国山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 古董李指了一下四周的黑暗,说:“小振,你看到这无边无尽的河面了么?千百年来,数不清的亡灵都集中到了这里。有个秘密你不知道,那就是人类其实和产品一样,都是模子里印出来的。” “什么意思?你是说……” 我是说,其实每个人的模样都不是唯一的,任何一张面孔在历史的长河中都多次出现过,包括你,当然也包括我。” 这话犹如一声晴天霹雳,我全身的毛细血管都为之一振。 其实仔细想想,我应该早就意识到了。 首先,大禹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真像是用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另外还有古董李,那具古尸不也和他一样么? 老黄喃喃道:“今天所有的一切算是都得到了验证,若是没有小振,无论如何我们也到不了这里啊!”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乐,嘴上还是谦虚地说:“上次是因为师叔,他费尽很多年,找到了一种特殊的石头,做成了挂件,这才冒险到了虚幻之地——我也没想到自己的道力进步这么快,这次……” 我话没说完,就被古董李挥手打断了: “你以为能顺利到这里,是因为你的黄河道力?” “难道——难道不是么?” 古董李笑了笑,指着我的挎包说:“应该归功于它吧!” 难道是轩辕剑?我恍然大悟道。其实我也应该早就想到了! 其实这一路上,我还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今晚看到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就好像我曾经经过了好几次一样,甚至脑海里会跳出相似情景的画面,那画面中穿着奇特衣服的我,带着十几个人,一路上这十几个人先后跳进了鲜红色的河水里,让河面伸出的无数只手摁进了水中。 每个人都是自己跳进水里,神情很淡然…… 这些画面是如此真实,好似我亲身经历过一样。 说话间,几个人昏迷的人再次动了几下,于丽娜竟说起来梦话。 古董李笑了笑,说:“估计这片河上,很多年没有女人来过了,她也算是幸运……” 古董李话未说完,就被于丽娜的梦话打断了。 “我……我是大禹帝的女儿,我是“枣”……我是大禹帝女儿……我是……” 三个同时愣住了。 起初我以为这做梦时说的胡话,大禹都死了多少年了,她的女儿如果活着,也得三千多岁了,那不成了老妖精啊!而且这名字编的——“枣”——估计是馋枣了! 可我再看古董李和老黄的表情——俩人竟然一副十分诧异的神情,瞪着眼睛看着于丽娜。 “老李、老黄,你们都精通历史,难道大禹真有个叫“枣”的女儿?”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忙问道。 我连问了三遍,古董李才缓缓地回答“史书上记载,大禹确实有个叫“枣”的女儿,不过这个字是把“洗澡”的“澡”换成“王字旁”,这个字也念璪。 啊!我顿时一惊,难道于丽娜也知道大禹有个女人叫璪?她曾说过上学时,最讨厌学历史,按说不应该知道这么“偏僻”的历史知识啊! 我瞬间也明白了,为什么俩人听到于丽娜的梦话时,表现的这么惊讶,难道他们认为于丽娜的是“做梦说了真话”? “老李,你不会真的以为……以为……” 古董李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小振,我先给你讲一个传说中的故事吧!这个故事也许是杜撰的,可故事里的人却真实存在……” 相传大禹治水之时,他有个女儿叫璪。十三岁就辞母要随父去治水。她沿着父亲疏通过的河道走啊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昼夜。 有一个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她走到了沧州地界,脚下一滑,摔倒在河堤上。 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无意之中用手在河堤上抓出了一个小洞,里面闪闪发光。她好奇地爬开一看,原来里面五颜六色好多宝石。据说那是当年海龙王积攒的,后来被其他天神嫉妒,而动用黄沙,掩埋了大海也盖住了龙王的宝藏。 璪摸出了一块赤红色的宝石,拿在手里把玩,继续前行。又累又饿之下,她情不自禁把宝石含在了嘴里。却突然发现那宝石甘甜清香,一下子就没了饥饿感。 她把宝石埋进土里做了记号,继续寻找父亲。皇天不负有心人,璪终于找到了父亲,父亲也圆满完成了治水任务。父女俩一起回家的时候,璪突然记起了红宝石,就与父亲一起赶去寻找。 只见远远的河堤上,泼飒飒一棵大树,树上挂着的都是和那晚一模一样的红宝石。摘下红果子一尝,嘎嘣脆,满口甜,又解渴又抵饿。原来这是宝石沾染了璪的处女津液的结果。 那会的生活很艰苦,人们吃不饱穿不暖。大禹和女儿就把这红宝石果子四下分发给挨饿的百姓。 可僧多粥少怎么够分呢?望着越聚越多的百姓,璪便决定让父亲回家,她留下来帮助百姓种植繁育这宝石树。 四季轮回,风霜雨雪,那一带终于种满了红宝石树。 百姓感念璪的恩德,就把这璪种下的宝树,称作“璪树”。可大恩人不能直呼其名啊,便另改了一个字,叫“枣”。 木代表树木,巾代表这种树拜一位巾帼女子所赐。写一遍不够恭敬,就把巾字复写一遍。 枣树沿着大禹父女治理的黄河繁衍生息开来,它们都是用根沿着黄河的气息生长的,并不能用种子播种,因为它们是宝石变得。 大禹的女儿璪,用枣这种仙果救助了无数饥民,让百姓永远记住了她,她也被民间成为枣神,享受着每年八月十五一盘大红枣的千年祭拜。 …… 听完后,我更有些懵逼了,这是一个关于枣子起源的传说,可和于丽娜的梦话有关系么? 说完这个传说,古董李微微一笑,对我说:“你别忘记,这里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在这样的地方,人的大脑容易唤醒最深层次的记忆。” 这话我似懂非懂,反问他:“你是说很多在平时忘记的事,在这里都可能想起来?” 没想到古董李却摇了摇头。 “我说的深层意识并非几年或者十几年前忘记的事,怎么和你说呢——你有没有听说过‘前世记忆’这个词?” 他这话犹如一道闪电,刹那间击中了我心灵深处某个关键部位。 我似乎明白了古董李的意思,他是说于丽娜的梦话是前世的记忆,在这里被唤醒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证明了两件匪夷所思的事:第一,人真的存在前生今世;第二,于丽娜的前世曾是大禹的闺女璪。 就在此时,于丽娜缓缓的抬起了头。 第三百三十章 青铜门上的信息 电光火石间,我大脑似乎产生了错觉,看着此时的于丽娜特别熟悉,就好像上一辈子认识一样。 “你们都看着我干嘛?”于丽娜睁开眼,一脸茫然道。 “没事,没事,你……你醒了就没事了。”很显然,古董李并不想让她知道刚才的事情。陈老三他们三人也几乎同时醒了过来,头脑依然是昏昏沉沉的。 “那是什么!”李小坏醒来后,刚想说话,忽然就看到了眼前的山一样的建筑。 我们也寻声望去,才知道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所谓的黄河龙宫。 整个一圈好似高大的围墙,正对我们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天呐!真是巧夺天工,什么人能造出这么巨大的青铜门啊!”师叔和老黄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见到这扇青铜门后,还是难以抑制住满心的震惊。 整个围墙似的建筑都好似浮在水面上,让人想到了电视剧“西游记”中东海龙宫的场景,我想任何到达这里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这里已经不是人间,而是仙境! 船就像自己长了腿,慢慢地靠向了青铜门前的码头。 码头是纯黑色石板铺成的,每一块足有两平米大小,彼此间一点缝隙都没有。 老黄说,这种建筑水平,已经超过了当前已发现的所有人类建筑——包括印度的泰姬陵和古埃及的金字塔。 埃及金字塔的石头之见连匕首都插不进去,那这码头石板之间,连一根针也塞不进,简直是浑然一体。 此时古董李和老黄什么也不顾了,还没等船完全停止,人就迈了出去,直奔到青铜门前。 于丽娜上岸时,才看到水里伸出的无数双手,一惊之下,人差点仰面摔下去,幸亏被我拉住了。 李小坏也惊叹道:“小振啊!我原本以为在贺兰山看到的那扇青铜门是世上最大的古代金属门,没想到……没想到这扇门还要大得多啊!” 我没有搭理他,因为此时此刻,我脑中又出现了幻觉,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穿着奇特的自己走进了青铜门。 “天呐!” “真是不可思议……” 远远的就听到古董李和老黄几乎把脸贴到了青铜门上,嘴里连连发出赞叹声。 两扇青铜门之间有一道半米宽的缝隙,就像上次来时一样。 门面上刻满了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奇特花纹和文字。 古董李已经在仔细品读这些文字。 上次来的时候,师叔也似乎能读出上面的文字,但没有告诉我们内容。 等了一会儿,我有点沉不住劲,便小声问古董李:“华老板,你能认出上面的文字?” 古董李没有回答我,而是指着其中一扇门,对老黄说:“这扇门上记载的东西,和三十年前,咱们在那山洞石壁上看到的几乎一样,主要讲述了虚幻之地的建造过程。” “这是谁建的?”张凯龙赶紧问道。 “盘古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吧? 张凯龙点了点头。 “那你们可听说过昊天大帝?” 张凯龙和李小坏一起摇了摇头。 “昊天大帝就是盘古的唯一的徒弟啊!就是他铸造了这扇巨大的青铜门。” 古董李边说着,边继续破译青铜门上的文字。 “这扇门上记载了这青铜门内是什么地方——我的天呐!简直不可思议……” 古董李只读了半分钟,又是一声赞叹。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也忍不住问道。 “小振,你们之前进入过这扇青铜门,告诉我,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坟?”古董李似乎没有听到我问他,反而很激动地反问我。 “是啊!里面简直就是一片坟地,一眼望不到边的坟头……”我话说到一半,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话锋一转,又问“难道这上面记载了那些是什么人的坟?” 古董李点了点头,说:“还记得之前我提起过的东夷族么?” 我点点头,心道: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也算对这个民族有了些了解,我现在所知道的关于东夷族的历史,何止仅有你说的那一点。 “里面葬着的就是东夷族的人!” 啊!一听这话,我首先是一声惊叹,随即就觉得不可能,上次进入青铜门后,看到过,里面大大小小的坟头至少有几百万座,甚至更多,所谓的东夷族也不过是处在新时期时代的原始民族,就算都死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呢! 古董李好像看出了我的质疑,指着其中一部分符号说:“这里刻着的应该是东夷族的族规,其中有一条是这么一条——所有东夷族的人,无论死在何时,死在何地,也不管是以什么方式而死的,死后都必须葬到祖坟中……” 于丽娜听完后,惊呼道:“这里是东夷族的祖坟?” 古董李点了点头,随即有摇了摇头。 “也许我翻译成祖坟不够准确,按照这符号的意思——应该是“起死回生之地”。 这句话一出口,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我就觉得一股寒意从我后脊梁骨冒了出来。 我们再问这上面还记录了什么,古董李就避而不答了,口口声声说“就这些”了,其实从他惶恐的眼神中,我能看出青铜门上肯定还记载了更加离奇的内容。 “进去吧?”看到古董李不想说,张凯龙便指着门内说道。 这时候我一直担心的尴尬事终于要面临了,要进入这扇青铜门,必须赤身裸.体,甚至连内裤都不能穿,上次我们来的都是爷们,都长着一样的东西,可此时多了于丽娜,大家怎么好意思呢? 于丽娜也意识到了,一脸的窘迫,她一咬牙,朝我吼道:“不就是脱衣服嘛!你以为好很稀罕裸男啊?赶紧脱啊!别浪费时间……” 她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好像很理直气壮的样子,但还是掩饰不住满脸的害羞。 话虽如此,可谁好意思第一个脱衣服啊! 就在此时,李小坏跳了出来“我有办法!——这也算是个办法吧!总比光溜溜的强啊!” 于丽娜好似来了救星,忙问道:“小坏哥,什么办法?” “你先回过头,千万不能偷看啊!”说完几步走到我跟前,“小振,快脱衣服啊!跟我进青铜门。” “你们在这等会啊!很快就出来……”李小坏说完,我俩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往一旁一扔,就进了青铜门内。 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我再次看到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坟头。 李小坏进门后,没有停歇,径直朝着一座大坟的一侧跑去。 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李小坏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阴坟的主人 上次从这片虚幻之地回去后,我把在这里的所有经历都告诉了李小坏,甚至是青铜门后的景象,当时就提到过门后无数的坟头以及坟与坟长度及腰的茅草。 李小坏想到了这些草,这就是刚才她说的办法。 我和李小坏双手如耙,很快就扯下一堆草,抱着出了青铜门。 几个人仿佛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年代,把茅草围到腰上。最奇葩的还是于丽娜,她竟然躲在一侧角落,在不到十分钟里,用草做了一件“衣服”。 此时我忽然想起上学时一个不太理解的词——衣不遮体。茅草的遮挡范围有限,特别是一走路时,重要部位还是展露无遗。 特别是于丽娜,虽然精心“包装”了一番,可透过茅草之间的缝隙,女人那点东西还是“直播”了出来。 还没进门,我就看到李小坏胯部的茅草渐渐的鼓了起来——于丽娜这样子更加诱人,我也是默念了两段“清心寡欲经”,才安抚下自己澎湃欲出的小兄弟。 青铜门内没风,空气十分干燥。 古董李说轩辕剑是所有阴邪的克星,让我一路都要握在手里。 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如果女魃也来到这片虚幻之地,一定是在青铜门的另一侧。 古董李说,根据门上的记载,青铜门的而另一面有一条河,那其实才是真正的黄河。这样的话师叔也曾说过,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如果这里的河是真的黄河,那我从小就看着东流到大海的河又是什么呢? 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里一定还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或许连师叔也不知道吧! 一路上,古董李随意翻译了一块墓碑上的文字符号。 他在读了一块残缺的小墓碑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们看到这片坟了么?”古董李指了指一侧的一片坟头,“这些就是当年黄帝蚩尤大战时,东夷族死亡的将士!” 他这话我们都不太理解,就连老黄也连连咋舌,“华老板——石碑上是这么写的?” “嗯!” “可那场战役耗时十年之久,大大小小的战场不计其数,难不成战死的东夷族人的尸体,都埋到了这里?” 老黄的意思我明白,别说在古代,就是当前时代,很多战死在异国他乡的尸体都无法运回国安葬,四千年前的原始部落又怎能做到呢! 古董李反问:“你可听过湘西走尸人?” 老黄点了点头。 “其实真正的湘西走尸人,靠得就是蛊虫啊!他们用一种特殊的蛊虫控制着尸体,从而让尸体自行跋山涉水,刚才那扇青铜门上也有类似的记载。” “你是说,所有的尸体都是自己回来的?” 古董李点了点头,冷冷一笑,继续说道:“你可别忘记,就连苗族的蛊术都是传承了东夷族的,可想而知,那时候的东夷族,其用蛊水平之高啊!” 刚开始,李小坏因为胆怯,一直紧紧跟在我身侧,走了这么久,他也意识到此地并无危险,在好奇心的怂恿下,渐渐的成了“排头兵”。 我正听古董李讲的入迷,忽听最前面的李小坏吼道:“你们快来看啊!这坟……这坟上有个洞,里面是空的。” 李小坏所说的空坟,之前我们也见过,走过去后,果然呐!这坟头的后面有个洞,依稀可见洞内石板棺材,棺材上也有个面积约半平米的洞,看洞口的痕迹,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钻出来形成的。 不问说,棺材里已经空了。 “老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关于古尸,老黄要比古董李在行,他摸着下巴转着圈看了半分钟,喃喃道:“如果不出所料,这棺中的尸体诈尸了,自己从坟里钻了出来。” 于丽娜这一路都没说话,这时候也终于憋不住,连忙跳了起来,四周看了看,惊悚道:“诈尸?人呢——” 古董李摸了摸洞口的边缘,冷笑道:“他出来的时候,怕是比你老爷爷的年龄还要早上一千年,现在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说完,古董李又看了一眼老黄,低声问:“老黄,你怎么看?” 老黄摇摇头,说,“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也无法判断人去了哪里,按说也不好离开这虚幻之地吧!”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来把那他们带了出去!” 有人来?不会是河神吧! 听到俩人对话,我心里立刻想起了河神。 上次师叔说过,除了五十年前,师父和师叔来过这里一次,再往上算,最近来此的人就应该是河神了,那是在明朝中期,距今约四百年。 难道坟中尸体诈尸后,被河神带出了虚幻之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为了不节外生枝,也觉得当前时机尚不成熟,就没有把这想法说出来。 继续往前走,古董李又看了很多块石碑上的符号,所以耽误的时间久了点,看到最后,他原本毫无血色脸,就更加凝固了。 这时候,那棵巨大的榕树逐渐浮现在了我们的视线内,大树后面是依稀可见的河——真正的黄河。 第一眼看到遥远处的大榕树时,古董李和老黄几乎同时惊呼出来。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震惊于榕树之大,随着老黄说的一句话,我才知道他们之所以惊叹,除了榕树大,还有另一层原因——怪不得这地方阴气这么重,原来有这么大一棵榕树啊! 我不解地问:“榕树和阴气重有关系么?” 老黄说:“在汉代以前,榕树一直被认为是不吉利的树,你看‘榕’这个字,原本的含义就是‘藏鬼之处’,一些野史中记载,榕树可以吸引附近的三魂五魄。” 古董李补充道:“难道你没有注意过么!这种树都是生活在荒郊野外,以水边居多,极少有人特意种植。” 半个小时后,已经到了大榕树下,我再次被这棵巨大的榕树震撼到了,忽然脑中再次浮现出了清晰的画面:另一个穿着奇怪的我站在巨大榕树前,手里也拿着轩辕剑。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宝塔镇河妖 那种真切感十分逼真,就好像真实发生在我的眼前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这可能一件很可怕的事——我脑中浮现出的绝对不是幻觉。 想一想,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在贺兰山大禹墓中,当我伸手拿轩辕剑的一刹那,就看到大禹睁开了眼睛,并抓住了我的手腕,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你来了”。 自从那时起,这种逼真的感觉就时常浮现出来。 回忆一下,我脑中浮现出的画面并非是随意的,其中都有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穿着奇特的衣服,做一些奇怪的事。 和我一模一样的人——难道这人是大禹?难道在我把手伸到大禹棺椁的一瞬间,大禹生前的片段传输到了我脑子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啦! 这一刻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想到要比大脑中浮现出大禹的记忆更可怕。 当时在大禹墓中,我们还讨论过:大禹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在陨铜中造一座墓呢?其实我们也知道,古代帝王贵胄们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墓室建造的豪华,而且尽量能地多放些陪葬品,无非是幻象着能在九泉之下继续享乐。 如果是这样,大禹也不需要如此费周折——除非另有目的。 当时我们半开玩笑地假设过,他把墓修筑在这么奇特的地方,而且尸体还保存的这么完好,难道是等着有人来把他救活? 这一刻有了更深层的想法:其实所谓让一个死人复活有两种方式,除了让他已经变成“死尸”的驱壳再恢复“活人”外,还可以复制她的记忆和思想。 假如一个人死了,可他的所有记忆和思想都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脑中,而且把这个人原本的记忆和思想吞噬了,这不也相当于复活了么? 想到这里,我浑身就是一哆嗦——难道我脑中有两个灵魂,除了我的,还有大禹? …… 老黄和李小坏似乎能感觉到这悬挂在树干上的十三条金属链子有玄奥之处,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跟着我和张凯龙爬了上去。 到了树顶,他们又被树冠上巨大的空间震撼住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里和黄河下,那棵扶桑树上十分相似?”李小坏是倒数第二个上树的,一松开金属链子,便感慨道。 还真是啊!他这么一说,我也才意识到。 这棵榕树要比那棵扶桑树还要巨大,站在树冠上,能感到几丝的凉意,也不知道这种凉意是哪里来的,关键是这里也没有丝毫的风啊! 老黄和古董李的视线迅速被树冠中间的金属小塔吸引住了。 那锈迹斑斑的镇妖塔不及平常村里的房子大,整体都泛着青绿色,看样子应该是青铜的。 古董李和老黄缓缓走了过去,嘴里不断发出“天呐”“太不可思议”之类的赞叹。 老黄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镇妖塔,对一侧的古董李说:“整个建筑浑然一体,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铸造出的”。 此时,一路没怎么说话的古董李冷哼了一声,说道:“这算什么,你们是没见到贺兰山峡谷里的大禹墓啊,要比这金属塔更大。” 的确,那也是浑然一体的金属墓室,不过似乎没有眼前的金属塔精巧。 因为两次的见面时间有限,我仅仅告诉过古董李找到大禹墓的大概过程,他并不知道那座墓室也是金属的。 古董李没有搭理陈老三,而是问我:“小镇,你知道这是什么塔么?” “镇妖塔吧!”我记得师叔是这么告诉我的。 “对!那你知道镇妖塔的来历么?” 我摇了摇头。 “托塔李天王李靖,应该听过吧?” “这个我听过——是不是哪吒他爹啊?李小坏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可捞的东西,便过来听我们的对话,一听到‘托塔李天王’,便随口回道。 古董李瞥了一眼李小坏,点点头:“那是文学作品中的改编,历史上的李靖只是商朝的一员大将。他手中所托之塔叫‘玲珑舍利子黄金宝塔’,其实就是这镇妖塔。” 我挠挠头,好像没明白他这话啥意思,就问:“那不过是神话传说中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么?” 古董李微微一笑,继续说:“你可听过‘宝塔镇河妖’这句话?这里的塔就是镇妖塔,也就是李靖的玲珑舍利子黄金宝塔”。 老黄补充说:“一直以来,都以为镇妖塔只存在于传说中,你们看这镇妖塔,至少有四五千年历史了,锈迹斑斑的,不正验证了关于黄河镇妖塔的传说么?” 我忽然记起了镇妖塔一侧刻着的那些名字,便指给古董李看:“这里有字——是些人的名字,其中……其中好几个,我们认识……” 大禹?蚩尤?张三丰?张道陵? 古董李每念一个名字,声音就提高一度,足见震惊程度。 “这些……这些人的名字……”古董李和老黄脸上的肌肉已经抽搐了,眉梢间就透着一个词“难以置信”。 我把师叔曾和我说的内容简单说了一遍,只听得俩人目瞪口呆。 古董李喃喃道:“张三丰生活于元末明初,我所查到的历史资料几乎能证明他就是一名河神,只是……只是这人多出现于野史中,而且没有对他死亡时间的记载——这样说吧,大明朝从朱元璋开始,几乎一多半的明朝皇帝都在寻找他。” 关于张三丰的事,师叔也曾讲过。 师叔对这位张真人十分尊敬,一个很重要原因便是大家都是修道之人。 张三丰生于元朝末年,根据野史记载,朱元璋的后半生一直在寻找他,朱允炆、朱棣,甚至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依然在找寻他。 甚至有野史记载,到了清朝,康熙还曾下令寻找过张三丰。康熙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在前朝档案中发现了什么秘密吧! 且不说康熙,只算整个大明朝前后也三百年,难道一个凡人可以活三百年? 老黄接着说:“是啊!张三丰的踪迹到现在一直是个谜——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谜,那就是为什么明朝的皇帝们都寻找他?” “难道是为了长生?”我随口回道。 这一刻,我脑中另一部分资料也瞬间整合了起来:如果张三丰是河神这一神秘组织中的一员,而且他来过这里,那一定在这里发现过什么秘密。 这片虚幻之地原本属于盘古,盘古掌握着两项技术,除了冶炼就是蛊术。 就连姥姥都懂得用蛊虫可以延续生命,难道盘古和东夷族人还不会么? 我想张三丰应该也懂得的用蛊续命的技术,所以他才活了至少几百年。 第三百三十三章 坐在井沿的女人 想起将臣和我说的那些话,此时又看到镇妖塔上刻着蚩尤和大禹的名字,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当年蛊神座下的四大弟子各自选择的修行之地,盘古的修行地便是这里,准确说是在这棵巨大榕树上,据我分析,盘古就是虚幻之地建造者。 后来盘古离开了,他唯一的弟子昊天大帝继续在次修行,并继承了盘古的冶炼技术和高超的蛊术,并铸造了青铜门和镇妖塔(榕树内的巨大青铜像应该也是他的杰作)。 昊天大帝应该才是东夷族的祖先。 在蚩尤之前,东夷族十分低调,只蜷缩在黄河下游一带,并恪守着祖先留下的秘密。 到了蚩尤掌权,他应该是在这虚幻之地发现了什么,使得东夷族迅速崛起,先是赶走了蛮苗人,随后又打败炎帝部落。 这秘密的发现或许和那些阴坟有关,也可能和这大榕树有关,可以确定的是,蚩尤也像我们一样,站在过镇妖塔前,并在镇妖塔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便发生了持续十年的黄帝和蚩尤之间的战争。 蚩尤兵败后,应该是被分尸了,秘密掩埋到了四个地方,可东夷族并没有灭亡。 一部分东夷族人被迫东迁至贵州、云南一带,这部分人便是苗族的祖先。我分析,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贵州和云南定居,主要是这些地区多山,地势险要,免得被炎黄部落消灭。 另一部分选择留下的人肯定也隐藏到了十分隐蔽的地方。 直到大禹时代,事情才有了新的转机。 将臣曾说过,伏羲精通“惑术”,说白了就是骗人的技术。 作为伏羲的后人,大禹应该也掌握了“惑术”,他骗走了将臣的轩辕剑(原本应该不叫轩辕剑),利用这把剑来到了虚幻之地,探寻到了东夷族的巨大秘密。 我猜测大禹可能完全掌握了冶炼技术,却没有精通蛊术。 回去后,他铸造了另一扇青铜门和青铜墓室,布好了一个“千年之局”。 大禹到了这大榕树上,也把名字刻到镇妖塔上。 至于后面的张道陵他们是怎么回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 我把这番话说出后,古董李和老黄听了连连点头。 镇妖塔内有通往榕树内的阶梯,我们沿着阶梯来到了巨大榕树之内。 刚走了几步,我顿时就是一颤,忙拦住了身后的所有人。 “怎么啦,小振!”张凯龙问我。 因为越往下,光线越暗,他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可我是夜视眼,一眼望去,就看到树洞地下的古井旁坐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下面……下面怎么会有个人啊!”我指着下面,小声地说。 “人?这里……这里怎么会有人?” 张凯龙也惊恐起来。 古董李深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问我:“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摇了摇头,说看不清楚。 的确是看不清,这人是背对着我。 这时候胸口的压抑感已经十分剧烈,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袭来。 顿了一下,我们继续往下走。从发现那女人到阶梯的一半,足有三四分钟,那女人纹丝不动,就好像一座雕像一样。 渐渐的,我从体态上也看得出来,这女人不过二十出头,坐在那口古井的井沿上,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假如一个人好几分钟都不动一下的话,这其实挺难的。 我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她,等待她那“惊天一动”。又走了一二分钟,我的双手已沁满了汗,心也悬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紧紧的跟在我身侧,大气都不敢喘,那种氛围十分压抑。 这六七分钟,我嘴上不能说话,可脑子没闲着啊!这人是谁呢?我脑中默默提出了好几种假设,但随即都被自己否定了,按理说这样的地方,外人是无法到达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女人忽然转过了头,看向了我们。 这一下猝不及防啊!我先是一惊,随即就看到了女人的脸。天呐!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对于这张脸,这几分钟里,我想过很多种可能,自认为就算最可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一看到庐山真面,还是被震惊的不知所以,这张脸竟然十分熟悉,是专案组法医小李! “小李……小李……怎么会是小李?”我喃喃道,声音里带着颤抖。 这时候其他人也已经适应了黑暗(环境并非完全漆黑),被我这么一提醒,也都惊呼出来——果然是小李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除了我,最震惊的还是张凯龙,当他认出下面坐着的人是自己手下时,立马惊呼出了声,嘴上连喊了三句“不可能”。 “小李,是你么?”张凯龙震惊过后,尝试着朝着那人喊道。 然而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看着我们。 “小李?小李姐?”我也跟着喊了两声,那人依旧没反应。 这时候我的疑惑再次到达顶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好似不认识我们一样。 众人带着疑惑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我身后的陈老三惊呼道:“不是!不是!她不是小李法医。” 被他这突然的一声喊叫吓了一跳,众人再次停了下来。 “你咋知道的?”陈老三搓了搓手心的汗,深深呼了一口气。 “她穿着衣服啊!”陈老三的声音带着颤抖。 穿衣服?这又怎么了,不穿衣服还光着——对啊!进入那扇青铜门,是不能穿衣服的,师叔和陈老三都说过(青铜门上写着),可下面的小李却穿着一件女款长道袍。 这件衣服好眼熟啊!一下子我就记了起来,这不是上次我们进入黄河下古墓时,师叔让小李穿的那件道袍么? 这一下我更蒙圈了,看模样,这人就是小李,可她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而且还穿着这件道袍。 仔细一想,就觉得更不可能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在溺水案现场,船上的女孩送给小李一件雨衣,小李换下后,随手就把这件道袍扔到了那艘渔船上,换句话说,后来就算是小李也没有这件衣服了。 想到这里,我内心已经确定,她不是小李。 “你是谁?为什么会是小李的模样?”我故作镇定地朝着她喊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女魃真身 他可能就是女魃!” 我喊了一声,她没有回答,身后的陈老三却压低嗓子厉声喝道。 她是女魃?一听我心里就是一愣。 将臣曾说过,女魃算是易容术的鼻祖,可以轻易“变”成她见过的任何人。从当日将臣说话的语气中,能听出来他对这种易容术的震惊程度,当时我心里还有些不服气——难不成和孙悟空一样,会“七十二变”? 专案组法医小李也曾去过黄河下,既然这人确定不可能是小李,那么一定是别人易容成了她,这么分析的话,此人应该就是女魃。 上次在黄河下,我们见到的女魃是我的模样(准确说是大禹的模样),为啥又成了小李了呢?也许是因为小李是个女的吧,还是个美女,同为女人,女魃自然也有爱美之心。 所有人再次停了下来,距离女魃也不过几十米。 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按照将臣所说,此时的女魃已经没有谁能控制得住,除非她自己放弃,否则……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好几分钟。 刚开始女魃双目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后来视线渐渐的转移到了我手中的轩辕剑上。 在看到轩辕剑的一刹那,她浑身似乎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化了。我心里就更确定,她一定就是女魃。 就在此时,我脑中忽然出现了奇怪的景象: 穿着奇特衣服的自己手拿轩辕剑,把女魃逼到了一个山洞里,然后把黄河引了过去……这画面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原本是一副层峦叠翠的景象,瞬间就变成了长河滚滚。 我靠!这大概就是当年大禹用轩辕剑制服女魃的过程,原来黄河改道是有目的的! 难道我们敬仰了几千年的治水英雄并非英雄?难道所谓的“为百姓治水”其实是个谎言?大禹治水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黄河压制住女魃? 这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煞气袭来,让我胸口的压抑感变得无比剧烈,灵蛇在我腹中也不停翻动起来。 我心道:不好,女魃似乎不喜欢我这面孔。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嘛!他应该知道我并非大禹,可到我长得和大禹一样,心中一定也来气啊! 我心一横,这千年老妖估计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我,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呢! “你……你是女魃?可……可认识这把剑?” 我颤巍巍地举起轩辕剑,脑子里想好怎么说才开口的,可话一出口,还是结巴的厉害。 女魃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轩辕剑,忽然张开了嘴。 一刹那间,小李那张俊美的脸上裂开了无数道细痕,双目也变成了血红色,吓得我身后的于丽娜,惊呼一声,一下子抱住了我。 女魃的嘴继续张大,很快就超过人类所能张到的最大极限,她整张脸也扭曲变形了,样子无比恐怖吓人。 古董李大吼道:“完了,她这是发怒啦!” 就在她的嘴大到已经无法再变大时,只见无数的小虫子从她的嘴里飞了出来,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灵蛇几乎在我小腹内翻滚起来,弄得我差点呕吐,这是信号啊!灵蛇只有对蛊虫才有反应,而且越厉害的蛊虫,它的反应就越强烈。 “这是蛊虫啊!大家一定小心!” 能让灵蛇有如此反应的蛊虫,这还是第一次。 怎么办?怎么办?我大脑飞速旋转着。这蛊虫应该伤不了我,可看这架势,我也保护不了他们几个啊! 蛊虫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主要被它们碰一下,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活,相比起来,什么砒霜、敌敌畏啊,存粹小儿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吼了一声“是你师父将臣让我来的!” 这也是情急之下,随口而出,没想到此话一出口,无数的小虫子像是被点了穴,瞬间静止在了空中。这招有门啊!我心中一喜:“我见过将臣,他……他让我想法找到你——给你……给你这把剑。” 一看这招有门,我就趁热打铁。 女魃的脸又变了——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见过我师父?”我没有看到女魃的嘴动,却传来了低沉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不男不女的,十分别扭。 我还是下意识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除了我们几个就只有她,不用问这句话就是他说的。 “见过……见过……这把剑……” 话未说完,就感到一股阴风吹来,我下意识的一闭眼,再睁开时,手里的轩辕剑已经不见了。 “师父——”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女魃整个身躯长出了无数的枝丫。 “我靠!她不会是个千年树妖吧!”李小坏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低声在我身后吼叫道。 我也纳闷啊!之前将臣让我看过他的腿脚,说是腿脚,哪里还有啊!我看到的只是枯黄的树根,此时女魃的身上又长出无数的枝丫——难道他们师徒的身体真的和树有某种关系? 此时,我已经不再恐惧了。后来还真的听人说过这种现象,人的恐惧都是有崩溃点,一旦过了这个点,也就不会再恐惧了。 一分钟后女魃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似乎冷静了下来。 “师父为什么让你找我?”那种声音再次传来。 我挑着选着把将臣的一些话说了出来,当然伏羲、黄帝、大禹怎么欺骗的部分就统统删掉了,我怕说出来,适得其反,会加深女魃对他们的恨。 “将臣老先生被困住了,说只有找到你,才能救他。” 这话我说的很淡定,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万一让女魃听出毛病,我们几个人就彻底玩完了。 好在我一提到将臣,女魃的情绪有变化,分辨能力可能也下降了,竟对我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等当我稍微宽心点时,女魃忽的用轩辕剑指着我,吼道:“你——你——” 我吓得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完了,看来是出岔子了……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把剑?” 我一听,就放心一半了,于是把找到轩辕剑的过程简单一说,说完又被那三块陨石做成的玉佩拿了出来,依旧是在一阵阴风后,玉佩也神奇地出现在了女魃的手里。 看到玉佩,女魃又是一阵激动,可片刻间又平静了下来,看样子是彻底相信我了。 “你们来这里仅仅是为了找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好!你就算是我唯一的朋友吧!等我先毁掉这口泉眼,和你们一起出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烛九阴 师叔曾说过,这口古井是整个黄河的河源,上次黄河里出了那么多乱子,还差点干涸,就和这口井出了“故障”有关,如果女魃毁掉井,那几乎等于给黄河以及两岸的百姓宣判了死刑。 一看这形势,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女魃……女魃大姐,你为何要毁掉它呢?”我指了指黝黑的古井。 “呜呜呜呜——”女魃发出了一阵悠长的怪声。 “你知道我什么会被困在黄河下那么多年么?” “知道……知道一点吧!是大禹……大禹设计害了你!” “你只说对了一半,既然师父让你来找我,应该告诉说你我曾经的软肋。” 我忽的想起了将臣说的话,随口道“怕水?” “我只是怕黄河里的水。” …… 女魃依旧坐在井沿上,好像在等待井里有东西出来。 她告诉我了我两个秘密: 第一,黄河里的水其实掺杂了盘古的血,这也就是自有人类开始,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称黄河为母亲河的真正原因。 第二,黄河的水都是浸泡过烛九阴的,所以才成为了我的克星,烛九阴就囚禁在这井的下面。 我忙问道:“烛九阴是什么东西?” 这名字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过,咋一听“泡过烛九阴”,难道是一种中药材?或者类似于千年何首乌之类的东西? 这时候,原本大气都不敢喘的老黄,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 “我……我知道烛九阴。” 女魃没有搭理他。 可能老黄觉得女魃的怒气已经消了,而且刚才还说我陈小振算是她第一个朋友,那么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朋友,所以不会伤害自己。 老黄顿了一下,看到女魃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继续说:“《海外经》上有这样的记载“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这就是烛九阴?” 女魃再次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世人倒是知道烛九阴的厉害……” 女魃深吸了口气,讲述了这么一段话。 当年他的师父将臣原本有师兄妹五人,除了将臣、伏羲、盘古、女娲外,另外就是烛九阴。算起来,他们都不属于我们传统意义的人。 将臣和女魃被后人传为了四大僵尸鼻祖之二,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俩的身体原本就是木头的,伏羲和女娲的特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盘古则没有固定的身躯,就像动画片的的超人一样,身体可长,可短,这才有了后来“盘古每日增高三丈,顶天立地”的故事。 至于烛九阴,关于他的传说和记载就少之又少了。 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它犯了某种不可饶恕的错误,被囚禁了起来。 根据女魃描述,烛九阴长着人的脸,蛇的身子,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确是个厉害角色。 说起来,黄河也不是盘古挖掘的,他只是将自己身体融入到大地时,把鲜血洒进了黄河里,从此黄河之水才有了灵性,才得以孕育出人类文明。 追根到底,这条河是鸿钧老祖挥手而成的,鸿钧老祖就是将臣的师父,也就是老苗族口中的蛊神。他为了孕育出众生灵,先是整出了这么一条河。 后来他发现河中之水为死水,没有灵气,无法孕育出生命,所以才把犯了大错的烛九阴封在了河眼之下。 烛九阴是龙的鼻祖,其生命力十分顽强,被它浸泡过的河水也好似有了顽强的生命力,呼啸奔腾在这片原本死寂的土地上,再加上后来掺杂了盘古的血,才有了孕育生命的能力。 鸿钧老祖把烛九阴囚禁在了河眼下,并在一旁种了一棵榕树,这棵榕树渐渐长大,把整个河眼包绕了起来。 鸿钧老祖把他想孕育人类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四个徒弟,让他们去为此努力,并把泉眼下囚禁着烛九阴的事告诉了最憨厚的徒弟盘古,让它世代守护着河源。 盘古后来又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徒弟昊天大帝。 最初的东夷族便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直到蚩尤的出现。 蚩尤无意中来到了这口古井边,接触了烛九阴,也不知道是被烛九阴蛊惑了还是施了什么法,他的能力变得无比强大,同时也变得好斗善战起来。 后面的事情世人就都知道了。 …… 听到后面,我冷汗都下来,因为听着听着我看出了女魃为什么一直坐在井沿上——她想放出烛九阴! 我心里清楚,如果烛九阴真的和她所说的一样那么厉害,一旦被放出,一定会弄得生灵涂炭,后果不敢设想。 我又想到了将臣的话,对于现在的女魃,只有劝服…… “女魃大姐,你和你师父将臣比起来,谁的法力大?”我壮着胆子又靠近了女魃两步。 “自然是我师父!当年他可是鸿钧老祖的大徒弟。” “既然将臣老先生那么厉害,为什么这几千年来,甘心被困在那……那山洞里呢?” 女魃愣了一下,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于是反问我“为什么?” “因为他想完成师父的心愿” “鸿钧老祖的心愿?——你是说孕育出人类,让人类繁衍生息?” 我点了点头。 俩人的对话持续了很久,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有条三寸不烂之舌,竟然真的劝服女魃。 看到女魃心软,我赶紧打出第二张牌。 “将臣老人家为了守住人类的起源之地,自己不能离开那洞穴,可很想有人去陪陪他——他说最喜爱的徒弟就是女魃……” 我这话一半是真,一般是假,无非是想趁热打铁,再打出一张感情牌。 最终女魃还是彻底被我劝服了,她说离开虚幻之地后,就去找师傅…… 我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眼睛一瞟就看到了一旁巨大的女娲神像。 按理说是伏羲和女娲坑害了将臣和盘古,在盘古修行的地方怎么会有一尊巨大的女娲像呢?这就相当于把仇人的相片供奉在家中。 第三百三十六章 破蛊之法 我还琢磨过这事,了解到他们关系后,怎么想女娲神像都不应该矗在这里。 “听说大禹所建的大夏王朝是被商国所灭?”女魃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是啊!至少历史书上这么写的。”我愣了一下,想不出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又听说,商国是被一个叫妲己的狐狸精毁掉的?” 我又是一愣,只好回道“至少《封神榜》上是这么说的。” “妲己我认识,她是女娲的徒弟……” “女娲的徒弟又怎么了?” “看来……看来我师父并没有告诉你,女娲精通媚术,妲己的本事也不过学了她的一小半——估计盘古也受不了这种媚术。” 女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也不可能有表情,说完这些,她没再说说别的,但我觉得完全明白了他的话。 离开前,我忍不住探下头往井里看了一眼,透过井下的一片漆黑,我看到了一张惨淡的脸,等我再看下去的时候,那张脸又不见了。 烛九阴?我心里暗淡道。 离开虚幻之地的过程我就不再赘述,回到属于我们的黄河后,看到时间是十点半。 “我们已经去了一天一夜了?” “有这么久么?” 老黄和古董李一脸愕然,因为我们离开的时候是十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我们离开后,时间就静止了。 分别前,我把那三块玉石挂链和轩辕剑都送给了女魃,她在一阵旋风中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这里的一切都放下了,我去找找师傅,再会!” 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如今已到了梦醒时分。 从大榕树回来的路上,女魃和我说了很多事情,我学历不高,也不感兴趣,就好像在听故事,可我身后的古董李和老黄都听呆了。 他们赞叹:所谓历史,所谓传说,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楚。 女魃还告诉过我们一个惊天秘密。 昊天大帝继承了盘古的高超冶炼技术,在羽化前,他找到了另一块陨铜,并铸造了十二青铜鼎,并把他从盘古那里学来的东西刻到了青铜鼎上。 后来这十二个青铜鼎落到了大禹手里,并把他所继承的知识也刻了上去。 我对这个所谓的秘密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女魃随口说的另外两件事。 第一,当年帮助黄帝的几个将臣的徒弟里,除了女魃外,还有个活了下来,他在利益和危险面前,选择了背叛。女魃这次逃出来后,发现这人的势力依旧存在。 第二,黄河里的蛊虫是一种古老的蛊虫,是当年大禹消灭东夷族残存势力时,一块被黄河压制住的。 女魃从河底出来后,放出了这些蛊虫,才导致了黄河的现状。 这些蛊虫会依附在人的五脏六腑,先后麻醉神经系统,直至让整个神经系统坏事。 人的神经系统坏事,所谓的人其实也就死了,但是这具驱壳却依旧有人的行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僵尸。 其实在西方和美国有一种更准确的称呼——丧尸。 女魃是将臣的徒弟,本不擅长蛊术,他只知道怎么把压在河底的万年蛊虫放出来,却不知道怎么“收回去”。 几个人上了岸,我站在浮桥上回头望向河面,顿时心中一阵欣喜,在夜色里,黄河呈现出土黄色,静静地流淌。我知道,原本的黄河又回来了。 几个人沿着浮桥都到了黄河大堤上,那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停在了路口。 回公安局的路上,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目前尚有两件事亟待解决。 一是尽快找到解决蛊虫的方法,这样才能拯救黄河两岸的街坊们。 二是找出背叛将臣的徒弟,因为大家都觉得在这整个过程中,极为隐蔽的黑暗力量就是他——或者他的后人。 几个人商议,因为时间紧迫,这次就分头行动,我、李小坏、于丽娜负责找到消除蛊虫的方式,其他人查出那隐藏黑势力。 折腾了一阵,大伙也都累了,到了区公安局后,便各自回去补觉。 这几天于丽娜没地方住,只好暂住在李小坏家,为此李小坏的娘专门买了新的床单被罩,还把自己卧室让了出来,搬到了偏房。 我回到家,艳丽和郝晓玉正焦急万分地坐在家里等着我,三个人喝着茶聊了会天,郝晓玉告诉我又收拾出了两间卧室,三人各一间。 我还笑话他:这刚结婚,就要闹分居——其实她的心思我懂,艳丽在怀孕期间就不方便“侍寝”了,如若我固定和郝晓玉一直睡一块儿,难免让她会有被打入“冷宫”的感觉。 晚上我独自躺在床上,正琢磨女魃说的话,门“吱哟”一声开了,郝晓玉穿着睡衣,拿着拖鞋悄悄走了进来。 “晓玉,你这是唱哪一出啊?” “我……我……我想要个孩子,施主,你就从了贫尼吧!”说罢,人就扑了过来 一番缠绵,已是东方鸡叫,郝晓玉很满足地悄声回到了自己卧室,我却睡意全无,脑中不自觉地反复想起了女魃的话。 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就听到大门口传来李小坏的声音。 “小振啊!好消息!好消息!”话音刚落,他咧着嘴的李小坏就走进了屋子。 “啥好消息啊!看把你滋的”丈母娘随手递过一个马扎。 “丽娜——于丽娜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李小坏并没有做,眉飞色舞地说着话,手里还比划着,激动的样子难以自制。 “嗨,就这事啊?——这也是好事啊!恭喜啊!你们也尽早把好事办了吧?” 我一听他这话,其实多少有点后怕,幸亏没有把于丽娜怎么着,否则以后兄弟间还不得光出误会啊! “是啊!小坏,既然她答应了,趁热打铁啊!这年头煮熟了鸭子都会飞啊!要不然……要不然你就学陈小振,他这一招最绝了!” 郝晓玉说完还朝我不坏好意地笑了笑。 我有什么招啊?正纳闷呢,忽然瞥到了李艳丽的脸上,她已经满脸张红,很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为了缓解尴尬,我忙问道:“小坏哥,你鬼主意多,快想想有什么好办法治一治河里的蛊虫。” 李小坏正沉浸在美好的意淫中,被我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口回道:“这还不容易啊!你不是整天吹你的灵蛇是万蛊之王嘛!还能和你沟通,真要是这么厉害,问问它不就行啦?” 我顿时茅塞顿开,对啊!怎么把这老兄给忘了呢! 第三百三十七章 老黄的秘密 我们被李小坏逗得饭都吃不下了,又胡扯了几句,李小坏迫不及待地回去了,说是要带着于丽娜买礼物。 李小坏手里有个七八百万,也算得上“富甲一方”了,和于丽娜能成一对,实则是“男财女貌”,作为兄弟,我应该替他高兴,可是内心深处隐约有种说不出清楚的痛…… 早饭后,我找了间没人的屋子,用思维语言和腹内灵蛇沟通。 “灵蛇老兄,怎样才能除掉黄河里的蛊虫?” “这些蛊虫是最原始的蛊,消灭河水里的倒是不难,难的的人身上的……而且我能感觉到,藏在人身上的蛊虫已经进化了好几代,随时都可能控制住寄主的整个神经系统。” “啊!那你有没有好办法?”我一听,有些慌张,人的神经系统一旦被蛊虫控制,这个人也就成了丧尸,就算是救过来,也变成白痴了。 “唯一的办法是‘以蛊治蛊’……” 灵蛇说,对付蛊虫最好的方法是用另一种蛊虫,这就像一个人身体发炎了要吃消炎药一样。类似的道理姥姥也曾讲过,只是这新蛊虫的培养方法让我着实吓了一跳…… 简单说,就是用我的血把河中的虫卵进行“改造”——当然灵蛇还得起到很大作用。 这样培育出来的是第一代蛊虫。 接下来,再让这些蛊虫进行自相残杀,同时也不断地繁殖和更新。正常进度下,三天后,进化出来的蛊虫就可以起到“杀蛊作用”了。 最后一步,还要把培育出来的蛊虫放到黄河里,这样新一轮的厮杀就悄无声息地进行了,只需要二十四小时,原本黄河中的蛊虫就会“更新换代”。 接下来,新蛊虫会随着人饮用水,进入到身体内。 最后一场战争发生在身体内——当然寄主本身不会有什么异样感觉,顶多事后拉一次肚子。 完成这一切的条件是必须有一片面积不大的水源,最好是个小点不流动的湖,这样既保证了培育出蛊虫的数量和质量,又不会让新蛊虫给人们造成二次危害。 我想到了村西的那个水坑。 真是巧了!古董李担心黄河里的蛊虫会突然消失,就在这里“养”了一坑的蛊虫,恰好派上用场啊! “主人——完成这件事后,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灵蛇很少带情绪,这句话里却透着悲伤。 “啥意思?你可从来没喊我‘主人’啊!”我隐隐的觉得它不可能随便这么称呼我。 “我原本是集千万蛊毒于一身的蛊虫,所有的蛊毒很协调地被我控制着,但帮你完成这件事后,我几乎要把所有的蛊都释放出去,那样我就无法再回到你体内了,甚至会变成一条普通的小绿蛇……” 我一听,头脑“嗡”的一下。 虽然刚开始,我觉得自己肚子里有条蛇是件很恶心,也很危险,可后来逐渐习惯了,反而觉得灵蛇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现在它却突然告诉我,以后要离开我,一种即将逝去亲人的感觉瞬间就漫了出来。 “那………那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我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没有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原始蛊虫,如果不加阻止,任其进化繁殖,用不了多久,所有喝过黄河水的人就会都被控制——我们灵蛇之所以被培育出来,作用也就在此,是时候让我出马了……” “可是……可是你以后去哪里?” “我也希望自己成为一条普通的蛇,我会留在黄河里,其实我原本就属于这条河,有缘咱们还会再见的! 一番沟通后,我也明白,灵蛇所说或许是唯一的方法。 这事不能耽搁,我先是去了一趟王吉良家,告诉他必须借用村西的水坑,王吉良有点为难,说租用水坑的协议是镇上和华老板(也就是古董李)签的,至少得经过华老板同意。 我赶紧打电话到老黄店里,想让他联系古董李来这里一趟,谁知接电话的伙计说他们老板一直没有回店里。 这伙计也觉得十分纳闷,平时老黄足不出店,晚上也睡在二楼,可自从这次和我们出门回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昨天下午交代了一番后,就离开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我知道老黄手里很有钱,就问伙计他有没有手机。 那伙计在电话里笑了笑,说黄老板是老派作风,电器之类的除了收音机和手电筒外,别的一律不碰,手机这玩意更是碰都没碰过。 我又问,除了这家店,他是否还有别的房子。 伙计想了一下,回道有个院子,在区城的郊区,不过他很少去那里。 我隐隐的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啊!这次一起去虚幻之地,我发觉老黄身上的秘密并不比古董李少,古董李也曾说过,老黄其实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 既然死了,为什么千方百计找到彼岸花呢?按照正常思维,老黄之所以费这么多力气找到这种花,这种花应该对他有极大的用处——对于他而言,最大的用处不应该就是“起死回生”么? 我赶紧给李小坏打电话。 “小坏哥,你还没回来么?” “奥!我快进村了——有啥事啊?” “我觉得老黄可能出事了,咱们赶紧去一趟吧!” 李小坏直接把车开到了我新院子的门口。 于丽娜先下的车,看她穿了一身新衣服,手里还提了一个淡黄色的包,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很高兴,也有点失落。 于丽娜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朝我很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声“我就不跟着去了”,说完就朝着李小坏家方向走去。 “先上车吧!具体的事情,我在车上和你说。” 很快我俩就到了老黄的古董店,因为李小坏在这里出手过好几次十分珍贵的古物,店里的伙计都认识他。 “李老板,你又有好东西啊!” 一看到我们进门,一个伙计就迎了出来,随即那个眼镜男也拱着手迎出来。 “陈老板,幸会幸会啊!” 我没有心思和他啰啰,直接问:“你们老板呢?” “老板还没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一提到老板,眼镜男脸上的笑意瞬间不见了。 简单沟通了几句,我又问:“知道黄老板的院子在哪么?” 眼镜男皱了一下眉头,回道:“倒是知道,不过从来没有进去过啊!” 这话一出口,我觉得有些出乎意料,按说眼镜男也算是这店里的二当家,十八九岁就跟着老黄,如今已有十八年,怎么可能没到过老黄家呢!” 眼镜男苦笑了一声:“每次送黄老板回家,他只准我送到院门外,从来就没让我进去过。” “其他人呢?谁进过黄老板家?” 眼镜男笑着摇了摇头:“连我都没踏进过老板家大门一次,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郊区的院子 当时古董店里没客人,听到我和眼镜男的对话,其他伙计都围了上来。 “黄老板不会金屋藏娇吧!” “屁啊!他几乎常年住在店里,藏什么娇。” “说起来,咱老板是有些古怪,那一次轮到我看店,听到二楼有动静,我上去后,他休息室内门拉着一条缝隙,就看到老板吊在两根绳子上。” “这里屋,你们进去过?”另一个人立刻问。 “没有啊!黄老板不是说过嘛!任何人不准踏进这间屋子……” 听到这里我心里就有数了,原来老黄和古董李一样,根本就无法正常睡觉,休息时必须用绳子悬吊着。 “我担心你们黄老板出事了——能不能去二楼他们说的屋子里看看?” 听到我说老黄可能出事了,眼镜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老黄曾说过,眼镜男是他收留的,供完他读完中专后,便留在了店里,一直当做干儿子看待,反过来,眼镜男也把老黄当做了父亲,感情之深,自然不言而喻。 “好吧!”说着他率先上了二楼。 老黄的休息室分内外两间,外间放着一张红木小床,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正是上次我们喝茶聊天的屋子,里屋有一扇门,一看就知道是暗锁。 “黄老板不会在屋内吧?”看到门似乎是从里面反锁的,我随口问道。 “不可能啊!昨日下午,我亲眼看到老板出去的——莫非半夜里回来了?” 另一个伙计连忙站了出来,摆手道:“不可能啊!昨晚我负责看店,九点就关店门了,也没人敲过门啊!” 眼镜男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昨天我出去了趟远门,今早晨刚回来……老师!老师在屋里么?”他敲了敲屋门。 眼镜男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便称呼老黄为“老师”,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称呼。 屋子里寂然无声。 眼镜男迟疑了一下,从腰上摘下一挂钥匙,找出一把土黄色的,插进了钥匙孔。 门缓缓的开了,看到屋内的情景后,所有人都后退了两步。 没想到这里屋比外屋还要宽敞,屋子内没有窗户,头顶上只有一盏脏的不成样子的白炽灯,一圈古色古香的橱子。 最让人诧异的是,屋子中间有几根黑色的皮带从屋顶扯下来,每根皮带的头上挽了一个圈。圈上已经磨掉了颜色,可见经常处在摩擦状态。 “这里没床,老板怎么睡觉啊!” 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后,有个伙计开口道。 眼镜男也是满脸的惊讶,一分钟后,他才迈步走了进去。 橱子里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器具、纸张、木块、竹简,还有人的骨骼,另一个上了年纪的伙计指着橱中之物说“这些东西看着有些年岁了,应该都是秦朝之前的……” 越看大伙觉得越纳闷了——厨子的东西并不是太值钱啊!虽然历史悠久,但是有价无市,老板怎么藏着这些东西在这里呢! 眼镜男翻了几个厨子后,喃喃道:“像是一些资料啊!难道这些年,老师在查什么东西嘛?” 这时候,一个伙计喊道:“这里好像有封信呐!” 寻声望去,那人手里拿着一封牛皮纸信封。 眼镜男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拿起了信,拆开。 信封里一共两页纸,第一页竟然是张公证书。 大体意思是:今日起,博雅轩以及店中的所有物品都归小德所有,另外银行存款,其中三百万留给小德,三百万其它店内员工平分(每人三十万),三百万给陈小振,剩余的全部交给慈善机构。这间屋内所有东西立即焚烧,一件也不能留,之后重新装修。 公证人竟然是区里的一个公证机构,还盖有清晰的印章,下面是老黄的签字,时间正是昨天。 看到这份公证书,大伙都愣住了,不祥的预感弥漫开来,这时候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老黄怕是真的出事了。 我也感到很意外,算起来我和老黄只见过三次,算是泛泛之交,没想到公证书上竟然出现了我的名字,还给我三百万!! 眼镜男愣了一下,强忍着悲痛翻开第二页,上面是几行手写的字。 小德及诸位兄弟:一起共事多年,实则缘分,人生无不散之宴席,对于我老黄而言,奔波半生的意义便是解除身体的痛苦。世间之人无不畏惧死亡,可我不怕——死亡是夏日凉爽的夜晚,可让人安心的睡眠。 博雅轩就交给小德了,一定善待店里兄弟,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的事你们不会懂,就此了解吧,别报警。切记! 看完后,几个人的眼泪就下来了,小德更是嚎啕大哭起来,忙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它娘的也是一脸雾水,哪里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转念一想,这分明就是遗书啊!难不成老黄用尽二十年时间,找到那一朵彼岸花并不是想救活自己,而是让自己可以死?就想陈老三讲述的当年寻找宝藏的人一样。 想想,这也太他妈扯了! 问题是现在老黄去了哪里呢? ——古董李!我突然想到了古董李。老黄和古董李之间似乎有太多的秘密,而且有一件事他们合伙骗了我——俩人这些年一直就有联系! 我立刻带着眼镜男来到了古董李租的房子里,一推,门竟然是虚掩着的,屋内没有人。 我又赶紧推开内室,内室里依旧没有人,甚至连之前悬挂在檩子上的皮带也不见了,我隐约感觉到古董李也出事了。 刚出内室门,就看到有个胖妇女推门而入。 “你们是华老板的朋友?”看到我们三个,胖女人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我点点头。 “谁叫陈小振啊?” “我是!”我喊了一声。 “华老板已经退房了——这房子里怎么被他弄成这样了,一个老板……哎!——华老板让我转达一句话。” 我心中的疑惑已经到了顶点,忙问“什么话!” “他说……说以后不让你再找他了,他的事已经……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我一听脑袋又是“嗡”的一下,老黄这样,古董李也这样,俩人这分明是交代后事,难不成商量着一起去极乐世界? 走出屋子后,听到身后的胖女人喃喃自语“坐那么好的车,却住这样的地方,这老家伙是不是有病啊!” 上了车,眼镜男有点崩溃,看着窗外直流泪。 李小坏也纳闷的不行了:“小振,你说自己有个院子却不住,而且不让任何人踏足,这院子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珍奇异宝啊!” 我一听,大脑中犹如划过一道闪电。 对啊!怎么把这个院子给忘了。 “小德哥,先做正事,赶紧带我们去老黄的院子。” 习惯上,只要是城边上的,都统称郊区,我以为老黄这么有钱,选择在郊区置办房产,一定是图清静,也不会太靠郊外,谁知道眼镜男一路指挥着李小坏出了城。 车停在了一户高大院墙外,看院墙虽高,却十分陈旧,墙上的砖石也风化的十分严重,一看就知道很多年没有修葺了。 “这就是师父的院子,很偏僻啊!” 眼镜男看着眼前的院落,苦笑一声,想掩饰心中的悲伤。 “是够偏僻的,这附近也没个村子,距离城区至少有五里地吧!“李小坏四处打量了一番。 大门是木制的,看着至少二十厘米后,紧紧地关闭着。 “小德哥,你有没有钥匙啊?”我也是随口这么问,心想既然他都没进去过,怎么可能会有这里的钥匙呢! 谁知眼镜男说了声“有”,随即掏出了那挂钥匙。 “说来也怪啊!上次你们找过他之后,师父就交给我两把钥匙,一把是之前那间休息室的,另一把就是这里的。”小德拿出的是一把样子很奇特的钥匙。 “吱哟”一声,门开了。 看到院内的情景三个人又是大吃一惊。 一人高的茅草几乎铺满了院子,可见这里极少有人光顾,正对屋门是一条石板路,也早已破损严重,小草野菜把石板拱得裂痕斑斑。 “这里没人吧!这么好的院子就这么荒废了太可惜了!” 李小坏禁不住叹息道。 “不对!有人来过!”站在我身前的眼镜男突然惊呼道。 “小德哥,为啥这么说?”我被他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忙转身问道。 “你们看!”说着他就弯下了腰,指着斑驳的石板。 按照他所指,我看到地上有个模糊的脚印。 这脚印应该是先踩到野菜上,鞋底上粘上了野菜的汁液,然后又留到了石板路上,庄户人家应该都知道,野菜的汁液只能在地上保留一两天,也就是说,两天内这里有人来过! 稍一分析就知道这人应该是老黄,时间就在昨天。 这院墙两米多高,大门也没有丝毫损坏的痕迹,除非有钥匙,否则还真不好进啊!老黄是前天半夜回的家,昨天傍晚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三个人几乎同时抬起头望向房内。 那是三间砖石房子,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破旧。 黑色的木头门有点瘆人,更奇怪的是整个屋子前面没有一扇窗户。正房竟然没有窗户!这几乎等同于一个笑话,这样的房子里岂不是黑咕隆咚?怎么住人呐! 门是虚掩着的,两扇之间有一道几厘米的缝隙。 “难道老黄在这屋子里?”李小坏的声音有些颤抖。 第三百三十九章 金丝楠棺材 从院子大门口走到屋门,也不过二十几米,也许整个院子几乎被杂草覆盖的缘故吧!这二十几米的路,我走起来却像是几百上千米,走到门口时,手心已经出了汗。 透过门缝,我看到门内倒着一个黑色的橱子。 嗯?难道老黄不在这里,否则橱子倒了咋就不竖起来呢!我心里纳闷道。 眼镜男缓缓地推开了门,我们仨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门内。 当门敞到一半时,我头皮就是一麻——我刚才看到的哪里是什么橱子啊!分明是一具黑色的棺材。他俩看清门内有一口棺材后,也吓得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妈呀!这里怎么会有棺材……” 李小坏转身就想跑,被我呵斥住了。 缓了一下神,我再次定睛看去,屋内十分空旷,在靠近门口和最里侧各摆着一具棺材,更令人奇怪的是,院子里荒凉到了这个程度,屋内却十分干净,梁檩之间,连个蜘蛛网都没有,地上也仅有些许的尘土。 扫视了一眼,我心里暗道:这么干净,应该是有人定期来打扫,而且室内一定有熏虫蚁的东西,否则怎么会没有一个虫子呢! 另外,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料味,仔细嗅了嗅,这味道竟然是从棺材上传来的。难道棺材里放着什么珍奇的香料?再次看向这两口十分古朴的棺材后,我大概猜到了香味是怎么来的了。 这两口棺材应该是用一种十分珍贵的木材做成的,香味便是来自木材本身。 “我靠!这棺材……棺材是金丝楠木的。” 我刚想问眼镜男,这是什么木头,毕竟懂古董的,对棺材的材料也了如指掌。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当时看到眼镜男满脸的吃惊,我已经猜到了这种木材十分珍贵,然而事后一问才知道原来金丝楠木棺材比我预想的还要珍贵。 金丝楠木一般产于我国的湖南及海南森山中,金丝楠木是上等的木材,在古代,一般帝王陵墓才用得起金丝楠木。 纵横世界,在援外的中国式园林建筑营造时,英、美、法、德、和瑞士等国指定要用楠木,可能认为楠木树干粗长通直,尖削度小,很适合使用。 金丝楠木的生长规律又使大器晚成(生长旺盛的黄金阶段需要60年)。由于木材的光泽很强(特别是在刨片时有明显的亮点,有人据此为金丝楠),即使不上漆,也越用越亮。树皮薄,有深色点状皮孔;内皮与木质相接处有黑色环状层。 由于早先楠木多是大料,而且树直节少,纹理顺而不易变形,千年不腐不蛀,所以名列硬木之外的白木之首,其木质价值也在一些硬木之上。 在清宫中,不但重要宫殿的梁柱使用楠木,而且经常以紫檀或黄花梨木与楠木相配制作家具,通常如桌面的芯板用楠木,抹边等框架用硬木。 现在,珍稀濒危的金丝楠木,在全国都已属罕见。故宫是我国现存最大最完整的古建筑,现今北.京故宫仅存有为数不多的清代的楠木家具; 明十三陵长陵的棱恩殿是现存最大的楠木殿,殿内的60根巨柱,都是用整根金丝楠木制成的,直径很粗,得要两人合抱。另,承德避暑山庄的澹泊敬诚殿也是目前首屈一指的楠木宫殿。 民间也收藏有楠木的罗汉床、拔步床和雕刻的飞罩、牌匾、楹联、和对联等。 总之,当前一克优质的金丝楠木等价于一克黄金。 …… 中国人对棺材的恐惧已经写进了基因,眼镜男双眼闪过一丝看到金丝楠棺材的兴奋后,瞬间又恢复了对棺材的恐惧。 “小振,这里除了两具棺材外,啥也没有啊!” “我也看到了!” “那……那老黄之前来这里干什么啊?”陈小振的声音里带着惊悚。 听了他这话,我也是一愣,忙转身看向眼镜男。 “我也不知道啊!之前老师只是让我把他送到院子门外,然后……然后第二天早晨再来接他。”眼镜男被我和李小坏盯得有些不自在,忙解释道。 “什么?他是晚上来,在这里呆一晚上么?”一听眼镜男的话,我更吃惊了。这屋内除了两具棺材外,也没有别的东西,难不成他在棺材里躺一宿? “是……是啊!晚饭后,我把他送来,早饭前再来接——也不是经常来,一年也就来两三次吧!” 眼镜男也觉察到了不对劲,连忙朝着内室走去。 我们很看完了三间房子,奇怪的是其它两间里放的都是些木马、木车、木制小房子等,一看就是烧给死人的冥器,甚至连一件正常用具都没有。 回到门口的棺材前,三个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难不成,老黄每次来到这里,都是在棺材里躺一晚?这他娘的也太恐怖了。想想之前经历的事情,以及今天发生的事,我判断这件恐怖的事真的发生了,而且我觉得老黄现在就躺在这口棺材里! 我把想法和他们俩一说,俩人皆是浑身一颤抖。 “小振,你……你真这么觉得?”眼镜男的大脑似乎短路了,表情也变得十分木讷。 “小振!不会是想撬开棺材板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 挖坟掘墓在农村是被看做十分缺德的事,我们仨干起来,也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可是一想,不弄开这具棺材看看,心中的疑惑怕是解不开的。 “金丝楠木质量很重啊!如果棺材板上了钉,得有几件趁手的工具才行!” 我明白眼镜男的意思。 干古董这一行的,其实一半是“白”的,一半是“黑”的,常言道“人无横财不富”,正常的古董买卖也赚不了多少钱,所以他们大都和盗墓的暗中有联系,甚至有些古董贩子亲自参与盗墓活动。 开棺盗墓要有专门的工具——眼镜男所指的就是这类工具。 “先试试吧!”我随口道。 眼镜男和李小坏一头一个,我力气大,在中间,喊了一声“起”,棺材板随之被抬了起来。 我在棺材的中间,首先看清了棺材里情景——只扫了一眼,我脑中如同划过一道闪电,惊得差点松手。 棺材里的确躺着一个人,这人我们都很熟悉,但并不是老黄,竟然是古董李! 第三百四十章 突然的大火 砰——” 棺材板重重地摔在了棺材上。 俩人也看到了棺内的古董李,同时惊呼起来。 “怎么会是他?”眼镜男活这么大,哪里见过这么诡异的一幕,放开棺材板后,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小……小振,里面是老李还是华老板?” 李小坏这段时间也算是见过世面,震惊之余,很快就平静下来。 “这话一言难尽啊!其实华老板就是古董李——有时间了,我详细给你讲讲。 我看的很清楚,棺材里的确躺着古董李,更奇怪的是他脸上挂着的是笑容,那种很诡异的微笑。 一刹那,我心里也是一团浆糊,花费了一分钟,才梳理清楚思路。 如果这口棺材里躺着的是古董李,那么另一具棺内一定是老黄了。 三个人犹豫了五分钟,才重新鼓起勇气,把另一具棺材板抬了起来。果不其然,这口棺材睡着老黄,依旧是那种诡异的笑容。 “小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都……都进棺材了?” 我摇了摇头。 其实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这种事能和他说嘛? 我和眼镜男商量了一下,虽然老黄留的遗书中不让报警,可毕竟是死了人,如果有人发现这里有两具尸体,反而不好解释了。 我直接给张凯龙打了电话。 “龙哥,你赶紧来一趟吧……” 我三言两语把今天的事情一说,电话里的张凯龙听到古董李和老黄都已经死了,而且躺到了荒郊野外的荒废房子里,也是大吃一惊。 “小振,我正好有事找你呢!你等着,我很快就到。” 张凯龙的声音有点急切,没等我回话已经扣掉了电话。 “小坏哥,这地方太偏僻,你还是去城区接一下龙哥吧!” 李小坏应了一下后,转身离开了屋子。 李小坏离开后,我俩觉得对着两口棺材十分瘆人,就到了隔壁堆放木马木车的房间。 “小振,这些木制车马可都是古物啊!” “古物?” “是啊!你看这驾车,我估计怎么着也是元明时期吧,还有这木马,可能年代更久。”眼镜男指着其中的几件木器说。 “老黄有收集这些东西的嗜好?” “没有啊!老师……老师其实对一般的古玩没什么兴趣——这几年,让他看上眼的,也只有小坏带去的那几件。” 听眼镜男这么一说,我立即想到了一种十分可怖的可能。 在整个华北地区,家里有老人去世时,都有“烧祭”的仪式。所谓烧祭就是在死者去世时,扎一些木马、木车,甚至衣服之类的,烧给死者,好像这样做了,死者就可以在九泉下享用这些东西。 难道这些是老黄给自己准备的烧祭祭品?想想真的很有可能。 十分钟后,我听到了汽车的发动机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人的脚步和喘息声。 法医小李和小张初步检查了一下,两个人早已没有生命迹象了,更离奇的是古董李,小李说根据他五脏六腑腐烂的程度判断,人已经死了一个月有余。 众人都呆住了,难不成前天和我们在一起的是一具会走路的尸体? 到了这个时候,某些所谓的秘密已经没有保守的意义了,我便把华老板就是古董李的事说了出来,众人又是一阵惊讶。 不管怎样,这次人应该是真的死了,而且死亡原因也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先回去,待会你直接带着殡仪馆的人来吧!”张凯龙对身边的一个小警察吩咐了一声,便走出了屋子。 一边往外走,他一边对我说:“小振,有两件很重要的事,你听着啊!”看他严肃的表情,我也是一愣,心道:主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有啥更重要的事——难道女魃所说的那股隐藏的黑暗势力有线索了? “你打电话之前,局长找过我,让我联系你,医院的刘院长亲自来过一趟,这两天病人越来越多,你配的药,怕是不够用了。” 张凯龙大概知道我所谓的配药是怎么回事,说完自己也笑了笑。 “还有就是我查到了一些线索——是一个民间的宗教组织,也许就是女魃说的那股古老的黑暗势力。” 一边说着,俩人就上了李小坏的车。 汽车刚行驶出二里路,忽然李小坏来了个紧急刹车,转身朝着背后喊道“起火啦!好大的火啊!” 我俩也立刻转身,就看到老黄的院子已经是一片火海。 “赶紧调头!”张凯龙大喊一声,随即通过对讲机让其它的警车掉了头。 因为火势太大,我们根本无法靠的太近,虽然第一时间通知了火警,可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么大的火,这里又是郊区,等到火警赶到,也烧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突然起火呢?还这么大——”张凯龙喃喃道。 按理说,我和张凯龙是最后两个离开的,也就排除了人为纵火的原因,这次来的警察里并没有吸烟的,自然能排除烟头意外点燃物品的可能。 这时候小李扭捏地走了过来。 “张队,我刚才闻到了极浓的白磷味——我想这可能起起火原因。” 张凯龙双眼一瞪:“不早说啊!” 事后我才知道,这白磷是一种易燃物,空气中温度到40摄氏度就会自燃,而且在有金属摩擦时,自燃的概率更大。 其实刚才我也闻到了一种特别的气味,只是被眼镜男所说的金丝木楠给掩盖了,现在想想,那棺材里面,甚至四周的墙壁空隙里,都塞满了易燃品,这么多人,小李和小张又是穿着皮鞋,很容易就引起白磷自燃。 我分析这应该也是老黄设计的,他生前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设计好了一种十分巧妙的机关,把房子燃烧起来的时间拿捏得十分准确,恰好在屋子里人离开几分钟后,才全部燃烧起来。 十几分钟后,几辆消防车呼啸而至。 “张队,这是什么房子啊?火势这么大。” 一个貌似带队的消防警察一边指挥着手下灭火,边和张凯龙打招呼。 “白队啊!屋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人,这火……这火就不用强灭了。” 一行人就这么远远的围着,火势大,所以燃烧得快,半个小时后,就渐渐熄灭了。 几个消防警察用灭火器把残存的火苗扑灭,现场除了升腾的白烟,就只剩黑的灰烬。 消防警察帮着清了一下现场(主要是用他们的防火器具),奇怪是灰烬里并没有棺材和人体残骸。 张凯龙脸色都变了,喃喃道:“除非有一种可能,这棺材里放着很厉害的燃料,甚至两个人的尸体上也灌满了燃料。” 第三百四十一章 虚脱的小李 古董李和老黄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后来,我听眼睛男说,他想去当地管辖的派出所帮老黄注销户籍,人都找了,礼也送了,可是一查,显示的结果是“查无此人”。没办法,只好向上级申请查询“历史记录”,一天后结果出来了,老黄的户籍早在十几年前已经被注销了。 …… 当日我们回到公安局,张凯龙直接带着我去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像招待贵宾一样把我请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谈起了医院的事。 河区公安局属于市直单位,一把手自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在这次短暂的谈话中,我是领略到了。 “小振啊!你初中学历吧?” “奥,初中没毕业呢!家里穷,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 “学历嘛!这东西其实很虚,你张哥(张凯龙)原本也是初中毕业,后来有机会又在部队里进修的——你有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啊?” “我就算了,怕苦,怕累,让我去部队,还不和坐牢一样啊!” “奥——人各有志嘛!很好啊!你想留在咱局里的话,我可以给想想办法,毕竟我们选拔人才首先看中的真功夫嘛!” 局长几句话,先给我下了个套,先后才进入了正题。 “这几天,精神失常的病人越来越多了,你还得想想办法啊!” 我挠了挠头,装作有点为难的样子:“这个……这个张队长说过了,我尽量吧!” 局长看了一下门口,把头凑近了我,压低声音问:“小振,这里就咱俩,你说实话,这么多人精神失常,是不是和脏东西有关啊!需要做场法事么?” 一听他这话,再看表情,我差点笑了场。 “放心吧!局长,可能张队长没有和你解释清楚,这次的事和黄河里的一种虫子有关……” 我挑着捡着把蛊虫的事一说,话还没说完,他脸就煞白了。 离开局长室,张凯龙和区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已经等在了门口。 “陈大师啊!再去一趟我们医院吧!救急啊!”在平常,区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也算是个小人物,可能这次是立了“军令状”吧!必须把我弄到医院,一见到我,直接是哀求的语气。 车已经停在了公安局办公楼门口,看我们下了楼,有人赶紧打开了车门。 一进医院大院,我就感到了熙熙攘攘,透过车窗,看到医生、护士、病人、病人家属、乱成了一团。副院长直接带着我去了院长室。 见到我进来,刘院长都快哭了。 “小振师父啊!你可来了,咱们的那些药啊!已经所剩无几,你看看能不能再给配点?” 我先询问了一下最近几天得这种病的人数。 这三天里,住院人数一天比一天多,而且病症越来越严重。刚开始的病人只是精神有点时常,今天被送来的,简直就是精神病了,甚至打人咬人,男病人还喜欢扒女护士的衣裤,闹得女医生和护士都不敢上班了。 一听,我就皱起了眉头。 灵蛇已经放进了村西的深坑里,我们约定今天晚上寂静无人时,我再去“割腕洒血”,用我的血培育这坑中的蛊虫。看看时间,已经耽误不得了。 依旧是原来的手术室,那口大水缸还在,十几小桶纯净水已经摆好,电炉子也摆在了电源插座前,可我总觉得缺少点啥。 少了啥呢?——于丽娜啊! 我一旦“入了瓮”,就得有人帮着递水,否则出不了那么多的汗。 我寻思了一下,光我自己在手术室,爬来爬去的就太累了,又不能找医院里的人帮忙,否则岂不露馅了?找张凯龙吧——都是男的,反而不好意思。 想来想去,我忽然想到了法医小李。 我和小李也算是有肌肤之亲,那次在黄河下古墓中,俩人各自穿了一件道袍,刚开始都还注意,不该露出的,尽量裹严实点,后来经历那么多危险,小李还中了毒,谁敢顾及这些啊!况且我还背着他走一半的路程…… 小李接到通知,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看所谓的“陈大师”是我陈小振,她当场就吐了舌头,最后张凯龙严厉指责了一番后,才勉强同意当我的助手。 刚关好门,小李就在我背后牟足了劲拧了我大腿一下。 “你这个小色狼,听说一下子娶了俩媳妇?” 我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岔开了话题。 和上次一样,打开了所有的电炉子和手术仪器,顿时室内温度骤升。 “你这是让我来当助手,还是故意找茬惩罚我?这么热——” 我笑了笑,回道:“现在才刚开始,等会还会热。” 干脆我直接脱掉了外套,只穿着内裤,坐在一旁。小李不好意思,只把工装脱了下来。 五分钟后,小李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粉红色内衣隐隐可见,整个人“湿哒哒”的,尤为妩媚。 “我的小姐姐,你就脱掉外套吧,否则待会被热休克的。” 小李皱了皱眉头,摸了一把汗,哎了一声,便开始伸手解扣子。 “好白啊!”我忍不住打趣道。 “你这个小色鬼,上次还没看够啊!”小李怒目一瞪,脸慢慢红了起来。 十分钟后,我和小李都汗流浃背了,尤其是小李,浑身的汗水顺着往下流。 “你小子到底想干啥啊!这么热——”小李有些抱怨。 之前就听张凯龙说过,人在温度极高或者极低的情况下,会不自觉地抛开所有的“面具”,和人“实话实说”,而且在“一丝不挂”的时候,更会“坦诚相待”。 所以很多时候审那些顽固的犯人,都变相地使用这几招。 出了汗,我就坐进了缸瓮里,把内裤一脱,开始不停地喝水。 小李看我是先进缸瓮再脱内裤,还嘲笑了一番: “装什么一年级的清纯男孩,我见的多了。” 我反驳道:“你见到都是死人,我这个可是活生生的会动的……” 这话一出口,俩人同时僵住了。 上次在黄河下,我背着她,因为不是爬树,就是狂窜着逃命,俩人肌肤间摩擦自然有些剧烈,有几次我还不自觉地有了反应,小李就提醒我“注意三观端正啊!” “给我递水啊!” 为了缓解现场尴尬,我忙没话找话。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我赤身裸.体坐在水缸里应该稍微好点,小李热的只喘粗气。 “小李姐,这里也没外人,你就把那啥脱掉了吧!那样还好受一点。” 于丽娜精神几乎出现了恍惚,随口回道:“咋没有外人,你不是啊!我看……我看你叫我来,就是想赚我便宜的……那好吧!” 当时幸亏我坐在缸瓮里,看着这一幕,浑身像是通了电一样。 刚开始小李还蜷缩成一团,朝我妩媚一笑:“这下如你意了吧?”几分钟后,就坚持不住了,干脆像之前的小李一样,选了个自己很舒服的姿势,坐到了我一旁。 她不停地给我递水,自己也不停喝水,因为罩杯太大,身体每动一次,我心头就随之一怔。 “小振,你……你流鼻血啦” 小李一语惊醒梦中人。 人生的很多或尴尬或幸福的时刻总是出奇巧合,两个小时后,我和小李都成了“雨人”,她没有于丽娜抗热,最后人几近虚脱。俩人也顾不上尴尬了,我从水缸里出来后,扶着她走进了浴室。 “你是不是想非礼我啊?”小李感觉到我在扶她,开始说起了胡话。 “小李姐,你有点虚脱——我帮你用凉水冲冲……” “你不想非礼我啊!那我非礼你吧?”说着竟真的扑了上来。 我连拖带拽,才把小李弄到浴室,一番“赤身肉搏”,我那不听话的弟弟已是虎视眈眈。 伴随着凉水洒到身上,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从皮肤传递到了我浑身每一个细胞,小李也瞬间清醒了,似乎隐约能记得刚才说了和做了什么,红着脸低着头。 我拿了一块新毛巾浸湿了,帮她擦了擦背,小李并没有反对,还很配合地转动着身体,之后她很自觉地帮我擦了擦背…… 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说话,大概这就叫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与上次不同的的是,这次医院提前给准备了衣服,小张也收到张凯龙的命令,帮小李拿来了全套的衣服。 出了门,刘院长和其他几个院长早已等得有些着急,一侧还坐着七八的一声,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大包矿泉水瓶子。 “辛苦啦!小振师父,怎么样啊?药配好了么?” 我点了点头:“还和上次一样,这次配的多了点,可以多灌几十瓶。” “那太好了,你先去休息。” 说着刘院长喊来两个年轻的护士,要带着我去休息室。 “不了!不了!你们先忙,我得赶紧回趟村。” 离开医院,已经是傍晚十分,这一天的折腾,让我着实有点累,迷迷糊糊地在车上睡着了。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我。 透过车窗,看到车即将进村。 手提电话上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了眼镜男的声音,他说按照老师的遗嘱,我那三百万已经准备好了,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去博雅轩拿。 我回了句,先放着吧,我有空就去。 看到我醒了,李小坏忙问:“先回家么?” 我扣掉电话后,回道:“直接去村西的水坑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再见了,灵蛇 车停下后,我们直奔村西的水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因为在村西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余晖映照下,远处的景物看的不是太清楚。远远的,我看着水坑一旁站着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看着水面。 顿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总不会是古董李和老黄吧?仔细一看,应该不是,看这俩人的背影,其中一个是小伙子。 又往前走了几十米,我一下认了出来,原来是王吉良和王二捣蛋。 “王叔,捣蛋哥,你们在这里干啥?” 听到喊声,俩人回过了头。 “奥——小振啊!你这一天都去哪了!” 王吉良看到我,脸上紧绷着的表情瞬间松开了。 “去了趟区里——一言难尽呢!你们呢!在看啥呢?” “老赵放羊回家后,路过这水坑,他说听到水里有声音——像是有人在笑——我这不和捣蛋来看看嘛!” 我瞥了一眼水坑,又问:“看到啥了没有?” “估计上一次老赵在这里看到尸体后,吓着了,留下了心理阴影,哪里有动静啊!” 李小坏看到王二捣蛋,忙喊了一声:“捣蛋啊!我正想找你……” 我知道李小坏是想分一点钱给王二捣蛋,我们三人本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小坏又是极为仗义之人,自己有钱了,自然忘不了王二捣蛋这哥们。 “一起回去吧?” 王吉良瞥了俩人一眼,喊道。 我忙解释说:“王叔,你们先回去吧!我还得留在这里——水坑的事今天我找过华老板啦,他没意见。” 王吉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摸了摸后脑勺,便喊着俩人回了村里。 等三个人走远后,我靠近水边,朝着水里喊了几声。 水里冒了几个泡后,灵蛇浮出了水面。 一看灵蛇的样子,我就就是一惊,灵蛇原本晶莹如绿玉,现在却变成了土黄色。 它朝我吐了吐信子后,游了过来。 我尝试用思维的语言和它沟通: “蛇兄,你这皮肤颜色怎么变了?” “不是和你说过么!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等到我浑身的蛊毒散去,我就是一只普通的蛇了——” 这话说的我有点哀伤,可转念一想,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我该怎么做呢?” “这坑中的蛊虫已经进化的够可以了,也都吸食了我的蛊毒,现在就差你的宝血了——不需要很多,十几滴就足够。” 我很熟练的拿出匕首,很熟练地割破了左手手指,把血滴到了水里…… 血滴在水里逐渐淡开,几乎是一瞬间,整个水面迸发出了无数的水花——就像是下水饺一样。灵蛇朝我吐了几下信子后,慢慢沉到了水下。 我知道这可能是和灵蛇最后一次见面,心中难免又多了几分哀伤,可人生就是如此,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嘛! 五分钟后,水面才逐渐恢复平静。 回到新房子,大门是锁着的,我又到了郝晓玉家。 “小振啊!你这一天都去哪了?也不说一声。” 丈母娘有点责怪的意思。 我苦笑一声,也不好解释。 老丈人挪出一个坐的地方:“快坐吧!你婶子也是担心你,最近村里好几个精神失常的,听说其它村也有,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啦!” 我点点头,不想说这事,便把话锋一转:“咱家安一部电话吧!新房里也安一部,我有移动电话,这样方便联系。” 丈母娘嘴一咧,笑道:“这样好啊!咱家可是村里第一户安装电话的了!” 郝晓玉和李艳丽也都觉得不错。 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李小坏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叔叔、婶子,你们看见俺娘和丽娜了么?” 俩人同时回道“没有啊!” 看李小坏满脸的惊慌,我忙问道:“出啥事了?她们不在家里?” “家里没人啊!我找遍了——俺娘的一只鞋子在院子里,也不能穿着一只鞋出门啊!” 一听这话,我心里也是一怔,难道光天化日下出事了? 放下碗筷后,我们五口人全部出动,一边喊着“小坏娘”,一边挨家挨户打问。 其他没事的街坊也帮着找,最后大伙集中到了村支部,人却没有找到。 “这俩大活人能去哪呢?”王吉良纳闷道。 “中午的时候,我倒是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了小坏家门口,等我再出来时,车已经不见了,莫非是被车上的人带走了?” 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老汉。 “你咋不早说啊!”王吉良怒斥了一声。 “我也只是看到车——没看到人啊!怕……怕谎报军情。 这时候,另外两个街坊也声称看到轿车进过村,只是没注意去了谁家。 “报警吧?”王吉良媳妇小声提醒道。 王吉良没有搭理她,叫着我和李小坏到一侧商量了一下。 “你们觉得现在报警么?” “小坏已经急得六神无主,依赖性地扭头看向我。” 我想了想,回道:“人是中午出去的,邻居街坊的也没听到喊叫声——这样吧,咱们先等等,等到九点,如果到了九点,人还是没回来,那就报警。” 我和王吉良坐在村支部等着,其他人继续四处寻找,约定好了,不管有没有消息,九点之前一定赶回到村支部报告。 八点半后,出去的人陆续的回来了,个个摇头说没有任何线索。 王吉良点了点头,随即就去拿电话。 这时候,我的手提电话突然响了。 一看电话号码,是张凯龙。 “喂,小振,我得和你说件很重要的事。”电话里的张凯龙声音都带着紧张。 “啥事啊,龙哥?” “老郭他们这两天搜集了这几个月发生诡异案子,发现这些案子背后是同一股势力。今下午老郭带人找到了其中一个窝巢,发现了几具死状很惨的女孩尸体,还发现了于丽娜的照片……”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肯定是张凯龙把之前于丽娜的口供整理了一下,根据她描述的现场特点,找到了那地方。 电话里的张凯龙继续说,那几具女孩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浑身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法医鉴定,竟然是活活被饿死的,而且有明显的性侵迹象——整个阴.道都被撕裂了。 另外,张凯龙还说之前在小河村作案的“大祭司”,也属于这个隐秘组织,有人又发现了他的踪迹。我一听脑袋就是“嗡”的一声——这怎么可能啊!当时我们都看到了,大祭司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 第三百四十三章 十年前的系列凶杀案 张凯龙也是有些着急,就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才想起应该先说重点:“小坏,根据我们的证据和线索,那股势力要对于丽娜不利——她现在在呢?” 我一听他的话,苦笑了两声,忙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二十几分钟,几辆警车停到了村支部门口,张凯龙他们下了车。 我立即带着去了案发现场(李小坏的家),经过一番细致的查看取证,张凯龙朝我摇了摇头。 “现场除了这只鞋外,并没有其它可疑的痕迹,甚至连陌生人的指纹都没有。” “龙哥难道你忘记上次在火车上,抓着于丽娜的都是什么人了么?” 当日在火车上,我们发现于丽娜时,他身边的几个戴墨镜的男的其实早就是死了,而且手上还带着白色手套,如果是这类人作案的话,肯本无迹可查。 这时候,张凯龙的手提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喂了两声,便朝我苦笑一声,说道:“一起去当公安局吧,老郭他们又发现。” 到了河口区公安局会议室,一进门,呛得我和李小坏咳嗽不止,老郭他们每人手里掐着一支烟。 密封的空间烟雾缭绕。 “怎么样,找出规律了?” 张凯龙一进门,就问老郭。 “差不多了,应该是十年前屡次犯案的那个邪教组织,这是死灰复燃啊!”老郭眉头紧皱。 “能推断出另外几个窝点在哪?” “只能确定大体位置和几个窝点的基本特征,再具体的……”老郭摇了摇头。 啥意思啊?我心道,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张凯龙寻思了一下,又对老郭说:“人已经被抓去了,情况应该十分危险,时间来不及啦,抓紧集合吧,既然确定住大体位置,就采用撒网式搜索。” 还没等我和李小坏明白怎么回事,又被催促着到楼下集合。 坐到警车上,我才有时间问张凯龙。 一问才知,原来是这么回事: 十年前,河口区及周边地区多次出现花季少女失踪案,失踪的女孩都是十五到十八岁,正当的豆蔻年华。 后来又接连发现了失踪者的尸体,死状都很惨烈,个个面目狰狞,死亡原因都是失血过多。 另外所有死者外阴都有明显撕裂痕迹,大腿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这是奸杀案基本的特征。 案子被取名为“十五日少女奸杀案”,因为所有少女失踪的时间都是每个月的十五日。 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当时案子也是有老郭负责的,在查询了很多线索后,他判断这系列少女被奸杀,和某种古老的宗教仪式有关。 后来也抓住了几个邪教异徒,迫于当时形式和上级的压力,只好草草结案了。 其实老郭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几个人只是替罪羊,因为抓住他们时,他们已经没有了大脑。 没有大脑还算活人么?纯粹是行尸走肉。 案子过去十年了,那件案子一直是老郭心中的疙瘩。 在侦办最近几次案子时,老郭发现这几次案子和十年前的出奇相似,他心里清楚,十年前的邪教徒又回来了。 …… 汽车行驶到了郊区一个废旧的工厂前。 老郭领着我们绕过一座旧楼后,走进了一排旧房子里。李小坏在我身侧小声说“这是废弃车间”。 差不多走到车间尽头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向下的石阶。 我心里暗道:难道这是地下室? 一瞬间,于丽娜曾经在火车上说话的内容话浮现了出来。 当时她就是被囚禁在类似于破旧地下室的地方,难道就是这里? 沿着地下室往前走,我们的脚步声时不时惊扰了住在这里的耗子,它们惊慌地从我们身前跑了过去。 “这里曾有囚禁人的痕迹。”老郭带着我们走进了一间带铁栅栏的屋子。 我看到地上有被撕碎的女人内衣裤,还有几摊血迹。 在灯光的照射下,那几滩血迹尤为刺眼瘆人。 我猜测这里很可能是于丽娜被关押的地方。 又往前走,竟然出现了一间布置十分讲究的地方,有大床,有桌椅,貌似床上的被褥还是丝织品。 几个人用手电筒照了照,床铺和座位上都已布满了尘土,可见已经荒废多时。 老郭指着一侧的小房间说:“这里是的浴室,有五六件女士内衣,上面还带着血迹。” …… 十几分钟后,我们离开了这家破旧工厂,在车上老郭说,类似的地方,一共发现了三处,再加上十年前的五处,一共八处。 这八处地方有规律可寻,那就是彼此间都距离二十里路。说着老郭在一张纸上画了起来。 老郭的画画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可当他标注出八个圆圈后,我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应该是某种图形啊,怎么这么眼熟?仔细一看,顿时大脑犹如划过一道闪电——这是师兄给我的道经上的一个图形啊! 师兄解释过,这是一种道家修炼用的阵图,可以聚集天地灵气。 我用脑中浮现出的图形和老郭画出的图形比较了一下。 这一比,就吓了一跳,道经上的要比眼前的多两个点。 “我知道另外的窝点在哪了!”我一声惊呼,吓了张凯龙和老郭一跳。 说着,我拿过老郭手中之笔在图上圈出了另外两个点。 俩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愣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小振,你……你咋知道的?” “一言难尽啊!这是道家的一种阵法。” 俩人也没有细问,直接命令司机,赶紧到我说的地方。 当时已经是凌晨,几个人都折腾了一天,无不哈欠连连。 我拿出罗盘,根据道经阵图所示,指挥着警车开到了黄河大堤上。 即将到地方了,看到眼前的景物,我们三个都是一愣。 这不是浮桥嘛!前天刚来过这里。 再次用罗盘确定一下位置,竟然是浮桥对面的小河村。 之前,我和张凯龙、陈老三来过到这个村,当时恐怖的一幕自然历历在目。 难道于丽娜和李小坏他娘被带到了这个小河村里?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把车停在了村口外。 进了村,我胸口的那种压抑感就出现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印在我脑子里的导航一样,带着我走到了那座破庙前。 “就是这里了!”我指着前面已经倒塌了一半的破庙说。 第三百四十四章 地下诡庙 这是首次见到师叔时的那座破庙。 庙门两侧各有一棵高大的榆树,灯光一照,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张凯龙朝着身后的手下做了几个手势,霎时间,全副武装的警察们迅速包围了破庙。 按照道阵所示,就是这座破庙啊,可这座破庙面积不过一百平米,而且里面已是破旧不堪,怎么会是邪教徒的窝点呢? 我也十分纳闷。 看到破庙已被包围,张凯龙朝我和陈老三、李小坏做了个“跟他走”的手势。 几个人就慢慢靠向了门口。 张凯龙走在最前面,他看到庙内情景后,顿时“咦”了一声。 随即我也看到了。确切说,是什么也没看到,因为破庙内和我们上次来的一样,除了两尊破损严重的石像外,就只有地上的破砖烂瓦。 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作为“窝点”的迹象。 难道我判断错了?应该不可能啊!此时我胸口的那种压抑感,已经十分强烈,这就证明我们附近有厉害的邪祟之物。 张凯龙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的表情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悄悄走进了庙内。 毕竟是专案组的大队长,洞察力和判断能力要比一般人强很多,他环视了一圈后,指着两尊石像的后面朝我们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那里空空如也啊!我心里纳闷道。可仔细再看,这石像后面的几平米地,格外的干净,连一块碎砖头都没有,与室内其它地方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显然也不正常。 跟着张凯龙走了过去,人还未到,我就发现了端倪。 这地方有两平米的地面和其它地面不是一个颜色。 这怎么回事? 此时陈老三“嗯”了一声,随即悄声说“这里有地洞!” 原来这颜色不一样的是地洞的门。 很快,十几个专案组警察拿着枪围了过来,俩人上前把地洞门掀了起来,一条黑黝黝的洞口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这好像是防空洞啊!”老郭摸着下巴说道。 防空洞是战争时期,为了防止敌人空袭或扫荡,挖的地下洞穴,战争结束后,便逐渐被废弃了。 如今已经过去了四五十年,随着当年参与挖洞的老人们去世,那些在特殊年代做出过贡献的防空洞也逐渐被人遗忘了。 只是在偶尔搞什么工程时,会无意中挖到防空洞。 也许是那段战争的记忆并不美好吧!几乎所有后来发现的防空洞都被重新掩埋了。 老郭说这是防空洞入口,我们也没见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凯龙带头,一行人鱼贯而去。 地洞十分狭窄,只能单人前进,七拐八拐走了三分钟后,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浮出了我的脑海。 “龙哥,小心啊!前面可能有危险!” 我紧跟在张凯龙身后,提醒他道。 我这话刚说了不到十秒钟,张凯龙拐过一个弯儿后,突然就停住了,身后的我们猝不及防,撞在了一起。 我侧了侧脑袋一看。 天呐!前面的墙上竟然钉着一个人。 这人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因为角度缘故,我只能看出是个男的,好像是个老头,看样子已经成了干尸。 “死人——怕啥!”张凯像是告诫我们,更像是给自己打气。 换做一般人,在凌晨,在这种陌生破庙的地下洞穴里,看到这么一具面目狰狞的干尸,都会吓尿裤子的。 走进了几步,我顿时觉得这干尸有些眼熟,确切说,这人我好像见过啊! 差不多走到干尸前下方后,我认出了这是谁。 竟然是古董李啊! 我们几个人瞬间就傻掉了,特别是我、李小坏、张凯龙三人,昨天上午可是亲眼看到古董李躺在那具金丝楠木棺材里,后来被大火烧的连残骸都没了,这还不到二十个小时,人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呢? 我冷汗又下来了,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脑子里不自觉地念叨“有鬼啊!有鬼啊!世上真的有鬼啊!” 李小坏直接蹲到了地上,身上传来了一股骚气味。 “小振——这是咋回事啊?”张凯龙双眼里似乎闪烁这几百的问号。 我脑子都乱成了一团,又怎么能回答他呢! 冷静了半分钟,我深吸了口气,再次看了一眼被钉在洞壁上的古董李,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这……这是李国华,不是古董李啊!” 张凯龙吸了口凉气:“古董李不就是李国华么?” “不对啊!这是古董李的哥哥,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的人呐!”说着,我指了指这具干尸的眉心。 “红痣?”张凯龙恍然大悟道。 很显然这具干尸已经死去多年,可眉心那颗红色的痣子依旧十分醒目。 当日,我和张凯龙亲手把李国华的尸体埋到了他们家的祖坟里,正所谓落叶归根嘛!我们和他弟弟古董李还那么熟。 谁知道此时他的尸体竟然又出现在了这里。真是邪门啦! “里面还有呢!”老郭毕竟年纪大点,经验丰富,我们沉浸在一片疑问中时,他已经查看了前面。 我们又拐了一个弯儿,看到洞前两侧的还钉着十几具干尸,扫了一眼,我就看出来了,长相和古董李都差不多,应该也是那片祖坟中的人(古董李的先人)。 人在极度恐惧后,反而会变得异常冷静。张凯龙就是这样。 他指着两侧的干尸,问我:“小振,你想到了什么?” “河神?”我随口回道。 张凯龙点了点头。 当日在贺兰山的那个山洞里,古董李曾说过,洞壁上有规律地钉着干尸,是河神的某种神秘仪式,好像是说这样做就可以让死者的亡灵守护着这洞穴。 这时,身后的专案组警察都吓得够呛了,长这么大,他们哪里见过这阵势。 “前面有人!”老郭指着前面喊道。 有人?我随即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前面好像是一个大厅——不!更像是一座庙,空间瞬间都宽大了起来,甚至还有柱子和佛像。 这是一座地下庙?我脑中条件反射般地想道。 在几尊石像前竖着几口黑棺材,其中两个棺材里有人,正是李小坏的娘和于丽娜。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又见师叔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谁能想到沿着防空洞竟然到了一座地下寺庙里。 我的视线首先是被正对着我的七口竖着的黑棺材吸引了,这棺材的样式十分熟悉,就是之前老庙村西大坑里塌陷出的那种黑棺椁。 七具黑棺椁中,靠近中间的两具是开着的,于丽娜和李小坏的娘双手交叉在胸前躺在里面,其它五具则盖着棺材盖。 “娘!”李小坏看到自己亲娘躺在了棺材里,也不顾不得害怕了,喊了一声便冲了上去。一看这情景,我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张凯龙第三个……大伙陆续进入到了庙中。 “你娘还有呼吸——只是晕了——放心吧!”张凯龙把手伸到李小坏娘的脖子上探了一下,小声安慰道。 张凯龙又摸了一下于丽娜的脉搏,说道:“于丽娜情况也是一样,呼吸很平稳,应该没事!” 这时候大家的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 “张队,你看这两尊石像的模样好奇怪啊!!”最后进来的警察习惯性地站在门口放哨,无意中用手电筒照到了石像的模样,立刻惊呼起来。 我随即抬起头,我靠!真是冤家路窄,这两尊石像竟然是蛊神(也就是将臣、伏羲、盘古、女娲师父鸿钧老祖)。 再看这间庙宇,布局十分熟悉,和之前看到的几座古庙样式相差无几。 可能是因为藏于地下的缘故吧,庙中的一切保存的还算完好,石像也没有破损。 七具棺材呈北斗七星形状排列——我记得师父留下的道经中介绍过这种邪阵,好像此阵可以用别人命延续自己的命。 再看寺庙四周,摆放着数十具白骨,这些白骨呈现出不同的姿势,骨架十分完整,应该保持着生前是架势。 “老郭,你看这些骨骼,难不成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而死?”张凯龙小声问道。 “我觉得应该和那种神秘的邪教有关吧!这应该是某种宗教仪式——看他们的表情,是自愿的。” 说着他走了过去。 “张队,你看这些骨骼的氧化程度,至少有几百年了——我推测大概三四百年了吧!”这次行动太突然,性质又是抓邪教徒,就没有带小李和小张,老郭自觉充当起了法医。 听他这么说,我首先想到了老庙村西的那所古庙,古董李也曾说过,庙中之物有的至少四百年了,难道这两座庙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四处看看,庙中除了两尊石像,七具棺材,无数的骨骼外,并没有别的东西,是谁把俩人掳到这里的?他们人呢? 正在我纳闷之际,一个警察喊道:“张队,郭队,这石像后面好像有一扇石门。” 我们赶紧围了过去。 那的确是一扇石门,约有一米半高,一米半宽,门面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和花纹,正是之前多次出现的那种。 看到这些花纹,我竟然有些紧张,隐隐觉得这扇门后面藏着十分凶险的东西。 老郭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可想拉,又无处着手。 “难道扇门只能从里面开关?”他喃喃道。 没想到这时候陈老三回了句话:“很有可能啊!很多墓门就是这样,从里面可以推开,但是在外面却使不上劲。” “用吸盘!”张凯龙寻思了一下,果断喊道。 紧接着窜上来两个警察,手里各拿着一个比手掌略大的吸盘,很熟练地吸到了石门上,,然后牟足了劲一拉。 石门果真缓缓的开了。 伴随着石门被打开,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其他人也赶紧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 所看到的一幕把我惊呆了,石门内是一间暗室,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黑色血液到处都是。 “怎么会是黑血啊!” 老郭纳闷道。 顿了顿等到气味稍微淡了点,我们几个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地上躺着的都是男人,辨认了几具尸体,都是陌生面孔,奇怪的是他们都没有眼瞳。 “奇怪啊!怎么会这样呢!“ 我身后的老郭纳闷道。 “发现什么了?”我和张凯龙围了过去,看到他对着一具尸体出神。 “你们觉得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死的?”老郭问我们。 我随口回道:“我觉得是今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吧!应该是小坏哥他娘被掳来之后,否则血腥味没有这么冲。” “直觉和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你们看这是什么!” 老郭指着尸体的脸说。 张凯龙也随即“咦”了一声:“这是尸斑啊!而且是那种死亡很久后才出现的尸斑……” 我瞬间明白了俩人的意思,就像之前在火车上绑架于丽娜的几个戴墨镜的人一样,地上躺着的其实早就属于死人了。 果真又是他们!我心里暗暗道。 “还有一具尸体是活的!”三个人正目瞪口呆之际,站在角落里的一个警察惊悚地喊道。 如果在平时听到这句话,我想大部分人得笑场,本身他喊的就是病句,什么叫“尸体”还是“活的”,既然活着,又怎么算是尸体呢! 可当时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笑出声来,而且瞬间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是个老头,面朝着角落趴着。 一看之下,此人和其他人的姿势就不一样,而且还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其他人都穿着黑颜色衣服)。这人的背影也有些熟悉啊! “张……张队——我摸了一下,这人还有脉搏——” 蹲在老头身侧的警察也吓了一跳,话都说不成溜了。 有脉搏就说明是个活人呐,而且一定和那些穿黑衣的不一样——那些人本来就没有脉搏。 警察看了一眼张凯龙,得到张凯龙眼神的批准后,慢慢把老头翻了个身。 当我们看到他的脸时,几乎所有人都惊呼出了声。 竟然是我的师叔老孙!!他双目紧闭,满脸煞白,看样子是受了极重的伤。 师叔不是躺在棺材里,沉到了河底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确定他就是老孙后,反而冷静了些。 当时脑中瞬间出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女魃放弃复仇后,黄河里的阴邪之物也就没有了,如果棺材里的师叔还活着,应该也就出来——其中的细节我推敲不出来,反正大概应该过程是这样吧! “师叔?师叔!老孙!” 我趴了下来,小声喊了几声。 师叔先是眼皮动了几下,随即缓缓睁开了眼。 他吃力地扫视了一圈,脸上随即露出了淡淡可苦笑,他缓缓地抬起了胳膊,指了一下他之前面对的角落,声音嘶哑地喊了句“快追啊”,人随即重新晕厥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第十尊青铜鼎 顺着师叔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墙角有个大坑,走近两步,能看到坑内有向下的斑驳石阶。洞口也就两平米,因为除了手电光外,没有丝毫的光线,不走近些,根本看不到洞口。 几个人都觉得十分意外,难不成这地下寺庙的下面还有空间? 李小坏和三个警察留下来照顾伤者,其他人继续跟着我和张凯龙沿着石阶往下走。 石阶并不长,再往下是一条向前的石道。 到了这里,每个人的疑惑几乎都到达了顶点——我们河口区是黄河水冲击出来的平原,按理说这种土质结构并不适宜挖地道,而且整个河口区内没有一座山,地下自然也没有石头,这里怎么会有石道呢? 唯一的解释是,眼前的石道是人工修建的。 走在这条阴暗潮湿的石道上,我胸口的压抑感愈加强烈了,直觉告诉我,正主就在前面。 “你们看地上的骨骼——”一边往前走,老郭一边低声提醒大家。 石道上几乎铺满了人和动物的骨骼,和之前寺庙中的骨骼不同的是,这些骨骼都不完整,而且分布十分平均,像是被人故意摆成这样的。 沿着石道又走了几百米,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 这时候身后的一个年龄稍大的警察喊道:“这是一座古墓啊!可能还是王侯墓。” 说话的这老哥我记得,他对考古十分感兴趣,平时还爱搞搞收藏,他曾说过,过几年退休了就专门搞收藏。 王侯墓?按说对于我们这片新生土地而言,怎么可能有王侯墓呢! 石门已经被打开,看来这座古墓已经被盗墓贼光临过,至少是有人进入过墓室。 “进去嘛?” 张凯龙也有些犹豫,征求了一下身侧老郭的意见。 “既来之,则安之。” 老郭的回答极其干脆明了。 进入石门,眼前果然是古墓室的模样,类似的墓室我在电视节目中见过。 “你们几个守在门口,待会无论冲出来的是什么人,不能生擒,一定击毙!”张凯龙踏进墓室后,转身对身后的几个警察说。 墓室十分狭长,看着很像是“四室两厅”的格局。 那个年龄大点的警察给我们介绍,哪间是主墓室,哪间是陪葬室,哪间是祭品室。 走到一间面积稍大的墓室后,他也愣住了,指着一堆青铜器说:“不应该啊,这里怎么会有九个鼎?” 这里需要简单补充一下——当然也是后来这位老警察告诉我的。 据《周礼》记载,西周开始只有天子才能用九鼎规格的墓,诸侯用七鼎,卿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或者一鼎。到了汉代,这种所谓象征帝王权力的鼎不怎么被重视了,所以这种等级等级制度也不再那么严格。 汉代以后,很多王侯墓中偷偷用九鼎,甚至很多地主有钱人的墓中也出现了象征权力的青铜鼎。 我们面前赫然摆着九个半米高的青铜鼎,可见墓主人身份之高。 刚想离开,老郭厉声喊道:“不是九鼎啊!你们看——” 我转过身,就看到他所指的地方是墓室的角落,那里有一尊高约两米的大鼎。 我靠!这么大,可比司母戊鼎大好几倍啊! 老警察只看了一眼,就连连惊呼“不可能”。 连我都知道目前为止,我国出土的最大青铜器就是司母戊鼎,谁曾想,在这么一个不起眼小村里的古墓中,竟藏着这么巨大一尊青铜器。 张凯龙悄声在我耳旁说:“不是没有可能,你忘记了,咱们可见过比这东西还大的青铜器啊!” 他的话犹如晴空霹雳,我的心骤然颤抖了一下。 难道这墓室的主人和东夷族有关? “为什么会是十鼎呢?而且这鼎也太大了!”老警察还是难以接受眼前所见。 他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双眼里还是透着难以置信:“其实历史上倒是有过十鼎的传说——不过因为这种传说十分离奇,不被史学家认可……” 传说当年大禹其实把天下划分了十州,而不是九州,同样也铸造了十个鼎,只是后来这段历史被人篡改了,到了西周时期,就广泛流传“大禹铸造九鼎”了。 另外,还有个传说,那就是“天子用九鼎,用十鼎”。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是一惊——难不成这墓主人不是一般的人? 就在此时,我衣服被拉了一下。 我身边就站着陈老三和老郭,还以为是俩人中的一人不小心揪了我一下,谁知紧接着又连续拉了三四下。 嗯?我一扭头,就看到陈老三瞪着眼张着嘴看着那大鼎,手还在不停地揪着我的衣襟。 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就见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指向了青铜鼎。 我随即转过头,看向他所指的地方。 那是青铜鼎的一侧,上面竟然有一片乌黑色血迹,而且还在缓缓往下流。因为和青铜鼎的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黑血?刚才那些没有眼瞳的人流出的也是黑血!我大脑飞速转了一下,犹如醍醐灌顶啊! ——鼎内藏着人——不,确切说是藏着僵尸。 张凯龙和老郭也看到了那片乌黑的血迹,几个人条件发射般地向后退了几步,后面的警察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还是警惕性地掏出了枪。 “小振,你……你试试驱魔道经,看看能不能把鼎中的东西唤出来。” 张凯龙附在我耳朵上小声说。 他应该是想到了之前的几次经历,面对这样的角色,我的道经可比枪支弹药有用多了。 迅速拿出佛尘和罗盘,我深吸了口气,然后念起了“黄河镇鬼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盯着墓室角落的巨大青铜顶,所有的枪支也瞄准了青铜鼎的上,只待张凯龙一声令下,如果出来的是个人,一定会被打成马蜂窝。 念完一遍时,我隐隐觉察到鼎内有东西动了几下。 念完第二遍,明显感到鼎身微微颤抖了几下。 我心里暗道:有门啊!于是继续念完第三遍。 随着我不断的念经,青铜鼎抖动得也越来越厉害了,当我念到第六遍时,身侧的张凯龙、陈老三,老郭,甚至后面的几个警察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我睁开眼一看!天呐!我的天呐!只见青铜鼎里探出一个头,那是一张狰狞的脸,可我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竟然是我师叔老孙。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两个张凯龙 毫不夸张地说,在那一刹那,所有人都傻掉了。进入这古墓前,我们看到过师叔啊!还是他在晕厥前,指引我们到这里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心“扑腾扑腾”地跳起来。 “师叔”只露出了头,带着怨恨的眼神瞟了我们一眼,随即又缩了回去。 我看到过了另一个自己,看到过好几个古董李,这一次竟然见到了第二个师叔,我尚且吓得够呛,更何况身后的那些警察呢! 几乎所有人都打起了哆嗦。 “念……念道经啊!”陈老三也吓得满脸煞白,结结巴巴地提醒我。 我第一反应是:师叔怎么会在这里?转念一想,他不可能是师叔,因为他害怕我的道经。 又接连念了两遍“黄河镇鬼人”,一边念,我脑中就琢磨着,这人流着的黑色的血,那么一定外面那些没有眼瞳的僵尸是一类的——想到僵尸,我很自然地想到了女魃,以及她说的话。 女魃曾提醒过,当年帮助黄帝的将臣徒弟中,除了她之外,有一人当了叛徒,很可能至今存在于世上。 既然女娲精通易容术,那么她的师兄弟姐妹是不是也应该擅长仪容呢?这么一想,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么巧,青铜鼎内的人就是那个叛徒? 随着我不停的念“黄河镇鬼人”,青铜鼎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师叔的脸也再次露了出来。 我嘴上没有停,就听到身边的人再次发出了阵阵惊呼后,张凯龙大喊一声“射击”,顿时一连串的枪响声有如放鞭炮,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 一连串的枪声响完,我停了下来。心想:这十几把枪一阵猛射,就算他是铜胳膊铁腿也被打成马蜂窝了。 我不得不佩服专案组警察兄弟们的射击水平,每人至少开了五六枪,加起来就是七八十枪,竟没有一个射到鼎上的。 枪声过后,“师叔”的再次缩了回去。 这时候,我们被室内浓烈的火药味呛得一阵咳嗽。 “死了吗?”张凯龙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够呛啊!这东西不是这么好对付的!”陈老三回道。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既不放心,又不敢靠近,只好这么眼巴巴瞪着青铜鼎的上沿。 现场十分压抑,时间好似静止了一样,一秒……五秒……十五秒……一分钟……大约僵持了三分钟,忽然青铜鼎内再次冒出一个人头,这一下,大家更傻眼了。 冒出来的人竟然是张凯龙! 顿时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站在最前面的张凯龙,张凯龙也蒙圈了,惊呼道“那是我——” 就在这时,突然青铜鼎内冒出一片黑烟,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外扩散。 “先退出去!快啊!” 张凯龙怕黑烟有毒,大呼一声,便转身朝门口窜。 专案组的可都是百里挑一的警察,反应力和身手都不错,可还没等门口的几个人全都退出去,整个墓室内已经被黑烟所笼罩。 奇怪的是还没等我和张凯龙冲出去,黑烟瞬间又不见了。 大家彼此看看,都没事,看来是虚惊一场,这黑烟并没有毒。 我正想转身再进去,一抬头看到所有专案组警察满脸惊悚地看着我们,个个长大了嘴巴,瞪大双眼,好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惧的东西,而且不约而同地左右转动着眼珠。 我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有一个警察端起了枪,随即其他人也举起了枪。 我先是愣了一下,看到他们的视线和枪口并不是对着我,而是我的左右两旁。 嗯?我疑惑地先看了一眼左边。 我的左边是张凯龙和陈老三,他们也满脸不解地看着对面的警察,我又转头看了一下右边,我的右边是老郭和张凯龙——忽然浑身一颤,头皮就像炸开了,怎么有两个张凯龙啊!而且一模一样。 我几乎是连蹦带跳地窜到了对面,陈老三和老郭也如醍醐灌顶,紧随我其后窜了过来。 “张……张队!你……你先冷静,不要……不要害怕!” 老郭也掏出枪,但实在不忍心瞄向自己的兄弟。 两个张凯龙互望了一眼,脸上几乎露出了同样惊恐的表情,各自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谁?” 两个张凯龙几乎同时朝着对方喊出这句话。 看到这一幕,我惊恐之余也完全确定了,俩人中的一个肯定是那叛徒变换的,就像当初我们在虚幻之地的榕树内看到的小李一样。 说是易容术,这可比易容术牛叉多了,不但模样、身形一样,就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怎么可能呢? 我想,经历这件事的人,至此后无论如何都不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了。 “你们……你们到底哪个是张……张队长?” 一个警察实在憋不住,颤抖地问道。 这时候老郭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转身朝着身后的兄弟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回过头问两个张凯龙:“你叫什么名字”。 俩人一起回道“张凯龙!” “哪一年加入的公安局专案组?” “1989年7月份。” “哪一年被任命为专案组大队长?” “1996年8月份。” …… 俩人的答案完全一样,而且说话的语气和声音也几乎没区别。 一堆问题问完后,老郭也傻眼了,问我看出区别了没有。 在两个张凯龙回答问题时,我留意过,虽然俩人的答案和表情如出一辙,但却是有先有后。也就是说一个总是比另一个稍微慢了一丁点。 这微乎其微的时间差,若不是我这吃了龙卵,估计也看不出来。 这时候我也冷静了下来,心里清楚此时面对的是个厉害角色,如果当场揪出哪个是假的,他一定会再次变换,到时候反而麻烦。 我嘴上说没有看出区别,可用眼神告诉老郭我看出来了。 老郭脸上的表情一怔,应该是明白了我的用意。 有什么法子才能制服他呢?我心中过滤了好几种办法。 突然我想到师父留下的道经中,有一个“二道驱魔法”的道术,师兄曾说过,这种道术极为霸道,是专门对付那些极阴极邪之物的,但有两个缺陷: 第一是最自身有一定伤害,耗损道力——这倒是没什么。 第二是必须有两和黄河道徒协作进行,缺一不可。 师叔?我顿时心中一喜——如果师叔出马的话,估计这事就成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二道驱魔法 老郭很默契地退了出去,剩下的人就这么僵持着。 我虽然知道哪个张凯龙是假的,却也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害怕露出马脚。那几分钟,真是“度秒如天”啊! 我也知道,这家伙应该被师叔弄伤了,否则不可能束以待毙。 老郭把师叔带过来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快,因为在我们刚下到墓道后,他又醒了,非要让负责照顾他的警察背下来。 “小振啊!我老孙可只剩半条命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厉害——早知道就先去找你帮忙了。” 师叔有气无力,脸上毫无血色。 我也顾不得问他怎么从河里上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看他过来,我忙假装去扶他,趁机让他准备用“二道驱魔法”。 师叔秒懂了我也意思,瞟了一眼两个张凯龙,朝我哭笑了一声。 我能感觉到,那个假的张凯龙在师叔靠近后,身上明显散发出了一股戾气,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振,还你红木剑——”师叔把插在腰带里的红木剑递给了我,然后从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拂尘。 师叔拍了拍背着他警察的肩膀:“小伙子,谢谢你啦!老道我还行——就放我下来吧!”这警察姓吴,之前和我打过几次招呼,此时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张凯龙站在不远处,早已吓得面如菜色,忽听师叔这话,直接松开了手。 师叔一屁.股摔倒地上后,也不生气,笑着缓缓地站了起来。 瞥了一眼满脸紧张地端着枪的警察,师叔又是两声苦笑:“收起来吧!这些破铜烂铁对付不了他!” 其实警察哥哥们也知道,如果枪弹有用,刚才那阵猛射,早就弄死它了。可人在危险的时候,总是会采取一定的防护措施,以缓解精神上的不安全感。就像当一辆满载着重物的客车撞向一个人时,那一刹那间,他知道此命休已,还是会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挡一下。 扭过头后,师叔恨恨地瞪着那个假张凯龙一眼,然后站到了一侧。 我恍然大悟,师叔刚才并非“闲扯淡”而是在观察局势,寻找合适的站点。 “二道驱魔法”是黄河道教中最牛叉的驱魔阵法,使用的时候,两人的站位十分重要,简单说,必须按照八卦的位置站,首先一人站在“乾位”,另一人站在“坤位”,“乾位”属“天”,“坤位”属“地”,在运阵时,俩人还得踏着五行方位游走。 师叔站到“坤位”,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也秒懂了他的意思。 我的道行尚浅,如果不先确定“坤位”,我根本就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一次我是由衷感叹,玄学其实也是我国瑰丽无比的传统文化珍宝,我和师叔站好后,两个张凯龙的位置恰好在太极的两个点上,真的张凯龙在白点上,假的张凯龙在黑点上。 再次握住红木剑,我顿时信心十足,站好后,和师叔交换了个眼色,便各自念起道经。 看到这架势,其他人很识趣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可依旧警惕地举着枪。 我念的是“黄河镇鬼人”,师叔念的是“驱魔咒”,这也“二道驱魔法”的关键所在——当俩人踏着五行八卦的点,同时念起这两种道经,其威力会翻倍。 一遍道经刚念完,只见那个假的张凯龙大吼一声,突然四肢和脖子伸长了,五官也变得模糊起来。他先是朝着师叔吼了几声,然后转身就扑向了张凯龙。 纵使张凯龙身手敏捷,可在这非人类的僵尸王面前,也显得十分迟钝,张凯龙刚后退了两步,一双枯木般的手就到了它面前。 我想去救,可惜距离远,已然是来不及。 正当我心中哀叹道“张凯龙怕是凶多吉少了”,忽然看到黑光一闪,师叔扔过一件小东西,恰好砸到那双枯手上。 那东西落地后,我才认出来,原来是师叔的罗盘。 “小振——不要停——” 我先是听到假的张凯龙被罗盘砸中后,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叫声,一下子走了神,又听到师叔大声提醒我不要停止念经。 张凯龙趁机连滚带爬冲了出去。 此时被我俩圈在中央的家伙,已经不再是张凯龙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长满干树皮的人形怪物——只能说是人形。 他嘶叫着,伸出枯木般的大手,很想挣脱出去,但四周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一样,把她困了起来。 一看这场面,有门啊!我立即收了收心神,加快速递念经。 又是三遍下来,那家伙身体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整个身体好似橡皮做的一样,同时一层一层的白皮往下脱落。 这情景已经不光是恐怖了,还让人恶心,估计在场的所有人一个月内都不想吃肉。 又念了三遍。 这家伙的已经脱了几十层皮,整个身躯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胸口的位置还能看到一个红色的“桃子”若隐若现。 “小振——血——你的血——”师叔身体开始晃动起来,朝我喊了半句听不懂的话,就没了下文。我心道:不好!他这是体力不支了。 另我没想到的是,师叔的后半句话,被陈老三接上了。 “老孙是让你把血洒到红木剑上,然后刺向老僵尸的胸口——” 我愣了一下,心一横,姑且相信他一次。 这次咬破嘴唇时,我并没有觉得多么疼,舌头尝到咸味后,猛的吐到了红木剑上。 当我吐到第三口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红木剑只是呈现棕红色,那是一种略显陈旧的红,可三口血水喷上后,木剑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就好像在血水里蘸过一样,并散发着淡淡的白烟。 我先是一惊,随即就是一喜,心道:果然是宝剑啊!这次它逃不掉了! 牟足劲刺向那家伙胸口时,我没有丝毫的迟疑,一剑下去,面对我的是一张只有轮廓,却无比狰狞的脸,那一刻我脑中又出现了幻觉,就好像此时发生的这一幕曾经发生过一般。 脑中的另一个自己手里也是拿着一把剑——轩辕剑——一剑刺进了一个陌生人的胸膛…… “愣什么神——赶紧后退啊!” 师叔声嘶力竭的喊声,瞬间把我拉回到了现实。 我拔出红木剑,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争分夺秒 诡异的一幕就在我眼前发生了,被我一剑刺中胸膛后,那家伙发出了类似于老牛叫的声音,然后整个身体像雨过天晴后的雪人一样,逐渐融化了,皮肉一块块地落到了地上。 刹那间,整个墓室内弥漫着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像腐尸,也像烤糊的的肉片,所有人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五分钟后,地上只剩一堆黑色的残渣…… “老孙,你没事吧?” 一切变化太快,此时我才如梦方醒,赶紧过去扶住几欲摔倒的师叔。 这时候,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下来,洋溢着大战胜利后的喜悦,可师叔还是一脸紧张,眉头微皱。 “赶紧……赶紧离开这古墓——快啊!” 师叔在我们心目中已是半仙之体,看他这么着急,所有人这才紧张起来,开始朝着墓室门口涌去。 刚出了墓室门,就听到背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我靠!一看之下,我整个头皮就麻了起来。 两间墓室里有无数的黑虫子爬了出来,地上已经密密麻麻一片黑色,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大家快跑啊!有虫子——” 我大吼一声,扶着师叔就加快速度往前窜。 张凯龙忙帮着扶住师叔另一只胳膊。 “不能……不能让这里的东西出去啊!得赶紧想法毁掉整个古墓……” 师叔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我和张凯龙吼道。 我想此前张凯龙一定是接受了局长甚至更高层的秘密命令,已经有所准备。他大吼道:“所有墓道都放上炸弹,小胡——想法把那两枚扔到古墓内——” 小胡原来是部队里的投掷手,据说七八十米外,可以精准地把手榴弹扔进菜篮里——菜篮还倒不了,转业后因为这个特长被吸纳进了专案组。 张凯龙命令一下,小胡立刻停了下来,从包里抓出两个半头砖大小的盒子,等到所有人都过去后,抡了两下,其中一个盒子就飞了出去。 部队的投掷手果然不是乱盖,那盒子犹如长了翅膀一样,在不算宽的墓道中笔直前进,落到了墓室的深处。 紧接着另一枚也飞了出去。 另外几个人,很熟练地把一些灰色的盒子均匀地摆到了墓道内。 之前我见识过专案组炸弹的威力,可谓是“惊天一声雷,山石俱粉碎”。这次比上一次摆的炸弹数量还多…… 很快大家鱼贯冲上了那座地下寺庙。 “得加快速度啊!否则都会成为陪葬品”他大吼一声,继续扶着师叔朝着地面窜去。 那真是一阵不要命的狼窜,就听到四周都是“啪啪”脚踏地面的声音和“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声。 一切真像是剧情安排好的。处在最后一个的我刚钻出地面,就听“轰”的一声,整个大地都震动起来,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巨响。 当时我刚爬到地面上,还没有窜出破庙,可整个地面都在晃动,双脚根本无处着力。 寺庙本就破旧不堪,晃动了几下就坍塌了。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寺庙整个一面墙朝我砸过来,那种环境下,纵然灵活如我,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这下玩完啦!这是我大脑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小河村的破庙里。这好像是个山谷,四周鸟语花香的,我躺在一块大石板上。 这是咋回事?我纳闷道。 站起来向四周望了望,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现在穿着一件用兽皮简单做的“衣服”,手里还握着一把剑。 轩辕剑?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轩辕剑不是给了女魃了么?怎么又出现在我手里了! 正在疑惑不解之际,就听到小山峰的另一面传来了厮杀声,听着人数还不少。 我迷迷糊糊地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绕过一个大石头后,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在一片平地上,几千人在追赶十几个人,每当把这十几个人中的一个或者几个围起来后,这一个或者几个人就从嘴里吐出几只奇怪的虫子。 虫子好像有毒,被咬中的人立即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但最后,还是敌不寡众,这十几个人先后被斩杀。 看这些人的装束,分明就是原始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穿越了? 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我看到另一个自己在我刚才躺着的石头上朝我微笑。 我第一反应是:刚才的千年老怪物又复活了?可转念一想,应该不可能啊!就算“二道驱魔法”加上我那一剑没有弄死它,可整个墓道和防空洞都已经塌陷,也应该砸死他了吧! 这么一想,心头就是一怔,忙故作镇定地问:“你是谁?” “我不就是你么?” “你是我?你怎么会是我——难道有两个我?” “我是你,你也是你,只不过我一直在你心里,你不知道而已。” “啊!那……那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属于我的世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才对!——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简直蒙圈了——一切莫名其妙嘛! 寻思了一下,我又问:“那我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没等我冲出破庙,炸弹就炸了,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整个破庙瞬间塌陷,我被一面墙重重压在了下面,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睡在一块大石碑上。 “我……我应该是睡着后,才来到这里的吧!” 听我这么回答,对面的自己笑了笑:“那你就再睡一觉,不就回去了?” 这话我似懂非懂,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就是真理,是不能违背的,于是我慢慢躺到了石碑上,很快意识渐渐消失了。 …… 等我我再次睁开眼时,先是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几乎脸贴着脸看着我。 我靠!这是碰上“玻璃”了,我心里一惊,随即就觉得好像不对劲啊!四周一圈人,有张凯龙、公安局局长、王吉良、人民医院的刘院长、还有郝晓玉和艳丽…… 个个满脸着急地盯着我。 这是咋回事?我满脑子都是疑惑。 第三百五十章 昏迷之后 你能看到我的手指头?” 我眼前的中年眼镜男小声问道。 我心想,你傻逼啊!这么近的距离我还看不到你那两根粗短的手指头?但嘴上不能这么说啊,便点了点头。 中年眼镜男直起了腰,对身后人说:“没事,一切都正常,除了脑震荡外,只是些皮外伤——这可真是个奇迹啊!” 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小振,你觉得咋样啊?” 郝晓玉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紧紧握住我的手,强行挤出了个笑脸。 我想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奇怪的是张了几次嘴,嘴里只能发出嘶哑而尖锐的怪声。 顿时心里就是一慌——我靠!我怎么变成哑巴啦? 再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病号服,同时也发现了,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这里是医院啊! 刚才的医生急忙解释道:“你放心啊!这是大脑受到剧烈撞击的后遗症,一般三天内就能恢复正常的语言功能,其实你已经算是命大的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很自觉地离开了病房。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扔下句“有事可以摁护士铃”后,也离开了病房。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间是之前公安局王副局长待过的那种vip病房,此时硕大的房间内除了我,就剩下了郝晓玉和艳丽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俩人终于装不下去,一边一个趴到我身上大哭起来。 我想劝解一番,安慰几句,可他娘的却不能说话,只好伸出两只手,轻轻抚摸俩人的脸,帮她们擦拭眼泪。 “小振,你……你吓死我了,都晕了一天一夜了。” “是啊!龙哥说浮桥那一带发生了场小地震,你……你被埋到了废墟里——救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你救出来。” 我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刚才看到另一个自己的情景不过是一场梦。我是被坍塌的寺庙砸伤了,然后送进了医院。 我的一阵抚摸后,俩人渐渐的由呜咽变成了抽泣,依然死死握着我的手。 这一刻,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想想我陈小振虽然从小孤苦,可此时能拥有现在的一切——特别是两个这么漂亮的红粉知己,也算是赚大了。 我无法出声,为了缓解一下现场气氛,瞅瞅屋内无人,便把手伸进了俩人的衣领里…… 俩人先是一愣,用略带尴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但没有组织我进一步的行为,反而主动往前靠了靠,让我双手活动起来更方便些。 这就是两口子!!! 三个人温存了一番后,我尝试着下了床,只是觉得身体有点酸痛,并没有别的不适。 “带你去溜达溜达吧!” 俩人一边一个,很光明正大地挽住我的胳膊,走出了病房。 谁曾想,刚才站在病房内的人并未离开,此时都坐在楼道的长条凳上呢! 看我们出来,瞬间又都围了上来。 艳丽内向,一看这情景,几乎条件反射般地松了一下手,随即又重新紧紧地握住了。 “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 眼镜中年男问我。 我点了点头,朝他微微一笑。 看了一眼日期和时间,现在是早晨八点四十,距离我被砸倒在破庙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看到张凯龙,我本想问问小河村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可苦于无法开口啊! 我咿咿呀呀地比划了一阵子,张凯龙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愣了十几秒钟后,竟然问我是不是想吃什么东西。 此时,一个长得很白的年轻护士走了过来,声音很柔和地问:“陈大师是不是需要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我心里一喜,忙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表示“正合朕意”。 刘院长一直插不上话,见此情景,忙朝着这小护士喊道:“小柔,赶紧……赶紧准备啊!” 被称呼为小柔的护士脸一红,转身跑去了护士站。 我拿到笔之后,我写道:那晚的事怎么样了? 张凯龙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回道:“没事了——这事属于机密,方便了我再和你细说。” 回到房间,张凯龙说了我被砸之后的事。 炸弹爆炸时,他们已经冲出了寺庙,想回去救我,已然是来不及。 爆炸过后,所有人齐上阵,花费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把我挖出来,可是一摸脉搏,已经停止了心跳。 幸亏当时没有放弃,还是紧急送到了医院。 医院的医生大都认识我,赶紧报告了院长,并做了紧急抢救。 据说,当时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迹象了,心脏停止跳动也超过了半个小时。 张凯龙描述,当医生很无奈地宣高陈小振已经抢救无效死亡后,我却奇迹般地恢复了心跳。当时负责抢救我的主治大夫差点背过气,连喊了三声“我的天呐!” 我被送去了医院后,剩下专案组的人也没敢停歇,当时天已经大亮,他们发现在破庙后三百米外的一片空地上,出现了一个五六百平米的大坑。 坑里满是黑水。 十几个被惊醒的村民围在水坑前小声议论着。 村民们说,刚建造这个村子时,这片空地上就寸草不生,哪怕是最易种植的农作物棉花,种在这片土地上都不发芽。 有人尝试在这里搞过养殖,可奇怪都是无论是养什么,都会得一种类似于“狂犬病”的病,连鸡鸭这类温顺的小动物得病后都会咬人…… 后来就成了荒地,近三十年来,只有农忙时节偶尔被当做场院。 …… 村民们看到张凯龙他们是警察,就凑了过去,问凌晨是不是地震过。 张凯龙随机应变,解释说只是一次小范围地震,这大坑和黑水就是地震时,从地下冒出来的。他判断这深坑黑水正是在古墓的上方,看来古墓已经完全塌陷了。 张凯龙立即打电话向局里进行了汇报,很快辖区派出所的警察和地质局的先后赶了过来,先是围起了警戒线,后又对黑水进行了抽样化验,后来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师叔的往事之一 不管怎样,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现在唯一的大事便是“以蛊解蛊”,解除村民身上的蛊毒了。 正聊着,张凯龙接了个电话,便匆忙离开了,我本想出院,可医生嘱托我需要多休息,至少要等到恢复语言功能才能出院。 我一想也是,这个样子出了院,也不好和街坊们解释。 刘院长他们刚离开,李小坏和于丽娜就走了进来。 李小坏倒是很平静,嬉皮笑脸地问我,是不是下面的阎王爷不敢收。 于丽娜却是满脸的担心,进门就问我“怎么了样了”。 我不能说话,郝晓玉和李艳丽只好给我当“翻译”,几个人刚聊了十几分钟,眼镜中年男就进门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恰在此时,我手提电话响了,一看是博雅轩的号码,我便把电话交给了李小坏。 “喂!小德哥,我是小坏啊!小振因为新婚太过劳累,得了咽喉炎,这两天不能开口说话……” 我听到电话里传出了老黄干儿子小德的声音,他让我尽快过去拿三百万的支票,说博雅轩就要搬迁了。 想起老黄和古董李,我心中有些不舒服,想想觉得他们有些可怜,几乎大半辈子都深陷这些诡异之事,死后也不得善终。真是人的命天注定啊! 李艳丽和郝小玉想留在这里伺候我,我也知道他俩昨晚一宿没睡,又加上不停地哭,双目早已肿胀发红,于是找了个让他们去拿支票的借口,让李小坏拉着去趟博雅轩,然后回老庙村。 四人都离开后,我终于得到了少有的安静时间。 透过窗户看看外面大街上车来人往,我第一次感慨人这一辈子其实很不容易,夸张点说,都像是取经的唐僧师徒,要历经八十一难啊! 迷迷糊糊的我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有些黑,一抬头,吓我一跳,只见之前给我拿笔和本的漂亮护士小柔站在我一旁,很小心地看着我。 “你醒了?饿了么?” 小柔的生音也像她的名字一样柔和。 我用笔在本上字写字和她交流: “我是有点饿——你怎么在这里?” 小柔轻轻一笑,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院长把我调到这层的,以后就专门负责贵宾房”,看表情,听语气,她还有些得意。 “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端来。” “随便吧!我能吃饱就行,不挑食。” 人们都说医院的饭不是人吃的,那是没吃过河口区人民医院贵宾病房的饭菜,就连馒头是十分精致。 “你也一起吃吧!” “不!不!医院有严格规定,贵宾病房的都是大人物,绝对不能一起吃饭的。”顿时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慌张。 “那你怎么吃啊?“我舀了一个丸子放进嘴里,写字问她。 “等……等你睡着了,我去吃就行,这楼层有单独的食堂,二十四小时都有热饭热菜,而且都是免费的”说完她又浅浅一笑。 “那这贵宾病房的护士岂不是格外累嘛?” “累——分情况吧!当然我们每伺候完一个病人后,会有三天假期,而且工资也是普通护士的一点五倍。” 吃完饭,我对让小柔送回碗筷后,吃饱饭再回来。起初她不敢,我谎称要休息一会儿,她这次勉强点头同意。 半个小时后,小柔回来了,问我是否洗澡。 我知道城里人大都讲究,晚上睡觉前,不洗个澡肯本睡不着,本想摇头。忽然心里一怔,难道这高级病房的护士还有帮着病人洗澡的义务? 内心做了一番斗争后,我还是点了点头。 小柔也是第一次做这事,扶着我起床时,脸已经红了起来。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已经可以发一点简单的读音,只是声音有点怪,到了午饭后,就基本能说话了。 傍晚十分,张凯龙带着陈老三和师叔来看我,师叔已经恢复了气色,只是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 我有一肚子疑问想问师叔,张凯龙询问了一下眼镜中年男,得知我身体已经无碍后,就想约着到公安局对面的款餐点喝两杯。 眼镜中年男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但条件是必须带着小柔。 五个人出了医院大门,顺着大街溜达,医院距离公安局本就不远。 “小柔,这几天那些精神失常病人的情况咋样了?” “每天的人数都在增加,幸亏你配的那些药,否则医院内早就放不开了。”通过这一天半的朝夕相处,小柔对我基本没有羞涩感了,她又问我:“你还懂医学啊!哪个医科大学毕业的?看年龄也不比我大……” 我随口回道“家里蹲大学毕业的。” 小柔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我怎么没听过这所大学——听名字像是外国的。” 她这话说一出口,所有人都大笑起来,惹得小柔更着急了,忙问到底是哪个国家的大学。 “小姑娘,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哪有什么家里蹲大学嘛,他压根就没读过大学。” 羞得小柔娇嗔一声,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想到了正事,于是扭头问师叔:“老孙,你啥时候从河里上来的?” “就在你看到我的前一天。” “那你咋找到那地下寺庙的呢?” “你忘记了,我之前就在这寺庙里待过一段时间,其实当时就是在调查这些事情——那地下防空洞其实还有另外一条通道——算了,不说也罢!” “那些被你杀掉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呐?” 师叔呵呵笑了两声:“别在公安局专案组张大队长面前说我杀人啊!你这也是诬陷——他们本来就是是死人,只是尸体被蛊虫控制着。” “那藏在鼎中的家伙呢?”我又问。 “他算是这一切幕后的操纵者吧!我拼了半条命,还是被他跑掉了,当时若不死你们赶到——我想等他再恢复元气,就更难对付了。” 几个人坐下后,点了几个菜,要了几斤黄河龙,便听师叔讲了他的一些陈年往事。 话说起来,就回到五十年前了。 当时黄河闹邪祟,师傅和师叔用古钟镇住了河中的阴邪之物,其实那一次他们已经找到了黄河邪祟幕后的黑凶——那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活尸。 第三百五十二章 师叔的往事之二 师傅发现那些被黄河邪祟害死的人其实分为了两类,一类是被蛊惑着跳河或者以其它方式自杀的,还有一类死因十分奇特,竟然是死于一种专门吸取人精气的巫术 俩人一番调查后,又发现,这些被吸光精气而死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尸体还都有性侵犯的痕迹,检查了几具尸体后,师傅发现这并非一般的奸杀案,准确说她们都是死于“采阴补阳”,凶手并非人。 俩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那具活尸,在交战中,师傅和师叔都受了重伤,那活尸也大伤元气,自此销声匿迹。 俩人还是不放心,知道总有一天活尸会再次出来祸害,便暗中调查。 在调查中,他们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这些被害女孩的身世十分特别。她们有着共同的祖先,而且家里都有祖训——世代生活在黄河下游这片土地上,甚至千百年来,不与其他家族的人通婚。 总之,最后越查越令人疑惑。 师傅和师叔从虚幻之地回来后,就确定了这些被害女孩是正统的黄帝后裔,也就是轩辕氏的后人。 准确说,他们的祖先是大禹其中的一个儿子,他被派往东夷族生活的地方守护一个秘密,当时他们并没有查到这个秘密是什么,直到几年前,师叔才得知所谓的秘密是一口古墓。 师叔说这古墓中几乎藏着华夏族所有的秘密——其中核心的秘密被刻在了十尊青铜鼎上。 这些青铜鼎是用陨铜铸造的,除了万年不生锈外,还具有延缓衰老和防止东西变质的神力。 黄帝把华夏族最核心的秘密刻到了青铜鼎上,然后派他其中的一个儿子带到了东夷族。他儿子去死后,十尊青铜鼎以及其它刻有华夏族秘密的青铜器也成了陪葬品。 黄帝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并非随意为之,别忘记,黄帝可是伏羲的后人,而伏羲正是八卦玄学的开山鼻祖。 黄帝之所以选择这地方,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他算到这片土地会在五百年后被大海淹没——这样他藏起来的东西就不会被外人发现了。 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疏。 他绝对没有算到三千前后,这片的土地会重新露出来并且迁来百姓。 大约元朝开始吧!河口区这片地界上开始频繁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这片新土地上最早的居民应该是盘古的后人,他们时代守护着祖先的圣土,过着简单而低调的生活。 人口迁移发生在大明朝万历年间,人是由山西洪洞县迁来的。元朝开始出现的“河霸”(也就是前文中称呼的“河神”,应该是无意中发现了黄帝的部分秘密,也去过了虚幻之地,并且后来在宁夏一带找到了些什么。 也许资质不够,也可能他们掌握的秘密有误,后来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下场很惨,变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人不像人,鬼也不像鬼。 我也有这种体会:其实比“求生不能”更痛苦的是“求死不得”。 也许这两三千年里,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不是神仙,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到了中日战争时期,当时华北地区是抗日主战场,河口的百姓们为了提防敌军的空袭,便挖起了地道。据说有的地区百姓挖的地道是家家户户都相连的,简直就是一个地下生活区。 当时小河村的人也挖了一条地道,其中一个出口就在寺中的庙内。 他们在挖地道时,无意中挖到了一座藏在地下的寺庙,更奇怪的是寺庙中供奉是一尊长相十分怪异的神像。 师叔也猜不到为什么发现地下寺庙的事情,后来没有被传出去,其中有一种说法是,当时发现地下寺庙的人全都疯了,并且以一种很残忍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其它听说过地下有寺庙的人,也吓坏了,绝口不敢再提起寺庙的事。 事情很快就到了十年浩劫时期。 当时小河村里知道地下有一座寺庙的人不少,但那个时期,全国都在号召“粉四旧”“打倒孔老二”,也就没人再敢提起这事。 渐渐的,小村下有寺庙真的成了一个秘密。 当时村里有一户“书香门户”,他家的男人没有别的本事,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唯一的特长就是喜欢写写画画。 闲来无事时,他把这个秘密写到了一本账本上,十几年过去后,机缘巧合下,这本账本落到了师叔手里。 于是师叔知道了这个秘密。 之前师叔在这个寺庙中住了三周,他发现除了他之外,另外有一股厉害的势力也在寻找这个古墓。 起初,他认为这是个民间的邪教组织,可后来发现并非他想得那么简单,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师兄费劲半生查到的远古时期的事情,那股势力全都知道,而且知道的更全面,也更详细。 确定这群人的幕后大佬是个千年活尸,还是那次在于丽娜村西的洞穴内。 那次的事,他发现“大祭司”是个千年僵尸,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人控制的——也就是说,他的后台比他还要强大。 目的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困扰了师叔很多天。 终于在那一次我把于丽娜父女俩送到师兄留下的院子养伤时(当时师叔也在那里养伤),他发现于丽娜并非一般的人。 师叔把用道术“天灵眼”可以看到于丽娜身上隐藏着另一个人,此人能量极大,还带着一股帝王气息。 他判断于丽娜一定也是正宗的黄帝后人。 当时他还拐弯抹角地和老于聊过。 老于说自己的祖上的确有很多祖训族规,直到他父亲那一代,还严格恪守着,只是在他七八岁时父母意外去世,他又跟着乡亲逃荒到了其他地方,所以到底是什么祖训,他也无从得知了,便也无法再遵守。 老于还发现,大祭司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于丽娜。他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于丽娜发生什么变化。 于丽娜会有什么变化呢?至今他也想不明白。 ……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以蛊解蛊 师叔讲述的,加上我原本知道的信息,让我几乎把所有的片段整合了起来。 首先,我能确定,那活了不知道几千年的活尸就是当年背叛将臣的徒弟——他们师徒都是僵尸。上古其实的僵尸能活到今天,一定有特殊的方法,我想这具僵尸的方式便是吸取别人身上的精气。 至于为什么专挑大禹的血脉——应该是只有轩辕氏血脉能让他续命吧! 其次,我能确定于丽娜的前身之一便是大禹的女儿(应该是叫璪),她对于千年僵尸叛徒而言,应该格外珍贵,大概就像中药中的药引子吧! 无论是之前大祭司没有立刻把于丽娜带走,还是后来在那潮湿的地下室里,千年僵尸在动手前,又放弃了。我猜测他们一定在等待某种“火候”。 再次,我猜测那古墓中藏着的所谓华夏文明的秘密,应该和将臣、伏羲、女娲、盘古四人有关。他们四人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应该算得上是中华文明一切知识和技能的源泉。 大禹之所以把这些秘密刻在陨铜铸造成的青铜器上,应该是留给自己后代的,他担心自己的血脉有一天会被打败——到时候可以凭借青铜器上的知识和技能东山再起。 至于老庙村西的寺庙以及地下深坑里一百具棺材是怎么回事,我是这么认为的。首先地下的棺椁应该是大禹儿子统治东夷族领地时留下的,至于为什么是“百鬼围棺”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破旧的寺庙应该是一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东夷族人修建的,为了对先祖的祭奠和某种传承。 如今,将臣的叛徒徒弟已经铲除,那股黑暗势力应该不存在了,于丽娜的危险也已解除。关于那段远古的历史,到现在应该告一段落了,有很多问题我还没弄明白,不过也不想再去追究,因为一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是非真假,都随风去吧! 我相信对于这一切,我算是这个世上知道最详细的人,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师叔。也许有一天我会变卦,把所有的一切都写出来。 我想,看到的是人都会当作是惊悚悬疑吧! …… 当晚我们在快餐店喝到十点,夜深人静,把酒言欢,不知不觉就干掉了五瓶子黄河龙。 小柔扶着我回到医院时已经十一点,眼镜中年男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一到病房,我用一个体操远动员的动作,飞跃着躺到了床上,想着想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柔以为我喝醉了,赶紧帮我脱鞋,给我倒水。 看着她清澈透明的眼睛,我心一横,就真的把自己当作喝醉了吧! 第二天一早,李小坏就来接我,专案组的人也公安局集合完毕。 “喂!小振,这次到底去干什么,你得告诉我,大伙好准备一下啊!!” 张凯龙打来电话问。 我在电话里回道:“每人准备两个水桶和一根结实的绳子,今天的任务是挑水,咱们在老庙村西的水坑前见!” 刚扣掉电话不到一分钟,“村里有个姑娘……”的铃声又响起来了。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还是座机号。 “喂!哪位?” 没想到电话里却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几秒钟后,我听出来了,竟然是郝晓玉。 “听出来啦?呵呵-咱们家按上电话了,我听小坏说你能说话了——今天回来吧?你丈母娘给你做好吃的……” 李小坏先是拉着我回了趟家(郝晓玉家)。 在路上,他和我说了件事。 前天下午他开车拉着郝晓玉她们仨去博雅轩拿支票,没想到到了之后,发现店招牌不见了,进门后,里面只剩货架子和桌椅,一个胖妇女领着几个人在打扫卫生。 胖女人问他们是不是来拿支票的,确定了身份后,就交给了他们一张三百万的支票。 他问那胖女人,博雅轩怎么关门了,小德老板呢! 胖女人摇了摇头,说她们只是中介找来打扫卫生的,支票也是中介的让帮忙转交的,别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好的古董店咋就突然不开了呢!这还真麻烦了,要是以后再有好东西——去哪里卖啊!”李小坏喃喃自语道。 我也想不明白,老黄的遗书上写的很清楚,让小德继续把博雅轩经营下去,并且一定善待店里的伙计们,这才两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除非小德在清理老黄的那间内室时,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他没有胆量再继续待在这里。 回到家,丈母娘正在对着几个邻居炫耀自己的新电话,看到我进屋,忙打招呼,比平时还要热情。 我想可能是那三百万的效果吧!现在我也算是他们家的“金龟婿”。 随便扯了几句,无非是听几个邻居说些客套话,什么“小阵真是有出息”,什么“晓玉这闺女有福”乐的丈母娘连连承诺他们可以随时来打电话。 我到村支部的时候,王吉良已经等我多时。 “小振,你打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到底是啥事啊?” 我把整个这一带,喝黄河水的人都中蛊毒的事简单一说,吓得他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那有什么办法么?” “这次我来找你,就是让街坊们帮着破解蛊毒的。” “奥!奥!咋破解?你说就行……大伙一定鼎力支持!” “破解病毒的药,就在华老板承包的水坑里,大家需要做的是把大坑里的水弄到河里。”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王吉良用村支部的大喇叭号召大家先放一放手头的事,提上水桶,带上扁担,到村西帮忙。 不得不说,王吉良在村里的威望之高,几分钟后,老庙村的街坊们就陆陆续续涌向了村西。 大伙一边走,一边议论。 “出啥事了么?” “不知道啊!听老王的语气,好像十分着急……” “我听说最近很多人突然精神失常……是不是和这事有关?” “我也听说了,这几天人民医院的病房里都放不开了——好像还是小振配出了药……” …… 我到了村西,路旁停了七八辆警用伊维特,还有两辆医院的救护车。 第三百五十四章 再回玉女寨 张凯龙和人民医院的一个副院长在路旁交流着什么。 看到我后,忙打招呼道:“你让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是张院长……” 看到水坑里晶莹如玉的水面,我忽然想到了灵蛇,忙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有它的踪迹,心中顿生了几分伤感。也许已经离开了,从此再也见不到它。 水坑距离黄河并不算远,今年七月份黄河发大水时,河水都冲到寺庙前的树林边了。 老庙村的街坊们和几十名专案组的警察干起了“挑水工”。听我说至少要干一天,王吉良本想吩咐村里的婶子大娘们准备饭菜送过来,被我阻止了。 总而言之,今天也算是个好日子,我让李小坏和王二捣蛋和镇上的几家饭店联系了一下,让他们准备几百人的饭菜,他俩悟性还不错,回来时知道拉来一车酒。 大伙就这么忙活了一天,直到日薄西山,也并没看到坑里的水有明显的减少。 “小振,靠人力也不是个办法啊!我看,还是弄台抽水机吧!”王吉良毕竟一把年纪了,早已累得腰酸背疼。 之前我也想过用抽水机,考虑到水坑距离黄河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担心通过水管的这段路,会伤害蛊虫,便打消了此念头。 张院长打岔道:“既然这水坑中的是解蛊毒的药,和小振师父给我们医院配制的一样,干脆卖给我们吧!” 这么不仗义的事,我肯定不能干,不过这话却提醒了我——我们为何不借此机会搞一次活动呢!让黄河两岸的百姓们自己来老庙村取水! 和张凯龙、王吉良、张院长一商量,三个人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这得需要卫生部门和药监局的开证明——这样吧!相关的手续和宣传,我们人民医院负责,咱们合作怎样?”刘院长一本正经地说道。 “怎么合作啊?” “这事也不能白干吧!之前你配的药,医院可收费不低!如果完全免费,不就砸了我们的招牌了嘛!”我并不喜欢这个贼眉鼠相的副院长,不过一琢磨,他这话有也道理,何必借此改善一下村里的经济状况呢! 合作的事,我几乎没有参与,只要求价格一定放得很低很低,别愧对百姓。 合作的双方是河口区人民医院和河口区街道办老庙村,向药监局申报的是一种解毒的特效药,十块钱一瓶,五五分账。 王吉良领着领着街坊们把水坑四周修葺了一下,扎了围栏,盖了一间临时办公室,又向矿泉水场预定了二十万个空瓶子…… 后来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了,因为第三天我就带着郝晓玉、李艳丽、丈母娘和丈母爷去旅游,地点自然是宁夏。 一路上,我把姥姥、小青、小碧她们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刚开始她们都接受不了,说完是花心大萝卜,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认了。 进谷前,我一再告诫丈母娘和郝晓玉,千万不要顶撞姥姥以及招惹这个山谷的任何一个人。 再次见到姥姥,她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 小青、小碧她们的小腹已经微隆,孕气十足! 我曾和他们说过老庙村的事,也说过郝晓玉和艳丽,自然是远接高迎。 我们在山谷中住了一个月,刚开始几天,大家还有些拘束,特别是郝晓玉,总是对我怒目相视,女人嘛!十个里得有九个是小心眼,另外一个则是没心眼。 后来也就看开了,毕竟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完全占有他。 因为文化习俗缘故,玉女寨的“小媳妇”们对艳丽和郝晓玉始终十分热情,处处都悉心照顾。 第三天的时候,姥姥告诉我老妪死了,死在了那片喀斯特地形里。 “怎么回事?她去那里干啥?” 姥姥深吸了口气:“人已经死了,至于她为什么去那里也就不重要了。” 原来在我们离开山谷前的那天傍晚,负责给老妪送饭的就没找到她,以为她出去了,便把饭菜放在了屋子后面的石桌上(以前也是这么做),谁知第二天早晨再去送饭的时候,看到昨晚的饭菜没有动过,朝屋子里喊也没应答。 在我们离开后的第二天,寨里人忽然听到了山谷里传来了一阵轰鸣声,房屋和大地也随之振动起来。姥姥先是派蛊虫去察看,谁知蛊虫没有带回任何信息。 蛊虫都不灵!这种事在姥姥四十岁以后,就没有发生过。 很快,再次派去察看的人回来,说山魔消失不见了,那里只有一个大深坑,还在坑边发现了老妪的尸体。据描述,当时她瞪大了双眼,脸上青筋爆裂,经过苗医检查,竟然是被活活吓死的。 这事让整个玉女寨所有人都觉得惊悚,老妪可不是一般人,平时只有她吓唬别人的份,谁又能吓死她呢!她们担心整个寨子会出事——然而直到现在,依旧风平浪静。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我们正围着姥姥聊天,郝晓玉姥姥长姥姥短叫个不停,惹得老人家十分高兴,送给了她一对玉镯子——当然也给了李艳丽一对。 那是一对晶莹剔透的镯子,还散发着一阵清香味,姥姥说只要带着玉镯,五米内蚊虫不敢靠近。 活着话的姥姥忽然僵住了,然后朝我微微笑了笑。 “你们猜谁来了?” 我知道刚才是蛊虫对她老人家报了信,便摇了摇头。 “是陈老三!这老小子怎么还敢来啊!”姥姥一直不怎么喜欢陈老三,觉得他不是个实在人。 这次来宁夏,陈老三和我们一起回来的,这里本就是他的故土,虽然孤家寡人一个,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月是故乡明”嘛! 果然,二十几分钟后,陈老三被两个负责警卫的姐妹带了进来。 “三哥,你咋来了?” 陈老三先是对着姥姥深深鞠了个躬,然后朝我嘿嘿一笑:“你电话打不通啊!张凯龙给你打了十几遍,都显示不在服务区。” 我一听张凯龙给我打电话,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难不成又出事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终得善终(大结局) 整个河口区以及周边市区的人都去取水了,蛊虫已经解除……” 我一听气得站了起来:“我说三哥,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啊!吓我一跳。” 陈老三又是嘿嘿一笑:“还有件事——小坏和于丽娜订婚了,婚期定在下个月二十八。” 我一听乐出了声,李艳丽和郝晓玉也很高兴。 “咋这么着急啊?” 陈老三晃了晃脑袋,笑着说:“没办法了,你们果然是好朋友啊!再不结婚,怕是要闹笑话喽——” “啥意思啊!”这话我刚出口,就看到一旁的李艳丽满脸通红,郝晓玉则捧腹大笑起来——瞬间我就明白了。 姥姥明白了怎么回事后,也跟着笑起来,边笑边对郝晓玉说:“孙媳妇,你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咋还笑话别人呢?” 此话一出,屋子里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十秒钟后,郝晓玉满脸涨红起来,其他人则开始新一轮的捧腹大笑…… …… 又在山谷里住了十天,郝晓玉和李艳丽越来越喜欢这地方了,我则趁机和俩人商量,能不能把家按到这里,想爹娘了就回去看看。 本以为这事需要好好做一番工作,没想到俩人第一时间就点头同意了。 “小振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俩这样……现如今,也不好意思在村里晃荡啊!” 几天后,我和岳父岳母离开了山谷,按照约定的地点先是找到了陈老三,四个人一路东行,第四天就回到了河口区。 见我回到村里,街坊们都出来迎接,个个脸上洋溢的满足的笑容。 “小振啊!这次村里赚了那么多钱,每户分了2万呢!” “小振,都是你的功劳啊!” …… 中午在村支部喝酒的时候,王吉良和我商量了一件事: “小振啊!你也知道咱们村为什么叫老庙村,现在那座庙也没了,我准备申请更换村名。” “奥!这事干嘛跟我商量呐!”我笑了笑,夹了一块藕片放到嘴里。 “我和村里的几个有权威的商量过,他们觉得干脆改成小振村吧!” 我一听,差点把吃进嘴的菜吐出来。 “这怎么行呢!” “咋就不行,据我所知,很多城市、街道、甚至山脉都以人名命名,像美国首都华盛顿,还有月球上的哥白尼山脉——这也是街坊们的一番心意啊!” 我犹豫了一下,心道:无所谓嘛,也不过是个名字。 饭还没完,我手提电话又响了,是张凯龙打来的。 “喂,小振,到了吧?” “到了,龙哥!正在王叔家吃饭呢!” “下午来局里一趟吧!局长要和你谈谈。” 我心里一怔:局长找我谈什么啊?如今不是已经风平浪静了么! 走进局长办公室,他笑着离开办公桌迎着我。 “小振啊!这几天出去旅游了?” “也不算是旅游,去我姥姥那里住了短时间。” “都是自己人,我就开门见山吧——局里想正式聘请你为特警——当然不是一般的小警察,至少是个中队长吧!” 我笑了笑,婉言拒绝了。 局长也没有再勉强,好像猜到我会拒绝,拍了怕我的肩膀:“不管代表局里还是我个人,都应该好好谢谢你啊!我马上就要去济南工作了,调令已经下到了市局——这多亏了你啊!” 后来我听张凯龙说,这次河口区公安局在几乎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破获大案,被省里树了典型。 离开公安局,张凯龙陪我去了趟区人民医院。 刘院长同样十分热情地迎候我,表达了想聘请我为医院的特聘教授的意愿,还要单独为我开个科室,让小柔做我助手。 刘院长看出我对小柔有意思,这是打出一张诱惑牌啊! 我自然是再次婉言拒绝——我提出要收小柔为徒弟的想法,乐的刘院长拍手称庆。 刘院长带我去vip病房找到小柔,告诉小柔我的想法,小柔激动得哭了出来,连问了三遍“真的么”。 我给小柔留了个电话号码,并当她面故意和刘院长开玩笑:“以后有机会提拔提拔我徒弟啊!” 刘院长连连摆手:“不用以后,等她年后转正了,就升她为护士长。” 一下午算是了却了两件事,我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些,出了医院门,秋风一吹,竟有了几分寒意,突然就想到了师叔。 这段时间,师叔一直住在师兄留下的院子里,从宁夏出发前前,还通过话,在电话里他感慨自己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恐将时日不多。 见到师叔后,看到一头白发和满脸的憔悴,的确比上次见到他时,又老了些。 “小振呐!我也准备去云游天下了,这几天就动身,这一别咱们师侄俩怕是再也见不到了,有几句话,我得嘱咐你。” 我先是一愣,忙问他:“你在这里住的不好么?要么跟我一起去宁夏吧!” 师叔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我的命,也是黄河道人的命——你倒不用担心,准确说,你只能算是黄河道人的徒弟,算不得真正的道士,自然不会承受‘三弊五缺’的命理。” 我点了点头。 师叔又说:“黄河之事实难预料,虽然现在平静了,也许以后还会闹乱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管怎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黄河镇鬼人!” 几天后,李小坏和于丽娜举行了婚礼,老庙村就热闹了一次——其实这些年,村里一直来人不断,甚至有一百多里外的百姓都闻名前来取水,传言说这水不仅可以解蛊毒,还能杀死癌细胞。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谣言,又怎么样呢?十块钱买个心理安慰也是很值得的嘛! 李小坏结婚当天,张凯龙换了一身笔挺的警服,人也更精神了,我偷着问司机小张,龙哥这是怎么了。小张很自豪地回道,以后他就是副局长的司机了——原来随着正局长晋升,倒出了一个副局长的位置,便提拔了张凯龙。 当晚我喝醉了,其实让我醉的并不是酒,而是人和事。 这半年的经历,让我从一个小乞丐变成了“陈大师”,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闹洞房的时,于丽娜也喝多了,没曾想她突然在众目睽睽下抱住了我,耳语道:“我知道你就要离开了——小色鬼——我这么早就得结婚,你知道为啥吧?” “因为李小坏呗!他很坏,很厉害,在你肚子里撒了种。” “他能撒下种,还不是因为你啊!你是我的老师——”说完竟呜呜的哭起来。 屋子里吵闹的厉害,李小坏早就被灌得不省人事,大伙还以为于丽娜是喜极而泣呢! 晚上王二捣蛋和几个年龄相仿的,约我去听门子。所谓的听门子就是藏在新婚小两口洞房外,偷听他们晚上做什么说什么。 我笑着拒绝了,心想:这方面经验很少有人比我多——况且我也不想听到于丽娜在别的男人身下发出那种声音。 他们笑着离开后,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顿时觉得无比的疲惫。 突然想去黄河边走走。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深夜里的黄河仿佛在静静睡觉,黑暗里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忽远忽近……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河滩上,想想这一切,就好似做了一场大梦。 黄河依旧是那条河,河水不分日夜地奔向大海,不知道千百年来,有多少人像我这样漫步在河边的沙滩上,英雄豪杰、狗熊无赖,转眼间都成了过客。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也行走在黄河边上,一眨眼,人又不见了。 也许十几年以后,黄河还会再起风云,会有一个新的黄河镇鬼人横空出世,我不知道他是谁,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是我陈小振。 完结后想说的话 《黄河镇鬼人》就此完结了,其实我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就这样了吧! 我算是个文学爱好者,从会认字开始,就有强烈读书的欲望,因为很多客观原因,一直到毕业,回头想想,其实也没读几本书。 相比较起中外经典名著,我更喜欢故事性强的“闲书”,其中把我“领上道儿”的是金庸的武侠小说。 金庸、古龙、梁羽生,应该算是当代最牛叉的三位武侠小说大家(当然古龙已经去世三十三年),如果非要给这三人排个名的话,我想大部分会把金庸和古龙放在前两位,至于谁第一谁第二,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在我心目中,金庸是第一。 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的武侠小说作品质量都还可以,而古龙大侠的书在质量上则参差不齐;另一个原因是金庸的书耐读,讲究逻辑。 例如金庸小说中的大侠和武功。不管是有奇遇还是高人指点,一定有个说法,而古龙大侠书中的高手大都是横空出世,一出场就是牛逼人物。 再例如血“情”和女人。金庸塑造了几个理想中的美女,像王语嫣、小龙女、黄蓉,甚至周芷若、赵敏也都是“有些有肉”的,更塑造了几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我想应该华人皆知吧!就不再赘述;古大侠小说中的女人,多半是以“玩伴”的形象存在,她依附于男人,很美但是很飘忽。古大侠小说中根本没有爱情,有的是占有欲。 整个二十世纪后五十年,武侠堪称成.人的童话! 后来有了网络,出现了网络小说。 因为网络的特点,网络小说内容更是五花八门,内容可谓是浩如烟海。 其实几年前,我对于网络小说还是嗤之以鼻的,对某些人提出的“网络小说文化”更是不屑一顾,直到2013年夏天,我开车时,无意中听到一本有声小说《盗墓笔记》,从此欲罢不能。 当时听的是“盗墓笔记之秦岭神树”,一听就上瘾了,紧接着在手机上下载了有声小说软件,听完了整套的盗墓笔记。 至今记得当听完“盗墓笔记八”最后一章时的惆怅感。怎么就这样完结了呢?这可不行啊!赶紧去网上搜,又把“藏海花”或听或读,看完了。 还是无法解脱。 书中那些谜团就像印在了我脑海里,随时都可能冒出来。 后来我几乎查看了网络上所有关于“盗墓笔记”的解读,甚至隔几天就翻开南派三叔的微博看看,期待他的病能好起来,然后把书接着写下去。 写书的想法我从小就有,但是写网络小说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至今我算是写过三本网络小说吧!第一本在“17k”申请签约,也过了,但是觉得编辑太傲气,就没签合同,巧的是这时候,“小说阅读网”的网编志弟联系了我,把我拉到了“小阅网”。 那本书叫《诡路谜踪》,但是因为工作缘故,烂尾了。 2017年暑假,闲来无事,无意中听到了一本叫《地府公务员》的有声小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一查才知道,作者正是那年拉我进“小阅网”的网编志弟。 这一下再次唤醒了我写小说的欲望,于是写了第二本小说《考古秘史之深渊诡记》。 这本书很不成熟,主要原因是当时我没有完全摸清网络小说的特点,甚至没有按照小说的特点去写,太注重个人表达的意愿,而忽视了读者的感受。客观说,很失败!但令我自豪的是,这次我没有太监。 我家真的住在黄河边上,从小也经常听到关于黄河的诡异故事,一想,干脆就写本关于黄河的小说吧!于是就写了《黄河镇鬼人》。 《黄河镇鬼人》是今年1月3号开始在磨铁发的,到现在差不多七个月。期间因为工作缘故,断更过,还把章节传错过,但后来都进行了修改,可以说这是我第一个健康出生的孩子。 书中的主人公陈小振和男配角王吉良都是我同事的名字——两个体育老师。郝晓玉、李艳丽、张凯龙、杨国山、薛春山这些名字也都来自于我现实的生活。 至于书的内容则是源于我对中华远古文明的兴趣和理解。 远古时期是一个更接近神话的时代,无论是盘古、伏羲,还是蚩尤和大禹,史书典籍中关于他们的描写也都弥漫着神话色彩。 我始终觉得四千年前的东夷族、华夏族、苗蛮族之间一定发生过很多离奇的,不被人知的故事,我只是和很多人一样,插上想象的翅膀,再现了其中的一个故事。 故事讲完了,我很有点不舍,但曲终人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感谢目前收藏此书的两千余人,更感谢花钱订阅的一千人,相对于网络小说大神,这可能是个可笑可怜的数字,但对于正在奋力前进我而言,已经很知足了! 接下来我会反思,会总结,然后继续下一本网络小说,我会创新,一定让读者眼前一亮! 各位看官,网络如海,相识即缘,再见! 完结后想说的话 《黄河镇鬼人》就此完结了,其实我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就这样了吧! 我算是个文学爱好者,从会认字开始,就有强烈读书的欲望,因为很多客观原因,一直到毕业,回头想想,其实也没读几本书。 相比较起中外经典名著,我更喜欢故事性强的“闲书”,其中把我“领上道儿”的是金庸的武侠小说。 金庸、古龙、梁羽生,应该算是当代最牛叉的三位武侠小说大家(当然古龙已经去世三十三年),如果非要给这三人排个名的话,我想大部分会把金庸和古龙放在前两位,至于谁第一谁第二,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在我心目中,金庸是第一。 其中一个原因是他的武侠小说作品质量都还可以,而古龙大侠的书在质量上则参差不齐;另一个原因是金庸的书耐读,讲究逻辑。 例如金庸小说中的大侠和武功。不管是有奇遇还是高人指点,一定有个说法,而古龙大侠书中的高手大都是横空出世,一出场就是牛逼人物。 再例如血“情”和女人。金庸塑造了几个理想中的美女,像王语嫣、小龙女、黄蓉,甚至周芷若、赵敏也都是“有些有肉”的,更塑造了几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我想应该华人皆知吧!就不再赘述;古大侠小说中的女人,多半是以“玩伴”的形象存在,她依附于男人,很美但是很飘忽。古大侠小说中根本没有爱情,有的是占有欲。 整个二十世纪后五十年,武侠堪称成.人的童话! 后来有了网络,出现了网络小说。 因为网络的特点,网络小说内容更是五花八门,内容可谓是浩如烟海。 其实几年前,我对于网络小说还是嗤之以鼻的,对某些人提出的“网络小说文化”更是不屑一顾,直到2013年夏天,我开车时,无意中听到一本有声小说《盗墓笔记》,从此欲罢不能。 当时听的是“盗墓笔记之秦岭神树”,一听就上瘾了,紧接着在手机上下载了有声小说软件,听完了整套的盗墓笔记。 至今记得当听完“盗墓笔记八”最后一章时的惆怅感。怎么就这样完结了呢?这可不行啊!赶紧去网上搜,又把“藏海花”或听或读,看完了。 还是无法解脱。 书中那些谜团就像印在了我脑海里,随时都可能冒出来。 后来我几乎查看了网络上所有关于“盗墓笔记”的解读,甚至隔几天就翻开南派三叔的微博看看,期待他的病能好起来,然后把书接着写下去。 写书的想法我从小就有,但是写网络小说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至今我算是写过三本网络小说吧!第一本在“17k”申请签约,也过了,但是觉得编辑太傲气,就没签合同,巧的是这时候,“小说阅读网”的网编志弟联系了我,把我拉到了“小阅网”。 那本书叫《诡路谜踪》,但是因为工作缘故,烂尾了。 2017年暑假,闲来无事,无意中听到了一本叫《地府公务员》的有声小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一查才知道,作者正是那年拉我进“小阅网”的网编志弟。 这一下再次唤醒了我写小说的欲望,于是写了第二本小说《考古秘史之深渊诡记》。 这本书很不成熟,主要原因是当时我没有完全摸清网络小说的特点,甚至没有按照小说的特点去写,太注重个人表达的意愿,而忽视了读者的感受。客观说,很失败!但令我自豪的是,这次我没有太监。 我家真的住在黄河边上,从小也经常听到关于黄河的诡异故事,一想,干脆就写本关于黄河的小说吧!于是就写了《黄河镇鬼人》。 《黄河镇鬼人》是今年1月3号开始在磨铁发的,到现在差不多七个月。期间因为工作缘故,断更过,还把章节传错过,但后来都进行了修改,可以说这是我第一个健康出生的孩子。 书中的主人公陈小振和男配角王吉良都是我同事的名字——两个体育老师。郝晓玉、李艳丽、张凯龙、杨国山、薛春山这些名字也都来自于我现实的生活。 至于书的内容则是源于我对中华远古文明的兴趣和理解。 远古时期是一个更接近神话的时代,无论是盘古、伏羲,还是蚩尤和大禹,史书典籍中关于他们的描写也都弥漫着神话色彩。 我始终觉得四千年前的东夷族、华夏族、苗蛮族之间一定发生过很多离奇的,不被人知的故事,我只是和很多人一样,插上想象的翅膀,再现了其中的一个故事。 故事讲完了,我很有点不舍,但曲终人散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感谢目前收藏此书的两千余人,更感谢花钱订阅的一千人,相对于网络小说大神,这可能是个可笑可怜的数字,但对于正在奋力前进我而言,已经很知足了! 接下来我会反思,会总结,然后继续写下一本网络小说,我会创新,一定让读者眼前一亮! 各位看官,网络如海,相识即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