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吞相》 第一章 老话说得好 老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源于《山海经》却被现代人曲解为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做出蛇吞大象的事情,指的就是人贪心。 只有老一辈人才知道,这个“象”是七十年前修订出来的错别字。以至于现在的人都被字面给骗了,原来这里说的“象”,用的是相貌的“相”。而“吞相”意为残食同类(吞噬本相)的过程,更是一种邪说异相... 这完全违背了生物链的法则。 就像是性情温顺食草性的兔子,也会吃掉自己刚下的幼崽。这种现象,就是很常见的兔吞相。 人遇邪魅前,往往会撞见异相。然而,最邪也不过蛇吞相。因为我至今还记得,村子所有诡异的事情,都是从那天开始的... “你们这些天杀的报应!” 一大清早,就在半山腰张老幺家的田地里。村长抽着叶子烟,一个劲对着周边的村民骂骂咧咧的,村里六十四户村民,除了小孩几乎都被叫了过来,看样子事情还挺严重的。 人都还没到半山腰,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实在令人作呕! 我扶着刘瞎子刚爬到村长面前,就惊出一身冷汗... 眼前那是一根巨蟒! 居然,还是根无头的巨蟒,周边鲜红一片,散发着腥臭。 在这大山村落,其实蛇我们是常见的,但是像这么大的蟒,我还真是从没见过。就连围观的村名都啧啧称奇:“能有这么大,怕是已经成了气候,有些年生。” “尸身还算完整,但唯独不见蛇头。断头处并不齐整,要不是蛇身完整,都感觉这像是被火药炸出来的一样,还连着些残皮。蟒身比我的大腿都粗,看起来怕是有5、6米长,浑身呈黑色与褐色斑纹状,腹部呈花白色,而且明显凸起,那蟒腹异常肿胀。撑的活像个待产的孕妇...”我跟刘瞎子说着眼前的情况,双腿却不住的战兢发抖。 “闯你吗鬼了!”刘瞎子听完我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慌张起来。 “我说刘瞎子,不是...”村长急切的换了称呼:“老刘,这会不会惹出什么怪事?我都已经问过了,也不晓得是哪个报应做的缺德事,周遭也找遍了,愣是没找到断头。你快帮忙看哈,这蛇死的太邪性了!” 看?刘叔一个瞎子,他能看个毛线! 我心里刚这样想,刘叔就朝着我嘴角微搐:“江辰,你过去看看!” “我?”就这个距离,我看到都觉得毛骨悚然,哪还敢过去看? “别怕!”刘叔强装镇定的对我说:“这蛇腹肿胀,应该是死前偷吃了哪家的牲口,撑胀了所以爬不动,这才遭了别人的手。” 这种事压根没等我开口拒绝,就被刘叔推了一把,村长也急切的催促我去看个仔细! 没办法,人微言轻! 毕竟我是三年前刘叔从江边捡到,带回村里的一个外乡人。无亲无故的在这里,始终逃不过被人支唤的命! 我只能是鼓着勇气!可刚走近蛇的尸体。就听刘瞎子说:“抬起来,仔细看看断口!” “抬...抬...抬起它?”我tm吓得浑身直打颤,还要我去抬起来? 这尼玛要说不怕肯定是假的,这蟒尸是真的沉,我两只手都抱不劳实。 就当我手碰到蟒身的那一刻,我心都快跳出来了,外壳有些硬硬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摸到了死了大半天的鱼一样。还有点挂手,这应该就是蛇鳞的缘故... 我害怕的想闭上眼睛,可是刚一闭上,脑海里就闪现出,缺失的头突然会从断口处冒出来,吐着那长信的模样。 不敢想那么粗的蟒,这头得有多大? 我害怕的想闭上眼睛,可是刚一闭上,脑海里就闪现出,缺失的头突然会从断口处冒出来,吐着那长信的模样。 不敢想那么粗的蟒,这头得有多大? 第二章 蛇无头不行 这蟒尸实在太重!就当我奋力抱起来的时候... 还真的从那断口处的地方,滑出一条鲜红,吓得我赶忙松手。这一幕,更是把远远围观的村民都吓得连连后退。 滑出来的是个什么鬼?我压根就没敢细看,跑到刘叔身边才敢回头。 可这时候,村长已经惊呼起来:“居然又掉出来一条没头的蛇!” 没错! 的确从刚才那条无头蛇的断口处,滑出另外一条同样无头的红蛇,差不多有手臂粗壮,虽然不及刚才那根大,但是颜色却鲜红的渗人! 难道说这蛇...死前还吞过相? 我瞬间就感到惊骇!因为蛇没有切齿,也没有四肢,它会像普通捕食猎物一样,那细小的脑袋会张的很大,紧紧含着死去的那条蛇的尾部,然后缓缓蠕动,一点点将其整个吞噬进去。最后任其在肚子里慢慢消化。 正因为“蛇吞相”的过程极为残忍,所以村里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在“蛇吞相”到最后关头。就在两个蛇头快要重合的时候,悄悄走过去,同时剁下这两个蛇头。 那么这就会是一个邪物,等到祭祀一番后,放在包里进入赌场的话,将会在赌桌无往而不利。赌博时,两个近乎重合的蛇头对准的那家,无论对方牌技在怎么精湛,也会输的当裤子。 以前听听都觉得头皮发麻,真没想到,这些事情竟然会真的发生在眼前! 片刻后,村民之间立刻咂开了锅:“难怪蛇头会不见!” 只有村长急切的问刘叔:“你看今个这事情,要怎么收拾?” 毕竟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飞! 刘叔面色严谨:“老话就说过,蛇无头寸步难行。当务之急,肯定是要找回这两个蛇头,以针线术缝合!否则就算想送它们上路,它们也过不了阴阳路,走不进轮回,只能留在这里纠缠不休!” “那是,那是!别说是粗的那条蟒,即便是后面掉出的红蛇,只怕都是已经成了气候,这有了年生的蛇,那可得称柳仙!” 村民都纷纷议论着:“况且能吞相的蛇,都是性情凶悍的!” 那么,村长此刻更在意:“眼下这两具无头蛇的尸体,又该怎么归置?” 如果实在找不到凶手的话... 刘瞎子也只好说:“死在了张家的土地上,也只好抬到张家。等找到蛇头缝合身体后,再由张家以两口红馆分别收敛。做足七天道场,最后以六颗镇钉封棺出殡!” “我信你个鬼!你刘瞎子是穷疯了吧?” 张老幺挤出人群指着刘叔叫嚷起来:“居然想吓唬劳资出钱给两根蛇做丧葬?” “你听我一句!”刘叔反倒是好言相劝:“今天这事情可比你想象的严重,如果不收拾妥当,那是会摊上大事的。到时候怕你家宅难安,还有你......” 刘叔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老幺上前一把推倒在地:“我日你屋勒仙人,难怪人家都说瞎子心黑,你要是在敢咒我屋一句,你看劳资不弄死你!” 村长赶忙制止:“大家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话好好说!” 看到这样的阵仗,张老幺的小媳妇也赶紧上来,在两个村民的帮忙劝说下,才推搡着张老幺回了家。 一边走,这张老幺还不时骂嚷:“不看他是个瞎子,劳资都想整他狗日勒...” 直到张老幺已经走远,村长才再度确认:“老刘,说句大白话,真的那么严重吗?如果这张老幺不收拾,眼下又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严重!”刘叔是少有的严谨:“蛇记恨心是最强,又识路!这东西要是送不走,就会死缠在这,对大家都不好!既然这张老幺不信邪,我看大家就帮帮忙,给他归置一下!” 第三章 绝命上天梯 开什么玩笑? 村民最先想到的是:“按你刘瞎子的说法,那这个钱谁出?” 刘叔回答的理所应当:“我这瞎子是没什么积蓄,几个闲钱加起来不够买口棺材,就只能烦劳大家一起凑下,只要够买棺材,冥币,香烛,纸扎就行。其他的,我瞎子不拿大家一分法事钱。” 提起钱村民就不依叫了:“刘瞎子,要我说的话,你还真是穷疯了!” 一些村民更是索性把话说绝了:“既然发生在张家的田里,让张老幺自己出钱安排,他家遭不遭报,关我们屁事!” 这下就连村长也变了嘴脸:“都知道你老刘早年是出马仙,后来遭了报应才流落到我们村,前面的村长收留你在山神庙。所以你对黄皮子柳大仙这些有敬畏,我们理解。可这事情哪有那么严重。” 揭人短犹如打人脸!这话顿时气的刘叔转身:“那你们就看着办吧,江辰,我们走!” 我自然是应声扶着刘叔回山神庙,而刘叔则是一味的告诫我千万别回头看! 下山的路上,我还看到张老幺的小媳妇带着贾大贵和赵万兵拿着铁锹上山。 后来才听人说,两具无头蛇的尸体,就那么被简单包裹后,随处挖坑掩埋了! 当时根本没人听信刘叔的话,毕竟这些年来,村里人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叫他一声刘先生或者是老刘!但背地里,私下都骂他刘神棍,因为他原本是一个出马弟子,可这二十年来在村里,抬的却是道家先生的饭碗。 晚上,似乎村里人都已经忘记了今天这些事情。 我们村在酒都大山,一处名为八卦圆的村庄。地处偏僻,就连通讯难题至今都没解决,所以村里最大的消遣就是晚饭后的娱乐——麻将! 麻将可是个好东西,在我们这那叫一个专治腰杆痛!意思就是说农忙期间在累的人,或者说卧床生病的人,只要一听麻将稀里哗啦的声音,那可都是能硬撑起来打两把,而且不分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牌桌上都能打出感情! 恐怕这也是刘瞎子二十年前留在这个村子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就是烂赌的人!瞎了眼靠一张张去摸,虽然打的慢点,但是很多人都愿意让他凑一角,因为他这样的人十赌九输! 今晚就更惨了,看他把麻将敲的“嘭、嘭”直响的样子,多半又是扶贫。烂赌又没有牌品,是他的第二口碑。 “胡了!清一色天胡!查缺、查缺!”张老幺激动的直接站起来。 张老幺今晚的手气还真是旺得不行,连我都忍不住走过去看了看,三个一万,三个九万,二到八万各一张,还真是万字清一色,坐庄天胡,起了个二万胡牌。 我仔细看过牌面,惊奇的发现这把牌居然能胡九章牌,万字张张胡。看来,这把刘叔是输多了。 看他那一支一缩的样子,身上剩的钱只怕都不够开这把牌的。 “刘瞎子,这把牌天缺加清一色自摸,你又三颗不缺,最少也是二十四番,你这点钱够个卵?”张老幺仿佛压抑着早上的火气大声怒吼。 “呵呵!其实你这把牌名叫上天梯,最忌讳坐庄天胡...” 确认过张老幺的牌面,刘叔反倒是煞有介事的说:“差你得钱,我送你两句话来除,胡了这把牌,这几天你怕是要注意扯拐哟。” “我日你屋先人,输不起就莫要来搞...”就为这事情,张老幺和刘叔就在麻将馆里闹的不可开焦。 我倒是习以为常,毕竟哪次打牌刘叔都习惯差人最后一把牌钱。今天算好的,最后这把还付了人家一点。 “算了!”张老幺的小媳妇看到他们又吵起来,慌忙拉架劝说起来“这都快十二点了,家里还等着你回去给老头上灯。” “上灯耽过不得,算了,也没有欠你多少钱。下回打来除账嘛!” 一旁的人都知道刘叔牌品烂,只能劝起张老幺:“那么晚了没有给你屋老头上灯,他回不到坟,就不怕他今晚找你迈。”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清明节,村里有习俗,天黑后要去给死去的阴人上灯照亮。不然白天扫墓割掉了坟头的草,怕阴人回坟的时候,因为坟墓的“门前”变了,找不到家。 感激上灯这个借口,大家才把张老幺给劝走。 我情不自禁的瞟了两眼张老幺的小媳妇,那臀满腰细的曼妙身姿,还真让人有点经不住诱惑。毕竟是城里买回来的小媳妇,比起村里那些女人,更多些味道。 那是什么? 就在张老幺开门出去的一瞬,我才注意到他今天竟然带了一个木镯。 可这个木镯怎么会上黑漆? 我正纳闷的时候,窗户那边却发出吱吱的声音,这声音来的有点诡异,就算外面有风吹过,可这窗子却是向屋外推开,就像有人从外面把窗子拉开一样。 我木纳的走到窗边,正打算探出头看看窗外... 第四章 鸟无翼不飞 突然,一只手就从后面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吓得我顿时打了个冷颤。 缓慢回头,只看见刘叔皱眉的脸孔对我说:“平时教过你多少次,大半夜的听到动静不要看,看到什么也不要管。” “是!”我战兢的回应了一声... 因为刘叔常自诩,瞎子不见人间事,却能看尽阴间人,所以我从不把他当做寻常的瞎子看待。 “江辰,我们也回去吧。”刘叔输光了,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在和他打下去,只好叫上我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们刚巧就跟在张老幺身后的不远处,刘叔脸色凝重的告诉我,张老幺刚才胡的那把牌叫“上天梯”,和“十八学士”统称是两把“绝命牌”,上天梯最忌讳的就是做庄天胡,十八学士忌讳连杠四手开花胡牌。 面对绝命牌,封阵很容易,穿红裤衩,放鞭炮冲喜就行。因为打出这两把牌的人,通常是用尽了一段时间的好运。这两把牌并不可怕,最怕的是往后会倒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火焰低,最容易撞见邪祟。 其实人遭逢邪祟之前,往往会见异相,也许是看到什么怪事,也许是牌桌上打出一把绝命牌。 村里老人对此都有一些讲究,在遇到怪事的时候,用一些土法封阵免灾,借此躲过邪祟。比如说,遇到两条蛇缠在一起,就要赶在他们分开以前,脱掉外套拧成麻绳状。 看到蛇脱壳,就要跟着脱衣服,如果你的动作没它快,让它先退完壳,那注定往后一劫,不死都要掉成皮。 这就是村里老人毫无依据流传的封阵土法,甚至村里老人骂调皮的孩子都说,你这娃儿没有封阵的好。 “哇——哇——” 寂静的夜晚,突兀的传来了两声老鸹的叫声,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顺着那声音抬眼看去。田坎上正掠过一道黑影,恰巧从张老幺的头上飞过。 谚语说“老鸹头上过,无灾必有祸”,张老幺这个时候打出绝命牌,又遇到清明节晚上的老鸹,看来刘叔没有断错。 “叫你屋先人,死开点!”张老幺突然弯腰捡起石头冲着老鸹载了过去。 说来,这张老幺的运气好的真有点诡异,石头就这么不偏不倚的打中了那道黑影,只听老鸹叫了三声载落到了田里。 这让我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张老幺载的还真准。” 可刘瞎子在意的却是:“那只老鸹呢?扶我去看看!” 兴许飞走了,大半夜去哪找? 我极不情愿的扶着刘叔在田间找了一圈,当电筒灯光照到一颗树下时,我当即吓了一跳。在村里老鸹很常见,但是我还从没有看到过那么大一只的老鸹。 感受到电筒的照射,这只老鸹立马朝我看来,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直瞪的我发毛。 随着我们脚步靠近,这只老鸹拍了几下翅膀,但是怎么也飞不起来。 我下意识说了句:“刘叔,这老鸹的翅膀好像被打折了。” 什么!?刘叔一把抓紧我的手,猛的停下脚步。 这三年来,我从没见过刘叔那么慌张,他拉着我的手都在哆嗦。 刘叔细思极恐的问我:“刚才这只老鸹被打中后,叫了几声?” “三声!”我认真回忆了下,张老幺打中老鸹后,这只老鸹从半空中落下来的时候,的确不多不少只叫了三声,刚才我看到它张着嘴,但是怎么也没有叫出声。 这就是了!刘叔颤声说道:“折翼老鸹三声叫,黄泉路上阴人笑。张老幺的事情管不了,我们要赶紧走!” 我扶着刘叔爬回了田坎上,这个时候的张老幺一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刘叔的脚步很快,也一边告诉我。古人说的“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飞”指的就是无头的蛇,和折了翅膀的老鸹。这老鸹就是城里人叫的乌鸦。遇到老鸹叫,赶走它是对的,让它带走霉运,但是千记不能打断它的翅膀。 第五章 冒犯过堂蛇 否则老鸹飞不走,霉运也自然带不走,只能赖着张老幺。 蛇和老鸹都是报复心极强的东西。时运不济遇到折断翅膀的老鸹,一定要在它叫出第三声以前打死它,走一段时间的霉运就会好。可如果是三声以后这个老鸹就在也不叫了,那么这阵也就封不住了。 回到山神庙,我也把自己看到张老幺那个木手镯的事情跟刘叔说了下,毕竟总感觉戴那么个手镯有些怪怪的。 刘叔点点头说:“你小子能看出这点不错,但还是嫩了。打麻将的时候,我曾经碰到过那副木手镯,张老幺手上的手镯摸着有潮湿的迹象,如果按你说的是黑漆,那应该是混入了桐油的楠木,而且明显有些时间了。这很有可能是死于异相的人,下葬用的棺材木做的。” 什么?我当即傻了眼:“为什么要带这样的手镯?” 刘叔解释道:“死于异相的人,阴魂往往会留恋阳间,用他们下葬的棺材木做手镯,能驱使阴魂改变一个人的偏财运,这是一种改运的邪说,毕竟偏财运也叫鬼财运!” 我细想之下,用楠木做棺材的,那在村里就只有张老幺的父亲,要说死于异相,用刘叔的话说,张老幺的父亲张大勇,是冒犯过堂蛇死于非命。 所谓过堂蛇指的是进屋蛇,无论是什么种类的蛇,只要进门都被唤作是过堂蛇。据说这极有可能是死去的人回家探门,因为生前不见魂,死后不恋尸,他们是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蛇虫或者飞蛾。 倘若这个时候回门探亲,却被追赶伤害的话,他们会以为亲人不孝,那这必然会遭到阴魂的报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年前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在村里,所以很清楚。 那天张家恰好钻进去一根蝮蛇,这张大勇借着酒性大胆的将这过堂蛇抓了,丢进药酒坛子,随即密封了起来。 可是谁料三个月后,当张大勇开坛试酒的时候,刚打开盖子,那只已经浸泡三个月的蝮蛇... 居然还能撑出身子,不偏不倚的咬住了张大勇的脖子!导致当场中毒身亡。 后来镇上也来人仔细调查过,给出了科学的答复,说是类似这种事情,各地均有发生。那是因为酒坛并没有完全密封,导致蝮蛇存活,打开后因为蝮蛇肌肉记忆弹出身子恰巧咬死了张大勇! 而有关张大勇为什么会当场中毒身亡,只说是因为药酒的原因,可能加剧了蝮蛇的毒性。 唯独刘瞎子声称,这药酒里面都是常见的补药,泡的酒还能饮用,怎么可能瞬间毒死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村里都说是糟了过堂蛇的邪魅报复! 那时候张家兄弟财迷,我们乡下的安葬并不像城镇需要去买公墓,大多是就近安葬在自家土地里。当初刘瞎子带我看遍了张家自有的所有土地,都说不合适,让张老幺和张志才两弟兄考虑买下赵家的一块土地进行安葬。 可是张家兄弟舍不得花钱,执意要安葬在自家半坡上的土地里。 据刘瞎子推算,那里地处极阴。而张大勇死亡离奇,便找了村长多方阻拦张家两兄弟。 最后双方各让了一步,埋在张家的土地,但要按照刘叔的要求,用楠木封棺,棺木两旁金漆画龙,就是为了驱邪镇魂。同时楠木上密漆九遍桐油,防止虫蛀漏棺材。 并且一再强调三年内不得动土开棺。一旦违反禁忌,必遭蛇祟!现在想想,这不就来了吗? 虽然不知道蛇吞相是谁背时,撞见动的手,可偏偏落在张家的田里。 该不会... 想起这些,我心里正毛骨悚然的时候。张老幺的小媳妇却在门外敲起了门:“刘叔,睡了吗?” 第六章 红色的泡子 “还没!”我应声去开门,刚拉开门栓... 张老幺的小媳妇就赶紧进屋,将酒递给刘叔的同时,说明了来意:“刚才回到家,本来打算让张老幺去坟上亮灯,但是在路上有老鸹从张老幺头上飞过,婆婆不许张老幺这个点上坟山。我一个人去又害怕,想过来找江辰陪着走一趟。” 这个嘛,刘瞎子摸到了酒,忙说:“那好,我让江辰马上陪你走一趟,不过我有点事情交代他,你在外面等会。” “好!”说完她避讳的退出门外,毕竟庙里就我和刘叔两个光棍男人。 刘叔关上门,就立马扶着柜子找起了东西。找了个装有水的碗,随即念念有词的烧了黄符,取了一支筷子,还包了些口粮。 “刘叔,大半夜的我可不去,而且明显张老幺家闹邪事,这个时候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的。”要是前面没有听刘叔说那诡异的话,兴许我还会去一趟。 现在,我可不去。 怂货!刘叔骂了一声:“你怕什么?你刚才不是也好奇张老幺家的事吗?让你去坟上,你就叫个坟就行,看看坟上有没有异相,又不是让你去招惹他。” 好奇?我傻了吧唧的才会因为好奇想上去看,而且叫坟这种事情那么危险:“我才不去!” 不去?刘瞎子歪着脸取笑:“你这兔崽子平日里都悄悄瞄着人家张老幺的小媳妇,现在能和她一起独处,你还不去?” 这倒是真的! 没想到平日里的小心思,居然被这瞎子给发现了,我心里终究还是一软。 听刘叔嘱咐了几句,我才出门和张家那小媳妇朝张家坟地走去。 虽说心怀不轨,但两个人尴尬的走着夜路,眼看都快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小媳妇搭讪。 还是她率先打破僵局:“听村里人说,你是三年前刘叔从江边捡回来的?” “是啊!” 村里人都知道,所以我没什么好隐瞒:“刘叔说我是落在很高的悬崖下,很有可能是被人推下来的,撞坏了头记不起以前的事!” 小媳妇反倒是更加好奇:“那你就不打算离开这里,去外面找找你的家人吗?” 这个问题,我也挺无奈的:“刘叔说吃了他的饭,就要讲究树倒猢狲散。山神庙后院的歪脖树不倒,我就不许出村。” 他就是在骗你!小媳妇笑道:“村里人都说,那刘瞎子年过六十,身子骨不够硬朗,他就是骗你留在这照顾他!” 骗就骗吧!我无所谓:“反正离开这,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小媳妇略有些失望,但她坚定:“我要是有机会,一定要逃离这里!”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她是被人贩子卖到这的,当初跑过几次,都被抓回来打的遍体鳞伤。这里大山连绵位于深处,去趟镇上都靠村里那几个摩托车。想要徒步离开,就算知道路,估计也得走个一夜。 “终于到了!” 爬上坟前,小媳妇长长舒了口气,她将编好的两个竹笼插在墓碑两旁,把白蜡烛放在油纸糊好的竹笼里,点燃了三支香。 “江辰!” 小媳妇惊呼一声:“你快拿电筒照照这是什么东西?” 凭借微弱的烛火,隐隐看到那泛红的东西还真有点渗人,我立马照了照。 这一看,当即松了口气:“坟前别大惊小怪的!这是蛇泡子,城里人叫做蛇梅,一种红色的草本植物,山上很常见的。” 村里人常说,这是蛇吐的泡泡形成的,有毒,吃了会死人的,只有蛇才可以吃。但刘叔却告诉我,蛇莓清热、凉血、消肿、解毒,治热病、就连蛇虫咬伤等,都有药理作用。但大量食用会中毒,而且采摘的时候也一定要防止蛇咬。 可是... 张老幺的小媳妇,却转过头纳闷了一句:“早上和婆婆扫墓除草的时候都没有。”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拿电筒试着照了下,发现并不是零星的几颗,整块地里都长满了红色,有弹珠大小的蛇泡子。 记得刘瞎子说过,如果有蛇开会聚集过的地方,才会有蛇泡子一下午的时间长出来。 蛇开会,说的是很多蛇聚在了一起,从科学的角度说是到了交配的季节才聚在一起繁衍。算下来倒是这个季节没有差异,可为什么偏偏选择张大勇的坟地旁? 用手电筒打了一圈,我这才发现,遍地的蛇泡一直绵延到坟头,坟墓周边全是。 最糟糕的是... 第七章 张家犯蛇祟 这红色的蛇泡无形给墓地挂了红,红色代表阴阳二气中的阳气,平时坟前挂红布,为的是封住里面的阴人,不让他出来。现在坟地挂红,如果张大勇阴魂在坟地外,那也就自然回不去,这就麻烦了。 想起刘叔的叮嘱,我立刻端着已经烧了黄符盛水的碗,用筷子立在中间,不断的喊着张大勇的名字。可偏偏奇了怪,以前看刘叔立过筷子定阴魂,心念一到就行。可我今天,是怎么也立不起来... 张老幺的小媳妇看我折腾一番,慌忙问我在干嘛。 我定了定神,这种事情刘叔一再强调过,不能当着鬼的面说鬼,这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收起东西,只能跟她说:“没什么!我们赶紧走吧!” 等等,她指着香火:“有一支香熄了!” 说完她俯身点香,可怎么也点不燃:“是不是受潮了!” “点不着就算了!”我害怕的说了一句,赶紧拉着她下山,因为刘叔说过,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坟前三支香,通常是一敬天,一敬地,一支敬命魂。天地无所不受,那两短一长的情况,只能是阴魂不受香火。 这种情况,要么是得罪了他,在则是命魂生变。我心里念叨着有怪莫怪,拉着小媳妇直奔山下,快下山的时候,关掉了手电筒... 我心里也害怕,所以将她拉的更紧,她微微一惊:“江辰,你!” 但她没有责怪,反倒是一路走来没人,她也将我拉的更紧。 其实我没有邪念,只是听刘叔说过,深夜从医院或者坟地回家,一定不能照亮。因为人点蜡烛鬼吹灯,孤魂野鬼最爱恶作剧,他们都喜欢吹灭路人的灯具。这不是以前的烛火灯笼,电筒的灯是吹不灭的,他们就会一直纠缠到家。 到了张家门口,我才松开了小媳妇的手,她居然还带着浅笑:“要进去喝杯水吗?” “不用了!”我摇摇头,心里惊骇到了极致! “那你快回去吧,刘叔肯定等着急了!”小媳妇说着回了张家。 深更半夜,我哪还敢进去喝水?这张老幺家一天之内出了那么多异相,现在张大勇的坟更是稀奇古怪! 心念到此,我刚转身想走的时候,手里的筷子竟然莫名其妙的立起来了。 我顿感一阵毛骨悚然,从新把筷子拿开,用右手再度放在碗中间,嘴里念叨:“如果你是张家阴人,就立起来让我看看。” 果不其然,筷子真的再次立起来了,只感觉我自己的鸡皮疙瘩也跟着立了起来! 忐忑不安的我,朝周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当我抬头看向张老幺家屋顶的时候,立马惊出一身冷汗。 我抬头只见... 一条如血液般鲜红的蛇,正探着头,朝我吐着细长的信子,蛇的尾巴缠着张老幺家老房子支出来的横梁上。 这个头虽然不大,但那颜色红的渗人。 这难道就是张家老宅的“屋脊蛇”,也叫“风水蛇”。农村老房子,基本上每家的主梁上至少都盘着一条,说是屋里先人,帮忙守着自家的风水,但是这东西除了家里乔迁或者拆房以外,是不会出来让人看到的。 一天见那么多蛇,这张家难道真的招了蛇祟? 从现在筷子立住的情形来看,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不能心生胆怯,刘叔一再强调过,面对阴灵的时候,一定要比它更凶,更霸道。 否则一旦心生胆怯,这东西反倒要整你,我试着定了定神说,如果你是张家阴人,吃了这碗饭,今晚别出来缠人。 说完我把碗放在地上,拿出刘叔准备的口粮倒了出来,嘴里念到,吃了这碗饭,扫你三千门外,如果不走,刘叔明天一定会烧了你。 话刚念完,筷子应声倒地,我心里才算松了口气。看着筷子倒地的方向,是朝着张老幺的家宅,横梁上的红蛇也跟着不见了,看来是进张老幺家去了。 这个时候我的脚都直打颤,这你吗要说不怕绝对是假的,跟刘叔一起的时候虽然见过“屋脊蛇”,但多是菜花蛇之类的,这红蛇虽然我叫不上名字,但看起来就是凶狠的东西。 我心里真的害怕极了,直接调头回山神庙... “江辰” “江辰” 这你吗,大半夜的身后突然感觉有人叫我,刘叔说过一旦立过筷子,千万不能回头!更何况张家那么多诡异的东西,我更不敢回头了,直接跑了回去。 我惊魂未定的回到山神庙,正想问问刘叔,结果那老头子更不靠谱。桌子上,小媳妇拿来的高粱酒已经成了空瓶,刘叔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扯着呼声。 我试着想要推醒他,但是怎么也推不起来。我也顾不上洗脸洗脚,直接缩到被子里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还隐约听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江辰,江辰!快开门!” 第八章 张家出事了 这声音... 我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仔细听应该是小媳妇。 我发誓,今晚但凡换做其他人,我打死都不会起来开门,但这小媳妇我是真狠不下心。 起身刚拉开门栓,小媳妇就急切的扑到我的怀里。 温香软玉入怀,这幸福未免来的太突然了。她抱的很紧,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浑身发抖:“张老幺和我婆婆他们...他们都死了!” “什么?”我嘴角勾起的笑容瞬间僵硬。 小媳妇在抽泣中,颤声说道:“我今晚原本打算逃的,所以回家先看了看张老幺有没有睡着,结果却发现,他躺在床上已经没了生气。我害怕极了,就去告诉婆婆,可发现连婆婆也断了气。” 被她这样抱着,随着她哆嗦,我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尝试着推开她安慰两句,可越推她反倒把我抱的更紧。 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张老幺死了难过,而是小媳妇被吓坏了。其实听到这种事我也害怕,而我也不会安慰人。 只能安抚她别在想那些事,扯到别的话题上:“对了,你如果逃出去,打算去哪?” “回...回家!”小媳妇依旧是颤声回应。但她抱我的力度已经渐渐缓了下来。 我接着陪她说话,聊些她家里的事情。直到鸡鸣破晓,两人才顶不住困意,倒在竹木长椅上沉沉的睡去。 ..........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正午时分! 当我意识清醒,就立刻咋呼起来:“刘叔,刘叔,张家出事了!” 起居室在山神庙大门侧边。而刘叔此刻,在大门正对的神像前打坐:“还用你说,村里现在谁不知道?” 没错,村里死了人,肯定一早就会通知刘瞎子。 但我还不确定:“张老幺他们母子,真的死了吗?” 嗯!刘叔点点头:“村里都说是张老幺的小媳妇,杀了他们母子,村长一早就安排人去镇上报警。为了要保持凶案现场,所以要等那些人调查完,我才能进去处理后事。” “不是小媳妇!” 我确信:“昨晚她一直和我在一起,去亮灯回来,就进去张家老宅那么一会的时间,不可能...” 我话没说完,就看到刘瞎子侧着脸,凑过耳朵来听,还露出一副欲笑的表情。 听我没继续说下去,他才坏笑出声:“小子,你可以啊!和人家聊了一夜,就没做点别的?” 刘瞎子一点不正经!倒是现在,我目光四处寻找:“小媳妇呢?” 别找了,刘叔起身说:“就在刚才,我让她直接去找村长了。如果真不是她做的,被镇上的调查员带走,她还可以说破自己是被拐卖来的。等事情调查完,镇上还会安排人送她离开,回她自己的家。” 说着刘叔把手摸到了我的肩膀上:“走吧,我们也去看看镇上的人来了没!” 我给刘瞎子带路,来到了张家老宅。老宅是一年前张大勇死后分家,老大张志军分到了些钱,申请了地基建了新房,而张老幺则是拿着分到的钱,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个漂亮媳妇。所以老宅住的就只有张老幺母子。 镇上的调查人员已经来了,在老宅内一番勘察... 村民都聚集在门外看热闹,小声议论着死因。说是调查人员确认张家母子死于毒蛇咬伤。 也有村民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说是张老幺家果然遭了报应。 也有人翻出了旧账,说起了张大勇死的时候,刘瞎子就说过会有蛇祟报复。还有昨晚的那把牌,在村民之间传的更加邪乎。 可不管怎么说,这些显然不关小媳妇的事。 没多久,调查人员还从老宅内抓到了昨晚我看到的那条红蛇,再次确定死于毒蛇咬伤。还嘱咐了村长,近期要注意防范。 随即镇里的人收队离开,但他们并没有带走小媳妇。 小媳妇后来告诉我,是张志军说服了她。好歹夫妻一场,张老幺已经死了。张志军再三保证,只要小媳妇不告发买卖人口的事情,等张老幺下葬忙完身后事。就立刻送小媳妇回家,她可以回家过自己的生活,毕竟在这个身份证都没办齐的村里,更别说结婚证。如果小媳妇要告发这件事,那以后回去生活,也会有名节上的污点。所以,小媳妇心软了。 看着镇里的人走远... “刘先生!”村长和张志军客气的走来:“你要的东西,我们都托人从镇上买回来了,还请你帮忙安排这些身后事!” 好说!刘叔当即掐指安排:“找属龙、属虎的人进去更换寿衣,属羊、属鼠的其他人全部回避。” 安排了一切,刘叔对我说:“江辰,不知道你的属相,所以你暂时回避,去庙里给我把家伙事搬来。” “好的,刘叔!”我一面答应,内心却满是惊奇,不是说死于毒蛇咬伤吗?为什么刘叔却按照枉死的架势安排。 第九章 蛇吞相的头 当我从庙里搬来家伙事,张家已经收拾妥当... 门外再次放起了鞭炮,我扶着刘叔进门,死者已经换上了寿衣。 我在门口烧起了纸钱,将钱纸灰包进寿衣荷包,给张家母子带上。 其实做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失去了意义。 刘叔以前就告诉过我,送走前人,要第一时间包钱,让离世的人有钱打点押解阴差。 但现在晚归晚,终归流程不能省,毕竟我和刘叔吃的就是这碗饭... 刘叔原本建议做七天道场,但张志军财迷只认三天。这些事也只能依照事主的意思。 所谓道场,是为前人超度积德,为生前孽障恕罪。因为死者头七回门后,就会被判官提审,依据生前善恶罪孽,判罚因果。 所以刘叔提议七天法事,并不是为了多赚几天事钱。可事主不理解,也只能上够十万钱,让离世的人能够打点判官。 法事一切正常,村民帮忙将十万钱分开封入白纸,别看刘叔眼瞎,画符写字完全没有问题。 张志军守着香烛,因为刘叔再三叮嘱,丧事期间这烛火不能灭,香更不能断。寓意张老幺母子死后,张家依旧还能香火不断。 而我则是被小媳妇拉到一旁:“江辰,这些要怎么烧?” 十万钱可不是一时半会能烧完的。 大城市的小媳妇不懂规矩,我仔细给她讲解,先用散钱孝敬城隍山神,因为他们要先到所属地界的城隍报道,像我们这种靠山村落,就是归山神处置,所以首先要孝敬他们。 十万钱封起来,是怕孤魂野鬼争抢。包入白纸在打点邮司阴差,就是为了确保这些封好的东西,都能确实交到张家母子手里。 那么多讲究?小媳妇忍不住在意:“那外地人客死异乡,归哪管?” 这还用问?我不假思索的告诉她:“入土为安就是落地生根,葬在哪肯定就归哪。但是不管哪个世界都很排斥外地人,所以才会有人讲究叶落归根,怎么也要回到自己所在的故土。” “难怪那些老话会那么说!”小媳妇若有所思的烧着十万钱。 我刚交代完这些,就被刘叔叫去... 只说是让我扶他回庙里拿点东西。实际上,却是顺走了遗物中的木镯。那赫然是张老幺昨晚戴在手上的棺木手镯。 刘叔小心翼翼的用黄符包裹,让我埋在山神庙后院的歪脖树下。 他再三嘱咐:“这两天你先抓只老鸹回来,等上山那天,在挖出来用老鸹血抹在木镯上。做完这些,才能悄悄放回遗物中,一并烧给张家母子。” 这事我应了下来! 以前就听刘叔说过,老鸹吃腐肉尸身长大,是最克阴物的。老鸹血其实比鸡血好用,但过于霸道。马家弟子不敢用,怕伤及保家仙,道家也不擅用。 接下来的两天都很平静,直到法事的最后一天! 眼看天亮就是上山的日子,所以来帮忙的村民,今晚全都回去休息了。张志军熬了两天也是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扯着呼声。 连香快燃尽了都没管,我好意帮忙,可点燃香火,怎么也插不进炉中。 奇了怪了!我拿着三支香,往下大力一戳,猛地从灰烬中翻出一个异物... “蛇...蛇头!”我颤颤巍巍的惊呼,感觉自己胆都吓破了。 只见两个近乎重合的蛇首,从香炉灰中冒了出来,四个眼睛都那样直勾勾的正对着我。 刘叔赶忙摸过来,扶着我的肩膀,侧耳急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蛇吞相的头!” 我惊魂未定的跟他说:“刘叔,这...这绝对是那两条蛇首。” 第十章 棺忌绝后钉 “吵什么吵?”张志军被声音吵醒,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可他看着香炉中的东西,没有一点诧异的反应,反倒是因为这一幕,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刘瞎子可不管他,只问我:“江辰,看看那香炉是什么材质?” “是铜的!”我惊呼一声,内心却是猛然一颤。 所谓铜炉祭天,香炉敬鬼。这铜炉烧香,拜的是神佛、大仙,鬼怪是不敢在铜炉里抢食的。所以只有寺庙大院才会用铜炉插香。 “好你个张志军!” 刘瞎子根本没想到:“你居然做那么缺德的事!” 张志军眼下更加心虚:“刘叔是不是误会了!我做了,什么缺德事?” “几天前,背时看到蛇吞相的就是你,你居然造孽剁了两个蛇头。这些也就算了...” 刘瞎子愤然指着张志军,连说话都在颤抖:“但是谁交你的,把蛇首藏在铜炉里,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七功德全是给这两个蛇首做的。” 张志军陪着礼:“刘叔别激动,事情都办完了,您也别计较。我给您多包点事钱。” “少他们祸害我!”刘叔愤然将香炉案桌全部掀翻... “好,好你个刘瞎子!” 张志军气急败坏的捡起地上的蛇首,恶狠狠的说:“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和你没完。” 刘叔细听着动静,直到张志军的脚步声消失... 他才侧耳问我:“江辰,我让你抓的老鸹,抓了没?” “抓了!”眼看明天就要上山,我早就准备好了:“而且我还抓了两只!” 好!刘叔少有的的激动:“你现在就和小媳妇赶紧回山神庙,让小媳妇给我带一只过来,你就留在庙里,按照我给我你说的,赶紧烧了那只木镯,只怕已经等不到明天上山了!” “那我马上去!” 我惊魂未定的拉着小媳妇回去,按照刘叔的要求分配老鸹,等小媳妇提着鸟笼离开后。 我犹如杀鸡一般取了老鸹血,滴在挖出的木镯上。 即便木镯潮湿,依旧有吸水的特性,很快就吸入了老鸹血。我就在那颗歪脖树下,原地以黄符燃火,投入木镯。 不断加入黄纸助燃,被火焰灼烤,老鸹血更快侵入木镯中。等水分烧干,木镯也顿时跟着燃了起来! 亲眼看着它烧成了灰烬后,刘叔也在这个时候跟着小媳妇回到庙里。 “刘叔,你没事吧?”我赶忙上去询问状况。 刘叔摇摇头:“没事,张志军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我用老鸹血伤了那人的保家仙。” 刘叔眼瞎,但小媳妇看得见:“找来的不像是村里人,以前根本没见过!” 刘叔并不在意是谁,但他确定:“是个出马仙,还是个邪马!” 所谓出马,老话就是请野仙,是从古萨满脱变而来,历史说来就长了,小媳妇听不懂。 但我以前听刘叔说过很多出马弟子的事情,那些出马仙,喜欢在人群中挑选出自己的弟子,借弟子的人身出马看事,又或者是上身除恶,都是为了积累功德。 可人有好坏,出马弟子自然有正邪之分。既然有渡世的出马仙,也有利益熏心的出马弟子,被邪仙蛊惑,以改运助财害人。 现在就不难想象,无论是烧毁的木镯,还是吞相蛇首,都是背后的邪马蛊惑。 千万不要小看出马仙害人,毕竟唐朝以前,这一行不被世人理解,还被称为巫师,以巫术害人。 刘叔找来黄符,让我代笔书写,烧给城隍山神后,才找来铁锹上山,查看张大勇的坟墓! 那里依旧是满地蛇泡子,虽然烧了黄符,但刘叔还是要我们等到天明鸡叫才可以动土。 时间一到,刘叔就迫切让我们动土挖棺... “挖到了!” 根本就没挖多久,只一会我就惊呼出声:“刘叔,当时不是说埋地三尺三吗?可这,根本就没那么深。” 刘叔并不意外:“应该是被人挖出来,又草草埋进去的。你仔细看看棺木上的封棺钉!” 我拿着铁锹,几下刨开棺盖上的薄土... “全都钉死了!” 我内心惊骇的回复刘叔,因为在民俗中,古人做事都不会做绝,做绝事会对子孙不利。所以从古至今,很讲究做事留几分余地。留几分地给子孙耕,留棺材给子孙钉。 所以最后一颗封棺钉,都会留一半,表示以后还会有人来钉,也寓意未来还是人钉兴旺。 如今钉死了!刘叔表情沉重的呢喃:“这留后钉,也就成了绝后相!” 接下来怎么办?我请示刘叔:“还挖吗?” 刘叔深深叹口气:“挖出来,开馆!” 可话音刚落,张志军就已经带着十多个村民赶来,密密麻麻的电筒光不断朝着我们这晃动。 第十一章 埋吞相蛇 “狗瞎子!” 张志军上来就推搡着刘叔:“劳资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挖棺掘坟?” 村民跟来也在指责,毕竟在村民眼里,挖人祖坟这种事简直丧尽天良。 没人会听刘瞎子解释,都信了张志军的鬼话:“昨晚我和刘瞎子,事钱没有谈拢,这瞎子就掀了桌子,还到这挖我爹的坟。” 任凭我和小媳妇作证解释,都拦不住村民的怒火,被人架到了村长家。 村长再三规劝大家息事宁人,可张志军不依不饶,还托一个青年骑摩托车去镇上报了警。 耽误半天,镇里的人才匆忙赶来。 刘叔有口难辩,索性认了。只说这件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跟我和小媳妇无关。 挖坟这种事,虽说德道不容,但镇上来人面对一个瞎子,也最多把他拉去拘禁几天。其实拘禁都很为难,纯粹是怕张家的人情绪激动,会和刘叔打起来。否则镇上的人都不想带走刘叔,因为几天后,还得跑那么远,把他送回来。 刘叔对我叮嘱一番后,才跟着镇里的人上了车。 我独自回了山神庙,张家棺出异相必有邪报。刘叔再三强调,不能收张家半分事钱,以免将来遭报应祸及。这下就连香烛纸钱的成本,都赔了进去。 好在小媳妇心善,忙完张家下葬的事后,还能想起给我送来晚饭,倒是让我心里暖暖的。 对了,小媳妇好奇:“刘叔走前跟你说什么了?” 交代了三件事!我边吃边说:“第一就是不收事钱。第二件,让我去找那两条吞相蛇。找到后,重新将他们埋在庙里的歪脖树下。” “这个你直接问我啊!”小媳妇笑着眨眼:“我知道在哪!” 没错,我这才想起,当初就是她带人埋的。 入夜,我跟着小媳妇顺利的挖出了两条蛇,打开包裹的蛇皮口袋时,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里面惹来的蚂蚁蜈蚣,看的我浑身汗毛竖立的不安。 “江辰!”小媳妇心里也打了退堂鼓:“我们真的要把这些般回去吗?” “我也不想,可事情都做了一半,总不能这个时候退缩。”我浑身都在颤抖,用手拍去上面的异虫。只感觉这蛇已经通体发硬,浑身硬邦邦的。 小媳妇搭了把手,试了试:“这条大的真的好重,凭我们根本抬不动!要不...我去找人来帮忙?” “算了,村里那些人可不敢指望!让他们知道那还得了?”我只好和小媳妇重新把吞相蛇埋了,只把那条稍小的红蛇,费尽老力的抬了回去。 刘叔早有交代,吞相的蛇之间已经生杀结怨,死后也会缠斗,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埋在一起,要分坑埋葬。 刘叔叮嘱的是,抬回来埋在歪脖树下一左一右,现在只带回一条小的。 “该埋左还是右?”我有些犹豫不决。 “哪不一样?赶紧埋了就行!”小媳妇抬了一路,变得心有余悸,现在是一刻也不想看到它,直接动手在歪脖树的正下方挖坑。 算了,我眼看小媳妇已经动手挖坑,也没在听刘叔的交代。 “这是什么?” 小媳妇突然指着挖到的瓦坛一惊:“没想到,刘叔还藏了好酒?” “还真是个酒坛!”我鬼使神差的取了出来,只感觉这瓦坛应该有些年代感,拿在手里也不重。 我放在耳边轻摇,想试试里面有多少酒。 可没想到... 一阵阴风灌耳,带着森冷的呼喊:“江辰,江辰!” 那低沉含怨的女音,让我自耳朵冷到全身。 谁?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还失手抖落了酒坛。 我茫然惊恐的看着周遭,只感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怎么回事?”小媳妇却是责怪:“酒坛都抱不稳,摔坏了你怎么跟刘叔交代?” 我一把拉住小媳妇:“你刚才,就没听到有谁在说话吗?” “大晚上你可别吓我!”小媳妇惊恐的浑身一缩:“这里...不就只有我们在说话吗?” 我重新看着地上的瓦坛,这才注意到,坛口处居然还贴的是道家符箓,只是朱砂已经褪色,叫人难以分辨。 我战兢发抖的拿起瓦坛,想要看清楚封的是什么符咒。 可是手指却触碰到瓦坛背面的缺口。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翻过瓦坛的瞬间,吓的我魂都飞了。 从刚才砸坏的瓦坛缺口,依稀可以看到,里面封的居然是灵牌,还远远不止一个。 这一刻,我心里当真是害怕极了!赶紧将瓦坛连同碎渣一起埋了回去。 现在我只恨那刘瞎子,什么东西都往树下埋。 第十二章 湿漉女人 忙完这里,已经夜深,小媳妇就更不敢久留! 别看小媳妇才二十岁,现在村里人都已经视她为寡妇,张老幺死后七天不到,就和我孤男寡女的独处深夜。这事要被村里人知道,那是要被戳脊梁骨骂的。 现在张家老宅她不敢住,只能暂时住在张志军家。接下来的两天,村里的家禽频繁死亡。都是入夜被蛇咬伤,村里到处都在洒雄黄粉。 都说这些家禽死的诡异,这两天就连水塘边的蛤蟆都不叫了,但是我没有出去看热闹,这些都只是听小媳妇送饭的时候跟我说的。 因为刘叔嘱咐的第三件事,就是尽量别离开山神庙,更不能接触张家的人。 今天是张老幺母子的头七,也是她给我送的最后一顿饭! 小媳妇激动的说:“今晚和大哥烧了头七纸,就算是忙完了张家母子的身后事,大哥答应明天一早就送我回家。” 这可真是苦尽甘来!我由衷的说了句:“恭喜!今晚一过,你就自由了!” “那是!”小媳妇点点头满含笑意,这一天她等了一年多! 其实身后事讲究的是七七,因为人死后,不会马上进入轮回。而这段时间,佛家统称为中阴期,大约会有49天,所以严格来说,身后事要至尾七才算结束。 看到她难得自由,所以这些,我肯定不会告诉小媳妇。 她却是好奇什么是头七:“江辰,回魂夜很恐怖吗?” 怎么?你害怕了?这种事我也只是听说:“今晚只不过是死者来看家人最后一眼。看完了却牵挂后,就会去地府,交判官依据生前善恶定罪。全程都有阴差押解,别怕!” 我才不怕!小媳妇自以为:“好歹我和张老幺夫妻一场,就算他鬼魂回门,也不会伤害我!” 话是那么说!可我不敢吓她,因为老人都常说,生不恋尸,鬼不认亲! 这句话,刘叔跟我细说过,人有三魂,死后七魄先散,魂归三路。 天魂归天路,因为天魂是人生前的良知。人魂也是命魂,会徘徊于墓地之间,守着历代姓氏流传接代的尸身,受香火供奉庇佑后人。地魂归地府拘禁,头七后送达地狱,因为地魂是一个人生前的邪恶罪孽。 所以头七回魂夜之所以恐怖,就是因为当晚回来的阴魂,没有良知,也不重亲情! 小媳妇心事重重的收完碗筷,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要不今晚,你陪我一起,毕竟这些事,我什么也不懂,我怕...”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难看出,刚才她说不怕都是假的。 我安慰她:“其实死者都会于头七当晚子时返家,你只需要在死者回来前,为他预备一顿饭,烧纸之后就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着也要躲入被窝。但是回魂夜当晚,家里一定不要发生争吵,更不能出现我这样的人陪你。以免死者更加牵挂,不肯下地府还会触怒押解阴差。”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似乎这才明白过来。没错,试想张老幺回门,看到我和小媳妇深夜在一起,哪还能安心上路? 临走前,我安慰她:“今晚老宅献饭,不是还有张志军陪你吗?” 小媳妇叹口气,只说是大哥天天都在外面赌,虽然赢了不少钱,但是这段时间脾气和行为,越来越古怪。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离开,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不是我不想帮她,我看过吞相蛇首,烧过棺木手镯,还挖过棺埋过尸。用刘叔的话说,我这段时间火焰其低,是最易招惹邪祟的。 我如今背时,都悄悄穿起了红裤衩,勤晒太阳,晚避月光。饭后躺在歪脖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起了梦... 梦中刘叔张口就训:“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出马看事,犹如郎中断诊,既然都找到蛇祟的原因,你还躲在山神庙?” 这话我听的是一脸懵:“明明就是你让我别管张家的事。” “可现在蛇祟祸及了村里!蛇吞相的事你解决不了,杜绝蛇祟的活,你也不会?”刘叔居然拿出了少有的正气。 以前他总跟我说别多管闲事,现在居然在梦中好好对我交代了一番... “刘叔!”我惊声出梦,从梦中醒来这一动,差点没从歪脖树上掉下去! 好险,我平复了下心情,回忆起刚才的梦,虽然刘叔的口气不同于往常,但是梦里的感觉特别真实。 现在才刚刚入夜,今晚也正赶上张家忙着头七献饭。 我完全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去挖了张大勇的坟。 蛇祟的原因,是张老幺贪图邪财改运,取棺木一截做了手镯。 我很快找到了缺失的部分,用歪脖古树最顶端的粗枝,修成缺块补漏。 刘叔在梦中详说,这古树名叫降龙木。极为罕见,木头遇水则沉。山神庙这颗多遭天雷,才劈成了歪脖,虽然年代不详,但至少几百年来都被信徒祈福挂红,所以能镇一切邪祟。 更何况一物降一物,这蛇刚好也叫乌龙。 燃树脂为胶,修补好棺木,我在以镇魂符贴在缺口处。这事难就难在我一个人,抬不动棺木。只能挖开大坑,在靠一锄头一锄头的刨棺木下的土,让棺材重坠入土三尺三。 最后推土填坑,在用大量的草甘膦和雄黄饶坟地撒了一圈,雄黄驱蛇虫,草甘膦最除蛇泡子。 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即便是杜绝往后的蛇祟,前面发生的,都不是我能解决的。哪怕是这棺材的留后钉,现在已然成了绝后相,这些都是我改变不了的邪相。 忙完这些,已经是深夜四点多,就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的时候... “谁在那?” 黑夜中我猛地一个激灵,手电筒的灯光照过去,就在庙门口,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站在那。 她原本背对着我,听到声响,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第十三章 是小媳妇 “小...小...小媳妇?” 我颤声不敢确信,因为我也仅仅只能从身形判断,即便她已经回头正对着我,那披散的长发依旧是遮住了半张脸,发梢还在不断滴水。 怎么会搞得那么狼狈?我打着电筒走了过去,试探性的问她:“难道今晚献饭,出了什么幺蛾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机械性的摇了摇头! 我当即有些心疼:“那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张,志,军!” 小媳妇语速极慢,冷冰冰的说:“那就是个畜生,他根本没想送我回家,他还让我以后都留在村里,今晚在老宅还想强暴我。” 听到这,我心里忍不住同情,上前安慰她:“别怕!天亮我就陪你去找村长。况且人恶自有天收,张大勇棺出异相,无论是张老幺还是张志军,张家谁都躲不掉!” 我不去见村长!小媳妇摇头只求:“江辰,我只想你送我回家,你帮帮我!” “这,”让我一脸难色! “算我求求你!” 小媳妇冰冷的声音突然变得魅惑:“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那声音瞬间让我耳朵酥酥麻麻的,勾的我心里如同魔怔了一般。 细想她今晚的遭遇已经够可怜的,我不想刺激她,就敷衍的应了下来,想等到天亮再去找村长说说。 可小媳妇听到很高兴,凑过来就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 少不更事的我浑身一颤,这感觉心里都是甜的,忍不住回味的抿了抿嘴唇,也顺带抿到了她发梢滴落的水珠。 顿时,一股臭水沟的恶臭令我差点就吐了:“你这一身,是什么味道?” 她恍然一愣,想起:“我刚才,好像躲在了老宅的荒井里!然后...” 然后,她似乎还在回忆着什么! 别管然后了,我拉着她:“快跟我进来换身衣服!” 可她就站在原地,透过发梢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庙内的神像。 我稍微用力拽她,依旧是纹丝不动。当时我压根没有多想,只觉得到了这种时候,这女人还在顾虑自己的名节。 “那你先在这等我,我去拿东西给你擦擦!” 说完,我就进起居室翻箱倒柜。找了些旧衣服,可出来却不见小媳妇的踪影。 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我在庙门口左右观望,也不见她离开的背影。 地上那摊水渍依旧散发着恶臭,起初我怎么就没闻到这味? 当晚我没有插门,想着她要是没地方去,在回来也能有个避处。 在坟山上忙了一夜体力活,我睡得很沉! 醒来已经是下午,太阳都快下山了。常言道,一晚上没睡好,三天都补不回! 我昏昏沉沉的出门,想着打听下村里有没有在闹邪事,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张家老宅。 村里几个小孩,在老宅门口踢着鸡毛毽子。一个不小心,就将毽子踢进了老宅的墙院... 几个小孩心有畏惧,谁都不敢进去捡。应该家里人再三对他们说过,张家老宅死了人,不准他们进去。 “江辰哥哥,你能帮我们捡一下毽子吗?”一个小女孩好言相求! 看在这句哥哥的份上,我刮了刮她的鼻子:“没问题!” 说完,我推开了张家老宅的大门,居然连门都没锁。 我捡起毽子打算往回走,可刚转身就听到有人叫我。 声音透着森冷,竟像是小媳妇。 我回头一看,浑身湿漉的小媳妇就躲在砖瓦横梁的房檐下。 完全避开了阳光的照射,站在阴暗的角落朝我招手:“江辰,快把毽子踢过来。” 我瞬间后背都凉了! 我能听见她的声音,却根本没看到她张嘴,发梢遮挡不住的下半张脸,竟没有半点血色。 “来啊!”她在阴暗的角落,还在朝我招手。 我害怕极了,我知道这事肯定不对。但是我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就算我的大脑神经告诉我,这一刻,应该调头就跑。 但是我却控制不住的朝她走去,脑子里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来啊,踢过来!” 我鬼使神差的把毽子踢了过去,可她根本没接,更像是一阵阴风吹过,直接把毽子吹到了旁边的井里。 她顿时就怒了,嗯声发火,幽怨的朝我大吼:“捡回来,你去捡回来!” 她还是没有张嘴,我的心里惊恐到了极致,可脚依旧是不听使唤的朝着井边走去。 我不断在摇头,我心里是本能拒绝的,可脚步怎么也停不下来! 第十四章 荒宅废井 我听村里人说过,张家这口井已经荒废了很多年。自从村里水管改建后,大家都安装了水管入户,谁还一桶一桶的打水用,所以这口井平常都用井盖遮挡。而且时隔多年,里面的废水里还有瘴气和毒素,可现在怎么连井盖都不见了? 我极力挣扎的样子,就像是牛被死拽着鼻子走一样,被拖拽到井边,我顿时魂都吓没了。 我清楚的看到井里飘着一具浮尸,浮起来的背影和山神庙门口的女人一模一样! 是小媳妇没错!?我已经害怕到了极致,拼尽所有的力气,猛的回过头。 这一转... 却见小媳妇近在眼前,就连鼻尖都和我的鼻尖紧紧挨着,就那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 那湿漉漉的发梢依旧在滴水,那眼珠子,居然就像两颗荔枝肉一样发白。 我战兢发抖的瞬间,她猛地一把将我推入井里。 我跌入井里下意识拼命挣扎,可我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喊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 耳边不断传来急切呼喊的声音,江辰,江辰,你怎么回事? 紧接着,感觉谁在掐我人中,剧烈的疼痛让我恍然清醒过来。 是老村长!?看清眼前的人,我这才松了口气,只感觉魂都被吓飞了。 “你怎么回事?”村长脸色煞白的告诉我,刚才我就像魔怔了一样,拿着毽子就一动不动,怎么喊也不回答。 村长,我惊魂未定的跟他说:“刚才,我看到张老幺的小媳妇,她...” 话都还没说完,我脸上就落了个耳光,啪的一声。 “说什么胡话?” 村长脸色急变:“现在还是大白天的,清醒点,别让东西给迷了!” 故作凶狠的训斥完,村长赶忙将我拉出老宅,他关门的手都在不断哆嗦。 一路上他才颤颤巍巍的说:“难道张老幺的小媳妇死在这口井里,你都不知道吗?” 什么?即便我刚才就已经感觉到了事头不对,但是听村长这么一说,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惊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造孽啊!一路上都没人,但村长还是压低了声音:“昨晚十一点多,隔壁的徐婆婆就听到张家老宅里,张志军和张家小媳妇吵架的声响,张家小媳妇还哭喊着求救。可徐婆婆年纪大了,又怕自己听不真切。况且张家昨晚又是死人回门,她也不敢出来看。今早才来跟我说,我带村民去老宅,就发现张家小媳妇死在了井里,张志军连夜骑着铁驴逃了。我让人报了警,镇上来人说是尸体被瘴气毒气侵蚀,中午就拉到镇上去火化了。现在这张家老宅的人都死绝了,你没事还去里面干嘛?” 听完,我后背冷汗湿了一片:“我...我进去帮小孩捡鸡毛毽!” 老村长惊恐的咬着后槽牙重复强调:“那门口哪有小孩?我们出来哪有小孩?” 我浑身都在发抖,是啊,出来根本没看到一个孩子。 我这才看清手里的鸡毛毽,满是灰尘,垫子都已经破旧不堪。 我内心恐惧的赶忙丢了它,心里一阵后怕,细想:“早前四五点的时候,我在山神庙门口也看到过她!” 见过谁?村长脸色瞬白:“混小子,没准那个时候你就被东西给迷了!” 村长颤颤巍巍的摸了摸我的头,发现额头具烫,浑身冰冷发抖。确信这要不是感冒发烧,就准是被鬼迷了心窍。 村长赶忙将我送回山神庙,扶着我吃了退烧药躺下。他还用老一辈的方法,拿鸡蛋在我额头上滚动,还特意在床头上放了把剪刀。 我心里清楚村长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我也想起来画一道符咒贴在起居室门上。 可自己一点都不争气,躺下就怎么也起不来,浑身没有了半点力气。 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江辰,江辰!迷迷糊糊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喊我,是张家小媳妇的声音,时而狐媚诱惑,时而森冷惊悚,江辰...江辰! 伴随着不断敲门的声音,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我起初没敢答应。因为刘叔常说,遇到邪祟,夜路不能回头,梦里也不要应声。 但时间一长,那声音渐渐已经让我烦了,我头脑一热... 第十五章 刘叔回来 我张嘴正要应声,额头上顿时一凉,就像敷了冰袋一般,整个头脑都清醒了过来。 刘瞎子叮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千万别听,别想,别应声!” 我试着想睁眼看看是不是刘叔回来了,可怎么也睁不开。 只听到刘叔念咒的声音,不绝于耳。香烟通法界,拜请收魂祖师降云来。天催催,地催催,金童玉女扶同归。不收别人魂,不讨别人魄,收你弟子江辰魂魄回,拜请列位仙师助我收魂。 随着他最后一喝:“三魂归做一路返,七魄归做一路回。” 我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村长激动的把我扶起来:“你已经烧迷了快两天了!今早,我赶紧托人去镇上,把你刘叔保了回来,你小子可真是吓死我了!” 谢谢村长的同时,我也不忘:“谢谢刘叔!” 哼!刘叔一脸的不高兴:“临走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我自知理亏,不敢做声! 可刘叔已经气的发抖:“我让你别收张家的事钱,你这几天却抬张家的碗,吃张家的饭。让你别和张家的人来往,你却和张家那小媳妇纠缠。” “我...”欲言又止,我哪曾想,吃张家的饭,也算拿了张家的事钱,更不曾想这张老幺的小媳妇也属于张家的人。 刘叔就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怒道:“你以为张家小媳妇没拿结婚证就不是张家的人吗?他们拜过天地,跪过高堂列祖,那就是张家的人。” 算了算了,村长劝着刘叔:“这孩子没事就好,刚醒过来就别怪他了!” 刘叔冷哼一声,把脸侧到了一旁! 直到村长离开,刘叔才平心静气的问我:“在梦里,你有没有答应张家小媳妇什么事情?” 梦里?这一点还可以确定:“我都没敢开口应声!” “那就好!”刘叔松了口气,把我带到杂物间。里面堆满了杂物,也有很多线装老书。 他让我从中找一本关于扎纸的书,按照书中的步骤扎一个纸人。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张家小媳妇的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 张家小媳妇死于非命,遭报应祸及。死前还被人强暴,落入废井受瘴气侵蚀。最怕的就是这种落井含冤,脊背朝天的鬼,惹不起,也碰不得! 如果我没有欠她什么,那她就是想勾我去陪她!我现在要想保命,就只好烧个替身下去。 找到了,我翻开线订书一看,那复杂的编织步骤,让我忍不住抱怨:“刘叔,为什么不去镇上买一个?” 刘叔也是没办法:“因为你八字四柱不详,只能亲手做一个,尽可能做的像你自己一些!” 我专心照着书做,从泛黄破旧的书里了解到... 原来这扎纸是五花八门里的老手艺,这个行当没有世人想的那么简单,以前说的七门吊,指的就是这个行当。不要小看这门手艺,他的规矩禁忌很多,讲究更是数不胜数。 做了一下午,才赶在日落前上完了色。为了让这个纸扎更像我一些,我还特意点上一双灵动的眼睛。 刘叔带着我去到张家老宅的井边,以黄符包裹我的头发。 燃符念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声落点火,纸人瞬间就燃了起来。 想起小媳妇那一身狼狈,湿漉的模样。我去老宅内,找到她身前常穿的衣服鞋袜,梳子头花一并都给她烧下去。 把东西全部烧完,我们赶在入夜前回了山神庙,刘叔还在门上贴了一对门神。 我心里终归还是担心:“一个纸人,真的能骗得过张家小媳妇吗?” 只要能骗个三五天就行!刘叔细说,人有七魄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也对应人的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情执念都能生怨。 一旦含怨而死,七魄就难散尽,三魂还聚在一起。城隍阴差是不会主动来招惹这种厉鬼的,但是拖到头七当晚,城隍庙要像地府判官交人,就不得不来拘魂。 刘叔料想:“到时候,就算城隍管不了她,也会交由地府的阴差来处理。否则任其下去,搞不好必成魍魉为祸!” 听到这,我心里的咯噔一下!我记得《史记·孔子世家》提到“魍象”,韦昭注曰:“魍象食人,一名沐肿”。孔子和庄子都将魍魉视为水怪、水鬼!从古至今,这魑魅魍魉无不凶残! 为了安全起见! 刘叔还是想了想说:“你这几天都不要离开山神庙,晚上穿厚一点,就睡在这歪脖树上。我就不信,她还敢来闹事!” 这边话音才刚落,门口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第十六章 张家报应 门并没有锁... 几声礼貌的敲门后,就被张志军推开了庙门! 来的是张志军家两口子:“刘先生救我!” 他们过来就给刘叔下跪:“还请先生想办法救救我!” 听出这个声音,刘叔根本不屑搭理:“你犯下强奸杀人的罪行,让我一个瞎子怎么救你?” 张志军没有否认:“是我的错,那晚是我鬼迷心窍。但是今天来求刘先生,为的是别的事。” 刘叔不难想到:“那就是蛇吞相的事!” 没错,张志军磕头认错:“当初都怪我不听劝,还请刘先生救我,就算您不肯帮我,也求您救救我媳妇!” 我这才注意到,张大嫂一直跪着,头也不抬的浑身抓挠。灯光微弱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寂静的夜晚,却能隐隐听到,张大嫂在身上抓的唰唰作响。 刘叔自然也听到了,问她:“你怎么会抓成这样?” 我...张嫂还没开口出声,张志军就抢着捞开袖子:“您看,她和我一样,都是这种情况!” “看?”刘叔没好气的说:“你让我一个瞎子看什么?” 对不起,张志军赶忙把手臂朝我这边伸:“江辰兄弟,你帮我给刘先生说道一下!” 我极不耐烦的看去,只一眼,就把我吓坏了! “他这整条手臂,背面抓的乌青。皮肉下还能看到淤血的黑迹,表面还有褐色和白色鳞状的斑纹...” 我赶忙拿出电筒细看:“刘叔,那白色斑纹,是抓破皮肉后重新愈合的结疤,可是那黑褐色的斑纹,更像是尸斑。” 怎么形容呢? 我的内心,突然抑不住惊恐:“那紧握拳头的手臂,从我这个角度看,活像那条无头的吞相蛇身。” 我颤抖的伸手,想去试试那条手臂的触感,却被刘叔抢先。 他一把抓住张志军的手臂,从上抚到下:“这感觉很刮手,就像摸到了死了大半天的鱼一样,硬硬的鳞片!” 听到这,我的心顿时一紧,和我当初抱起吞相蛇的感觉竟然一样! 刘叔指甲突然一拧,从他手臂上掐起一块鳞状薄皮,顿时微细的黑血直冒。而张志军浑然没有半点痛觉。 “刘先生...” 张志军惊恐的强调:“我和我媳妇都是这样,奇怪的是,这些全都长在身体背面,想来也只有蛇的背面,才会有这样的纹路...” 别说了,刘叔摆手打断:“这事情,我看不了!你倒不如,赶紧去找个郎中看看。” 什么郎中?张志军急切:“刘先生,求您把话说清楚!” 刘叔蹲下来,只对张嫂解释:“这人死身消,蛇也一样,尸体都会腐烂,哪怕是能吞相的蛇首也是一样的。长期摸到这些腐烂的邪物,自然也会让细菌感染到皮肤。我这瞎子也看不真切,帮不了你。与其在我这浪费时间,你倒不如赶紧去找个郎中,看看这是不是皮肤病。” 只是皮肤病?张志军顿时松了口气,赶紧拜谢刘叔,拉着他媳妇匆忙的离开... 可我就纳闷了:“刘叔,真的只是这样?” 刘叔冷叹:“哪有那么奇怪的皮肤病?想想,你不是也摸过吞相蛇的尸体吗?” 而且还不止一次!吓得我赶忙捞起袖子和裤腿检查一番,看到自己没事才放下心。 这会说起吞相蛇的尸体... 我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其实刘叔,那天我只埋了一条红蛇在歪脖树下,吞相蛇我跟张家小媳妇,合力也抬不动!” “抬不动那是它不愿意跟你走。” 刘叔体谅:“你能带回一个已经是尽力了,张家的人注定逃得过一劫,也躲不过一报!” 要不是这张家两兄弟,贪恋邪财改运,又怎么会招惹那么多事情! 刘叔在神像前踱步,他想过要去抬回吞相蛇埋到歪脖树下。可入夜他不敢让我出门,而他一个瞎子出去找人,村民也不见得会帮这事。 大家都恨透了张志军这种人,奸杀弟妹这罪行,在村民看来就是道德沦丧的畜生。谁还愿意帮他?都恨不得打死他! 我躺在歪脖树上不禁胡思乱想,张志军为什么对那晚的事情说成鬼迷心窍?我能被鬼迷,那张志军也有可能被吞相邪物祸乱心智。 这一夜我睡得很浅。脑海中,时不时会浮现出今天烧掉的纸人,那双灵性的眼睛总是让我在意。 村里的狗狂吠不止,叫了一夜。 次日,天才刚亮... “刘瞎子,刘先生...快开门!” 村长着急忙慌的来找刘叔,说是张志军发生了车祸,死在了出村的路上。 刘瞎子听后只说是报应:“作奸犯科,那都是他罪有应的下场!” 是,村长也不同情他:“但是,镇上的人来调查情况,却在他家里还发现,张志军那口子也被活活吊死了。这事奇就奇在,她用的不是上吊绳,而是...” “而是什么?”刘叔侧耳追问! 第十七章 张嫂的死 村长压低了声音说:“就是当初那条无头的蛇身!” 什么?刘叔表情惊变,我也同样吓了一跳! 村长赶忙问刘叔,这事要怎么归置才妥当。 可刘叔已经不想再管蛇吞相的事。这点我最能理解,其实昨晚我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要让张大嫂去找郎中,而不是镇上的医生。 因为刘叔知道,张大嫂逃不过这一劫,医院不敢胡乱诊治怕背责,所以才让她去找江湖行骗的郎中,胡乱开点止痒药,好歹少受些罪。 仅仅只是给张大嫂指了这样一条路,今天就惨死家中。 可想这事,刘叔更不敢插手了... 但这事终归来的邪性,村长无论如何都要拉着刘叔去张家看看。只说是,他哪怕不管,好歹也先去看看。 当我们来到张志军家,镇上的调查员已经勘察完了现场... 最终的调查结果说,这一切都是张志军犯下的罪行。他刻意找来那么一条5.6米的蛇身,掉在横梁上当麻绳,吊死了他的妻子。用这种方式故弄玄虚,就是想归责为灵异事件。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没人比我更清楚,那条吞相蛇我全力都很难托举,况且蛇身已经发硬,怎么当麻绳缠绕? 还是村长人老圆滑,对传达结果的调查人员说,既然是凶杀案,就把那条蛇身当做证物,带回你们镇上去。 这话顿时吓得那个调查员脸都绿了,只声称这东西太重,根本抬不回镇里。 那是你们金贵!村长半开玩笑的敲打他,你们镇上来那么几个人,难道加起来还不如张志军劳力大。况且你们还有皮卡车拉,根本不用出力! 这话简直是一语双关,镇上那些人听完脸都红了。 最终,也只好把这些尸体全都搬上了皮卡车。 等镇上的那些人离开后,村长召集了村民。说是镇上的人已经送回了小媳妇的骨灰,所以和大家商量下,小媳妇的身后事怎么安排。 可村民已经对张家的事避而远之,都说小媳妇是外来人口,又不是本地户籍,就连村里的族谱上,也没有她的名字。 况且如今这事闹的,张家就张大勇一房,现在两个儿子都死了。村里其他人既不沾亲,也不代故,谁会出钱认领后事。 我本来是想站出去的,心想就算没钱安排,好歹也能把骨灰埋了。 可刘叔扶着我的肩膀,对我再三警告:“这小媳妇原本就在缠你,在惹她,就更甩不掉!” 这话让我瞬间怂了,脑海里全是那双荔枝肉白的眼睛。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由村长贴钱买棺收敛,刘叔准备冥具,在张家老宅为小媳妇超度,赶在头七前,做上三天法事。 刘叔这次没让我去帮手,说是怕小媳妇在缠我,所以让我留在了山神庙。 大晚上也不见刘叔回来,我躺在歪脖树上,闭着眼也睡不着。 心里总是忍不住去想,张嫂是怎么被吊死在房梁上的。 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 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脖子,跟着猛地一紧! 我睁开眼睛的同时,瞬间就被吊了起来。 是一根祈福的红绸,死死勒住了我的脖子,只一瞬间,就吊在这颗歪脖树上! 是谁在恶作剧?出于求生的本能,我手脚朝后面试探。 可身后空无一物,根本不像有人。想起了张嫂的死状,我心里瞬间感到了恐惧。 红绸越勒越紧,我已经感受到了临死前的绝望。 突兀的响起一阵敲门声! “嘭嘭嘭...”就是这道敲门声后,红绸嚓的一声撕裂,我重重摔倒了地上。 死里逃生,我大口喘着粗气。现在什么也顾不上,我赶紧跑去开门。 嘴里惊慌的喊着刘叔,可门一开,更是吓得我浑身炸毛... 一个纸扎人赫然立在门口,我不会看错,那是我亲手做的纸扎人。 那双灵动的眼睛,还是我亲手点的。 可是现在... 纸人却用那双眼睛死死等着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江辰!”小媳妇惊悚的声音,还从纸人里传了出来... 第十八章 庙内邪祟 我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恐惧,直接吓得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我醒来,刘叔还在拍打着我的脸:“江辰,江辰!” “刘叔!”我醒来赶忙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他听完猛的一怔:“你说,那纸人瞪着眼睛看着你?” 是!我确信:“那眼睛看的我浑身发毛!” 刘叔当即给了我一个耳光:“谁让你点睛的?这纸人一旦点了眼睛,它就会通灵。这可是纸扎行当中最大的禁忌。” 我捂着脸,非常肯定:“刘叔,我那些都是按书上的步骤做的,上面的确说了点睛。” 什么书?刘叔急切追问:“你看的是哪一本?” 我仔细回忆:“书名好像是,出马禁术!” 你...刘叔正欲责怪,庙门外森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江辰,江辰! 是小媳妇!?我惊恐的躲在刘叔身后,战兢发抖。 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 刘叔沉眉问我:“你在好好想想,你到底欠了张家小媳妇什么?” 眼下,身处在庙门口,我突然回想起她落井的那晚:“我好像就是在这,答应过送她回家!” 除此之外,刘叔再度确认:“还有其他的吗?” 我肯定:“只有这一件事!” 刘叔站到山神庙门口,手握桃木剑说:“既然有求,别人也应了!自然会送你回老家安葬,还来纠缠什么?识相的赶紧回张家老宅,倘若你还是阴魂不散,再闹,就别怪我请地府阴兵上来收你。” 说完,便将桃木剑垂挂在大门上,剑尖朝下。 桃木剑上的北斗七星令我猛地一惊,刘叔有两把桃木剑,分别刻着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 刘叔曾说,南斗六星驱邪,北斗七星斩鬼! 二十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拿出这柄桃木剑... 关上了庙门,外面在没有半点声响传来! 我这才注意到,刘叔的手一直在抽搐,还不时的去抓挠。 当抓痒撸起袖子的那一刻,我猛地一惊:“刘叔,你的手!” “我知道!要不是抖成这样,我今晚非收了张家那小媳妇!”虽然刘叔看不见,但奇痒应该也让他意识到,他的手和张志军两口子一样,已经抓的乌青。 怎么会这样?我不能理解:“张家的事,怎么会牵连到你身上?” 刘叔长叹:“岂止是我,一下午的时间,村里很多人都成了这样。” 出马弟子常拜五仙,狐家掌教上达天宫,阴仙通路过阴,下游地府,常蟒医病救人... 既然五仙常蟒有医病救人的本事,那坠地柳仙也有毒疫乡里的能耐。 刘叔此刻,对这些都看的很淡,只让我去杂物室找到两本书,是《纳兰家的玄武算术》和一部残本《出马禁术》。 这些年,我从没见他那么严谨:“江辰,里面的书你都可以学,包括这本禁术。但是千万不能让这两本书显露人前。更不能让这本禁术,落在纳兰家的手里!” 一番交代后,刘叔收拾了一些冥具,说是要去张家老宅,替我处理小媳妇的身后事,这几天干脆就住在那,等头七当晚超度,送她上阴阳路,免得往后再来缠我。 至于村里的邪事,他已经托人传信给了纳兰家。 纳兰家是满清后裔,自古萨满传承至今,世代都为出马弟子,想必这两天就会到村里平事。 夜深了,我想要送他去老宅。可刘叔却摆摆手说,你见过哪个瞎子,会怕路黑? 接下来的三天... 虽然我没能把这些书全部学会,但我也大致看了一遍。从出马仙传承的历史,在到出马弟子的通神问路之术,全都分册记载的巨细无遗。 可唯独这本出马禁术却感觉是个残本,缺了面上几页。而且里面提到的禁术都是利用各行各业的禁忌,反其道而行。 比如书里介绍的纸扎,的确是点了眼睛,不一样的是在于用途。利用点睛的纸人,帮助无魄的鬼魂暂时栖居,还能借此让阴魂进出神像佛堂。 夜幕降临,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那么晚,谁啊?”我起身朝着庙门走去。 倒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来庙看事的村民,毕竟这几天陆续有人上门,都是因为出现了和张志军一样的症状。 可是当我拉开门,外面却没有半个人影... 我的心里瞬间咯噔一下!细算一下时间,今晚恰逢小媳妇的回魂夜,还临近子时。 想起这件事,我赶紧关门,可门却突然被死死顶住。 就快合拢的两扇门缝中,突然出现了纸人的样子。 它紧贴着门窥探,可缝隙很小,只够它露出一只眼睛。 就是那么一只眼睛,诡异的盯着我! 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几乎同时,垂挂庙门的桃木剑掉了下来。 直落在纸人身上,伴随着小媳妇一声惨叫,我赶紧关上了门,还上了插销。 我真的是害怕急了,庙外却再次传来小媳妇的声音:“江辰,你快出来!” 我没有搭腔,回想起以往的事情,我情不自禁的后退... “江辰,庙里危险,你快出来!” 我能信你个鬼?可那声音却不绝于耳,吓得我直接退到了歪脖树下。 江辰,小媳妇的声音竟不像以往那样森冷:“你相信我,里面真的有东西要害你,你快出来,你难道忘了吗?那天你差点被她勒死!” 这话一出,我浑身打了个冷噤,抬头看着树上断裂的红绸,心里又是一阵后怕,可是... “你鬼话连篇,那天明明就是你缠我!” 我战兢发抖的回了一句后,也像是在安抚自己说:“我真就不信,什么邪祟敢在山神庙害人。” 这话一出我就后悔了! 歪脖树上,树枝被压的吱吱作响,那诡异的声响,令我警惕的抬头。 这一看,我胆都吓破了! 还真就看到一只白狐,蹲伏在树上,目露凶光的看着我。 在我惊愕的瞬间,它突然起身,一跃向我扑来。 只是眨眼的功夫,我就被它扑倒在地。 恐惧意识下的我,甚至忘记了挣扎。耳边还能清晰的听到它,从胸腔发出呦呦的低嗥。 我睁大了眼睛,目睹它湿润的鼻子喷出白气,白森森的尖利獠牙已经贴近了我的脖子。 第十九章 女诡狐妖 “砰”的一声,大门直接被撞开! 随着小媳妇一声“快跑”,一个纸人直接撞向了白狐。 我清醒过来什么也顾不上,拔腿就往庙外跑。 我心里害怕极了,头也不回的跑去找刘叔... 可是奇了怪,明明顺着这条泥泞路,走完就可以到张家老宅。 但是无论我跑了多久,这条路就是走不到头。 虽然我没带电筒,可今晚也没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我终究是跑不动了,停下来突然想起刘叔最后那句话,你见过哪个瞎子怕黑! 不错,如果是鬼打墙,我索性闭着眼睛去走。 不知道摸索着走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黑夜中竟浮现出白茫茫的大雾,我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我瞬间站在原地,觉得从未有过的绝望! 这时候,额头上被人一点... “天道清明,地道安宁!纳兰像狐家掌教借法,破!” 宛如银铃悦耳的声音响起,随着那声破,我眼前白雾消散,露出一张俏丽的脸蛋。 这少女估计和我一样,约莫二十岁,浑身充满着灵气,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我还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 是女鬼还是狐仙?我下意识用手摸到她的胸前,居然有心跳,还有温度,软软的伴随着极快的起伏,这怎么都像是人的反应... 我猛地一怔,只见她推开了我的手。 只当我是被东西给迷了,一个耳光重重落在我脸上:“醒一醒!” 啪的一声脆响,我两边的脸都红了,一边是火辣辣的疼,一边是羞愧的通红。 我这才回想起,她刚才念咒提到的是纳兰家。不禁联想起了古萨满传承,满清后裔的出马纳兰... 就在这思绪间,她居然捏着我的手指,突然就笑了:“原来,是还在经历打窍的相家!” “什么是相家?”我听不懂这些行话! 但是我知道,她捏我的手,是出马弟子看事的常用手段,如果左手中指第二个关节跳动,说明是自家仙找来。右手中指跳,说明是外来仙家,指尖跳动说明是童子,手心跳说明是有鬼魂,还有大拇指根部跳动,说明是有横死的人找来... 少女由此看出:“这是一个狐仙,一个横死的水鬼缠着你。但是我现在急着找人,也只能帮到这。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和别人,做过什么交易。或者说,答应过别人什么事情未了。” 找人?我想起刘瞎子几天前的交代:“你是不是找山神庙的刘叔?” 少女微微一愣,拿出书信核实,信上全篇八个字,乌龙坠地蛇吞相,落款一个刘。 还真是刘瞎子的笔迹! 我走在前面带路:“如果你是找他的话,就跟我来吧,刘叔在张家老宅。” 有这少女同行,没几分钟就到了张家老宅。 “刘叔!” 我刚一推门,就看到刘叔躺在地上,可任凭我在怎么喊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法案上的香烛没有燃尽,但是已经熄灭,说明老宅这户人家已经断了香火。 法案旁还烧过金银桥,地上还有几张,燃烧未尽的召魂符... 这阵势我听刘叔说过,是送枉死含怨的鬼魂,借助金银桥去往地府。 可... 我心里顿时一紧,招魂符没有燃尽,说明小媳妇的鬼魂没有招来,燃透的金银桥,灰烬没有坍塌,是因为鬼魂并没有借此踏进阴阳路。 少女比我看的更透彻,料定刘叔是在召魂期间,被邪灵入体,丢了两魄。 好在还有呼吸,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少女示意我先把刘叔背回山神庙。 这件事,也必定和村里的邪事,脱不了干系。 回到山神庙后... 我安顿刘叔躺在起居室,在庙里找了一圈。 并没有在看到那只狐狸的踪迹。只有小媳妇的鬼魂极度虚弱的蜷缩在庙门口。 虽然出于恐惧我不敢靠近,但看到小媳妇这样,我还是会揪心。 少女名叫纳兰欣,惊觉道:“难怪老宅招不到这女鬼的魂。不是她不想上阴阳路,而是在这庙里,她根本就出不去!” 听的我一阵诧异:“为什么会出不去?” 纳兰欣告诉我,问题就出在门口贴的那两尊门神像。 这不是阳间会贴在门上的神,而是镇守阴间的门神... 第二十章 门上门神 左扇门上叫神荼,右扇门上叫郁垒。 他们是上古冥神,最早的冥界守将。后来才被封为五方鬼帝。 知道这门神的名字,我心里顿时一惊!我记得《山海经》里有这么一则故事。 天帝怕鬼怪下山到人间作祟,派了两个神将去把守,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两员神将专门监察鬼怪的行为。如果鬼魂在夜间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神荼、郁垒就会立即发现并将它捉住,用芒苇做的绳子把它捆起来,送去喂虎。因而天下的鬼都畏惧神荼、郁垒。 刘叔在老宅召魂,将小媳妇的魂魄抽离出纸人。没有任何伪装依附的鬼魂,遭到这对阴间门神的阻拦。这一招一阻的功夫。几次下来,反倒是伤了小媳妇。更何况,入庙前她就被刘叔那把七星桃木剑戳伤。还为了救我,冲撞狐妖。 现在仅剩一丝残魂,纳兰欣确信,就算在给她烧金银桥,她也没力气上路。 纳兰劝我:“你倒是可以趁现在,问问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说完有意回避,离开了山神庙,说是去看看村里的情况。 这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愧疚。要不是怕小媳妇缠着我,刘叔也不会执意要送她上阴阳路。 要是刚才小媳妇没有进庙救我,又怎么会困在庙里。 要不是自己误翻《出马禁术》,也不会烧错点睛纸人,他也不可能依附在纸人身上,闯入山神庙。 等等,想到出马禁术,我赶紧撕下门神像收放到箱子里。在去杂物室翻找出上次做纸人剩下的工具。 做过一次,步骤就变得轻车熟路,上色点睛巨细无遗。 有别于上次的是,我用黄符写下小媳妇的生辰八字。 学着禁术里的步伐,手决,口诀。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声落拘魂,顿时杂物间一阵阴风,吹得纸扎人左右一晃。 就只是眨眼的时间,纸人稳住了身形,阴风也停了下来。 “张家小媳妇!”我试着喊了两声,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我走出杂物间,天还没亮,但是庙门前小媳妇的魂魄已经不见了,是进了纸人,还是魂飞魄散,我不确定! 就算真收进了纸人,接下来要怎么帮小媳妇,都只能等刘叔醒来,在问问他。 心里念着这些,我下意识走向了起居室,想顺便看看刘叔的状况。 可我刚推门... 就看到一双像是眼睛大小的圆点,犹如玛瑙般血红,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惊悚。 要说是幻觉,可那双红眼睛直接朝着我飞了过来。 吓得我一个激灵,赶紧去拉灯线。 灯亮,刘叔赫然站在我的眼前,直勾勾的看着我。 吓了我一跳:“刘叔,你怎么...” 话音没落,只见刘叔眼神一变,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大力向后顶。 “刘叔,我是江辰!”我惊恐的想喊,可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只能发奇怪的声音... 刘叔直把我掐着推出了房间,一直撞到了歪脖树下。 无路可退,出于求生的本能,我抓住他,掐我脖子的右手。试图将他的手推开,哪怕是松一点,也能喘口气。 可摸到他的手,我顿时心都凉了! 我能感受到他右手中指肌肉抽搐一般的跳动。在基本的出马看事中,这能看出是外来仙家上身。 人如果七魄不全,最容易招惹游魂野鬼,山精野怪上身。 是狐妖,还是吞相蛇?我心里害怕极了... 近乎窒息的感觉,让我再一次体会了绝望! “住手!” 宛如天籁之音,纳兰欣的声音再次将我从绝望中拉了出来。 只见她轻盈的翻身,一双修长的美腿就像圆规一样翻腾的笔直。手中掐诀念咒:“仙堂急焚一炉香,吾奉金花教主法旨速降速邻...” 随着纳兰欣手指所示的方向,一道咒印直击刘叔后背。 随着冷不丁的一声惨叫,刘叔在痛觉之下才放开了我。 他愤然侧身,将腥红的目光对准了纳兰欣。 那双玛瑙般的眼睛,愤怒下越发腥红... “刘瞎子怎么回事?”村长也来了,站在庙门口目睹了这一幕,战兢发抖的扶着庙门:“他...他能看见?” 第二十一章 去镇上 “你要小心啊,他不是刘叔!”我鼓起勇气对纳兰欣喊了那么一句,我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可终归还是想提醒她。 不过我也是够怂的,是边跑边喊,逃到了庙门口和村长站在一起。要不是村长也在这,我估计都想跑出去逃命... 我知道!纳兰欣根本不需要我提醒,她甚至还看出:“这是那根坠地的乌龙。” “居然找来北马平事?”刘叔对着纳兰欣诧异开口,竟是一道粗蟒沙哑的男音:“小丫头,你出自哪家香堂?敢管我的闲事?” 面对这个声音... 纳兰欣并没意外,只说:“出马弟子随缘看事,遇到了就不得不管!” 刘叔径直朝着纳兰欣走去:“那就让我看看,你堂上插了几炷香!” 这也是变相的在盘道,问纳兰欣堂上几炷香,就是问她背后有几位仙家。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纳兰欣微微一笑,随即手决掐咒:“师出极北纳兰家,恭请列祖列宗开路,上方御点鬼神下京,有请雷部真神,速来助我!” 咒落,一道天雷直接劈了下来,直劈在歪脖树上,大树轰然倒塌... 刘叔听闻雷声止步,饶是这山精野怪,也被眼前这一幕震住了。 这可是几百年的古树,村长脸色震撼之余:“看来是真遇到有本事的人,那丫头,赶紧收了这东西,别让他在祸害村里。” 村长这话一出,令纳兰欣柳眉轻蹙,也令刘叔诡异的笑了一声:“要收我,就应该找个茅山道士,不该去找纳兰家的出马。” 什么意思?村长脸色一惊:“莫不是说,这样能耐的人,都收不住它?” 其实,我心里明白,南茅北马不是一路人! 茅山道士斩妖除魔护的是人间正道,而北马通神问路,男拜通天,女拜金花,他们出马济世,讨的是人间公道,也问阴间不平事,他们不会插手世间因果。只是从中化解,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 沉寂片刻... 这货果然拿捏起了纳兰欣的软肋:“别说是通神,你今天就是请来通天教主、金花教主,我也要像她讨个公道,说说这是非因果。” “世间万物万事,生灭都逃不过因果,每一段因果都有定数。” 纳兰欣镇定道:“乌龙坠地,断头都是你注定遭逢的劫难,况且张家的人都已经断了香火,何必作孽下去。就算今天我不收你,49天后尾七一到,也会降下雷劫,你一样逃不过因果。” 哼!刘叔将手一挥:“这不用你管!” 怎么?纳兰欣收起了阵势:“这辈子,废了那么大力气,真的还愿意再入轮回?重新一世?倒不如我帮你找回蛇首,你来我们堂上看事,随我出马再修功德!” “可...”刘叔表情一变,话都没说完。 顿时门外阴风四起,一个身着蟒服的壮汉从刘叔身体里,被拉了出来。速度奇快的从庙门飞走,我赶紧侧身让路。 我害怕极了,那蟒服壮汉脸上竟是鳞甲,宛如蛇纹。就这飞出去的一个照面,瞬间就吓得村长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别跑!”纳兰惊呼一声,根本没有想过它会跑。 直追到庙门口,已经不见了莽汉的踪影。她顿时柳眉紧蹙的看着我:“谁让你把门神像撕掉的?” “我...”自知理亏,战兢中没敢说话。 “算了!”纳兰欣漂亮的柳眉轻缓:“赶紧把你刘叔扶进起居室,然后找个车,我要去一趟镇上。” “那村长呢?”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可纳兰欣却说:“村长不用管他,就让他躺在那!” 我把刘叔扶回了起居室,没有去挪动村长... 纳兰欣告诉我,等他醒了,村长会觉得做了一场梦,模糊了刚才的记忆。因为常人在极度惊恐下,记忆都会断片。所以一般凡间的人,是看不到仙家,又或者说是山精野怪的鬼魂。可是也有极少数例外,不过他们要么也当了出马弟子,要么睡了一觉,忘记了。醒来只以为自己被东西给迷了。 天渐渐开始亮了起来... 我在村口王家,借了一辆摩托车,把钥匙交给纳兰欣。 她漂亮的俏脸露出一丝尴尬:“就没有其他车吗?” 没了!我没好气的说:“就这,别人都不想借给我!” 有个摩托车出村,总比走路强,纳兰欣从镇上走到村里,走了七八个小时。 但她眼下痛苦的是:“我不会骑这个车!要不,你送我去镇上!” “虽然我会骑铁驴,但以前也只是在村里转悠几圈。这三年来,我从没出过村,因为...” 我话到这里,顿时一愣! 刘叔以前一直告诫我,抬了他的饭碗,就要讲究树倒猢狲散,庙内的歪脖树不倒,我就不许出村。 谁都说瞎子心黑,说这话,是框我留下来照顾他! 我自己也觉得,那么大的古树,怎么可能会倒,刚才不就被雷劈到了吗? 在我思绪间,纳兰欣已经上了铁驴,催促道:“快点,你还想不想救你刘叔?” 为了救刘叔,我把心一横! 虽然我是第一次出村,但好在纳兰欣认路。 早上的山间小路,是最冷的时候,这个季节浓雾笼罩,我开的很慢。 但是纳兰欣还是冷的紧靠着我的后背。 她穿的很少,是大城市来的女孩,百褶裙很短,仅凭白色丝袜素裹一双修长的美腿,此刻忍俊不禁的颤抖。 “太冷了!”纳兰欣渐渐冻得麻木,脸贴在我的背上,紧缩着全身。那么近的距离,我后背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让没有经历世事的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我们才到了镇上! 她依旧是浑身发抖,我带她去吃了碗羊肉粉她才暖和过来。 吃完东西,我们一路打听,这找到当初去村里调查张志军命案的部门。 可他们说,根本没在张志军身上,又或者案发现场找到什么蛇头。 而且当初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人,回来就全身抓痒,都像是染了皮肤病一样。 这话听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惊奇他们的症状,而是那吞相蛇头,去了哪? 第二十二章 小旅馆 其实还不止是当初的调查人员... 这里的领导出来,还跟纳兰欣透露:“就连沾染张志军尸体的验尸官,也出现了这种症状!” 纳兰欣只在意:“那断头蛇的尸体呢?你们不会烧了吧?” 这里的人对她的反应有些惊讶,但还是实言相告:“正打算今晚烧了它,免得感染更多人!” “还好!” 纳兰欣听了,漂亮的柳眉渐缓:“其实那些人是皮肤感染,用艾草泡澡,洗上七天就会好!” 艾草?我不得不说这纳兰欣机灵,如果跟这里的工作人员要说什么蛇祟,别人根本不会信我们两个年轻人。可要说艾草... 民谚就有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自古民间有端午节在自家门窗插艾叶驱蚊虫、杀菌、祈福的风俗。 后来越传越邪,很多老人看到家里孩子招惹什么皮肤病,就会用前面挂在门口的艾草,给孩子洗澡,也说是能治病驱邪。 这让工作人员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纳兰欣指了指我:“他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前面也是感染了这种症状,后来泡艾草治好的。” 这么一说,工作人员眼神立马就变了:“那姑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爷爷是个中医,听人说你们从村里拉来很大一个蛇,这在中医药材里,叫乌龙。是个很难得的药材...” 纳兰欣一脸正经的胡诌,还摸出了几千块钱钱:“不知道,能不能让我把它买走!” 几千块不多,但在我们镇上,那得当两个月工资。 这里的工作人员请示了领导,才说:“小姑娘,钱我们就不要了。如果今天我们的同事,拿艾草泡澡,明天症状真有好转,这乌龙什么的,就送你了。如果没有好转...抱歉!我们还是要烧了它,杜绝更多人感染。”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纳兰欣应了下来,感谢一番后,带着我离开。 一出门她就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蛇头在哪变得毫无头绪。是工作人员拉运途中掉了,还是张志军藏在哪,这些都无从得知。 不过,我相信出马弟子看事,如郎中诊脉... 就算纳兰欣找村长了解过事情,但并不全面。我试着将棺木手镯,刘叔遇到邪马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她听完立马变了脸色:“为什么不早说?” 这话让她说的,我当即说她:“你也没问啊!” 纳兰欣双手环抱胸前:“难怪你不开窍!现在既然确定,背后是邪马作祟,那事情就好办了!” “要怎么办?” 纳兰欣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路像人打听,找遍了镇上所有看事的神婆。 神婆,这是对北马的民间的叫法,时间长了大家都把出马请神看事的人,称之为神婆或者说跳大神的。 几乎找遍了大半个镇,还全是坐落在一些小胡同小巷。我骑着铁驴拉她,转了不少冤枉路。 我们最后才来到一家裁缝铺,只听说里面的徐裁缝,徐婆婆也是个看事的神婆,听说很有本事,镇上的人都知道她。 只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别人并没有开门。 “走吧!”我一脸失落的说:“接着找下一家。” 可纳兰欣却说:“不用找了,就是这!” “为什么确定是这?”我不能理解她哪来的肯定。 可她却一脸倦相的说:“就凭出马弟子,无论邪马还是我们,都是人!晚上做完事,白天都要睡觉!等你开窍了,自然就看的明白!” 说完带着我转身回走... 其实她并没有把话说白,但我很想知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睡觉!”说着,她已经把我带进了一家旅馆! 哟!柜台老板娘热情的站了起来:“两位这是...要开个情侣大床房吗?” 纳兰欣俏脸一红,拿出身份证:“别误会,开两个单间!” 可我却变得窘迫:“我...我没有身份证!” 这话一出,顿时埋头的老板娘都笑了。 “你出门都不带身份证的吗?”纳兰欣俏脸微变,幽怨的回过头我。 她误会了,我是没有,不是没带。况且这是我第一次出门。 “算了小姑娘!”老板娘压抑着笑:“就开一间吧!给你们开个大床房!” 不要!纳兰欣俏脸一变,气愤道:“开个双人间,要两张床那种!” “好好好,别激动!” 老板娘越看纳兰欣的表情,越忍不住笑:“姑娘没事的,大婶都是过来人。” 这老板娘是个绝对的话痨,其实小地方的人都很热情。 镇上没有什么好的酒店,就连这样的小旅馆也没有几家。 所以,老板娘登记后,亲自带路,不像大城市酒店,给你一个房卡。这里可没那样的条件。 一路步梯上三楼,转过角落的时候,我顿时一惊。转角第一间居然房门上贴满了黄符。 纳兰欣俏脸也是一变:“这里...死过人?” 老板娘支支吾吾:“那啥,旅馆嘛,住的人多,前段时间出了点事,不过你们别怕,我这里是对面徐婆婆亲自上门看过。没闹过邪事,放心!” 第二十三章 裁缝铺 这老板娘哪能骗过纳兰欣:“既然不闹邪事,为什么要贴这些东西,还要请人来看?” “这...”老板娘面色微变。 没关系!纳兰欣看出她的尴尬:“你只要跟我说实话就行,我也是特意来找徐婆婆看事的。所以想知道,她是不是真有本事?” “嗨,你早说啊!”老板娘松了口气,说起徐婆婆看事,那叫一个灵! 说着,她将旅馆的事情抖了出来... 一个月前,来了一个外地妇女,估摸着五十来岁,染了重病,说是卖了房子。走遍了很多城市,就是想找到被人贩子拐卖的女儿。 老板娘也是个善心人,听说了这事,还免了她的房费,可是那外地妇女入住的第二天,就病死在了房间。 老板娘落的一身晦气不说,还影响到了生意。外地妇女死了之后,旅馆内就闹起了邪事,每晚都会从这个房间里,传来农村妇女喊女儿的声音... “珍儿,珍儿...”听的人毛骨悚然! 闹了半个多月,老板娘去徐婆婆那请了几道符咒。一贴门上,当晚就干净了,从此在没听到那个声音。 老板娘热情的过头:“只是今天,不知道她裁缝铺为什么没开门。如果你真想看事,等会她开门我来叫你!”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纳兰欣谢过了老板娘,还打听了徐婆婆看事的过程。 我则是等老板娘开门后,进入房间一头就载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底是熬了一夜。所以,我睡得很沉... 再醒来,已经夜幕降临! 老板娘热情的上来敲门,说是已经帮我们排好了队。 果然,当我们去裁缝铺的时候,这里已经排了7、8个老人,一个挨一个的坐在长椅上,依照顺序进里屋找徐婆婆看事。 外面是裁缝铺面,但是墙上老旧相框中,贴满了徐婆婆年轻时候的照片。即便是这些黑白照片中,也不难看出,她年轻的时候绝对算的上是个美女。 纳兰欣还像这里的人打听到,这徐婆婆没有嫁过人,如今五十多岁还是孤苦无依,没有什么亲人,也很少在镇上走动。 纳兰欣倒是和这些人有聊不完的话题,还像他们打听了徐婆婆,以前都看过什么样的事,为此还聊了很久! 难道是我没睡好?我忍不住抱怨一句:“为什么我感觉这里冷飕飕的!” 冷就对了!纳兰欣不以为然的起身:“到我们了!” 不知不觉已经排到了我们,我和纳兰欣走进了内堂。 里面,是间阴暗潮湿的房间,昏暗的灯光直令人感觉阴森。 堂单两侧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在深山修身养性。下联是,出古洞四海扬名。横批:有求必应! 这里的布局,还真挺像刘叔所说的正规出马堂,黄纸堂单上,写着掌堂教主、以及各路仙家的名字,摆放着灵牌。 但我细看下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刘叔以前跟我说过,出马仙堂的组成,俗称为五路人马六路修兵。是由狐、黄、蛇、鼠、灰、鬼主清风组成,在萨满仙门中,只要堂口缺了任何一路仙家,就不能说是一个完整的堂口。 可这里,五路人马不全,堂单上由碑王(清风鬼主)掌堂,仙家多为清风,所谓清风也就是死去的人。 我暗暗用玄武算数掐算。这一算,我后背直冒冷汗,竟然全是横死,怨死的鬼魂。 怨气冲天,导致阴魂不散,难怪纳兰欣刚才会说,冷就对了! 我心里不禁忐忑的同时,一只手突然拍在了我肩膀上。 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回头只见一个脸尖眼凸的老太婆,那森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你...你是徐婆婆?”我忍不住颤声问了句。 因为眼前的这个老太婆,用骨瘦如柴都无法形容,简直是一张皮包骨,干瘪如尸。脸上尽是黑斑,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恶臭,更像是尸臭,面色青绿,我不敢断言她已经死了,但是我能确定,这是一副死人相。 徐婆婆一脸阴沉的看着我:“年轻人不懂规矩,是会得罪堂上仙家的!” “既然是年轻人当然会好奇!”纳兰欣明知故问的插话:“徐婆婆,不知道怎么才能成为抓弟马?” 徐婆婆看着她,随口道:“阴仙修炼,要经历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剥皮肉,天雷劫,问人形等等劫难,一劫不过前功尽弃,数百年修行化到人间积累功德,碍于天规。只能找有缘人做灵媒,当香童。称之为抓弟马。弟马就是出马弟子!” 除此之外呢?纳兰欣目光直视道:“也可以用其他方式威胁仙家。比如蛇无头不行,就用蛇头威胁仙家造孽,也可以聚集横死的冤魂上堂,驱鬼作恶。” 徐婆婆脸色惊变,已经意识到:“既然是外来相家,就不该进我的堂口。” 别那么说,纳兰欣突然就抓住了徐婆婆的手:“这里灯光那么暗,你帮我看,倒不如我给你算算。前辈神魂颠倒,面有死相,只怕是已经...” 话还没说完,徐婆婆脸色一变,猛地抽回了手,霎时间露出了尾巴... 是真的尾巴! 那是一条橘黄色的狐狸尾巴!我瞪大了眼睛,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第二十四章 男狐仙 纳兰欣拱手:“果然是狐家的前辈!” 徐婆婆声音变得浑厚,发出深沉的一道男音:“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纳兰欣起身做势:“无论是出马仙家,还是出马弟子都有六重罪...” 一、无辜杀害常人者雷诛不赦! 二、心性不正,恶毒至极,修邪法者雷诛不赦! 三、化为半人形奸淫、祸害常人者雷诛不赦! 四、偷盗常人精气炼丹以至常人死亡者雷诛不赦! 五、依仗法术祸乱天象兴风作浪者雷诛不赦! 六、盘踞乡里作祸村寨者雷诛不赦! 纳兰欣一一细数:“六重罪你全都占齐了,却躲在凡人体内躲避天罚。我今天就请胡三太爷出来评评理!” 说完手决念咒:“一缕清香化作千万香云,弟子恭请...” 徐婆婆眼神一变,猛掀桌子撞向纳兰欣。 小心,我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桌子就直接撞向毫无防备的纳兰欣。 趁着这一瞬间,徐婆婆身如鬼魅一般逃出内堂。 还想跑?纳兰欣推开压在身上桌子,指尖一弹:“清风问路!” 顿时一道阴风跟了出去... “她跑不掉的!”纳兰欣起身露出自信满满的表情。 在追踪的这一路上,纳兰欣突然说:“其实徐婆婆已经死了,附在体内的是个狐仙,也许...也许他并没我们想象的那么邪恶,至少重情!” “为什么?”我心里忍不住惊奇! 纳兰欣没好气的说:“你白天只知道睡觉,这出马看事既如郎中诊病,也胜过侦探断案。要查清楚因果是非,像你这样,距离一个合格的出马弟子,还差得很远,难怪不开窍,还停留在打灾。” 纳兰欣接下来告诉我... 刚才徐婆婆就说过,阴仙历劫,只能找有缘人做灵媒,当香童,称之为抓弟马。而灵媒也是成为出马弟子的一种方式。 如果纳兰欣猜的没错,毕竟是以夫妻的方式相处了一世,徐婆婆死后,出马香堂在也没有后继之人,所以狐仙不忍。 在徐婆婆三魂散尽之前,上了徐婆婆的肉身,让她肉身活到了现在。 不过就算再有本事的仙家,也不可能长时间占据徐婆婆的肉身。所以他制造邪祟,致人枉死、横死,然后收取冤魂上堂单。制造出极阴的环境,吸食怨鬼未散的七魄。 虽然这做法天理不容!但纳兰欣也不得不说:“能倾尽数百年修为,甘受天罚,只为了一个女人,这难道不是重情吗?” 到了... 说完这些,我们来到了镇上边郊的一处自建平房大院。 纳兰欣用随身准备好的朱砂口红,在铃铛上画咒,在以红绳串联,封住了所有的门窗。 这样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让这个“徐婆婆”插翅难逃。 防备好了一切,纳兰欣轻敲房门,没想到院门直接就开了... 走进阴森大院,我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个徐婆婆,真的在这吗?” 别说话,纳兰欣回头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声响,黑暗中扑来一条凶恶的黑狗。 “都怪你!”纳兰欣埋怨一句,赶忙躲身,险险的躲开了黑狗。 可转身,这黑狗就像发了疯一样再次扑来。 “还真是没完没了!”纳兰欣起势掐诀,一掌拍飞黑狗的刹那间。 根本没注意到,徐婆婆已经抬着水盆泼了过来! 小心!我提醒的同时,没有多想。直接上去拦在了纳兰欣的身前。 啪的一声!盆内的液体浇了我一身。 是硫酸吗?我害怕的死死闭着眼睛,等待着皮肤的灼热感。 可身上并没有异样,反倒是一股浓浓的血腥恶臭扑鼻,是血? 我心里暗叹一声完了! 就算我已经挡在了前面,可纳兰欣还是被溅到了血渍,她愤怒道:“真是下九流,养了黑狗,还泼乌鸦血伤我保家仙。” 借此机会,徐婆婆肆无忌惮的朝我们走来:“请不了保家仙,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诛邪!” 她的脚步越来越近,院子内昏黄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露在身后的那道狐狸尾巴,显得各位渗人! 突然... 噌的一声!“徐婆婆”已经抽出了匕首,那森冷的寒铁,已经在夜幕中散发着阴冷的光泽。 第二十五章 没来世 闪开! 纳兰欣一把将我推开,直面徐婆婆:“你以为出马弟子只会请仙诛邪吗?” 巫为通神,术为指路。出马仙起初入世,用的是通神问路之数。你伤的了我的保家仙,却管不住这满天神灵! 纳兰欣手中掐诀起势:“恭请纳兰家列祖列宗庇佑,请的神来神显灵,请的魔来,魔要听,请雷部正神,借天雷诛邪!” 顿时咒落雷响,所指之处,一道闪电直劈徐婆婆身上... 顷刻间痛嚎响彻黑夜,徐婆婆口中黑血喷涌,脸上尸斑迅速浮现。尸体极速腐烂。 与此同时... 一只黄色狐狸跃出体外,化成人身狐尾的男人,虚弱的趴在地上,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抽搐。 还真是男狐,我心里咯噔一下!以前就听过民间有很多狐仙下马的说法,即指七窍全开之人被狐仙附身后,可预测凶吉,除妖灭鬼。但是仙家修炼也要断了七情六欲,往往狐仙过不了情关,清风鬼仙放不下恶念。 “不要!”黄狐难以置信的摇头,朝着徐婆婆的尸体爬去。可尸体,却以极快的速度腐烂。 纳兰欣看透了一切:“其实,徐婆婆早就死了!唯剩下命、地二魂,你用横死的怨鬼化作人体七魄根本无济于事。没有天魂良知,也没有七魄情感,即便活着也是个行尸走肉。” 不,你帮帮我!男子慌忙跪身上前:“你一定有本事让她起死回生,重铸七魄。” 纳兰欣摇头坦言:“我们纳兰家真没有拘魂制魄的邪术!而且这徐婆婆已经死了很长时间,神仙也救不回。” 我不信!男子厉色恐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让堂上枉死冤魂,还有那些丢了魂魄的村民,全都跟我陪葬!” 片刻的僵持后... 纳兰欣才纠结道:“如果江辰愿意帮你,我倒是可以让徐婆婆三魂回体,让你们在见一面。” “真的吗?”男人绝望的表情突然一惊! 没错,人死后七魄先散,三魂归三路,徐婆婆残缺的天魂归了天道,纳兰家能像天神借法,也可招来天魂,借凡人肉身七魄附体。 不过... 纳兰欣强调:“只能维持到破晓鸡鸣之前,阳气一盛阴魂就会被冲散。而且,这事要江辰自愿借出身体。” 我一脸错愕的看着纳兰欣! 可她也一脸难色的告诉我:“如果想救回你刘叔两魄,这是唯一的办法。” 刘叔?黄狐不难想到:“是山神庙那个瞎子吗?如果你肯帮我,我现在就送还他的两魄。” 起初想的是为救刘叔两魄,我答应了下来。 纳兰欣和我一前一后去了浴室,冲洗掉了身上的乌鸦血,黄狐找来了干净衣服给我们换上。 我最后洗完,出来的时候,黄狐已经驱鬼送还了刘叔两魄。只说是天亮前,刘叔就会醒来。 而纳兰欣也准备好了一切! 她先用陀螺布加鸡血米,护住我的身体,让我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握着铃铛。 铃铛红绳系在她的手腕上,她将一个鸡蛋放入我的嘴里:“咬住鸡蛋不能碎,灯笼烛火不能灭,上了阴阳路不可以回头!” 就在准备开坛的时候... 纳兰欣在一次提醒我:“徐婆婆上身,你自己的三魂就会离体,去往阴阳路。这个过程中很危险,一不小心你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含着鸡蛋点点头,我是真的想帮黄狐一次。 一开始其实我是无法理解,像黄狐这样的山精野怪,即便和徐婆婆今生缘尽,黄狐也可以等到来世在去找她,为什么要那么偏执。 后来我才想明白,因为徐婆婆是出马弟子... 刘叔以前常说,出马弟子因为洞晓天机,插手阴阳事,所以死后不得再入轮回。只能上堂单,做鬼仙。这就是出马弟子的命运,出马弟子的今生,都是在人间的最后一世! 其实出马弟子也好,堂上仙家也罢,都和常人一样! 任何一段情感,都是有今生没来世! 我紧紧闭着眼睛,用脑海中的思绪让自己忘记恐惧,可是突然,脑海一片空白。 耳边只有纳兰欣的念咒声:“出行骑大马,回归坐大娇,信马开路,真灵,出窍!” 随着出窍两个字响起,我感觉脑海中天旋地转... 当我睁开眼,竟然身处在一座玲珑宝塔的顶端,胯下骑着白马。 白马的脚步很慢,顺着玲珑宝塔而下。 这是哪?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脑海中却传来纳兰欣的声音:“三魂离体,自然会看到体内七魄,也是自身的七情,这对你是个好机会,兴许能助你早点开窍。” 白马走的很慢,这是玲珑塔的第七层,当来到塔的中央。我看到一只白狐,它被长铁链锁住了四肢。蹲伏着漏出獠牙,不断从胸腔发出低吠。 是它,山神庙那只扑咬我的白狐。 就在我心生恐惧的瞬间... 这只白狐突然像我扑来。吓的我浑身猛然一颤,好在有铁链拉扯,白狐并没有扑到我的身上。 可这惊恐的瞬间,我咬裂了嘴里的鸡蛋。已经有蛋液渗出,流进嘴里我却没有任何味觉。 我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手里的铃铛,明明没有去摇它,却不断发出铃响。 怎么回事?纳兰欣诧异的声音传来:“你看到了什么?心里那么乱?” 狐狸!我心里充满了恐惧。 可下一秒,脑海却传来纳兰欣忍俊不禁的笑声:“人的七魄之内,怎么会有狐狸?你现在应该看到的是七魄中的非毒,也对应七情中的爱,你是不是看到了女人?不好意思说啊?” 不是女人!我非常确定,我看到的真是狐狸,还有九条尾巴! 是是是,纳兰欣略显嘲笑的声音传来:“是狐狸,那你可千万别被狐狸精给迷了。” 她根本没有相信我... 第二十六章 阴阳路 白马一路走下去,接下来的路都很平静。 每一层玲珑塔,环境大小几乎没有差别。 但我一路看下来,并不像纳兰欣所说的一样! 这里每一层,分别锁着狐黄白柳灰五种动物,最底下两层,则是两个面露狰狞的鬼相。 但它们都没有白狐恐怖,因为全在休眠。 为什么这样?我心生诧异的同时... 纳兰欣担忧的声音传来:“你要小心了!出了塔门,三魂就会离体,我要送你上阴阳路,也是最危险的地方,要是出了差错,你就会永远留在那。” 我知道,心里默默回了一句。 耳边响起了纳兰欣摇铃念咒的声音:“此行借走阳光道,三山五岳路迢迢,梦入神游九万里,梦醒凡世雄鸡鸣。” 只感觉出塔的瞬间,浑身突然乏力,头昏目眩,我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身子疲倦,倾倒的瞬间,手中摇铃突响。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跌下马去。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骑马走在一条阴森的小路上,周边是幽暗的深绿色。 这就是阴阳路?我忍不住胆颤心惊! 纳兰欣担忧提醒的声音再次传来:“一点要小心,记住手中的灯笼别灭,拿好手里的铃铛,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信,别看,别听,更别回头!接下来的路,你要小心了。我要去帮徐婆婆召魂。” 好!我心里回了一声。但是整个人,犹如困倦一般毫无精神。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阴间的鬼魂,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条路根本走不到头,不知道白马已经走了多久。 “江辰,江辰...你等等我!”身后传来张家小媳妇的声音。 她怎么会在这?我摇晃了下脑袋,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江辰,刘叔突然漂浮在我眼前:“刚才是不是有人叫你?” 我含着鸡蛋点头。 刘叔急切的关心道:“那你没回头了吗?” 我含着鸡蛋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刘叔笑着说:“凡人双肩有阳灯,阳灯入体鬼难侵,半夜回头灯易灭,阳灯一灭,命难寻。” 眼前漂浮的刘叔,一直在说话... “别怕!有刘叔在!” “你闭着眼睛,别想,别看...别怕!” 刘叔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眼皮也越来越重。可是突然... “你为什么不回头?”刘叔突然在耳边大叫! 我浑身猛的一抖,瞬间清醒的同时,鸡蛋擦的一声被我咬碎,喷涌而出的蛋液竟然是血红。 糟了,我心里猛地一愣!手里的摇铃叮当作响,灯笼里的烛火也开始变得暗了下来。 “江辰,你等等我!”身后小媳妇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你说话呀!”刘叔的声音也近在耳边,带着阴风直吹耳鼓。 两边一阵阵鬼魅的笑声,令人寒毛都竖了起来。路上突然出现了很多人,他们脸带绿光,不断朝我伸手,试图把我拉下马。也有孩子抓紧了我的灯笼,试图去吹灭里面的烛火。 我心里害怕极了!原本缓步前行的马,突然疾奔了起来... 脑海里传来纳兰欣焦急的声音:“你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我嘴里的鸡蛋碎了! 别怕,纳兰欣安慰道:“马上就是破晓,你前面会看到一扇大门,只要出了这道门,就能回到阳世。” 我看到了,我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形同以前的城门一般,两扇钉子大门就在眼前。 每扇门上的门钉,都是横九路,竖九路,每路九个钉子,一共是81个门钉。九是阳数之极,这的确是回到阳世的大门。 白马突然奔腾的更快,在门前一跃而起。 可... 白马穿过大门消失不见,我却重重的撞在门上的钉子。 我一屁股落坐落在门前,虽然没有痛觉,但我瞬间懵了,就连灯笼和铃铛,也全都不见了。 我赶紧站起来,尝试着去推开大门,可根本推不动。 “江辰!”纳兰的声音变得急切:“你怎么还没回来?天已经开始亮了。” 我不知道,我推不开这扇门!我在心里急切的回复她。 于此同时,身后鬼魅邪祟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不敢回头去看。 我脸贴着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可是大门纹丝不动。我从门缝中已经隐约听到了阳世的鸡鸣。 这一刻,心里充满了绝望! 第二十七章 刘瞎子 “砰”的一声撞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一只白狐跃起,撞在了钉子门缝上。那九条尾巴颜色各异,显得格外耀眼。 大门霎时间被撞的虚开,强烈的白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刺痛的我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只感觉腰间被尾巴一缠,顺势拉进了虚开的大门... 眼前的白光更加刺眼,阳世的鸡叫也越发清晰。 我浑身一个猛颤,虚睁的眼睛看到了纳兰欣焦急的模样。眼前的世界,也从幽绿色变得正常起来。 “回来了?”意识到这点,我眼皮一沉。极度惊恐后的疲倦,让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 窗外轰鸣雷响,徐婆婆的尸体已经被拖到了房间内,这才几个小时就已经尸干。在她身边,还躺着一只橘黄色的狐狸。 狐狸的尸体,已经被雷电劈的发焦。 “已经没事了!”纳兰欣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告诉我,裁缝铺堂上的冤魂已经散了。有些执念太重的,没能送徃地府。黄狐就算做了这些恕罪,最终也没能逃过天雷。 可我说起看到九尾狐的事情... 纳兰欣直到现在,也不信我在七魄内看到五仙鬼相。 只不过,对于最后九尾狐帮我推开阳世大门的事,她倒是深信不疑。 因为她来平事之前,就听纳兰家上一辈的人说过,这个来信的刘叔,二十多年前就是个很有本事的出马。 但他性格古怪,堂上供奉的都是秉性邪恶的仙家。有九尾狐狸,也有魑魅魍魉。 那我就想不通:“既然是刘叔当年出马的仙家,为什么要吓我!” 纳兰欣听完却笑了:“因为出马弟子都会经历打灾和打窍。” 她告诉我,所谓的打灾,就是仙家为了让弟马相信仙家的存在,就会给弟马制造一些灾劫,所以很多人出马之前,总是倒霉,事事不顺。 至于打窍,仙家找到了弟马之后,为了能和弟马进行很好的沟通,就要把弟马身上的窍全部给打开,打开了窍,就可以和弟马沟通了。 它们也会在梦中幻化,指引弟马平事。直到开了七窍,仙家就可以借弟子人身,看事诛邪。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想起当初杜绝蛇祟,梦里的刘叔。 别想了,纳兰欣建议:“这些恩怨去问问你刘叔最好。如果他没有徒弟,没有下一代。那堂上仙家肯定要缠着你,不然堂上香火断了,没人出马,他们也就断了功德。” “对了!”纳兰欣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去翻找东西。 我无意间看到,她起身散落的三页书纸,忍不住好奇,捡起来一看! 只一眼我就愣住了! 是我身上那本《出马禁术》封面皮下残缺的三页,没想到居然在这。 第一页为目录,第二页是大纲,第三页就是拘魂制魄之术。但是一页纸张,根本没把术法写全。就连拘魄好像都只写了一半!我正打算细看... “千万别学!”纳兰欣突然出现,抢走了三页书纸,立马撕的粉碎说:“这世界不可能有拘魂制魄之术,都是误人子弟!” 也许...我试探着说:“也许有呢?” 纳兰欣听完就笑了:“就算有也是禁术,有违天道的事情,做了必遭天罚。就跟那徐婆婆和黄狐一样,三年前如果黄狐没有捡到这三张纸,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我心里顿时后怕起来,想起当时声落拘魂,收小媳妇魂入纸人的事,后背就一阵发凉。 这一边,纳兰欣拿出吞相蛇头,咒念:“生死如灯灭,万念惧成灰...” 咒落,原本重合紧咬的两个蛇头,顿时松口脱离成了两个。 他们终归是生杀成怨,不可能全上纳兰家的堂单。 所以,纳兰欣将红色蛇头装进盒子,贴上符咒封存,让我带回去交给刘叔。 别!我赶紧摆手:“村里闹那么多事,我哪还敢把它带回去!” 这可没得选!纳兰欣说:“当你埋红蛇尸体的那一刻,它就已经跟着你了,要怎么处理,你最好带回去问问你刘叔。” 我只好无奈的接了过来,心里还是一阵发怵! 等雨停了下来... 纳兰欣就带我在镇上填饱了肚子,然后直接去了棺材铺。 即便已经失去意义,但她还是想把徐婆婆和黄狐埋在一起。也多买了一口棺材,用来收敛吞相蛇。 突然... 门口来人疾呼:“老板,赶紧给我拉口棺材去八卦村!” 这声音是村里的赵叔!我表情一喜,赶紧去问他:“赵叔,你怎么来镇上了?村里的人怎么样了?我刘叔醒了吗?” 江辰?赵叔眼神一变,随即表情愁容的说:“混小子,我刚还在满镇子找你,你赶紧跟我回去,刘瞎子昨晚就醒了,但他今早吐血不止,怕是快不行了。托我来买棺材的时候,还嘱咐我一定要找你回去,他有话跟你交代。” 我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情况吧!”纳兰欣说:“我这几天都会在镇上,处理徐婆婆的丧葬,如果有什么麻烦,就托人来镇上小旅馆找我。” 说完,纳兰欣并没有争,让棺材老板先开车送我们的活。 当然,皮卡车也顺带拉走了,我从村里借来的摩托车。 车上... 赵叔重复说着三年前刘叔救我的事情。还告诫我:“你现在可得有良心,要披麻戴孝,好好送送刘瞎子。” “我会的!”我难过的眼眶通红... 其实,三年前刘叔把我捡回去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来看过,说我都快没气了,根本没得救。还劝刘叔赶紧把我丢的远远的,不然死在村里,刘叔还要掏钱给我做丧葬。 刘叔被他们说烦了,将他们全部赶走。陪了我整整三天,我这才活了过来。 现在别说披麻戴孝,这份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卷首语 蛇吞相的这卷小故事,几乎已经完结。江辰也即将遇到新的灵异事件。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相,贪心的不只是钱财,任何感情都是这样。 有缘分属于你的,好好珍惜。毕竟真不会有下辈子! 失去了也要懂得放开,毕竟逆风执炬,也有燃手之患! 接下来... 小时候你有没有听老人说,千万别捡路上的东西,更别带回家? 你现实生活中,有没有听村里人说过,牛生麒麟,猪生象,这种异胎怪象? 为什么老人总是骂调皮的小孩,你虎了吧唧的,或者说你怎么那么彪。 想知道这些是怎么传开的! 就跟着江辰,带你打开新的一卷!故事收费,但是不贵,两块钱你就可以看一卷故事,解释三个答案。 也在群内征集鬼故事,如果你有惊悚的鬼故事,可以告诉我,帮你编入这本书里。 最后,感恩一路走来的朋友,尤其是上本书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这次开书就来支持的朋友。 真心的感谢各位! 来吧,下一章见! 《蛇吞相》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牛生麒麟猪生象 “刘叔!” 当我回到山神庙的起居室,刘叔已经一脸煞白,虚弱无力的躺着。 房内围满了村民,他们的皮肤已经不再抓挠。村长还忍不住骂了我一句:“小兔崽子,你怎么才回来!” 我... 还...... 《蛇吞相》第一章牛生麒麟猪生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章 五龙吐水清净符 赵叔把家里的邪事跟我说完,已经来到了赵家。 家里,赵婶已经把孩子哄睡,压低声音说:“刚才一直闹腾,喂了点母奶才把他哄睡。” 虽然我不太懂,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一岁多还没隔奶?” 赵婶一脸倦相的长叹:“哎!农村孩子都隔的晚,三天前刚说隔奶,这孩子就闹事。我起先,还以为是隔奶引起的不适,没想到这两天越闹越邪乎。” 我赶紧过去接过赵婶手里的孩子,那小脸通红。 我一摸额头,明显感觉烫手:“孩子好像发烧了,没送去镇上看看吗?” 看了!赵叔揪心的说:“还开了退烧药,可吃了都不见好!所以才去找你,刘瞎子死了村里就没个看事的,江辰,你可得好好帮叔看看,要知道,前面刘瞎子死,我还去镇上找你,忙前忙后的...” “你哪有脸跟人家说这些?”赵婶恨得咬牙骂了一句:“要不是你缺德,怎么会惹这种邪事。” “我...”赵叔好像是看到我在场,才变得欲言又止。 “别吵了,一会吵醒孩子!”我一边劝架,一边试着抓起孩子的手,她手心肌肉抽搐一样直跳,这是有鬼魂找来。 其实怀胎九月就会分娩,但古人却说十月怀胎。因为怀胎头三个月出三魂,后六个月出六魄,九个月后分娩,要生下来满月,三魂七魄才算健全,这个过程要整整十个月。 小孩的三魂七魄刚聚在一起,头几年还不稳,所以最容易看见邪祟,也容易被缠。导致白天嗜睡,晚上哭闹,而且怎么哄都哄不好那种。 我还记得刘叔说,孩子的下眼袋发黑或者发青,这并不是孩子休息,或者说睡眠不好得来的,而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吓到了。 孩子如果被吓的丢了魂,会高烧或者低烧不退,吃药打针都不见好,整天昏昏沉沉的。 我姑且先用村里老人交的土办法,将孩子的鞋放到枕头下,鞋尖朝外,让孩子今晚就睡在那个枕头上,这叫镇邪(鞋)。然后用菜刀摆在床头,这叫唬鬼。 摆好了架势,我让赵叔明早去我那拿符。 可赵叔等不及,客气的说是送我回去。实际上,就是怕镇不住,孩子等会又闹腾。 回到山神庙,我用刘叔教过的方法,拿三张9x27厘米的黄纸,分别竖写:五龙吐水清净符。 然后嘱咐赵叔,烧掉把纸灰放到洗脸盆里,然后用开水冲开,等水澄清以后,取上面的清水洗孩子眼皮,千万不要弄到孩子眼睛里。这种方法最多可以用三次,超过三次都没好转,再来找我。 赵叔千恩万谢,临走前... 他突然愧疚的说:“其实,对不住江辰。我家那口子,之所以会骂我缺德。就是因为当初,我悔不该占了刘瞎子的便宜。” “怎么了?”我表情一愣! 赵叔尴尬的说:“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我老赵是个热心人。帮忙跑路吃点中间的路费,大家也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爱贪小便宜。当初刘瞎子后事,采办冥具,我吃了点棺材钱。我家那口子就骂我缺德,瞎子的钱都贪。” 就这?我安慰他:“没事的!刘叔没那么小气,况且拿跑腿费也是应该的。” 可你说说这... 赵叔憋红了脸,还是忍不住对我说:“这刘瞎子头七当晚,我女儿就开始闹腾的厉害,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刘瞎子闹的?” 头七当晚?我心里顿时一惊! 第三章 月下呼唤的孩子 这不太可能! 我稍作迟疑后想到,当初刘叔用降龙木(歪脖树)都能镇住堂上仙家,要不是上次我埋红蛇,摔坏了瓦坛,想必九尾狐也不敢出来闹事。 “放心吧!”我安慰赵叔:“绝不可能是刘叔闹得,你还是赶紧回去照顾下孩子吧!” 哎!赵叔叹口气,临出门的时候对我说:“江辰,不管是不是刘瞎子闹的,明天我都给你把钱送回来,不然我自己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尽管我说不用,可他还是说明天一定还回来,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我知道他心虚,难怪刚才上门,他都不敢进庙。估计是想到,刘叔就埋在院子里。 珍儿!?思前想后,我还是怀疑这事,和镇上小旅馆的邪事有关。 回到“新书房”我继续看那书,可不知怎么,眼皮突然一沉,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刘叔张口就训:“谁让你管闲事的?” 刘叔,我梦里错愕的解释:“我只是...” 可他根本不听我解释,用一双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我:“这事凭你自己,能解决吗?”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近,那眼睛充满了幽怨。 你是谁?我战兢的后退,嘴里不断重复念叨,你不是刘叔... 可他脚步越来越近,近在眼前的时候,突然就一脸狰狞的朝我扑来! “刘叔!”我惊呼出梦,额头上冷汗直流。 “江辰,你怎么了?”四下无人的房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吓得我猛然一惊:“谁在说话!” “是我!”纸人突然摇晃了一下:“江辰,你做噩梦了吗?” 是小媳妇!我松了口气,虽然感到意外,但是我现在面对她,并不会感觉恐惧。 那天我问过刘叔小媳妇的情况。 刘叔说,小媳妇回家的执念太强,以至三魂未散。当晚已经被门神打散了命、地二魂。 唯剩下天魂良知,因为天魂不死不灭。原本破晓鸡鸣,天魂就会归天道,但是我却误拘了小媳妇的天魂。 刘叔还安慰我,就算我不收小媳妇天魂,她命地二魂已灭,永远也无法在进轮回。 但我心里,始终觉得对不住她:“等我离开村子,就带你骨灰回家!” “好!那你快回起居室好好休息吧。在这趴着,容易着凉。”小媳妇的声音非常温柔,毕竟现在的她只剩下良知。 “嗯!”我关灯离开书房,回了起居室... 躺在床上思前想后睡不着,即便知道刚才那是个梦。但却让我感觉特别真实,尤其是梦里那惊悚的感觉。 第二天并没见赵叔来山神庙,倒不是我记挂钱的事。而是像他那么贪财的人,一定是孩子有所好转,又打起了占便宜的歪心思。村里谁都知道他的秉性。 入夜都没来,正当我彻底放心的时候... “江辰...江辰!”赵叔敲门的声音比昨天更急切:“你快开门,快啊!” “来了!”我当即意识到不对,赶紧披着外套出去:“赵叔,是孩子又闹腾了吗?” “快!”赵叔拉着我一路疾跑,他喘着粗气告诉我,昨晚按我的归置,孩子睡得很好,今早连烧都退了,都以为孩子没事了。 可是今晚,刚过子时,孩子就闹腾的比以前更邪了。孩子疯了一样去撕咬枕头下的布鞋。 我下意识去问:“那床头的菜刀呢?” “别提了!”赵叔抬起手臂,拿电筒一照。 吓得我猛然一惊!他手臂上竟然有筷子般长短的伤口。 好在不深!赵叔不由感叹:“要不是娃的手小,抓不稳刀,那我今晚命都丢了。” 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耳边就传来一阵阵森冷的呼唤:“珍儿...珍儿!” 我害怕的停下了脚步,只感觉后背发凉。 就在赵叔家门口,一个岁半的孩子仰头对着月亮呼唤,那阵阵声响带着回音,飘荡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珍儿,珍儿,听得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声音回荡的如狼嚎般森冷,又如月下长哮一般凄凉。 这声音绝不像一个岁半孩童该有的,我缓步向前... 没错,小孩的嘴巴根本没有张开。但是我能肯定,声音的确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的。 相比于我,赵叔脚步没有迟疑。心疼坏了,赶紧上前抱起孩子。这一瞬间,那呼唤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我这才松了口气,赵叔客气的招呼我进屋。 刚进院门,就听到厕所传来水响。 赵婶焦急的从厕所出来:“哎哟小祖宗,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又开始了!” 赵叔脾气火爆,张口就骂:“妈的,让你看个孩子,你死哪去了?” 话音刚落,孩子眼神突然一变,张嘴就咬在赵叔的耳朵上。 一切都来的遂不及防,幽黑的大院顿时响起杀猪一般的惨叫。 赵婶赶紧去抱孩子,嘴里颤声哄着:“小妮乖,是不是饿了,跟妈妈进去吃奶!” 一听喂母乳,孩子真就松了口,可是赵婶抱过来那一瞬间。 我看到孩子那双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赵叔,唇齿间沾染的血迹,令我不寒而栗。 赵叔耳垂都被咬出了血... 这一刻,他的惨叫声虽然停了下来,可眼泪却止不住,颤抖的手摸出香烟点了起来。 我知道,赵婶在房间喂奶,所以很识趣的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去。 直到赵叔手里的烟抽完,他踩灭烟头。或许是避免尴尬,也可能是出于自我安慰,他无奈的说:“自己的娃,还能打她不成!” 这话不禁让我同情,想他赵叔这样的人,在村里占尽所有人的便宜,却面对自己的女儿,吃着哑巴亏。 “进来吧!”随着赵婶喊了一句,我应声走进房间。 孩子刚吃完母乳,就如同个正常孩子一样,还冲着我笑。 我走去抱过孩子,她浑身又在发烫,后背却是一片冰凉,手心已经不只是抽搐般跳动,还直冒冷汗。 房间内门窗都是紧闭,可我却莫名感觉,背后吹来一阵阴风。 “婆婆!”孩子稚嫩的声音,指着我身后喊了一句! 吓得我猛然一怔,缓缓回头... 第四章 赵家惊悚的夜晚 顺着孩子所指的方向... 哪有什么婆婆?我心里咯噔一下,根本没有人影,甚至可以说空无一物! 可孩子依旧指着那个方向,笑着喊:“婆婆,婆婆...” 哎!赵婶冷叹,似乎已经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 我赶忙问赵叔,是不是没给孩子洗眼皮? 赵叔这才想起,说是昨晚回来用了一张,今早用了一早,以为孩子都好了,今晚就没给她洗。 我赶紧让他照我说的,给孩子洗一下眼皮。 虽然这不能治鬼魅,但是能让小孩暂时看不到邪祟,免遭惊吓。 洗完眼皮,孩子很快就入睡了。看不到东西逗她,自然睡的快。 如果孩子真是怨鬼缠身,那我也不能毫无准备。 只好让赵叔跑一趟山神庙,帮我拿一把刻有北斗七星的桃木剑。 赵叔应声出门,倒也对我放心。现在已经夜深,赵婶顶不住疲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赵婶,我避讳的背过身,坐在梳妆台前,心里不断期盼这个夜晚早点过去。 可是突然... 怀里的孩子就像抽筋一样,猛地一抖,眼睛瞬间就睁开了。 “别怕,别怕!”我俯身拍打着她的胸口安抚,随着轻微的摇晃,孩子的眼睛再次闭上。 我微微松了口气,可抬起头看到镜子的一瞬间,把我惊呆了。 只见镜子映照出,一个脸冒绿光,眼睛凹陷的女人站在我身后,死死盯着我。 “谁在那?”我惊恐的喊出声,可回头根本没有看到镜子里的妇人。 倒是这声叫喊,吵醒了赵婶:“怎么了江辰?” 我战兢不敢作答,极力让害怕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可下一秒。 赵婶突然指着镜子,颤声惊叫:“啊!” 我本能回头去看,只见脸冒绿光,眼睛凹陷的女人出现在了镜子里。 这面梳妆镜,就像是个大头贴一样,浮现出那森冷女人的样貌。 我抱着孩子不断颤抖,连连后退,脚都忍不住哆嗦。 “妈的!”赵叔闻声进门,可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推门那一瞬间就愣住了。 他也看到了镜子里的人影,浑身不住的颤抖。 我赶紧退过去,把孩子放在床上,拿过桃木剑。 这一刻我真的是害怕极了,什么也没多想,拿起七星桃木剑掐诀念咒:“脚踏禹王天罡步,手摘北斗七颗星。光耀魑魅归我用,降服魍魉乱苍生。” 咒落出剑,直戳镜像,霎时间一声妇女阴森的惨叫。 与此同时,镜子也应声碎裂,溅起的玻璃,甚至还划破了我的脸。 只怪我太过用力,桃木剑直戳到了墙面,极速弯曲后断成了两截。 我极度惊恐的看着四周,房间内这一刻出奇的安静,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的声响。 “为什么?” 突然,那道凄凉的声音变得越发森冷:“为什么要阻碍我找女儿?” 这声音涤荡在整个房间,不断回响... 我心知不好:“快走,离开这!” 可这根本不用我说,赵婶已经抱起了孩子,赵叔赶忙护着他们离开。 留我在最后,我心里更怕了。慌忙握着半截桃木剑,跟了出去。 关门的瞬间,我还能听到那深沉的回音。 一路上我都在哆嗦,心里掩不住的后怕... 眼看就要到山神庙的时候,赵叔突然停下脚步:“好像,有谁在后面叫我?” 赵婶停下来也是一愣:“听起来,像是小妮的声音!” 可我什么也没听见,心知不对! 我赶紧抓住他们的手,用力掐了一把:“孩子在赵婶手里抱着,怎么会在后面叫你们。” 轻微的痛觉让他们猛然惊醒。 “赶紧走,背后不管谁喊,都别听,别想,别回头...” 我颤声强调:“凡人双肩有阳灯,阳灯入体鬼难侵,半夜回头灯易灭,阳灯一灭,命难寻。” 提心吊胆的回到山神庙... 我赶紧翻出以前收放的门神像,左扇门贴神荼,右扇门贴郁垒。 忙完这样,自以为安全,我的心才算真正放了下来。 “江辰!”赵叔赶紧问道:“这事闹的,要怎么收拾?”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今晚先住山神庙,等我想想再说吧。” 对了,赵叔似乎想起什么,赶忙摸出钱:“白天忙完了,这钱还没来得及给你送过来。” 也就几百块钱,我推迟说不用,可他硬塞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把这事给归置了。 赵叔三十六岁才娶妻,眼下就那么一个女儿。 我不忍心吓他,就答应了下来,让他们安心去起居室休息,我独自关在“新书房”里,翻遍了所有的书,倒是找到不少对付阴魂的手段。 “怎么了江辰?”纸人突然说话:“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是啊!我忍不住抱怨:“都怪那些无耻的人贩子。” 这话脱口,我就感觉到了不妥,毕竟小媳妇当初,也是人贩子卖到村里的。 对不起,我赶紧道歉:“我忘了你...” 没事!小媳妇温柔的说:“以前我也恨人贩子。现在,好像什么都看开了。” 我释然一笑,也是!天魂至善,地魂至恶,如今的小媳妇,不是看开了,而是白纸一张,只有至善良知。 还在想着这些,突然感觉一阵困意,眼皮顿时一沉。 是梦?我自己都能意识到进入了梦境。 可我眼前出现的不是刘叔,而是纳兰欣。在镇上的小路上,她莞尔笑道:“你就知道睡觉,难怪不开窍。这出马看事,如郎中诊脉,也胜过侦探断案。” 什么意思?我赶忙走近纳兰欣。 可我刚靠近,她的脸瞬间变成刘叔,抬手就给我一个耳光,训斥道:“这是打你说话不够谨慎,什么都敢许诺。出马看事从来没有绝对的。” 我下意识捂着左脸,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反手又打在了我右脸上:“这是打你不开窍,姓刘的当初怎么和你说的,毫无规矩。” 我捂着脸...茫然的一脸懵逼! 她指着我训斥:“你不问因果,动手就要驱魂。她从头到尾害人了吗?况且,你知道这是什么鬼吗?” 第五章 赵家邪事的来由 要说这女鬼的底细... 我应该能确定:“她是小镇旅馆,那个寻找女儿的怨魂!” 梦中的“刘叔”细说,喜怒哀惧爱恶欲,死前任何七情执念皆可成怨。 走遍各个城市寻找女儿,是出于母爱。人贩子拐卖人口,在她心里视为恶。骨肉分离视为怒,卖房卖地病死异乡已是哀。死后还不忘寻找女儿,这执念如果视为欲。那就是五怨聚集,这是个怨灵。 他摇头只叹:“这种怨灵,诛邪容易渡化难,对于南茅道门轻而易举,可北马弟子就不该管这闲事。” 我忽然感觉身体被人猛烈摇晃,耳边不断传来赵叔急切的声音:“江辰,江辰!” 去吧!梦里的刘叔将手一挥,记住世间万物万事,生灭都逃不过因果,每一段因果都有定数。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先弄清楚,为什么村里那么多人,偏偏缠着他赵家的孩子。 猛烈的摇晃让我从梦中惊醒,脸上居然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生疼。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赵叔?你怎么...” 话没说完,我顿时惊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只见赵叔的手臂上全是牙印血痕。 “你赶紧跟我去看看!”赵叔拉着我边走边说:“今晚孩子像是被吓到了,一放在床上就惊醒。你赵婶只好抱着孩子哄睡,抱累了让我搭把手,我刚接过孩子抱怨两句,这孩子就疯了一样咬我。” 说完,我们来到了起居室,孩子此刻并没闹腾,在赵婶怀里吃着母乳。 这一次我并没有避讳,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我突然用另一种思维去看待。 为什么一喂母乳,怨鬼就会消停? 是出于母爱吗?怨鬼五怨皆是来自对女儿的爱,细想不是毫无道理。每次作恶,孩子都是咬伤赵叔。而且都是赵叔骂了赵婶的前提下才会伤人。平时闹腾,只是借孩子人身,在黑夜中喊女儿的名字。 等等... 我回头细想,山神庙的大门明明贴着神像,当初小媳妇的鬼魂要不是附在纸扎人偶上,也是进不来的。那这怨灵是怎么进来的? 如果真是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的话... 要想理清因果,我先把这女鬼的来历跟赵叔他们说了一遍,随即问他:“你们也好好想想,孩子闹腾以前,你是不是去镇上招惹过什么邪事,见过什么邪相?” 赵叔试着回忆:“我上次去镇上,就是给刘瞎子买棺材,还遇到了你,哪有什么...” 不对!赵婶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插话:“是小孩的长命锁,都是这缺心眼的玩意,在外面随便捡些东西回来。” 赵叔恍然惊觉,指着孩子身上的长命锁:“就是这个东西。” 大概是一个月前的晚上,赵叔从镇上帮人跑腿,回来的时候摩托车突然熄火,鼓捣半天也没找到原因。 就去林子里小解,好巧不巧,看到了几件遗弃的衣服,其中有件女士外套还很新。就捡了起来,想着拿回来骗赵婶说是镇上给她新买的。 说来也奇怪,赵叔捡了衣服回去,摩托车也恢复了正常。 顺利的回家后,赵叔还真骗赵婶说那是新买的衣服。高兴的赵婶还舍不得穿。 可就在前不久,孩子一岁半那天。赵婶拿出那件新衣服,穿上才发现,内包缝死了。拆开一看,里面有个黄金的长命锁。 立刻去问赵叔怎么回事,赵叔这才将事情坦白。赵婶知道,外面捡来的东西都不能带回家,让赵叔拿去丢掉。可赵叔财迷,尤其是看到黄金的长命锁,哪舍得丢,还给女儿带了起来,说是老天爷给孩子岁半的礼物。 这事情没几天,孩子就开始闹腾起邪事,一开始他们都往刘瞎子身上想,全然忘了还有这茬。 可是,赵叔一脸无辜:“我也没想到,捡个东西回来,就招惹了脏东西。” 我真是无语:“那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人死下葬当天,道士先生会嘱咐家属,烧掉死者生前喜欢的衣服鞋袜,被褥饰品了吗?尤其是死者在落气前,吐血沾染到的物件,或者死前拽在手里的东西,那些都是最容易被怨魂附着的。” 听完,赵叔耸拉着脑袋,没敢搭话。但我心里已经暗暗有了眉目,估计那些衣服,是旅馆老板娘丢出来的遗物,没有烧毁,才在路上缠上了赵叔。 江辰,赵婶带着哭腔问道:“你说说,这事情要怎么归置才能消停?” 我现在也没想好办法,但依照出马规矩:“现在天已经亮了,你们可以先回去,然后给我送一把香,一顿饭就行。” 香?赵叔看着我:“你这庙里不是有吗?” 规矩不能乱,当然我不否认:“如果你家里没有准备,可以在我这买一把,但是我要收你香钱。” “你...”赵叔欲言又止,缓了半响还是舍不得:“我家里有,现在就回去给你拿。” 他们这一去,直到天色大亮才回来... 赵叔脸色极差,带来一把香,一碗鸡蛋面。我先接过香,依照规矩点燃,分别插入堂上仙家的香炉。 “江辰,”赵婶关心道:“忙了一晚上,先吃面!” “等会赵婶!”我不敢去接碗,梦里的耳光教会了我规矩,看事出马先查因果,在收一炷香,一顿饭,一封红。 香敬堂上仙,他们肯授香火,就代表愿意帮弟子看这件事。出马弟子端碗,这一顿饭无论是什么,就代表答应去平事。 至于封红,我没开口,权当昨天赵叔给的钱,就是红包事钱。 赵婶突然指着香炉惊呼,这香怎么熄了? 该不会是受潮了吧?赵叔也很诧异。 赵婶直骂他铁公鸡,都舍不得在这买一把。 买买买,赵叔极不耐烦的摸钱:“江辰,你庙里的香卖我一把!” 可这根本不是香的问题,就算买把新的结果也是一样!我摇摇头说:“对不起了赵叔,这事我可能管不了!” 别介,赵叔赶紧拉着我:“江辰,别为了一把香的事情,闹成这样啊!” 第六章 出马看事的规矩 赵婶忍不住埋怨他,点了那么多香,就一只没有受潮,这叫办的什么事? 哪有一只?我心里猛然一怔! 回头一看,还真有一个香炉冒起了烟。只是香炉前的灵位牌,让我浑然一惊!胡九娘,我对她有莫名的恐惧。 赵叔这时候也慌了,拉着我说:“江辰,你这可得帮帮我,当初刘瞎子的事,我虽然做的不地道,好歹也是出力的人。” “我知道!” 现在就算有仙家帮忙看事,我也只能跟他说:“人情归人情,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这事我只能给你尽力归置,成与不成我不敢保证。” “那就行!”赵叔说不完的感谢。 我接过鸡蛋面,吃完就让他们先带孩子回去休息,下午在过来找我。最好是把当初捡到的衣服一起带来。 他们对此都应声答应,收拾碗筷离开... 说来也怪,他们刚一走,胡九娘的香炉,就断了香火。这只香仅仅只燃了一半。 我换了庙里的香火敬奉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起居室。 躺在床上,不禁回想起九尾狐一次次对我的惊吓,以及每次入梦的凶狠和耳光,我心里当真是充满了忐忑。 可人终归抵不过一夜的困倦... 梦里,是纳兰欣的模样,她看着我媚眼如丝。 我心里知道是梦,不敢靠近。可她甩出的红绳挂铃,宛如长鞭一般饶在了我的脖子上,一把将我拉到跟前。 她用纳兰欣的声音道:“小子,你做个人吧!那姓刘的二十年不祭香,你小子三年没出过马,现在一上香就求事。哪有你这样做人的?” “我...”自知理亏! 居然心里还嫌我凶?她在耳边说:“要知道,出马弟子进入开窍阶段,才能和仙家沟通。要不是我在外敲打你,你现在连这半窍都还没开,我哪能通神入梦的来交你?” 难怪只有她受了半截香火,我在梦里赔不尽的歉意。 她这才交我如何归置,说完不禁埋怨:“要不是你收了这姓赵的钱,真不想插手这事,比起姓赵的,那怨灵更值得同情。” 说完她就松手,任凭红绳挂铃缠绕在我身上,隐隐感觉绳子越缠越紧。我极力挣扎:“快给我解开,这都要勒死我了!” “自己想办法!”她转身离开,只留下背影。 可我根本无法动弹:“你不帮我解开,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她突然就笑了:“自己想!” 随着她的背影消失,我瞬间出梦。可醒来也没多想,倒头借着困意沉沉的睡去。 直到下午才被敲门声吵醒,赵叔他们不只是按我的要求带来了衣服,还给我带了饭,这次倒是舍得,炖的鸡。 可我拒绝了这顿饭:“出马弟子的规矩,饭吃两顿,嘴软道不尽因果,钱拿两次,手短诛不尽邪祟。” “哪有那么多讲究!”赵婶劝我。 可我不会在坏了规矩,以前刘叔在世的时候,都好言好语的教过我。 可我从来没当回事,还沾染张老幺家的是非。现在被胡九娘折磨,倒是长了记性。 一碗油炒饭,对付了就是一顿。吃完我依照胡九娘的指示,将长命锁放回衣服的内兜。 在将衣服放到起居室内,衣服下摆放陀螺布,周边用鸡血米围绕。在以红绳挂铃封门封窗。村里借来的黑狗,栓在起居室门口。 现在就等子时,胡九娘同情这个怨灵,不让我挂符咒伤她。仅仅只是教我用这样的办法困住她,希望能劝她放弃执念。 “江辰...”赵叔似有担心:“就这能行吗?” 我心里也暗暗没底,不过红绳上涂抹了朱砂,铃铛上画了镇魂咒,越是阴魂不散的东西,就越怕至阳之物。 当然,我不会在跟他保证什么,只是再次确认:“这鸡血米是你准备的,确定是公鸡血,和新米吗?” 确定!赵叔肯定的说:“都是自家拿来的东西,就连鸡都是我家养的,刚杀现取的血。” 那就好!我放下心,和赵家三口坐在山神庙的神像前。静待着时间... 子时才刚到! 起居室就突然吹出一股阴风,红绳挂铃叮当作响,黑狗也突然狂吠起来。 “来了!”我心里浑然一惊! 第七章 正面赵家的邪祟 突来的声响,吓得赵婶紧紧抱着孩子,生怕她受了惊吓! 我和赵叔慌忙去起居室门口查看情况,可... “哪有鬼影?”赵叔不禁失望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但我确定:“就在陀螺布上!” 因为,在陀螺布周围的鸡血米上,有一只脚印大小的地方,变成了深黑色。门口的黑狗也一直冲着陀螺布的方向在狂吠。 赵叔费解:“为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 “昨天你也只是在镜子里看到镜像而已!” 我顺带奉劝他:“今后家宅睡房,千万别拿镜子正对着床,镜子能映照出鬼,也能照人三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火焰高不招邪,也会影响运势。” 他连连点头,慌忙问我,今后孩子是不是就不会在闹腾。 我记得胡九娘教的规矩,即便已经十拿九稳的事,也不会给人肯定的答复。还是那句话:“我会尽力给你归置。毕竟现在也仅仅只是困住她。” 黑狗大声狂吠,挂铃的声音也越发刺耳,吓的赵婶怀里的孩子不停在哭闹。 我让他们今晚先回家,我这里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会第一时间赶去赵家。 他们走后,我以黄符柳叶念咒:“一道黄符遮阳火,两颗阴叶开阴眼。” 顿时看见...那陀螺布上真站着一个面露狰狞的女人。 正是昨晚镜像中的女鬼,那凹陷的眼睛,幽绿色的脸,即便我有心了准备,还是抑不住心里的恐惧。 只见她畏畏缩缩的伸脚探试,一踩到鸡血米上,顿时如针扎一般缩回去。如此长试不断,换着不同的角度方向,想要找到出来的路。 我抬来凳子坐在门口,尝试着和她沟通,可她根本不和我交流,只以一双仇视的眼睛,怨恨着我。 昨晚我拿桃木剑打伤过她,现在又说要帮她。想必,她早已经看透了那些,口口声声说帮她的虚伪好人。 整整一夜,她情愿一次次走出陀螺布,被鸡血米灼烧的发出惨叫,也不和我说一句话。 还真被胡九娘说对了,想要渡化她的怨念,真的太难。 如果不是被人贩子欺骗,她女儿怎么会被拐卖?在找女儿的路上,她历经人情冷暖,看多了,也见多了。 人人都说同情她,可怜她。可是有几个人真正帮她。最后还落的病死异乡,那些酸楚她和谁说的清楚?根本没人能感同身受。 随着鸡血米颜色全部变得深黑,不断冒着黑烟,她终究还是在惨叫声中倒了下去。 这凄厉的惨叫,不在让我感到惊悚,反而让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这一幕,我就像是看到她寻找女儿无果,临终前的不甘一样!虽然现在没看到她流眼泪... 但那双,原本最令我感到后怕的凹陷眼睛,我突然会去想,也许那不是鬼相。而是她生前,就哭成了这样。 她浑身抽搐一阵,化作一阵青烟进了长命锁。黑狗不在狂吠,红绳挂铃也停了声响。 可我还是没敢大意,进去用镇魂符咒,贴在折叠好的衣服上,衣服内就是长命锁。 事情到了这一步... 我只好将衣服带回书房,用黄纸书信将事情描述。打算烧到城隍地府,让他们遣阴差上来押解。 可写完黄纸书信,已经快鸡鸣破晓,时间上来不及,也只好在等今晚。 放下笔,我忍不住去想,我的母亲还健在吗?我消失了三年,她是不是也在到处找我。 就算她没有这份走遍大江南北的毅力,估计也变得性格自闭,少言少语。 “哎!”我长叹一声的同时。 突然... 衣服上的黄符无风自起,瞬间起火自燃。 “糟了!”还不等我有所反应,那个绿脸眼凹的妇人便出现在我身边,两只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 她阴冷狠戾的喊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随着每次呼喊,她手上的劲道更大,我说不出话,也喊不出来... 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她狰狞的样子。随着脸越憋越红,我眼皮突然一沉。 昏死过去的瞬间,耳边听到一声:“妈!” 是小媳妇的声音,她在喊谁?可我已经无法细想,脑海中瞬间失去了意识。 ............................. 在醒来,已经是中午... “江辰,江辰!”小媳妇温柔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起来摇晃着头,所有的意识都清醒了过来。 对不起江辰!小媳妇真诚的说:“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妈妈,我带她向你道歉。” 什么?我猛然一怔,即便我昏迷前听到小媳妇叫了一声妈,但还是忍不住惊奇:“这怨灵就是你妈妈?你也不叫珍儿啊?” “珍儿是乳名...”小媳妇还从她母亲那,了解到背后的故事,她是独生子女,父亲是个大货车司机。自从一年前小媳妇被拐卖后,原本恩爱的父母天天吵架,互相责备对方没有看好孩子。 父亲从此酗酒,一个月后酒驾出了车祸,母亲卖房赔偿。然后带着剩下的钱,走遍了很多地方找女儿,被托骗过,被黑心旅馆的老板敲诈过。 根本没撑到一年,十几万就花没了,没钱治病,风餐露宿什么都经历过了。最后打听到,曾经有人在八卦村见过她描述中的女儿,就找到了镇上,可最终注定无缘,她病重死在了旅馆。 至于赵叔捡来的那件衣服,是小媳妇当初给她妈妈买的,她妈妈从没舍得穿。长命锁也是小媳妇小时候带的饰品。 第八章 刘瞎子一语成谶 小媳妇哭声恳求:“江辰,我求你!把我妈也收进纸扎人偶,我生前没有尽孝,死后想多陪陪她。” “我...”莫名心酸,这也是近段时间,我从不敢开口说起的事:“其实,拘魂是禁术,用了必遭天谴。等尾七一到,就会降下天雷,到时候别说她,就算是你也逃不过。” 她听后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只能说:“其实这辈子受了苦,我想下辈子,你妈妈一定会有好的福报。” 小媳妇的声音充满了失落:“但愿吧!” 对不起!其实我早该道歉:“要是当初,你不是因为我闯入山神庙,那你早就被刘叔送往阴阳路,等着投胎了。” 别那么说!小媳妇也庆幸:“要不是你拘魂,我哪有机会再见她一面,如果我还能消除她的怨念,就算被雷诛天谴都值!” 怨念?我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想起梦里,胡九娘变的纳兰欣。当时她用红绳铃铛绑我的场景,原来最后让我自己想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突然,庙外传来赵叔的声音:“江辰,起来了吗?” “起来了!”我应声出去开门:“怎么了赵叔?” 赵叔笑着搓手:“昨晚家里一点没闹腾。那东西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在去缠我家孩子?” 想通了胡九娘梦里的话,往往都有深意的时候... 我暗暗明白:“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你乱捡东西,孩子才会被东西缠上。可为什么脏东西,会被你捡到,而不是别人?” 一听这话,赵叔表情一变:“江辰,你这话,我怎么没懂啊!” 那我直说:“赵叔你是热心人,经常帮村里人跑腿买东西。那买卖人口媳妇的事情,你也帮过忙吧?” “这...”赵叔支支吾吾,不难看出他心里有鬼。 我也不用他全抖出来,直接告诉他:“那个女鬼就是来找张家小媳妇的。当初张老幺买媳妇...” 话没说完,一听张家,就吓得他急了眼:“江辰,这话可别乱说,我只是从中帮忙联系,没参与买卖。” 还真被我猜对了:“所以啊,那怨灵也知道你无辜,这才没有找上你,只是缠了你的女儿!” 这话越听越不对! 赵叔赶忙扯着我:“江辰,你可别吓唬我。这事我们明明就说好的,你必须要给我归置妥当才行!” 我终于明白,胡九娘为什么给我耳光,让我记住话不说死的原因。 我现在底气十足,强调:“这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保票。我当初可没有保证一定能成。” “你...”赵叔急红了眼,放低姿态:“江辰,算我求你,好歹帮赵叔想想办法。” 怕就对了!利用他的恐惧心理,我安排他去置办了一些东西... 一个多月前,小旅馆出了命案,尸体肯定是相关部门处理。我让赵叔去领取骨灰承办后事,在买来棺木,打好石碑。 我找村长说明情况,张家的土地反正都空着。就在小媳妇坟边,下葬她母亲。 村长知道小媳妇的母亲,寻女的遭遇后,也很同情,还动员了村里人都去搭把手,帮个忙。 赵叔这次事情办的很妥当,我也终于明白出马看事,为什么要有那么多规矩。 饭只吃一顿,千万别谈人情,要让事主时刻心存敬畏。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晚的鸡血米,居然是他杀了一只病鸡取的血,我差点就被他害死。 下葬后,我还让赵叔买了七座金银桥,送到山神庙... 小媳妇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母亲,她无法投胎的事实。那几天夜里,我都能听到两母女嬉笑聊天的声音,直到她母亲怨念全消。 我以黄纸书信求情,像城隍地府说明缘由,在烧了金银桥送这位母亲上路。 这件事由此而终... 我在堂口敬香感谢,庆幸自己没有鲁莽诛邪。当初我还懊悔,为什么自己不是南茅道门,几张道符把恶鬼打的魂飞魄散多好。现在庆幸,我是北马,渡世渡人。赵叔经过这次教训,也不会在帮忙人口买卖的事,恶灵也放下了执念。 心里不禁感慨的同时,也不禁想起... 难怪我当初三魂离体,会在玲珑塔顶端,先见七魄中的非毒,原来人世七情,爱为首。 这个爱,不仅仅是徐婆婆和黄狐狸的爱情。 “小子,不错啊,总算开窍了!”突然堂前传来媚声... 胡九娘的灵牌一亮,上面的字由暗红变成金漆字面。我心里暗喜,看来这一窍算是全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胡九娘都会入梦交我一些出马术。有时候变成刘叔,有时候变成纳兰欣。 可这安静日子才半个多月,村长就找上了门。 他眼眶通红,进门就说:“江辰,这三年来我也算对得起你,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 “怎么了村长?”我想扶他们进庙在说。 可村长拉着我就走,路上不禁冷叹:“真他妈邪了!那狗日的刘瞎子,临终前还真就一语成谶,让他给说着了!” 我忍不住好奇:“刘叔当初说了什么?” 村长路上直叹:“这刘瞎子临终前说,你都吃不完这袋米,我准保会来找你...还说,我家里如果出事,就把这封信交给你。” 村长说完,递给了我一封信。 我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的大字,的确是刘叔的笔迹,信封也没有拆过的痕迹。 我打开信,一路上也看不仔细,直到临近村长家,才借着门口的灯,看到了信里的内容... 江辰,村长家的事情很复杂,也很麻烦。聚集多年的风水煞气反噬,还有邪灵镇宅作祟。是个大麻烦,你不擅观风水,所以很难想象这事情的严重性,没有把握平事,千记不可踏进村长家,免遭祸及。 看的这...我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眼神猛的一变! 可已经来不及了,自己刚好踏进村长家的院门。此刻,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阴风从屋内正吹大门... 第九章 村长家里的邪事 “走啊江辰!”村长回头拉了我一把。 “等等!”我细看下去,信上说,村长家坐东北向西南,正冲鬼门鬼户,而且这里铁门正对大屋,屋门又正对楼梯,这叫穿心煞。 这座房子位于阴阳交界之处,位于鬼门鬼户之上,本来房子右边有个池塘。池塘是阳水,可以聚集阳气,但左边现在出现了一个泥潭。让这房子处在了阴阳交汇之处,坐落在阴盛阳衰的位置。 泥潭就是阴水,本来阳气已不够。现在阴气吞阳气,局势变得逆转。 所谓二五交加,今年是五壬入局,这屋的位置,犯太岁。对屋主的下一代,特别不利。 还有阴邪作祟,这是凶宅中的凶宅。房内大厅有两根柱子立在中间,这两根柱子形似棺材钉。就是用来镇住阴邪的。 院内原本有七颗桃树挡煞,但是今年桃树全部枯死,一直抵挡的煞气,再也顶不住。 记住,有把握方可看这事,看事七天都归置不了,就立刻断了和村长家的联系。切不可在插手,否则你小命难保。 这信,看的我后背一阵发凉,可现在退出去也于事无补! 任由村长拉着我,朝屋内走去。我脑海里想的都是信上的话。 等等,我恍然惊醒:“那么村长,你家到底是闹了什么邪事,还是说...” 话都没问完,只感觉吹在脸上那股阴风更加逼人,犹如大冬天顶着逆风走路一样难以呼吸。 突然... 遂不及防,我身子猛然向后倾倒,从楼梯上滚落下去,摔得四仰八叉浑身都疼。 “孩子,你慢点啊!”村长赶紧回头,下楼扶我。 可我甩了甩头,这感觉很不对劲。我确定自己并不是楼梯踩滑,更像被人,从正面将我推了下来!耳边忽然传来阵阵呼啸的声音,带着回音听不真切,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心知这事不对,紧紧扶着楼梯扶手,用侧身上楼。在二楼的客厅,村长急忙找来药箱,给我检查身上的伤势,不禁叹气说:“你这孩子,一点都不下细。看看,胸口摔出那么几道口子!” 我赶忙看去,胸口上真的有四道指甲拉出的血痕,就连衣服上也是破的。 可楼梯上又没有锐器尖物,我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伤口? 我莫名感到后怕的同时,村长已经帮我涂抹好了红药水,细说起了事情... 时间已经快一个月了,当时村里的张家闹邪事,镇上的人送回小媳妇的骨灰。 那时候,就是由村长负责买棺收敛,让刘瞎子做法事超度。那三天,刘瞎子并没回山神庙住。而是吃住在了村长家里。 刘瞎子那天刚进村长家,就问他的儿子是不是闹病了。换做谁,突然听到这话,那都得骂人。 况且村长的儿子,据说是在上京做生意的大老板,每次回来都是好几个小轿车接送。村里人都会出来围观,他儿子倒也大方,每次过年回村,都会给村里每户包个红包,送点糖果吃用。 村长起初,只当是刘瞎子有病,说话不着调。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刘瞎子临终前那天早上,赵叔去镇上找我,是村长一直在庙里陪刘瞎子。 刘瞎子交代完了身后事,还给了村长一个物件,说是押给村长当做置办后事的钱。 村长虽然不识货,但也知道这物件能换不少钱。就让刘瞎子放心,会让他儿子拿去大城市卖了换钱,剩下的一分不少的交给江辰。 刘瞎子当时,急的摆手强调:“村里谁也不许帮衬江辰。这物件更不能卖,权当抵押给你。等我头七当天,你只要给江辰送袋米,吃完他自有去处。如果这段期间,你家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把这物件和信交给他,看他能不能帮你。” 这些话听起来虽然不顺耳,但村长也没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依了刘瞎子的安排。 可哪曾想就在今天,村长的儿子就被车拉了回来。听孙女说已经病了两个月。各地的大医院治了都不见好转,还请了有本事的先生归置,也找了神婆查事,可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无奈,儿媳妇才提议送回老家,看村长最后一眼,让他在老家落气。 刚说到这样,卧室的房门就被拉开,村里的朱兽医背着个帆布包,惊慌的走了出来。 “等等...别走啊!”一个少女急忙追出卧室。 丫头!朱兽医面露难色的对她说:“哪有让兽医给人看病的道理?” 少女强势的拉着朱兽医回去,还声称:“死马当活马医,你大胆的治就行!” 我心里不免惊讶!这少女我以前倒是见过两次,她是村长在大城市的孙女马思雨。可她让兽医,给谁治病? 别误会,村长赶忙给我解释:“这是我儿媳妇的主意,说是现在很多大城市,医院治不好的病,都来乡下找兽医,因为兽医敢下猛药,土方土法反而治好了人。所以让我孙女回来,找个兽医下下猛药。” 解释完,村长自己都不放心,拉着我起身说:“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吧!” 我知道他担心儿子,起身陪他进去,可刚进卧室我就惊呆了... 第十章 傲慢女孩马思雨 浓烈的腥臭传来,令我隐隐有些作呕。 说不清,这是朱兽医身上的味道,还是从马老板身上散发的。 我走近细看,马老板手脚上都有密密麻麻的针眼,深浅不一,全是淤青。看的我有些密集恐惧症。 朱兽医颤抖的打完硬头针:“村长,出事可不怨我。这是你孙女虎啊,硬拉我给看的。” 没办法,村长已经看的抹泪:“这也不怪他们,现在大医院根本不敢接诊,说是他浑身连输液插针的地方都没有。” 岂止啊!朱兽医开始收拾东西,抱怨:“就连硬针,都没地方下手!” 马思雨解释说:“这两个月,每次医院打针插管,我爸就跟发了狂一样。还对医护人员动手,今天已经算消停的。” 朱兽医摇头,只叹没见过这样的家属,而且负责任的强调:“我只是给他打了针镇定剂,让他能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背着帆布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 等他走了,我才上前细看,马老板已经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睛,下眼袋发黑乌青。确实有邪祟缠身的症状... 可我轻轻抓住他的手,右手并没有异样。在试左手,顿时我心里猛然一跳! 感觉到他左手中指的第二个关节跳动,这如果是对出马弟子而言,说明是自家仙找来。可马老板并不是出马弟子,这种情况,说明是家里供奉的东西缠身作祟。 刚看到这里,突然... “小心!”马思雨惊呼提醒。 我慌忙收回思绪,霎时间,原本昏昏沉沉的马老板,已经扑到了我身上,张嘴便朝我咬来。 村长和马思雨赶紧上来拖,可这架势根本拉不开... 刚才朱兽医不是打了镇定剂吗?他怎么会情绪那么激动? 情急之下我抽出手肘,直接撞在他的太阳穴上。痛的他浑身一缩,我趁这瞬间推开他,忙声掐指念咒:“天道清明,地道安宁...破!” 咒落指出,正点马老板额头。顷刻间马老板如大树般轰然倒塌,躺在床上回弹起伏也没有反应。 “爸!”马思雨疾呼上前,试了试鼻尖还有呼吸。当即回身斥责:“你刚才怎么下那么重的手,我爸是病人,万一打出个好歹,你赔得起吗?” 我心有余悸的起身:“病人?奄奄一息的病人,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必然是招惹了邪祟!”村长越发肯定,颤声拉着我的手:“都怪我没信刘瞎子的话。你帮我好好看看,那信里刘瞎子怎么交代你归置的。一定帮帮村长,我可就那么个儿子...” 马思雨忍不住打听:“爷爷,他是谁啊!” 我没理她,只拿出信给村长:“这事,我真不敢保证。刘叔在信里,也没说如何归置。” “这信...”村长面露尴尬,别看是村长,他其实也不认字。 马思雨傲慢的抢过信,看着内容,美眸瞬间惊变... 村长只以为我在骗他,恍然道:“对了,是不是还要那个物件,我现在就给你找。” 什么物件?马思雨追问村长... 村长也没隐瞒自己的孙女,只将刘瞎子临终遗言说了,是要拿着物件和信去找我来看事。刚才情急出门,没带物件。 马思雨一听更急了,一把拉住村长。拿着信对我说:“如果真有本事,看好事情,就还给你东西。看不好,就别想拿走!” 乡下从没见过这么傲慢的女孩,况且胡九娘交的规矩... “那我就不看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倒不是我摆谱,而是事主傲气就不会配合你。当初赵家那只病鸡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当然,我也不否认,我怂了!信上,刘叔说七天平不了事,就不要和村长家的事有半点关联,否则小命不保,估计她也是看到这句话才会强势对我。 但我也看到了这句话,我宁愿现在就走! 离开大门,我抱怨回头,可浑身突然一个激灵... 因为,我回头看见二楼刚才那间卧室,一个浑身绿光的男人,在窗口森冷的盯着我,那眼睛恨的虎目浑圆。 “江辰...”村长追了出来,替他孙女赔礼道歉,让我别和她置气。 “没事的村长!”我只低头说了那么一句。在抬头,窗口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我后背顿时一阵发凉,刚才仅仅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第十一章 马老板的症状 村长拿出了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这就是刘瞎子押在我这的物件,你带回去吧!” 不用!我客气道:“既然是刘叔押给你的,你还贴了棺材钱。我现在事也没做,哪能无端端的拿回来?” “嗨,你还和那丫头置气!”村长说着好话:“思雨这孩子虎是虎了点,但心眼好。知道你和刘瞎子困难,哪年这丫头都说给你们多分送点年货。这丫头其实不坏。” 这话听的我脸红,还真说着了,我之所以记得马思雨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原因。这三年她只回来过两次。有一年没回来,我和刘瞎子过年吃的都是面。 我无奈道:“这东西,我归置完事情再拿。你让马思雨明早带一把香,准备好饭菜去山神庙找我。但这事我不保证能成,只看六天,看不好你赶紧物色有本事的人来。” 村长连声道谢后,我才回了山神庙... 可就在这天夜里,我甚至躺在床上还没睡着。 “江辰...江辰!”马思雨急切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赶紧出去开门:“出什么事了?” 她憋屈着脸,拉着我就走,还让我别说话... 带着我一路鬼鬼祟祟的,而且这也不是去村长家的路,而是赵叔家。 我极不耐烦的问她:“大半夜,你到底要干嘛?” 别说话,她漂亮的柳眉紧蹙,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指了指赵叔家。 我不耐烦的看去,只一眼我就明白了... 是她爸爸马老板!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不是病在床上,怎么还跑那么远!” “叫你别说话!”她压低声音,狠狠捏了我一把,痛的我手臂一阵发麻。 随即我不在多问,悄悄跟了过去。我亲眼看着马老板进了赵家。 赵叔家我去过,上次看事还在院子里站过好一会。他家院子很大,另一边搭建了瓦棚,养了不少鸡兔,每次赵叔跑腿到镇上的时候,就会拉些幼兔和鸡崽去镇上换钱。 思绪间,马思雨一把拉着我往前拽,漂亮的柳眉对我一抬一沉,就像是责备说,倒是走啊! 我居然意会了这个眼神,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偷偷摸摸的入院,我刚探头进去就愣住了... 地上居然有一只血肉模糊的兔耳朵,上面撕咬的痕迹令我寒毛都竖了起来。 马老板埋头蹲身,就在兔笼那,嘴巴上全是通红的血迹,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这哪里像个人? 看着他喉头涌动,咽下去那一刻,我只感觉浑身发毛,终于想通为什么在村长家,我推开房门那股腥味是怎么来的,就是血腥生肉的味道。 我侧过头难以直视,可手却不断被人拉扯的摇晃:“江辰...江辰快跑!” 我定睛回神,只见马老板突然向我扑来。 糟了,我情急之下掐了个驱鬼咒,落指戳在马老板眉间。可根本没有半点效果,他一巴掌拍我脸上,我当即感觉到脸上被指甲划开了皮肉。 “快走!”马思雨拉着我就跑... 跑远了才埋怨:“你比我还虎,要是像在我爷爷家一样,把他戳倒了,我们两抬的动吗?” 我就不明白:“找人搭把手不就行了?” 不行!马思雨态度强硬:“绝不能让人知道我爸这样!” 说完拉我蹲着一颗柳树下,远远注视着赵家的动静,也借机告诉我... 他爸的病状就是这样,白天就像个吊着一口气的病人,晚上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在街上以流浪狗为食,扑咬深夜回家的孕妇和小孩。之所以不敢在上京待下去,就是怕人发现他成了这样。 去过很多大医院,马老板都不配合检查。最后被人强拉硬拽,查下来所有医院的结果都一样,说是压力太大,导致的精神错乱。说白了,就是说他已经疯了。 可他哪有什么压力?马思雨强调:“家里的生意都是我后妈在打理,生意上也是顺风顺水,我爸根本没什么压力!” 后来还找了阴阳先生和纳兰家的人来看事。 结果阴阳先生忙活一阵搞不清原因,纳兰家的人说是家里供奉的神像出了问题。可他们忙活下来,马老板还是不见好转。 最可气的是,纳兰家的人在三天前离开,还断言马老板活不过十天... 马思雨细算后发现:“这就和信里告诫你的七天一致,所以我才急了眼!” 她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啊! 没关系,我也不是小气人,但忍不住问她:“纳兰家?是纳兰欣看的这事吗?” 她抬头看我一眼:“纳兰欣是谁?看事的...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 也对,毕竟纳兰家那么大,又不只是纳兰欣一个人看事。 “江辰!”马思雨小声叫我的同时,指着对面...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马老板已经走出了赵家大院,浑身染血,犹如行尸走肉一样朝村长家走去。 我顺手摘下两片柳叶,开阴阳眼一看,只见他七魄尽损浑身幽绿,已经犹如鬼相。三魂只见命、地二魂。 难怪,天魂被压制在体内,没有良知灵智,人才会痴傻疯癫。 第十二章 风水局的由来 我们一路尾随马老板回到了村长家。 马思雨示意我小声一点,千万别惊醒他爷爷。 可我不得不劝他:“你最好实话告诉村长,让他有个心里准备。如果今晚马老板扑咬的不是兔笼,而是村长的房间怎么办?” 马思雨沉默半晌,说是等天亮就跟村长说清楚。随即摸出五千块钱,让我现在就拿去赔给赵家。 有钱,赵家的人就好说话! 我深夜去赵家收拾血淋淋的大院,我真的是脊背发凉,不忍直视。 整笼兔子无一幸免,那惨状就算遭野兽进院,也不至于这样。 “谁啊?”赵婶惊醒的出来:“江辰,你大半夜在这干嘛?” 我尴尬谎称:“村长那孙女回村,带了几条烈性犬。刚才跑到了你家的兔笼糟践。” “什么?”赵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注意到院内的惨状。 别怕,我把钱递给她说:“狗已经被牵回去了,这钱是赔给你们的。” 嗨,赵婶接过钱松了口气:“这妮子咋就那么虎。” “出什么事了?”赵叔也出来查看,我把话又跟他解释了一遍。 他们数了数钱,眼神急变:“五千啊?哪要那么多,我那些都是些刚下的兔崽,要不了那么多。” “你这娘们虎不虎?”赵叔拐了拐赵婶:“给你就收下,村长家缺钱吗?” 说完,他还查看了下兔笼,庆幸:“咬死的都是刚下的幼崽。好在院子后面那笼,这几天就要下窝的母兔没事。” 当时只想着匆忙了事,压根没有细想。赔完钱就赶着回去睡觉... 可是这一夜,我并没有入梦见到胡九娘,而是做起了奇怪的梦。 不断浮现出,那些幼兔的惨状,这当中有什么联系吗? “江辰...江辰!”天刚亮,马思雨就在外面敲门。 她送来了早餐和一把香,我哪还有胃口吃东西,恶心的直反胃。 只按出马规矩插香入炉。心里默念,把事情像堂上仙家说了一遍。 跟上次一样,只有胡九娘的香燃到了最后... 随即,一个魅声漂浮在我的脑海:“堂上仙家也有文武之分,各司其职。这事我可是硬着头皮跟你出去平事。” 我知道,感激的说:“谢谢胡九娘!” 她魅声传入脑海:“喊什么胡九娘?叫的生分了!” 也对,我下意识请示:“那叫什么?” 叫娘!她顿时魅声娇笑起来。 我听到紧闭着双眼,捏紧了拳头。但是不敢想半个骂她的字,我知道出马期间,他能从心里和我沟通。 叫不叫?魅声开始催促,不叫我可不管这事了! 我叫,心里默念的同时,嘴里咬牙喊道:“娘!” 可心里那个魅声没有回应...1秒2秒3秒。 怎么回事?我睁开眼睛,只见马思雨和我四目相对,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她食指颤抖的指着我:“你..你刚叫我什么?” 我能想象刚才尴尬的一幕,赶紧推开她:“我能叫你啥?当然是叫你妹!” “泥煤!还骂我...你居然比我还虎。”她不依不饶的抓着我,可那会我哪知道这也是句骂人的话。 早餐都没吃,我就直接去了村长家... 出马平事,讲究五路人马六路修兵,堂上仙家各有神通。有的占卜算卦,有的擅观风水,有的通路过阴,有的治病救人。 村长家的事,还真不是我和胡九娘擅长的,她甚至都在我心里狐疑:“你真看准这事的因果缘由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 胡九娘一改魅声,变得严谨,你知道仙家为什么要借弟子帮忙看事吗? 这个,我以前也真没想过。 胡九娘解释,因为人有三魂,比仙家多了天魂良善和灵智,人往往都比仙家更有智慧。所以出马看事,并不是凭堂上仙家是否厉害,也看弟子够不够聪明,能看准事情的来由。纳兰家的人看出供奉出了问题,却平不了事。因为弟子断错了事情,找错了方向,问题的根源并没出现在上京。好在这里,姓刘的给你铺好了路,可也要你自己开窍才行,他能帮你一时,还能帮的了你一世吗? 没错,细想刘叔在信里,字里行间都是说的风水和镇灵。 既然刘叔帮不了我一世,这家宅风水不经维护,又怎么能永远庇佑后人? 想通这点... 我找到马思雨,让他赶紧去镇上联系,想办法安排人恢复风水布局。在以镇煞符咒挂满前屋后院,取来刘叔南斗六星的桃木剑,悬挂后门。正面挂上八卦圆镜,前后大门上缠绕吉祥绳,五帝钱。 如果事情真的出在风水上,我还必须找村长了解情况。他已经从马思雨那,知道了他儿子真正的病状。 随即,说起了家里风水的由来... 据说是三十年前,他还不是村长。马老板也正值成年,那时候带着猎枪误入后山,从虎口下救了一个风水师。 打死了那只半成年的白老虎,还把受伤的风水师带回了家。当时村长家正打算自建新房。风水师出于报恩,帮村长一家布置了现在的风水局,和刘叔信里说的大致相同。 但风水师看到马老板生辰为,寅年寅月寅时,也就是虎年虎月虎时,和历史上的唐伯虎命格一致。属虎的人偏财运奇佳,可往往难以得志。 于是大胆布下煞局风水,找到那只白虎尸体埋入地基。以煞气助长白虎,又以两颗棺材钉形状的主梁,压在白虎两侧。驱使它庇护马家,为马老板开路得志。 但风水师一再强调,这白虎生性凶猛,切不可移动这两个棺钉柱子。所以,村长这些年一直守在村里,即便这些年来,马老板在上京大富大贵。村长也没有去大城市享福,就是为了守住这两个柱子。 可村长就纳闷了:“这柱子也没移动,这些年我也按照风水师的要求,让儿子有钱了多做善事,过年还筹划着村里修路的事情,怎么就招了邪?” 第十三章 今晚自食恶果 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我曾经听刘叔说过,三魂之中,天魂是至善良知,最恶的是地魂,最邪的是人魂或者说是命魂。 命魂守着尸身,或者灵位牌,享受供奉,庇佑后人。坟前、或家宅的风水好,能让后人如鱼得水。如果风水不好,惹得命魂埋怨,这怨念就会成为诅咒,让后人事事不顺。 想到这,我不免回忆起张大勇的坟前异相,那留后钉变成绝后相,张家从此断了香火,所以命魂和风水都是最邪的。 胡九娘在我心里冷叹,她始终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心里也很无奈,为了以防万一,我让村长去赵家买点鸡兔,放在二楼客厅。免得马老板又像昨晚一样出去糟践。这要是被村民看到,引起恐慌不说,还会引来事后的非议。 交代完村长,我就直接回了山神庙。 又和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翻遍了这里所有的书。 “江辰!村长家的事情解决了吗?” 小媳妇在纸人里接连问道:“你现在看的,是风水方面的书吗?” 我没敢回头看她,也没有回答她。其实书桌上摆满的,都是有关讲解三魂七魄的线订书。 对于我的冷漠,她并没生气。反而关心,昨天你就没睡好,先补个觉吧。今晚,你还要去村长家平事。 我背对着她点点头,趴在书桌上就睡了起来。耳边还有小媳妇关心的提醒,让我去起居室躺会,别着凉之类的话... 可我已经渐渐入眠。梦里,胡九娘幻化成了小媳妇的模样:“江辰,你心不在焉的,是怎么回事?” 看到她用小媳妇的脸,我就更忍不住失落,细算时间,小媳妇的尾七已经将至! “怎么?”胡九娘不难看出我的心事:“是不是担心你那小媳妇的事?” 我没有否认,她既然是刘叔布置在堂口上的掌教狐仙。 我忍不住问她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小媳妇轮回投胎? 她叹气说:“有倒是有,但我帮不了你,自己去看看出马禁术,上面倒是有个办法。” 说完,挥手让我出梦。 我趴在书桌上猛然惊醒,房间内竟莫名吹起阴风。还将桌上的《出马禁术》吹翻到了27页,随即阴风骤停。 不难想到,这是胡九娘给我引的路。我拿过书细看... 地府判官依据生前善恶判罚轮回,转世为人方可三魂重聚。作恶多端者判入畜生道,不开灵智,所以只有命地二魂重聚。也就是说这畜生道,其实也是人的转世轮回。 我当初看到这怎么没想到?小媳妇命地二魂已散,刚好尚存天魂。 人死三魂归三路,天魂归天道,所以少有她这样的天魂残留人间。 我把事情始末跟纸人里的小媳妇说了一遍... 她劝我别执着,也担心这是禁术,会为我召来恶果。 但已经亲身经历两次,我不难发现:“刘叔为我制魄,我承担七窍难开的恶报。我用禁术拘了你的魂,所以你尾七遭逢天诛雷劫。如果你现在用禁术投胎,将来有什么恶报我也不知道,但是能肯定,这恶报会在你身上。” 小媳妇没有说话。 “试试吧,无论什么结果,哪怕投入家禽,也总比被雷劫劈散强!”我极力劝着小媳妇,毕竟她沦为这样,始终让我心里耿耿于怀! 她沉默了很久,我不断给她洗脑,甚至还想到:“赵叔家的兔子就要下窝了,你可以附着投胎的鬼魂一起聚到兔胎,到时候我去买下那只兔子,把你带出村。” “真的吗?”小媳妇语气突然一变:“你真的,会把我带在身边?” “当然...”我再三保证后,她才勉强同意。 我当即动身去了赵家... 虽然赵叔不在家,但赵婶很客气,还让我去家里坐。 我没有进去,直接像她打听起了兔子的事。赵婶也没啥好瞒的:“村长全都买走了,家里只剩下几只近期下窝的母兔。这不,鸡兔换了钱。你赵叔就赶紧去镇上,打算重新买些待产的牲口回来饲养。” 我怕吓到赵婶,才骗她说:“最近我在整理庙里的东西,有些以前不用的冥具纸扎,想暂时放在你家棚子里几天。里面还有个纸扎人偶,虽然看起来恐怖,但说不定能像个稻草人一样,吓唬吓唬野狗。” “多大点事!”赵婶大方的跟我说:“我家后院很大,你只管拿来堆放杂物。你帮过我家的事,赵婶记你的情。” 我感谢她的同时,也不忘多问一句:“赵叔那里...” 没事!赵婶当即让我放心:“晚点我会和他说清楚,你带来赔偿的五千块,都把他给乐坏了,今早直说你给他带了笔财运。” 我知道赵叔财迷,送来那五千块换了一笼幼兔,他家也是赚大了。就冲这份情,他们也会欣然答应。 以免他们起疑,我回山神庙搬了不少冥具过来做掩护,将纸扎人偶放在最里面遮挡。 还悄悄对里面的小媳妇再三强调,看准母兔下窝的时机,你才能离开纸扎人偶。出来过早,你会被吹散的。 小媳妇应声答应,临别之际,还要我保证,一定要去买下它。 我哪会骗她,离开的时候,我还摸出两百块递给赵婶当定金,说是这几窝兔子下来,我全要了。 赵婶只以为我是用了后院客套起来,推脱了一阵没有收钱,只说下窝给我留着。 我谢了赵婶,离开赵家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 我直接来到村长家,没曾想马思雨也从镇上回来了。说是要准备的东西镇上都没有,她已经联系了上京那边,保证三天之内办妥运到村里。 那接下来,最麻烦的就是这三天。 我以朱砂涂抹红绳,挂铃封门封窗。陀螺布垫放在马老板的身上,在以红绳挂铃绑着他,周围铺满鸡血米... 准备好一切!我在二楼客厅,静待着时间。 心里,却突然传来胡九娘的声音:“小子,你今晚是自食恶果!” 什么意思?我心里还没来得及反应。 卧室内就突然吹起一阵煞气阴风,吹得所有挂铃叮当作响。 第十四章 胡九娘的训诫 “江辰!”随着马思雨一声惊呼! 卧室内传来红绳断裂的声音,我心知不好赶紧过去... 只见马老板已经挣脱了红绳挂铃,坐了起来。 怎么没困住他?我心里猛然一怔! 脑海里却传来胡九娘的魅声:“这是用来困阴灵的,你面对的东西是什么来历,你完全没查清楚就敢来平事。” 没错,白天胡九娘就提醒过我,这事没那么简单,可我并没有刨根问底去查。 “小心!”马思雨惊声提醒,思绪间马老板犹如猛兽一般朝我扑来。 我掐诀念咒,可脑子里却懵了,镇魔咒?驱鬼咒? 该用什么?我情急之下胡乱点咒,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反倒是马老板疯了一样将我扑倒,我只能双手托举着他的头,不让他撕咬到我。 这一刻我心里是真有点后悔! 胡九娘训诫的声音不断传来,心不在焉是出马大忌,马虎看事随时都会赔上你自己的小命。事出反常必有妖,你留意过细节吗?出马看事胜过侦探断案,蛛丝马迹也可以吹塑还原。你呢? 我知道错了,心里是真的在像胡九娘认错。 渐渐乏力,我已经顶不住疯癫的马老板。他的头,缓缓靠近了我的脖子... 救我!我心里不断像胡九娘求饶,可她无动于衷。 迫于无奈,我直接横过手臂,任由马老板死死咬在手上。 剧痛之余,我破口痛嚎:“娘,救我!” 这让胡九娘忍俊不住的娇声魅笑,还有兴致调侃:“再叫一次!” “娘,救我!”我闭着眼睛高喊,这一刻什么也顾不上。 突然,马老板松了口,还真就被拉开了。 可我睁眼却看到,是马思雨从后面拽着马老板。她急红了眼跟我说:“你喊我娘也没用,我拉不动我爹啊。” “笑死我了这丫头!”胡九娘的笑声不断在我心里响起。 我赶忙爬出去,起身掐指念咒,天道清明,地道安宁!像堂上狐家掌教借法,指戳马老板眉心,顿时将他弹开。 快跑,胡九娘提醒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我赶紧拉着马思雨往楼下跑去。 村长听闻动静,刚想上楼查看。我恰好拦住了他,带着他们一起守在一楼的大门。 我想,这里应该是安全的。毕竟二楼客厅,有村长从赵家买来的鸡兔。 可我完全想错了,马老板脚本沉重的走了下来,踩踏在楼梯上,一步一响。 每一次脚步声,都听得我浑身一颤! 二楼客厅的牲口,他没看见吗?看着马老板追了下来,我赶紧拉着马思雨他们退出大门。 取桃木剑!胡九娘在我脑海里忙声提醒。 我闻讯回头,去抓起正门悬挂的桃木剑,依照胡九娘的指示,脚踏禹王天罡步,手摘北斗七颗星。光耀魑魅归我用,降服魍魉乱苍生。 咒落出剑,直插马老板腹部。虽然没有插入皮肉,却令他脸色一变,本能弯腰翘臀。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就是现在...胡九娘厉声提醒后,我赶紧松开桃木剑,咬破食指,念咒掐诀,天道清明,地道安宁! 指戳马老板眉间,霎时间令他双眼一沉,身体骤然前倾,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长长舒了口气,和村长以及马思雨三人合力,将马老板抬回了卧室。 按照胡九娘的安排,以镇魂咒和宁神符贴在床头... 今晚是安全了,可这些都是暂时的,明天怎么办?胡九娘愤怒的声音传到我的脑海里:“以前你心不在焉,我可以理解。权当是出于愧疚小媳妇的事情。可要是明晚以前,你在摸不清底细,平不了事,就等着猪生象,收起堂口去佛门避世...” 胡九娘训诫的声音,不断浮现在我脑海里。 三年来,我从没被这样骂过,以前事事有刘叔,我做什么都是刘叔说过,可刘叔已经走了。胡九娘虽然骂我,但不是她,我今天差点就丢了小命。 胡九娘似乎能感觉到我的情绪,语气变了:“小子,给你个提醒,你觉得马思雨这女孩如何?” 她?我忍不住回神看了看,心里漫不经意,也只能说她虎。 胡九娘追问,那这虎是什么意思? 我顿时一愣,我也只是听别人这样形容,真要说虎是什么意思,我还真不知道。 胡九娘长叹:“搞清楚这个意思,你会少走很多弯路。马家的事,多回忆细节。” 第十五章 充分的准备后 胡九娘不在理我。 无奈,我直接去问马思雨:“为什么,别人都说你虎。” 你才虎,马思雨脸色一变:“我要是虎,你就是彪!” 说完,甩脸就走!我这是得罪谁了... 这一夜我都没闲着,重新梳理着所有细节,拿出刘叔的信,细看了很多遍。 最后,回到山神庙认真查了一夜的书,直到天亮才睡去。 下午醒来,吃完饭就带齐东西去了村长家。 刚进门,马思雨还焦急的问:“你今晚有把握吗?” “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保票!”这是说话的规矩,但是我已经摸准了当初镇宅奠基的东西,难怪风水师说它生性凶猛。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白老虎,经过胡九娘的提醒,我查到这应该是彪。 所谓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大熊猫经过保护,数量也开始增加。老虎却没有办法,因为通常母虎只产两崽,极偶然的几率,才会生出第三崽,这便是彪。 彪因先天不足,大多瘦小孱弱,母虎便不认这么个儿子,不喂它奶,还踢咬,驱赶,甚至将它叼到饿狼出没的蛮荒之地遗弃。 被遗弃的小彪,当然也成了众兽之敌,倍受凌辱。所以彪一般在哺乳期就会夭折,很少能生存下来。 可一旦生存下来,那彪竟极其威猛凶残。尽管它在炼狱般的环境里长成,经常饿得吃枯叶败草、动物残尸、啃泥土石块、喝污水脏泉。尽管常年老疤新伤不断,为了活命,只能和凶残的野兽搏杀。它叫声似狼嚎、如狮吼,且具备各种猛兽最冷酷、最毒辣的秉性。而它长大第一个袭击的目标,就是曾经想致它于死地的生母,紧接着就是被母虎备加宠爱的两位兄长。 是的,他不只是二,还没有感情,因为生活只给了它仇恨,仇恨所有的兽类,尤其称霸森林的庞然大兽,但凡有恶霸出现,它即闻风而至,血战到底却并非为争夺什么。搏杀后往往无暇舔血、吟伤,即奔向另一个战场。它经常受伤,浑身没一块完整的皮毛,死后也找不到一块未断的骨头。 回想这里的风水布局来看,有异于寻常风水师的手笔。那当年的风水师,极有可能用了一只彪奠基镇宅。冥冥中,驱策它为马老板开路得志。 我也细想过马老板的邪症,还真有些像彪,那病态还有捕食的凶残。昨晚二楼明明有鸡兔,却还是想出门去赵家,因为他的目标是咬死怀孕的母兔或幼崽。前面在上京,也是扑咬孕妇,孩童。这都是彪的仇恨本性。 现如今风水局破,煞气过重。形似棺材钉的石柱已经压不住镇宅彪。我将左边棺钉柱子上贴神荼,右边棺钉柱子上贴郁垒。 马思雨当即诧异:“哪有你这样的?把门神贴在柱子上?” 我没理她。但我确信这不是一般的门神,相传神荼和郁垒,之所以让所有的鬼恐惧,是因为他们时常惩治恶鬼,抓来恶鬼喂养白虎。那白虎就是彪,也是神荼和郁垒喂养的宠物。 随后我去了二楼卧室... 此时,马老板还真就如同一个命悬一线的病人。我推开窗户,让夕阳照进来... 在以镇魂铃用红绳串联,但不一样的是,这次以北斗七星的样式悬挂在他头顶。 只可惜,刘叔那柄北斗七星的桃木剑在赵家被我弄断了,所以我只能用南斗六星的桃木剑,垂挂在卧室门口,随即掐诀念咒。 咒落,窗外疾风吹入,吹响了镇魂铃,也转动起了桃木剑。 能行吗?马思雨看着都担心:“昨晚用这绳子绑住他都没用,你今天这样,能困住他?” “试试吧!”这不是我的自信,而是相信刘叔生前就为准备好了一切。 我看懂了刘叔信里的话。他说,如果我平不了村长家的事,就赶紧和村长家断了联系。那样的话,我能去哪?只能回山神庙,可回去真的就能免遭祸及吗? 我一直想不通这点,后来我细算时间发现。刘叔第一天来村长家,就看出了这里的事情。他当晚回山神庙,就挂起了七星桃木剑。 只是他不曾想,我后来用桃木剑扎了小媳妇,收了门神相。不然,这些就是刘叔为我留下的抽身保命符。 昨天,胡九娘之所以会变成小媳妇的样子入梦,想必也是为了提醒我这点,但我心不在焉,惹的她发了火。 我收起思绪,顺手从二楼的鸡兔中,挑选了一只冠子最红的公鸡。 可这原本精神的公鸡,我刚给它贴上马老板的生辰八字,顿时犹如困倦一般垂下脑袋,眼睛再无半点神色。我将公鸡绑住腿,放到门口垂挂的桃木剑下。 准备完这里,我让马思雨守着卧室,随时注意马老板的动静,还让村长去请朱兽医。自己则是摆起了案桌香炉。 时间,才刚刚入夜。 外面突然疾风骤起,狂风从卧室窗户吹进,吹的镇魂铃叮当乱响。卧室门口,原本无神的公鸡,突然抬头伸长了脖子。 那脖子上的毛全都立了起来... 第十六章 骂人的虎和彪 “江辰!”马思雨惊声跑出卧室。她指着房内,另一只手紧紧的拉住我的衣袖。 我远远站在卧室门口观望... 只见马老板一脸狰狞的想要起身,可他又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一样,只能艰难的撑着身体。 “你看那鸡!...... 《蛇吞相》第十六章骂人的虎和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牛生麒猪生象 这话一出,马思雨就笑了:“我只听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可不一定!朱兽医说:“真要是龙生龙的话,那古人为什么说龙生九子,子子不成龙?虽然牛生麒麟这事,我们也只是在老一辈嘴里听过,但猪生象还真不难见。” 村长也回忆起:“二十年前,就是刘瞎子进村那天,村里不就闹出猪生象的事情吗?当时刘瞎子还跟我们说,这叫出相,意为生出并非本相的生物。” 别听那瞎子扯邪说!朱兽医解释:“这猪生象啊,是一种偶然。就跟人生下畸形婴儿是一个道理。” “怎么可能?”马思雨不解:“在畸形,猪也生不出大象啊!” 朱兽医较起了真,用专业角度分析:“你细想,这猪和大象的体型,原本就很类似。他们还都有大耳朵,就连那鼻孔都是一样的吧。这幼崽就更像了,大象幼崽可是没有牙齿的。猪生象,的的确确是产下的畸形幼崽,畸形在猪鼻子过长,看起来就跟大象的幼崽一模一样。大城市的人不知道,乡下农村,或者大型养殖场,还是偶然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是这种畸形幼崽,存在先天性缺陷,生下来也无法存活。” 没错,村长点头:“二十年前那次猪生象,产下来就没活多久。” 话音刚落,突然就传来轰隆一声雷鸣。 吓得所有人浑身一个激灵,都拍着胸口感叹,好大的雷响。 随即黑夜中电闪,雷鸣,犹如狂风暴雨来临的征兆。 “肯定是场大暴雨!”朱兽医忙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道谢,说是要赶在暴雨前回去。 我也连忙起身作别,不然这雨下来,估计有伞都遮不住。 现在已经入夜,村长也不好留,将我们送到门口。 村长家的事情算是平了,村长如约,把刘瞎子抵押的物件交给了我。再三叮嘱:“要收好,这东西可贵重。” 我应声接过黄绸包裹的物件,简单答谢了几句后。就跟着朱兽医同行回家,这才刚到山神庙... “朱兽医...”赵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疾呼:“快去我家看看牲口。” 朱兽医有些醉意,只说:“你家那点鸡兔还能犯瘟?” 不是,赵叔不管不顾,拉着朱兽医就走... 我心里不免在意,难道母兔下窝了?也顾不上要不要下雨。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赵叔家,我顿时听到一阵狗吠声,居然还是一条黑狗。 我下意识去棚户查看,发现纸扎冥具,全都被狗撕咬破了,尤其是纸扎人偶。 小媳妇?我心里掩不住的痛。 “江辰!”赵婶抱着孩子过来:“对不住啊!下午你赵叔拉回来的黑狗,像是发了疯一样,撕咬你那些杂物。这些东西你看看多少钱,婶赔你。” 我心里阵阵抽搐,这哪是钱的问题。 于此同时,朱兽医在后院咋呼:“你这耕牛没足月就产崽。这牛犊哪还救得活啊...” 我赶紧凑过去看,只听啪的一声,惊雷带闪电,映照出刚分娩的牛犊。她垂着眼睛看着我,是小媳妇,那双眼睛我不会看错。 母牛惊恐的躲在一旁的牛棚,也不知道是惧怕雷响,还是对这个牛犊充满了恐惧。 我现在也顾不上害怕,赶紧走过去抱起牛犊,轻抚在怀,手摸上去,竟是凹凸不平的疙瘩。 “这牛,卖给我吧!”说完我摸出包里的几百块钱。这还是上次赵叔给我的。 江辰,朱兽医拐了我一下:“这牛犊发育不全,天生缺陷。要不了几分钟就会死透,你买来干嘛?” 赵叔可不管,直接抓过钱:“现在银货两讫,概不后悔!” “江辰,你说说你...”朱兽医指着我,刚想责备,霎时间一个惊雷劈下。 那闪电再次映照出我怀里的牛犊,那模样顿时吓得朱兽医浑身一个哆嗦。 他顿时想起:“这不就是刚刚说到的...牛,牛生麒麟吗?” 我失魂落魄的抱着牛犊回山神庙,我知道这牛犊救不活,我也查过书,所谓牛生麒麟在书上就有记载。那是牛产下畸形牛犊,没到时候就早产,皮肉都没长全,才会有麒麟类似的肉疙瘩。 我回到山神庙才想明白,原来这个出马禁术的报应,就是胎生畸形,无法存活。 只听轰的一声,感觉雷电径直是劈在了我的头顶一般,震耳欲聋。霎时间大雨倾盆而下... 牛犊垂下了眼睛,在雨中浑身发抖,体温开始骤减。我赶紧脱下衣服将她包裹起来。 我赤裸着上身,去找来门神像贴在大门口。竟然鬼怕他们,那城隍勾魂阴差也会怕。 我脑海中已经闪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以镇魂符咒贴在牛犊的身上。将它放置在歪脖树下镇住,既然降龙木能镇邪祟,想必也能镇住三魂。 我甚至都顾不上去找件衣服穿。直接就去书房,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个纸扎人偶。 上色点睛,完成后在大雨中直奔歪脖树下,此刻雷声接连不断,越发震耳,那闪电直向山神庙劈。 我根本顾不上多想,在歪脖树下取掉牛犊身上的镇魂咒,便立刻摆起了纸人。 一定行的!我抱着拼一拼的决心,掐诀念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五脏玄冥... 声落拘魂的同时,引来雷电直劈在纸人身上,炸出一道电光火花,顷刻间引燃了纸人。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木纳当场,大脑一片空白!同时,一道道闪电,带着雷响直劈歪脖树。 大树轰然倒塌,直接将惊呆愣神的我,压倒在树下。 第十八章 宁借丧不借喜 “江辰...江辰!” 在马思雨的呼声中醒来,我躺在床上,外面依旧是大雨不断,雷声阵阵。 但是天色大亮,已经是中午的样子。 “额啊,好痛!”我尝试着想起身,却感觉浑身扯的巨疼,头也是昏昏沉沉。 “别乱动,好好躺着!”村长沉着脸说:“要不是今早我过来看你,都没人会发现你被压在树下,还淋了一整晚的雨。” 我回想起了昨晚,眼神茫然的看着窗外。内心抑不住难过的情绪。 对了,村长突然想起:“昨晚给你的物件,你没弄掉吧?” 刘叔抵押的物件?我这才回忆起:“当时好像放在衣包里,那件衣服用来包小牛了。” 什么?村长脸色一变,慌忙出去找... 再回来的时候,他脸色煞白,打开包裹的黄绸一看,庆幸:“还好这东西没弄坏!” “到底是什么东西?”马思雨也没见过,好奇的凑过去。只见是一块血黑色的方形玉牌。 村长反复看着:“我怎么记得,刘瞎子给我的时候,玉牌上没有这牛?” “哪里是牛?”马思雨细看:“这叫麒麟!不过雕的还真差,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块玉。” 村长白了马思雨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随即将玉牌递给我:“这次可要收好了,就当是刘瞎子给你的念想。” 我点点头,接过玉牌细看,正面刻的是护身符咒,背面还真是一只麒麟相,雕刻的虽不传神,但是总感觉,这麒麟栩栩如生。 我问起村长:“衣服里包裹的小牛...” “别提了!”村长直犯恶心,说是已经遭雨水泡坏了,还劝我衣服也别要了。 听完,我心里更加难过,让村长找人,将小牛的尸体埋在了张家小媳妇的坟边。 村长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帮了我这个忙。 小媳妇的事情让我难过了很久。借着病态,我在床上赖了半个月。 这段期间,多亏马思雨和村长照顾。 所以,面对马思雨再次邀请我去上京的事情,我没有在拒绝。 现在,刘叔尾七已过,米缸恰好见底,牛生麒麟的异象也出现了。 也许刘叔所说的,我到时候自有去处,说的就是跟马家的人去上京。 答应她的第二天下午,马思雨的司机就直接开车到了门口。 帮我收拾书册打包的时候,司机突然客气道:“江少爷!” 对这个称呼我微微一愣,随后了然,男出马,已婚称八宝罗汉,未婚的叫香童。为了称呼更好听,大城市的人,才把香童改称少爷。 他试探性的打听:“有没有一种说法是,不要把自己家的房子借给别人办喜事,那样会被办喜事的人,带走家里所有的好运。借房出去的那家人,就会接连招至厄运?” 的确有这种说法,我听村里人常说:“这叫,借丧不借喜!” 没错,他表情顿时一变:“那这,是不是真的?” 我倒是没有亲眼见证过,但我相信:“老人传下来的说法,绝不是空穴来风。以前的人都很友善,他们都愿意把房子借给别人办丧事,为什么喜事反而不借?想必是长久以来,借房子给人办喜事的,都没落个好下场,才会留下这种说法吧。” 他沉默半晌后:“如果遇到这种事倒霉,您可以帮忙改运吗?” 我摇头:“这可不会!” 怎么?马思雨突然走进来说:“陈叔,你以前不是都说,你是书香门第,父母都是老师,不信这种迷信邪说吗?” “小姐说笑了...” 司机陈叔有些尴尬道:“我也就是问问而已。” 第十九章 不对劲的司机 陈叔帮我把捆绑的书册搬上了车,我收起了堂口香炉。除此以外的其他东西,就连换洗衣服都没带,马思雨让我去上京在买新的。 车子一路颠簸,我就这样离开了村子。 说来惭愧,我还是第一次坐车,出村的小路,没几分钟就把我颠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睡梦中,只感觉摇摇晃晃。一个急声突然传入脑海:“江辰,快醒醒!” 我摇晃着脑袋,那个声音越发急切:“快看前面!” 是胡九娘的声音,我赶紧睁开眼,车子开在马路上,时左时右。 怎么会这样?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司机紧闭着双眼,我情急之下拍他后背:“陈叔!” 他闻声惊醒,赶忙刹车。随着惯性,我和睡梦中的马思雨,狠狠撞在了车门上。 “实在抱歉!”陈叔赶忙道歉解释,说是刚才那段烂路开出来,把他颠迷了。 夜幕已经降临... 马思雨问他:“要不要先去找个酒店住下,明天在走?” 陈叔已经重新开车上路,看着导航提议说:“都已经出了小镇,马上就是高速,还不如去市区,找个好的酒店住。” “也好,那你开慢点!”马思雨看看时间,才晚上九点多,倒也没在意。 我再度闭上眼,胡九娘的提醒再次传来:“小子,你还敢睡?刚才有人趴在车窗那,拉动方向盘,你没感觉吗?” 哪有人爬窗?我赶紧睁开眼睛,这可是极速行驶的车,谁会趴车窗? 等等...突然意识到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 胡九娘也再度提醒:“注意看那司机。” 我透过后视镜,打量起了陈叔,他精神困倦,眼眶下乌青发黑,有阴魂找来的迹象。 我忍不住问他:“陈叔,你昨晚没睡好吗?” 他笑了笑:“抱歉啊少爷,刚才是烂路给颠的。” 他误会了,我干脆直接问他:“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不干净的地方。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 “没有啊!”他诧异的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随即,自顾开着车。 车子上了高速,道路平坦一路疾驰。 我没敢在睡,要是高速路上出什么差错,那还得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约莫一小时后,车子极速开进隧道。 注意...来了!随着胡九娘一声提醒,车子又开始轻微的左右摇晃。 我从后视镜看到,陈叔脸色煞白,他全力握着方向盘,但车子还是在不断摆动。 “陈叔。”我急声问他:“你没事吧?” 没事,他吃力的说:“就是这车,有点奇怪!” 话音刚落... 原本微开的驾驶窗,突然全部降了下去,顿时大股凉风吹进车内。 “好冷!”马思雨惊醒过来:“陈叔,你开那么大车窗干嘛?” 不是的小姐,陈叔战兢的解释:“车窗不是我开的。” 的确不是他开的,我一直看着她。只可惜现在也没带符咒开阴眼,我只能问马思雨,你带钱了吗? “带了!”马思雨将包递给我。 我随手抽出几张,从车窗丢了出去,学着村里老人的话,谢谢了诸位,这是买路钱,接下来就不劳烦各位推车。 钱飘散出窗外,车子也不在左右晃动,陈叔长长舒了口气。 我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还真是邪了。” “今晚别走了!”我确信:“赶紧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息。” 第二十章 内诡引外诡缠 车子在高速路上的服务站停了下来。 陈叔下车检查车况,马思雨趁机拉着我下去,说是吃点东西。 在速食店里,我忍不住问起陈叔的事情... 马思雨说,陈叔以前呢是个创业的小老板,日子倒也过的不错。 但三年前公司经营不善,倒闭了才来马家做事。起初马老板很看重他的能力,让他负责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可陈叔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上路赚钱的公司,落在他手里就接连亏损。后来降为销售部门的主管,结果一个季度下来,业绩直接下降百分之十。去行政部门,半个月就被人排挤,联名针对。最后马老板不忍心开除他,就让他帮忙开车,当个司机。 我颇感意外:“那他还真是倒霉!” 对了,马思雨突然想到:“我爸说,他家是因为借房给人办喜事,才遭的厄运。” 宁借丧不借喜!我点点头:“就是从借房以后,他就那么倒霉吗?” “岂止是倒霉,家里还死了人!”马思雨详细说了起来... 三年前,陈叔的母亲在老家教书,对镇上的人都很友善。那天邻居家儿子办喜事,可又是冬天,家里也坐不下,就找陈叔的母亲,借房子用来招待亲朋。 作为老师的都不信邪,就借给了邻居家。没想到,喜事办完的第二天,陈叔的哥哥一家三口,就发生了车祸,无一幸免。 陈叔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从上京回老家,给哥哥一家三口操办身后事。 就是那七天的时间,陈叔的公司突然卷入设计抄袭的风波。还被联名起诉,结果赔付下来,公司也倒闭了。催债的人找到了老家,暴力催收,令陈母突发心梗,也死了。 所以,很多人都说他们是借宅办喜,被别人带走了运势。 陈叔以前都是不信这些的,可他最近听到老家的人说,当初借房办喜事的那家人,三年时间,就从镇上的贫困户,变成了如今木材厂的老板。 这就不得不让他,开始半信半疑,借宅借运势的说法。 我恍然惊觉,难怪他会问我怎么改运。 对了... 马思雨突然伸手:“把你的玉牌给我用一下!” 我没多问,递给了她。看着她用一根编织红绳串好,然后细心的给我带上。 “既然是护身符,就应该把它随身带起来!” 可她看着玉牌上的麒麟,始终觉得:“好丑,要不抹掉重新找人雕刻。” 不用!我把护身符塞进衣领:“毕竟是刘叔留给我的,保持原样吧!” 好吧,但马思雨强调:“你可千万别弄丢了!” 放心吧,我随口说:“这玉牌我肯定不会丢!” 谁跟你说玉牌?她表情一变:“我说的是编织绳...那可是娘送给你的。” 娘?我看着她,无语到了极致。只能尴尬的埋头吃东西。 这破事,估计以后到上京都没完... 我们吃完东西,也不见陈叔进来,马思雨就给他打包了一份。 回到车上,才发现他躺在驾驶位上呼呼大睡,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妈,我要怎么帮你?” 我小心翼翼的过去,抓住他的手,能清楚感觉到他手心跳动,这说明是有鬼魂找来。还有大拇指根部也在跳动,说明还有横死的人找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内鬼引来外鬼缠,这陈叔怎么会这样招邪? 放下手的瞬间...他猛然惊醒,疾呼:“妈!” 看着陈叔额头上的冷汗,我忍不住问她:“做噩梦了吗?” 是啊,陈叔只当是:“一个奇怪的梦!” 我劝他:“说说吧,兴许是阴人托梦!” 陈叔纠结开口:“我妈都死了三年多,我梦到她跟我说,有人要杀她,让我快去老家救他。这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那你老家在哪?”我猜:“是不是刚才进入隧道前就该分路。” 陈叔惊讶:“少爷,你怎么知道?” 内鬼引外鬼,内鬼自然是陈叔家的至亲,让外鬼夺方向盘带路,又在这个点托梦。 尽管只是猜想,但我还是问他:“要不要,去你老家看看。” 陈叔有些犹豫,将目光看向马思雨。 去吧!马思雨也劝他:“我以前就听爷爷说,路过亲人坟碑附近,车子突然熄火,或者方向盘抓不紧,就是埋在那里的亲人想你停车,进去看看她。你都三年没回去了,就当回去看看也好。” 第二十一章 陈叔家老宅 马思雨都同意了,陈叔哪还有顾虑。车子一路疾驰,在收费站调头。 这一路车子也没出邪事,陈叔还饶有兴致的问我:“少爷,这南茅北马是怎么论的。他们之间有关系吗?” 睡醒了,我权当聊天:“南茅与北马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以前是以三海关为界,海关以北就是出马仙的范围,北方的仙家是不能出三海关的,海关以南属于南茅的管辖。北方出马附体者众,而南方修习茅山术法者多。” 陈叔追问:“那现在呢?” “现在随着南北文化的融合,也没有了地域的区分!”但我想:“南茅这个说法,以后都不会变。因为彼此的,道不同。这个说起来就比较复杂。” 是吗?陈叔听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少爷,要不你在睡会,到了我叫你。” 说完,他关掉了灯,瞬间整个车内都暗了下来。 江辰,马思雨突然凑到我耳边,低声问:“这事,容易办吗?” 阴人托梦必是有求,这事办起来肯定麻烦。 但我确信:“应该没有危险。” 车子一路疾驰,两个小时后,到了陈叔老家的房子。这是乡镇上常见的,独栋两层楼高的自建房。 三年前借他家老宅办事的,就是对门对户的邻居。他们两家中间,就隔着一条乡镇马路。 “小姐,少爷...”陈叔下车开门,“等会我收拾一下,今晚就将就住这吧。明天一早,在麻烦少爷去坟头看看。” 没关系的,马思雨浅笑:“你安排睡房,我自己收拾。” “好!”陈叔领着我们进门,这里的房子已经三年多没住人,进去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鼻。 陈叔用手机照亮,指引马思雨睡一楼陶屋,我住二楼客房。 推开房门,虽然灰尘遍布在老旧的家具上,还结了蜘蛛网,但里面东西摆放的,还算整齐。 “少爷等会...”陈叔很细节的找来扫把和铲子,清理掉了客房窗边,弥留一地的烟头。 看烟头的样子,已经有些时候了,好几种牌子。 清理完,陈叔客气的说:“少爷稍微等会,我去周围邻居家,借几套被子和床单。这里的肯定有味了。” 说完,他拿着手机离开,客房瞬间就黑了下来。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拉开窗户... 借着对面的灯光,也隐隐只能照亮窗口这里。我趴在窗口,看着对面四层楼高的自建房,还修了大院,这绝对算是镇上的大户。 不知不觉中,我养成了狐疑的性格。静下来会想,房间虽然有尘灰,但收拾的很干净,可为什么刚才进门,会有一地的烟头? 随着窗外两声打火机的按响,一个红点在黑夜中尤为醒目。 是陈叔,他在路中间徘徊了很久,直到抽完那只烟。才敲响了对面邻居的大门。 江辰... 马思雨突然打着手机摸了进来:“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我不懂! 她颤声道:“你忘了吗?这里死过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的确忘了,陈母突发心梗,是死在这栋房子里。 别怕,我试着去安慰她:“陈叔这人挺细心的,他特意给你安排了陶屋。” 她走过来看着我:“陶屋是什么?” 生活在大城市的人的确不懂!我解释说:“名风名俗,这里距离我们村不远,所以我听说过。这乡镇以前的房子呢,没讲究客厅,大门正开的大堂,是用来供奉天地君亲师,有香炉灵案。那个大门也叫陶门,正堂后面的房间,就叫陶屋。一般邪祟,是不敢进陶屋的。” 话刚解释到这里...窗外正对面的人户,就传来争吵的声音。 掀翻桌子的撞响后,喊打声不绝于耳! 快,胡九娘魅声入耳:“姓陈的遇到麻烦了!快去对面。” 我赶紧拉着马思雨,去对面那户大院... 好在对面的门没锁,我直接推开外院大门,看到院内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摆着案桌香炉... 陈叔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和四五个壮汉扭打在了一起。 第二十二章 李家的情况 “少爷!” 惊声提醒后,陈叔推开眼前的壮汉,将一个还不及手掌大小的稻草人丢了过来。 我抬手稳稳接住,霎时间感觉手上传来一丝阴寒。细看草人头上还分别贴着红纸、黄符。红纸上书,生庚八字,陈氏的字样。 还没看完,马思雨便推了我一把:“小心!” 闻声惊觉,我赶忙侧身。那道士竟然还想来抢这个草人。 “陈二哥,大家别闹出误会了” 一个中年男子叫停了众人,然后看向陈叔解释:“是我家老头子被恶鬼缠,才请了道爷来捉鬼除恶,你犯不着误会啊。” 陈叔呸了一声:“那草人上面为什么要贴我妈的名字和生庚八字?你们欺负劳资看不懂,但江少爷是北马,你们糊弄不了他。” 道士这才微微打量我,半晌才说:“还少爷,不就是个香童!” 霍,马思雨笑了:“这香童也比臭道士好听!” “你...”道士眼神一变。 中年男子赶忙圆场:“徐道爷别动怒,这事我和他们说清楚。” 也好!徐道爷端起架子:“那你就说给他们听听,也让那些出马少爷来评评理。” 中年男子赶忙让人招呼徐道爷,也放开了陈叔... 他客气的倒茶,说起了事由,中年男子名叫李安华,在家排行老四。 三年前,李家老头借房,就是为李安华办婚事。 事情办完,陈叔家的确是接连倒霉出事,李家也很同情。但要怪他们带走了陈家的运势,这种说法捕风捉影,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而且,自从陈母死后,李家老头子就一直噩梦缠身,起初大家都以为,是老头子对陈家的事情过意不去。 可三年了,李家老头经常梦到陈母,在梦里,一直像李老头索要房子,陪陈家的运势。 说完这些,李安华带着我们来到李老头的卧房... 李老头卧躺在床上,眼睛周围明显可见黑圆圈。我上去捏了捏他的手,的确有横死鬼缠的迹象。 “谁啊?”李老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李安华提醒:“是陈二哥他们!” “谁?”李老头难以置信。 李安华赶紧躬身床前:“爸,是陈二哥来看你了。” 李老头目光扫过众人,那浑浊的目光看着陈叔:“还真是陈二啊!” “是啊!”陈叔上前客套了几句,关心着他的身体... 我检查了下他的眼睛,简单问了下症状。 李安华出来告诉我,老头子虽然过了六十,但平日也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三年前身体也很好,但自从那件事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 我在意:“睡眠方面呢?老头子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我从李安华嘴里了解到,以前老头子作息都很有规律。一直都是十点钟进房休息,次日六点起床。但是这三年多来变的嗜睡,起初大家都以为他是上了年纪。 可最近一年,越来越严重,送到医院。医生说是郁疾,治下来也没点好转。还为此换了不少医院,省城大医院也都去过。直到上周才有人提议,找道士先生来看看,是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结果徐道爷来一看,就认定老爷子是被陈母的鬼魂给缠上了,今晚才会做法事驱鬼。 “这位少爷!”李安华真诚道:“实在是没办法,我们才会请徐道爷除恶,以前两家关系很好,对门对户从小玩到大,我们也不想看陈母魂飞魄散。” “查完事了吧?”徐道爷起身过来,伸手索要:“现在可以把草人还给我了吧?” 我捏紧手里的草人,我知道陈母的鬼魂,已经被收在里面。 这件事因果难断,的确应该交给南茅的人处理。可...陈叔却拦着我:“少爷,千万不能把我妈交给这道士,她托梦给我,说的应该就是这道士要杀她。”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刘叔瞎眼后,用的多是南茅道法,留下的书册中,绝大多数也是茅道之术。我不难看出,今晚这徐道士开坛做法,就是要把陈母的鬼魂打散。 “容我考虑一下!”我捏紧草人,转身就走。 “哪有这种道理?”徐道爷指着我,怒问:“这草人可是贫道的东西。” 我自知理亏,没有接话。直接离开李家大院...徐道爷似乎还想追上来理论。好在,被李家的人拦住,好言好语的劝说。 “不就是个稻草人吗?” 马思雨不解:“撕掉上面的符咒,还给那臭道士。” 我也想过,但:“都怪你,我只收起了堂口上的东西。其他什么也没带,现在要怎么办事?” “我带了!”马思雨突然把我拉到车边,从后备箱里找到她的行李,翻出红绳、挂铃、陀螺布... 这些,马思雨漂亮的柳眉轻挑:“都是当初,你帮我家平事用的。” 没错,我看着这些颇感意外。赶紧让陈叔帮我把这些东西,全都搬进房间,还有堂口那些灵牌香炉。 陈叔一边做事,一边担心的问:“少爷,这南茅北马如果交手,谁会技高一筹?” 我也为难:“以前之所以会有地域划分,就是因为北马仙家不出海关。毕竟在南茅眼里,仙家无非是山精野怪。南茅有驱鬼之术,也有治山精野怪的手段。” 那...陈叔失望:“岂不是说,南茅的人更厉害?” “也不是绝对的。”在我看来:“还要考虑个人学艺的程度吧。” 一看堂上仙家,二来,如果到了纳兰欣那种通神问路的地步,请天神借法,那南茅拿她也没办法。 我将堂口重新布好,供上敬香... 陈叔忙问:“少爷,接来下要怎么做?” 我觉得:“最好请你妈出来问问。” 嗯,陈叔机械的点点头,可马思雨已经炸毛了,一双美眸浑圆:“请...请..请死人出来?” 这话,陈叔后知后觉,一双震惊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第二十三章 请陈母上身 没错,阴魂托梦必有所求。作为出马弟子平事,我想:“应她所求解开她的怨念。让她安心上路,也就不会再去李家作祟。” 马思雨隐隐有些好奇的激动:“那你要怎么做?是不是请鬼魂上你的身?” 我七窍未通肯定不行!但我想:“陈叔和陈母是血缘至亲,可以借陈叔的身体试试。只需要一会的时间,三魂都没完全离开七魄,我就会重新把你拉回来,不会有危险。” 好!陈叔当即应允:“还请少爷无论如何,帮帮我妈!” “放心吧!”我点点头开始准备起来。 偌大的房间内,纯靠两个手机的电筒光照亮... 出马仙中,堂上清风可以通路过阴,带冤魂来阳世附体述求。虽然我堂上的悲王清风,不肯受香帮忙,但好在这事不用下阴,陈母的鬼魂就在这稻草人内。 我将红绳挂铃,犹如围脖一般挂在陈叔身上。让他闭上眼睛,有心里准备后。 我指点草人红纸上的生庚八字,念咒:“委屈掌堂狐家九娘受累,为阴魂陈氏带路...” 咒落,抬手将红纸贴在陈叔眉间。 他猛然睁眼,霎时间身上一股阴风四散... “妈呀!”马思雨惊叫一声,躲在我的身后,战兢发抖的指着陈叔。 他眉间红纸犹如风吹一般上飘,脸色幽绿,目光森冷,就这样死死盯着我。 在这个黑漆漆的房间,仅靠手机电筒照明,场景的确有些渗人。 马思雨颤抖的更加厉害:“为什么他的脸,会是绿色?” “因为是死人上身!”我简单解释,人死后尸体就会被尸青腐蚀,所以夜间去坟地,或者看到鬼火,都是幽绿色。 千万别怕,我示意马思雨,面对阴魂,如果你恐惧害怕,身上的三盏阳火就会变小。他就会趁机害你,你要比它们更凶才行。 “我不怕!”马思雨说着不怕,却闭着眼睛死死抓着我的手臂... 我也没空在管她,只问陈叔,可是陈氏鬼魂?为什么死后不上阴阳路,在人间还有什么孽障未除?心愿未了? 陈叔眼神骤变,发出惊悚的女音:“我要李家的人,还我陈家运势!” 胡闹!我厉声一喝,比鬼还凶:“你生前是个老师,怎么还听信借宅借运的无稽之谈?况且自古以来,哪有还人运势的说法。” “那为什么借宅办喜后,我儿子接连厄运?”陈叔脸露凶相,狰狞道:“不陪我陈家运势,就让他们全部陪葬。” 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目睹着陈叔眼神突变,骤然朝我出手,狠毒道:“多管闲事,你也得死!” “额,啊!”遂不及防,我只感觉脖子被人死死掐着。 “江辰!”马思雨忽感不对,赶紧去推陈叔。可任凭推打,陈叔非但没有松手,还森冷大笑,越发得意。 面对这种,能缠人多年的冤魂,早无善念。我哪会没有准备... 手中掐诀,心里念咒,天罗地网,收! 顿时铃响,陈叔挂在脖子上的红绳挂铃骤然紧收,死死将他勒住。 伴着陈母阴魂的惨叫,陈叔瞬间松手。我赶忙指点他眉间红纸,移回草人头上后... 我念咒掐诀,一个响指打在陈叔耳边:“破!” 红绳挂铃瞬间松开,陈叔就像是尿尽之后,浑身一抖... 看到他松手的时候,马思雨就已经退到了我身后。此刻心有余悸:“那东西,走了吗?” “走了!”我收起草人,确定了一番上面的红纸、检查黄符有没有贴稳。确信没问题,才小心翼翼的收在正堂,天地君亲师的香案下镇住。 第二十四章 老宅这一夜 “少爷!”陈叔已经清醒过来,接连问道:“我妈来了吗?她说了什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事情难办... 但我还是依照规矩:“现在太晚了,明早准备一把香,一顿饭,一封红包!” 红包?陈叔知道也就是事钱:“那这事,您要收多少钱?” 随缘!我认真道:“多少都不计较,但是一定要用红包封好,如果我平不了事,红包原封不动还给你,平完事我才会拆开红包。” 不得不佩服前人的智慧,留下这封红的规矩。应该,也是为了让出马弟子做事期间,不知道多少事钱,才会一视同仁,专心平事。 平完事拆开红包,那时候无论事钱多少,事情都已经平完了。这样一来,就绝不会因为钱多钱少,影响到平事的过程。 那么,陈叔试探性的问:“我妈这事,您有把握吗?” 这事真的难办,我是由衷的说:“出马平事,没有绝对的保票。况且陈母索要的是什么?是李家赔偿运势,这东西虚无缥缈,怎么赔给她?”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陈二哥睡了吗?”李安华带人上门,也没有恶意。说是老头子担心陈叔这有客人,邀请我们去李家休息。 陈叔害怕那边的徐道爷作怪,拒绝了。 但李家人是真的热情,深夜找人帮忙搭了电线,让陈叔老宅通上了电。还送来了被褥床单,帮忙更换,说是老头子叮嘱的。 陈叔本想拒绝,可他看我和马思雨都在,今晚睡觉的问题终归要解决。 接受了李家好意,陈叔连忙散烟道谢... 马思雨也悄声对我耳语:“其实,我还挺想去李家睡。” 我不解:“为什么?” 她心有余悸道,听人说,住荒宅老院,或者去冷清的小旅馆,经常有鬼压床的事情发生。 这话倒是不假! 就连大城市的人,应该都知道。经常会有人劝,家里人口不多的话,千万不要把房子买大了。 这就叫,房大压人,人不住鬼住。 那种客房和几年未住的荒宅,已经被孤魂野鬼入住。人突然去睡那个房间,的确容易出现鬼压床的幺蛾子。 我没有否认,但是教她说:“你今晚睡觉的时候,姿势呈大字型,鬼就不敢爬上床。人身三盏阳火,压制在自己的三魂之上。鬼说白了,也是三魂之一,他们也怕人身上的阳火。只要你够凶,睡觉也够霸道,他们就不敢犯你...” 突兀的一拳,狠狠砸在我肚子上。她柳眉紧蹙:“呸,鬼今晚才会爬你床上,还爬你身上。” 她愤然关门,撞在门框上一声巨响... 这女人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我也没在意,无奈的回房,估摸已经两三点了,倒头便睡。 即便车上睡了一下午,但还是没多久就睡着了。 因为我睡梦中,胡九娘总是入梦,一个长期做梦的人,这种睡眠质量是很差的。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就算迷迷糊糊睡足八个小时,身体还是困倦,长此以往下来。人随时都是疲倦的状态... “又来了!”我在梦里不禁摇头! 可胡九娘突然变成马思雨的样子,幻化眼前,勾着我的下巴说:“小子,这虎丫头,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 “有吗?” 当然,胡九娘媚笑:“又给你编红绳,又平白无故,把你那些红绳铃铛带着,还不是对你有意思,想留作纪念?” 这都怪你!我蓦然想起:“叫她娘的事情,估计以后都没完。” 噗!胡九娘笑了:“那是你自己犯虎,闹出的笑话。” 我一阵哑然...胡九娘半晌才说回正事:“其实,你不该管陈家鬼魂的事情,你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这事真的难办。” 我也知道:“但凡怨念不深,那道士估计也就超度了,又何必开坛做法要把陈母的鬼魂打散?” “有动静!”胡九娘脸色突然警惕,耳朵微动... “怎么了?”我刚问出口,胡九娘就示意我别出声。 半晌将我一推:“快去看看他们,那道士遣鬼作恶,放了恶鬼入宅。” 我惊醒过来,立刻拿着红绳挂铃下楼,率先敲响了马思雨的门:“虎丫头!” 很快...开门就是一个枕头突脸,马思雨怒道:“你个虎犊子。” 她穿着丝薄的睡衣,露出大片肌肤...我转过头,心想刚才也只是喊了一声:“怎么?难道你没睡着吗?” “睡你个头...”马思雨找了件外套披上。 可睡裙下还是露出一双绝美的大长腿。抱怨说:“在这,.我哪睡得着?” 那我直说:“你这房间有什么诡异吗?” 怎么?马思雨幽怨:“你还指望,真有鬼爬上我的床?” 难怪她说话气鼓鼓,还记得这茬... 她住在陶屋应该不会有事,我接着去陈叔的房间。 刚一开灯,我就急切的喊了一声:“陈叔!” 马思雨闻声跟了过来,只见陈叔一脸痛苦的样子,闭着眼睛张嘴,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他不断尝试着起身,可头刚离开枕头,就被压了下去。 鬼压床?我在门口将红绳挂铃依照自己的身高,拉成上中下三路,横挂在门框上... 随即躬身穿过红绳进门,赶紧上前抓起陈叔的手。看下来,的确是横死的鬼压身,情急之下,我大力按压他的中指,把指尖按压的瞬白。 “额...啊!”陈叔痛嚎起身,紧紧捂着手指:“少,少爷!我刚才...” 他话没说完,门框上的的挂铃叮当作响,绷紧的红绳形状突变。 抓住了!我赶忙掐诀念咒:“天罗地网...收!” 咒落红绳挂铃脱离门框,落下的瞬间缠绕,像是捆住了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绑出了个圆柱形。 挂铃摇响声更加刺耳,吓得马思雨惊叫一声,赶忙朝我这跑:“怎么感觉那红绳,绑住了两个人一样!” 的确很像,但我想:“捆住的,就是那道士放进来的两个恶鬼。” 我正打算上前查看,只感觉屋内骤起一股凉风后。红绳挂铃突然就落到了地上,只有落地敲动的一声铃响后,挂铃在没发出半点声音。 空气中,莫名弥漫着一股符咒燃烧后的气味... 第二十五章 供奉不能擦 是召魂符? 我更加确信是徐道士使坏,我今晚终归还是大意了! 少爷,陈叔后知后觉:“我刚才,好像是被鬼压床了!” “我知道!” 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手机,虽然我梦里只迷糊了一会,但没想到已经四点多了:“就快鸡鸣破晓了,今晚应该不会有事,陈叔你在睡会吧!明早记的去买香,最好还能帮我买到朱砂,面粉。尤其是香,千万不能去邻居家借。” 好,陈叔没多问,我也就没解释。其实出马看事收的那把香,是有讲究的。一定要事主家买的。这就跟赶香会是一样的,关系再好的朋友,什么单都可以帮忙买。但敬神的那把香,一定要自己付钱买。否则,就算给菩萨上完香磕完头,那也是帮别人求的。 我关灯离开了陈叔的房间... “江辰!”马思雨战兢道:“我更怕了,你能不能陪我一会!接连发生这些事,吓的我都睡不着了。” “这怎么行?”依我看:“你是车上都睡醒了,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还有没有良心?” 马思雨数落起来:“你在病床上的时候,我照顾你半个月,陪你说话,给你送药。你倒好,我今晚说害怕,你还吓唬我鬼爬床。” “我...”顿时哑然,倒也想通,为什么她早前给我肚子上一拳:“可大晚上,我怎么陪你!” “跟我来...” 马思雨拉着我去陶屋,安排道:“你坐在床头上陪我说话就行,等我睡着你在离开。” 她缩进被子里,房间没有关灯,我就那么陪她聊天... 其实,我生病在山神庙那半个月,她也是这样,坐在床头,给我说着外面大城市的繁华。 只不过,那半个月都是白天,现在深更半夜,和她那么近的距离,我忍不住脸红。 回想起当初,我闭眼躺着听,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坐她床头,俯身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我心里扑通乱跳。 我们说的是村里蛇吞相的往事... 聊的兴起,她还直接把头枕到我的腿上:“继续说,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在醒来... “小姐,起床了!”随着呼喊声敲门,这门并没上插削。 陈叔轻轻一敲,就推开了门...“少,少,少爷!?” 陈叔赶忙低头,眼神无处安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那..那什么,出来吃早餐了。” 他急忙退出房间...我心里顿时一阵尴尬。心说,好歹我还只是坐在床头上,又没躺下去。 马思雨也因为敲门声醒来,揉了下酸软的脖子:“看来陈叔是误会了,你还不赶紧下去!” 我扶着床头:“你是真有脸说,坐着睡那么久,我腿都麻了!” 她噗笑出声:“那你也要出去,本小姐可要换衣服了,你看吗?” “谁稀罕看?”我瘸拐着扶墙,摸出去就看到一脸窘迫的陈叔,我开口像他解释。 但陈叔却避话:“少爷不用解释,你们是年轻人,小姐都没说啥...那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他就将买来的早餐递给我,还有买来的香和朱砂。也没忘给我包了封红。我全都接了过来,即便是一顿早餐,吃了就代表接下这事。 吃完早餐... 我就带他们到二楼卧室,摆起了堂口香炉。 请仙香一定要事主在场,我依照出马规矩一炉一香,心中默念事由。 这场景,马思雨是见过的,但她好奇:“怎么比上次多了一个灵牌香炉...魑虎?” 我在堂口念事由,所以没像她解释,实际上,那就是她家的镇宅彪。 堂上仙家都有各自的名字,比如胡九娘...但镇宅彪的名字是我改的。他原本就是魑魅魍魉中的魑。我感觉彪的解释不如虎,所以才取了魑虎。仙家有了名字,才方便弟子出马的时候,向堂上请仙帮忙。 “少爷!”陈叔突感奇怪:“是不是我买的香有问题,为什么除了胡九娘和魑虎的两个香炉外,其他的香全都熄了?” 我只能告诉他:“这就代表,只有他们愿意帮忙平事。” 其实当中的原因,我只说了一半。也怪我不开窍,才请不动其他仙家。 陈叔听完点点头,找来抹布:“那我帮您,把灵牌擦一下,都是灰。” 我赶紧拦着他:“任何灵位,或者家里的供奉,都是不能用抹布擦洗的。这是不敬,尤其是我这堂上的东西,千万不能擦。” “那还真是抱歉!”陈叔尴尬:“我实在是不懂这些规矩。” “没关系!”以前我也不懂... 这些规矩,还是刘瞎子临死前,对我再三叮嘱的。如果我开了窍,他们还肯重新回堂上看事,灵牌上的灰自然会落下。露出名字,助我出马传唤。否则,在怎么擦也看不到他们的名字。 第二十六章 张叔家平事 敬完香,我让陈叔打扫一下老宅。家里沾满了霉灰,人也会跟着倒霉的。临走前,我还再次提醒他,千万别碰我房间里的堂口灵牌,和楼下天地君亲师的香炉。 因为正堂香炉下,还镇压着陈母的鬼魂。那里需要特别留意,千万别让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李家的人,和徐道士。 交代完,我就出了门。 马思雨以为我是出外平事,还兴致勃勃的跟着... 结果,我只是故意撇下陈叔,在附近打听着陈家和李家的事情。 打听下来,我更加犯难... 早前镇上的条件比现在差很多,陈父和陈母都是镇上小学的老师。现在时隔几年,镇上的人也没有说陈叔的父母一句坏话。而且这里的青年,大多都是陈母的学生,都说陈母教书不只是尽心尽责。两个儿子出息了,陈母还把自己的工资用来资助贫困生,就连李家老三和老四都受过陈母的资助。后来,要不是家里接连发生不幸,陈母还存了钱,想捐给学校修缮食堂... 我也去那个学校看了,是个很破旧的学校。校长回忆起陈母,都不禁感叹:“她绝对是个心系教育的好老师,以她的教学水平,绝对可以去市里的学校任教。但她可怜镇上的孩子,才留了下来。” 当然,那时候她两个儿子都出息,也不在意那些工资待遇。 打听完陈家的事情,我还特意走访,打听李家... 李家的人也没得说,那一家子都挺善良。三年前李安华结了婚,就和兄长、姐姐一起出资,开了木材厂,一大家子人都肯出力,木材厂倒是做的风生水起。还带动了镇上的经济,三年来,翻修了大房大院。也解决了镇上一些留守人员的就业问题。 李家人也很热心,镇上的贫困帮扶,他们也有参与。帮忙解决就业,资助孩子读书,李家事事都做表率,每年都受到镇里的表彰。 只不过...大家还是在议论,说李家当初,就是借走了陈家的运势。 一直打听到下午,马思雨颇感无聊:“你打听这些有什么意义啊?” 我瘫坐在树下犯难,只叹:“事难平!李家的人不坏,陈母生前也是个好人。这事,如果站在第三视角看待,李家的人也是苦主。是陈母这三年来阴魂不散缠着别人。现在倒好,找人赔运势,这让李家怎么赔?” 说真的,要不是答应了陈叔,还拿了他的红包,我都想放弃了。 胡九娘感觉到了,魅声入耳:“都怪你昨晚草率答应了别人,现在明白为什么要先看清事的因果,才能拿事主红包平事吗?归根结底就是这个原因。看事前不占事主好处,才能公证看待因果。” 我心里都急了:“九娘...现在该怎么办?” 胡九娘长叹:“因果难断,还是放弃吧!退还红包,赶紧置身事外。” 可我也不想把陈母的鬼魂交给徐道士...虽然陈母现在怨念难除,但她生前毕竟是个好人。 运势?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讨要运势? 躺在树下,我一直想到天黑,才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回陈家老宅,已经入夜... 陈叔准备了饭菜,急切道:“小姐,少爷,你们怎么才回来,赶紧吃饭。” 我摆拒绝:“出马看事,只吃事主一顿饭。所以我在外面吃了。” 陈叔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可无论他怎么劝,我也没上桌... 等他们吃完,我才安排起了今晚的事情。我料想那个徐道士,今晚一定还会遣小鬼入宅。 他的目的,应该是找到草人,或者是一报还一报,用恶鬼吓唬陈叔,让他自愿交出草人。 我的房间,有堂上仙家,马思雨睡陶屋,小鬼不敢进。只能是陈叔这... 我将陈叔的卧室门敞开,在背面贴上门神像。马思雨当即好奇:“为什么要贴在门的背面,还要刻意开门遮挡?” 我这样做:“就是让恶鬼有来无回,进得来就出不去。” 红绳重抹朱砂,挂铃重画镇魂咒,三段红绳在地上直线铺开,围绕陈叔睡床的两侧及床尾。 随即关紧门窗,取一个镇魂铃单独挂在陈叔的床头。让他躺在床上别睡,一听铃响,就赶紧打电话给马思雨。 陈叔应声配合,我最后离开房间的时候,还用面粉铺在卧室内,垫起薄薄的一层。 一切都依照安排进行... 我躲在马思雨的房间静待时间。趁这个空档,我还提前补起了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随着胡九娘魅声入耳:“来了!” 下一秒,马思雨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我应声惊醒,出去就能听到陈叔房间,挂铃叮当作响的动静。因为陈叔的卧室,是刻意敞开的门... 所以,我跑进卧室,便立刻关上房门。门背上左边神荼,右边郁垒。 门神像一现,任他是恶鬼,也别想再出这个门... 顷刻间两股阴风在房内乱窜,所到之处,还扬起了地上的面粉。我看准位置掐诀念咒:“天罗地网,收!” 咒落瞬间,红绳挂铃犹如绊马索一般收紧。房内铃声大作,阴风却已骤停。 看来是困住了... 即便是恶鬼,我也不想害他们跟小媳妇一样,所以提醒:“千万别让徐道士招魂唤你们回去。任他本事再大,帮你们飞出红绳挂铃的束缚,也飞不出这个门。” “少,少爷!”陈叔战兢走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去李家,找徐道士...” 第二十七章 平事先渡人 我拉着陈叔离开卧房,叮嘱他:“就守在门口,千万别开门。接下来无论里面什么动静,别进去看。就算里面有人说话,也别搭理。即便是有人喊你,也不能应声。” 陈叔连连点头,交代清楚,我才叫上马思雨直奔对面李家。 但我不会敲门入户,而是让马思雨把风,独自翻上院墙。 果然... 凌晨三点多,这里只有徐道士一个人。他在李家大院摆着案桌香炉,手中拿的是召魂符。 我纵身跳下院墙,落地时难免闹出声响。徐道士惊觉回头:“谁?” 我赶忙掐诀念咒:“恭请堂上魑虎开路...” 咒刚起,顿时一阵阴风骤起,吹出狮吼狼啸之声直奔徐道士。 直吹的徐道士身体后倾,背靠着案桌一动不动。徐道长伸长脖子,睁大了眼睛... 胡九娘急声入耳:“千万落咒诛邪。这老虎已经掐住那臭道士的脖子,它是真虎,你可别犯浑。咒落就要背上因果,在六大罪之中,出马弟子伤人性命,是要遭雷诛不赦的!” “我知道...”只在心里莫名一颤,这魑虎比我想的更邪。我根本没有念完咒,它就已经出手了。 我慢步上前:“徐道长,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你说。”徐道长颤声询问。 我直说:“希望徐道长给我两天时间,我会处理好陈李两家的事。” 徐道长哼了一声:“没你这样抢饭碗的。” 他误会了,我保证:“绝不会影响你拿李家事钱,也绝不会放任陈母的鬼魂,在来李家作恶。” 他咬牙点点头:“好,今天我认栽!” 我掐诀念咒收回魅虎。可下一秒,徐道长眼神瞬变,侧身就想去抓道符... 我早有防备,他回头的瞬间,我把控好距离,指戳他眉间:“像掌堂教主胡九娘借法,通神入梦...” 咒念:“梦入神游九万里,梦醒凡世雄鸡鸣。” 随着咒落,徐道长双眼一沉,昏倒在地上。不出意外,这能让他睡到明天早上鸡鸣破晓... 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开了院门。让马思雨进来守着大院,再三强调,要她注意李家的人,也要防备这徐道士突然醒来坏事。 马思雨应声答应后,我才摸进了李老头的卧室... 李家也是苦主之一,这是陈李两家的事情,也是阴阳两界的纠纷,既要治鬼也要渡人。现在要想平事,首先就要解决李家。 狐仙都有迷惑人心的本事,我在心中念咒,暗请胡九娘帮忙。 心念刚落,屋内骤起凉风,吹在李老头脸上。他猛然一个冷噤,颤微睁眼。 “是陈老师?”李老头迷糊的看着我。 陈叔的母亲陈门陈氏,所以这声陈老师叫的自然是陈母。这李老头已经被迷了眼... 我极力保持镇静:“还我房子,还我陈家运势!” 李老头愧疚道:“就算借宅办喜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们陈家。可现在就算我认还,我也还不出啊...当初,我真不知道会带走陈家的运势,还害了你家老大三条人命。” “那你就更要还我陈家运势!”我森冷威逼:“你还是不还?” 李老头揪心:“这要我怎么还?” 很简单,我说:“种善因得善果。这三年,你们李家做足了善事,换来福贵。却害我生前一愿未了,我要你以我儿子的名义,捐助十万给镇上小学修缮食堂。让这份福报,落在我儿子身上,也就算你还了我陈成家运势。” 李老头眼神一愣,浑浊的目光微闪... 糟了,眼泪治邪祟眯眼!我赶忙掐诀念咒,指戳李老头眉心,咒念梦入神游九万里,梦醒凡世雄鸡鸣... 咒落,李老头眼皮垂下,歪过头沉沉睡去。 我赶紧离开房间。在回去的路上,马思雨知道事情后,还在埋怨:“你这办的什么事?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事捐个款就能平?” 虽然我也是权当一试,但我相信:“平事才刚刚开始。” 我回去放走了陈叔卧室的恶鬼,我不想和徐道士结怨。只厉声警告恶鬼,往后在敢作恶,绝不会放过他们。 次日一早... 李家华就找上了门,我刻意支开了陈叔。让他开车去镇上,帮我买一些东西,全写在纸上后,交给了他。 待陈叔走后,李家华就问:“昨晚我家老头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但听徐道长说,是你昨晚翻墙,进了我们李家,又让陈母的鬼魂去缠我家老头。是吗?” 他问的狠直接,对于他这种不信运势的人... 我直说:“没错,但我是去给你父亲看病,送一味药!” 呵,看病?李家华摇头:“那我父亲是什么病?” “郁疾衍生的心病!” 听着都好笑,李家华呢喃:“心病?” 没错,我肯定道:“就是心病!” 随后问他,为什么三年来,只有你父亲噩梦缠身?其实...是你父亲自己都过不了心里的坎。 看到陈家老大一家三口死了,陈母也死了。李老头心里愧疚,无论你信不信借宅借运之说,但陈老头信。他认定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所以心生郁疾,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常年噩梦缠身,睡眠质量不佳,食不甘味,长此以往身体每况日下。 而且...随着李家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李老头就更觉得有愧,这是心里的孽障!噩梦可以是陈母作祟,但李老头看到陈叔激动的样子,也是陈母所为吗? 我毫不隐瞒:“昨晚,我只是给你父亲送了一味药。让他有机会还清陈家的运势,结束三年来的内疚。” 说完,我拿出香炉下的草人:“这就是陈母的怨魂,如果你觉得徐道长除掉这个鬼魂,你父亲身体就会好起来,你们李家的人心里再无内疚,那就拿去吧?” 李家华沉默半晌,试探性的问:“依你看,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欠债还钱,借势还运!就依陈母昨晚所求...” 我相信:“这能治你父亲郁疾,也能了陈母的怨恨。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可驱鬼容易,渡人难。你父亲的心结,才是最难解的。” 第二十八章 陈母的坟前 李家华起身,只说是回去商量一下。 看到他离开后,马思雨忍不住问我:“借宅办喜,真会带走运势吗?” 运势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别看李家华口口声声说不信运势,但做生意的,有几个不信运势?否则,李家为什么年年做慈善,求好报? 我初出茅庐,对于借宅办喜这事:“说不清,我也不敢肯定。” “那他们,真愿意捐钱修缮学校食堂吗?” 马思雨一上午都在担心,但我想他们一定会的,毕竟李家这三年做的慈善原本就不少。 中午我和马思雨在外面吃饭,就听到镇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说是陈叔这次回来,是为了完成陈母遗愿。捐款三十万,托李家的人负责修缮镇上小学食堂,还重新修建一个图书室。 “三十万?”马思雨听到微微有些意外:“不是十万吗?” 估计是李老头的意思,当初李家困难,陈母资助过李家老三和老四上学。现在出资三十万,或许也是李家华他们的心意吧。 回想李家华每次去陈叔家客气的样子,其实这三年多来,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的,并不是李老头一个人。 老话不是有说吗?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人一旦有了钱,都会对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感到愧疚。 下午,教育领导,还有镇小学校长都亲自上门,送来感谢信、表彰函。 陈叔对此一脸懵,让那些领导误以为,他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我让陈叔带着校长他们,在正堂上香,把感谢信和表彰函都烧给陈母,告慰她在天之灵,以唤起天魂的良善。 因为接下来,就是解决陈母的怨魂,我总不能一直把她压在香炉下。 “要怎么解决?”马思雨试探性的问我:“这捐款换运,只怕说服不了陈母的冤魂。” 没错,送走那些领导。我让陈叔把早上买来的冥具摆在正堂前,交他如何用白纸封钱,怎么书写,一一交代后,让他今晚熬夜,也要亲手把十万钱包完。 要想解决陈母的冤魂,就一定要弄清楚,陈母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去李家索要运势? 陈母死后三魂不散,喜怒哀惧爱恶欲,唯这七情方可生怨,要让她放下怨,就要解开这七情之中的执念,了结她的牵挂,这样才能七魄尽散,让三魂各归三路。 这一夜我躺在床上,想的都是这些。 次日一早... 我下去的时候,陈叔已经熬夜,亲手包足了十万钱,他眼眶泛红,似曾哭过。我让他稍微睡了一下。 中午我利用他昨天买来的工具,交他做起了纸人,金银桥。让他亲手做完,将这些搬到她陈母的坟前。 可他开车搬运,却忙了一下午,晚上都没有回来。 我和马思雨带上工具和草人,一路打听到了陈母的坟前。发现陈叔还在那里打扫坟头草。 三年多来,杂草丛生,要不是他已经清理了一阵。估计连坟墓都看不到了。 马思雨想去帮忙,被我拦了下来:“三年的颓废,这都是陈叔自己造成的!” 听完,马思雨就笑了:“颓废这词,用来形容坟地荒草,你有没有文化?” “我...”和她说不清楚。 只等陈叔打整完,我将十万钱堆在一起,告诫他们烧东西的顺序、 说完,我才摆起了案桌香炉,水碗立筷,欲请陈母怨魂出来说话。 阵起瞬间,坟地骤起阴风,吹落草人头上的红纸黄符,筷子也突然立在了水碗中。 “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九娘在心里厉色提醒:“这时候千万不能心生畏惧,要如判官威慑。想想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哪一个不是面露狰狞,让鬼畏惧的。有我护着你,魑虎在你背后。要和她论是非,你就要让她害怕才行。” 没错,我壮着胆子。拿起了黄符开阴眼... 黄符拉过眼前,一个脸色幽绿的妇人,立身抬头,犹如死鱼眼一般盯着我。 第二十九章 借宅借运完 我佯装镇定,只问:“种善因得善果,如今李家为你儿子捐款三十万,了你生前遗愿,为你儿子换取福报,你还不上阴阳路,在阳世留恋什么?” 这远远不够!陈母贪得无厌:“我要李家还我陈家运势。是他们...是他们借宅借运,害死了我大儿子一家三口,小儿子三年多了处处不顺...” 胡说!我厉声打断:“运势皆有因果,李家今天的富贵,是处处心存善念,以善行换来的。与你陈家运势何干?即便是借喜不借丧,借丧霉三年。如今三年已过,你儿子不是一样走着背运?” 她莫名看着我,我却壮着声势指责:“你大儿子死于车祸,那是命数。你小儿子三年多事事不顺,那是他的恶报。公司管理不善,遭催债人员上门,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如此不孝的人,哪配有什么好运势。你在阳间作恶,缠着李家善人,此中恶报,依据因果报应在你小儿子身上。这有什么不对?” 不,陈母摇头否认:“不是的!” 怎么?我将目光一变:“难道你的死,不是你儿子造成的?” 不是,陈母急忙辩说:“常年教书环境恶劣,身体早有疾患,但两个孩子在外都忙。所以我从没告诉他们。直到大儿子一家惨死后,接连听到小儿子公司破产,一时间难以承受。这不关我家陈二的事。” 这和我想的一样,但:“这些你跟判官说了吗?你的死因无论怎么说,也是你儿子间接照成的。行善事得善报,李家如今了却你的心愿,为你儿子积攒了福报。欠你们陈家的已经还了。” “妈...”陈叔突然回头,一个中年男人,眼泪早已经止不住,跪向案桌。从昨晚到现在,流多了眼泪,所以他也能看到阴魂。 我没有阻拦他,我终归只能陈述因果,解铃始终还得看系铃人。 我烧了黄纸书信,只说:“姑且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了却牵挂就赶紧上路。将黄纸书信交给判官,上面有你生前所行善事,让判官为你核实,网开一面。倘若你执迷不悟,这恶果,只将报在你儿子身上...” 随即,我烧了金银桥,拉着马思雨离开了坟前。 我躲在远处注视坟前,马思雨颤抖的抓着我的手,担心:“你走了,就不怕陈母的鬼魂,伤害陈叔吗?” 不怕!我想:“怨魂纠缠李家,讨要运势为谁?不就是为了陈叔吗?她不过是万千母亲中的一个,活着忧心儿子的前程,死后放不下这份牵挂。” 况且,陈母不是恶鬼,她缠着李家三年,却没有害李老头的命,也没有缠过李安华他们。别忘了,她生前也是个为善教人的老师,这种老师,她的母爱超于常人。 生前忙于教育,在简陋的学校,把母爱分给了每一个孩子。后来孩子忙起来,一家人又聚少离多。一个敬责的老师,必定对子女有一份亏欠。所以,陈母一生都有原则,直到死后,还想为囧境的儿子,多做一点什么。 听完,马思雨柳眉轻蹙:“那你就更不该留他们母子在那,你就不怕陈母看到陈叔,就更不想去阴阳路,更加留恋阳世吗?” 我的确担心过,但... 突然,远远就能看到筷子跌出了水碗,燃烧成灰的金银桥,残灰突然塌陷了下去。十万钱纸灰,被吹得漫天飞舞。 这一幕,让我心里莫感凄凉。没错,这世界仁慈的母亲都这样,别说为儿子的前程上阴阳路,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不会愁眉。哪怕是灰飞烟灭,她也会为了儿子前程铺路。 “陈母,走了!”我眼里蓦然泛起泪光。 不是吧?马思雨微感惊讶,指着陈母坟前:“那陈叔为什么还跪在那?对着墓碑,边哭边说着什么?” 马思雨想靠前去听... 我立刻阻止,强拉着她下山。虽然我也听不到陈叔说了什么,但我想,是陈叔的忏悔。 这三年来,心结最大的就是陈叔,公司查出抄袭事件,一朝福贵变贫贱,他以为自己间接害死了陈母,所以三年多来,没上坟前祭拜。 你以为他真的三年没回过这个镇上吗?那晚房间一地的烟头,还有好几个牌子。那是他人生一步步下滑,依据生活条件抽的不同牌子。 我想,陈叔这三年回来过好几次,待在我睡那个房间,抽着烟看着李家福贵。 虽然他嘴上说不信运势的话,可他内心深处早就信了。所以人生才失去了动力,想着自己反正都是走背运,哪还有上进心?宁愿做一个司机,都没有怨言。 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哭吧,无论陈母的三魂有没有散去,哪怕陈叔是对着一个幻影在忏悔,但我想,陈母都能听见。三魂归三路,命魂也就是人魂,会在墓地灵牌上,听着陈叔的声音。 回到陈家老宅,我撕掉了另一封黄纸书信,撕了个粉碎,丢在水里泡湿,直到朱砂字迹模糊。 “那是什么?”马思雨诧异。 我心里酸酸的,没有回答她,这是我第二手准备。如果陈母不肯上阴阳路,我就会烧给地府,让阴差上来接引。 现在,用不上了... 想必是昨晚,陈叔在正堂,一个人亲手包封十万钱,做纸扎,金银桥。陈母虽然在香炉下镇着。但她能看到陈叔所做的一切。只希望今晚这金银桥,也能让陈叔走出内疚阴影。 我在堂口敬上完事香,代表这事算是彻底平了... 胡九娘魅声入耳:“出村办的第一件事,虽然不够凶险,但是办的漂亮。” 谢谢九娘!我心里感激后... 马思雨在旁,双手环抱胸前埋怨:“真没劲,我还以为今晚你会大展身手,治鬼除恶,没想到忙活几天。你只是帮这些人解开心结。” 你不懂,我倍感欣慰的说:“这出马弟子入世,讨的是阴阳两界的公道,为的是渡化人心,一切都只想化解恩怨。” 说完,推她回去睡觉。平完事,这一觉睡得特别香,连胡九娘都没入梦叨扰我。 第三十章 冥币买单的人 陈叔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 他前脚刚到,李家的人就上门。说是请了徐道士,想借此机会,顺便为陈母做七天法事超度。 我心里明白,这徐道士图的是李家事钱,但这事毕竟能为陈母积攒功德。 陈叔欣然接受,对李家的人也客气起来,还特地去买了营养品,给李老头送去。在那边商量法事细节。 这种事,我一个出马就不方便参与了,我和马思雨留下看家。 下午就不断有邻居上门。都听说了要为陈母办事,镇上很多人自发前来帮忙。他们大多是陈母生前的学生,或者是这次修缮,镇小学的家长。 马思雨诧异:“都没个邀请,怎么就来那么多人?” 我笑她:“乡下都是这样,正如老话说的,白事不请自到,喜事不请不到。” “呸,你什么都老话说!”马思雨随口道:“那你倒是说说借喜不借丧,借宅这种事,到底会不会带走运势。” 拿这堵我?我想:“不管会不会,但是老人留下这句话。就跟现在人说的,车和女人概不外借是一个道理。真要巧合发生点啥,谁也说不清楚。彼此都会心生愧疚,这种隔阂说不清道不明,即便再好的朋友,心里也会由此产生间隙。” “就像李家和陈叔的关系吗?”马思雨也想通了,随后关心的是:“现在事情平了,快看看陈叔给你包了多少事钱。” 我拿出厚厚的红包拆开...三千块! 我心里抑不住激动,可马思雨俏脸却是微变:“就三千啊!” 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三千对陈叔而言,不少了。心意不在钱多,这估计是他半个月工资。” “那倒是!”马思雨拉着我,开车去了城区,用三千块置办了一身行头。说是第一笔钱,一定要犒劳下自己。随后,她掏钱给我买了一个智能手机,教会我怎么使用。 通过这个手机,七天下来,我开始对外面的城市,有了新的认知。 这段时间,我们并没有撇下陈叔回上京。 因为我心里始终不放心徐道士,总感觉他随身带着恶鬼,令我在意。 这七天以来,徐道士还负责帮镇小学,修建图书馆的事,选址看期... 法事完结当晚,陈叔就以朋友的名义,硬拉我去镇上吃宵夜。 席间,他还借机给我补了个红包,比起前面那个更厚。但我拒绝了:“事钱只拿一次,多吃这顿饭,如果不是以朋友的身份邀约,我都不会接受的。” 陈叔表情暗淡,只恨当初给我包少了。其实刚离开村子的我,对三千块已经很满足了。 马思雨也劝陈叔:“江辰不收,就算了吧,你也没多少积蓄。” 陈叔却激动的说:“今天镇里传来消息,说是要扩建乡镇路,我家那个位置,一直卡在路的边缘,要被拆迁阔路。” 这样的话,马思雨表情一惊:“那你就能拿到一笔不小的拆迁款?” 是啊!陈叔激动之余,已经盘算好:“无论有没有这笔钱。送你们到上京之后,我想离开马家,自己去闯一闯!” 马思雨理解,举杯鼓励:“活着就该为自己的梦想去闯” 陈叔和她碰杯,两人说不完的话。 他变了,陈叔变得比以往多了几分自信,连眼神都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其实想赢,不一定要有实力和本钱,最重要的是有信心和胆识,人生路放弃就一定是输。尝试,还有一半的机会。 他能解开心里的枷锁,重新站起来。我也举杯祝贺:“相信陈叔,你一定能行的!” 三人喝了不少,临买单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落坐在我眼前... 他尽显一副醉态,拍着陈叔肩膀:“陈二哥,还记得我吗?” 刘虎强?陈叔表情一喜,给我们介绍:“这是我以前的同学,也是镇小学,校长的儿子。” 随即刘虎强客气的朝我伸手。握手之间,我无意触碰到他大拇指根部,肌肉在抽搐式的跳动。我表情当即一愣,这就说明有横死的鬼找来。 “江辰...”马思雨拉了拉我,提醒:“你发什么呆?” “抱歉!”我尴尬回神,松开了刘虎强的手,心里不禁狐疑,是我喝了酒,感觉错了吗? 我盯着刘虎强细看,也许是喝醉的原因,导致双眼通红。所以,看不出他眼眶是不是发黑。但是他眼珠子中间,却诡异的发白。 这是被鬼迷了眼吗?我心里暗自猜测... 他和陈叔闲聊了几句后才离开,说是要进去招呼里面那桌的朋友。 临走前,还特意向服务员打招呼,说是我们这桌的消费,都记在他的账上。等会他们吃完一起买单... 陈叔还客套的推辞,却耐不住刘虎强的态度,他说陈叔捐给学校三十万,他也是陈母带出的学生。这单,无论如何他来买... 盛情难却,陈叔感激的散烟,接受了这份好意。 离开的时候,马思雨还说,就当刘虎强是代替他爸,那个镇小学校长,出于客套的请吃。 陈叔也欣然认同,可我们刚出门... 服务员就表情凝重的追了出来:“三位,你们方便自己买一下单吗?” 刘叔表情诧异:“刚才,我朋友不是打了招呼,说他买吗?” 是,服务员并不否认,可他却战兢道:“你那朋友他...他这三天都在这消费,但每次都拿冥币买单。” “没关系,那我买吧!”刘叔付了钱,还替刘虎强道歉:“他爱喝酒,兴许是喝醉了,拿错了钱!” 这话,让服务员冷笑:“喝醉?你那朋友,就跟魔怔了似的。不信,你自己回去看看。” 没错,我后背一凉,拿错钱?谁会把冥币带身上? 马思雨俏脸嫌弃:“还校长的儿子?居然用这种方式吃霸王餐。” 可这不对啊,陈叔呢喃:“刘虎强好酒不假,但人品不差啊!”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拉着他们倒回去... 只见刘虎强坐在最里面那桌,他是背对着我们。一个人抬着酒杯,和两旁的空气自言自语。他已经口齿不清,却仿佛还在,劝着两边的“人”喝酒一样。 第三十一章 深夜诡压头 可惜没有柳叶和黄符开眼... 只能带着马思雨和陈叔躲在一旁,眼看着刘虎强一杯喝完,就赶紧拿着啤酒瓶,为左右斟酒。 可他左右哪里有人? 酒杯根本就是满的,刘虎强倒的酒,全都溢出杯面,他还一脸客气的在那说着什么。 马思雨颤声拉着我都手臂:“江辰,你..你看到了吗?” “嗯!”点头回应后,我开始向服务员打听:“这个客人,每天都来吗?” 也就是这三天,每晚都来... 服务员说,每次都是他一个人来,却装的像有朋友同行一样。要三幅碗筷,三个酒杯,坐在那就跟现在一样。点一桌子东西,中途都还没吃完,他硬要加菜。还偏说桌子上已经没菜了。最后喝的烂醉用冥币买单,第一天就闹的报警处理。害的我们也跟着巡逻人员配合调查。第二天他酒醒了,诬赖我们换走了他的钱,说是我们塞给他一包冥币。早上还赌咒发誓,说我们店黑,他在也不来。结果话都是热的,当晚又来了。和第一天一样的闹,今晚是第三天。老板说这人没有酒品,今晚再闹,非得给他点教训。 可服务员看来:“这人就是中邪,魔怔了!” 这服务员说的已经够委婉了,他应该想说的是,刘虎强撞鬼了。 “服务员,买单!”刘虎强起身回头,醉的走路都左摇右晃。 老板微微暗示,另一个服务员便通知了后厨的人,全都出来了。 和我们说话的服务员,回去柜台,拿出账单报价:“一共六百二,收您六百!” “好!”刘虎强摸出皮夹,数出六张冥币拍在柜台上... “妈的!”老板厉声上前,带人做势就要弄他:“前两天都当你喝醉了,也就不计较。你他妈今天还闹这出,你是存心拿冥币来晦气劳资?” 顿时,店里的人愤然就要动手... “别冲动!”陈叔急忙上前劝说,只解释刘虎强喝多了,别和一个醉鬼计较。赶紧摸出七百块,说是多的当赔罪。 老板这才向后摆手,示意众人算了。但他咬牙警告陈叔:“给你朋友提个醒,以后在玩这套,劳资打断他的腿。” “是...”陈叔赔不尽的歉意。可他回头一看,刘虎强早已经走了。 “人呢?”陈叔赶忙出来询问,马思雨颤抖的指向右边... 诡异的刘虎强,他两手凌空搭着什么,一摇一晃的走着。眨眼看去,就像是左右手搭着两个人一样。 陈叔表情惊骇:“怎么会这样?” “还是跟上去看看吧!”我们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眼看到刘虎强走出夜市,来到一个小河沟旁,隐隐看到他拉开裤链小解的时候,骤起一道凉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掉进了水沟。 “糟了!” 我心知不好,赶紧上去,只看到刘虎强俯身平躺,正脸朝下浸在水沟里。 里面的水,虽然不深。但足够淹过他的头,而他全然没有一点挣扎的动作... “怎么会醉成这样?”陈叔赶忙搭手,和我一起把刘虎强扶了起来。 “我来吧少爷!”陈叔劲大,背起了不省人事的刘虎强。 “江辰,怎么感觉那么诡异?”马思雨颤微的拉着我:“一个人就算醉的在不省人事,他前一秒还在走路,下一秒怎么就连求生的意识都没有?” 我眼神示意她小声说话。以前就经常听说,有人醉倒,摔死在浅水沟或者细水渠。他们大多被判定醉酒导致,死前没有挣扎,甚至连衣服后背,都没沾到水。 其实这是鬼压头的一种。有邪祟按压着他的头,不让他抬头挣扎,直到被水溺死为止。 路上买了醒酒的药,陈叔直接将他背回了自己家的老宅。 可回去后,醒酒药无论怎么吃都无济于事。其实鬼压头和鬼压床都是常见的恶鬼害人。 我试着捏刘虎强的指尖,一手掐他人中,两边同时用力,捏的他中指尖变得煞白时... “额...啊!”刘虎强痛嚎醒来,紧捂着中指:“这是哪?” 他甩头搓脸,一副深醉醒来的样子。我重新看了看他的眼珠,已经恢复正常... 陈叔对他说起今晚的事情,和服务员那里了解的情况。刘虎强一脸不悦道:“胡说,我明明给的就是现金,况且这三天,我的的确确是和两个朋友一起进去的,他们偏说没看见。” “什么样的朋友?” 我问他:“你被带去巡捕房的时候,为什么没见你那两个朋友?今晚你掉进水沟,你那两个朋友为什么不救你?” 这些...刘虎强拍着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 我顺手拿黄符开了阴眼,房内没有邪祟。可是看到刘虎强时,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双肩阳灯已灭,唯剩头顶一盏。 常言道,凡人双肩有阳灯,阳灯一灭,命难寻。 还真不是危言耸听,刘虎强被鬼迷了眼,还好那店里的老板脾气好报警处理。不然刘虎强估计早被揍进医院了。 前两晚也好在是报警处理,被带回巡捕房,否则鬼压头的事情也不会等到今晚。 我拿黄纸画符,问他:“你三天前去过什么地方,得罪过什么人,惹过什么事?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叫过你?” 这三天的记忆肯定是半真半假,模糊的。但是三天前,他应该能想起... 他细想道:“三天前,徐道爷来学校看过事。” 学校修建图书馆的事?可我想:“他当时有没有特别的举动?” 刘虎强恍然道:“对了,他突然拍过我的肩膀!” “那你以后要记住了,千万别让人随便拍你肩膀...”我以前就听刘叔说过,夜路回头灯易灭,或者人突然被拍到肩膀产生惊吓,阳灯就会灭。 我将黄符折成三角形,用朱砂红绳穿过一角:“这护身符随身带七天,不要沾水,晚上也别走夜路。七天后,丢入流动的水渠或者河沟。丢了之后,千万别回头看。” 谢谢...刘虎强接过黄符戴上。 陈叔看他身上还是一身酒味,也不方便再走夜路,就留他今晚在这住下。 第三十二章 徐道士走了 夜已深... 我回房敬了堂口香,其实这事并不麻烦,毕竟还剩下一盏阳灯。只要熬过这七天,阳灯自然会重新亮起来。 但是我总在意徐道士,感觉他... “江辰!”突然胡九娘的声音入耳:“姓徐的道士就在门口。” 我赶忙下去查看,刚拉开门... 只见徐道士已经在门口,摆起了香炉案桌,桃木摇铃。 阴眼未闭,能清楚看到两个恶鬼,狰狞的扑向了我。 情急之下,我盲目掐诀念咒:“请堂上魅虎开道诛邪!” 霎时间狮吼狼啸,带动阴风骤起,两个鬼影瞬间被吹散,狂风骤然凝聚成虎形扑翻了徐道长,虎爪死死踩着他的脖子。 两个恶鬼曾经鬼压床的时候,我就警告过。现在又去害刘虎强,被魅虎吃了也就吃了。可徐道长,我拿他是真没一点办法... “姓江的!”徐道长虎口下毫不畏惧:“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我收回魑虎,借问:“徐道爷和刘虎强,有什么恩怨?” 徐道长起身:“你知道,为什么陈老师生前,想修缮食堂吗?” 因为五年前,镇小学的食堂突然失火,可消费器材全都是伪劣的产品。害的我八岁的女儿,死在了火场里。而他们事后,对消费器材的问题隐瞒不报。如果不是他们的过失,我女儿不会死! 所以,徐道长愤恨:“我现在也要让那个校长,尝试一下失去孩子的痛苦。我...” “江少爷...”陈叔呼喊着跑了出来,令原本愤然怒斥的徐道长欲言又止,气的转身离开。 顾不上管他,我看向陈叔:“出什么事了吗?” 陈叔说:“虎强刚打开手机,才发现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回电过去听说。镇小学的校长,在我母亲的法事结束后,直接去了派出所投案。交代了五年前学校一场火灾,是因为消防设施不够完善,才害了一条人命的事情。” 说话间,徐虎强已经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任凭陈叔在怎么劝说,他也执意要去一趟派出所。 我去叫上了马思雨,让陈叔开车送我们过去。 到那后才听说,当初拨款用于安装消防器材的钱,校长用来资助更多读书的孩子。他忽略了消防问题,才害的一个孩子发生了意外。事后因为害怕背责,所以才隐瞒不报。 可这些年,他和陈老师一样充满愧疚。尤其是听说了,陈老师生前遗愿是修缮食堂。他就更加对五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几天,他每晚都会梦见那个孩子,所以校长决定自首,向有关部门,坦白了当年的事情。 马思雨不由得关心:“那他会怎么样?坐牢?死刑?” 这点,工作人员预测:“死刑倒不会。但坐牢是免不了的,这要交由法官审判。校长的确挪用了消防设施的钱,可毕竟不是私吞,而是用于资助教育。虽然这样也逃不过制裁,但情理上会被理解。不过这事,最终还要看当年被害者的家属态度。” 得到这个答案! 一行失落的回去,马思雨在接下来的几天,一直缠着我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校长? 可我摇摇头,这是涉及人命的阳世纠纷。由法庭调解,才是最妥善的处理。 马思雨不甘心:“这徐道士那么坏!” 可我们无法否认:“就这件事来看,他才是苦主,他女儿的死的确和校长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凡事都有因果!要知道人性本善,徐道士的偏激,难道不是当初,校长逃避过错造成的吗?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接下来几天看着刘虎强,以免徐道士使坏。 七天后... 既然校长已经坦白,所以取证并不困难。 仅仅只过了七天,案件就正式开庭审理,徐道长以死者父亲的身份,被传唤到场。 当天也有很多镇上的居民来听审,据说他们这几天,自发向徐道长求情,希望徐道长能在庭上,原谅校长,让他能被从轻处罚。 可根本不等徐道长开口,校长就主动交代,只为向遇难者家属道歉。甚至希望庭上,能对他从重处罚... 这一幕,令徐道长错愕。庭审结束,我看见徐道长表情落幕的走在街头。 我忍不住叫他:“徐道长!” 他侧目斜睨:“你也是来为那个校长求情的?” 不!我想:“无论庭上怎么判罚,对于校长而言都是解脱。恶人才怕牢狱,心存善念的人,只怕心里的枷锁。比起在愧疚中过一生,还不如让他蹲上几年牢狱。” 徐道长眼神明明就很复杂,嘴上却还强硬:“几年牢狱,便宜他了!” 作为遇害者的父亲,我不想去劝他大肚。但我信:“阳世有阳世的法定,阴间也有阴司的律令。阳世法定,要考虑罪行人出于什么动机,而阴司判官,也要依据生前一生的善恶来做判罚。所以不管出马弟子也好,还是茅山道爷,有鬼魅过人的手段,也无权决定人的生死。” “哼!”徐道长袖子一挥,愤然转身... 三天后,徐道长离开了小镇,并没有再害刘虎强。但作为被害人的父亲,他直到最后也无法原谅校长。 我收起了堂口,上车继续赶往上京... 一路上我心情都很复杂,胡九娘安慰,小子,出马弟子渡人心,不渡人行。能渡化恩怨,却改变不了人的罪行。能解开人心里的枷锁,却无法带人走出牢狱。况且,徐道士虽恶,但这件事上,徐道士才是可怜人!校长坐牢弥补了当年的罪行,可他对徐道士造成心里偏激的影响,却根深蒂固。 你的出现,阻止了徐道士作恶,他才能清白的离开,有机会选择,重新开始生活。 “胡九娘!”我心里感激:“谢谢你安慰我!” 又生疏了,胡九娘魅声提醒:“叫娘就行!” “去!”这一刻,我忍不住笑了! 第三卷首语 上一卷,最后校长和徐道士的结尾,是刻意是这样留的。我改过很多次,最终选下的这个。留一处空白经历,凸显主角的无奈。毕竟,人性善恶不能只看表面。因果的事情往往引人深思。徐道长江湖路远,还会再见的! 而且...人心复杂,其实比鬼难测,因果循环,断不尽是非! 接下来就是下一卷,都市的住宅禁忌。 在这里,预告新卷故事... 你有没有有听人说,买房的时候选择楼层,有很多数字上的讲究。 家里买房有些什么禁忌,什么样的神像不能乱请? 你知不知道,猫狗死后该怎么安葬。 为什么有人常说,白事不请自来,喜事不请不来? 听过干将莫邪的故事,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关于武器“凄凉的爱情故事”悲剧篇,也是本卷的精彩大故事。主角也将再次碰撞纳兰家的一次交手。 ........... 来吧,新的一卷,慢慢和各位介绍。故事好看,但是不贵,几块钱看一卷,了解这些小故事。 看尽鬼怪人心,执念成魔,唯我江辰出马,七情六欲渡邪魅! 最后求一波砖石票 《蛇吞相》第三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酒店内闹邪祟 离开村子二十多天,才终于抵达上京... 此时的马老板,已经痊愈。当晚马家的人,热情款待了我。 以前在村里,我只听说马家很有钱。可现在才知道,马家在上京这种地方,也绝对是富豪。家里几百平的别墅,十多个佣人。在这样的地方,我表现的狠拘谨,只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别拘礼,到这里都是一家人!” 饭后,一个绑着脏辫的男子,顺手递来桌上的水果... “谢谢!”我客气的接过来,刚才就听马思雨介绍过,这是马夫人的侄儿,叫徐富贵。 至于现在的马夫人,并非马思雨的生母。所以马思雨对这个徐富贵可没好脸:“你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今天这种场合,都跑我家来混吃混喝。” 嗨!徐福贵不以为然的笑:“最近我可是忙前忙后,帮了大忙!” “就你...”马思雨俏脸微摇:“来帮忙吃饭还差不多?” 徐福贵没理她,只好奇的问我:“兄弟,你真有看阴阳的本事吗?” 会不会说话?马思雨脸色骤变:“当初我爸的样子,你可是看到的。上京找了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全靠江辰。” 是...徐富贵似乎很怕马思雨,赔礼道:“兄弟别介意,我只是问问。如果你真有本事,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笔生意,就怕你不敢接。” 我随口问他:“什么生意?” “女鬼!”徐富贵一时也说不清楚,只说我要是愿意看事,他马上约他朋友出来细说,这事已经找过好几个道士,也没收拾干净。 “有生意介绍,早说啊!”马思雨脸色稍微缓和,催他赶紧打电话联系到咖啡馆详谈... “这孩子...”马老板微显斥责:“江辰下午才刚到,还没好好休息,就拉他出去看事,哪有这样待客的?” 可马思雨不管不顾,起身拉着我们就出门。马夫人也拦不住她的性子,只能叮嘱:“早点回来,明天你爸还有安排。” “知道了,你们先睡!”马思雨头也不回的应声。 这虎丫头开车,径直带我们到了一家咖啡厅等着事主... 听说,这装修豪华的咖啡馆,就是马思雨经营的。去年高中毕业,马思雨就不想在读书,马老板就给她盘了这间咖啡店,让她经营。原本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明白做生意没那么简单,到时候乖乖回去读书。可谁料,这马思雨居然还把生意做上了路。 现在已经十点多,楼上还不时间传来声响。吵的我不禁狐疑:“在装修吗?” “楼上办公室装修,今晚就能竣工!” 马思雨刚说完,事主就到了... 他和徐富贵差不多年纪,约莫二十出头,脸色煞白的坐下,就直接说起了事情。 他家是做快捷酒店的生意,就在这个周,酒店频繁闹鬼。住店客人都说,在电梯那看到一个女鬼。起初没在意,但反应的客人多了,就不得不重视。 甚至,那男子心有余悸道:“我五天前,在十楼客房也亲眼看到了。家里还前后找了两个道士先生,也没能收拾干净。” 呵!徐富贵鄙夷:“你家请来的道士,哪能和我这兄弟比,他把我姑父那...” 马思雨桌下一脚踩向徐富贵,质问他:“你想说什么?” 没...徐富贵憋屈着脸:“终归一句话,这事我这兄弟出马,没问题。” “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包票!”我不敢盲目接事,只问事主,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再说。 “当然!”事主带路,我们开车到了涉事的快捷酒店... 我从后备箱取出红绳挂铃带上,可事主还是心有余悸,只说这大半夜他可不敢上去,只敢在收银台等我们。 徐富贵听了当即不乐意:“哪有你这样的,这事到底还要不要看?” 男子脸色难堪,只好使唤前台小姐:“你带他们去十楼看看。” “我?”前台小姐极不情愿的给我们带路... 进入电梯,徐富贵就咒骂:“那小子还真怂!” “有什么办法?”马思雨取笑:“也不看,那是谁的朋友!” 哈哈!徐富贵笑了:“其实,我和他前天才在夜场,偶然认识的。听说了他家酒店的事情,才好奇想来看看,这鬼到底长什么样。” 难怪!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一路上,也没感觉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徐富贵玩味的看着前台小姐,那完美的身材,惹火的短裙:“哎,你们小老板说,这鬼很恐怖吗?” 那小姐在电梯里闭着眼睛点点头... “别怕,我跟你说...”徐富贵话没说完,电梯里的灯突然就熄了。 怎么回事?我心里一怔!电梯小姐已经惊叫出声:“啊!” “别慌!”我赶忙摸出手机打开电筒,可电梯光照亮的瞬间,一个长发遮脸的女人,映照在我眼前。 透过发梢,那双荔枝肉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第二章 电梯内的诡异 仅仅是一个瞬间,就吓得我猛然哆嗦,手机跌落在地。我惊恐的俯身捡起手机,可电梯里在没那个鬼影。 前台小姐哆嗦的指着刚才的位置,就在徐富贵的身后:“女...女鬼!” “哪有什么女鬼?”徐富贵打开手机照明,回头什么没有看见,只说:“破酒店,连个电梯都会停电。” “那现在怎么办?”马思雨也没看见,但因为电梯异常,表现出担心。 我将马思雨拉到身后,警惕的注视着电梯内。电梯小姐,徐富贵... 算上我和马思雨,这里只有四个人。刚才那个鬼影呢?我心里无尽忐忑。 “别怕,我们先拉开电梯门,看看在不在楼层上。”徐富贵双手搭在电梯门上,用尽全力也没有反应,示意我:“兄弟,搭把手。” 我试着给他搭手,一左一右对着两扇电梯门,两人俯身用尽全力,电梯门才缓缓开了个缝,眼看这缝隙越来越大。 突然... 一个长发人头,从外面伸进电梯,吓得马思雨和前台小姐惊叫起来。 “你这女人有病吧!”徐富贵松手咒骂... 引得那颗头,突然侧向徐富贵,原本垂下遮脸的长发随着偏头甩开。露出荔枝肉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妈呀!”徐富贵惊慌丢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直呼:“真的是...女女女鬼!” 我循声看去,猝不及防,电梯门突然紧合,那个人头犹如气球一般爆裂。 溅起一番血红,瞬间电梯内灯光亮起,极速骤闪,最终亮起了红灯,吓得马思雨紧紧把我抱住:“这哪是电梯异常?” 前台小姐蹲着蜷缩起身子,电梯内的灯光,由血红变的幽绿,再由绿色变得血红,不断交替变幻。 徐富贵吓坏了,紧闭着眼睛,摇头惊悚。 别怕,我抱着马思雨,轻抚她的头:“闭上眼睛,别去想,别睁眼看。这些都是幻觉,是鬼迷眼。” “嗯!”马思雨闭眼点头。其实我心里也害怕极了,我从没坐过电梯,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灵异,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 只感觉,电梯厢顶,滴答一声,犹如水珠滴落的声响。 不偏不倚滴落在我的头上,我寻着动静看去,不知道厢顶从哪流进的血迹,汇集在我头顶上方滴落。 渐渐约汇越多,由滴落变成直线流下,全都落在我身上。 我惊恐的抱着马思雨避开,可是那血迹顺着电梯厢顶蔓延,紧跟着我落脚的地方。 “小心后面!”徐富贵突然指着我身后惊呼。 我回头,只见一个红衣女人,垂脸看着我。 终于现身了!我掐诀念咒:“请堂上魑虎开路...” 咒落前,女人就消失了踪影。电梯恢复正常,只有一股阴风反复吹动在电梯内,带着一股狮吼狼哮之声,这是魑虎。 电梯恢复正常后,电梯开始上行,突然只听... “时辰到了!”我的心咯噔一下,看向楼层显示,原来是10层到了。 吓我一跳,以前听村里人说,在城市买房,别买4或者14,因为数字不吉利,也别买18层,因为18层是地狱,更别买十层,当时我还不懂,原来就是这个,每次电梯都会提示,时辰到了! 还真是奇葩!我不禁觉得有趣,反而忘了刚才的恐惧。 我看了看全身上下,根本没有血迹,电梯厢顶上,也没有任何异物。果然是鬼眯眼... 兄弟,徐富贵浑身冷颤:“你们去看吧,我就不去了!” 前台小姐,也心有后怕:“我也不送你们过去了!” 我劝他们:“最好跟我一起,否则接下来出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 他们犹豫,可马思雨不傻,她直接过来拉着我的手臂:“这个时候,跟你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们,徐富贵和前台小姐这才悻悻的走了过来。 十楼约莫四五十个房间,我就纳闷:“酒店,只有十楼的客人,反应闹鬼吗?” 是啊,前台小姐害怕的说:“客人都反应十楼的客房,还有这个电梯闹邪事。所以最近这个电梯都没敢开,生意也有很大的影响。到处都在传酒店不干净。” 我在十楼转了一圈,也看不出所以然。我知道是魑虎在身边,那女鬼也不敢出来,可我经历了电梯上的事情,也不敢贸然收回魑虎。 只能打听:“邪事发生前,酒店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个...前台小姐摇摇头:“好像,没听说有什么异常。已经来过两个道士,贴了不少符咒,做了不少法事,也根本没用。说是红衣女鬼,都是为索命而来。” “什么?”我的心咯噔一下,这才想起那女鬼...穿的是红衣服? 第三章 憋屈的徐富贵 “赶紧走!” 我没有任何犹豫:“这事可不好管!” “为什么?”马思雨不解,但徐富贵已经想到:“是不是跟电影里说的一样,穿红衣服死的人,变成鬼都很凶?” 可以那么认为!我简单解释:“鬼是阴物。所以无论是道家还是出马,基本都是利用阴阳相克的原理,可红衣女鬼就邪了,他们不怕红色致阳之气。比如道符朱砂,也不怕我的红绳挂铃。说白了,这种恶鬼,鸡血米洒她身上无害,就连黑狗看到,都不敢狂吠。” 我们走出十楼的长廊,有魑虎暗中跟随。一路都没有异常... 下到一楼收银台,事主还在恭敬的拜祭供奉,作揖插香,求他保佑! “这是拜的哪尊佛?”我不禁好奇的问他。 “是猪八戒!”事主尴尬的笑了笑,小声解释:“我们这种酒店,难免有体贴的服务。所以拜佛很有讲究,满天神佛,好色的只有猪八戒!” “可是猪八戒镇不住!”我就事而论:“贪财好色,看到女鬼还下不去手。拜了也没用。” 女鬼...这词点醒了他,转而问:“不知道三位,上去看了如何?” 很棘手!我说的是实话:“红衣女鬼因恨而生,只为索命而来!出马弟子,通常是不会招惹她的。” “这...”事主表情极变,不能理解。 其实出马弟子奉行的是因果,讨的是公道。如果女鬼枉死向凶手索命,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对付鬼魂,出马都是探查因果,解开恩怨。 我直接问他:“这鬼和你有什么怨仇,如果你能说明缘由,我或许还能帮你。” “我哪知道!”男子一脸愁容:“前面请来的道爷,也问我怎么招惹的女鬼,可我根本没去招惹过脏东西。况且酒店旅馆,住的什么客人都有。这哪能怪我?” 我不妨说:“鬼无怨不来,查不出缘由的话,我解决不了。你还是找个道爷收拾吧!” 别啊!事主急了:“我家前后也找过两个道爷,他们说要解决这事,就要清楚这女鬼的来历。可我们去哪查这女鬼的来历?” 出马问缘由,道士问来历,无名无姓,没有生庚八字,还不知道死因的红衣女鬼,没修为的道士的确也束手无策。 不过这女鬼不去索命,为什么要逗留在这间酒店? 倘若真是这间酒店老板害命,那女鬼为什么还让他活到现在? 我检查了下事主身上,并没有护身符之类的镇物。也打听了下,酒店虽然闹鬼,却没出命案。 我无奈:“等我回去想想,当然,你也可以去请大本事的人来,比如龙虎山的道爷,或者纳兰家的出马。” “嗨,您就别推脱了!”事主看着徐富贵:“刚才徐公子可放话了,您出马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徐富贵脸色微变,欲言又止。惹得马思雨埋怨:“都怪你说大话!” 算了,我劝了句后,离开了酒店,事主也不敢在自己的酒店逗留。 他追出来,临上车还再三请求,如果能平事,他多少钱都认出。 我没敢答应,只说明天给他回话。 车上... 马思雨不禁后怕,埋怨徐富贵:“这介绍都是什么生意。” 徐富贵是一脸委屈:“我哪知道那么邪,就是最近圈子里都传这酒店闹鬼,搞得沸沸扬扬,我今晚才会心血来潮。” “况且,我可是好心...”徐富贵拍着我肩膀:“兄弟,我也是想帮你介绍笔生意,毕竟这事要平了,钱可少不了。在这上京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得生活吧?” “是!”我对他笑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他似乎很怕马思雨,任凭她怎么埋怨。今晚还懒着要住马思雨家,说是今晚见识了那女鬼,不跟着我,亲眼看到收复那红衣女鬼,他以后都不敢坐电梯回家。 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一点... 马老板睡了,但马夫人还在等我们,关心:“去看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姑妈!”徐富贵劝她:“你还是早点睡吧,我怕说给你听,能吓得你今晚睡不着。” 马夫人不以为然,只说:“你这孩子!” 随即交代佣人给我们安排客房,关心了几句才回二楼卧室。 我心绪复杂的去洗了个澡,当淋浴打湿头发,我突然想起了小媳妇。 还记得山神庙那夜,当时小媳妇的鬼魂也是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我眼前... 等等,我突然回神。女鬼也会保留死前的模样,淹死的水鬼才是湿漉漉的。 那么红衣女鬼,头发遮脸,一脸狼狈是怎么造成的?闹腾了一个多星期,难道她家人没有请人超度,甚至没有给她烧过衣服,梳子一类的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尸体还在酒店? 刚想到这,突然... 第四章 灵异的事务所 徐富贵突然进来吓了我一跳!打断了我所有的思路... 他赶忙道歉:“抱歉啊兄弟,你洗澡倒是开个灯啊!” 说着帮我开了个取暖灯,他才退出去。我蓦然一阵尴尬,其实我刚才进浴室,纯粹是没找到开关。 寄人篱下,我心里始终别扭。洗完澡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满是惆怅... 说真的,来到上京后,我心里就不禁忐忑,看着繁华的都市,我迷茫了。真不知道刘瞎子当初,为什么料定我的去处在上京。 就在我担心,如何在上京生活而发愁的时候,谁料马老板已经帮我安排好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 他们就带着我,穿过昨晚那家咖啡厅,来到二楼。 “喜欢吗?”马老板说:“这里原本是楼下咖啡厅的办公室,一直闲置。我就把这装修出来,送给你往后在上京出马看事。” 岂止是喜欢?我简直抑不住内心的惊喜,难怪昨晚在楼下咖啡厅,会听到装修的声响。 马老板说,从我来上京的那天,就已经开始准备。只是不曾想,我会在陈叔家小镇上耗费了大半个月,所以现在,都已经装修完善。 “还真是齐全!” 我内心是震撼的,这里是三间办公室连通,办公家具一应俱全。 只差在第一间布置堂口,出门第二间,是偌大的茶台会客室。在推开以门连通的第三间,是个睡床休息室,里面就连浴室都有。 “这间是给你中午休息用的!” 马老板安排道:“晚上你就住我家。家里的空房很多。” 不用了!我谢绝好意:“我住这挺好的!” “住我家没关系的,”马老板真诚的说:“你这里是出马的堂口怎么住?” “住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我取下玉牌押给马老板:“这里的花费,等我赚了钱一定会还给你。现在也只能把这个押给您!” 马老板笑说:“大可不必客气,楼下的咖啡厅就是思雨经营的,楼上反正都是空着。装修费用,权当上次你帮我平事的酬谢。” “收起来吧!”马思雨给我戴回玉牌,说:“以后呢,我就是你的房东,你可得努力看事交房租,不过头三个月呢,我给你免了。” 我无奈:“那还真是谢谢房东!” 对了,马老板突然问:“你这里,打算挂什么招牌?” “我...”真没想过。从没想刚到上京,就能有自己出马看事的场地,我甚至对都市的生活,都还是一头雾水。 “江神婆看事馆?或者是江香童看事馆...”马思雨垂着头想了好几个名字,但无一例外:“都感觉好难听啊!” 的确,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名字挂牌?” 马老板说:“我倒是帮你想了一个...江辰灵异事务所。” 我拿着手机,查事务所的含义。意思是处理事务的场所、机构,大多都是接手他人的委托,而称为事务所。 马思雨俏脸微变:“虽然也不太好听,但是比江神婆看事强!” “就这个吧!”我感激的看向马老板,毕竟我来上京,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给的。用他取的名字挂牌,也是基本的感恩。 马老板很高兴。马夫人当即安排徐富强,去找人订做最好的挂牌送来。 徐富强保证,说是下午前就会送到,让我在这等会,顺便熟悉下这里的环境。 他们临走前,马老板夫妻还再三叮嘱马思雨,带我去周围转转,晚上早点回去吃饭。 “知道了!”马思雨极不耐烦。 看着马老板夫妻离开,我那紧张的心情才缓了下来,依照规矩在第一间房摆下堂口,奉上敬香... 让陈叔把我那些线订书册,开车送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堂口旁的书架上。 期间,马思雨和陈叔想帮忙,被我拒绝了。毕竟堂口上的事情,规矩很多。 忙完,已经过了中午,还没顾得上吃饭,就被马思雨拉出去装身... 所谓装身,居然就是买衣服,换几身行头。全仗马思雨买单,所以我都是尽可能挑选便宜的,可买单时几千上万的价格,还是把我惊掉了下巴。 最终,她还给我选了一套九万八的西服,这我哪敢要,连连拒绝。 可她说:“这个买来,是为了第一次见客户的时候穿,这样才能收的起事钱。不然人人都像陈叔一样,给你包个三千,你在上京吃饭都不够。” 我:“....” 回去的路上,马思雨还告诉我:“这不同场合呢,要穿不同的衣服。有时候去见贵客,或者重要的人,正装出席是一种礼貌。” 我的心咯噔一下,恍然仿佛想到了什么... 那个红衣女人,虽然衣着凌乱。但是不难看出,她穿着并不普通,家庭条件不会太差,何至于闹得无人收尸?况且,她死前红衣素裹,盛装为了见谁? 第五章 平酒店的邪事 “江辰,发什么呆?” 马思雨停车催促:“赶紧下车!” 我从思绪中回神,下车发现徐富贵已经安排人在挂牌,巨大的霓虹灯横牌,写着“江辰灵异事务所”让我心里不禁震撼。 “怎么样?气派吧?”徐富贵靠近说:“虽然场地是马思雨提供的,装修是我姑父他们出的钱,可跑腿督工,那全是我的功劳。” 是!我不得不说:“这事辛苦你了!” “自家兄弟别客气!”徐富贵面色微变:“只是,你能不能把那红衣女鬼的事,给平了?” “怎么?”我看向他:“你心里有阴影,怕晚上不敢坐电梯?” 哎哟!徐富贵表情一拧:“别提电梯,我看那霓虹灯,红色绿色的,我心里都发怵!” 是吗?马思雨走来说:“我看纳,你更怕事情没解决。虽然你和那酒店老板不熟,但终归难免会出入一个夜场,交际圈会有触碰。怕人家传出去,以后都说你放大话,吹牛吧。” 徐富贵赔笑:“这个原因...当然也有那么一丁点。” 我已经对女鬼的事情,有点头绪。索性:“试一试吧,你联系昨天那个酒店老板过来,带一把香,一封红,过来请我一顿饭。但出马看事,没有绝对能成的把握。” “得!”徐富贵表情一喜,立刻拿手机联系起来。 马思雨看着即将挂好的霓虹灯牌:“等会盖上红布,你赶紧去挑个日子开业。” “不用挑,阴阳生意是不能奢望生意兴隆。撞日就是最好的缘分...” 所以我说:“就今天!” 今天?马思雨眼神一变:“也没请人祝贺,这冷冷清清的,未免太草率了。” 我是认真的,毕竟今晚就要祭香出马,所以:“不等了,就今天!” 徐富贵打完电话,忍不住过来问:“那这一开业,以后得叫你江老板,还是江经理?” 我尴尬了,马思雨笑道:“少爷!” “别逗...”徐富贵笑了:“在上京,逛夜场的富家公子都不自称少爷,只有在夜场上班的,才叫少爷。” 我实话实说:“其实我们这行,没结婚的叫童子,结了婚的叫罗汉或者金刚!” 噗!徐富贵噗声忍笑:“那还是叫少爷好听!” 那个时候,我哪懂什么夜场上班的少爷,只听马思雨生气,骂他狗嘴吐不出象牙。 随即在咖啡厅里安排了简餐,马思雨尽可能张罗最好的,权当庆祝我第一天开业。但这饭钱,被赶来的事主,抢着买单。 他还依约带来了香,还有一封红包,感觉红包很薄,远远不及陈叔给我的厚。 我将红包放于堂口香炉下,依照出马规矩,一炉一香! 得到胡九娘和魅虎的授香后,才拿白纸写了今晚要用到的东西,交给他再三叮嘱,今晚之前一定要准备妥当。 而且,我还强调:“今晚酒店不要有任何房客!” 放心!事主坦言:“发生这种事情后,员工都陆陆续续没来上班了。就连昨天那个前台小姐,今天都辞职了。酒店三天前就已经没人入住。” “那就好!”我让他抓紧去准备,东西缺一不可! 随即,我让徐富贵开车载我,去在上京河边找柳树,取枝条编成柳鞭... 徐富贵忍不住好奇,毕竟很多人都知道,桑柳槐杨是四大鬼树,在家里面种植这些树是有着招鬼的作用的,时间长了之后,必会家宅不宁。但是又有很多人说四大鬼树中的柳树却是可以驱鬼的。 所以他问我:“这柳树枝到底招鬼,还是驱鬼?” 我弄着柳条,细说:“两个说法都没错,要看柳树的生长环境。就像河边的柳树和山上的柳树,就是明显不一样的。河边的杨柳近水,它的枝条折下来之后,钉魂打鬼,俗话说的好,柳枝打鬼,越打越小。但是山上的山柳,就是一种非常阴邪的植物,是可以引鬼,留鬼的。其实,世间的鬼都是很忌讳柳树,说白了,因为柳树和佛教也是有渊源的。比如观音大士,手里的玉净瓶,插的就是杨柳枝。” 当然... 我挥舞着编好的柳条鞭,确定用这个方法,是因为柳树能制百鬼,还有一个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佛教和观音大士,更加因为上古传说中的神荼和郁垒两位门神。神荼和郁垒嫉恶如仇,是最早门神使者。两位神官在人间捉鬼降妖,世间所有鬼怪都很害怕听到他们的名字。有一只上古遗留的凶兽非常凶恶,总是在人间作恶,神荼和郁垒与这只凶兽斗了三天三夜。 神荼和郁垒最后终于在筋疲力竭之前将其捉住。但是打斗中两人的捆妖绳却遗失了,刚好旁边有一株柳树。荼和郁垒试了试,感觉柳树很有韧性,便用柳枝捆住凶兽。柳树沾到了神力变得与众不同,自此之后便受到了万鬼惧怕,所以才有了人们将柳条插在门户上驱邪。 而且据说,他们抓来恶鬼,也是用柳条捆绑,投喂魑虎。 我想,今晚如果用柳条困住,她断然不可能逃掉。 编好柳条鞭后,天色渐渐开始暗了下来... 我们直接开车去了快捷连锁酒店,那个老板已经准备好了单子上的东西,全都堆放在了十层的楼梯口。 偌大的酒店,除了他再没半个工作人员,我让他查了一周前,十楼各个房间的入住记录。 可信息根本不全,小老板愁眉:“我们这种快捷酒店,都不太注重身份信息的,因为...” “那监控呢?”徐富贵不耐烦的催问。 小老板无奈:“监控录像都在保安室。没敢放柜台,怕突然来查...” 有监控也行!我说:“你今晚不用上去帮忙,就去保安室,查这一周前,所有入住十楼的女性房客,她当时也许没穿红衣,或者不是一个人来的酒店。” 好!老板应声,只要不让他进电梯,或者去十楼,他都能帮忙做事。 交代完,我和徐富贵上了十楼,确定走廊关好了窗户,没有通风的情况下。将香火分成三支一柱,摆放在每个房间的门口,关上房门。 静静的观察,令徐富贵好奇:“这是要看什么?” 看尸体... 第六章 酒店的红衣女 我记得以前陪刘瞎子做白事的时候见过。 在棺材前奉香,烟尘气会顺着棺材飘向尸体。这红衣女鬼无人超度,又没人祭拜,已经那么久了,在凶也有饿的时候。 我依次看香,一边说:“如果尸体还在这层酒店的房间,那门口的香就不会往上冒烟,而是向下穿过门缝...” “兄弟,你可别吓我!”徐富贵搭着我的手臂,能感觉他浑身都在发抖... 随着依次排查,所有的房间门口,香火都是正常的,我心里不禁忐忑,难道自己想错了。 突然... 一个惊悚的声音:“时辰到了!” 吓得我和徐富贵一个激灵,看着那渐渐打开的电梯门... “马思雨?”徐富贵破口:“你他妈吓死我了!” 我却不禁诧异:“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呗!”马思雨补充说:“你要出事,谁交房租?” 徐富贵不得不佩服:“你居然还敢坐电梯上来?” 马思雨俏脸微白:“楼道没灯我哪敢走?只能狠下心,鼓着勇气坐的电梯。” 那我不免关心:“在电梯内,没出怪事吗?” 还好,马思雨庆幸:“你是不知道,我害怕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来都来了,总不能赶她走... 我重新倒回去思考,难道我真的想错了吗?尸体并不在酒店十层? 我顺着打开每个房间门,注意看房间内的痕迹,我相信红衣女人死前一定在某个房间,遭受过凌辱,她那衣冠不整的模样,衣服有被人为撕扯过的痕迹。 “在1018房间!”胡九娘魅声入耳,提醒:“那个房间有血腥的味道。” 我赶忙去1018房,可翻遍房间也不见尸体... 不管了,我让徐富贵和马思雨帮忙。尤其是电工这块我不懂,只能麻烦徐富贵,这是我今晚带他来的原因之一。 安排他们布置好了房间,我在门背上贴好门神像,将魑虎灵摆摆放正对大门的窗前... 接下来,就是如何把红衣女人,引进来。 我让他们都待在房间里,无论外面发生任何动静,都不能出去。 他们应声后,我才拿着东西出去。在电梯口,摆放火盆,点燃香烛,烧起了纸钱... 梳子,发饰,鞋子衣服,我一边烧一边念叨:“你也是个苦命人,喜欢就带上吧。总不要穿的衣不遮体的上路。” 背后一阵凉风刺骨,霎时间周边几处的房门口,残香烟火气全都朝我身后飘。 我的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蓦然一抖,只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没敢回头,能感觉她按着我的肩膀俯身下来。 我冷汗都出来了,突然... 她从我侧边探头,猝不及防的伸出脑袋看我,一阵凉风骤起,她长发飘散,露出那双荔枝柔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是谁?”我颤声问她:“你这样,是谁害的?” 霎时间,惹她目光突变,搭在我肩膀上的突然变幻,直接掐向我的脖子... 我早有防备,侧身就逃,只感觉身后凉风急吹。 直奔1018房,刚进房间,就感觉疾风吹至跟前。脖子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令我近乎窒息。 “快关门...”我吐字不清的喊着。躲在门口的马思雨,这才反应,赶忙关上1018的房门。 霎时间,门背上显露出神荼和郁垒的神像... 我脖子上的窒息感瞬间消失,我知道她想逃。掐诀念咒,请堂上魅虎拦路,咒落瞬间,窗户前的灵牌发出宛如狮吼狼啸之声。 这样一来... 凉风骤反,直吹浴室,我赶忙疾呼:“快开灯!” 紧接着啪的一声,浴室灯亮,改装上去的七盏浴霸灯明晃晃的照耀。 我赶忙进入浴室,徐富贵缩着一角,浴室分别摆放八面试衣镜,直对中央。东西南北镜子背后,画的是四大天王,四个对角镜面背后,刻的是四值功曹。 徐富贵起身诧异:“没看见什么异常啊,是不是逃了?” “不!”我看到:“她被困住了,就在镜子中央,灯光的正下方...” 一个红衣女人,高抬着手臂,遮挡头上的聚光,眼神想躲闪,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忍直视。 一个死前遭受巨大刺激的人,死后都不忍直视自己的样子。不愿意去回忆起死前的那一幕。正如十八层地域,那里没有任何刑具,里面的恶鬼,每天都要回忆数百遍生前最痛苦的记忆,来折磨心灵。 “红衣女鬼含冤索命,地府阴差都不会插手。但是复仇后,就会下十八层地域。你真的能熬得住吗?” 我缓步向前,真诚道:“其实我没有恶意,谁把你害成这样,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 她猛然侧目,愤怒的冲我嘶吼。 她衣不遮体,脸上还有刀痕,裸露出的皮肤上全是伤痕。我实在不敢想,她死前,受过多么惨烈的凌辱... 胡九娘魅声入耳:“你打算怎么办?生杀结仇,不索命是不会罢休的。这事解不了,你要放魅虎吃了她吗?” 我不忍,那样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轮回。我宁愿残忍一些,去拿来柳条长鞭,把心一狠抽打在她身上:“说不说!” 啪的一声骤响,甩在红衣女人身上,打的衣开皮绽,任凭她闭眼哀嚎。 我疯了一样胡乱挥鞭,像极了古时候严刑拷打的衙役。她呜啊惨叫,含糊不清的痛嚎,就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直挥舞到自己精疲力尽,也不见她开口,难道她是哑巴吗?我的心咯噔一下! 可刘叔说,人瞎眼,或者残疾都是生前因果报应,死后孽障皆除,不在受罪。 那她为什么不说话?我心里不禁去想,难道是死前,或者至今尸体上,还被人封了口? 第七章 想通酒店事 随着最后一鞭挥舞,她身上红衣落下。伴随着痛苦哀嚎蹲身,柳条打鬼,果然越大越小... 空气中一片柳叶飘下,不偏不倚盖在她头上,赤裸裸的她,化身到叶下躲藏。 我喘着粗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刚才的那一幕,落在马思雨和徐富贵眼前,他们只看到我柳条鞭子挥舞在浴室中央,打在空气中啪啪作响。 疯了吗?两人都在诧异,却又不敢上来劝我,生怕会被挥舞的鞭子,打在他们身上。 现在气氛缓和,马思雨不禁来问:“你刚才,到底在干嘛?” “我打掉了她的红衣,希望能蒙混阴差,带她去地府...”我叹口气起身,去找来镇魂铃压住散落的柳叶。在以七道黄符封住铃口,取柳条缠绕固定。 “太冒险了!”胡九娘看来:“你能蒙混阴差,骗不了地府判官。到时候你干涉索命冤魂,会惹来大麻烦。我知道你想帮她,但这趟出马,宁愿让魅虎吃了她,但求这次平事无过,也别糊弄地府的人贪功。” “可我...”一屁股重新瘫软在地上,我总感觉自己曾经想通过什么,却总是被人打断。 徐富贵递来一直香烟,我不会抽烟,但还是接了过来,学着别人的样子。 点燃烟,陷入沉思,重新梳理着头绪。任凭他们说什么,全然不去理会。 直到这支烟燃完... 我惊醒回神后,赶忙收拾东西,魅虎的牌位,门神像,全都交给徐富贵,把摇铃交给马思雨,嘱咐她:“马上带回事务所,一定不要打开镇魂铃,将它放在堂口上。千万小心,别弄坏了。” 马思雨应声后,关心:“你呢?” “我还有其他事情,你们先把这些带回去。”我边说,边把他们送上电梯... 看着他们离开后,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我总算想通了,鬼也是人变得。在极度惊悚的情况下,人会断片,模糊记忆。所以小媳妇死的那天,甚至起初还忘记了她已经跳井身死的事实。 红衣女鬼,含恨而死,为索命而来... 那为什么她不向凶手索命?还要在这里徘徊?联想她刚才任凭鞭打也不说话。我猜她死前,不只是被人封住了嘴,在房间内,她死前根本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但她听到了凶手的声音。 所以,鬼无怨不来。她想报仇索命,只能徘徊在十楼,守着电梯吓唬每一个人,令他们恐惧的尖叫,想要从声音中,寻找杀害她的凶手索命。 这就难怪... 为什么昨天,她会恶意影响电梯内的照明。不只是因为她害怕看到电梯映照出的影响,而是她仅仅只是寻找一个声音。 没错,我更加确定,刚才我在电梯口烧纸送衣,为什么她会搭着我的肩膀,用那样的方式看我。因为她根本不确定凶手的长相,而是仅仅凭借我烧东西祭拜,以为我做贼心虚,就是杀她的凶手。 凶手会是谁?我重新点燃一炷香摆放在电梯口... 一个能让她特意盛装见面,又不熟悉的人,能是谁?还要凭声音寻找,说明这个人她从没见过。 是陌生人吗?那她为什么特意打扮穿着,去见一个陌生人。想必,应该是网友。 突然... 毫无感情的一声:“时辰到了!” 我闻声惊觉,与此同时,只见电梯口的摆放的香火气,顺着电梯而上,渗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调查人员身着制服走来出来:“是你报警,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吗?” 我点头承认,为首的警花冰冷的询问:“那死者呢?凶手呢?” 我侧身迈入电梯,按下九这个数字,随即退出电梯。任凭电梯合拢下降... 我深深吸口气,还好这是老式的电梯,所以拼尽全力是可以拉开外层安全门。 “你干嘛?”俏丽的警花不明所以,刚想阻拦... 却看见安全门已经拉开,伴随着链条拉扯的声音,电梯缓缓下降后。一具女尸被丢弃在电梯厢上。 只见她红衣被撕扯的凌乱,已经衣不遮体,丝袜横缠于嘴... 随着电梯抵达九楼后的一颤,顶上尸体晃动,转身间一双圆整的眼睛,令人愕然惊悚。霎时间,恶臭扑鼻,尸体早已经开始腐烂,尸水此刻顺流而出。 第八章 红衣女的死因 我连忙退后,只感觉恶心反胃,饶是那女警花都急忙回头难以直视。 他们立刻询问我情况,可我哪知道,调查案情,缉拿真凶。那是他们的事情... 看着走廊满地的残香,我倒是解释了一番。但他们并不当真,最终只把我当做发现尸体的人证,带回去调查。 其实我并担心,毕竟案发前,我还没到上京。只是唯一头疼的,是俏丽警花录完口供,问起我身份证的事情,让我解释了很久。 “别紧张!”警花安慰:“我叫刘诗雨,之所以留你在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怕凶手会找上你。” 我对此表示理解,刘诗雨随后递给我一个毛毯,示意我可以趴着睡会。 已经夜深,我困倦的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上午八点。 听刘诗雨说,经过这一夜,案件已经有了眉目。已经调查出,死者,这个红衣女人系外省某直播平台的网红,来上京是受到直播间一位大哥的邀约,是说能帮她铺路介绍。到这里某网红打造公司入职。 可她被骗了,其实那什么榜一大哥,就是目前初步锁定的嫌疑犯。 是快捷酒店的安保人员,在网上胡吹乱擂。结果将死者骗到快捷酒店后,利用职务之便,趁夜以房卡潜入,被死者发现后,挣扎扭打之间,不慎闹出了人命。 嫌犯杀人后,不敢将尸体运出,毕竟上京的天网遍布各个角落。所以嫌犯将尸体藏匿在电梯厢上,本想后面在处理。可次日便听说了,酒店闹邪祟,有红衣恶果索命。 他就心虚的辞职,逃亡了外地。目前已经联系到辖区配合抓捕,凶手已经落网,只待押解上京,做进一步调查核实。也通知了死者的家属,近期来上京认领尸体。 听完这些... 令我不禁感叹:“这年头,站在眼前的人都未必看的清楚,更何况是网上的人。总不能因为别人打赏了钱,就觉得这是好人。” “霍!”刘诗雨赞赏:“你还有这觉悟!”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吵嚷的声音... 是徐富贵拽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只一眼,就吓得刘诗雨起身,称其:“领导!” 中年男子摆摆手后,指着我询问:“这人,怎么回事?” 刘诗雨直言:“他只是快捷酒店这场命案,发现尸体的报警人,没什么问题。” 中年男子松了口气,只怨:“那为什么还把他扣押在这?” “别误会!”刘诗雨解释:“他没有身份证。我已经核实了他的老家,想着他帮我们破案有功,顺带给他补办一下身份证。” 就这?中年男子表情松缓:“还以为什么事,那你抓紧给人家办好。” 说完,对徐富贵客套了两句,便离开了。 “真以为多大点事!”徐富贵走来拍着我的肩膀:“你这一晚上没有音讯,电话也关机。我姑父一家,都担心死了。” “抱歉!”我这才注意到,手机早就已经关机了。 刘诗雨坐下,忍不住用怪异的眼光大量我和徐富贵:“你们居然认识我领导?” “岂止是认识...”徐富贵借此和刘诗雨攀谈起来,那眼睛都看直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美女警花长得确实漂亮,人也很善良。她帮我照相,录入身份信息。说是很快,就会从八卦村那边所属的镇上,寄过来。 临别,徐富贵厚着脸皮去和人握手告别,可是看到别人无名指上的戒子,脸色瞬间就变了。 握手后,刘诗雨出于客套,也朝我伸手:“谢谢你的合作,帮我们发现这起命案。” “客气了!”我伸手握上去,礼貌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 感受到他的指尖跳动,说明是童子找来。我忍不住仔细看她,俏丽的面容有淡妆,所以看不出什么。 徐富贵佯装咳嗽,微微撞了我下,我这才回神:“抱歉!” 随即留下电话和地址给她:“最近,如果你家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走了!”徐富贵急忙拉着我离开,满含失落的告诉我:“别人都结婚了,你就别想了!” “我...”哪是这种心思。 离开才发现,两个豪车停在门外,马老板和马夫人焦急的等着,看到我就迎来关心:“孩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徐富贵将了解到的缘由说了一遍,感叹:“没想到这次,阴差阳错,还帮忙破了个命案。” “没事就好!”马老板沉眉渐缓,只担忧:“以后,你还是住到我家里来吧,有个照应!” 我客气回绝:“到底是吃阴阳饭,难免会惹上脏东西。带到家宅始终会害人。我住事务所就已经很好了。” “这...”马老板客气,但心有忌惮,似乎对当初镇宅彪的事情,还有些阴影。 “算了吧!”马夫人劝:“江辰都那么说了,由他。只是以后出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把你带到上京,我们自然会照顾你。” “谢谢叔叔,阿姨!”我真的很感恩。 随后,他们坐车回公司,徐富贵开车带我回了咖啡厅。徐富贵关心:“快捷酒店的事情,是不是就算平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心里再次沉重,毕竟:“红衣女还没解决...” 第九章 酒店邪事落幕 既然这事还没结束,回到事务所,我也不敢在堂口敬完事香。 只以平日供香,奉一炉三支。顺手也给铃铛内的红衣女上了一柱... 可她的香刚奉入香炉,瞬间就灭了烟火。 这脾气!我不免摇头,即便我堂上仙家,他们在不认同我,除了不受看事香外,一早一晚的供香。他们都是不会拒绝的。 我无奈,让马思雨帮我买了套女孩的衣服,取火盆烧给她。铃前作揖,重新点香... 真诚的说:“你不过是为索命而来,只要凶手伏法,你又何必要亲手索命?你就真不怕下十八层地域,永不轮回?你家人已经来京收尸,这辈子你无法报答,就不奢望早入轮回,下辈子补偿你父母的养育恩情?” 话落插香,这次烟火气直接下沉,窜入铃铛内。我心里这才稍感释然,看来她是接受了。 快捷酒店的少老板,起初还上门质问,怨我揭露了命案,影响了酒店生意。 可是他父亲很快也找上门,带着他来道歉,说是感谢我极早发现命案,否则,要是等个一年半载发现尸体的话,酒店方就百口莫辩了。 现在,虽然因为命案,落的个管理不当的罪责。但也是给那少老板一个教训。 他父亲很通理,是上京连锁酒店的大老板。想给儿子一个锻炼的机会,才会让他负责旗下这间快捷酒店。没想到他懒惰属于管理,才闹出这场大祸。 “没事!”我劝他:“其实酒店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不该供奉猪八戒。如果真想请个供奉,我倒是可以帮忙,等红衣女的事情解决完。你们在来请供奉回去。” 两父子再三感谢后,才离开,我一直关注着红衣的女的事情。 直到三天后... 红衣女的命案,已经全部侦破,案件隐晦其名,登报见闻,来警示众人。 我取来火盆,将报纸烧给她。作揖敬香后,才打开挂铃缠绕的柳条,取下黄符的瞬间。 “镗”的一声,挂铃的铃芯也跟着脱落,一阵阴风直奔窗外。 吓了我一跳,马思雨却是惊奇:“怎么会坏?” 是啊,就连徐富贵也奇怪:“那天回来,我们一直都很小心的,不可能...” “没事!”我猜:“应该是红衣女的家人,已经请了先生召魂,带她回去,做法超度下葬。无碍的!” “事情总算是平了...”我忍不住露出微笑!胡九娘也在堂上祝贺:“恭喜你,这次积了大德,又开一窍!” 我赶忙奉上完事香,细心留意。依旧只有胡九娘和魑虎受香。除此以外的灵牌上,连名字都没显露... 胡九娘冷叹:“没事,常蟒就这脾气。不用管他,兴许以后会认同你出马看事的能力。” 尽管胡九娘那么说,我心里还是一阵失落。 这些心里对话,马思雨他们全然不知。只关心:“这次事钱肯定不少。” 马思雨好奇的抓起堂口上的红包。拆开一看... “支票?”徐富贵也赶忙凑过去:“才他妈一万二?” “太欺负人了!”马思雨俏脸一变:“那么点钱打发叫花子?” 其实一万二对我来说:“已经不少了!” “兄弟,你是真没钱的概念。这事我来说...”徐富贵暴脾气上来,拿出电话就打过去骂人:“艹!你家那破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就出一万二的事钱?这点钱在上京二环,交房租都不够...” 一阵痛骂后,那两父子很快就上门道歉,说是年轻人不懂规矩,他以为红包和事钱,是两码事。愿意重新支付事钱。这次开出十二万的支票。 我碍于规矩,拒绝:“事钱只能收一次。” 但那少老板的父亲很圆滑,拱手问:“上次提到的供奉?” “已经准备好了!”说着我去堂口奉香胡九娘,以三天前,从地摊上买来的九尾狐瓷相为介,请她化身显灵... 随后交给两父子叮嘱:“今后早晚一炷香,初一和十五上贡。请回去后,酒店切不可在贴道家符咒。平时多做善事,为供奉积德。” 可...少老板颇感惊奇:“这是狐妖啊?” 他父亲赶忙敲打他的头:“不要在供奉面前乱说话。这是狐仙,他们有魅惑人心的本性,和酒店生意的本质想通。狐家的人,能上达天宫,占卜吉凶,也可诛妖驱邪。这是别人堂上的出马仙,有灵的。” 说完将支票塞给我,权当这次请供奉的事钱。 事务所在上京二环,一个月房租都是几万,不收这钱,怎么生活? 况且一马归一马,收这钱也不算违背出马的规矩。我心安理得的收下,毕竟出马看事,又不是每天都有生意,有时候开张就要休息很久,我已经欠马家很多。不想以后,连基本生活都要靠马家接济。 而那对父子请回供奉后,据说快捷酒店重新营业,生意竟出奇的好。 不少网红入住打卡,都是冲着恶鬼传闻去的,这间接为快捷酒店打起了广告。不曾想他们因祸得福,尤其是这一个星期以来,热度奇高,现在订房还要提前预定。 我看着手机某音平台,都是有关他们的视频... 闲坐在咖啡厅的我,只希望:“经过这件事,他们父子能真正重视酒店安全问题。” “会的!”徐富贵点来两杯咖啡,说是:“现在快捷酒店已经重新整改,变回统一管理,那个少老板专门负责旗下酒店的安保问题。” “哟!”马思雨闲来坐下,调侃:“这徐公子,消息还真灵啊!” 哈哈,徐富贵笑了:“毕竟这事过去快十天了,我没少在夜场吹牛长脸。” 几人闲聊之中,全然不觉... 一个中年妇人,抱着泡沫箱走了进来:“请问,谁是江辰?” 第十章 喜事不请不来 “在这...”我起身示意的同时,惊奇:“您是?” 那妇人再三纠结后,才说:“希望你别见怪。是三天前,我女儿下葬当天托梦,让我把这盒东西给你送来,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可道士先生说,阴人托梦必有所求。想必是我女儿生前,欠你什么,才让我依照梦里说的,把东西送来,还了恩情。” 说完,她放下东西就走... 我还纳闷,她女儿?算算时间,难道是红衣女? “真是个奇怪的妇人!”徐富贵想让服务员拦住她。却被马思雨制止:“算了,别人又没恶意。还是看看箱子里装的什么。” 说着,拆开了泡沫箱,上面居然整齐摆放着二十个螃蟹钳子。徐富贵当即无语:“这叫什么事?” “简直是奇葩啊!”马思雨打开垫在箱子里的冰袋隔层,发现下面是整齐排列的十个大闸蟹,可全都没有钳子。 “卧槽,这是几个意思?”徐富贵暴脾气上来,做势就要去追那妇人。 算了!我看着这些东西猜想:“应该是红衣女托梦,让家里人送来谢钱,结果家里人误会,送来的是螃蟹钳,估计送东西来的人也觉得奇怪,才会把螃蟹一并摆在下面。” 马思雨听完一笑:“你还别说,确实有这可能,谢钱当做蟹钳!” “终归是别人的心意!”我也不客气,蒸来一起分享。徐富贵腆着脸混吃,还啧啧称奇,只说这螃蟹,吃着比前面五星级饭店做的都香。 当然了,马思雨打趣:“毕竟多了一味!” “哪一味?”徐富贵好奇,可马思雨却开玩笑说:“多了人情味!” 徐富贵感觉到自己被戏耍,刚想回嘴。可眼神却看着门口一变:“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说曹操,曹操就到。” 马思雨也认出:“是前面那家五星级饭店的老板娘来了。” 那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带着墨镜走了进来,还以为她是来喝咖啡的。不曾想,她却是找我看事。 看她左顾右盼的样子... 我起身带路:“楼上说吧!” 带上二楼事务所,我在茶台上泡茶,一边询问她,该怎么称呼?找我,是想看什么事? 那女人确定屋内只有我一个人,才取下墨镜说:“你叫我李姐就行,是快捷酒店的老板介绍我来找你的,这事,还请你务必保密...” 她随即说起了怪事,说是在不久前,由他们饭店承办的一家婚事宴请。起初,这客户就提了奇怪的要求,说是圆桌照常摆十个位子,但每桌只安排八个客人入席。席不过半,服务员不能收碗撤席。李姐起初也没在意,还心想这样能多摆几桌。所以也不介意... 可宴席当天,也就是前天,一共坐出77桌。因为接亲的路上耽误了时间,所以中午一点多,才正式开席。席未过半,服务员为了中午两点半,能下班休息。所以就积极收拾碗筷、餐具。看到客人散一桌,就收一桌台。 说到这... 李姐表情变得惊悚:“听服务员说,收拾台面的时候,明明看到那桌客人,全都已经下桌离开。可过去刚收拾碗筷,就突然出现两个老人,声音冰冷的斥责服务员没有规矩。” 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很多服务员都遇到了这种事。更离奇的是,服务员道歉离开后,在回头,就不见了餐桌上原本斥责他们的人影。 根据服务员事后回忆,说斥责他们的那些人。大多穿着八、九十年代的服饰或者是中山装。大堂经理停了不信邪,还特意查了监控。发现监控影像中,服务员根本就是,走近空无一人的餐台,然后魔怔了一样,像空气道歉。 最后这事反应给了李姐,她也打电话询问过客人。可是前天办喜事的客人,却让她不用担心,应该是服务员看错了,而且再三保证不会有事。 李姐本来是想去找那天的事主,可她却打听到,那天办事的客户,很有来头。爷爷那辈是战争功臣。是上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不敢上门得罪。 听完,我示意她喝茶,并解释说:“这事,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席不过半,就收拾碗筷,是办事宴请的大忌。而且老话说的,白事不请自来,喜事不请不来。你以为,只是在说人情世故吗?” 第十一章 饭店的李姐 李姐眼神一愣,听得有些不明所以。 我细说,白事不请自来,说的是人死后,先祖英灵的鬼魂,不用请也会提前来,这是为了接引家里的死者上路。所以很多人死前,都迷迷糊糊的说,看到了家里已故的谁谁谁。至于喜事不请不来,是说办喜。焚香祷告,或者烧去请柬,那鬼魂才可凭请柬或喜讯,来阳世赴宴。 这话说的不只是人情世故,说的也是家里已故的阴灵... 而且,细想以前的人办事宴请,用的八仙桌,摆的是流水席。人满开席,为的就是不让鬼坐。但是,以前的人办席,会在灵前单独敬奉先祖。所以也不用担心,家里阴魂来赴宴吃饭,会没有位置。 所谓宴不过半,不撤席。因为人不吃,鬼还在吃。这些,都是老一辈留下的规矩。 没关系的!依我看:“就像那个客户说的一样,不会有事。毕竟那些老人(鬼魂),只不过是来赴宴,不会害人。以后叮嘱下服务员,注意规矩就行。” 呵!李姐眼神一变:“你这是说,我的服务员没规矩?” “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我咬牙赔礼。 李姐的表情明显不悦,转问:“那当天,冲撞到老人的服务员怎么办?” “其实这种事常有发生。”我说:“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在大门挂个红。至于服务员他们冲撞到老人,也根本不用担心,只是短时间会走背运。让当时看见老人的服务员,穿红底裤。女生多穿件红内。过几天就没事了。” 这话一出,就令李姐拍起了桌子:“你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怒火,让我一头雾水,后来才听马思雨解释,他们酒店的服务员,长得都很漂亮,工作服是很常见的白衬衣配黑色短裙。他们上班从不穿深色的内衣,更何况是红色。 可我当时哪知道这些,只看到李姐气冲冲的离开,走出会客茶台,在外面还不慎撞到了我的堂口... 我赶忙追出去:“没事吧李姐!” 她撩起裙子看了看,刚才是腿撞到了堂案上,丝袜也因此被勾破。所以她只顾着揉腿看伤。全然不管,被她撞掉在地上的灵位牌。 她哼声咒骂了几句,埋怨我摆这些灵位挡路。半晌,才一脸愤然的离开。 我也是无奈,居然会遇到这种女人,我捡起灵位牌,重新摆正。 下去跟徐富贵他们说了这事,马思雨还责怪我:“她来问事,你都没收钱?” 最后闹的那么不愉快,我哪敢开口:“况且只是小事,也没请仙。算了!” “这姓李的女人,是出了名的高傲。”徐富贵听说:“她以前就是个酒店服务员,被现在的饭店老板看上,才嫁入了豪门。据说,她当初为了勾引老板,就是穿个白衬衣,带红内才引起了老板的注意。还真别说,这穿着想想还挺诱人的。” 龌龊,马思雨嫌弃的推他:“滚出去恶心。” 开个玩笑嘛,徐富贵料想:“估计江辰说红内的时候,她误以为是取笑她这个丑事,才会发火的。” 可我哪知道这些! “别管她!”马思雨有些生气:“以后这种人以后再来,也不许给她看事。” 随后拉着我出门,说是最近一个星期以来,店里奇奇怪怪的,总是无缘无故的打碎餐盘和咖啡杯,让我陪她出去,重新买一些回店里。 我就纳闷了:“怎么会奇怪打碎东西?” 马思雨小声说,不知道是野猫还是老鼠进去弄得,晚上明明整理好的餐具,第二天服务员上班,就发现莫名其妙的碎了一地。 马思雨还埋怨:“你住在二楼,晚上都不下来帮我看看。” “抱歉!”我也无奈,如今开了两窍,胡九娘都会入梦交我一些新的出马术。 “算了,只是今晚辛苦你一下!”马思雨随即安排:“我放了老鼠药,今晚你睡在一楼,帮我看看是不是野猫进来捣乱。” 我答应下来... 可是这一夜,咖啡厅并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餐具被打碎。倒是次日一早,马思雨才刚来。 那个饭店李姐,就急匆匆的找上门,她脸色煞白的上门质问:“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有事吗?” “是啊!”我确信,赴宴阴魂,是不会作乱的。主要是他们赴宴后,就会立刻回去。是不会逗留阳间的。 “那你跟我走!”李姐强势伸手,拉着我就要出门... “凭什么?”马思雨哪惯她的脾气,拦着说:“你付钱看事了吗?说走就走,说翻脸就翻脸。” “这...”李姐态度急转,终归是有求。所以说起了软话,赶忙道歉,让我无论如何去她店里看看。 我不是个高傲的人,依照规矩让她准备好一把香,一顿饭,一封红。 她连连应声,让我中午过去,她一定让饭店的人,准备几道招牌菜。 第十二章 饭店的火事 看到她走后,马思雨才怨我,这种人,就不该帮她。 算了,我本着出马弟子随缘看事,而且赴宴阴魂,怎么可能不回地府? 这就跟七月半或者逢年过节一样,家里备饭叫了老人。从没听说会出事,就算真有不敬的地方,顶多闹个肚子疼,小惩大诫。但那些阴魂都不会借机作恶,宴席过半或者献饭之后,老人都不会留恋阳世。 中午去饭店的时候... 马思雨还特意叫来了徐富贵,要了他们饭店最大的一间包房。 李姐完全放下姿态,亲自招呼,还问我吃饭有没有忌口。 我心知,常人看来,出马弟子供奉五仙,肯定对很多吃食有忌讳。 但我没忌那么多:“家禽都不忌口,只要不是深山老林,有了年月的东西,我都吃。” “那就好!”李姐示意上菜,随即一道头菜,就把我震撼了。 “这叫三吱儿!”揭盖一看,幼年还未长毛的老鼠,出现在器皿之中。 徐富贵小声告诉我:“这菜在上京很火,三吱儿的主菜就是刚出生的活老鼠。食客用烧红的铁头筷子夹住活老鼠,它会“吱儿”的叫一声,这是第一吱儿。再来将它沾上调味料时,又会“吱儿”一声,这是第二吱儿。当食用者把小老鼠放入口中时,鼠发出最后一“吱儿”,三吱儿由此得名。” 听的我直犯恶心,老鼠也是我堂上五仙之一,倒不是因此才不敢吃,而是这道菜让我莫名感觉残忍。 马思雨摆手拒绝了铁头筷:“撤了吧,我们都不吃这道菜。” “别啊!”徐富贵还有些舍不得。接下来上桌的六七道菜,都是饭店的特色招牌。 李姐亲自在包房介绍:“尤其是最后这道,糖醋活鱼!” 马思雨侧目针对:“什么活鱼,上饭桌了不都是死鱼。” 李姐自信一笑:“你看了就知道,什么叫活鱼活吃。” 说着揭开盘盖,已经烹调入味的糖醋鱼,还大口张嘴,鼓动鱼鳃呼吸。看的马思雨都愣了。 徐富贵是常客,介绍说,这是他们这里的特色菜,烹饪全程讲究一个快字。杀鱼去鳞后,用毛巾包裹鱼头,五成油温下锅,快速炸透。在淋上提前调制好的糖醋汁,立刻上桌。整个过程下来,鱼还没死透,才能展现出一个活鱼活吃。 徐富贵说完动筷:“江辰,思雨,赶紧试试。这菜就图一个鲜活。” 我们看的难以下咽!恰逢其时... 大堂经理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李姐,后厨又出怪事了!” 什么?李姐一惊,柳眉紧蹙的看向我。 又?说明这怪事一直出在后厨吗? 这顿饭虽然丰盛,但我已经毫无胃口。索性起身:“走吧,去后厨看看?” “好!”李姐慌忙带路,大堂经理边走边说:“刚才有客人点糖醋活鱼,厨师刚热好油,油锅就突然起火。还把掌勺厨师给烧伤了。整个后厨都有监控,当时也没看到有人抽烟。这种事,今早已经是第三次了...” 话刚说到这,我们已经来到厨房。火势已经从油锅蔓延,后厨的其他人都围在一起,忙着救人扑火。 “怎么没人管油锅里的火?”李姐不假思索,下意识去抬起一盆洗菜水,直泼油锅。 “千万别用水...”厨师长厉声制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水入油锅,火势窜天而起,让整个灶台都燃了起来... “完了!”厨师长赶忙招呼众人:“快去拿灭火器。” “厨房的灭火器,刚才就用完了。”打杂学徒忙声回应。 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李姐已经吓得花颜失色,慌张叫人:“快打119!” “千万不能报火警!”厨师长冷静道:“先去把大堂的灭火器,全都拿进来。” 后厨一众遵循安排,从大堂拿来十多个灭火器,一阵扑救,火势才渐渐平息下来,大半个后厨,被火焰灼到的地方无不发黑。 当最后一丝火苗扑灭,一个人形红影窜出。只一瞬间,就令我赫然一惊,本能惊恐下的眨眼瞬间,那个红影就消失了踪影。 灭火后,厨师长回头就对李姐破口大骂:“但凡有个初中文化,都知道油锅起火,不能用水灭...” “还报火警?”厨师长挽起袖子指着她:“一旦报了,灭火后就是消防检查。搞得好参加安全学习,搞不好是要停业整改的。” “艹!没头脑还瞎指挥!”当厨师长的,都没几个好脾气。 骂的李姐连连点头,不敢做声。这一幕,直看的马思雨暗叹:“恶人,还真有恶人磨!” 没办法,徐富贵看的更透:“毕竟这厨师长是上京名厨。外面多少大酒店想要挖他去上班?一个星级饭店,生意好不好,环境是一个因素。最主要的,还是看后厨的手艺。老板一般都不会得罪一个好的厨师。更何况这事,厨师长处理的很好。” “好了...”厨师长解了气,才安排众人打扫卫生,宣布中午停业。让大堂经理,去给包房客人解释,下午送他们优待。 众人闻声而动,各司其职。只留下李姐灰溜溜的退出后厨。 “让你们见笑了!”李姐颤声说了句后,开始说起今天的邪事,今早一开门,厨房就接连发生怪事。油锅起火,都已经是第三次了。饭店的人都说,这是前面那次老人(阴魂)赴宴,闹出的晦气? 我在意的问她:“前厅呢?前面服务员出事了吗?” 她稍感欣慰的就是:“前厅大堂没出怪事。” 我依照看事的规矩说:“把戒子取了,我看看你的双手。” “我没戴戒子!”说完她大方的伸出双手... 修长匀称的双手微微有些粗糙。不难想象嫁人豪门前,吃过不少苦。我搭手确认,并没有阴魂缠人的迹象。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却浑然一惊! 我发现,她双手居然有两处跳动,是内外仙家作祟的征兆。她不是出马仙,对于她这种普通人而言,所谓外来仙家找来,就是招惹了外面的山精野怪。自家仙作祟,就是说明她自己的供奉也出了问题。 第十三章 餐饮忌佛像 这事明显超出我的预料,但也证实了我的猜想,绝不是赴宴阴魂作祟。 我忙问:“你家里或者店里,请过供奉吗?” “家里没有。”但李姐确定:“店里倒是刚请了一尊佛像。” 佛像?我冷叹:“酒店镇堂,为什么要请佛像?佛门虽然慈悲,但是饭店杀孽过重,生杀更是佛门大忌。他是不会庇佑餐馆饭店的。反倒是因为佛性慈悲,要是开了眼的佛像,反而会惩罚你。而且佛像...” 话没说完,李姐就吓得娇声恳求:“这些我哪懂,这事还求你帮帮我!” 这事并不简单,我必须回去上了请仙香,再请胡九娘一起来看事。 我们没在回包房吃饭,直接带着李姐回了事务所。可依照出马规矩,一炉一香敬奉后。 “全灭了!”连马思雨都惊奇! 李姐就更加费解:“这香怎么会全熄了?我买的可是最好的香。” 抱歉!我看向她说:“这事,我堂上的仙家都不愿意出马。你最好还是找道家先生处理吧。我想任何一个出马仙,都不会帮你。” “为什么?”李姐很生气,硬要找我讨个说法,当初我口口声声说不会有事,可饭店今天就接连出事。 我让她冷静,这事我不会出马平事,但不妨解释给她听,这绝不是阴人赴宴,招来的邪事。 仔细想想,酒店闹邪事的地方,都出在后厨。当初看到阴人赴宴的,都是前厅大堂的服务员,可他们并没出事。 而厨房就不一样了!起火前,受伤的厨师在干嘛?在烹饪糖醋活鱼... 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偏要用毛巾包裹鱼头,让它活生生经历油炸淋汁。整个烹饪过程,还不让它死掉,这种做法,对鱼而言,太残忍了。 我不否认:“家禽牲畜,依据生前善恶,判罚堕入畜生道来恕清罪孽。生来就是食物链,被人吃也无可厚非,但它们不该被那么残忍的方式对待。” 我还特意用手机查过,老鼠三吱儿,已经被列为禁菜。不是它不好吃,而是太残忍了。 说到这,我抓起她的右手,示意她中指的地方,这里能感觉到肌肉抽搐般的轻微跳动,说明酒店闹事,缠你的是外来仙家,也就是说,是得到修行,有了年生的山精野怪。 这东西很明显... 我确定:“是酒店后厨的杀戮,惹来修行的山精野怪报复。这是孽报,就连你自己酒店的供奉都不想帮你。那我们出马仙就更不好插手。你还是趁早回去想想,闹邪事前,酒店有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山珍。杀戮过,什么有年生的野味。最好找个有大本事的道士来收拾。我这里,帮不了你。” 说完,我摸出三千块递给李姐:“事情我帮不了你。这全当中午的饭钱。” 她推手拒绝了钱,说是钱就不用了。随即表情复杂的离开... 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徐富贵怨我:“你干嘛那么善良,这种高傲的女人,连路都不该给她指。” 算了,我想:“这李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高傲。” 怎么?马思雨嘟嚷着脸:“你是不是看她长得有点姿色,就于心不忍了?” 哪有那些念头? 我也只是在想:“或许她平时装出的趾高气扬,只是掩盖自卑。偌大的饭店,其实谁都不服她这个老板娘。试想星级饭店,管理都极具规模,而那些员工却称呼她李姐。厨房那一幕,更能说明一切!老板的确不会轻易责怪厨师,可同理,厨师长真把这个女人当老板娘,又怎么会当着那么多员工,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想想倒也是... 马思雨试着换个角度理解:“一个服务员上位,嫁入豪门,大家背地里都是议论她勾引老板。长的漂亮,也只会说她,那是勾引的资本。再有个人能力,也会被人鄙夷。”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下午... 今天来咖啡厅的客人都很奇怪,大多点了简餐后,都在低声议论。说是前面的五星级饭店,出了食物中毒的事情。 马思雨还特意打听了下,一个老顾客透露,说是下午营业前,四点半刚开完工作餐,饭店员工就先后中毒,被相继送往医院。 好在全是饭店自己的员工,老板赶去花钱摆平,所以消息才没扩散。 “既然没有扩散,那你们怎么知道的?”马思雨质疑。 一个老客户低声透露,饭店下午出事,所以遣散了所有包房的食客,有的实在是肚子饿了,才来咖啡厅先吃个简餐。 而且,听里面的服务员说,这起食物中毒的原因,是中午饭店起火,用了干粉灭火器,救完火势,厨房卫生没有打扫彻底。导致食材污染,所以他们吃了工作餐,才会出现食物中毒的现象。 第十四章 拉链的声音 我还用手机特意查了查,干粉灭火器中的干粉主要成分是磷酸二氢铵和碳酸氢钠,这两种成分基本是没有毒性的,少量误食也不会有事。 可议论声,已经不绝于耳,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 晚上这个消息就已经掩盖不住,被人发布在某音平台上,瞬间上了本地热搜榜,事态也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 收起手机,我锁上了咖啡厅的门。由于昨天,我睡在一楼没有异常,咖啡厅的餐具也没有破碎。 所以今晚,我也被马思雨安排睡在一楼! 半夜还在梦里听胡九娘说教,就隐隐传来卷帘门敲的乒乓作响的动静... 胡九娘一脸愁容:“那个饭店老板娘又来了!” 她?我忍不住相求:“要不,你帮她看看吧!” 胡九娘摇头:“要看,你去看!” 别逗,我深知:“你是掌堂狐仙,堂口的仙家都归你管。你不肯看事,连魅虎都不敢受香。” 胡九娘魅然一笑:“也不尽然。你忘了这女人不懂规矩,撞翻了我们的堂口?” 一语惊觉!我这才反应:“对啊,难怪!” 卷帘门摇晃的更加剧烈!胡九娘心烦的挥手让我出梦:“你去看吧,不用上香了。” 我出梦惊醒,耳边清晰可以听见门外的呼喊:“江辰...江少爷!” “来了!”我起身开门,拉开卷帘门的一瞬间,我浑然一惊... 路灯映照出李姐的模样,头发凌乱,脸色零星散布着淤青。 “你怎么会搞成这样?”我有些诧异。 可她没有解释,而是直接跪地央求:“你帮帮我,否则,我真没法交代。” 虽然胡九娘已经同意我出马,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成,权当帮你试试!” “好!”她急忙拉着我上车。我这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的夜。 车子一路疾驰,来到医院... 她带着我直奔病房,可刚进去,就引来咒骂:“你这扫把星,还来干嘛?” “不是!”李姐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那秃顶男人已经迈步身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出“啪”的一声! 我这才联想到,她那一脸淤青,凌乱的头发,应该都是被这个男人打的。 妈的,秃顶男盛气凌人指着咒骂:“都怪你这婊子。要不是你接了晦气的喜宴,劳资店里会引发那么多邪事?” “都他妈是你害的!”男人抬脚就要踹。 我赶忙上前阻拦。还好心解释:“其实你们店里这事,与阴人赴宴无关,而是...” 话都没说完,就被他激动的推搡了一把:“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我...”有口难辨。倒是李姐忙说:“他是我请来的江少爷,曾经帮快捷酒店解决过红衣女鬼的事情。” “你请来的人?”秃顶男人冷笑后,一把将我们推出门外,怒喝:“滚!还他妈嫌这不够乱?” 病房内巨大的争吵声,引来了楼层护士:“你们两口子,怎么又开始吵了。要吵架去外面。大半夜的,病人不用休息?” 这叫什么事?我掉头就走,很快李姐就追了上来:“江少爷你别生气!” 我真的很少会发脾气,但:“这事,我不看了!” 李姐忙说:“就算你不帮我们,也救救后厨那些工作人员,那可是十多条人命。” 她轻声解释,其实也不怪我老公心烦,这事已经闹的十四个厨师住院,连病因都还没有确定。这要是闹出人命,我可怎么交代。 她强拽着我的手:“求你帮帮我!” 纯当是为了人命,我态度缓和:“开车送我回事务所,拿上工具,在去饭店。” 好!李姐应声点头... 看不到病房里的邪症,但李姐可以给我描述。当时四点半,刚开完工作餐,后厨的人就相继口吐白沫,第一时间就送往医院检查,说是食物中毒,还洗过胃。 我在意:“中毒的都是些什么员工?” “全是后厨的师傅!”李姐确定:“因为饭店的工作餐,都是依据职位不同,分桌进餐。比如,服务员三桌,保洁三桌,厨房打杂的三桌,后厨师傅都会开小灶,他们两桌。只有后厨师傅那两桌,吃完就有十四个人出事。”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二楼事务所,我都来不及开灯,直接翻找出红绳挂铃,朱砂... 同时确定:“那些人意识清楚吗?除了中毒,还有其他症状吗?” 有!李姐坦言:“浑身长出异常的红斑。医院最开始认定,这可能是被灭火器的干粉溅到了皮肤上,导致的皮肤问题。可是医院这话,明显说不通,因为那些红斑,都长在遮挡处。” “什么样的红斑?”我蓦然在意:“只可惜你老公不让我们进去看那些病人。不然可以通过这些红斑,推断出是哪种山精野怪!” 李姐漂亮的柳眉紧蹙,有些犹豫:“你看了,会有帮助吗?” 我收拾好了工具,起身:“应该会吧!” 可话音刚落,我便听到拉链下滑的声音... 第十五章 魑虎它怂了 她背身过去,已经反手拉下连衣长裙... 透过微敞的蕾丝连衣裙,依稀可见背上的红斑,还有不少淤青,有的已经发乌。 “你也有这种症状?”我不免惊奇! 她背对着我点头:“只是下午,我并没有食物中毒的症状。” 我认真看待:“这些淤青也是吗?” 她略带哽咽:“那些...不是!” 我这才意识到,有的淤青新旧交代,并不像最近造成的,我谨慎的确认:“这是,你老公打的?” 嗯!或许是怕这一刻静下来尴尬,她才借这个话题说:“小时候吃过太多苦,才想着嫁入豪门。结婚后,我甚至没敢游手好闲,而是学着去打理饭店。其实我真的很努力,可事事都惹他不满。就拿这次来说,上次喜宴,我明明再三跟前厅员工强调过,宴不过半,不能收拾台面。可他们根本不放心上,事后闹的谁都在埋怨我。” 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但我想:“生活就跟吃饭是一样的。能吃饱就是最基本的幸福,凭自己的努力吃的好点,也没关系。但是不要太过于追求满足。就像糖醋活鱼,图什么鲜活?就算上桌那一刻鱼是活得,会让食客感觉新奇。可要不了多久,鱼还是会死,在食客眼里,依就索然无味。到头来,不还是糖醋味?” 她愁然一笑,似有万般滋味... 我并没打算刨根问题,索性将话题一转:“你这些淤青遍布,根本看不清楚红斑的纹路。” 那...她娇羞启齿:“要不要开灯?” 算了!我侧目回避:“也看不出什么,你还是赶紧拉上衣服吧。” 随着拉链声响后,她整理好了衣服,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还是先去饭店看看。毕竟那里,才是闹出邪事的根源。” 我们离开了咖啡厅,回到车上... 我慎重的重新核实:“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所以严格来说,饭店后厨是昨天早上开始闹腾,你们身上的红斑也是昨天出现的吗?” 不,她摇头更正:“前天晚上洗澡,我就发现背上长了红斑,但后厨那些人,是今天送到医院后,才长出红斑的。” 我由此猜想:“应该是你在外面招惹了邪祟。你好好回忆,前天去过哪?” 可她非常肯定:“没去过特别的地方。” 我心里不免冷叹,如今毫无头绪。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山精野怪作祟?以前听刘瞎子说,最常报复生杀屠戮的是黄皮子,能让人食物中毒住院的,是常蟒毒疫的手段。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五仙中的灰奶奶,也有治病救人和岐黄之术。具体还要看仙家修行,依据文武区分... 思绪间,已经来到了饭店楼下,李姐透过后车镜整理着仪容。 我知道,这是五星级酒店,有餐饮也有住宿。就算饭店现在没人,但是安保,和楼下接待住宿的员工还在。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一定会惹员工议论。 “算了,”我跟她说:“你就在车上等我!” 可,她似乎感觉不妥:“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下车说:“不会有事,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邪祟作恶,但它的目标不是我。你打个电话给前台说明下情况。” 随后,我顺利从安保手里拿到钥匙,独自进入饭店,可刚推开门... 就隐隐听到,碗盘砸裂的噼啪声。我心里不禁一颤,会是谁? 循着声音,我来到了后厨,里面的灯全都开着。 清晰可见,一个红衣红靴,颇显灵气的少女正摔打着厨具。眼下是绝好的机会... 我赶紧念咒掐诀,请堂上魑虎镇邪! 霎时间骤起阴风,直扑向红衣少女,这阴寒的动静,顿时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微微回眸,只愤怒的喝道:“滚回去!” 顿时疾风骤反,直吹回我的身上,我后背冷汗直冒,不只是因为冷! 而是,魑虎居然怂了?我心里怎么会不惊骇,魑虎是彪,生性好斗,当初在村长家,面对胡九娘它都没怂过。 她一双美眸看着我手里的红绳挂铃,只冷哼:“那些破玩意,连快捷酒店的红衣女鬼都锁不住,还想拿着来收我?” 她怎么知道这些?我不由惊奇:“你是谁?” 她柳眉微抬:“柳絮!” 居然毫不避讳的报上姓名,我心神一颤,细看这少女身如柳絮,莹腰还不及一握,用红绸扎着漂亮的长发,约莫十七八岁... “你才十七八岁!”那少女突兀开口,俏脸顿时一变! 这让我更加惊讶,自己刚才并未开口,她就像看穿我心里想什么一样!长的那么漂亮,是狐仙吗?能听到人心所想的,难道是猫? “你才是猫!”她目露不屑,气愤的猛一跺脚,身形如幻影般拉扯,瞬间消失在眼前。 独留下我,看着后厨满地琳琅的碎碗盘。 “她,究竟是什么山精野怪!”我在心里问胡九娘... 可九娘魅声入耳:“这还想不到?” 我的确是一头雾水,但我深知,山精野怪修行,要经历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剥皮肉,天雷劫,问人形等等劫难。 “九娘,”我不禁心生害怕:“她已经化出人形,我只怕降不住她!” 胡九娘魅声更显失望:“看着满地的碎盘,自己好好想想。” 第十六章 她就是柳絮 碎,碎盘?我下意识联想到的,就是马思雨咖啡厅的事。可这两天,咖啡厅并没有餐具破损... 等等! 我恍然惊觉,这两天咖啡厅平静下来,但是前天李姐却长了红斑,昨天饭店后厨发生怪事! 我不免会觉得:“这邪祟,难道和我有关!” 知道我平快捷酒店的事情,还能一声喝退魑虎,让九娘不愿出马看事的。我由此狐疑,莫非是我堂上仙家? 在想两天前,李姐去过什么地方?她去过我的事务所,要说她招惹过谁?她撞翻过我的堂口,打翻过灵牌。 当时落地的那个灵位牌...我仔细回忆,虽然名字看不清,但是牌位很新,应该是刘叔最后给我立的,是那条被吞相的红蛇吗? 想来应该就是她!我这才反应,马思雨咖啡厅,餐具破损是从一个周前开始的,那个时候我刚开二窍。以前刘叔就说过,出马弟子如果惹得堂上仙家不满。半夜就会在家里闹腾,离奇的摔坏杯碗盘碟... “这才想通?”胡九娘魅声嘲笑:“你真是白睡了两天一楼!” 我也悔不当初:“忘了堂上有两位柳仙,常蟒为柳家掌堂,它不愿出马看事,我就忽略了堂口下,还有吞相红蛇这件事。” 如果真是自己堂上的仙家出来作乱,我就更难了:“九娘,该怎么办?” 胡九娘魅声指引:“那你先去找到她!” 我关灯退出厨房,可环视整个饭店,也不见柳絮的身影:“她离开了吗?” 胡九娘提醒:“她不敢离开这个饭店,去找供奉!” 我差点忘了这茬,转身朝饭店收银台走去,那里供奉着一尊佛像。 佛家慈悲不像道家神像,所以常常引来修行的山精野怪依附,住在佛像里受人供奉。以前刘叔就常常告诫我,家里供奉佛像,一定要香火鼎盛的寺庙开光。否则,你都不知道自己,每天拜祭供奉的,究竟是什么野怪。 我慢步佛前,掐诀念咒:“仙堂急焚一炉香,拜请堂上胡九娘速降速临!” 霎时间,眼前骤现一个白衣人影,披肩的一头白发。背面九条尾巴微摆... 她就是胡九娘吗?我刚想上前,看看她的正脸,就听她怒喝:“柳絮,闹出那么大的事情,你还不出来解释清楚。” 佛像内无动于衷... 胡九娘随即厉声恐吓:“在不出来,我就把你从堂册上除名,断你香火供奉,让江辰把你的灵位牌,镇压在降龙木下!” “不要!”她慌忙开口,佛像前显露出人形:“这事可不怨我!是那个女人撞翻了我的牌位,我才教训她的。” “江辰自己处理!”胡九娘冷哼一声,身形瞬间化为白雾,飘散到我身上, 柳絮紧咬着薄唇恨我,似乎在埋怨我请来胡九娘。 可这事,我始终觉得:“就算李姐堂前不敬,你也不该害人性命?” “我害人性命?”柳絮俏脸一变,愤然:“那些人食物中毒可不关我的事!” 这话令我微微一愣! “怎么?”柳絮问我:“你不信?” 不,我想了想:“我相信!”她闻言沉眉渐缓,颇有些意外:“真的?” “当然!”可我之所以相信,是因为想通,堂上仙家修的是功德,不会无端害人性命。 入了堂口的出马弟子和仙家一样,都有六大罪,无端害人性命者,要遭雷诛不赦!如果这柳絮真的心性邪恶,这一个多星期,就不会在咖啡厅摔盘子砸碗。 至于后厨员工,食物中毒的原因,我侧目看向供奉... 佛像上点了红智朱砂,是开灵佛像。我顿时愕然一惊!早前就想过这供奉有问题,但纠结于外来山精野怪作祟,所以忽略了这点。 柳絮把我引来,应该也是指引我看到因果。我静心虔诚,佛前供香后,用红布盖起佛像。 突然醒悟,为什么胡九娘会说,柳絮不敢离开这个酒店。 我转身看向柳絮那一身红衣,顿时想通:“你还真是倒霉,缠上李姐到了饭店,看到厨房残忍生杀,就玩火教训。恰好赶上开灵佛的恶罚,怕自己背上因果。就化身红衣遮挡开灵佛眼。弄的自己不敢离不开这个饭店,就生气的在后厨,砸盘子摔碗?” “你还好意思说!”柳絮沉眉:“这都是谁害的?” 这脾气?我不禁笑了:“难道是我害的?” 她双手环抱,气鼓鼓的看着我... 可胡九娘却在心里评判:“江辰,这事还真就怨你。” 这关我什么事”我在心里诧异... 胡九娘斥责起来:“你仔细想想这事的因果,姓李的蛮横,撞翻了堂口,还在灵牌前咒骂,才招惹了柳絮。昨天中午,你在堂口前同情姓李的女人,结果下午,逃过开灵佛恶罚的就只有姓李的那个女人。” 我闻声细想,还真是这样! 胡九娘在我心里强调:这堂上所有仙家都是刘瞎子留给你的,魅虎也是刘瞎子铺路,你才收上堂口的。唯独柳絮,是你善行的因果,当初是为了报恩上堂。所以你心念一动,她就帮你出手,你不觉得这丫头很不错吗? “怎么不说话?”柳絮突感诧异,指着我问:“是不是胡九娘在你心里说什么?” “你听不到?”我意外。 可她脸色微变:“我...我懒得听!” 是不敢吧!但我不想去揭穿她,只谎称:“我是在烦,后厨那些住院的人该怎么善后。” 只要盖住开灵佛...柳絮自信的微笑:“我有办法。” 第十七章 不看僧看佛 我带着柳絮离开饭店,就坐上了李姐的车直奔医院。 车上,我不禁担忧:“你真的能治好那些人吗?” 当然,柳絮自信:“当时为了遮挡开灵佛,我才没时间救人。” 救人?我由此感叹:“那你心眼还不坏!” 呸!柳絮表情一变:“我中午还在厨房作怪,要是他们下午就死了,我哪说的清楚?” 原来是为这?我无语了... “江...江少爷!”李姐看着后视镜颤声道:“你,你没事吧?” “我?”这才反应,除了鬼魂,凡人是看不到仙家或者说山精野怪,只怕开车的李姐,误以为我在自言自语。 我不想吓到她,所以悄悄摸出电话说:“没事,刚才在打电话。” 李姐瞬感释然:“你刚才吓我一跳!” 此后不敢在说话,等车子开到医院,已经天色渐明。 为了避免撞到她老公,或者楼层护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让李姐直接开车回去休息,我也只是守在病房门口的走廊把风。 病房里的人看不见柳絮。所以她自己进去是最方便的。 闲来无事,我不禁去回想,这开灵佛是什么来历,恶罚竟殃及后厨十四个人? 胡九娘魅声解惑:“严格来说,开灵佛是统称,饭店内供奉的,是尊菩萨相。” 即便是菩萨也是入了佛门,我惊骇:“他也不至于恶罚那么多人。” 胡九娘冷叹:“难得你没认出,这尊开灵佛是哪位菩萨?” 我诧异的追问,是哪尊?胡九娘只道:“韦陀!”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我心里一喜:“我知道这个爱情故事!” 的确是这个韦陀,但胡九娘说的并不是那段爱情故事... 在佛门的典籍中,不仅记载了韦陀菩萨的事迹,也记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的来由。 韦陀菩萨,又称韦陀天,是一位护持正法的大菩萨,担任着除恶扬善的职责,但是每次下手太重。即便是恶人们心里还有良知,韦陀也不打算放过他们。 佛祖听闻此事,就让韦陀待在自己的身边。从此,韦陀每次惩罚恶人的时候,都会看一眼佛祖,提醒自己放他们一马,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真正的由来。 所以,胡九娘长叹:“佛像不能乱请,韦陀相更不能离开佛祖身边。否则,就算供奉的和尚做错事,韦陀不看一眼佛祖,他也会严惩...明白了吗?” 明白,我在心里回应,毕竟九娘已经说得在清楚不过。 可胡九娘话锋却突转:“我说的,不只是韦陀的事。还有柳絮,只此一次!” “是!”我在心里愕然应声。 “那这里的事交给你们,”胡九娘魅声透着慵懒:“我回堂口休息了。” 随着九娘声落,令我如释重负! 我在走廊上,直等到天色大亮,柳絮才从最后一间病房出来。 “怎么样了?”我上前询问,她点头说:“没事了,等医院在洗个肠胃,就能痊愈!” “洗...洗肠胃?” 是啊,柳絮道,这些厨师,常开小灶,店里的菜他们吃的最多。你以为三吱儿这些菜,为什么会被禁止?不只是因为生吃幼鼠残忍。而是这些东西,并不适合人类的饮食,还带有人体无法承受的病菌。 其实人类的文化饮食,已经有好几千年的历史,吃什么,以前的人都已经研究透了。他们专研膳食,为的是养生,做的是药膳补食。可现在的人,偏要追求口舌之欲。闹出多少奇怪的病。 说完,我们走出医院,我这才发现:“你幻化人形,也不怕阳光?” “有修为的仙家,都不分白昼。”况且,柳絮微笑:“红衣女鬼都不怕至阳朱砂,更何况,我是红蛇上堂仙。” 我都忘了这茬,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回去吧,反正不远!” 柳絮摇头止步:“事平完,我就先回堂上了,不然九娘又要训我。” 提起九娘,我特别好奇:“她究竟长什么样?” 柳絮微微一愣:“你没见过九娘的样子?” “早前打窍见她,是本相狐狸,后来每次都是入梦,她幻化成别人的样子。”我只可惜:“刚才在饭店,只看到背影,那一头白发来看,应该是个老婆婆,只是不知道,她长的是一脸慈爱,还是凹眼凶相的老太?” 噗!柳絮笑了,只说:“那是一张,只看一眼,就让人永远忘不掉的脸。” 话音落下,柳絮身形眨眼既逝,独留下我听的浑身一颤,心里暗叹:“胡九娘,那是长了多么恐怖的一张脸?” 第十八章 李姐离婚了 我顺道买了五人份的小笼包和豆浆... 回到咖啡厅,服务员已经上班,正忙着打扫卫生。 马思雨关心的问我,昨晚去哪了。我没有隐瞒,把豆浆和包子递给她。在吃早餐的过程中,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马思雨只在意:“那以后,你堂上的仙家。会不会又来砸我店里的餐具?” “不会了!”我知道咖啡厅的餐具很贵,所以说:“上次买餐具花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算了,只要别有下次。”马思雨吃完早餐起身:“你也熬了夜,快上去睡会!” 好,我起身才想起:“思雨,帮我找个装修师父。” 马思雨回头:“上面的装修,你不喜欢?” “不是,”我想:“把出入的大门改到中间那间会客室。避免出入经过堂口,惹出乱子。” “好吧!”马思雨点头:“下午我就帮你安排。” 客气了几句,我就回到堂口敬完事香... 柳絮前面之所以会闹,是因为堂口灵牌摆放的问题。我请示了胡九娘后,将灵牌调换。 各家掌堂对我有恩,所以不能更换。但出马弟子堂上,讲究五路仙家,六路人马。 掌堂常蟒,不认可我出马的能力,所以柳絮不能随我出马看事。 我索性将柳絮移出五仙,和魑虎一起,列到六路人马之中。 顿时,柳絮灵牌上墨迹显现,露出了名字。 “算你有良心!”柳絮的声音从堂上传来。我将包子豆浆供奉:“只希望以后有事,直接告诉我,别再去砸碟子摔碗,赔起来很贵的。” 柳絮傲慢“那得看我心情。”刚说完,堂上九娘就怒斥:“胡闹!” 堂上顿时安静下来,我也识相的回去补觉。 下午... 刚和装修师父交代完,李姐就来了。脸上的淤青比早上更多,墨镜都遮不住眼角的伤口。 我选在咖啡厅和她谈事,但我刻意隐瞒了柳絮的事情。只说,那是开灵佛相的恶罚。还将韦陀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李姐听完担心:“那以后,还会闹吗?要不,我把佛像丢了,或者送给别人。” “最好别乱来!”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所以供奉一定不能乱请,更别想着乱丢...” 目前镇灵佛的事情,只是暂时解决。要想彻底平事,就先用红布盖住佛像。当初谁请到店里的,就让谁虔诚上香,请回家里。 在找香火鼎盛的寺庙,求高僧开光,求一尊如来回家。将韦陀菩萨供在佛祖身边,但一定要注意。韦陀侧摆,眼睛一定要看到佛祖。 她全都应声记下,离开的时候递来封红,可我拒收了这次事钱,谎称自己也没出力。 其实,我心里盘算,全当帮柳絮赔了酒店的餐具钱... 次日,就传来消息,说是饭店因为食物中毒的人员,全都出院了。 但由此,揭露出饭店消防隐患,和饮食安全问题,招惹来好几个部门检查。 一时间,上京闹得沸沸扬扬。好在饭店的老板,很有实力。 七天后,摆平了所有问题。 饭店重新营业,下午我还陪马思雨去饭店赴宴,参加她干爹乔迁喜宴,穿着那套西服,我显得及不自在... 刚进饭店大门,就看到李姐抱着纸箱出来。 面对面的相遇,她立马招呼:“江辰少爷!” “李姐,”我礼貌回笑,问她:“你这是...” 她毫不避讳:“我已经离婚了,所以今天来收拾一些东西。” “离婚?”我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可李姐却不以为然:“没事的,” “你这是...”马思雨尴尬的打听:“因为什么事闹得?” 李姐说:“上周那个事,不管我回来怎么解释。他都不信什么佛像问题,只埋怨是我接了奇怪的宴席。” 那我想:“要不...我去帮你说说。” “不必了!”李姐已经看开:“这不过是离婚的一个引子,那天在你的事务所,我想通了很多。对于我前夫而言,或许我就是道糖醋活鱼,趁着鲜活上桌的时候,一时新鲜。时间长了,终归还是个寻常的糖醋味。不管我在怎么努力,加热过的菜,依旧回不到最初的鲜活。” 这些话,马思雨听不懂!但眼神复杂,流露出几分同情。 李姐假意看了看手表说:“抱歉,我还赶时间,下次见面再聊。” “嗯!”我情绪复杂的点点头,看着她离开,心里莫名惆怅。 马思雨挽着我,一路还在好奇:“也不知道他们离婚,分到多少财产。” “我知道!”徐富贵突然出现在眼前:“可靠消息说,他们离婚,李妍没要车,没要房,只像丈夫张俊凯索要了十万零八千块。” “突然出现吓我一跳!”马思雨不悦,但还是在意:“刚才说的十万零八千,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徐富贵带着我们一起找位置落座,才继续说:“李妍自己提出的要求,结婚刚好三年,每个月折换三千,合计十万零八千。” 听起来是不少!但马思雨感慨:“一个女人三年的青春,居然就换那么点钱。在上京打工,三年也不只是赚这点。” 徐富贵听说:“很多人都在猜,说是李妍这三年肯定存了不少私房钱。不然,离婚哪会只要那么点钱。这张俊凯家多有钱?换做谁,不得索要个五六百万?” 席间我也一直在想,嫁入豪门如果真为了钱,怎么离婚只要这点,数字还那么独特。 直到宴席散去,我才突然有了大胆猜测,这每个月三千,是指千般绝望,千般悔恨,千般无奈吗? 照此来算,三年合计十万零八千,张俊凯再富有,也付不清。因为这是情债,一个女人的心寒。 思绪间,我接过马思雨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可马思雨却战兢的拉我:“江辰,你快看!” “怎么了?”我微微侧目,这才注意到,柜台那供奉的韦陀像,居然还在。那眉间朱砂已经由黑色,变得淡红。 恰逢其时,忙碌的服务员,急切的跑向吧台:“加单,808包房的客人,加一份糖醋活鱼,三吱儿,醉虾...” 随着这个声音,韦陀头上的朱砂,开始渐转鲜红... 第十九章 参观新宅后 “思雨,江辰...” 我循声回头,礼貌的叫人:“马叔叔!” 嗯,马老板微微额首:“吃饱了就走吧,去一趟思雨的干爹家,看看新宅。” 可,我略显窘迫:“现在,我还不通风水。” “没关系,不是让你去看风水...”马老板带着我们离开,车上说:“思雨的干爹,是做金融贷款的,在上京是很有实力的人物。能去他新宅的,都是上流圈子的人。借这个机会,去认识认识,兴许能混个生意缘。” 其实我不善交际,但面对马老板的好意,我真不好拒绝。 来到城南别墅区,绝佳的地理位置,奢华的装修,令我不禁震撼... 马老板进门后,嘱咐思雨:“你们单独去逛逛,多给江辰引荐一下这里的人。” 马思雨应声把我拉到一旁,我这才想起:“徐富贵怎么没来?” “徐家的背景特殊,所以刚才在饭店,都是徐富贵出面送个人情。这里就不方便来了。” 马思雨小声透露:“我这干爹,说起来是做生意贷,金融贷这些。但大多,是些偏高利的行当,总之很复杂...” 这话虽然没有说漏,但我能听懂。难怪,就连马夫人也没来。 马思雨远远帮我介绍这里的来宾,可我毫无兴趣:“算了,别介绍了!哪有做阴行的主动去问生意的。” 马思雨噗嗤一笑:“也是!” 不过,她突然将我拉到一旁,指着一个中山装的老者说:“那是长眉道人,是上流圈子很出名的风水师,听说这里的家宅风水,都是他布置的。” 我的目光却停留在,和长眉道人说话的秃头男身上。在医院我见过一次,他是李姐的前夫,饭店老板张俊凯。 脚步靠近,只听老者笑说:“没事,那佛像能有什么问题?佛门慈悲,怎么会恶罚?况且我昨天去看过,你店里招来阴魂赴宴,连佛像朱砂都变黑了。这是开灵佛庇佑,替你们挡了灾劫!” 是啊,张俊凯搓手:“要不是从道爷这请的佛像坐镇,只怕我饭店这次凶多吉少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张俊凯是听信了这道爷的话。 马思雨也听见了,只问我:“要不要找他理论?看看谁断错了。” “算了!”我不会自讨苦吃,这张俊凯连妻子都信不过,会信我? 索性扯开话题:“还是带我参观一下这里的装修吧,只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买这么一套房子。” “那你今晚把枕头塞高一点!”马思雨带我参观的同时,不禁取笑... 但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也才二十出头:“有个梦想又不为过!” 那是,马思雨点头:“倒是有个办法,兴许能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我微微一愣:“什么办法?” 马思雨笑说:“比如,找个像我一样的富家千金,然后嫁入豪门,当个上门女婿。” 滚!我没好气的说她一句,眼光却突然注意到,一楼客厅的正中央,摆放的刀架赫然醒目。 “那是柄什么刀?”我走过去细看,只见刀柄宛如手骨,刀身略有弧度的弯曲。 “为什么要在客厅,摆这个?”马思雨不解。 我倒是听说过:“刀剑有助于增长煞气,刀剑在古代也是权力的象征,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用它来镇宅。尤其命弱之人,最好不要摆放刀剑。而且镇宅摆放刀剑的禁忌很多,还要依据屋主的生庚八字,衡量摆放位置,一丝一厘都不能差。” “可这把刀是真难看!”马思雨伸手,刚想取下来看看... “千万别碰!” 忙声制止,那白眉道人气愤的走来:“这可是风水镇宅刀,怎么能随便碰?” “无妨!”好在一个中年男人过来圆场:“这是我干女儿思雨,没关系的!” “可是,赵老板!”白眉道人低声强调:“这刀,事关家宅风水,是千万不能碰的。” 赵老板点头,只怨今天家里客人多,没有顾得上。随即安排两个西装男,守在左右。 马老板也闻讯赶来,在外人面前,佯装训斥马思雨。赵老板连声劝诫,只说孩子嘛,没关系的。就连一些相熟的老板,也在帮忙说情。 事后回家... 在车上,马老板还说:“那刀可不普通,据说价值三千万,是国外有名的古刀。” 马思雨不屑:“送我都不稀罕,还三千万。” “你这丫头!”马老板私下,不忍责怪。 他们原本要开车送我到咖啡厅,可我在转角提前下车。 谎称自己想下车走走,马老板也没强求。 其实,我也是一时兴起,穿着这套九万八的西服。还有上次咖啡厅的盘具损坏,也没赔钱给马思雨。 所以,我在即将打烊的玉石店,订做了一块玉石吊坠,正面雕虎形,背面刻护身咒。 玉石毛料虽然不怎么好,但订做的工费,还比较贵。 定做下来一万八,付了款,店长承诺三天后给我送到咖啡厅,我客套一番才离开。 回到二楼事务所,刚在堂口上完敬香... 堂上魑虎,就躁动的不安。九娘忙问:“你去过什么地方?拜过什么东西?” 我不禁一愣!下午赴了乔迁宴,去了赵老板的新宅,还有一家即将打烊的玉石店。 第二十章 你接头发吗 我下意识起疑的:“是前面的饭店,那里供奉的韦陀相还在,而且朱砂红痔又开始泛红。老板听信了一个长眉道人的话...” “那就不用管他!”胡九娘告诫,出马弟子看事,也讲究随缘。且别说南茅北马道不同,即便同是出马弟子。若不是出自一个堂口,也不会插手别人看事。 我应声谨记后,才回卧室睡觉。 三天后... 玉石吊坠就送到了事务所。我在堂前摆了供奉,请魑虎化身入玉。 它原本就是马家的镇宅彪,那也自然不会拒绝,显化成马思雨的护身符。 趁着中午一起吃饭的机会,我将吊坠送给了马思雨。 不曾想,她出奇的高兴:“没想到,你居然会送东西给我?” 我有些尴尬:“毕竟,上次改装事务所的门,也是你垫付的装修费,所以才想买个东西送你。” 马思雨俏脸一变:“解释是多余的,没有这番解释我会更高兴。” 不过,马思雨当即就试带了起来,我嘱咐,玉石佛像或者这种护身符,可以不用忌水,但是要避晦物,比如血腥脏水这些。尤其注意,没有洗净手,最好别去碰它。 马思雨应声点头,心情莫名的高兴,恰逢其时... “请问,你们这里还招服务员吗?” 循声望去,我滌然一惊,是李妍,她这次没有带墨镜,脸上的淤青也好了,穿着普通,但颇显气质。我礼貌起身招呼:“李姐!” “江辰少爷!”她微笑回应后,看向马思雨... 大家这才反应:“你来应聘,服务员?” 离婚了还要生活!李姐坦白说:“这三天,我问过很多地方,都因为一些原因,没敢录用我。” 马思雨试探:“是张俊凯的原因吗?” 李姐没有否认,但马思雨明白,起身说:“服务员倒是不缺!但是还差个厅面经理!” 李姐美眸一亮:“那我,能试试吗?” 当然,马思雨点头:“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包吃包住,试用期三个月,不能胜任就要降为领班。” “好!”李姐简单感谢后,连薪酬都没谈,就离开了咖啡厅... 我特别意外:“你居然会用她,而且你咖啡厅,不是一直都没要厅面经理吗?” 马思雨莞尔:“看她也不容易,但凡这三年结婚,真的有点私房钱。谁会放下身段,去一家家应聘服务员?至于聘用大堂,我那天留意到,她离开饭店,带走的纸箱,装的都是大堂管理的书籍。所以,我才大胆让他试试。” 对了,马思雨美眸一亮:“你有没有发现,李妍姐有什么变化?” 我不假思索:“脸色淤青好了,没带墨镜。” 其他呢?马思雨提示:“你就没感觉,她的头发...” 我这才反应:“她好像接了头发!” 没错,马思雨眉间微挑:“比以前更好看了,我这头发,也想去接!” 疯了!我吃完擦嘴:“千万别去接头发。” 为什么?马思雨稍有情绪:“女孩子的事情,你不懂!” 做阴阳的,所以我很严谨的告诉她... 以前在村里,我就经常看到有人走街串巷,甚至到村里去收长头发。收来的头发,有的做成了假发,有的卖给了化妆品公司,有的接在了别人的头发上。 但是,你敢确定?自己去发廊接的头发,就是干干净净,不带血水的吗? 马思雨听得浑身一缩:“你...你什么意思?” 我是认真的说:“别忘了,死人的头发是不会腐烂的,也有很大...” 话都没说完,徐富贵就带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指着我介绍:“那就是江辰灵异事务所的,江少爷。” 中年妇女愁容上前:“江少爷,求你救救我女儿!” 怎么?我一头雾水的看向徐富贵。只听他说:“这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陈姨,她家里遇到点邪事。” “别着急!”马思雨扶着中年妇女坐下,听她说起了邪事... 她女儿名叫陈霜,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一头长发,可是一个月前,她生了一场大病。头发脱落严重,之前的满头长发,变得稀落,也失去了光泽。虽然病好了,但陈霜还是对着镜子,郁郁寡欢。 陈霜知道理发店,有接头发这种技术。但她向母亲要钱,去接头发的时候。她母亲却严厉告诫她,不许接头发。这不是心疼钱,而是陈姨的农村老家,历来就忌讳接头发。怕会由此带来不干净的东西。 但陈霜悄悄从亲戚那借了点钱,瞒着父母去了理发店。 当理发师,将众多的头发样品,摆在陈霜面前,让她挑选的时候。她迟迟没有选到中意的,比起自己曾经的头发,这些差了很多。 随后理发师却告诉她,里面还有一些样品,只为一些高端客户准备。价格要贵很多。 陈霜很犹豫,但为了能有一头好的长发,她还是跟理发师,去了后边一个精致的小房间。里面灯光昏暗,大概摆放了四五十个模特。每个模特的头上,都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各种颜色都有。 陈霜走进去,总感觉,有个眼睛在盯着自己... 可她回头,小房间内,除了带路的理发师,后面根本没人。眼睛扫视一周,房内,也只有这些模特。 也是环视周围的时候,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突然吸引了陈霜的目光,她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试着抚弄起那头黑发时,心里就像魔怔了一样,那个头发一直对她呼喊...带走我,带走我! 陈霜鬼使神差的就选择了这件头发。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时间,陈霜终于又有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 回到家后,母亲虽然反对她的这种做法,但是花了那么多钱。也总不能给她剪掉。 前三天相安无事,还因为这头发,受到了朋友的赞美。这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可第四天夜里,诡异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 第二十一章 柳絮断症 陈霜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女孩,也是一头长发。 长发盖着脸,坐在陈霜的床边,直问陈霜:“这头发好看吗...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头发。” 陈霜被吓得瑟瑟发抖,忙问:“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可女孩发出咯咯森冷的笑声,指着陈霜:“你用了我的头发,却问我是谁。这可是我生前最喜欢的头发。” 吓得陈霜惊呼出梦,她急忙看向床边,并没有人。又看了看屋内,什么也没有。 陈霜当时就觉得诡异,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次日早上... 在她洗头的时候,陈霜突然觉得,手开始变得黏黏糊糊,就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泡沫,猛然发现,自己的手上不是白色泡沫,而是鲜红的血。 她吓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当她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她看到自己的母亲后,惊恐的直呼:“血,我手上,头发上,全是血。” 在母亲的安抚下,陈霜冷静下来,才将这段时间诡异的事情,都告诉了母亲。 陈姨是从农村嫁出来的,她知道陈霜这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托人介绍,联系到了徐富贵,才找到了我这。 听的马思雨浑身都在哆嗦:“接个头发,真有那么邪吗?” “这不清楚,”但徐富贵知道:“以前的姑娘,好像就喜好用头发做信物,满月的孩子也留下胎毛保存。因为这头发,它...” 没错,陈姨直言:“因为以前的人,和我们老家的说法一样,如果不经火化,生能带来,死不带走的...就是头发。” 说完,陈姨从手里的塑料袋,摸出一把香一封红:“我知道出马的规矩,还请江少爷帮我看事。” 其实听到这,事情的缘由已经很清楚了,我把陈姨带上二楼... 遵照出马规矩,当着事主的面,一炉一香,请堂上仙家看事。 把事由在心中默念后,将封红镇在香炉下。等请仙香燃尽,竟然只有柳絮受香,我心里咯噔一下。 只听胡九娘魅声传来,上次柳絮作恶损了功德,这次给它机会去补赎。 我心里担忧,它能行吗?可胡九娘却很宽心,别小瞧它。 我应声出马,麻烦徐富贵开车,送我们去了陈家... 这是上京一栋老房,房子很小,约莫五十来平的两室一厅,装修非常陈旧。 我打算先去看看陈霜的状况,可刚推开卧门,就吓得她猛然哆嗦, 她蜷缩在床上,精神有些失常,不断抓扯着头发。 我试着上前搭手,的确有横死的冤魂缠上。 心里也适时传来一个声音,双肩阳灯灭了两盏,人有三魂,天魂受损,人就会神志不清。这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是柳絮的声音!我滌然一惊,心念,还有呢? 柳絮道:“眼圈下发黑,是横死鬼缠,做过噩梦。眼珠无神,被鬼迷过眼...你摸摸她的头发?” 我摸向陈霜接出的长发,心里诧异,“这能看出什么?” “不懂了吧?”柳絮在我心里说:“头发没有血管,却是吸收人的精血滋养。如果是死亡已久,从棺木尸体盗出的头发,没有光泽,干枯易脆。如果是活人的头发,就算营养不良,但是也能感觉到活性...” 我只在意:“那陈霜接的这个呢?” 柳絮严谨道:“死后被人剪下来的,距离现在,不超过十天!” 这都能看出来?我心里不禁震撼... 突然,柳絮在我心里惊呼:“小心!” 我猛然回神,只见陈霜凌乱的头发极速生长,犹如蔓藤一般缠住了我的手。 “戳她眉间!”伴随着柳絮的提醒,我慌忙左手并指,直戳陈霜眉间。 柳絮念咒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霎时间,令陈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向后倾倒,头也猛然撞到床头。 “好险!”我大有劫后余生之感,可徐富贵赶忙上前:“江辰,你,你没事吧?” 我极力冷静道:“没事!” 可...徐富贵指着我的眉心,他惊恐的颤声说不出话。 急得我下意识回头,去对着梳妆镜。看见我额头眉心,竟有一道红印... 第二十二章 愿者有偿 我撩起额头前遮挡的头发,清晰的看到一个宛如朱砂痔般大小的红蛇印记... 柳絮在我心里笑道:“我通灵你就会有这个印记,别在意。而且这挺漂亮的。” “吓我一跳!”我心境刚缓,镜子里却突然浮现出,一个头发掩面的少女... 是那个横死缠人的女鬼吗?我刚想到这。镜子中的少女猛一抬头,目光森冷的厉害:“谁让你多管闲事,愿者有偿,应者必得!” 什么意思?都还来不及细想... 霎时间,长发出镜,犹如八爪鱼一般缠向我。 我急身退后,掐诀念咒:“请堂上柳絮借火...诛邪!.” 咒落的瞬间,指向镜面,霎时间火起燃发,伴随少女凄厉的惨叫,镜像瞬间消散。 “就是她,就是那个女人!”陈霜在床上,指着梳妆台惊呼! 徐富贵已经傻了眼,陈姨也紧靠着房门哆嗦... 我急忙拉开房间的窗帘,阳光进来,刺痛的陈霜抬手遮掩。 整个房间原本就潮湿,还遮住阳光,弄得阴气沉沉,那女鬼才敢白天作恶。 “江辰,”徐富贵颤声过来:“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平?” 鬼无怨不来!我想:“她讨要头发,还给她便是!” “对,对!”陈霜更加疯狂的抓扯头发:“还给她,我还给她...” 陈姨赶忙心疼的过来抱住陈霜,阻止她抓头发的动作。 “可怎么还?”陈姨颤声泪目:“这头发,我都剪下来烧给她过,可刚烧完,头发就接回我女儿的头上。” “还有这种事?”徐富贵闻言惊骇! 我也细心留意到,其实陈霜一直在抓扯头发,可房间内,无论床上还是地上,并没有散落的头发。那些头发全都长了回去。 “这女鬼是什么意思?”柳絮在我心里诧异:“既然来索要头发,还给她又不肯收,这是要借事索命吗?” “江辰,”徐富贵关心道:“你头上那个,是不是魔怔了!” 我没事,只说:“这是仙家通灵的印记,不用管他。” 嗨!徐富贵长叹一口气,放松的摸出烟递给我。 这卧室很小,我接过烟示意:“出去抽吧!” 我和徐富贵去客厅点燃烟,我还挺喜欢抽烟思考的这种感觉... 借着烟雾缭绕,重新将事情梳理,香烟一支接一支。 这愿者有偿,应者必得是什么意思?这女鬼,为什么要来索要头发? 时至下午... 陈姨才走出卧室,说是陈霜已经睡了。 她知道规矩,出马看事,讲究一饭之缘。所以问我,下午想吃什么。 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还真有点于心不忍,家里出了那么大事情,也不想麻烦别人做饭, 我索性:“煮碗面吧,出马弟子也讲究,一粥一面都是情份!” 她点头,进厨房煮面。徐富贵嘴挑,只小声说:“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你去吧!”我理解他这种公子哥:“你顺道回事务所。帮我拿一些东西,具体我发信息给思雨。” 徐富贵扭捏了会才离开,可他前脚刚走,陈姨就抬着面出来。 陈姨问起,我只说是让他回去拿东西。这令陈姨惋叹,多煮了一碗。 我下意识会想,陈霜的父亲,他不回来吃吗? 陈姨脸色低沉的说:“陈霜的父亲走的早,当初爱管闲事,卷入一桩命案。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心里咯噔一下,表情略显尴尬! “没事!”陈姨收起心事:“都过去好多年了,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不也把孩子养大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埋头吃面。 饭后,陈姨还特意给我泡了茶,递来一包烟和打火机。 烟我没敢打开,刚才在车上就听说了,陈姨是在楼下搭了个棚,卖点烟和饮料过活。她特意给我拿了一包和徐富贵一个牌子的香烟。这对她们而言,可不便宜。所以我委婉的拒绝:“出马一红一香一饭,都齐了。这烟就不必了。” “打开抽吧!”陈姨客套的说:“你帮我家看事,请你抽包烟,那也是应该的。” 我刚想说什么,表情却是一愣,不禁回味,应该的?拿人东西,帮人办事... 我如梦初醒:“这不就是愿者有偿,应者必得吗?” “老家人是这样说!”陈姨还在大方的劝:“拿着抽吧!” 她误会了,我在意的是:“陈霜,是不是曾经答应过别人什么?” 这...陈姨深思过后:“没听孩子说啊!” 恰逢其时,徐富贵已经抱着东西回来,直报怨:“累死我了!” 陈姨赶忙去接过东西,只问我,红绳挂铃这些,该怎么布置。她愿意给我帮忙... 不用!我饶是想通:“还缺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徐富贵拿不动,还要麻烦你去帮忙。” 陈姨应声,说是没问题。可徐富贵有些抱怨。 我只将徐富贵拉到一旁嘱咐。待她们走后,我独自在家里布置... 取陀螺布垫放在床上,扶陈霜坐起来,背靠墙面。在以鸡血米洒在陀螺布周围。最后用被子盖在陈霜身上遮掩。 在以朱砂在挂铃上画符,以北斗七星的排列,悬挂在床头。 才刚布置到这里,柳絮紧张的声音急传:“她来了!” 第二十三章 应者必得 这里才布置了一半,我心知不好! 慌忙警惕回头,只见陈霜脸色幽绿,目光森冷... 她突然朝我扑来,我急忙拉开遮掩的被子。只见她扑出的身子,在鸡血米上引起灼烧,陈霜的皮肤瞬红。 我掐诀念咒:“天罗地网,收!” 咒落瞬间,陈霜急忙收身,后仰靠墙... 柳絮在我心里已经急了:“她要跑!” 果然,红绳挂铃落下的时候,陈霜眼皮一垂,昏倒在床。 柳絮更急了:“她在墙边,她要跑了...”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的心里更乱了! 柳絮焦急的问我,怎么办?念咒啊,镇魂咒,驱鬼咒,你怎么连黄符都没挂? “别吵!”我冷然一喝,于此同时,只见一道虚影入墙。 她真的要跑了...我情急之下想起刘叔。 试一试!我朗声念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是什么咒?柳絮诧异,可我没回答她,这是儒家十三经之一《孝经》,当初刘叔说接发闹出邪魅的时候,评价过这几句。 可我,也只会这几句,念完,索性自报家门:“出马平事,我只为化解恩怨而来。如果你有求,不妨跟我说。” 滌然一声冷哼,飘荡在整个房间,透着森冷阴寒。 她没有走远,但她根本不信任我! 我将床上的陀螺布,包裹起鸡血米丢开。一边猜想:“所谓,愿者有偿,应者必得。你把头发给了陈霜。你觉得,她就应该给你做某件事!你来,不是索要头发,而是要她兑现承诺,或者帮你做什么事情...对吗?” “对!”房间内阴冷的声音不断回响,反复回音:“她应该帮我,她就应该帮我。” “帮你什么?” 我猜:“陈姨把事情描述的很清楚,陈霜进入发廊的时候,说曾经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说的应该就是你。指引她带走你的头发,也是指引她帮你报警,或者收尸,对吗?” 房间出奇的寂静,她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对不对!我接着说下去:“可你不知道。陈霜的父亲,当年也是热心帮人,结果卷入命案,闹得陈霜从小失去了父亲。她不敢去报警,也不敢去揭露命案。她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房间内骤响一道怒吼的声音:“可她拿了我的东西,就该帮我!” 这声音极具愤然。令我身前一道红影凝聚,柳絮显化身形。她非常警惕的护着我。 在这样的对峙之下,房内出奇的静! 直等到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我接起电话,是徐富贵。 他疾呼:“江辰,我们已经报警勘察了现场,发廊后面的小房子,的确是个命案现场。尸体也找到了,被残忍的凶手分尸,掩埋在了小房间的水泥地下。” 我彻底了松了口气:“辛苦了,其他的,见面在说!” 挂了电话,我厉声质问:“陈姨已经帮你报警申冤,拿你的东西,别人也应你所求。此后再无相欠,你还有什么好纠缠的?” 一阵阴风骤然吹出窗外,冷的我寒毛竖立! “她走了!”柳絮放下了警惕,把昏睡的陈霜扶正睡平,检查一番发现,脖子上有红斑,还起了红疹。 “怎么会这样?”我惊奇:“中午我看的时候,倒是没注意这点。” “这个没关系!”柳絮用白纸写下一些软膏的名字,一边对我科普:“头发是最不干净的,处理的再好,也会引起皮肤不适。” 看着她,我恍然明白:“难怪九娘让我别小瞧你!” 那是,柳絮微笑的安顿好陈霜,边走边说:“你也让我刮目相看,居然能想到,她索要的不是头发,而是想要报警缉凶。” 只觉讽刺,我表情复杂的说:“其实不是我想到的,或许这件事,我们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为什么?”出了门,柳絮好奇的拉着我的问。 虽然不敢确定,但我想:“陈姨那么熟悉出马弟子的规矩,我应该不是第一个来看事的。其实这女鬼,应该早就说明了缘由,陈姨也清楚。甚至感觉很多时候,陈姨都像在提醒我。其实我后来才发现,陈姨要找的不是我,而是徐富贵。” “啊?”柳絮还是不懂... 她不会明白的,我说:“这件事缺的不是出马仙,而是徐富贵那种有正义感,还要有背景的人“出马”平事!” “这陈姨,”柳絮细想觉得:“怎么心眼那么多?” 不怪她,我理解:“这就是人,招惹不起世间邪恶,也得罪不起鬼神。” 柳絮的眼神突然有些复杂,我试着安慰她:“人心本就复杂,卦不可算尽,事不可言清。” “别想了!”我意图扯开话题,再次夸她:“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看事能力那么强!” “那是,”柳絮露出微笑:“我可是文武双修,以前很多仙缘请我上堂,我都没去。当时觉得,要想行善积德,带着出马弟子是累赘。不过今天算是想明白了,因为对仙家而言,看尽万般邪祟,也看不透人心。只有出马弟子为人,才能看透世间人性。” 我释然点头,难怪柳絮脾气那么怪,上次因为韦陀天罚的事情去医院。她也只让我在走廊等。原来她一直认定,出马弟子是累赘。甚至因为不满,摔盘子砸碗。想到这些,我突然对堂上胡九娘莫名佩服,她这次让柳絮单独陪我出马,或许就是为了让柳絮有所改观。 思绪间,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接起电话,就听到马思雨急切的声音:“江辰,你在哪?” “怎么?”我能感受到她的惊恐:“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哽咽出声:“你快来,就在上次乔迁的新居...” 第二十四章 赵家别墅 城南别墅区,那地方,我印象很深,直接打车过去。 刚下车,就看到马思雨颤身泪目的站在路边。 “出什么事了?”我上前问她。 她惊恐的抱着我说:“我干爹疯了,拿刀要杀我们。” “什么?”我难以置信,那个赵老板虽然我不知道人品,但清楚记得,三天前在他新居,马思雨差点触碰到镇宅刀。白眉道爷那么气愤。这赵老板也没有斥责过马思雨,甚至言语中还多有宠溺,偏袒的感觉。 马思雨颤抖的在我怀里点头:“是...是真的!” “别怕!”我安慰的同时,问她:“你干爹在哪?当时没有其他人吗?” 马思雨抬头说:“我们跑出来后,我爸就让我赶紧打电话给你,他们其他人,都送我干妈去了医院。” “所以你一个人在这害怕?”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马思雨已经心有余悸:“我干爹当时的样子,真的很恐怖!” “没事了!”我安慰着送她上出租车,示意:“你先回家,我进去看看!” 她既担心我,又害怕,纠结再三:“要不,我在这等你!” “不用,你早点回去休息,别在想今晚的事情!”我直接让出租车司机开车,送她回家。 看着那辆出租车走远,我才转身走向赵老板的新宅,... 大门并没有锁,但我还是试探性的喊了两声。赵家的保镖,保姆,没有一个人回应。 都跑了吗?我警惕的推门而入,穿过花园后,来到客厅... 整个客厅,座椅倾斜一片狼藉,沙发上、地板上还有鲜红的血迹。我开了阴眼,也没看到房内有什么邪祟。 别墅很大,我来到二楼,才找到赵老板,他在卧室睡得很熟。 我上前搭手,没感觉到任何异常。既没有山精野怪作祟,也没有阴魂缠身的迹象。 突然... “谁?”赵老板猛然惊醒,把我吓了一跳:“赵老板!”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猛然间,警惕的坐了起来,急呼着家里保镖的名字。 “别喊了!我是思雨的朋友,”我试着问他:“你难道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赵老板一头雾水,只警惕的再次核实:“你真是思雨的朋友?” “忘了吗?”我试着提醒:“三天前,我和思雨一起来过这,当时我就站在她身边。” 赵老板似有记忆的点点头:“好像,有点印象。” 随即起身下床,和我一起来到一楼客厅。 “怎么会这样?”他比我更惊讶,对于刚才家里发生的事情,他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说,当时带着来客,正在参观家里的风水镇宅,随后就没了记忆... 现在这事,我也断不清,只能先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见过什么诡异的现象?” 对了,我突然惊觉:“那个白眉道人,你和他...” 可我回头,却忽然不见了赵老板的人影。 “赵老板!”我忐忑的喊了两声... “小心后面!”柳絮的急声提醒,令我警觉回头,只见赵老板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四目相对,他双眼如玛瑙般腥红,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那感觉让我心里发毛。 他猛然将我推开,举手间竖起长刀... 那刀柄就跟人的手骨一样,刃上散发寒光。赵老板表情突变狰狞,挥手就朝我劈来。 我害怕极了,可刀刃呼啸而至,已经近若眼前。 “快走!”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红影凝聚身前,她挥手撞开长刃,转身拉着我就走。 一路疾奔...真是好险! 逃出别墅后,我大有劫后余生之感,可柳絮表情愁容,一脸煞白。 她小手臂上,有道长长的刀口,虽然没有流血,但伤口乌黑。 “怎么会这样?”我不禁震撼... 柳絮是堂上仙家,身死,以魂渡世,它怎么会受伤? 看着她虚弱无力的样子,我赶忙将她横抱起来。 跑到马路上,打车回到事务所... 刚到二楼,堂上魑虎比上次更加躁动的不安,不断发出嘶吼。 九娘也急切的问:“去哪惹那么强的煞气?” 我顾不上解释,只求:“九娘,先救救柳絮。” 话音刚落,柳絮身形消散,化作红影上堂。 我这才把事情,在堂前说了一遍。听完... 虽然胡九娘没去看事,但从柳絮的伤口来看:“是煞气所致。” 她说,这家宅风水,就算以刀剑镇宅,多以金钱剑,桃木剑居多。当然,富家豪门,也会挑选古剑名器镇宅。 比如诚信高洁的七星龙渊、威道之剑泰阿、仁道之剑湛卢(湛泸)、还有最让人熟知的,挚情之剑,干将、莫邪。 借用这些名剑镇宅,加强人的运势无可厚非。但也有很多剑走偏锋的风水师,利用邪煞助长风水。 九娘认定:“赵家镇宅的这把,显然就是一把聚怨成煞的邪器...这东西很棘手!” 没错,我后知后觉,魑虎是以煞气助养。那天,我就是去过赵老板的豪宅,看过那柄刀,回来才引得魑虎躁动。 但是我大意了,把事情联想到饭店佛像,全然没往这上面想。 适时,马老板突然打来电话,刚接通就是急切的声音:“江辰,你和思雨千万别进赵家别墅!” 虽然是迟来的提醒!但我还是让他宽心:“我已经从赵家别墅离开了...思雨也回家了。” “那就好!”马老板松了口气,冷静下来说:“如果你想平这事,就赶紧来医院,先了解下情况。” 即便马老板对我再好,这事我也不打算接,刚想开口拒绝... 胡九娘却看透了我的心思,只说:“伤了堂上仙家,这事,你不平?” “我...” 第二十五章 赵家的事 把心一横,我的确不甘心:“那我马上过去!” 等等,马老板想了想说:“还是我过来接你吧!” 说完,挂了电话... 我奉了请仙香,九娘刻意提醒我,老物成精,有的集天地正气,有的凝怨成煞,他们不只是可以改变一个家宅的风水,也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智。 很明显。赵老板被镇宅刀的怨煞所控制,要平事,就要先查,这刀的来历。 我应声离开事务所,二十分钟后! 我上了马老板的车,司机陈叔,特意让我坐到后面... “没事吧,孩子?”马老板同在后座,脸上尽是担忧。慈爱的目光细细打量,只怕我受了伤, 这让我心里一暖:“真没事!” 马老板自责:“都怪我,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让思雨给你打电话。” 随即,详细的说起了今晚的事情... 起初,马老板只听说思雨的干爹,身体抱恙。所以等思雨的咖啡厅打烊,便带她一起来赵家拜访。也对三天前,在新居闹出的不愉快,表达歉意。 可到了赵家,发现赵家两夫妻,正领着三个比我稍长的青年,在介绍家宅风水。 马老板没有打扰,和思雨在一旁等着,眼看着他们走到镇宅刀那里的时候,赵老板突然抓起刀,就像魔怔了一样,完全是变了个人。拿着刀就胡乱伤人,赵夫人最先受了轻伤。家里的保镖,拦都拦不住。 马老板和思雨,立刻拉着赵夫人离开别墅。马老板觉得事情诡异,就让思雨给我打了电话,他和司机陈叔,先送赵夫人来医院。 即便在车上,马老板还是刻意压低声音:“今晚有五个保镖伤残断手,当时在场的三个青年,也受了刀伤!” 我目光骤然突变,马老板急忙示意我别声张... 他小声告诉我,来到医院后,赵夫人安排人悄悄处理的,进出都走的后门。马老板也是等那些人送到医院后,才听说那三个青年,竟然也是出马弟子。今晚,就是去赵家看事的。 连他们也受了伤,马老板心知不好,这才急忙给我打了电话... 马老板现在只庆幸:“还好你平安没事!” 我心里不禁酸楚。要不是柳絮,我哪能活着出来。 车子已经开到了医院门口,在一个偏僻的位置停下。 副驾驶的门,突然被拉开,一个气质卓然的中年妇女打着招呼:“马哥!” “你见过一面的,那就是赵夫人!”马老板介绍完后,关心:“医院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嗯!”赵夫人坐进副驾驶说:“已经安排人处理了,我们先走!” 陈叔没有多问,再次开车。我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前后都有四五辆黑色豪车紧随。 赵夫人摆弄了一下车内的镜子,斜对着我。这样一来,我可以在镜子里看到她,她也能清楚的看到我。 摆弄好,她才看着镜子道:“听说,你也是个出马仙?马哥的事情,就是你平的。” “是!”我没有否认,赵夫人点点头,只问:“那我家的事情,你能平吗?” 马老板轻轻拐了拐我,才说:“赵夫人是思雨的干妈,这事能帮就不要推脱,不能平也不妨只说,没关系的。” 我能感受到马老板的目光慈爱,他是让我有把握才接。但:“出马看事,从来没有绝对的保票。” 赵夫人没有生气,反说:“这话听起来,比那三个蠢货靠谱!” 停顿半晌,赵夫人才说:“前天开始,我老公一到晚上,就像失心疯一样!抓起那把刀,对着家里佣人就砍,连我也是一样。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事出在镇宅刀上。”我建议:“最好先找白眉,了解这刀的来历。” 赵夫人眼神微变,只恨:“那老头,三天前的晚上,就离开了上京。他是处心积虑害我们赵家。” 那我不禁发愁:“这刀的来历...” 赵夫人摇头:“我只听说,这刀是国外的名刀,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其他,并不清楚。但是,你有兴趣查事的话。我让人,明天把刀给你送去事务所,你拿着慢慢查它的来历。” 话到这里,车子开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楼下。前面豪车一字排开,全都停了下来! “我到了!”赵夫人起身下车,把名片放在座位上,说:“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如果你能平事,事钱,随你报价。” 说完转身离开,就连车门,都是赶来的保镖关的。 是真傲慢,我对她真没什么好印象。 马老板示意陈叔开车。离开酒店,才对我说:“赵家是上京豪门,做事难免傲气,但这事钱肯定不会少。不过孩子,这事有把握才接,要量力而为。” “我明白!”愕然点点头,要不是伤了堂上仙,我哪会管这事? 在这傲慢的豪门面前,甚至连出马规矩都顾不上。 第二十六章 逗徐富贵 哪还管规矩? 九娘在我心里强调,如果不把这事平了,给堂上一个交代。那将来,就算七窍全开。堂上仙家也不会在帮你看事。到时候连魑虎都唤不动。 我沮丧的回到事务所,听九娘说,柳絮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但是还要长时间修养。 这让我更加内疚,根本静不下心。想了一夜,事情也没理清头绪。 次日的早上... 楼下咖啡厅才刚刚开门,徐富贵就找来了。 他把我拉到咖啡厅,激动的说起昨晚的事情:“简直神了,我带人进那个发廊,谁也不信里面有尸体,更不相信那里发生过命案,可我偏要他们掘地勘察。他们不敢得罪我,全都照做,结果谁也没想到,那里真是命案现场。” 徐富贵越说越激动:“当时勘察的人员,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那些什么领导知道了,都给我爸打电话,说我真他妈是个人才,就该干他们这行。还主动给我爸说,安排我到他们那上班。” “嘚瑟!”马思雨说话直白:“那些领导会那么说,是为了巴结你爸的恭维话。” “恭维话怎么了?”其实徐富贵心知肚明:“可昨晚,我算是帮了他们大忙,功劳在那摆着,我爸拒绝起来,脸都是笑的。回家对我那是一顿猛夸!” 徐富贵今天很开心,还学着电影里的桥段,朝柜台挥手:“今早,所有的消费,都由本公子买单,大家想吃什么,只管点。” 噗,马思雨乐了:“在这请个早餐,瞧把你能的。没有江辰,你爸会夸你?成天不骂你就是好事!” “那倒是,”徐富贵并不否认,还招呼李妍姐:“给我家江辰少爷,来一杯他平常喝的咖啡。” “我?”颇感意外:“可我平时,不喝咖啡!” “没关系,”马思雨招呼柜台:“泡最贵的,店里每人一杯。” 徐富贵豪不心痛,还散烟点火:“江少爷,以后还有这种事,全交给我。当初,红衣女的事情,就该让我来的。” 我没有拒绝:“如果你愿意,以后这种事,应该会有很多。毕竟出马看事,很多时候需要你这种,有背景的人出面。” “那我们可说定了!”徐富贵激动拉我坐下,一口一个我家少爷,叫的我怪不好意思。 “你们的咖啡!”李妍微笑的给我们抬来咖啡,她今天第一天上班,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开早会,熟悉环境。似乎很快就融入咖啡厅的工作中。 怎么?徐富贵突然搭着我,悄声打趣:“我家少爷,春心萌动了?” “胡说什么?”我压根没那些心思。可他却坏笑:“都是男人,别不好意思。” 被他说烦了,我摸出红包扯开话题:“昨天陈姨的事钱,虽然只有几百,但你出力最多。归你了。” 卧槽,徐富贵眼神一变:“少爷,我可不是图你事钱!” “当然了,”马思雨抢过红包说:“你是图脸面,以后能出去吹牛。所以这份事钱归我,算作今早的咖啡钱。” “也好!”我喝口咖啡,表示:“我没意见!” 徐富贵也不在意那钱,只搭着我的肩膀说:“少爷,我想跟你一起,图的是做点有意义的事。吹牛的感觉当然舒服,但是被陈姨感谢的时候,我那小心脏,突然很有成就感。” 那逗逼的样子,马思雨笑出了眼泪:“是存在感吧?都说这上京的公子哥,游手好闲混日子,最缺的是存在感。” 三人还在聊天打趣,根本没注意到... 两个西装男,拿着红布包裹的东西走了进来,也不搭理服务员的询问。 直接走到我面前确认:“你是江辰?” 我微感意外:“你们是?” “是赵夫人安排我们,把东西给您送来..”说完,他们将东西摆在桌子上,就立刻离开。 “是什么东西?”马思雨好奇的掀开红布,那柄镇宅刀赫然显露在眼前... 那独特的造型,令徐富贵一惊:“这他吗,什么鬼?” 我刚摸到这刀,就感觉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马思雨心有余悸:“江辰,你让赵家的人,把这个送来干嘛?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干爹,就是拿着这把刀,发疯的。” “知道!”我点头:“可要想平赵家的事情,就要先查清这刀的来历。” “赵家出了什么事?”徐富贵一头雾水,我把昨晚的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但出于背景的考虑,我没有提起昨晚赵家保镖伤残的事情。 之所以跟他说那么多,我是想:“带我去上京的古董店。那些商人,应该会清楚这把刀的来历。” “没问题!”徐富贵立马开车,载着我们去了古董街。 其实徐富贵在古董这行也没有熟人。但是听他朋友说,这古董街的转角处,有家古董阴行,很出名。还说这老板通晓阴阳。 “就是这家!” 徐富贵依据朋友发来的定位,核对了招牌。才带着我们进去... 可没想到,这里的老板居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t恤,慵懒的躺在摇椅上。 “还不到中午,就开门睡觉?”马思雨诧异的看着徐富贵:“这就是你朋友介绍的人?” 这...徐富贵也开始质疑。 那青年闻声惊醒,注意到我们手里拿着东西,才起身问:“有什么好宝贝?” “东西是有!”徐富贵故作高傲:“就怕你不识货!” 青年笑了:“那烦请,拿来开开眼!” 徐富贵将红布掀开,只一眼,那青年的表情就彻底变了... 第二十七章 是诡手刀 “怎么样?”徐富贵冷笑:“这东西,认识吗?” 青年凝重的表情一闪而逝,只问:“你是想卖,还是想请人掌眼?” 徐富贵想了想:“卖的话,你出多少钱?” 那青年不语,只伸出一根手指... 徐富贵表情骤变:“一个亿?”青年摇头。 “那就是一千万?”青年还是摇头。徐富贵难以置信:“一百万?” 那青年笑了:“一万块,绝不多出一分钱。” 卧槽,徐富贵爆了出口:“你他妈识不识货?” 那青年不怒反笑:“如果只是找我掌眼,那这东西估价三千五百万。如果你是卖给我,那我只出一万。” 这话,令我惊奇:“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差价?” 他笑说:“如果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就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报价了。” 我赶忙追问:“这刀,是什么来历?” 那青年伸手:“想知道...五万!” “那么贵?”徐富贵眉头一皱:“你他妈怎么不去抢?” “因为我懒!就连抢,都懒的动手。”青年的态度坚定:“反正就这价。要问,就拿钱!” “你...”徐富贵怒了,但我赶忙拦着他,让思雨帮我垫付一下。 马思雨拿出手机,核对他的账户,转过去五万。 确定到账后,青年才转身去拿电脑。 妈的!徐富贵恨的牙痒:“等会,他要是说的不对,我跟他没完。” “算了,”我心里反而觉得:“他应该清楚这东西是个邪物,才会报出刚才的价格。” “这是鬼手刀,距今有八百多年的历史。” 青年抱着电脑过来,详细介绍:“这是十四世纪的某大利铁匠打造而成,被称之为世界八大诡异刀之一,是把很恐怖的邪刀。” 据说当年铁匠痴迷于打造世界上最好的刀,不惜使用各种名贵的材料进行试验,但是铁匠自己的经济有限,只能依靠借钱才能不断尝试新材料。因此,也背负了相当大的经济压力。 铁匠的精神逐渐失常,为了打造最好的刀来还清债务。他将自己妻子的右手砍下做成刀柄,又将儿子的肋骨磨成刀刃,并把自己的小腿骨做成刀鞘,可以说,这把刀占满了铁匠家人的鲜血。 铁匠把这把刀,献给债主的3天之后,债主就发疯似的,把一家人都给烧死了。后来得到这把刀的人都会发疯,而且家中的人都会惨死。 青年确信:“可以说,这是一把,被诅咒的名刀。” “说完了?”徐富贵立马变脸:“你说的不对,这刀只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你断错了,退钱!” 青年笑了,看着他:“你一脸福贵,居然为了几万块钱耍无赖?” 徐富贵一口咬定:“这刀的来历,你就是说错了!” 青年将笔记本电脑转过来,指着页面说:“自己看,记载的清清楚楚,还会有假?” 徐富贵脸色骤变:“你他妈网上搜的?” 我看着电脑页面上的图片,居然和我带来的镇宅刀,完全一致。 青年笑说:“五万块花的不怨,就当买个经验。以后,自己先在网上查查!” 这是比抢还容易,连我都不禁鄙夷他。 徐富贵很生气,还特意看了一眼墙上的营业执照,念叨:“陈西南...这名字我记住了!” “算了,我们走!”我收起鬼手刀,带着他们正欲离开... “等等!”那青年突然叫住我们:“五万块不让你白花。送你个额外的消息,四百多年前,鬼手刀流落到了我们国家。这四百多年来,各行吃阴阳饭的都试过,搭上几百条人命,也没化解这刀的诅咒怨煞。用尽各种办法,也只是在刀柄和刀鞘的连接处,创出了两道裂口。” 这些话令我脚步微缓,莫名有些在意。 可徐富贵拉着我就走,还暗骂:“这就是家黑店,回头我就找人查他。”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感觉这事,更没底了。 起初心里没底,因为不知道这刀的来历,现在知道了来历,却想不到该怎么平事。 “江辰,”马思雨关心:“怎么了?想到怎么平事了吗?” 我沮丧的把昨晚想到的方法,全都说了一遍,什么乌鸦血破邪物,在以火煅烧,等等方法。甚至还想过用切割机,直接将这东西切个粉碎。 马思雨问:“那现在呢?” 那青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失去了底气:“几百年都没人能解决,还搭上数百条人命,什么乌鸦血这些简单的方法,估计以前的人,早就用过。” 一道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陌生号码?我接通,才听出是赵夫人的声音。 她让我把镇宅刀,送往赵家别墅。我没有多问原因。 挂了电话,就让徐富贵直接开去城南别墅区。 到了别墅门口,徐富贵在车上等我们。我和思雨敲门而入。 进入赵家,我看到赵夫人,正热情的招待客人。 而马思雨一眼就认出:“是纳兰家的出马!” 第二十八章 纳兰出马 我微感诧异:“你们认识?” 马思雨柳眉微蹙:“带队出马的叫许凯,上次帮我家看事,断言我爸活不过十天。” 这事我前面听说过,所以进门特意看了看这个人。他并不是复姓纳兰,那他就是纳兰家的外门弟子。 仔细看,这许凯大概二十五岁,眉清目秀,身旁还有两个帮手陪同。 “江辰!”赵夫人突然朝我走来:“听说你们出马,有你们出马的规矩,非同一个香堂,不得插手对方平事。但我以前不懂,所以昨晚才找了你。今天纳兰家的人上门,说是他们纳兰家,伤了三个出马弟子。这事如果他们不平,难以回去交代。” “可是干妈,”马思雨直言:“江辰因为这事。还伤了堂上仙,他也不能,不管这事啊。” 许凯过来插话:“这事,始终是我们纳兰家,先出的马。” 赵夫人有意让纳兰家看事,对待我和纳兰家的人,态度都不一样! 所以我很识趣,把鬼手刀递给许凯。况且,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平事。 念及当初在村里,受过纳兰欣的情!我还特意提醒:“这是鬼手刀,十四世纪...” “不用你说!”许凯直接打断:“我很清楚这东西的来历。” 我深感好奇:“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平?” “想知道?”他笑说:“那就让你们在场,学习学习。” 随即他转身就开始准备,两个助手也上前帮忙... “江辰,”马思雨拉了拉我:“你真要在这,看他们平事吗?” 嗯!我点点头:“我是真想看看,纳兰家的人,会怎么平这事。” “那好吧,”马思雨拉着我在一旁坐下。我这才感觉到,她的手很烫,脸蛋通红, “怎么会那么烫?”我出于关心,试了试她的手,并没有惹上脏东西。 “没事!”她笑说:“就是有点感冒!” 我想:“你应该是昨天的事,被惊到了。” “是啊,”马思雨抱怨:“昨晚回去都做噩梦了!” “等会回去,吃了感冒药,我给你画个安神咒,睡一觉就好了。” 噗!她歪着头看我:“你刚说什么?” “睡一觉就...”我这才有所反应,脸瞬间红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许凯安排起来:“把马老板控制在二楼,他在楼上,思维是清晰的。房内风水煞重,尤其是一楼这里,煞气凝聚,千万别让赵董下来。在把鬼手刀和红绳挂铃,布置到地下酒窖,封锁。这次的关键就在于乌鸦血,鬼手刀是人身尸骨所造,而乌鸦善食腐肉尸骨,克一切阴物。用乌鸦血完全浸泡鬼手刀。” 这样一来!许凯确信:“封住鬼手刀,他就无法影响到赵董的心智。” 听起来很有道理,赵夫人欣然点头。 马思雨问:“起初,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嗯!”我点点头:“理论上这是可行的,红绳挂铃以南斗六星布局,可以驱邪镇煞。” 很快...他们就在藏酒地窖布置好了一切! 许凯坐下抽烟:“休息一下,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如何化解这刀的怨煞,万不得已,就毁了它。” 两个助手应声,也坐在沙发上抽烟。 赵夫人连忙招呼下人倒茶,抬上水果,就连那两个助手,她都奉为上宾。 谈起要是毁了这刀,赵夫人都不觉心痛:“只要我丈夫相安无事,这刀别说是三千万,三个亿我都不不会觉得可惜。” “那就好!”许凯微笑。恰逢其时... 大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传来徐富贵模糊不清的呼喊。 “谁在外面大喊大叫?”赵夫人表情不悦。下人忙说:“好像是徐富贵,徐公子。” “什么?”赵夫人赶忙起身出去。我和马思雨,还以为是徐富贵等急了,不耐烦。 可出去才听清,徐富贵大喊着:“二楼,二楼起火了...” 站在外面抬头侧目,果然,看到二楼窗户火光缭绕。赵夫人大惊:“那是我老公的房间!” 她赶紧招呼下人上去救火。徐富贵忙说:“我是亲眼看到思雨的干爹,自己放火烧的窗帘。还在窗口那大笑,那笑声诡异的令人发毛。” 我忙问:“什么时候?” 徐富贵确定:“就在刚才!” 我顿时蓦然一惊!这事果然没那么简单,鬼手刀,没有被镇住。 马思雨思细级恐:“我干爹,他怎么会放火烧自己家?” “你忘了吗?”我提醒说:“八百多年前,铁匠把鬼手刀交给债主,三天后债主就放火烧了全家。” 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梦 “少爷,”徐富贵惊呼:“你快看...” “是赵老板!”我看到他在二楼的窗口,手握一柄长刃疯声大笑。 刀身血淋淋的样子,吓得马思雨惊声尖叫。她吓坏了,回过头紧紧抱着我。 “别怕!”我拍着她的肩膀:“那是鬼手刀,被裹满了乌鸦血而已。” 马思雨在怀里不住的颤抖:“那把刀,不是锁在藏酒地窖吗?” “是啊。”我也惊奇!本想上去看看,可是马思雨的样子,让我放心不下。 好在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发疯的赵老板,也被许凯施咒,安抚下来。 事态稍缓,许凯就出来对赵夫人说:“鬼手刀是聚本身怨气为煞。所以阻断风水煞,看来是没用的。” “那怎么办?”赵夫人忧心! 许凯说:“这事来的颇有些巧合,当年铸造的铁匠,打造了这把充满诅咒的鬼手刀,他怨的就是那个债主。历经八百年怨恨不消,还化为诅咒。现在缠上赵董,因为这赵家做的,也是放贷催收的行当。所以,这怨是解不了的...” 赵夫人急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许凯沉眉:“便将这刀,毁了吧!” 赵夫人没有犹豫:“一把刀而已,刚才就说过,只要这能救我丈夫!” 许凯应声,带人开始准备... 我摸了摸马思雨的额头,比刚才更烫了,“走吧,我们回去。” 马思雨抬头看我:“你不想进去,看他们平事吗?” “不去了,”我相信:“这事,没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毁掉,这刀也不会历经八百年。 送马思雨回家,给她在床头挂了安魂咒。看到她睡着,我才回了咖啡厅。 一个人坐在角落,静心回忆着事情的每个细节... 其实平事的方法无外乎两种,要么毁了它,要么化怨解咒。 可这八百多年来的怨恨,已经形成诅咒。要怎么去化解? 如果要毁掉它,这几百年来,前人用尽各种办法,也只是在刀上,留下两个创口裂痕。 “江少爷!” 突然,李妍姐过来说:“张俊凯想约您见一面。” 是李妍姐的前夫?我诧异:“他约我干嘛?” 李妍姐说:“上次他不信开灵佛的事情。结果今天,饭店的后厨,又闹出食物中毒的事,他想请你帮忙看事!” 李妍姐好言相劝:“去看看吧,张俊凯说了,多少事钱,他都认。” “他出再多钱我也不看。”我不耐烦的提醒:“李妍姐,你忘了他以前怎么对你的吗?都离婚了,你干嘛管他?” 李妍姐欲言又止,迟疑半晌才离开。 可时至晚上,服务员都已经陆续去换衣服下班,我也没理清事情的头绪。 一张支票,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抬头,居然又是李妍姐! “对不起,江少爷!”她眼眶微红,目光躲闪。 我忙问她:“怎么了?” 她坐下说:“好歹曾经也是夫妻一场。我实在不想看张俊凯的饭店出事,所以就把上次,如何解决开灵佛的事情,在以江少爷的名义,跟张俊凯说了一遍。当然,我也帮你要回了事钱。” 我接过支票,上面居然是一百二十万的数额。 可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试探的问她:“离了婚,你还放不下他?” “哪有什么放不下的,”李妍姐脸色复杂:“我现在对他只有恨,甚至很讨厌他。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出事,也不管吧。” 看她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又说恨,又要帮他。都不知道哪句话才是真的。 随后,李妍姐跟着下班的服务员离开,我锁上了门。 可她刚才的眼神,却莫名令我在意。回去躺在床上,也总会浮现她的表情。 在思绪中入梦... 可梦中,周围一片幽绿。九娘经常通神入梦,但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九娘!”我颤声寻找:“你在哪?” 没有任何回应,这不是九娘把我拉进的梦中。 眼前白雾突然弥漫,我根本看不到路。在白雾中摸索了很久,尝试朝各个方向寻找出路。 走了很久,耳边隐隐传来少女的哭声。我循声走去,竟然真的是一个女人,正坐在台阶上埋头哭泣。 “是李妍姐?”我下意识上前:“你怎么哭了?” 她突然抬头,竟是一个老太的鬼相,凹眼凸鼻。森然回应:“你问我吗?” 吓得我连连后退,身边白雾瞬间消散,眼前竟是一座供桥,桥头立牌写着奈何桥。 “我怎么会在这?”我猛然一惊,在回头,老太也消失了踪影。 一道苍老的声音,却在我周边回荡,森冷刺骨,极具幽怨... “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这第八味,便是一个孟婆的伤心泪。孟婆汤八泪为引,去其苦涩,留其甘芳,如此煎熬一生,方熬成一锅好汤。” 第三十章 应赵家的事 我惊恐出梦... 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的梦好奇怪。 “瞧你那样!”一个戏虐的声音:“做噩梦了?” “嗯!”我下意识点头后,才恍然惊觉:“柳絮,你怎么出来了?” 柳絮瘪嘴:“出来看看你呗!” 我苦然一笑,看到她没事,我心里倒是释然了很多。 “说说吧,”她窗前翘起一双修长的腿:“你这是做了什么噩梦!” “哪用你解梦?”我起身站在窗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必我是看到李妍姐,才有这奇怪的梦。” 可站在窗前,看着看着,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出马看事,更胜过侦探断案。要说聚怨成煞,那这刀怨从何起? 八百年来怨气不减,说明前人走的路错了。 这事,或许就不该用寻常思维去分析。 我重新梳理事情,用手机上网,仔细查阅鬼手刀的记载。 不知不觉,就天亮了,楼下开门的电动门响,让我醒神。 回头却没有看到柳絮,倒是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着一件外套。 “江辰,”马思雨惊慌的进来:“我干妈家这次,闹出人命了。” 我明显一愣:“怎么回事?” 她拉着我下楼,赵夫人已经在楼下一脸焦急。这次她没了以往的傲气,还为前面的事情一再道歉。只说前面一直不知道,马老板的事,也曾经让纳兰家的人看过。更不知道,当时给马老板看事的,就是许凯。 我没介意,只问起昨晚的事情。 她说:“昨天许凯他们先是将刀切割分解。可那刀出奇的牢固,最后他们选择从原本的两个裂缝处下手。你猜,发生了什么?” 我眉头一皱:“裂缝处也没切开?” “切是切开了!”赵夫人脸色惊骇:“可那刀更邪了,居然断口处连着血丝,无论拉多长,血丝都不断。感觉事态反常,所以许凯布阵,又是火烧,又是引雷,可根本没用。” 就在许凯一筹莫展的时候,刀却凭空消失。竟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赵老板手里,他疯了一样拿刀下来,追着许凯他们。 说起来,赵夫人只觉讽刺:“还纳兰家的出马,两个助手居然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许凯撂下这事,当场就跑了...” “江辰,”赵夫人变得急切:“我听说,张俊凯酒店的开灵佛,也是白眉道人给算计的。你昨晚能解决开灵佛,也一定有把握,解决鬼手刀的事情,你帮帮我。” 我表情一怔,难怪她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 “干妈,”思雨为难的说:“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把握,而且这事,江辰也...” “我有把握,”我露出自信:“这事不难。” 赵夫人面色一喜:“真的?” “嗯!”我点头说:“但是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很奇怪,而且三天之内,你没有备齐东西。这事,我就不看了。” “这没问题,”赵夫人很慷慨,也对赵家在上京的实力很自信。 可我随手拿来白纸,刚写下我要的东西。赵夫人就惊讶了:“这些,拿来有什么用?”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没有解释。但她很为难:“这些东西,要我怎么帮你准备?” “那是你的事!”我只负责任的告诫:“得到这把刀的人,都会发疯不假,但家里的人也会惨死。当年发疯的铁匠,砍下了妻子的右手做刀。所以赵老板每次发疯,都是砍伤家里保镖的手,而他的目标,最终一定是你。赵夫人,这不是住在酒店,就能逃避的。” 赵夫人脸色惊骇。可我绝不是出于恐吓:“我等会就会去你家,但我只守三天。” “那好,”赵夫人起身:“三天之类。我一定凑齐这些东西。” 声落离开,我马上给徐富贵发短信。 “江辰,”马思雨担忧的说:“你不是说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把握吗?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肯定?” 我也无奈:“以前这样说,是为了让事主心存敬畏,极力配合,可赵家不一样。而且正因为我毫无把握,才会把话说满。” 说完,我回堂上敬香,动身出门。马思雨不放心,可我还是劝她留在店里。 这次,我找了徐富贵帮忙。一上车,他就问我:“赵家这事怎么平?会不会很恐怖?” 我也是猜测:“不出意外,会很享受。” “这怎么可能?”徐富贵不信,但他很仗义:“少爷只管说,需要我怎么帮忙。” 我找他来的目的,就是因为我不懂电脑,让他去找这方面的朋友,帮我下一些附和要求的音乐。 弄完这些,我们才去了赵家,我上楼看了看赵老板的状况,他陷入了深度睡眠,鼾声不断,床头还挂着凝神安眠的符咒。 为了保险起见,我撕下来重新画过... “这样是没用的!”九娘在我心里提醒。 “我知道,”我在心里回应:“因为人睡的在沉,也会被噩梦惊醒。而且睡梦中更容易迷失心智。” “没错,”九娘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想:“与其被鬼手刀控制,还不如提前请九娘迷惑他的心智,让他陷入梦中。” “可是好梦由来最易醒,别怪我没提醒你...”九娘声落的同时,一道阴风吹到赵老板脸上,他将头一偏,鼾声骤停。 第三十一章 三怨汇集 我检查了一番,才下楼,在赵家吃了饭,我就遣散了众人。 偌大的别墅内,除了二楼的赵老板,就只剩我和徐富贵... “少爷,”徐富贵心里没底,只问:“这事,你究竟打算怎么平?” “化怨,”我随即用干净的抹布,擦拭掉鬼手刀上的乌鸦血迹。 “你是说化解这刀的怨气?”徐富贵表情一变:“这要怎么化?” 我试着问他:“你说,这刀为什么会有怨气?” “这还用问?”徐富贵随口道:“当初债主上门,逼得铁匠发疯,还砍了妻子的手,儿子的肋骨。用来做刀还债,这股怨气害的债主三天后烧了全家。” “所以呢?”我问。 徐富贵下意识说:“所以,他怨恨的就是债主啊,而且赵家就是放贷催收的。所以才缠上了。” 我笑了笑,令徐富贵表情一变:“这难道,不对?” “很多人都和你想的一样,所以几百年这事都没平!”我说:“当初的债主已经死了,为什么这刀还执念不散?反而怨念越来越强,甚至积怨成咒?” “这...”徐富贵摇头:“真没想过。” 我确信的说:“这刀取自铁匠一家三口的身骨,也汇聚了三怨,除了铁匠对债主的怨,还有妻子对丈夫的怨,更有铁匠的儿子,对父母的怨。” “对啊!”徐富贵细思:“被丈夫砍掉手,妻子能不怨?被父母打断肋骨,当儿子的能不恨?有点道理啊少爷。” 我已经擦拭好了鬼手刀,将刀拔出鞘的那一瞬间,蹭的一声脆响,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将刀鞘和刀刃分开摆放,一前一后,相近却不相连。在拿出三个香炉,摆在鬼手刀前,让徐富贵焚香点上。 忙完,徐富贵突然想到什么,惊呼:“少爷,不对啊!” “怎么了?”我微微沉眉,只听他说:“我也见过用刀剑摆风水的,但是听他们说,风水刀出鞘,杀气侧漏,是大凶之兆。” “没错,”我并不否认:“正因为风水局有这个说法,所以几百年来,这刀都是合鞘的。可刀鞘是铁匠所化,刀身却是妻子的手骨。妻子怨恨丈夫,还要将他们强行合在一起,这才是它怨恨的关键。就像一对心生怨恨的夫妻,你要是强拉硬拽让他们在一起生活,怎么可能不吵不闹?” “有道理啊,思维异于常人。”徐富贵直夸:“少爷,你简直神了。” 其实昨晚,我就是将事情反过来去想,才明白的。当然,也因为我看过出马禁术,那里面的术法,就是利用各行各业的禁忌,反其道而行。我才大胆在这件事上,反过来思考。 我让徐富贵放起了下载好的音乐,然后慵懒的坐在沙发上... “少爷,”徐富贵散烟:“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点燃烟:“这三天什么也不用做,听音乐,守在这。” 徐富贵不能理解,还直抱怨,下的这些歌难听死了。 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听这些音乐。这是某大意,十四世纪的音乐,国外不像我们这的文化起源。 早些年没有网络,是很难查到鬼手刀的来历。以前肯定也有不少高僧念经超度,化解鬼手刀的怨气。可语言不通,就跟我们现在,听别人的音乐,是同样烦躁的心情。 所以用我们传统的办法,妄想去镇住它,反而适得其反。其实最简单,又最能让人心情平静的,就是音乐。但必须是他们那个时代,能听懂的音乐。 音乐没有国界,尽管听不懂里面唱的什么,但隐隐能感受到,音乐表达的情绪,是男耕女织,又或是铁匠打铁,妻子持家的美好意境。 有那个年代含蓄的男欢女爱,也有家庭和睦的美好画面。那歌声,渐渐让我和徐富贵烦躁的心情,都变得平静。 第二天开始,徐富贵非但没有了抱怨,反而开始悠哉的拍起了节奏。甚至因为循环播放,第三天还哼唱了起来... “少爷,”徐富贵突然注意到:“你看那刀!” “怎么了?”我起身看到,刀鞘竟然莫名移动,缓缓靠向了刀刃,已经有半把刀入鞘... “好家伙!”徐富贵搓手说:“他们夫妻,是不是在做羞羞的事?” “滚,”我骂了他一句:“你是什么都敢往那想。” 他也只是开个玩笑,随即问我:“要不要把他们分开!” 我无奈:“现在,我也拿不定主意。” “为什么?”徐富贵惊奇:“从这三天来看,只要把刀鞘和刀刃分开,这事不就平了吗?” 我摇头:“其实当年的铁匠,不是疯了。只是被债主逼的无奈,他最后用自己的腿骨做成刀鞘。用来护着刀刃,也就是妻子的小臂骨。从这点就能看出,其实铁匠爱着他的妻子。所以现在,刀鞘向刀刃靠近,也是能理解的。你甚至可以理解为,他在向妻子忏悔。” “这个我懂!”他笑着说:“这就像我生气了,我女朋友就来抱我,哄我。可我气没消,偏要推开她,她就硬要来抱我。烦死了!” 我发现:“你是真不要脸!” 第三十二章 赵家事平 恰逢其时的敲门声,原以为是赵家的人。 可我刚开门,却看到:“纳兰欣!?” 她也有些意外:“江辰?你怎么在这?”许凯抱着东西,小声提醒:“小师姑,就是他插手我们平事。” “前面是个误会,”我解释:“那天赵家出事,我堂上仙看事受了伤,才插手了这件事。” “没关系的!”纳兰欣并不计较,反而朝我伸手:“那就合作平事。” “好!”我伸手握了上去,那只柔软的手,让我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而她却愣了:“两,两窍?” 我尴尬:“三个月不见,只开了两窍。” “没关系的,”她随即微笑:“毕竟看事,有时候也凭头脑。某些七窍全开的,还未必能平事。” 许凯的表情显得极其难堪。纳兰欣进门,就直接问起了鬼手刀的事情,我没有隐瞒,将这三天刀的变化,和三怨汇集的猜想说了一遍。 “眼下,既然确定了这股怨恨的由来,平事就变得容易了。”纳兰欣没有芥蒂,还说:“等会,我给你压阵。” “好!”话音刚落,赵夫人他们就来了,随行的十来个人,还提着很多液体袋。 许凯目光扫过:“那血液袋,里面装的乌鸦血?” “不是!”提袋的人说:“这是一万个新生儿的脐带血,一万个产妇的汗水,一万个男人,面对催债时,悔恨的眼泪。” “这些能有什么用?”许凯不能理解。 但纳兰欣想到:“脐带血,是生命的诞生,是家庭的希望。产妇的汗水,是最能诠释,妻子对丈夫,和孩子的爱。万般悔恨的泪水,是替当年的铁匠赎罪,眼泪是心灵的汗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将这三种情感汇聚在一起,就是最好调节剂。” 随行的人还带来,专门定制的长盒。我将半合拢的鬼手刀,保持这个原样,放入长盒内。然后将三种液体倒入盒内汇聚。 盒子很窄,而且不深。所以这些液体,能完全浸泡住鬼手刀... “他们又开始做了,不是,”徐富贵急忙改口:“他们又合在一起了。” 众人惊讶的看着神奇的一幕,在液体中,刀刃向刀鞘合拢。 我释然微笑。因为这次,是刀刃像刀鞘合拢,也就是他妻子,接纳了丈夫。犹如两夫妻冰释前嫌的拥抱。 “你现在知道,这刀为什么毁不掉吗?”纳兰欣小声告诉许凯:“因为情比金坚,她妻子当初,无论多怨恨当年的铁匠,但她还是为了丈夫还债,献出了手臂给他铸刀。这世界,爱和恨是两码事。既无法原谅,又放不下的藕断丝连,太多了。” “江辰,我帮你一把,”随即纳兰欣掐诀念咒:“弟子纳兰,恭请堂上白仙除怨解咒。” 咒落瞬间,盒内刀身瞬间冲入刀鞘,原本陈旧的两道裂痕消散。 “裂痕,居然不见了?”徐富贵顿感惊奇。我猜:“那两道裂痕,不是外力造成的,而是妻子对丈夫隔阂,儿子对父母埋怨。现在全都化解,自然和好如初。生在一个家庭,不可能没有矛盾怨恨,唯有相互理解,才能包容一切!” 说完,我居然笑了。徐富贵忙问:“少爷,你笑什么?” 我笑说:“我能想通理解,是因为李姐!”徐富贵听不懂当中的谐音,只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鬼。” 我没在解释,直接取出鬼手刀,一道光泽划过,原本暗淡的刀,变得光泽耀眼。 成了,我心里大喜,只有怨煞的东西才会光泽暗淡。现在这样,说明怨煞除了。 “真没想到!”纳兰欣另眼相看:“你居然靠头脑平了鬼手刀。” 我微笑的回头看她,不由想起那句话:“出马看事既如郎中断症,也胜过侦探断案,蛛丝马迹也足以吹塑还原。这可不是蒙头睡觉,就能平事的。” “你什么意思?”许凯只觉侮辱,但纳兰欣却笑了:“这话,你还记得。” “当然,”我笑说:“这可是你三个月前,用来说我的。” “别当真,”纳兰欣收起了笑容:“我相信,以后你一定是个厉害的出马。” 随即她向我简单告别,说是要处理那两个助手的后事。 看到她要离开,徐富贵赶忙上去要联系方式,可纳兰欣说,出马讲究随缘而聚。 这话,令我原本摸出手机的动作,都停滞下来。 就看着纳兰欣离开的背影,徐富贵近乎抓狂:“早知道一开始我就和她搭讪,装什么冷酷?” 第三十三章 童子或猫 “江辰,”赵夫人走来问:“我家这事...” “鬼手刀已经解决,但新宅这里的风水已经破了,要赶紧找个风水师,重新布置一下这里的风水。” 对了,我特别提醒:“这三天赵老板只是进了一些流食。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赵夫人应声安排,趁现在还是下午,抓紧安排人联系医院。 我随即将鬼手刀交给她:“这刀怨煞已除,和普通刀剑无异,当个古董收藏吧。” 赵夫人对鬼手刀避之不及,还求我带走,拿去处理掉。 随即还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我:“这是事钱!” 一千万,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这事钱我应该分纳兰欣一半。 “那丫头是有心帮你!”胡九娘魅声传来:“不分事钱,就不占因果。功德全是你的,助你开第三窍。” 我心里一惊:“那就是说,我现在开了三窍?” “是啊,”胡九娘说:“白婆婆已经现堂上看事,小子。要不是三天前,白婆婆去梦里打窍,点拨你,你能平这事?” “她就是白婆婆,”我心说:“我还以为,那就是九娘那张,只看一眼,就让人忘不掉的脸。” 噗,柳絮在我心里噗笑出声:“笑死我了。” 九娘没在说话,但我已经感觉到脊背发凉的恐惧。 走出赵家别墅,徐富贵搭着我:“少爷,这波赚大了,事钱不少,还传出了名声。今后上京,肯定很多人找你看事。” “是啊!”我也那么想。 “那今晚...”徐富贵猥琐的笑说:“咋们是不是去夜场,好好庆祝一下。” 我脸一红:“夜场我就不去了,但是事钱,我会分你一份。” “别介啊!我又不缺钱,图的是个乐子,”徐富贵表情一变:“少爷,你们出马,该不会要断绝七情六欲,对那些事情无欲无求吧?” “出马弟子又不是和尚,更何况我...” 话到这里哑然,令徐富贵眼神一缩:“你,你难道有难言之隐?” “滚,”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心里却烦:“我七情不由自主,比常人七情执念更重。” 嗨,徐富贵长叹一声:“多大点事,今晚就带你去解放天性...” 咳咳,两声刻意的咳嗽,马思雨站在路边:“今晚,你们打算去哪!” 徐富贵吓得脸色骤变,好在路边的豪车,按了两声喇叭催促。马夫人在驾驶座,示意我们上车。 徐富贵借机脱身,上车惊奇:“司机陈叔呢?” 听马老板说:“你陈叔辞职了,老家拆迁,他回去签字领了拆迁款,打算重新创业。” 这事,前面我就听说过,倒也没在意。但接下来,就听马思雨说,最近三天,赵家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的。暴力催收,引起了不少相关部门的注意。 经过暗中调查发现,他们恐吓催收,只是为了收集眼泪。弄得啼笑皆非,但相关部门这次,还是决心严打他们。 几人闲聊中,车子开到了咖啡厅门口。下车的时候,马夫人刻意叫住了我。 等他们走后,马夫人才私下说:“江辰,这次平事后,找你看事的人,肯定会很多。要不要,找个助手之类的。” 我微微一愣:“这...” “别误会江辰!”马夫人犹豫开口:“思雨这丫头,总爱跟着你跑。你们来往密切,我们不反对。但是你出马看事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她。毕竟,你马叔家,就那么一个女儿。” 上次赵家的事,就已经吓得她惊了魂。我点头表示理解:“以后平事,我不会带她和徐富贵。” 马夫人下车说:“那助手的事情,我就让徐富贵帮你物色。” 我刚想拒绝,就听马思雨远远的呼喊:“江辰,有人找你。” 我应声下车,走进咖啡厅,竟然是上次那个警花。 “我叫刘诗雨!”她递给我一个快递:“这是你的身份证。” 我接过来客套的回了句:“辛苦你跑一趟。” “没关系,”她问:“你今天方便吗?我想,请你看事。” 我试着看了看她的俏丽的面容,有淡妆,看不清楚眼睛周围。 上次握手之间,我就断过有童子找来。所以直接问她:“最近,家里是遇到什么邪事了吗?” 她顾虑的看了看左右。我意会:“楼上说吧。” “要不,我们还是边走边说!你直接去我家,帮忙看看。” “也好,”我安置好了鬼手刀,向马思雨他们说了情况,才离开。 车上,听刘诗雨说... 她家近一个月来,总是夜里传来猫叫声,那声音令人不寒而栗。叫的人心底发毛。 起初以为是家里进了野猫,可是开灯怎么找,也找不到。 时间长了,家里人都怀疑,这是当初刘诗雨的婆婆,一个月前,死掉的那只宠物猫。 “猫?”我有些诧异。 她点头:“听我妈说,农村就经常出这样的事情,说是家里养的猫狗通灵,死后舍不得离开,就缠着饲主。农村都说猫捕鼠,犬守夜,都有功于人类。所以猫犬死后,都有神祟祸人。” 她家,距离咖啡厅并不远,说话间,就到了小区停车场。 下车后,我仔细看了看她的手,的确是指尖跳动,明明是童子找来的迹象。 怎么会是猫闹邪祟?我思绪复杂的来到刘诗雨家... 第三十四章 刘诗雨家 刘诗雨家,虽然是普通的百平三室一厅。听他介绍... 这里住着刘诗雨的父母,婆婆,和他们夫妻,总共五人。 她是三个月前结的婚,丈夫生在单亲家庭,是个还不出名的画家。 当初为了婚后,工作方便。大家才住在一起,这里原本就是刘诗雨娘家的房子。 而他丈夫是独生子,婆婆以前常年独居在农村。 刘诗雨很有孝心,为了方便照顾,婚后就把婆婆也接到了上京。 她婆婆当时,就带了一只很乖巧通灵的宠物猫。 尽管在这家里养猫,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这猫已经陪伴老人六七年了,所以刘诗雨当时也没说什么。 “一个月前,怀疑猫是在小区楼道,吃到了投放的鼠药。猫死后,就像缠上了我婆婆一样。” 小声说话间,刘诗雨推开了房门... 我看到一个背身侧卧的老人。刘诗雨试着喊了她两声:“婆婆,吃饭了。” 老人翻身过来,凹眼圆瞪:“我不吃...我不吃。” 她的声音含糊不清,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我想要上前搭手,被刘思雅拦住。关上房门,她说:“我婆婆脾气很怪,自从那猫死后。都不准我们进她房间。” 刘诗雨带着我来到客厅:“先吃饭吧!” 在饭桌上,我见到了这家人。他丈夫是个不修边幅,略显邋遢的三十岁的男人。不多言,吃完饭,就自顾去书房画画。刘诗雨的父母就很健谈,也很热情。 饭后,刘诗雨问:“这事,是不是死掉的那只猫作祟?” 我也不敢断言:“今晚,我在你家看看情况。”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我简直感觉到浑身不自在的煎熬。 即便刘诗雨的父母很随和,但是我总感觉拘束。 无聊的拿着手机,看到马思雨发来信息:“在哪?” 我回了个定位,说是今晚不回咖啡厅,让她自己锁门。 可半小时后,她就根据定位到了楼下,让我去接她。 我下楼打发她回去。但她执拗。我问她,马夫人知道她来吗? 她脸色顿时就变了:“下午她让徐富贵给事务所招一个助手。我就知道她一定和你说过什么。” “她也是为你好!”我并不否认:“一个普通人,经常接触鬼魂阴物,会有损健康和运势。是我提议要招个助手的,要个八字全阴的女人,这种人抬头见煞,逢赌必输。从小就倒霉,天生惹邪祟。” 马思雨有些不高兴:“那我帮你找,在找到以前,我陪你看事。” “下次吧!”我劝她:“今晚我在这里熬夜看事,你跟着也不方便!” 她侧头:“怎么不方便?” 我是认真的说:“马叔叔对我很好,我不想他们误会。你大晚上不回去,他们还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她噗嗤一声就笑了:“我爸对你那么好,你都对我没有想法?这叫什么事?” “我...”无语了! “就这一次!”马思雨拉着我上楼:“明天,我就亲自给你招助手。” 回到刘诗雨家,三分钟她就后悔了,发来信息:“感觉坐在这里,好尴尬。” 我没理她,好在已经十点,这家人全都去睡了。刘诗雨抱来一床被子,说是家里也没多余的房间,只能委屈一下,等会谁困了,就在沙发上眯一会。 “没关系!”我能理解家里的环境。 况且今晚看事,我也没打算睡觉,就将被子递给了马思雨。 可她躺在沙发上根本睡不着:“要不,你陪我说说话。” 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发信息提醒她:“说话会吵到别人睡觉。” 她瘪嘴,显得极不乐意。我发信息问她:“要不,你回去吧。家里好好的,偏要到这,体验寄人篱下的感觉。” “还不是为了你!”回完信息,她俏脸转到一旁,闭上了眼睛。 我也闭上眼睛平心静坐,直到子时... 一阵森冷,凄厉的猫叫声,隐隐传来。我猛然睁眼,心里只感觉发毛。 既像是老人的呻吟,又像婴儿的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江辰,”马思雨坐起来,抓着我手:“你,你听到了吗?” “嗯,”我点点头起身,小心翼翼的寻着声音走去。 第三十五章 青年断言 循声来到刘诗雨婆婆的那间卧房... 我缓缓推门,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那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盯得我脊背发寒。 “你出去!”阴冷的一道斥责,我警惕侧目。 那凹眼圆瞪的老太,竟然站在我身边。 吓得马思雨惊声欲叫,我赶忙捂着她的嘴。老太再次怒喝,变得凶狠:“出去。” 我退出了房门... “江辰,你,你看到了吗?”马思雨颤声发抖。 我点点头说:“看的很清楚!” 听闻外面的动静,刘诗雨也开门出来:“怎么样了。是不是前面那只猫...” 我点点头,拉她到客厅:“那个猫,当时埋在哪?” 刘诗雨说:“婆婆迷信,依照老家的规矩,埋在树下。” 我点头:“明天,你带一把香,一封红,来事务所找我。” 她应声点头。送我们出门的时候,我也是突然想起,对她小声嘱咐了一番,让她按照我的说法,明天告诉她婆婆。 交代好了,我才带着马思雨离开。 在楼下,我围着这栋楼转了一圈... “江辰,”马思雨惊恐的小声叫我:“你看那窗口。”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老太就趴在窗口处。而她肩膀上,正蹲伏着一个黑影。 黑夜中看不清楚是什么,但是那双幽绿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走吧!”我拉着马思雨离开... 马思雨惊恐:“那真的,是猫吗。” 从那双眼睛判断,我确定:“是只鬼猫。” 马思雨战兢:“那你打算,怎么平事?” “别怕!”我跟她说:“平事不难。如果你今晚没来,我刚才就已经请魑虎诛邪。可是,刚才我突然想通了。” “想通什么?”马思雨侧目看我。 “你不是也感觉到了吗?这种家庭环境中,那种尴尬,让人忐忑的不安...”我猜想:“三个月前,老太来了上京。前面还好,带着个猫。可猫死了,她就孤零零的。在那个家,无论别人在怎么热情,哪怕是儿女亲家。住在那,也会觉得不自在。这猫死后,应该只是来索要东西。但是看到老太难过的样子,它才留了下来,每晚都来陪她。如果驱散了这鬼猫,老太怎么办?” 而且,我现在细想觉得:“刚才我们听到的,未必是猫叫。也许,那就是老太在含糊不清的,对着鬼猫说话。” “你别吓我,谁会对着一只鬼猫说话。”马思雨柳眉轻蹙:“这老太也是,既然住不习惯,为什么还要来上京。” “忘了吗?”我带着她回想:“你提醒我的,你为了我来寄人篱下。而她,是为了儿子。” 我点点头,确信自己的猜想。可马思雨却笑了:“我也一样,也是为了我的儿子。当初你叫我娘的,忘了吗虎犊子。” 我脸色一寒,又提这事! “别生气,知道这事棘手,我才跟你开个玩笑...”马思雨收起了笑容,感觉:“这事真的挺麻烦,驱散了鬼猫,老太挺可怜。放任不管,也不行。” “放心吧!”我送她上车:“这次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平事。” 她好奇的追问,我只说:“明天带你去平事。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她点头答应后,才让出租车师傅开车。 我慢步回了事务所,在堂前奉晚香,果然,白婆婆的灵牌显露金漆。 我上香答谢,白婆婆在鬼手刀这件事上的提醒。 “好在你悟性奇高。”白婆婆阴寒的声音入耳:“我是堂上文仙,以渡怨解咒,镇魔压邪为擅长。其他,帮不了你。” 堂上五仙,加清风悲王,各有擅长的领域,我作揖拜谢之后,才回房睡觉。 夜深,所以睡得很沉。 咖啡厅什么时候开门的,我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徐富贵站在床前,一脸窃笑的搓着手:“少爷,你又要发一笔横财了。” 我起身问他:“发什么横财。” 徐富贵笑说:“我朋友联系我,说是有人要买这把鬼手刀。我已经约了他过来详谈...” 话正说着,一个慵懒的少年上了二楼,敲门而入。 是他,我滌然一惊,那个古董街的年轻老板! 徐富贵咬牙:“我记得他的名字,陈西南。” 那青年自来熟的坐在茶台,泡起了功夫茶:“鬼手刀,贵在邪。如今化怨解煞,反而不如以往的价值。充其量是个几百年的古董,我出两千万,这价格很合理。” 徐富贵没有好脸:“这刀,不卖!” 青年微笑:“这东西,没几个人敢收。别和钱过不去。” 徐富贵嘚瑟:“我家少爷,是上京最好的出马,不缺钱。” 青年摇头轻笑:“他顶多算是走马(观花),治头不治尾。连出马仙都算不上。” 徐富贵怒了:“你什么意思?” “不是吗?”青年看着我说:“解决刀,治了头。事后丢下赵家风水问题,留尾。镇住鬼手刀的三天,刀鞘分离,这三天赵家聚煞成杀,事运多逢变劫。这也算是一个优秀的出马?” 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我看向徐富贵,那货眼神慌张。多半又是夜场吹牛,没有把门。 我目光回看青年,试探:“相家?” 青年摆手:“非茅非马,只是懂点阴阳,只看面相,就能掐会算。” 我坐他对面:“那你给我算算!”他抬头看我:“想算什么?” “算姻缘!”徐富贵直接插话,可青年却笑了,断言:“七情不由自主,情爱不能自控。随行皆有陪同,终老,却无一人。” 我眼神惊骇,虽然听不懂,但是七情不由自主,这事。我回头盯着徐富贵。 他摇头,暗示他没说过。青年品茶一笑:“还算别的吗?” 第三十六章 裹衣而葬 “算我,”徐富贵蛮横上前。青年抬头看他,剑眉深沉道:“已有女魅惑心之相,还因煞成劫。没有贵人相助,不出七天,你就会死在女人手里...” “卧槽,”徐富贵彻底炸毛:“我要是七天过后没事,我非得找人关了你的古董店。” “好啊!”青年淡定起身:“要是如我所言。七天后,我带钱来收鬼手刀。” 随即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徐富贵气的浑身发抖。 “算了,”我劝徐富贵:“仅凭一个照面算出来的,别当真!” 徐富贵却杠上了:“我现在就回家,绝不出门。七天后,我非得找人关了他的古董店。” 这货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 他们走后,我洗漱一番,在堂前供香... 陈西南的面相断言,我没有尽信。但是他的那番话,却一语戳心。 出马讲究五路仙家,六路兵马。仙家各有所长,集风水术法,驱魔治鬼,渡化人心者,才是真正的出马仙。可我,就开这三窍,半壶水就出来济世。 “江辰...”刘诗雨突然敲门而入,带来了香和封红。 我依照出马规矩,上了请仙香。 等四炉受香燃尽,我才收拾东西,带着刘诗雨下楼。 这事并不凶险,我才叫上了马思雨。 车上,她一脸倦相。我不禁问她:“昨晚,没睡好吗?” “别提了!”马思雨抱怨:“一早,徐富贵贴了个招聘在门口,来了很多人应聘。我觉得都不合适。” 我没在意:“慢慢找吧,反正我一个人也能看事。” 她撇撇嘴,没有说话。 没多久,就到了停车场。刘诗雨带我们来到了树下:“就是这颗柳树。” 小区的柳树,没有靠水。这树下,明显是集阴聚魂之地。 “江辰,”马思雨小声提醒:“这不就是昨晚,我们下来找过的地方吗?” 没错,我回身抬头,这里正对老太的卧房窗口。 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我随即问刘诗雨:“昨天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她忙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件旧衣服:“这就是我婆婆的旧衣服。” 已经死了快一个月,我实在没有那个勇气,把猫的尸体挖出来,只能把衣服埋在边上。 “这有什么用?”马思雨惊奇。 “有关猫狗死后的安葬,说法很多。比如,死猫挂树头,死狗弃水流。地方不同,说法也不一样。但民间最广泛的说法是,家里猫狗去世。借用主人的旧衣服包裹埋葬。它们就能,借由主人的气运。下辈子投胎为人。” 我由此断定:“家里死去的猫狗找来,不为别的。只为讨饲主的一件旧衣服而已。” “还有这种讲究?”刘诗雨诧异:“这些,我们都没听说过。” “但你婆婆肯定知道。”我想:“陪伴她几年的猫死了,能悉心埋葬,却故意裸埋在柳树下,正对她的卧窗。这...” 话音未落,就听背后一道气极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婆,婆婆...”刘诗雨回身一颤。老太颤抖的指着我:“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农村人对出马仙都不陌生,所以不用过多解释。 我直说:“昨晚应这只猫所求,请一件饲主的衣服给他。” “你...你...”老太气的浑身颤抖。显然知道,猫要裹衣而葬的说法。 但我却骗她:“村里人都说,猫捕鼠,狗守夜。生前积累的都是功德。可是对地府判官而言,猫狗最大的功德,应该是陪伴。陪伴饲主,才是它们最大的福泽。就像这只猫陪你那么多年,死后它想讨你一件衣服。交给判官,断定善恶福报。转世为人...” “那这事,也不用你管。”老太气坏了! 我劝她:“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这猫虽然死了,但它讨你一件衣服。来世也会寻着你的气味,过来找你。” 老太表情微微一愣! “你不信?”我故弄玄虚:“出马仙家通路下阴,可以看尽前世今生。我已经查过,这猫下一世,就是投胎到你家。续尽今生的缘分。” “胡说八道!”老太显然不信。 我佯装掐指:“你儿媳妇,已经怀孕了!” “什么?”老太一怔,偏头看向刘诗雨。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摇头。 老太狐疑:“你上次,什么时候来的月事。” 刘诗雨脸红:“算算时间,明天就该来了。” 哼,老太横眉瞪我:“居然骗我这个农村老太太,好歹,我也是个女人。没有过月,医院都查不出来,居然说这种鬼话来骗我。” 尽管我也不敢确信,但还是把心一横:“风水师可以骗你十年八年。但我的话,三两天就会应验,衣服已经埋了,七天你家不见孕喜。就来前面的江辰事务所,砸我的招牌。” “好!”老太气急败坏的指着我:“还赌上你的招牌。我儿媳妇是干什么的,你应该知道。” 刘诗雨赶忙劝着老太回家,远远我都还能听到咒骂的声音... “江辰,”马思雨看着我入神:“你怎么知道刘诗雨怀孕的?” 回去的路上,我给她解释:“其实我也没有把握,只是早前,我就看过,刘诗雨有童子缠身的迹象。可这大半个月她都没有闹邪,我猜她怀孕了。但是我也不敢确定。” 马思雨一惊:“你都不确定,就说七天?好歹说个两三个月,这事还能让她和他老公,那啥,努努力啊。” “...”我也懊悔。 “完了,”马思雨摇头:“这叫什么事?别人怀不怀孕,不问她老公,问你?这是你能决定的?” 这话,细品之下,我怎么感觉不对味? 第四卷首语 求一波砖石票 第四卷,即将拉开帷幕... 在此,感谢一路跟书的朋友。真的,在我绝望的时候,让我没有放弃。尤其是书里带名字的朋友,我卡文的那天,暖心了。一句鼓励让我坚持了下去。 还有彻底的奔溃的时候,我主编踹了我一脚。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在新年的第一天,回报了一份,超出我意料的订阅成绩。感谢的我平台,对于追书的朋友,只有后期加更弥补大家。 顺便厚着脸皮,求一波砖石。 有砖石的朋友,可以选在我开活动的时候投一下。 一票换五十岩币,凑满五十砖石,加更感谢各位。 第四卷,我不在这里做剧透,因为故事到这也露底了。 本书有悬疑感,揭开了就失去了探索的趣味。 但是和前面一样,都会有一些,平时禁忌的小故事。 煽情的话不多说,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 江辰,下一章见! 《蛇吞相》第四卷首语 求一波砖石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陈西南一语成谶 “江辰,你完了...” 三天后的中午,我正在咖啡厅看报,就听马思雨惊呼:“刘诗雨的婆婆来了。”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咖啡厅巨大的落地窗外,刘诗雨一家人都来了。 我就算想跑,都已经来不及了... 但我看到他们进门,慌张的心情就瞬间平复。因为他们脸上都是笑容。 尤其是老太,笑的都合不拢嘴。走近就直呼大仙... 这乡土称呼,让我心里特别尴尬,六十来岁的老太在我面前,自称信女。 刘诗雨的老公,还特意送了我一副墨画,只可惜我没有艺术细胞。 刘诗雨的父母,更是要我帮忙,画一个护身符,保佑他们母子平安。老太一听,赶忙对他们说:“我们乡下那些,是直接把孩子,过继给大仙,或者城隍观音那些。这样他们就会庇佑孩子一辈子。” “还有这种说法?”三个老人探讨起来。 无奈,我上二楼化了一道护身咒,请柳絮分身,借法庇佑。 完事上香,将符咒交给刘诗雨,让她随身携带,不要进水。 这时候她爸妈已经听信了老太的话,非要把未出生的孩子,过继给我。 其实,老太对那些说法,都是一知半解。这孩子应该过继给堂上仙家,将来如果有仙缘,就会成为出马弟子。 可...我回头看堂上,没有仙家愿意许诺。 我便应了下来,一家人连声道谢后,才结伴离开。 “骗子!”马思雨凑过来说:“你骗人家老太太,心里就没点罪恶感吗?” “没有,骗也有一种委婉的说法,那叫哄!” 我指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问她:“你看这一家人,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马思雨这才发现:“一听有孩子,这家人都不一样了!” “不只是因为孩子,”依我看:“是老太自己走了出来。人和人相处,就算别人在真诚,也要老太自己敞开心扉,这样的一家人,才不会有隔阂间隙。” “是啊,你干脆改行做心理医生算了。” 马思雨随即去收银台背出小包:“走吧,陪我出去一趟!” 她带着我,开车去了银行。 用我的身份证开户,然后转给我一千一百二十万。 她细算:“一千万呢,是赵家那张支票,一百二十万是饭店张俊凯的。” “对了,”我当即让她,帮我给徐富贵转了一百二十万。赵家的事情,我答应过他分红,而且我在上京,这几次看事。他帮了我很多。 “你还真是大方!”马思雨瘪嘴。 我这才想起:“你也陪我看过事,我...” “我就不用了!”马思雨抢话:“你只要按时,交房租给我就行。” 这话令我心里咯噔一下,世界上真正还不清的人情,都是不收钱的。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是徐富贵! 马思雨还笑:“肯定是突然收到一百二十万,打电话来感谢你的。” 我也这样想,可接起电话,却听他说:“少,少爷...快,快来救我。” 他的声音急切,却显得特别虚弱无力。我忙问:“你怎么回事?” “真被那混蛋说对了,”徐富贵哭声道:“我真被一个古装美女,不,被一个妖精给迷了。你快来少爷...” “你别慌,”我安慰的说:“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里。”他崩溃的说“少爷,你可一定要救我,陈西南那天说,如果没有贵人相助,我活不过七天的。我想,你一定就是我的贵人。求你救我。” “放心吧,”我宽慰他说:“我现在就过去,你别怕...” 我挂了电话,让马思雨开车去徐富贵家。 车上,我大致将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陈西南那天的面相断言。 马思雨听后,柳眉紧蹙:“难怪这几天,徐富贵都待在家里。可他...既然没有出门,怎么会被女人给害了?” 我回忆:“他电话里说,什么古装美女,什么妖精。” 马思雨冷哼:“只怕是,漂亮的女狐狸精吧!” 第二章 你踩到我的手了 “不像,”我能感觉到:“他虚弱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谁知道他的!”话是那么说,可马思雨却把车,开的更快了。 他们这种关系其实挺尴尬的,但是我能感觉,马思雨平时虽然爱嘲弄讽刺,但她并不讨厌徐富贵。 半小时后,就抵达上京一处高档小区。 “徐富贵爱去夜场,所以一个人住,只有周末,才回他父母那。” 马思雨说着,从门口的地毯下拿出钥匙,直接开了房门... 这是一套中规中矩的三室一厅,带个书房。 “少,少爷!”徐富贵的声音越发虚弱。 我们循声来到书房门口,刚要推门,就听他大喊:“少爷,你一个人进来。千万别带思雨。” “为什么?”马思雨脸色一沉。 只听徐富贵羞涩的说:“我,我没穿裤子...” 马思雨正要推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你在那边等着,我先进去”,说完,我推门而入... 门窗紧闭的书房,透露着一股阴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 “少爷...” 我循声看去,只见徐富贵趴在书桌上,脸色煞白,黑眼圈尤为明显,就连嘴唇都干起了厚壳。 我走过去才发现,他不是没穿裤子,而是裤子的裆部,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他抓住我的手,恳求,“少爷,救我,一定要救我!” “你怎么会搞成这样?”我一边问,一边查手看事。他左手中指第二个关节,和手心同时跳动,说明是自家供奉出了问题,供奉的,极有可能是个阴魂。 他额头发烫,后背发凉,浑身虚弱无力。的确是鬼缠人。 徐富贵哭丧着脸,抱怨:“只恨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 话没说完,就被门外担忧的马思雨打断:“怎么样了江辰?” 徐富贵羞的一脸难堪。我淡然起身,出门说:“他被恶鬼迷了,现在很危险。你快去帮我买一些精盐,黄纸,毛笔,朱砂。” “好,我这就去!”马思雨应声出门。 “少爷,大恩!”徐富贵露出难看的笑容:“我这要是让她看到,估计要被嘲笑个十年八载。” “还有心情说这个?”我扶着他去浴室。 把浴缸放满热水,让他躺进去后,我在去厨房找来精盐,倒进浴缸。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浴缸都有血色。徐富贵也晕了过去。 我意识到了不对,伸手搭脉。但我远不如柳絮看事。只能确定,这是纵欲过度的虚脱,已经丢尽了阳气。 怎么会这样?我出去检查了每一个房间,根本没有任何供奉。 最后,特别回到书房查看,皮质座椅有个深坑。证明徐富贵,曾经长时间坐在这。 那他怎么会?我低头思索的同时... “公子!”一声娇滴滴的呼喊。 “谁?”我警惕回头。 正对墙上一副挂卷,画的是以前闹市的长街。 “公子!”画中再次传来声音,让我滌然一惊。 刹那间,眼前镜像旋转,原本的黑白墨画,渐渐有了色彩。 我能切身感受到画中的场景,画中人也动了起来。我站在原地,根本没动,但是却步入一家青楼之中。 所有景相人物,一闪而过。微一愣神,就步入青楼的花房之中。 一个娇艳欲滴的古装美女,横卧在床上。杏眼魅惑,衣着坦露,刻意伸出修长的美腿,用食指挑逗:“公子,过来呀!”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脚不由自主的就朝她走了过去。 “公子,”她挑逗着我的下巴,只问:“我漂亮吗?” “漂亮,”我脑海一片空白,看着她眼睛都直了。 耳边,传来马思雨的声音,江辰,江辰。 可我根本不想搭理她,眼里只有这个古装美女。 “江辰!”一声森然怒喝。让我浑身一抖,我猛然回神。 自己竟然站在画卷前,莫名发呆。 “江辰,”马思雨很生气:“你怎么回事?对着一副画傻笑。” 我赶忙拉着马思雨退出书房,于此同时,我感觉到自己,居然有了身体反应。 我瞬间明白,徐富贵一个人在家,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还好,还好马思雨关键时刻叫醒了我。 “你怎么回事?”马思雨嘀咕了一句,随即递来,刚才交代她买来的东西。 我赶忙拿黄纸,画五龙吐水清净符。烧掉之后,用残灰泡水,洗了洗自己和徐富贵的眼皮。以免在看到邪祟。 在把大量精盐,倒入浴缸。徐富贵瞬间醒来,痛声惨叫。 “精盐也有驱鬼的作用,还能消毒。自己好好泡会。”我说完起身,正打算出去。 就听徐富贵说:“少爷,我书房,那画卷邪了,里面有个仙女,不是,是个女妖精。她迷得我神魂颠倒,我...” “别说了,”我眼神躲闪:“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厉害了我的少爷,”他微感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应声,慌忙退出浴室,带上了门。 我是匆忙过来看事,根本没上请仙香。没有仙家跟来。出马弟子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我只能先画几道驱鬼咒,和镇魂符一起贴在书房门上。 “江辰,”马思雨小声询问:“这事,严重吗?” “现在,我也说不好!”一脸颓废的坐在沙发上。 记得陈西南说过,徐富贵有女魅惑心之相。 自古对魑魅魍魉的解释众说纷纭。当中就有一种说法是,女魅,是极其艳丽的女鬼。专门勾引男人,吸取阳气化作修为。 泡了一个小时后,我听到淋浴的声音,没多久,徐富贵就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整个人一脸煞白,没有半点血色。 “少爷,”徐富贵坐下散烟:“你看,我这事。” 我接过烟点燃:“如果是女鬼,镇住不难,麻烦的是...” 话音未落,就听马思雨一声惊呼。 书房门口的镇魂符,居然无端起火,瞬间燃成灰烬。 “糟了!”我猛然起身,却感觉脚下踩到了异物。 低头看去,耳边竟传来森冷凄惨的女音:“你踩到我的手了...” 我浑身打了冷颤,耳边那个声音再次传来,“你踩到我的手了...” 第三章 徐富贵的事棘手 我惊恐的急身退后... “江辰,”马思雨下意识拉着我:“你怎么了?” “我...”我摇头回神,看着马思雨刚想解释。却突然,一个人头,缓缓从马思雨的肩膀上探出来。她媚眼如丝的看着我... 我愣了,但是徐富贵却妈呀一声惊叫。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马思雨闻声一个哆嗦,惊觉回头,可她什么也没看见,害怕的问:“你们,你们怎么回事?别一惊一乍的吓唬我。” “你,你没看见?”徐富贵颤声指着她身后。 可她惊恐的再次回头,还是说什么也没看见。 “邪了,”我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我和徐富贵用符水洗过眼皮。可我们还是能看见,马思雨没洗,反而看不见。 “走,快走!”我回神急忙说了一句,拉着马思雨,扶着徐富贵就赶紧离开。 这事没那么简单,我想起刚才看手查事的反应。徐富贵是自家仙(供奉)和掌心(鬼魂)同时跳动,说明这古装女人,并不是普通的鬼魂。 徐富贵焦急的按着电梯,随着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我刚想进去,就被徐富贵一把拉住:“少,少爷。” 我闻声抬头,眼前什么也没有。 可突然,电梯倒吊下来一个人影。她魅眼含笑:“公子,别走!” 我赶忙转身:“走楼梯。” 马思雨比我们更害怕:“你们,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这鬼,很恐怖吗?” 徐富贵虽然一脸惊悚,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女鬼,长的一点也不恐怖,但是,她神出鬼没的,让我心里怕啊。” “别怕...”我骗徐富贵:“大白天的,她也只不过是出来吓唬人。” “是,”徐富贵默念着:“不怕,不怕!” “别走,别走...”身后魅惑的呼喊,在楼梯间不断回响,变得森冷凄凉,让人脊背发寒。 “千万别回头!”我一路都在提醒:“凡人双肩有阳灯,阳灯入体鬼难侵,路上回头灯易灭,阳灯一灭命难寻。” 徐富贵脚都软了:“少爷,你不说这些,我心里还好受一些。” “公子,别走...”那声音一直跟着我们,直到小区门口,才消停下来。 门口停靠的轿车,后车窗突然摇下,露出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子,他厉声斥责:“徐福贵,你又惹了什么事?” “爸...”徐富贵嚎啕上前。 我这才注意到,这是一辆带徽的公家车,早就听说徐家背景特殊。他父亲住的的是正府大院,有执勤站岗的护卫。这种人最不惧魑魅,所住的地方,邪祟也不敢靠近。 “少爷,上车...”徐富贵从车窗探头招呼。 我靠近说:“我就不去了,你坐这车赶紧回去。明天找人带把香过来,在这期间,哪也别去。” “好的少爷...”徐富贵应声:“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放心吧!”我宽慰他,于此同时,那国字脸的男子微微侧目,似有打量我的意思。 但他没多问,只让司机:“开车!” 司机应声而动,车子一路疾驰。 看到徐富贵他们的车走远,我和马思雨才离开。 车上,马思雨没说一句话,开车都在哆嗦。她没有看到女鬼,但诡异的气氛,和我们一惊一乍的反应,让她更觉得惊悚。 我不免狐疑,为什么马思雨看不到女魅? 回到咖啡厅,徐富贵就打来电话... 说是他已经和他爸说了这事,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帮他,虽然徐家开不出几千万的天价给我。但事钱一定不会亏了我。 “放心吧!”我宽慰他,我根本不在乎事钱,刘诗雨,和陈霜的接发事件。几百块我都没埋怨过,出马看事不为钱。 “少爷,”徐富贵哽咽的煽情:“我要是个女人就好了,还能以身相许。” “滚!”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但下一秒我心神一愣! 女人?马思雨不就是个女人吗?这女魅惑人心,迷惑的是男人。所以马思雨什么也没看见。我在思绪中挂了电话。 回堂上点了个问事香,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全都像堂上说了一遍。 我惊叹:“这女鬼已经化为女魅,该怎么平事?” 白婆婆声音沙哑的提醒:“岂止是女魅,它已经是画中仙,严格来说,和你堂上仙家无异,所以徐富贵的手上才反应出,供奉出了问题...” 画...画中仙?我惊骇,那是什么? 柳絮推测,因怨而死的女魅,死后某种机缘巧合,寄身在画中。躲避天雷,地府阴差,几百年或者上千年下来,已经能称之为仙。 但她和出马仙家不同,她不积功德。以吸人阳气修炼,现在已经能身处画外。 柳絮言语中,都带着担忧:“江辰,这事很棘手。” 白婆婆强调:“棘手在,它不比鬼手刀。是人死后一股怨念郁结所化,而画中仙不止有怨念,她三魂未散,还有独立的思维。” 第四章 抬头见煞赌必输 “要平事先查来历,这还用教你吗?” 胡九娘开口,堂上瞬间安静下来,我也直冒冷汗。 拜谢堂上仙家后,徐富贵转回一百二十万。说是赵家的事情,他纯为帮朋友出力,不要这分红。还追问,我如果帮他平这事,给我封多少红合适。 这话就尴尬了,我顺手回他,既然是朋友,又何必在乎封红多少?这一百二十万你不要,那就当封红了。按规矩,我得说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把握,但你别怕,我会尽力帮你平事。 大恩啊少爷!徐富贵信息中问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我想了一下午,临睡前才回复他:“你不能出门,就自己出钱买一把香,明早托朋友带来。其他的我会准备。” 发完,我突然想起,马思雨不能陪我去平事。那画中仙又不伤女人,所以随手打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找一个胆大,能为你豁出生命的女人,来帮忙。” 关了手机入眠,第二天醒来一看。 徐富贵回的是,少爷这就难了,我有钱,找几个为我生孩子的容易。豁出命的,除了我妈没别人。 要不,让我妈过来? “逗比。”我笑了,但是回头细想,这话说的还真是豪门现状。 洗漱一番后,马思雨就领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女上来,人长的还挺漂亮。 她上来就很客气的说“您好!我听徐公子说,您是上京最牛的少爷” 一听这话,马思雨就忍笑。怎么听也不对味。我有些尴尬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她手拿看事香说:“车子我给您开到楼下了,我们随时都可以走。徐公子交代,这几天我给少爷当助手帮忙,让马小姐不要管这事。” 马思雨柳眉轻蹙,“徐富贵说的?” 少女点了点头,透露:“说是徐家一个长辈特别交代的。” 马思雨柳眉深皱:“肯定是我后妈。” 我也不希望马思雨介入。但同样,更不想让无辜的人卷入其中。只问那少女:“你知道帮忙,是去做什么吗?” “这个,倒没说。”她试探的问:“是要,帮什么忙?” 马思雨接过她手里的香,说:“行了,你回去吧。” “那可不行!”少女忙说:“我都答应徐公子了。你就让我留下帮忙吧!” “你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马思雨说,“等你知道了再觉得害怕,就来不及了!” 可少女坚持:“我真的不能走!” 马思雨无奈,问她,“直说吧,他给你多少钱?” “十万”,少女看看我俩,突然意识到这事不对,“徐公子,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马思雨没有隐瞒:“徐富贵被女鬼缠上,弄不好是会没命的。” “女鬼?”少女浅笑,“这世界上除了穷鬼,哪还有什么鬼怪?” “真有,徐富贵家就有”,马思雨劝她:“你别蹚浑水了,赶紧回家…” 少女柳眉忽然一沉,认真道:“我不怕女鬼!我怕穷!在这个世界上,穷比女鬼更可怕,真的!你们就让我帮忙吧…” 见她这么说,马思雨无语了,回头看向我。 我在上京也没朋友,更找不到女生帮忙。 “对了,”她凑过来小声说:“少爷,我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处子身,徐公子说,你会留下我的。” 我表情一愣:“真的?” 她害羞的撇了一眼马思雨,才点点头。 可细想不对,我诧异:“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抬头见煞,逢赌必输。天生招惹邪祟,怎么会不信鬼神?” 她赶忙摸出身份证。我不信上面的出生年月,毕竟我自己这张身份证上的信息,都是假的。 少女急了,坦言:“我妈怀胎七个月就生下我,那天恰逢阴年阴月阴日。出生那天母鸡打鸣,乌鸦在屋顶叫个不停。村里六畜发疯,一个过路道士说,牝鸡司晨,阴阳颠倒,才令六畜难安。还说我先天不足,生来就是不详之身。最后给我父母交代了一番,说是保我活到22岁。” 我闻言好奇:“那道士怎么交代的?” “总之,少爷,你相信我!”她一脸真诚的急切。 算了,我也没过多计较,接过香,让她代替事主徐富贵。去堂上,点了看事香。 堂上四位仙家受香,九娘对我交代了一番后,我才拜谢上贡。 在堂前取毛笔朱砂,请柳絮借法在黄纸上画护身咒。 落笔后,折叠好黄符给她。如果真是阴年阴月的人,生来就招惹邪祟,容易被鬼神附体。所以这种人,也可以被仙家上身。不像我,还要苦开七窍。 第五章 出马弟子断头饭 “这可是你自己坚持的,出了事别怨我...”这话,算是我最后的提醒。 “只要让我赚到这十万块钱,怎么都行!”她微笑的接过黄符:“少爷,我叫陈梦琪,需要我做什么,你直说。” 她很健谈,但我不擅长聊天,自顾收拾起了东西。 “我来帮你!”陈梦琪很八卦,私下问:“少爷,马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我尴尬的支开她:“这里我自己收拾,你把刚才用过的毛笔拿去洗一下。” “没问题。”她应声而动。 我简单收拾好了东西,马思雨进来担心:“这女孩,能行吗?” “试试吧!”其实,我也不看好。 马思雨无奈的点点头,只问:“这事危险吗?其实我挺担心徐富贵的,当然,还有你。” 这话令我心里莫名一暖,微笑的看她:“没事的,我昨天没上请仙香,才会对那个女鬼束手无策。” “那你自己要小心!”随即,她突然踮脚,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顿时如触电般,让我浑身一颤。脸上瞬间就红了... 眼下尴尬的不只是我,还有恰好洗笔进门的陈梦琪,她侧头捂眼:“那什么,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没想到这一幕会被人撞见,马思雨俏脸通红:“东西收好就走吧,我送你们上车。” “好。”我脸红心慌的提着东西下去。 离开咖啡馆后,陈梦琪开车一脸怪笑:“怎么样?让我看见了吧?少爷,您果然是和马小姐在谈恋爱!” 我脸一红,“别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掩笑说:“放心吧少爷,我啥也没看见,出去也绝不会乱说。” 这是个绝对的话痨,我没理她。接到徐富贵后,车子掉头,回昨天事发的小区。 下车后,我才注意到。一夜没见,女魅也没去缠他,但徐富贵气色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显得更颓废了。 连陈梦琪都大吃一惊,“徐公子,你这是被哪家夜场的狐狸精,吸干了?” “别提了!”徐富贵摆手苦笑,随即散烟给我:“少爷,这事究竟是怎么闹的?” 我把画中仙的事情,又跟他说了一遍。现在要想平事,先要镇住这女魅画仙,在去调查这东西的来历。 说话间,开门,进屋。我让陈思琪画前点香,可是没有半点反应。证明这女魅,此刻并不在画中。 “现在怎么办?”徐富贵小声询问。 我也无奈:“只能在这等。” 来之前,九娘叮嘱过,未免惊动她,堂上仙家没有同行,都在堂上应事。就是怕这女魅,现身画外,跑出去就很难镇住她。 我提前在画卷背后,布上红绳挂铃。房内铺满一层薄薄的精盐。 回想昨天的事情,我深知纸符镇不住女魅,就脱掉徐富贵的上衣,在他身上画咒。 忙完这里,徐富贵穿上衣服,深知出马还讲究一饭。随问:“少爷,你吃饭了吗?” “少爷没吃,”陈梦琪搭话:“他担心你,给我画了道符就来了。” 徐富贵有点感动:“要不,我们出去吃了饭,在回来。” 我摇头:“现在出去,撞到女魅会更危险,点外卖吧。” “点外卖多麻烦?”陈梦琪说:“我下去给你们买,想吃什么?” “我随意”但叮嘱:“给徐富贵买些壮阳补气的。你自己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 徐富贵并不吝啬,摸出钱包递给陈梦琪:“去吧。” 待她走后,徐富贵才说:“少爷,这就是我给你物色的助手,我可是很认真挑的。这丫头虽然话多,但她心眼好。而且她牙尖嘴利,将来你带她出去谈事,准保不会吃了事主的亏。” 我淡然:“把这事,平了在说。” 徐富贵散烟,说的都是陈梦琪。 不消半小时,陈梦琪就买了饭回来,各不一样,每人都是分盒装袋。 唯独她,居然是一份炒饭。她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拿了徐公子的钱,也不好在吃饭的问题上,宰他一顿。” “那你可就错了,”我说:“出马看事讲究一饭。吃了,便有可能是出马弟子的断头饭。这顿饭是为事主卖命,你不该客气。” 陈梦琪微感惊恐:“少爷,真,真有那么危险吗?” 话音刚落,房内阴风骤起。地上薄薄的精盐,突然被吹向两边。 我背对大门,只感觉那阵阴风吹得我脊背发凉。 她回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徐富贵拿着筷子浑身颤抖,陈梦琪愕然睁大了美眸,颤声急促:“少,少,少爷...” 我拉她坐下:“吃饭。” 这时候,显然还不能出手。否则她跑了,就更难抓了。 三人埋头吃饭,大气都不敢出。我浑身发毛,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突然,“少爷!”陈梦琪一声惊呼,忙身退后。 吃饭的大理石茶几上,显出了那女魅的模样... 耳边回荡着她的媚笑,我赶忙向大门后退。 “公子,你果然回来了!”她显露身形,站在茶几上。静静地冲我笑。身着古装,发髻高耸,身材高挑而纤细,宛如敦煌壁画里的女人那般倾城绝艳。 她媚眼如丝带着笑意,脸上的笑容,让人意乱情迷。 这是绝好的机会。我掐诀念咒:“请堂上魑虎诛邪开道!” 一阵狮吼狼啸之声带起阴风直吹女魅。 她顿时俏脸惊变,身化阴风,直奔书房。 我赶忙追了过去,不出所料,她回了画卷。魑虎直扑画卷,撞出砰的一声,显然它没进去,急的在房内乱窜。 我慌忙上去合起画卷,嘴里念咒:“天罗地网,收!” 咒落红绳挂铃顺着画卷缠绕。我拿着画卷,大喜过望的瞬间。 耳边咯咯冷笑,刹那间画卷突然起火,烧手的痛觉,让我下意识丢掉它。落地,火势顺着地上薄盐,燃遍了整个书房。 第六章 就是那么双眼睛 “少爷,小心啊!”徐富贵担心的在门外大喊。 我出于本能逃生的意识,跑出书房。 胡九娘魅声传来:“怂货,那是幻觉。魅惑人心,那些都是你心里的幻觉。” “可是九娘,”我在心里急切的说:“那烧手的痛感,特别真实。” “你看到美女心动,不是感觉吗?在这个世界上,感觉这东西,并不一定真实。”胡九娘没好气的说:“快让那个女孩进去,把画卷拿出来。” 我看向陈梦琪,她傻眼呆愣。 我赶忙叫她:“快去,把画卷拿出来。” “可是少爷,”她回头哽咽:“书房满地都是火,我怎么敢进去。” “别怕!”我跟她说:“这火是幻觉,如果真的是大火,那画卷早烧没了。你能看到女魅,能看到火,那是因为你阴年阴月阴日,天生能见邪祟。但这女魅诱惑不了你,火也烧不伤你...” “少爷,”陈梦琪回头:“你骗鬼吗?还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你都不敢去,让我去?” “因为我是男人,”我急了:“你想,女魅祸乱人心,心动,迷情,欲望都是源于感觉。痛当然也是感觉。你不一样,你和她都是女人,不会有感觉。” 陈梦琪摇头:“万一她也喜好女人怎么办?” “我...”我无语了! 徐富贵急忙劝她:“相信少爷,他不会害你。我给你加钱,再加十万。” 陈梦琪脸色一变,强调:“这不是钱的问题...” “二十万!”徐富贵一咬牙。 “好!”陈梦琪转脸就进去了,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我赶忙掐诀念咒,请柳絮借法护住她。 陈梦琪抓起画卷就跑了出来,刚到门口就朝我丢来,那一个瞬间我看到她哭了。 来不及深思,我接住画卷,掐诀念咒,请堂上白奶奶借法...镇邪! 咒落瞬间,房内火势顺灭。全都平静下来,书房内的强化地板,甚至没有一点灼烧的痕迹。 果然,我心想,这(夜场)人世迷情的欲望,来时干柴烈火,逝去却如梦幻泡影,南柯一梦,什么都不会留下。 “吓死我了!”陈梦琪哭声道:“为了钱,我容易吗?” “扎心了...”徐富贵感动的上去抱了抱她:“火中取栗,说的就是你这种大恩。” “没文化!”陈梦琪脸色一变:“这叫赴汤蹈火。” “是是是。”徐富贵激动之余,不想和她计较。 陈梦琪却说:“别愣着,赶紧转账。” 徐富贵这人,并不赖账。当场给她转了三十万。 “走吧,”我收起画卷,打算出门。 “少爷,”陈梦琪心有余悸的说:“我们吃了饭再走吧。” 看她腿软的样子,我点点头,想着借吃饭的时间,让她缓缓。 借着这个时间,问起了徐富贵,这画卷的来历。 徐富贵说:“我也不知道,这是陪少爷,去赵家前一天,朋友送的。起先当晚,就被这东西迷了,可一夜之后,还以为做了什么好梦。哪曾想是...” 看一眼埋头吃饭的陈梦琪,徐富贵声若蚊音。 “你朋友?”我想:“他怎么会送你这样一个东西?他想害你?还是无心之举?” “他不可能害我!”徐富贵说:“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更没什么过节。” 我信徐富贵,所以说:“那你打电话,问问他,这东西的来历。” 徐富贵点头,摸出电话打了过去,可是刚一提画卷的事情。对面就挂了电话。 “这...”徐富贵眼神一变:“妈的!我和他,可是那么好的朋友。” “哼,朋友?”陈梦琪抬起一张哭泣的脸:“你们这些富家公子,不是常说吗?劝嫖不劝赌,只嫖无伤大雅。也只有关系好的朋友,才会邀约共沐春风。所以送你这样一幅画,怎么了?” “我...”徐富贵刚想说什么,却看着陈梦琪,眼泪都没擦干的脸,也不知道是不忍心斥责,还是说突然觉得这丫头说的对。一时间语塞。 我随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别哭了,怎么?心里有什么故事?” “不是,”她哽咽的吃完盒内最后一口饭:“就是感觉委屈。因为钱,我居然为了别人豁出命。还只是要了一碗炒饭,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非得挑最贵的。” “就为这?”我无语了:“虽然我们只吃事主一顿饭,但是下午我请你。吃最贵的。” 她擦干眼泪笑了笑。 随后离开了这个小区,陈梦琪开车,突然问我:“少爷,您会算卦吗?” 我堂上仙家,灰仙精通风水奇术,黄仙擅长卦象占卜。 我并没有开黄仙那窍,所以:“暂时不会!怎么了?” 陈梦琪脸上微有失望,摇头:“没什么,就是问问。” 我当时也没多想,只听后座的徐富贵惊呼:“少,少爷...” “怎么了?”我下意识抬头,突然看到车内镜像上,出现了女魅的眼神。 没有半点柔情魅惑,死死的盯着我。 就是那么一双眼睛... 第七章 我想进画里看看 我滌然一惊,心里直呼,白婆婆。 “怎么?”白婆婆沙哑的声音比这鬼还恐怖:“我也不能完全镇住这东西,她的存在,并非完全出自于怨。当然,你能看见,说明你自己的心,不干净。” 我潜意识问:“那我该怎么办?” “静心,”白婆婆说:“只要心不动,任她魅惑。又能伤你什么?” “别怕,”柳絮宽慰的告诉我:“白婆婆只是不能完全镇住她。所以她画外身,只留下了一双眼睛。” 话音刚落,那双眼睛就消失了... 徐富贵颤抖的递烟,我习惯性的接来点上。 “少爷,”陈梦琪好奇:“你平时也抽烟吗?” “这倒没有,”我说:“只有和徐富贵一起的时候,被他带着抽的。” 陈梦琪瘪嘴:“这就是损友!” 徐富贵听了,顿时不乐意:“抽支烟有什么?” 陈梦琪却说:“带坏朋友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好拒绝。一个呢,又说这有什么。慢慢就带坏了。” 卧槽,徐富贵不能理解:“那你倒是说说,平时你和朋友,怎么相处?” 陈梦琪嬉闹的表情,突然有些失落:“我,我没有朋友!” “什么?”徐富贵微微一愣! 听陈梦琪说:“来上京以后,我每天六点下班就回家。夜不出门。所以没什么朋友。” “这就叫典型的不合群!”徐富贵笑说:“在加上你心直口快,得罪同事,你这样怎么可能有朋友。” 陈梦琪没在理他,停车咖啡厅的时候。她突然挑眉说:“少爷快看,马小姐是不是在等你?” 我看向窗外,只见马思雨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下车后,她便一脸微笑的过来:“事情,平的怎么样?” “还好,”陈梦琪说:“有惊无险!” “问你了吗?”徐富贵推了她一把:“真是哪都有你。” “还好,”一路上,我把徐富贵家的事情大致跟她说了一遍。 回到二楼,我将挂卷放在白婆婆灵前,点香上贡。 看着一旁的鬼手刀,不免生念。这刀能伤柳絮,也不知道能不能破这画卷。 “伤她容易,毁它难!”白婆婆声冷:“女魅,惑的人心情欲,怎么?你还能用刀,斩断自己的情欲?” “能啊,”柳絮噗嗤一笑:“他能用刀,把自己处理成太监呗。” 这话,连胡九娘都笑了:“就怕这太监,也没几个正经。” “哈哈,”柳絮和九娘的笑声不绝于耳。 我没敢接话,一脸尴尬的退出堂前。 回到茶台待客室,和他们商量:“眼下还是该调查这挂卷的来历,可无论怎么想,都应该从送画的人,那里开始调查。” “电话给我,”陈梦琪拿过徐富贵的手机出门。五分钟后回来,便是一脸得意:“三十分钟,他准保到这。” “厉害了,”徐富贵忙问:“你怎么办到的?” “直说呗,”陈梦琪说:“我打电话警告他,现在已经出事了,徐家很快就会找他麻烦。还找到了江辰灵异事务所,我家少爷这里,像这种女鬼有很多。半小时不见他,就别怪我们害他。” “你...”徐富贵气的脸色一变:“你把话说这么绝,以后我和别人怎么处?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陈梦琪数落:“能害你的都是朋友。死要面子,吃尽哑巴亏的,就是你这种人。” “我...”徐富贵气的抽搐。 “算了!”马思雨拦着:“话是重了点,但的确是这个道理。” 徐富贵脸色难堪的坐下,散烟不语。 我看着陈梦琪发愣,只觉她,对朋友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十分钟后... 徐富贵的朋友,还真就来了。左耳带着耳环,一来就陪笑,连声对徐富贵道歉。 称这一切都是误会,敢忙散烟赔礼。虚伪一番后,才说起画卷的来历。 据说,这也是他一个外地朋友找来。朋友是以盗墓为生。不久前从古墓中,盗取了这么一幅古画。想找耳环男一起,在上京出手。 经耳环男介绍,引路去了上京的古董街。当时估过这画,这是幅古画,估价高达两千万。但掌眼的老板没钱收。 盗墓贼急用钱,就以一千五百万的价格卖给了耳环男。 可哪曾想,这画里有古怪。没多久,耳环男便感觉到事情不对。毕竟,他清楚这是盗墓所来的晦物。 就找了先生看事,先生断言,这是个有了修行的女鬼,是古时候的青楼女子,死后三魂聚于画中。已经成了画中仙。道法符咒是镇不住她的。 而她的怨,是要吸取一万个男人的阳气。这叫什么事? 耳环男一脸憋屈:“道士先生说,这事需要找有大能之人,才能解决。如若不然,就只能依照画中女人所愿,转给其他男人,凑满一万。” 耳环男缩头:“我也是没办法。” “妈的!”徐富贵表情一变:“你明知道有问题,为什么不跟我说?” 耳环男尴尬:“说了,你还敢要吗?” “我...”徐富贵一把抓起耳环男的衣领。 耳环男忙说:“贵哥,别急,这东西很好解决,真的。只要你卖,或者转送也行。只要交给下一个人,那女人就不会缠着你。相信我!” “等等,”我想不通:“为什么送给下一个人,就没事了。而且,要说这女魅吸一万个男阳为了修炼化仙,我信!但要说她的怨...是去收集一万个男阳,怎么可能?人世七情执念,才可成怨,就算女魅是青楼女子所化,我也不信有那么奇怪的怨(愿)。” “江少爷!千真万确,当时道家先生,亲自进画中看过。至于,为什么送给下一个人就没事...” 耳环男也只是猜测:“这古时候的青楼女子,应该和现在夜场的妹子差不多。有了下个金主,谁还搭理你。” 胡说,这种言辞我不信!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凭无据的怨:“我想进画里看看。” 第八章 半片朱唇万人尝 “什么?”徐富贵眼神一缩:“少爷,你疯了?” “别怪我没提醒,”耳环男说:“当初那道长,都大几十岁的人,进去可都没把持的住。” 胡九娘魅声入耳,却表示支持:“你不进画里查查,怎么知道怨从何起?” 没错!我让他们全都下去,到一楼咖啡厅等信。 我在堂前点香,九娘交代一番后。堂前香火凝聚成团,直扑我眼睛。 熏的我下意识闭眼,在睁开眼睛,我就已经身处画像。 闹市街头恢复了色彩,人流也动了起来,亦如昨天入画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循着记忆走进了青楼,迎来迎往的揽客声,犹如天籁之音,不绝于耳。 我径直找寻到,昨天的那间花房,推门而入... “公子还真是,不请自来啊!” 古装女人一脸谄媚,迎身过来,只听“公子...” “公子,”声音入耳,在脑海不断回响,耳朵里一阵酥麻。 眼前的古装女人,已经慢步跟前,那张俏丽的脸蛋,即便是放到现代,也绝对是个倾城绝艳的美女。 绝美的女色当前,是个男人都会丧失理性,我双眼无神,任凭她贴了上来。 “江辰,”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令我惊觉回神。九尾显露在我的额前,胡九娘和白婆婆念咒的声音,同时在我心里响起,随着她们咒落,我并指点向古装女人的眉心。 零星破碎的记忆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不确定,脑海中所看到的画面,是多少年前。 那时候的古装女人,更显动人,眼睛里透着清澈。 就在这间房子,对着梳妆镜拆开了信件,可原本难掩的笑容,却突然僵住。 只见信上十六个字,写着:“半片朱唇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 瞬间,女人仰头嚎啕,泣声怨道,若没我朱唇万人尝,哪来你这状元郎? 好你个杀人诛心的负心郎。说完一口气血喷涌,沾染到了墙上挂卷... “小心!”胡九娘急声提醒,浮现在我脑海的画面瞬间消散。 我在颤抖中回神,只见女魅已经推开了我的手。她眼神骤然突变,伸手如钳,抬手就想掐住我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九娘一声咒落:“回来!” 我眼前景象开始旋转,身体后倾,极速飞出画卷... “醒!”九娘声落,我现实的身体,犹如惯性一般后退了两步,再度睁眼,看着堂前灵位,我才松了口气。 “好险,”我不禁呢喃:“半片朱唇万人尝?信中的话,就是她的怨?只可惜这事,看的没头没尾。” 九娘叹声:“魅惑人心,她能感知你心中所想。在想进去,她不会放过你的。还是从现实着手,去查查这挂卷的来历。” “嗯,”我应声,取走堂上画卷和鬼手刀,下楼。 “少爷,”徐富贵急忙来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将刚才画卷内看到的,说了一遍,随即想:“去古董街。找陈西南。” “找他?”徐富贵一脸不情愿:“这事,找他有什么用?” “好好想想,”我提醒:“古董街但凡正常的老板,有好东西,借钱也会收下,然后转手变卖。只有那个脾气古怪的青年,才会估价不收邪祟。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们卖鬼手刀的事情?” 徐富贵闻言看向耳环男:“那个古董店,还是你介绍的吧?” “是,”耳环男证实:“当时这画,我们就是在那估价的。” “那他一定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我把东西放到车上后座。 徐富贵不放心耳环男,让他前面开车带路。 我和陈梦琪开车,跟在后面,她莞尔:“少爷,你不会开车吗?” 我摇头:“不会!”陈梦琪脸色一沉:“那徐家送你那么好的车,简直浪费。” 我楞然回神:“这车,是徐家送我的?” “是啊,”陈梦琪说:“今早提的车,让我给您开来的。说是什么,平事的报酬?” 我不要:“我都没驾照,拿车有什么用。况且徐富贵这事,我没打算,在收事钱。你等会把车开回去,还给他们。” “您还是收下吧!”陈梦琪说:“徐家什么背景?要钱的可以不给,越是不要钱的人情,徐家可不会欠。谁知道你将来,会要他们,怎么还这个人情。” 我恍然:“这话,徐富贵说的?” “这倒不是,”陈梦琪透露:“是他爸当时说的。” “那不用管,把车还回去。”我释然说:“朋友相交,根本不用管别人怎么看。”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古董街的转角处。 进门已经是下午,那青年依旧是慵懒的在摇椅上睡觉。听闻脚步声才惊醒... 第九章 十里红妆九族亡 我直接把鬼手刀递给他:“两千万我可以卖给你。但是你要告诉我,上次估价,那副挂卷的来历。” 青年慵懒起身,摇头。 “怎么?”我一惊:“你也不知道那幅画卷的来历。” “我当然知道,”青年说:“但这生意是一笔一笔做的。这刀两千万我买,你要想查事,就得另算。” “简直是钻钱眼里了!”徐富贵眼神一白,拿出手机:“来吧,五万!” “五万?”青年不屑的笑了:“那这幅画,你自己拿去查吧。” “你...”徐富贵指着他:“你是想坐地起价!” 青年毫不隐瞒:“这条古董街,你都可以拿去问问。要问这副古画来历,应该很容易。但是你们要查的,应该是里面那个女人的来历。对吧?” “没错!”我点头,随问:“查她来历,多少钱?” “两千万!”青年强调:“一个子都不能少!” “我日,”徐富贵惊呆了:“两千万,你是比抢还容易。” 陈西南却笑了:“你的命,就值这价。” 徐富贵脸色惊骇:“两千万啊,一时间我去哪凑那么多钱?” 我意会的将刀丢给了他:“说白了,不就是冲这刀,开的价吗?” 陈西南接刀,不厚道的笑了... 我把画递给他,也将画中看到的,说了一遍。说完,正要拆红绳挂铃。 他忙声制止:“别拆,我看过这画。你要是在这打开,女魅跑了,还抓的回来吗?” 随即,他收好刀,在柜台说起了画中女鬼的来历... 那是一段,已经过去好几百年的故事。 那年长安城中来了一位名妓,因唱的一首名戏,很快她便夺得了“长安第一花魁”。长安城中的官宦子弟纷纷涌向花楼,只为一睹芳容。花楼的门槛在数日间,几乎被各家公子少爷踏平。可“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寻”。少爷们无论出多少价,都被拒之门外。 这天,一位赶考的白面书生路过花楼,正巧看到这位名妓于楼上唱曲,书生闻其音,便进来一座。只见楼台上女子“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楼台下,不时传来污秽的调戏之言。女子鞠了一躬,匆忙退回后堂。 惊鸿一瞥,却印在了书生的心中。夜晚书生偷偷来到女子闺前。女子正秉烛夜读,烛光将女子白皙的皮肤映得通红,格外诱人。不巧的是路过的下人发现了书生,引来了人群,正要抓住书生时,却被女子拉进了闺房之中。 直到所有人离去后,书生才从女子的床底爬了出来。女子与书生一见钟情。一代名妓,终寻得如意郎君。书生与女子终日把酒言欢,琴瑟相鸣,好生令人羡慕。眼看考期将至,书生唯有与女子道别。 女子为书生变卖所有首饰,散尽家财。书生临走前,对女子说了一句“十里红妆不负卿”。 此去数月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书生高中状元,骑马游行长安大街,女子看到满心欢喜,期待着十里红妆。 可三日后,就听坊间传闻,皇帝将公主许配给了状元郎。女子也在当天,接到书生的来信,信中字字诛心,只道,半片朱唇万人尝,怎配我这状元郎。 女子伤心欲绝,一病不起,只恨:“无我朱唇万人尝,何来你这状元郎。” 故事由此而终,陈西南猜测:“兴许是女子死前,一口气血吐到了画卷之上,死前不甘,三魂未散,才得以寄托画中。” “挺深情的一个故事!”陈梦琪目光微闪,有几分同情。 但徐富贵却回神:“怎么感觉,在哪听过。” “是啊,”陈西南转动电脑显示屏:“网上搜入关键词,半片朱唇万人尝,就有啊。而且某音上,还有后续...” 徐富贵眼神一变:“就那状元,后续写下,十里红妆九族亡,庭前折柳泪百行。愿妾消愁结新欢,莫恨我这负心郎。” “霍,”陈西南表情一愣:“这你也知道。” 两千万?徐富贵气的浑身发抖:“两千万,你给我查这个?” 我诧异的问:“这故事很有名吗?” “嗯,”陈梦琪也想起:“的确,某音很火,后续说的是,皇帝赐婚,如果抗旨,是要灭九族的。状元是被迫娶了公主。女人死后,状元还曾在她坟前写下,如若来生再相见,半片朱唇尽我尝。” 我已经想通,原来这书生一句万人尝,就是女魅,要吸取一万男阳的怨恨由来... 如今知道这怨恨的来龙去脉,我心里却犯难,该怎么平怨? 第十章 再入画中的重逢 “走吧!”我淡然回神。 “可是少爷,”徐富贵很不甘心:“两千万就那么没了。” “没关系,”我并没在意,毕竟当初平赵家的事情,也没想过这刀能换钱。况且:“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救你的命。” “可是,少爷,”徐富贵眼神复杂:“我感觉这钱,太不值了。” “你就知足吧,”陈梦琪悦:“这老板算是低估了你这条命,你是徐家独苗,要是能救你,开价两个亿,徐家都会想办法。” “等等,”陈西南忙声强调:“我可没打眼,两千万,是估算他这条命,在朋友心里的价值。开多了,我怕你朋友没钱给。” 耳环男一笑:“那你还真是打了眼,就是在多个两千万,我也帮他付。” “就你?”陈西南只轻蔑一眼:“要不是想坑你盗墓朋友五百万,你会摊上这事?” “我...”耳环男脸色瞬白。 陈西南摸着刀:“这钱,我也绝不会让你们白花。随带给你指个路,这女魅躲在画卷之中,才逃过天惩雷劫,躲过地府阴差。” 没错,我恍然惊觉,这阴仙修炼,的确要过雷劫。而雷电,却劈不进画卷之中。才让女魅弥留了近千年。 我惊讶的看着他:“既然你有办法,为什么不收了这画中女魅?” “我为什么要收她?”陈西南指责:“人心不干净,才会招惹邪魅。难道鞋子脏了,你怪路不干净,还要不要脸?” “你居然骂我家少爷。”徐富贵脸色骤变,捞起袖子,就要上前。 “算了,”我慌忙拉着徐富贵离开这里。其实陈西南的话,并没有说错。 中午答应过陈梦琪,所以在古董街附近的饭店,任凭她的喜好,吃了一顿。 饭后,我让徐富贵安心回去,这事虽然还没平。但女魅暂时不会去缠她。 陈梦琪开车送我回事务所的路上... 她才说:“少爷,你绝了。居然为朋友,赔上两千万。你不心疼吗?” 这话,令我有些尴尬,这并不是我大方。而是对钱财的执念,是在七情对应的欲中。我根本没开那一窍。就像个五六岁的孩子,认识钱,但没那么多执念。欲这一窍,最为复杂,一切执念皆可称欲。亦如男女之事,情爱和欲望,是两码事。我有感情,却没欲望执念。 等等,如果真是这样,我萌生了平事的办法。 回到咖啡厅,我就让陈梦琪把车还回去,她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后面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可是第二天,她还是来了。说是收了徐富贵的钱,就一定要给我帮忙,直到事情彻底解决。 但我这里实在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我静坐在堂前,自顾念起了心经。 晚上,用手机在某音上,查这个故事的各个版本,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状元郎。 随着静心淡情,我甚至能听到堂前,白婆婆每天超度卷中女魅的声音。 直到七天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心无杂念,才焚香上贡,这事必须请胡九娘帮忙。 我不像纳兰家,能直接通神问路,向天上雷部正神借法。 但我知道《山海经》中,就有关于,青丘九尾狐的记载,他们尾带九星,上达天宫。借天火雷电诛邪,并不是难事。 所以拜请胡九娘,带我再入画中。幻化状元书生的模样,只要不受情欲迷惑,我就可以找准时机,借一符天雷,在画卷中诛邪。 九娘刻意选在黎明,即将破晓的时间,将我送入画中。 因为黑夜白昼的交替,也是阴阳轮换,无论是人还是鬼。这时候,都是意识最薄弱的时刻。 我以书生状元的模样,走进青楼花房。 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 “书生?”她微微一愣,原本魅惑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那是一双极其干净的眼睛。 还不等我搭话,她就上前一把将我抱住:“书生,你终于来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画面。这七天以来,我想过很多次入画的场景。 看着某音平台,我幻想过无数次,书生和女魅重逢的画面。 可眼前这一幕,我始料未及! 女魅,说到底也是女鬼。她死前七情执念成怨,被书生抛弃,十六字书信羞辱。 她应该痛恨书生,我甚至想过,见面她就恨不得掐死书生。 然后我都想好了,该怎么去解释,让她怨念最弱的时候,引雷诛邪。 可现在...我感觉全乱了。 “这样不是更好?”九娘冷声提醒:“现在就是绝好的机会,省去你说谎解释的时间。” 没错,我抱着她,手在她腰后掐起了手决,九娘在我心里念咒... 第十一章 最是深情难渡 九娘咒落雷诛,可没有半点动静,卡在了我手决上... “江辰,”九娘冷声催促:“你发什么楞?” 她,她在哭,我能感觉到,女魅在我怀里,哭泣的颤抖。 这一刻,“九娘,”我心里彻底乱了:“我下不了手!” “废物!”九娘在我心里斥责:“你怎么回事?” 九娘,我心里忘不掉,她吐血哀怨,说杀人诛心的样子。这诛心两个字,不就是说明,她过不去的,也可能是自己心里那道坎。 现在想来,她死前的怨,恨的真是那个书生吗?又或者说,这千百年来,也许她早就原谅了那个书生。可她唯独没有放过自己。兴许这千百年来,她恨自己走错了路,爱错了人。 我的心很乱,心里还忍不住去试想,这千百年在画卷中,她也许只是为了等一个人,或者圆一场梦。 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薄情的,越是牙尖嘴利,逢场作戏的,骨子里越是深情。 “总之,九娘,我真的下不去手,”我想:“至少在她魂飞破灭之前,圆她一个梦。” 九娘没有回应,我便当是默许。 我学着某音上的后续,解释起了当年,亦如网上的故事,最终只叹:“来生若是在相遇,半片朱唇尽我尝。” 她明眸皓齿一笑,俯身印唇。我没有逃避,就当为书生,还她一个结局。况且女魅也是冤魂不散的鬼。如果我能用书生的样子,解开她多年的怨恨,她七魄就会散尽,三魂也就归三路。这事,自然也就平了... 和她嘴唇相贴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同情她这一辈子,都输在一个等字。其实,能等来的都是遗憾。我也只能给她一个幻想,最可叹深情出自青楼女,薄情却是读书人。 眼泪滑下的瞬间,我看到女魅的身影如玻璃般“砰”声碎裂。 眼前景象天旋地转,我眼皮猛然一垂。在也睁不开... 耳边却突然传来,女魅的声音:“江辰,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 什么错?我心里滌然一惊,她叫我江辰,被识破了。 女魅轻声道:“十里红妆九族亡,庭前折柳泪百行。愿妾消愁结新欢,莫恨我这负心郎...” 我心里莫名惊慌,这都是跟网上学的,这诗,难道有什么问题? 还没问出口,就听女魅解释“妾是女子,自身的谦称,状元做诗,怎么会称人为妾?如此明显的误笔,你都敢用。” 完了,被某音编造的结尾给骗了。我心里懊悔,真不知道网上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给凄凉的故事,胡编一个美好的结局。 我在心里直呼,九娘救我,可没有半点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九娘救我...”我醒来疾呼出声,发现自己,竟然躺卧在堂前。 “我,我居然没事?”我心里大有劫后余生的惊喜:“可我,明明就被女魅识破。她居然放过了我?” 白婆婆声冷:“你骗不过她,可她自己,却骗了自己。选择相信了你的鬼话,接受了你给的结局。感情里,没有被欺骗的傻子,只有心甘情愿,被你欺骗的深情。” “江辰,其实你就像个傻子...”柳絮笑说:“女魅,能魅惑人心,洞悉人心所想。从阻断九娘和你通灵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你在骗她。甚至看遍了你心里的想法。只有你自己,像个小丑。” “不过,也算你歪打正着,“胡九娘堂上说:“女魅死前所怨,根本就不是结局不够好,而是真诚没有被善待。你的眼泪,算是应了她的深情。你宁愿给她一个梦,也不肯诛邪,这份真诚,化了她的怨。” 我在堂前,奉上完事香。也许治愈一段感情,时间只是个过度。要等下一个人的出现,又或者自己的释然。才是化解情伤(怨),最好的良药。 看着堂前,我猛然一惊!堂上的一块灵牌,灰尘突然掉落,金漆显露出灰仙的名字,锦毛鼠。 “我,我开窍了?”内心惊骇不已。 却听九娘说:“女魅三魂散尽前,借用修为帮你开了一窍。欲念留给了你,白婆婆才送她上了阴阳轮回。你开这一窍,便是欲念,也是大劫。最近别接女事,容易被女魅的残欲所迷。” “记住了,”我堂前应声,拜谢上贡。 楼下咖啡厅刚开门,陈梦琪就来了:“少爷,你今天,不念经了?” “不念了,”我拆开画卷,原本的古卷水墨画,竟然充满了色彩... 原来,这千百年来,阴暗无色的,是女魅的内心。只盼来世,她的深情不被枉负。 我把画卷交给陈梦琪:“带给徐富贵,就说这事,已经平了。” “真的?”陈梦琪微笑:“不愧是上京最牛的少爷,这女人终于被你摆平了。” 这话,听的我一脸尴尬:“徐富贵的事情解决,你也不用再来帮忙了。” “那怎么行?”陈梦琪似乎缠上了我:“少爷,您这,不是缺助手吗?只要您给的起钱,我什么都肯做。” 我看她:“你不怕鬼了吗?” “有您在,我就不怕!”陈梦琪说:“如果我不帮忙,下次又像徐富贵家里那样,遇到女魅这种活,您躲谁身后,大喊,我是男人。然后把我一女人往前面推?” 我猛然一惊:“你这是在回头骂我?” 她呵呵娇笑:“开个玩笑少爷,但是当时在徐富贵家,我不知道这女魅的情况。我还在想,您那样,哪像个男人。” 第十二章 女魅的欲念吗 “的确不像个男人,”堂上柳絮学话:“刚才还在睡梦中,九娘救我,九娘救我。” 哈哈,堂上一阵讥笑。唯独没听到灰仙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脾气。 我尴尬的退出堂前,让陈梦琪抓紧把画送回去。 至...... 《蛇吞相》第十二章 女魅的欲念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 熬过鸡鸣破晓 “什么?”我惊骇的瞬间,耳边扑通一声,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误导我:“扑倒她,这是个机会,她在跟你暧昧。” 刹那间,我居然鬼迷心窍似的,一把将她推在沙发上,还问他:“是这样吗?” “啊!”他尖叫起来:“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她疯狂的将我推开,然后蜷缩在沙发上,战战兢兢的看着我。 我感觉整个大脑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女人吓坏了,尖叫着要逃走,我却一把抱住了她的细腰,将她重重的丢在地上。 而她竟然妥协了,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 “你,你那什么轻点。”她咬着嘴唇突然说:“我怕疼。”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房门竟被敲响,门外传来陈梦琪的声音:“少爷,开门。” 我的意识瞬间清醒,看着被压在身下的女人,心中暗骂自己不要脸。连忙开始念心经。几分钟后,躁动的情绪才慢慢平息。 我一脸歉意的看着女人:“抱歉,我刚才鬼迷心窍,才会失控。” “呸,你才是鬼。”她不满的白了我一眼,去房间里换了套衣服,就提着包离开了。 我目送她离去的身影,只感觉无语。同时心中郁闷不已,这该死的欲念。 女人开门离开,陈梦琪一头雾水的走进来,看看我,又想想刚才离开的女人,忽然间猛拍了下额头:“少爷,我是不是来的,有点不是时候?抱歉啊,我现在就走,你赶紧把人叫回来。” “胡说什么?”我看着她强调:“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梦琪呵声笑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几分钟都不开门,鬼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况且,别人还挺漂亮的。” 我赶忙解释:“我是被女魅的残念影响了心智,所以才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尤其是马思雨。否则,这事传出去,太丢人了。” 陈梦琪掩笑点头:“放心,我理解你。男人嘛,总要为犯错,找个借口。” “我...”没在解释,带她出去吃了点东西。顺道,说起了屋内的邪祟。 陈梦琪听完脸色骇然:“这房间里的东西,不但能鬼压床,还能对女事主...不会,是个男魅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那会闹出尴尬的一幕。还没来得及查手看事。 不过这次,我感觉应该没有危险:“毕竟我是男的。” “可是少爷,”陈梦琪小声提醒:“我是女的。” 我笑她:“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别开玩笑少爷,”她有些害怕的说:“要不,你自己在这吧?” “那怎么行?”我说:“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引的出那个男魅?” 陈梦琪忐忑:“你要把我当诱饵?” 我安慰她别怕,随即用朱砂在挂铃上画咒,红绳串好,让她随身携带。如果铃声异常,就是有邪祟靠近。 她拿着挂铃还是不安,半晌才说:“其实少爷,我,我不能超过六点回家的。” “为什么?”我惊讶。 她说,以前那个高人算过一卦,告诫过她的父母,在她十八岁以前不能出村。十八岁后,无论在哪,都要在下午六点以前回家,家里不能收留男人过夜。这样,能保她生平不见邪祟。 这话我没当真,只问:“既然你每天六点前回家,那你为什么,还是见到女魅了?” “这...”她俏脸一愣。 当时我真没在意,而且细想:“你给我当助手,见邪祟,不是很稀松平常?等我堂上黄仙问事,我帮你重新算一卦!” “说的也是,”她随即问起:“白蛇传里面,许仙算不算出马弟子?以灵媒通婚为介,替常蟒,也就是白素贞,开保安堂行医问诊。积累功德?就连药房都带个堂字。” 这我哪知道:“我没看过白蛇传。” 她开起了电视,蜷缩在沙发上和我说话,她对出马仙,充满了好奇。问了各种奇怪的问题。 我耐着性子回答她,两人说着话,这一夜都没敢睡觉。 直到熬过鸡鸣破晓,实在太困。我才让她去客房睡会,我在沙发上打盹,让她有事就摇铃。 “也好!”她应声关灯,去了客房。 睡下没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开门的声响。我疲倦的虚睁着眼睛。只见一个人影,缓缓走进客厅,她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微亮的天色,我隐隐可以看到,来人是这里的女主人。她弯腰驼背,就像背着什么东西一样,可她背上,根本没有背任何东西。 她越过茶几,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这一刻,吓得我睡意全无,惊骇的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歪过头和我对视,那双微张的眼睛全是眼白,根本看不到眼珠子。 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第十四章 事情很不对劲 这个时候绝不能害怕! 我“啪”的给她一个耳光,故作凶狠的怒吼:“你他妈,什么东西都敢往家背?” 她痛觉回神,紧捂着脸。神智上,一副如梦初醒的感觉:“我,我怎么会在这?我不是,我不是在我干爹家吗?” “你问我?”我没好气:“自己好好想想,你把什么脏东西给背回来了。” “我想起来了...”女人颤抖的絮叨:“我,我,我看到鬼了,当时就坐在我床边。” 我起身穿鞋:“如果不想在被东西纠缠,就把你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跟我说一遍。” 女人犹豫了一下,这才跟我说。她刚才在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睁开眼一看,竟发现是个鬼影,坐在她的床前,喊她的名字。 女人当时吓坏了,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极度的惊恐,让她昏了过去。在醒来,人就已经到了这里。 女人双腿发软,泣声恳求:“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但此刻的我,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看了看她的手,和徐富贵当时一样,是左手第二个关节和掌心同时跳动,供奉出了问题,而且是个阴灵。 她眼珠微白,的确有鬼迷眼的迹象...要想对付那些脏东西,就得知道它们的来历。 我于是问她:“你家有什么供奉,或者是年生日久的字画古董?” 女人连连摇头:“没有啊,我,我跟你直说吧,我就是一个多月前,认识了这个干爹。住在这,房子都是他的。他怎么会把贵重的东西,留在这里?” 女人很尴尬,但我确信:“供奉应该就在这间房子里,你在好好想想?否则,你也不会大老远的,把东西给背回来。” 女人惊慌失措,她哪有去想,一听脏东西确实在房子里,她就更急了:“这房子我不住了,我,我马上就搬走。” 我摇头:“没用的,这东西已经缠上你了。这肯定是你自己请的供奉,你无论去哪,他都会跟着你。” 女人露出一副可怜样:“少爷,只要你帮我甩掉那个脏东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看着她刚开口,我的意识,却犹如断电般一闪,耳边扑通一声。 脑子里也突兀响起了一个声音:“想什么想,别想了,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明显了。” “其实她早就打你的主意了,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那个男人五十多岁了,你是最佳人选。” ...... 那个声音不绝于脑,我完全被这个声音误导,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这次她完全没有反抗,还闭上眼,激动的说:“快点别,别又让你助手发现。” 我顾不上太多,正要动手的功夫... 只听客房门锁响动,陈梦琪颤声喊着:“少爷。” “少爷?”我瞬间恢复了意识,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女人。我一脸骇然,只感觉这事,越来越不对劲。 女主人怨恨的白了我一眼,才起身整理衣服。 陈梦琪也走到了客厅,看见我们这副模样,顿时惊的目瞪口呆,最后竟给了自己一巴掌:“哎,你看看我,这都耽误的什么事儿!对不起少爷,我现在就回房...” “别胡说?”我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示意陈梦琪:“我们走。” 离开别墅,车上,陈梦琪一脸尴尬的说:“少爷,我真不是故意打搅你们的。你可别开除我。” 我在一次解释:“我只是被女魅的残念,影响了心智,所以看到女生,我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是是是,”陈梦琪显然不信,还突然说:“骂人都不带脏字。” 我诧异:“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你这还没骂?”陈梦琪看着我:“你被女魅残念迷了,控制不住自己?那你为什么不对我下手?是我长得不如那别墅女人?还是人熟,你不好下手?” “对啊!”我感觉陈梦琪说的很有道理。 “还对?”陈梦琪直接将车停下来:“少爷,你太欺负人了。” “不是,”我摆手沉浸在思绪中:“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话,说的很对。” 我和陈梦琪,在客厅坐了一晚上,我也没被迷过。那女人稍显可怜,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细心回忆起,每次魔怔的场景... 直到,耳边车门关动的响声,才让我警觉。陈梦琪,居然生气的走了。 第十五章 人心欲念为祸 “我不会开车啊...”我赶忙下车追她,解释一番误会。 她摆手:“别说了少爷,那些不是重点,你就说,我漂亮还是那别墅的女人。” “当然是你!”我不假思索:“这还用问。” 陈梦琪这才罢休:“现在去哪?” “倒回去!”我已经大致猜到邪祟的原因了。关键就在于,每次魔怔的时候,耳边扑通的入水声。 十分钟后,我们重新回到了别墅。 别墅的女主人看到我还一脸惊喜,可是在看到陈梦琪,脸色顿时一变。 我在别墅客厅,拉好窗户,关上门。不让风吹进来。 让陈梦琪用土豆块插香,分散摆在客厅的各个角落... “少爷,你快看!”陈梦琪颤声拉着我。 其他香的烟尘气,都是直冒往上,唯独观赏鱼缸那,烟尘气飘进了缸内。 “会不会是,鱼缸内有氧气泵的原因?”陈梦琪猜测的同时,想爬上去看看。 “别碰!”我忙声制止:“没人告诉过你,别人家的风水鱼不能乱碰吗?这东西也叫阴阳鱼,也有人称其为鬼鱼。其邪性,不亚于养小鬼。这也是请的供奉中的一种。” “就这么一条鱼?”陈梦琪诧异:“能有那么大邪性?” “当然,”我随即看向女人:“这条鱼,是你请的?” “是,但...”女人无法理解:“这鱼,怎么会招来恶鬼?” 我耐着性子说:“那你怎么会无端,把一条鱼请回家?你肯定求过什么?他才会缠你。” 女人犹豫半晌,才说:“两个月前,我也是经人介绍,在网上找到一家阴阳鱼铺。朋友都说,他家卖的风水鱼,能助长一个人的运势。” “所以你就买了?” 她闻言点头:“嗯!” 随即低头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淡然:“那没事,也就是一条鱼罢了。家里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别走!”她急忙拉着我。坦白:“我,我当时买了一条阴鱼。但我不知道这东西,那么邪。” “什么是阴鱼?”陈梦琪不懂。 我给她解释:“风水鱼也分阴阳,这阳鱼就是依据人的生庚八字,对应五行缺失挑选。在风水方面有接气化煞之说。能间接改变一家人的运势。可阴鱼就比较邪,有的是利用骨灰,混在鱼饲料里,喂养而成。有的是机缘巧合,人死于水中,被鱼吃到尸体,连带将守护尸身的命魂一并吃掉。就形成了阴鱼。这是风水师的手段,他们最善用命魂,受供奉庇佑后人的原理,改运。” 陈梦琪追根问底:“这是不是有点就像国外,用尸油改变一个人的桃花运一样。所谓尸油,就是一些法师把死去的孕妇的下巴割下来,然后用白蜡烛烧,滴下来的油就是尸油,据说尸油能够帮助女性吸引男性。有传闻,一些夜场女会使用,将其擦在两眉上,就能吸引男性。” “都是利用尸身附着的命魂,原理应该相近。”我点头后,看向女人:“你也是求得桃花运,还想生个孩子,对吧?” 她脸色一怔:“你,你怎么知道?” 我微显尴尬:“听你那供奉说的。” “江少爷,你可得帮帮我!”她颤身过来。 我摇头:“这事,我真帮不了你。但是解决的办法很简单,你直接联系网上鱼铺的老板,把鱼收回去就行。” “江少爷,”女人娇声恳求:“你就不能,留下这鱼,收了那鬼吗?”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早就怀疑这鱼有问题,可就是舍不下,这鱼带给你的运势。” 女人瞬间急了:“你只要帮我想办法,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但我提醒:“没有了这鬼,鱼也不过是普通的风水鱼,谁保佑你的运势?” 她瞬间表情一愣,陷入极度的纠结。 “考虑好,自己联系网上鱼铺的人处理。”我转身叫上陈梦琪离开... 出门,刚上车陈梦琪就问:“少爷你傻不傻?一个鬼魂而已,你除了鬼,直接拿钱不好吗?” 我笑说:“那我怎么,平她的心中鬼?如果轻易帮了她,明天她还会在请一只。” 这阴鱼好处理,可心中鬼却很难平。求神求鬼,改运攀上豪门。一朝福贵,就不认旧情,这是人心欲念的贪婪。 事要怀敬畏之心,对鬼神如此,做人也是一样的。别人帮你的时候,你敬若神明。事后,你却把他弃若恶鬼。这种人,比鬼更邪恶。 如果她不能放下心里的邪念,亲手把鱼送走。那这事永远也平不了。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咖啡厅,下车后,恰逢街边卖观赏鱼的地摊小贩。 陈梦琪来了兴致:“少爷,我们也买几条小金鱼上去养。” 我是无所谓:“但你要记住,买单不买双?” “为什么?”陈梦琪诧异:“这种街边常见的小金鱼,通常五块钱两条,很少有人买单数。” 我笑说:“水为阴,单数为阳,风水讲究阴阳平衡,这样求的是吉利。所以家里的老人都会告诫,买单不买送。” “你谁家老人,这种便宜你都占?”陈梦琪撇了我一眼,才向老板买了九条金鱼,和一个鱼缸。 拿着东西,刚走进咖啡厅... “江辰,”马思雨急忙起身,招呼我过去。 当我走近,座位对面的少女也微笑打量:“你就是江少爷?” 第十六章 哪有打伞的女人 “你好!”我尴尬回应的同时,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一头长发,身材凹凸有致,俏丽的脸蛋很美,甚至可以说是极致的美。 听马思雨介绍,这少女名叫孟婉秋,是她的学姐。 孟家也是上京豪门,这次来,是听说了赵家鬼手刀的事情,想找我看事。 我心里微微发怵,其实我内心挺反感这种熟人介绍的生意。还不好拒绝,只能问:“你家里,是出了哪方面的邪事。” “风水,”孟婉秋看了看时间:“去我家吃饭,我们边走边说。” “好啊,”马思雨当即起身,拉着我强调:“我可是去婉秋姐家吃饭,不是陪你去看事的。” “对,一起去吧,”孟婉秋微笑说:“我和思雨,也好几年没见了。” 我挺不会拒绝人的,给陈梦琪交代了几句。就坐上了孟婉秋的车... 车上,她问:“江少爷,您有没有听说过,树木缠棺?” 风水要问灰仙,我并不擅长。但是树木缠棺我知道:“如果配合好了风水,就如老话说的一样,坟上树木缠棺,子孙食财用不完。” 孟婉秋欣然一笑,感觉她是用这个话题,来试探我。但巧了,刘瞎子死后的安葬。就类似树木缠棺,压在降龙木下。所以,我特意查过。 孟婉秋随即说起,她奶奶的坟前,就出现了这种现象。老坟已经堆了快五十年,但是不知道,从哪年开始,坟上突然长出了一颗小树,起初大家都没管,还任其越长越大。 直到大半个月前,听上京风水大师,白眉道人说,这木压棺,会让死者永世不得投胎。 老爷子当场急了,让孟婉秋的哥哥孟长生,赶紧回老家,去坟上,把树给劈了。 结果,孟长生回去,柴刀刚下去,这东西就邪了。 居然见红,如同血一样鲜红。孟长生的耳边,还幻听到杀猪一般的惨叫。 马思雨听得一惊:“那树,流血了?” 孟婉秋点头后,又急忙摇头解释:“树干断口鲜红,就像被鲜血,染色了一样。此后,老爷子总能梦到死者的亡灵,无论天晴下雨,她总是打一把伞,幽怨的在梦里看着老爷子。” 我急忙问:“树根呢?留根了吗?” 孟婉秋摇头:“听我哥说,他连根一起拔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压棺的木,怎么敢连根拔起,这是风水禁忌...掘根岂不是成了绝根。 我好奇的问:“那你们家,有小孩吗?” 她微微一愣:“江少爷说笑了,我才刚从国外毕业回来。还没谈男女之事。” 我追问:“那你哥哥家呢?” 这话,她瞬间反应过来:“您看出来了?没错,自此之后,我哥哥家的孩子,就犯起了怪病。” 还没来得及说完,车子已经开到了一处豪华别墅... 下车,令我不禁震撼,这气派的大别墅,仅从外观来看,都比赵家强上太多。 哇....哇...哇! 三声突兀的鸟叫,令我猛然一惊,寻声看去,是七八只乌鸦盘踞在树梢,紧紧注视着二楼窗前。 自从来到上京之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乌鸦。这不像村里,大城市的乌鸦,不会无端盘踞,它们以腐肉为食,这是预兆家里,已经有人行将大去。 “他们,遇到了大麻烦,要死人了。” 耳边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我只微微瞟了一眼,是个打伞的女人。旧时的雨伞遮住了上半身,只露出黑裤,和一双破旧的布鞋。沙哑的声音,无法判断出她的年纪。 我倒也没多想,只点头:“是啊,感觉到了,是个大麻烦。” “嗯...”女人粗重的叹气:“只怪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惹了谁?”我下意识问。 可半晌没有回应,倒是马思雨惊恐的拉了拉我:“江辰,你,你在和谁说话?” 等等,打伞的女人... 我急忙侧头,我边上哪有女人?我边上根本没有女人。 心里瞬间感到惊骇! 第十七章 孟家出大事了 “江辰,”马思雨担心的叫我。 我怕吓到她,才说:“没事,刚才只是堂上仙家通灵。” 她这才放心,可我自从昨天去看事,就没上过查事香,哪有仙家跟来。 “江少爷,思雨,”孟婉秋停好车,示意:“我们进去吧,老爷子就在里面。” “所谓老爷子,就是她爷爷。”马思雨跟我解释。 我点头,说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在孟婉秋的带路下,门口的保镖并没有盘问。 直接走近别墅内,偌大的客厅,一个老态龙钟,手握龙头杖的老爷子坐在茶几上,招呼着两个年轻人饮茶,期间正说着什么。 “爷爷,”孟婉秋上前介绍:“思雨您见过,这位是江少爷,我特地请来看事的。” “哦!”老爷子抬头看我一眼,剑眉深沉:“就他?” “是啊,”孟婉秋还说:“别看他年轻,在上京出马看事,很有名气的。” 老爷子浑浊的眼中,流露出质疑和不屑。与此同时... “同行,还真是冤家!”眼前背对的青年,起身回头:“这位兄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许凯!?我心里颇感意外。 坐在茶几侧座的陪客,孟长生也极不耐烦:“妹妹,这事我已经请人来看了。不劳你费心,打发你这朋友,回去吧。” 场面一度尴尬,孟婉秋忙说:“可是这,人都请来了。” “既然来了孟家就是客,我们也不会让他白跑一趟,”老爷子不悦的安排:“让管家拿十万块,将他打发了。” “什么叫打发?”孟婉秋小声过去提醒:“爷爷,你怎么能这样说。” “这样说都算客气的,”孟长生直问:“难道他比纳兰家的人,更有本事?” “当然没有,”我直接承认,随即向许凯解释:“抱歉,我不知道孟家已经找了人看事,才会上门。别误会!” 说完拉上马思雨:“我们走!” “等等江少爷!”孟婉秋忙声劝阻,但我头也没回。 走出客厅的时候,耳边还能听到孟长生说,算他识趣。 走出别墅很远,孟婉秋才开车追了上来。她下车解释:“江少爷别误会,我哥他们平时说话就是这样,没有轻视您的意思。” “没关系的!”我真不在意。 可她劝说:“您跟我回去吧少爷,我知道,马老板的事情,还有赵家鬼手刀的事情,都是纳兰家没有平事,最后您出马平的。我怕...” “不用担心,”我相信:“纳兰家出马,就一定会管到底,如果许凯平不了,你可以让纳兰家,安排其他人过来看事。但我们出马这行,有自己的规矩,如果不是同一个堂口,别人插香,我们就不会干涉别人积德。当初赵家的事情,我就不该插手的。” “这...”孟婉秋柳眉微蹙:“那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对了,您跑一趟,我总得给您算钱。您看,多少合适。” “真不用!”我谢绝了她的好意,谎称:“已经有人过来接我了。” 话落,我拉着马思雨离开,转弯的时候,我还能看到孟婉秋站在原地。这事闹的孟婉秋,和马思雨都很尴尬。 这就是我讨厌熟人介绍的原因!出马看事,讲究随缘。心不诚不看,坏了规矩倒贴上去的,看好了,别人也不见领情,看不好,还会引来埋怨。闹的朋友之间,左右为难。 “对不起啊江辰,”马思雨一脸歉意:“我本想着帮帮孟婉秋,也想孟家,一定会给你不少事钱。” “没关系,”我说:“来上京已经赚了三千万,我这辈子都够用了,而且自从陈霜接头发的事件开始,我真的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也是,”马思雨拉着我的手:“难得有机会。不如,陪我去看电影。” “其实,我还真没看过电影。”我有些尴尬... 跟着她走到电影院,随机买的电影票,居然是动画电影哪吒。 其实,我连哪吒是谁都不知道。她还跟我解释了很久,说这是东方的神话故事。 在电影院,我没看到几分钟就睡着了。昨晚在事主家,根本没睡,鸡鸣破晓才迷了一会。 现在困的不行,在醒来,居然眼前放映的,是一部爱情片。 “我睡了多久?”我感觉昏昏沉沉的。 马思雨笑说:“都已经补了四张电影票,你都睡到晚上了。” 我无奈:“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算了,”马思雨微笑:“看你睡那么香,我也不忍心叫你。” 走出电影院,她挽着我说:“下午孟婉秋打来电话,但在电影院没敢接,挂了又发信息问我们在哪,刚想回信息,手机就没电了。” “我的也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的。”看了看手机,我也没多想,随处找了街边,吃了点东西。 马思雨吃完,才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在生孟家那些人的气?” 我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被人轻视,我心里的确挺不是滋味:“但更重要的,是我真不想和纳兰家的人,闹的不愉快。” 她点头,表示理解。夜深,我送她回家,却看到马家别墅门口,停着一排排的豪车。 马老板也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样子,看到我们回来,他脸色顿时一变:“你们这是去哪了,电话也不接。” 马思雨俏脸微滞:“出什么事了吗?” “出大事了,”马老板惊恐:“这孟家,出大事了!” 第十八章 纳兰欣的电话 我的心咯噔一下:“怎么会?” “真的,”马老板急促的说:“听说去平事的人,刚想镇住邪祟,就遭到反噬,还被邪祟害了一魂两魄,陷入了昏迷。孟家那孩子,现在命悬一线。孟家的人都已经登门,在这等你很久了。期间还去事务所找过你好几次。” 说话的同时,孟家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江辰少爷,中午是我们孟家不会待客,请您多包涵。”孟老爷子尴尬不已,连忙向我道歉。 孟婉秋急切的说:“现在我侄儿已经命悬一线,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您看,能不能帮帮我们?” “是啊,”孟长生表情更加急躁:“我们可以给你很多钱,赵家给你一千万,我们可以给五千万。”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摇头:“出马有出马的规矩,你们还是找纳兰家吧。” “可,”孟婉秋沉眉:“就是纳兰家的人说,让我们赶紧找你,找到你,兴许还能救孩子一命。” 这话我有些难以置信。很快,孟婉秋就拨通了电话,递给我... 没想到会是纳兰欣,只听她在电话里说:“江辰,我现在抽不开身,你有空吗?” “我...”有些纠结。 纳兰欣强调:“你不去,孩子活不过今晚。我忙完这里,就会赶过去。” 我想了想才问:“需要我怎么做?” 纳兰欣在电话里说:“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纳兰家的清风查过,孟家小孩阳寿未尽,可白眉道人已经烧了黄符,差遣地府阴差,今晚子时过后勾魂。” 我的心顿时慌了:“阻碍地府阴差勾魂,五仙不会插手。我堂上,还没有清风悲王看事。” “没有清风悲王,你不是还有头脑吗?”纳兰欣笑着说了一句,随即交了我,如何蒙混阴差。 挂了电话,马老板招呼大家,别墅内说话。 我把手机拿出来充电,在纸上,写下纳兰欣在电话里提到的东西。 一旁孟家的人,说起了因果。说是白眉道人,故意害他们,误导他们破了风水。还在半个月前,送了孩子一个国外佛牌。就是这佛牌,惊扰的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写完东西,我赶忙问:“什么佛牌?” “就是这个。”孟老爷子掏出一个吊坠。 只一眼,马思雨就惊呼:“哪吒?” “什么哪吒?”我凑近细看。只听马思雨小声提醒:“就是今天,我们在电影院看到那个。” 的确,我在电影院里,看到过这个人物。三头八臂一脸狰狞的魔丸。 可是国外佛牌,为什么要雕刻东方神像? 孟婉秋说:“下午,许凯就想镇压这佛牌,哪曾想。刚布阵,楼上孩子就吐血了,等我们上去看完孩子下来,许凯就倒在案桌前,不省人事。要不是后来纳兰家那个女孩打来电话。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江少爷,你可一定要帮我们。” “全靠你了江少爷,”孟长生腆着笑脸散烟:“早上是我们眼拙,没想到纳兰家都会找您帮忙。事成之后,我们一定会重金感谢您。” 这句话,让我彻底对他失去好感。拒绝了烟说:“纳兰家几千年出马传承,多的是有本事的人。但有能力的出马,都行走乡村,随缘救的是一村一镇的人,为的是积累功德。像你们这种豪门除了钱,能有什么功德?” “是,江少爷说的是。”孟老爷子居然还应声附和。 但他那种嘴不对心的人,我也没什么好感。只将单子递给孟长生,嘱咐他赶紧准备。我到孟家就要用。 时间已经接近子时,我取下手机,让孟婉秋开车,陪我回事务所。 今晚这事,堂上仙家不会插手的,所以我没敢上请仙香。只取堂上香灰,和堂前陀螺布,红绳朱砂,以及挂铃出门。 转去孟家的时候,我用手机备注,加了纳兰欣的号码为聊天好友。 过了很久,她才通过,发来:“第三次合作平事。希望顺利。” 我当即回:“请多指教。”回完信息,已经到了孟家。 “江少爷,你快看看孩子...”孟老爷子急切:“他,他又吐血了。” 我赶忙上二楼查看的状况,两岁大的孩子,脸上满是擦花的血迹。孩子的妈妈在旁边,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我上前,用手指沾了沾孩子未干的血迹,放入嘴里试了试。 看的孟婉秋一愣:“江少爷,你这是...” 我解释:“人身七魄对应七窍。血的味道各不相同,眼睛的血是涩的,耳朵的血是冷的,鼻子的血是咸的,舌头的血是甜的...” 我确信:“孩子七魄尽损,三魂将散。” 随即取朱砂在眉心点痣,黄符画镇魂咒,贴在孩子双肩,和额头,意图压制三魂。用我堂上的香炉灰,抹在孩子的脸上。强调:“千万不能把灰洗掉。” “好,但是少爷,”她妈妈担心:“孩子浑身都在发烫,要不要送医院?” 我想:“已经来不及了,你根本送不到医院。赶紧去楼下...” 我将他们安置在一楼客房。用陀螺布垫在孩子身下。鸡血米围着陀螺布。在用红绳挂铃,封窗封门,精盐铺满地面... 最后以摄魂铃挂在客房门口。最后的一刻钟,孟长生带着人来:“少爷,这都是家里煞气极重,脾气暴躁的保镖。您打算怎么用?” 我看他一眼说:“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我要他们以南斗六星的位置,手捧红花烛,守在房内。” “好,”孟长生点头后发现:“少爷,你只让我找了五个人,怎么排六星的位置。” “还有你!”我直言不讳:“你知道鬼最怕什么吗?” “什么?”他好奇。我说:“怕人,尤其是你这种人,鬼见了都愁。” 他没敢反驳,还赔笑打趣:“我朋友,都那么说。” 我给他们安排他们好了位置,站在房内:“今晚无论任何动静,都不能乱动。尿裤子也别动。” “是!”几个保镖很有素养,看样子应该没问题。 现在就缺最后一步,我问:“公鸡呢?” “就在外面,”孟长生带我出去,一看,我愣了:“死的公鸡?” 第十九章 里面有东西啊 孟长生说:“我知道,这出马讲究一饭,所以鸡已经提前杀好,您看怎么吃?” 我的心顿时如坠冰窖:“我要活的,用来贴替身咒,蒙混阴差用的。” 孟长生表情一愣:“你纸上的写的公鸡,也没说要活的。” 我气的甩手:“这事,我帮不了。” 孟婉秋忙问:“江少爷,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没有!”只能把这里的情况,发给了纳兰欣。 纳兰欣很快回复消息:“事情,怎么办成这样?没有公鸡,这事就变得危险了。” 我诧异的回复:“难道,你还有办法?” “有,”纳兰欣发来信息:“如果有血亲的完璧女人在场。可以代替,但这很危险。” 看着信息,我无语:“哪有什么完璧...” “我是,”孟婉秋看到了我的信息,说:“我愿意试一试。” 我随即拨通纳兰欣的电话,听她交代了一番后。我没有隐瞒:“如果你自己出了差错,被勾走了魂,可别怨我。” 眼看子时已到,孟婉秋点头:“少爷,您开始吧。出了差错,我家里人,绝对不怨您。” 她当着孟家的人说了这话,我也没什么好说。 把她直接带上二楼,以前孩子的那间房。以黄符画咒,用红纸写下孩子,孟天娇的八字四柱,贴在她身上。 我感觉她浑身都在发抖,还颤声说:“少爷,其实我,我很害怕。” 我收起东西:“怕的话,就趁早放弃。别无端赔上了自己的命。” 她复杂的笑了笑:“可是少爷,我是帮自己的亲侄儿,哪有怕就放弃的。就像你,心里还不是没底,你也在害怕。” “我?”哑然一笑! “别不承认,”她说:“我感觉到了。中午您在我家,受人冷漠都很客气,言行也很大肚。可是今晚,你却很焦躁。因为你在害怕,听到许凯没能平事,你对我家的事情,就更没底。如果不是那个纳兰欣找你帮忙,你一定不会管我们家的事情。对吗?” “我...”其实自己也不清楚。 但她却说:“我看人很准的。你的情绪,我能感觉得到。” “话还真多!”我重新拿出东西,将红绳挂铃系在她的手腕上,在以面粉铺满房间。 她笑着搭讪:“陪我说说话吧,那样,我会没那么害怕。” 我试着问:“你想聊什么?” “嗯,”她托着俏脸:“阴差可怕吗?” 我也只是听说:“地府阴差,时常幻化成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她略感惊恐:“那今晚,他们谁会来?” “我也不确定,”索性实话告诉她:“牛头马面最好应付,他们始终智力欠缺。这牛耕地,马拉车。我都准备好了。会在门口托住他们,如果是黑白无常,就比较棘手,只能靠你自己。” 她俏脸微变:“那我该怎么做?” 我交代说:“接下来,我会拍灭你两盏阳火,你就能看到阴差和鬼魂,但是千万别害怕,更别去看他们。如果黑白无常进门勾魂,你就把鸡蛋放到嘴里。切忌不能应声,无论他们怎么吓你,都不能把鸡蛋咬碎。否则魂归地府,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俏丽的脸蛋变得煞白,但还是咬牙点了点头。我随即引咒,拍灭了她双肩阳火。 我离开的时候强调:“阴差其实也是鬼魂,他们眼前的世界,是一片幽绿色。眼神不好,但嗅觉敏锐,你等会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了,套上孩子的衣服,或者裹上孩子的毛毯。” 她俏脸瞬红,纠结的说:“那,那你...” “我在门口,不会进来!”说完,我出去拉上了门。 弄完这一切,想着去上个厕所。路上摸出手机,看到纳兰欣发来消息,问我弄好了吗? 我回复,庆幸,现在才布置妥善。但好在没有误事。 发着信息到了门口,正要扭动厕所的球形把手,只听身后一道沙哑的声音:“小伙子,里面有东西。” “是有人吗?”我下意识松开把手,退了两步,自顾看着手机等待。 可背后阴冷的声音再度强调:“里面有东西。” 等等,我顿感脊背发寒,这声音我听过。是那个打伞的女人... 我警惕的背身侧目,可身后根本没有人。 我的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这打伞的女人阴魂不散,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惊恐的过去,敲了敲厕所的门,里面根本没人。我赶忙上了厕所洗手... 耳边,却突然传来恶魔的嘶吼,我不敢看,急忙用洗手液搓手。 “额,啊!”随着耳边声音突然加大,猛然一吼!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抬头错愕间,镜子里一个狰狞的恶魔,如同佛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第二十章 黑白无常来了 鬼迷眼?不管是不是... 我紧闭着嘴不敢出声,假装没有看见。转身之间,镜子“砰”的一声,犹如蜘蛛网般裂开。一只手突然从碎片中伸出,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哪里是鬼眯眼?我瞬间感受到了窒息的绝望。耳边还有玻璃落地,发出的阵阵脆响。 “额...”我喊不出声,嗓子里只能发出沙哑的音。就在眼皮垂下的瞬间,我看到自己胸前红光一闪,护身符犹如烙铁一般炙热。 可脑海中,却犹如断电般一黑,瞬间没了意识。 再醒来... 耳边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响。洗手池的水,早已经溢出台面,弄的满地都是,我后背都已经湿透了。我赶忙从冰冷的瓷砖上爬起来,只感觉浑身发凉。 关水的时候,再看洗手台的镜子,居然完好如初,根本没有裂开。 刚才的一幕,犹如做梦一般。 “怎么会这样?”我心生骇然,忙不更迭的离开洗手间, 我害怕的摸了摸胸口的护身符。居然还有余温,刚才绝不是我的幻觉。就连记忆,也丝毫没有断片,甚至连打伞女人在门口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回到二楼房间门口... 摸出手机,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居然昏迷了四个小时。 “糟了,”我赶忙推门而入,走到床前轻呼:“孟婉秋。” 她没有半点反应,手里还紧紧握着鸡蛋。我急了,赶忙掐她人中... 她却忽然呵声一笑:“你想掐死我啊。” “吓死我了!”我庆幸:“还好你没事。” 她看着我说:“你去哪了?浑身湿漉漉的。” 一言难尽,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吓唬她,所以含糊其辞:“刚才不小心弄的。” 话落,刚想转身离开,一阵阴风,却从门口吹了进来... 冷的我后背更凉了,眼看着孟婉秋慌忙将鸡蛋放到嘴里。 完了,我心里一声惊叹,居然这个时候来了。我回过头,只见一黑一白两个阴差,这不是黑白无常是谁。那长舌的模样,看着都令人毛骨悚然... 只能假装没有看到他们。我低头想走,却被孟婉秋一把拉住衣角。 我微微侧目,只见她咬着鸡蛋,浑身都在哆嗦。她炙热恳求的目光,仿佛示意我千万别走。 可是我心里也害怕,思绪间白无常突然站到我跟前,近身四目相对的距离。我记得刘叔说过,他名为谢必安,属阳。时常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予感谢,并对恭敬神明之人以好运,对男性吸其阳魂,对女性散其阴魄。 他是在试探我,我还是假装没看见他,径直想要离开。 可衣角被拽的更死,还抖了抖。 我暗叹一声糟了。果然,黑无常靠了过来。这黑无常名为范无咎(或称无赦),属阴。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意为对违抗法令,身负罪过者一概无赦,对女性吸其阴魂,对男性散其阳魄。 如果被黑无常看出,是我妨碍他们拘魂,这事可就完了,搞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白无常吊着长舌问:“他好像能看到我们?” 黑无常凶狠:“是南茅,还是北马?” 我把心一横,回头拍掉了孟婉秋的手:“我就是去关个门,别拉着我!” 说完,我直接从白无常的身体里走过去,关上了门。 回头,黑白无常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我还是假装没看到他们,上床,直接缩进被子里。 只感觉,手被人突然握住,孟婉秋手心全是冷汗。 我闭着眼睛,耳边只听哗啦的铁链声响,饶是白无常的声音,喊着孩子的名字:“孟天娇,时辰到了,跟我们上路。” “孟天娇...”黑无常怒喝一声!吓得我猛然一惊。 猝不及防,感觉冰冷的身子一暖,孟婉秋居然挤过来死死抱住我。 我闭着眼睛,继续佯装睡着。 半晌,只听耳边黑无常道:“还是钩不出来。” 白无常猜:“估计是有人,阻碍我们做事。” 随即我感到耳边一阵阴风,白无常俯身在耳,对我说:“那种阻碍的人,就该拉下去刮了他。” 我不做半点表情,转过身去,索性抱着孟婉秋。 只盼快点鸡鸣破晓,时间在忐忑中度过。不知道过去多久,孟婉秋渐渐松开了我。 糟了,我暗叹一声完了。人在极度惊恐后,放松下来就容易入眠,更何况是面对黑白无常,他们肯定能进梦里,勾魂。 我从被子里伸手,想要掐醒她,可是这一伸... 第二十一章 孟家的坟前 手才刚碰到她的身体,她就猛然惊醒,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瞪大了一双美眸,看着我的眼神极具复杂... 我全然忘了她没有穿衣服。脸瞬间就红了。 我暗骂一声,这叫什么事?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窗外天色灰蒙,虽然听不到鸡鸣。但感觉即将破晓... 黑无常森冷的语调:“走吧!” “好,”白无常应声之后,我长长松了口气。 睁开眼,却看到黑无常根本没走,就蹲在孟婉秋身边,俯身,正埋头紧视。 我心知完了!果然,孟婉秋睁眼,和黑无常四目相对。吓得猛然一怔,鸡蛋瞬间咬碎。 这下彻底完了,我侧头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可哪曾想,孟婉秋的双唇直接贴来,将我一吻。我猝不及防的睁大了眼睛。 蛋液侵进了我的嘴里,我想要推开她,可又不敢。她的美眸也变得极其复杂。 对视了几秒,大家索性都闭上了眼睛... 保持这样很久,都感觉到有阳光照进房内。才重新睁眼,她尴尬的说:“对不起,我刚才...” “算了,”我起身:“就当扯平了!” 我一脸尴尬的出门,在洗手间简单的打理了下自己。 看着那面镜子,脑海中不断回忆起,昨晚打伞女人的两次提醒。 孟家这个女鬼没有恶念,应该是命魂,为讨坟前风水。 孟家的邪祟出自佛牌,目前还没查到来历。 “江少爷,”孟长生找来:“您快帮忙看看孩子。” “孩子怎么了?”我跟他去了客房。 “经过这一夜,孩子比昨天更烫了。今早又吐了血。”孩子的妈妈一脸的忧心。 这一夜,我只不过是阻止了白眉道人使坏。孟家的根源问题,压根就没解决。 我查手看事,发现供奉出了问题,应该指的是那块佛牌,目前还没查到来历。 手心跳动,是鬼魂找来。这魂虽不恶,但坟前绝根,是个麻烦事。 我随即问起了孟长生,老家坟前的情况... 他看了看门口没人,才小声说:“少爷,其实那天,我砍了坟上树,耳边一阵杀猪的惨叫。我当时就吓跑了,回来怕我爷爷骂我,才说...才说已经连根拔了。” “那你的胆小,让这事还有补救...”我安排:“找医生上门,给孩子诊治,千万别离开这个房间。身上的香灰可以擦掉,但是黄符朱砂不能碰。” “好,”孟长生带我来到饭厅,餐桌上摆满了各色早点。 我喝了杯牛奶,全当一饭:“等会取一把香,一封红,去事务所接我。今天,先去看坟上风水。” “那佛牌呢?”孟老爷子凑过来问。 我从他手里接过佛牌,照了个相,发给纳兰欣。 还没来得及打字说明,她就已经回复:“是哪吒,天庭正神,道家的神相。想要镇住不难。” 离开孟家,司机将我送回事务所的路上,她还具体回复了镇邪的方法。 可是我心里犯怵,真有那么简单吗?那为什么许凯,刚想镇压就遭到了反噬? 我回事务所换了套衣服,心里还在细想佛牌的事情,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站在堂前想了很久... “少爷,”陈梦琪上来问:“您没事吧?” “我没事,”回头看她:“怎么了?” 她说:“昨天孟家来人找你,我打你电话,可是你关机了。” 我点头:“没关系,这事我知道。”她随即拿出机票:“这是徐富贵,昨天托人送来的,说是约你出去旅游。没人陪他,让你一定要去。” 是今天中午的机票?我哪有时间:“你去吧,我今天要忙孟家的事。” “你,你让我去?”她表情一喜,随即想:“你要平事,我怎么能不去帮忙。” 我也是按照纳兰欣的思路在平事,况且:“孟家人多,不用你帮忙。这事不难,我能行。别浪费徐富贵的机票。” 陈梦琪抿嘴一笑:“谢谢少爷!” 话音刚落,孟家的人就来了。孟长生把封红和香递给了我。 我遵照出马规矩一炉一香,请各路仙家堂上应事。 待请仙香燃尽,确定灰仙应事,我才敢放心的出门... 车上,孟长生客气的说:“少爷,这得开六七个小时,您睡会。” 我点了点头,在车上迷迷糊糊的入眠,耳边总感觉有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 脑海中,总是浮现昨晚的镜相,那佛牌上,真是哪吒相吗? “少爷,”孟长生轻呼:“到了!” 我醒来一头冷汗,就那么几个画面,我居然梦了五六个小时。 我下车发现,这里是远离上京的一个乡村。 “少爷,抽烟。”我接过孟长生递来的烟,点燃后,跟着他上山... 顺着小路上来,一路看尽山清水秀。但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念着什么坎乾兑坤离... 这些是风水辨位的术语,我完全听不懂。 只听心里一道斥责的声音:“平时不学,当然什么都不懂。” 是堂上灰仙,我在心里恭维:“还请帮忙看事。风水我真不懂。你也没入梦教过。” “怪我?”灰仙冷言:“基本术语你都不懂,我怎么教?” 我顿时哑然,孟长生听不到这些,还回头跟我说:“少爷,到了。” 我眼前一惊,坟前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孟家豪门,别墅豪车,可是这老人安葬的坟,却极其简陋。极简的坟头,粗陋的墓碑。 “就是这,”孟长生说:“这是我奶奶的坟,四十多年前埋的。老人去世的时候,孟家还很穷,根本没钱买棺材。就草席包裹,随便埋在这里。” “还真是福地福人居,”我心里一道女声,叹言:“就是这么随便一埋,竟然埋在一块风水宝地。”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问:“什么意思?” 心里那道声音解释:“这里叫猪眠穴,猪眠穴是个旺财的宝穴,子孙会大富大贵。不过,在这个坟头上,应该有棵树让猪乘凉,那样才是完整的猪眠穴。砍掉了这棵树,就等于毁了这猪眠穴。” 第二十二章 堂上锦毛鼠 “那棵树?”我上前看了看,露出坟面的一截断面,砍切面血红。 在联想孟长生,砍树听到的杀猪叫。随即了然,将心里灰仙的话,重复了一遍... 别说是孟长生听的一愣一愣的。就连我自己重复起来,也是云里雾里。 但感觉,这风水之事,的确是阴阳中较为复杂的一门。 心中一个声音在问:“他父亲是不是早死。” 这话重复出口,我就懵了,感觉这么问,是不是太突兀。 可哪曾想,孟长生一脸惊骇:“您怎么知道?” 我随即重复灰仙的话:“巽方有路,距坟5米,会对长女不利。可你家坟前这条路是斜的,通向震方,于中男不利。亦如风水所言,这巽方有路通正东,少年男子冷清清,不是早死,便无妻,一生辛苦百事空。你父亲没活过25岁。” “神了,”孟长生直呼:“没错,我妹出生那年,我父亲24岁本命年去世。” 随即灰仙断言,风水也有机缘巧合的因素。应该是坟前长树,成就了猪眠穴,才让孟家三十年前发达,一跃成为豪门。 如今断树,破了风水不说,也招来断根之祸,好在命魂报信。 常言坟前树木缠棺,子孙食材(财)用不完,坟上树是绝对不能砍,这是风水禁忌。所谓的木压棺,永世不得投胎,这话也不假。否则坟中阴人投胎,三魂重聚,谁来保佑后人? 我听从灰仙安排布阵,嘱咐孟长生:“去上京找最好的园丁,以断口连接,移植新树。这事,要快...” “好,”孟长生当即联系,依照时辰和树种,安排起来。 确定明天正午以前,肯定弄完。刚联系好这一切,孟家就打来电话,说是孩子比早上更严重了。 孩子总是指着眼前,嘴里喊着哪吒。 “少爷,”孟长生焦急的看着我:“这可怎么办?” 我想:“应该是佛牌上的神像作祟。只要镇住佛牌神像,就没事了。” 孟长生埋怨:“少爷,您早上就应该,先镇住佛牌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怕断错这佛牌的神像。镇错了会遭到反噬,闹得和许凯一样的下场。 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我拿出手机,细看着纳兰欣,早前发来的信息:“只能先镇住它,等纳兰欣来了,在处理。” “好,”孟长生试探性的问我:“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马上回去,”我路上说:“让你家里的人,准备一些东西?” “需要些什么?” 我把纳兰欣,消息当中提到的东西,全都转发给孟长生,刚发完,手机又没电了。 孟长生看着信息,再三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在出错。” 上了车,我心里还是忐忑... “忐忑什么?”心里那个声音问道。 “没什么,”我在心里感谢堂上灰仙,帮孟家恢复了风水。 心里那个声音却道:“别谢,这事我可没帮忙。这风水讲究天成,人为的改变,是没有绝对成事的。坟树接种,这树根就会有一接口,也是说,往后孟家会有一劫(接)。” 我听的心里咯噔一下:“那该怎么办?” 灰仙玩味:“我们只为平事,又不是专治风水,况且,我是出马堂上仙,信奉的是因果,不会去改人运势。只有你,才那么傻。” “我傻?”随着心里的疑问,车子猛然一颠。 我感觉双眼一沉,陷入思维梦中... “你不傻吗?”脑海中,一个白衣女子浮现,我看着那张灵动绝美的脸蛋愣神。 “看什么?”她俏脸微变:“在看老鼠胡子?” 上次堂前一念,居然被她听到了。我尴尬:“抱歉,我没想到你是...” 该怎么区分老鼠,我随即想:“没想到你是雌的。” 听完她的脸色更冷了,我赶忙改口:“母的?” 她走近猛一踩脚。咬牙道:“阴仙修炼几百年,才问出人形。你还在这说我是雌的母的,我是女人,女人。” “是是是,”我居然感觉到痛:“女人,你是女人。” 她气鼓着脸:“还有,姑奶奶是只白鼠,别灰仙灰仙的叫我。” 我无语:“这白鼠就不是老鼠了?说到底,这不还是灰仙。” 她眼神微眯,露出杀人的眼神... 我赶忙道歉。她沉眉问:“是不是我骂你傻,所以你故意和我作对?” 我心说:“哪敢?” 她哼声道:“这孟家的人,口口声声说白眉道人,误导他们破了风水。可是你想,孟家什么样的豪门?三十年福贵上京,应该也找过人来看风水。可他们不信前人,却听信后者教唆,这不是活该吗?风水天成自有定数,不要总是人为去改。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善念到,坟上长树,自有福报。而不是听信风水师摆弄下坟前,哪有就算走两年大运,后期山水应劫变化,谁能看透?” “有道理,”但我想:“孟家误信白眉道人,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白眉,是上京有名的风水师。” “蠢的不开窍!”少女一挥手,把我推出梦中。 我恍然惊醒,只听耳边,孟长生关心:“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我淡了淡心神,孟长生递来烟。 我点上烟细想,这灰仙,什么意思? 我早听刘叔说过,这堂上各仙脾气古怪,但是不会无端拉我通灵。她肯定是在提醒我什么... 孟家不信白眉,又该信谁?这话说的不只是风水,我猛然惊觉的同时。 “少爷,”孟长生接着电话,突然哭了:“我妹打来电话,说是孩子大口吐血,到家里诊治的医生,要求马上送医院抢救。” 我接过电话,让孟婉秋遵照医生的指示,在电话里,交代她如何镇压佛牌。 这一次,我信自己! 入夜,车子刚回到孟家别墅,一辆红色轿车,也径直开了进来。 是纳兰欣!她下车,就一脸愁容的朝我走来... 第二十三章 镇住了佛牌 纳兰欣走来就问:“哪吒相呢?”我微楞:“已经镇住了!” 她柳眉紧蹙的确认:“那是一块佛牌?” 我点头的瞬间,她俏脸顿时急了。转身拉着我直奔孟家别墅:“江辰,我可能把你害了。如...... 《蛇吞相》第二十三章 镇住了佛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是阎王刑场 我沉眉追问起邪事的细节,徐富贵却声称,电话里说不清楚,他这就让马思雨订机票,明天等我去了在说。 “也好!”我应声挂了电话,站在堂前沉眉。 “怎么?”堂上锦毛鼠叹气:“又没自信?” “怎么会?”我只是在算:“如果这事平了,能不能开五窍,请黄仙上堂。” “就冲那几十条人命,应该能吧。”锦毛鼠也只是猜测。 当晚,她并没有入梦教我风水。让我事前补了个好觉。 次日一早才七点多,马思雨就来了。她帮我收拾行李,我趁这个时间,在堂前奉了请事香。 忙完,她才开车送我到机场... “你怕吗?”她轻轻的问。 我点头:“有一点。”她柳眉轻蹙的问:“这事那么复杂吗?” “当然,”我愁容的说:“我没坐过飞机。” 她顿时噗嗤一笑:“一路上,你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尴尬的点点头。她笑说:“别紧张,飞机起落的时候,一定要深呼吸,嘴里念着我的名字,这样就不会太难受。”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她微笑:“真的,你等会上飞机,一定要记住。” “好,”我应声走入安检,跟着人群上了飞机。 找到位置后,我给徐富贵发了信息。他很快回复:“我和陈梦琪这就出门,去机场接你。” 关机后,飞机起飞,我瞬间感觉到耳朵里嗡嗡作响,我闭着眼睛,默念马思雨的名字。 别说,这还真管用。飞了四个小时后,中午才到达了目的地。 我跟着人群,刚出机场... “少爷,”陈梦琪走来吊着我的手:“你终于来了,我昨天都吓死了。” “少爷,”徐富贵也急忙走来:“一路上没事吧?” “没事,”我淡笑后,开机给马思雨回信:“我到了,你说的那个办法,还真好用。” 马思雨很快回信,那是专门给你做的咒语,这就叫,向马思雨借法。 胡扯,我随手问她,这能喊别人的名字吗? 能啊,她回信息说,但是喊别人的名字,容易坠机。最后带上三个大笑的表情。 陈梦琪看的发笑:“少爷,您和马小姐聊天,都是这样的吗?” 我脸红的收回了手机。上车才问:“这里出了什么邪事。” “等会你就知道了,”徐富贵抱怨:“我这次,又被朋友坑了。她听说,我在上京有个很牛的出马朋友,就骗我来旅游,还让我带上那个朋友。结果你让陈梦琪来,我起先也没多想,昨天下午我们到了这里,她把陈梦琪当做出马仙,领着我们去看,这一看,简直吓死我了。” “是啊少爷,”陈梦琪心有余悸,恍然提醒:“少爷,您来的时候,上了请仙香吗?” 我点头“上了,仙家都在堂上应事。” 徐富贵散烟闲聊,车子开向了乡村小路,两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了一处农家乐。 刚下车,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就带头迎了过来。 “辛苦江少爷,那么远赶来!”漂亮女人微笑伸手... “没关系!”我礼貌的握住了她的手。 感觉她的手心,是不间断的跳动,这是招惹了鬼魂,还不止一个。少女脸上的淡妆,都遮掩不住下眼乌黑的迹象。 “少爷,”徐富贵介绍:“这是我以前的同学,叫谭梦儿。” 陈梦琪小声在我耳边提醒:“也是徐公子,心仪的女孩。” 那他还挺有眼光,我微微一笑:“幸会!” 随即松手,她微笑回应后,才邀请我们进门... 在包房内,她客气的给我们倒茶,说起了邪事的由来。 这事源于她父亲,是本市的在职人员。一年前提出致富修路,想要打通兴村的马路,带动这村里的人致富。 这路修了大半年,就在即将修到村口的时候,挖出了无数骸骨,还有一把大型的虎头铡。 当时这事,在本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文物局还把虎头铡带走,拿去鉴定,断定是个文物。她父亲还因此受到嘉奖,同时,也引来文物专家,考古挖掘。 可事情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剧变。随着深挖下去,越来越多的骸骨被挖掘出来,整块挖掘地面,不断冒出浓雾黑烟。三天前黑雾弥漫不散,这些专家全都失去了联系。 她父亲,只好让工人进去寻找... 可那段路,就像是被煤矿电厂的黑雾笼罩一样,根本看不清眼前。最后出动了所有人,才把那些文物专家救回去。 但凡进去过的人,回来都声称看到了鬼。断头,断手,断腿,肠穿肚烂的都有,说是黑雾笼罩的地方,挖掘出来的是个阎王刑场。 那些回来的人,当晚就像是中了邪,有的昏迷不醒,有的神志不清。一共七十六个人,无一幸免。 谭梦儿美眸低垂:“上面责令我父亲调查原因,必须对这件事有个交代。被逼无奈,我才找了徐富贵,为了保密,我才骗他来这。可哪曾想,昨天差点害了他和陈小姐。” 第二十五章 丢了魂的人 手机铃声,恰不逢时的响起,她看一眼来电号码... “抱歉,烦您稍等江少爷。”她微表歉意后,出去接起了电话。 “少爷,”徐富贵散烟。我接过来才想起:“昨天,你们也进去了吗?” “好险,”陈梦琪心有余悸的说起:“昨天到这我还抱怨,居然来这穷乡僻壤旅游,那个谭梦儿小姐,说是先带我们去兴村看看。可刚踏进那段路,我们就感觉到事情不对。” “是啊,少爷”徐富贵颤声俯耳:“那地下,居然会伸出手来抓住我们的脚。眼前全是肠穿肚烂的鬼魂。” “别说了,”陈梦琪一把推开徐富贵:“都怪你,被这女人骗来,还连累了我。” 随着高跟鞋踢踏的声音,谭梦儿重新走了进来:“江少爷,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您看现在,方不方便过去看看。” “走吧,”听人说的再多,始终不如自己去看一眼。 我跟着他们上车,其实兴村并不远,就在农家乐背后,十分钟就到了进村路口。 我下车,看着弥漫的黑烟沉眉,这团黑气覆盖了整条进村的路,久聚不散。听谭梦儿说,这里原本就是个进村的峡口通道,被凿宽阔路,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这几天以来,村里人只能绕道,从侧面爬山进出,引起了村里人的愤恨。 我理解:“始终这事,严重影响了他们出行。” “不只是这样,”谭梦儿说:“黑雾中,还散发着恶臭。” 话音刚落,我就闻到了,这是一股,尸体腐烂后的恶臭。 一旁同行的人,赶忙分发口罩。我戴上后,朝着黑雾走近,浑身汗毛瞬间竖立。 刚走进黑雾之中,心里柳絮忙声提醒:“这里积怨成煞,不能在进去了。” 我闻声止步,赶忙退了回去。 “少爷,没事吧?”徐富贵关心道。 我摇头示意:“没事,但这黑雾积怨而生,如果不查出怨从何起,黑雾不会散,我也不敢贸然进去。” “那怎么办?”谭梦儿焦急的问。 我稍微思考过后:“帮我准备十七、八只老鼠。” 谭梦儿俏脸微皱:“您要老鼠干嘛?” 徐富贵拐了拐她:“少爷做事,别问那么多。这出马弟子,堂供五仙,众生都是耳目。”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谭梦儿点头询问:“您还需要,准备其他东西吗?” 这事比我想象的严重,我包里的东西肯定不够,随即找来纸笔,写下需要补充的东西,让她尽快给我凑齐。 “我这就安排。”谭梦儿点头,当即安排随行的人员,抓紧置办。 随行人员应声转告:“谭小姐,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辛苦了,”谭梦儿微笑回应后,才问:“江少爷,您要不要,先去看看那些病人?” “去看看吧,”柳絮在我心里提醒:“感觉这事,真的很棘手。” “我也感觉到了。”在心里应声后,我跟着她们离开。 车上,听谭梦儿说,目前七十六人都在同一家医院,为防止消息走漏,所以对外严格保密。但是上面限定的七天时间,还剩下三天。如果在查不到原因,给出合理的解释,那这事就瞒不住了。 半小时后,到了医院门口... “江少爷,这边,”谭梦儿带路,直接进了住院部。 在医院护士的帮忙下,换上了专业的防护服,带上口罩和手套。 由院长陪同,进了icu病房。他说:“这里的五十二个病人中,有十二个是文物局的考古人员,全都陷入重度昏迷,几论专家会诊下来,断定是瘴气中毒所致。” 院长讲解的很详细:“所谓瘴气,是夹杂各种植物,或者动物尸体腐烂后散发的毒气。有的瘴气会产生异香,也有些瘴气闻起来腥臭无比...” 柳絮在我心里说:“并不排除,的确有医院诊断出来的因素。但那不是关键原因。” 我随便挑了其中一个昏迷人员,查手看事,确定是横死鬼缠的现象。 柳絮幻化现身,严谨的翻开他们的眼瞳说:“江辰,他们是丢了魂。” 这我听说过,人丢天魂,犹如失去灵智,就会变得痴呆。丢了命魂,就管控不了七情,神经就会错乱,变得疯癫。丢了地魂,人就会重度昏迷犹如死人。 “没错,”柳絮断言:“这些人的地魂,应该就丢在了黑雾里。如果七天过后,还找不回地魂,那就相当于过了头七。地府可不管他们魂是怎么丢的。只要满了七天,地府阴差就会去收走地魂。” 我闻声沉眉,这一刻心里已经彻底乱了... 胡九娘都一改魅声,严肃起来:“江辰,这是你目前出马以来,遇到最棘手的事情。要想平事,估计要堂上仙家各展所长,兴许才能助你看事。” “是啊九娘,”我也心忧:“只有三天,我能行吗?” “江辰,”锦毛鼠一改轻蔑的口吻:“相信自己,我觉得你能行。” 只有白婆婆,还是森冷凄寒的声音:“尝试,你还有一半的机会,不去试试,这些人只有等死。” 它们都那么说,我微感释然:“那走吧,去看看其他病人。” 第二十六章 请灰仙探路 “就在楼上...”院长应声带路,来到楼上病房,介绍说:“这里有24位病患,他们神志不清,总是胡言乱语。” 柳絮先我一步,上前查事:“三魂虽然尽在,但是惊吓过度,导致神志不清。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吓傻了。脑海中的意识,走不出惊恐的画面。” 要唤醒这24个人不难,可丢魂的52人,就比较麻烦。 我沉眉思索,离开了病房。 听谭梦儿说:“东西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看...” “先取黄符朱砂,和毛笔上来,”我们到院长办公室,借这地方,我画了一些镇魂咒,让人贴在昏迷不醒的人身上。防止三魂散尽。 在画安神咒,贴在神志不清的24人床头,请九娘、白婆婆和柳絮借法,绘制护身黄符,让他们每人一张。 心念拜请,九娘带着堂上仙家今晚入梦,将那24人带出意识。柳絮应声入咒,白婆婆和九娘也没有拒绝,只叮嘱:“那你今晚和灰仙,自己小心。” “我会的,”心里应声的同时,感觉暖暖的。 忙完,手都画软了... “辛苦了,江少爷。”谭梦儿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席间,我总算见到了谭梦儿的父亲。 他面带官相,一脸歉意:“抱歉江少爷,这事,我实在不好出面。” 我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问起:“事发的地方,为什么要叫阎王刑场?当时挖掘出来的虎头铡,究竟是什么文物?” 他示意旁人出去,才详细跟我说:“经过鉴定,这虎头铡是宋朝文物,应该是包拯当时所用。至于阎王刑场一说,是七十年前兴村传出来的,他们将事发地段,叫做阎王刑场。具体为什么会这样称呼,我也不是很清楚。” 包拯?虎头铡? 我能想到的是,据说包拯就是地府的阎王之一,而他的虎头铡,不会无端埋在这里。 锦毛鼠在我心里好奇:“是为了镇住邪祟吗?” 我哪知道,心里回应:“只能去兴村,问问那里的老人。七十年前的事情,应该还有迹可循。” 饭后,我刚放下筷子。谭父就问:“这事,江少爷有把握吗?” 我摇头:“这事很复杂,我还没有头绪。” 谭梦儿在意:“那这事,您打算收多少钱?” 我这次来,为的是功德:“封红随意。” 谭家父女对视一眼,露出难色。 徐富贵悄声过来:“少爷,谭家可能拿不出多少事钱。这住院的人中,有六十多个是修路工人,当初听了谭父的话,才进去雾区招惹了邪祟。现在上下都在追究,谭家的处境很难。” 我理解:“那封红的事,等平完事再说,现在先带我回阎王刑场。” “好,那就辛苦江先生,不是,江少爷才对!”谭父起身再三说明,他自己不方便陪我。但是接下来几天,都会让谭梦儿跟着我帮忙。 我表示理解后,才离开了包房... 上车,回到了兴村路口,黑雾凝聚的比早上更浓。 随行的人,帮忙搬下法案香炉,红绳挂铃,朱砂研磨,陈梦琪润好了毛笔。 “少爷,您要的老鼠。”谭梦儿害怕的提着笼子。 这种事本该清风探路,我实在没办法,只能请灰仙帮忙。 用朱砂在挂铃上画咒,在以长红绳栓住鼠尾,将它们全部放出来。让其他人搭手,拉住红绳另一头。 随即摇铃念咒:“地动山摇乾坤铃,洒米乾坤八卦行,起阵,起风,请神灵!” 一咒,一响,一应,狂风骤起,但是根本吹不散黑雾。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在心里暗叹。却听锦毛鼠回应:“江辰,你真差劲。” “没办法,只能辛苦你了!”我心念一落,随即摇铃念咒:“出行骑大马,回归坐大轿,灰仙探路,真灵,出窍!” 案前阴风吹进黑雾,瞬间带动十多只老鼠,直奔乱窜到黑雾之中。 我赶忙让徐富贵他们拉紧红绳,伴随着叮当乱响的声音,绳子越放越长。 “少爷,”陈梦琪诧异:“这样就能探查里面的情况?” “嗯,”我点头,灰仙就是老鼠,她能探查这些老鼠所看到的。让她带头探路应该不会有事,毕竟阴魂过路不惧怨煞,更何况锦毛鼠还是上堂阴仙。 挂铃叮声乱响,手中红绳已经绷紧。徐富贵疾呼:“少爷,绳子不够长。” 我的心咯噔一下,还不来不及细想,这阎王刑场究竟有多大,紧绷的红绳突然松动落地。几分钟后... “少爷,”徐富贵颤声喊我:“你,你快看?”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低头看去,黑雾中,十几双幽绿的眼睛晃动,直奔我们这里。 当那些眼睛冲出黑雾,谭梦儿惊呼:“是那些老鼠!” 完了,弄巧成拙,我知道:“这是鬼老鼠,也是老人常喊的鬼耗子。” 第二十七章 锦毛鼠哭了 这鬼耗子,有的是吃了尸身腐肉,被命魂寄居,犹如阴鱼一般形成邪祟。有的却是直接被地魂附身操控... “千万别被这东西缠上!” 我忙声的提醒的同时,快速收起红绳,当老鼠急扑过来的时候,借用红绳牵引,在空中旋转一番后,丢回黑雾中:“把它们丢回去,连红绳挂铃一起丢回去。” 十几个人应声学活,将老鼠全都丢了回去。 谭梦儿吓哭了,紧紧抱着徐富贵... “别怕,这不是有我在吗?”徐富贵轻拍她的后背宽慰。 看的陈梦琪浑身冷颤:“比老鼠还恶心。” 我闭眼沉眉,在心里直呼锦毛鼠。可是根本没有回应,我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如果锦毛鼠没有出事,这些老鼠不会失控。可是,它一个阴仙,能出什么状况? “江辰,救我...”一个焦急的哭腔,突然映在我心里。 是锦毛鼠,已经顾不上多想。我直奔黑雾中... “少爷,”陈梦琪在身后疾呼:“别进去。” 但我已经冲了进去,眼前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锦毛鼠,”我一声喊出,数声回响。那回音,一声比一声凄惨,听的我自己都毛骨悚然。 脚下的路还能依稀可见,被挖掘的凹凸不平。我只能在黑夜中摸索,空气中的恶臭,让我只感反胃。 极度惊悚的气氛下,突然感觉脚下一绊,我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 什么东西?我回头,只见地上一只手臂伸出,那血淋淋的手臂,看的我脊背发寒。 我坐在地上,急忙回退的时候,只感觉手上按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近眼一看,居然是颗眼珠子。 我赶忙丢掉,起身就跑,没跑几步就撞到了别人的后背。 他凶狠的嗯声回头,森冷的问我:“你看到,我的眼珠了吗?” 我倍感惊悚的摇头,他却凑过来追问:“你看到我的眼珠了吗?” 我惊恐到了极致,猛地推开他,朝另一边跑。 我害怕极了,忙不更迭中脚下一滑,只听一个声音大吼:“混蛋江辰,你还踩我。” 是锦毛鼠的声音,我回头看到她,一身白衣坐在地上,脚踝被一只血手死死抓住。 惊恐中一喜:“总算找到你了。” “废话真多,”她哭丧着脸:“还不快救我出去。” 我刚想扶她,却听身后传来锦毛鼠的声音:“江辰,别过去。那是怨念幻化出的假象,你过去。她会拉住你的。” 我如摆钟回头,前后看着这两个人,都是白衣锦毛鼠的样子,她们同样坐在地上,脚踝都被一只血手死死抓住。 两边一模一样,我懵了:“这...” “别管我,”后面的锦毛鼠说:“你快走,再晚,你也走不掉。” “我,”起身,是真的想跑。 前面的锦毛鼠却叫骂:“混蛋江辰,你真的太差劲了,我恨死你了...你别把我丢下。” 她骂着骂着,最后居然哭了,我的心咯噔一下。后面的锦毛鼠却劝:“你快跑,千万别管她。” “怎么办?”赌一赌,我上去拉起流泪的锦毛鼠。用脚去踢那只血手,可根本没用,我只能狠心,脱了锦毛鼠的靴子。 “混蛋江辰,”锦毛鼠破口:“我的鞋子。” 我把她背起来:“鞋子以后在买。” 说是掉头回跑,可是我刚才跌跌撞撞,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回去的路... “直接走,”锦毛鼠指路:“我能看见,听我的没错。” 但我连她,是真是假都不敢确定。几秒钟的纠结后,也只能信她一回。我顺着她指的路跑,可是黑雾中的景象,变得幽绿起来,一个个肠穿肚烂的鬼魂,真的出现了,犹如丧尸围城一般靠拢。 “完了,”我抱怨:“这次为了救你,我把自己都搭进来了。” “还好意思说,”她哭丧着回应:“我本来混在老鼠里,都逃出去了。你这个混蛋,居然把我丢回来。还是你亲手丢的,现在你怨我?” 刚才那些老鼠,我...我误会了! 已经来不及道歉,阴魂已经围到了眼前。我索性闭着眼睛,就当前面是鬼迷眼,直接撞过去... 刹那间,只感觉胸口护身符如烙铁一般发烫。我咬着嘴唇,忍着胸口灼烧的剧痛,根本不敢睁眼,埋着头往前冲... 第二十八章 刑场的由来 “江辰,小心前面,小心前面...” 锦毛鼠在背上急声提醒,可我哪敢睁眼,一头撞到树上。 只感觉头上一热,瞬间就昏了... “江辰,江辰,”锦毛鼠在耳边急呼,我醒来只感觉头上剧痛的难受。 “混蛋,你吓死我了!”锦毛鼠泪眼看我。 “这是哪?”我起身看了看,已经逃出黑雾,但眼前没有法案香桌,也没见徐富贵和陈梦琪。 锦毛鼠哽咽的说:“这应该,就是兴村。” 我释然的坐在地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称刚才那段路,是阎王刑场。但我相信:“说这里是万人坑,一点也不假。黑雾下,埋了很多尸体,应该是挖路的时候,取走了镇刀,放出了地下镇压的恶鬼。” 锦毛鼠提醒:“而且这些阴魂很特别,不怕红绳朱砂,也不惧符咒。” “没错,”我认同的点头:“的确很奇怪。除了鬼手刀,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锦毛鼠说:“江辰,要不要去村里,打听下这些阴魂的来历。” “也好,”我下定决心起身。却看到锦毛鼠还坐在地上,手捂着裸露的脚踝。 无奈,我过去把它重新拉到背上。 好在她不重,刚才急于逃命,才全然没有注意,居然碰到她会有手感。 忍不住捏了捏,还真有手感。细想也是,刚才撞到鬼身上,都会有感觉,更何况阴仙。 “舒服吗?”锦毛鼠俯身在耳:“老虎的屁股不能摸,我的就可以吗?” “我...”脸瞬间红,说不出的尴尬。 她咬唇说:“其实江辰,我刚才那会恨死你了,拿我探路不说,逃出去还被你丢进来。我那会咬死你的心都有。” 我尴尬道歉:“我哪能想到,你躲在那些老鼠里。” “算了,”锦毛鼠俏声说:“看在你进去救我的份上,原谅你了。不过江辰,你最后是怎么分辨出,哪个是我的?” 我的确有赌一赌的想法,当时心想:“老鼠嘛,胆小是本性。死了成仙,应该也改不了。” “谁胆小?”她咬唇质问:“里面那么恐怖,难道你进去看到,心里不怕?” 我不否认:“我也怕。” “就是嘛,”她笑了,随即表情一愣:“那你怕,还进来找我。” 我想起了孟婉秋救她侄儿的时候:“所以,怕又怎么样?难道连自己的堂上仙,也不救?” 她无声的笑了笑,贴在我背上:“其实这也不怪我,是那里面的鬼相太恐怖。人生前的残疾,瞎眼等等,都是生前恶报。死后孽障皆清,哪有那么恐怖的鬼相?只有在地府阎王的刑场,才会依据生前善恶,被破腹,挖眼,勾舌头,不是吗?” “对啊!”我恍然惊觉,那这些鬼魂,为什么会这样? 我在村口小卖部买了包烟,借此套近,和老板打听七十年前的事情。 老板四十来岁,脸色愤恨的埋怨:“早就跟你们说过,这路不能修。阎王刑场不能挖,当初那虎头铡,更不能取。你们偏不信...” 一旁的村里人,指责声更是不断。我好言好语的散烟,安抚了好一会。 任村里人一番指责后,那些明智的人,才冷静下来:“事情发生了,总要解决。不然这黑雾不散,影响的都是村里人。” 小卖部的老板,犹豫了很久才让我进去。说是要看他爷爷,愿不愿意告诉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四十多岁的老板,他爷爷那不得九十来岁。 很快,我就见到了老人,他躺在摇椅上,眯着浑浊的眼睛:“什么人来了?” 老板俯身贴耳,说明了我的来意。老人脸色骤变,只问:“来平事的,是南茅还是北马?” 我自报家门:“出马弟子,只为平事打扰。” 他哆嗦的起身,在老板的搀扶下,过来打量我:“纳兰家的后人?” 我略微一惊:“您也知道纳兰家。” “知道,当然知道...”老人点头,说起了阎王刑场的事情。 这事源自八十年前的樱花战争,当时这里打的很惨烈。老人回忆起来,只说那个年代的惨绝人寰,是你们这一辈无法想象的。他至今在梦里,都还会梦到那血腥的场面。 当时的无数敌军尸体,就埋在了万人坑。可是他们阴魂不散,还在骚扰村民。七十多年前,各地还发生过,不少阴兵借道的事情,时隔今日还有据可查。那时候,这里恰逢过路的一个出马仙,来自纳兰家。 看到这些樱花贼寇,阴魂不散。就摆下阵,困住了那些阴兵,一个翻译官的鬼魂想跑,还被他挖瞎了鬼眼。 那个纳兰家的出马仙说,要让他们永远保持这番狰狞的鬼样,长埋地下。村民们当时对那些樱花人恨之入骨,知道这件事更是拍手叫好。 “七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兴村宁愿不修路,不建设。也要他们长埋地下,永远不会原谅他们。”老人说到最后,情绪激动的剧烈咳嗽:“跟你说这些,就是要你去跟姓谭的说,赶紧把虎头铡送回来,把那些畜生,在给我压回去。让他们长埋地下,永不见天日。” “别激动,”老板拍着老人的后背,慌忙用眼神,示意我离开。 我识趣的退出去,等老板安抚好了老人的情绪,我重新买了两条烟算是感谢。顺带打听了出村,该怎么绕路。 离开后,我一言不发。锦毛鼠紧贴着我的后背,它能感受到我心里的情绪,随问:“江辰,怎么感觉,听完故事后,你一点也怕了。” “起初我怕,是对未知的恐惧...”但我现在已经明白:“什么阎王刑场?不过是八十年前的惨烈,遗留的冰山一角。当时的战场上,多少人肠穿肚烂,断手断脚,掉眼珠子的多了去。敌人如此,我们的前辈,壮烈的更多。我没生在那个年代,但我能想象,那时候。每个地方都有这样的阎王刑场。是战争,让人世比地狱更恐怖。” 第二十九章 镇刀的来历 “怎么?”我随问:“你还在害怕?” 背了太久,她往上贴了贴:“现在不怕了。” 她随指绕路的高山:“去上面看看。” 我应声把她背上去,这里是两边崖壁的制高点,她在我背上又开始说起那些风水术语。 我尴尬极了:“一句都听不懂。” “那你就别打断我,”埋怨完,她一指黑雾笼罩的地方:“江辰你看,这三叉路看起来,犹如人字对吧。” 我哪看得到:“只有一团黑雾凝聚不散。” 她轻咬薄唇:“黑雾在人字中央,三路汇聚的交叉。你仔细看,还能看到延伸出去的三条路。” “没错,”我点头。她断定说:“当时的万人坑,就是埋在人字中央,三面环山聚气,汇在中间凝怨成煞。离开的三条路,应该是被三把铡刀镇埋。” “三把铡刀?”我记得:“以前的村里老人说过,北宋开封府包拯,有龙头,虎头,狗头三口铡刀。但这三口刀,就能镇压上万冤魂?” 锦毛鼠微笑:“你可以上网查查,这三把刀来历并不寻常,他们是上古时期的三把邪刀,分别是龙牙、虎翼、犬神。” 我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查了起来... 据《科技信息·探索与发现》2010年第11期《龙牙、虎翼、犬神》一文中说:“据史料记载,商汤攻入夏朝太庙之时,黑云遮天、鬼哭狼嚎,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化为三股妖风袭来,顿时商朝大军死伤无数。汤王弃戈下马,手持轩辕黄金剑,单人闯入太庙主殿,挥剑疾斩,三大邪刀被击成碎片,封印于地下。” 斗转星移、时光变迁,到了北宋时期,著名铁匠韩蕲在开封一带发现了商朝太庙遗址,并开启封印,得到了龙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的碎片。 据说,当时“三大邪刀”碎片中隐隐有黑气,触之即发。韩蕲将碎片带回开封城里后,与宫廷铸剑师合力打造,耗时一年零八天,铸成龙头、虎头、狗头三口铡刀,并经北宋天子御批,存放在开封府内。时任开封府尹的包拯,成为第一个掌管三口铡刀的人。 看完我不禁诧异:“神了,这你也知道。” 她笑说:“那是,因为我叫锦毛鼠,和展昭的外号同名,所以我特意查过那段历史。” 我背着她下山,随想:“所以你就用了锦毛鼠这个名字。” “才不是,”锦毛鼠笑了:“这次上堂,我本来想改改名字的。可是柳絮说,我长的很像某部猪八戒里面的锦毛鼠。所以我就用啦。” 我笑了:“那电视,恰好我也看过,你长的和她...” “怎么?”她脸色骤变:“你最好注意言辞,小心我咬你。” 额,我承认:“你比她更漂亮。” 她欣然笑说:“算你诚实。” 两人一路聊着下了山,刚绕回到路口,就看到陈梦琪泪眼婆娑的样子。 我不禁问她:“怎么哭了?”她回头一惊:“少爷,您没事?” “少爷,”徐富贵笑着走来:“半天不见你出来,她就在外面嚎啕的跟什么似的。” “用你话多?”陈梦琪恨眼看他:“你不也跟哭丧似的。” “我哪有,”徐富贵散烟摸火:“少爷,抽烟缓缓。” “谢谢,”我单手接过烟点燃,明显看到徐富贵的眼睛,也有明显的泪痕。 “江辰你快看。”锦毛鼠在背上疾声提醒。 我这才注意到,黑雾凝聚不散,但是它居然会向外延伸,我刚才摆出的法案香炉,已经被黑雾扩散,包裹其中。 一支烟抽完,谭梦儿才颤声问:“江少爷,里面是什么情况。” 我把看到的,打听到得,全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谭梦儿听完就问:“是不是重埋虎头铡,事情就算平了?” 我摇头:“其实,就算重埋镇刀,也只能阻止怨煞蔓延。要让黑雾中的恶鬼重回地下,才是最麻烦的。” 谭梦儿俏脸焦虑:“那怎么办?” 我想:“出马弟子渡鬼魂,要么化怨,要么诛邪。这里上万人,三天怎么可能化怨?鬼怕火,只能借一把天火诛邪。” 锦毛鼠忙声提醒:“趁早打消你这个想法。” “为什么?”我侧目看向锦毛鼠。听她说:“这黑雾中含有瘴气。瘴气里有甲烷等可燃气体。你一把天火下去,是会爆炸的。” 听不懂,但我知道这事,变得更棘手了。 “少爷,”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陈梦琪憋屈着眼泪,直呼:“你也开始说胡话了。” “完了,”徐富贵抓着自己的脏辫:“回去怎么跟思雨交代。” 他们看不到我背上仙家,只当我是和那些进去的人一样,被吓傻了。 回去的路上我解释了很久,到了入住的农家乐,才把这事说清楚。 “吓死我了少爷,只要你没事就好。”徐富贵和谭梦儿牵着手,把我送到了房间。 第三十章 平事前的准备 陈梦琪买来夜宵,吃完交代了一番后,他们才离开。 我回头,无奈的看着锦毛鼠:“你,不回堂上?” 她一伸裸足,埋怨:“还不是你害的,这让我怎么回去?” “我明天赔你。”说完,我拿出手机让徐富贵帮忙,明天买一套女孩白色的衣服,裤子,袜子,鞋子一套,都要白色,买最好的,最贵的送来。 徐富贵很快回信,尺寸鞋码。 我也不好问,看锦毛鼠的样子,我回信,就按照谭梦儿的身材买。 我收起手机,和锦毛鼠躺在床上,听她给我讲起了风水。倒是我小看她了,只知道她是文仙,擅观风水,其实她更精通布阵,说这阎王刑场,万人坑。一定是个擅通风水的出马弟子,他自己人为布置出来的。 我好奇的问她:“为什么?” 她噗嗤一笑,脸红道:“因为当时布阵的人,用阵骂了人。” 我诧异:“你听到他骂了?” “嗯,”她点头,脸色羞红的说:“你自己想啊,把樱花人埋在人字中间,这中间是什么?” 这还用问?我刚想开口,立马意识到不雅。难怪会说是人为布置的,这简直就是侮辱。 她噗嗤一笑:“出马仙家可没那么损。” 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和她说话到很晚才睡。 次日临近中午... 徐富贵和谭梦儿买来了衣服,全套齐全,我吊牌都没拆,直接取火盆烧给了锦毛鼠。 趁她换衣服的空档,出门听谭梦儿说:“少爷,事情可能难办了。” 我沉眉微皱:“什么难办?” 谭梦儿说:“虎头铡交到上面,现在已经拿不回来了。您可能不知道,这东西不但有历史价值,听说还是上古神器。所以才会引来考古挖掘人员,他们还想把另外两把铡刀,一起挖掘出来。” 好在这事,我昨天问过锦毛鼠:“只缺一把虎头铡,还有办法补救。如果还要取走另外两把镇刀,那这事,我可就没办法了。” “放心,”谭梦儿很聪明:“这事连我父亲都特别嘱咐过,不能透露给其他人知道,另外两把镇刀的位置。” 我随即加了谭梦儿好友,发去三张照片,和尺寸规格:“按照这些要求,做这三尊石像。要快,最迟明天中午,我就要用。” 谭梦儿一咬薄唇:“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等等,”我回头想起:“医院那些人,怎么样了?” 谭梦儿说:“医院倒是有好消息,说是24个神志不清的病患,瘴气中毒的情况已经好转。恢复了意识。” 徐富贵拐了拐谭梦儿:“什么瘴气中毒,这是少爷帮忙。” “当然,”谭梦儿一笑:“我只是转达医院的说法。” 可我表情微沉,昏迷丢魂的52个人,就麻烦了。要怎么把他们的魂找回来。 我让他们先去办石相的事情,其他的,我在想想... 徐富贵热忱的陪着谭梦儿出门,两人感情倒是发展的挺快。 我随即找来陈梦琪帮忙,借用这里的电脑查起了八十年前那场战争。 直到下午,徐富贵和谭梦儿回来,说是已经定制好了石相,今晚那边加派人手雕刻,明天中午以前就会完工。 谭梦儿关心:“江少爷,您这边...” 我起身搓了搓脸:“想要压万鬼,召52人的魂,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倒是有一个试一试的办法。但是我需要一百套,八十年前的军装,一百个训练有素的现役兵。和一些冥具纸扎,樱花香料。” 谭梦儿点头:“这些都不难办到。” “那好,”我随即一应写下用具,包括法案香炉。昨天都已经弄丢在黑雾里,所以全都要重新买。 在三确认单子上的东西后,嘱咐她:“冥具纸品,尤其是纸人和纸马,今晚就要给我送来。” “这没问题,”谭梦儿立刻联系人准备。 在农家乐吃晚饭的功夫,冥具纸品就全部送到了。 我交徐富贵和谭梦儿,取红纸黄符,朱砂毛笔,去医院记录下那52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他们走后,我随即将纸人纸马,点睛扬鬃... “少爷,”陈梦琪惊讶的说:“虽然我不懂,但也听说过,这纸人画眼不点睛,纸马立足不扬鬃,您这是?” 我点头:“禁忌,也要看你怎么用。” 她不在多问,搭手帮忙,一起弄完这些,在用红布遮盖住这些纸品。 弄完已经夜深,陈梦琪困倦的说:“少爷,你早点休息。” “嗯,”我应声回房,刚一开灯... 眼前顿时一亮,锦毛鼠穿着白色蕾丝长裙,薄纱长袜,蹲坐在窗前。她的身材很好,皮肤雪白,浑身散发着青春的热力,看的我脸红心跳。 她侧头冲我一笑,故意问:“江辰,我和你女朋友,谁身材好?” 我愣了:“什么女朋友?” “还装,”她挑眉:“当然是马思雨啊。” 我淡淡的说:“你们差不多。”可她追问:“论长相呢?我们谁更漂亮?” 我并不否认:“你是仙家修炼,自然多几分灵气。” 她眨眼说:“和纳兰欣比呢?” 我闻言一愣...... 请假条 抱歉各位,今天状态不好,严重卡在下一章了。感觉这是本卷的大剧情,但写出来都不满意,坐在家里,五个小时,写了五千多字,全删,感觉都没达到自己的要求。 实在抱歉,今晚赶不上更新时间,明天一早补发。 《蛇吞相》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步入黑雾中 “这怎么能比?”在我看来:“你是上堂阴仙,她是人。你们都不一样...” “谁说不一样?”锦毛鼠凑过来拉着我的手,摸到她脸上,居然有温度,有肉感。 不禁下手捏了捏她的脸,那触感居然和人的一样。我顿时惊讶:“仙家退兽相,问人形,再到化人身。你居然已经...” 她得意的挑眉:“我已经差不了几方功德。” 这得修多少年功德?我今晚侧身躺卧,背对着她,心里感觉莫名的不自在。 她拍了拍我:“怎么了江辰?” 我心生骇然:“以前没把你当人看还好,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踢下床。她生气质问:“你骂谁呢?” “我,”无奈,只能起身道歉。哄了半天,她才突兀的转变话题:“江辰,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什么为礼,什么衣为聘?” 我躺回床上说:“那是三书六礼,锦衣为聘。” “不是这句,”她咬着薄唇,羞于启齿的样子:“脱靴为礼,烧什么为聘。” 我不厚道的笑了:“你都要化人形了,这点文化都没有。” 她顷刻间变脸:“我没文化?你自己才是,连风水方位都学不懂,出马的规矩也不会,江辰,你太差劲了!” “我...”哑然失声的同时,还没解释她就眨眼消失。 这脾气...我无奈,这一夜都辗转难眠,如今气跑了锦毛鼠,明天的事就更棘手了。 次日一早,徐富贵和谭梦儿就来了... 说是工人已经把石相运到了。我找来红布让他们把石相盖住。 依照锦毛鼠早前所说,安排他们左边悬崖立上神荼,右边崖上立郁垒,左右斜角相立。 神像目光所视之处,也就是取走虎头铡的方位,立下魑虎兽相。 “少爷,”徐富贵不懂:“为什么不把上面两个神像移下来,一起守着这里。” 我解释:“如果在怨煞之气中,魑虎容易躁动不安。所以用神荼郁垒相看着它,这样魑虎不敢上前,就不会进入黑雾之中。而黑雾中的恶鬼,也不敢接近魑虎。在樱花国的阴阳文化中,这白虎也被称为圣兽。” 我取黄符朱砂,开光三尊石像,但是依旧用红布遮掩。 随即摆下案桌香炉,搬来纸人纸马。我安排陈梦琪和谭梦儿,饶过山路进村,在人字下两路的黑雾前,燃香烧钱... 忙完已经是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感觉周边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少爷,”陈梦琪打来电话:“我已经把香全点了,可是香火气根本没往黑雾里飘。” “怎么可能?”我微感诧异的问:“你真的是在,靠近黑雾的地方点的香?” “嗯,”陈梦琪应声回答:“这香火气,全都是往上飘的,里面的恶鬼根本不受香。” 徐富贵开着免提过来:“少爷,谭梦儿那边,也是这种情况。” “别慌,”我在电话里指引他们:“在香火旁,点燃樱花香料。倒掉樱花味的香水。” “好,”他们应声照做,很快我就听到他们惊呼:“有蛇,好多小蛇爬过来...” “别怕,冷静一点!”我心里也急,但我想:“用农村老话说,这是阴魂化作的生契,你们退后几步,他们是不敢出来的。” 她们颤声回应:“没错,那些蛇,就聚集在香料旁,没有在出来。” 我冷静的说:“现在你们赶紧离开。绕回两边悬崖,等我们进黑雾出来,就揭开红布。” “那你们要小心了,”她们前后应声,挂了电话。 该我们了,我看着徐富贵:“你怕吗?” 徐富贵一咬牙:“为了爱情!” 话音刚落,身后正步齐响,一百个兵哥红布蒙眼,穿着旧时代的兵服。 “立正!”谭父声令步止,看向我:“人都带来了,可千万别出事。” “放心吧,只要他们不取下眼前红布,就不会有事...”但我,还是谨慎的提醒:“你最好给他们再强调一下,等会无论听到什么,都别揭开眼前红布,更不能回头,不能应声。” “说一次就行,根本不用再去强调!”谭父自信:“我就是当兵的出身,我相信他们,他们令必行,禁必止。服从命令就是天职。” 我是不懂他哪来的自信,随即分发白灯笼到兵哥手上,让他们右手握住灯笼,两排之间,各握纸人的一只手。 全程他们都像提线木偶,没有一个人出声质问。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诧异的表情。 其实我心里还是没底,但徐富贵说:“没事,我来帮你喊口令。” “好,”这让我松了口气,也好奇:“你当过兵哥?” “没有,”徐富贵苦笑:“但我好歹军训过。” 军训是什么鬼?我没问下去,案前香炉摇铃,咒念出行骑大马,回归坐大娇... 咒落信马开路!霎时间,纸马扬鬃,径直走向黑雾... 徐富贵看的眼神一愣,我赶忙丢了个纸人给他,我们各抱一个,就刚好52个纸人。 我拉着他走到两队排头,在眼神的示意后,他秉气凝神:“齐步...走!” 霎时间,这百人兵哥闻声而动,步调整齐划一,迈步黑雾中。 第三十二章 在意的眼神 徐富贵的额头冷汗直冒... “千万别怕,”我小声提醒他。 “可害怕这东西,是控制不住的,”他小声抱怨完后,深呼吸:“预备唱,铁流两万五千里,直向着一个坚定的方向...” 八十年前的老歌齐声唱起来,心里还真就没有胆怯的感觉。尤其是想到身后那么多人。 但是我在黑雾中,却懵了,仅凭这些灯笼,根本看不清自己要找的魂。 “江辰,三点钟方向,刘大力的鬼魂...”我心里一个提醒的声音。 是锦毛鼠,这令我顿时一喜,咒念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咒落瞬间,顿时一阵阴风吹到纸人中。 “八点钟方向,徐梦洁的鬼魂...”我再次念咒拘魂。 我在心里道谢,可锦毛鼠并不领情:“我只为积功德,可不是帮你。” 一路下去,真没遇到阎王刑场的鬼魂阻碍。徐富贵对我暗挑大拇指:“少爷,这招绝了。身后穿着这身衣服,看哪个樱花国的亡魂还敢来招惹?” 可我认为:“也许和你说的一样,他们怕了这身衣服。又或者,他们是怕了满身煞气的兵哥,但我觉得,他们更怕的...是战争。” 徐富贵根本不认同:“怕战争,那八十年前他们怎么不怕?那帮王八蛋...” 我赶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别乱说话。” 一路下去,出奇的顺利。在锦毛鼠的提示下,很快就收满了52个纸人。 “江辰,”锦毛鼠忙声提醒:“赶紧倒回去,在下去就是兴村,出口点了樱花香料,很多东西围在那。” 只能原路返回,我一拐徐富贵,他立刻声令:“向右转!” 我立在一旁,看着所有人都已经右转,饶反回原路。 “你怎么还不走?”锦毛鼠在我心里疑问。 可我却回头死死盯着身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 “江辰小心。”急声提醒的瞬间,地下一只血手伸出,我赶忙退后。但眼下,根本不只是伸出手而已。地面开裂,一具血尸直接爬了出来。他朝着我极速匍匐,与此同时,裂缝中钻出密密麻麻的蛇,个头不大,长度都还不足一米。 但密集恐惧症,让我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不快跑!”锦毛鼠突然幻化身前,拉着我就跑。她终究是老鼠本性,生性惧蛇。 可我回头看着疯了一样朝我爬来的血尸,他嘴里“啊屋”不清的吐字,流露出的眼神,让我心里极具复杂。 追上徐富贵他们,锦毛鼠才埋怨:“江辰,你说你,那么危险,你还...” 我把鞋递给她,呆愣的没有说话,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个眼神,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我最后走出黑雾的瞬间,谭父立马揭开红布,露出魑虎神像... 陈梦琪一揭神荼,谭梦儿揭开郁垒,霎时间,迎面吹来的风宛如热浪。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莫名生疑。 只听锦毛鼠提醒:“风水你不懂,那人字加上左右斜点,念什么?” 我顿时惊觉:“魑虎和人字的头重合不计,在把左右神像视为斜点,加在人字两边,不就是个火字吗?” “聪明,”锦毛鼠声落形散,消失在了眼前。 “你又跑?”我在心里忙声喊她,只听她在我心里说:“这只鞋,我承情了。看在这件事的情面上,我原谅你了。” 居然学纳兰欣说话,我哑然失笑,回头只见黑雾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缩了回去,凝聚回三岔路口的交界点。 “江少爷,”谭父上前询问:“这事,办的还顺利吗?” “很顺利!”但我还是带着一百兵哥,多走了半公里路才停下来。 收走他们手里的灯笼和纸人时,我看到他们浑身都是汗,也不知道是热风吹的,还是对刚才黑雾中有所察觉,流下的冷汗。 直收到最后一个,我看到他遮眼红布,都已经被眼泪湿透。 我不禁问:“你,为什么哭?”他没说话,谭父厉声帮问:“问你,为什么哭?” 兵哥立正声吼:“报告,我没哭!” “你...”谭父作势上前质问,我摆手示意他别计较。但心里却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随即安排谭父:“将人带回去,我们晚上在医院见。” “好,”谭父应声带走了人,队伍走过装载冥具的卡车,他们才摘下遮掩红布,整齐跑动起来。 居然,居然没有一个人回头看,难道他们一点都不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 “少爷,”徐富贵走来散烟说:“佩服吧,这就是兵哥。” 我接过烟点燃,没有说话,心里却衍生了莫名的复杂... 一支烟抽完,谭梦儿和陈梦琪一前一后的回来。 “少爷,没事吧?”陈梦琪的关心的问。 我微笑:“没事。”谭梦儿却在意:“接下来,要怎么做?” “黑雾的事情回头在处理,”我指着卡车上的冥具:“安排人,送到医院,全部堆在icu病房里,先救人。” “好,”谭梦儿应声后,拿出手机安排人手... 第三十三章 事情没有平 等安排的人到了... 我们坐车来到医院附近,在人手搬运期间。 谭梦儿招呼我们先吃饭,可他和陈梦琪一点胃口也没有。被燃烧樱花香料时,惹来的小蛇,吓的心有余悸。 徐富贵夹着菜:“少爷,我们多吃点,别浪费这桌菜。” 我摇头:“其实,我也没胃口。”徐富贵楞笑:“少爷,难道你也被吓到了?” 我没有说话,摸出身上的烟点燃。并不否认,黑雾中爬出来的血尸,让我反胃,但他的眼神。令我特别在意。 “怎么了江少爷?”谭梦儿担心:“是不是黑雾里的恶鬼,不好解决?” “那倒不是,”我让她放心:“已经有办法除恶,这事倒也不难。” 谭梦儿这才宽心,饭后我买了这里的单。让谭梦儿有些不好意思:“少爷,您这...” 我只是依出马看事的规矩。谭梦儿不解,但徐富贵清楚:“少爷是这样,出马看事只吃事主一饭。” “放心吧,别那么客气!”陈梦琪莞尔笑说:“我家少爷,就冲徐公子的交情,这事也会给你平完。” 徐富贵闻言一笑,对着陈梦琪暗挑大拇指。谭梦儿没看见,还一脸客气:“那就辛苦江少爷。” 没想到这几天下来,徐富贵和谭梦儿,还真就走到了一起。 去医院的路上,徐富贵搭着我的肩膀,一脸得意的说起这几天,他是怎么和谭梦儿走到一起的。言语激动之外,感谢我来平事,帮他制造了相处的机会。 “那是你自己的缘分。好好把握...”我微笑的和他走到病房门口,心里由衷的为他高兴。 在iuc病房的护士帮忙下,我再次换上了防护服... 但这次,我让他们都在门口等着,谁也不许进去。陈梦琪担心:“少爷,您一个人能行吗?” “放心吧,我堂上仙家都在里面。”随即,我独自进入病房,以红绳挂铃封门封窗。 取纸人,以红纸对应昏迷的患者的身份,在掐诀念咒,咒落赦魂的瞬间,纸人中骤起一股阴风。柳絮急忙显化,指戳地魂眉间。配合白奶奶念咒,送其回附肉身之中。在请九娘应入梦中。 五十二个人... 依次忙碌下来,已经入夜。九娘确认:“没问题,三魂都已经全了。估计明早就能醒过来。” 但柳絮担忧:“江辰,你用出马禁咒,这是会遭雷劫的。” 我早就想过了:“魂已经入体,天上雷神也不敢擅降天雷劈在人身上。只要不撕掉红纸黄符,天惩雷劫应该会劈在纸人身上。如果在将这些纸人丢进黑雾中,到时候五十二道惊雷,一定会吓得黑雾中的恶鬼,缩回地下。” “不错,”九娘认可:“虽然麻烦了一些,但好歹是个办法。” 我立身作揖:“这次平事,感谢堂上各位仙家相助,功德在我,亦在仙。” “哟,”柳絮一笑:“懂规矩了!” 受礼的瞬间,柳絮和白婆婆形散身消,回了堂上。还听柳絮惋叹:“只可惜,功德不小,但你还是没有开窍,没能唤醒黄仙上堂看事。” 我淡然自信:“总会开五窍的。” 堂上没有回应,我这才出门嘱咐谭梦儿:“多安排点人过来,用黑布包裹纸人,今晚鸡鸣破晓前,拉到阎王刑场附近...” “好,”她应声安排人手。全程我都注意用黑布,把纸人包括的严密,才敢让他们带出病房。 因为医院,是最聚阴魂之地,要是露出点睛纸人,是很危险的。 将纸人拉到阎王刑场那段路,我让人从两边山壁上,将纸人全部丢进黑雾里。 忙完已经夜深... 回到农家乐,陈梦琪开心的说:“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只等四十九后的天雷。那我们明天,应该就可以回去,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谭梦儿礼貌的说:“我这就给你们订票,明天一早,我也会把封红事钱送来。” 事情的确告一段落,但我心情却很沉重,沉默半晌,我让陈梦琪明天先回上京,我等天雷下来后,在离开。 随即回房,我一脸凝重的抽烟... “在烦什么?”锦毛鼠声落聚形,托着俏脸猜:“是不是在想,黑雾中的恶鬼?” 我看她一眼,重新点燃一只烟。她笑猜:“其实你在黑雾里看到血尸,和那些伤残的鬼魂,你就应该知道,用精盐,雄黄专治他们这种残缺的恶鬼。为什么还要丢纸人进去,等四十九天那么麻烦。” 我摇头说:“我没想到。”可她俏脸微变:“那你倒是说说,引雷吓唬恶鬼后,他们再出来怎么办?。” “不会,”我顺着话说:“到时用精盐,硫磺,艾草铺路镇魂,我...” “说下去啊,”锦毛鼠俏眉一挑。 我坦白说:“只是想不通,为什么黑雾中那些恶鬼,要抓人脚,要让人留下来。时隔七十年,什么怨到了今天,居然能越衍越烈?” 锦毛鼠俏眉微扬:“这还不简单?这就跟水鬼一样呗,想拉人留下,当替身。他去顶替死者投胎。” 我起初也那么想,但今天突然想起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这虎头铡几天前就被取走了,那些恶鬼,为什么没有离开。要抓替身,出来抓不是更好?” “对啊,”锦毛鼠俏脸微楞:“这,会不会是他们傻?” 第三十四章 什么太爷爷 “估计是吧,”我灭了烟,懒得和她争辩。 洗完澡,躺在床上才恍然惊觉:“你,你怎么没有回堂上?” 她笑说:“九娘让我利用这段时间,在这教教你风水。” 她交了一夜,但我听进去的却不多... 第二天一早,我就送陈梦琪去了机场,她很纠结:“少爷,要不我还是留下来,等你一起走。” “不用,”我嘱咐:“你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净手,帮我在堂前上完事香。仙家总不能一直在堂上等49天。他们在堂上没事,自己会出去积德行善,积累功德。” “好吧,少爷。”陈梦琪应声,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安检。 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都不敢抱怨。其实我出马看事期间,都不喜欢去点看事香的原因。就是讨厌被堂上通灵,心里没有半点隐私。 “走吧少爷,”徐富贵留了下来,他说是陪我。其实,为的是陪谭梦儿... 在车上,听徐富贵转达,说是医院的那些人昨晚开始,就已经陆续醒过来了。谭梦儿高兴,还主动约他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徐富贵猥琐的戳手:“少爷,一起去吧!” “我就不去了,”下车后,我独自走到阎王刑场,看着那团凝聚的黑雾。心里充满了复杂... 七天下来,我白天都和锦毛鼠在这发呆。晚上回去,她就躺在身边入梦,教我基础入门的风水术数。 可我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这天下午,我亦如往常,和锦毛鼠坐在崖壁上,看着阎王刑场... “江辰,你到底怎么回事?”锦毛鼠声落形聚:“还想不通,怨煞鬼魂的事情?” “不是,”我坦然说:“已经想通了。” “真的吗?”锦毛鼠歪头看我:“快说来听听。” 我猜:“那些人守在黑雾中,为的是守住自己的尸骨,怕人挖掘。他们拉人,是为了求助,希望有人,能带他们回家。这股怨煞,是源自对家的思念。也只有这种情感,能随着几十年过去,越衍越烈。” 锦毛鼠漂亮的脸蛋一愣:“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现在更加确信:“那天进入黑雾,他们不敢靠近,怕的不只是那件衣服。最怕的,是在起战争才对。他们大多正直青年,背井离乡战死在这。父母无人赡养,妻子遭漂亮国的大兵践踏,有孩子的,大多年幼蹒跚在学堂中。战争,也毁了他们的一切。” 锦毛鼠点头说:“那你想化怨,送他们回家?” 我查了八十年前的故事,觉得:“站在我的角度而言,我无法原谅他们。即便他们绝大多数人是兵,无论是不是受人指派上了战场。但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不值得原谅。” 锦毛鼠突然形散,提醒:“江辰,有人来了。” “谁?”我警惕的起身看去。只见来人一脸热忱:“小兄弟...” 我不难认出:“兴村小卖部的老板。” “是,”他应声点头,询问:“也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想请你去我家一趟。” “当然有时间。”我只以为是老板家出了什么事,才跟他来到村里。 到他家门口,才听他说:“我爷爷啊,希望你来家里吃个饭。” 怎么会无端请我吃饭?我一头雾水的入席,才听老人说起,村里已经通知,一个月后兴村会有天雷,让村里的居民做好准备,下个月要暂时搬离这里。 我恍然,自己都没想到这些,倒是谭父这个人很用心。想的很周到,甚至为了防止文物局继续挖掘镇刀,还刻意隐瞒了阎王刑场的内幕。 老爷子哆嗦的抬起酒杯:“来,孩子,喝一杯。” 我起身抬杯,陪他喝了一个。老爷子很高兴,嘴里念着,就该让雷,劈的那些狗日的万劫不复。 酒桌上说起往事,他更是老眼浑浊,九十多岁的人,早已经步入了健忘的年纪。但是他对于七八十年前的事情,记忆尤深。 他亲眼目睹过,所以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心里不能不恨,是那些樱花人糟践了这片土地。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那时候他也是个兵,当初因为重伤,才留在了村里定居。 饭后,老人热情。还醉眼朦脓的送我到门口,临别才想起:“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礼貌的回话:“江辰!” 可他笑了:“不厚道的孩子,算算,这应该是你爷爷,或者说太爷爷的名才对。” 我闻言一愣:“什么太爷爷。” 老人家回忆道“就是当初,布下阎王刑场的出马仙,纳兰姜承,姜太公的姜,奉承的承。” “您误会了,”上次急着问事,所以没来得及解释:“我并不是纳兰家的出马。而且我是江河的江,时辰的辰。” “你还想糊弄我这老头子,”他指着我说:“你们除了眼神之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当初你太爷爷来的时候,就是你这般年纪。我不会看错。” 这话令我在意,可追问起,有关当初那个纳兰姜承的事,他知道的也不清楚。只是当年看到他平事,就记下了这个名字。 我顿感失落,随即客气的向老人临别致谢,还在老板这买了两条烟。当做变相付了饭钱。 第三十五章 了结谭家事 当晚,我刚回到农家乐,就看到谭父带着谭梦儿迎了上来:“江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徐富贵悄声提醒:“他们,等你很久了。还去阎王刑场那段路,找过你。” 我微表歉意,没有隐瞒:“下午去了趟兴村。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谭父笑说:“今天,特意把封红事钱,给江少爷送来。谭家现在处境不好,希望少爷别嫌钱少。” 谭梦儿随即递来支票... 二十万!我没有拒绝,毕竟这是规矩。但谭父随即说起:“这事,终归没有瞒住上京方面,他们打算联系樱花国,接这些骇骨回家。借由这件事,给他们敲个警钟。有的错误,不是篡改教科书,就能掩耳盗铃,瞒下罪行。” “也好,”我并不反对:“就让他们魂归故里,死后看清,当初的牺牲有什么价值?如果还能借此警醒国际,不要再有战争。那远比,困他们在这的意义更大。” 谭父担心的是:“这黑雾的问题,和天雷怎么解决?” “没关系,”我想:“只要两国交涉好了,樱花国自有阴阳师来解决黑雾。你只要强调他们,四十天内处理好。到时候收集好纸人,烧掉也就无碍。” 随后,我还特意交代了,如何妥善处理三尊石相。谭父都应声谨记... 交代清楚一切,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次日,我就结算了农家乐的费用,和徐富贵一起回了上京。 这件事的后续,不只是在我们国家,就连国际上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起初和樱花国协商,他们死不承认这些遗骸,更不承认八十年前的罪行。直到在国际上,遭到了舆论的谴责。 被逼无奈之下,他们才公开承认,予以道歉。为了脸面,他们以隆重的仪式,接回了这些遗骸。当晚,我还打电话给谭父确认,纸人和石像,全都妥善处理了。 可谁曾想... 专机接走遗骸的第二天,徐富贵就激动的跑来说:“报应啊少爷。” 我和马思雨正在吃饭,全都一愣:“你在骂谁?” “不是,”徐富贵赶忙拿着手机新闻给我看:“樱花国纪念馆,今早凌晨,引发大火,烧毁了整座纪念馆。” “的确是报应,”几个人闲聊,对此根本没有半分同情... 但徐富贵怀疑:“少爷,会不会是你那些纸人,没有处理干净?” “怎么可能?”我细算时间:“从离开上京,接谭家事情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这可不关我的事。” 徐富贵一愣:“居然还不到一个月?” 马思雨笑了:“是啊,这恋爱中的人,对时间好像没有观念啊。” 陈梦琪也笑了:“我家少爷可不一样,时间记得特别清楚。” 我尴尬的看她:“是啊,因为细算时间,明天你就满一个月,该分红了。” 陈梦琪装出恍然惊觉的样子:“对啊,少爷你不说,我都忘了。” 几个人还在聊天。咖啡店的一个服务员,突然脸色沉重的走来:“那个,江少爷,我能求您,帮忙看个事吗?” “出了什么事?”我脸色一愣,马思雨赶忙起身让她坐下。 看她紧张的样子,马思雨关心:“徐惠姐,是家里遇到邪事了吗?” “嗯,”徐慧姐颤声点头,埋怨:“家里三岁大的孩子,前天捡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马思雨忙问:“捡了什么?”徐慧姐说:“剪刀,一把老式的剪刀。” “一把剪刀能闹出什么邪事?”徐富贵不以为然。但陈梦琪来自农村,她从小就听过:“这外面的剪刀,是不能捡回家的。” 第五卷首语 上卷谭家的结尾,欠缺圆满。我原本构思的结尾,应该是渡心,解怨。 我起初写好的结尾,自己都感觉写的很满意。是本卷最煽情热血的。可是别人一句话点醒了我,有的错是不可原谅的,不该触碰这个话题。 有的结,也是不能解开的。为了本书的立场。所以,我宁愿上段谭家的故事结尾,差强人意,也不愿意江辰去解怨。 果断删掉了原稿,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结尾。下卷的几个故事,都很精彩。 也会加快更新速度,希望弥补上卷结尾的遗憾...江辰:“我们下章见!” 《蛇吞相》第五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路边的剪刀不能捡 “一个剪刀而已!”徐富贵就奇怪:“为什么不能捡?” “因为...”陈梦琪刚开口想解释,马思雨就悄悄拐了拐她。示意他们别吵。 我开始正色:“徐惠姐别紧张,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徐慧姐长叹一口气,才说起了事情的由来... 这几天她丈夫出差,孩子从幼儿园放学,就托付给邻居接回家,顺带照顾一顿晚饭。 可邻居也没有看住孩子,不知道前天,孩子从哪捡回来一把剪刀。 徐慧姐也是农村出来的,知道这东西不能乱捡。就打孩子的手,让他赶紧扔掉,以后都不许乱捡东西。 徐慧姐非常确定,当时亲眼看到孩子把剪刀丢进了垃圾桶,才回的家。 咖啡厅下班都是十点以后,到家就是十一点。她把孩子哄睡后,想着帮孩子把几件薄衣服洗了。小孩的衣服,都是手洗。 可她在洗手池,突然抬头,就从镜子里看到...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手里就拿着那把剪刀,站在她身后,一脸诡异的笑。 徐慧姐颤声惊恐:“少爷,我从没见过一个三岁的孩子,会笑的那么诡异。而且平时孩子醒了,发现我不在,都会哭,会闹...没有开灯,他一个人是不敢下床的。” 我点头追问:“接下来呢?” “我当时就吓坏了,”徐慧姐心有余悸的说:“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怕孩子用剪刀伤到自己,所以我赶忙去拖过剪刀。过后想起,心里都忍不住后怕,这剪刀怎么会,又到孩子手里?” 我追问:“接下来呢?”她说:“当时就觉得,肯定是剪刀的问题。我就用床脚压住它。当晚都相安无事。昨天一早,我送孩子去了幼儿园。才特意回家,拿出剪刀,在上班的路上,悄悄把它丢进了,公共卫生间。” “可是,”她表情突然变得惊恐:“可是昨晚,我都已经忘了剪刀的事情。带着孩子睡到半夜,耳边一直听到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我惊醒发现,孩子就坐在床头上,手里拿着那把剪刀,突然就朝着我戳了过来。要不是我醒的及时,躲的快。我...我...” 马思雨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陈梦琪也赶紧给她到了杯水:“没事的徐慧姐,这事少爷会帮你想办法,倒是你,昨天怎么不说?” 徐慧姐垂头:“我知道江少爷有本事,可他,收费很贵。” “没那回事,”在我看来:“出马只为积德结缘。封红随意,五十一百都是结缘。没你想的那么贵。倒是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她喝了口水说:“我当时抢过剪刀,孩子就清醒了。对于发生的事情,什么也记不起来,我追问剪刀的来历,他一直说,是前天一个婆婆让他捡回家的。我问他那个婆婆长什么样子,他只记得...那婆婆的脸,是绿的。” 听得众人惊骇,徐富贵好奇:“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剪刀?” “我带来了,”徐慧姐起身,忙不更迭的去更衣室,拿来一把老式的剪子。 徐富贵远远的看着,感觉:“很普通啊。” 我也查手看过,发现徐慧姐的手,没有任何异常。看她的样子,也没有遇到鬼缠的迹象。我想:“这把剪子就放在我这,你今晚回去,留意下孩子。” “谢谢江少爷,”徐慧姐客气了几句。马思雨关心的说:“徐慧姐,要不下午,你提前下班,去接孩子吧。” 徐慧姐很感激,说是他老公出差,下午就会回来,他会接走孩子的。 随后再三道谢。离开后,马思雨才悄声问:“江辰,怎么会这样?” 我想:“应该是秽物作祟,影响了人的神智。” “什么叫秽物?”马思雨不理解。 “怎么说呢?”我也不太会解释:“简单说吧,比如国旗国徽这些东西,天生正气鬼魅不侵。但有的东西吧,比如杀猪匠的刀,渔贩子的刮鳞刀。这一类东西用途特殊,东西本身怨煞较重,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智,尤其是意志力薄弱的孩子。” “那这剪刀?”马思雨略有惊恐的问:“为什么不能捡?” “你还是别问了,”我告诉她:“这要跟你说清楚,只怕你今晚都睡不着觉。” 我起身上二楼,在堂前用黄符包裹剪子,放到白婆婆的牌位前。即便这真是个秽物,这满堂仙家,也是能镇住的。 只是...我心里在意,那个让孩子把剪子带回家的老婆婆,是什么来历? 晚上,咖啡厅的人下班后,我特意留下了陈梦琪。 因为我试过在手机上,转账分红,可是限额。根本转不出... 陈梦琪俏脸一愣:“少爷,两万块还限额。” “不止两万!”我细算:“从徐富贵事件后,我接过孟家五千万,和谭家二十万。一成就是...” “五百零二万?”陈梦琪脱口的瞬间,脸色顿时一变。 她知道我平了孟家的事,但不知道当时孟家给了五千万。我笑说:“放心吧,承诺你的,我一分也不会少。” 可她拿着我的手机,却只转走了两万。还说:“少爷,孟家的事,我都没参与。哪有脸拿那个钱。谭家的我就不客气了,那是我应得的。” 我很意外:“怎么?你不缺钱了?” “怎么会不缺钱?但这钱,也要拿的心安理得才行。”她表情突然一变,开玩笑说:“少爷,我也怕这钱拿多了。你到时候想潜规则我,我都不好拒绝。” “胡说,”我顿时脸红的说:“我像那种人吗?” “别当真少爷,”她起身出门,说是:“孟家的钱我就不要了。只要您还出马看事,我迟早会分到百万。” “随你吧,”我没有强求... 等她离开后,我锁上了门。打算堂前供香之后,在去睡觉。 可来到堂前发现...剪子,那把剪子居然不见了! 第二章 消失的剪刀出现了 这个下午,没人上来过二楼,怎么会不翼而飞? 我赶忙打电话给徐慧姐,可是电话没人接。 糟了,我心里顿时急了,赶忙下楼开门。可是徐慧姐住在哪?我根本不知道。陈梦琪肯定也不知道,只能试着打电话给马思雨。 所幸的是,徐慧姐过生日,她曾经去过一次。但具体在哪,她也说不上,但她还记得路,可以开车带我去... 我没多想,直接让她回来接我。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徐慧姐家,居然是虚惊一场。徐慧姐抱歉的说,他老公刚出差回来,在外面总是睡不好。一点响动就惊醒,所以她关了静音。至于孩子,今晚也没什么异样。 “那剪子呢?”我赶忙让她,把家里全都找找,看看剪子,是不是回到她家了。 马思雨拉着我,小声问:“江辰,剪刀怎么会在徐慧姐家。别人明明给你了。” “没错,”但我记得:“徐慧姐说过,昨天她丢进厕所,这剪刀也回到他孩子手里。所以我才会担心。” 我想去帮忙找,但徐慧姐拦着,还招呼我们沙发上坐会。 马思雨小声说我:“这毕竟是别人家里,你去乱翻,怎么合适。” “这倒没关系,”徐慧姐一边翻找,一边轻声解释:“我老公以前有严重的心脏病。总是睡不好,听到响动就容易惊醒。” 我们表示理解,坐在沙发上。等徐慧姐把家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剪子。 “怎么办?”马思雨小声问我。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徐慧姐你去睡吧,今晚我在你沙发上睡会。如果真出什么事情,你也方便叫我。” “那就委屈江少爷了。”徐慧姐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去卧室抱出被子递给我:“对不住了少爷。房子买的小,委屈您了。” “没关系!”我微微打量了一下这套房子,极简装修的两室一厅。 但是在上京,这么一套房子可不便宜。徐惠姐客套的坐在茶几上陪我们闲聊,说是这套房子。那都是有了孩子以后,他老公拼命攒钱买下来的。 马思雨听后惊讶:“孩子三岁?那就是三年在上京买下这么一套房子,已经很厉害了。” 徐慧姐点头:“是啊,我家那口子不容易。这三年来都很努力,想着给家里好一点的生活。 聊到很晚,徐慧姐才回房休息... 只剩我和马思雨坐在沙发上聊天,上半夜还好。 下半夜,我实在困的不行。马思雨让我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她帮我盯着。 “那你呢?”我关心。她微笑的拿出手机,说是想玩会游戏,等会她困了,在叫我。 “好,”我躺下闭眼,都还没睡着... 就被马思雨急拍肩膀,她慌张的喊我:“江辰,江辰...” “怎么了?”我睁眼坐了起来。只见马思雨惊恐的指着厨房... 厨房里没有开灯,但是敞开的门,可以清楚看到,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赤裸着上身。 “这是徐慧姐的老公吗?”我小声问马思雨。 可她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那个男人,提醒我:“剪...剪刀。” 我赶忙起身走了过去,马思雨也惊恐的跟着。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臂。 我们来到厨房门口,才清楚的看到。这男人双眼泛白,手中赫然拿着那把剪刀,剪刀反射客厅透过来的灯光,照着他的半边脸阴森森的。 马思雨害怕极了,我甚至都能听到她的心扑通扑通的急跳。她颤声问我:“江辰,他,他要干嘛?” “我现在也不敢确定...”但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把他给叫醒再说。 不过,我刚想上前,男人就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他的表情很难受,好像正经历着一场生死折磨。可诡异的是,他张大了嘴,明显想要尖叫,但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马思雨被他给吓坏了,惊恐的死死拉紧了我。不让我过去。 我看着那个男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了很久。才强忍疼痛爬了起来,然后用厨房的抹布,裹成条状后,死死咬在嘴里。 他重新躺在地上,感觉全身都在使劲儿,将力量全都集中在了下半身。浑身肌肉紧绷,犹如仰卧起坐一般,起身,又躺下,又起身,在躺下。他脸上全是汗水,表情赫然是痛苦的狰狞。 过了很久,他终于叫出声。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犹如虚脱了一般。 马思雨看的目瞪口呆,但她也终于回过味来:“怎么感觉他,他像是在生孩子?” 没错,就是生孩子,刚才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分明就是孕妇分娩时的样子。 我更加确定:“那把剪刀,就是...” 第三章 竟是七年前的遗物 “江辰,”马思雨惊呼出声。已经不用我在解释。因为那个男人手里握着剪刀,已经准备给自己剪脐带了。 我急忙抽出手,上去拖掉了剪刀。可是,这和徐慧姐说的不一样,拖掉剪刀后。男人并没有立刻清醒过来。而是痛苦的紧捂着心脏,没多久,眼皮一沉,直接晕了过去。 我掐他的人中,也没有任何反应。我赶忙让马思雨去叫醒徐慧姐。 这男人有心脏病,为了谨慎起见,我马上让思雨开车,将人送去医院检查。 可刚送到医院人就醒了,但经过医院检查,还是建议住院观察。 徐慧姐很在乎她老公,赶忙签字。还跟我们说:“宁愿在医院花钱,买个安心。只要人没事就好。” 马思雨表示理解,也同意这几天让她休息,好好照顾她老公。 我则是站在一旁,看着这把剪刀愣神,以前的农村,交通不方便,医疗意识差。或者出于生育管控。都是躲在家里,自家接生。然后取一把剪刀消毒,剪断脐带。这种剪刀通常用了,就会丢掉。因沾染的脐带血中,有孕妇分娩的怨,也有孩子新生的血。被视为秽物。 但徐慧姐家这把,我感觉特别奇怪... “江少爷,”徐慧姐抱着孩子过来问:“这剪刀?” “是件很麻烦的秽物,”我对徐慧姐直言:“最好问问你老公,他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闹到现在这样,是有人要害他。” 徐慧姐一听,慌了:“这...这怎么会?” 我确信:“即便是鬼,也不会无缘无故,让孩子捡一把剪刀回家。这东西很明显,是冲着你丈夫来的。最好在问问,孩子所说的婆婆,他认不认识。” “那我这就去问,”徐慧姐将孩子递给马思雨,接过剪刀进去病房询问。 半晌,徐慧姐出来说:“这剪刀,是我婆婆的遗物。” “什么?”马思雨惊讶。我也有些诧异:“遗物?你婆婆过世了多久?” “七年了,”徐慧姐说:“当时我还没和张康结婚。刚才听他说,这把剪刀,是他妈妈用过的老物件。七年前下葬,还准备丢进去随葬的。但是张康的姨妈说,铁器不能入馆,就把剪刀带走了。” 我赶忙追问:“他姨妈七年前带走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 徐慧姐摇头:“这谁知道?”我示意:“让他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她姨妈。那把剪刀,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徐慧姐脸色惊变:“可他姨妈,一个月前,就死了。” 我顿时头都大了,再次确认:“这剪刀,真是你婆婆的遗物?” 徐慧姐说:“我老公很肯定。因为早年,张康的爷爷那辈,就是赊刀人。这还是他家早些年,自己打的剪刀。” 马思雨听不懂了:“什么是赊刀人?” 我给她解释说,这民间有句话,叫姜子牙谋略定乾坤,赊刀人铁口断未来。这些赊刀人,自称是鬼谷子的后人,他们走街串巷,身带菜刀或剪子。但他们这些刀剪,只赊不卖。将东西留下后,还附带一句高深莫测的谶语。等到谶言,也就是他们所说的预言,实现之后。在回来收钱,这一行历史由来已久,当时他们被称为“卜卖”。 “江少爷,”徐慧姐忧心开口:“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我现在也吃不准,只能说:“你先在这照顾你老公,等会把孩子送去幼儿园以后。带一把香,一封红,来事务所找我。” “好,”徐慧姐应声点头后,我和马思雨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先给陈梦琪发了信息。让她早上不用来事务所,直接去医院换下徐慧姐。 回到事务所后,马思雨就提醒:“江辰,记得把这剪子压在床脚。” 我应声照做,但我想,这东西堂上仙家都镇不住,压在床脚,恐怕也是徒劳。 看看时间,才五点多,马思雨一脸困相。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一下。 可她说,再有四个小时,咖啡厅就要开门。现在回去又来,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况且,今晚看到这一幕,让她感觉挺害怕的。 我随想:“那去我的房间睡会吧。” “好啊,”她挽着我微笑,没有拒绝。我的房间,平时倒也算收拾的很干净。但碍于她是女孩,我拿出新的被套床单,给她更换。 可她脱了鞋,就直接缩进被子。还笑说:“我不介意,被子换了,就没有你的味道。那就没有安全感了。” “胡说,”我给她关了灯,可她说:“江辰,我怕。你能不能坐在床头,等我睡着再走。” 我应声坐上床头,没多久,两人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靠着床头,能明显感觉这床,上下一抖。 我朦脓中惊醒,只见一个老婆子,手里拿的,正是我床脚压的那把剪刀... “你是谁?”我颤声急问。 只见她闻声,缓缓回头,那竟是一张,凹眼皮皱的脸。 第四章 最污秽的就是人心 她声冷的说:“我来讨,七年前的公道。” “七年前的公道?”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公道?” 她看着我,深沉的鬼魅一笑,我忙声质问:“把话说清楚。” 可她竟然眨眼消失。我没有惊醒马思雨,也没上请仙香。 倘若这是为讨公道而来,无论出马弟子还是仙家。都不会阻拦... 但我心里忐忑,最终还是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来到病房,我看到男人战兢发抖的握着那把剪刀。 “江少爷,”徐慧姐抱着孩子,颤声说:“刚才一个老太婆,竟然把剪刀,送回来了。” 我沉重的点头后,上前问男人:“那个老太,你认识吗?” “认识,”男人惊恐的说:“那就是我一个月前,离世的姨妈。她说这把剪刀,就是当年我妈,分娩用的脐带剪。她要用这把剪刀,像我索命。”男人惊恐的抓着我的手,恳求:“江少爷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我径直问他:“那你能告诉我七年前的事情吗?” 他恍然一怔,心虚的看着左右。 我明白,随说:“我们去走廊说吧。” “好,”男人应声起床,跟着我来到医院僻静的走廊。 “七年前,”男人都不用深思,就能确认:“那就应该是,我妈去世的时候...” 男人说起了从前,他是单亲家庭长大。和妈妈相依为命,那年大学毕业刚入社会。当时就在这家医院,他妈妈被查出了白血病。手续费就是十几万,男人奔溃了。但凡十几万能救活,他绝不会舍不得。可是严重的高血压和糖尿病,让这场手术的成功率极低。就算侥幸手术顺利,后续治疗费用,和化疗费用也是不堪重负。 男人试着质问我:“你说,如果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择?” 我不假思索:“当然会救人。” 可他笑了:“那是你们有钱人,可对于我呢?” 我一时间哑然,随即明白:“所以,你让医院放弃了治疗,办理了出院?” 男人眼神躲闪:“没错,但我姨妈他们不同意。非要赖在医院。最后,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才...我才趁独自守夜的时候,亲手掐死了我妈!” “什么?”我滌然一惊:“你不救她,还亲手杀了她?” 男人声嘶力竭的嘶吼:“难道救他,我就不用生活吗?换做任何一个人,真正遇到这种事,也会有自私的念头。这世界没有圣人...” 男人咆哮的声音在走廊回响,震的脚下地面突然摇晃。 霎时间,眼前景象旋转,走廊设施变得崭新。院墙上的钟表,仿佛倒回了十年前...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前男人,急忙追着医生问:“我妈的病怎么样了?她还能治好吗?” 医生宽慰:“放心吧,你妈的病,我会尽力的。” 可男人急了:“那你就是说,她有可能治不好吗?” 医生点头,强调:“要是不动手术的话,你妈的情况就更危险了。” 男人眼泪决堤,跺脚怒斥:“可要是动了手术,还没治好的话,我那十几万不就打水漂了吗?那还有什么意义?我刚刚大学毕业,难道我就不用生活了吗?” 医生顿时沉默,无奈的摸着眼镜... “这就是当年的情景吗?”我还来不及细问... 眼前景相再次旋转。但是走廊由崭新的瓷砖地板,变成旧时代的水泥地面。仿佛倒回了三十年前... 还是这个走廊,同样有个白大褂的医生。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跪在地上,苦苦拉着医生:“我儿子,我的儿子。求求医生,您救救我的儿子。” 医生不忍:“我会尽力救治您的儿子的。可是孩子那么小,心脏手术风险很高,手续费和后续的治疗费,都是笔不小的费用。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不,”女人哭求:“没关系的,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倾家荡产都行啊...没什么,比我儿子的命更重要啊?” 眼前画面至此,突然如玻璃般破碎,人影消失,走廊还回荡着那个母亲撕心裂肺的话,儿子的命更重要啊。 “那个女人是?”我话刚出口,男人已经泪目,跪在这个走廊,哭喊着:“妈!” 在他的哭喊声中,院墙上的时间回转,眼前景相回到了现实。 这一刻,我感觉心里特别复杂,男人愧疚的眼泪,落在了剪刀上。那把剪刀,顷刻间变得锈迹斑斑。 我蓦然感触到,原来这世间的母子情,自分娩的那一刻,脐带剪,分离了母子。却剪不断血泪相连。 那个凹眼皮皱的老太,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眼前,捡起锈迹的剪刀:“看来,她是原谅你了!不是因为你愧疚的眼泪,而是这世间,母爱的宽容。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错与对,你只需要在午夜的时候,问问你自己,亏不亏心!” 随即声落形散,留下眼前的男人痛哭不语。我没有管他,心情沉重的离开医院。 下楼的时候,恰逢陈梦琪过来,她迎面惊讶:“少爷,您...” “没事了,”我示意她:“走吧,我们回去。” 她微笑:“事情解决了?”我想:“剪刀解决了,可人心有鬼便是愧,这心中鬼,是不能平的。这种人,也不是我想渡的。” 车上,我把事情给陈梦琪说了一遍。她柳眉微蹙道:“难怪,从小别人就说,这种秽物不能捡?” “什么秽物?”我只感觉:“这世界上,在没有比人心,更污秽的!” 下车后,来到咖啡厅门口。刚要开门,一个西装男就突然走来:“请问,您是江少爷?” 我微微一愣:“你是?”西装男只俯身耳语说:“有人想见您!” 我惊讶:“谁要见我?”可他没有透露,指着身后的车,说:“您到了,自然就知道。” 我刚想拒绝,可陈梦琪过来小声提醒:“少爷,好像是公家的人。” “您放心的跟我走吧,”西装男示意:“是徐家引荐,让我来接您的。” 一听这话,我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了。将钥匙交给陈梦琪开门。 独自跟着西装男,上了车... 第五章 最是人情难以拒绝 没想到西装男开车,竟然把我带到,徐家那片正府大院,果然是公家的人,难怪对方会如此小心谨慎! 在西装男的领路下,来到一所家属房,见到一位秃顶老头,只见他正襟危坐,挺着个大肚子,一身正装,官腔打得十足:“不好意思啊小伙子,用这样的方式请你!实在是我,去你那不太方便。” “理解。”我客气道。秃顶老头随即示意:“小刘,你出去吧。我想跟这小伙子,聊聊。” “是,”西装男躬身点头,应声退了出去。秃顶老头的脸色,也瞬间暗淡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最近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睡不好,饭也吃不香,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身体健康,没啥问题。只说是,这可能是工作上,过度操劳。给我开了一些精神方面的药。但是服用之后,状况非但没变好,反倒是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每晚睡梦中,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我立即紧张的问:“听到了什么?” “我的脑袋里,好像有马蹄声,踢踏踢踏的,还有个和尚在念经。唉!这都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让我白天,根本没法工作。”秃顶老头叹了口气。 我上前,示意他伸手,查手看事的过程中,我明显感觉到左手第二个关节,抽搐式的跳动。这说明是自家仙找来?可他并不是出马弟子... 我于是就问:“您最近,是不是请过供奉?” 秃顶老头抽手,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不过他随即夸赞道:“小伙子果然有本事,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说完,秃顶老头就从供台上,抱来一尊佛像,放在了茶几上说:“小伙子,你仔细瞧瞧,这佛像,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我随即拿起佛像细看。我不懂材质,只能明显看出,这是一个盘膝而坐的和尚,样貌很奇怪。我从没在书上见过,真不知道是哪尊佛。而佛像背后,还雕刻着八个字,“上马杀贼,下马修佛。” 看了半天,我忍不住问他:“这是...” “你不知道?”秃顶老头反而笑了:“这是我从灵隐寺,专门请高僧开光,请回来的神像。里面加持了高僧的强大念力在里面,可以保人平安,驱除晦气。” “灵隐寺?”我当即想到村里老人,以前常说的:“济公?” 那是在南宋时期,出了一个奇怪的和尚。他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法名道济。这道济和尚每天都疯疯癫癫,喝酒吃肉什么都干,还美其名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结果被寺庙给赶了出来。 但他却深知人间疾苦,每云游到一个地方,都会帮助当地百姓解决困难,而且专爱打抱不平。 心存善念的人,看到道济和尚,如同看到活佛一样,心存恶念的人,看到道济和尚,却像是看到恶魔一般,久而久之,人们就尊称他为,济公活佛。 “没错,想必请回来的,就是他。”秃顶老头悔不当初:“当时想着请尊佛像回来庇佑我发财,不是,”他急忙改口:“是保佑家宅平安。可完全没想到,请回来一个大麻烦。” 我心里咯噔一下,试探:“那您今天请我来,是为了...” “我要你送走他,”秃顶老头强调:“无论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把这尊佛,送走就行。不要让他在缠着我。” “这...”我无奈:“请神容易送神难。你请回来的供奉,那可不是轻易就能送走的。” “没错,“秃顶老头苦恼的正是:“不管我把佛像丢在哪儿,甚至送给别人。一到晚上,它都会偷偷跑回来。小伙子,你帮帮忙,只要能送走这东西,多少钱,你开个价。” 我刚想摇头拒绝,门外恰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秃顶老头起身开门,来的,竟然是徐富贵。 “少爷,谈的如何?”徐富贵上前散烟。 我接过烟小声说:“这事,有点麻烦。”徐富贵微微拐了拐我:“这位伯伯,住我家楼下,两家平日关系很好。你可一定要帮帮忙。” “...我”脸色郁结。可徐富贵再三帮忙说话,一时间弄得我,真不好意思拒绝。纠结再三才决定:“不如,今天我先把佛像带回去,在想想办法。” 秃顶老头表情一喜:“好!只要能帮我解决这事。就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给你帮忙。况且,这事情要是办好了,多少钱你只管说。” 我无奈的抱着佛像出门,秃顶老头客气的安排,要让人送我们。 我婉拒之后,才和徐富贵一起离开。 上了徐富贵的车,我瘫在椅子上,心里顿时就后悔了:“徐富贵,你这给我介绍的什么人?” 徐富贵也无奈:“少爷,我也不想这样,可这老头,他,他身份可不得了。咱惹不起!” 第六章 上马杀贼下马修佛 我顿时察觉不对劲:“你不是叫他伯伯,还说你们两家关系好吗?” “好个屁,”徐富贵抱怨:“这老家伙,平日里最爱利用自己的身份压人。” 我顿时肠子都悔青了... “少爷,”徐富贵这才想起问:“这事情,真的很棘手吗?” “难到是不难,只是佛像不会无端作祟?”我心里顿感无奈,上次开灵佛恶罚,堂上都不受香。要不是柳絮卷入其中,我根本就不会插手。 徐富贵赶忙散烟说:“就这一次少爷,全当是给我帮忙。” 我接过烟点燃,心里莫名的忐忑。 回去后,我没敢把佛像放到堂上,而是收进了自己的睡房。 连饭都没吃,就躺在床上,直接睡到了傍晚。 咖啡厅到了下班时间,马思雨才叫醒我,还给我送来了饭... 她怪笑着问:“香吗?” 我还真有点饿了,闻了闻:“香!”可她噗嗤一笑:“我问的是...被子。” 我顿时脸就红了,自己都差点忘了。这被子她睡过...难怪刚才在睡梦中,总能隐隐嗅到一股淡香。 她一直守着我吃完,收了碗盘说:“我下去锁门,你在好好睡会。” “嗯,”我应声点头,看着她微笑的道了晚安。 等她走后,我才想起佛像的事,赶忙起身,在堂前找了块红布。 也不知道,是不是秃顶老头言过其实。我睡了一天,也没听到马蹄声,更没听到什么和尚念经。 我手握红布上前,可刚想遮掩佛像的一瞬,只感觉眼前一闪... 佛像中,一个面露狰狞的人,纵马径直朝我撞来。我出于本能的恐惧,下意识的急身退后。 猝不及防,撞到身后的墙面,头猛然剧痛,眼皮顿时一沉。 脑海中,一句佛号宛若天籁:“阿弥陀佛!” “谁?”我在意识中茫然四顾,随着念经声看去,只见一个老和尚闭眼念经,掐弄着佛珠。 细看,我真的是猛然一惊!因为不难认出,这就是那个骑马狰狞的人,我诧异:“你的马呢?” 老和尚睁眼道:“贫僧上马,是为杀你心中的恶,下马入梦,便是为修佛渡人。” 真不知道:“我有什么恶?”和尚长叹:“施主刚才,险些蒙蔽了自己的心。” “什么意思?”我刚才不过是用红布,遮盖一个佛像。什么时候蒙蔽了自己的心? 老和尚看着我笑而不语,那种笑明明充满了慈爱。可是我却感到浑身不自在... 等等,我突然反应,眼前的和尚,根本不是济公活佛。老和尚并不是传闻中的疯癫举止,也不是书上描绘的邋遢穿着。不禁诧异:“我从没听说过哪个佛,是你这样的。” 和尚双手合十,意味深长道:“贫僧只是个和尚,而佛,在人心里。” 他声落形散。我头上,这时候才传来痛感。我在痛觉中惊醒。缓了很久,才捡起了地上的红布... 脑海中,不禁回忆着老和尚的话,蒙蔽了良心?佛在心中? “什么意思?”我不禁沉眉,坐在佛像前深思了很久。 直到鸡鸣破晓我才彻底想明白,随即带着佛像下楼。 用咖啡厅的电脑,查起了这尊佛像,到底是佛门中的哪位佛。 可上传图片,根本无法识别这尊佛像。但随着搜索,上马杀贼,下马修佛,仅仅这八个字,搜出来的结果,顿时让我震惊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次日一早咖啡厅开门后。 我和马思雨,陈梦琪还在吃早餐,徐富贵就来了。 “少爷,”他一挑大拇指说,那秃顶老头,昨晚睡了个好觉,整个人都精神奕奕。今早出门遇到,还特地托我来道谢。 我无奈的笑了,坦言:“这事,我可能接不了。你把佛像送回去吧。” “别啊,少爷。”徐富贵面露为难:“这让我送回去,怎么跟别人说?” 我看着他:“要不然,你带回家吧。” 徐富贵脸色惊变:“少爷,这东西,我怕...” “怕什么?”我说:“我佛慈悲,如果连佛都怕,那这种人,心里已经没有半点善念。” 徐富贵坐下散烟,讲着人情。可我已经想的很清楚:“帮朋友是人之常情。但,我不会为了朋友,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事。” 徐富贵还想开口说情,却被马思雨打断:“那秃顶老头,要是不坏,佛像怎么会缠他?如果帮他,就等于助纣为虐。这种事,肯定不帮。谁要帮,谁就佛像带回去。” “那,”徐富贵一咬牙:“少爷,如果我把佛像带回去,会不会也闹怪事?” 陈梦琪闻声笑了:“徐公子,你倒是可以带回去,绝对能救那个秃顶老头。” “为什么?”徐富贵费解。只听陈梦琪说:“到时候佛像缠你爹,就不会去找秃顶老头了。” “胡说,”徐富贵顿时回味,厉声说:“那秃顶老头也能和我爸比?我们徐家有钱,那是因为徐家其他人做着生意。我爸为人正直,哪像那个秃顶老头,利用身份压人,收钱。是出了名的坏事做尽。” 陈梦琪点头:“那你就别怕,大胆的把佛像带回去。” “这...”徐富贵顿时怂了,磨蹭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佛像送还秃顶老头。 可是当晚,秃顶老头就出事了... 第七章 心存敬畏佛心善行 半夜,徐富贵打来电话,他再三说情:“少爷,就算不接这事,你今晚好歹也去帮忙看看。” 我心一软:“那我马上打车过来。” “等等,”徐富贵忙说:“我开车来接你。” 我说:“不用。”可徐富贵坦言:“那秃顶老头,没住在上次见面的征府大院。他住在汤山别墅区。你不熟悉上京的路。还是我开车来接你吧。” “好吧,”我应声挂了电话... 后来在车上,才听徐富贵说起,那正府大院,充其量就是他午睡,应付检查的时候,住在那装装样子。平时秃顶老头,住的是豪华别墅,睡的是年轻女人。 半小时后,就到了汤山别墅... 我刚进入卧室,就看到秃顶老头,满头大汗,表情扭曲的厉害,双手使劲的捂着耳朵,痛苦不堪的祈求:“别念了,求求你别念了......” 边上还有一个面露愁容的年轻女人,穿着个绸带睡衣,二十来岁。扶着他嘘寒问暖。这要说是他孙女我都信。可两人亲密接触的举动,和暧昧的称呼,瞬间让我看出味来... 我沉眉上前,问他:“怎么回事?还是那个和尚在脑海里念经吗?” 秃顶老头一脸痛苦的说:“今晚不止是念经,我感觉头都要裂开了...痛死了我了。” 我想了想:“那您今天,有没有做过什么,违心的事?” “你这人说话,什么意思?”边上的女人率先发火。 我没有管她,只看向秃顶老头:“如果你不说,那我可就走了。” “等等...别走!”秃顶老头赶忙叫住我,随即看向了徐富贵和边上的女人... 他们都很识趣,徐富贵忙说:“我出去借个厕所。”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秃顶老头才含糊其辞的说:“那是某个公司的经理,来我家,是托我帮忙办点事情。” “深夜?办事?”我摇头,也不去追根问底:“收了什么,就还给别人,事情说完,就早点让她离开。这样的话,我保证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秃顶老头狐疑的看我:“你确定?” 我点头:“如果不放心,我今晚就守在你家,有事随时叫我。” 秃顶老头这才点头:“那你出去,叫她进来。” 我出门转达后,让狐媚女人单独进去,我自觉的待在客厅。 徐富贵微微示意:“少爷,你看。”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倒是有些诧异。那尊佛像,居然还被恭敬的供奉在客厅。还以酒肉上贡,他是真把这尊佛当济公了。 约莫十分钟后,那狐媚的女人换了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离开别墅前,那狐眼看我,都透着恨意,手里还拿着一张银行卡。 “少爷,”徐富贵凑过来问:“我们也走吧?” “你先走吧,”我答应了秃顶老头:“今晚,我在这守着。” “那我陪你,”徐富贵散烟后,拉着我坐在沙发上闲聊。 说起他和谭梦儿,虽然恋爱时间不久,但以前就认识。彼此知根知底,两家的背景倒也差不多。所以很自然的,就有了结婚的打算。双方家长今天下午就已经见面,商定了下个月的婚期。 “那么快?”我顿感惊讶。徐富贵搓手笑说:“少爷,我结婚,你可一定要给我当伴郎。” “这没问题,”我心里是真的替他高兴。身上的烟抽完,两个人一直聊到天亮... 八点钟左右,秃顶老头才走出卧室。心情大好,闻到客厅浓烈的烟味,也没埋怨。 径直走来,坐在沙发上直夸:“不错小伙子,这后半夜,我睡得很好。看来,你还是很有办法嘛!” 我随即问出心里的疑惑:“老先生,为什么你明知道这尊佛有问题,还要恭敬的供奉他?” “是啊,”徐富贵也觉得奇怪:“这要换做是我,知道这东西害我睡不好,我早把他砸了。” “年轻人慎言,”秃顶老头脸色不悦:“对佛像不敬,那是要遭报应的。” 徐富贵赶忙承认,是自己说错话了。秃顶老头随即看我:“那这佛像今后,是不是就不会作怪了?” 我摇头直言:“既然你对他心存畏惧,就应该行佛心善行。正所谓敬佛在心,根本不在于形式上做做样子。” 秃顶老头心眼多,顿时眼神一变:“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在讽刺我?” “绝对没有,”徐富贵忙打圆场:“他就那么一说,没讽刺您当官做事。” 秃顶老头眼神顿时一变:“你...” 我尴尬一笑:“您别往那方面想。我们说话,根本不会拐弯抹角。干脆,我就直说吧,这尊佛像非比寻常,他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如果你真想摆脱他,我倒是有个办法!” 秃顶老头忙问:“快说,什么办法?” 我想:“佛门慈悲,讲究回头是岸。只要真心悔改,往后行佛心善事,他非但不会害你,还会保佑你。” “什么叫真心悔改?”秃顶老头猛的一拍茶几:“昨晚你们来之前,刚好别人有事上门找我,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是,”徐富贵忙使眼色:“昨晚,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气氛在极度的紧张下,一阵敲门声响起... 秃顶老头开门后,来者竟是许凯。前面的西装男小刘,简单介绍了一下。 秃顶老头,立马邀人入座,重新说起佛像的事,全然把我和徐富贵当成了空气。 听完,许凯微感一笑,看着我:“怎么?这事,你平不了?” 我还没开口,秃顶老头就打断。还把我刚才的建议,当做戏言。最后还声称,就不劳我费心看事。 许凯听了我对秃顶老头的劝诫,还笑说:“那种办法太麻烦,我倒是有几个,简单平事的方法。” 第八章 灵异事务所被查封 秃顶老头大喜过望。我也很识趣的叫上徐富贵:“我们走!” 秃顶老头对我们,在没有半分好脸... 回到事务所,徐富贵还特意托人打听了下,说是许凯,起初建议秃顶老头,毁了佛像,或者泼秽物,坏了佛像的身子。 遭到秃顶老头的反对后,许凯才用一尊韦陀相,和佛像一起供奉。 这段时间让秃顶老头,也暂时住到正府大院去。 “你说说,”徐富贵不甘心:“这么简单就处理了,少爷你怎么就没想到?” 陈梦琪维护的说:“少爷不是没想到,只是觉得那么做违心。助纣为虐。” 我无语:“其实,用韦陀看佛像,只怕许凯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我想出来的,但他如果真把那尊佛,当酒肉道济,那他可就麻烦了。” “为什么?”他们不解,我把佛像的来历说了一遍。 听完,徐富贵还等着看许凯闹笑话。而我心里,只以为这事,就那么结束了... 可没想到,当天下午我的事务所就被查了。什么管消防的,税务的,工商的,就连查卫生的都来了。当然,查卫生的,最终将矛头指向了马思雨的咖啡厅。 好在徐富贵当时在场,找他爸帮忙,才躲过一劫。 但是徐富贵还是劝我,这段时间事务所先停一阵,那秃顶老头,可不是个好东西。 果不其然,第二天换了一批人,又来检查,闹得马思雨都被连累。 无奈,最后我只能暂时收了堂口,遮了招牌。马思雨也挂上了停业装修的通知... 还被迫放了员工的假,在马思雨的建议和安排下,我去驾校报了名,徐富贵知道后,说是帮我找上次那个人,直接办一个。我婉言拒绝,因为我缺的,真不是一个驾照。 在不学车的时候,我和马思雨,就帮着徐富贵和谭梦儿,筹备结婚的事情。 看着他们拍婚纱照,见证别人甜蜜的时候。自己拿到伴郎服,在看着思雨穿上伴娘礼服的那一刻,处在我们这个年纪,谁都难免,会有一种春心萌动的感觉... 徐富贵悄声问我:“怎么样少爷?你什么时候,也考虑结婚?” “我?”远远看着马思雨的目光,这才移开:“我还从没考虑过,结婚这事。” “现在考虑也不迟。”谭梦儿戏说。可我却很尴尬:“身份证上,我才21岁?” “没关系,思雨也没满20岁,你们明年刚好。”徐富贵说的一本正经:“思雨可是个好女孩,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我可是帮忙看的很紧。这丫头到现在,连恋爱都没谈过,我...” “怎么?”谭梦儿脸色一变,打断问他:“我就不是好女孩?” “你当然也是!”徐富贵顿时赔笑,两人一副甜蜜的样子。随后,还一起去看了房子。 由于他们婚期匆忙,特意挑选了城南别墅区,独栋大院的精装别墅。 现场看房的时候,马思雨悄然拉着我的手,她没有忘记:“江辰,你不是想在这买房子吗?” “嗯,”我以前的确说过。她想了想说:“要不,趁这个机会,我们买在徐富贵的对面。” 我顿时脸红,哪来的我们?可这话,还偏偏被徐富贵听到,他也劝说:“是啊少爷,买在一起,以后走动起来也方便。你总不能一直住在事务所。而且这段时间,你也赚了八千多万,这钱放银行,还不如买房。” 在谭梦儿和徐富贵的劝说下,在加上这里的老板亲自出面,说是徐公子买房,那都是最底的价格,可以同样按这价,卖给我一套。 我顿时头脑一热:“那就买吧。”徐富贵激动的当场承诺,什么家具电器,全都算他的。让我什么也不用管。 前前后后忙碌了半个月,该准备的总算买齐了... 为了表达谢意,徐富贵特意买了羊,选在冬至这天,约我一起,去马思雨家烤羊。 可是,当天来接我的路上,徐富贵却突然说起:“少爷,就是上次秃顶老头那事,好像还没解决,而且闹得越来越严重...” 我微微有些意外:“许凯没能平事?” “嗨,”徐富贵听说:“那许凯不地道,他原本是在处理一个,什么汉朝古墓的事情。那天,是听司机小刘,说了佛像的事你平不了。他才来帮秃顶老头看事的,结果当天弄完就走了。” “其实说白了,”徐富贵看透:“这许凯压根就不是什么好鸟,马家的事情,鬼手刀的事情,孟家佛牌的事情。那都是他平不了,被你给解决的,所以他心里讨厌你。摆明就想用佛像这事,出出晦气。我怀疑事务所被封,搞不好也是那王八蛋,怂恿秃顶老头搞得鬼。” “随他吧,”我并不在意。 可徐富贵欲言又止:“少爷,那秃顶老头,又托我爸说情,希望你能帮忙平事。” 我摇头:“他的事,我不看。” 徐富贵忙劝:“别置气啊少爷,你刚买房就花了两千万。您也得赚钱吧?那事务所总不能一直关着吧?这段时间下来,对思雨的咖啡厅,影响也不小。” 思雨在旁,当即表示,不在意咖啡厅的生意,正好借这段时间装修。 谭梦儿也说,秃顶老头刻意刁难,这种人就不该帮。 但最终,还是架不住徐富贵的好言相劝。我只好让他,将上次的告诫,在跟秃顶老头说一遍。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第九章 秃顶老头他出事了 徐富贵应声转达了秃顶老头。 我们到了马家别墅后,就分工动手,忙碌了起来。我和徐富贵烤羊,谭梦儿和马思雨负责做菜。没要家里的佣人帮忙,徐富贵这次,务求自己动手。 可我压根儿就不会烤羊,徐富贵一个公子哥,纯会吃,说起来有模有样,一上手就蒙了。 ...... 《蛇吞相》第九章 秃顶老头他出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章 佛像便是人心良善 “听说都闹得住院了,刚抢救回来!”徐富贵拉着我就就要出门... “等等,”马思雨担心的追了出来:“你们两都喝了酒,怎么开车?” 徐富贵声称:“我们打车去。” 马思雨不以为然:“大半夜,哪里好打车?”随即伸手,“把钥匙给我,我送你们过去。” “可是,”徐富贵担忧的朝别墅看了看。果然,很快马夫人就下来了:“思雨,他们去看事,你不能去,你...” “让她去吧,”马叔披着睡衣下来:“你不是还劝我,别管孩子的事吗?” “我...”马夫人长气一叹,转为叮嘱:“那你们出去,要注意安全。” 马思雨微笑的道谢,开车,送我们到了医院。我让她就在车上等我们。 我和徐富贵进去,一路打听,据说秃顶老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目前住在单独的特殊病房。 门口的西装男小刘,以为徐富贵带我看事,也没拦着。直接放我们进去... 来到病房,恰好目睹秃顶老头,质问许凯的一幕:“你不是说用韦陀镇住,他就不会出来闹吗?你不是说住在正府大院,他就进不来吗?我完全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还闹得越来越严重?” “这...”许凯也一脸费解。 我上前坦然说:“因为,那不是佛像,而是近代的高僧法相。” “你怎么来了?”秃顶老头眼神一变,许凯也质问:“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来提醒:“高僧渡人,又不犯戒,怎么会畏惧韦陀相?况且这高僧,生前有功于当代,曾是安门楼上的六百功勋之一,一个正府大院,他怎么不能进?” 许凯赌气直言:“这事不用你插手,我现在就毁了那尊佛像。” 我并不拦着:“但你要知道,背后那八个字,是当年周总对他的赞誉。” “我管他什么周总?”许凯举着佛像,突然一愣:“周...周总?” “没错,很多人都知道灵隐寺的道济活佛,却忘了,灵隐寺还有...”我俯身对秃顶老头吐露名字。 “是他?”秃顶老头呢喃着巨赞高僧的名字。许凯当即联想到:“就是那个没有出现在教科书上,却近来在某音上传递很火的高僧?” “没错,”我想:“他的事迹,就不用我在说了吧?” 秃顶老头绝望的闭上眼睛:“那他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其实根本不是佛像的问题,而是你自己的心,出了问题。” 秃顶老头颓废的眼神望着天花板:“你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点点头,带着徐富贵离开。回去的路上,徐富贵费解:“这老头也是绝了,是我的话,早把那佛像,摔得稀碎。” 我却能理解:“这就是他这种人的烦恼。既把良善挂在嘴边,心里又不行良善之举。致死,还不肯打碎自己的良心。那就只能在纠结挣扎中度日。” 之后没多久,秃顶老头就自首了,将之前自己的罪行,全都交代个干干净净,在上京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后来我让徐富贵帮忙,让我进去探视了秃顶老头,却发现秃顶老头容光焕发,人也变得精神了,手里有模有样的掐着念珠。和之前那个高傲打着官腔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坐在对面,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为什么要自首?” 秃顶老头微微笑道:“因为我梦到了你说的那位高僧。” 我没有意外,但是在意:“他骑马了吗?” 秃顶老头目光浑浊道:“他没有骑马,是一位下马高僧。他对我循序善诱。我后来才知道,阿罗汉的第一个汉释就是杀贼,不杀烦恼之贼,不杀心中之贼,就成不了阿罗汉。周总当时赞赏这八个字的时候,当中所谓的杀贼,不是杀人。当中这个贼,是指人心中之贼。也是佛教,所不能容忍的歹徒。” “那几天下来,我心里的罪恶感强了很多,满脑子都是高僧的教诲。他的话让我豁然开朗,于是我选择了自首…把压在心里的罪恶,全都说出来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虽然我现在,住在了监狱里,但我过得每一天,都无比踏实。” 秃顶老头说完,露出了平淡的笑容。我忍不住多问一句:“你真的,能放下吗?” 秃顶老头哈笑出声:“你既知巨赞何人,就不该问这个问题。当初天下太平,他却放下一切功名,遁入佛门。他破我心中贼,便是劝我...放下,还一份心中自在。” 秃顶老头说完,起身行一佛礼,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一刻,我沉默了... 第二天咖啡厅重新开业,我也再度挂起了堂口... 在堂前奉香,无论是脐带剪,还是秃顶老头这件事。我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目睹,但这两件事,细想之后,却是让我感触最深的。 其实秃顶老头这一生,起初并不是这样的。他早年也有颗佛心,不然也不会身居高位,是后来渐渐蒙蔽了佛心善念,将一切规矩视为摆设,才走到了今天这步。 “那你后悔,没有帮他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我摇头坦言:“我心里没有半点内疚。出马看事,如果自己都不分善恶的话,那还讨什么公道。” 等等...谁的声音?我猛然回头,只见高僧法相,站在我身后。 我还不来及诧异,他突然幻化,成了剪刀事件中的森冷老太... 我大惊失色:“你,你是谁?” “我叫黄诗音。”随着声落,老太化作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她明眸皓齿,气质卓然。一身黄衣显得明媚动人:“我就是你堂上的明灯,以占卜算卦为擅,这次出来,只为敲打,提醒你...” 少女声落形散,堂上黄仙灵牌落灰。赫然露出金漆,写着黄诗音的名字。 我心里咯噔一下!听九娘说,上次樱花国的事情,我就已经凑满了功德,没有开窍,必然是心性出了问题。所以黄仙特地出来打窍开解。 我心中感激,虔诚上贡。 出马讲究五路仙家,六路兵马。如今五仙已齐,算是小成。这才是真正出马的阵容。 第十一章 徐家傲慢的客人 堂上五仙,各有擅长。他们之间互补互助。如今,这才算得上一个初具规模的出马堂口,我此后并没有盲目接事,只想等徐富贵的婚宴过后,去新房跟着堂上五仙,闭关学习一个月。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马思雨,她表示支持。可陈梦琪却显得沮丧,这个月受到秃顶来头的影响,还盼着月底能接事分红。哪...... 《蛇吞相》第十一章 徐家傲慢的客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少爷你太长脸了 我顿感为难,这些我哪会!可我还没开口拒绝,就听张董摇头说:“那可不行,一个人的生庚八字,要是落在通晓阴阳的人手里,他要害你,是很容易的。干脆...我们就来测字断事。” 徐父少有的不悦:“这请人看事,讲究心诚,怎么闹得跟儿戏似的?” 张董却说:“无伤大雅,说起来我和徐家也攀上了亲。你们介绍的人,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徐父脸色显得极为不悦,就在我心里为难的时候。只听一道俏皮的声音:“试试吧,测个字多难?” 是黄诗音,我顿感庆幸,刚才上香通灵正打算闭关。随即淡然稳住心神:“那就试试吧,测的不对,权当一笑。” “好,”张倩从随身包内取出纸笔,斜靠着墙上,赫然写下一个“立”字。 约莫半分钟,在黄诗音的提醒下,我重复着她的推断:“你是个学生,今年刚考上大学吧?” 她表情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重复着黄诗音的话:“你写字的时候,斜着纸张,自己站在一旁。人加一个立,则是个位字,意表你地位高升,可你这个年龄,只有读书,才有可能高升。” 张倩直呼:“神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张董说:“就你这个年龄,背个包,随身带着书笔,恐怕瞎子都能猜出,你是个学生。” 张倩激动的表情一愣,倒也无可反驳。 张董随即,玩味的接过纸笔。在茶几上,略微思考一下,眼见桌上的瓜子坚果,便心血来潮的写下一个“瓜”字。 写完,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我也不让你猜我的身份事迹,你就用这个字,看看我父亲的事,我就不信你还能蒙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完了。所谓的测字,其实根本就是相面。到时候,依据面相编排,最终和这个字挂钩就行。 可张董的父亲,根本不在现场,这让人怎么猜? 我沉眉微皱,却听黄诗音提点:“死了!” 什么?我蓦然一惊,她在我心里再度重复:“他父亲,死了!” 这话一旦说错,那可就麻烦了。但我最终还是信了她:“恕我得罪,张董的父亲,已经死了。” 话音脱口,我就看到徐富贵表情一愣,就连徐父抖动烟灰的动作,都有了迟疑。 但好在张倩的美眸惊变,点头道:“没错,是上个月去世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富贵暗暗朝我挑起了大拇指,徐父也好奇的问:“江辰,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松了口气,重复黄诗音的判断:“张董写了个瓜字,以儿子的身份问父亲的事情,子加瓜,那就是个孤儿的“孤”字,说明张董的父亲凶多吉少,我见他面带丧气,应该是家里不久前刚有丧事,结合这几点,我才断定张董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张倩柳眉微扬:“这倒是让人服气!”但张董却说:“你爷爷死了,徐家的人不知道。但你梦儿姐清楚,这种事,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提前知会?” “我没有跟江少爷说过,”谭梦儿脸色顿时一变。我当即起身:“权当一笑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随即对徐家众人道别,转身离开。张倩赶忙起身劝阻:“等等,我们还没请你看事,怎么说走就走?” “看事?”我回头问她:“我原本就很忙,碍于徐家的情分过来。你们要我帮你测字,现在已经测完了,还要干嘛?” “别误会,其实...”张倩还没解释,就听张董不耐烦的说:“人家要走,就让他走。如果真有本事,哪还介意漏两手?” “爸,”张倩无奈的喊了一声。张董却微微摆手,冲我说:“如果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倒是可以过来坐下,接着聊聊我家的事。” “我没时间,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回头径直离开,只听他背后怒斥,狂妄! 我刚走出客厅,就被李虎横加阻拦:“江少爷,您还不能走。” “怎么?”我顿时一愣,徐富贵也紧跟了出来。只听李虎强硬的解释:“张董没有发话,您不能离开。” 我当即问他:“这是徐家,又不是你们张董家。我的去留,还需要他说了算?” “这...”李虎警惕的看一眼徐富贵。这里始终是上京,他犹豫了下,才退到一旁。 徐富贵客气的说:“少爷,我送你回去。” “好,”我应声出门,走出没多远,徐富贵搭着我肩膀,当即挑起大拇指:“少爷,你今天给我长脸了。你这一趟,既不丢人,还帮我出了口气。你出来那会,张董的脸都气绿了...” 第十三章 又是白眉道人吗 徐富贵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疾呼:“江辰,你等等!” 是张倩,她居然追了出来:“江辰你别生气,其实,我爸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就奇怪了。 她自己都一脸尴尬,纠结半天才说:“其实,我爸就那脾气。我爸是做煤矿发迹,他学历不高,脾气也不好,才总是说话得罪人。刚才我们绝对相信你有本事,梦儿姐也断然不会把我爷爷的事,随便告诉别人。都怪我爸,在外面总是端着架子。这些都是常年生意上,养出来的毛病,他如果不这样,在外面做生意打交道,是会吃亏的。希望江辰,你能理解...” 我坦白说:“其实那个李虎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最近的确没有时间。上京能人很多,你们可以去找别人。” “正因为前面找的都是一些骗子,我爸今天才试探你。”张倩居然急得哭了:“你帮帮忙好吗?” “少爷,”徐富贵这才劝说:“要不先听听遇到了什么事情吧,如果不棘手,就帮帮她。” 我心里刚一软,张董就带着李虎远远的走了过来,厉声喝道:“倩儿回来。别人不愿看,我们也不求他。” 张倩有些生气的回头:“爸,你能不能别说话。” 我越来越反感这个张董,径直离开。可张倩急忙跟了上来:“江辰,你别走,听我说啊...” 就快追到我家门口的时候,一辆轿车骤然停在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个气质卓然的少女,她微笑的招呼:“江辰!” 是孟婉秋,我微微一愣!只听她走近埋怨:“听思雨说,你搬家到这,大家都做了邻居,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我这才想起孟家也住这,但别人是上京一等一的豪门。我哪敢深交,况且:“我在上京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只是简单搬家,没有宴请。” 孟婉秋却说:“这话,可没把我当朋友。” 我顿时尴尬,想邀请她进门坐坐,可身后又跟着张倩。 张倩盯着孟婉秋半晌,才认出:“您是孟总,好巧!” 孟婉秋微微一愣,略有思索的样子:“你是...张董家的?” “张倩,”她自报名字后,好奇:“您和江辰也认识吗?” “岂止是认识,前段时间,麻烦过江少爷看事。”孟婉秋话落邀请:“江少爷有没有空,去我家吃个饭。顺便我还有件事,想请你看看。” 我原本是想拒绝的,但孟婉秋柳眉微抬,示意我上车。她看出了我的囧境,等我上车后,她礼貌的对徐富贵道别。出于客套,让张倩回去,顺带给张董问个好。 上车驶离,孟婉秋才问:“是不是张董那臭脾气,惹得你不高兴?” 我哑然无语:“还好吧。”孟婉秋说:“孟家和张家有些生意来往,那个人我清楚。脾气比本事大,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牛脾气。别放心上。” 话落,车子已经抵达了孟家... 孟婉秋下车领路,带着我进入客厅,才安排佣人做饭。 不过很快,饭菜上桌...她略表歉意的招呼我入座:“抱歉,老爷子和我哥都不在家。所以没有提前准备...其实,我原本没打算回来吃饭的,还想着今天,去你那蹭饭。” 我尴尬一笑:“倒是显得我,不会待客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在请你去家里坐坐。” “怎么?”她问:“最近,不方便?” 我坦言,最近收了堂口,打算闭关学习一段时间。 “难怪,”她表情略微一变。倒是这一刻,我才想起:“你刚才说,要我帮忙看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礼貌的浅笑:“倒是不急,等你忙完了在说。” 我一直记得,锦毛鼠曾经说过。孟家往后会有一劫,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劫。孟婉秋刚才,是想说这件事吗? 我刚想起问她,就听家里的佣人,进来说:“婉秋小姐,徐公子带着张家的人来了。您看...” 孟婉秋迟疑的看了看我,见我只是埋头吃饭,她才吩咐:“你去转告他们,老爷子不在,我这里忙着招呼贵客,今天不方便见他们。” “是,”佣人应声退出饭厅后,孟婉秋没有多问,只是聊起当初孟家平事,问起一些马思雨的近况。 我这才联想到平事那晚,和她的尴尬,顿时一阵脸红。 饭后,佣人再度走回饭厅,说是:“婉秋小姐,那位徐公子想进来,找江辰少爷。您看...” 孟婉秋并没表态,转头看向我... “让他不用进来了,我马上出去。”说完,我起身道谢。 孟婉秋客套的说:“一顿饭没关系。等忙完,在一起吃饭。” 我点头没有拒绝,临别她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还加了好友。 离开孟家别墅,我就看到门口黑压压的人群,以徐富贵为首,他们很快凑了过来。 “江辰,不是,”张倩急忙改口:“江少爷,您总算出来了。” “是啊,江少爷,上午是我脾气不好,对不住您。”就连张董都一改语气。 让我惊愕:“你们这是...”徐富贵有些难以启齿的帮腔:“总之...少爷,先回去再说吧。” 徐富贵拉着我,快步走在最前面,把张家的人远远甩在身后。 保持好距离,徐富贵才小声透露:“刚才张倩回去,一说孟家的事,张董当即给孟家老爷子打了电话。听说孟家的佛牌和风水,都是白眉算计,被少爷你给平了。还从老爷子那打听到,赵家的鬼手刀,张俊凯饭店的开灵佛,那全都是白眉造孽,您给平的。这张董当场就懵逼了,因为他家遇到的事,也是白眉那混蛋闹得。” “又是白眉道人?”我心里不禁一愣! 第十四章 问张董家的事由 “可不是吗?”徐富贵一脸焦躁,但他警惕的注视着后面说:“少爷,我爸叮嘱过,这事随您的意愿。我爸让我由着您的脾气,不强迫您。” 可我说:“那谭梦儿呢?不帮,你不为难吗?” 徐富贵尴尬一笑:“也不瞒您,别小瞧这张家,做着煤矿生意。那是赚的大钱,这上下都有关系,梦儿他爸,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说白了,那都是张家扶持。梦儿肯定希望,您能帮忙。” 悄声说话间,已经到了我家门口.... 停下来开门的时候,张家的人跟了上来,张倩忙问:“江少爷,您看这事...” “看在我和徐富贵的关系上,进家再说吧...”我招呼他们进入客厅,在沙发上落座。 张倩感叹:“这里的家具装修,居然和福贵哥家一模一样!” 我并不否认:“我和徐富贵,是很好的朋友。” “看出来了,”张倩儿感激的看向徐富贵。 “对不住啊江少爷,”张董真诚的说,“其实您来之前,福贵和梦儿就跟我说了,说江少爷年纪轻轻,是真有本事。可我真没想到,您竟然才二十岁。少爷,我姓张的是个粗人,我承认,我看你们这样的人,都是看外表。总觉得年纪越大,道行越高。看您这么年轻,我心里没底,加上之前被那些神棍给骗过,所以话说的难听了。后来倩儿跟我说,这孟家都找您看过事,我就立刻向孟老爷子打听,听他说完我就傻了。您别和我置气,看在徐家的份上,您全当帮帮忙,成吗?”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我心里真不是一个记恨的人。 “谢谢江少爷,”张董强调:“这事无论成与不成,事钱我一定不会少了您的。” 张倩连忙拐了拐张董:“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别人缺钱吗?那是看在梦儿姐和徐家的面上。” “是是是,”张董连连应道:“你知道爸这嘴不会说话,家里的事,还是你来和江少爷说。” 张倩略一沉眉,走到我边上说:“江少爷,事情出自三年前。我家是做煤矿的。风水一说,我们都是深信不疑的,尤其是我爷爷。当初重金邀请,上京的风水大师,白眉去看过家宅风水。看完白眉曾经帮我爷爷算了一卦,断言他寿终于七十岁,已经只有三年寿命。当天恰好听说,家宅后山是一处风水宝地。我爷爷动了念头,在白眉的教唆下,在后山选地,建起了活人墓。” 徐富贵闻言惊骇:“活人墓什么意思?” “就是人还没死,提前修坟占穴。古代又叫活坟或生祠。”我解释完,才问张倩:“后来呢?” 张倩接着说道:“活人墓修好后,我爷爷也找了很多风水师看过。那些人无不称绝,都说那里是绝好的风水。叫牛什么穴?” 张董脸色微变:“我也不记得那风水穴的名字...” “记不住名字无妨,”我示意:“说下去。”张倩这才说道:“一个月前,我爷爷未满七十寿终正寝,就依据当年白眉的安排,入殓活人墓。可是爷爷下葬的时候,原本是大晴天,突然乌云遮日,还下起了暴雨。当时的道士先生说,百无禁忌,不要在意。可后来家里就闹起了邪事。我哥哥起初,总是说梦到我爷爷。但大家都没在意,因为爷爷生前最宠我哥,只以为他是心里放不下,才会梦到爷爷。可半个月下来,我哥变得胡言乱语。还说有头牛,总是半夜拿牛头顶他。我爸意识到事情不对,前后找了五、六个风水师来看事。从家宅风水看到坟前风水,结果越弄,情况越糟。我哥现在已经昏迷不醒,昨天借着梦儿姐的婚宴,我们才从老家,来到上京,想着在上京找个真正的能人,回去平事。因为前面越看越糟,所以我爸才...” “好了,”我微微罢手:“不用解释了!早前的误会,已经过去了。” “谢谢江少爷,”张倩恭维的说:“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爸计较。” 张董也赶忙放低姿态:“我就一粗人,您别在意。接下来,您看...” 我随即问他老家在哪。他说地名,我完全是一头雾水。好在徐富贵提醒,就是上次帮谭家平事的那个城市。 “那么远?”我随即坦言:“出马平事,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你们准备一香,一封红,家里备好一顿饭。这事恐怕要去亲眼看了才知道。” “好,我们这就准备...”张董转身就想安排李虎。我赶忙打断:“这香,要你亲自去买。” “行,”张董起身:“全听少爷的,我亲自去买。” 张倩道谢后,也跟了出去。我随即拿出电话,打给陈梦琪... “少爷,”陈梦琪略显颓废的声音打趣:“您难道是闭关无聊,才想起我了?” 我心知:“怎么?咖啡厅上班很无聊?”她叹气反问:“你说呢?” 我淡然笑说:“那就赶紧去二楼,带齐东西过来,我应了事,马上就要离开上京。” “真的吗?”她语气一变:“少爷太好了,需要准备些什么?” 我觉得:“电话里面说了,怕你遗漏。我发信息给你...” “好的,少爷!”她应声挂了电话,我把可能用到的东西,全都编入短信发给了她。 第十五章 张董家的坟前风 徐富贵散烟说道:“少爷,这事,我记你的情了。” “没关系,”我淡然笑说:“只要不是秃顶老头那种事。我肯定会帮忙。” 两人闲聊中,才一支烟的功夫,张家父女就买香回来了。 我带他们在堂前上香的时候,张董直接递来支票说:“五千万少爷,钱上面您放心,我绝不会亏待您,这价和孟家一样!” 依照规矩,我应该把支票放在堂前... 但这次是出远门,我才收在身上说:“如果不能平事,这支票我会原封不动的还你。” “您这是说哪的话,”张董客气起来:“这事无论成与不成,事钱都是您应得的。” 张倩微微拐了拐张董,说:“江少爷谦虚,他既然答应看事,哪有不成的。” 不得不说,这张倩比她父亲会说话。但我可不戴高帽:“规矩不能乱,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我会尽力,但成与不成,我不敢保证。” 张董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倩拦住,笑说:“一听这话,江少爷就是个实在人。比起那些打包票的老先生,完全不一样!” “没错,”张董点头,全然附和着张倩。 待堂前六炉香火燃尽...陈梦琪才到,我谨慎的问她:“东西都带齐了吗?” 陈梦琪拍拍身上的背包,“齐了,红绳,挂铃,朱砂,毛笔还有黄纸,全都准备好了。就连那把桃木剑,我也给您带来了。” 我点点头,接过东西,她小声打听:“少爷,这次是看什么事?” 我猜:“风水出了问题。”她俏脸一变:“那要怎么办?” 我深信:“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地魂作恶,命(人)魂才讨风水。我们出马看事,如郎中问诊,对症下药就是。” 陈梦琪俏眉微蹙:“那少爷,这事,危险吗?” 我必须提醒:“你要有心里准备,出马都有风险。” “完了,”陈梦琪一咬薄唇:“早知道,我应该提前买几分巨额保险。” 我顿时无语...时间也不早了。我转身提醒张家父女:“如果你们上京的事情处理完了,那我们就走吧。” “好,这就走。”张董应声安排李虎,片刻的功夫,约莫二十多辆豪车,一字排开,有序的开了出来。 这些都是张家,前天安排送亲的车队。现在回去,几乎都是空车... 张倩走来安排:“江少爷,上车吧。” 我们应她的安排上车,张倩帮忙关上车门,李虎驾驶这辆车。浩荡的车队,这才有序的驶出南城别墅区,离开上京... 车上只有李虎,我才问陈梦琪:“你今天,怎么准备东西,都耽误那么久。” “还说呢,”陈梦琪抱怨:“思雨小姐知道你要出远门。包内所有的东西,都是她在三检查收拾的,包括衣服,还有速食品。她说,你看事都只吃事主一顿饭,怕你饿着。” 我打开背包,看着里面的东西,心里暖暖的。 我随即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咖啡厅忙,你下班太晚的话,就住我家吧。我家距离咖啡厅近一些,顺便帮我看家,钥匙在门口地毯下。” 她几乎是秒回,好的,你注意安全。一个微笑的表情。 车上无趣,陈梦琪问起我和思雨是怎么认识的。 权当聊天,我说起了半年前,从山神庙刘瞎子死后遗言,再到现在。 听完,陈梦琪直呼:“那你们还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为什么?”我微感一愣! 她轻撇我一眼:“少爷,您对感情,是不是太迟钝了。当初您那个瞎眼师傅,能算出牛生麒麟,还能断定您来上京的时候...也许,他早就知道,您和思雨小姐有缘分!” “您试想,”她挽起袖子说:“来上京之后,您顺风顺水,所平的事情,几乎都是围绕马家的关系圈,这思雨小姐,要说是您的贵人,都不为过!” 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我靠着座椅愣神,如果不是她当初守在村里,带我来到上京。怎么会有现在的我? 不知不觉,我在思绪中入眠...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后,李虎停车叫我:“少爷,江少爷。” 我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看着车窗外的天色,黑蒙蒙的。 李虎恭敬的说:“少爷,这段盘山路下去,就是张董家的住宅。这里走过去,就是老爷的坟穴。张董让我问您,先回住宅休息,还是...” 我随说:“既然到了,那就先看坟穴阴宅。” “是,”他应声回话。我叫醒了陈梦琪,开门下车... 停车的地方地势很高,车子开不进去,只能步行。站在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地势。 “少爷,”张董走来,指着不远处的坟碑:“那就是我爸的坟。” 我当即带着陈梦琪走了过去... 其他人没有跟来,只有李虎策应身后,张董随行,来到坟前细说:“这山由来已久,当地人都叫他牛头山。” 陈梦琪坟前诧异:“怎么这碑,看起来不像是刚立的?” 一路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里曾是:“活人墓!” 她在村里也听过,当即问我:“少爷,生人建墓,那不是咒自己死吗?” 我点头:“没错,但如果真是葬在宝穴上,利大于弊,还能改变一家人的运势。” 陈梦琪直言:“那要是葬错了呢?” 我眼神示意,可这话还是被张董听到。他上前说:“为了这块地,我家可没少花心思。我爸生前,还找过很多人看过,都说这这里风水绝佳,你这女娃,不懂可别乱说!” 陈梦琪柳眉微扬,抬杠说:“这里好不好,我们少爷看了就知道,我只信少爷说的!” 张董看着我,急问:“江少爷,您给说说,这里风水怎么样?” 虽然我不擅长风水,但跟着锦毛鼠学过一段时间。这里的风水并不复杂,寻常的风水书上,就有提到。 我确信:“这山,因为形似牛头而得名牛头山,所谓风水牛头地,这里是绝佳的风水位。书上有言,牛头葬汇穴,子孙不富都难。” “没错,”张董面笑:“那些风水师,都是那么说的。” 第十六章 张家遭劫损男丁 “其实风水一说很复杂,但有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判断方式...” 我顺带给陈梦琪从头讲起:“墓葬风水是说,死者下葬后,真气会与穴气结合形成生气,通过阴阳交流成的途径,在冥冥中会影响在世亲人的气运。而这阴阳两气,呼出来就成为风,升上天就成为...... 《蛇吞相》第十六章 张家遭劫损男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 江辰上来出事了 “这...这怎么可能?”张董说:“从两个月前,我父亲就已经药石无灵,靠的是吊营养液,呼吸机维持。死前,我儿子还一直陪着他。怎么会...” 我想:“前面你请来的风水师。有的,或许是真没本事。但有的,可能是看出横死的蹊跷。碍于你这臭脾气,也没人敢吐露实言。你最好问清楚,你父亲死前,曾遭遇过什么...如果弄错,我倒是没什么。但你们张家损了男丁不说,还拖不过三年。” “您别急,等我去问问李虎,那天的情况!”说完,张董就朝李虎走去。我摸出香烟点燃,避讳的走到一边! 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但我能看到,说着说着,张董气的给了李虎一个耳光。 半晌他才回头,走向我:“少爷,我已经问清楚了。” 我立刻丢了烟头问他:“那天发生了什么?” 张董尴尬的说:“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我脾气暴躁,历来对他严苛。但他爷爷宠他,我就想着后面的时间,多让我那儿子,单独陪陪他爷爷。可那混蛋出去喝醉了酒,当晚在医院,勾搭值夜换班的护士。两人在病房...那什么...就耽误了换药的时间。事情发生后,我那儿子,就让李虎去处理的,打点了上下。也没人告诉我。”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真不知道!” 张董保证:“这事,我也是刚才逼问李虎,才知道的。而且,我爸真正的死亡原因,应该是什么...空气栓塞,这些医学名词,我也不懂。” 我知道:“空气栓塞就是输液的时候,空气进入到人体血管里面,对血液循环造成障碍,情况严重的,会在短时间内晕倒或者直接死亡。” “是,”张董茫然附和,却问:“那这也算横死吗?” 我点头:“急病不治为横死,治而不慎也为横死。没有罪孽,或者阳寿未到就枉死的,都算是横死之人。况且,老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还亲眼看着自己的孙子,在眼前行苟且之事...导致治而不慎。真要说起死亡原因,究竟是空气栓塞,还是被你儿子给气死的,这个,恐怕谁也说不准?” “那个混蛋,”张董气恨的咬牙:“江少爷,这事让您见笑了!” 坟前的事,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张家老爷子横死,三魂原本是没有散尽的。结果吉穴凶葬,被这里强烈的地气,硬冲散了三魂。如今命魂讨要风水,地魂如果没有归地府。那就要送他上路... 现在要想平事,只能看缠着张家的,是老爷子的哪一魂。我随即示意:“先去你家吧!” “好,”张董显得更客气了,顺带指了指:“江少爷,那里就是我家。” 我停下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从高处看下去,他的“豪宅”居然就建在山脚,下面灯火通明,映照出华丽的豪宅外观,如同行宫别苑一般,叫人震撼。 “注意看!”锦毛鼠在我心里提醒... “注意看什么?”我心生诧异,这有什么问题? 锦毛鼠没有应声,倒是张董在旁说起:“其实张家,在各个一线城市,都有房产。但这里距离张家的矿山最近,所以三年前,老爷子特意邀白眉,在这选址建宅。” 我下意识问他:“这当中,有什么说法?” 张董没有避讳,说是:“当初白眉断言,那里是龙虾穴。龙虾穴主福贵财气,一对虾钳正对张家矿山。让我们就把房子,依照地气修建。” 所谓的地气,我不难想象,马家老宅用的是白虎尸身奠基,煞气助长,使其成为地气。而眼下这个,则是自然天成。 锦毛鼠在心里提醒:“所有天成的风水,都有很多禁忌,自然形成不易,但坏其风水,却很简单。” “什么意思?”我在心里正要追问。却被张董的声音打断:“江少爷,上车吧...” 他拉开车门,邀我同坐后座。在车上问起:“这坟您看,要如何处理?需要移坟吗?” “如果是命魂找来,当然要移坟,”但我担心:“移坟的过程中,只怕会有变数。这事,没有充足的准备,不能贸然移坟!” “是,”张董应声后,关心起:“那移穴迁坟之后,我儿子是不是就没事了。” 如果是地魂找来,那就要送他上阴阳路。这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我只能说:“这些,要看了你儿子的情况,才能断定。” “也是!”张董尴尬的笑说:“怪我心急了!” 半晌之后,车子到了张家豪宅。张倩领着张夫人迎在门口... 难怪刚才没看到张倩,原来她先一步回来,说明了情况。此刻,张夫人急忙上前:“江少爷,您要不,先看看我儿子。” “让江少爷休息一下,喝杯茶...”张董客套。但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急,随即表态:“先去看看你儿子的情况吧。” “好,江少爷这边请!”张夫人急忙带路,张倩和张董也跟了过来。走入豪宅,左边二楼,便是张文强的卧室。 张夫人推门开灯...灯亮的瞬间,床上的青年受到光源影响,紧紧闭了闭眼,便再无反应。我走近细看,只见他脸色煞白,已经没有半点血色。 我刚要上前查手看事,柳絮就抢先一步,形聚出声:“横死鬼缠,伤了七魄,吉穴凶葬,糟地气反噬,直冲五脏。现在这人,已经五脏俱损,江辰,先布红绳挂铃,免遭邪灵入侵...” “好,”有柳絮在这看事,我便先布置房门...取朱砂毛笔,在挂铃上画镇魂咒,以红绳串联。让陈梦琪拿去,布在房门口。 “少爷,”陈梦琪挂铃的时候惊呼:“上面的道符怎么办?” “撕了,”我没多想。可陈梦琪揭掉道符,丢来的时候,我默然一惊,这些道符上的朱砂,居然墨迹都没干,是这里太潮湿了吗? 我最后陪着陈梦琪。一路布置红绳挂铃下去,直到最后一串红绳挂铃,悬挂在大门的时候... “江辰,出事了!”柳絮急声传来:“你快上来!” 请假说明 抱歉各位,今天遇到点突发事件,现在才到家。一言难尽,原本今晚可以更一章,但我想着把第五卷打磨一下,前面会有小幅度修改。 顺便整理一下,后面的大纲!今晚就不做更新的,在这里想各位道歉。 这绝对是最后一次在更新上让各位失望,明天开始正常更新,下个月爆更! 最后在这像大家道歉,有很多人私聊我了,说是第五卷错别字,表达一类有错。 我今晚会整改一下!这个月欠下的更新,我一定会补回来的。抱歉各位! 《蛇吞相》请假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八章 要动风水先修庙 我急忙带着陈梦琪回去,刚上二楼,就能听到张夫人的哭喊:“文强,我的儿啊...” 我们快步来到房间一看,张文强正在床上剧烈的颤抖,嘴里吐血不止,张夫人抱着他,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张董慌忙拉住我的手,近乎乞求的对我说:“少爷!您一定救救他!我求求您!” 我安慰的说:“会尽力的,放心吧!” 张董点点头,转过来吩咐张倩:“去扶你妈过来。” “好!”张倩快步扶起张夫人:“妈,别耽误江少爷做事。” 张夫人转身,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江辰少爷,您救救我儿子!” 我赶紧扶起她:“别这样,我会想办法的。”她哭着点了点头。 张董目光浑浊,拉过张夫人:“咱们一旁看着,别耽误江少爷。” “好!”张夫人眼角含泪的哽咽。 我将目光看向柳絮,听她说:“地气反噬,直冲五脏。人体五行,心生喜,肝生怒,脾生忧,肺生悲,肾生恐,依五行循环产生相生相克,制化变化的规律,与人体脏腑循环,密切相连。现在只能以堂上五仙,对应五行,护住五脏在说。” “我明白,”随即取黄符朱砂,刚要落笔,心里就听锦毛鼠喝止:“江辰,你看看外面的红绳!” “怎么了?”我赶忙推开卧室的窗户,看到豪宅大院无风,但是红绳挂铃骤响。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在锦毛鼠的提醒下,我当即回头,问张董:“三年前修建这所阳宅的时候,白眉有没有嘱咐你,家宅有什么禁忌?” “这个...”张董略一沉思:“当时白眉都是跟我父亲交代的。不过我父亲后来告诫过我们,喜不挂灯笼,年不贴春联。家里忌红,就连衣服都不能穿红色的。” “没错,”我默然点头,想着牛头穴正对豪宅。这里挂红,不是引它撞过来吗。 我随即在锦毛鼠的提醒下,还特意拿手机查了查,远不止这样,就连龙虾穴,也最忌红色。因为红色,是龙虾煮熟后的颜色。 一直以来,都是弄巧成拙!前面来看事的阴阳先生,都免不了用黄符朱砂,这样一来,反倒是引两边地气反噬。 “这里根本不能用朱砂红绳,就连挂铃也没法用...”我当即示意陈梦琪:“取掉所有红绳挂铃,全部收起来。” 等陈梦琪出去后,我当即上手,脱掉了张文强的上衣。直接在他身上落笔画咒,人体内聚五行,肝属木、心属火,肺属金,脾属土,肾属水...金木水火土,以狐黄白柳灰,恰对五行,借堂上五仙,护住五脏。 收笔之后,朱砂墨气未干,我让张夫人扶着,等墨迹干了,就掐诀落咒,在穿衣遮掩,切不可在露出红色朱砂。 忙完这里,陈梦琪也回来了,我刚才还特意支开她。但她似乎并不避讳,倒也是,毕竟张文强只是裸露出上身而已。 “少爷,”张董着急:“接下来可怎么办?” “这事的源头来自坟前风水。”我都不用细想:“当务之急,赶紧移坟迁穴。” 张董沉眉:“可您刚才不是说,不能盲目移坟,怕这期间会有变故吗?” “没错,”我随想:“移坟前,先修庙。” “修庙?”众人诧异。我解释道:“修庙,是想请尊神像,先镇住牛头地气。” 张董忙问:“那要修什么庙?”我说:“三清庙,三清当中,太上老君的坐骑便是青牛。在牛头山顶端开外,三米三的位置先立老君相。” “那个位置立相之后,”张董细想:“那看起来,就会像太上老君坐在牛背上。” “对啊少爷,”陈梦琪惊呼过后,想到:“可是,谁在露天立神像啊。” 我看着她:“不是说了吗?先用神像压住它,让成灵的地气收敛,这样一来。就可以在它眼皮子底下办事。” “办什么事?”众人好奇... 我细说接下来的事,在牛头山下开荒,因为牛耕田,马拉车。就算这地气成灵,也跟地府的牛头马面一样,改变不了本性。 将住宅距离牛头山那段路,全部开荒成田。在找最好的石匠,一定要最好的,在牛头山,鼻子的地方凿洞,挂上鼻环。 在请人订做一个,大的铜质牛铃,挂在脖子上。忙完这些,等迁坟完事之后,在修缮三清庙。 可张董在意:“那这牛头穴...” 我看着他说:“福地福人居,福人居福地,地气虽然养人,如果埋在那的人德行无法匹配。地气迟早也会消失。况且老爷子入葬的时候,一口怨气未平,借由地气反噬张家男丁。你儿子过了,下一个就是你。” 张倩忙说:“江少爷别误会。我爸的意思是,这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要迁坟到哪?” 父女一个眼神的对视后,张董当即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锦毛鼠在我心里提醒,我复述道:“牛头百汇以东,三尺三。葬于牛角处,那是个平安穴。能保你张家后人平安,也可以化解老爷子的阴煞。三清庙修建完善,如果香火鼎盛,对你张家,更是有益无害。” “全听少爷的!”张董忙声应道。 我随即找来白纸,黑笔,写下一应准备的东西。重点强调:“老君相,牛铃铛,鼻环,石匠,今天中午以前必须准备好。下午太阳落山以前,就要完成迁坟。订做老君相,肯定是来不及的。最好是联系附近的三清庙,先借一尊神像...” “没问题,”张董忙说:“前面矿山脚下就有一个三清庙要拆,我这就联系他们,资助他们把庙都搬过来。” “是啊,那些都不是问题,”张倩看了看时间:“现在早上六点不到,那些东西一定能在中午以前备齐。” 可我刚才,话都没说完:“这事最麻烦的,就是人!迁坟的过程,会挖掘牛头穴,为防地气逃串,我要利用人气压住地气。所以,需要很多人...” 第十九章 福地还要福人居 “多少人?”张董忙问:“调五六百人过来,够吗?” 我当即一愣:“你,你能找那么多人过来?” “嗨,”张董不以为然:“您忘了,前面就是我的矿区。山上有千...... 《蛇吞相》第十九章 福地还要福人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章 绝不会对人提起 “少爷,”陈梦琪拐了拐我:“您这话,不是在说张家老爷子无德吗?” 我顿时也感觉失言,但张董谦卑的说:“江少爷说的不无道理。也许我家老爷子,还算不上是有大德之人吧。” 我点头,尴尬的下山... 张家众人,都在忙着招呼帮忙的工人,流水席摆满了豪宅大院。我带着陈梦琪回客房,翻起了包里的牛肉干,面包,用这些垫了一下肚子。 张家忙完,送走了那些帮忙的人,才来邀我们下去... 张家佣人都在大院打扫卫生,张倩看了看左右才问:“江少爷,替我哥去坟前送米,会不会有危险?” 我没有隐瞒:“这事,谁也说不好!” 那,她柳眉一皱:“我哥要是出事,我爸也会...” “对”,我点点头说:“张文强过了,就是张董。” 我看着张倩,张倩面色潮红,半晌才鼓起了勇气:“少爷,您别有顾虑。我没关系的。不就是在身上画个咒吗?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看着墙上时钟,已经下午六点多了:“那就开始吧!” 她红着脸,深吸一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说:“上,上楼吧。” 我接过陈梦琪递来的朱砂毛笔,跟着她上楼。 进入她的房间后,我转身把门关上了。 张倩很紧张,小声问我:“江少爷,我,我要不要先洗个澡?” “不用了!”这时候叫我一声少爷,我感觉更别扭了。 “那,”她低下头,“我要怎么做?” “把衣服脱了就行,”我背过身说:“我不会看,只要露出后背和手臂给我就行。” “好,”她战兢迟疑了一会,才开始解衣服。 外衣,毛衣,保暖,她一件件的脱了下来,双手护着凶前,背对着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江少爷,可,可以了!” 我转过身来,定了定神。快速平静下来后,才用毛笔饱沾朱砂,下笔瞬间,她微微颤了一下,连呼吸,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别动,”我认真的说。 “好,我尽量!”她颤声说完,紧咬着薄唇,强忍。 我在她身上画咒,金木水火土,以狐黄白柳灰,恰对五行。最后,在背上落下替身咒。 画完,收笔掐诀,咒落瞬间,朱砂为墨,霎时间侵进如雪的肌肤,样子如同纹身一般。 “好了!”我背过身,收起毛笔朱砂说:“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她没应声,默默的把衣服穿上。穿好之后,她小声对我说:“江,江少爷...” “怎么了?”我没敢回头。只听她战兢说着:“好,好冷!这种感觉,就像掉进冰窖里面一样!” 我这才回头看她,她浑身都在发抖,俏丽的脸蛋变得煞白,嘴唇发干。 我试了试她额头很冰,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试这个方法,但我想:“你身上背的五仙,都是阴仙上堂。自然会感到阴寒...况且你现在,是你哥哥那副病体的替身,自然会有他的病态。放心吧,短时间,不会有事的。” 她颤抖的点了点头。我随即转身说:“走吧!” “等等,江少爷,”她急声叫我:“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我回过身,她一碰触我的目光,脸瞬间红了:“麻烦您了!” “没关系!”我扶着她的手臂:“走吧。” 她微笑点头:“谢谢!”我们随即离开房间,转身下楼。 来到楼下,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张董急忙招呼我入座。张夫人则是关心:“张倩,没事吧!” 张倩极力露出微笑:“放心吧,妈,我没事。” “那就好!”张夫人眸中泛光,心痛的过来,扶着张倩落座。 气氛有些尴尬,张董急忙招呼:“来,江少爷,陈小姐,吃饭,吃饭!” “好,”我应声,尴尬的起筷。 张董热情的开了瓶白酒,示意:“江少爷,我们喝两杯。”我摆手拒绝,今晚还要看事。倒是张倩,我看着她说:“如果实在冷,可以喝点,取暖。” “真的...可以吗?”她打着摆子说:“我不想吃饭,但我真想喝点,取暖。我感觉,身子好冷!” “好,那就喝点...”张董急忙给张倩倒了一杯。 张倩一口喝完,欣然笑道:“好舒服,但还是有点冷。” 张夫人抹泪:“要不,再喝一杯!” 张倩看着我:“江少爷,可以吗?”我点点头:“只要别喝醉了!” 闻言,张董又给她倒了一杯,让她慢点喝,吃点菜。张倩点头,席间都很安静,大家的情绪都很复杂。 饭后,张董散烟问道:“江少爷,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我点烟交代:“我会在张文强身上,也落下一个替身咒,让他和张倩对换。今晚这里应该没有危险,但我还是会把陈梦琪留下,你们一起守着张文强,以免出现差错。” “好,这事全听江少爷安排,就烦请您费心了。”他客套的说了一句后,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能理解,宽慰说:“我会看好张倩的,这点你放心。” 张董表情复杂的点头:“那就感谢江少爷,这事,还请您务必帮忙保密!” 我明白:“这事,绝不会对别人提起。” 第二十一章 坟前送米还怨 一支烟抽完,我就去张元强的房间,用红笔朱砂给张文强,背上加了一道替身符。 房内检查一番,弄完已经是傍晚。张董夫妻守在房内,我交代一番后才才离开... 下楼,就看到张倩坐在客厅,浑身哆嗦,她双手抱肩,脸色特别苍白。 我走近问她:“很冷吗?”“嗯,”她哆嗦的点了点头。 “在坚持一下!”我无奈的说:“等到子时,我们就出门。” 陈梦琪赶紧给我们倒来热茶。 “谢谢,在我家还麻烦你。”张倩客气的说完,双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起来。 “没关系的!”陈梦琪微笑,随后递茶给我,小声埋怨:“少爷,早知道她会这样,你应该子时出门的时候,在画咒!何必让人遭罪呢?” 我接过茶杯说:“替身咒本就是为了骗鬼,晚上画哪来得及?” “这倒也是,”陈梦琪点点头起身,让张家的佣人,找了两个暖风机。 其实这个季节,家里已经开了地暖,任凭多两个暖风机吹出热风,张倩还是哆嗦的看向我:“好冷!” “我知道!”但我也只能告诉她:“再坚持会。” 她吃力的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喝茶。 家里的佣人都回房休息了。我们三个人,尴尬的聊天到子时... 陈梦琪看着时间说:“少爷,要出门了,您饿不饿?背包里还有面包和牛肉干。” “不饿!”我起身对陈梦琪一番交代,所有我能想到的突发意外,都跟她说了一遍。让她小心守在张元强的房内。 交代清楚,就已经是子时,我看向张倩:“走吧!” “好!”张倩把暖手的热茶喝完,拿起饭碗和烛米,跟着我走了出去。 刚拉开大门,一股冷风,吹的她浑身更加难受。 “好冷!”她略微一颤,紧紧吊着我的手臂:“少爷...” “我扶着你,”说完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搀着她上了牛头山... 一路上她都在哆嗦,临近山顶才问:“少爷,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严谨的跟她说起接下来的事情:“你围着今天起棺的坟穴,点十二根蜡烛,对应十二地支。点燃蜡烛后,绕着坟穴转圈。走满十二圈的时候,把米撒到坑里。这事也就算完了。” “就那么简单?”她随感一笑!我点点头说:“你爷爷下葬的时候,三魂被地气冲散,压在牛头穴内。如今命魂随着移坟,离开了牛头穴,天魂不死不灭归于天道。唯独地魂,错过了地府轮回路。才会向生前所怨之人,借米上路。” 我随即强调:“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坟穴里面问什么,你只能说送米的。饶穴按顺时针走,千万不能回头。也不要惊呼,更不能停下来...否则,他会害你!“ 张倩顿感一笑:“江少爷说哪的话?就算成了鬼,那也是我爷爷。他最疼我了,怎么会害我?” 我当即停下脚步,对她强调:“千万别这样想。第一,现在你不是张倩。在鬼魂的眼里,你是张元强。第二,人有三魂,都是世人常说的鬼魂,天魂是人性良善,归天道。人魂(命魂)则徘徊于墓地之间,人魂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的肉身,受后人供奉,所以念及亲情。但地魂则是人性的执念罪恶,他们没有良知,没有亲情...” 她眼神茫然。在这种病态下,她连思维都已经变得迟钝:“什么三魂?难道人死了,会变成三个鬼?” “可以这样说,”我点头厉声:“总之,你就当坟穴里的,是个恶鬼就对了。如果今晚出了差错,你不止救不了张家男丁,还白白搭上了自己。” 她点头声称,一定会照着我的话做。 我随后交代了一番,才来到牛头穴,围绕穴坑,我摆好了蜡烛站到一旁... 远远看着张倩俯身,哆嗦的点燃十二根蜡烛后。在将米,倒入碗内。随后抬着半碗米,围着穴坑,按顺时针方向,走了起来。 前几圈没有异样,可是第七圈的时候,感觉她有些头昏,微微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于此同时,山顶一阵阴风,吹得连我都浑身剧颤,张倩就更难受了。 她打了个冷噤,坟穴内突然传出凄冷的声音:“谁啊?” 是张家老爷子的声音!张倩一惊,顿时惊恐的低头,只顾饶坟穴走圈。穴坑内森冷的声音再度传来:“究竟是谁啊!” “回...话!”我朝张倩做着口型。 她这才想起,颤声回到:“我,我是送米的!” 我偏头示意,让她接着走。她顿时迈步,穴坑内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是谁啊!” 这次不等我提醒,张倩回话:“送米的!” 转了一圈,坟穴内不耐烦的声音变得凄厉:“又是送米的来了吗?” 张倩吓得浑身一颤,停下来点头:“对,对啊!” 完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坟穴内声音暴怒传来:“送的是什么米?” “白,,白米!”张倩完全忘了我的叮嘱。 只听坟穴内森然一笑:“那就送下来吧!” “啊!”张倩凄然一声惨叫,丢了手中米碗,蹲身下去疾呼:“别拉我脚,别拉我...” 谁在拉她脚?我眼前只看到,张倩蹲着身子,自己往坟穴的方向靠近。我蓦然想起曾经,自己在枯井旁的时候...想必此刻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当即上前,捡起一小戳米,在烛火上一晃,咒念:“一盏明灯起,万物皆遁形...” 咒落,洒米入穴,张家老爷子的鬼魂,当即显露出形。张倩也看到了,疾呼:“爷爷,放开我,放开我。” 为了救人,我随即掐诀起咒,顿时一阵阴风吹动坟穴上的桃木剑... 只可惜,这是柄南斗六星的桃木剑。我咒念:“光耀魑魅归我用,降服魍魉乱苍生...诛邪!”咒落指出,桃木剑直戳张家老爷子。 “江辰,不要伤我爷爷!”张倩反身直扑桃木剑,将木剑在坟穴上一压,顿时折成两断。 我当即一愣,这一幕,全然没有想到... 第二十二章 两个张老爷子 “爷爷,”张倩还在哭喊。 但张老爷子一脸狰狞,死死拽着她的脚,直往坑里拽。他对张倩挡下桃木剑的事,丝毫没有动容。 眼下没有桃木剑,但我还有堂上魑虎... 为了救人,我再次念咒掐诀,还没等咒落。侧边张老爷子新坟,骤然吹来一阵阴风。霎时间,两个张家老爷子就凑到了一起,他们彼此怒目相视,全然不顾左右。 我赶忙弯腰过去,拉起张倩,让她坐在张老爷子的坟前。她忙问:“少爷,这两个是...” “三魂中的,人、地二魂!”我也瞬间想到拖延的办法,对她说:“现在他们眼里,你是张元强,你就代替你哥,在坟前忏悔,道歉。” “能行吗?”张倩浑身发抖,我没有回答她,在坟前点燃香烛。只见她颤抖的拉我衣角,眼神斜睨一瞟。 我看到了,一个脸色幽绿的张家老爷子,已经朝她飘了过来...我安慰的示意:“别怕!” 果然,这个张老爷子刚至身前,另一个张老爷子就急忙拦着他。两个张老爷子彼此没有一言一语的交流,就径直僵持了起来! “少爷,”张倩小声问我:“接下来怎么做?” 我说:“坟前忏悔,道歉!”她俏脸一愣:“我不会啊!” 我无语:“那就叫爷爷!”她一咬薄唇:“爷爷,您教教我吧!” “我...”心里顿时更加无语。气一指墓碑:“我让你叫他!” 她俏脸尴尬,回头正对墓碑,宛若祷告的形式默念着什么。两个张家老爷子,也一直僵持在旁边。 张倩半响之后,看我:“少爷,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问。她笑说:“前面你说过,牛头穴以东,迁坟后是一个平安穴。我爷爷的命(人)魂,会保佑我们家人平安。所以刚才,我爷爷的命魂才会出来救我,对吗?” “或许吧,”我哑然失笑。她一愣:“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这么想也可以!”但我看来:“这不就是你爷爷生前的样子吗?他死后,也改不了生前本性。” “什么意思?”她顿感诧异。我说:“人有三魂,可以看作是善、恶、亲情。你爷爷生前在世的时候,你哥哥张元强,无论在外面怎么闯祸,做错什么事情。回来就像你现在一样,只要叫他一声。你爷爷就为这份亲情,不分善恶对错,百般纵容的护着,才让你哥养成纨绔子弟的个性。” 张倩尴尬垂头:“这还真被你说对了!” 我看她哆嗦的样子,所以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她回头看我,道了一声谢谢! 我没有说话,拿出手机,给陈梦琪发信息:“我这里出了点状况,赶紧联系张董,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陈梦琪很快回信:“出了什么状况?少爷你没事吧?严重吗?需要准备些什么?” 我心里一暖:“别担心,我没事!让张董买七座金银桥,还有冥币十万钱,备些香烛。鸡鸣破晓之前,送到牛头山,我急用。” 陈梦琪间隔了很久,才回信:“少爷,冥币香烛张家有,但是金银桥,这大半夜去哪买?” 刚看完信息,手机顿时传来铃响。我接起电话,只听张董问道:“少爷,您要金银桥,有什么用?” 我看了看,确定张倩暂时不会有事。才退到一旁,说明了这里的情况。张家老爷子的地魂,压在地气中已经一个多月,早已经错过了阴阳路。昨天承认了他,卯时送他上路,可现在送米不成,只有烧金银桥。 张董随问:“如果鸡鸣破晓之前,买不到金银桥怎么办?” 我一叹:“那就只有,打他魂飞魄散。或者一纸黄符,找地府阴差上来,带他下去判罚。” “这怎么行?”张董急了:“少爷,我这就联系人去找。就是去省城,花天价,也会买回来的。” “好,那你抓紧时间...”说完,我挂了电话。 回到张老爷子坟前,我看到张倩浑身哆嗦的更厉害了。她回头,急忙拉我蹲下:“少爷,您别走,就在这,陪我一会吧!” 她说的很平静,但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快吓死了。 两个张老爷子都在眼前,一个背对,一个正面仇视,那目光看着都感觉不寒而栗...况且刚才坟穴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 我平静的点点头后,她顿时一喜。往我这边紧靠,抱紧了我的胳膊,身子不住地颤抖。 那触感...我脸瞬间就红了。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她很紧张,一是因为恐惧,二是因为...她小声提醒:“江少爷,你看...” 我侧头一看,只见原本背对我们的张老爷子,已经回头,此刻两个阴魂,全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仿佛两尊木纳的雕塑,一动不动。 第二十三章 动手扎金银桥 张倩紧张的直咽唾沫。我抽出手,很自然的把她揽进怀里,低声提醒:“别看他们!心里别怕!” 徐富贵以前教过我,最能给女孩安全感的动作,就是抱着她。 果然,张倩将目光移开,浑身也不在哆嗦。我随即问她:“要不要聊天,缓解一下恐惧?...... 《蛇吞相》第二十三章 动手扎金银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四章 张家的事情完 张倩没有抬头,还笑说:“爷爷哪有那么凶?别说打,他连骂,都没骂过我们!” 张夫人最能理解:“或许你爷爷觉得,以前条件不好,忽略了对儿子、女儿的爱。才会对孙子,孙女这一辈宠溺。这种爱,更像是对子女的补偿。所以,不管你们做错了什么事,都一味,对你们纵容...” 这一刻,张董略微一愣! 这一刻,张倩也沉默了! 大家都没在说话,默默忙着手里的金银桥,但我留意到,他们眼睛润润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紧赶着时间,在即将鸡鸣破晓前,七个金银桥终于成型。可是在怎么看,也感觉这金银桥,做的差强人意。 “能行吗?”张倩没有底气,张董看看时间:“现在,也只能凑合用了。” 但我心里却觉得,这对张老爷子来说,是最好的金银桥... 我点燃了金银桥,烧起了十万冥币。 虽然堂上没有清风悲王带路下阴,但我打算,暂请白婆婆下阴。手中掐诀,还没来得及念咒。 耳边,却是张董一声惊呼:“灰烬坍塌了,是不是就说明,我爸的阴魂上路了?” “是!”我抬头,眼角一润,张倩扑通跪下,直呼:“爷爷!” 她也能看到,是张老爷子的命魂,在没有燃尽的火海中,强推着地魂上路。 “爸,”张董泪目下跪,张夫人紧紧抱着张董,眼角泛光。 其实,这就是老一辈,绝大多数的父母。他们晚年为了亲情,丢失了自己的善恶对错,这也算是一种爱。 但我不敢评论,这种爱,是对还是错...待地魂上路,灰烬全部坍塌,我眼睛红红的。 眼看着老爷子的命魂,恋恋不舍的归于幕中。这事,也算告一段落... 我当即掐诀破咒,咒落瞬间,张倩娇喘一声,五仙散去,替身咒失效。她顿时感觉:“终,终于不冷了!” “回去吧,洗个澡,把身上朱砂洗净。”我随即转身,就看到,有手机的电筒光,晃了过来... 徐富贵探头探脑的喊着:“少爷,是你们吗?” 我诧异的走过去:“你和谭梦儿怎么来了?” 徐富贵一笑:“昨晚接到张董...不是...应该说,我舅舅的电话,说是你急用什么金银桥。我们这不是买了,急着给你们送来吗?” “七个,”谭梦儿转身指着车上:“全带来了,福贵跑了很远才买到。” 张董感激的走了出来:“福贵,梦儿,辛苦你们了!” “一家人,说哪的话!”徐富贵傻笑。我当即示意他们出去,不要走近坟前。毕竟喜丧是相冲的。 他们应声退到路口,我把这里的事情,粗略的跟他们说了一遍。 徐富贵惋叹,来迟一步!但张董一改牛脾气,散烟感谢。说不尽的好话... 回到张家,我破开了张元强的替身咒。只见他平静的面色,突然变得皱眉狰狞,将头一歪,嘴角溢出鲜血。 吓得张董和张夫人急忙问我:“怎么会这样?” “没事,”我微微摆手,在柳絮的指点下,写下药方。转交他们,都是些调理五脏的中药。身体上的麻烦,需要时间调理。如果他们不放心,也可以送往医院检查。 张董忙说:“我们,都信得过江少爷!” 我点头,嘱咐接下来的事情:“三清庙一定要尽快完善,庙上请有德的道长主持...” 张董一愣:“江少爷,这事您帮我选人,指挥完善吧。” 他能信任我,全然没了当初徐家那份傲气。我也想帮他,但是:“我是出马弟子,一生不进道庙,不拜道神!” “对对对!”张董恍然:“我矿山上,也拜过黄大仙,知道您这些规矩!” 我真诚的说:“张董,其实您人不坏。但有时候...” 我语出哑然,他感觉到了,示意:“江少爷直说无妨!” 我欣然没了顾虑,说:“生意上我不懂,但是如果生活中,你都能放下架子,真诚相待,其实张家这事。哪轮的到我,上门平事?” 张董一笑:“少爷这话,我记住了!” 我将这里的家宅禁忌,巨细无遗的给他说了一遍。牛头山上,开荒的田,是困住牛头地气的,田中不可见红,庙上香火,一定要鼎盛。人气能压地气,才能确保牛头山的地气,长久不会流失。 张董应声谨记,却也从话语间听出:“江少爷,您这是,打算今天就走?” “嗯,”我点头:“事情已经平完,我要赶着回去。” “这,”张董想要挽留,好在徐富贵在一旁劝说。而且,徐富贵新婚回门,今天也打算回上京。正好,一起就回去了... 张董没在强留,只说有机会去上京,一定会登门拜访。 我点头,没有拒绝。今天是新婚夫妻上门,也不能说走就走。 趁着他们招呼新人的空档,我让陈梦琪收拾东西。我回房借用黄符书信,写下张家地气困三魂的缘由。在将黄纸书信,配上冥币烧给地府判官。 新春快乐! 感谢各位一路支持,在新春来临之际,诚祝各位新年快乐!最后,抱歉,实在是新年,这两天太多事,导致没办法专心更新。 在这里,向各位请假两天,二月一号,初一恢复更新,这个月我欠下的更新,下个月一定会补上! 这两天实在没有办法,现在耳边都还是孩子的吵闹声,实在是抱歉了! 初一,就会开始补更!这个月,实在对不起大家.... 《蛇吞相》新春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 江辰你学坏了 忙完,在客房眯了一会... 时至中午,才起程回上京。张董想留我吃完饭再走,我婉拒了。毕竟出马规矩,只吃事主一饭。估计徐富贵也想到了,才会选在饭前离开。 张倩很平静,整个过程,她一句话也没和我说。但她的眼神,总让我感觉有些复杂。 “少爷,”陈梦琪上车前,检查到:“桃木剑没拿!” “抱歉,”张倩这才想起:“桃木剑被我弄坏了,多少钱,我赔给你。如果名贵,我买一把,给你们寄回上京!” “弄...弄坏了?”陈梦琪俏脸微变:“那可是我家少爷的瞎子师傅,留下的遗物,你居然弄坏了?” “算了,”我忙声打断:“桃木剑,终归是道家的东西,我一个出马弟子,以后也用不上的!不用放在心上。” 随后,我和张家的人简单告别,上了徐富贵的车。 车子一路疾驰,没开多远,手机就传来低电量提醒。 我赶忙给马思雨发了一个信息,我回来了!可还没等她回信,手机就关机了。 “少爷,你想吃什么?”徐富贵突然回头说:“这次,托了你的福,今天我感觉这张董...不是,我舅舅变得特别客气。” 谭梦儿看着他微笑:“怎么,改不了口?”徐富贵傻笑着说:“老婆大人见谅,我这一时间,还没适应!” 就看着眼前,新婚燕尔的两人。陈梦琪当即调凯起来:“喂,你们这是要招呼我和少爷,吃狗粮吗?” “哪有?”几人谈笑间,来到一家饭店,随便吃了点东西。 其实大家都熬了夜,吃完饭就开始商量,接下来回上京的路,大家轮换着开车。 “也好,”我表示赞同。可他们首先就排除了我,陈梦琪还讽刺:“少爷,你敢开,我们还不敢坐。” “是啊,”徐富贵目光一撇:“你科三,还没开始学吧?” 我尴尬了:“事务所停业那段时间,我刚过科目二,想着闭关一个月,就报停了科三...” 三人对视一眼,都说:“那你还是睡觉吧!”我心里,瞬间有种被人嫌弃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他们出于谨慎,刻意将车子开的很慢...回到上京,居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徐富贵先送了陈梦琪回家,下车前,我把支票交给她,让她明天去银行兑换,顺便把属于她的一成分走! “好的少爷!”她接过支票,应声下车。徐富贵随即调头,开车回城南别墅区。车上听谭梦儿说,张元强已经清醒过来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 我没感到意外:“毕竟躺在床上那么久,五脏调理,都需要很长的时间。” 谭梦儿明白,随后提到,张家发来的信息,还说过年的时候,让徐富贵带我一起去张家做客。 我婉言拒绝了。但这个话题,却让徐富贵问起了过年的事情。因为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问我是不是打算留在上京过年。 “到时候在说吧...”我茫然看着车窗外。 车子抵达城南别墅区后,我下车回了家。 进门,开灯,偌大的房子,给我一种失落的感觉。我在堂前净手,上了完事香。 回房休息的时候,路过饭厅,才注意到餐桌上摆满了饭菜,马思雨那丫头,竟然趴在餐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我靠近的脚步声,令她惊醒。她慵懒的睁眼:“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心里一暖:“你等很久了吗?” “嗯,”她揉了揉眼睛:“你饿不饿?我给你把饭菜热一下!” “不用,我不饿...”我看着她:“你怎么不去楼上睡。” 她白了我一眼:“还说呢,家具电器,徐富贵给你备齐了。但是床单被褥,你就从事务所拿了一套过来。我要是睡了,你今晚回来睡哪?” 我这才想起:“那我睡沙发!” “这怎么行?”她关心的说:“你出去平事,肯定熬夜都没睡好。回来怎么能还睡沙发?” “没关系,我车上睡了很久...”话落,我抱她上楼,放她在床上。 刚想和她说晚安,她却突然拉着我,让我说说张家的事。 我坐在床头,从在徐富贵家断字开始说起。但刻意隐瞒了,张倩脱衣画咒的事。 脑海中就像魔怔了一般,这一刻,总浮现出,赤裸的上身... “怎么了江辰?”马思雨坐起来,伸手在我眼前一晃:“怎么不说了,困了吗?” “我...”我脸突然一红,竟鬼迷心窍似的,俯身贴在她唇上。 “江辰,”她很惊讶,美眸骤然圆睁,但下一秒... 她闭上了眼睛回应,漂亮的睫毛不住的颤抖,或许是因为彼此都没有经验,这一刻,相互都能感觉,对方的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吻了很久才分开,我微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晚安,我去睡沙发。” 她脸红的噗嗤一笑:“你出去学坏了!” “有吗?”我脸更红了,她往里面睡了点,说:“快上来吧,你要去睡沙发,家里也得有多的被子才行。” 我一笑,转身关门熄灯。上床将她一揽入怀... 第二十六章 来家里的客人 这一刻,我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漂亮的脸蛋,我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那味道是甜的,很甜...我忘情的吻着她,渐渐,变得有些情不自禁... 可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娇羞道:“江辰,我,我今天有点不太方便。” “什么不方便?”我没回过味来,她声若蚊音的说:“要不...我们明天吧。好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所谓的不方便。其实我根本没有进一步的打算。现在仅仅只是抱着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明天好吗?”她抬头温柔的问我。 “当然好!”我点头应声,可是搂着她,我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直到五六点钟,我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我睡到了中午。 醒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思雨在厨房忙碌的动静。 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走进厨房,从思雨的身后,幸福的抱住了她。 思雨侧脸一笑:“你醒啦?” “嗯!”我贴着她的脸蛋,点了点头。 “快去洗脸刷牙,”她说:“还有两个菜,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不去...”我动情的亲吻她修长粉嫩的脖颈。她被我蹭的脸红:“别闹...家里有人。” “家里哪有人?”我没理会她,可她脸一红,赶紧按住我的手说:“别闹...家里真有人。” “还想骗我?”这话刚出口,就听身后轻咳两声。 “那什么...少爷!”陈梦琪挡着眼睛说:“我这次,还是什么也没看见。” 我当场一愣:“你怎么来了?”陈梦琪放下手,侧身示意门外。我这才注意到,徐富贵还探头探脑的躲在门外。 “你怎么也在?”我顿时懵了!徐富贵这才拉着谭梦儿走进厨房说:“少爷,我们可是来厨房帮忙,恰好撞见而已。” 谭梦儿调凯:“还好是被我们撞见,要是被今天来家里的其他人看的,那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三人顿时掩笑,我和思雨脸都红了...等等!我惊骇道:“除了你们,家里还有其他人?” “是啊少爷,”徐富贵说:“我姑父姑妈,还有我爸妈今天都来了,全在客厅。都知道你昨天平事回来,肯定没睡好...所以没好吵醒你。” 我顿时心惊:“他们怎么...都来了?” 陈梦琪噗嗤一笑:“这得问你啊少爷,看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今天思雨的家人,就找上了门。” “我...”还真有点心虚的感觉。好在谭梦儿解围:“好了,别逗他了,厨房交给我们,江少爷赶紧去客厅招呼客人。” “也是,”陈梦琪掩笑:“少爷,快去招呼你老丈人,和丈母娘吧!” 厨房一阵笑声。等他们笑够了,徐富贵才拉着我解释起来,说是接房以后,大家都忙着他的喜宴。他也是新婚当晚,才住进新房的。他们也根本没想到,第二天我就不声不响的搬进新家。还说要堂前闭关,学习一个月。 所以,大家也没来得及,到家里热闹一番。所幸,凑到了今天。这乔迁新宅,就得有人气。堂前闭关,学习的事情,让我都放到明天... 这让我心里暖暖的,看着徐富贵,不知道该怎么道谢。 “对了,”我恍然想起:“来那么多客人,但我家里...什么都没准备!” “哪还等你想起准备?”陈梦琪笑说:“今天一早,思雨小姐就开车去接我,买了这些菜,还有拖鞋,烟灰缸...少爷,你这家里,连茶杯都是早上我们买回来的。” “是啊,辛苦你们了!”我随即想到:“那我也该,出去买两瓶酒!” “这些,都不用,”徐富贵搭着我的肩膀,离开厨房说:“我都给你带来了。” 客厅的酒架上,摆的全是茅台。听徐富贵说,这些都是婚宴没有喝完的,他一个人也喝不完,就给我拿了一点过来! “这叫一点?”我拉开下面的柜子,里面堆满了烟。徐富贵说:“这些也是婚宴剩下的,我一个人也抽不完。” “我...”我刚开口,身后就传来马叔的声音:“江辰醒了?” “是啊,马叔!”我回头,客气的叫人。但我没想到,连孟婉秋也在。 听徐富贵小声说,孟家和正府有合作的项目,所以近来和徐家有些往来。今早在城南别墅区遇到,说起了要来这。她也跟着来了... “怎么?”孟婉秋一笑:“江少爷,不欢迎我?” “怎么会不欢迎?”我回笑说:“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快坐,江辰!”徐父示意我坐到边上,自从上次在徐富贵家,一手测字断事。让他现在当着众人说起,也只感佩服。 “那你还不赶紧,让江辰也帮你看看?”徐母将话锋一转,顿时大家都看向了我。 这让我很尴尬,总不能为这种事去堂上敬香...只能推说:“顺风顺水,就别看风水。身在富贵之中,又何必去问前程?那不是成了杞人忧天?” 这话很牵强,好在马夫人一笑解围:“其实,富贵和思雨都和江辰要好,将来真有什么事情,江辰这孩子,自然会有照应!” “不错,”马叔笑谈:“毕竟是一家人!” “这么说起来,我可就成了外人!”孟婉秋看向我:“这我可不管,江辰,以后我们孟家,再有事情求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辞。” “一定!”我话落想起:“上次去你家,你还说找我看事,是什么事?” 闻言,孟婉秋笑脸一滞....... 第二十七章 孟婉秋的电话 孟婉秋半响才说:“这事倒也不急,等你忙完这阵在说。” 我深知孟家的坟前风水,往后会有一劫!但现在这种场合,我也不好追问... 最后两个菜,很快上桌,大家入席开酒。说真的,和马叔,徐父同桌,我心里很别扭,但是家里这种热闹,让我心里有种异样的温暖。 在我有记忆的四年以来。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少爷,来我们喝一个!”徐富贵和谭梦儿举杯。 虽然他们还叫我少爷,但那只是一个称呼,其实已经变的,和朋友之间取的外号一样。我举杯说:“来吧,祝你们早生贵子!” “喝酒要适量,别喝醉了!”马叔在一旁关心。可徐父忙劝:“高兴就多喝一点。江辰没关系的,这里都不是外人。” “是,”我抬着酒敬他们,尤其是马叔,来到上京他真的帮了我很多。 酒过三巡,陈梦琪才问道:“对了少爷,今天的支票汇款,你收到了吗?” 我摸出手机查了查短信,发现到账4950万。我一愣:“你怎么才分50万?” 她笑说:“少爷,我感觉自己就是多余的。哪有脸分你一成,就连这50万,我都感觉受之有愧了。” “别小瞧自己,”我说:“只是前面遇到的事情,还不够凶险。后面真遇到麻烦,你会有大用的。” 她莞尔笑说:“那后面在分一成,这次五十万,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一成!”我绝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但陈梦琪执意说:“少爷,五十万已经很多了。” 这让我很纠结,可她一笑:“行了少爷,你还是忙着招呼客人吧...” 饭后,刚送走马叔和徐富贵他们。李妍姐,就带着咖啡厅的人都来了。为了图个热闹,咖啡厅下午休息半天,大家都聚到了这里... 我心里一暖,看着马思雨说:“这样,不会影响咖啡厅的生意吗?” “没关系的,”思雨笑说:“张家的事情上,你不是说人气能压地气吗?所以,新宅肯定要热闹一下啊!” “谢谢,”我心里甜甜的,而她欣然笑说:“快去招呼客人,平时她们是我咖啡厅的服务员,但今天到家里,就是你江辰的客人。” “是,”我应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其实今天,最辛苦的就是她和陈梦琪,刚吃完中午饭,就张罗着晚饭...晚上还煮了汤圆,让大家吃完才离开。 等客人全都走了,只有马思雨留了下来,帮着我打扫卫生。 全部忙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我倒了杯热茶给她:“辛苦了!” 她捧着茶杯微笑:“一点也不辛苦!” 我心疼抱着她,轻轻拖起她漂亮的下巴,动情的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时候,爱情的甜蜜,胜过千言万语。 我动情的吻着她,抱的越来越近,吻的越来越炽热。 慢慢的,她被我带动起来了,被我撩的面红耳赤,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正在这时,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她低头停了下来。我还想继续,但她摇头示意:“先接电话吧...” “不管她!”我凑上去吻她。可她含羞一笑,扭头躲开:“别闹了,快接电话...” 我无奈的松开她。拿出手机一看号码,竟然是孟婉秋打来的。 我诧异的接起了电话,只听孟婉秋略显急切道:“江少爷,您休息了吗?” “刚打算休息,”我忙问她:“这个时候打电话,是出什么事了吗?” “江少爷,这次无论如何,还请您帮帮忙,”孟婉秋着急的说:“这次我们孟家,遇到了大麻烦,弄不好又是十几条人命。” “是什么事?”我听的一头雾水,可她声称:“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您现在方便吗?我马上过来,当面和您说。” “当然方便,”尽管我心里埋怨,但也不好拒绝。只能说:“你来吧。” “好,”她松了口气说:“我马上过来!” 孟家距离这并不远。所以很快,她就来了...俏丽的脸蛋,透露着焦虑。我把她请进书房,这里挂着堂口灵牌。在这里说事,省的我堂前转达。 “抱歉,那么晚还来打扰你们!”孟婉秋客气了两句。 “没关系的,”我问:“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关乎十几条人命?” 第二十八章 孟家又出事了 孟婉秋这才说起:“一年前,我们孟家竞拍下了一块土地。位于上京外两百公里的位置,那是一片原始森林。我们原本是打算在那投资建设,这也是我们孟家特别重视的开发项目之一,当时我还在国外。我爷爷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我哥负责,还让公司尤为器重的吴青山帮忙。后来,随着项目开发,从那片原始森林中,竟然挖掘出了古墓...” 我饶有兴致的问:“然后呢?” “您也知道我哥这个人,”孟婉秋直言:“胆小怕事,没有主见。很容易被人蛊惑。所以,事情发生之后,吴青山就对我哥说,这事一旦被正府知道。收回了竞买的土地,那孟家投资在这个项目上的钱,就全都打水漂了。他建议我哥,秘密挖掘,古墓中一定会有值钱的陪葬。我哥听了吴青山的话,把这事交给了他。” 我只感一笑:“恐怕,不是你哥受人蛊惑,而是财迷心窍吧?” “这,”孟婉秋没有反驳。我也不难回想,当初孟家找我办事的时候,他哥出口就许诺五千万。那财大气粗的样子,应该就是想着,挖到了古墓,里面会有不少的古董陪藏...我随即问她:“后来呢?” 她说:“后来,吴青山私下找了一批盗墓人员,可一路挖掘下去,也没有值钱的陪葬品。随着深入挖掘,古墓内出了状况。只有吴青山一个人逃了出来,昏迷前,他说那是一个战国古墓,里面有一件价值不菲的金缕玉衣...说完,就昏了过去。” “昏了?”我追问起:“那他醒了之后,还说了什么?” 孟婉秋摇了摇头:“当晚吴青山就尸变了。成了我们所说的僵尸,我哥找来了纳兰家的人收拾。第二天,许凯带队,还下古墓找回了挖掘队的尸体,为防尸变,将他们的尸体全都烧了。这事,就发生在佛牌事件,我请您去孟家的前一天。” 说到这,思雨突然开门,送来了热茶,孟婉秋接过茶杯道谢。 “江辰,你的茶!”思雨还特意递给我一个烟灰缸。 我不经意的摸出烟,点燃,嘴里不禁呢喃:“金缕玉衣?战国古墓?” “怎么?”思雨听到之后,小声问我:“你不知道金缕玉衣吗?” “这个,我在书里看到过...”我记得:“汉代厚葬盛行,丧葬玉器已经发展成熟,出现了玉衣,和九窍玉塞。玉衣是汉代皇帝,死后穿的殓服。一般皇帝的玉衣,才是以金线缕结制作,所以称为金缕玉衣。其他的贵族则用银线,或者铜线,称为银缕或者铜缕玉衣。” “当时人们相信,玉能保护亡者尸骨不朽,再配以九窍玉塞,防止精气外泄...直到三国时期,魏文帝下令禁止使用金缕玉衣,自此之后,就在没出现过金缕玉衣。” 马思雨极具诧异:“你居然会知道金缕玉衣!” “嗯,”我点头没有解释。因为,我是在《出马禁术》中看到过。书中主要说的,是九窍玉塞。因为人死七魄先散,然后才是三魂归三路。而书中说堵住九窍,是防七魄散尽,促使三魂留在体内。 可我心里,在意的是:“战国,和汉朝,哪个在前?” 思雨提醒:“战国之后是秦,秦过了才是汉!” 我恍然一愣,看着她:“你确定吗?” “当然,”思雨点头,茫然看向孟婉秋。她也肯定:“没错。” 既然如此,我问:“后世盛行的金缕玉衣,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国古墓?” “是啊,”思雨也感觉:“会不会是弄错了?” 关于这点,孟婉秋也不确定。但她说:“许凯曾经认为,那就是一个汉朝古墓。是前面的挖掘队,误认成了战国古墓。” 难怪,我想起秃顶老头佛像事件中。就听说过,这许凯在忙汉朝古墓的事。 “不过这事,我能帮上什么忙?”我问。 孟婉秋欲言又止,看一眼思雨。久久没有开口... 思雨当即明白:“我出去帮你们加点热水。”说完,离开了书房。 等她走后,孟婉秋才说起,许凯因为佛牌的事情,受伤过一段时间。所以古墓的事耽误了很久... 等许凯回来,这事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上面彻查下来,这事终归没有瞒住...直到后来,孟家老爷子也知道了这事。就责令孟婉秋的哥哥,赶紧把古墓的事情,交给国家处理。但孟家终归生意人,希望国家,能承担孟家这次项目中的一些损失... 孟婉秋的哥哥表明,说是会妥善处理。但背地里,根本没有和国家交涉。 而是打起了金缕玉衣的主意。毕竟汉朝的金缕玉衣,大多都已经被以前的摸金校尉盗走。 目前全世界,现存出土的金缕玉衣,有二十余件,真正完整的只有两件。被视为无价之宝...初步估算,最少价值二十四亿! 所以,孟婉秋的哥哥动了贪恋...事情也一直被搁置,三天前的下午。徐家作为代表上门,和孟家谈了这件事。 孟婉秋和孟老爷子,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国家给出的补偿已经很丰厚了...愿意承担孟家,本次项目的全部损失。还会根据,挖掘出的古物,额外分配一定的补偿金... 而这一切,孟婉秋的哥哥,从来都没对老爷子提起。孟老爷子很生气,当即承诺徐家,孟家的工人三天后,全部退出古墓区域。届时,这事全部移交给国家处理。 可谁曾想,孟婉秋的哥哥不甘心... 当晚就找了许凯,许诺丰厚的报酬,还骗走了一批专业的考古人员,三天前的晚上,就下了古墓。 第二十九章 战国金缕玉衣 孟婉秋着急的说:“天一亮,古墓就要移交给国家接手,我哥他们十几个人,现在都没出来。而且国家方面,根本没有打算挖掘古墓,只等接手,就要炸毁墓口。” “什么?”我也急了:“白天怎么不说?” 孟婉秋俏脸微沉:“白天徐家的人在,我也不好开口。” 我点头表示理解,孟婉秋带来了香和封红...我当场在堂前上香。 听着堂上黄仙教诲,我沉眉顿时一皱...半晌没有说话,香火还没有燃烧过半,就全都灭了。 “怎么会这样?”孟婉秋美眸一颤。 我回头说:“因为,你能骗的了我。却骗不了我堂上明灯。我堂上黄仙,算无遗策,起卦落卦,能算世间因果,更别说是人心...” “我...”孟婉秋轻咬薄唇,美眸微颤半晌:“对不起,其实...我知道我哥下古墓。当时,我爷爷原本是让我,找你帮忙。让你陪我哥下古墓的。但是我知道,你并不贪财,当初帮我们孟家,也是因为纳兰欣的电话。所以,三天前找到你,我没有开口,也不想拉你下水。可是这次...我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你帮忙。” 我看着她一愣! “真的,”孟婉秋真诚的说:“三天前我找你那会,徐家还没有上门,也没有说明,对这件事的补偿。但徐家下午上门,说明情况以后,我是反对我哥下古墓的。但...我一个女孩在孟家,人微言轻,您也是知道。” 我点头说:“其实这事,你不该找出马仙。”“为什么?”她不解。 我说:“出马弟子,靠的是堂上五仙。可地下古墓是什么地方?盗墓摸金一门就常说,狐、猫、黄鼠狼,是不能入墓室的,它们会引发尸变。而古墓中,原本就有僵尸。所以,对我而言,堂上武仙是狐,最关键的文仙是黄。没有它们,我进去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况且对付僵尸,你应该找南茅的人。” 孟婉秋俏脸露出茫然:“少爷,我刚回国,就连朋友都很少。懂阴阳的,就您一个。我哪认识南茅的人。” 她把我当朋友?这话令我于心不忍:“但这事,我只能帮你救人,而且,我需要帮手。” “谁?”孟婉秋抬头,想到的是:“陈梦琪吗?” “不止是她!”我说:“古董街,一个叫陈西南的人。” “他?”不只是孟婉秋费解,连我也想不通。堂上黄仙,居然会说,他是我命里的贵人。 其实,细想也不是毫无道理,无论是鬼手刀,还是画中女魅...他都给了我关键提醒。 孟婉秋没想那么多,她立刻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您有他电话吗?”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他的电话,也不知道他住哪。” “啊!”孟婉秋一愣:“那怎么找他?” 我只能告诉孟婉秋,古董街的地址...而且强调,这事如果他不帮忙,我是不会下古墓的。 “好,”孟婉秋点头,说是现在就去古董街。 时间紧迫,我在堂前,取黄符画咒,请柳絮入护身符。这次,文仙用不上,堂上也只能请柳絮帮忙。 然后跟思雨简单说了一下。对于孟家的事,避讳不谈。她很理解,只让我平事的时候,自己多加小心。 随后,我才和孟婉秋出了门... 虽然是大半夜,但孟婉秋说,古董街很多商人,因为店面有价值不菲的古董。他们大多住在店里。又或者是,店里都请了守夜的人。 现在...也只能去试试运气。 可谁曾想,穿过黑漆漆的古董街,拐角处灯火通明... 陈西南脸色凝重的站在门口。 “运气还真好,”我当即带孟婉秋进门:“那么晚,你怎么还没关门!” 陈西南长气一叹:“那么晚,你们,不还是上门了吗?” 我无奈的解释:“这次遇到的事,我堂上黄仙,料定你是我命里的贵人,所以才深夜上门,求你帮忙。” 他看我一眼,摇头:“我和你相反,我是自己算到,今晚命里的累赘会上门,才等到现在。” 听起来有点针锋相对,但我能理解。他如果真是我贵人,那我不就成了他的累赘吗? 这话,倒也不错! 但孟婉秋,似乎怕我们吵起来,当即插话,说起了古墓的事情... 这次,她没有隐瞒,按照真实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西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问:“你们真的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孟婉秋当即说:“战国古墓。” 可我想金缕玉衣:“应该是汉朝古墓。” 陈西南摇头:“那里根本不算是古墓。” “什么意思?”我不懂! 只听陈西南详细说起:“相传在战国时期,西周哀王,为求长生不老。听信方士谗言,误食水母流丹,岂料,反而因此暴毙。为了让西周哀王的遗体,供万民瞻仰,方士以玉甲金丝制作了一件玉衣,并将哀王遗体,置于八方台上。正巧遇到当晚九星连珠,这也是月亮最接近我们国家的一次。” “金缕玉衣有聚光的作用,吸收月光精华,哀王的尸体发生尸变。成了战国时期,最厉害的一具僵尸。被僵尸抓伤的人,也会立马尸变...” “就这样,僵尸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多,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幸好一场大地震,将所有僵尸埋入地下深处。这才平息了一场浩劫...” 第三十章 陈梦琪她犹豫了 所以... 陈西南说:“那根本不是古墓,而是很久以前。为了避免浩劫,引发的地震。将西周哀王,埋在了地底深处。里面不腐不烂的僵尸,数千年来,都在等待苏醒。” 我和孟婉秋闻言惊骇,忍不住对这些话,表现出质疑。 但陈西南很自信的说:“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真是古墓,为什么国家不挖掘,反而接手,就要炸毁墓口?” 是啊,这么一想,他的话,不是毫无道理! “那陈先生,”孟婉秋起身急问:“这事,您有兴趣帮忙吗?” “兴趣?”陈西南笑了:“别和我谈兴趣,我就是个俗人,和我提钱更好。” 孟婉秋一愣,我将刚才的封红递给她。 “少爷,这...”孟婉秋没有收,但我心知肚明:“这事,关键还得看他。” 孟婉秋点头,将封红递给了他,小声说:“少爷,回去我一定给你补上事钱。” “不用那么麻烦,这钱我和他平分。”陈西南拆开了封红说:“而且这五千万的支票,我们只收一半!” “为什么?”孟婉秋诧异,只听他说:“我带江辰,只负责救人。但要想平事,恐怕纳兰家倾巢而动,也拿西周哀王,没有办法。所以这事,我们只做一半。” 孟婉秋当即点头说:“只要能救出古墓里的人,就已经值这五千万。” 陈西南问了孟婉秋,进入古墓那些人的生庚八字。但孟婉秋只知道她哥哥的。 陈西南依据她哥哥的生庚八字,掐指推算:“人倒是活着,但处境却很麻烦。” 随即安排孟婉秋联系那边,调查三天前,入墓的人数和生庚八字。 说完,转头问我:“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我?”一愣:“我要准备什么?” 他也一愣:“你总不会...什么也没带吧?” 我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 他眼神微眯,看我半响:“你已经是五通神,那印,鞭,木,旗,剑,鼓...你什么也没有?” “没有,”我真的尴尬了。陈西南剑眉深沉:“累赘...那我们离开前,要先去带上你那个助手。” 我明白。他随即将准备好的东西丢给了我,然后关灯锁门。跟我们上了车... 车上,我打通了陈梦琪的电话。她慵懒的问:“少爷...那么晚,你干嘛啊?” “我...”有些不好开口,毕竟她白天在我家帮忙,已经累了一天。 但她很快清醒,还笑说:“少爷,是不是和思雨小姐,翻云覆雨。激动的睡不着?” 我脸一沉:“胡说什么?” 她咯咯怪笑:“少爷,那你那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我说:“已经接了孟家的事,马上出发。你赶紧下楼。” “好,”她收起玩味,挂了电话。 很快,在她家楼下,接她上车后。孟婉秋将车调头,直奔古墓现场... 车上,陈梦琪怪异的看着陈西南。我小声,将事情大致给她说了一遍。 陈梦琪亦如往常,担心:“这事,会不会有危险?” “会,”这次我是认真的:“进去所谓的古墓之后,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 陈梦琪俏脸显露恐惧。我把黄纸护身符递给她:“这是堂上柳仙。你戴着,关键时刻,她能上你的身。” “他...他要上我?”陈梦琪扑闪着惊骇的美眸! 这话回过味来,陈西南噗嗤一笑:“是冲你的身子,上身诛邪。不是你家江少爷,上你那种。” “什么啊!”我当即脸红:“能不能正经一点?” “少爷,我怕!”陈梦琪柳眉紧蹙:“我...我能不能不去?” 这事生死未卜,我也不想拉她犯险。但陈西南说:“你不去,你家少爷,就很危险。” “为什么?”陈梦琪不解。陈西南说:“他堂上五仙,九尾狐是很厉害,但终归是狐,进去会引里面的僵尸苏醒。原本还有个武仙常蟒,但可惜,没有上堂看事。所以只剩一个柳仙,要借你的身体,上身诛邪。保护你家少爷,你不去,那就没人保护他。” “是这样吗?”陈梦琪看向我。 虽然不知道陈西南,为什么那么清楚我堂上的事,但这话...我点头:“没错。” 陈梦琪急问:“那被上了之后,会怎么样?” “应该...不会怀孕吧!”陈西南说的一本正经。 “别听他胡说,我堂上仙家,都是女的。”我解释道:“仙家诛邪,只能借用七窍皆通的人身。或者是你这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抬头见煞,天生招惹邪祟的人。被仙家冲了身子之后,记忆会模糊,甚至断片...” 陈梦琪目光轻撇,出于恐惧。这一刻,她犹豫了! 第三十一章 陈西南的分析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如果你们,按我的安排做事...”陈西南说:“我有九成把握,顺利救人,还能保你们平安回来。” “哪来的自信?”我有些诧异的看他。 只听陈西南分析道:“你们想想...第一,许凯曾经下去救过人,搜救过第一批,盗墓挖掘队的尸体。这说明什么?说明下去的第一段路,并不是特别凶险。而且许凯他们,至少两次进出,一路上肯定是收拾干净的...” “其二,许凯从佛牌事件回来后,就一直守在这,为什么迟迟没有下去?应该是散尽墓内尸气一类,或者是探路,布阵。那么一路下去,阵应该是布好的,最后...” 陈西南长舒一口气说:“我为他们卜过一卦,上卦兑为泽,下卦坎为水,卦象上泽下水,这是一个困卦。意为,龙游浅水之象,守正待机之意...” 陈梦琪俏脸一滞:“说点我们能听懂的,行吗?” “额,”陈西南顿了顿:“这么说吧。可以确定那些人还没死,证明他们,还没有找到西周哀王,只是陷入墓中某个地方,被困住了。我们如果只是进去搜救,不会有危险。如果他们身处的地方,真的凶险。那他们早就死了,卦中不会显示,他们身处困境。” 有道理啊,我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他...陈梦琪也是听了他的话,才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车上,安静了半响。陈梦琪才向我解释:“少爷,刚才...对不起!其实,别说有九成把握,但凡有五成,我都会陪你去。但一开始,听你们说那么恐怖的僵尸,进去如果只有一两成的把握,那我,那我肯定不想白白送死。” 我看她一笑:“没关系的,我能理解!”最后半句我没说,因为我也怕! 她莞尔一笑,悄悄抓住了我的手,我能感觉她手上全是冷汗... 此后无话,我们的车径直开到了,临近墓口的地方才停下。 下车,我们看到墓口搭建了很多帐篷,那么冷的天。还没开发完善的原始森林,空气中都是冰冷的露气...令人不由自主的,缩紧了脖子。 而此刻,大批荷枪实弹的兵哥,已经开始布防,和孟家的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很快,就有一个身着ol套装的气质女人走来:“孟总,我刚想给您打电话...” 孟婉秋俏眉微皱:“怎么回事?” 女人说:“这些人是来接管这片区域的,说是当初,孟老爷子承诺,今天孟家的人,都会离开,由他们负责这里的后续事宜。” “怎么那么快?”孟婉秋俏脸一愣。也只能和对方交涉,看看能不能拖延时间。 “江少爷,陈先生...抱歉,出了点状况,我很快会处理好的。”孟婉秋一脸歉意。陈西南说:“没关系,但你要抓紧时间。” “好,我这就去。”孟婉秋说完,陈西南略微一想,说:“江辰陪你进去,我和这女孩,在这提前准备。” “也好,”孟婉秋应声,领着我直接去找对面的负责人。 我紧跟着她,来到了一间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 这里就是他们的办公区,有很多工作人员,以及各种先进的现代化监测设备,十几个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忙碌着。而我,不经意的看到,里面还堆满了炸药。 “孟总,”一个肩膀带花的人,突然笑脸相迎。他约莫四十多岁,面容坚毅,目光深邃。 身边忙碌的其他人,也闻声投来目光,不约而同的,放下手里的工作。 孟婉秋礼貌的握手,称其为:“张团...” 男人很客气的打断:“哎...孟总可以叫我张军。” “这怎么敢?”孟婉秋套着交情:“论辈分,我也得叫您一声张叔。” “也行!”男人对此,没有拒绝... “他们就是孟家的人吗?”一个少女诧异的走来,约莫二十五六岁,长裙素裹出纤细的身材,长发披肩,长的很不错。 “是的,这就是孟家的孟婉秋,孟总。”男人随即转身介绍那个女孩,“这位是纳兰家的...” “我叫赵欣茹,孟总你好!”女孩面无表情,但很主动的握手! “你好”,孟婉秋和她握完手,看了那个张叔一眼,转而介绍我:“这位是江少爷。” 那个肩膀带花的张叔,表情不悦的伸手:“你好!” “你好!”我礼貌的握手。 大家简单寒暄之后,孟婉秋直说:“张叔,前面我们是和徐家说好的,三天之后离开。但现在时间还没到,你就带人过来,合适吗?” “孟总不要误会,”姓张的说:“我也是奉命行事。况且现在,已经到了第三天。自然该我们接手。” 孟婉秋俏眉微皱:“那您能通融一下,让江少爷进去古墓看看吗?” 姓张的摇头:“不用说了...孟总,这件事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我也只是执行...在这里,没什么人情可以通融。” 孟婉秋近乎恳求的语气,说起了他哥哥,还有许凯,以及十多位考古学者,被困在里面...最后强调:“难道,你们就不顾他们死活?” 姓张的愁眉,将长气一叹说:“这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们会安排人进去搜救。” 孟婉秋显然不信,指着边上的炸药,质问:“你们根本就没打算救人。你们就只想毁掉墓口。” 姓张的剑眉深沉,没有说话。但边上的赵欣茹却问:“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吗?” 孟婉秋沉眉,点了点头说:“知道。” 赵欣茹说:“既然知道,就不该在想着进去。你们孟家,还想让人进去送死吗?” 第三十二章 墓口的五色旗 “可...”孟婉秋质问:“难道里面的人,我们就不管他们了吗?” 赵欣茹说:“这事真要说起来,你哥死了,那也是活该!” “你...”孟婉秋有些生气,但也无法反驳,只问:“那许凯呢?” 赵欣茹毫不避讳的透露,这事令纳兰家也很生气。查明古墓来历后,许凯竟伙同外人,图谋里面的金缕玉衣。 可纳兰家知道后,没有姑息。第一时间上报了事情的严重性,提议毁掉墓口。即便许凯被活埋地下,那也是罪有应得。 而且,纳兰家的人,已经朝这赶来,中午以前就会到。 由纳兰家的人在场,负责监督,直至事情结束。 孟婉秋顿了顿:“那,那随同进去的考古人员怎么办?” 这话一出,就连说话刻薄的赵欣茹,也茫然看一眼姓张的。她没敢接话... 孟婉秋以为说中了痛点,随问:“总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出去,一定会把这事,曝光给媒体。” “随你吧,”姓张的脸色一冷:“曝光之后,我们也会追究,你们孟家,在这次事件中的责任。” 孟婉秋一愣:“我们有什么责任?” 姓张的眼神微变:“你们骗了我女儿进去,说是挖掘古墓。实际上呢,却是为盗金缕玉衣。” “这么说来,”孟婉秋俏脸惊变:“您...您女儿,也在里面?” 姓张的冷哼一声,示意卫兵:“把他们,赶出去!” 眼看卫兵,就要闻声而动。一道人影恰好进入指挥室:“老伙计,什么事情发那么大火。” 是徐富贵的父亲来了...只一眼,姓张的沉眉微扬,赶忙迎了上去:“老战友...你,你怎么来了?” 徐父进来后,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才问起姓张的:“这里,是怎么回事?” 姓张的没有隐瞒,把刚才的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徐父听完额首:“这都怪我,年龄大了,记性不好!当初孟家的人,的确和我说的是,今天中午之前,离开。都怪我...把这事给忘了。” 姓张的闻言,剑眉深沉。随即一个眼神,就让办公室区的其他人,识趣的离开... 徐父也朝我点点头说:“江辰,你们也出去吧。” “好,”我应声,和其他人一样,退出了办公区。 但我并没有走远,在门口站了没多久...很快,徐父就出来,单独把我叫了进去。 “江辰,”徐父严谨的问:“你真想进去救人?” “嗯,”我点头后,他一脸凝重的问:“那你救人,有多大把握?” 虽然陈西南自信九成把握...但我不敢托大,只敢说:“七成把握,能把人救出来。” 徐父担忧的是:“时间够吗?”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五点,也就是说,最晚,我只能等你到中午十二点,如果你没出来。我们也会依照上面的安排,炸毁墓口。” “放心吧,”我说:“无论进去之后,能不能救人,我都会在十二点以前回来。” “嗯,”徐父点头,看了看憋红脸的张叔。 半响,徐父才从手机中翻出一张合影,递给我说:“如果...如果真有机会,就把这个女孩救出来。” “谁?”我还没看清是那个女孩,手机就被姓张的抢了过去。他很固执的说,我同意让人进去,并不是为了我的女儿。里面考古队的任何人,都是无辜的。人命的价值,都是一样的... 姓张的看我一眼:“时间紧迫,你们快去吧!” 徐父这才送我离开办公区,只可惜手机在姓张的手里...徐父解释说,那个女孩叫张静雪,是这个老顽固的独生女。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他对这个女儿,常年疏于照顾。 徐父坦言:“要不是我这老朋友的独生女也在墓中,你又自信七成把握救人的话。我是断然不想你进去的。” 我看着徐父点头:“我明白!” 他搭着我的肩膀强调:“记住,进去不管能不能救人。一定要在中午以前,安全回来。” 说完,他对我交代了一番,这事明面上,他是没办法给我任何帮助的。只能暗地里安排人,放我们进去。如果我们真出了事情,那也是我们的个人行为,是在孟家和他们交接的过程中,不慎被我们偷溜进去的。 我点头感谢,表示理解他的难处。他随即安排人,调走了墓口布防的人员... 墓口把守的人,才刚走。陈梦琪就拖着五杆大旗过来说:“少爷,快来帮忙!” “这些,有什么用?”我很费解... 但很快,陈西南就来指挥说:“五色旗为,白金、青木、黑水、红火、黄土。分别对应你堂上五仙,狐黄白柳灰,它们能恰对五行。” 随即,我借堂上五仙,画咒于旗。立在墓口的五方位,依次为,东方震宫、北方坎宫、南方离宫、东北方艮宫、西方兑宫... 在按他的指示,掐诀念咒...五色旗,应咒而动! 五仙不能随我下墓,但是她们能守住墓口。正所谓一阵破万法,还可以谨防有变,我也能随时感觉到墓口的变化... 第三十三章 入墓后的三人 陈西南随即在墓口点燃了三盏油灯...对孟婉秋说:“你要小心守着这三盏灯。” “这灯?”孟婉秋诧异的问:“有什么含义吗?” 我已经不难想到:“人死如灯灭,这三盏灯,代表我们进去的三个人。如果都灭了,就代表我们已经没命出来了。” 孟婉秋俏脸一惊,咽了口唾沫问:“那要是被风,吹灭的怎么办?” “一样!这是命灯,所以...”陈西南特别强调:“要小心纳兰家的人。” “放心吧,”孟婉秋招来刚才的ol女人说:“让孟家还没离开的人,全都到这集合。” 女人应声安排下去后,孟婉秋还再三保证:“拼了命,我也会守住这三盏灯。” “嗯,”陈西南额首,但脸上还是有担忧的神色... 我不由得问:“为什么要防纳兰家的人?” 陈西南冷哼出声:“因为,你不了解那些伪君子。” “这...”我没有强辩,虽然我感觉纳兰欣那人不错,但是随后看到的许凯,还有那牙尖嘴利的赵欣茹。确实也没什么好印象。 陈西南随即递给我一些道符,有避阳符,镇僵符,定尸符...最后,还递给我一个纸灯笼。 而陈梦琪,仅仅只是分到一个纸灯笼。她当即抱怨:“就不能给我一些符吗?” “不行!”陈西南说:“你身带柳仙,用不了道家符咒!” 陈梦琪瘪嘴:“那灯笼我也不要了,我拿电筒更方便。” 我小声告诉她:“这灯笼是陈州纸糊的,古时候的人,就是提着这种灯笼追赶僵尸。” 一听能驱赶僵尸,陈梦琪这才拿起灯笼... “走吧,”陈西南看了看时间说:“其他的事情,路上我们在细说。” “嗯,”我和陈梦琪应声,正打算下墓... “你们不能进去。”赵欣茹突然拦路喝止。 “为什么不能进?”陈梦琪上去理论。 只听赵欣茹说:“你们一旦进去,如果唤醒了里面的邪祟,这将成为浩劫。所以...我绝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她话音刚落,陈西南就如鬼魅般出手,符咒径直贴在她眉间。 “定身符!”陈西南简单粗暴:“和纳兰家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便看着这一幕...众人都是一愣!只见赵欣茹此刻,一动不动、陈梦琪还上前,伸手在赵欣茹眼前晃了晃,随后直呼:“简直神了,这就跟定住了僵尸一样!” 我只觉惊骇的是,这陈西南似乎对纳兰家,很有成见。 陈西南没有解释,让孟婉秋把人抬走,一定要看好她。 “嗯,”孟婉秋应声谨记后,我们才重新下墓... “小心一点...”从墓口下去后,陈西南谨慎的提醒。 “嗯,”陈梦琪颤声回应着,走在中间。她回头拉住了我:“少爷,你跟紧我。” “嗯,”我心里的暖暖的回应。 随着深入下去,四周越来越黑,仅凭三个灯笼,根本不足以照明。 但这段路,完全和陈西南的想的一样,走下来,没有任何异常。 “等等,”陈西南突然停下来说:“你们走前面。” “为什么?”陈梦琪问,但陈西南没有解释,直接绕到最后... 陈梦琪变成排头第一个,她很害怕。 我借着灯笼看了看地面,有散落潮湿的雄黄粉。我顿时了然:“别怕,前面有蛇,才会让你走前面。” “少,少爷。”陈梦琪颤声:“明知道有蛇,你们还让我走最前面?” “走吧,”陈西南在后面说:“不会有事的!” “这还不会有事?”陈梦琪忍不住抱怨:“姓陈的,我觉得我家少爷,以前就已经很不像男人。但你比他更差劲。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是把我当诱饵。” 她急得哭了,我拽紧她的手说:“别怕,你身上背着柳仙,蛇不敢靠近你。而且,正因为你背了柳仙,我们也不敢用雄黄粉。” “可...”陈梦琪心里还是恐惧。我理解,把她拉到身后说:“那我走前面吧。” “算了少爷,”陈梦琪一抹眼泪:“还是我来吧!” 随即,她松开了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探路... 可没走几步,陈西南突然疾呼一声:“小心!” 我骤然侧目,可根本无暇反应。一条黑色长蛇,不知道从哪掉了下来。恰好落在我的肩膀上,它近在眼前,对我吐着火焰般的长信... 第三十四章 墓中的惊魂事 这条蛇个头不大,但是通体发黑。这种蛇,我甚至都从没见过... 我抬手就想拍掉它,可陈西南忙声提醒:“千万别动!” “为什么?”闻言,我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蛇,顺着我的肩膀爬了过来,那扁平的三角形小脑袋慢慢抬起,吐着细长的火信。突然...蛇慢慢将嘴巴张开,那嘴唇就像个无牙的老太太,随着嘴越张越大,慢慢露出几颗细小的尖牙,就像针一样尖锐!骤然间... 就在它径直朝我脖子伸来的瞬间,陈西南精准的掐住蛇头,另一手打开一个长竹筒,将蛇丢了进去。 “走吧,”陈西南收起竹筒,淡定的催促。 “你,你抓它干嘛?”陈梦琪远远看着,都感觉惊悚。 陈西南说:“这东西,记恨心很强。你打不死它,那它一定会跟着你,在暗中找机会报复。如果你把它打死了,那就不知道,会引来多少这样的东西...况且留着它,后面一定会用的上。” “为什么?”我甚至都看不出:“这是什么蛇?” 陈西南也说不上这是什么品种,但他确定:“这蛇虽然个头不大,约莫一尺来长,但通体黑鳞,剧毒无比...是常年生活在这种地方,受尸气和环境影响变异。万物相生相克,这东西竟然盘踞在这,说不定能克制里面的僵尸。” “蛇能克僵尸?”打死我也不信!但他一笑,严谨的说:“蛇是乌龙,能唬住未开灵智的僵尸。” 这样说,我心里倒是信服...不过由此好奇陈西南这个人。我随即问他,以前他自称既非南茅,也不属北马。那现在为什么带着道符,还懂得运用五仙布阵? 他没回答,我反而更好奇:“你和纳兰家,是有什么过节吗?” 他搪塞的说:“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的,等平安出去,有机会在说。” 我也不好在追问下去,随后这一路,灯笼所照之处,都从石缝中不断探出蛇头,耳边尽是“嘶嘶”作响的声音,透过狭窄的两壁,那回音,更令我感到惊悚。 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的“嘶嘶”声终于停了下来。 可陈梦琪突然顿住了脚步,我猝不及防的撞了上去...还不等细问。就听陈梦琪颤声喊着:“少,少,少爷...你,你看边上。” 我看着她举起灯笼,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头上,竟全是悬挂的棺材... “千万别碰靠近棺材。”我赶忙拉开陈梦琪:“你注意看,那些悬棺,是用牛皮筋悬挂的。” 陈梦琪颤声不解:“什么意思?” 我说:“很多年以前的悬棺,才会用到牛皮筋。古时候的材料不像现在,那会的人都是用牛皮筋悬挂棺材,牛皮筋这种材质,任凭时间过去,随着材质发干,更能牢牢栓住棺材。想必是以前的人,就发现这里的尸气过重。容易尸变,才会悬棺而葬。” “可是少爷,”陈梦琪颤声指着旁边的悬棺:“那个棺材,为什么是用铁丝固定的。”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可棺木,不是最忌铁器吗?” 话音刚落,就听那口棺材,蓦然传来“咚咚”的撞响。这声音来的猝不及防,透过两壁回音,令人更觉得害怕。 “尸变了,”陈西南平静的语气转为催促:“快走!” 他边走边说:“应该是最初挖掘的那些人,不小心弄断了悬棺的牛皮筋。他们也知道,悬棺落地,必然会引发尸变。所以暂时用铁丝固定,毕竟棺材见铁,也不会当场尸变。” 一路下去没多久,就到了三岔路口。陈梦琪左右看了看:“该往哪走?” 陈西南上前,换陈梦琪走到最后。 他打着灯笼,从带来的包裹中,翻出一只纸鹤,那上面还写着生庚八字。 黑漆漆的,我也没看清楚,就听他嘴里念咒...咒落,纸鹤顿时煽动起了翅膀。 陈梦琪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可我深知,这是出马师问路的手段...这一刻,我越发对陈西南的身份好奇。 “快...跟上!”陈西南头也不回的说道。因为纸鹤,很快飞向了左边路口。 我现在也顾不上多想,拉着陈梦琪跟了进去...一路几乎是小跑,里面的岔路也变得越来越多。随着深入探寻,氧气越发稀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反而变得更加浓烈。 “少爷,休息一下!”陈梦琪喘着粗气说:“我跑不动了!” 其实,我也感觉到呼吸困难,根本喘不上气。可陈西南在前面,追着纸鹤往右一转,顿时没了踪影。 这下,我只感觉头都大了,追不上陈西南,也丢不下陈梦琪。 “算了吧少爷,”陈梦琪说:“反正也追不上。干脆在这休息会,他应该会回来找我们。” “嗯,”我点了点头,转身靠墙休息... 可身体倾倒的瞬间,我只感觉后脑勺,靠在铁壁上一样,撞出“砰”的一声,这感觉完全不像泥壁一般。 但我根本没多想,直到下一秒,耳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陈梦琪举着灯笼,颤声指我身后:“少,少爷!” 我浑然没有反应,耳边传来...“额,啊”一声! 我闻声侧目,提起灯笼,只见一个人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那散乱的长发,全是泥污,活像是几千年没洗过一样。 他”额,啊”嘶吼着抬头...只一眼对视,我感觉自己,魂都吓飞了! 第三十五章 到了墓底深处 他枯槁的面容,瞪大了一双荔枝肉白的眼睛...他突然张嘴,露出四颗尖牙朝我脖子靠近。 “少爷小心!”随着陈梦琪的惊呼提醒。我惊恐的侧身,赶忙抓起一张符,反手贴向他的眉间。 就在符落的瞬间,他宛如雕塑一般矗立。 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找死一般,靠在了僵尸的身上。 “好险!”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少爷,”陈梦琪走来,举着灯笼颤声提醒:“你看周围。” “我看到了...”两边土壁上全是闭眼的僵尸,大多是半截身子,还掩埋在土里。 甚至依稀可见,他们身上的衣服,因为千年的时间流逝,都已经腐烂不全。我由此猜想,这些,应该就是战国时期,随着地震,深埋在土里的僵尸。 “千万别靠近他们...”我提醒的同时,拉住陈梦琪的手,远离这些僵尸。 “为什么?”陈梦琪颤声问道。我解释说:“他们埋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僵尸不腐不朽,但几千年下来,他们已经陷入沉睡。现在如果沾染阳气,就一定会重新苏醒。” 对了,我这才想起,为什么陈西南会给我准备遮阳符... 我赶忙摸出身上的道符,翻找起来。但这里氧气稀薄,连灯笼里的烛光,也变得暗了很多。 “少爷,你找什么?”陈梦琪提着灯笼凑近,给我照明。 “找到了,”我抽出唯一的遮阳符,可没拿稳,黄符落到脚下。 “你小心一点啊,少爷!”陈梦琪埋怨完,蹲身下去捡黄符... “捡到了吗?”我收起其他黄符问。 “有点看不清楚,”陈梦琪说:“少爷,把你的灯笼拿下来点。” “好,”我弯腰用灯笼照亮,借着两盏灯笼一照,陈梦琪顿时“妈呀”一声惊呼。她刚才摸到的,竟然是一只眼睛...泥土掩埋了尸身,只露出了一只肉白的眼睛。那灰黑色的眼珠子,还在滴溜溜的转。 “别怕,”我强装镇定的安慰,同时捡起了遮阳符。 “啊,”伴随着陈梦琪一声惊叫,一只皮皱的手,突然从地面伸出,抓向了陈梦琪...顿时,吓得她惊慌失措的丢了灯笼。 她忙不更迭的疾身后退...可这一退才发现,脚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不腐的尸身。 “别乱动,”我忙声提醒的同时,弯腰想去捡起灯笼,可蜡烛倾斜,灯笼很快就燃了起来。 “少爷救我...”陈梦琪哭声喊道。 我循声抬头,陈梦琪竟退到了土壁边缘,七八双手,紧紧抓住了她。 泥壁开始摇晃,里面的僵尸显然已经苏醒... 这个距离,已经来不及上去贴符。我下意识忙声念咒:“仙堂极焚一炉香,请堂上柳絮,速降速临...” 咒落,借身诛邪的瞬间,只觉一阵阴风吹向陈梦琪。她浑身猛然一颤,额前显露红蛇印记,眸中红光一闪。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些紧紧拉着陈梦琪的手,全都缩了回去。 我心生一喜:“还真被陈西南说对了,蛇能唬住未开灵智的僵尸。” “别高兴的太早,”陈梦琪张嘴,发出了柳絮的声音:“这些僵尸,距今已经两千多年。没开灵智,是因为一直埋在这,如果一旦让他们出去,吸收到了月光,或者是人的精气。那这随便一具僵尸,都是个大麻烦。” 我明白:“但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柳絮略一沉眉:“先找那个陈西南。看看他给你的黄符中,有没有一张,写着生庚八字的。” “有,”我刚才看到过,那是一张,尺寸有别于其他黄符的陈州纸,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将那张陈州纸找到之后,我按照柳絮的指示,叠成了千纸鹤.. 随即柳絮薄唇轻启一吹,纸鹤的翅膀,立刻就煽动了起来。 “走,”柳絮拉着我,一路紧跟着纸鹤。 这一路没敢在停留,因为柳絮上身的时间,是有限的。时间长了,会伤及陈梦琪的身体,而且阴物冲身,都免不了损阳折寿。 “江辰,”柳絮在路上说:“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我被问的一头雾水... 只听柳絮推测:“两千年前的那场地震,不是巧合。而是前人布阵,将这些僵尸封印在了泥土里。” 她边走,边指向四方,惊叹这里的布满了镇物...是以四值功曹镇压四方,十二星宿对应十二地支。将这些僵尸永远困在这,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我...”很尴尬的说:“我眼前,能见的视野不超过一米。根本看不到你说的那么远。” “也是,”柳絮尴尬一笑,抓紧了我急奔:“他们就在前面!” 我紧跟其后,穿过两壁通道后...眼前别有洞天,竟然是一方圆阵。 “要救的人,应该就在这,”柳絮停下脚步,看着眼前。 “没错,”我看到周围,还挂着十多盏矿照灯,这些都是现代的照明科技。借着这些明晃的灯光,眼前的视野,都变得明亮起来... “江辰,快看!”柳絮一指圆阵中央:“是不是那些人?”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到...千纸鹤飞进了圆阵中央后,骤然停了下来。所落之处,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就是他们!”我一眼认出:“许凯,还有孟婉秋的哥哥。这两个人,我见过。” 我激动之余,直奔圆阵... “江辰,别进去!”柳絮疾呼,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我踏进圆阵,心生骇然的瞬间,只感觉脚下一颤! 第三十六章 这里不能炸毁 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我猝不及防,根本无暇反应,就随着脚下的地面,坠入深坑。 只是一瞬间,就被坍塌的泥沙深陷...我甚至都来不及呼喊,整个人就已经被泥沙埋没。 几乎是出于本能,害怕泥沙进入眼睛。所以我紧闭着双眼,可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缓慢下沉。耳边传来柳絮微弱的声音:“江辰别怕,那是幻觉!” “我知道!”但我能抑住心里的恐惧,可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 当我忍俊不禁,张嘴呼吸的时候,顿时感觉到恶臭的河水,涌入喉头。 我猛然睁眼,竟发现自己淹入了水中。我下意识摆动着手,想要浮出水面呼吸... 眼看着自己即将浮出水面。可是突然...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踝,在用力的拉扯。 我回头一看,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我看到是个极具狰狞的女人,紧紧抓住了我的脚踝。 细看之下,她面色惨白,整张脸已经被水泡的发烂了一般! 最恐怖的是她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抓住我脚的,还是只,被水泡的惨白发烂的手...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是吓晕了过去。 在意识即将断电,眼皮垂下的瞬间...眉间突然一股暖流,只听陈西南的声音传来:“闭眼,凝神,静心!” 我应声闭眼,只听陈西南在我耳边念咒。随后,感觉有人提着我的衣领,一拉... “睁开眼,快醒一醒!” 我闻声睁眼,竟然发现,自己一直就身处原地。脚下的地面根本没有塌陷,也没有流沙,更没有河水。 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陈西南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了,圆阵已经破了!” 可我心生骇然:“这里,怎么会把我带入那么奇怪的幻觉。” 陈西南说:“这是个大阵,外布四值功曹,内布十二生肖对应十二地支。这些都是掌管时间的神,而古人都把时间喻为流沙,或者说岁月的长河...” 我很好奇:“这阵,是怎么布出来的?” “这大阵极其精妙,我也只是暂时,破了这方圆阵。”陈西南示意:“还是先救人吧,把他们带出去在说。” “嗯,”我应声回看柳絮。随着圆阵被破,她已经将三天前下来的人,逐一唤醒。我细点着人数,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他们总共十三个人。 陈西南从背包里取葡萄糖,和流食八宝粥分给他们。让他们简单恢复下体力... 在这期间,我回看圆阵周边,加上我们进来的通道,竟是不多不少,十二道石门。 我逐一打量,只听陈西南走来说:“千万不能推开石门,这其余的十一道石门中,必然有一扇,困着身穿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 我点头说:“知道。” 陈西南无聊的回头,看了看还没恢复体力的众人。他突然饶有兴致的问:“不如我们在这猜一猜,西周哀王,被困在哪扇石门?” 我多少还是跟堂上灰仙学了一些,随即排除:“我们是从东南偏东,对应辰龙的方位进来。证明那是安全的,所以顺带,西北偏西【戌狗】,东北偏北【丑牛】,西南偏南【未羊】。这四个方位为,辰戌丑未,又名“四库”宜冲开,所以我猜这四个石门安全,不会遇到西周哀王。”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陈西南接着猜:“东北偏东【寅虎】,西南偏西【申猴】。东南偏南【巳蛇】,西北偏北【亥猪】。寅申巳亥组成“四生”。火生于寅,水生于申,金生于巳,木生于亥。四生忌“冲”。这四个位置,应该不会用来困住僵尸。” 排除了这八个,我很容易想到:“东【卯兔】,西【酉鸡】,南【午马】,北【子鼠】。组成“子午卯酉”、又名“四败”。应该就在这四门之一。” “嗯,”陈西南点了点头。 尽管我们心里有万般恐惧,也对千年僵尸和金缕玉衣有着千般的好奇。但我们都深知,这近两千五百年的尸王,是肯定不敢招惹的。 “我叫张静雪,”身后一个女孩突兀的说道:“谢谢你们,能来救我们。” “没关系,”我回头看了看她,当即想到,她就是徐父让我找的人。而且张雪静这个名字,显然也对上了号。 “走吧,”陈西南看了看手表,说:“受这里大阵的影响,根本看不出时间。早点出去,免得延误了时间。” “不急的,”张雪静说:“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找找金缕玉衣?我刚才都听你们说了,就在东南西北,四扇门中...对吗?” 陈西南沉眉一皱:“这金缕玉衣,是千万不能碰的...而且正午十二点,墓口就会炸毁,我可没那个时间去探宝。” “等等...炸掉?”他自顾呢喃中,眼神突然一变。 看他的反应,我也如梦惊醒...这里,根本不能炸毁! 第三十七章 任性的张雪静 因为困住西周哀王,和这大批的僵尸的,根本不是两千年前那场地震...真正让僵尸入土成眠的,其实是这里的大阵。 也许两千年前,这里启动大阵的时候引发了地震,但是两千年来,外面的人,都以为西周哀王,是因为深埋黄土,才得以消停。 所以,纳兰家建议炸毁墓口,让这里的僵尸继续成眠,但他们根本不知道,一旦炸毁墓口,极有可能损坏里面布置的大阵。 “怎么办?”我惊愕的问陈西南。 他果断的说:“我们要尽快出去,把这里情况,告诉外面的人。” “没错,”我当即过去,看了看那些人恢复的状况...尽管他们浑身乏力。 但是听陈西南说了外面的情况,听到超过十二点,墓口就会炸毁。那些人,顿时就急了...还问我们,距离十二点,还有多久。 问起时间,我们自己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西南的手表就已经停了。我的手机摸出来,也是白屏。 我们甚至都不确定,进来到现在,已经用了多少时间... “赶紧走吧!”陈西南说:“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尽早离开!” 陈西南分发了遮阳符,让他们贴上。这样可以避开路上的僵尸... 他安排柳絮,跟着他在前面带路,因为回去的最后一段路,有黑蛇。而我走在队伍的最后,确保每一个人都离开。毕竟这是十六个人同行,首尾只能依赖,我和柳絮通灵来联系。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紧跟着陈西南,依次离开... “快走!”我催促着,最后还迟迟不肯离开的张静雪。 “急什么?我爸在外面,我不信他敢炸墓口。”张静雪挑眉转问:“哎...那个,你一个人走在最后压阵,那你一定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厉害的一个,对吧?” “那你可就错了!”我说:“恰好相反,正因为我是三个人里,最弱的一个。所以才会安排我,走在最后。” “怎么可能?”张雪静莞尔一笑,可笑容突然僵硬,指着我身后一颤:“那是什么?” “什么?”我下意识回头,警惕的确认身后,可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耳边突然传来,石门咔咔推向的声音。 我立马意识到了不好,回头一看...果然,张雪静大力推动着石门。 “千万别打开!”我慌忙上前制止,可门已经被她推的虚开... 透过门缝,她惊呼:“就是这!” 我一把拽住她的手,刚想把她拉回来。可虚开的石门,突然“哗”的一声。冥冥中犹如神助一般,径直向两边敞开。 我惊愕的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周围的空气全都涌进石门中...我只感觉,随着气流,我背后像是狂风在推我一般,让我站立不稳。 张雪静脸上更是一喜,挣脱着我的手说:“你别拉我!” 涌动的空气越来越急,随着她的推拉硬扯,最后一阵狂风径直将我和她吹了进去。石门也轰然紧闭... “完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心里说不尽的懊悔... 可她从地上爬起来,提着矿灯,表情说不尽的激动。 “快看...那就是金缕玉衣!”她指着眼前的四方台说:“那覆盖头顶的,是一件玉壁,因为过去的人相信,亡者的灵魂天门,到达永恒不朽的境界。更是把玉作为一种礼器。和高贵身份的象征。” 张静雪回眸,激动的对我说:“你知道吗?汉代以前就有殓玉习俗,只不过汉代更盛,参考文献记载,古人或认为玉可以防腐,还要拿玉塞,塞堵九窍,既耳、目、鼻、口、生殖器、菊花,认为遗体不腐,则灵魂不散。这样就可以转世轮回或升仙了......太好了,这是一件战国时期的金缕玉衣,你知道吗?如果能把这个带出去,那一定能震惊世界!”说完就朝着金缕玉衣走去。 “别过去...”我将她一把拉住,可她极力往那边挣脱。 我紧紧拉着她,借着她手里的矿灯,我这才看清楚,石门背后,仅仅只是一间,宛若客厅大小的石室。周边什么也没有,中间只有一张八方台,台上布着伏羲八卦图。图案上躺着一具身穿金缕玉衣的死尸。 他就是西周哀王吗?我内心惊骇不已... “你快放开我!”张雪静还冲我大声嘶吼。我是真的已经耐不住性子,一个响亮的耳光打下去:“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她被打的扑倒在地,难以置信的回头看我:“你居然,居然敢打我?我爸都从来都没打过我。” “打你?”我气极反笑:“等十二点过了,你爸不打你,但他一定会亲手点燃炸药,炸死你!” “我不信!”她紧捂着俏脸,扑闪着茫然的目光! 我指着她问:“你知道金缕玉衣下,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她颤声疑问。我说:“西周哀王,距今快2500年的尸王...” 她微微一愣,如果没有墓底一路的经历。估计她打死也不信什么僵尸。 但是三天前下来,这一路看到过,经历过...她有些半信半疑。 我拉着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离开这鬼地方... 可任凭我怎么扒拉石门,这石门紧闭的连个门缝也没有。 我心里疾呼着柳絮,可是堂上,没有半点回应! 这一刻,我是真正感受到了绝望。而张雪静,现在她开始慌了... 第三十八章 被困在石室内 因为她至少明白,现在已经出不去了。 无论刚才我和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出不去,那么狭小的石室。根本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断了氧气...更何况,这洞内深处,原本就氧气稀薄。 “外面的人,一定会救我们?”张静雪天真的看着我:“对吧?” 我哑然一笑,摇了摇头,不带半分希望。 如果我现在能和柳絮通灵,兴许还有机会... 但我知道,刚才陈西南就强调过众人,出去的时候,路上不要回头。 那他们很难发现我们没有离开。而且,就算回来,这里有十一个石门。未必能很快找到我们。 况且...来回耽误的时间,只怕外面早就过了十二点。炸毁墓口,那谁也活不了。 越想越觉得无助,我脚下一软,沮丧的蹲坐在地上。 “你别这样,”张雪静急了:“你,你和那个男生,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他一定会回来救你的,不是吗?” “你说的是陈西南?”我也不瞒她:“我和他并不熟!” “什么?”张静雪顿时就哭了。我一点也不同情她,甚至言语埋怨,要不是她不听劝,我也不会被困在这。她年纪轻轻的女孩,怎么会参与考古队?我完全想不通... 她哭的梨花带雨,在哭泣声中,说起了来由。 我这才明白,孟家和张家,原本私交很好。三天前,孟婉秋的哥哥找到她,托她帮忙找一批考古专家。 这女孩其实还在读大学。一听说下古墓,挖掘金缕玉衣。又刺激,又能探宝...而且一旦找到,肯定能上新闻。再不济,也能借此上个某音热搜。 这女孩头一铁,就大包大揽。借着张家人脉,还真让她短时间就物色了一批业余的考古队。这些人都没多问,就跟着孟婉秋的哥哥和许凯一起下了古墓... “呵...”这让我真有点哑然失笑! 任她一个人哭诉了半天,我没有搭理她...她哭累了,才抹了抹眼泪说:“哎...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尸体,真的是僵尸吗?” 我不想理她,可她缠着我,问个不停:“求求你告诉我吧...就算真的要死在这,我也不想死个不明不白。” 我长气一叹,就把西周哀王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可这女孩,心是真大。听完,没了恐惧感不说,还特别好奇:“为什么,当时西周哀王吸收到月光,就能变成僵尸...而这些僵尸,为什么抓伤,或者咬伤人之后,也会变成僵尸?” “这就要说起僵尸的起源,”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情。可架不住她的啰嗦,还口口声声威胁我,说我不告诉她,她这就去靠近西周哀王,让他苏醒...这样,好歹临死前,还能近距离看看金缕玉衣。 “神经...” 我骂归骂,但还是随感无奈的说起:“《山海经》中记载的,皇帝大战蚩尤的时候。犼趁机为祸人间...伏羲和女娲,就将它骗到八卦阵中,困住之后,合力杀了犼...” “女娲担心,犼死后,还会祸乱人间,就抽其魂魄,还分成三份,分别封印在三个地方...这也就是最早的三魂由来。天魂,则是融入了旱魃的身躯,地魂,融入了当时镇守黄泉冥海的赢勾。而命魂飘荡在人间,遇到了后卿的尸体...” “而这个后卿,是诋的亲弟弟,最初作为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帮助黄帝攻打蚩尤。后卿骁勇善战,身强体壮,颇受黄帝重用。可惜的是,蚩尤有81个强悍的兄弟,个个强悍,再一次战争中,后卿不幸战死。” “可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后卿生前为黄帝拼死杀敌,死后,却没有人来给他收尸!后卿的心里更为怨恨黄帝。” “碰巧的是,这时候犼的一份魂魄漂游到这里,这魂魄虽然只是三分之一,但是作为和女娲一样的四大古神,其神通也是强大无比。” “犼对女娲心存怨恨,而后卿对黄帝也心存恨意。后卿为了报复黄帝,愿意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奉献给犼。为了再次复活,犼的残魂吞噬后卿的魂魄,并且利用后卿的残破身躯复活,化为四大僵尸始祖中的后卿!” “后卿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僵尸,他是第一个死而复生的僵尸!后卿虽然是僵尸始祖,但后卿的身躯并不强悍,他的力量和灵力也不强大,但是他源自命魂,有着十分的可怕的特性——就是他的诅咒能力,极为强悍。” “为了报复黄帝,后卿夜闯军营。虽然后卿的神力不强,但是远非一般的神仙能够抵挡。后来,女娲赶到,将后卿除去。后卿也成为四大僵尸始祖中最短命的一个,也是最为神秘的一个。” “后卿在死之前,用犼的灵魂对所有刚死去的尸体下了一个诅咒...” “所以后世,所有含冤而死,尸身完整的人,遇九阴之气。皆可变为僵尸...西周哀王,就是应了后卿的诅咒。民间说的尸变,也是应了这份诅咒。” “后来...就连犼的身体,也因为无尽的怨恨,发生了尸变。成了吸血僵尸的始祖,他吸血伤人,就是因为怨恨大地之母女娲,和人王伏羲。” “其实所有的僵尸,都继承了四大僵尸始祖的能力...但那些僵尸,也同样继承了四大僵尸始祖,最恐惧的东西,比如伏羲的八卦阵,还有...” “等等,”我突然起身,朝着西周哀王走近。 “怎么了?”张静雪俏脸一惊:“你怎么不说了?” 我远远的观望西周哀王...心里不禁盘算,我应该趁现在对付他。 想着,我伸手,抓起了身上的道符。 第三十九章 已经布置火药 他全身被金缕玉衣包裹的像个木乃伊...要从哪下手? 我拿着道符,开始迟疑了! 不只是金缕玉衣,刚才张静雪还无意提醒过我,金缕玉衣下,还玉塞九窍。 贴不上符,也根本没有罩门。 “我们,过去看看吗?”张静雪提议。我赶忙强调:“一旦靠的太近,他醒过来我们会死的更快。如果没有制服他的把握,我宁愿死,也不希望他苏醒。” 张静雪瘪嘴,有着小心思:“如果墓口真的会被炸,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唤醒他,我们也变成僵尸。” 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我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有这个想法,就一定敢做。我赶忙拉着他,说清这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让西周哀王出去,我想外面的人,也很难制服他。否则,纳兰家也不会提议炸毁古墓。 张静雪目光躲闪的应声。我不难看出她的小心思,随即恐吓她:“你怕不怕变成僵尸?” 她随口就说:“我觉得,那也比死了好!” 果然...我说:“死了,至少埋在土里。你要变成僵尸,无魂无魄,还没有思维意识。出去那些纳兰家的人,一定会引雷电,用火烧你。到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 她一愣,轻咬着薄唇。我接着说:“那时候如果被火烧的灰飞烟灭还好,如果你侥幸跑了。啧啧啧...” 看我这副表情,她催问:“侥幸跑了,会怎么样?” 我说:“那到时候,你说不定被烧个衣不遮体。露着身子,光着腚,半夜一跳一跳的,穿梭在夜晚,你说说,这得多少人看。” “你才光着腚...”张静雪怒骂一声,但她眉间也是一皱。显然,女孩都免不了在乎,自己死后的形象。 我回头,远看西周哀王,半晌过后,始终感觉无从下手...更何况现在的处境,身边除了几张镇僵符,其他什么也没有。 该怎么办? 就在我心怀忐忑之际,石门突然被推开,传来“哗啦”一声! “谁?”我下意识拿着矿照灯,对向门口...居然是陈西南,我心里抑不住的惊喜。 他也同样提灯,质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我只感觉一言难尽,刚想解释,石门又开始哗啦作响... “快,先出来在说,”陈西南站在门外催促,我拉着张静雪,在两扇石门合拢前,险险的逃了出去。 他转身催促我们,赶紧离开这... 回去的路上,听他说,当时他们还没走多远,柳絮就发现,无法和我通灵。他就猜到,我们肯定出事了。 所以将那些人送到黑蛇那段路后,他让柳絮和许凯,带人出去。他独自折返,回来找我们...毕竟柳絮是阴仙,不能长时间借用陈梦琪的身子。他也交代了许凯,让他出去以后,就赶紧找纳兰家的人,说明这里面的情况,让外面那些人,放弃炸毁墓口。 张静雪诧异的问:“那你回来,是怎么知道,我们在石门里的?” 陈西南说:“看石门上的灰...” “灰?”她追问:“这能看出什么?” 应该是最初开门的时候,里面密闭的环境卷入强大的气流,连同门上的灰,一并卷进石室。所以相对其他的石门而言,我们进去的那扇石门上,没有灰。 可这些,陈西南并不想和张静雪解释... “江辰,”柳絮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在哪?” 我在心里回应着自己的大概位置。可她焦急的催促道:“快,外面已经开始布置火药,他们要开始炸毁墓口了。” “什么?”我的心滌然一惊... 柳絮忙说,出去之后,她就离开了陈梦琪的身体。可许凯并没有把话带给纳兰家的人,也没有把里面的情况,告诉徐父他们。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咯噔一下。 听柳絮细说,外面已经来了很多纳兰家的人,他们急着要炸毁墓口。可徐富贵的父亲,和姓张的,极力帮忙拖延...两边甚至还吵了起来。 许凯出去以后,就趁乱跑了。现在,纳兰家的人动用了关系,徐父和姓张的,也被上面释压。他们顶不住压力,已经开始安排人布置火药了。 听到这些,我心里顿觉一凉... 第四十章 终究还是来不及 我把外面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张静雪慌了:“许凯出去没说,那和你们一起那个女孩呢?” 陈梦琪?我哑然头疼,她是被柳絮冲了身子,估计她醒了。也很难想起冲身之后的事情。 “还是快走吧...”我催促他们。 陈西南加快脚步,恨道:“我越来越讨厌,纳兰家的人。” “怎么?”我惊奇的问他:“你和纳兰家的人,是有什么仇恨?” 他沉声提起,出马世家,除了纳兰,便是陈,姜两家。三家决裂,那都是六十多年前的恩怨。 可要说,让他真正讨厌纳兰家的原因... 他沉默半响:“我外公姓刘!”然后便没了下文。 “这,”我都纳闷:“结束了?” 他似乎很不愿提起:“你认识的...江辰!” “姓刘?”我当即联想:“刘瞎子?不...刘叔?” 陈西南点了点头说,二十多年前,纳兰家生下一个女婴,天生残缺一魂。刘瞎子虽然是陈西南的外公。但他也并非陈家的人,所以不受世仇约束。被请到纳兰家,救活了那个女婴。可这期间,也出了变故,他由此瞎了双眼。 纳兰家的家主还好,深明大义。许诺将来,必定偿还这份情,还赠送了纳兰家的玄武算术。哪曾想,纳兰家下面的人,却都是一些心胸狭隘的小人,暗地里,都想从刘瞎子手里,把书抢回去。可刘叔瞎了眼,从此也不在出马济世。离开纳兰家,就远走乡间避世... 纳兰家下面那些人,找不到刘叔,就找起了陈家的麻烦。两家从此水火不容。陈家的家主,也由此反感陈西南的母亲,后来因为一些事,被赶出了家门。 他母亲就带他到了上京,凭借早年的积蓄,开了一家古董行。陈西南也凭借天分,自学阴阳,所以通晓南茅北马。 这些事,我从没听刘叔说起过。不由一问:“那刘叔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陈西南说,这些年他和刘叔,偶有书信来往。刘叔死前,也曾托人来信,交代过后事... 刚聊到这这里。“江辰,你到哪了?”柳絮再次催促:“外面的火药已经布好了!” 可我们一路都在小跑:“现在,也只是到了黑蛇出没的区域!” “你快啊,”柳絮急的都要哭了... 穿过黑蛇出没的区域,我们开始一路狂奔。 跑出墓口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全部撤离到安全区域... “江少爷,陈先生...”孟婉秋远远的疾呼。她还在,她还守着那三盏命灯。 我随即回头,也来不及收五色旗,只能掐诀收回五仙...陈西南也破了三盏命灯。 “快走,这里很快就要爆炸了...”孟婉秋随指身后:“那边,是最近的安全区域。” “那还不快跑!”张静雪急忙催促。 跑向安全区的时候,才听孟婉秋说,他看命灯没有灭,就执意留了下来。徐父也很聪明,借此和她大吵了一架,拖延了很长的时间。 等所有人撤离,徐父悄悄告诉了她,退离安全区的路线,和这里定时引爆的准确时间。 让她如果守到最后十分钟,我们都还没出来的话,就让她抓紧时间离开。 “庆幸,”孟婉秋笑着说:“现在两点十五分,再有十五分钟,这里就真的会定时引爆。” “还好,”张静雪侥幸的说:“时间刚好来得及!” 只有陈西南担忧:“十五分钟,我们能逃到安全区域,但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下面的事。一旦炸毁墓口,肯定会波及到下面的大阵。” “管他什么大阵,”张静雪看来:“我们能活着出来,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都是你惹的祸,”陈西南怒声斥责:“到了安全区,还有五分钟。如果这五分钟,你不能说服你爸。那造成的一切后果,都是你害的。” “我......我会阻止我爸的。”张静雪应声,跑到安全区后,她就急着去找她爸。 我也在人群中,试图寻找徐父。可这里聚集着纳兰家,孟家和官方的人... 好在那些兵哥整齐有序,一问起徐父,他们立刻给我带路。 “江辰,”一道宛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令我回头:“纳兰欣!” 她稍显木纳:“你怎么在这?” 现在没时间絮叨,我忙说,自己还急着找徐父。她便一路跟了过来,还问我,早前下去救人的是不是我。现在回来找徐家的人,是不是墓里,有什么情况? “嗯,”我点头应声,没时间详细解释,但我信陈西南,说这墓口,绝对不能炸。 还不等她追问,兵哥就已经把我们,带进了一间临时帐篷... 刚进去,我就听到徐父,摔着茶杯发火,怒斥着纳兰家欺人太甚。 “报告,”随着兵哥立正一声提醒,徐父看向我们。 “江辰?”徐父沉眉微扬:“你没事?太好了!”他抑郁的表情顿时一喜。 “我没事,”随即说起:“这墓口不能炸。” “为什么?”他一愣!我也急了:“现在来不急解释,总之,您信我一次!” 他沉眉深皱的摇了摇头:“现在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为什么?”我诧异,徐父目光一撇纳兰欣:“你问他们吧。” 我略微一愣的同时。只听外面轰的一声巨响,随后接连的爆破声响起,震耳欲聋。 我赶忙出去...可是很显然,现在已经来不及阻止! 第四十一章 那东西出来了 徐父走出来告诉我,原计划十二点就要炸毁墓口。 可是一再拖延,纳兰家动用了关系。让上面,重新派人来负责这里的事,他和张静雪的父亲,恐怕回去,还免不了被追责。 “对不起,徐叔,”我心里还是有点愧疚。 徐父摆手:“别那么说,你至少,救回十几条人命。更救了我老战友的女儿,我感谢你都来不及。” 我随感无奈,既然眼前已成定局,那我只期盼,陈西南的猜测是错的。 纳兰欣随即问起,墓底的情况。我把事情前后,都跟她说了一遍。她听完俏脸微滞。当即拉着我,去找纳兰家的人... 挤过人群,她冲一个,负手观望墓口的人疾呼,称其为:“二伯。” 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闻声回头:“欣儿,怎么了?” 纳兰欣急切的说:“墓底有大阵,您真不应该草率炸毁墓口。” 男人脸色一沉:“什么大阵?” 纳兰欣拉我上前,介绍说:“他叫江辰,下墓救人的就是他。他说在墓底深处,有前人大能者,布下时间大阵,困住了西周哀王。根本不像传言记载所说的,是被泥土深埋。现在墓口随着爆炸坍塌,那一定会影响下面的大阵。” “呵,”男人冷哼看我:“就是你?用道符定我纳兰家的人?” “我?”一愣!纳兰欣当即强调:“二伯,别人是忙着救人,而且现在。应该了解的,是墓底大阵的情况。” 男人很不高兴:“好,那倒是让他说说,下面的时间大阵,是依据什么布置的?” 我只听柳絮和陈西南说:“是以四值功曹镇压四方,十二星宿对应十二地支。” 男人只觉一笑:“那用的是什么镇物,你进去,又是如何破的阵?” “我...”哑然一愣,因为破阵的不是我。而陈西南这个名字,让我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能不能对纳兰家的人提起。 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的思考,边上的人笑了:“怎么?说不出来?” 一个青年,还径直抓起了我的手,他看出:“原来是相家,不过五通神这点修为,你也敢进古墓?还能破时间大阵?你唬谁?” “别小看人,”纳兰欣说:“许凯的资历比你高,但他棘手的事情,最后也是江辰平的。别拿开窍论事。” “是,小师姑!”青年应声脸沉,目光有意的恨着我。 我开始相信陈西南说的,这纳兰家下面的人,没几个好鸟... “行了,”男人变得更加不悦,似乎不满纳兰欣训斥旁人。只说:“现在炸也炸了,真有什么事情,我们纳兰家的人,守在炸毁的墓口,确定安全在离开就是。” “二伯,”纳兰欣沉眉喊着,可男人摆手:“不用说了,你赶紧把人带走。道符定人的事,我也不和他计较。” 纳兰欣无奈的应声后,才拉着我离开... “对不住了江辰,”纳兰欣略显歉意的说:“我二伯脾气不好!” “没关系,”我嘴上那么说,但心里对纳兰家那份尊敬,真的荡然无存。 她随即笑说:“真没想到,下去救人的,居然是你。要知道狐黄不能入墓,就算我们进去,在地下深处,也没办法像天神借法。所以我二伯,从始至终,都不敢带人进去。” 我尴尬的说:“这次,我不过是给别人当帮手,能救人,凭的是别人的本事!” 纳兰欣一愣:“那个和你一起下墓的人?” “是,”我对她没有隐瞒:“他叫陈西南!” “可他...究竟是什么人?”纳兰欣好奇的问。 恰逢其时,孟婉秋和陈西南找了过来。我当即给她介绍两人,纳兰欣礼貌的伸手:“你好,我叫纳兰欣!” “纳兰欣?”陈西南呢喃过后,脸色骤变:“我和纳兰家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幕,让纳兰欣略显尴尬,好在孟婉秋伸手握了上去:“你就是纳兰欣?上次感谢你电话中帮忙,让江少爷帮我们平事。” “不用客气。”纳兰欣握手后,礼貌的回应。 “走吧,”陈西南冷声催促:“现在人也救出来了,我们的事,算是结束了。” “走吧江少爷,”孟婉秋也说:“这里是官方的人办事,一直在催我们离开。” “好,”我点头应声,和纳兰欣简单的告别。 后来我才知道,当年刘瞎子救活的女孩,就是纳兰欣。 眼下,孟家的人依次上车,等他们安全离开之后。 孟婉秋拉开车门:“陈先生,江少爷,你们也上车吧。” “嗯,”陈西南坐到了副驾驶,我坐在后座,因为后排还躺着陈梦琪。 车子掉头离开之后,我才试着叫醒陈梦琪... 她迷迷糊糊醒来,睁眼还在疾呼:“少爷救我!” 我看她一笑:“没事了,我们已经出来了。” 她坐起来,狐疑的看着左右。发现已经在车上,才松了口气:“这次,真的吓死我了。” “别怕,”我关心的问:“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她活动下身体说:“感觉浑身没有力气,好想睡觉...而且,我好饿啊少爷。” 陈西南平淡的说:“最近回去补补觉,多吃补气血的东西。” 孟婉秋开着车,说到了上京,请我们吃饭。 话音才刚落,就感觉车子的方向,极速偏离,车子径直撞到边上。好在车速不快... “怎么回事?”陈西南问,可已经不用孟婉秋回答。 骤然停下的车,能感觉到明显摇晃。出于求生的本能,我们不约而同的下车。下来才发现,脚下的地面,晃动的更加厉害。 “是地,地震了!”陈梦琪颤声惊恐。 “不对,”陈西南回头凝视:“应该是墓口,出事了!” 我当即联想:“你是说,里面的东西...出来了?” 第四十二章 往后会有一劫 “我们该怎么办?”孟婉秋茫然问道。 “怎么办?”陈西南说:“当然是赶紧走!” “不去帮忙吗?”我诧异的问。 陈西南上车苦笑:“还帮忙?纳兰家会缺人手?你倒回去帮忙,别人非但不领情,还只会以为,你是去看笑话的。” “走吧少爷,”陈梦琪惊恐的说:“我们已经救了人。还回去干嘛?” 脚下时不时的传来剧烈的摇晃,孟婉秋试着重新把车启动:“还是赶紧走吧,江少爷。” “嗯,”想了想,我最终还是上车离开。毕竟我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回到上京后,吃饭我也觉得食不甘味... “别想了,”陈西南吃完饭说:“接下来的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现在的能力。你还是早点回去闭关。虽然你已经是五通神,但你根本不懂得,怎么善用堂上仙家的能力。” “嗯,”我点头应声,离开前,他在陈梦琪那,要了我们的卡号。 孟婉秋送我们回到家,我就收到一千万的转账,陈梦琪也收到了五百万,这丫头高兴的忘记了所有恐惧。 不过,听孟婉秋说,并没有接受陈西南退还事钱的一半。也就是说,陈西南独享三千五百万事钱。 气的陈梦琪当场骂他:“坑货!” “算了,那是他应得的...”我真没计较,毕竟这次事情,全靠他帮忙。而且,他救了我。算起来,还有刘叔那层渊源。 现在细想,才惊觉,难怪那次在事务所,他一语断定。我七窍难开,七情不由自主。想必,是刘叔告诉他的。 我随后,在堂前供香,听九娘一番嘱咐后。我让陈梦琪回去休息,然后打电话给思雨交代,让她一个月后,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交代完。当天我就开始闭关... 九娘说,常蟒没有上堂看事,就先将柳絮移回五路仙。将常蟒暂放六路兵中。 我记得刘叔死前的嘱咐,堂上掌教仙不能更换。可九娘说,堂上的事情,她说了才算... 我犹豫片刻,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这一个月来,我上午跟着锦毛鼠和黄诗音,学着风水术数。 下午,跟着柳絮学断事诛邪,甚至还交了我一些中医学术。 晚上,九娘入梦教我九诀,白婆婆则是入梦,教我驱魔辟邪。 当中一刻也没闲过。好在饿了的时候,开门就能看到保温盒,里面总有温热的饭菜... 过了一个月后,我出门看到,外面是鹅毛大雪,附近的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我细算时间,今天就是年三十。 就在我伤感踌躇的时候,思雨开车来了。 下车才发现,一个多月没见,她明显瘦了很多。 “你怎么瘦了?”我俩竟异口同声。 我们一愣,接着一起说,“我没事,挺好的。” 沉默了几秒之后,我扑哧一笑:“过年,你怎么没回老家?” 思雨抿嘴微笑:“我要是回去,谁给你送饭?谁陪你过年?” 我不笑了,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抱住了她。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不知不觉的,十多分钟过去了。 “好了,这大门口的,别人看到怎么办?”思雨小声说。 “怕什么?”我并不在乎。她甜甜的笑着,推开我问:“饿了吗?” 我点了点头:“还真有点饿了。” “我带了很多东西,都在车上”,她说,“我去拿。” “我跟你一起去。”我说完,她笑着点了点头:“嗯!” 大包小包的提回家里,思雨就忙着做饭... 我从身后抱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 她转身催促:“出去吧,我做好饭叫你。” “不,”我像个孩子似的赖在厨房,她很无奈,随即聊起:“前面有纳兰家的人,去事务所找你。” “找我?”我一愣:“纳兰家?” “嗯,”思雨点头说:“那些人特别傲慢。我让他们过段时间再来,他们还骂你摆什么臭架子,说话特别难听。” “会是谁?”我不禁猜想。 “对了!”思雨说:“我听同行的人,都叫为首那个男人,二爷。” 那就应该是纳兰欣那个二伯!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不用管他!” 思雨瘪嘴:“可自从那个男人来过两次之后,咖啡厅就不断有人来查,还有工商局的人,说你招牌违规。没有什么灵异事务所的说法,反正是一堆说辞。就是要封你的事务所。” 我随问:“后来呢?” 她扑闪着美眸:“后来徐富贵找了他爸,给你更名成了江辰事务所。还给上下打了招呼,才消停了。不过徐父也问起过你,知道你在闭关。他还说什么,闭关好,让你好好闭关。” “呵呵,”我随感一笑,心知肯定是古墓的事情,还没平息。 “对了,”思雨突然想起:“你前面让我准备的衣服。我放在沙发上的。” “我都差点忘了...”我转身离开厨房,拿着那些衣服。取四个火盆来到堂前。 上香之后,烧了冥币,在将四套衣服,鞋袜,烧入对应的火盆中。 堂上阴仙的衣服,是问雷劫,剥皮肉。生前皮毛所化,如今烧衣换皮。闭关为我造鼓制绳。我当即上贡,感念堂上仙家恩德。可... “为什么,不给白婆婆烧衣?”我在堂前纳闷。 白婆婆森冷笑说:“我就不必了!” 待衣服烧成灰烬,九娘吩咐:“出去吧,把门封上。半个月后在进来,在这期间,魑虎会守在这里,你也不用进来供香。” “好,”我应声打算出门。黄诗音忙声叫我:“江辰...” “嗯?”我回头一愣。只听她嘱咐:“这半个月我们堂上闭关,你会有一劫。记住,别开堂,不问事。更别招惹邪祟。” 我下意识猜想:“那我的劫?会不会和古墓的僵尸有关?” 第四十三章 闭关出来是年 “卦不可算尽,事不可言清!”九娘不悦:“问那么清楚干嘛?” “是,”我识趣的离开书房,取黄符画咒,封在门上...反锁了房门。 约莫又过了半小时... 思雨将饭菜摆上桌:“快来吃饭。” “那么多菜?”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桌吃饭了。 “这才叫过年,”她还特意开了一瓶白酒:“我陪你喝点。” “你会喝白酒?”我一愣。她笑说:“以前都不喝白酒的。今天过年,我陪你喝点。” “好,”我高兴的摆出酒杯和分酒器,为她斟满酒说:“辛苦了!” “不辛苦,”她抿嘴甜笑,我们碰了一下杯,她一口下去,脸上就开始泛起了红晕。 红扑扑的脸蛋,有些诱人的美...她抿嘴一笑:“干嘛这样看我?” 我回忆道:“以前在村里,每次快过年的时候,我都在村口盼着你回去。那样,我和刘叔就能分到东西,吃上一顿年饭。没想到离开八卦村,今年还是一样!” 话题由此打开,两人坐在一起,说起了今年发生的事情... 酒过三巡,她的脸更红了:“江辰,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我问。她说:“明年,我想去我爸的公司,咖啡厅就留给你经营。” “我?”哑然失笑:“我哪会经营咖啡厅?” 她说:“有李妍姐在,根本不用操心。我都和她说好了,会依据盈利,给她年终分红,有她在,你根本不用操心。” “好吧,”我点了点头:“那我,要给你多少转让费。” 她一笑:“这可就贵了!” “贵是多少?”我认真的问。可她玩味笑说:“不如...不如把你给我。” “好啊...”我当即将她一揽入怀,她笑着推我:“别闹,我开玩笑的!” 两人嬉闹间,门铃突然响起... “谁啊,”我起身开门。竟然是徐富贵和谭梦儿:“少爷,你出来了?” “我...”我被他这话,问的有些哑然无语。 徐富贵见我这样,还补充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咳...”谭梦儿轻咳,在他耳边说:“你会不会说话。” 徐富贵眼神一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闭关出来的事。” “算了,”我示意他们:“进来在说。” 徐富贵没有客气,带着谭梦儿进门:“哟,少爷和思雨正吃着呢?” “是啊,”我说:“还以为你和谭梦儿没有在家。所以,没去叫你们。” 徐富贵白我一眼,抱怨说,他们就是特意过来,叫我去过年的。 “在哪都一样!”我拉他们入座,思雨加了两幅碗筷。 徐富贵没把自己当外人,倒好酒,就说:“少爷,来喝一个!以后不管是不是过节,喝酒这事,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 “下次一定!”我举起酒杯一碰。喝完,我向他打听古墓的事情。 他散烟说:“古墓的事,这一个月来,消息都被封锁了。但我爸知道,你一定会打听。所以,让我悄悄透露给你。但是他让我,一定要劝你...千万别插手这件事。” 我接过烟,才听他说起:“炸毁墓口那天晚上,破土出来很多僵尸。听我爸说,当晚死了很多人。不只是当兵的,就连纳兰家,也死了十几个人。而且墓里,有个穿什么衣服的...” 我急忙提醒:“穿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 “对对对,就是他。”徐富贵连声说道:“根本没人能制服这个僵尸,炸墓当晚,还让他给跑了。最后,纳兰家的人,把那晚所有死伤的尸体,全都一把火给烧了。自此之后,纳兰家追查了一个月,和那个僵尸交手过五次,已经搭了很多条人命。” 听得我骇然一惊,茫然点烟思索。 徐富贵也是突然想到:“少爷,你知道纳兰家的人,为什么要去找你吗?” “为什么?”我的确感到奇怪。 徐富贵说:“因为纳兰家的人,灭不了这具僵尸。就想镇住他,可是用了很多方法,根本没用。就想到了你...因为你下过古墓,还亲眼目睹过,当时被困的西周哀王。当然,他们也去找过其他人,但陈西南说,他那天没有进入石室。纳兰家也找过张静雪,但她什么也不懂,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哑然无语,其实找到我也没用。虽然我进过石室,但我根本没有上前细看。 “少爷,”徐富贵再次强调“您可一定别插手这事。这个消息,也绝不能对外透露。” “放心吧,”我点头保证,随即关心:“你爸怎么样?有没有因为一个月前的事,被追责?” 徐富贵一笑:“当初拖延时间这事,被张伯伯一个人承担了下来,虽然张伯回来被摘了一颗星。但是因祸得福。因为当时,上面重新派人协助纳兰家。现在,落得个清闲。” “那就好,”我举杯和徐富贵喝了起来... 饭菜热了又热,我们四个年轻人直喝到晚上。好在谭梦儿帮忙打扫了卫生,才把徐富贵搀回了家。 等他们走后,思雨不放心的看着我:“江辰,你真的,不会在参与古墓僵尸的事吗?” “嗯,”我点头说:“一个月前,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现在,如果孟婉秋,在让我下去救人,我一定没有那个勇气。因为这金缕玉衣的僵尸,邪性远超我当时的想象。” “那就好,”她放心一笑。我搂着她,突然说道:“好像,很晚了。” “是啊,”她随感诧异:“怎么了?” “该睡觉了!”我突然一把将她抱起。她娇嗔的拍我:“别闹,你干嘛江辰。” “你说呢?”我将她抱上二楼卧房,靠在床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很快,她微闭着眼睛,星眸半掩,看得我心里直发热。 那张羞红的俏脸,是真的很漂亮。我忍不住翻身上床,放肆的轻薄起来。 “江辰,”她将我推开,羞涩的说:“你先去洗澡。” “好,”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去了浴室。 第一章 拉棺的皮卡车 我洗了很久,毕竟闭关这一个月,都没顾得上洗澡。 等我洗完回到卧室,思雨已经略显醉态,沉沉的睡去。 我知道,如果我真要做什么,她应该也不会反对。但我想尊重她,至少,应该等她准备好,而不是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睡在她身边,将她一揽入怀。 她在我怀里睡的很香,像个孩子一样,美美的睡了一晚。 天亮后,她醒了。 其实我早就醒了,一直都在静静的看着她。 她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搂住我的脖子,主动吻住了我的唇。 我抱着她,一阵热吻。 吻着吻着,险些激动的时候。 她停下了,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幸福的笑。 “怎么了?”我问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江辰,”她轻轻一笑,动情的抱住我,“你真好!” 我楞了一下,我想尊重她,是对的。 起床后,一起洗漱完,徐富贵和谭梦儿就敲门,送来了汤圆。 “少爷,图个吉利。”徐富贵递来个红包。 “打发谁呢?”我随感一笑:“你这混蛋,是在占我便宜!” 徐富贵跟着哈哈一笑,示意:“你拆开看看再说。” 无论里面包了多少钱,我都是不会要的。可是打开红包,却看到:“驾照?” 徐富贵说:“你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学车。我托人给驾校说了下,直接让你过了科三,科四。上周就帮你拿到驾照了。只是昨天没想到,你已经出关,所以没带。就留着今天,跟你开个玩笑。” 可是我无奈:“有本子也没用,我还没开车上过路。” 徐富贵说:“那多简单,尤其是自动挡。分分钟就会了。” 呵,我笑了,做出拉他上车的样子。说马上带他出去转一圈。他顿时就怂了,倒是思雨不嫌弃:“江辰,等会上车,我教你。” “对,”徐富贵推说:“让思雨教你,很快就学会了。” 谭梦儿见机催促:“别闹了,快吃汤圆。” 吃东西的时候,徐富贵才神秘兮兮的说:“少爷,昨晚又是事了!” “什么事?”我问。他也是听徐父说:“昨晚,纳兰家和那古墓僵尸,第六次交手,除夕夜啊。那叫一个惨烈,就剩下纳兰家的二爷,侥幸逃了。纳兰家又赔上了十几条人命。事后纳兰家的人赶去现场,还一把火,将那些尸体都给烧了,其中有几个是受伤,没有死透的,全都一并给烧了。” 我能理解:“这是为了,防止尸变。” 他吃完汤圆劝诫:“我爸让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提醒你。千万别参与这事,纳兰家的人,肯定还会找你。” 我点头散烟,感谢徐家父子的好意。 徐富贵点燃烟说:“要不,少爷。跟我和梦儿回娘家,避一段时间吧?” 我诧异:“为什么要避?” “哎哟,”他焦急的说:“少爷...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缺点?你这人就是太心软,根本不会拒绝别人。这纳兰家的人要是上门,你怎么办?帮?搞不好搭了自己的小命。不帮又说不过去,况且那帮孙子可不是省油的灯,那什么二爷,还找过人,要封你事务所。” 思雨担忧的看我:“江辰,要不避一段时间吧。你不是说,你堂上仙家闭堂半月,你有一劫吗?” “嗯,”我点点头,可要避,我也不可能去谭梦儿的娘家。随想:“回八卦村吧,反正我也想回去,给刘叔烧纸上香。” “到时候,和我爸他们,一起回来。”思雨欣然笑道。 吃完东西,我们就动身启程。买不到八卦村附近的机票,就自己开车回去... 虽然出村那会,因为陈叔家的事,耽误了很久。但细算,上京距离八卦村,也有三天车程。 思雨一个人开车,肯定是吃不消的。所以路上,她真的手把手教我,让我开车上路。 其实我过了科二,而且我以前就会骑摩托车。学起来的确很快。轮换开了三天,已经是很熟练了... 可是,开回八卦村,就在进村小路的时候,路面湿滑,还下起了雪。我顿时有些心虚。 “别慌,”思雨笑说:“慢慢来,相信自己。” “嗯,”我点点头,挂挡准备起步。 可思雨却忙声提醒:“等等,江辰。让后面的皮卡车先走。” “好,”我应声踩紧刹车。一辆老式的皮卡车,擦边而过,车子后面,竟然装的是棺材。 思雨微感诧异:“这新年才刚开头,村里谁家办白事?” 我略微沉眉:“只怕这棺材,已经不是给人用的。” 第二章 铜角金棺墨网 “什么意思?”思雨疑惑的问。 八卦村和很多地方一样,这棺材都是有讲究的。列如婴幼儿夭折,就不能用棺收敛的。 这点我很清楚:“红色的棺材,通常是给高寿的逝者所用。比如90岁以上的老人去世,叫喜丧,所以用红。90岁以下的人去世,都用黑色棺材。没有结过婚的年轻人去世,用白棺或者不上漆的木棺...” 说完,马思雨指着前面的皮卡车问:“那这两口金色的棺材,是给什么样的人用?” 我追在皮卡车后确认,果然是两口金棺。随即细说:“铜角金漆,墨网缠棺...里面装的是硬壳。” “硬壳?”思雨没听过。我解释说:“乡下所谓的硬壳,就是俗称的僵尸。” 她美眸骤变:“会不会和上次,古墓的事情有关?” “我也不知道!”随即,我放慢速度,跟着皮卡车回到了八卦村。 村长带着一众村民,迎着皮卡车,围了过去。副驾驶的道爷下车,指挥村民搭手抬棺。 马思雨小声提醒:“江辰你看,是徐道士!” “还真的是他!”我下车微感一愣,竟然就是我出村那会,帮司机陈叔平事,遇到的那个道爷。 还没走近,马思雨就远远的喊着村长,村长回头一喜:“虎丫头,你总算回来了。” 我也赶紧上前,礼貌的叫人。 “江辰,”村长拉着我的手,颤声高兴的说:“回来了就好!” 周边帮忙的村民看到,也都纷纷和我打着招呼,嘘寒问暖,问着我在上京过的如何。 那是一种久违的热情,让我心里暖暖的。 “还有完没完?”徐道长不悦的喝止村民:“能不能先忙正事?” 村民这才重新回去帮忙。村长交代了旁人几句,才上车和我们一起离开。 开过来没多远,就是山神庙...回来,我第一件事就是进庙上香,给刘叔烧纸磕头。 忙完,听村长说,这半年他时不时的,都会来山神庙照看,初一、十五也会给刘瞎子上香。 “谢谢村长,”我感激的说。 “没事的孩子,”村长和蔼的说:“只是这庙里,起居室那些床单被褥,那么长时间没用,肯定已经发霉返潮。你这几天,就住我那去吧。况且这村里,近来也不太平。” “不太平?”我忙问:“出什么事了?” 马思雨也很好奇:“是啊爷爷,为什么刚才那个道士,会拉两个那样的棺材?” “哎!”村长一声惋叹:“村里,是遭了硬壳,出了僵尸。” “怎么回事?”我忙问:“是村里哪户人,遭了尸变?” 村长沉眉,看着我问:“你还记得张家,张老幺母子吗?” 我说:“当然记得。”村长点头:“就是他们母子。” “什么?”我惊掉了下巴,确认道:“您是说,当初张老幺母子死后,尸体发生了尸变?” 村长嗯声点头,我却是大惊失色。脑海中回忆着大半年前,张家的事... 蛇吞相过后,绝命牌,折翼老鸹,绝后钉...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我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尸变?” 村长提醒:“还记得清明节当晚,张老幺母子死在家里之后,第二天镇上来人调查吗?” 这我还记得:“当时两名死者身上,有两个圆孔牙印,调查死因后,断定为毒蛇咬伤...” “根本不是毒蛇咬的!”村长沉眉强调:“那就是僵尸咬的。” “这...”我开始回忆着细节,当时现场勘查之后,刘叔让我回避,来庙里搬法事要用的东西。可他根本看不见...那时候我们全都没往僵尸身上想。 法事那三天,道场受香也没有异常,因为香火气全喂给了吞相蛇首。 后来上山下葬那天,刘叔和张志军发生争执,被扭送到了派出所。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确忽略了很多问题。可最重要的是... 我刚想到这个问题,马思雨就问:“江辰,如果张家母子是被僵尸咬的,那...哪来的僵尸?古墓的事情,不是一个月前才发生的吗?但这张家母子,可是死了大半年的。” “是啊,”我也想不通。但眼下,更应该在意的是:“这道士,打算怎么处理硬壳?” 老村长摸出烟卷,递来说:“已经准备好了桃木,打算一把火,把他们母子一并给烧了...” 第三章 棺材里的响动 我茫然接过烟卷,要论对付僵尸,其实道家更有手段。 “别管了江辰,”马思雨担忧的说:“这次回来,就是避劫的。你不会还想,去渡化僵尸吧。” 我随感一笑:“僵尸怎么渡?这东西无魂无魄,没有七情,更没有人性。无论南茅还是北马,遇到僵尸都只会诛邪除恶。这东西连地府都不收...况且,徐道士既然是从镇上把两具僵尸带回来,说明这东西,已经到镇上为恶。除了也好,交给道家的人,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好,”思雨放心了。 我随即从庙里,找来一把生锈的开山斧,爬上歪脖树... 从东西南北顶端,五方,各砍下一段树枝。取六尺六寸长短,作为堂前开山木,等回去,还能配以五色旗,用来摆阵破阵。寻常堂口,用的是桃木,而这颗是雷劈挂红的降龙木,肯定会有奇效。 弄完,夜幕已经降临,还飘起了鹅毛大雪。 村长帮着我收拾好了东西,才回了村长家。马夫人亲自下厨,已经张罗好了饭菜上桌。 席间,还被马叔劝了好几杯酒,村长也待我格外热情。马叔他们早了一个多星期回来,上京的事,应该都跟村长说了。 村长笑着,直夸我有出息,说是刘瞎子要还活着,看到我今天这样,一定会很高兴。 这话说的我心里莫名酸楚。其实在上京还好,回到村里,我就觉得特别想刘叔。 吃完饭,村长说:“江辰,你娃有出息了,回来就该去村里,挨家挨户的走一遭。也给那刘瞎子,长长脸。” “可我回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我不免为此尴尬,只怪当时,真没想那么多。 “这有啥关系,”村长去屋内,抱出很多烟酒礼盒说:“这些东西你拿去拜年用,你马叔买的太多,我也抽不完,喝不完。尤其是这卷烟,还不及我叶子烟来劲。” “去吧江辰,”马叔劝说的同时。思雨一笑:“我陪你去。” “好,”我点头起身,想把这些礼品折算成钱给村长。 可他挥手一笑:“怎么?将来都是一家人,还跟爷爷算细账?” “我...”我有点意外,马叔连这都跟村长说了?感情村长待我那么客气。是因为我和思雨这层关系。 “走吧,”思雨一笑,随便提了几样东西,就拉我出门。 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这才一顿饭的功夫,车上已经垫起薄薄的一层积雪。大山里的天气,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马思雨挽着我说:“为了避免遗漏,我们从村口开始,一家一家的送礼拜年。毕竟这不是一两天,就能走完的。” “这事,你有经验。”我听她的,可依照她的安排,还没走到村口。 马思雨就突然停下脚步,一指远处疾呼:“江辰,你快看!” 我看过去,心里顿时一紧。是金棺墨网,已经被积雪覆盖。抬眼看去,棺材周边,竟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出事了?”我下意识朝着那两口棺材走去。 马思雨拉着我,害怕的问:“江辰,要不别去了。你没有堂上仙,能收的了僵尸吗?” 我拉紧她说:“这僵尸也分等级的,细分为黑僵、白僵、跳僵,飞僵,再到魃...张家母子是被僵尸咬死之后...尸毒引发尸变!造成了人以死,身不灭,肉不腐的现象。现在一年都不到...应该还属于黑僵,对付这种僵尸,并不难!” “真的吗?”她很害怕。 我担心的看她:“要不然,你先回去。” “那怎么行?”她柳眉紧蹙:“跟着你,反而安全一些!” “也是,”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我随即拉着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两口棺材,白色的积雪,掩盖了整幅棺盖,棺材前,摆着很多,柴块大小的桃木。 我俯身上前试了试,这些桃木竟然还是湿的,显然是今天才劈砍成块。 “江辰,”思雨小声问我:“会不会是,徐道士已经把僵尸烧了,还没来得及,收走棺材。” “应该还没有烧,”我话音刚落... 棺材内突然传来撞响,吓得马思雨颤声抱紧了我:“江辰,” “别怕,”我佯装镇定的安慰着她...可“嘭嘭,”又是两声,棺材再度传来撞动的响声。 我心里惊骇到了极致,难不成这棺材里的东西... 第四章 黄符已经脱落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传来的的声音,吓得我和马思雨浑身一个哆嗦。 闻声回头,只见一个青年沉眉靠近。我记得...他是今天回来,给徐道长开车的司机。 “小哥,”我一指金棺说:“这里面有动静,怕是里面的东西,已经醒了。” “胡说,”这小哥信誓旦旦:“这两具僵尸,是我和师傅亲自收的。上面贴了镇僵符,怎么会动?” “真的,”思雨保证:“我们绝对没有骗你。” “行了,行了...”小哥一脸的不耐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大城市的人,无非是想看看,里面的僵尸是什么样。可这东西,沾不了人气,你们还是快走吧。” “小哥,别误会,”我说:“你不信,自己来听!” 他略微沉眉,走了过来。可是站了两三分钟,棺材也没有半点动静...他阴沉着脸说:“哪有动静?你们还有完没完?” “真有,”我说:“为了保险起见,能不能麻烦你去找徐道长,开棺看看。” “啧啧啧...我说对了吧?你们就是想看里面的僵尸?”他生气的说:“我师傅在村主任家吃饭,喝酒...他现在没空。” “僵尸不烧,还去喝酒?”思雨不满的说。 可小哥不以为然:“你懂什么?” 无奈,毕竟我和徐道士有过交集,知道那人,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 但我还是提醒小哥,这大雪天,应该找个东西搭一下棺盖。毕竟所谓的墨网,只是利用墨斗线,横竖交织,弹墨成网。被这大雪遮盖,万一墨迹散了,可就困不住里面的东西。 这小哥根本不乐意听:“你们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下个雪。又不是下雨...” “嗨,你这人...”思雨生气的说:“别人好心提醒,你怎么说话的。” “算了,”我拉着思雨离开,转身去了赵家。 “不是去村口,挨家挨户的拜年送礼吗?”思雨诧异的问。 我跟她说:“先去赵家,顺便打听一些事,毕竟赵叔这人,以前就喜欢帮人跑腿,所以是个八卦的万事通。” 来到赵家之后... 赵婶很客气,至今还感念。当初我帮她家,平事的情分。而赵叔的热情,是看到我提的烟酒,那财迷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以前对不住啊江辰,”赵婶说:“那会你赵叔卖了头病牛给你。我们...” “没事,”我随感一笑。赵叔连忙说赵婶:“还提那些事干嘛,人家江辰在上京出息了,谁记得你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随后,客气寒暄一番,我才散烟,问起赵叔,有关外面僵尸的事:“桃木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烧?” 赵叔接过烟点燃,也没隐瞒。说是徐道长认为,两具硬壳已经收伏了,就不足为惧,也不急于一时!怕的是,当初咬死张家母子的那只僵尸...如果还在村里,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想用张家母子做诱饵,钓出那只僵尸,才会大老远,从镇上收伏,拉回村里。 “诱饵?”思雨闻言一惊:“这能钓出来吗?” “如果那东西还在村里,就应该能,”我听刘叔说过:“僵尸没有人性。但奇怪的是,他有兽性。而且,张家母子身上的尸气,是出自那只,咬人的僵尸。他能感应到张家母子的位置。” “没错,”赵叔点头:“徐道长当时,就是那么说的。” “可是这很危险,”我说:“万一金棺里的僵尸,出了变化怎么办?” “没事的,”赵叔满不在乎:“那东西我看过,被黄符贴着。一动不动,跟个雕塑似的。放心吧...这徐道士,可是我们周边镇上,最有名的道爷。” 听他那么说,我也不好在质疑。坐着闲聊了一会,我和马思雨,才起身离开。 出了赵家,我沉眉一直在想... 赵叔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可是,既然贴了镇尸符,为什么金棺内,会发出撞响? “江辰,好冷!”思雨浑身打了个冷噤。 我搂着她的肩膀:“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她甜甜一笑说:“这会好多了,刚从赵叔家出来那会。我感觉冷死了。” “很正常,因为...”我话到这里哑然。半响才露出笑容:“我明白了。” “什么...你就明白了?”思雨不解。 “跟我走,”我拉着她去找看守金棺的小哥,没想到徐道士也在。 我上前忙说,金棺内的镇尸符,可能已经掉了。因为符咒这种东西,用的是糯米浆代替浆糊,所以遇热产生粘性,今晚大雪,和金棺内温差较大。黄符一旦遇冷,没贴好的话,就很有可能脱落。 徐道士一脸醉态:“这点常识,用你来教我?” “不是,”我希望:“徐道长能不能开馆,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 “没那个必要,就算里面没有镇尸符,还有墨网金棺。”徐道士摆手一挥:“南茅北马不同路。这事,轮不到你插手。” 他还在记恨上次的事... 我随感无奈,好说歹说,徐道长根本就不搭理。还拉着他那徒弟,回到皮卡车上避寒。 “算了,别跟他说那么多。好心当驴肝肺,最好今晚让僵尸出来,让他吃点苦头。”马思雨抱怨完,拉着我回村长家。 可我回去,这一夜怎么也睡不着。 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直到鹅毛大雪,都已经停了下来... 耳边,突然传来敲门声:“江辰!” 第五章 诡异的猫冷叫 我起身开门。只见马思雨抱着床被子送进来:“今晚肯定很冷,给你加床被子。” “还好...”我说:“没感觉冷!” 她看我一笑:“不知道了吧?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下雪不冷,化雪的时候最冷。” 化雪?我不禁去想:“那今晚雪化的时候,会不会融掉金棺上的墨网?” “应该不会吧...”马思雨猜测。但我不放心,披上外套说:“我今晚,总感觉心神不宁,我想去那守着。如果真出什么事情,也好给徐道士帮忙。” 思雨柳眉一蹙:“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就别去了!”我整理好了衣服。 可她执意要去,还说今晚睡不着,就是担心,我会去给徐道士帮忙。 她是铁了心要跟我一起去,我只好将上次古墓,用剩的黄符,分一些给她。谨防会有意外,自从黄诗音说我有一劫,我就担心会遇到古墓僵尸,所以出来,都随身带着镇尸符。 悄声出门后...我们开车过去,在能看到金棺的地方,停车熄火,思雨拉开空调被,给我搭在身上。 我远远观察那辆皮卡车,一点也不靠谱。徐道士借着酒劲睡了,他那个徒弟戴着耳机摇头晃脑,根本没有注视着金棺。 “江辰,”思雨害怕的问道:“你跟我说实话,这僵尸真的很可怕吗?” 我也只是从书里了解到:“黑僵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甚至怕鸡怕狗...只要小心应付,不会有事的。” 思雨拖着俏脸,好奇的问:“那你早前说的,其他僵尸呢?” 闲来无事,我索性给她讲起白僵。黑僵若饱食牛羊精血,就成了白僵。但白僵,还是会怕阳光,行动也较迟缓。但已经不怕牲畜,一般来说白僵见人会回避。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全世界乡村和农场已报告出数万起,不明吸血生物,攻击牲口的事件,甚至有人认为,野人就是黑白僵煞。 马思雨俏脸一愣:“这么说来...张家母子,就是在睡梦中被咬的。那肯定是个白僵咬的。” “嗯,”我点点头,心里也是那么猜想的。 她饶有兴致的追问:“那白僵过后呢?” 我随即说起,第三种为跳尸,也叫跳僵...白僵纳阴吸血几十年,行动开始以跳为主,跳步较快,而且跳的很远,怕阳光,但不怕人,也不怕任何家畜。平时再能叫的狗,一旦遇到跳尸,也不敢狂吠,但是猫见僵尸就会冷叫...这种僵尸,就跟你在电影里,看到的僵尸一样。 思雨释然想到:“难怪电影里,那些一跳一跳的僵尸,都是清朝的衣服。原来,至少要几十年才会形成...那这种僵尸,好对付吗?” 我点点头说:“这三种僵尸,只要小心应付,都不难...真正棘手的,是第四种,飞尸,也叫飞僵。由跳尸,纳阴吸血而演变,飞尸往往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僵尸。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吸食精魄而不留外伤。” 思雨闻言一惊:“古墓逃出来那具僵尸,就是吗?” 我也不确定:“但至少也是飞尸吧,而且最麻烦的,应该是他身上那件,金缕玉衣。” “那,”她还想问。可我不想吓唬她,索性扯开话题。和她聊了些别的。 等了三个多小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我开始困了。思雨在车上,也不方便抽烟,下车去抽,又感觉冷。 思雨看我一笑:“要不,你睡会。” 可我担心:“我睡了,万一那边出什么状况,怎么办?” “我帮你看着,”她说,前面我们轮换开车回来时间差没有倒过来。所以她一点也不困。 “那你不怕吗?”我看着她问。 她一笑,拉我躺在她的腿上:“这样我就不怕了,有情况,我还能第一时间叫你。” “好,”我是真的太困,才应声闭眼。说是睡会起来换她。 可这一睡... 我便入了梦,也许是回来之后触景伤情,让我很想刘叔。所以梦中,竟是以前,和刘叔生活在山神庙的时候。 往事在梦中回忆...当梦回棺木手镯的时候,我突然睁眼惊醒。细想当初,刘叔说过,张老幺的父亲张大勇。所埋之地,地处极阴,劝他们重新买块地安葬。 但兄弟两人财迷,最后在村里人的调节下。没有买地安葬,但是要依刘瞎子所言,用楠木封棺,棺木两旁金漆画龙,并且一再强调,三年内不得动土开棺。 我忍不住惊骇的想起,我和小媳妇上灯那晚,张大勇坟前根本没有受香。说不定那会,尸体就已经不在墓里。 我也突然想起了陈西南的话,万物相生相克...蛇镇僵尸。 我赶忙坐起来,才发现思雨已经困倦的后仰,靠着椅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睡着了。 现在已经临近六点,也不怪她。毕竟鸡鸣破晓,是人最困倦的时候。 我悄声下车。关上门后,走到一旁。点燃香烟,重新回到刚才的思绪...耳边竟突兀的传来...猫,凄厉的惨叫。 我不由一愣,转头看向那猫,它的叫声极为诡异,竟是一种冷叫。而且眼前,不只是一只猫,而是七八只猫,眼睛直瞪着我身后冷叫。 细想刚才我和思雨说的话...我顿时心惊。 那七八只猫,突然炸毛,发出一声惨叫,转身逃跑。 我心知不好,回头之间... 第六章 徐道长不领情 张老幺竟和我鼻尖相触... 即便我心里再有准备,但真正面对一个,死了大半年的尸体。还那么近的距离,吓的我烟都掉了。只见他凸眼皮皱,犹如百岁老人枯槁的面容。尸身皮肉发黑,活像是电影里,被毒死的尸体一般。 “额,啊,”他张嘴露牙,顿时血腥恶臭扑鼻。 我还不及任何反应,他抬手就朝我掐来。我下意识举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那触感令我心惊。摸起来犹如死去很久,肿胀发硬的浮尸。 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力气,竟大的出奇。只侧身将我一甩,我就狠狠的砸到了车子的后备箱。 我起身,忙不更迭的往后跑,可刚拉开车门...还没有来得及上车,张老幺就扑了上来。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腕,和他形成顶牛之势。我心里,当真是害怕极了,毫无防备,一旦被他抓伤,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使出求生的意志,猛地将他推开,撞在车上,发出“砰”的一声撞响。吓得沉睡的马思雨,都惊醒了过来。 “把符给我,”刚喊出那么一句,张老幺就再次扑了过来。 这次我偏头侧身,躲开之后,上前用手臂环抱,死死勒住他的头。马思雨找出镇尸符:“江辰,给你符...” 可是现在,我根本腾不开手,只能对马思雨说:“帮我贴到他身上。” “哦,”她惊恐的应声,胡乱将道符贴在张老幺的背上。 “不是那,”我忙声道:“往他头上贴。” 马思雨应声取符,呼吸间鼓起勇气,正贴张老幺眉心。 符落身定...我长长舒了口气:“真是好险!” 马思雨惊魂未定的问:“为什么黄符,一定要贴在僵尸头上?以前,我还以为电视里,是为了拍摄方便。” 我告诉她:“头,是僵尸致命的弱点。” “为什么?”她不解的问。 “这当中的说法有很多,尤其是在道家。”但我记得刘叔,说过一个最特别的说法:“这是继承了,四大僵尸始祖,赢勾的恐惧。” “赢勾是谁?”思雨没有听过。 我拉着她朝皮卡车走去,路上详细说起赢勾... 他原本也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可惜的是,在一次与蚩尤交战中,没有遵守黄帝的指令,从而导致了兵败。黄帝大怒之下,派赢勾去守护黄泉冥海。赢勾表面上是接受了黄帝的惩罚,但是,其内心颇为不满。直到有一天,他的机会来了。 犼的地魂,飘到了黄泉。赢勾一开始,就毫不犹豫的出手,想要击杀犼的魂魄。犼虽然只是残魂,但毕竟是四大古神之一,就算是残魂,其神力也远非赢勾能比的。犼的残魂毫不犹豫的飘入赢勾的体内。 赢勾起初,还在不断的反抗。但后来,赢勾居然慢慢接受了犼的提议,二人的魂魄融合,赢勾由此,成为了四大僵尸始祖之一! 赢勾本身的实力就极为强悍,融合犼的魂魄后,他的躯体发生了变化,体内的神力变成了无尽的尸气,并且在尸气的滋润下,赢勾的身体变得更加坚硬。 变成僵尸始祖之后的赢勾。并不甘心,黄帝将自己贬为守护黄泉的小神仙,于是对黄帝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不断地霍乱人间。 黄帝,作为首领,拿着轩辕剑与赢勾大战。赢勾虽然厉害,但是轩辕剑本身就是一把圣道的杀戮之剑,因此,在神兵之下,赢勾处处落于下风。 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49天。最终,黄帝用轩辕剑斩掉了赢勾的首级。赢勾也算是极为强悍,他的魂魄携带者无尽的尸气逃之夭夭。后来,赢勾不知去向。 但自此,杀气成了尸气的克星。而头,也成了僵尸致命的弱点。 说到这,我们已经来到皮卡车前,敲打车窗,喊醒了徐道士... 马思雨没好气的说:“臭道士,看看你做的好事。要不是江辰,那这僵尸出来,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村民。” 徐道士闻言一愣,赶忙下车看了看。贴符而立僵尸,令他表情惊变,转头看向他的徒弟...可他那徒弟,趴在方向盘上,睡得比他都沉。 “妈的,”徐道士一把拍醒他后,当即就训斥起来... “好了,徐道长...”我帮小哥解围,也好言提醒:“这种僵尸不难对付。但稍不留神,也会害了自己,甚至毒害乡里。还是尽早烧了吧。” 他沉眉垂头,似有难言之隐...我试着打听:“徐道长,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他看我一眼,半响声沉:“不用你管!” “嘿,”马思雨不乐意了:“徐道长,即便以前和江辰有什么过节,但这次要不是江辰帮忙,你要怎么和村里人交代?” 徐道长不惧:“你尽管去和村里人说。我无所谓...” “你...”思雨俏脸气的通红。 “算了,”我拉着她离开。 回到车上,才见徐道长拿出把手摇铃,递给徒弟小哥。 小哥拿着摇铃走来,换掉了僵尸头上的黄符。 就在我倒车让路的时候,小哥已经摆弄好了僵尸。突然摇铃,声念:“阴人上路,阳人回避!” 只一声,我浑身都不对劲了,就连马思雨也沉眉难受... 我赶忙提醒:“侧过头别看,嘴念冲撞勿怪。”声落,我双手捂着她的耳朵。 “嗯,”她点了点头,也伸手捂着我的耳朵...可我,还是能听到耳边铃响,一摇一动,僵尸起跳间,步履沉重。随着小哥隐约的声音,越来越远... 第七章 徐道长的目的 睁开眼,马思雨就埋怨:“那小哥,肯定是故意的。” “算了,当初立场不同,我也放过魑虎对付徐道长...”说完,我开车回了村长家。 开门回去,村长已经起床,在大院晨练。 他看到我们从外面回去,当即关心起,我们去了哪。 我本想搪塞过去,但思雨脸一沉,就说:“我和江辰,昨晚去守着那两具僵尸。您是不知道,其中有具僵尸,居然跑了出来。” “什么?”村长听得表情一变。 马思雨点头:“还好...” 我忙声接话:“还好,徐道长当时在场,及时控制住了。不然让他跑了,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说完,我冲马思雨一使眼色。她俏眉一皱,没有揭穿我的谎言。 村长急了:“那我得去看看。” “嗯,”我说:“这事未防生变,最好是尽早烧尸。” “好,”村长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出门。 马思雨不解的看着我:“江辰,你干嘛还帮徐道士说话。” 我能理解:“这不止是我和徐道士之间的成见,而是南茅北马多年来的分歧。你看古墓僵尸的事,已经闹了一个多月,纳兰家死伤那么多人。可南茅却没人出手帮忙。这是源于,千百年来,南茅北马在平事中引发的冲突,长此以往,都互不待见。要想化解这份隔阂,就和人心相处是一样的。首先你得尝试,去真诚对待别人。” 思雨一笑:“虽然我不理解,但我相信你是对的...不过江辰,你还真有点善良。” 我尴尬一笑:“其实,我也有私心......我想知道,徐道长的难言之隐。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徐道长,是冲着白僵来的。” 马思雨俏眉微扬:“那你的善良,现在可就大打折扣了!” “但我对你...诚实!”我厚着脸皮夸自己一句。 她欣然甜笑,两人说话间上了二楼,这一夜都没睡好,大家各自回房,补了会觉。 直睡到中午...还是马叔来敲门,催我们吃饭才醒。 只以为我们是前面三天,轮换开车没有休息好。所以马叔和马夫人也没多问。 倒是在饭桌上,我竟意外的,看到徐道长... 村长热情的给他夹菜:“昨晚僵尸跑出来,多亏有徐道长在。” 徐道士表情一变:“说来惭愧,没想到积雪覆盖,化了金棺上的墨网。是我...差点给村里,添了麻烦。” 村长忙声道:“徐道长别自责,快吃菜。忙了一上午,你也辛苦了。” 徐道士面露惭愧,目光有些躲闪。 从他们的谈话间,我了解到。徐道长上午就分发了黄符,让家家户户贴在门上。还让他们在门口,洒上生石灰。家里备齐糯米,如果被僵尸轻微抓伤,及时用糯米敷在伤口处,化解尸毒。 徐道士是个好酒的人,几杯下去后...他脸色阴晴不定,纠结半响,还是冲我拱手:“昨晚的事,谢谢了!” “没关系,”当着村长的面,我也没把话说明。 只等饭后,我才散烟,小声劝诫徐道长,毕竟留尸不烧,始终是隐患。 他随感无奈,示意我出门细说。 我点了点头,叫上了马思雨出门,谎称去拜年送礼。 离开后,三人一路同行。徐道长这才吐露实言,其实,他要对付的,是咬人的白僵。 在镇上,他就和这三具僵尸交过手。只可惜,让那具白僵跑了... 所以他很自责,其实僵尸这种东西,不难对付。但是让他跑了之后,就怕僵尸出去害人。如果任其发展,不消几天,就会祸及一村一镇的人。僵尸不像怨鬼恶魂。因为鬼无怨不来,不会无端害人。僵尸完全不一样,他吸血纳阴,是本性! 说完,徐道长拱手相求:“江少爷,我知道你们出马弟子,万物众生皆是耳目。你能不能,请堂上仙帮我看看,那白僵所在的位置?” 我也很无奈:“堂上仙家闭堂,我暂时也帮不了你。” 徐道士闻言皱眉...但我也只是猜想:“我可能,知道那僵尸的来历!” “真的吗?”徐道士沉眉微扬。 “嗯,”我把当初张大勇的死,和当初村里的邪事,大致给他说了一遍。 听完,他一拍大腿认定:“这白僵,肯定就是张大勇尸变的。” 我可不敢把话说死了,忙声强调:“您也别太肯定,我只是猜测。” “不不不,”徐道士看着我笑说:“你可能不知道,这尸变后的僵尸,往往都是先咬,自己的亲人。” “对啊,”思雨闻言惊觉:“电影里,也是这样演的...为什么?” 呵呵,徐道长一笑,详细的跟我说:“人死,三魂归三路。人魂守着尸身,一旦尸变,当然要吞噬人魂...而这人魂,本来就是历代姓氏,流传的肉身。他记得自己的亲人,也记得回家的路...僵尸无魂无魄,但并不代表,僵尸没有记忆。” 说完,徐道爷沾沾自喜,随即号召村里人帮忙,去了张大勇的坟前... 一些胆大的村民,直接上手,掘开了张大勇的坟。 就在开馆的时候,村长赶忙提醒:“大家小心,说不定那僵尸,就在棺材里!” 第八章 徐道士的提醒 这话一出,顿时吓得村民,没人敢上前开棺... 无奈...道长只好让徒弟小哥帮手,他亲自开棺验证。 就在揭开棺材盖的那一刻,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马思雨甚至还问:“江辰...这白僵,长什么样?” “我也没见过...”但我记得:“《阅微草堂笔记》倒是曾对白僵的形貌,作出描述,原文记载为,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嘘气,血腥贯鼻...” “开了!”随着旁人一声惊呼,徐道长已经揭开了棺盖! “怎么会这样?”众人咂舌:“棺材里,居然什么也没有?” “连尸骨都不见了!”村民顿时心惊:“看来...果然是尸变了!” “大家别怕,”徐道长安抚众人:“通过昨晚的观察,村里肯定是没僵尸的。大家放心...” 可是人心惶惶,村民什么也听不进。这一刻,我更能理解,为什么国家会封锁古墓僵尸的消息。 最后,还是在村长的要求下。徐道长承诺,等会在画一些黄符,分给每家每户。如果村民还不放心,就回去围着门口大院,多洒一些生石灰。门上挂一面圆镜。可以借此驱赶僵尸。 村民闻言,全都慌忙回去准备,谁都没在坟前逗留... 一溜烟,全跑了。我只好上前帮忙,帮着徐道长师徒,重新封棺。可他却刻意少钉了一枚棺钉,还用黄符,将那枚棺钉包裹起来。 “棺钉?”马思雨好奇的问:“这有什么用?” 徐道士对她没有隐瞒,解释道:“这棺材钉很有讲究,尤其是入棺收敛的最后一颗棺材,叫留后钉。这颗棺钉,最治命魂。但对僵尸而言,他自己棺材上的棺钉,是最具煞气,也是僵尸最怕的东西。” 马思雨点头,感谢了徐道长。 随后,徐道长将坟坑填土,坟墓周边,洒上生石灰... “辛苦了,”徐道长忙完,散烟感谢,说是接下来他会找人,把棺材抬到皮卡车上拉走。 “徐道长客气了,”我随感一笑,和他握手。 离开之后,马思雨费解的问:“为什么,徐道长要把这棺材拉走?” 我不难想到:“因为棺材里,有张大勇的尸气。拉着棺材去周边小镇,能利用棺材里的尸气,把僵尸引出来。” 有了棺材做诱饵,徐道长也没了顾虑。在日落之前,就烧了张家母子。也依照承诺,分好了黄符,安抚了村里的人心。 晚上,徐道长离开前,竟上门告别。还奇怪的问:“江少爷,你和张家,有什么亲属关系吗?” 我随感一笑:“我和张家,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我甚至,都不是村里的人。” 他表情略微一怔...半响狐疑:“那可能是,贫道多疑了。” 我感觉到徐道长的怪异,才问:“道长有话,可以明说。” “就看在你几次提醒的我份上!”徐道长严谨的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你和张家无亲无故...那今早这僵尸,为什么会冲着你去?” “是啊江辰,”马思雨回头看我:“你不是说,黑僵应该是怕人的吗?” 所以,徐道长认为:“除非,你也是张家的血缘近亲。” 我随想:“可能是一个月前,我牵扯过一起僵尸事件。沾染了尸气未散,才会引来了僵尸。” “也有这个可能,”徐道士这才释然:“那江少爷,近来可要小心!” “嗯,”我感谢徐道士的提醒,送他出门上车。还目睹他们离开。 马思雨看着这一幕说:“江辰,这徐道士,是不是想用你当诱饵,去抓那只白僵。” “怎么可能?”我更相信:“人心换人心。我真诚待他,提醒他。他也同样真诚待我...其实,如果南茅北马肯通力合作,古墓逃出来的僵尸,也不会那么棘手。” “这倒是,”思雨点头认同,挽着我回到村长家。 回去提起徐道士刚才的疑虑,连村长都笑了:“张家绝后,哪还有什么亲人?当初那张老幺的小媳妇,骨灰都没人认领...还是我这个当村长的出钱,刘瞎子出力,给收拾的身后事。” 对了...小媳妇!我心里念及的同时,胸口的护身符微有灼热的感觉。 第九章 路遇阴人抬轿 我当即掏出护身符细看起来...也由此生疑。这护身符已经救了我好几次。但为什么今天早上,面对僵尸的时候,它却没有效果? 难道它不能对付僵尸?还是说仙家闭堂,连护身符都不灵了? “这不是,当初刘瞎子那个物件吗?”村长走来一看:“怎么感觉,比当时我给你的时候,更红了?” 马思雨瞧了瞧说:“这毕竟是血玉,人气能养玉,兴许是带时间长了,玉色更润了一些。” “应该是这个道理,”村长点头...听他们那么说,我也没多想。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思雨上门拜年。都细心留意过,村民门口洒的生石灰,全然没有异样。而且再三打听,村里也没有谁家牲口离奇死亡。我这才放心下来...马叔他们忙着生意,先我们一步回了上京。他们回去的车多,我就托他们,把开山木带了回去。 等我们挨家挨户的走完,启程回上京的时候,已经是正月除十。思雨还说:“江辰,还有四天,我们慢慢的开车回去,不熬夜开车的话,那四天刚好到上京。半个月也就过了。看来你那一劫,应该就是那晚,遇到的僵尸。” “或许吧,”但我心里总感觉,能让堂上黄仙提醒。那这一劫,应该没那么简单。 车子离开了八卦村,刚到镇上,手机就恢复了信号。 接连不断的铃声响起。全是陈梦琪的短信,她发来的十几条信息,都是问我什么时候出关。从正月初五开始,后面每天发的越来越频繁,最后一条,是昨天下午发的...信息写着:“少爷,快来救我。”下面附带了地址。 我顿感一惊,赶忙回电,可是她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怎么了?”思雨看出了我的焦虑。我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 她随感一笑:“会不会,是她发了很多信息给你...你没回。她就故意用这种方式,跟你开玩笑?” “这不太可能!”我想:“还是去看看吧!” “嗯,”思雨应声,查起了地址...那是一个有名的贫困村,和八卦村一样山建。巧的是,位于我们回上京的途中,但距离这,也有一天半的车程。 我们再次轮换,连夜开车...次日下午才到了陈家村的地界。 其实,这里应该说,比八卦村更山建。车子根本就开不进村,只能停在山脚下。 我们顺着山间小路,爬了一个多小时,才真正到了陈家村...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江辰,你听...”思雨脚步骤听,闭着眼说:“好像有迎亲唢呐的声音,村里有人结婚吗?” 我也纳闷:“这一路上,也没看到迎亲的队伍。更何况...谁会在晚上迎亲奏乐?” “不是吗?”思雨侧头看我。 我想:“应该不是结婚迎亲的队伍....其实,尤其是山里人,对结婚的规矩是很讲究的,通常都在早上迎亲,中午拜堂...有些二婚的人,才会中午迎亲,下午拜堂。甚至有些地方,二婚的风俗很奇怪,新郎还要在半路,解下皮带丢掉。寓意为半路夫妻。” “那没有人,晚上迎亲结婚的吗?”思雨迫切的问。 我略微一想:“有倒是有,除非以前的...” 话没说完,思雨惊喜的指向一旁:“你看,那不是迎亲的队伍吗?” 我闻言看去,的确是抬轿迎亲的队伍。大红花娇八人抬,前排的人还举着迎亲的牌子。浩荡的迎亲的队伍,就连穿着都很讲究。耳边唢呐,锣鼓声不断。吹奏着喜庆的音乐,却令我听的,后背一阵发寒。 思雨有些羡慕的说:“没想到这里,还有那么隆重复古的中式婚礼。那花轿好漂亮...” 我顿觉一惊,赶忙拉她背对花轿。连忙提醒:“跟我念,冲撞勿怪!” “为什么?”马思雨疑惑。我沉眉强调:“你没看到,那些轿夫和迎亲的人,都是脚跟不挨地吗?这是冥婚,或者是阴魂...” “啊,”思雨一愣,还想回头验证。 我赶忙搂着她的肩膀:“别回头,快念。” “好,”马思雨身子一颤,嘴里忙声念着:“冲撞勿怪,冲撞勿怪...” 我也闭眼静心,耳边却模模糊糊的传来:“少爷,江少爷...江辰!”是陈梦琪的声音。 “幻听了吗?”我没敢回头,可随着一道惊恐的声音:“少爷,救我啊!” 我猛然一怔,下意识回头...那红色的八抬大轿,掀开了边上的红帘,陈梦琪穿着血红色的嫁衣,戴着凤冠霞帔探头:“少爷,你快救我啊!” 真的是陈梦琪,我心里顿觉一慌。只见她朝我伸手疾呼,可我耳边,却再也听不清她的声音。 随后,在我眨眼的一瞬间,陈梦琪的身影就消失了。眼前迎亲的队伍,就像虚影一般,淡化在夜幕之中。 第十章 陈梦琪出事了 “江辰,好了吗?”思雨小声问着。 “可以睁眼回头了!”我说完,思雨才战兢回头,同时惊叹:“怎么会那么奇怪?” 我想:“陈梦琪可能真的出事了!” 随即拉着她,走进陈家村。思雨担心的问:“她会出什么事?” 我这才想起问:“思雨...陈梦琪今年多少岁?” 马思雨说:“年后,应该快满22了...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提醒她:“还记得,当初她来事务所的时候吗?她就曾经提起过,她出生的时候...” “我想起来了,”思雨忙声回忆:“当时我们不想留她...后来她说,她妈妈怀胎七个月,就生下她。那天恰逢阴年阴月阴日。出生那天母鸡打鸣,乌鸦在房顶叫个不停。村里六畜发疯,一个过路道士说,牝鸡司晨,阴阳颠倒,才令六畜难安。还说她先天不足,生来就是不详之身。” “没错,”我说:“后来在阴鱼事件中,她还跟我提起过,以前那个高人给她算过一卦,告诫她的父母。在她十八岁以前,不能出村。十八岁后,无论去哪。都要在下午六点以前回家,家里也不能收留男人过夜。这样,能保她生平不见邪祟,平安活到22...” 马思雨随问:“可这时间,还没到啊?她也没满22岁。” 我猜:“可能是陪我出马,违背了道人的嘱咐,也有可能是上次入墓。请仙上身,时间太长,折了她的阳寿。” 两人边说边走,一路打听陈梦琪家。可村民一听这名字,脸上顿时露出厌恶:“不知道...别问我。” 有个大婶,更是直接骂道:“那个祸害...死了没埋,你去坟头找吧!”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思雨有些生气。可那大婶更蛮横:“我怎么说话?那祸害,害的我们还不够惨?这个年,也没落个清静。” “别误会大婶,”我说:“我们是路过的出马,算到你们村里闹邪事。仙家查到,是和这个陈梦琪有关。所以,我们是来平事结缘的。” “你是出马师?”大婶呢喃一句后。她看一眼我的年纪,显然有些不相信。但她还是一指村尾拐角:“走到路口左转,那间破瓦房,就是那祸害的家。” “谢了大婶!”我礼貌的说了句,拉着马思雨找向村尾... 推开破旧的瓦房,里面整理的还算干净。思雨试着喊了两声:“有人在家吗...” “谁啊,”一个老者走出卧房应声:“你们找谁?” “爷爷您好,我们找陈梦琪!”思雨微笑着说。 “梦琪?”老者狐疑的看着我们:“你们找她干什么?” “我们是她在上京的朋友...”马思雨礼貌的解释一遍。 可刚说完,老者略微扬眉:“你们是谁啊...来我家,要找谁?” “啊,”才解释完的马思雨,顿时愣了! “爷爷,”一道焦急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是陈梦琪。她抬着一个火盆...盆里似乎烧过什么东西,现在还能闻到一股烟焦味。 “少爷,思雨小姐。你们终于来了...”陈梦琪眼睛红肿的招呼我们:“你们先在这坐一会。”说完,她放下火盆,急忙扶着老者,回了卧房。 我长舒一口气,打量着周围。瓦房内阴暗潮湿,尤其是这大冬天,感觉屋内,比外面都冷。在不起眼的角落,有张桌子上,摆着祭品供果,还有两张遗相。 我走过去看了看,这应该是陈梦琪,父母的遗相... 半响,陈梦琪才从卧房走了出来。她赶紧到了两杯热水:“少爷,思雨小姐,快喝了暖暖身子。” 随即张罗:“等我找个火盆生炭,不然这家里,特别冷!” “这里不就有火盆吗?”马思雨指着门口,刚才陈梦琪放下的火盆。 陈梦琪惊慌摆手:“那个可不行...我重新找一个,很快!”说完,她就急匆匆的出门。 “这个火盆,为什么不行?”思雨冻得搓了搓手,走近端详着火盆。 “或许是怕,烧坏了这个火盆。感觉可惜吧。”我只感觉,家里应该有专门的火盆。 但思雨凭借直觉说:“不对啊江辰...你想啊,陈梦琪托你的福。年前分到了五百多万...对你,还会心疼一个火盆吗?” 我还不以为然,只想:“那有可能,是专门用来烧冥币钱纸的吧。” 话音刚落,马思雨疾呼:“江辰,你快来看!” “怎么了?”我好奇的走过去,俯身细查。 感觉火盆还很烫手,里面烧剩的灰烬。根本不像是冥币钱灰...还能闻到一股,塑料燃烧后的胶臭,依据残灰来看。这更像是衣服布料,烧剩的残灰。 错不了,这和我前不久烧衣,剩下的残灰和味道,很相似。 不过,我烧衣,是为了换堂上阴仙的皮毛,做出马平事的法器。陈梦琪,为什么要烧衣? 刚想到这,陈梦琪已经生了炭火盆。走了进来,连声招呼我们围过去,烤炭火取暖。 我们坐下,等身子暖和一些后,忙问陈梦琪,究竟出了什么事? 陈梦琪红肿着眼睛说:“少爷,我...我惹上了黄皮子!” 第十一章 黄皮子迎亲 “什么?”我茫然一愣:“你怎么会惹上黄皮子?” 陈梦琪随即颤声哭诉起缘由。这次,她没在隐瞒后面的事。细说当时...村里六畜难安,陈梦琪生下来没多久,就已经有夭折的迹象,连呼吸都很微弱...是受那个过路的道家高人指点。要想保命,就凭灵媒,许给山里成精的黄皮子。 陈梦琪一家,当时都傻了...只能求道人帮忙,无论这灵媒是什么,好歹先救活孩子。 道人随即抱着孩子,走进大山密林深处...这一去,直到天黑,才回到陈梦琪家,说是已经帮忙,物色了一个成精的黄皮子,再有二十二年,那黄皮子就能讨封修人形,也会在那个时候,上门迎亲。 陈梦琪的父母家人,只看着奄奄一息的陈梦琪变得精神起来。当即就感激不尽,连声道谢...道人吃完饭,还特地交代了一番。甚至在临走前,还卜了一卦,说是将来要想悔婚。可以去上京试试机缘,兴许能遇到贵人相助。 “这些事,”马思雨听完,颇显担忧的责备:“以前,你怎么不说?” 陈梦琪低垂美眸:“刚去上京的时候,这事我对朋友都不隐瞒。可她们听说我许给了黄皮子,都那这事开玩笑,全都笑话我。所以...我才挺讨厌交朋友。后来也不在提这些事。直到遇到了你们,知道江少爷,是个有能力的出马。我就想对他说的...可是,在邪鱼事件中,我问过出马的事。那时候才知道,出马仙家是不插手因果的。黄皮子救我一命,保我活到22岁...换我灵媒,许配给她当媳妇。这些,都是出生那天,就订下来的因果...所以,我怕少爷不会管这事,就想着以后,和少爷彼此之间,熟悉一些在说。可哪曾想,从今年正月初五开始,那黄皮子就找上了门。闹得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尤其是前天晚上,那黄皮子闹腾的最凶,吓得我连手机,都摔坏了。” “前天晚上?”我茫然一愣。 “嗯,”陈梦琪难以启齿的说:“前天黄皮子闹完,还留了话,说是今晚来迎亲,如果我不肯上娇跟它走。那它就取我爷爷的命,讨封......黄皮子说,这是我们陈家,欠它的。” 马思雨听得沉眉,随问:“江辰,你没有堂上仙,能对付这黄皮子吗?” 我说:“就算仙家没有闭堂,也不会插手这事。毕竟,这是陈梦琪,自家理亏。” “那怎么办?”马思雨更显担忧。我一看时间,猛然想起:“你刚才说,黄皮子今晚要来迎亲?” 陈梦琪点头确认:“对...就是今晚。” “今晚?”马思雨恍然想起:“那我们来之前,看到的迎亲队伍,会不会,就是黄皮子招来的?” “应该是...不过我们还有时间”我赶忙安排马思雨,在附近农户,买一只冠子通红的大公鸡。在找一些黄符朱砂。马思雨去最合适,现在急用,不要讲人情,花多少钱,都要买回来。 “好,我这就去!”思雨应声出门后,我让陈梦琪剪掉一戳头发,将头发剪的极碎,掺混在米中。 忙完,就只等马思雨... 在焦急的等待中,我随即好奇的问陈梦琪:“我们来之前,你为什么会烧衣?” “少爷...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她俏脸一红的说:“我以为你还在闭关,或者因为别的事,根本不会来。那会我都绝望了,就想着答应黄皮子...毕竟,我就剩那么一个爷爷。” 我完全没有听懂,强调的说:“我是问,你为什么烧衣!” 她呆呆的看着我:“少爷,这灵媒,不就是讲究烧衣为聘吗?” “啊?”这次轮到我一愣!她点了点头,试探的问:“您...您不会不知道吧?讨封化人形,是沾了人气。烧衣化人身,是有了婚约。” “我...”我是真不知道。无论是刘叔,还是胡九娘,从来没对我说过。只有锦毛鼠,当初对我欲言又止。 就在我错愕之间,思雨已经找齐了东西回来。都是她花大价钱换来的。她不敢抓鸡,就让人用蛇皮口袋,把公鸡装了回来:“快...梦琪,快来帮我提一下。” “好,”陈梦琪应声就要上前,我下意识拐她一下,小声说:“烧衣的事情,别跟思雨说。” “为什么?”陈梦琪诧异之后...我声若蚊蝇道:“因为...我烧了四件!” “四...”陈梦琪差点惊呼出声。看到我瞪大了眼睛,她才哑然失声,把话憋了回去。 “你们在干嘛?”思雨催促后,陈梦琪才回过神。等她走过去,把口袋里的公鸡抓了出来。 我看了看:“就是这只,冠子又大有红...接下来,把掺了头发的米,喂给它。如果不吃,就掰开嘴巴强塞。” “好,”陈梦琪应声而动,我也从思雨手里,拿过黄符朱砂。画了一纸,道家的替身符。 等陈梦琪将最后一粒米,喂进公鸡嘴里,它极度挣扎,扑打着翅膀,还想要啄人。我当即把替身黄符贴上去...那公鸡,圆眼一变。瞬间犹如病鸡,一动不动。 第十二章 交代陈梦琪 “江辰,”思雨担忧的问:“就凭这么一只公鸡,你就能对付黄皮子?” 我坦言道:“哪有那么容易...这只公鸡,只是用来拖延黄皮子的。要想除掉它,还得去找道门的人。” “啊,”两个女人皆是一愣:“你对付不了这个黄皮子?” 我当即表明:“我是出马弟子,现在横加阻拦,就已经算是坏了因果。如果还伤了黄皮子,那我恐怕,要遭报应祸及...出马弟子也有十宗罪,碍于这点,即便我有办法对付黄皮子,也不敢对它出手。所以,我只能拖住它一时。这事,还得靠思雨,出去找人帮忙。” “找谁?”思雨忙问。我想:“有本事的道士,未必肯帮忙坏了因果。所以要找熟人,去找徐道士,或者直接去上京,找陈西南。” 马思雨沉眉细算:“两边都是一天半的车程,一来一回,最快也是三天。” 我看着她:“放心吧,三天,我应该没问题。” “真的吗?”思雨美眸复杂的说。我朝她点了点头:“上次闭关学习以前,我可能不行。但闭关学习之后,要不是碍于出马规矩的束缚,我一定能解决这黄皮子。” 马思雨表情复杂...我知道,她还在想,我堂上黄仙,说我有一劫的事。 我也不知道解释,只能对她说:“先忙眼前吧!” “嗯,”她点头应声,心里的担忧没有说出口。 我随后,把那只傻眼的公鸡,提到了陈梦琪的卧房,放置在她的床上。 公鸡两脚并拢,坐卧着,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少爷,”陈梦琪颤声疑惑:“你怎么把公鸡,放我床上?” “这是为了救你,”我说:“今晚,公鸡睡床,你睡地。这是让它成为你的替身,给你挡灾。” 陈梦琪闻言点头:“那少爷...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我严瑾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稍有差错。那你很有可能,过不了今晚。” “少爷您说...”陈梦琪认真记着。 我仔细强调:“上半夜,你紧紧抱着这只鸡,就在床上睡。让它沾染你身上的气味,你自己也能养足精神。” “等到二更天,如果听到屋外有锣鼓唢呐的声音...你就要立刻睡到床底下。这时候,如果听到外面有人,喊你的名字。你就学一声鸡叫...” “三更天,如果锣鼓唢呐不停,那东西还在喊你名字。你就继续学鸡叫回应...四更天的时候,和三更天一样......可如果三、四更天的时候。外面没了动静,也没听它叫你的名字,那你可以小睡一会...但千万别睡过头。” “因为五更一到,就即将鸡鸣破晓,那东西也会耗尽耐心。一定会破门而入...所以,你要把握时间,既要赶在五更天之后,也要在它破门而入之前。把公鸡放到门外,让它打第一声鸡鸣...只要雄鸡报晓。那它自然会离开...这一夜,便算是过了。” 陈梦琪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少爷。” 我特别提醒她:“记住,五更以前,千万别出门。除了学公鸡打鸣,一定不能说话,更不能应声...就算你听到的声音,是我在叫你。也别应声,更别出门。” 她怔怔的看着我,忧心:“少爷,要不今晚,你陪我留在这,随时提醒我。” “这肯定不行...”我说:“当年那个道士就告诫过你。不可以留宿男人...而且,我要是留在这,让那黄皮子闻到有男人的气味,只怕二更天,就气的破门而入。” 陈梦琪恍然有些害怕... 我随即安慰:“没事的,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一定不会有事...我送思雨下山,等她上车离开后,我就会回来,守在门口。” “嗯,”陈梦琪重重点了头:“我相信有少爷在,那黄皮子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也点了点头:“那我和思雨,现在就下山,你按我刚才说的做。” “嗯,”陈梦琪应声后,担心:“少爷,拿东西今晚,会不会去缠我爷爷。” 我想:“今晚应该不会。不过未免你爷爷出来坏事,你最好跟他交代清楚。晚上听到什么,也别出去。” 陈梦琪俏眉微蹙:“我爷爷,嗜睡,健忘,说了也没用。” 我闻言一惊:“那他...很有可能坏事。” 陈梦琪想了想:“等会,我把他卧室的门,从外面反锁。” “嗯,”我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临走前,我还特意把自己的手机留给她,让她调好闹钟。 交代完这些,我才拉着马思雨离开了卧室。就在打开瓦房大门的那一刻......我提前对马思雨强调:“记住,开门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要假装什么也看不见...走的时候,嘴里默念,冲撞勿怪。” “开门?会看到什么?”马思雨还没问出口,我已经拉开了门... 只一眼,思雨惊骇的美眸圆睁! 第十三章 黄皮子讨封 浩浩荡荡,排成长龙的迎亲队伍... 他们全都侧身对着我们,尤其是那顶血红色的八抬大轿,此刻看起来,显得格外渗人。 “陈,陈梦琪...”思雨小声说:“轿子里,坐着陈梦琪。” 我抓住她的手一握,嘴里蚊声提醒:“那不是陈梦琪,轿子里放的,只是陈梦琪的生庚八字,和灵位牌...这里的迎亲队,全是纸人。” “难怪,”马思雨滌然一惊道:““吓死我了,江辰。”马思雨惊魂未定的说:“我起初看到他们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迎亲队,专业的连妆都画上了,还打着腮红。现在听你一说,我才发现...这就是纸人的脸。” “刚才怎么和你说的?”我再次捏了捏她的手,嘴里念着:“冲撞勿怪,冲撞勿怪,”她这才想起,跟着我小声念起来... 即便没有刻意去看迎亲的队伍,但眼睛的余光。还是无法避免的看到,那些迎亲的人,如死鱼眼一般肿胀...全都没有眼珠。 而这浩荡的迎亲队,直排到了村头...这一路走下去,思雨惊恐的浑身发抖。 走完这段路,我和马思雨都长长松了口气,她颤声说着:“简直吓死我了!” “快走...”我拉着她,一刻都不敢耽误。 路上,我想了想:“你还是赶回上京,去找陈西南!” “为什么?”她疑惑的问:“去找徐道士不行吗?” 我想过了:“徐道士拉着棺材,行走周边小镇引僵。你去了,未必能找到他。但是去上京就不一样,就算你找不到陈西南。只要看准时间,正月十四中午过后,就可以揭开封条,代替我去堂上奉请仙香...只要你堂前说明事情原委,我就一定能感应到堂上仙家。那样...就算仙家不肯帮我平事,也不会任由我出事的。当初刘瞎子散尽堂上仙,化作七魄救我。他们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是,如果我死了,七魄散尽,他们也跑不了。” 思雨一笑:“我懂了...那我就算请到陈西南过来,我也会在家里守着。” “对,聪明...”我刚说完,耳边连声传来,乌鸦急促的叫声...马思雨的脚步,也随之骤停。 “怎么了?”我狐疑的看她...她一指眼前:“你看那个老人家。” 我这才注意到,不远处,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弯腰老人背对着我们,挡着下山的小路。跛着脚,迟迟不敢迈步。 “需要帮忙吗?”思雨上前,好心问道。 “好,”老人吐字,有些含糊不清。思雨也没顾忌,搀扶着老人迈步... 可他落脚左高右低,一瘸一拐,幽若畸形。我不免对此在意,刚想上前搭把手,就听老人问了:“丫头...你说,我是像人呢?还是像神?” “啊?”思雨一愣,这大晚上抬头,也看不清楚老人的脸。她也没多想:“您真会开玩笑,您本来就是...” 我一把将思雨拽了回来,沉声怒道:“你像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是问那丫头...”老人回头,冲我强调:“又没问你。” “好啊...既然你问了。”我伸手去摸出马思雨的手机:“那就让我们,好好看看。” “江辰...”马思雨起初费解,可当我打开手机电筒的那一刻,她猛的一惊。 眼前这个老人,虽有人相,但这相貌却长得特别畸形。双手成爪,紧靠着身子。 但我却是在有意观察,从他的人相来看,已经有了气候。穿的衣服,有点中山装的样子。看来,至少也有百年道行...但从他的手脚行为来看,道行并不深。估计常在深山,很少出没在人前,所以才学不来人样。 “就这点修为,也敢盘道?”我说:“你还是问别人吧...我不是本地的。” 听得那货一愣!我将它一推,抓紧马思雨的手,就急匆匆的离开... 走远之后,马思雨才问:“那...那就是拦路讨封的山精野怪吗?” “嗯,”我说:“应该就是今晚,要迎亲的黄皮子。他鼠眉鼠眼,无论是长相,还是动作行为,都还有黄皮子的味道...可他眉目上扬,颇显狠厉,像是个武仙。” “什么武仙?”马思雨听不懂。 我解释道:“无论是山精野怪,还是上堂仙家,都有文武之分。很少有文武双修的...比如我堂上黄仙,就是个文仙,比起诛邪除恶,她更擅长占卜算卦,做堂上明灯。” 一路疾步下山,马思雨不在害怕,才突然笑说:“你刚才是不是也很害怕?它拦路讨封,你却说它是拦路盘道。” “呵呵...”我随笑解释:“因为,你不能正面回答它的问题。如果讨封成功,它是借走了你的人气福泽,你还要为它挡灾历劫...如果它在你这讨封失败。那它又要等很多年,才会有下一次讨封的机会。那它就会记恨你,报复你...所以,遇到这种事,要么假装没听到,要么扯开话题,让它去问别人...毕竟,这才只是它第一次开口讨封。只要不是讨封失败,它还有两次机会,去问别人。” 思雨一笑:“我懂了,讨封还真挺奇怪的。” 我说:“拦路讨封这事,不像你平时听到的那么简单。很多聪明的山精野怪,并不是直接问你...比如刚才,如果你称呼的那声老人家,是对着它说的。或者是被他听到,那借这句话,他也算是讨封成功。” “这也算?”这让思雨有些不能理解。 我慢慢给她解释,说完已经下山,就在我即将送她上车的时候,她表情突然一变... 第十四章 她睡过了头 “江辰,”马思雨欲言又止,眼神非常的复杂。 我冲她一笑:“怎么了?”她恍然惊觉:“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把我支开?” 我接着装傻:“哪有?”“明明就有...”她轻咬薄唇:“其实,我们可以打电话,让婉秋姐,或者其他人。明天一早,去古董街找陈西南过来...那就只要两天的时间,不是吗?” 我心虚半响,随问:“可如果陈西南不在古董街,也回家过年了。那怎么办?如果真是那样,等你明天一早再回去,岂不是多浪费半天?” “也对,”她轻轻舒了口气,点了点头说:“对不起,我只是担心......担心那黄皮子是个武仙。我怕你有危险。” 我佯装一笑:“正因为它是个武仙,我反而自信了很多。” “为什么?”思雨不解的问,我说:“只要它还想讨封化人,就不敢乱来,十宗罪对出马弟子,和山精野怪都是一样的。这是一场斗智的游戏,显然比起它这种莽夫...我肯定比它聪明。” 思雨这才释然一笑,我催促道:“好了,快走吧...到上京之后,就按我说的去做。” “嗯,”她点头应声后。我帮她拉开车门,她再次欲言又止“江辰...” 我一愣:“怎么了?”她薄唇轻咬,突然抱住了我。 我心跳的很快,紧张的浑身一颤。 她抱了我很久,才松开我,冲我一笑:“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点头后,她猝不及防的在我唇间一吻。随后上车疾驰,红色的尾灯,消失在了黑夜里... 我长长舒了口气,回去的路上。我在黄皮子讨封的地方,顺手抓了只乌鸦。 深夜才回到村口,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纸人,我并没敢进去...料想今晚,应该是最安全的一晚。毕竟黄皮子只为迎亲,还没有动怒。 我在村口的大树上,躺了一晚...把闭关一个月所学的东西。全都细想了一遍,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对付黄皮子的时候。 想清楚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我手机给了陈梦琪,所以没有时间。是看到迎亲的纸人消散,才料想已经鸡鸣破晓,五更天! 我走进村子,也能听到耳边鸡鸣不断...可来到陈梦琪家的瓦房,我却愣了。 门口根本没有公鸡?难道她睡过头了? 我赶忙过去,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楞在当场.....只见陈梦琪已经穿好了凤冠霞帔。她双眼无神,眼珠下垂。显然是被魔怔了。此刻,她犹如老佛爷一般,任由那只跛脚黄皮子搀扶着,缓缓朝着门外走来... “别多管闲事,”黄皮子停下脚步,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心里顿觉一慌,这下不坏因果都不行。我当即上前...拉开陈梦琪,一记耳光落她脸上:“醒一醒!” “啪”的一声脆响,她晃了晃头,一副如梦惊醒的感觉。 “你...”黄皮子指着我,气的浑身发抖。 我赶忙抄起家里的菜刀,可黄皮子根本不惧...在拿起菜刀的瞬间,我甚至还听到黄皮子,发出诡异的笑声......可它想不到的是,我抬手一刀,就在菜板上剁掉了乌鸦头。 霎时间,鲜血四溅,甚至还有零星的血迹,溅到了黄皮子身上。 我随即用乌鸦血涂抹在刀刃上...继而转身,拽紧菜刀,一脸狰狞的直奔黄皮子。 我身上溅满了乌鸦血,顿时吓得它大惊失色...忙不更迭的朝门外跑,嘴里含糊不清的咒道:“坏我好事,今晚...今晚我绝不会放过你!” “艹,”我也学着当年的刘瞎子,骂起了脏话:“你他妈个黄皮子,再敢回来,老子剥了你的皮。” 直追到门口,我才停下脚步... “少,少爷!”陈梦琪颤声来问:“你没事吧!” “没事。”但我心里,其实害怕极了,后背冷汗已经湿了一片...我既怕刚才唬不住它。又怕刚才,黄皮子头脑一热跟我缠斗。那无论是它伤了我,还是我伤了它。这事,都会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怎么办?”陈梦琪担心:“刚才黄皮子说,今晚还会回来。” “今晚,变得更加麻烦了,”我沉眉一皱,忍不住心忧。 陈梦琪低着头:“对不起啊少爷,手机没电,我才睡过头...耽误了时间。” 事情已经发生了,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 况且我深知,这是我的一劫,随即找来纸笔,写下今晚要用到的所有东西... 我写完强调:“黄皮子进宅,无事不来...昨天还可以敷衍它,但刚才,算是撕破了脸。今晚它势必要来缠你爷爷,或者找我算账。这一夜肯定不会太平。单子上的东西,你赶紧备齐。” “嗯,”陈梦琪点了点头...关心:“少爷,要不你睡会!” 我的确很困:“那我眯一会,你记住,等会要叫醒我。” “嗯,”陈梦琪应声,招呼我去她的卧室... 可哪曾想,她根本没有叫醒我。当我睁眼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 第十五章 黄皮子来了 “少爷,你醒了...”陈梦琪恰好进门,打算叫我吃饭。 我起床埋怨:“为什么中午不叫醒我。”她让我放心:“东西,都已经准备齐了。” 可我要的:“不只是准备纸上的东西,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我没写在纸上。” “是什么东西?”陈梦琪忙问:“是乌鸦血吗?” 我随感无奈的说:“乌鸦血破仙家法身,克制山精野怪,肯定是要准备的......其实今晚,我原本只打算用乌鸦血的。但可惜早上用过一次,黄皮子今晚肯定会有所防备...在想用乌鸦血对付它,我怕未必能成事。” “那怎么办?”陈梦琪问。我想:“万物相生相克,所以今晚,还要找一样,黄皮子惧怕的东西镇宅,让黄皮子不敢进来......这就就像我堂上灰仙,道行再高,也改不了胆小的本性,看到蛇,还是会感到害怕......早上那会,我只是想不起,这黄鼠狼怕什么。” “当然是怕狗,”陈梦琪立马想到:“村长家就养了一条大黑狗。吃完饭我就去借来。” 我觉得:“黑狗不行,这东西通阴,面对成精的黄皮子。还不知道是谁怕谁。” 陈梦琪点点头:“少爷,要不一边吃饭,一边想吧。你都一天没吃饭了。” 她这么一说,我还的确是饿了。跟着她出门的时候,她让我放心:“无论是各类屠刀,还是编织的竹具,全都准备好了。” 还领着我检查一遍......看完,才上桌吃饭。 “你是...”陈梦琪的爷爷目光浑浊的问我。 “爷爷您好,”我尴尬的说:“我叫江辰!” “哦,”老爷子点头:“你是我家梦琪的男朋友?” “不是的爷爷,”陈梦琪忙说:“这是我上京的朋友。” 老爷子点头:“哦...上京认识的男朋友。” “都跟您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陈梦琪尴尬的憋红了脸:“这么说吧,他是我上京的老板。” “知道,”老爷子点头:“你上京,当老板的男朋友。” “爷爷,你...”陈梦琪有些急了,可又跟老爷子说不清,只能看向我说:“对不住啊少爷,我爷爷不记事。过一会,就会忘了刚才的话。”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只是好奇:“你爷爷这是...” 陈梦琪给我夹菜,细说:“两年前,我爸妈死了之后...爷爷就变成了这样。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下一秒就可能忘掉。不过还好,他偶尔又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最值得庆幸的是,他从来没有,把我给忘了。” 我更加好奇:“那你平时去上京的时候,你爷爷怎么办?” 陈梦琪也很无奈:“我只能把爷爷托付给村长...想着在上京,挣够钱,就带我爷爷去国外看病。可听上京的人说,国外看病很贵,所以我一直想存够一百万。在有生之年治好他。就算治不好,或者......或者我也活不过22岁的话,那我也能用这笔钱,送我爷爷去最好的养老院。” 难怪...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吃完饭后,陈梦琪忙着收拾碗筷。老爷子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着。他全然把我当做了陈梦琪的男朋友。 .等陈梦琪洗好了碗筷。老爷子招手说道:“梦琪,去把我眼镜拿来。” “您要眼镜干嘛?”陈梦琪诧异的问。老爷子一笑:“我这眼睛看不清楚,我想带着眼镜,好好看看你这男朋友。” “爷爷,”陈梦琪沉声喊道:“您还有完没完?”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眼镜!”我猛然起身:“对啊,我想到黄皮子,最怕什么东西了。” “真的吗?”陈梦琪忙问:“是什么?” 我带着她出门,路上才说:“是大鹅...我们要在天黑以前,找到一只大鹅,而且要越凶越好。” “大鹅?”陈梦琪俏脸一愣:“那东西比黑狗,更能唬住黄皮子吗?” “嗯,不只是黄鼠狼,就连蛇也是一样!”我确信:“大鹅其实比狗,更能看家护院。而且鹅不一样的是,它的眼睛很特别...简单来说吧,大鹅看什么东西,都显得特别小,所以在鹅的认知里,无论是人,还是黄鼠狼,看起来都要比自己渺小。” “大鹅吗?”陈梦琪呢喃了一句,脸色随之一沉。 一路找下来,我才知道。整个村里...只有昨天进村问路,骂人的那家大婶,才养的有大鹅。 那是个牛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卖给陈梦琪。我们凑出几千块现金给她...还只是借用。她都不肯,嘴里还尽是骂人的零碎。 陈梦琪没敢应声,毕竟是她惹来的黄皮子,闹得村里没个消停。 最后,还是找来了村长...在村长的劝说下,大婶才极不情愿的把大鹅卖给我们。 离开大婶家我才知道。今天我让陈梦琪准备的东西,她都是托村长帮忙,才凑齐的。她自己在村里,是倍受冷眼。而他爷爷,早年对村长家有恩,是个重承诺的人。村长感念这点情分,才一直帮助陈梦琪家。 感谢了村长后,我和陈梦琪在村外抓了两只乌鸦......入夜才回到瓦房,布置起了家里。 子时一到,我便示意陈梦琪,扶他爷爷进去休息...而我,则是围着大门,铺出近两米宽的生石灰。在将烧红的木炭,分开藏匿在生石灰里。 各自忙完,我刚关上门,外面就传来诡异的声音...那黄皮子含糊不清的喊着:“陈梦琪...陈梦琪!” 第十六章 黄皮子进宅 我没敢说话,侧身站到一旁。用眼神示意陈梦琪开门。 她点了点头,半响才鼓起勇气......她过去刚拉开大门,顿时阴风扑面,还吹散了面上的生石灰。粉尘四溅的同时,赫然留下一深一浅的跛痕。 “刺啦”一声,霎时间肉味扑鼻...这一瞬间过后,生石灰上密密麻麻的露出脚印,“刺啦”的声响不绝于耳。直烫那双脚印连连后退...这一幕,看的陈梦琪抿嘴一笑,索性将门大开道:“你要是不进来,我可要关门了!” 半响没有回应,陈梦琪才将门重新关上...关门后冲我直呼:“少爷,神了!还真被你说对了。” 我解释说:“因为炭火能烧邪祟,山精野怪也不能幸免。而且这黄皮子,是个跛脚,别看它动作很快,但跛子终究是跛子,它迈步较小,是免不了的事实。” “厉害了少爷,”陈梦琪笑说:“您闭关出来,还真不一样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如果闭关学到的东西,真的能用来对付这黄皮子,那它根本不足为惧...它现在让我最头痛的,就是不能杀它。” “如果杀了它...少爷你会怎么样?”陈梦琪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现在出手坏了因果,只怕将来,都会折寿遭劫。” 陈梦琪小心翼翼的问:“没,没那么严重吧?” 我冷叹一声:“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这事当然会损了功德。” 陈梦琪略显愧疚...我拍了拍她:“别想那么多,先忙眼下...当年你们应了黄皮子,那就是你们欠了它。现在要想平事,除非它自己亲口承诺,不要这份婚约。” 陈梦琪一脸难色:“这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倒也不难!”我想:“这黄皮子道行不高,智商还堪忧...而且黄鼠狼这名字,听起来唬人。但它根本没有狼的血性,却比老鼠更胆小。七情之中,就连我堂上黄仙,也过不了惧这一念。所以胆小是天性...利用这点,打到它毁了婚约,这事也算是解决了。” “嗯,”陈梦琪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想:“黄皮子受伤,没那么快回来。赶紧把生石灰收进来,铺在你的卧房门口。” 陈梦琪应声照做。不过这次,为了谨慎起见,我已经让她,准备了一些镇上鱼贩子的刮鳞刀。这些窄小的刀片,虽然不起眼,但也算不折不扣的屠刀,活刮鱼鳞,刃上含怨。将刀片涂抹鹅粪,放置在卧房最后一段生石灰下掩埋...生石灰前面,依旧是掩埋炭火。 “少爷,”陈梦琪忙完,才不解的问:“为什么不像刚才那样,铺在门口?” 我想:“那黄皮子再傻,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上两次当。就算是陷阱,你也得挪个地方。所以你的房间门口,是最好的位置。” 陈梦琪点了点头,转为担忧:“万一黄皮子进来之后,不进我的房间,去缠我爷爷怎么办?” “它一定会进来的...”我提醒道:“还记得昨天,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个房间吗?” “当然记得,”陈梦琪说:“我和黄皮子也算是有婚约,如果让它感觉房内有男人,它也会生气。所以当年那个道士还留话说,我不能留宿异性。” 说完,她一拍脑门:“少爷,我懂了!” “没错,”我说:“只要黄皮子进门,看到我和你躺在床上。那货哪有时间去缠你爷爷?肯定会进你的房间。” “少爷,你这招太损了...”陈梦琪笑了笑。我随即将大鹅,藏匿在房间的视野死角。以免被黄皮子发现。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这次屋外毫无征兆。大门突然就被推开... 黄皮子来了!我心里一紧,没敢出声,敞开卧室房门,拉着陈梦琪上了床。 我脱了衣服,赤裸上身背对着门外...让陈梦琪微微探头,观察着进门的黄皮子。 “少爷,”陈梦琪小声担忧:“它朝我爷爷的房间去了。怎么办?” “刺激他!”我小声说了句...可陈梦琪一咽唾沫,娇嗔一声:“少爷,您轻点啊!” 我闭紧了眼睛:“你这时候说这个...听起来假不假?” 她脸一红:“我对这种事,也没经验!” “我...”我刚想埋怨,她急忙提醒:“来了来了,少爷,它朝我们这来了。” 我心里提心吊胆,其实今晚的布置,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希望这一切,都能像计划中的那么顺利。 我在心里祈求了半晌,可是门外却没有任何动静,睁眼一看陈梦琪...她探头焦虑的说:“少爷,它好像发现了门口的生石灰,没有进来啊。” “糟了,肯定是刚才演的太假,根本没骗过黄皮子!”我心里顿时一颤...陈梦琪也急了:“完了少爷,它,它回头朝我爷爷的房间去了。怎么办?” “我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穿帮!”我撑起身子,抓起枕头下藏匿的菜刀,现在也只好去正对黄皮子。 可我刚抓到菜刀...陈梦琪就猝不及防的翻到我身上,双手在身前交叉,她咬紧了薄唇:“演戏穿帮,那就假戏真做...这样总能把它引过来!” “可是...”我茫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掀起, 从毛衣退到保暖内衣,直到最后一丝遮掩......她根本没有犹豫,反手就要去解开内衣。 第十七章 爆竹的由来 失去了最后一丝遮掩,那如雪的肌肤,丰腴的身子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不管黄皮子怎么看,我是受不了这刺激。转头看向一边。 可陈梦琪俯身贴耳,只说:“来了,它要进来了!” 话音刚落,耳边“刺啦”的声响,再度传来。我赶忙侧头看向门口... 果然,那黄皮子生气了。它居然踩着炭火走了进来...好在最后的刮鳞刀,刺伤了跛脚,才让它痛嚎一声,连连后退。 我起身大骂:“黄皮子,你居然还敢来...打扰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今晚非得剥了你的皮。” 骂完,我抓起菜刀,下去抱着大鹅。作势就要去追它。一声鹅叫,顿时吓得它急忙窜出屋外... 这货果然是怕大鹅,尤其是鹅粪。古时候,甚至有人说,鹅粪专治黄鼠狼和大蛇。 即便黄皮子已经逃了。但我还是穿上鞋,根本顾不上炭火,几步跨了出去。关上外面的门,等陈梦琪穿好了衣服,清理掉了门口的生石灰。 我纠结半响,才走进去说:“放心吧,刚才太黑,我,我什么也没看清楚。” 她反倒是大大咧咧的说:“没关系,反正看看,又不少块肉。” 我脸一红,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随感一笑:“怎么了少爷您...您难道没见过?” “我?”我反倒因此觉得丢脸,佯装:“什么,什么我没见过。” 她噗嗤一笑:“那你倒是说说,我和思雨小姐,谁的身材更好?” 我哑然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眉埋怨:“你居然还有闲心说这个?” 她收起了笑容,其实她也只是借此掩饰尴尬...顿了顿,才关心起:“少爷,接下来怎么办?它还会会来吗?” “一定会,但它应该会等我们睡了,后半夜才来!”这事,始终要提前防范,我让陈梦琪抱着大鹅,去她爷爷的房间,躲在床下。 随后,我搬走了他爷爷房间的所有板凳,只留下让陈梦琪准备的竹桌竹凳...竹椅的空心部位,塞满了鞭炮,加长的引线,牵引到了床下......其实,要不是怕伤了这黄皮子,我不用雷火咒,那也得用硫磺炸药。 陈梦琪担心的探头问道:“少爷,凭这几个鞭炮,就能让黄皮子害怕吗?” 我油然想到,问她:“你知不知道,鞭炮,为什么又叫爆竹?” “这个...”陈梦琪摇了摇头。我解释说:“现在的鞭炮,主要成分是火药,硝酸盐,高氯酸盐......但实际上,鞭炮起源至今,已经有1000多年的历史。在没有火药和纸张时候。古代人便用火烧竹子,使之爆裂发声,用以驱逐瘟神。” 陈梦琪当即了然:“既然瘟神都怕,那胆小的黄皮子,自然也会畏惧。” “不错,”随后,我还取长竹,串挂屠刀,将这道杀手锏藏了起来...接下的计划,我全都详详细细的给陈梦琪说了一遍,并且再三强调,当中不能出一点差错。 “嗯,”她应声之后,我才离开她爷爷的卧室...看准时间到了后半夜,我才杀了乌鸦取血。用土碗装好,躺回陈梦琪的床上。 可就算是在冬天,瓦房内在怎么阴冷潮湿...时间一长,取出的乌鸦血,也开始凝固起来。就在我心怀忐忑的时候... 敞开的卧房门外,轻微的发出,木门推开的声响。这次我心里感叹:“黄皮子终于来了!” 我微眯着眼睛,亲眼目睹着跛脚的黄皮子,悄声走近老爷子的房间。 我赶紧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起初我猜想,如果它进的是陈梦琪的房间,那就一定是找我报仇,那我就借机用乌鸦血泼它。 可要是进老爷子的房间。那它想讨封,就免不了问话...可是,老爷子那耳朵和记性。只怕要耗尽这黄皮子的耐性,原本就是跛脚残疾的黄皮子。现在脚上又受了伤...它一定会坐在竹椅上。只要陈梦琪躲在床脚,看准时机点燃引线... 我刚想到这,屋内就传来“噼啪”作响的声音,在竹器的回音下,爆竹的声音,显得格外镇耳。我急忙上前,想堵住门口...却不曾想,我竟刚好和逃窜出来的黄皮子,撞了个满怀。手里满满一碗的乌鸦血,顿时被撞翻,落在黄皮子身上,溅的我和黄皮子满身都是。 “快放大鹅,”我忙声疾呼,陈梦琪应声之后,抱着大鹅直追黄皮子。 “别过来,”黄皮子警告:“如果你在上前一步,我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陈梦琪闻言,愕然止步。可我自信的说:“别怕它,前面它不敢对我们出手,是碍于十宗罪,伤及凡人雷诛不赦。可是现在...它就是想对付我们,也没那个能力。乌鸦血能破法身,它现在和普通黄皮子没什么区别。” “嗯,”陈梦琪点了点头,但她还是出于恐惧,只敢一步,一步的朝黄皮子靠近。 “别,别过来...”黄皮子茫然后退,直到背身靠墙...片刻间,它就被逼到了角落里。 就是现在...我把握时机,取下麻绳提醒:“黄皮子,看你头上!” “头上?”黄皮子诧异的抬头... 只见长竹,挂满了屠刀。随着我松开麻绳的那一刻,悬挂的长竹落下,横绑的刀刃,径直朝它的头劈了下去... 这些都是屠夫的刀,煞气最重,是所有山精野怪的克星。这里有杀猪刀,杀牛刀,杀羊刀,甚至还有杀狗的刀。正所谓屠戮过百,煞气如海。屠戮过千,法力无边...我厉声一喝:“黄皮子,你死定了!” 第十八章 离不开这里 “不要...”黄皮子半跪疾呼。 闻声,我赶忙伸手拽紧麻绳......这条麻绳,其实越过房梁拴着竹竿。拉住麻绳后,屠刀停止落下,刚好就悬在黄皮子的头上。 真的吓死了我...其实我比黄皮子更觉心惊!我是真的很怕失手。 顿了顿,我轻咳提醒陈梦琪...她当即了然,依照我的话说:“黄大仙,今天,如果我帮你求情,让他饶你一命。换我们以前的婚约作废,你觉得如何?” “哼,”黄皮子冷哼:“休想!” 我佯装凶狠:“和它废什么话?杀了它,在驱散魂魄。这婚约,不一样作废!” “你...”黄皮子颤声指我。 “怎么?”我作势又要松开麻绳,它顿时胆怯。 陈梦琪在说:“黄大仙,你这修行不易。总不能毁在这吧?大仙你也领教过了...我身后这个人...就是我男朋友,他通晓阴阳,对付你很容易...但我感念,大仙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也不忍看你,多年的修行一朝丧尽!” 黄皮子很不甘心,在一番思虑下,终归是妥协了:“你我的婚约,那就作废吧!” 陈梦琪顿时一喜,拜谢了黄大仙。可我不放心,让它向山神许诺... 等他亲口像山神立誓,绝不再有娶陈梦琪的念头。誓落,我才放它离开。 等它走后,陈梦琪丢下大鹅疾呼:“少爷,你太牛了!” 我心里也有些激动......虽然这黄皮子道行不高,智商也不行。但我能凭自己的能力平事,我莫名有一份成就感。 陈梦琪抱着我,激动的都哭了:“少爷,我还以为自己,真要嫁给那么一个跛脚的黄皮子。” “没事了,”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 她抹了抹眼泪:“这份情,我记住了。以后一定报答你!” “谈什么报答?”我没奢望过。但她很认真的说:“以后我就是你的!” “什么?”我一愣...她噗嗤一笑:“命就是你的,在下古墓。我绝不犹豫!” 我无奈的笑了笑,她顿时挑逗:“怎么?你刚才...想的是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话落,她噗嗤一笑:“你骗人,刚才你肯定往别的地方想了。” “我真没有...”我看着她解释,可四目相对后。早前在她房间尴尬的画面,应该不只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突然一笑:“其实少爷...您知道吗?” “知道什么?”我诧异的问她。她说:“当初,徐公子把我介绍到你那的时候,说您是上京最牛的少爷。要找我这种助手,还要处子之身,又肯给十万办一件事...我当时去,就已经有那种准备了,结果发现思雨小姐也在,还是您女朋友。我心里才坦然。” 我听完一笑:“难怪那天,你一直像我打听马思雨,是不是我女朋友。” “嗯,”她点了点头说:“所以,今晚的事我并不在意...你要有时间,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我有什么事?”我木纳的看她。 她笑说:“我这一件衣服,就烧出这样的麻烦,您烧了四件不说,还有个思雨小姐。” “我,”我这才心忧...耳边传来浑浊的声音:“梦琪,刚才跑掉的那个,是什么人?” 陈梦琪回头:“爷爷没事了,刚才那是个黄皮子。它已经跑了.....别怕,您在睡会!” 其实刚才的爆竹声,就已经惊醒了老爷子。可他没记性的特点,以至于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却出奇的安静。甚至我和陈梦琪说话,都全然忘了他的存在... 陈梦琪过去,赶忙扶着老爷子躺回床上,可老爷子依旧在呢喃:“黄皮子......黄,皮子?” 陈梦琪拍着老爷子的胸口,哄她入睡。同时回头,对我一使眼色:“少爷,就快鸡鸣破晓了,你也去睡会吧!” “嗯,”我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心安的躺在床上,一觉就睡到了中午。陈梦琪已经做好了饭菜...在吃饭的过程中,她不禁问起:“少爷,今晚那黄皮子,应该不会来了吧?” “应该吧,”我放下碗筷,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在天黑以前,离开村子...离开这里。” “离开?”陈梦琪美眸一变,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我忙问她:“这里还有什么,你放不下的东西吗?...别的不说,就古墓事件,陈西南分了你不少钱。就凭这些钱,你去上京买个房子生活,或者说...要把你爷爷送去一个好的养老院...那些钱都是完全足够的。” “没错少爷,但...”陈梦琪沉着脸说:“我爷爷,根本走不出这个村子。” “什么意思?”我极感诧异。 只听陈梦琪细说:“从两年前,我第一次去上京的时候...我就想着,把我爷爷也带去上京。可是很奇怪...走到半路,一眨眼的功夫,我爷爷就不见了,急得我到处找...可他,却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村里。” “还有这种事?”我心里黯然一惊! “嗯,”陈梦琪继续说:“初五开始,那会黄皮子来闹,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也想过带我爷爷离开,就是初六初七那两天......我走过两次,而且都选在大白天,带我爷爷离开。可根本没用,稍不留神,我爷爷还是会突然回到村里。” 第十九章 遭山神拦路 “呵,”我释然一笑,也没当回事:“想必是因为,当年的灵媒,是烧了文聘给山神的。所以你们下山逃婚的时候......要途径大山,受到了山神阻拦。现在,黄皮子已经对山神立誓,取消了婚约,山神应该就不会在拦路了。” “山,山神还管这个事情?”陈梦琪诧异的问。 我点了点头,以前和刘瞎子住在山神庙,所以这些事情......我听他说过:“以前的各州各府都有城隍庙,他们只管人间阳寿,和散去的地魂......但是靠近大山的地域村落,城隍就不得插手。都是由山间的山神管理。因为大山地界,免不了还有修行成精的山精野怪。城隍面对起来,也很头痛......所以才会在大山村落,立山神庙。而这尊山神,往往就是这间大山,已经得道的山精野怪......山神其实也是野仙,它管村里的人间阳寿,也统领山间的野怪。” 陈梦琪听得愕然:“按你的说法,这山神,不是比城隍更大?” 我看她一笑:“虽然官职大小一样...但山神管的更多。” 陈梦琪眨着美眸,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我也不太会解释,简单说吧:“二十多年前,如果你是在镇上出生。那你的阳寿,自然归当地城隍掌管...那就算你拜什么仙,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城隍不讲情面......但好在,你生在大山村落。这里是山神,管村中的生死簿。想必当初,是黄皮子和你立下灵媒。代替你去找山神求情...兴是许山神,念在黄皮子修行的份上,给你加了阳寿。” “这么说我就懂了!”陈梦琪点头一笑。可下一秒,她突兀的沉眉。 其实解释完,我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我能理解陈梦琪此刻的情绪。 真要说起来,这叫办的什么事?如果真是黄皮子求情,当年给了她22年阳寿,如今时限将至,我们还折磨黄皮子,逼他悔了婚约......我心里难免有些内疚,细想这黄皮子,其实挺可怜的。 “好了,”我放下碗筷:“别想那么多,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尽早离开。” “嗯,”陈梦琪点了点头,开始催促老爷子吃饭。 饭后,其实陈梦琪没什么可收拾的...但带着老爷子,就显得有些麻烦。老爷子的衣服不多,但他在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就算已经不记事了,但陈梦琪还是希望,在走之前,带他爷爷挨家挨户的走一趟。她也希望,借此像村里的人道个歉。 我点头表示理解:“但你自己把握时间,入夜前,我们一定要离开这。” “嗯,”陈梦琪点了点头...村里人户不多,而且大多不待见陈梦琪。一家一户,几分钟就被赶出来了,唯独村长家,待得久一点。在那吃了晚饭,就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走吧,”我一看时间:“这个季节,会黑的早一些。” “嗯,”陈梦琪点头,扶着她爷爷上路... 走出村口,我再三叮嘱:“虽然婚约已经解除。但下山的路上,为了以防万一,你们心里别想着黄皮子的事,更别有逃婚的念法......这样就能骗过山神,安全下山。” “好,”陈梦琪应声点头,可老爷子这不记事的样子,说了也没用。 “走吧,”下山的路上。我让陈梦琪走在前面,自己走在最后,方便看着中间老爷子。 可下山路还没过半,甚至连夜幕都没降临......山间却突起浓雾。 “少爷,”陈梦琪在前面惊呼:“根本看不到路!” 我忙问:“上次你带老爷子离开,也是这种情况吗?” “不是,”她惊恐的说:“我还从没见过,山间会有那么大的雾,伸手都不见五指。” 是啊,居然在这个时间,眼前浓雾聚而不散......这事明显透着诡异。我在心里猜测,究竟是黄皮子不甘心使坏?还是说,这里的山神不肯放行? 雾气越来越大,我甚至都看不到老爷子的身影。只能忙声疾呼:“陈梦琪,你慢点...” “好,”陈梦琪的声音传来:“少爷,要不我们拉着手,免得会在雾中走散。” 随着声落,一只手伸到我眼前,我完全没有多想,直接握住了那只手......握住的瞬间,我微微一愣。那只手说不上冰冷,但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少爷跟着我,千万别走丢了!”陈梦琪的声音传来。我才释然应声:“好...你也慢点,因为我现在,根本看不到脚下的路。” “没事,你跟着我就行,”陈梦琪说:“这路,我熟,闭着眼睛都能走下去。” “嗯,”我蓦然应声,可心里却生起了狐疑......我抬头眯着眼,也只能看到,陈梦琪拉着我的那只手,她的身子愕然被浓雾遮掩。 走了半响,我突然反应:“梦琪,你爷爷呢?” “什么爷爷?”她茫然问道。我心里当即意识到了不对,陈梦琪走在最前面。我的前面,应该是老爷子才对...我立马停下脚步,将她猛然一扯... 可就是这一扯,我拉回来的,根本不是陈梦琪。 第二十章 乞丐老婆子 我根本就是只是轻轻的往后一拉,前面的“陈梦琪”顿时后仰...直接就倒在我的身上。可我,几乎感受不到她有任何重量。 “陈梦琪?”我愕然喊了一声,可她后仰在我肩头,突然侧目......我滌然惊到了,那是一双空洞肉白的眼睛,根本没有眼珠。脸上两抹浓厚的腮红。 居然是冥具纸人...我惊恐的一把将它推开。转身回头,疾呼:“陈梦琪!” “少爷,”突然有了回应:“我在这!” “你在哪?”我在浓雾中根本看不到路。 “少爷,”陈梦琪连声喊着,声音在山间涤荡,阵阵回响。要想循着声音去找她,显然没那么容易。 我担心的问:“你爷爷呢?” 她有些慌乱的说:“我爷爷已经不见了!” 我心知麻烦:“那就往回走,倒回村里在说。” “可是少爷,”陈梦琪惊恐的声音道:“现在雾那么大,根本看不到路。” 我想:“只要你不是往前走,心里想的是倒回村里...这雾,就一定会散。” “好,那我试试...”陈梦琪应声回走。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但是一路回走,浓雾就开始淡了下来,回村的路也渐渐清晰。 “少爷,你没事吧?”回到村口,陈梦琪担心的问。 “没事,”我由感无奈的说:“回去吧,先回去找你爷爷!” 陈梦琪点了点头,走进村里才问:“少爷,这是黄皮子使坏吗?” 我摇了摇头:“就凭黄皮子的道行,还没这能耐...黄皮子顶多迷个眼,或者是鬼打墙。可刚才我们下去的路...简直邪了。只怕是山神,在从中作梗!” “山神?”陈梦琪显得有些慌了...我也只是猜想:“可能是黄皮子,去找了山神告状...事情,已经变得更加棘手了。” 陈梦琪茫然问着:“少爷,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也只能在这等......等道家的人来,或者我堂上仙家问事,那我就能带你们离开。” “嗯,”她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少爷,和山神作对,岂不是更有违因果。要不...要不你还是自己走吧。其实,你能赶来救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你了。我怕您在管下去,这事只会连累您。” “已经坏了因果,现在就算要走,也来不及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幕降临,安排道:“你先去找你爷爷,我回瓦房准备一下。今晚黄皮子,肯定会上门报复。只要拖过今晚......明天,陈西南应该会赶到。” 她点了点头,以前面三次的经验来看,她爷爷都会回到村长家。说完,她把瓦房的钥匙递给我。 可我回到瓦房,却犯起了难...今晚要怎么应付? 且不说我现在毫无准备,就算给我时间准备。也很难应付这个黄皮子,前面没有撕破脸,还好敷衍应对,现在撕破了脸,只怕今晚,黄皮子就算损了功德,也不会放过我。 “嘭嘭嘭,”蓦然三声敲门的声响后,一个老乞丐婆说:“小伙子,能不能讨碗水喝?” “当然可以,”我顺手,给她倒了一碗水。 可她却突然指着我的鞋问:“你这鞋,怎么那么脏?” 我低头一看,或许是下山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路,弄满了泥污。 我倒也没在意,可老婆子接过水,却撇了我一眼:“小伙子,鞋子脏了,那是你自己走的路不干净......这可不能怪,自己的鞋。” “什么意思?”我一时间没有理解,心里还埋怨这老婆子话多。 她看我一笑,没有回答。转而低头喝水,但她只喝了一口,就把水吐了出来。还埋怨:“这是什么水,那么难喝。” 我茫然一愣:“或许是山里人,打的泉水。” “啧啧啧,”她表情怪异:“小伙子,你恐怕是看我是乞丐老婆子,才用这种水,糊弄我吧。” “我...”我哑然有些无语。 可老婆子作势有些强硬,把水递给我:“你自己试试。” “我又不渴,”我有些厌烦这个老婆子。可她一笑:“你是嫌这个碗脏,对吗?” 这话,令我更加怪异的看着她,总感觉她说话怪怪的...而她鬼魅一笑,那笑容令我心底炸毛。 “你们这些人呐,”她当即摇头一叹:“吃肉的时候夸肉香,洗碗的时候,却骂碗脏......小伙子,你们做人,可得讲良心。要想不明白这点,你只能昧着良心,永远迷失在下山的路上。” 闻言,我心里滌然一惊:“你是...” 第二十一章 下山路上 老婆子一笑,我顿时感觉被沙子迷了眼... 只揉了揉眼睛的功夫,眼前的老婆子赫然没了踪影。唯独我,傻傻的抬着水碗。 其实我早该想到,一个乞丐,怎么会到这样的穷乡僻壤要饭。 刚才那些话,让我想了很久......直到陈梦琪,已经扶着老爷子回了瓦房。 她颤声重提:“少爷...您还是走吧。我打算留下来。”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问。她美眸微垂的说:“您信吗?...我爷爷,是自己走回来的。” 我闻言一愣,看向老爷子...他嘴里还在呢喃着黄皮子。 陈梦琪也是听村长说的,其实老爷子一辈子都重承诺,他从来都是一个,欠人三分债,不还不痛快的人。所以每次下山,他都会清醒的想起黄皮子......回来,就是为了等在这,给它一个交代。 陈梦琪说起:“刚才,我还遇到了一个老乞婆,她自称能看人间因果。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进山,从猎人的捕兽夹中,救过一个黄皮子......所以我出生那会,黄皮子才愿意救我。一个山精野怪,尚且知道感恩,可我...”陈梦琪顿了顿:“少爷,您还是走吧。这次,我是自愿留下的。” “...”我沉默了半晌。她才冲我一笑:“行了少爷,我送你下山。” 她把老爷子扶进去后,就送我出村... 在临近下山的路口,她突然一顿:“少爷...我可以抱抱你吗?” “当然可以,”我感情复杂的抱了抱她。随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她趴在我肩膀上说:“少爷,你总说,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可现在,若无相欠,我和黄皮子,又怎么会姻缘注定。就算今生逃避,下辈子也是要还的。” 她将我推开,认真的看我:“少爷,您堂上仙家,对您也有救命之恩,你烧了衣,还会反悔吗?” “我...”我被这话一语戳心,是当真被戳到了痛处。 她莞尔笑说:“我爷爷以前就常教育我,将来就算是做个坏人,也得讲良心...处事可以圆滑,但一定要有颗感恩的心。更何况,是面对救命的人......吃肉夸香,洗碗骂脏,那种人是永远不会被尊重的。” 我点了点头,这番话,我无从反驳... 她抿嘴指向下山的路:“少爷,快走吧!这次,您一定能顺利下山...” “嗯,”简单的告别后,我尊重了她的选择,心绪沉重的独自下山。 在下山的路上,我想的越发明白......老爷子走不出的,是自己的承诺。陈梦琪走不出的,是自己的良知。 诚信、良善...往往就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可一旦丢掉了,人就会迷失本性。这世间,终归也是无缘不聚,无债不来... 我沉浸在思绪中,耳边却突兀的传来一声惨叫,“额...啊!”顿时惊的树上的乌鸦,都飞腾起来。我蓦然停下脚步,感觉这声音,应该是下面传来的。 “出什么事了?”我疾步下山,下意识觉得,应该是有人在路上滑到。 下去五分钟后,我就在转角,泥泞的小路上,看到两个人影。 一个头发稀松,半秃的人影,正背对着我,蹲伏在地上......他怀里横抱着一个年轻人。我隐隐还听到,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怎么回事?”我忙声上前,赶忙摸出手机。打开电筒,想要检查年轻人的伤势... 可灯光开启的瞬间...竟然是徐道长的徒弟小哥。 我当即楞了一下,只见徒弟小哥,沉眉忍着剧痛......他一手紧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极具颤抖的指着身旁...他在提醒我什么?我惊觉侧目...只一眼,就吓得我妈呀一声,那是一张皮包肉腐的脸。眼睛鼓的犹如蟾蜍,完全鼓出了眼眶...脸庞四周,还有绒细的白毛。 是张大勇!我心里顿时一紧,起身想跑。可根本来不及... 我还处于半起身的状态,就被他直面扑倒...随着泥泞的小道,直接滑了下去。而张大勇,全程死死压着我的胸口,滑出十米开外......在另一个转角处,我头撞大树才停了下来。 我根本顾不上后背灼烧一般的痛苦...因为才刚停下来,张大勇就张大了嘴,露出四颗长长的尸牙,牙齿之见还粘连着血丝...他俯身就朝我咬来,我双手横过手肘,拼命顶住他的下巴...这一顶,我心里惊骇到了极致。手臂就像顶到了钢筋铁骨一般,生疼!那如丝线一般的血迹,黏糊糊的,滴下来,落在我的脸上,顿觉腥臭扑鼻。 我心里当真是害怕极了...其实我包里有镇尸符,可根本没机会掏出来。 僵尸的可怕就在于此,但凡没有提前准备,就拿这东西束手无策...我只能用尽全力去推开它...可这根本是徒劳,反倒是随着手臂乏力,他俯身朝我越靠越近... 我下意识侧过头,想要避开尸牙......可他胸腔爆发出急切的低吼,那血红的僵尸牙,最终还是顶在了我的脖子上。 第二十二章 古墓僵尸 就在这近乎绝望的关口... “江少爷,”骤然传来疾呼。这声音听起来耳熟,像是徐道长的声音。 可我没敢回头看他,倒是身上的张大勇,有些警觉的抬了抬头。 就在这错愕间,我猛地托起他,另一手赶忙缩兜,拿出镇尸符...抬手还没贴向它眉间,就只听“砰”的一声,犹如铁器撞响的声音。 我惊愕的侧目,只见徐道长双手紧握着棺材钉,已经戳进了张大勇的头顶上... 张大勇抱头起身,发出宛如野兽一般的痛嚎...这一幕,画面犹如狼人在月下长啸,惊的我毛骨悚然。 半晌,那身体才如大树一般,轰然后仰,重重的倒在地上,击出一声重响。 徐道长疾呼:“江少爷,快走!” 我这才回神,忙不更迭的爬起来。甚至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听徐道长催促:“快上山,下面有个更厉害的僵尸,眼看就要上来了。” “下面还有僵尸?”我一愣,拽紧了道符。 可他脸色一沉:“那可不是寻常的僵尸,我们还是先上山在说。” 我当即带他,朝山上走去...重回转角处,徐道长脚步一顿:“我,我的徒弟。” 我这才沉眉说起,刚才我看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咬了。 徐道长摸出手机一照...小哥通体已经变乌,手臂和脚上,尽是血淋淋的爪痕...嘴唇乌黑。翻起眼皮一看,完全看不到眼珠子。 “妈的,”徐道长沉眉怒目,紧紧咬着后槽牙。 “徐道长,你徒弟...很有可能会尸变。”我小心提醒了一句,手里也紧紧拽着道符。 徐道士一咬牙,俯身扛起了小哥的尸体说:“好歹师徒一场,我还是想去村里,找些桃木,送他一程。” 我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带他回陈家村,路上才听他说起了经过。 徐道长师徒,拉棺寻尸,一路追着白僵到这。确信尸变的张大勇,就躲在陈家村的大山脚下。他拉着徒弟,夜色入山,想着摆棺引尸......可引来的,居然是一具奇怪的僵尸,他身穿玉衣,雷火不进。 听完,我骇然一惊,这不就是古墓放出来的西周哀王?但我也好奇:“你是怎么摆脱他的?” 徐道长尴尬:“说来惭愧,我自以为能抵挡一阵,便让我徒弟先走。可哪曾想,那僵尸邪性的紧,就连道符都贴不上,桃木剑也刺不破玉衣......好在,恰逢上山的一个年轻人,通晓阴阳,才出手救了我。他让我赶紧上山,他留下断后。” “通晓阴阳?上山的年轻人?”我当即停下脚步,问起青年的相貌特征。 从徐道长的描述来看,应该是陈西南...可他,怎么提前到了? 带着徐道长来到村口之后,我大致描述了瓦房的位置,让他找陈梦琪帮忙,去各家收集桃木材火。 指完路,我就回头下山......路还没走多远,就隐隐看到一个青年疾步跑来,没等我看清样貌,就听他疾呼:“快走!” 是陈西南的声音,我惊喜一笑。可下一秒,却见他身后,紧跟着古墓僵尸。 我摸出镇尸符,这让陈西南看的脸色一沉:“没用的,快走!” “可是,”我担心的说:“在上去,就是陈家村,村里还住着五六十个人。” “还真是麻烦,”陈西南脚步一顿,拉着我纵身一跳,从小路边的土壁,直接就滑了下去,他落地疾呼:“那就把僵尸引回去。在准备东西,在半山腰布阵。” “好...”我站起来还没应声,就被陈西南一推。骤然间,古墓僵尸也跳了下来,他笔直落地,就立在我刚才所站的位置。 我瘫坐在地上,抬头仰视...我这才看清楚,金屡玉衣虽然是以金丝串联,但片片玉衣相连,包裹着全身...要说唯一的漏洞,就是在遮脸玉片中,露出一双诡异的眼睛,有如缝隙大小。 “接住,”陈西南提醒之后,丢来绳索。 我抓在手里一看,当即明白这是捆尸绳...记得在道家的书上说,这是用鸡血加童子尿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又用符咒加持的‘捆尸绳’,属于阳气较重之物,用它来克制阴气、捆绑尸体也是再好不过。 “快,”在陈西南眼神的示意下,我拉紧绳子,回身一套... 但全然没有想到,他根本就不躲不闪。任凭绳索缠绕,我们也离他越来越近。陈西南突然提醒:“在试试镇尸符!” 我闻声而动,借着缠绳靠近的机会,掏出黄符一跃,起跳间,贴向古墓僵尸的头上。 可邪了,黄符根本就贴不上,落下来随风左右飘摆。 “怎么会这样?”我还在错愕间,只见他两臂,蛮力一挣,捆尸绳顷刻间断裂,四散奔开的残绳,打在我脸上,一阵生疼。 “还不快走,”陈西南提着我衣服的后领,重力一拉!这才让我茫然回神... 陈西南就这样反拉着我,转身朝山下跑,路上我错愕的疾呼:“为什么连致阳的捆尸绳,也对他没有半点用处。” 陈西南猜想:“是玉衣的原因...玉衣原本就属阴,能吸收阳气。恐怕不只是捆尸绳,就连朱砂,鸡血,墨斗,都是没用的。” 我也愕然想起:“这玉衣至寒,黄符上的糯米浆无法遇热,所以也贴不上。” “没错,开窍。”陈西南沉眉一笑。我当即问他:“那你知道,刚才还让我贴?” 他说:“不让你试试,你怎么会相信......最开始有个道士,也是那么跟我说的。但我还是亲自试过,才深信不疑。” 我随感无奈:“接下来怎么办?”他顿时沉眉:“不能去陈家村,就只能回半山腰,看看那个道士的案桌上,还有什么法器可以用。” “能有什么?”我不报希望......可陈西南说:“希望会有一面八卦镜!” 第二十三章 玉衣缺陷 “对啊,”我油然想到:“我在石室,看到西周哀王的时候,他身躺在八方台上,台上就画着伏羲的八卦图。” “嗯,”他点点头说:“这具僵尸,强悍在身穿金缕玉衣,但它的弱点,也在这件玉衣上。” 我能想到:“衣服笨重,所以限制了行动......其二是眼睛,上下的视野成了盲区。” “霍,”陈西南颇显意外:“这点你也发现了。” 我无奈,也是在对付黄皮子的时候才发现,视线成缝的人,都会有盲区。所以当时,我才会吊挂屠刀,低埋引线,骗过了黄皮子的眼睛。 两人一路疾奔,我也好奇的问他,怎么今晚就到了陈家村。 这才听他说起,原来前天晚上,思雨并没有开车回上京。是我完全忽略了,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连夜开车。所以她开到了附近机场,虽然是春运期间,但她还是托人想办法。买到了回上京的机票......车子也就被遗留在了机场。 回到上京,她找陈西南花了不少时间,今天中午找到陈西南后,她就托徐家帮忙买了机票。让陈西南到这下了飞机,就直接开机场的那辆车,过来找我。 我释然一笑,倒是幸亏马思雨,冥冥中帮了我大忙... 说话间,两人跑到了半山腰,看着徐道长凌乱的案桌,法器散落一地。断裂的墨斗线,凝固的公鸡血...... 虽然找到了八卦镜,但除此之外,在没有能用的东西。无奈,为了以防万一,才捡起了毛笔朱砂,和桃木剑。 可凭这些东西,根本什么阵都摆不出来。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 耳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响,脚下便是轻微传来一震。 “来了,”陈西南沉眉应对,笔沾朱砂,在八卦镜中画符...我骇然一惊,这种手法,我还没见过。 他收笔回应:“那是因为,我们对付的僵尸很特别,如果常规手法能制衡。纳兰家早就平事了。” 说完,他把其他东西塞给我,手中掐诀念咒...咒落瞬间,手拂过镜面,借月光反射,将镜中符,映照到僵尸身上。 我大喜过望,直呼:“妥了!”可根本就不曾想,玉石间寒光一闪,径直反向朝我。 好在陈西南大力一推:“躲开!” 我这才险险的避了过去...还不等我反应,他起身直呼:“还不快跑!” “又跑?”我随感无奈,可他沉声:“不跑还能怎么办?说是让我来对付一个黄皮子,结果却是对付僵尸,别说准备东西,我连心里准备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的脚步声猛然一沉,引得我下意识转头...可回看间,根本没看到古墓僵尸的身影。倒是猝不及防,随着耳边落地一声巨响后...我身前竟莫名撞到了异物,犹如大树一般坚挺,撞得我心口剧痛......我回过头还想抱怨,却直视到玉片之中,那双诡异的目光......我竟和古墓僵尸,近身撞在了一起! 我浑身一颤,赶忙后退...可他抬手就想钳脖,那只玉衣包裹的手,犹如机械臂一般厚实,靠近我脖子的瞬间,我睁大了眼睛,在极具惊恐下,甚至都忘记了挣扎...就是在这刹那间,忽感胸前一热,一道红光宛若烈焰一般耀眼,一闪而逝。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眨了眨眼...在睁开,眼前茫然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随后,只感觉手臂被人一拽,拉着我回跑陈家村。直到两三秒后,我眼前的视野,才渐渐清晰。 “累赘,”陈西南抱怨了一句......可我没理他,而是回头看了看古墓僵尸。错愕的提醒:“他的眼睛。” 陈西南没有多想:“刚才不就说了吗?千年的僵尸,已经不再是凭气味寻人,他已经开了眼。有视野,当然能看见。” “可,”我强调的是:“他的眼睛,其实和人是一样的,也会受强光影响,暂时失明。” 陈西南沉眉顿步,回头细看僵尸的状况...古墓僵尸晃头捂眼,根本没有追来。陈西南油然想到:“应该说,他比常人的眼睛,更容易受强光影响。” 我诧异的就是这点:“为什么会这样?” 放慢脚步,陈西南细说:“这叫视觉效应...简单说起来的话,他的视野被绿色玉片遮挡,而绿色对眼睛有极大的保护,能吸收光线和折射。但恰好就是这点...让他的眼睛,几千年来,都习惯了暗光,一旦突然面对耀眼的强光,眼睛就会难受,也会因为不适应,导致暂时失明。” 我随想:“利用这点,不就可以平事了吗?” “天真,”陈西南脚步骤停,看着我问:“就算让他短暂失明,你有办法对付他吗?” “这个...”我没有想好。两人对视的过程,突然感觉肩膀一沉。 糟了,我心生一叹,陈西南转头就嚎:“快跑...” 可两个人的肩膀,都被死死掐住,我还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能感受一股极寒,冷的我肩膀,刺骨的生疼... 第二十四章 火罐拔毒 我和陈西南此刻面身相对,表情极具痛苦。 “快把桃木剑给我,”陈西南伸手抓住木剑,我当即松手。 他斜眼看准时间,横剑刺入缝隙,直戳僵尸的眼睛......可木剑戳到眼睛后一顿,变得极度弯曲,在难寸进。 “根本没用,”我惊愕的提醒......无奈,他眼神一变,看向我胸口的护身符。 随即并指戳在我的玉牌上,咒念:“麒麟借火...”咒落,指尖犹如划燃火柴一般...将指轻点桃木。瞬间引得木剑,骤然起火。 绚丽的火焰包裹着木剑,火光如泼油一般突起,在僵尸眼前乍现...惊的他松手退后,他这一松...陈西南赶忙抓住我,转头就跑。 他忙声强调:“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去陈家村。” “为什么?”我茫然问道。可他已经急了:“自己看看你的肩膀,在不拔尸毒,就等着变僵尸吧。” 我拉开肩膀一看,赫然五道漆黑的掐痕,留在了肩膀上,可谓是触目惊心。 随着一路上山,深夜的山间,居然还聚起了黑雾...所过之处,再回头,根本看不见身后一物。 连陈西南都有些惊讶:“看来,是有人在布四象阵!” 我下午就被这阵困过,不过我真没想到是四象阵。我记得锦毛鼠说过,这四象阵的方位,是根据天上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在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个方位上各安七名守卫,对应东、西、南、北各七宿,这就是结合了二十八星宿所设的“四象阵”。八卦的方位为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当然,二十八星宿还有个说法,就是东汉光武帝的云台28将。具体要怎么破阵,还要看布阵的人,即便是锦毛鼠来了,也要耗不少时间。 一道凄厉的冷声催促:“你们还不快走!” 谁在说话?我循声看去,顿时愕然一惊,刚才催促的,竟然是老乞婆。 陈西南当即拱手一礼:“山神解围,弟子承情了!” 老乞婆一叹:“只希望你们抓紧时间想办法,把这麻烦给我赶走。” “弟子一定尽力...”陈西南客套一礼,当下也顾不上多说,拉着我就走。 留下老乞婆收阵,倒也没什么顾虑。我和陈西南跑回了陈家村,直奔陈梦琪家。 “少爷,您没事吧...”刚进门,陈梦琪就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着急的说:“赶紧给我们找些糯米去尸毒。” “糯米?”她俏脸一愣:“我家没有糯米,但是您别急...我这就去村长家借。” 徐道长也关心的走来,只看伤口一眼,就哎哟一叹:“只怕这伤口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这哪还来得及去借糯米?” “来得及...”陈西南目光落在竹椅上,上前将竹椅一摔,随取两截粗筒道:“还愣着干嘛?” 我恍然回神,取黄符,朱砂,毛笔画咒...徐道长顿时明白:“火罐...不错,不错,论拔尸毒,出马的火罐,比糯米更好。” 陈西南没有搭话,也顾不上场合...当即脱衣,赤裸出上身:“还请道长帮个忙。” “您尽管吩咐,”徐道长忙声上前...听着陈西南的安排,烧入黄纸朱砂,在将竹筒落在伤口上。 刹那间,便见他咬紧了牙关,头上青筋凸起,发出闷哼的痛嚎... “这能行吗?”看的陈梦琪心惊:“我也见过拔火罐,但他们都说,皮肤溃烂,有明显伤口的地方,是不能拔火罐的。” “他们是治病...我们是拔毒...不让伤口溃烂,把里面的东西拔出来,那就只能等尸变。”陈西南咬牙崩字,也不忘催促:“你们还不快点!” 闻言,陈梦琪看了看我:“少爷,” “嗯,”我这才脱去衣服,露出肩膀...当陈梦琪学着徐道长的样子,火罐落在伤口的那一瞬间。 我弓起了身子,失去知觉的肩膀,突然一股炙热灼烧,感觉就像碳火落在肩膀上一样...几乎是咬牙挺过来的。 才刚缓过劲...“取下来,在拔!”陈西南吩咐后,两边取下火罐竹筒......只一眼就觉得惊骇,拔出的黑血,凝成了乌黑的血块。 几次拔取之后,血不在凝聚成块,也恢复成了血红色。肩膀上的伤口泛白,近乎腐烂皱皮......我都能猜到,自己现在的脸上,肯定已经没有了血色。 “好了,”陈西南摆手催促:“赶紧去找糯米。” “好,我这就去!”陈梦琪应声出门。 等她走后,徐道长忙声拱手:“感谢兄弟出手相救,还没请教,您是?” “陈西南,”...道长闻名一愣:“您是出马的,陈家?” 陈西南将眉一皱:“算是吧!” “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手段,原来是出马三大世家中的陈家...”徐道长说不尽的恭维。可陈西南,根本不想提起陈家。徐道长越是恭维陈家,他就越是反感。 我看出这点,才岔话:“对了徐道长,你的徒弟...” 提起这个,才让徐道长失了兴致,详细说起,他到村里之后,就已经将他的徒弟,给烧了。 说完这些,陈梦琪已经找来了糯米。 “是要把糯米碾碎,敷在伤口上吗?”陈梦琪惊慌的问着。 陈西南摇头:“那样拔毒太慢,还会影响伤口。”随取白纸,落笔写下一些草药吩咐:“先将糯米泡水备用...等找到这几味草药后,以糯米水熬...熬到粘稠,温热后敷在伤口上,即可愈合伤口,也可以清除未尽的尸毒。” “好,”陈梦琪点头接过白纸...可她看着上面的草药,顿时傻眼:“这些我也没见过啊,要去哪找!” 陈西南自信:“不用你找,因为很快...事主就会上门!” “哪来的事主?”陈梦琪一愣。我猜想,陈西南是指:“刚才的山神会上门?” 陈西南点头说起:“出马看事,不只是管人间事...也通阴下府,还应山精野怪所求。” 这里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两声轻咳...随后,老乞婆才慢步走了进来。 第二十五章 化魃难除 陈西南拱手致谢,还是自称弟子... 起先我不能理解,但后来想通了。山神即便已经有了神位,但终归是山精野怪得道,属于野仙。 陈西南即便在反感陈家,但他终归是出马传承,就连他外公,早年也是出马一脉!所以,仙家面前称弟子,是基本的礼貌,也是行话。 老乞婆点头:“二位既是出马师到此,那便是帮忙化劫的人...烦请二位,尽早将这麻烦,赶走才是。” 陈西南有感一笑:“您抬举了,就我们这点道行,哪敢揽事...弟子还是听您吩咐。” 老乞婆沉眉一皱......其实这种事,就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有道山神,来求出马弟平事,这要是换我,也会觉得尴尬。 老乞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慢身上前,端坐片刻之后...黄皮子才拿着东西,跛脚走了进来,上前直呼:“老祖宗,东西全在这。” “嗯,”老乞婆沉声点头,吩咐:“给他们吧,一给身挂麒麟的少年,一给身附青龙的少年。” “是,”黄皮子应声,分发两个封红... “什么东西?”我接过封红诧异:“什么麒麟,什么青龙?” 陈西南接过封红解释:“她是指我们身上的玉牌!”随即他从领口掏出一块,碧青色的玉牌,上面同样刻着护身咒,另一面,是一条栩栩如生的应龙。 老乞婆也不避讳在场的人,直言:“二十多年前...” 陈梦琪生来不详,引得村中六畜发疯...料想这个女娃,是不该留的。可当时,恰逢一人,路过陈家村,随带婴儿时期的陈梦琪,入山找到了黄皮子...还拜到了山神庙。 他自称,卦能算尽因果,一卦也可测鬼神.....随后,.断言陈家村,二十二年之内,必引千年僵尸为祸。 要想化劫,除非让这女婴活下来。将来,她必能引来化劫的人。届时,会有一个身挂麒麟,一个身附青龙的少年,来村里帮忙化劫。 听完,我诧异的问:“您信了?” 老乞婆说:“起先是不信的,可那人愿交四象阵,还认烧聘书,以灵媒做保。许诺不出二十二年,就能应真假。” 随即,老乞婆一指黄皮子:“他也承过陈家的情,帮忙求我...我才应了这事。” 陈西南追问起:“后来呢?” 老乞婆说:“起先倒也没当回事,只想着,就凭四象阵,改山中变化,还能布四时节气。其实就凭这阵,救女娃一命,倒也值得。可直到年后初三那天。山中石洞,的确是来了一具千年僵尸。我深知,当年的事情,必然是要应验了,就让他们催婚,也不让这女娃离开......就是为了逼这女娃,引人到村里化劫。” “我...”陈梦琪开口,却没敢作声。 我心里挺能理解..这种感觉就像,.她被当了诱饵。我们,却被当了棋子。 老乞婆起身说道:“你们既然是当年,算准来化劫的人...那这千年僵尸,你们一定会有办法。” “就,就凭他们?”徐道长顿感失言,赶忙解释:“倒不是轻视他们的能力...而是觉得,要想除了这僵尸,岂不是天方夜谭?这千年僵尸,只怕是...已经化魃难处。” “什么,什么是化魃难处?”陈梦琪不能理解。 我说:“魃,也是对僵尸的一种称呼...细分为黑白僵煞,跳尸,飞尸,从飞尸开始,就是一个两极分化,僵尸就变得难以对付。飞尸之后,便是魃,可以说,这魃已经近乎成魔。千年沉淀,都未必能出一魃。” 陈梦琪诧异:“好怪的名字...居然叫魃?” “这是出自四大僵尸始祖,当中的旱魃!”徐道长详细道:“黄帝的女儿原名女魃,长的颇为漂亮,并且也十分的善良。黄帝蚩尤大战后,旱魃由于担心自己的父亲,身心俱疲,得了一场大病。女魃的病情极为严重,按照当时巫师的说法,女魃无药可救。” “而在女魃病危的时候,犼的三份魂魄破了女娲和伏羲的封印,逃了出来。为了报复女娲,犼的一份魂魄偷偷的潜入女魃的房间内,趁机夺得了女魃的身体。随将自己的魂魄和女魃的三魂七魄尽数融合。” “融合之后,女魃就发生了异变。女魃的头发开始变白脱落,她的整个额头,更是变得皱皱巴巴,她的身体水分开始散失,变得极为干枯。更为恐怕的是,女魃身体散发出庞大的热量!女魃周围数里内,水分快速蒸发,土地变得干旱无比。” “女魃的异变,引来了黄帝和村民的惶恐。无奈之下,黄帝将女魃驱逐出去,将女魃流放在北方。” “后来...女魃所到之处,都会让湖泊河流蒸发枯竭。所以,女魃又被称之为旱魃。也正因为如此,旱魃又被人们称之为旱灾之神。” “但好在旱魃,是女魃融合了犼的天魂。所以,旱魃残留着女魃的部分记忆,也正因如此,在黄帝大战蚩尤中,女魃帮助黄帝击退了蚩尤。不过,旱魃也就只为人类做出了这一个贡献。” “后来,旱魃在北方四处奔走,闹得北方到处干旱,很多地方变成了无尽的沙漠。无奈之下,帝使应龙,诛杀旱魃。” 徐道长介绍完,说:“后世的这些僵尸。尸相,便是随了当初,旱魃的病态,一旦僵尸化魃,那就在难收拾了...在我所看的道家古籍中,也没有除魃的记载。” 我一愣:“道家不是最克僵尸吗?难道对魃,也束手无策?” 陈西南不觉惊奇,反道:“女魃是什么人?皇帝的女儿...可黄帝又是什么人?她不仅是炎黄子孙的始祖,更是修道成道之人。后来道教,还将昆仑神山,作为西王母和黄帝居住的地方,称“人鸟山”,成为神仙的发源地...试想,谁没私心?他会教道家的人除魃,去灭自己的女儿吗?” 第二十六章 奇怪封红 “黄帝这样的圣人,也会有私心?”陈梦琪难以置信。 “书上没有那么写,”但陈西南说:“书上却记载了,黄帝使应龙,在人间除掉旱魃。应龙起初是个死脑筋。和旱魃还有过几次交手,确实也有克制旱魃的地方......但他们司雨布旱,弄得人间名不聊生。黄帝将这一切,全都怪责在应龙身上...应龙从此心寒,便躲去了南方,任凭旱魃行走北方......北方从此变得干旱,南方因此变得多雨......往后人间,还流传出,龙生九子,子子都不在成龙。自此龙族一脉,不在直系相传。旱魃,也从此少了克制的天敌。” 话落,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 陈梦琪小心翼翼的问:“那山下的魃?” “嗯,”陈西南点头确信:“他已经是最接近四大僵尸始祖的存在...其能力,像极了旱魃。” 老乞婆听完,也顿了半响才说:“我不指望你们除魃,只要将这麻烦,赶出陈家村。便算你们化了这一劫。” “可这事,”在徐道长看来:“哪有那么容易?” 老乞婆道:“风险和报酬,是一样的。看看我给你们的东西,值不值这价!” 什么东西?我一愣,陈梦琪拐了拐我,眼神微瞟我手中封红。 对啊,我心想,这老乞婆,总不能给我支票吧。 刚想拆开封红,当中我就迟疑了那么一会...让陈西南抢先。他拿出里面的东西,只一眼就沉眉惊骇:“这...” “这对你而言,值吗?”老乞婆问。 陈西南一脸愁容,但还是点了点头。 “少爷,你就别拆了,”陈梦琪小声说:“那么危险,还是退了吧。” 老乞婆闻言劝道:“还是看看吧!” 我犹豫的拆开了封红...但里面,居然包的是纸灰。我当时就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陈西南的,好歹还是张纸。可我的,未免太糊弄了。 还不等我抱怨...老乞婆挥手一阵阴风,顿时将我手中的纸灰吹散。她森冷笑说:“既然开了封红,依照出马规矩,便是应事。...这事就算你们揽下了。但凡需要什么,大可以说,我给你们准备。” “等等,”陈梦琪不满道:“这叫什么事?别人的我不知道!但是,难道我家少爷卖命,就值那点纸灰?” “这些纸灰,”在徐道士看来:“应该是当年,烧在山神庙的灵媒文聘...也就是说,你的婚约。” 这让陈梦琪一愣,表情有些郁结。老乞婆道:“怎么?这对你们而言,还不值吗?” 我拿不定注意,只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陈西南,他已经贴身收好封红。也不知道他的封红里面藏了什么,令他迫切的想要应事:“除了白纸上那几味中药,我还要六尺六寸的裹尸布,给我找齐六张,全都要从坟中挖出来的,裹尸时间越长越好。还要给我备大量的白磷......而且,时间要等到中午未时,我们才会出手。在这期间,希望您守着阵,别让那东西,上陈家村。” “要守到未时?”老乞婆忙问:“为什么要那个时候,黎明之前,东西就能给你备妥。为什么不在鸡鸣破晓的时候动手?” 陈西南指着我说:“他堂上仙家,闭堂未出...所以,一定要等到未时。” 老乞婆无奈:“好吧,那就未时。”随即背手,带着黄皮子离开... 等它们走后,我担心的问:“你有把握吗?” 陈西南无奈道:“不应事,你以为,我们能出村下山吗?” “这,”我点了点头,黄帝那般的圣人姑且有私心,更何况是山神。如果不把古墓僵尸赶走,陈家村一旦遭劫,它怎么像地府交代?又怎么,保全山中的野怪? “那...那我们该怎么做?”陈梦琪诧异的问。 陈西南面色一笑:“睡觉!” “睡...”陈梦琪顿时红脸。徐道长也急了:“这个时候,陈少爷还有心情睡觉?” 他点点头说:“睡好了才有精神。明天一早,等他们把东西送来,在想应对的办法。” “您这心可真大!”徐道长焦虑:“这都火烧眉毛,您还...哎呀,”徐道长最后,更是焦虑一叹。 陈西南安慰说:“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数。既然二十多年前的人,能断言今天的事,那我们一定会有办法化劫...但有些事,我还没想通。比如,为什么当年的人,会特意留下四象阵?还会刻意强调,化劫的人,一戴麒麟,一戴龙?” “那,”徐道长顿了顿开口,倒也是个感恩的人,说是明天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他一定留下帮忙。 “好,”陈西南也不拒绝,多个人手终归是好的。 随后,陈梦琪安排了房间休息,让陈西南和徐道长住老爷子的房间... “少爷,你睡我的房间吧,”安排完,陈梦琪说:“我以为今晚黄皮子会来迎亲,就把我爷爷,安排到了村长家。” 我尴尬的说:“那我睡你的房间,你怎么办?” 她一笑:“我等着黄皮子送药,熬好给你的伤口外敷...徐道长也没睡,他说了,等会让我叫他,他会给陈西南敷药的。” “嗯,辛苦你了!”我忍不住客气。 她随感一笑:“别跟我客气...倒是徐道长,以前听你说起徐道长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坏人。在司机陈叔家那次的事情,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回忆着说:“人的好坏,取决于面对什么事,也取决于,别人是怎么对你?” 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害女之仇,又怎么能放下?即便贤圣到黄帝那样的人,也是如此。 说完躺下之后,便一夜无话... 第二十七章 四象阵破 等我一觉醒来,天色大亮...陈梦琪趴在床边,显然已经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的下床没有惊醒她。穿上衣服的时候,看到伤口被纱布静心包裹。想必里面已经腐了药,但我昨晚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和疼痛的感觉。料想这伤口,还是没有知觉。 “江少爷,快来吃饭!”徐道士进来,悄声喊了一句。 我点头应声后,将陈梦琪环抱到了床上,她落床惊醒:“少,少爷!” 我一笑:“睡会吧,等会中午叫你。” “嗯,”她疲倦的点了点头。 我随后离开房间,听徐道士说,今早黄皮子,就送来了陈西南吩咐的东西。这黄皮子倒也讲究,知道出马还有一饭,特意送来了野味。 “两位少爷,赶紧尝尝...”徐道士客气的夹菜。 可我哪有胃口,只问陈西南,这一夜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他沉眉一叹,没有说话。 “你就别卖关子了,”徐道长也看出:“昨晚你就让它们准备东西,肯定是有应事的把握。” “把握可没有,”陈西南道:“我只有试一试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和徐道长忙问...但他摇头说:“还有一点,没有想通。” 随后吃完饭,他一边解释,一边准备... 将六张裹尸布摊开,随即取出竹筒。 我记得:“这个竹筒,里面是当初下古墓,抓的那条蛇?” “没错,”陈西南点了点头...可我诧异:“你居然,把这玩意随身带着?” 他说:“你不觉得这蛇,很奇怪吗?” 我没听懂,一脸愕然。他解释说:“当时我们下墓,是冬天,可这蛇,居然没有冬眠。” “对啊,”我这才觉得惊奇!他说:“我本想这次出门,带它换一个地方,换个温差,看看这东西会不会冬眠。为此,上飞机的时候,还惹出了不少麻烦。但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派上用场。” “可这,要怎么用?”徐道长问完,就见陈西南杀蛇取血,以毛笔沾血画符...在一张裹尸布上,画下镇尸符。 他说:“万物相克,裹尸布和镇尸符,都是最镇僵尸的。既然魃,不具致阳朱砂,那就用乌龙血画符。” “不错,”徐道长点头:“毕竟蛇,也叫乌龙!” 陈西南随即看我,更正道:“昨晚,你说道家最克僵尸...这句话其实错了。早年的巫师,也就是出马一脉的传承,他们才是最克制僵尸的。因为早年的龙神,也是他们的堂上仙...只不过,后来龙族断了直系传承。但即便如此,出马依旧留下了规矩,讲究的堂口,会将柳仙,和蟒仙区分两堂...而这蟒仙的堂口,其实就是以前的龙。” “难怪,”我以前还一直觉得奇怪,都是蛇,为什么会有柳、蟒之分。 只可惜,这条蛇的血,仅仅只够在裹尸布上,画一符所用。 陈西南随后,只能用朱砂,在剩下的五张裹尸布上,提前帮我画五仙咒。 忙完这些,就已经临近中午。 我叫醒了陈梦琪,在她吃饭的时候,陈西南详细的安排了接下来的事情。当下,我们唯一能确定的,仅仅只是应龙能克魃...所以平事的准备,大多是围绕这点来筹划的。 安排完,他再度强调:“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大家要有心里准备。” 徐道士淡然一笑:“我唯一的亲人早就死了,现在就连徒弟也没了...昨晚得陈少爷相救,这条命今天就是丢了,我也无牵无挂,更无怨...只希望,如果我中了尸毒,你们能烧了我的尸首。别让我尸变害人。” “嗯,”陈西南沉重点头,随看陈梦琪。她也一笑:“这事,是我害你们卷进来的。所以,我绝不可能退缩。” 陈西南随即起身:“那大家开始准备吧!” 我当即取来黄符,为陈梦琪画咒。可是,该请谁冲她的身子? 想了想,我还是想请胡九娘...可画咒的过程中,却被陈西南打断:“请擅长,风水布阵的灰仙。” “锦毛鼠?”我一愣:“那可是文仙。而且,它胆小!” “就是它,”陈西南点头在意:“当年那个人,留下四象阵,一定有特别的含义。要问风水大阵,只能放灰仙出来。况且,你要是没了坐堂武仙,你像谁借法诛邪?” 我犹豫了下,但还是听信了他的说法。 随后准备完善,才将一应的东西搬到了村口。也提前给村里人说明了情况,让他们不要靠近村口,更不要出村下山。 “少爷,您快看...”陈梦琪一指山下疾呼。 山间浓雾已经散尽,看来四象阵,早已经维持不住了。老乞婆更是带着布阵的野怪,和古墓僵尸,缠斗到了一起。 一开阴阳眼,就能看见山间,早已经是生灵涂炭... 陈梦琪更是惊叹,树木枯黄,就连整座山,都感觉是一夜贫瘠:“怎么会这样?” “是僵尸吸走了灵气...”陈西南看着时间解释。 “僵尸?吸灵气?”陈梦琪说:“他...他不是吸香吗?” “吸什么香?”徐道长讽刺:“你是被电影给骗了。僵尸,那都是吸血纳阴为食。而这纳阴,就是吸收月亮的精华,和山间的灵气为食。至于僵尸吸血,那是因为...” 话还没解释清楚,就听老乞婆撤回村口疾呼:“你们还不快点。” “未时还差一刻,”陈西南沉眉:“看来他们是顶不住了,我们上吧...江辰殿后!” 众人应声下山,擦肩而过的时候,陈西南还冲老乞婆疾呼:“你们快走,一刻钟的时间,帮忙在布四象阵,把山间,笼罩在黑雾中。” “好,”老乞婆颤声挥手,顿时令阴风四散。缠斗的野怪,随风消失了踪影。 只有坡脚的黄皮子,被落在了最后... 第二十八章 五仙诛邪 我站在村口顿时急了... 只能打着马思雨的电话催促:“进去了吗?” “封条已经撕了,但是门,怎么也推不开!”思雨说完,忙问:“陈西南还没到吗?黄皮子,还没解决吗?” 我顿了顿:“他到了,事情也平了。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现在的处境。 好在这个时候,马思雨一声惊呼:“门开了!” “那赶紧上请仙香...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话落,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抓起裹尸布直奔山下,此刻未时已到,四象阵,也重新布置了起来...山间黑雾,再次笼罩。 当我跑到他们身前的时候,黑雾已经笼罩的和夜幕降临一般... “白磷,”陈西南疾呼过后,四人默契的丢撒白磷粉。 “朝他眼睛的方向撒,千万别弄到自己身上...”这一刻,陈西南说话都像急了眼:“黄皮子,你还不走,留在这干嘛?” “我,我,”黄皮子有些胆怯,但还是说:“我想给你们帮忙!” “谁用你帮忙?”陈西南骂道:“快滚,别在这碍事!” “可,”黄皮子胆怯的纠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大家退后...”陈西南忙声提醒的同时,随手丢出黄符...黄符碰触到僵尸身上自燃,引得白磷瞬间燃烧... “大家闭上眼睛!”话落的顷刻间,白磷燃烧,引发绚丽的光芒... “镇僵符的裹尸布,”陈西南声出就有一应。 虽然大家是第一次配合,但事前,都已经详细说明了一切。徐道长当即应声:“镇僵符的裹尸布在我这...接住!” 陈西南伸手抓住布尾,两人翻腾间,趁着古墓僵尸失明的机会,以裹尸布缠绕,捆的古墓僵尸,活像个木乃伊! “徐道长,”陈西南丢开布尾提醒,徐道长立马松开裹尸布。从背上取出铜钱剑,以剑穿黄符,直戳古僵,嘴里还念着咒。 “小心,”我急声提醒的同时,徐道长已经收不住手,剑戳古尸的瞬间... 只听布锦撕裂一般,“擦”的一声,裹尸布被撕裂的四处飞散。铜钱剑也在这个时候,直戳在玉衣上,顿时一声脆响,铜钱顷刻四散... 好在陈西南一把拉住了徐道长,拽着他的后衣领,硬扯了回来:“快,快跑!” 随即回身看我一喝:“江辰,快准备!” “好,”我应声将一张裹尸布,横挡在脚下的路面。在丢一张给陈梦琪... 她接住裹尸布担忧:“这布6尺6寸,我一个人,只怕拉不住!” “我,”黄皮子跛脚过来:“我帮你!” 陈梦琪看它一眼,无奈:“好,那,那谢谢你!” 黄皮子一笑:“没,没关系的!” 我看着他们一愣,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还愣着干嘛?”陈西南跑到眼前疾呼:“裹尸布!” “对,”我这才回神,丢出两块裹尸布,徐道长和陈西南人手一张。 大家转身作势回跑,引古僵上前...利用了他脚下视野盲区这点,引他过来,任他被脚下裹尸布一绊。 “动手,”陈西南忙到:“就是现在,要快!” 大家当即转身,四条裹尸布,犹如包粽子一样,完全没有章法,胡乱的裹在古僵的身上。 “江辰,”陈西南忙声提醒。我当即退远回应:“你们走开!” 等他们松手退后,我在心里疾呼:“九娘!” “出手吧,”久违的声音,终于在我心里传来! 我当即一喜,掐诀念九字真言强使五仙:“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咒落声喝:“五仙,诛邪!” 手决一指,顿时引得电闪雷鸣,耳边狐鸣虎啸,连魅虎都出手了吗? 我心境忐忑的看着...裹尸布上,咒随印落,成五色变化,金色,草绿,火红,水蓝,土黄。五色环绕古僵。雷电也在此刻接踵而至,五道雷,无一落空,全都劈在了古僵身上。闪电更是引燃了裹尸布... “徐道长,千万别犹豫,”陈西南提醒后,手摸胸前玉牌,掐诀念咒:“一缕清香化作千万香云,弟子恭请陈家护家仙...诛邪!” 顿时,玉中一道虚影,如蟒一般壮实的身形,径直穿过古僵的身躯。穿插而过之际,引得阵阵爆裂之声作响...耳边还似有龙吟呼啸。 “是,是龙吗?”陈梦琪的诧异的问。黄皮子惊骇的说:“还,还不是,就差,就差那么一点!” 黄皮子不会看错,我想,这蟒仙,恐怕就差封正,就能走蛟化龙了! “徐道长,”陈西南回头一喝。 他早已傻了眼,被这一喝才醒过神。随即手取黄符上前,可已经来不及了!原本还想借道家的五雷灭僵,看来是错失了机会。 第二十九章 细说五雷 那古僵,已经成了极速骤然的火球,难以靠近不说...还转身,急扑徐道长。 “快走,别去了!”陈西南将徐道长一拽,拉着他快步朝我们跑来。 汇合之后...才刚一落脚,徐道长就懊悔:“都怪我,惊讶出马世家的手段,才错失了安置五雷的时机。” “算了,现在自责也没用,”陈西南道:“好在江辰,引了五雷!” “是啊,”在陈梦琪看来:“反正已经是五雷轰顶了,徐道长没有赶上,应该也不会有差吧?” “不是的,这,这当中,是不一样的...”黄皮子小声对陈梦琪解释:“道家的五雷,是驭使雷霆的一种道法,分别为天雷、地雷、水雷、神雷和社雷。五雷中有各自掌管的雷神,也就是是五方雷帝,东方轰天震门雷帝、南方赤天火光震煞雷帝、西方大暗坤伏雷帝、北方倒天翻海雷帝、中央黄天崩烈雷帝。” “而出马世家,有的能通神,也能请来这五雷。但刚才你们用的五雷,却是民间常说的五雷,依据五行而来,由金木水火土谓之五雷,骂人常说的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就是指这个,受天雷所击,犹如被刀砍死,受木雷所击,就感觉是被木棍打死,受水雷所击,那感觉就像是被水淹死...受火雷如火烧。受土雷所击,就有如被土墙压死的感觉。” 陈梦琪垂头诧异:“你,你怎么了解的那么清楚。” 黄皮子一笑:“我们修行,也会历经五雷!” 这话一出,我和陈西南都惊呆了。是啊,如果连山精野怪都能熬住,那.... 刚想到这,徐道长骤然疾呼:“你,你们快看!” 定睛一看,火势已经渐缓,古僵竟再次沉步...直奔我们而来,他身上不时间落下火球,还燃烧的呼啦作响。随着火势退去,黑雾中,古僵身穿的金缕玉衣...金线反而比以前更亮,玉面也更加光泽。 “都怪我,”徐道长越发自责:“是我对不住各位。” “不关你的事,”我感觉:“有这件玉衣护着,已经是雷火不侵!” “现在还说这些,”陈西南忙道:“还不快跑!” 我和徐道长当即闻声而逃,跑了几步,我才想起回头:“陈梦琪...” “少爷,等等我,”她忙身跑来,我这才发觉...别看黄皮子胆小,它原来一直护着陈梦琪。 心里顿觉一酸,真别小看那些胆小怯懦的人...当他们为了心爱的女人,或者家人。也有豁出去的时候,但这种人,往往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你,你快走。”黄皮子追在身后,还在催促陈梦琪。 “你,你也小心点...”陈梦琪回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关心黄皮子。 “我没事,”黄皮子跛着脚,不紧不慢,居然还有时间傻笑。 其实我看的很清楚,根本不是黄皮子跛脚跑的慢,而是它,故意护在陈梦琪的身后。 “小心头上,”陈西南突然一声疾呼... 吓得我猛然一惊,还来不及抬头去看。黄皮子就一把将陈梦琪推向了我...只刹那间,我就被陈梦琪撞到... 倒地的瞬间,我看到古僵已经一跃落地,恰好落在了刚才陈梦琪的位置。 黄皮子还在疾呼:“你们,你们快走!” 刚一声落,古僵回头钳脖,顿时就掐的它发出了黄鼠狼的叫声。 “怎么办?少爷...”陈梦琪急了!但我也拿不定注意... 倒是陈西南随想:“黄皮子,你的迎亲纸人呢...还不快唤出来。” “额,”黄皮子被掐的,只能额声点头。眨眼间,周边形聚着密密麻麻的纸人,围满了古僵。那些纸人全都拥挤着古僵。 就在纸人形聚的同时,黄皮子眼睛一番...古僵这才松手放开黄皮子,转身去推开身边密密麻麻的纸人。 “它,它死了?”陈梦琪半响,才拉着我一颤,表情有说不清的复杂。 “机会来了,”陈西南忙声提醒:“麒麟借火,燃阴间纸人...用一把阴火,烧死这具僵尸。” “少爷不要,”陈梦琪疾呼:“黄皮子还在里面!” “傻不傻,”陈西南斜向一指:“纸人竟然没有形散,那黄皮子肯定没死。” 我这才将目光,看向陈西南所指的方向...我竟然都忘了,装死是黄皮子的天性。 那货还憨厚一笑:“我,我没事!” 陈梦琪垂头一咬薄唇,表情既恨,又很无奈...陈西南再度催促:“还不快借火!” “对,”我当即转身后退,手摸玉牌掐诀念咒,拜请护身麒麟,借火诛邪!随着咒落指出,已经是阴间的纸人,顿时引燃绿色的火焰... 第三十章 吸血的原因 “快,快走!”黄皮子也感觉到这股火,来到诡异。 “少爷,这火怎么感觉不一样!”陈梦琪拉着我,回身问道:“还有这麒麟,是怎么来的?” 我边走边说:“这一技,我也是跟陈西南学的,听他说龙生九子,的确子子都不如龙。还只能生出一些,似龙非龙的怪物。应龙生下的孩子,叫建马,而建马生出孩子,才是麒麟。在麒麟之中,雄性的才叫麒,雌性的叫麟...麟大多性情温顺,也被唤作是水麒麟。而雄性的,才是火麒麟,性格火爆,且拥有与龙,一较高下的能力。” 说完,我们已经和陈西南汇和,陈梦琪回头看着古僵一笑:“这次一定能烧死他...竟然应龙克魃,麒麟是应龙的孙子,那这把火一定能成。” “这,”我不敢确定,因为今早陈西南看过我的玉牌,他说这块护身玉牌被开了光。原本是护身的火麒麟...现在却有了雌性的麟相。还问我,有没有把玉佩,交给擅通阴阳的人手中。 可我从来就是玉不离身。只有马思雨和村长碰过,但他们也不通阴阳。 陈西南便由此怀疑,可能是刘叔生前动过...玉牌中麒麟,也由此有了变化。 只可惜,我现在玉牌中的麒麟,品相不正,否则这把火,是一定能成的。因为麒麟,论辈分来说,是龙的孙子,但实际上,麒麟为四麟之首。它的地位,丝毫不逊色于龙凤。 “少爷小心,”随着陈梦琪的提醒。我只见眼前一道绿火直扑面门。我赶忙侧身,险险的避开,绿火落地熄灭,只留下燃尽的残灰。 而眼前的阴间纸人,已经燃烧殆尽,可任凭火势蔓延...古僵仅仅只是闭眼抬臂,任凭纸人撞在他身上,只等火势殆尽。 “完了,”我心生一颤:“看来,连阴火也没用!” 徐道长也懵了,因为我们,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时候,所有想到的方法,都已经用完了。 “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四象阵上,”陈西南看着我说:“先请堂上灰仙看阵!” 我应声掐诀,请堂上锦毛鼠附身看事...咒落指出,一点陈梦琪眉间,她额前顿时显化一只白色鼠相。顿时令她战兢一抖后,发出了锦毛鼠抱怨的声音:“混蛋,江辰你太差劲了,这种时候,你找我有什么用?” “不让你冒险,”陈西南说道:“只要你去检查,重布四象阵,看看这阵,有什么特别。” 锦毛鼠柳眉紧蹙:“这能有什么特别的?改山间四季现象,又不是什么困邪除魔的大阵。” 正因为这样,陈西南才在意:“当初古墓,是用时间大阵,二十年前的人,留下的却是四象。当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我给你带路,”黄皮子颤声说了句。可这个“陈梦琪”根本不领情,怒道:“我自己去,谁要你带路。”随即一路埋怨的离开。 看她走远,徐道长忙问:“那我们呢?” “我们?”陈西南略一沉眉:“想办法拖住这具僵尸。” 徐道长两手一摊:“这,这也得有个准备,现在什么也没有。怎么拖住他?” 陈西南随问黄皮子:“能不能在找些裹尸布,和蛇过来。” “蛇?”黄皮子为难:“这一时间去哪找,它们肯定在洞里冬眠。” “妈的,”徐道长爆了粗口:“真不靠谱,这蛇...居然选在这个节骨眼冬眠。” 黄皮子居然还像徐道长解释:“这蛇,有别于其他动物,它是冷血动物,血液和皮肤没有保温功能,一旦天气严寒,它就浑身僵硬,没法爬行的。” “这还用你告诉我?”徐道长没好气.... 但黄皮子这话,我骤然觉得:“我怎么感觉,刚才听过。” 陈西南一笑:“刚才,是徐道长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还记得吗?僵尸吸血!” “这话,”令徐道长一愣:“刚才,陈梦琪问我僵尸吸血的时候,我是想解释类似的话,但没说出口...怎么?这话难道有什么问题?” “不,”陈西南道:“这话实在太对了,僵尸吸血,是因为身体僵硬,从血液中吸食精气的时候...也会从血液中,摄取温度,让肢体的僵硬程度得到缓解。从某种意义上说,和蛇的冷血习性,是一样的...难怪千年古魃,居然浑身僵硬,动作迟钝......是我们,是我们一直以为金缕玉衣限制了他的活动。其实,是他几千年来,受到玉衣影响,他根本没有吸过人血,身体才比寻常僵尸,更加僵硬如铁。” “对啊,”徐道长惊呼过后:“想到这点,有什么用?” 这话一出,我耳边有种打脸的声音...不错,想通这点,又不能借此平事。 “但这,一定是平事的关键,”陈西南沉眉:“大家都顺着想想!” “还想什么?”徐道长忙声打断:“还不快跑...” 闻言一惊!抬头间,纸人早已在说话间燃烧殆尽...古僵再次朝我们直奔。 “该怎么办?”我心里彻底慌了,惊恐的直呼:“九娘...” 可回应我的,却是黄诗音冰冷的声音:“到这一步,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他吗?” 她是堂上明灯...我心念一喜,忙问:“该怎么做?” 第三十一章 古玉聚寒 “江辰,快走...”陈西南抓住我,忙不更迭的像后跑。 我还在心里等着黄诗音的回应... 半响,她才声冷说道:“要想困住一个人,时间,岁月的长河,那是前者大能的领悟。我们自然是不敢比...但对于现在的人来说,要想困住什么东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冻住他!” 我急了,说的就跟丢冰箱一样简单吗:“要怎么冻?” 黄诗音声冷怨道:“不开窍...从刘瞎子让你出村开始,就一直在提醒你这一劫。还有这里的四象阵,你以为是摆设吗?” 黄诗音帮忙回忆到:“刘瞎子说,牛生麒麟,你才可以出村。如果是猪生象,就入佛门,因为往后会有一劫不可避...自此,麒麟玉牌,随着牛生麒麟那晚,有了雌相...参杂混变了水麒麟。” “是,是啊!”我当即一愣。 “你在和谁说话,”陈西南停下来问:“堂上仙?” “嗯,”我将原话转达后......陈西南顿时惊觉:“早该想到,应龙对旱魃,闹得人间司雨布旱...龙的手段,不就是雨和雪吗...在配合这里的四象阵......变四时气象,我们早该想到才对。”他随即回头声令:“分开往前跑...把这僵尸,引到半山腰的阵中心。” “还跑?”黄皮子跛脚瘫软在地,一副气喘无力的样子。 陈西南看它一眼,倒也没强求:“你就别跟着碍事了,好好回去休息。” 黄皮子怯懦的点了点头... 我和徐道长当即跟上陈西南,正面古僵的时候,分开一散,跃下小路土壁,引他回头。 “江辰,”锦毛鼠的声音传来:“这阵,布的没有问题。” “好,”我急得心口同说:“那就散去黑雾,聚寒布雪...” “现在布雪,哪还来得及?”陈西南忙声提醒:“当然散雾成露,聚露化雨。我们要的...还是一场大雨!” 我当即了然,在心里像锦毛鼠转达... 只等了片刻,黑雾化作山间露水,天上乌云密布,顷刻间就引得雨来。 陈西南当即转身,掐诀念咒,陈家虽不及纳兰,但也有通神的底蕴...随着通神咒落,顿时风起,云来......顷刻间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雨势变得更大了。 古僵发出一声不安的低吼,当即顿步,抬手挡雨。 他果然是怕了,陈西南道:“一个僵尸,不怕烈日。居然躲在山洞中,是为了防寒保暖。” “这...”徐道长闻言,啼笑皆非:“谁能想到,这魃,居然会那么奇怪。” 玩笑话刚说完,徐道长疾呼:“他来了,他朝我们来了。” “不对,他是想跑,江辰!”陈西南出声提醒:“跟着我念,” 我随即手握玉牌,跟着他的样子掐诀念咒,诚请护身麒麟,化水凝冰...咒落指向近在眼前的古僵......随着指出引咒的方向,顷刻间之间地面水坑,铛铛几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冰面。就连身前的古僵,也是脚步一顿,浑身水气凝结,霎时间冻成了薄薄的冰雕。 “成了...”陈西南一喜,回身和我击掌:“漂亮!” “哈哈,绝了...真是绝了!”徐道长冷的哆嗦,还忍不住笑:“我懂了,我想通了...这古玉,属阴寒,能去阳辟火...但这古玉,它聚阴,它也聚寒呐。” “不错,”三人相视一笑,陈西南更道:“漂亮,纳兰家没有办成的事,居然落我们手里。这要让纳兰家知道,还有什么脸面,在称出马第一世家!” “是啊,”徐道长借话恭维:“六十年一轮回,往后怕是要换,换陈家居首!” 陈家?陈西南表情随即一沉,似有不悦! 徐道长不难看出:“怎么?陈少爷...” 他摇了摇头,心里的难言之隐,终究是没有开口。随即掐诀落咒,收雨散云。 待雨势小了下来,他才回头看向古僵,表情却突然一愣:“我们...似乎高兴的太早了!” “为什么?”徐道长没有细想。反倒是面对千年古魃,他忍不住好奇的伸出手指,可就在一触冰雕古魃的瞬间,“嚓”的一声,薄薄的冰雕,乍现出长痕... “糟了,”徐道长惊声后退,一脸骇然。目睹着裂痕极速蔓延...宛若蜘蛛网般蔓延开来。随即镗声作响...“镗,镗,镗”的声音,就像是玻璃碎裂一般的动静,徐道长惊呼:“破冰了,快走!这古僵,就要破冰出来了!” 破冰溅起的冰片,划到我脸上,手背上,只感觉一阵生疼。 “走,”陈西南忙声催促:“快!” 第三十二章 你们快看 我紧跟他们身后,没跑几步,果然...古魃,真的破冰而出,徐道长一直警惕的回头看着:“不好,他,他要跑!” “他跑不掉的,”我回头掐诀念咒,想要在借水气化冰... 可胡九娘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让他走!” 为什么?我手决骤停,在心里质问九娘。 可九娘没有回应,但是陈西南拍了拍我的肩膀:“让他走...冻住他,也是没用的。” “这怎么能行?”徐道长愤然提醒:“如果这东西跑了,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陈西南说:“就算能冻住他,难道还能一辈子冻住他吗...总不能让陈家村,时刻下雪结冰。倘若没有一把杀刀除魃...那你冻住了也没用。” 可我不甘心:“至少,我也要冻住他,剥掉他的玉衣。”随即掐诀念咒,麒麟借法,咒落指出的瞬间...只见古魃跳跃间,只是在空中一滞......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再次破冰,跳下山间。 “怎么会这样,”我心生骇然。 锦毛鼠回应:“聚冰,要依赖四象阵...但这阵,却是妖力维持...它们已经顶不住了。江辰,你太差劲了,能不能别一意孤行!” 九娘声讽:“你以为,你们真能对付魃吗?还剥掉他的玉衣...如果没有这件玉衣,你们早死了...也根本,不可能冻住他。” “是啊江辰,”柳絮也说:“即便是飞尸,都已经是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更何况这是魃,要是没有金缕玉衣限制,他早吸够了精血,你们也不会活到现在..........难道你真以为,就凭你们两条腿,能跑过他?” 黄诗音看到:“当你们用火烧,用雷劈的时候,你真没注意吗?他根本就不闪不避.......他这么做,他就是借雷电火烧,破掉身上的金缕玉衣。” 心里的声音不断传来... 这一刻,我充满了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古僵背影,在一跳一落之间...消失在眼前! “回去吧,”陈西南拍了拍我,淡然转身。 我试着问他:“这古僵,也就是西周哀王,两千多年来没有吸到人血。他会不会至今,还停留在飞尸这个阶段?” “不,”陈西南摇头断定:“玉衣下,一定是魃!” 我狐疑的看他:“你怎么...那么肯定?” 他甚至确信:“当初,西周哀王被困入时间大阵的时候...就已经成魃了!” 我一愣,路上才听他细说:“古墓的时间大阵中,是用神秘的镇物,对应十天干,十二地支,而天干地支的由来。还有种比较神奇的说法...” “据说是皇帝和蚩尤大战,蚩尤战败,但是这场大战殃及了很多无辜的人,很多百姓士兵惨死,他们的鲜血在地上横流,流成了河。” “皇帝想要阻止血河的流淌,于是斋戒沐浴,筑坛祷告天地,天上降下了十天干,十二地支,皇帝将十天干排成圆形,十二地支排成方形,对应天圆地方,那些横流的血液,才慢慢凝固下来......在这个说法中,天干地支都是天上的神将下凡。后来的古人,也开始用十二地支,来记录时辰。” “所以古墓的时间大阵,便是用到了这些神将的魂化之物,才将西周哀王镇住...试想,如果只是一个飞僵,怎么会惹出那么多大能前者,束手无策。只能以那么多非凡的镇物,将其困住?” 他解释完强调:“记住,在阴阳行当之中...几乎可以说,是一代不如一代。数千年传承下来,现世早已不如过去。可僵尸不腐不烂,就算沉淀千年,也只会变得更强......如果前者大能,真有对付他的办法,早就拆衣除魃,断然不会把这个祸害,遗留现世。” 这话,让我难以否认,但我还记得:“你刚才说,除魃需要一把杀刀,是什么刀?” 陈西南沉眉深皱,没有回答我。但徐道长闻言,却是一声惊叹:“对了,如果依据这古魃,和玉衣的特性,陈家就有一把刀,刚好克制它!据说这刀邪性,但却是最克制僵尸的。” “是什么刀?”我忙声问道。心里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却被陈西南回头,泼了冷水:“别指望陈家......这刀,他们是不会借的。” 我刚想小声问问徐道长,却听他一声咋呼;“你们快看......” 第三十三章 过了这劫 “那不是黄皮子吗?”我惊呼一声,只见它蜷缩在地上,浑身抽搐,脖子的地方,已经变得乌黑。 “它中了尸毒,”陈西南俯身细看,检查一番后...摇了摇头:“已经毒深,现在拔毒,也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我刚问出口,就听一道声音传来...“交给我吧,”声冷形聚,老乞婆骤然显化在眼前。 “老,老祖宗,”黄皮子颤声请求:“能不能,让我在见见陈梦琪...我有话跟她说。” 老乞婆略一沉眉,看向我们... “也好,”陈西南冰冷的说:“那就去陈家,交代完遗言...我们亲自动手烧尸,也会放心一些,不然...等这成精的黄皮子尸变,处理起来更麻烦。” 老乞婆无奈的点头说:“桃木,我会让人送来。” 我随即心念锦毛鼠,让她离开陈梦琪的身子...并将这里的事情转达。 心念之后,我才环抱起黄皮子,直奔陈家的瓦房... “江,江少爷对吗?”黄皮子在怀中看我:“谢谢您!” 我只觉惭愧,上百岁的精怪,居然学着陈梦琪的口吻,叫我少爷,还尊称您...这让我感觉别扭。 它顿了顿:“少爷,我知道您不喜欢陈梦琪,但她以后跟着您...如果做错了什么事情,您可一定要原谅她...有危险,还请您保护她。” “跟着我?”我随感一愣,只当黄皮子说胡话...进了瓦房,将它放到陈梦琪的床上。 离开的时候,它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少爷,婚书文聘给了您,她就是您的...我知道,您也有灵媒在身。也许您看不上她,但请您相信...即便您在不待见的人,往往也是别人求而不得的缘分。只希望您善待她...其实,我珍她入命,只可惜,她为了您...不待见我。” “我,”我居然莫名被它说出一种罪恶感...但也有些同情这黄皮子,其实在现世也是这样,越是胆小怯懦的人,往往也是深情的人,而这种人,却常常被辜负。 黄皮子眼睛含泪的催促:“少爷,求您答应我!”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耳边徐道长感叹:“这黄皮子,居然还是个有情有义,懂爱的畜生!” 陈西南道:“世人只以为这些畜生不懂情爱...可实际上,他们的爱,只是过于简单,过于纯粹罢了。” “少爷,”陈梦琪疾呼进门...看着床上黄皮子,脚步却是一愣! 陈西南当即道:“走吧,我们出去吧!” “也好,”徐道长点头做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看了看陈梦琪,彼此目光交汇,我却垂下了头,心绪复杂的离开... 我曾经在某音,经常看到这种新闻。说是主人死后,那些猫狗守在主人的墓前,或者回家的路上...甚至有的,为主人绝食殉葬。 畜生讨封学人,它们甚至还去学人的情爱。可现世的人,早已经把原本最质朴的感情,弄得越发复杂......敷衍,拖延,应付,逃避...多少人为此,忘了感恩,丢了承诺,迷失在了路上...说真的,如果黄皮子还能活着,我感觉它才是陈梦琪最好的归属。 但细想,也是真的讽刺,现世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对你好的人,甚至时刻呵护你的人...可一旦付出的真心,不被你待见的话...那他活得,不就是黄皮子这样吗?甚至还不如一条......我心里想着这些,不禁酸楚。 等到黄皮子尸毒蔓延全身,几乎已经硬化...徐道长才亲手将它的身体,丢进桃木中烧了。还不只是黄皮子,漫山遍野的鸟兽,狐兔的尸体,全都堆积在了一起,被丢进桃木中烧毁。 整个山间,弥漫出的,是一股肉香...而它们所做的一切,并不为陈家村的村民所知,只有村中几条黑狗,在悲泣的狂吠。 等桃木烧完...老乞婆亲自送我们离开,虽然没能除魃,但古魃已经离开了陈家村的地界。以后古魃再来...它们也懂得,利用四象阵,以严寒驱赶古魃。 但陈梦琪,没有随我和陈西南离开,她让我们先回上京。 她拿出钱,请徐道长留下。帮忙重修山神庙,也为黄皮子和山中野怪,超度一下亡魂,希望它们来世,可以为人。 在回去的路上,陈西南开车谈到:“人因为善恶,判罚六道...可人这一生最无奈的,就是出生没得选...爱你的人,也不是你能选的。” 闻言我无奈一笑,随问接下来:“古魃的事情,该如何解决,去陈家借刀吗?” 陈西南沉眉摇头:“还是让纳兰家的人去解决吧...我已经不想在淌这浑水,更不可能,去求陈家。” 随后无论我怎么提起古魃和陈家。他都不做回应,反而渐生反感,我也不好在追问下去。 两人轮换开车,历经30多个小时,深夜才回到了上京... 在我家别墅门口,他换自己的车回家。离开前感叹:“这一劫,总算是过了!” “是啊,”我也深感庆幸:“这一劫,终于是过了!” 但陈西南意味深长的看我:“你过的,是古魃这一劫,还是心里的劫?” “我...”我闻言一愣!陈西南却是一笑:“这世界上,最难化解的,往往是心里的劫,最难回应的,就是感情!” 我茫然看着他,突然会想:“你会相面,也会算卦,还记得上次,你帮我算过姻缘吗?” “当然记得,”他重复着当时的话:“七情不由自主,情爱不能自控。随行皆有陪同,终老,却无一人。” “那么凄凉,”我以前没有在意,但现在忍不住问:“真的吗?” “嗯,”陈西南眉间一沉:“还会有一挚爱,便也是往后...这世上最想杀你的人。” “开什么玩笑?”我有感一笑:“我会爱上,一个杀我的人?” “这点,你没得选,”他话落冲我一笑,径直开车离开! 第三十四张 除魃的刀 我顿了半响,才开门进了别墅...在堂前供完事香的时候,看着堂前摆的,鞭、旗、印、针、鼓...我当即一愣,经历了黄皮子的事情。我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四份灵媒。 这一刻,好在门铃突响... 思雨开门后,才过来说:“江辰,是纳兰家的人,她想见你!” 我插好完事香,摇头道:“我不想见他们!” “可是,”思雨犹豫的提醒:“还是见见吧,她说...她叫纳兰欣!” 这个名字,还真让我不好拒绝,细算我还欠她人情。 我随即出门,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 “好久不见,江辰!”她一笑,依旧露出两个迷人酒窝。 “是啊,”我也礼貌的回应:“好久不见!” 思雨奉茶后,纳兰欣才说起了,这次来的目的,她是想知道,我在古墓石室看到的情况。 我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甚至坦言,陈西南说过。古墓十二地支,对应的镇物,都是神将魂化之物。现世,在想找到这样的十二镇物,是根本不可能。就算费人力去挖掘古墓,那古墓深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具两千多年前的僵尸弥留。贸然去挖,只会得不偿失。 纳兰欣闻言沉眉:“看来,在想用阵困住他,是不可能的。” 陈西南既然想把古魃的事情,留给纳兰家的处理... 我索性做个人情,也跟她说起了,这次在陈家村,遇到古魃的情况,还把玉衣的缺陷,说的巨细无遗。当然,我下意识避开了陈梦琪和黄皮子的事。 纳兰欣听完一愣:“你,居然和西周哀王,已经交过手了!” 我点点头后...她一脸惊骇:“真没想到,你不但从西周哀王手里活下来,还能找到这些弱点。” 我不敢托大:“这事从头到尾...我只不过是给陈西南当助手。” 她饶有兴致:“那不如,你给我当助手吧,进我纳兰家,当个外门弟子。” 我拒绝了,如果我出村那个时候,她那么说。我一定不会犹豫...但是现在,纳兰家年前找人封我的事务所,害的我被迫更名。这些事,虽然无关痛痒,但这些事,让我对纳兰家,已经没有任何好的印象。 这些事她应该也清楚,所以沉默半晌才问:“那...能不能给我当一次助手,帮我除魃!” “我,”我这老毛病险些又犯了。好在思雨突然出声:“不行,这事太危险了!” 我这才意识到思雨也在旁边,甚至陈家村的经历,她也是现在才听说。 纳兰欣微感惊讶的看看思雨,顿时抿嘴,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能理解!” 随即起身:“不打扰你们休息,我先走了!” 我有些尴尬的起身,把她送出门外。上车的时候避开了思雨,她再次问:“真的,不能帮我一次吗?我真的很需要你帮忙!” “我...”我略一沉眉道:“如果,你能说动陈西南帮忙,我就陪你们除魃。” “他?”纳兰欣一愣:“他是出马的陈家?” 我没有透露:“你还是直接去问他吧!” 纳兰欣点了点头,才上车离开。 等她走后,我用手机,把古董街的地址发给了她。 很快,她便回复:“如果陈西南是出自陈家...那你们说的那把,杀魃的刀,应该就是陈家的,火陨刀!” 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刀?我有些惊讶!因为起初,我一直以为是黄帝斩赢勾的轩辕剑! 随即回到别墅,我就迫不及待的查了一下... 还真就在网上查到,这刀居然被列为世界五大邪刀之中,也有人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刀...甚至就连某音平台,都能查到这把刀的故事。 这把刀是在十七世纪,呕州的一个农民,用从天而降的陨石所铸造的。锻造出的火陨刀,无坚不摧...但,之所以认为这把刀恐怖,是因为这刀具有恒温的能力...无论这把刀,处于什么样低温的环境下,其刀身的温度,也会保持在20度左右,除此之外,火陨刀最邪的地方在于,如果被这把刀割伤,伤口不会愈合,直致血流不止而亡...那个铸刀人的妻儿,就是先后被这把刀,割伤致死。 由于这把刀,带铸刀人带来了不幸。他便将火陨刀,送给了一位路过的僧侣......然而那名僧侣,也在旅途中,被刀划伤,僧人也因此殒命。这也使的这把刀声名远播,不过自此,火陨刀也没了踪影。 我关上电脑一愣:“这刀,就在陈家吗?” 联想古僵和玉衣的特性,还真需要这样一把刀破冰...而且千年尸身,肯定也是冰寒如铁。的确...的确只有这样一把刀,才能穿过古魃的躯体。 “江辰”思雨突然推开了房门:“你还是想去除魃吗?” “我,”我眼神躲闪,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她抿嘴一笑:“但是江辰,这事一定要有把握才去做...”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 她一笑,递来睡衣:“快去洗个澡睡觉。” “好,”我应声接过睡衣,她却抿嘴脸红:“这次,我等你!” 我略微一愣...这才想起三十那晚,顿时一阵脸红! 第七卷,卷首语 求一波砖石票 在这里分卷,估计要被很多人喷... 不去追古墓僵尸,回上京干什么。估计有部分读者,心里也会感觉奇怪。所以在这,特别说一下,古墓僵尸开始,我这里已经把前面很多坑填了,已经进入了主线。论剧情设定,以及合理化来说,主角和陈西南,都没有能力,在这个时候除魃,所以需要沉淀几章做个跨度时间。也需要在找一个除魃小伙伴。 而且书中也说道,还缺一把刀...要借陈家的刀,肯定会引来以前的仇怨,也会开始,慢慢揭露主角的身世之谜。 要除魃,本卷会写到和纳兰欣一起出手,误破金缕玉衣。放魃现世... 在下一卷,为了除魃,主角会帮陈西南走蛟化龙... 可能大家对黄皮子讨封,都不陌生。其实蛇化龙,也是要讨封正的。而且讨了封,还要历经走蛟,才能化龙。 直到现在,我老家,就是村里那些老人,还会把发洪水,说是走蛟,很多古桥下面,至今还悬挂着一把剑。就是为了防止走蛟。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设定,都会很精彩,尤其是后面的走蛟途中,会遇到纳兰家的阻拦...主角既要和纳兰欣交手,也要面对破了玉衣的古魃。后期的剧情,绝对很精彩。 这些故事,如果要写到真正除魃,至少还要八十来章...所以大家别催这个。随剧情来,我能做的,就是加快更新! 感恩,一路陪伴! 最后说明一下,感谢很多打赏的朋友,但是我特别强调,我不为打赏加更,也不为打赏加入戏份......其实订阅,和砖石票。就已经是各位,给我最大的支持! 这里又浪费了八百字,我还是去码字吧... 最后,临近月底了,求一波砖石票.....也在这统一回复,一个私聊我的书迷。 他问我,主角这是那么早,就光明正大的开后宫...其实,细品各位,这个世界上,谁不是七情不由自主,情爱不能自控? 几个女主,你可以当她们是书中女主,也可以当他们,是主角自己的七情。 比如,对付古魃,我从没写主角害怕的戏份,但锦毛鼠一出来,就是抱怨恐惧。那份恐惧,不正是主角自己的吗? 书中很多东西,不要较真...但是也可以细品。书中鬼,哪一个,不是来自世间的人心... 江辰:“下一章见!” 第一章 等陆家上门 “今晚?”我一看堂上灵牌,顿露胆怯:“改天吧!” 她立马意会,这对她倒是没什么...可对我而言,家里如同有五双眼睛盯着。对了,还有个魑虎,六双眼睛,令我莫名的尴尬。 她抿嘴一笑:“那你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额,”我已经尴尬到脸红...耳边还传来锦毛鼠调侃的声音:“哟,这种好事都能错过。” “是啊,”柳絮都笑道:“果然不像个男人...” “好了,快去吧...”九娘也在调凯我。 可我放不下心结...待思雨离开后,才在堂前供香,问起九娘,这烧衣灵媒的事... 堂上顿时哑然,柳絮和锦毛鼠都不在出声...半晌,九娘笑了:“灵媒?还烧衣为聘?那你烧婚书了吗?还一次性想着四份...怎么?你是把老娘也惦记上了?” “我...”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我也没烧婚书。 九娘冷哼:“烧衣退皮,只为法器,你是真会往脸上贴金...还好,白婆婆只是拔刺为针,要是让它退皮化器,你在烧个衣...你是不是还想,和它有个灵媒?” “我,”我一想白婆婆森冷的脸,顿时后背一阵发寒。 “滚吧...竟想好事,还想四份灵媒!”九娘冷声训斥,吓得我赶紧退出堂前。 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虽然庆幸这个结果,但又为自作多情,感觉丢死人了。 我洗完澡,第二天就收起灵牌,把堂口重新布置回事务所。 转眼,已经两个月没回来,咖啡厅倒也没多大变化...只是,思雨去了马叔的公司。咖啡厅有李妍姐帮忙打理,生意竟然出奇的好。 这里唯一的改变,就是我的招牌。从江辰灵异事务所,变成了江辰事务所。所以一个星期下来,我接到的事主,要么找人,要么是找狗。最无语的是...还有上门委托,调查老公出轨的富婆。 我全都打发掉了,直到陈梦琪回来。我也没接到任何灵异事件... 陈梦琪都已经开始劝我:“少爷,你干脆改行吧!” “改行...去打理咖啡厅?”我难以接受。 可她顿时来了兴致,还说:“你也可以开个养老院...” “怎么?”我白她一眼:“想把你爷爷,接到上京养老!” 她摇摇头说:“我爷爷还是不肯离开村子。所以我按月给村长汇钱,让他照顾我爷爷。” “那你呢?”我说:“你好歹在古墓事件中,分了几百万。为什么不在村里,好好照顾你爷爷。” 她没有回应,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气氛变得一度尴尬的时候,陈西南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江辰,你都给我带去些什么麻烦?” “麻烦?”我一愣:“是说纳兰欣吗?怎么?她还在烦你?” 陈西南摇头坐下:“一个女人就够烦了...两个,我简直头都大了!” “哪来的两个?”我有些诧异:“除了纳兰欣,还有谁?” 他苦笑着说:“一个比纳兰家,更烦的人!” 陈梦琪很快,就给陈西南送了一杯咖啡,还插嘴问他,古魃的事情,真不打算帮忙吗? 其实,陈西南早就已经不厌其烦...被纳兰欣缠了三天,就服了软。但还是借口推说,只要纳兰欣去陈家,拿到火陨刀,他就帮忙除魃。 这话一出,纳兰欣还真去了陈家借刀...但陈家和纳兰,那是世仇旧怨。说什么也不肯借。无奈,纳兰欣又回头,去缠陈西南......最终,在天价的诱惑下,陈西南抛开了仇怨,还说他可是为了大义,才勉强合作...说完,还要求事成之后,我和纳兰欣欠他一个人情,将来应他一件事。 纳兰欣没有犹豫,当场就答应下来...两人随后,在一番商议之下,决定换个人,出面去借刀。 对我而言,将来应他一件事。我倒也不在乎...毕竟就冲刘叔这层关系,将来他真的有求,我也是肯定会帮他的。只是借刀的事... “换谁去?”我当即一愣:“总不能,让我去吧?” 陈西南表情顿时就变了:“你和陈家又不熟...这事,要找陆家的人去借。” “还好,”我庆幸:“陆家我也不熟啊,”因为我在上京,根本就没几个熟人。 他顿了顿:“别急,路都铺好了,很快就会有人,带你去认识陆家的人。” 说完,他冲我伸手...为了除魃,让我把玉佩给他...他要去八卦村,查查这玉牌上的麒麟,怎么会有了雌相。 我说这还用查...他却脸色一沉,小声告诉我,他也想借机,回去祭拜下刘叔。 我当即点头,对此表示理解...但是送走他后,这一整天的时间。直到晚上十点,我咖啡厅关门,也没等到陆家的人。 回到家后... 我亦如往常,夜里和思雨如漆似胶,缠绵不已,却又下意识的恪守着底线。这七天下来,除了最后的底线没有破防,其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尤其是今晚,两人都有些情浓难自控,差点就... “江辰,你怎么了?”思雨轻咬着薄唇:“感觉自从你回来之后,就一直怪怪的。” “我,”我当即傻楞道:“我,我怕怀孕!” 她噗嗤一笑,咬着薄唇微声道:“我今天安全期!” “那,”我忍不住心动了。她双手环搂着我的脖子:“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嗯,”欲望战胜了理智,我俯身印在了她的唇上... 第二章 陆家的邪事 就在干柴烈火的紧要关头,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摸过手机一看,顿时柳眉紧蹙,还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说:“是徐富贵!” “接吧,”我停下来对她说。 她当即点头,坐起来接通电话... 我看着她纤细而性感的腰身,心里一阵冲动,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了她,一边吻她,一边... 她浑身一怔,赶紧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顾着电话,只能转头冲我使眼色,让我别闹。 “啊...在听...怎么了?”她呼吸急促,却努力保持着平静,问着电话那边:“出什么事了?” “好,”她俏脸一变,应声挂了电话:“江辰,徐富贵来了。他带了人,要找你看事。” 我依旧有些不依不饶,可她抿嘴将我一推:“别闹...他们都已经到门口了。” 无奈,我只好亲了她脖颈一下,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 “快起来,换套衣服下去见事主,”思雨裸足下床,都没顾得上穿拖鞋。取来衣服和外套递给我说:“我就不陪你下去了,我想先睡一会!” “好,”我起身换好衣服,在她额前一吻:“那你等我。” “嗯,”她点点头,缩回了床上。 我下楼开门,没曾想......徐富贵带来的,居然是张静雪这个麻烦。 我起初还以为徐富贵,会带来陆家的人,现在我当即一愣:“怎么会是你?” 她居然还笑:“江少爷...真没想到,原来你就住在这。” 还不等我将门大开,她就挤了进来...拖鞋也不换,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少爷,对不住啊,”徐富贵歉意的说,自从古墓事件之后......张静雪被他父亲关在家里,禁足了一段时间...出来以后,她的确也不在外面乱跑了。但每天都去徐家,打听古僵的事情,还缠着徐富贵来找我。 可徐富贵知道我在闭关,就把这麻烦,推给了陈西南,甚至给了她古董街的地址...... 原来陈西南说的麻烦,就是她! 我顿时恨的牙痒...说起来,要不是这个祸害,当初我们尽早离开古墓...说不定还能阻止纳兰家炸毁墓口...西周哀王,也不会现世! “如果是她看事,”那我摇头:“你们去找别人吧!” “别啊,”张静雪忙说:“我觉得这事,只有你最可靠。” “我?”当即苦笑:“可我没时间看你的事。” “不是我,是我同学......而且,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必须去看看,况且,”张静雪说:“这是陈西南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一定会看这事。” “陈西南让你来的?”我在意的问:“你同学姓...” “姓陆,”她眨眼说道:“具体的,我们边走边说吧!” 随即大大咧咧的拉我出门,只说现在事情紧急,已经是刻不容缓。 我当即无语:“那你怎么早点不来?” 她一撇徐富贵,埋怨:“还不是他,不肯给我带路。在他家软磨硬泡......直到现在,才肯带我来找你。没想到看个事,搞得跟禁品交易似的。” 徐富贵尴尬的道歉:“少爷,对不住啊!” “没关系,”我一拍他的肩膀:“回去休息吧。” 随即我发了个信息给思雨,才和张静雪上了车...等她开车上路,我才问起:“这个陆家,出了什么事?” 张静雪一边开车,一边详细说起,她同学叫陆晓萌......家里是书香门第,她父母原本都是大学老师。父亲交语文,母亲是交英语的......后来,她父亲七年前,请人动过祖坟风水之后...就听信了那个人的话。辞职经商...七年下来,现在已经是上京展露头角的富商。 可是年后,他们回家拜祭祖坟,却闹了邪事...就在回上京的那天,陆晓萌的父亲就昏倒了。整个人发着高烧,浑浑噩噩的,嘴里不断的说着胡话......送到当地医院,怎么医治,都不见好转。 我当即一愣:“这么说来,事主不在上京!” “是啊,”她点头说:“倒也不远...开车的话,天亮以前就能到!” 那也是六七个小时的车程......我沉眉试探:“这事,你为什么不直接找陈西南去看?” 她表情略显尴尬:“其实,今天一早,我就打算找他去看事的...可是陆晓萌一听,看事的人姓陈,当场就拒绝了,还说陈家的人,都不可靠...所以,陈西南就让我来找你!” 我越听越糊涂:“这陆晓萌,为什么会说陈家不可靠?” 张静雪开着车,斜着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纠结... “你不说,那就停车...我不去了!”我作势解开安全带。 “别,”她减速疾呼:“我说,但你保证,这事绝对不能跟别人说。” 我重新系上安全带,在一番保证下......张静雪才说,这陆晓萌和陈家的年轻少爷,陈航。从小就订了婚约。当时老一辈还许诺,将陆家珍藏的一把,国外的古刀,作为陆晓萌的嫁妆,送给陈家。 可是七年前,陈家平事遇到麻烦,就像陆家索要这柄刀...可当时,陆晓萌和陈航,都没到婚配的年纪。 就只好在两家的见证下,定了亲......陆父知道陈家是出马世家,就找陈家帮忙,摆弄一下风水。 两家已经算是姻亲结缘...陈家还拿了古刀,就更没理由推辞。 改了陆家风水后......就让陆家保证,七年内,不能回坟祭祖。 陆父答应下来,也遵照陈家的嘱咐去做。可如今七年时限一到,陆父回家祭祖却发现......张静雪话到这里哑然。 我忙声追问她:“发现了什么?” 只听张静雪说:“祖坟,祖坟居然被泡在了河沟里!” 第三章 陆父的症状 “就这?”我听完,感觉奇怪的是:“既然要我平事,这当中,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张静雪忙声强调:“到了陆家,婚约的事你可千万别提,尤其是陆晓萌...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她长大以后,很讨厌这门婚事,尤其是知道了陈航,还是个神婆出马,早几年就闹着要悔婚了...可她爸坚决不同意。” 我随感无奈:“就因为这,所以不让陈家看事!” 张静雪尴尬一笑:“陆晓萌讨厌陈家,而这事又闹得突然...陆母也怕,这是因为陆晓萌闹着退婚,陈家使坏!” “难怪,”我点了点头,对事件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真没想到,陆陈两家,还有这层渊源,刚才张静雪提到的古刀,说不定就是火陨刀。 如果能帮陆家平事,那借刀的事,也就妥了...毕竟这刀,真要说起来,还是陆晓萌的陪嫁品。 车子离开上京后,路况有些颠簸。我最受不了坐车,所以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朦脓。车子已经到了陆家门口。 下了车,迎面就看见了陆家母女,这俩人已经急的不行。 简单的寒暄之后,她们才招呼我进门。陆家老宅,说起来还真有些古风古韵,根本不显老旧,反倒是像极了电视里,那些官宦大院。进门,甚至能感觉一股文人的书香气息。 大院的石台石凳,走廊上的题书壁画...即便我这么没文化的人,进门也会对这里的屋主,肃然起敬。潜意识就会觉得,这里的屋主,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 “大师,这边请...”陆家母女,客套的领路,把我带到了陆父的房间。 推开古风木门,就看到陆父卧榻在床上...我走到床边,俯看他的症状,只见他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嘴唇发干,眼神迷离虚睁...但任凭边上的人怎么喊,也唤不醒他的意识。我甚至还试了试他的鼻息,有些气若游丝。 我试着看手查事,确实发现有鬼缠的迹象...虽然张静雪口口声声说,陆家的坟前出了问题。可陆父究竟是路上招惹了野鬼,还是遭到命魂诅咒,我眼下,还不敢确定。 出马看事如郎中断症,始终要对症下药......如果是地魂恶鬼,就要以恶制恶。如果是命魂,就是为讨坟前风水。如果是惹上了三魂未散的怨魂,那就要渡化。 为了进一步确定,我转身问陆晓萌:“你父亲昏迷以前,有没有招惹过什么,或者请过什么?” 陆晓萌闻言一愣,顿了顿:“大师,我们出去在说吧...别打扰我爸休息!” 我心里顿觉无语,如果说几句就能把他吵醒,那还用找我来吗? 但书香门第规矩多...我也只好点头,跟着她走出房间。 我们来到极具古色的会客厅,刚落座在太师椅上。陆母就亲自倒了茶,“这位大师,您喝茶。” “谢谢阿姨,”我接过茶碗。陆母又给张静雪倒了一碗,“静雪,你也喝茶。” 张静雪连忙摆手:“谢谢阿姨,我不渴,您赶紧坐下,把事情跟江少爷详细说说。” 可陆家母女相视一眼后。陆晓萌还是忍不住问:“您是风水大师,还是...” “他也是出马仙,”张静雪更正道:“人家那叫少爷,不叫什么大师!” “都一样吧?”刘晓明俏脸呆问:“出马,不也叫出马师,尊称大师吗?” “称呼无妨,你甚至可以叫我江辰,”我话音一落。她便打量着我:“您是出马的姜家?” 我坦言相告:“我姓江,江湖的江...我也并不是出自三大世家传承。” “那大师,您是出自...”陆母一愣,小声试探。 我解释说:“并不是所有的出马,都是来自这三大世家传承...我师傅,是个避世的人。” “呃,”陆母点点头,又转为担心:“那您的本事?” “放心吧,”张静雪说:“这人绝对可靠...阿姨,您应该知道,上京的赵家闹邪事,还有孟家闹事。那些,都是找江少爷给平的......而且这些事,都是纳兰家没能解决,最后是找到了江少爷出马,事情才平的。” 陆母闻言喜笑:“那江大师,还真是有本事的人,倒是我显得多疑,对不住大师!” “阿姨,别那么说。”我感到莫名的拘谨。 随即陆母落座,让陆晓萌说起了这里的事,所说的事由,和张静雪告诉我的,没什么差入,只不过,她对联姻和古刀的事情,只字不提。 听完,我看了看时间,才鸡鸣破晓的时辰。随道:“这事,恐怕要去您家祖坟上看看。” “这没问题,”陆母连声应下...可是,虽说祖坟就在后山,但现在这个点,正是常人困倦疲乏的时候... 就连张静雪也抱怨:“开了一夜的车。要不...休息一会,吃了早饭在上山。” “是啊江大师,”陆晓萌看了看陆母的倦容说:“我妈最近,也没睡好。休息一下吧。” “也好,那你们去睡会。”我点头说完......陆母才招呼张静雪去客房休息。 而我,在车上已经睡过了,所以毫无倦意。陆晓萌也留了下来,给我的茶,重新加了热水:“大师,您喝茶。” “谢谢,”我面对她,有说不出的窘迫。 坐了半响,两人也没有话题...而且这古宅大院,也没个暖气,在这个季节。忍不住的冻脚,冷的我起身踱步。 刚起身,便看到会客厅挂着草书墨字,字迹苍劲有力... 我忍不住凑前细看,轻声念道:“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念完,虽然我不懂其中的含义,但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一首:“好诗啊!”还不禁转头看向陆晓萌:“你爸写的吗?” 她表情呆萌一愣:“这首诗,您不知道?”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就我这文化,只能说认字。 她脸上顿显尴尬:“这是陆游的诗。” “陆游?”我点了点头...陆晓萌也姓陆,随问:“那这陆游,是你爷爷还是你爸的名字?” 第四章 下水泥鳅穴 “啊,”她看着我先是一愣,随即噗嗤掩笑:“大师,您真不知道陆游?” 我更加尴尬的摇头...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陆晓萌款款而谈,说这文学中的五大遗憾...一憾红楼未完,已成绝响。二憾,滕王阁序的王勃早逝。三憾悟空,书中成佛,四憾老舍沉湖......五憾沈园梦碎,陆游和唐婉的爱情故事,凄美哀伤...壁上插头凤,泥下久独眠。 在她的介绍下,我才知道,陆游是宋代诗人。距现世,已经有八百多年。现今存世之作,都有九千三百余首,是目前遗留诗词最多的一位...而这首诗,便是陆游81岁,梦回沈园,为原配妻子唐婉,写下的诗,以表相思和悼念。 说起这些,她饶有兴致......全程都是她在说,直说到陆母和张静雪已经起床。家里的保姆,都已经做好了早饭。她才略微一愣,对我表示抱歉......说是她家,就是陆游的后人,所以每每提起这些。就忍不住说个没完。 “没关系,”我犹如听经一样,脑子都是懵的。 不过,吃早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江大师...您对文学诗人,都没有一点了解吗?” 我摇了摇头,尴尬的吃着东西。好在张静雪圆场:“别人江少爷出马看事,从小练的是阴阳...跟我们学的,肯定不一样。” “也是,”陆晓萌点了点头,眸中情绪复杂。 我也在这个时候,恍然理解...在陆晓萌的认知里,那个陈航,和我一样是出马...所以在她心里,只把我们当做了一类人,潜意识觉得,我们就如同没文化的大老粗。 她想退婚的原因,兴许就是担心,往后婚姻生活,和陈家没有共同的话题。 这一点,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我心里还真的,特别能理解... 吃完饭,陆家母女就带我上山,历经半小时,才来到坟前。 “江大师您看,就是那...”陆晓萌一指眼前的坟区:“这一片都是我家的坟...从我太爷爷开始,是依据辈分,排下来的...被水淹到的,就是我太爷爷的坟。” 我停下脚步细看...这片坟区排列的井然有序。 最远的老坟,原本应该是埋在一条,灌溉山田的沟渠附近...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沟渠流淌的水,已经淹没了整座老坟...而且不偏不倚,这里整个坟区,只淹了这一座老坟。还将半截坟,都泡在了水里。 陆家当时,遵循陈家的嘱咐,七年没有回来祭祖,这次回来一看,当场就傻眼了。毕竟让先人的棺木尸骸,就这样泡在水里...这一幕,不用问阴阳也知道,这是大逆不道,肯定要惹先人埋怨。 起先,陆家还以为,是多年没有回来,也许沟渠的土壁,是自然冲塌......可不曾想,一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当年陈家归置风水的时候,就是直接凿开了沟渠,引水淹墓。 陆母不禁埋怨:“难怪,难怪这七年来,我老公总是梦到水淹的场景...还有棺材泡在水里。在上京七年,找过很多人解梦,那些人还说,这是发财的征兆。哪曾想...哪曾想是陈家,居然做那么缺德的事情。” “太过分了,”张静雪气氛的看我:“江少爷,您怎么看?” “我?”我一愣:“当然是站在旁边看!” 她沉眉微扬的说:“您能不能严谨一点,别开玩笑。” 其实这话,我并不是故意糊弄她的...我所谓的旁边,是指旁人的角度。试想出马堂上仙,的确有擅观风水的...但它们,都只为破阵诛邪,平事安魂。从不帮人调改风水,就是怕遭祸及恶报...所以陈家肯帮忙,其实就已经是违背了出马规矩,到头来,没想到为此,就连亲家之间,都弄出了隔阂埋怨。 我摇了摇头,随问陆母:“那七年前,陈家改过风水之后...陆家运势如何?” 陆母沉眉,只说是:“我老公有经商头脑,也有眼光,投资做什么生意,从来没有亏损过,甚至七年来,生意上从没遇到过困境。” 我尴尬的看着陆母,顿了顿:“那,七年前呢?” 陆母眉间微扬:“七年前...七年前我和丈夫在上京教书,生活的也很好。我现在,甚至还羡慕以前的家庭生活。充实满足,我老公也没那么累。” 我一笑打断:“这么说来...还是不能否认,是动过风水以后,你们才在上京福贵的。” “这,”陆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陆晓萌却问:“可这当中,有什么联系?难道水淹我家祖坟,就能福贵?” 只感觉被这句话堵住了嘴...现在让我说坟前原因,这我还真说不上来。 “怎么了,”陆晓萌微微低头,催促的喊:“江大师...” 就在我语塞无助的时候,一道玩味的声音传来:“这是下水泥鳅穴!” 第五章 会遇水则发 是锦毛鼠...我心念一喜。听她说是陈梦琪,今早上了请仙香,她就通灵过来找我,恰好感应到,我要上山看风水。 “江大师...”陆晓萌伸手在我眼前一晃:“您没事吧?” “没事,”我回神一指祖坟:“想必当初造穴建墓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风水先生刻意看过......那座祖坟所埋的位置,名为下水泥鳅穴。坟如泥鳅,与沟渠水流有土壁做隔...这穴不怕侵水,而且是越侵越吉...甚至还有一大吉,为遇水则发。” 我依照锦毛鼠的推断说:“原本墓前,是做了收山除煞之法,墓内绝不会入水。应该是你们求陈家看事,他们才打开了下水泥鳅穴,一旦开启此穴,就算是乞丐,也会变得富有。” 但我仅仅也只是猜想:“陈家当时嘱咐,七年不要回来祭拜,应该就是怕你们回来,会被坟中阴魂给缠上。” “这么说来,”陆晓萌问:“那我爸发烧昏迷,就是被这里的东西,缠上了吗?” “那可怎么办?”陆母看着我说:“江大师,您可一定要帮帮忙。” 如果是命魂来缠,就只是为坟前风水。但我提醒,一旦恢复风水,陆家遇水则发的境遇,也就破了......除水之后,倒也还是个吉穴。往后的陆家,虽不会落败,但也只能守住现在的家业。 “没关系,”陆母说:“只要我老公没事,就算回到以前,教书的生活,我也是很满足的。” “是啊,江大师,只要能救活我爸!”陆晓萌也是一脸真诚。 我随即找来便签,写下将要用到的工具。让她们抓紧时间准备,最好能在日落之前备妥。而且平事的过程中,我需要不少的人手帮忙,还把坟前的事情,详细的交代了一下! “这些都没问题,”陆母接过便签看了看,上面也没什么特别难找的东西。香炉案桌,红绳挂铃,都不难准备。 唯一麻烦的东西,我发信息给了陈梦琪...特别嘱咐她,取堂前五色令旗过来。现在还不到十点钟,等她开车过来,应该能在下午五点以前赶到...信息发完,附上了这里的定位。 “放心吧少爷,我这就出门。”陈梦琪也很快回信。 随后,一行人回到陆家的古风老宅后... 陆母当即安排了人,抓紧准备东西,还让人花钱,在附近多请些力工,下午过来帮忙。 安排完,才回头问道:“江大师,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虽然你和静雪是朋友,但这事钱,我们是一定不会亏待您的...您姑且开个价,我们绝不还价,马上给您转。” “我...”我看着陆晓萌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陆晓萌微笑:“没关系的江大师,你尽管开口。” 可我犹豫半响,看的张静雪都急了...将我一拽:“江少爷,要不你就直说,上次孟家找你下墓,给了多少钱...我让她们,照这价给你。” 我看她一眼,小声说:“五千万,” “五千...”她只咋呼出了两个字,便哑然失声......随即拉我背身耳语:“那赵家的事情,给了你多少?” 我说:“三千万。”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坐地起价,趁火打劫吗?” “其实,”我说:“陆家这事,我没打算收钱!” “这才仗义,”张静雪刚冲我一挑大拇指......却听我接下来说:“这事平了,我只想陆晓萌,应我一件事!” 张静雪这脑洞,顿时就质问:“你们出马的都这样吗?你这明显是见色起意,趁人之危。” “我趁人之危?”我还没解释,就听身后轻咳两声......陆晓萌说:“没关系的,不就是五千吗?晚点,我直接给您包一万的封红,图个吉利。” 张静雪瘪嘴看我:“一万这个价,倒是挺合理的!” 我也想了想,这个时候开口,让陆晓萌答应帮忙借刀,的确有些趁人之危...索性:“等事情平了,在说吧。” “好,”陆晓萌点了点头...担心的问起:“江大师,那这事会不会有危险?” 我想:“恢复风水的过程中,应该不会。” “什么叫...恢复的过程中?”陆晓萌眨巴着眼睛,狐疑看我。 我没隐瞒:“这事危险的地方,在于恢复之后...需要从你家,把缠你父亲的阴人,请回阴宅。而这件事,必须要血脉传承的同姓亲属,为阴人引路......所以这家里,只有你最合适。就连你妈妈,都不行。” 她有些害怕起来:“会有什么危险?” 我简单强调:“阴人上路,闻不得鸡鸣,听不得犬吠...所以整个过程,但凡你出一点差错,就很有可能...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 第六章 你也会后悔 听完,陆晓萌表情微楞,眼神充满了复杂。 “别怕晓萌,”张静雪说:“大不了晚上,我陪你!” “好,”陆晓萌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我:“江大师,可以吗?” “只要她贴了避阳符,倒是可以,”不过我必须强调:“如果你不怕这个过程中,她会坏事的话,就没问题。” “我,”张静雪沉眉一瞪:“我怎么会坏事?” 我提醒:“忘了吗?古墓僵尸,你惹的麻烦,还少吗?” 她顿时心虚的没有回应,反倒是陆晓萌,好奇的问她:“什么古墓僵尸?” 张静雪正小声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 门外,却熙熙攘攘的走来三个年轻人,看样子都是陆晓萌和张静雪的同学。 对此,陆晓萌俏脸微惊:“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看你,”皮裤长腿的少女说:“顺便看看你家,闹的什么鬼!” 短发女显得最激动:“等会抓鬼,我可要全程直播...这个热度,一定能圈粉。”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唯一的平头男说:“这些,都是张静雪胡说的。” “我才没胡说,”张静雪将我一拉:“江少爷...你给他们说说,这世上有没有鬼。那次在古墓,我们是不是看到了僵尸...” 我反感的抽出手,什么也不想说。这些,陆母都在一旁看着,尤其是作为一个老师,越发觉得年轻人,没有半点规矩。不悦的推了推陆晓萌:“赶紧请江大师,去客房休息一下!” “是啊江大师,”陆晓萌忙问:“您要不要休息一会?” 我点点头,就在她准备带我去客房的时候...下人恰好来说:“太太,陆董还是喂不尽东西,气色相比昨天,也差了很多。” “这怎么办?”陆母愁容担忧。我看了看下人手上的白粥... “水呢?”我问:“喂的进水吗?” 下人奇怪的看了看我,没敢应声...倒是陆母说:“水还能喂,但这五天下来...就连流食,也喂不进。” 我自己都险些忘了:“现在,你按我说的做,用碎米熬粥...用木柴混一把香做燃料,点燃后用阴火熬。多熬一会,要的是那股烟火气,飘进粥里。” 陆母忙问:“这样,就能让我老公进食?” “嗯...鬼吸烟火,人喝粥,”我说:“等白粥喂下去之后...就抓紧去村里买一只土鸡,要年生恰好在七载或者九载...这样的鸡,同样以材火加香,配以烟火气熬汤。晚上办事以前...喂给他喝。” “好,”陆夫人应声,当即让下人去办... 这些,都是我在闭关期间,听堂上仙说的。尤其是这碗鸡汤下去,阳世的人,迷精日久,能补体魄...还能让缠身的鬼魂,补补阴气上路。 “哟,”平头青年道:“这是大师,要开始装神弄鬼了。” “别胡说,”短发女虽然将他一扯,却也掩笑:“我还等着直播呢,今晚要看不见鬼,我就直播打假。” 张静雪环抱胸前一笑:“好啊,那你们都等着吧...等鬼出来的时候,别吓得尿裤子。” 皮裤长腿的女孩顿时打趣:“那我可得带个尿不湿!” 几个年轻人说话,越发放肆... 让我心里感觉厌恶,也不等陆晓萌带路,径直离开。 “江大师,”陆晓萌赶忙追上来道歉。将我带到客房后,出门还在说:“对不起啊江大师,我那些同学...” “别说了,”我心情烦躁的直接关上门。 随后,我拿出手机给思雨打了个电话......刚挂,房门就被人敲响。 开门一看,居然是那个皮裤长腿的女孩,她魅声娇笑:“大师,我最近浑身不舒服,能不能进你房间,你帮我看看?” 我信以为真...站在门口查手看事,可无论怎么捏,手上也没看出异常。 “摸个手能看出什么?”长腿女孩一笑:“不如,让我进你房间,好好检查。我看新闻上都说,大师能过气...”说完她眉眼微挑。 我当即就火了,咬着唇说:“不用...你已经没救了!” 变相骂完,我嘭的一声,关上门...外面顿时传来那三个青年的笑声。隔着一扇门,我都觉得膈应,那个长腿女孩,还在讥讽:“什么大师,拉着我手,都不肯放的。” “哈哈,”平头男道:“那就是一个标准的骗子,看着晓萌的父亲生了怪病,就来骗陆家母女。这种人最可耻。” 短发女的声音传来:“今晚,我一定要直播打假,让这个神棍,无所遁形。” 房门外讥讽的声音不断,还不时间传来叫嚷的敲门声:“出来啊神棍。” “要叫人家江大师,”这些颇显轻蔑的声音,令我越发心烦。 外面刚消停了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是真的火了。开门一看,居然是张静雪。 “还有完没完?”我压抑的火气对着她,顷刻间爆发:“就为了寻求刺激?你已经放出了僵尸,害了多少人,惹了多大麻烦?” 张静雪颤声狡辩:“一个僵尸而已,你们一张符,不就把他收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那你说,纳兰家死了多少人?他们哪一条人命,不是你害的?” “怪我?”她侧过脸说:“当初,又不是我炸的墓口。” 她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我一个耳光下去,“啪”声之后,怒道:“如果不是你打开石室,我们原本是有时间阻止纳兰家的......你现在害了多少人?我在陈家村,亲眼目睹过满山的尸体,这些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为了找陆晓萌帮忙,借刀除魃,我是绝不会跟你来看事。” 她捂着脸,瘪嘴泪眼道:“其实那件事...我也很后悔!” 后悔?我越发火大:“后悔有什么用?后悔就能改变事实吗?”我气的将她推出门外:“等这件事过了,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发泄完,我将门关上,反锁。 气也算是消了,才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 直到下午,被陆晓萌的敲门声惊醒:“江大师,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您那位助手也到了。您看...” 第七章 人心探索欲 我当即起身开门:“走吧...先去坟前。” “好,”陆晓萌带路,见到陈梦琪后,我们就上了后山。 路上听她说,她把堂前的东西全都带来了......五色旗,陆母已经安排人,扛到了后山坟前。至于鞭,旗,鼓一类,在车子的后备箱。 其实风水问题,只要有五色旗,就已经够了。至于鼓,可以用挂铃代替...长鞭是用来对付恶鬼的。但她能想到带来,我随感一笑:“倒是有心,辛苦了!” “不辛苦,”她也一笑,随即闲聊...半小时后,才到了坟前。 陆母已经安排人,布置好了法案香炉。还找了二十多个附近的劳力...就连抽水机也布置妥了。 “江大师,您看...可以开始吗?”陆母小心翼翼的请示。 我点点头,取案桌铜炉祭香......随即烧了黄符,告事山神。 待告事黄符烧尽...我才让陆母安排人,将五色旗中的,白金、青木、黑水、红火、四旗对应东西南北四角... 待他们竖起四旗,陈梦琪随问:“少爷,那黄色的这面旗呢?” “那面用不上...”我说:“五行为金木水火土...脚踩大山,坟地就为土。所以中间的土黄旗,就不用插了...否则五行土重,就会生木克火...这样,反而会让五行失衡。” “我懂了”陈梦琪一笑:“这就好比,坟后对应的灌田沟是一样的...陆家的人,刚从把水阻断了,所以那个地方没有水流,才插入了黑水一旗。如果陆家没有阻断水流的话,那黑色那杆旗...其实都不用插。对吗?” “对,”我看她点了点头:“悟性很高,这五行之气,一定要讲究平衡。如果当中有两水,或者两土,就会五行失衡......” 我话到这里哑然,脑海中,竟然莫名想到当初的石室。 八卦离为火,坎为水。其实八卦也讲究五行...当初困住西周哀王,也就是古墓僵尸的八卦,会不会,也是刻意有五行缺失? “少爷,”陈梦琪轻轻推了推我:“陆家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我从思绪中回神,眼下...也只能等到晚上,在回去细想。 随即走到案前摇铃,咒念:“地动山摇乾坤铃,洒米乾坤八卦行...起阵,起风,请神灵!” 一念一动,顿时阴风四起...咒落:“弟子恭请堂上四仙,入旗压阵。” 霎时间,阴风反吹四旗... “成了,”我心生一喜,随即掐诀念咒:“聚煞得贵...堂前灰仙借法,令起,”声落令起的瞬间。只感阴风骤停...已经无风,却见旗飘。 “快,”我忙声催促:“赶紧抽水...” 虽说是坟遭水泡,但也根本没多少水...抽水泵几分钟就能把水抽干。 等浑浊的黄水抽完...露出的土坟,被泡的千疮百孔。看起来,就像是泥鳅打出的洞一样。 “那是什么?”陈梦琪惊呼一声:“少爷,您快看。” 我站在坟前定睛一看:“像是个黄金打造的头钗...”已经露出钗头凤形。钗尾,还掩于土中。 一个苦力捡起来看了看:“的确是个黄金的头钗。”还给陆母的时候,周边的苦力,眼睛都看直了... “江大师,”陆母随问:“这东西应该是陪葬品,您看...要不要重新埋进去?” 我摇了摇头:“你把这黄金头钗埋进去...就不怕今晚,有人盗墓吗?” “这...”陆母恍然,看了看周围的人:“江大师说的是。” 接下来,等这些劳力换土添坟的空档...那一群青年熙熙攘攘的又来了。 张静雪垂头走在最后,目光不敢和我直视...回想上午的事情,我心里怪怪的,甚至隐隐有些后悔打过她。 陈梦琪小声在耳边抱怨:“真恶心这些人,” “怎么恶心到你了?”我回头问她。 她这才告诉我,其实下午三点钟,她就已经到了陆家...但听陆晓萌说,我在客房睡觉,陆家东西也没备齐,她就没去打扰我......在客厅闲坐的空档,被这些青年缠着,问东问西。用陈梦琪的话总结:“少爷,他们完全把我当个另类来看。” 难怪我刚才出门的时候,陈梦琪会站在门外......连陈梦琪这种大大咧咧的个性,都受不了异样的目光。这就越发能理解,为什么陆晓萌会想退婚,会隐瞒和一个出马弟子的婚约。 “对不起啊,”一旁的陆晓萌闻言道歉:“希望你们能理解,毕竟对于常人而言,你们所谓的鬼神阴阳,那是另一个世界。任谁...都难免对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 “那你呢?”我问她:“你也好奇吗?” “当然,”她点头说:“尽管早上,你说送阴人的路上,会有多危险......其实我对你说的那些,都是半信半疑......我心里害怕,但是也有种莫名的激动。尽管我真的很害怕鬼,但也希望能亲眼见见......这种感觉,和我那些同学是一样的,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您是神棍,但他们内心深处,也是怀着一种期待...他们也希望看到鬼。虽然表达的方式不同...但这些,都是来自于,人心深处的探索欲。” 第八章 年轻人坏事 我很能理解这点,随说:“对未知的东西好奇,这是人的本性...就像我这样没文化的人,刚跨入你家的时候,也会因为墙上字画,对陆游充满了好奇。甚至后来,我还特意用手机查过他......好奇、探索都是人的本性...但在好奇的过程中,至少要心存敬畏。” 陆母闻声劝道:“江大师,请多包涵!” “没关系的,”我释然看向陆母:“如果今晚,出了什么差错...赔了女儿,丈夫也回不来,就请您多包涵。” “这,”陆母的脸色变了,顾虑道:“这些都是晓萌的同学,我总不能把他们...全都赶走吧?” 我只强调:“送阴人上路的时候,不能冲撞阳气,只要你能保证...他们不会捣乱。如果今晚有半分差池,闹出任何意外,我也只有请您见谅。” “这,”陆母想了想:“要不,我先带她们回去...吃了饭,让他们尽快离开。” 我没有说话。陆晓萌当即催促陆母:“快去吧,我的同学,我也不好开口。” 陆母点了点头,随即招呼着那些人回去。 山间回音,甚至还能听到平头男气愤的说:“肯定是那大师装神弄鬼,怕我们拆穿,所以才想把我们赶回去。” “就是...我们偏不回去。”短发女的声音,也在山间回荡... ........... “少爷,”陈梦琪提醒:“我怎么感觉,今晚这几个人,一定会来坏事...就算陆家把他们赶走,兴许他们还会回来,或者等在上山的路上。” “我也感觉到了...”随即在案前,用黄纸,折了两个纸马。 “这东西有什么用?”陈梦琪问。 我看她一笑:“对付那几个青年的...与其等他们坏事,不如提前让他们消停。” 说话间,坟前的事情已经办妥...也有人专门负责结算事钱。 把他们全部打发走后,我让陈梦琪留下。看着坟前,和上山的路,一定不能让人靠近。尤其要注意那几个青年。 陈梦琪点头:“放心吧少爷。” 我这才心安......和陆晓萌下山,回了陆家大院。 路过饭厅的时候,只听陆母招呼:“江大师,您先吃饭吧...大家都在等你。” 我看一眼,餐桌上几个轻声嘀咕的年轻人。只有张静雪没有说话,还是低垂着头...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越发后悔早上打了她。 “哟,还墨迹呢?”寸头男阴阳怪气的说:“江大师...这里所有人都在等你吃饭。您这谱可真大。” 我只看向陆晓萌:“出马看事,只吃一饭,早上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我话落转身,径直去了陆父的房间。恰好看到喂完鸡汤的保姆,说是一碗汤都喂完了,正打算再去盛一碗。 我赶忙阻止,说是一碗就够了,毕竟这汤补的也是阴魂,不能多喝。 保姆离开没多久,手机便传来了短信铃声。是张静雪发的:“对不起江少爷...我不该把我同学带来的,我也很后悔,但他们现在,怎么也劝不走...我发信息,是想提醒你...他们说,要在你装神弄鬼的时候,开直播...你要小心了!” 我心里微感一热,越发有些后悔早上那个耳光,简短回到:“谢谢提醒!” 她很快回信:“不用谢,但是您一定要小心,我相信您不是装神弄鬼,但我怕他们会打扰到你,会坏事。” 霍,我只觉诧异...这真是张静雪,本人发的信息?难以想象,字里行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静待二十分钟后...陆家母女进门,带来了我早上要求准备的东西。 红绳挂铃,半碗碎米,和一只冠子通红的大公鸡... “江大师,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用?”陆母小心翼翼的问。 我说:“接下来的事,您别参与...除了陆晓萌,您招呼家里的所有人回房,一定要叮嘱他们,不要出门。” “好,”陆母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安排...陆晓萌随问:“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我将白纸糊面的灯笼递给她:“等会上路...记住,手中的灯笼别灭,拿好手里的铃铛,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信,别看,别听,更别回头...每走三步,喊一声名字,除此之外,一定不能搭话。” “如果,”陆晓萌问:“如果我回头,会怎么样?” “会...”我刚张嘴,就听门隐隐传来脚步声,我点燃了黄符折叠的纸马,抬起半碗碎米念咒:“出行骑大马,回归坐大娇,信马开路...” 我卡着咒,目光紧紧盯着门口,迟迟没敢咒落....... 第九章 送阴人上路 “快看家人们,”短发女带头,突然推门惊呼的同时......我手中碎米,抛洒咒落:“真灵,出窍!” 随着米粒落地的弹跳,三人的眼皮都是一睁一落...直至碎米落地无声,三人的眸中变得的无神,身体就像是不倒翁一般,微感倾斜的摇晃。 我拿起红绳挂铃,掐诀念咒:“梦入神游九万里,梦醒耳听摄魂铃...” 随着咒落一声铃响,三人垂目停止摇晃,形若雕塑。 “定住了,”我这才上前,关了短发女的手机。 听闻房内半响没有动静。门外,才传来张静雪的声音:“江,江少爷...” “进来吧,”我说完,她才走了进来。眼神微瞄之后,才说:“您,您没事吧!” “没事,”我详细说明了今晚这事的凶险...阴人上路,最忌冲撞阳世的人。轻则鬼缠,重则勾魂...所以,一旦除了差错,不只是害了陆家父女,也会害了他们自己。 让张静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我才将红绳挂铃给她......让她在一小时后,等我们走到了后山坟前,才能在他们耳边摇铃,唤醒这三个人。 张静雪再三对我保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出差错...” 我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挂铃只准备了一个,陆晓萌上路,反而变得更危险了。” 陆晓萌点了点头:“放心吧...这次,我全听你的。” 我怪异的看她...只听她惊奇,刚才我撒米就能把人定住。所以,她现在已经深信不疑,绝不会因为好奇,坏了事。 其实,我只不过是慑住了他们的三魂......魂不在,则无神罢了。 至于挂铃,张静雪问:“不能再去找一个吗?” “来不及了,我车上后备箱还有鼓可以代替。但我没钥匙...”我一指旁边的公鸡,它已经开始啄米了... 我强调说:“等米啄完,公鸡便会发出鸡鸣...在这段时间,一定要送阴人回坟。” “那,那还不快开始?”两个女孩也急了。 我随即我让张静雪离开,不到时间不要进入房间。后面还有一件事,我会发短信强调。 等她点头离开后,我才贴上避阳符.......把陆晓萌带到床前,让她转过去,背身对着陆父...随即点燃白纸糊面的灯笼,和三支香....交到她手中后,借用灯笼的烛火,我点燃了另外一只纸马... “接下来怎么做?”陆晓萌问... 我喝道:“站好别动,别说话...更别回头看。”声落并指,从碗中挑起一粒碎米,穿过纸马燃烧的火焰... 嘴里念咒:“出行骑大马,回归坐大娇,信马开路,真灵,出窍!”咒落指戳陆父眉间...滚烫的碎米粒,令床上陆父紧抓床单,表情一狞! 我沉眉喝咒:“此行借走阳光道,三山五岳路迢迢,梦入神游九万里,梦醒凡世雄鸡鸣...” 咒落曲指,指尖凝聚了一道幻影,从陆父眉心中抽出...随,将指一摆...“呃,”陆晓萌顷刻间一声娇喘,弯腰驼背...手中灯笼,烛火变得暗淡。 她浑身都在发抖,愕然看着三支香...在密闭的房间,刚才还在上冒的香火气,此刻全往她背上飘...... “别怕,”我沉声道:“心不惧,则魂不惊!” 她脸色煞白的点了点头后.....我关心的问:“感觉很重吗?” “不,不重,”陆晓萌惊骇的说:“但是,我感觉背就是挺不直,背上全是凉的...” “那就对了...”我沉声提醒:“上路,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千万不能出错。” “好,”她左提灯笼,右手握香,驼背上路...每三步喊一次她太爷爷的名字。 我跟在她旁边,不断提醒,如果路上应声,或者回头。那就必遭先人引路勾魂...我堂上没有阴仙带路...我下不了阴阳,是不可能把你带回来的。 她不敢应声,但我说这些,都是为了时刻提醒她。 背上的东西虽然不重,但她每迈一步都很艰难... 出了陆父的房间,我转身关门...贴上封门黄符。 这一点尤为重要,所以我特意用短信发给张静雪...一个小时后进门,千万不能撕毁封门黄符。唤醒你那三个同学,就赶紧离开,出门的时候,一定要重新贴上黄符。 很快,张静雪回信三个字:“为什么?” 换做以前,我可能不会解释的那么细,尤其是对她......但今晚了,我居然会详细回道:“陆父魂虚,这段时间,最容易招惹邪祟。封门黄符,就是为了趋避邪祟入门。” 她很快回复,明白了,放心吧! 看着那么简单的短信,我心绪突然有些复杂。其实张静雪,也并不是油盐不进的人...我心里居然在想也许...也许当时在古墓,我早点发现这女孩的怪异,利用和陈西南聊天的时间。提早和她说明,打开石室的严重性...也许她就不会因为好奇和探索欲,去打开石室。也许...我们就能阻止纳兰家炸毁墓口。 我心里居然为此,感到了自责,甚至衍生了后悔! 思绪间,我和陆晓萌已经开始上山,但她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道:“麻烦让...” “糟了,”我下意识回神,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别说话!” 第十章 陈家的往事 陆晓萌浑身一怔,美眸圆睁的看着眼前...原本是背身的老者,早已闻声回头。脸色幽绿,目光森然。鼓起荔枝肉白的眼睛,令人蓦然感到惊骇... 他诡异的笑着:“你是想麻烦我,让路吗?” 陆晓萌惊恐的想要摇头...我赶忙提醒:“别应声,心里也千万别怕!” 她死死咬着唇齿不在搭话... “你说话啊,”那个老者声冷喝道:“为什么不说话?” 吓得陆晓萌浑身一抖...手中的灯笼,烛光变得越发暗淡......老者俯身上前,吸香的同时,目光死死盯着陆晓萌。 吓得她闭眼侧目,蚊声问我:“他要干嘛?为什么还不走...” “孤魂野鬼,应该是被香火气引来的。”我埋怨:“要不是你那些同学捣乱...有摄魂铃在手上,这些东西也不敢靠近。” “我也后悔死了,但眼下,”她惊恐的是:“这个孤魂野鬼吸完香,就会走吗?” 我随看三支香,火头极速下沉...只怕:“这香吸完,你也会跟着上路。” “那怎么办?”陆晓萌急哭了:“你救救我...你倒是,打他啊。” 这话我笑了,但我也犹豫了...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纠结,我刚才甚至还和她说话拖延时间。其实我心里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开口。让陆晓萌答应,帮我向陈家借刀? “江大师,快啊,”在陆晓萌几次颤声呼喊中...我心念一沉:“请堂上灰仙开路!” 霎时间,应咒形聚一个白衣少女... 只见锦毛鼠回身,沉眉一指老者:“还不快滚,”顿时吓得老者形散化烟... 对付一个孤魂野鬼不难...但我心里总感觉,刚才错过了一个绝佳开口的机会。 “他,他走了吗?”陆晓萌战兢问道。 “已经走了,”我沉眉郁结:“接着上路,但千万别在说话...记住,凡人双肩有阳灯,阳灯入体鬼难侵,半夜回头灯易灭,阳灯一灭,命难寻。” 她点了点头,才睁眼继续上路...接下来的路,都有锦毛鼠跟着,在没有孤魂野怪敢靠近。 刚到坟前... “少爷,你们总算来了。”陈梦琪惊声走来。我赶忙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别一惊一乍的。 随即转身吩咐陆晓萌:“把手中残香,插入你太爷爷的坟前...磕头烧纸,直到香灭。” 陆晓萌点了点头,依旧是三步一顿,喊一声太爷爷的名字... 直至坟前,插香挂灯,焚纸叩拜! 我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是陈西南! 远远看着陆晓萌已经在烧纸。我才安心的接起电话...电话里,陈西南问我有没有到陆家。 我让他放心,陆家的事情已经平了。话音刚落,他就急了:“你,你把事情给平了。” “是啊,”我说:“坟前风水,倒也不是难事。” 陈西南闻言忙问:“那借刀的事?” 我想:“等事情解决在开口,陆晓萌应该会帮忙。” “你想什么?”陈西南懊然怒道:“事情解决,别人凭什么帮你...你知道那把刀,对陈家有多重要吗?你又知不知道,陆家母女有多想退婚?他们情愿不要那把刀,也要把婚事给退了...不然,陆家哪会找你看事?他们不知道找陈家吗?” “我...”我哑然失声,这才想起打听,陈家为什么不肯借刀给纳兰欣?这陈陆两家的联姻,又是怎么回事? 陈西南详细的从头说起,出马三大世家,分别为纳兰家,姜家,陈家...都是源自古萨满的传承,世代出马。 三家不只是能通神,还有四大灵兽为靠山......纳兰家有玄武算术,还有白虎坐堂。 姜家有朱雀,陈家有青龙...三大世家各有所长,尤其是陈家,青龙最克僵尸,所以世代传承下来,也在三家有一席之地。 三家彼此之间虽有成见,但每遇大事,三家还是会携手诛邪...直到六十年前,纳兰家的人上门,借走了青龙...结果,就在那一场诛邪之战中,让纳兰家白虎陨落,还令陈家青龙坠蟒,自此两家彻底决裂...... 陈家也在无依仗,几十年来,想尽了各种办法,都为保陈家出马的地位。历经了几十年的衰败,才在三十年前得知,刘叔出马渡世,手中有四麟之首的麒麟玉。 陈家为此费尽心机,直到最后,才和刘叔的独生女儿联姻...陈家以坠龙为聘,刘叔以麒麟玉回礼。 可陈家拿到麒麟玉才发现...玉附神像,却怎么也开不了光。 就想找刘叔换回坠龙.......可刘叔不肯换,还说是陈家无德,所以麒麟不肯认主。 两家为此撕破了脸,陈家更是一怒之下,在刘叔眼前摔碎了麒麟玉......陈西南母子,也为这件事,在陈家受尽冷眼...但陈家起初,还是畏惧刘叔...至少有刘叔在,也能帮衬着陈家。 直到后来,刘叔居然帮纳兰家看事...这彻底惹怒了陈家。尤其是后来,知道刘叔为纳兰家瞎了眼,甚至还跑去避世...他们也就变得肆无忌惮,还将陈西南母子赶出了家门。 陈家自此再无依仗。只能多番打听上古神器.....在一番追查下,却打听到了火陨刀的下落。这才找到了陆家,所以很早,陈陆两家就已经联姻。 七年前,以讨刀之名。其实也是陆父不拘于当时的生活,贪心想要福贵...才答应了陈家所求,让陆晓萌和陈航订婚。 陈家七年前虽然拿到了刀,但也怕事情和麒麟玉一样,再出纰漏,所以才利用了下水泥鳅穴...让陆家七年不要上坟祭拜。因为七年后的现在,陆晓萌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如果陆家悔婚,就借用这里的事,逼陆家成婚。 可是连陈家也没想到。年前下礼提亲的时候...陆家已经七年富贵,早已经不在乎那把刀。虽然陆父没有表态。但陆母已经说,大可不要那刀,只要婚约作废。 第十一章 陆父出事 将陈年往事说完,一番抱怨后,陈西南只道是肠子都悔青了...他悔不该听信纳兰欣的话。 纳兰欣说她卜了一卦,只要顺应自然,由江辰出面,就能顺利借到火陨刀。可是... “现在好了,”陈西南质问:“你要怎么借刀?陈家会借给你吗?陆家会帮你开口吗?” “我,”越发哑然。 “不过也好,”陈西南话锋变得冰冷:“借不到刀,也不用再去冒险除魃。” 我顿了顿说:“这事,我会在想办法,一定会说服陆晓萌...喂,喂!”话都没说完,手机就没电了... 我无奈的收起手机。陈梦琪忙问:“少爷,怎么了?” 我将事情大致描述,小声告诉了她...她听完面露尴尬:“少爷,你平时这情伤,的确有点堪忧!” “江大师,”陆晓萌突然喊道:“我可以回头了吗?” 我全然把她忘了,随即看了看,眼下命魂早已经没了踪影... “可以了,”我声落她才敢回头。 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想,该怎么开口...可她在路上,却饶有兴致的问:“江大师,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看她一愣:“你不怕吗?” “怕,”她情绪复杂的说:“当时那会,都把我吓傻了,但是现在回想,却忍不住有些激动,我真没想到,鬼居然是那个样子。江大师,不对...” 她忙声改口:“江少爷,你给我说说,你出马平事,都遇到过什么样的鬼?是不是每次都很凶险?你记忆最深的,是什么鬼?” 鬼的话?我回忆道:“画中女魅吧,那是一个因爱成怨,弥留阳世千年的女鬼。” 她越发激动:“您给我说说吧。” 耐不住一个少女的探索欲和好奇心,我随即说起了画中女魅的往事......把这件事说完,三人已经回到了陆家老宅。 “江大师,”平头男忙声上前:“你,你总算回来了。” “是啊江少爷,”张静雪忙道:“出大事了...” 几个大学生眼神躲闪,表情极具复杂。我立马催问:“出什么事了?” “这个,”几个大学生你看我,我看你的,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当即看向张静雪:“究竟怎么回事?” 她战兢的说道:“我真的尽力了...一个小时后,我去了房间,把他们唤醒。我也催他们赶紧离开,可是他们根本不听。” 糟了,我心里顿时一沉,拉着张静雪直奔陆父的房间,问起她接下来的事情。 她边走边说......后来,她那几个同学根本不听劝。让他们别碰公鸡,他们偏要把公鸡,踹的发出咯咯的叫声......尤其是封门黄符,他们都说是骗人的把戏,还把黄符都撕了......他们全都不肯离开。逗留在陆父的房间,想找当时,是怎么被定住的。怀疑我肯定用了什么障眼法,或者什么针灸刺穴一类的。 可是他们没找多久,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进了房间...那一脸狼狈的样子,大家还以为是讨饭的乞丐......可是特别奇怪,张静雪根本看不到有乞丐进门...但他们三个都说房内有个老乞丐一样的男人,还大声训斥他。 直到目睹那个男人,上了陆父的身...陆父睁眼醒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们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湿漉漉的老乞丐...明显是个鬼,还上了陆父的身。 几个大学生害怕极了,当即逃窜,等在陆家门口...张静雪不断打我电话,起先还在通话中,后来直接关机。 “江少爷,”张静雪抹着眼泪:“这次,我真对不起你...我又坏事了!” “不怪你..”我能理解:“你尽力了!” “是啊,静雪别自责...”几个大学生宽慰:“没事的,这对江大师而言,都是小事。” “小事?”我看他们一笑:“别误会...我只处理坟前风水的问题,现在事情平完。抱歉,接下来的事,与我无关!” “什么?”平头男表情一怔! “别啊江大师,”长腿女不断哆嗦:“您可别不管啊。” “是啊,”短发女还在说:“江大师,等会你驱鬼的时候......我,我可以给你直播,让你出名。” 第十二章 陆父房间 “是啊江大师,”几个大学生都说,这短发女是几百万粉丝的网红主播,肯定能帮我出名,往后还能介绍生意... “可出马弟子,根本不在乎名利,”我声落被陈梦琪一拽,她小声提醒:“你慌什么,少爷,你忘了自己的目的吗?” 我当然没忘记借刀的事...我急着来陆家大堂,就是为了听听这里的动静。按照张静雪所说,几个大学生守在门口,也没见被鬼冲身的陆父出门...那这事倒也不急...如果在错过这个机会,那我估计要悔的撞墙。 “少爷,”陈梦琪小声提醒:“你现在要装高人,等着陆家来求你帮忙的时候,在开口谈条件。” 我冲她一笑。略一定神后,我端起架子,刻薄的说:“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这是陆家,自己的命数。” “你这人,怎么这样?”长腿女孩撒娇。短发女孩指责:“居然见死不救?” “怎么救?”我眉间一沉:“再好的出马,也架不住你们捣乱...出马讲究随缘渡世,我和陆家因果已尽。” “废什么话?”平头男不悦:“说吧,多少钱...给你就是,还随缘渡世,这个元,不就是钱吗?” 两个女孩直夸平头男阔绰...平头男也不以为然,说这祸,是他们闯的。事钱,他一个人来承担。 两个女孩顿时夸他仗义。可我站在一边,迟迟没有说话...他这才看向陆晓萌:“前面看事,他收了多少钱!” “一万,”陆晓萌说完,他顿时就笑了:“一万而已...给我卡号,我马上给你转。” 我当即看向张静雪...她面色尴尬的解释:“江少爷,他平时看事...不止一万的事钱。” 平头男呵声冷笑:“这是坐地起价,想敲竹杠吗?我家有的是钱。” “是啊,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吧,”刚才撒娇的长腿女孩都换了口气。还说这平头男的父亲,是上京孟家集团,旗下的高层。有的是钱,十万八万尽管开口。 这话一出,张静雪尴尬的表情顿时一喜:“对了,认识孟家的人就好说了...正好可以问问孟婉秋,上次江少爷帮她看事,是不是收的是五千万。” “五千...”三个女生脸色瞬白...平头男更是直呼:“这怎么可能?” 众人回神,打死都不信,平头男当即摸出电话,说是立马就要揭穿我。别看张静雪那么说,其实,她自己都好奇这事钱的问题。 众人都围着平头男打电话,我用眼神示意陈梦琪...她当即点头会意,悄悄跟了过来,和我一起朝陆父的房间走去。 “少爷,要不...我去车上,给你把鞭子带来?”陈梦琪小声问我。 “不用,”我之所以敢毫无准备的去陆父的房间,是因为我觉得,早前他们能从房间安全逃窜出来...说明这冲身的鬼,无意伤人。 况且,我出马看事,还没上完事香。堂上仙虽然不在身边,但还通着灵...对付一个鬼,根本不难! 很快,就来到了陆父的房间门口... 房间里的灯关着,但隐隐有光源透出房门。不过这光却十分微弱,甚至还在晃动,看上去并不像是电灯发出的光芒,反倒像是烛光。 我轻轻把门推开一个缝隙...透过门缝窥视的时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货关了灯,点燃了我早前平事准备的白烛照明。 陈梦琪在身后拉着我的手臂,猛烈剧颤:“少,少爷...你看,你看地上!” 怎么了?我诧异的看向地面...只一眼我就惊呆了,满地的鸡毛,鲜血飞溅一地。那只公鸡居然被活活的咬死,还瞪大圆眼,死死的盯着着我。 “少爷,”陈梦琪惊骇道:“鬼,不是应该怕公鸡血吗?” “是啊,看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鬼...”我缓缓推开房门,那木门嘎吱作响的声音,让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陈梦琪紧挽着我的手臂:“少爷,小心一点!” “嗯,”我随即迈步进房...原本还担心,被冲身的陆父跑了出去。 还好,他居然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幅熟睡的样子。我小心翼翼的上前...却感觉陈梦琪把我挽的更紧。一指陆父的嘴唇:“少爷,” “我看到了,”那嘴上尽是擦花的血迹,还沾染着绒毛...我小声示意陈梦琪:“别怕...还记得那几个大学生说的吗?” “说的什么?”陈梦琪全然没有在意。 我提醒:“冲身的鬼...是浑身湿漉漉的,犹如老乞丐。这鬼相也能看出他生前,和死后的遭遇...” 话刚到这,身后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那几个麻烦又来了! “大师,江大师...”平头男小声唤着:“我服了,大师您太牛了!我听孟姐说,您帮孟家看过两次事,每次都是五千万。孟姐还说...找您看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到的。” “是啊大师,”长腿女魅声道:“真没想到,你们这行那么赚钱...您这,怕是有几十亿身价吧。” “你们快看...”短发女惊声一指床前:“大师才那么一会的功夫,居然就把鬼制服了!” “厉害啊,能值五千万的大师,就是不一样...”几个大学生恭维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声一点,”陈梦琪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说:“你们烦不烦,等会把鬼吵醒了怎么办?” “鬼?不是已经制服了吗?”平头男不以为然。只有张静雪,回头间一颤:“你们...你们快看!” “怎么了?”众人都诧异的看过去... 全然不觉,竟不知从什么时候......陆父已经从床上半坐了起来,双目上翻,露出肉白的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们...那模样,令人后背一阵发麻。 第十三章 打算渡人 屋内瞬间惊呼,几个大学生妈呀一声,急匆匆的就逃了出去。陆晓萌跑的最快... 只有我和陈梦琪还站在原地,打量着冲身的陆父。他目光一怔,眼珠恢复了正常,双目反倒是炯炯有神,眼睛一眨不眨...那双眼狂傲,清高的眼神,却也充满了不屑,似乎对我们的到来有点反感。 我的心莫名一阵狂跳,我知道这眼神,肯定是冲身的鬼,在看着我们。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会伤害我们。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想要化怨,就要了解这只鬼的来历:“请问...” “足下,这等登堂入室之辈,没资格和我讲话。”他冷冷的说了一句,便站起身来,径直朝我们走来。 “少爷,”陈梦琪担忧的提醒...我的心,也顿时狂跳起来,他这是看我们不顺眼?要教训我们?我手中已经开始掐诀。 陈梦琪彻底慌了,连忙问我怎么办?我摇摇头,示意她千万别慌,先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吧。 冲身的陆父,走路很奇怪,背着双手,迈着大步,却走的不急不慢,感觉...这就好像电视里的教书先生。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睁睁的看着陆父走到我们面前。 没想到陆父走上来之后,只是蔑视的白了我们一眼,说什么相鼠无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这些话说的文绉绉的,虽然我能听懂每个字,但连起来:“什么意思?” 陈梦琪也尴尬:“少爷,就我这文化...我只能听出,他在骂我们!” 这还用说,听口气也知道...但我心里微感释然,越发确定他无意伤人。 陆父突然一指门口:“还不快滚!” 陈梦琪一喜:“少爷,这句我听懂了...” “这句我也听懂了,”随即拉着她悻悻的离开的房间,站在门口驻足围观。几个大学生居然也躲在门口。此刻全都跟着凑了过来... 众人只见,冲了身子的陆父,自顾坐在书桌前,用我早前准备的毛笔饱沾朱砂,在黄纸上挥笔...却又不像是画符,那毛笔挥动的狂奔洒脱,苍劲有力...看样子,像是在作画。至于画的什么,远远的也看不清楚... “江少爷,”陆晓萌小声拽了拽我的衣袖,把我拉到一旁:“江少爷,您看我爸这事,您有把握平事吗?” 倒也不难,我点了点头:“可以试一试,但出马平事,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她一咬薄唇:“那您这事钱,可以便宜一点吗?” “是啊江少爷,”张静雪忙劝:“陆家虽然也是上京的生意人,但您想五千万,可不是一般的富商,能拿的出手的。” “江大师,您就行行好...”几个大学生说着好话,什么菩萨心肠,行善积德。这些词都从他们嘴里蹦出来了。 我只看着陆晓萌:“我可以帮你,甚至分文不取...但是,事成之后,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喂,”平头男急忙拉开陆晓萌,指着我说,这叫什么大师,趁火打劫、见色起意。还说我是威逼利诱。两个女孩也义愤填膺,说我没有职业操守... 数落一番也就算了,那长腿女最后,居然想了想说:“大师,要不,您换一个人。或者这事,我来求您看...您帮忙之后,我答应您十件事都行。而且,我会的可多了。” 这话,顿时惹人白眼...长腿女这才羞涩的解释:“别误会,我会的是,跳舞唱歌,还有乐器这些。没别的意思。” 解释完,大家那鄙视的眼神更甚... 倒是陆晓萌突然有了主见:“要不,我们自己来除鬼吧!” “什么?”几个大学生都是一愣,但很快就激动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我忙声强调:“这鬼可不简单...因为,鬼原本怕朱砂黄符,害怕鸡血。可你看这个鬼。丝毫不惧致阳朱砂...想必是死前含怨,以至三魂未散,弥留阳世已久,少说得有百年。” 这话一出,陆晓萌更有兴致:“那岂不是,和你遇到的画中女魅一样?”她居然忍不住已经想跃跃欲试... 几个大学生更是劝说:“别听这大师的,他啊,是怕我们除了鬼,他拿不到事钱。” “可是,我们要怎么除鬼?”几个大学生犯难。 但陆晓萌听我说过:“对付鬼,有两种办法,一是诛邪,打它魂飞魄散。这是道家常用的手段,我们也不会...所以,只能用出马常用的手段,第二种,化怨。” “怎么化?”众人都有兴致,只听陆晓萌说:“这鬼呢,三魂未散...证明有七情执念,说白了。就是有心事未了...只要帮他完成心愿,这鬼就会三魂散尽。这事也就解决了。” “那么简单...还以为多难!”众人更加有了兴趣。平头男更是称,这事要解决了,拿一万块钱出来,给大家分。几个女孩为此,更有干劲... 只有陈梦琪担心:“少爷,他们不会有事吧?” 我也不确定,但我记得:“陈西南在电话里说...纳兰欣卜过一卦。只要我来陆家,顺应事情发展,就能借到刀。所以,由他们吧。出马渡世,不只是除恶,也要渡人心。也许冥冥中,我遇到这几个大学生,便是有缘...注定要渡人心。” 我话音刚落,就听房间内传来感慨的声音:“......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这声音自带磁性,字正腔圆,颇有些古风古味,而且同样是说话,但我居然能从他的感慨中,感觉到情绪... 如果七情皆可成怨,那想必她是为了爱,弥留阳世。和女魅不一样的是,他三魂难散的原因,是来自心里的思念。 难怪他不伤人,我相信,这鬼的背后,一定有故事... 第十四章 陆游的诗 听到陆父房间的声音后... 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透过书房门缝观察,一只白色蜡烛烧的正旺。陆父正捧着画端详。 我定睛细看,才看清他手中画的,居然是幅美女出玉图。 青丝抚身的苗条女子,体态丰腴,皮肤白皙,目含秋波。就连身体隐晦之处,描绘的都很生动,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悸动。 大概是因那画中女子太有气质,太形象传神了吧!陆父拿起画细细观赏起来,眉宇之间不难看出倾慕之情... “流氓。”陈梦琪看着美女图,急忙回头,脸都红了。 可几个大学生却看笑了...原来是个色鬼。 “让我来吧,”长腿女突然笑道:“不就是对付一只色鬼吗?简单。” 我闻言一愣,看她:“你就不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我算是想通了...这鬼不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逃不过我的魅力。”说完,长腿女孩作势便要进门。 这可把我给吓坏了,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别看陆父这会儿人畜无害,谁也不知道,他生气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恐怖之处。我赶忙拦住那个女孩,警告她千万不能贸然接近进去。 可长腿女有点不乐意了,说不靠近他,还怎么勾他?言语中,居然还嫌我碍事。 我说:“千万不能主动靠近他,否则就很有可能惹怒他,只要让他注意到你们。说不定,他看你们谁有眼缘,就会想和你们聊聊天,抒发一下压抑的感情,道出心底的故事。” “那要我怎么做?不靠近,怎么引起他的注意?”长腿女孩也不害羞:“如果要我脱光光诱惑他,那一万块,可得全都归我。” “想什么呢?”我分析道,就你...无可否认,长得的确不错。皮裤勾勒出大长腿,这是现代的审美。要知道,这鬼至少存于百年前,那时候的审美,和现在可不一样。所以你这样,根本不可能吸引他的注意。 “那还不简单...”短发女说:“我车上有好几套汉服...原本想着来晓萌家,带这些衣服,拍几套古风的。” “那我们赶紧去换...”四个女孩顿时吵吵嚷嚷的就出去了。还边走边说什么,等会非得迷死那个老色鬼。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连平头男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少爷,”陈梦琪埋怨的说:“这没准,还真能让他们把事情给平了,你干嘛提醒他们?” 我说:“其实我也好奇,我也希望能有个女孩,能让这冲身的陆父怦然心动,然后沉迷其中,说出他的故事。” 很快,几个女孩已经换好了汉服,重新走了回来... 这些衣服都很特别,透过薄纱都能看得见雪白的皮肤...我顿时就感觉,眼神都无处安放。 这几个女孩儿原本就漂亮,身材没得说,穿上这身衣服,更是绝了。那个平头男居然也换了一套衣服,穿着长衫,像个文人墨客。 “走吧,姐妹们,”长腿女一呼,四个女孩小心翼翼的进门,她们个个肌肤白嫩,容貌姣好,放在古代,那也绝对算是美女。尤其是那长腿女孩,身上那股劲...真要是身在青楼,估计也是头牌? 不过他们进门之后...陆父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滚出去!” 声落就低头,继续写写画画。真的没想到,居然一眼都不在多看。 几个女孩呆愣在原地,表情有说不出的尴尬,只感觉太丢人了。 长腿女有些不甘心,脚步小心翼翼的靠前...眼看即将靠近陆父的时候。 陆父突然嗯声抬头...目光森寒,房内顿时阴风骤起,满地鸡毛横飞。 霎时间,吓得几个女孩花容失色,惊慌的跑出房间。 这么一折腾,短发女瞬间没了兴趣,还不由得埋怨起来:“这叫什么事?难道,我们不够魅力?” 这话气的长腿女叉腰一叹:“我们怎么会没有魅力?依我看,说不定是这鬼,生前就是个同性恋...不然怎么会无动于衷,甚至才看我们一眼,就那么生气?” 张静雪也说有这可能,感觉都快恶心死了。 几个女孩事后,都说刚才那一幕丢死人了。急着要去换衣服,甚至短发女还打起了退堂鼓,说是:“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是去求求江大师。或者,真去找个道士来收鬼。” “等等,”平头男犹豫了下说:“要不让我来试试?” 几个女孩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平头男,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平头男却说:“他不是喜欢男的吗?让我试试,说不定能把他给拿下。” 我噗的一声就笑了,亏这平头男能想得出来。陈梦琪更是直呼:“少爷,笑死我了!” “有什么好笑的?”长腿女孩有些不乐意:“都是你们出的损招,故意折腾我们。骗我们出丑,现在还笑。” “就是,”陆晓萌也埋怨:“你们就是骗子...愚弄我们。” 陈梦琪不乐意:“谁骗你们了?” 陆晓萌叉腰:“既然你们不是骗子,那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他刚才会生气,还把我们赶出来。” 我一指房内说:“你没看,他一直在画某个女人吗?他应该是痴情太深,只喜欢画中的女人,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要想引起他的注意,就要投其所好。除非你会舞文弄墨,或者,能请来画中的女人。” 我话音刚落,就看见陆父又画完了一幅美人图,还是那个女人。但他这次,似乎对这幅画很满意,面带笑意的看着画,深情的念叨:“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是那首陆游的诗,我心里一怔的同时... 陆晓萌悄然闯入房内,随后口中念叨:“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第十五章 我没说过 “少爷,”陈梦琪挽着我说:“刚才两首诗,前两句相同。但是后两句却不一样,后面陆晓萌念得,就是宋代诗人陆游的诗。” 我听得一脸尴尬:“你这文化,某音学的吧。冲身陆父念的,那才是陆游当年写下的原句...那时候陆游81岁,思念已故的前妻。所以原诗当中,更显天人永隔的无奈......至于陆晓萌念得,是现代网上篡改的。经常被某音主播发成文案。以至于现在去百度查,都把后面陆晓萌念得,当成了原句...因为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这句通俗易懂,思念之情显得尤为明显,所以才更入人心。” 刚解释完,就听房内的陆父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聪慧的女子,难得,实属难得啊。” “您过奖了!”陆晓萌礼貌一笑,搭手弯腰一礼。 陆父见状,急忙伸手将她扶起...可起身看着晓萌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你的才情,倒是让我想起了她...只恨当年,造化弄人,郎有情妾有意,却又不能长相厮守。” “她是谁?”陆晓萌激动过后,恢复了平静说:“先生,可否和小女子一叙,诉尽那心中感伤?” “也罢,”陆父一叹:“难得见你这等才情的女子。便也是你我的缘分。不过...”陆父沉眉看向门外。 “我来,”陆晓萌一咬薄唇,索性回头直接将门关上,两扇木门拉拢的瞬间,她还撇着嘴,冲我一眨眼睛。 “砰”的一声,大门就合上了... 这可把我给吓坏了,掂量一下事情的轻重,我当即一咬牙,决定进去把人带出来。 可几个大学生却拉着我,还说我是想进去坏事。 就连张静雪都在劝我:“放心吧,我最了解晓萌,没把握的事她不会做的。况且舞文弄墨,晓萌都都比以前的秀才强。现在要想渡鬼,你不也得调查他的来历...晓萌去,最合适不过。” 这话才刚刚让我心安,就听房内突然一喝:“滚...你滚出去。” 很快,木门再次拉开,陆晓萌哭丧着脸走了出来。 刚才俏皮的劲全没了...等她关上门,众人都围了上去。问清楚了吗,这老色鬼,什么来历。 陆晓萌当即沉眉:“估计说了你们也不信...那也算得上,近千年来的一个痴情男。” “谁啊,”众人惊奇。只听陆晓萌说:“我老祖宗,陆游啊!” “什么?”众人议论声顿时就炸了:“晓萌,你不会骗我们吧...那老色鬼,是陆游?” “那可是距今八百多年前的人,”短发女惊呼:“这怎么可能?” “真的啊,”陆晓萌一跺脚,无奈看向我:“你们不信,问问江少爷。” “江大师,不是...江少爷,”众人越发好奇的问:“里面那鬼,真的是陆游吗?” 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陆游,但我想:“如果他七情成执念。死的时候,一口气血吐在什么东西上...历经八百年,那股执念没有解开的话。的确...的确有可能存到现在。” 可他依附在什么东西上,躲过了雷劫...还历经了八百年? “对了,”陆晓萌当即挑眉:“难道是今天找到的陪葬金钗,钗头凤!” “什么钗头凤?”众人不解,只听陆晓萌说起:“当年陆游和唐婉结婚,唐家就是以一只金凤钗,作为陪嫁品。而陆游千古传世的作品有很多...其中,最令人称颂的,就是《钗头凤,红酥手》这词就题在沈园...相传唐婉也曾在几年后,才看到这首插头凤...随后她有感而发,也题壁沈园,同阕相和了另一首《钗头凤,世情薄》....据说题壁之后,唐婉回去便一病不起,死在了那年秋天...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说,是陆游这首词,间接害死了唐婉。” “厉害,”众人鼓掌,直呼才女... “不过,”张静雪不合时宜的问:“既然是你老祖宗,为什么你会被赶出来?” “我...”陆晓萌脸色一变:“我想着网上热词,说的他挺高兴的。就多说了一句网上热传的,世人皆颂钗头凤,无人怜他赵士程...就被赶出来了。” “还真是小气,这明明就是事实...”众人义愤填膺,或辱骂,或埋怨,甚至连平头男都说:“要不是陆游,留下那么多诗篇...那后世绝对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现在,居然还怕人说?” “你们别说了,”陆晓萌柳眉紧蹙:“那好歹,是我老祖宗...你们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骂我祖宗。” “额,”几个大学生蓦然对视,脸色说不清的尴尬... 只有陈梦琪呆呆的问我:“少爷,赵士程是谁?” 以前我也不知道,但昨天听陆晓萌说过:“当初,陆游休妻唐婉,唐婉就嫁给了赵士程...赵士程,才称得上是千古第一次痴情人。” 陈梦琪饶有兴致追问起这个故事,我也正打算跟她从头说起的时候......耳边,却突然听到陆晓萌一声惊呼:“有了...我想到办法化怨了。” “快说,”众人催促...只听陆晓萌说:“让唐婉和他见一面。” 霍,我不得不承认,还真被她说到点子上了... “可是,唐婉的鬼魂,难道也存到了现在?”众人白了她一眼:“去哪找唐婉。” 陆晓萌抿嘴一笑:“不知道了吧?鬼的眼睛是绿色的,她眼前的东西是没有色彩的...所以鬼最好骗。我只要假装成唐婉,不就解决了!” 众人拍手称绝...当即就带她去准备。 陈梦琪傻傻的看着我:“少爷,您缺不缺心眼?连这都和她说了?” “我,”我记得:“我没说过啊!” 第十六章 奇怪尸斑 女魅的事情中,我根本没说过这点。 直到张静雪换好衣服,悄悄倒了回来。听她说...这些都是很久以前,陈航告诉陆晓萌的,说这鬼的视野中,就像是以前老式的绿屏手机。根本没有色彩。 但陆晓萌以前,根本不信世界上有鬼,对陈航也是爱答不理... 解释完,张静雪问:“少爷,晓萌如果假装唐婉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会很危险,”我点了点头告诉张静雪,其实只要陆晓萌帮我向陈家借刀,我就会帮他渡了这个鬼...至于借刀的原因,我也对张静雪说的清清楚楚,只要除了魃,立马就会归还。 可张静雪一脸无奈:“少爷,您是不知道,这陈航每次去学校找晓萌...晓萌都没给他好脸。尤其是读大学以后,特别怕人知道她有未婚夫,还是个看阴阳的。所以晓萌电话拉黑,陈航去学校找她,她也是避而不见。她对陈航,那是没有半点好感,她是根本不会帮你开口借刀的。” “那怎么办?”我略一沉眉...只听张静雪埋怨,少爷,难道就为这,您就见死不救?让一个女孩冒险? 陈梦琪听完,忙声打断:“听你的口气,还是我家少爷的错?” 张静雪无奈的说,其实晓萌敢那么闹,就是听张静雪说起过古墓的事情,知道我曾经为了救张静雪,不顾生死跟着进入石室。所以陆晓萌才敢肆无忌惮,因为她相信。如果真出事,我一定会救她...因为我心善,绝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少拿这些话给我戴高帽,我可不吃这一套,”这话说的冰冷,但我还是心一软,拿回交给张静雪的挂铃,抹去上面的朱砂,重新画了个护身咒...既然是渡魂,那就只能请堂上白婆婆入咒。 随即将挂铃递给张静雪,让她想办法交给陆晓萌随身带着。 张静雪点头离开...几个大学生耽误那么久,居然是帮陆晓萌化妆,还帮着她彩排练习。他们全然把这当做了一场舞台剧。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才重新走了回来... 在陆晓萌即将进去的时候,我最后一次劝道:“这不是儿戏,一旦被揭穿,这无异于欺骗别人的感情。越是深情的人,越怕欺骗。当初面对画中女魅,我仅仅是一个称呼出错,就差点丢了小命...别的不说,你冒充唐婉进去,想好该怎么称呼陆游吗?” “老公...丈夫...男人?”几个大学生叽叽喳喳...只有陆晓萌说:“古时候哪有那些称呼,当然是称夫君,亦或官人。” “没错,还是晓萌厉害...”众人高捧之下,还将我一推,全都嫌我碍事。几个女生还夸,陆晓萌刚才化妆的时候,排练的根本没问题。甚至大家集思广益,已经想过所有可能面对的问题。 “去吧晓萌...一定能行的!”在众人的催促声下,近乎是把陆晓萌推进了房间... 随后,长腿女双手环抱着从我挑眉:“江大师,这事钱可就凉了!” “还以为你们这行,有多神秘。”平头男越发不屑,还声称要带着几个女孩,回上京就组团看事,将来也能吃这碗饭。 不过,陈梦琪却道:“陆游和唐婉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能称夫君?” 几个大学生闻言就笑了:“既然这陆游爱着唐婉,那肯定就希望唐婉叫他夫君啊。这不是满足他的愿望吗?” 不过,这显然是弄巧成拙...果不其然! 房内,陆晓萌刚喊出夫君两个字...冲身的陆父便沉眉发怒:“你是什么人?” “我,”陆晓萌惊慌发抖:“我是唐婉啊。” “靡靡之声,嫣敢亵渎于她,”冲身陆父一喝,顿时阴风骤起,陆晓萌转身想跑,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如拽绳的牛一样。脚下没动,可整个人却滑向了陆父... “晓萌,”几个大学生疾呼,可是没人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晓萌被陆父掐着脖子。 “江,江少爷救我,”陆晓萌近乎窒息的喊出怪音... 我手中掐诀,在心里念咒,咒落瞬间,陆晓萌腰间铃响,一道白光骤现,赫然耀眼...冲身陆父下意识松手,死死挡着眼睛。 我赶忙借着这个空档,上前拉出陆晓萌... 待出门回头,只见冲身陆父摇头清醒之后。气的一指陆晓萌:“你,你,”胸口气的骤然起伏。 陆晓萌劫后余生,全然没有后怕,此刻反而冲着房内庆幸一笑... 这一笑,更是气的冲身陆父一口气血喷涌,身如大树坍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陆晓萌的笑容僵硬了,下意识喊了一声:“爸,” 可她又不敢进去查看,只能无助的看我:“江少爷,我爸他...” “这不是很正常吗?”声落形聚,一个面色森然的老太太,连我都吓了一跳,是白婆婆显化,她驼着背抬脸,惊的众人心生骇然... 那张恐怖的脸,连我都不敢直视。更别说这些大学生,他们唏嘘着眼前,这是人还是鬼。 只有陆晓萌,定了定神问:“我爸那种情况,是正常的吗?” 白婆婆森然一笑:“多少年了,哪次你肆无忌惮,任性胡为的背后,他们不是这样?” “我,”陆晓萌俏脸一愣...白婆婆目光死死盯着陆晓萌。 看的她心里忐忑:“您,您别这样看我。” 白婆婆指向她的脖间:“拿个镜子看看吧,都已经起了尸斑。” “什么?”众人惊讶的围了过去,好奇的摸了摸:“晓萌,你的脖子上...真的起了一些奇怪的斑纹。” 就连寸头男,都惊骇的试了试:“这,这就是尸斑吗?这不应该是死人,才会长尸斑吗?” 呵呵,白婆婆的笑声,一如既往的凄惨,她死死盯着寸头男,如鬼魅之音:“难道你不知道,将死之人,也会起尸斑。” 第十七章 九娘现身 “那岂不是说晓萌就快...”几个大学生捂嘴惊骇。 可白婆婆如鬼般森冷:“不只是她,还有你们!” “我们?”几个大学生诧异的指着自己。这才发现,他们的手上,竟然也和陆晓萌一样,长出了奇怪的斑纹。 “这东西居然会传染?”他们愕然睁大了眼睛,也顾不上白婆婆是神还是鬼,都在求她救救自己。 白婆婆只道:“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这都是咎由自取。” 这话可把几个大学生吓坏了,长腿女居然还说自己是无辜的,埋怨陆晓萌和寸头男,进去招惹的什么鬼,居然惹出尸斑。 “你们无辜?”白婆婆厉声沉问:“那这女娃是谁害的?谁把她推进去的?谁怂恿她的?别人阻止劝诫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 随着白婆婆逼问,众人连连退后... 短发女直接就哭了,还埋怨白婆婆,明知道这尸斑会传染,刚才为什么不提醒她们。 “良言相劝有用吗?”白婆婆数落:“你们的好奇,任性,刻薄的语言,伤害的从来都是别人。现在一到自己身上,你们就怕了?”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很后悔,”寸头男直接就跪了,其它几个女孩见状,都跟着下跪,求白婆婆救救她们。 “少爷,”陈梦琪担忧的拉着我:“要不,您跟白婆婆说下情。” 我摇了摇头:“不用,白婆婆是白仙刺猬,别看她面恶,但却是堂上最心善的一位。” 果不其然,白婆婆长叹一口气:“既有悔意,那还有救...赶紧回房,取自己的悔泪,擦拭斑纹的地方,直至斑消。” “眼泪?”几个大学生也顾不上真假,当即拜了白婆婆,就各自离开。 只有陆晓萌留了下来:“您能不能,也帮忙看看我爸。” 白婆婆冷哼一声:“亏你现在,想起你爸了...早前和几个朋友任性妄为的时候,你在意过他的生死?” “我...”陆晓萌低头含泪。白婆婆憋了她一眼,才走进房间。 可当她进去眯眼一看陆父,便道:“江辰,自己来看看。” “怎么了?”我赶忙上前,细看陆父已经浑身布满了尸斑。嘴角,耳朵,鼻腔都有渗出的血迹。细探五脏,明显已经受损:“可我昨天检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那么严重。” 白婆婆目光死死的盯着我:“那是因为今晚找来的鬼,怨气极重...试问,哪一份刻骨的相思,不是伤及五脏?” “我,”我心里充满了纠结:“我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白婆婆眯着眼说:“你明知道冲了身子,迷精日久,也会折寿,伤人体魄。却为了借刀,至人命于不顾。倘若真出了差错,你良心过的去吗?” 我心里顿生悔意之后...白婆婆才俯身,以银针护住心脉。 随即将手一挥,冲身陆父再度醒来...他起身就扑向我,就在我惊骇的瞬间。身后一声:“表哥,” “婉儿,”冲身陆父愕然抬头:“真的是你!” “是我,”身后那道宛若银铃的声音,颇显情深。 白婆婆目光冰冷朝我一瞪,心里顿时传来她的声音:“还不快走!” 我赶忙应声离开......可转身我才发现,进门说话的女人一头白发,却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美,美到令人惊骇。只一眼,就让我的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我相信,但凡是个男人,只要看过一眼,都绝对忘不了这张绝美的脸。 我甚至都楞在了原地,她美眸轻瞟...略微一皱的同时,九娘恶狠狠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还不快滚!” 她居然是九娘...我赶忙低头,走出了房间。 想来也是,就算白婆婆下阴,也不可能带回八百年前,唐婉的阴魂...是九娘魅惑了心智,让陆游眼前,看到了唐婉。 “少爷你看,真的是唐婉,”陈梦琪和陆晓萌还在门口窥视.. .看着陆游和唐婉,犹如在梦中相见,正当我们期待,陆游在遇唐婉,会说些什么的时候。 白婆婆却挥手,嘭的一声,关上了木门... 陈梦琪略显失望,也越发好奇:“这唐婉和陆游,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想知道吗?”陆晓萌再次说起了这个故事,尽管某音上也能查到,但陆晓萌说的,却是最完整的...... 第十八章 那不是爱 那年,九岁的陆游和六岁的表妹唐婉订了娃娃亲,陆家还有一只精美无比的家传凤钗作为信物,在唐婉16岁时,她性格温婉端庄,又生的花容月貌。还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慕名求亲的王侯公子络绎不绝,但是皆被唐家婉拒。 同年,唐婉就嫁给了同样才华横溢的陆游,婚后两人情色和谐,幸福美满。 但是陆游的母亲,却认为唐婉把儿子的魂都勾走了。令他整天沉溺于二人世界,不思进取,再加上唐婉嫁来一年多,还是没能生下一儿半女,所以强势的陆母,决定必须休妻。 不能让他耽误了儿子前程,断了陆家香火。在那个孝大于天的时代,陆游只能跪在母亲面前苦苦哀求,可是陆母心意已决!没有任何转还的余地,但陆游舍不得唐婉,便想了一出“假离婚”,她悄悄把妻子安置在别处小苑,私下两人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陆母发现后大发雷霆......由于陆母棒打鸳鸯,陆游不得不休了爱妻...唐婉最终只能含泪,带着一纸休书回到了娘家。 唐婉回娘家后终日郁郁寡欢...而陆游在休妻后不久,就在母亲的安排下另娶王氏为妻。唐婉听到这些消息后,心中更加烦闷,就在这时,一名宗室子弟悄然进入了他的世界。 他叫赵士程,宋太宗的五世孙,仪王赵仲湜的儿子,他原本就对唐婉一见钟情!可惜那时,唐婉已和陆游定亲。他能给的,只有祝福...可是如今,他听闻唐婉被休,在心疼之余,又暗自庆幸!立马前往唐府...随后,他丝毫不顾及自己黄室贵胄的身份,也不在乎唐婉能否生育,以及被休的过去。 只表示愿娶她为妻,永不变心。唐婉被他真心所打动,便答应了。就这样,一个王子娶被休弃妇的消息,震惊一时。 众人更是议论纷纷,但赵士程却抵住了天下人的非议,执意通过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娶唐宛入门为妻。 婚后,在赵士程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唐婉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两人过起了平淡恬适的生活,但是某天... 一场偶遇,一首情诗,竟酿成了一个悲剧! 绍兴21年,唐婉突发兴致,想去沈园游玩,赵士程便陪他去参观。没想到,竟然巧遇同来散心的陆游,三人相顾无言。 片刻后,赵士程突然说到有公务在身,急需处理,过会儿再来接唐婉。赵士程离开后,还专门请人送来酒菜...而沈园内的陆游和唐婉。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静坐片刻后,唐婉叹了口气,起身离去...就望着前妻离去的背影,陆游百感交集,提笔在院墙上写下了一首《钗头凤,红酥手》...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几年后,唐婉在游沈园,这才看见陆游所写的词。霎时万千悲痛,尽涌心头。于是同阕相和,写下另一首《钗头凤,世情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回去后唐婉一病不起,赵士程则日夜守在床边照顾她,可依旧无力回天。同年秋,唐婉抑郁而终,年仅28岁... 而赵士程守灵三年之后,便请缨上了战场,死在了疆场上,魂寻唐婉而去...史书上,寥寥几字,评价其,生前不纳妾,死后不复娶,深情只予一人。 晚年的陆游,也频频记挂沈园,为唐婉多次做诗缅怀。也印证了那一句诗...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他的沈园诗,正如陈衍所评: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古论,不可无此诗。 陆游留给人间的是千秋至情。他为唐婉写过的悼念诗词,时至今日,也不禁在他的诗词中,为陆游扼腕而叹... 听完,陈梦琪不禁感慨:“赵士程十年陪伴,居然还不如陆游一首词...可怜!其实,我要是唐婉,我就会爱赵士程...毕竟,对于女人而言,只要他真心爱我,我管他是人谁鬼。” “很多人都会这样说,”但我问:“你面对黄皮子的时候,怎么反悔了?” “我...”陈梦琪沉眉一皱。其实,我也相信:“陆游深爱唐婉,生前所做的诗词,便不难看出。更何况,历经八百年,执着于情爱,怨气难散,可见他也是深情之人。” “不是爱,”声落形聚,白婆婆只叹:“那是悔!” “悔?”我闻言一惊,这点我全然没有想到:“是啊,陆游后悔休了妻,后悔听了陆母的话,后悔没有维护唐婉......应该还曾后悔,当年提壁一词钗头凤,害的唐婉郁郁而终。所以他晚年频频梦游沈园,不只是对唐婉的爱。更多的是后悔!” 只见白婆婆点头:“这悔,不在人的七情之中...可这七情执念,生前成悔,死后成怨。走错一段路,爱错一个人,说错一句话,就连错过一次机会,都会生悔......人,无时无刻不在悔中度日。这悔字是由一个心,一个每组成...心中每每所想之事,所念之人,皆是心中的悔!” 第十九章 陆家事完 “人只要活着,”在白婆婆看来:“就要走好每一步路,谨慎每一个选择。切不要一悔,憾终生呐!” “是,”我连忙弯腰一礼:“诚谢堂上白仙提点。” 她目光浑浊:“你们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便念他是个痴情人...我会亲自带他下阴。” 我带着两个女孩应声离开... 路上,陈梦琪还担忧:“少爷,悔泪真的就能擦去几个大学生,身上的尸斑吗?” “既然是白婆婆说的,就应该能吧,”我释然说道...但心里却很清楚。尸斑怎么会传染,这应该是白婆婆小惩大诫,又或者是冲身陆父,几百年的阴气所聚。 悔泪,便是给这这些大学生的教训... 想来,谁没有叛逆的时候。从小到大,能令人吸取教训,真正成长的,都不是旁人的良言相劝,而是一次次闯祸之后,因为后悔,所流过的眼泪。 相传...人死后,在奈何桥喝下的那碗忘记前世孟婆汤。就是一个人生前悔恨,而留下的眼泪。 我和陈梦琪,守着陆家大堂,不知不觉就睡在了... 直到天亮后,被陆母的惊呼声吵醒。说是陆董已经清醒过来,忙着让下人炖汤,也来请我,去看了看陆董的状况。 我进入房间,就连胡九娘和白婆婆也不见了...我取了陆父心脉上的银针,借堂上柳絮看事,写了药方。让陆母安排抓药,补补气血五脏。 “谢谢江大师,”陆母连连感恩。 几个大学生,很快也来了。但他们这次,是来像陆父和陆董道歉的...尽管陆母,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对几个大学生,突然的改变,还是很高兴。 让家里的佣人准备了丰富的早餐款待...但我没脸吃,起身作别。说是上京,还有急事。 陆晓萌忙劝:“江少爷,您好歹,吃了饭在走。” 我摇了摇头:“出马弟子只吃事主一饭。” “哪有那么奇怪的规矩?”陆晓萌不信。 我说:“这碗饭,行规叫做断头饭...沾了事主因果,便是为事主卖命。只可惜,我对不起你们陆家那碗饭。所以事钱,我也没脸在收。” 说完,拱手一礼作别......就在我离开上车之际,陆晓萌却追了出来:“江少爷,怎么?你...不打算找我帮忙借刀了?” 我这才想起:“你,愿意帮忙吗?” “当然,”她略微一笑:“这事,我一定会帮你...不过现在还早,你先回上京,我晚点会去找他。” “真的吗?”这让我特别意外,后来才听陆晓萌说,是张静雪一早就去求了陆晓萌...说是古墓僵尸的事情,张静雪一直很后悔,她也一直想要为除掉僵尸做些什么,弥补自己的过错......其实,别看张静雪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只是明白,后悔是没用的。当错事已成,唯一能做的,便是弥补...所以,她整天缠着徐家打听消息。也经常去缠着陈西南,都是为了除魃。 “这还真没想到,”我接下来,忍不住问:“真要你开口,像陈家借刀,你会不会...” 话没说完,她就一笑:“我以前讨厌陈航,因为我觉得这世界没有鬼。他就是一个骗子,但是现在,我特别好奇你们这个职业,我想去探寻...不过这次,我会心怀敬畏的去探寻。正好,就利用开口借刀的事情,去找陈航!” 太好了,我内心激动不已,和陆晓萌当即留了电话... 回到上京后,我上了完事香...等马思雨回家,我把陆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听完,她质疑的问:“江辰...你是不是说错了?这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这首诗,是唐朝诗人,白居易作的。” “没错,我也查过,”但我发现:“陆游生前就很喜欢白居易...不只是因为诗词,而是白居易,也曾经遇到和陆游相似的爱情经历,可是白居易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决定。所以陆游后悔,悔该和白居易一样,叛逆一次!” “胡说,”马思雨抿嘴一笑,我也一笑,将她一览入怀... 她在怀中问道:“江辰,那你说下辈子,唐婉和陆游,会相遇吗?” “一定会的,毕竟今生的相遇,都是上辈子苦苦求来的缘分。人,终归是因缘而聚,”我现在只担心:“陆晓萌能不能借到刀,她和陈航会怎么样!” 马思雨噗嗤一笑:“我看,陆晓萌一定会在探索阴阳的路上,好奇一个人。然后情不自禁的探索那个人,接着不由自主的爱上他......就像我一样!” “这是变相表白吗?”我傻笑着将她环抱起来,进入卧房,正在两人干柴烈火的时候... 陆晓萌打来了电话,说是刀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明天她会来上京报名开学,下午就和陈航,一起来我的咖啡厅详谈。 我激动坏了,再三感谢后挂了电话... 这让马思雨的表情,显得极其复杂。我明白她的担心,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她却一笑:“没关系,我能理解...” “真的吗?”我问,她双手勾着我的脖子,凑在唇间一吻:“嗯,我能理解和支持你...但你出去平事,也要事事要小心...毕竟,出马看尽因果,是没有来世的。” “嗯,”我心里一暖,动情的吻了下去... 我们终究迎来了这一夜,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第二十章 借刀的事 第二天,我一上午都没打通陈西南的电话...直到下午,陈西南离开八卦村后,才有信号给我回电。 我在电话里,把陆家平事的过程,和借刀的事,完整的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完,还特别嘱咐了我几句。教我如何应付陈家的人...如果来的真是陈航。那借刀的事,多半就妥了。 “为什么,”我还在问...陆晓萌就已经带着陈航,走进了咖啡厅。 这个陈航应该也是二十出头,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但无论怎么看,他也更显稚气... 咖啡厅的服务员,急忙招呼他们入座...我则是楞在一旁,听电话里的陈西南说:“陈航终归年幼...容易被人蛊惑,和你遇到的几个大学生一样!如果换陈家另外几个老狐狸来...别说借刀,你连看,估计都看不到。” “原来,”我释然一笑:“他们已经来了,晚点我在打给你。”随着话落,我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少爷,客人到了...”陈梦琪上了咖啡,回头冲我一笑。 “知道了,”我笑脸迎了上去... 坐下还没等我开口,陈航就质疑:“你是纳兰家的人?” “不是,”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继承了师傅的堂口,并不是出自三大世家。” “那你师傅,是什么人?”陈航打量着我。 我依照陈西南的话说:“我师傅是从关外,渡世过来的,名叫刘承。” 陈航微楞:“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我奉承的说:“出马弟子众多,但有本事有名号的,都在三大世家...而且要论灭僵除魃,还得看陈家。” 陈航严谨的表情,顿时松懈一笑:“你们借刀除魃。真的有把握吗?” “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我们有试一试的办法,”我随即将陈家村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包括金缕玉衣的缺陷,也全都告诉了他... 他听得饶有兴致,追问:“你们借到刀,具体打算怎么对付西周哀王?” “这个,”我抬起已经冰冷的咖啡,抿了一口,不做回答! “你倒是说啊,”陈航催促后,沉眉意识到:“看来相家,是信不过我。” “怎么会?”我笑了笑,但确实不得不防陈家...因为陈西南刚才在电话里一语道破陆家的事。钗头凤传承八百年。而陆晓萌的太爷爷才死多久? 如果真的只是一件陪葬品,当初陈家开启下水泥鳅穴,怎么会没发现? 所以...无论陈航看起来多么人畜无害。我也不能把计划全盘告诉他。 陈航冷哼起身:“既然不肯坦诚相待,那就不该让我来。”说完作势就要离开,好在陆晓萌忙声劝阻... “陈少爷别生气...”我也做起了样子,还说这事,是我和别人合作出马。所以整个计划,我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合作出马?”陈航警惕的问那个人是谁。 我说:“这人,你也认识...他叫陈西南!” “是他?”陈航表情骤变:“我堂哥?” 我点了点头说:“就是他让我找你借刀的...还让你回去绝对保密。事成之后,除魃之名是你的,或者说你们陈家的。但这事钱...”我按陈西南的嘱咐,装出一副财迷的样子:“事钱,可就是我和他的。” 陈航不屑的看了我一眼。他只在意:“多少钱?居然能让我堂哥动心?” 我谎称:“西周哀王放出来已经快两个月了,祸害了不少人?上面一直交给纳兰家,都没能平事。所以上面,暗地里悬赏五千万...” “五千万?”陈航释然一笑:“难怪......那这刀,我可以借,不过我有条件。” 我顿了顿:“什么条件?” 他随即说起,其实要想借刀,陈家的人根本不会同意...所以陈航只能把它偷出来,而且这刀,也不能交给外人。 所以我们要提前找到古魃的位置,在联系他......他当晚偷刀出来,就要立刻除魃。 这完全和陈西南猜想的一样...我点头答应,还说:“除魃的时候,我们会将古魃困住,由你给他致命的一刀。这样,除魃的功德,名声,都是你的。” “那好,事情就那么定了!”陈航一笑起身,我送他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 待他走远,我才打电话给了陈西南。 电话接通,我还没开口...就听他疾呼:“江辰,赶紧准备东西,纳兰欣已经找到了古魃...” 第二十一章 心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有些无措......甚至,我全然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陈西南也顾不上:“你自己看着办,但凡觉得能用的,都带上...尤其是,你身边那个女孩一定要带上。还要准备大量的银粉。” “陈梦琪?”我顿时一愣:“为什么要带她?” 陈西南没有解释,只强调:“反正你一定要带上她...还有银粉的事情,别忘了!” 随后他挂了电话,我把事情告诉陈梦琪...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开始准备:“印,旗,鼓,针,鞭...这些肯定是要带的,还有黄符,朱砂,挂铃...对了,还有糯米和火罐。” “这次,你不怕吗?”我担忧的问。 她一笑:“不怕,少爷要去的地方,就是阴曹地府,我都陪你去。” “呸,说什么呢?”不过这话,令我莫名暖心,随说:“放心吧,这次虽然危险。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她闻言一愣,半响才说:“好,我相信少爷......其他的我来收拾,你快去找思雨小姐,准备银粉。” 我应声出门......找来思雨陪同,去了一家饰品店。现代人所谓的银粉,多是指的铝粉。一种银色的金属颜料。 可陈西南口中的银粉,一定是说银质的粉末...因为五帝钱和银粉,都是克制僵尸的。 只可惜银粉这东西,在古时候较多,毕竟那会的人。用的就是银子,可是现代大家多用纸币。也只能在珠宝行买下银饰,让他们找人碾成粉。 在这个过程中,思雨突然叫我:“江辰,你快看这块玉。” “怎么了?”我看了看,玉质还不错,像是一块生肖玉坠,正面玉雕一条红蛇。我随问她:“喜欢吗?我送你!” 她一笑:“你能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助手?” “陈梦琪吗?她怎么了?”我全然不觉...只听思雨提起,上次我问过她,陈梦琪的年龄。所以她回来,特意查了下身份证的复印件。发现陈梦琪再有三天,就是22岁的生日。 思雨细看玉坠:“不如,就买这个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也好,我堂上柳仙也是红蛇,如果请柳絮法相入玉,也省的我一次次的画护身符。”说完,我当即决定买了下来。和打包装袋的银粉,一起买单。 买完单,才顿觉心疼...完全没想到,这么一小袋银粉,居然那么贵。 两人回到咖啡厅,已经是夜幕降临...陈梦琪收拾好了东西,全都装到了车上。她上车催促:“少爷,走吧!” “好,”我应声看向思雨道别... 可马思雨欲言又止,眼神非常的复杂。我冲她一笑,“不用担心,平事的时候,我会小心的!”“嗯,”她点头应声后,我才拉开车门...却听她突然喊道:“江辰!” 我一愣:“怎么了?” 她轻咬薄唇后,上前抱住了我。 我心跳的很快,紧张的浑身一颤。 她抱了我很久,才松开我,冲我一笑:“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欣然难舍...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辛苦你一个人看家。” 她甜甜一笑,猝不及防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放心吧!” 我这才上了车...陈梦琪开车离开后,才问:“少爷,这平事又去不了几天,干嘛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我沉眉顿了顿:“坦白说,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为什么?”陈梦琪问...但我也说不上来:“尤其是从陆家回来,我就一直在想,当时我在石室看到的八卦阵,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可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只恨当时,我在石室内,没有细看清楚。” “别想了少爷,”陈梦琪说:“这次有陈西南,还有纳兰欣,我们一定能平事!上次在陈家村,不就已经困住了西周哀王。当时缺的就是陈家那把刀...现在刀也借到了,还有什么顾虑?” “是啊,”我也想不通,心里为什么会不安... 接下来一天一夜的车程,我和陈梦琪轮换开车,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抵达。 “没想到,又是这种鬼地方,”不怪陈梦琪下车抱怨...因为眼前,竟是群山环绕,高山林密。山脚居然还临时拦起了铁网。甚至有军队的人,把守着各个上山路口。 突然被一道电筒光晃到了眼睛,一个身穿迷彩服人的人,立马过来盘问:“你们是什么人?” 陈梦琪谎称:“我们,我们是想去山上露营的。” 闻言,迷彩男移开了直射眼睛的电筒光:“换个地方露营吧,从今天开始,这一片都会暂时封山。” “为什么?”陈梦琪打听:“是不是山上,出了什么事?” 迷彩男说:“有通缉犯躲进了深山,在抓捕到人犯之前。任何人都不准上山...就连村寨的人,都已经转移...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陈梦琪感谢了几句,才拉着我离开...上车后,陈梦琪说:“少爷,这事不对啊。如果真的有逃犯躲进去,军方的人,压根不会对外透露的。而且他连村子里的人转移,这种事居然都说的清清楚楚...是这小哥人好,还是欲盖弥彰?” “显然是山里出事了,”我摸出手机,打给了陈西南... 第二十二章 上山前 他其实早我们一步到了这。但也同样被军方的人劝返... 所以,他和纳兰欣约在两公里外的农家乐见面。在电话里,我甚至还听到了旁人和他争执的声音。 如约到了农家乐才发现...刚才吵嚷的,居然就是上次陈西南,用定身符对付的赵欣茹。她是纳兰家的外门出马弟子... 此刻,她还在和陈西南争执:“除了魃,这事肯定算我们纳兰家的功德。凭什么算他们陈家?” 陈西南已经烦了:“如果这点不肯让步,那合作的事,免谈......缺了你们纳兰家的人,我大可以找别人代替。可缺了陈家的刀,你们能拿出轩辕剑?还是说,你们有别的替代品吗?” “你...”赵欣茹还想胡搅蛮缠...却被纳兰欣劝住:“算了,还是以大局为重。眼下除魃才是大事,一家一户的得失名望,已经不重要了。” “小师姑,”赵欣茹有些不甘心。 但纳兰欣心意已决:“这事,就那么定了...”还转身向陈西南保证:“平事的时候,我们都只在心里念咒,绝不会暴露纳兰家的身份...事后也绝不对外人提起,曾经参与过除魃。” “这是我第一次和纳兰家的人合作,我只希望,你会是个值得相信的人。”话落,陈西南才安排起接下来的事情...... 让我联系陈航,今晚就偷出火陨刀连夜赶来。算算陈家到这的距离...他带着刀,是不可能坐飞机的。只能开车,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会到。 所以,我们现在先休息一下。等到黎明破晓,就进山搜索古魃的踪迹...一定要在陈航赶来以前,找到古魃,最好还能困住他。 “如果在陈航赶来以前,没有找到怎么办?”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陈西南其实最担心这点:“陈航偷刀,第二天早上一定会被发现...如果不能在这速战速决,就怕陈家的人,为了追刀...会跟到这里坏事!” “难怪,”纳兰欣这才想通:“难怪你要我们明天鸡鸣破晓在进山。不只是为了休息准备,也是为了进山前,能够确定陈航已经偷到刀,顺利赶来...对吗?” 陈西南点了点头说:“如果不确定这点,那我们和古魃的缠斗,就失去了意义...而且这里不是陈家村,没人能帮我们布四象阵。只能靠我们五个人,各取一仙,对应五行之气和古魃周璇...” 详细的说完,大家各自开始准备......当我给陈航打完电话后。忍不住问陈西南:“你就不怕,陈航会把消息,透露给陈家的那些人?” 陈西南闻言一笑:“他不会...因为比起借刀,陈家更不能容忍,他偷刀出来,是和我共事除魃。” “那陈航,为什么还要帮我们?”这点我很费解。 陈西南说:“因为陈航,算是陈家这一代最有能力的一个。但他几乎是被关在温室里,太渴望证明自己。同龄的纳兰欣,还有姜家的那个女孩,早已经出马济世,名声在外。所以陈航,早就希望,有机会为陈家正名...” “是吗?”可我听起来:“怎么感觉,你像是有意帮他一把?” 他没有回答,但是表情极其复杂...我明白,终归小时候一起玩到大,难免会有感情的。想必陈航肯偷刀,也考虑了这份感情因素... 留他独自静坐发神,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 他微微点了点头,我才带着陈梦琪离开。 在上楼回房的时候,恰好路过纳兰欣的房间...透过虚掩的房门,还能清楚的听到赵欣茹说:“小师姑,其实我们根本没必要冒险...就算真要除魃,我们也可以叫纳兰家的人过来,帮忙在外围布置四象阵更稳妥。” “别说了,”纳兰欣很清楚:“如果纳兰家的人靠近,陈家是不会帮忙平事的。就算陈航带着刀过来,也会调头离开,绝不肯帮忙除魃...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真搞不懂,”赵欣茹怨道:“纳兰姜承的事情过去了六十多年,陈家怎么还放不下。” “纳兰姜承?”这名字令陈梦琪呢喃:“好耳熟的名字?” 陈梦琪细细回忆,但我却记得很清楚....推她离开后,我才出声提醒:“忘了吗?阎王刑场的事件中,兴村那个老爷子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说那里的阵,就是纳兰家的前辈,纳兰姜承布下的......当时那个高龄老爷子,还说我长得很像他。问我,那是不是我太爷爷。” 陈梦琪诧异的看我:“少爷,这些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这才回神,的确这些事我只对思雨说过...那我不免惊奇:“你怎么会觉得纳兰姜承这个名字耳熟。” 她俏眉突然一挑:“对了,我是一本书上看到的。” “什么书?”我问...她想了想说:“事务所那本《出马禁术》背面就有纳兰姜承的名字。” 第二十三章 脚步声 居然是那本书...我当即问她:“你看过那本书?” 她摇了摇头:“那些书,我才不感兴趣。因为我根本看不懂...不过,我怕你平事的时候需要查书,所以看起来古旧的书册,我都给您带来了。就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我顿觉心惊:“一定不能让人发现这本书,尤其是纳兰家的人。” 看我严谨的表情...陈梦琪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随后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次日鸡鸣破晓前,陈西南依次敲门叫醒了我们。 大家简单洗漱后,背上准备好的东西出了门......大山连绵,要想找到古魃并不容易。所以分成了两组。 纳兰欣和陈西南一组,我和陈梦琪还有赵欣茹,三人一组...两组分别从东、南两个方位上山搜寻...在山顶汇合后,在分别从西北两面下山。这样就不会有遗漏,一座山,一座山的搜索下去。 也不用担心古魃会逃离这片大山,因为山脚有军方把守...一旦有什么情况,他们会凭借通讯设备,联系纳兰欣。 趁着纳兰欣和军方交涉的时候...陈西南特意叮嘱我:“路上,一定要看紧纳兰家的人。” “怎么?”我说:“你还是信不过纳兰欣?” 他谨慎的说:“就算纳兰欣信得过,那赵欣茹呢?” 想起昨晚无意听到的对话,我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依照计划,大家分头上山..... 早前搜山还信心满满...可是找到中午,赵欣茹就忍不住抱怨:“这山高林密的,怎么找?” 她泄气的坐在溪边:“我真走不动了...要找,你们找吧...我都快累死了!” “那就休息一下!”我无奈,从背包里取来面包和水递给她:“吃完再走。” 她疲倦的接过东西,但丝毫没有领情。依旧抱怨:“要不还是放弃吧。我们就像是在大海捞针......就算古魃没有离开这,他要是躲在哪颗树背后,我们也很难发现他。” “别灰心,”我想:“古魃躲在大山林密之处,是为了避寒,上次徐道长也是在洞里找到他的。我们只要注意搜索山洞...就一定能找到他。” “但愿吧,”赵欣茹颇显失落的着面包... “少爷,”陈梦琪突然拽了拽我,一指溪边下水瀑布:“你快看那...” “怎么了?”我抬眼看去,薄薄的水帘背后,隐隐可见一个洞口。陈梦琪直呼:“像不像西游记里说的水帘洞?” “什么水帘洞?”我没看过西游记。 陈梦琪随即说起西游记里的故事...当她说到水帘洞,冬暖夏凉的时候。 我下意识起身走去,料想:“这古魃,或许就在里面。” “那我们要进去吗?”陈梦琪刚问出口...就听赵欣茹表态:“要去你们去...那么冷的天,我可不想穿过这水帘。打湿了,那得多冷?” “霍...你是有多娇贵?”陈梦琪说:“你到底还想不想找到古魃?” 赵欣茹不屑的一笑:“我是无所谓,反正除魃之后,功德名望都是陈家的...我们纳兰家又没有半点好处。事后,还会被人笑话,惹出的麻烦,让陈家善后。” “你,”陈梦琪气愤的想找她理论...我赶忙拉住她:“算了,等会山顶汇合,在跟纳兰欣说。” “可是现在怎么办?”陈梦琪问。我想:“你在这守着她,我进去看看。” 可陈梦琪不乐意:“让我在这,非得和她吵起来...我还是陪你进去吧。” “嗯,”我想了想,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真的在洞里遇到古魃,掐诀念咒,也总要有个人给我照明。 “走吧,”陈梦琪紧跟着我,穿过下流的水帘。直入洞穴,里面虽不是别有洞天,但是这山洞,竟出奇的深... 陈梦琪颤抖的拿出电筒照明,眼前竟一眼看不到头。 随着深入探寻,里面的气温竟真的比外面更温暖。我越发感觉,古魃就在这里...即便走的在怎么小心翼翼,轻微的脚步声,依旧能在深洞中回响。这声音,令我自己,都感到不安... “少爷小心!”陈梦琪突然将我一推,下意识护着我... 洞顶的蝙蝠扑腾着翅膀,发出奇怪的异响。吓得陈梦琪丢掉了手里的电筒,两只手胡乱拍打。 “几只蝙蝠而已,”我定了定心神,其实我被她那一嗓子反而吓得不轻。 “吓死我了少爷,”陈梦琪心有余悸的说。 我顿觉无语:“既然害怕,你干嘛还护着我。” “我要保护你啊...”陈梦琪脱口,令我心里暖暖的...刚想弯腰去捡起电筒,山洞里,竟回响起了...嘭,嘭,嘭的脚步声。 “你别动,”我下意识捡起电筒,照向陈梦琪...只见她摇头颤声:“我,我没动...这脚步声,会不会是赵欣茹,进来了?” “不对,”我侧耳细听动响...发现极有规律,每一步落脚,都很沉重。绝不是赵欣茹... “少爷...前面,”陈梦琪惊呼提醒。我看向眼前,洞道深处竟有一双腥红的眼睛,一起一伏之间,伴随着脚步声朝我们靠近。 第二十四章 红长鞭 我赶忙用电筒照过去... 强光映照在玉甲上显得格外耀眼。是他...身穿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我心里顿时一颤。 “先朝洞外跑,”我赶忙推着陈梦琪... 一边跑,我一边从兜里摸出黄符。可是.... “怎么了少爷?”陈梦琪问,我懊恼:“黄符全都湿了!” “那怎么办?”陈梦琪急声问道。我想:“先出去在说。” 两人跑的更快,随着洞内一声怪异的吼叫...声如气浪而来,透过山洞回音,只感觉耳膜都被快被震破了。 “少爷,”陈梦琪停下脚步紧捂着耳朵,她紧闭着美眸一脸痛楚的样子...那声音还在回荡,不断刺激着耳鼓。 刚有舒缓,陈梦琪就说:“少爷,为什么不引雷劈他?” “洞内没有黄符布阵,怎么引雷?”而且我也是才发现:“就算真的引雷,在这洞里,雷电的回响,只怕我们更受不了...快走!” 我拉着她,急身跑向洞外...耳边还不断传来西周哀王的嘶吼,那声音近乎引得山洞坍塌。 当我们穿过水帘,逃出洞外的那一刻...我只感觉耳朵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只看到陈梦琪焦急的张嘴,冲我说着什么,可我一点也听不到。 她急了,掰着我的头,转身一看...西周哀王竟一跳,穿过水帘追了上来。 “糟了,”我下意识惊呼,赶忙掐诀念咒:“请堂上九娘,借一咒雷电诛邪!” 咒落指出,顿时一道雷电劈在西周哀王的身上,可他根本毫无停滞,雷电甚至借着水渍不断在玉片金丝之间闪现蓝光... 陈梦琪拉着我,嘴上放慢速度喊着:“快跑!” 那嘴型我居然看懂了,示意她:“打电话通知纳兰欣还有陈西南,我的麒麟玉在他手里。” 可她沉眉摇头,用嘴型回应:“听不见...” 我心里咯噔一下,倒是想起了玉佩。赶忙取背包里的玉佩丢给陈梦琪。那是原本打算送她的生日礼物,原本还想着明天在给她。 “这是什么?”她张嘴诧异。可我完全听不到声音。也根本来不及解释...当即掐诀念咒,请柳絮上身诛邪。 咒落瞬间,指戳陈梦琪眉间,一条红蛇印记浮现... 松指的刹那,我大声喊着:“古魃,出来了!” “小声一点,”柳絮的声音传到我心里:“给我长鞭...” 我当即从背包里,把长鞭丢给她......狐黄白柳灰,对应金木水火土。 柳絮对离火,红鞭也是她成为的阴仙之后,皮肉所幻化出来的... 她腿如圆规空中一跃,长鞭在她手中翻腾,甩在西周哀王身上,顿时溅起阵阵火花。 “江辰,还不快跑,”柳絮才一个照面,就慌了:“我好像,根本顶不住!” “那怎么办?”我大声喊着,但自己根本听不到声。 九娘急声传到我的心里:“找陈西南和纳兰欣!” 我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顾着疾呼,全然不知道那边的回应。 直到那边挂了电话,我还特意发了信息和定位... 收起电话,就见柳絮一跃,翻身回头,拉着我疾呼:“快跑!” 可我不想走,忙说:“这里应该是绝佳的位置。只要他们到了,把西周哀王引到河里,就可以冻住他。” “可我顶不住,”柳絮说:“这西周哀王,雷火不侵,怎么周旋?” 这话不假,我只能跟着柳絮转身下山...只觉脚下突然一颤,九娘忙声提醒:“小心后面。” 柳絮闻声,赶忙将我推开...... 二人左右分散,西周哀王竟恰好落在我刚才所站的位置。 这一刻,我再次近距离的看到西周哀王....他遮脸的玉帘下,那双腥红眼睛死死盯着我。我居然能感受到情绪,是愤怒,憎恨,和仇视...我傻了,僵尸的眼睛不应该是无神的吗? 他身子突然朝我一动...柳絮急甩长鞭,死死缠着他的脚,可任凭柳絮怎么用力拉扯,西周哀王根本纹丝不动... “还不快躲开,”柳絮疾呼之后,我才忙身一闪。 可西周哀王脚下用力一奔,竟借用长鞭将柳絮狠狠甩到了一旁...尽管柳絮是阴仙,可终归借用的是陈梦琪的身体,皮肉在土石的摩擦出血痕。 我赶忙跑过去扶起柳絮......柳絮感觉不到擦伤的疼痛,起身掐诀念咒,顿时红鞭松开了西周哀王的脚,眨眼消失...顷刻间应咒,重新回到了柳絮的手中。 “跑,”柳絮拉着我转身疾奔,可是我这才想起:“赵欣茹,那个纳兰家的女孩。” “你还管她?”柳絮在我心里应声:“只怕她早就跑了。” “不对,”我这才反应,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她...难道真的被陈西南说中,她真的去接应纳兰家的人?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思绪间。 九娘急声再度传来:“小心!” 我一楞,柳絮再度将我推开...不过这次她却没有躲开,被西周哀王死死抓住了肩膀。 第二十五章 冻住他 “额...啊!”顷刻间惨叫破音,柳絮痛嚎的声音在我心里涤荡开来... 那声音令我的心里彻底乱了...九娘冷声在我心里一喝:“江辰,出手!” “怎么出手?”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右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抬起,指戳西周哀王眉间的位置。隔着遮脸玉帘,九娘魅声咒念:“天道清明,地道安宁...”咒落“宁神!” “九娘,”我心里急了:“这魅惑宁神之术,对僵尸有什么用?” 心里刚问出口,我就透过玉帘缝隙,看到那双原本腥红的双眼,红光变得暗淡...他居然松开了柳絮,宛若丧尸一般低头垂臂... “竟然真的有用,”我心里惊骇:“怎么会这样?” 九娘解释:“你刚才,不是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愤怒和仇视吗?怒和恶,也在七情之中...他早已经不是普通僵尸,而是古魃...一个沉淀两千多年,衍生七情的古魃!” “他...”我错愕一楞,只感觉这些话有些巅峰了我的认知。 不过细想,狐狸拜月,求上天开灵智修行,那僵尸吸食月亮精华,衍生出七情也就无可厚非。 “还愣着干嘛,”九娘怒斥:“还不快去看看柳絮?” “对,”我这才回神,去扶起柳絮...只见她一脸痛楚的紧捂着肩膀。衣服已经被抓破,伤口乌黑,还不断渗出黑血...我赶忙扶她到旁边坐下。拉开背包,打算先取糯米拔毒。 这时,心里却听九娘提醒:“江辰,他来了!” 我赶忙回头...虽然听不见耳边的声音,但能看到西周哀王仰天在怒吼...一番嘶吼过后,他垂头平视,那双眼睛变得越发鲜红 “该怎么办?”柳絮也急了...九娘厉喝:“取印!” 我应声从背包里取出堂印,可这有什么用? “朝他丢归去...”九娘声落,我立马将印砸向古魃。 出手瞬间,就听咒起:“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印引之...”九娘形聚于前,亮出九条狐尾,咒落诛邪,一指西周哀王。 顷刻间电闪雷鸣,一道旱天雷应咒,直劈古魃......雷电在金缕玉衣之间穿梭导电,犹如电器短路一般冒着蓝光。 可是,连天雷也不伤他分毫...我心里还在抱怨:“九娘,明知道他雷火不侵,你还白白丢了堂口大印。” 九娘没有回应...因为随着雷声赶来的,是纳兰欣和陈西南。 他们手里拿着裹尸布,两人一前一后,将裹尸布缠绕西周哀王......单手拉紧裹尸布,纳兰欣随取黄符念咒:“有请九天大地风师显神通...恩赐清风一阵,”符出咒落,“诛邪!” 山间顿时狂风骤起...陈西南见势,也急忙拉紧一块裹尸布,单手掐诀:“百川汇流,朝宗于海...龙神借法!” 我听不到音,全然只看到两个人嘴里阵阵有词... 一咒一应,令山间风起雨落...甚至还在片刻间,下起了鹅毛大雪。陈西南将麒麟玉佩丢来,张嘴催促...... 我下意识接住了麒麟玉...可他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见! “他们叫你出手,”九娘声落形散,化为白雾聚到了我身上...我顿时就感觉半边身子失控,完全被九娘操纵...取背包内湿漉漉的裹尸布,上前将西周哀王一裹。九娘咒起之间,裹尸布上的朱砂符咒,顿时由红色变成金色。 于此同时,柳絮也取了陈梦琪背包里的裹尸布,一缠西周哀王,瞬间符文变得火红... 可是...“赵欣茹呢?”从陈西南怒喝的嘴型中,我这才想起:“我从山洞出来,就没看见她。” 如今五行缺一...陈西南急了,急快的张嘴,令我根本判断不出,他说了什么。 纳兰欣也是柳眉紧蹙,似乎也在回应着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争吵间,我只感觉手中裹尸布被猛然一拽,我们四个竟猝不及防的被他拉了过去! “江辰,冻住他!”九娘声令之后,我应声而动...玉上麒麟借法,聚水为冰,一指西周哀王。顷刻间,水汽化冰,令西周哀王,再度宛若薄薄的冰雕... 大家这才立住身形,此刻也顾不上在拉什么裹尸布...柳絮疾呼:“快跑,他很快就会破冰!” “绝不能让他出来,”纳兰欣手取黄符在次念咒,顿时山间狂风吹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陈西南也是拼了,同取黄符念咒,顷刻间下起了冰雹...这下别说西周哀王,连我自己都感觉浑身发抖。 第二十六章 破玉衣 陈西南转身跟我说着什么...可我只能回答:“我听不见!” 他抓起了我的耳朵看了看,顿时沉眉紧蹙......只能想办法用嘴型告诉我:“银粉!” “银粉?”我明白后,才一指背包:“全在里面!” 他转身拿起背包,哆嗦的取出一小袋银粉...看向陈梦琪说了一会,经由她转达:“陈西南说,纳兰欣布阵,他去联系陈航...” 借着这个时间,我随取糯米给陈梦琪拔毒... 她一露陈梦琪香肩,伤口已冻的发硬,全然没了知觉。我赶忙先取火罐拔毒...这次早有准备,所以透明的火罐按下去...只见乌黑的血液渗出。不过仅眨眼的功夫,那些黑血便凝固了起来,堵在了伤口处。 “怎么会这样?”我不禁诧异...柳絮说:“是这里太冷了...眼下只能用糯米包一下!” 我顿了顿,全然按照她所说的做...眼下极寒的天气,别说是流出的血液会凝固。就连我包里的糯米,都聚起了一层薄冰,敷在陈梦琪的伤口,就听柳絮一嚎:“冰死我了!” “但...好歹恢复了知觉!”我心里稍感释然。 敷好伤口,我扶起了柳絮....在她的转达下,我才知道。陈西南已经联系了陈航,说是他已经上山,不出十分钟就会到。 纳兰欣也布好了阵...以正方形的黄布,绘八卦图,取纳兰家五仙掌堂,外加清风悲王入卦,对应乾1、兑2、离3、震4、巽5、坎6、艮7、坤8... 我当即诧异:“那岂不是还差一个?” 柳絮解释:“乾为天,你忘了吗?寻常的出马堂口,男拜通天,女拜金花。他们也是堂上一仙!” “对啊,”我这才想起:“可我的堂口,为什么拜的是...” 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冰雕“嚓”的一声乍现裂痕,几人皆是沉眉一皱! 我虽然听不见,但我能看见那冰雕深痕,已经在缓慢的裂开...... “别怕,”一道戏虐的声音传来:“看来我是刚好赶上!” 陈西南回头一喜:“还不快动手,就缺你这一刀!” “承情了,”陈航表情一喜,拔刀瞬间,一道明晃晃的光源晃过我的眼前... 当我再度睁眼,陈航已经出刀,正中西周哀王的脖颈之间...可是刀穿过冰层,却顶着金缕玉衣,在难寸进。 陈航的表情,这才感到惊骇......他是第一次和西周哀王交手,恐怕也是这一刻,才意识到金缕玉衣的棘手之处。 “银粉,”陈西南急忙丢出手里的银粉......陈航回身接住:“可这不是银粉的问题,冰层太厚,刀的力道穿过冰层...就在难戳穿玉衣!” “那怎么办?”纳兰欣问...陈西南道:“现在也只能赌一赌!” 陈航默契的决定:“那就放他出冰!” 只有我,木纳的站在一旁,全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大家都在警惕的等着西周哀王破冰,这一刻所有人既感觉担心,又充满了期待。 时间仿佛静止,直到“砰”的一声,碎落的冰片四散... “就是现在,”陈西南抬手挡着冰块,嘴里疾呼“戳他的眼睛!” “好,”陈航持刀再起,依据陈西南所言,刀尖从遮脸玉帘的缝隙插入...画面随着砰声而定,我心里忐忑:“刀戳进去了吗?” 戳进去了......西周哀王痛嚎之间,慌乱的左右慌头...陈西南忙声提醒:“陈航小心!” “放心吧,”陈航自傲,还将刀尖横挑......可这一刀,并没有挑伤西周哀王的眼睛,反倒是随着这一挑,仗着火陨刀的锋利,拉开了玉衣上的金丝... 顷刻间,玉面浮现金色的道家法印,随着法印散去,金光也跟着暗淡下来。金缕玉衣的上玉片,全如蜘蛛网般碎裂... “糟了,弄巧成拙,原来金缕玉衣是一道封印,是用来紧固西周哀王的,”陈西南反应过来,忙声喝道:“快躲开...” 可显然来不及了,只见西周哀王双臂一狰,全身玉片飞散四溅......陈航随着玉片飞出几米开外,直接撞在了树干上......落地喷涌一口逆血。 “怎么办?”我茫然无措之际...只见纳兰欣已经翻身上前,甩出手中方形黄布,嘴里念念有词...黄布不偏不倚盖在西周哀王的头上.......黄布上的八卦应咒,红光乍现。纳兰欣回头疾呼:“快,” “绝好的机会,”陈西南赶忙示意陈航:“把刀给我!” “不,”陈航强撑着身子:“我要亲自动手...” 第二十七章 折了刀 陈航拉开袋口......正打算将银粉涂抹刀刃,可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侧头一看,约莫二十多个人,顶着狂风浩荡的赶来。 为首的中年长者大笑:“干的好...不愧是我纳兰家的人!” “二伯?”纳兰欣当即诧异:“你怎么来了?” 其实,看到赵欣茹眼前带路,就已经不难想到原因。 可他们的出现,令陈航变得迟疑:“纳兰家的人?”他回头看着陈西南:“你居然骗我和纳兰家的人合作共事?” “我,”陈西南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忙声提醒:“小心后面...” 陈航根本就无暇反应,中年男人已经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火陨刀... “卑鄙,”陈航沉眉一怒:“就算让你抢了刀,也别想除魃!” 他反手丢出装满银粉的袋子......随着山间狂风,银粉被吹得四散。 “江辰小心,”柳絮赶忙拉着我背身提醒:“千万别吸入银粉,” “为什么?”我诧异...柳絮在我心里解释:“这些金属粉末,对人的身体是有害的。” 这些话我听不懂...但柳絮解释说:“以前的方士,就喜欢用水银,或者银粉一类炼丹。金属粉末到了人体过重,就会致人死亡...” 等等,我闻言一惊:“那西周哀王,当年服用的水母流丹呢?” “想来应该一样,”柳絮也只是猜测:“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我还没来得及假设...身后就传来中男人的声音,“没有银粉,也无妨,”他声落出刀。 我赶忙闭气回头,亲眼目睹中年男人一跃,刀锋直下,戳向了方形黄布。 可是没想到,报应来了......刀穿黄布之后,同样不能寸进!反倒是随着破开黄布口子,随着“刺啦”一声,布锦撕破的声音,方形黄布裂成两块......只见退去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眉心正顶着刀尖......可这火陨刀,居然根本不伤其分毫。 “怎么会这样?”中年男人顿觉惊骇! “额...啊!”西周哀王张嘴一喝,露出四颗长长的尖牙,那牙齿竟然长到微微有些弯曲。 “二伯,快躲开...”纳兰欣声落的同时,西周哀王单手抓刀,反向将其一丢。眨眼间中年男人便握着刀,狼狈落地。 “布阵诛邪,”中年男人起身一喝,纳兰家的人顿时井然有序的翻身上前,拉动着长匹的黄符布咒,将西周哀王横竖纵缠,裹得活像个木乃伊...随即纳兰家的人拉紧布头,依序掐诀... 中年男人捡起地上的银粉袋。倒出残余的银粉抹在刀尖... 陈航原本是想阻拦的,却被陈西南上前,死死的抱住:“算了,恩怨留到除魃之后再算。” “没错,”男人得意一笑:“要以大局为重,毕竟我们纳兰家,也只是为了除魃。” 说完,他轻蔑的看了陈航一眼。就纵刀直戳西周哀王......刀再度穿过黄布,直戳西周哀王,可回响的,仅仅只是“砰”的一声碰撞,犹如铁器撞击的声音后,溅起了零星的火花。 “报应,”陈航直呼:“看来你们纳兰家机关算尽,也只是煞费苦心。这刀根本不能除魃。” “老子不信这个邪,”中年男人取刀的瞬间...西周哀王抬手,再度挣开了黄布...怒吼着直扑中年男...好在他身捷,反手持刀,力戳太阳穴...可回应的,依旧只是金属碰撞的一声响动。 “没用的,”纳兰欣提醒:“虽然破了玉衣,但他体内玉塞九窍,他是没有死穴的!” “老子不信,”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反身刀戳胸口...西周哀王被戳后一怔,随即胸口一挺,顶着刀直推中年男人...将他顶到背身撞树,才停了下来。 “二爷,”纳兰家的众人惊呼上前。可下一秒,西周哀王胸口再度力顶,火陨刀竟然极速弯曲...随着砰的一声,刀身断裂,西周哀王直扑身前。 他抓起了中年男人,狭长的指甲甚至掐进了皮肉。转瞬间就将男人举过头顶嘶吼。.那咆哮的声音,宛如龙吟狼啸,顷刻间涤荡开来。 纳兰家几个年轻人,壮着胆子上前...可等他们刚刚靠近,西周哀王就丢下中年男人,直扑他们.....将眼前最近的年轻人扑倒在地,长长的僵牙穿过脖颈皮肉,那贪婪吸吮的模样,任凭旁人敲打落咒。他全然不去理会。几千年了,这是他吸到的第一个人血。 “玄武,”中年男人落地,表情痛苦的提醒...纳兰欣这才会意,咒念:“师出极北纳兰家,渡世下山走天涯,九宫九星九条路,且生且灭,且问它....”咒落一指,玄武开路。 顷刻间应咒,脚下地面顿生幻觉,面层乍现龟裂......我只在书里看到的神兽玄武,居然从地面裂痕中突起幻象,驮着西周哀王,伸出长脖一喝。 “江辰,”九娘冷声令道:“快走!” “为什么?”我诧异:“难道,玄武也奈何不了西周哀王?” “咒请玄武也没用,”九娘提醒:“你快看陈梦琪的身体。” 我这才回头注视,只见陈梦琪脸色煞白,唇间变得乌黑...我赶忙过去问道:“怎么会这样?” “尸毒,”柳絮沉眉:“糯米受冻,根本压不住尸毒。” 陈西南也发觉了异样,赶来过问:“怎么回事?” 柳絮解释之后,陈西南忙声:“我们赶紧下山,离开这!” 陈航不依:“我不走,折了火陨刀,这事我非得找纳兰家要个说法。” “还要什么说法?”陈西南断言:“再晚,只怕他们一个也下不了山。” “走,”陈西南拽着陈航...我背起陈梦琪转身下山。 “江辰,你们别走,”纳兰欣疾声挽留,可我根本听不见。倒是陈西南怒回:“我们总得出去几个人,把你们纳兰家的卑鄙告诉世人。” “你们胆敢出去乱说,”纳兰家那个中年男人俯身在地,居然还朝我们一指:“别让他们跑了...” 请假一天! 抱歉各位书友,感冒了实在是不在状态...所以请假一天。顺便整理一下后面的大纲。 毕竟前面卷首语就说了,走蛟是个精彩的大剧情...今天原本就该衔接到那里的剧情。 所以状态不好,实在是写不出来,只能请一天假,整理一下,明天加更补发。 诚望各位理解! 《蛇吞相》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 哭什么 纳兰家的二爷心胸狭隘,所带的一堂弟子,也是纳兰家最没本事的... “你们先走,”跑出很远,陈西南才让柳絮转达:“他和陈航断后,纳兰家的人肯定会追上来。” “那你们怎么办?”我在意。 他顿感一笑:“出马弟子有六宗大罪,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反倒是今天的事,我还想好好和他们算算账...尤其是那个赵欣茹。” “对,”陈航很生气的说:“对付不了纳兰家的二爷,还不信收拾不了几个纳兰家的小喽啰。” “要不...我陪你们?”我试着问。 可陈西南摆了摆手,示意我陈梦琪的尸毒已经很严重了...随后还颇显嫌弃的一指耳朵。变相讽刺我是个聋子。 “走吧江辰,”柳絮也说:“我快压不住陈梦琪身体里的尸毒了。” “嗯,”我这才在心里应声,背着陈梦琪的身体离开... 下山的路上,我还遇到了陈家的人,他们一脸愤然的打听上山...我特意给他们指了路,想着他们上山,兴许看到西周哀王,能彼此暂放成见。两家合力除魃。 可是刚指完路,就听柳絮泼来冷水:“陈家是绝不会出手帮忙的。” “为什么?”我心想:“出马世家,不是每遇大事,都会联手诛邪吗?” “那是以前,”柳絮冷声说完...我顿觉一惊。那我岂不是弄巧成拙:“这两家人在山上遇到,该不会为了折刀的事,打起来吧?” “应该不会,”在柳絮看来:“只怕陈家,又会像60多年前一样,吃哑巴亏。” 对于当年的事情,柳絮也有听说。所以,她在下山的路上,完整的细说起来...... 以前陈西南说,出马弟子一代不如一代。其实这话也不是完全对。因为每隔几十年,出马弟子中,都会出一个大能之人。有的呢,是天资聪慧,有的则是为了应劫转世。就连堂前供奉的金花娘娘,也会为了化劫,进入轮回。 在六十多年前,就出了一个能人...他算是纳兰家的外门弟子,但他却是千百年来的出马奇才。思维异于常人,善用各行阴阳禁术反其道而行。那时候的纳兰家,广收外门弟子,尤其对他最为倚重,甚至让他复姓了纳兰,收为门下。 “他?就是纳兰姜承?”我滌然想到。 “没错,就是他,”柳絮说:“这个名字,意含出马三大世家的排名。暗指纳兰家永远排在前面......纳兰姜承也的确不负这个名字,令姜、陈两家折服。直到六十多年前,纳兰姜承死在了诛邪之战。青龙也坠了蟒...事后,陈家找纳兰家要说法。” “可纳兰姜承已经死了,而且他终归是纳兰家的外人,又没血亲。纳兰家以此推卸责任,甚至对外声称,纳兰姜承是个邪马,一生所用,都是有违禁忌。还将他所构造的出马术,列为禁术,纳兰家的人永远不准学。自此,还将纳兰姜承除名,永不在提。” “陈家终归是吃了哑巴亏,没有靠山说话也不硬气。况且坠蟒,也可以在化为龙...所以陈家,在二十多年前,安排好了走蛟化龙...但没想到,纳兰家,也就是今天这个纳兰二爷从中作梗,联系国家层面,阻止了当年的事情,以至于陈家走蛟失败,还兴风作浪,酿成了灾难。” “二十多年前的走蛟?”我听村里老人说过:“那岂不是98年那场大洪水?至今,还有很多人还说,那是起蛟所导致的山洪,甚至有不少人,当时在水中看到了龙。” “嗯,”柳絮点头说:“也因为这件事,陈家弄得天怒人怨。又一次吃了哑巴亏,还被国家追责,自此在无名望。” 说到这的时候,我已经背着柳絮到了农家乐... 回到房间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陈梦琪的身子,而是率先看了看我的耳朵说:“江辰,你这耳朵,虽然不难恢复听觉...但耳朵是人身七窍所连,你这往后,怕是这两窍更难开了。” “没关系,”在我看来:“原本我就七窍难开。” 柳絮点了点头。虽然她修为不高,但她是文武双修...随即对应穴位下针,同时跟我讲解每一针对应的位置。让我接下来,以同样的方法,给陈梦琪下针... 待施完针,交代好了一切。柳絮化作一条红蛇的形状纹身,显露在陈梦琪的肩膀上。 我能想到,这是为了帮陈梦琪,压制尸毒...我随取火罐和糯米拔毒。 但尸毒已经很深...约莫重复拔了很久,陈梦琪才从木纳中醒来:“少爷,”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我们逃出洞口的时候,嘴里呢喃:“快,快跑!” 我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见...只能在手机上,打字安抚她:“我们已经回到了农家乐,虽然你中了尸毒,但是放心。还有救,我附带了一个笑脸。” 她看着手机,一笑回应:“我不怕,因为算命师说过,我能平安活到22岁。” “是啊,”我回应:“明天就22了,生日快乐,那块玉坠,就是送你的礼物。” “啊?”她嘴型一张,半晌迟疑的指着自己:“送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慢嘴型回应:“就是送给你的。” 她垂头一笑,眼神极其复杂,顿了顿才打字:“谢谢少爷,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 我也没想到一个礼物能让她感动。下意识打字回应:“那我以后,每年都送你一份。” 看到这,她的笑容僵硬了...漂亮的美眸,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失望?窃喜?感觉都不像...我嘴型忙问:“怎么了?” 她低头垂泪,摇了摇头! 第二十九章 下山后 “怎么哭了?”我有些诧异的打字问她。 她摇了摇头,抿嘴一笑,打字说:“感动吧!” 我顿觉无语。于此同时,传来了敲门声... 等陈梦琪赶忙套上衣服,我才起身开门...回来的是陈西南。 我问起他山上的事。可这次,没有柳絮转达,他面对我和陈梦琪两个聋子,也倍感无奈。我把手机递给他... 他一看上面的信息就愣住了,略微沉眉的看了看陈梦琪。 顿了很久,才打字说,他是和陈家的人一起下山的...陈家的人,对西周哀王根本就是避之不及。找到陈航,听说西周哀王出了金缕玉衣,就立马急匆匆的下山。连折刀的事,都放到以后,在找纳兰家算账。 在下山的路上,陈西南还隐隐听到...陈家长者对陈航说起,陈家有很多关于僵尸的记载...其中就有残卷,详细的描述过西周哀王。 在两千多年前,西周哀王是为了追求长生不死,才招揽大批方士炼丹...但西周哀王残暴,杀了很多无能的方士。所以,剩下的方士在密谋之后,决定杀了他。 但大家都怕背责,所以用大量银粉和水银,练成了水母流丹,骗西周哀王服下...但不曾想,西周哀王死后,皮肉极速腐皱,但身骨却硬如钢铁。 “怎么会这样?”看到这,陈梦琪诧异的问。 陈西南打字解释:“方士也算是道家的前身...而这种炼丹方法,也传承了下来。现在道派抓人炼尸的邪术,就是从那个时候演变来的。” 陈梦琪点了点头问:“后来呢?” 陈西南打字说:“那些方士心知不妙,知道西周哀王势必会产生尸变。但贵为西周哀王,方士也不敢对他遗体不敬,况且那时候的西周哀王,尸身已经坚硬如铁......所以,.就想着以供万人瞻仰为名,打造了金缕玉衣,实则玉衣是为了封印西周哀王。还以玉塞九窍之法,封其三魂...可不曾想,摆在八方台上,当晚恰逢天显异相。西周哀王不只是尸变,还吸取月亮精华,成了魃!” 陈西南最后打字强调:“陈家的人说,这不只是古魃,还是一个非比寻常的魃。他身如钢铁,同样深具将臣的特性....现在,沉淀几千年破了玉衣。即便陈家有青龙,也未必能压制他。” “那怎么办?”陈梦琪焦虑的问:“虽然千年难出一魃,那以前难道就一次也没出过吗?对付魃,就真的没有办法吗?” 我也惊奇:“如果陈家不管,纳兰家也收不住他...那任其下去,会怎么样?” 陈西南打字:“魃之后,便是犼!虽说这个犼,不能和上古四大神兽的犼相提并论。但犼终归是真正的万兽之王,相传几千年来。曾经的确有过一魃化犼,相传是观音大士,以无上慈悲渡化。让其化犼,成了她的坐骑...名为金毛犼,也叫望天犼。” 话音刚落,敲门声再度响起... 陈西南开门之后,沉眉顿时一皱:“怎么是你?” “我是来找江辰的,”...闻言,陈西南顿了顿:“这里不欢迎你们纳兰家的人。” “放心吧,我是一个人来的,”纳兰欣真诚的说:“我只是看看江辰的耳朵。况且,你不想知道,山上的事吗?” 陈西南这才放她进来...纳兰欣帮我检查了一下,当她收了我耳朵上针...我隐隐感觉恢复了一些听觉。 她随即着重检查了陈梦琪。说是耳朵上没有大碍,但是陈梦琪的尸毒已经很深。脸色已经发白,指甲也开始泛黑。想要拔清尸毒,至少也要七天。还要谨防一早一晚,天气的温差起伏,以防尸毒发作。 检查完,她才对陈西南说,纳兰家伤亡了十几个人。但所幸的是,已经赶走了西周哀王。 这个说法,显然是纳兰家的人,往自己脸上贴金。在陈西南看来:“是西周哀王吸了十几个人的血。吸饱喝足,又不适应没有玉衣遮掩的光。所以才离开的吧?” 纳兰欣没有反驳,反倒是诚恳的希望,陈西南能帮忙除魃。 陈西南冷哼:“我凭什么还要跟纳兰家的人合作?” 纳兰欣美眸一变:“就凭,我能帮你走蛟。” 陈西南顿感迟疑,似乎说中了他的痛处... 纳兰欣接着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如今放魃现世。只要一纸黄信上告于天,你身上的坠蟒,就一定能应劫化龙。” 陈西南剑眉深沉,没有说话...他,信不过纳兰欣。 “别犹豫了,”纳兰欣说:“难道你走蛟,不需要帮手?况且青龙现世,西周哀王一定会有感应。到时候,也一定会把他引来...难道你就不需要帮手对付他?” 陈西南顿了顿:“我考虑一下...明天晚上给你回复。” 至此,纳兰欣才点头离开... 晚上,我的听觉已经完全恢复,问起陈西南为什么不相信纳兰欣。 陈西南只是看着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怕错信一个人。” 但我想:“纳兰欣应该值得相信,毕竟今天的事情,是赵欣茹把纳兰家的人引来的,如果没有纳兰家的人,那我们可就遭殃了。” 陈西南表情突然严谨的说:“江辰,你怕不怕错信了纳兰欣,会害死你身边的人?” 第三十章 决定走蛟 我有感一笑:“身边人?马思雨吗?她在上京,怎么会害死她?” 陈西南假设:“如果是,身边的其他人呢?” “那就是你?”我更觉可笑:“她又怎么可能害死你。” 陈西南冷叹一声,不在说话...气氛一度尴尬。 片刻后,我随感好奇的问:“为什么纳兰欣说我耳朵没有大碍,但是柳絮,却说往后两窍难开?” 陈西南揭露:“那是纳兰欣,根本不知道你七魄内含有五仙鬼相。这是出马禁术的手段...你伤到的不只是耳朵,还有对应两窍的清风悲王。” 话说到这,他突然沉眉问我:“江辰,出马禁术,是不是在你手上。” “我,”顿了顿,没有隐瞒:“是在我手上。” “看完了吗?”他问...我点了点头,他是刘叔唯一在世的亲人。对他,我也不会保留:“书在车上,如果你想学,我去给你拿。” 他当即示意:“我陪你去拿!” 我应声带他过去,打开后备箱...从一捆古卷中,翻出了出马禁术给他。强调:“刘叔说,这书不能显露人前...” 话都没说完,就见他看也没看,一把火直接将书烧了... “你?”我颇显诧异的想要阻拦。可他看着我说:“这书看完,就该把它毁了。否则,将来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我点了点头,倒是书里的内容,我大致都背下来...烧了,也没什么心痛的。 待书烧成了灰烬,陈西南目光轻撇道:“其他这些书,也是我外公留给你的吗?” “嗯,”我蓦然点了点头...耳边听他呢喃:“纳兰家的玄武算术!” 我下意识回头...那本书,已经被他拿在手上。他目光奇怪的看着我:“这本书,你也看完了吗?” 我点了点头:“看是看完了,但里面都是纳兰家通神问路之术。还有咒请玄武的方法,但是我看完,根本用不上。” “好吧,”他径直索要:“那这本书,今晚借我看看。”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年刘叔为纳兰家看事,瞎了双眼。就换来那么一本书,陈西南母子为此被赶出陈家。那么多年,纳兰家暗地里都盯着陈西南,就是想要找回这本书。 真要算起来,这本书就是交给他...那也是应该的。 随即二人回到农家乐,我路上旧事重提:“你真不和纳兰欣合作吗?” 陈西南冷叹:“虽然我信不过她,但要走蛟,就只能找她帮忙。” 我欣然一笑:“要想除魃,只能放下成见。” 他无奈强调:“我和她合作,只是担心古魃化犼。” “我明白,”因为,在山海经中记载,犼为北方食人之兽,状如犬,传为海中神兽,状也如马,而且有鳞,口中喷火,骘猛异常,食龙脑......其实,相比于龙,犼才是万兽之王,它甚至以龙为食。 等等,我突然想到:“真要走蛟?那可是会引发山洪的...你打算什么时候?从哪走蛟?” 陈西南算了算:“三天后吧...三天后走蛟。” 我当即拿出手机打算通知纳兰欣... 陈西南忙声阻拦:“别告诉她那么早...明天晚上在告诉她。” 我一愣,顿时想通,为什么陈西南今天,会那么回应纳兰欣。其实他只是防着纳兰欣,或许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要让她帮忙走蛟。 甚至我怀疑,当初陈西南借刀的时候,让纳兰欣应他一件事...估计就是冲走蛟去的。 看我呆愣的表情,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蛟的事,我会安排...你明天有别的事做。就别费心了。” 我闻言一愣:“我能有什么事?” 他提醒:“忘了吗?明天你身边那个女孩,22岁的生日。你陪他去城里玩一天吧。毕竟...” 他话到这里一顿,我下意识追问:“毕竟什么?” 他随即一笑:“毕竟那女孩跟着你出生入死。和你还有婚书灵媒...” “又提这个!”我无语了...他随即说道:“去吧,等你们明晚回来,我们就去走蛟的地方。” “你找到地方起蛟了?”我惊讶,他没有透露,只说是明晚会告诉我。 我理解,他是怕我告诉纳兰欣。随即闲聊几句后,各自回房。 当晚,我和陈梦琪住在一个房间...我坐在床前,熬夜守着,怕她尸毒发作。 可是随着夜深,我渐渐也感觉到了疲倦...就在意识薄弱,迷上眼睛的时候,耳边竟隐隐传来的喘息声... 第三十一章 到迷村 我听的狠清楚...那“额,啊”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我试着想要睁眼醒来,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那个声音极其森冷的轻呼:“江辰,江辰!” “是谁?”我忍不住惊骇的问:“你是什么人?”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不断的说:“你不该帮他们,你应该帮我...你应该帮我才对。” “帮你?”可我诧异:“你是谁?我要怎么帮你?” “阻止走蛟,毁了青龙,这是帮我,也是在帮你...” 那道凄冷的声音让我意识到:“你是西周哀王?你是古魃?” 我滌然一惊的同时,伴随着剧烈的摇晃清醒过来...只听陈梦琪急问:“少爷,你没事吧?” 我顿了顿,把刚才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她顿觉一笑:“少爷,你是不是幻听了?这僵尸怎么可能会说话?” “可他不是一般的僵尸,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我起身走向窗外,谨慎的检查了一番。 “少爷,”陈梦琪叹气道:“你啊,应该是耳朵刚恢复听觉,幻听了。要不然,就是被昨天的事情,给吓到了。” 看过窗外和门口,都没有察觉异样,我才放心下来...可刚才的对话,我感觉格外的真实。 静坐到天亮,我才去了陈西南的房间...可他房门虚掩,陈梦琪还为此抱怨:“他这出门在外,也不怕遭贼。”说完,才推门而入。 进门后,我发现门口插了三支烧尽的香烛...还有烧过黄符冥币的纸灰。应该是请过阴人,才刻意没有锁门。 我看了看一旁写废的黄纸,从上面的名字和生庚八字来断。似乎昨晚请来的,应该是刘叔的阴魂。 “少爷,他好像才刚睡着,”陈梦琪一指沙发上的陈西南。 只见他背靠着沙发,一脸困倦的样子...边上的浓茶还冒着细微的热气,的确像是刚睡着。 “那就别打扰他,”我带着陈梦琪退出房间,关好了房门... 帮陈梦琪重新拔过一次尸毒,换过一次外敷的糯米。我才带着她,开车去了市区。 “少爷,我们去哪?”陈梦琪在车上问。 我想:“今天是你生日,去哪都行。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 她皮了一下:“那...去你心里!” 我顿觉无语:“这要怎么去?” 她咯咯怪笑:“那就去游乐园吧!” 我应声开车,在导航的指引下去了游乐园...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来游乐园。当然,我也是第一次。两人从小火车坐到海盗船,从旋转木马,再到碰碰车。直玩到下午,在我记忆中,从没见陈梦琪这么开心过。 离开游乐园的时候,她挽着我笑了:“谢谢少爷,我太开心了!” “那以后,你每年生日,我们都来。”我随口回了一句。 可她却愣了,半响,朝我一伸手指:“我们拉钩!” “拉钩,”我点头伸出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为此,陈梦琪像个孩子一样的高兴...恰不逢时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是陈西南! 电话里,他问我们在哪...他已经离开了农家乐,现在就开车过来找我们。 我详细的说清位置后,才挂了电话...还特意给他发了定位。 他只是很快的回复:“那你们先吃饭,吃完我们在汇合,一起去迷村。” “去迷村干嘛?”我当即想到:“难道要在那走蛟?” 陈西南并没有在回复...我还特意用手机查了查。根本查不到迷村的位置。 只等汇合之后,才听他说起,迷村距离这有十二个小时的车程,那是位于沿海一个极其偏僻的渔村。 其实为了走蛟,他一直都在准备...因为走蛟最怕的,就是带来洪灾。所以,他一直在存钱,已经让迷村的居民,陆续搬离村子。 经过一夜,两车并驱到了迷村山脚... 我这才发现...迷村,竟是一个比八卦村,甚至是陈家村更落后的地方。这里的山体,半边靠海。 只能凭借泥泞的小路,盘山而上...脚下稍有不慎,就会坠入靠海的悬崖。 爬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鸡鸣破晓...这个季节白茫茫的大雾,能见度极低。 “休息一下吧,”陈梦琪瘫软的坐在地上:“累死了!” “是啊,”我也跟着坐下,直报怨走不动了。 陈西南倒也没催我们。递来水和面包,说是这里的村民全都已经搬离了,这两天我们只能喝水,吃面包。 这个我倒不介意,只是在意:“这村子多少居民?让他们全都搬走,你花了多少钱?” 陈西南说,这些年做生意的赚到的,全都用在这了。从三年前结识了这里的官员,在他们的帮助下,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让村民搬离。毕竟这里根本不好修路,也是当地建设发展的累赘... 但这里,村间有自然形成的水潭...水流顺山而下,直入大海。是绝佳的走蛟地。 我点了点头,倒是没想到...原来三年前,他就已经在准备走蛟的事。 休息了好一会,我们才起身走向村口... “少爷,”陈梦琪突然一指眼前:“你们快看。” 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女人,俯身烧着黄纸...陈梦琪愕然道:“不是说,村里所有的人,都搬走了吗?” “是啊,”我也觉得诧异,刚想上前问问...却被陈西南一把拉住,他森然的提醒:“你看清楚了吗?你确定那是人吗?” 第一章 丢了出马堂印 我顿了顿,这才注意到,眼前女子佝偻着背,脚下弯曲。颇不具人形,想必是山间野怪刚学出人样。 打量间,那女人缓慢抬头,露出一双狐媚的眼神:“小伙子,要买纸吗?我这里有黄纸,也有白纸。”那声音,冷的我脊背发麻。 “别管她,”陈西南对我说完,示意我们进村。 陈梦琪紧紧挽着我的手:“少爷,刚才那个是什么鬼?” 我大致猜测:“多半是个狐妖,” 陈梦琪顿时一怔:“您,居然说狐妖,不得称狐仙吗?” “没上堂口,就没有册封。自然算不上仙...”我刚解释完,背后那道冷声,变得凄厉:“你们不买黄纸吗?” 陈梦琪被吓得猛然哆嗦,因为那女人所谓的黄纸,就是冥币... “别听,别应声,更别回头。”我一边告诫陈梦琪,一边跟着陈西南走。 可是眼前的雾气越来越大...陈西南的背影渐渐弥漫在雾中。 “糟了,”我心知不好,赶忙拽紧了陈梦琪说:“你要拉紧我。” “放心吧,”那道凄寒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我会拉紧你的。” 这不是陈梦琪的声音,我赶忙松手侧身...这一看,竟是刚才那个女人。 她森然笑着,一双狐媚的眼睛,白惨惨的盯着我。 “放肆,”我错愕的怒喝一声,更像是为自己壮胆:“既是山间修行的前辈,为什么还要拦晚辈的路。” “想唬我?”女人脸色骤变,张嘴露出尖尖的兽牙...抬手宛如猫爪,径直朝我挖来。 我急了,潜意识在玉佩上摸了一下...咒请护身麒麟开路。 “诛邪,”咒落指出...可也在同时,女人的身形化为白气,居然隐于雾中。 我长长舒了口气,但眼前的雾气越来越大... 耳边不时间传来陈梦琪的呼喊:“少爷,少爷...江少爷!” 我不敢应声,咒请堂上九娘借法,破了眼前幻觉...白雾开始消散。眼睛的景象,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当我看清眼前的时候,顿时滌然一惊...只见陈梦琪背着那个女人,完全魔怔了一样,朝悬崖走去。下面,那可是大海... 我忙声疾呼:“陈梦琪,站在那别动。” 可她回头,双眼无神,犹如机械一般的说:“少爷,我送这个姐姐回家。” “回什么家?”我忙声疾呼:“你清醒一点,你前面是悬崖。” “没事的少爷,”陈梦琪机械的语调说完,回头继续迈步。 她背上的女人也适时回头,那白惨惨的目光一瞪...厉声警告传来:“别多管闲事。” 我当即掐诀念咒...想唤出陈梦琪玉坠上的柳絮。 可我还没落咒,耳边就传来龙吟之声...陈西南已经咒落指出,一条蛟蟒应咒开路,直扑陈梦琪背上的女人。 我这时候,才近距离的看清楚,那是一条身如蟒形的长蛇,头上居然长了一对极短的角...角还没有分叉,虽无龙形,却已经形若蛟态。 瞬间这条蛟蟒,就吓得陈梦琪背上的女人,惊声形散...顷刻间,也令陈梦琪浑身一怔。从愕然中清醒过来。 她看着自己站在悬崖边,吓得极身退后...回头,在一看身边的蛟蟒,顿时吓得脸色更加惨白。 “别怕,”陈西南安慰着落咒,收回了蛟蟒。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不免诧异的说:“出马弟子入山,山间野怪,应该是不会拦路的。” 陈西南想了想:“或许是陈梦琪,尸毒较深。令她误以为是僵尸吧。” 我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陈梦琪都没拔过尸毒,也没换过糯米。还好有柳絮在她身上压着。 可是,我没想通:“她为什么要迷我?” “估计是看你帅吧,”陈西南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直到我们进村,随便找了一间废弃的砖瓦房...我给陈梦琪拔了尸毒。 陈西南也在这个空档,写好了黄纸书信...随即找我:“借你的出马堂印用用。” “堂,堂印?”我顿时愣了:“完蛋了,我给弄丢了!” “什么?”陈西南惊掉了下巴:“你丢了堂印?” 我回忆着堂印说:“当时在山上,九娘以印引雷,对付过西周哀王,我就忘了捡回来。” “奇才,”陈西南直呼:“丢了出马堂印,你哪里算是出马弟子?这狐妖,不迷你,迷谁?” “这印那么重要吗?”陈梦琪试探着问:“重新刻一个,不行吗?” “这东西哪能补?”我后知后觉:“我闯了大祸,丢掉的根本不是一个印,而是一堂仙家的修为。” 第二章 说走蛟的由来 “为什么?”陈梦琪诧异的问。 “堂口多为胡家掌教。狐家能上达天宫,那是因为有玉帝的册封,这一堂出马,才能称之为仙。” 我解释说:“其实很久以前,出马一脉还是巫师的时候,根本没有五仙修炼。那时候天地也不允许山间野怪修行...天上还会降下雷劫,毁其野怪修为。直到后来,商朝封神之后,胡家一族皆是狐仙,才像玉帝求情...玉帝这才准许山精野怪修行。并且交由胡家掌管,上有通天教主和金银娘娘监察......如今丢了大印,就如同丢了一堂仙家的神职。即便往后仙家修为再高,始终也是出身不正。” 我急了,可九娘魅声传来:“一个印罢了,丢了就丢了。” 九娘的态度,令我感到出奇的意外。我原本以为,她非得训斥我一顿。可没想到:“九娘,你不在意修行?” 九娘没有回答...倒是堂上黄仙已经算到:“这堂印,自然会有人,给你送回来。” “谁?”我焦急的问...其实,九娘早已经感应到:“堂印,就在纳兰欣的手里。那天,就是被她捡到的。” 我心里这才释然:“那为什么前天,她没有把印还给我?” “这还用问?”陈西南断定,是纳兰欣想到,如果我们走蛟化龙。为了躲避天劫,就一定要写黄符上告于天...免不了要用堂印。 陈西南没有正式的堂口,算不上真正的出马...他只为青龙出马,所以堂上只有一仙。自然也就没有堂印。要想烧黄纸书信上天,就只能借用我的堂印。 眼下随感无奈,陈西南也只能等她到了,在烧黄符。 “那她什么时候到?”陈梦琪问。 陈西南说:“昨晚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从纳兰家到这...应该要今晚,才会到山脚。” 我只在意:“那我们什么时候走蛟?” “明早,鸡鸣破晓的时候,”陈西南准备好了东西:“走吧,在纳兰欣赶到以前...布阵。” 路上,陈梦琪惊讶的对我说:“少爷,感情这一切都被陈西南算好了...纳兰欣连夜开车,今晚到这,免不了会在疲惫的状态下补眠,然后一早就走蛟。” 我无奈的点点头,心里能理解。毕竟98年走蛟,就是被纳兰家从中作梗。 很快,我们就跟他到了迷村的深潭...这里山间汇水于潭,在顺应湖道而下,途径一古桥,流于海中。 我暗叹:“绝佳的走蛟地,蛟蟒入潭,只要顺湖道而下,入海便能破劫。” 既然一路畅通无阻,陈梦琪想不通:“为什么还要布阵?” 陈西南道:“万物相生相克,青龙如果应劫现世。那西周哀王,一定会有感应。烧了黄纸书信,就一定会显露于卦象。他们一定会来破坏走蛟化龙。” 他们?不只是说西周哀王吗? 我甚至看到,陈西南用我的五色旗,摆出来的阵,更像是防备纳兰家的人。 布完阵已经是中午... 陈西南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并没有急着回去,还说陈梦琪也该多嗮嗮太阳。中了尸毒,就应该勤晒太阳,晚避月光。 “也好,”陈梦琪索性拿来面包和水,边吃边问:“其实,忙到现在,我还没明白,这走蛟,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走蛟?”我诧异的问。 “只是听说个词...还是村里那些老人,把发洪水,说成是走蛟。”陈梦琪好奇的追问:“少爷,到底什么是走蛟。还有,我们走完蛟,蛟蟒就能化龙吗?” 我吃着面包,详细的跟她从头说起... 在农村很多人小时候都会听老人说走蛟这个词...其实指的是蛇封正化龙。具体的由来,在古书中常有记载,说是蛇存百年成虺。虺修行五百年化为蛟,蛟历千年化为龙,再五百年化为角龙,千年化为应龙。 陈梦琪忙声打断:“那满了年限,它就可以直接化龙了吗?” “当然不是,”我说:“想要化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要修历千年,历经各种各样的劫难外...最后还要历经,尤为关键的天、地、人三劫。” “天地人?”陈梦琪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样的劫?” 我也只是听说:“天劫说的就是雷劫,想要一飞冲天,就要迎面承受天雷。如果能承受的住,那就能化龙腾飞。如果承受不住,千年道行一遭散尽......” “地劫就是走蛟之劫,蛟化为龙不一定非要在大海之中。它也会在道行圆满之后,选择江河湖泊顺流而下,入海就算过了地劫...但蛟蟒体型巨大,河中穿梭能带起三尺巨浪,令江河绝提,给人类带来洪灾。所以,当山洪爆发的时候,老一辈就意识到,是起蛟了......然而走蛟,最忌讳的就是刀兵之气,所以很多古桥下,都会悬挂一柄剑,剑指水面...这样一来,蛟就不敢往前进了。但是,遇到生性暴躁的蛟蟒...它会直接驱动水,淹没桥梁,然后从桥上跃过去。” “难怪,”陈梦琪点了点头问:“那人劫呢?” “人劫就是俗话说的讨封,”我说:“不只是黄皮子要讨封,即便是蛟蟒化龙,也要得到人类的“封正”...也就是对他的造化表示认可。如果一个人看到它,哪怕是无意间说了一句。好大一条龙,那么这条蛟蟒,便会成功化龙...其实,封正无论对人还是蛟来说,都是一种机缘,它封正成功后,会庇护给它封正的人...但是封正的这个人,命必须得够硬。能受得住龙的拜谢。否则命不够硬,受其连累丢了命,也无福享受机缘.......而且封正的时候,如果看到的人无意说出好大一条蛇。那这也就算讨封失败...在封正的人劫中。人类的一句话,其实更像一条咒语。决定了他化龙还是坠蛇。” “噗”陈梦琪噗嗤一声笑道:“难怪,我爷爷以前老爱说我,什么成龙飞天,成蛇钻草之类的...他也是在封正我?” 第三章 麒麟还是青龙 我以前也常被刘叔这样骂,但我强调:“这事别开玩笑,因为封龙,可比黄皮子讨封更邪性...因为,一旦它讨封失败,恼羞成怒的蛟蟒,当场就有可能去伤害人类...因为它会为这一句话,要在等上百年,或者千年,才能等到下一次机缘。” 陈梦琪脸色变得严谨:“那,我们这次走蛟,也是一样吗?” “这,”我茫然看向陈西南...只听他说:“虽然陈家是青龙坠蟒。但这次,同样要历经三劫。天地人三劫过后,坠蟒就能在化青龙。” “如果是这样,”陈梦琪细数:“它是应劫化龙,所以天劫不惧。走蛟的场地也有了,所以不担心地劫......那人劫呢?谁去封正?” 我下意识说:“当然是陈西南,毕竟封正之后,会有机缘福报。” 他略微叹气:“只可惜我不行...因为我的命,不够硬!” “那向谁讨封?”我和陈梦琪异口同声的问道。 “江辰和纳兰欣,谁都可以封正,”陈西南说:“当初我要你们应我一件事,就是为这个来的。纳兰欣生来残缺一魂,当初纳兰家的人还说,她是金花娘娘转世,是为了历劫,才降生纳兰家。所以她的命够硬,缺一魂尚且能活...再则就是你,江辰。你七魄内,聚含五仙鬼相,应该也算是命硬的人。” “我?”显然没想到是自己。 “要不,我来吧!”陈梦琪想了想:“我的命,应该也够硬。” 陈西南无可否认:“你原本也算是个命硬的人...但是现在,你身中尸毒,也过了22岁生日。可能...”陈西南说到这突然不说了。 急得陈梦琪忙声追问:“可能什么?” “可能你的命,会有变数,”陈西南对此表示:“我也不敢肯定,但你绝对不是最佳的人选...江辰才是。毕竟真要论起来,我玉中的蛟蟒,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是他的堂上蟒仙,这事他来封正,最合适。” 我闻言一愣:“那是我堂上的掌家仙?” “怎么?”陈西南一笑:“现在你还没想到?” “对啊,”我细想之后,倒也回过味来...当年,陈家用坠蟒换麒麟。那刘叔堂上蟒仙,不就是陈家的坠龙吗?原来它不肯到我堂上看事,是因为一直跟着陈西南。 想想我才明白,难怪我和陈西南合作下墓之后...九娘会让我把常蟒移出五仙,归于六路兵中。想必那个时候,九娘就已经知道,常蟒已经不会在回堂上。而是跟定了陈西南。 “发什么楞?”陈西南说:“是不是想要回你的堂上仙?” “我,”顿了顿说:“这事,始终还是要看它自己的意愿。不是我能决定的。” “亲兄弟明算账,这事我们现在就要说好,”陈西南取下玉牌:“麒麟和青龙,你任选其一,今后不得反悔,谁也不准讨回。” 我摸着麒麟玉佩,越发迟疑。如果当着青龙的面,说出自己要选麒麟。那将来,它更不会回堂上看事... “少爷,选麒麟。”陈梦琪小声对我说:“青龙还要走蛟,成与不成还两说。” 陈西南闻言一笑:“那你就选麒麟吧...毕竟这麒麟和你有些渊源。” “什么渊源?”我诧异的问...他只是一笑:“里面开灵的雌相,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这话我没听懂...但他也不在解释。只是一味催促:“到底要哪一个?” 我只能问堂上九娘...在她的指引下,我选择麒麟说:“青龙原本就是陈家的靠山,和你又相伴多年,实在不好夺人所爱。” “说的好听,”陈西南一语戳破:“想必是你掌堂狐仙,说这麒麟是四灵之首,地位比龙凤更高吧?” 我默然尴尬,还真被他说对了... “那现在说好,可就不能反悔了...”陈西南声落抛出玉牌。 顿时引得龙吟之声震耳,玉牌显化蛟蟒,扑入水中,游回了深潭... “怎么感觉选亏了,”陈梦琪呆呆的说:“少爷,好像这两样,都是你的才对。” “胡说,”我很清楚,这些都是刘叔传给我的。如果陈西南真要讨回,我也不会吝啬。 但陈梦琪始终觉得:“少爷,你堂上五仙,三个半是文仙。要是在有一个武仙诛邪多好。” “麒麟不也一样,”我跟她说:“其实堂上五仙,原本就应该是文仙居多...真正诛邪的仙家,大多出在六路兵中...就像姜家的朱雀,纳兰家的玄武,我身上的麒麟,都应该是归于六路兵中。” “其实诛邪,并不一定要靠堂上武仙,”陈西南说完,将一本书册古卷丢了过来... 我接在手中才发现,这就是前天,他拿去的看的玄武算术...我随感诧异:“你已经学完了?” 陈西南摇了摇头说:“这本书所记载的,都是要借用纳兰家的阴仙,通神问路。我又不是纳兰家的人,学了也没用...不过,你倒是可以学。” “我?”顿觉一笑:“我也不是纳兰家的人!” “那我外公为什么要把这本书给你?”陈西南抬起桀骜的眸子说:“想必,你一定和纳兰家,有什么渊源才对!” 第四章 烧纸衣的忌讳 “是啊少爷,”陈梦琪惊骇的看我:“你不是忘了以前的事吗?你会不会,就是纳兰家的人?” “这怎么可能?”我细想:“这书上的东西我也学过,里面的咒,我用了根本不灵。” “那是因为你咒请的方式错了,”陈西南分析:“你不该像书中一样,以弟子自称...因为你没在纳兰家的堂前奉过香,更没上过供。所以,你不该自称堂前弟子。” “这也有关联?”我半信半疑的问。 陈西南说:“纳兰家拜的是通天和金花教主,姜家拜银花教主...每个出马堂口,在掌堂仙家之上,还有一个供奉...你想想,你拜的是谁?” 我愣了愣说:“黑奶奶!” “黑奶奶是谁?”陈梦琪愕然问道。 当初,我对此也很费解。因为出马堂口,通常是男拜通天,女拜金花...比较特别的堂口,会把金花娘娘,替换成银花娘娘。这些都很常见... 但也有很少一部分人,会把金花教主的位置,换成黑奶奶供奉。相传黑奶奶是黑熊修炼,也称黑老太,亦正亦邪。 陈西南由此断言:“纳兰家的堂口,以通天和金花教主为尊...你现在出马的堂口,却是黑老太。两个堂口的出处都不一样,你还怎么算纳兰家的堂前弟子?” 这些话,显然把我给说懵了......我现在只在意:“那该怎么请咒?” “要么收了你的堂口,或者,”陈西南说:“省去弟子两个字...你可以试试。” “现在就试试吧,”陈梦琪也催促:“少爷,如果能应咒,那你的身世之谜,不就有机会解开了?” “没错,”所谓的通神问路之术,是借由纳兰家,几千年来出马的前辈,他们死后不入轮回...其中,功德圆满的人,死后升天为神,亦或天兵......功德未满,死后也会成为地府阴差,又或者是功德浅薄之人,上堂成为清风悲王。 如果我真和纳兰家有渊源,那我就能咒请玄武,还能让纳兰家的前人开路,通神下阴。 “试试吧,”陈西南调侃:“这可比dna还准!” 想了想,我还是难掩激动的起身...依照书上所示,起了一个通神咒。 然而,咒落只有冷风吹面......这啪啪打脸的感觉。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陈西南戏耍了一般。 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还推说这是前天晚上,刘瞎子的阴魂上来说的,估计这事,是刘瞎子弄错了。 我心里顿觉无语...倒是陈梦琪安慰说:“少爷,也许是你没开七窍,所以不能通神。要不请个玄武试试。” “不试了,”我心里已经失望到了极致。虽然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插曲。但这一试,让我... “少爷,你想家了?”陈梦琪一眼看出了我的心事。 “嗯,”我点了点头,心里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对于自己的身世之谜,充满了好奇。也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什么人健在。 一直静坐,伤感到了晚上......直到夜幕开始降临,陈西南才起身催促:“回去吧,陈梦琪又该拔毒了,还要尽可能规避,晚上的月光。” “走吧,”我和陈梦琪随即起身,跟着回了村里... 路上,陈梦琪担心:“我们今晚住哪?” 陈西南说:“整个村子都没人...你喜欢哪间房子,就住哪间。反正都是一些茅草瓦房。” 可他这话刚落...隐隐便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一道红光,明显的燃于夜幕之中。 陈梦琪骤然止步:“少,少爷!” “我看到了,”眼前一个白发老太,竟蹲身在茅草房前,烧衣烧纸。 我想了想:“难道,又是今早那个狐妖吗?”“不对啊少爷,她浑身散发着黑气,”陈梦琪的战兢挽着我说:“她好像,是个死人啊。” “不是死人,”陈西南掐指算道:“应该是一个将死之人才对。” 算完,陈西南诧异看向陈梦琪:“你能看到,这老太身上有黑气?” 陈梦琪点了点头:“我,真的看到了。” 陈西南目光异样的盯着陈梦琪,手中快速掐算起来。 陈梦琪诧异的一笑:“这,会不会是柳仙幻化在我肩膀上。所以我才能看见黑气?” “或许吧,”陈西南声落收指,断言:“眼前这老太,要么是将死之人,要么是刚死之人。身上阳气不足,阴气滋生...别管他!” 陈西南声落,示意我们避开她...可于此同时,老太突然一声惊呼。眼前烧纸的火,突然随风一窜,燃起了边上茅草房。 老太急了,赶忙进屋抬水,作势就要淋火。 我无意间,恰好看到这一幕。当即忙声告诫:“千万别把水泼到火盆里...” 可老太耳背,全然没有听见...浇灭了茅草上火,还将剩下的水,直接冲入盆中,火光顿时就暗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陈梦琪也诧异:“少爷,为什么不能泼水!” 我解释说:“这是烧衣烧纸的禁忌。最忌讳东西只烧一半...让阴灵,乘兴而来,失望而归。这是会惹他们生气的。” 陈梦琪噗嗤一笑:“失望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就像某些人,刚给了你身世线索的希望,却突然打脸破灭。那种心情...” “别开玩笑,”我严谨的告诫完...一阵阴风,突兀的骤起。 火盆里湿漉漉的钱纸灰,被随风卷起...在火盆上盘旋,吹出宛如龙卷风一般的旋纹。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老太惊愕的站着原地...... 第五章 胡三太爷评理 “糟了,”我赶忙过去...走到老太身后捂住她的眼睛:“别怕...也别去看。” 老太浑身都在哆嗦...陈西南原本还想置身事外。现在,也不得不跟过来... 他俯身摆正香烛...手法极快的将三根筷子交叉斜靠。犹如三脚木架一般,立好了筷子,再取黄纸,撕了一个平面人形... 他回头看我:“头发。” 我当即会意,从老太的鬓角,扯下几根耳发给他... 他接过头发,绑在纸人身上。随将纸人立于筷前...在将三个供奉阴灵的酒杯,竖着叠成品字形。 在将酒瓶高举,任酒流入上面杯中,酒满自溢,顺入下面两杯... 待三杯酒满,溢出的酒...直接流向火盆的方向。 陈西南回头嘱咐:“老人家,跪下!” 老太颤身跪了下去...陈西南随即告诫:“你刚才给谁烧东西,现在就像谁,诚心认错。” “是,”老太应声磕头:“大仙千万别怪我...千万别怪我。” 陈西南手中的酒已经倒完了...可眼前异相,依旧没有变化。 “怎么?”陈西南颇显威胁的说:“难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声落,冷风骤停,燃烧未尽的纸灰掉回火盆之中...陈西南抬起一杯酒,泼入盆中。顿时火光骤起,燃烧未尽的纸衣,纸币。全都重新燃了起来... “没事了,”陈西南说:“它已经原谅你了!” 我当即扶起老太说:“快起来吧,已经没事了。” “谢谢,”老太森冷回头,那双凸起的死鱼眼...吓得我猛然一惊!她的脸上根本没有半点生气。 我顺势把了把脉...有温度,也没感觉气血不通。我当即在意:“老人家,您这身体...” “我身体可硬朗,”老太忙说:“走,去我家吃饭...” 老太出于感谢,热情的拉着我们进门...既然是烧衣烧纸,那家里肯定是做好了饭菜。 到了她家,我才问起:“您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村里的人,不是都搬走了吗?” 老太说:“搬出去以前,曾经向山上的胡大仙许过愿。这不是年后,想着回来还个愿吗。” 吃完饭,陈梦琪帮着老太收拾... 我远远的注视着。发现老太身上,还是没有恢复半点生气。 “没用的,”陈西南看穿了我的心事说:“她身无顽疾,却已经面呈死相...命中注定,要遭横死而亡...活不过鸡鸣破晓。” 我不信命,还说:“你既然算出来,为什么不帮她化劫?” “卦不可算尽,事不可言清...”陈西南也感觉无奈:“一卦能算生死,却无力改变定数,我也只是提早一刻,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罢了...如果想妄改定数,只会让结果变得更糟。你不信,大可以试试。” “我,”顿生犹豫...陈西南长叹一声:“试试吧,免得一悔,憾终生!” “这用你提醒?”我起身确信:“至少,我不会见死不救。” 这番话落,老太和陈梦琪走了出来......说是老太心善,知道我们要在村里待一晚,怕村里其他房子,长久没有人住,免不了潮湿...所以,她让我们在这住一晚。至少,这里已经扑好了床被。 我上前表达了谢意后,让老太今晚就离开...送她到山脚,我开车送她回家。 “这,”老太看看天色,迟疑的说:“我还是明早,在和你们一起离开吧!” “不,您今晚就得走,”我语带强硬的拉着她离开。 活不过鸡鸣破晓,在我看来,便是受到走蛟祸及...怕有变数,那就是离开的时候,会撞到山间修行的狐妖。 我显然觉得,只要躲过这两劫,老太又怎么会遭横死? 拉着老太走出村口...夜幕的山中,那个凄惨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要黄纸,还是白纸?” “滚!”我学着陈西南的口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哈哈哈哈,”狐声大笑,那声音格外渗人! “胡大仙生气了,”老太戛然止步,拱手作揖:“大仙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我试探拉着老太快步离开,可她在原地作揖,根本不肯走! 我急了,试着提醒狐妖:“凡山精野怪修仙,皆要守六大罪...你盘踞乡里为祸,就不怕雷诛不赦吗?” 狐声冷哼之间,我突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拍... 是老太吗?我下意识回头,竟没想到,四目相对的,是狐妖那只惨白惨白的眼睛。她张嘴露出尖牙:“轮不到你来教我。” 它声落抬手。掌中,露出尖锐如勾的指甲...我当即侧身躲闪,手摸麒麟,正欲借法...耳畔,却突然传来宛若银铃的声音。“天道清明,地道安宁。弟子纳兰像堂上狐仙借法...破!” 破落指出,纳兰欣一指戳在狐妖后背...顿时令她弓直了身子,面色极具狰狞,痛苦的扭曲。 “没事吧,”纳兰欣柳眉轻蹙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没事!” 她走到我的身前,才转身回看狐妖...拱手一礼盘道:“敢问前辈,修的是什么缘?走的又是什么路?” 狐妖颤声回应:“修的岸边香火缘,走的...是非因果路!” “那就是前辈,”纳兰欣再度一礼,随问:“既然是有道修行,为什么还要盘踞在这为祸?” 狐妖冷哼一声...颤身在地,根本不做回应。 “既然如此,”纳兰欣道:“我也只好请胡三太爷,出来评理!” 狐妖轻蔑:“有能耐,你倒是把它请出来!” 纳兰欣当即掐诀:“一缕清香化作千万香云,弟子恭请纳兰堂上保家仙,胡三太爷...” 第六章 老太中了尸毒 咒落,眼前形聚一个老者,他手持龙头拐杖,不怒自威。只侧身一眼... “老祖宗,”狐妖赶忙叩拜...居然还声称:“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我骤感诧异,难道这狐妖还想扭曲是非? 纳兰欣拦着我说:“胡三太爷,自会公断评理!” 我深知,胡家不只是掌管天下出马仙...也管这山间修行的野怪。 “要论公道?”胡三太爷略微抬眼:“那你倒是说说,何故在村口拦路!” 狐妖跪身指责,说我们和僵尸为伍,她才会盘踞在村口... “胡说,”我当即质问:“我们什么时候和僵尸为伍。” 狐妖指出:“早上进村那个女孩...还有刚才和你一起的老太太!她们,难道不是僵尸吗?” 陈梦琪是中了尸毒,可是那个老太...我下意识回头,可眼前根本看不到老太踪影。 甚至连纳兰欣都说,她刚才,也没看见这里有什么老太的踪影。 “老祖宗明鉴,”狐妖哭诉:“虽然村子里的人已经搬走了。但是僵尸,吸阴纳气,也会吸走山间灵气...出手对付僵尸,这可不怪我!而且今天早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出马仙。还曾在村口提醒他们,要黄纸,还是白纸!” “什么黄纸白纸?”我听不懂,纳兰欣解释:“黄纸,就是镇尸符...白纸,就是花圈。那是提醒你们,边上有僵尸,要害你们。” “我,”我全然没听说过:“况且陈梦琪,只是中了尸毒,她并不是僵尸。” 纳兰欣说:“只要尸毒未清,就算是半人半尸...稍有不慎就会尸变。对付这样的人,并不算是犯了六大罪!” 眼下,公道已经言明...胡三太爷念狐妖心善,点化她去其它地方修行,如今迷村将有一劫,已经不适合它在这修行。 胡三太爷带走了狐妖...形散前还不忘嘱咐,让纳兰欣,尽快去找,欲将尸变的人。 我把纳兰欣接回了村里......到了老太家,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 这一刻,连陈西南都表示意外,他也只是算到老太命遭横死...但全然不曾想,老太是中了尸毒,要遭逢尸变。 陈梦琪倒吸一口凉气说:“这老太,是怎么中的尸毒?” 众人一语惊觉,只担心:“难道西周哀王也在这山上?” “他怎么会来?”众人深感诧异的同时...我在想:“或许,从前天开始,他就一直跟着我们。” “万物相生相克,他一定是冲着青龙来的,”陈西南急了,找纳兰欣要走了我的出马堂印,说是今晚他要去潭口,烧了黄纸书信,就在那守着蛟蟒。 “不至于吧,”陈梦琪说:“好歹那也是快化龙的的蛟蟒,你还怕僵尸敢伤害它?” “你没听说过,龙困浅滩遭虾戏吗?”陈西南出门解释说:“走蛟期间,它是不敢离开水潭的。别说是古魃,就是面对普通僵尸,它也会吃亏。” “那我陪你去,”我追了上去...但陈西南拒绝说:“你还是看着陈梦琪吧,免得她尸变。”话落,眼神微徶。这感觉,更像是让我,看着纳兰欣。 “放心吧,”纳兰欣保证说:“我绝不会通知纳兰家的人。而且,西周哀王的事,已经交由姜家和道家合作...纳兰家的人,已经不再插手这件事。” “什么?”陈西南对此,颇显几分意外。 纳兰欣解释说“破了金缕玉衣之后...陈家借由这件事,上报给了国家,还详细说明了其中的利弊关系。用一则古文残卷,说明了西周哀王的死因。如今破了金缕玉衣解了封印...如果纳兰家在追查下去,损掉的阴仙,只会让古魃成长的更快...担心西周哀王,会化魃为犼。” 听完,陈梦琪费解:“纳兰家损掉的阴仙,为什么会让古魃成长的更快?” 我解释说:“僵尸吸血纳阴...它其实是聚阴煞之气为食。无论是堂上阴仙,还是纳兰家的清风悲王。这些都是存在几百年或者上千年的阴仙...有极重的阴气。所以,对于古魃而言,吸纳这些阴仙,比山间灵气,日月精华更好......所以僵尸,才总是出没在坟地,或者以前的义庄。” 陈西南想了想,他只是在意:“让姜家和南茅合作?...那岂不是南茅和北马联手?” 纳兰欣点了点头,详细说道:“西周哀王当年,其实是被方士谋害...如今出了玉衣,自然会报复。可现世,能和两千多年前的方士扯上关系的,就是南茅的人。受国家动员,让他们和姜家合作,毕竟姜家的传承先祖,和南茅有很深的渊源。” “什么渊源?”我还没有追问出口...陈西南已经放心安排:“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黎明破晓,开始走蛟。” “放心吧,”纳兰欣保证:“黎明破晓以前,我是不会离开房间的!” 陈西南点了点头,自顾去了村中水潭......等他走后,陈梦琪才带路,领纳兰欣去房间休息。 两人在房间,耽误了很久...陈梦琪出来才说,纳兰欣特意查看了她身上的尸毒,虽然余毒未清,但是应该没有大碍。 “那就好,”我放心的同时,已经准备好了生石灰,在门口铺开一尺的宽度。 “少爷,”陈梦琪费解:“你铺这个干嘛?” 我断定:“如果那个老太尸变,一定会回来!” 第七章 尸变的老太太 “你直接布个咒,画个符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陈梦琪诧异的埋怨。 “我还用你提醒?”我是怕:“门口布阵画符,不小心也会伤了你!” 她随感一笑,竟突兀的回头,看了看左右。 “怎么了?”我奇怪的问...她竟俏脸一红,突然在我脸上一吻:“少爷,你真好!” 我捂着脸浑身一怔,心里竟有说不出的感觉。指着她:“你,”可我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怎么了?”陈梦琪玩味:“你和思雨小姐,还只是恋爱,就可以卿卿我我的...我可是烧了婚书给你的。你要退,你把婚书还给我...” “我,”我顿觉无语,那都是一把纸灰,怎么还。 “开个玩笑少爷,”陈梦琪伸手发誓:“我保证,绝不会有下次!” “还想着下次?”我尴尬的抱怨... 她抿嘴叹说:“放心吧...真不会有下次了!” 我这才没有追究,锁好外面的房门:“走吧,去你房间拔毒。” 她欣然点头,回到房间脱掉衣服,一漏香肩的那一刻,我竟莫名脸红。 尤其是在这个房间,只有一支蜡烛作为照明...这气氛令我感到越发的怪异。 “少爷,你的手怎么在抖?”陈梦琪背身调侃。 我定了定神:“估计是这里潮湿,冷的吧!” “骗人,”陈梦琪一笑:“少爷,你该不会,是对我动心了吧?” “胡说什么?”我表面斥责完...却难掩自己的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我定了很久的心神,才给她拔完尸毒,重新换了糯米外敷... 忙完,我坐在床前守夜,没敢离开。 “少爷,”陈梦琪关心的问:“您不去睡吗?” “不去了,”我想:“你的尸毒未清,我怕在出什么意外。” 她甜甜一笑,目光异样的看着我:“那我们聊聊天...” 感觉,今晚她有说不完的话,说了很久...那些无聊的话题,说的连我自己都感觉困了。她还在追问:“胡三太爷长什么样,为什么每个堂口都拜胡家的人?” 我耐心的说:“胡家有八位太爷,和八个太奶奶...最晚的也在商朝封了神,最早的,甚至还帮助过大禹治水。” 陈梦琪担心:“那少爷,你为什么不拜胡家太爷...九娘领堂,能保护你吗?” 我已经困倦的趴在床边:“我虽然不知道九娘的来历...但听刘叔说过,九娘也是上古青丘的九尾狐,不比胡家的人差。” “那么少爷,”陈梦琪还想问...可我按耐不住的说:“你烦不烦,这都几点了!” “嫌我烦?”陈梦琪翻身侧卧,背对着我抱怨:“要是有一天,我不烦你了。看你怎么办!” “到那天在说吧,”我已经顶不住沉沉的困意... 睡梦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耳边的蜡烛燃烧,隐隐发出“呲呲”的声音。 我警觉的惊醒...骤然抬头,只见墙上映照出一道斜长的影子。 “谁?”我侧声惊呼......只见身旁,竟是那森冷老太。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那双白惨惨的目光,变得灰暗无神,狰狞的伸出了脖子...不断发出诡异的嘶吼。 我刚才那一嗓子,同样也惊醒了陈梦琪...她颤声一指:“少爷,你看她的脖子。” “我看到了,”透过窗外昏暗的月光,恰好映照在她脖子胜,在衣领原本遮掩的地方,诡异的显露出,两个蓝光的牙印。 她显然已经尸变了...我下意识警惕起来,手中暗自掐诀,只等她靠近。 可没想到,出人意料的是...... “少爷,接住,”陈梦琪突然丢来长鞭。 我只感觉多事,还为此慌了心神...就在我侧身接住长鞭的那一刻。 耳边一声,低沉怪异的嘶吼...令烛火一晃,顿时就灭了。 我抓紧长鞭回头...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反倒是映衬出一双幽绿的眼睛,宛如绿宝石一般上下起伏。随着起伏的节奏,还能听到跳跃间,落地发出的嘭嘭声... 我心生一骇,就算今晚尸变,也不应该是跳尸。可已经无暇多想。 看准时机,我用长鞭起手,呼啦一声,鞭尾打在老太身上,顿时在黑夜中骤现一道火花。老太凄凉的惨叫后...身形直直的弹出屋外。 “额,啊”她凄然一叫,顿起身形。可下一秒,她居然转身就跑... “别想跑,”我忙声追了出去。 第八章 怪异的陈梦琪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出了什么事?”纳兰欣开门,站在卧房门口问道。 我一指眼前:“尸变的老太!” 可是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楚...直到老太跳跃门前,径直撞开了房门。 月光透了进来。纳兰欣这才看清她的身影...甚至还能看到,她踩到生石灰,冒起浓浓的黑烟,这令她的脚步,变得稍有迟疑,甚至还发出一声惨叫。 纳兰欣没有犹豫,借机指尖一弹:“清风探路!” 一道鬼火应咒,直追老太......鬼火追上老太,化作一道咒印浮现在她背上。 “放心吧,她跑不掉的。”纳兰欣紧跟着追出屋外... 屋外是村间小路,无遮无掩...纳兰欣这才掐诀通神,请一道雷电诛邪。 雷电应咒而至,直劈在老太身上...雷电在她身体里穿梭,不断跳闪着蓝光。 我脚步一直没有迟疑...疾身上前,手点麒麟借火,在抚长鞭...鞭落诛邪。 红鞭打在老太身上...顿时火光乍现,顺着她的衣服燃烧,顷刻间整个尸身都燃了起来。犹如泼洒了汽油,点火自焚的人。 老太在火焰中凄凉的惨叫,那“额,啊”的声音,低沉到令人脊背发寒... “少爷,”陈梦琪站在门口,担忧的喊道... “别出来,”我喝止了一声,随即回头。打算帮她清理掉门口的石灰。 可是... “少爷你看,”陈梦琪指着石灰提醒:“上面居然有三双脚印。” “我看到了,”其中两双脚尖朝门,像是进门的脚印...一双脚跟朝门,是老太刚才出门的脚印。 脚印发黑,异常明显。我俯身观察...这明显,是两具僵尸留下的。 一双窄小的,应该是老太的。一双宽大的脚印,应该是具男尸留下的...我诧异的在想:“会是谁?” “是西周哀王,”纳兰欣凭此断言:“古魃,已经来了!” “那他岂不是很有可能,就在这间房子里?”我心里莫名的恐惧。 纳兰欣点头:“别再进去了,我们赶紧走...现在也快鸡鸣破晓了,直接去找陈西南。” 我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清理了门口的石灰。让陈梦琪赶紧出来...可她却说:“少爷,要不你进来一下。” “怎么了?”我问...她试探着说:“你陪我进去拿点香烛...我想祭拜一下老太。” 其实我内心深处是想拒绝的...但看到陈梦琪哀求的眼神。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小心翼翼的陪她进去拿了香烛...出来之后,老太的尸身,虽然还在燃烧,但是已经倒在地上。不在动弹,任凭火焰灼烧殆尽。 看着燃烧出来的尸油不断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我自己都不敢直视。 陈梦琪居然还壮着胆子,上前焚香点烛...烧着冥币说道:“老婆婆,您可别怪我家少爷。其实你的死不能怨他...他只是不希望,你变成僵尸,去害了别人。吃过您一顿饭,我相信您是善良的人,死后千万别怪我家少爷...而且,知道你会遭横死,我家少爷,还想救您的...” 那些话,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纳兰欣还调侃:“你身边这丫头,还挺有趣的!”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甚至为此,隐隐感觉有些丢人。 “好了,”我不耐烦的说:“纸也烧了,赶紧走吧!” 陈梦琪美眸闪烁的起身,擦了擦眼泪... “哭什么?”我不能理解...她突然有感:“少爷,如果我尸变了。你也会落鞭子,打我吗?” “我,”无可否认:“可能,还真下不了手。” “放心吧,”纳兰欣说:“尸变的人,没有理智七情,也没有痛楚的感觉...除非是飞尸以上的僵尸,才会有感觉和痛楚。” “骗人,”陈梦琪说:“你们又没有尸变,怎么会知道僵尸的感觉?而且你们想想刚才,尸变的老太如果没有感觉,那她为什么会惨叫?” “对啊,”我和纳兰欣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恐怕几千年也没人去深究。 陈梦琪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变成僵尸.....我不怕被人火烧雷劈,但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被身边的人,亲手诛邪。” 这话一出,纳兰欣的表情变了... 她突然伸手按住了陈梦琪的肩膀:“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也没有多想,几乎是下意识按住了纳兰欣的手:“你想干嘛?” 第九章 西周哀王来了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 纳兰欣说:“我只是看看她肩膀上,尸毒的情况。” “我自己会帮她检查,”我语带强硬,其实是心里没底...我怕,我是真怕陈梦琪的尸毒加剧,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这紧张的时候...陈梦琪突然笑了:“你们干嘛?” 她大大咧咧的脱去外套,露出肩膀说:“你们看,没事吧!” 我和纳兰欣都松了一口气...伤口甚至已经没有发黑的迹象,还有柳絮化身的红蛇印记,压着伤口附近。 “吓我一跳,”我舒了口气:“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奇怪。” 尽管我在埋怨...但她还是忍不住冲我一笑...那笑,甚至还很甜。 纳兰欣为了缓和尴尬,随说:“尸毒应该没有大碍,但是最好还是打把伞,避避月光吧。” “我进去给你找伞,”说完,我朝着老太家走。 “别去了,”陈梦琪赶忙拉着我:“少爷,我们又没带伞。” “那拔毒的火罐和糯米还在老太家,”我想:“为了谨慎起见,我进去给你拿。趁着鸡鸣破晓前,给你拔一次尸毒。” “可,”陈梦琪担心:“说不定,西周哀王就在老太家。” “刚才拿香烛都不怕,现在你怕什么?” 我话音刚落,骤然一道雷响,“轰隆”一声,震耳欲聋,闪电所指的方向,竟是村中潭口的位置。 “出事了吗?”我诧异的看向那边。 还不及反应,雷电接踵而至,全都是朝着那个方向... 陈梦琪战兢的说道:“少爷,你看...好诡异的天相。” “你还懂天相?”我诧异的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鸡鸣破晓,日出了?” “不是的少爷,”陈梦琪强调说:“那是月亮?” “什么?”我顿觉惊骇,的确是残缺未满的月亮,居然就像黎明,日出的太阳一般橙红,隐隐带有血色。 雷电的声音,再度震响夜空...于此同时,山间滌然一声龙鸣,突兀的嘶吼起来... “难道是陈西南提前走蛟?”纳兰欣回头问我。 我确信:“他说的,是鸡鸣破晓才开始走蛟。” “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纳兰欣说完转身...可我担心的是:“陈梦琪的尸毒怎么办?” 纳兰欣停下脚步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是鸡鸣破晓,应该不会有事。” “走吧少爷,”陈梦琪也说:“我没事的,况且拔完尸毒,只怕就错过了走蛟的时间。” 犹豫的瞬间,雷声大作,引得龙吟声,也变得越发急躁...这嘶吼声,充满了愤怒和不安。 “快走吧,”纳兰欣催促:“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听她那么说,我当下也不在犹豫,拉着陈梦琪赶去潭口... 还没有走近,就能看到蛟蟒直身跃出潭口,反向又扑入潭中,一声雷电,引一声龙吟。两种声音此起彼伏,声声震耳。 陈西南也是一脸愁容,看到我们过来...他焦虑的说:“青龙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特别焦躁。” “那怎么办?”我问。 陈西南丢来出马堂印,摇了摇头。 我接过出马堂印,小心的收好。也只是猜测:“青龙会不会,是感应到西周哀王已经到了。” 这一点,谁也说不准...陈梦琪诧异的问:“为什么,你们不卜一卦!” “没用的,卦算鬼神,却难卜天意...妄卜天意,只能逢生变故,”陈西南无奈:“青龙现世,成与不成...最终还是要看天意。” 大家也只能心怀忐忑的听着耳边动响...那声音,震的我点烟的手,都在发抖。 我背靠着一颗大树,自顾的抽着烟...略显幽暗的环境下,只见我的烟头,红光暗淡起伏。 所有人都在惊骇的看我... 我这才反应:“抱歉,很久没有抽烟了,一到紧张的时候,我就忍不住...” 话没说完,陈梦琪手中,暗暗斜上一指。 “上面?”我居然看懂了这个手势...诧异间回头,只见我背靠的树梢上,居然蹲伏着一个黑影。 虽然我看不清他的面相,但是那双腥红的眼睛,却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明显... “是西周哀王,”陈西南当即一喝:“快跑!” 可他这一嗓子,吓得我更加惊骇...抖掉了手中烟头,这种情况下想跑...显然已经来不及。 我刚一转身,他便纵身跳下树梢... “小心后面,”陈西南大声提醒。 这让我更慌了。明知道没用,但我还是本能拽紧了长鞭...回身鞭策的同时才发现,他就在我身后。 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茫然愣神之际,被他抓住衣领...顺势间,单手就将我的身体,托举过了头顶。 我被他死死的托住...身子就这样横在他的头顶上。我此刻俯身,能近距离看着那个无毛的秃头,那张狰狞的面容...令我害怕到了极致,甚至都忘记了挣扎。 他抬头,突然冲我一吼,吓得我肝胆剧颤......那嘶吼声,宛如气浪,涤荡在山间回响。回音甚至盖过雷响,令蛟蟒都不敢做声。 第十章 桥洞下的铜剑 为本月陈航熬个汤打赏加更 “江辰,”他明明没有张嘴,但是他的声音却涤荡在山间回响:“你为什么不帮我,你应该要帮我才对...你应该帮我!” 他不断重复的质问,凄厉的声音,令我心里更加惊慌。 可我诧异:“我,我凭什么要帮你?” “就凭纳兰家,是我们共同敌人,这也是在帮你自己。”他声若雷霆,给我莫名的震撼。 “放开我家少爷,”陈梦琪战兢的大吼一声。 可她的声音...只是令西周哀王垂眼一瞪,顿时就把她吓懵了。 纳兰欣已经掐诀,可是迟迟不敢落咒......因为,我就挡在西周哀王的头上,如果降下雷电。一定会劈到我。伤及人命,她也会因此犯下六大罪,要遭雷诛不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已经是鸡鸣破晓。 “不能在等了,”陈西南作势掐诀,学着纳兰欣的口诀,手决,落咒:“雷电诛邪!” 只是闻声,西周哀王竟然脱手一抛,将我狠狠的丢了出去... 我被丢出老远,落地只感觉背上一阵发麻。 陈梦琪赶紧过来扶我:“少爷,没事吧!” “没事,”我起身只觉诧异:“他刚才,为什么要把我丢开?” “你是不是摔傻了?”陈梦琪说:“不把你丢开,怎么躲避天雷?” “他怕雷吗?”我诧异的提醒......更何况,陈西南根本就是虚晃一招,他哪能请的动纳兰家的人通神。 “帮我拖住西周哀王,”陈西南突然厉声一喝:“起蛟!” 蛟蟒闻声,一跃出潭...直顺河道而下。在并不算深的河道中,居然也能溅起三尺巨浪。 “江辰出手,”纳兰欣忙声提醒...我当即回神借法,引来雷电,直击西周哀王。 “没有?”纳兰欣提醒:“冻住他!” 我这才想起,借蛟蟒溅起的水渍,像麒麟借法,凝水成冰。对着西周哀王咒落一指...可仅仅只是顷刻间,冰雕尚未形成,就被他震散。 “还是不行,”纳兰欣回头忙说:“快走,等青龙现世,在对付他。” 我当即点头,拉着陈梦琪转身疾奔... 四人分散,顺着河道两旁,护着蛟蟒而下,任凭三尺巨浪不断溅到身上。冷的浑身发寒不说,眼前巨浪遮眼,根本看不到路。 “少爷,我跑不动了,”陈梦琪脚步渐缓... 我试着鼓励她:“在坚持一下,等穿过下面的弧线拱桥...蛟蟒就能入海化龙。” “可我,真的跑不动了。”陈梦琪的脚步越发迟缓。 没办法,我想了想:“要不,我请柳絮出来。” “好,”她应声停下脚步。就在我咒请柳絮上身的时候,她突然拉着我的手说:“少爷,让我在多看你一眼!” 我只觉有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在晚,西周哀王追下来怎么办?” “可是...”不等她说完,我强硬咒落,指戳眉间。 移开手指的时候,一条红蛇印记,已经显露在她头上... “快走,”我声落疾跑...可柳絮上身之后,却是在抱怨:“急什么?西周哀王又没追来。” “什么?”我这才回头注视...这一路上,真没见西周哀王的影子。 “他难道不想阻止青龙现世?”我心生的诧异的同时... 只听扑通一声巨响,龙吟之声再度传来。我下意识回头,他们居然在弧形的拱桥下停了下来。蛟蟒坠身扑回水面,又是扑通一声。 “他们居然不走了?”我深感惊奇...跑近弧形拱桥才看清。桥洞下,居然悬挂着一柄铜剑,剑尖直指水面... 走蛟,最忌的就是刀兵之气,这把剑显然是为了阻蛟。 “昨天布阵的时候,我还特别注意过,明明就没有这把剑。”我滌然一惊的说:“是谁把剑挂在这?...会是西周哀王吗?” “不,”陈西南确信:“这是人为的阻蛟!” “会是谁?”我刚问出口...就看到陈西南,将目光投向纳兰欣。 “这可不关我的事,”纳兰欣忙声解释。 “可除了你们纳兰家,”陈西南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纳兰欣摇头辩解:“真不关我们的事...” “是啊,”我也帮腔:“这事未必就是纳兰家做的。” 众人猜忌的同时...桥上已经探出人头,为首的男人还在大笑:“等了一晚上,终于来了!” 我循声看去,说话的人,正是纳兰欣的二伯... “纳兰二爷!”陈西南咬牙切齿的质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纳兰二爷冷哼之后,四字回应:“阻蛟化龙!” 更新时间说明 顺便求一波砖石票 这次开卷,没有卷首语... 该剧透说明的,上卷已经说了。这卷,应该是前期最精彩的一卷。我也会加快更新。 诚如上卷首语所说...我原本,是不为打赏加更!但是,很多人看到,还在群里说过我,没有这样的说法,也没有这样的作者。 而且,我的更新一直都很慢! 所以,从现在开始,更新改了...我的保底更新是每天三章,约莫五到六千字。统一在晚上九点到十点半之间,做最后修改,并且发表。 前期的打赏,我会冠名,补更在这个月...我不求各位打赏,有订阅支持,和砖石票我就很满足了。 从本月开始,也会累积砖石票加更,每满五十票加一更! 投砖石票,每票,也会反给各位五十岩币,在我的卡卷,刮刮奖里面查询。 推荐票也会有十岩币,活动我每天都没断过。有票的可以投一下! 本月补更,几乎每天都会是四更甚至五更...一路主线写到底。 明天的更新当中,本书最后一个关键女主,也会出现了。 虽然书还没过半...但是女主几乎已经齐了。也要开始,揭露主角的身世之谜。 还有...到这,有的书友,应该看出来了。陈梦琪估计凉了!所以今天的文,特意留了一篇给她。 最后,看到这的书友,都可以留言...说一说,你喜欢的女主! 本书看似后宫,实则每个女主,都是你现实生活中,形形色色遇到的一种情感。 就像是纳兰欣那种,一见倾心的女孩。 亦或是胡九娘那种,美的不可方物,却又不敢靠近的神秘女人。 还有锦毛鼠,那种胆小怕事的萝莉控。 又更甚是,柳絮这般有情有义的女孩。 当然,还有冰冷睿智,却常常令人忽略的黄诗音... 无论生活中,你更偏爱哪一种。但终归在人生的路上,你一定会遇到过这几种女孩。 好了,话不多说...我接着赶明天的稿。 明天还会为百砖加更,一定把走蛟的剧情写完,和纳兰家决裂... 然后主角复仇纳兰家。热血的剧情覆盖了整卷。 最后,有砖石票的,记得投票加更....... 第十一章 为世仇阻蛟 众人皆是一愣... 尽管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但是这话,从他嘴里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还是难免令人惊讶...惊讶的,是他的坦诚! 陈西南甚至还回头看了看...我能理解,这一刻,我们应该是盼着西周哀王追上来。 那样,兴许就能趁乱上前,夺了桥下铜剑,放蛟入海化龙! “二伯,”连纳兰欣也不能理解:“西周哀王现世,这次是应劫化龙...你为什么还要阻拦?” “哼,”纳兰二爷愤然冷哼:“为了除魃,我一堂百人。如今,就剩下这七八个。我尽心尽力,可陈家却在背后使坏...上报国家,到头来,还指责我除魃不利!这口气我怎么咽的下?我又怎么可能,让陈家的青龙现世?” “你,”陈西南本想指责,但略一思索,拱手服软:“纳兰二爷明鉴,我已经不是陈家的人。将来青龙现世,也不会为陈家所驱使。” 纳兰二爷咧嘴冷笑:“我岂会信你?....只要你姓陈,老子今天就不会给你让路。” “二伯,”纳兰欣焦急喊道:“不让青龙现世,怎么对付西周哀王?为了除魃...你暂放两家世仇吧。” “不可能,”纳兰二爷嘶吼着回应。 陈西南咬牙,厉声强调:“这次走蛟,我是烧了黄纸书信,上告于天...你阻蛟师出无名,更是有违天意......你就不怕,纳兰家事后遭人口舌吗?” “什么天意?”纳兰二爷笑了:“天意有让青龙现世吗?况且,你们陈家这条孽畜,二十多年前引发的大洪水,祸及了多少人?它也配在化为龙?” 陈西南愤然指向纳兰二爷:“二十多年前,虽然我还没出生,但这事你心知肚明,是谁在从中作梗。” “是我又怎么样?”纳兰二爷坦言:“只要今天我在这,你就休想走蛟。” 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纳兰欣也不免焦虑的回头看了看。 可这西周哀王邪了...居然到现在也没追上来! 双方对峙一触即发,纳兰欣还在犹豫。陈西南却已经按耐不住...因为时间在拖下去,过了鸡鸣破晓,也就错过了走蛟的时辰。 突然,蛟蟒再度腾出水面,直跃数丈之高...反身落入水中,溅起的三尺巨浪扑腾在所有人的身上... “畜生,”纳兰二爷骂道:“那么小的河道,你还指望驱水淹桥?” 蛟蟒头出水面,朝着桥上纳兰家的人,怒然一声嘶吼...那声音,震的人耳朵发麻。 这般嘶吼,惹得纳兰二爷掐诀念咒,作势就要落下一咒雷电! “不要,”陈西南急得忙声提醒:“这可是堂上仙,你对它出手,就不怕犯了六大罪,雷诛不赦吗?” “它是谁家的堂上仙?”纳兰二爷不认。只当:“它就是二十多年前兴风作浪的孽畜!” 说完引咒...顷刻间电闪雷鸣,一道雷电破空直奔蛟蟒而去。 蛟蟒腾出水面想躲...可它那庞大的身躯在狭小的河道中,根本躲不掉。一击雷电,正中蛟尾,乍起火光的瞬间,蛟蟒僵直的落回水中。电光在水面穿梭...这一幕,看得人不寒而栗。 画面定格半晌...居然也没有天惩雷劫? “怎么会这样?”陈西南仰头愤恨,指天怒道:“难道纳兰家的人,犯了六大罪,你都不管吗?” 这一幕,惹得桥上,纳兰家的人笑了... 纳兰二爷更是有了底气说:“那蛟蟒二十多年前有血债...咋们这次,是为了诛邪清算血债,老天凭什么要管?就是通天教主过问,我也有理!” “江辰,”陈西南回头,近乎嘶吼:“你还不出手!” “我,”我茫然一愣...只听纳兰欣回头劝说:“江辰,不要冲动...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和我二伯好好谈谈。” “现在还谈什么?”陈西南果断取符念咒:“有请九天大地风师显神通,恩赐狂风一阵...急急如律令!” 咒落丢符,狂风应咒而起...直吹桥上纳兰家的众人。 “二爷小心,”赵欣茹低头挡着风说:“这混蛋,手里肯定有定身符...上次在墓口,我就着吃过他的亏。” 还真被她说对了,陈西南手里已经取出定身符... “大家动手,”二爷一喝...身后几个弟子同时出手请仙。 可是咒落,却没请来半点神通... “得到多助,失道寡助,你的强词夺理,蒙骗不了堂上仙!”陈西南话落一笑,丢出一把黄符,顺由狂风...将黄符吹向桥上众人。 “二爷小心,”几人忙身上前,死死护着纳兰二爷... 可他根本不惧:“堂上五仙不肯帮忙。劳资还有通神请阴的本事...” 随即通神咒请风师,咒落一喝:“风停!” 狂风应咒而停...黄符险险的吹在桥前......此刻无风四散,如山间丢洒的冥币一般,左右飘摆的散入水中。 “动手,”纳兰二爷再度一喝! 几个弟子出手,借由阴仙,清风引咒...屈指一弹,道道鬼火直扑陈西南。 我刚想开口让他小心...却见幽绿的鬼火,也突然扑到了我的身上,化为一道咒印... 这咒我认识...可已经来不及反应。 就听桥上纳兰家的人齐声咒落:“定身咒!” 应咒的瞬间,我只感觉身子一怔,在不能动弹,任凭我怎么用力...身子完全不能自控。 第十二章 雷落陈梦琪 这下,纳兰家的人得意了... 无论是陈西南,还是我...就连陈梦琪现在,都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我用目光斜睨着纳兰欣...只见她捏紧了拳头,一双漂亮的柳眉紧蹙,充满了犹豫的神色。 可思虑再三......纳兰欣终归没有帮我们解咒,而是回头苦劝:“二伯,您这样,只会激化纳兰家和陈家的矛盾。” “这事不用你管,”怒后,纳兰二爷对周边一使眼色:“你们去河道旁,看看那条蛟蟒。” “是,”桥上七八个人应声而动... 如今,我们三个动弹不得,纳兰家的人,显然只关心河道中的蛟蟒。 陈西南沉眉,拼尽全力想要冲开咒印...我余光能感觉到,这一刻他真的急了。 就在那七八个人,下桥走来的同时...心里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江辰,准备好了吗?” “柳絮?”我心里滌然一惊:“你没被定住?” “你傻啊?”柳絮说:“我是阴仙上堂,早已经身死,还被你给埋了。” “对啊,”我心里暗自一喜:“他们能定住的,是陈梦琪的身体...可这具身体,却是柳絮上身。” 眼看纳兰家的人毫无防备,已经走到了河道... “江辰出手,”随着声落,我只感觉背后被人一推。我一个踉跄之后,身子恢复了动弹。 锦毛鼠的声音也适时传来:“江辰,跟我起咒!” 堂上灰仙念咒,我手中暗自掐诀...一咒一现,五色旗应咒而出,分别为,白金,青木,黑水,红火,黄土...分别显化于东方震宫、北方坎宫、南方离宫、东北方艮宫、西方兑宫......咒落困魔。 顿时风起雷鸣,五色旗幻化形聚......将纳兰家那七八个人困在了阵中。 我没有窃喜,更不敢迟疑,回身就像堂上九娘借法,破了陈西南身上的定身咒。 “你,”纳兰二爷气急败坏的指着我:“你是什么人?敢用困魔的阵,对付纳兰家的人?” “他们和魔有区别吗?”在我看来:“你们纳兰家为一己仇怨较劲,和着了魔的人,已经没什么区别。” “哼,”纳兰二爷气的冷哼,也顾不上和我理论...手中掐诀,唤来清风,驱使阴仙破阵。 眼下他分心,是绝好的机会... “我去取剑,”柳絮声落,借用陈梦琪的身子,几步上前,起跳一跃... 陈西南见机一喜,忙喝:“青龙,帮她一把!” 声落引来龙吟之声,蛟蟒头出水面...宛如一个踏脚台,任由柳絮身落...站在它的头上。 可这声龙吟,引起了纳兰二爷的注意... 他当即回身,凌然一指柳絮:“你胆敢在上前半步,我必引天雷诛你修为。” “你敢吗?”柳絮根本不惧:“我五百年来,文武双修医病救人,功德无数,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更何况,我附在凡人肉身之上...我不信这次,你还有借口逃过六大罪!” “那你上前试试,”纳兰二爷做势掐诀... “唬我?”柳絮根本不惧,声呼:“青龙,助我取剑!” 蛟蟒应声,垂头猛抬,如弹簧一般弹出柳絮...让她直取桥下铜剑。 “小心啊,”纳兰欣破口而出:“你身上有尸毒,我二伯真敢引雷的。” 这话一出,令所有人心里莫名一颤,我诧异的看向了纳兰欣...她这句话,提醒的究竟是谁。 “快回来,”耳畔是陈西南的疾呼...就连九娘也急了:“柳絮,快离开她的身体。” “不,”柳絮只声落了一个字,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纳兰二爷已经起手念咒:“纳兰世家请神问路,上方御点鬼神下京,有请雷部真神,降雷诛邪!” 应咒间雷鸣电闪...一道雷电闪率先划破夜空,直落陈梦琪身上! “额,啊!”顷刻间破音,两声痛嚎高声扬起,涤荡山间回响。是陈梦琪的声音,同时也有柳絮的惨叫。 我慌了,茫然看着眼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哭喊陈梦琪,还是该喊柳絮... 可揪心不止于此...雷电竟然接踵而至,前后总共五道雷电,无一落空,全都打在了陈梦琪的身上。那通体穿梭的蓝光...照的黎明暗淡的天色,变得骤然发亮。 我哑然失声的看着这一幕...极具的悲痛,让我怎么也哭喊不出声音。 只有蛟蟒在水中探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那声音响彻天地,欲说着不愤。 雷电消停之后...两道身影一明一暗的落下,蛟蟒上前,一头斜撞陈梦琪... 那焦黑的身体,斜向朝我飞来......我急忙上前摊手,死死的接住了陈梦琪。 落入手中的这一刻,只见陈梦琪睁眼,喊出一声:“少爷,”...就在她破口的那一瞬,鲜血喷溅到了我的脸上。 第十三章 柳絮遭祸及 该说什么? 从刚才到现在,我心里有万千思绪...可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瞬间,我在也压抑不住情绪,只能仰头啊声嘶吼。 所有的愤怒和不满...只能靠嘶吼的声音去发泄! “少爷,”陈梦琪焦黑的手抚着我的脸:“你别难过,其实...我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 这话令我低头一愣... 只见她强硬的挤笑:“您忘了吗?当年的高人,只是保我平安活到22岁...陈西南也算到了,我活不过天亮。他已经告诉我了...” 闻言,我侧目恨向了陈西南...他眼神躲闪,避讳我的目光。 “这不怪他,”陈梦琪将我的脸掰了回来:“昨晚,他让您去改老太的命。就是让您知道,生死是无法改变的...这是命!况且,山神和黄皮子早有告诫,我会为你挡劫横死...我还以为,是变成僵尸。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的眼泪溢出美眸...令我心痛到了极致,也在这个时候想通,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她会那么奇怪。为什么这一夜她有说不完的话... “少爷,”陈梦琪苦笑问道:“这次,您还嫌我烦吗?” 我悲愤的摇头,甚至晃掉了眼泪...心里已经自责到了极致,就是那么一个临死都放不下我的人,可她生前。我却一味的嫌她误事,厌她丢人,懊恼她烦...就连早前,她想要多看我一眼,我都觉得她是有病! 霎时间万千愤恨宛若泉涌....看着她美眸一闭的同时,我仅仅只是破声喊出了名字。 山间不断回荡:“陈梦琪!”可此刻,回应我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冷的不只是脊背,还有自己的心。一切,都是始料未及,因为生离死别,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直到山间回音,散尽的同时... “随我上奈何桥吧,”白婆婆显化,她的声音,一改往常的凄冷。 “白婆婆,我求你救救她。”我哭声恳求,可是... “已死之人,怎么救?”白婆婆摇头哀叹:“生死有命,都是老天注定。这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我能做的,就是送她去奈何桥。” 我将陈梦琪焦黑的尸体紧搂:“她不去奈何桥...” “这可由不得你,”白婆婆开解:“.你可知,何为奈何桥?就是因为,生死在冥冥之中,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常言有道,卦不敢算尽,唯天意难测,情不敢至深,恐遗憾收场......若她不出村陪你厉劫身死,只怕余生心中有悔,而今陪你厉劫,虽身死,却了无一憾...你又何必执着?” “可我,”这一刻,心里竟衍生出撕心裂肺的情绪... 白婆婆能感觉到我的心疼,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眼不见,与我无关,心不想,就没有忧烦。” “可我是个人,我有七情...不想,不念,不恨...那是佛!”我近乎狰狞的咆哮。 “你冲我吼什么?”白婆婆不急不慢的俯身,凝聚陈梦琪的三魂说道:“刘瞎子,张家的小媳妇...哪一个死,你有那么难过?生离死别都是人生难免之事...你的难过,那是她生前,你不懂珍惜...这世界上,别人对你再好,你也要懂得感恩珍惜,别人对你在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你的敷衍。这世上没有傻瓜,往往受你冷漠,却还守在身边的,都是能为你生死不悔的人......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一憾,误终生呐!” 叹气声落,白婆婆聚了三魂陈梦琪的三魂,眨眼形散... “白婆婆,”我忙声呼喊,可是白婆婆已经下了阴阳路。 我只能愤然看向纳兰二爷,带着无尽的仇视一指:“今天,我一定要偿命!” 纳兰二爷顿觉一笑:“若你真有本事,那就来试试!” “你,”我愤然就要上前,纳兰欣赶忙拉着我的双臂阻止:“江辰,你别冲动。这事我回去,一定会告诉我太爷爷,让他还你一个公道。” “呸,”我一指怒道:“纳兰欣,我最后悔的,就是没听陈西南的话。我信错了你,害死了身边人...如果不是你,纳兰家的人,昨晚怎么会跟到这。” “我,”纳兰欣摇头声称:“不是我带他们的...我想,应该是我二伯,一路跟着我来的。” “那不都一样!”我愤然指责的同时,却耳听陈西南疾呼:“江辰,你快看柳絮!” “她怎么了?”我忙声回看...只见河道中,蛟蟒拖起一具红蛇阴尸... 堂上黄仙在我心里提醒:“那是柳絮...刚才天降五雷,她没有离开陈梦琪的身体,散五百年修为,毁了阴身...只为护陈梦琪一口气,和你道别!” 我愕然又是一惊...回想柳絮上身陈梦琪的那一刻,难怪柳絮会抱怨。她一直都在心疼陈梦琪... 这一刻,锦毛鼠在我心里哭出了声:“江辰,你要替柳絮报仇,宰了纳兰家那个混蛋。” 这让我心里的恨意更甚。可纳兰欣还在劝说:“江辰,你要冷静...阴仙厉雷劫,剥皮肉,过火海,那些都是它们命里的劫难...” “你胡说,”我愤然一喝,直接将她推入河道... 胡九娘愤怒的声音,也适时响应:“江辰,出手!” 我茫然掐了一咒雷电,眼前的纳兰二爷,居然还有恃无恐的说“小子,六大罪不可犯,伤人性命是要遭雷诛不赦的!” “最可笑的就是你这种人,口口声声六大罪,自己却钻着六大罪的空子,还想用它来约束别人?”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一命换一命,我也要拉你下地狱!” 第十四章 放魑虎噬魂 为本月百砖加更 就在我咒落指出的瞬间...只感觉半边身子不听使唤。 身子一侧,指向了破掉的五色旗阵... 一道雷电应咒,直劈纳兰家的清风鬼仙。看着这一幕,我有些意外。 陈西南直呼:“漂亮......生前教育不好纳兰家的后人,死后还助后人为孽。这种阴仙,就该用雷电,劈的魂飞魄散。” “江辰,”纳兰欣冲我愤怒的吼道:“那些阴仙,可是我纳兰家的先祖。你胆敢对他们出手!” “他们活该,”九娘愤怒的声音,从我的嘴里传出:“助纳兰家后人,伤了我堂上仙,我要他们全都陪葬!” 九娘声落的同时,锦毛鼠和黄诗音同时起咒...五色旗再次应咒显化,围住了纳兰家的一众清风。 任他们化为鬼火逃窜...五色旗在黄诗音的咒念下不断变幻。在锦毛鼠的驱使下,汇山间灵气为煞,全引于阵中... 阵法不断变化,可我完全看不懂,虽然这煞气,也能镇阴邪。难道,九娘他们仅仅只是想将他们镇住? “当然不是,”九娘咬牙回应:“他们一个也别想逃。” 回应完,九娘借我半边身子掐诀,咒然声落:“魑虎噬魂!” “不要,”纳兰欣忙声一喝...顷刻间虎啸之声,伴着阴风大作,直入阵中。白虎身形幻化,直扑道道鬼火。 借由阵中的煞气,魑虎宛如恶兽一般扑食...十几个鬼仙,全都没能幸免。 原来煞气,是为了助白虎噬魂......这一幕直令众人惊骇,谁也没想到,我堂上会有一个魑虎。一个专吃鬼魂的魑虎。 在众人诧异之下,陈西南借魑虎阴风,落下定身符...符定河道七人。 落符定身之后,陈西南才拍手叫绝:“报应,当年纳兰家仗着白虎坐镇不可一世。谁敢想.....这么多年以后,纳兰家鬼仙喂魑虎...这是要滋养它,让另一个白虎,重新现世吗?绝了,绝了!” “你们...”这些话,气的桥上纳兰二爷,手指都在哆嗦,声称要写黄符告天。 “告吧,”看到纳兰二爷生气,陈西南越发得意:“魑魅魍魉,无一不是噬魂之物...刚才那个老虎没有灵智,上了堂也只是六路兵中。它生性就是吃为恶的鬼魂...这一状告下来,最多是管教不利,克扣功德...毕竟,它又没犯六大罪。” “你,”纳兰二爷愤然一指:“你在强辩。” 陈西南一笑强调:“对了,你烧黄纸书信告状的时候,别告通天教主...因为江辰的堂上,拜的是黑老太,你有胆,就去找她老人家说理。” 纳兰二爷愤然间一愣:“黑,黑老太!” “相传黑老太亦正亦邪,你平时不烧香,告状的时候,可要小心了...”陈西南颇显嘲讽的提醒。 他只是想气的纳兰二爷分心,好找机会上前夺剑......可他的话,无形中气的纳兰二爷失去了理智。在愤然之下,纳兰二爷心里念咒,暗暗掐诀。起手落咒,指尖突然朝我一指... “江辰小心,”陈西南回头呼喊不急... “糟了,”九娘也在我心里一声暗叹。她操控了我半边身子,这让我根本就躲闪不及。 我茫然错愕之间,被一道雷电劈在身上...令我浑身猛然一怔,张嘴一声痛嚎。 浑身在雷电之中,不由自主的痉挛发抖...任凭.雷电穿梭在全身七窍。 雷响骤停之后,我身落倾倒...从我的身体里滚出三道身形,是胡九娘,黄诗音,锦毛鼠。她们起身,战兢的捂着胸口... 要不是她们护着我,只怕我这凡人的身躯,早已经焦化在雷电之中... 我忙不更迭的爬起来,浑身都是麻痹的...只觉头重脚轻,没有半点知觉。脑海里也没有半点思维意识,耳朵嗡嗡作响... 隐隐还能听到,纳兰二爷还在念咒...可他念的什么,我听不真切。 唯一清晰的,是他落咒间的一喝:“清风布阵!” 我机械的转头,只见他正指着我邪魅一笑... 霎时间,阴风阵阵吹在我的脸上,眼前就像是鬼迷眼一般,不断浮现鬼相...面有狰狞,亦有魅惑,有粗声蟒喝之辈,也有轻柔呼唤之声:“江辰,江辰...” 我眼前天旋地转,脑海一片空白。 我闭上了眼睛,唯一的感觉,就是累...下意识就想倒地,沉沉的睡去。 “江辰,千万不能睡,”九娘的声音突然传到我的心里...还带有锦毛鼠的哭声:“江辰,你别睡,睡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黄诗音一改冰冷:“江辰醒醒,你振作一点!” “我,”我内心只有一种无力感。 九娘忙道:“江辰,把堂印丢出来!” “什么印?”我近乎失去了意识...九娘急声喝道:“出马堂印!” 我依稀记得,走蛟前陈西南才还给我...就在我兜里,我毫无触感的手,无力的摸出堂印。 “没错,”九娘急声轻唤:“就是它,抛出来,你抛啊...” 我凭借最后一丝气力,将堂印轻飘飘的丢了出去... 脱手之间,九娘咒念之声隐隐传来:“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印引之...”咒落,九娘声嘶力竭的一喝:“破阵诛邪!” 第十五章 走蛟入了海 为本月黄诗音打赏加更 顷刻间引得雷鸣电闪... 道道惊雷落在我的身边,那声音震耳欲聋。令我从毫无意识之间清醒过来,只感觉心惊胆颤,极速骤跳的心脏,都已经快跳出体外! 应雷之后,地上一个个阴仙坠地,一眼望去,竟是一片幽绿的鬼火。 “别犹豫了江辰,”九娘狠戾的说道:“既然出手了,无论是对是错,都不能手软。” 我明白:“可现在,我要怎么做!” 九娘帮忙念咒,我手中配合掐诀...咒落指出:“魑虎噬魂!” 虎啸之音涤荡开来,阴风幻化虎形,直奔地上鬼火阴仙...... “江辰,”纳兰欣将我一拽:“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伤了我纳兰家的清风先祖,这次我也不会帮你!” “你帮我了吗?”我愤然指着她:“当你二伯对我们出手的时候,你怎么不劝劝他?今天的前因后果,你全看见了...到头来,你居然还有脸指责我?为了血缘亲情,门户尊严,你根本就没有判定过对错。” 就在这相互指责的空档......纳兰二爷已经拜请了保家仙。 “江辰,”陈西南忙声提醒:“小心胡三太爷!” 声落的同时...我眼前已经应咒显化了胡三太爷和太奶奶,他们抬手就朝我出掌。 “躲开,”九娘厉声一喝,随阴风显化在我身前,掌对胡三太爷和太奶奶! 四掌相对,霎时间气浪弹开...我只觉狂风将我吹得后仰,远远落地...发麻的身体,倒也没有感到痛楚。 我起身,战兢的看到,三狐还是对掌而立.......它们身后,都已经露出了九条狐狸尾巴。 胡三太爷他们一手扶着拐杖,还厉声劝说:“九娘,你何苦较劲?” 九娘声冷直言:“今天就算坠仙断尾,我也要给堂上一个交代!” 就在我踌躇之际,还在想,怎么上前给九娘帮忙的时候... 耳边突兀的咒起:“师出极北纳兰家,渡世下山走天涯,九宫九星九条路,且生且灭,且问它....” “他在咒请靠山,”陈西南急得朝我直呼:“江辰,小心!” “请的是玄武吗?”我茫然回神...脚下已经传来剧烈的摇晃,地面寸寸龟裂,已经应咒显化,玄武破土而出....它伸长了脖子朝我发出一声怒吼。 那庞然大物的幻影,落脚都能令地面一颤,这一刻,我显然是慌了神,下意识就打算咒请魑虎。 可黄诗音提醒:“你真把它当白虎用吗?放它出去,只会祭奠玄武...” “那怎么办?”我惊声问道......黄诗音淡定从容的站在我身后:“大胆的让它过来。” “别怕江辰,”锦毛鼠也安慰我...我这才定了定神。眼睁睁看着玄武的幻影,一步一步的靠近......魑虎焦躁的在我心里咆哮出声。收它上堂半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我心里出声。 虽然它不会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它在为我担心... 我冷汗直冒,便看那玄武来到眼前的时候。陈西南一喝:“青龙,” 蛟蟒应声溅起水浪...三尺巨浪扑洒在玄武幻影之上的时候。陈西南看准时机提醒:“江辰,冻住它!” “对啊,”我恍然惊觉,手抚麒麟玉佩...掐诀念咒,凝水成冰,一指眼前玄武。 顷刻间应咒,在它抬脚踩向我的瞬间,水汽凝聚成冰...这一幕,令远远的纳兰二爷一怔,惊骇到了极致。 “陈西南,”黄诗音侧身直呼:“鸡鸣破晓的时辰就快过了,纳兰家已经底蕴尽出,你还不出手...” 陈西南趁势,一喝青龙之后,纵声一跃,借蛟蟒的身子一弹...直抓桥下铜剑。 纳兰二爷回神掐诀,可面对普通人...五仙不肯借法,天雷不肯落凡,他那一堂也在无阴仙。一连掐了几个咒,也没有半点回响。 眼睁睁看着陈西南已经摘下了铜剑......吊着桥洞,陈西南目光突然一变,将铜剑横若长枪,对准纳兰二爷一掷。 这一幕,吓得纳兰二爷忙身避闪。借此机会,陈西南回头对蛟蟒一喝:“入海...” 蛟蟒激动的腾出水面,龙吟声喝,入水溅起巨浪...穿过古桥,直梭向海面。 待它走远,我只听耳边“嚓”的一声,竟像是冰裂之声... 我蓦然抬头,果然,玄武的头破冰而出,愤然仰头一声咆哮,震的浑身冰裂,深痕乍现的同时,只将庞大的身躯一摆,碎裂的冰片四散飞溅。 我头顶上那只巨脚,随着冰裂的瞬间,骤然落了下来... 第十六章 江辰别犹豫 一道久违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江辰小心!” 这声音令我感到耳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在她声出的同时,麒麟显化...幻象将我的身体包裹,任凭玄武落脚踩在她的身上...她起身朝玄武一撞。 两个巨兽相撞,砰然发出一声巨响,两道幻影尽皆一退...耳边,纳兰二爷惊骇的一指:“麒麟现世?” “居然是四麟之首?”胡三太爷也不免诧异...忙用眼神示意胡三太奶,二人当即合力,双掌尽出,将胡九娘重创... 九娘冷不丁的一声惨叫,身形倒飞的同时,突然在空中一闪... 随即骤然显化在我身边,她顾不上嘴角渗出的血迹,凌然一指眼前玄武:“放肆!既是纳兰家的靠山,安敢朝前伤人...” 玄武幻象一怔,似乎有些诧异... 锦毛鼠就站在我身后,却出声在我心里提醒:“江辰就是现在,趁机利用纳兰家的玄武算术,咒收玄武。” “可我不是纳兰家的人,”我只敢在心里回应。 “你一定能咒收玄武,”黄诗音卦无遗漏,能知天命。她的声音也在我心里确信:“你和纳兰家,有深厚的渊源,既然是纳兰家的靠山,自然就会应咒。” 我试着默念玄武算术,手中暗暗掐诀...声落指出一喝:“玄武!” 顷刻间,引得玄武幻相形散......这一刻只令纳兰二爷错愕:“你怎么能收玄武?” 胡三太爷则是诧异:“你是纳兰家的什么人?” “我?”我也说不上.....但内心也有说不清的震撼,只感觉自己的身世,果然和纳兰家有关。 就在众人各生诧异的同时....天空中骤然一道响雷,引得龙吟之声大作。 众人回神,全然忘了眼下的争执。全都寻声看去,远远只见蛟龙已经入海.......腾海直跃,它已经过了地劫。眼下直面天雷。 道道惊雷无一落空,全都劈在它身上...甚至可以说,是劈在它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那声音震耳欲聋...一声雷电,一声龙吟痛嚎,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随着最后一声响雷劈下,通体已经黢黑的蛟蟒,从空中坠了下来..... “青龙,”陈西南已经爬上了桥,看着这一幕,发出揪心的嘶吼! 为了蛟蟒化龙...陈西南整整筹划了三年。 如今,我不禁诧异眼前:“青龙...没能熬过天劫吗?” “怎么会这样?”黄诗音冰冷的柳眉紧蹙:“万物相生相克...西周哀王现世,青龙也该应劫而出,怎么会过不去天劫?” 眼看青龙坠地,浑身已经是发焦发黑的硬壳,一动不动......纳兰二爷笑了:“煞费苦心,我就说这孽畜不配化龙。它身有血债,老天爷是不会给它机会的。” “一切都是天意,”纳兰欣低声沉吟之后...只见桥上画风急转。气急败坏的陈西南,直接在桥上和纳兰二爷扭打在了一起。 不像怪力乱神借力...纳兰二爷五十来岁的人,虚胖的那副身子,还真不是陈西南的对手。瞬间就被陈西南掐住了后颈,犹如行刑一般,将他的头压着桥边,死死的按住。 “二伯,”纳兰欣急喊之下,迈步上前。 “别过来,”纳兰二爷红着脸,还在声称:“他是出马弟子,我不信他敢对我怎么样!杀了我,他也会犯下六大罪......” 陈西南顿觉一笑:“还在提六大罪?你的六大罪,永远只是放在嘴里,用来约束别人...作为出马前辈,这一次,我真的要感谢你......因为,你教会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纳兰二爷诧异一问。 陈西南道:“你教会了我,怎么杀你!” “什么意思?”纳兰二爷话音刚落,表情就骤然一变...他心虚的已经想到。 “你的尸毒,应该也没痊愈...”陈西南说完忙喝:“江辰,你不替柳絮和陈梦琪报仇吗?你只要想着诛邪除僵...就不会遭天谴。” 看一眼陈梦琪焦黑的尸体...耳边是黄诗音的声音:“天道好轮回,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锦毛鼠也急了:“江辰,这是绝好的借口!你要为柳絮报仇啊...” 试问,我心里又怎么会放过他?当即掐诀,引一咒雷电在手... 可是口中的念咒的声音,令纳兰欣回身警惕...她同样也对着我掐诀:“江辰,你胆敢对我二伯出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胡三太爷也是落拐一喝:“休伤人命,” “怎么?”九娘站出来质问“难道胡家的人,现在也管人间的仇怨?” 众人众仙,都有迟疑......可桥上的纳兰二爷却已经在极力挣扎,陈西南按耐不住,将其猛然一推... 脱手间茫然喝到:“江辰,别犹豫!” 第十七章 姜家的传承 我又怎么会犹豫?报仇心切的我,甚至都不会在意后果... 手中咒落指出,一指落桥的纳兰二爷,声喝“诛邪!” 顷刻间引的雷电应咒......一道闪电,直劈已经落在水面的纳兰二爷! 伴随着雷电声,痛嚎高扬...这一刻,不一样的是,那痛嚎的声音令我莫名有种快感。 仿佛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宣泄...在相近的位置,相似的场景,我终于算是为柳絮报了仇,当然还有陈梦琪。 就眼看着雷电散去,那黢黑的尸体,直直的坠入水中... 扑通一声之后,耳边竟又是一声雷响。 胡九娘下意识把我护在身后...因为纳兰欣已经悄然落咒。雷电灌顶而下... 我在骤然惊骇中睁大了眼睛...却目睹那道闪电,在半空中劈到了一条青色的蛟蟒...不对,应该说是,青色的龙。 一条由蛟蟒,锐变出来的青龙......任凭雷电击在身上溅起火花,它腾空而起,回应一声龙吟,那声音越发洪亮...涤荡的回音,都能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青龙?”纳兰欣回手诧异:“它,它不是没有过天劫吗?” 九娘冷叹:“终归是蛇进化演变...蛇哪次锐变,不用脱壳?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吗?” 青龙腾飞,盘旋之后,突然回身直扑纳兰欣...我下意识喊了一声:“小心!” 她愕然间美眸圆睁......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也在顷刻间显化身前,将纳兰欣护在身后,一指青龙喝止。 “青龙回来,”陈西南收回青龙。我茫然劝说纳兰欣:“你还是快走吧。” “走?”纳兰欣俏脸幽怨:“难道我二伯的事,就这样算了吗?” “怎么?”我顿觉一笑:“前人教,后人学...你二伯对付别人的时候,你丝毫没有指责。当我们以同样方式,对待你二伯,你就耿耿于怀了?” 纳兰欣愤然指我:“江辰,我现在只恨...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帮我二伯出手,害的他死在了你的手上...这笔账,我纳兰家一定会找你算的。” 我也恨:“我恨错信了你,害了陈梦琪和堂上柳絮...这个仇,我也会和你们纳兰家算的。” 纳兰欣咬唇露恨...在彼此四目相对之下,我心境有些复杂。 以前,我总是不理解纳兰家和陈家世仇...我甚至觉得不可理喻,他们顾念世仇,不肯携手诛邪。 那时候,我仅仅是用旁观者的角度再看...如今,当我自己卷入其中。那种情绪,我越发能够切实的体会。但凡是人,恐怕都不能免俗! 就在彼此剑拔弩张的时候...陈西南缓慢下桥:“那就出手啊...” 陈西南的风凉话,打破了沉寂:“如今胡九娘虽然受了伤...但是麒麟,魑虎,青龙三大神兽在这,纳兰家却连靠山玄武都丢了...只凭保家仙胡三太爷的话,除非你纳兰欣能把胡家的八个太爷,全都请出来。” “放肆,”胡三太奶,拐杖一跺。按耐不住就要出手... 所有人目光警惕,皆是一怔......就在事情即将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 “住手,”一道宛如银铃的天籁之音,突兀的响起。 从黎明的天色中,走来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长得极其漂亮,丝毫不逊色纳兰欣,浑身透着顾灵气,头绑银铃发饰。伴随着她的脚步,铃铛叮叮作响。 她是什么人?我心里还在诧异。 她已经拱手自报家门:“我叫姜灵儿,出自三大出马世家的姜家...只为平息今晚的仇怨而来!” “就凭你?”九娘沉眉问道。 她当即一笑上前,拱手再次一礼:“九娘,”随身再拜胡三太爷和太奶... 行完礼她才说:“还请胡家的三位前辈...能看在先祖的份上,今晚就此作罢!毕竟今晚这事,有些蹊跷。还请几位前辈回去,容晚辈细查...查明自会烧去黄纸书信,上香言明。” 胡三太爷和太奶,只将目光看向九娘... 九娘略有不甘:“如果,我不肯作罢呢?” 姜灵儿无奈:“那我就只有通神,请先祖出来评理。” 这话,竟说的颇有威胁的感觉...我心生诧异,记得前面听陈西南说过,姜家的传承,还和道教有些渊源。那这姜家的先祖是谁?胡家的人,为什么会那么忌惮姜家的先祖?不只是九娘,我感觉就连胡三太爷他们,似乎也从这少女出现的那一刻,变了脸色... “是姜子牙!”九娘在我心里落声...我这才如梦惊醒。相传九尾狐苏妲己,也被姜子牙给斩了头,胡家也是被姜子牙封神...难怪狐家一脉,会那么忌惮姜家。 胡三太爷半响出声:“既然是纳兰和陈家的恩怨...由姜家主持,最合适不过。我们避嫌,这事就留给姜家来断公道。” 说完一看胡三太奶......二人目光一汇,形散于眼前。 姜灵儿当即回身:“九娘,您觉得呢?” 九娘挥手冷哼一声,虽然没有回应,但已经带着黄诗音和锦毛鼠,形散回堂... 第十八章 离开的路上 随着九娘形散回堂...就连麒麟的幻影也跟着破散。 “你就是江辰?”姜灵儿朝我伸手:“很高兴认识你!” 我愣了愣...只尴尬的微微额首,算是回了礼......和她擦肩而过后,我环抱起了陈梦琪的尸体。 “等一等,”姜灵儿说:“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我诧异的质问...却见她莞尔一笑:“事有蹊跷...你就不想,我帮你讨个公道吗?” 在我看来:“这事已经在清楚不过,纳兰二爷死了,纳兰家要想报仇,来找我便是!” 姜灵儿俏眉一愣,小声告诫:“江辰,纳兰家门下有七个堂口......纳兰二爷一堂,是最弱的。你刚才但凡遇到的,是纳兰家其它几堂人马,你是没有胜算的。” “谢谢提醒。”声落,我径直抱着陈梦琪的尸体的离开。 陈西南也急忙跟了上来......一起下山后。陈西南开着车,愁眉细想:“江辰,我也感觉这事,好像有些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我心绪复杂,没有细想。 “不过还好,”陈西南庆幸:“还好姜家的人及时出现。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在陈西南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我在后座,抱着陈梦琪焦黑的尸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江辰,这事的确很蹊跷...你清醒一点!”那个令我觉得熟悉的声音入耳。 “是谁?”我茫然寻声...只感觉特别耳熟。 “你把我忘了吗?”那个声音颇显失落的提醒:“你说过,出村会一直把我带着。” 出村?我心里蓦然回神...这话,我只答应过小媳妇! “是我,”那个声音这才一喜......可是我顿生诧异:“既然你在我的玉牌里,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小媳妇说道:“那是因为...你现在才开第六窍。” “我开窍了?”我自己都没发现... “这一窍名为伏矢,对应七情中的怒!六窍出马,可唤堂上清风,通路过阴...”小媳妇解释完,说回刚才的话题:“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西周哀王,为什么刚才,没有追上来阻蛟吗?” 我起初想过,后来因为愤恨...全然忘了这茬。 “还有,”小媳妇提点:“为什么纳兰二爷,执意要阻蛟?” “这还用问?”我切身感到:“当然是出于世仇的争端!” 等等......我在梦境中错愕,其实怪责到世仇争端,乍一想倒也没错。不过两件事一起回想,就令人觉得诡异了。 我在梦里细细回味着所有的事情...当我理清头绪的时候。 “江辰,”耳边传来陈西南的声音:“醒醒,你都睡了一天了!” 我从梦中惊醒,才发现,已经入夜天黑...我晃了晃头:“这是哪?” “去陈家村的路,”陈西南转身,回副驾驶一躺:“你开车吧,天亮以前就能到陈家村。我们先送陈梦琪回家,让她入土为安。” .我这才睡眼朦胧的起身,换了个位置.......依据道航开车,驶入乡间小路,在黑夜中颠簸。 不知道在这段路开了多久。耳边总感觉有幻听,一个凄然声音,突兀的喊我...江辰,江辰。 可我眼睛如摆钟斜睨左右,却根本没见人影... 我放慢了车速,确信这诡异的声音,并不是传自我的心里。而是真切的回响在耳边。 就在我分神,左右观望的时候...车前猛然一撞,“砰”的一声! 惊的陈西南从睡梦中惊醒:“怎么回事?你撞人了?” 刚才分神,我也没看清。但陈西南这话,让我心里更慌了......急忙下车查看,车前空无一物,但是车头外形,却凹陷了深坑。 我蓦然一惊,甚至俯身看了看底盘...车子下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陈西南从副驾驶探头催问:“到底怎么回事?” “见鬼了,”我心里只是一叹,回神刚想和陈西南说...却见他的头后面,那个熟悉的身影冲我森然一笑...... 是古魃,是西周哀王...我眼神骤然圆睁,还没来得及提醒。陈西南就像是乌龟缩头一般,险险的躲回了副驾驶......想必是他,刚才从后视镜,看到了身后的古魃。 我回神手抚玉牌,正欲掐诀念咒,却猝不及防的被西周哀王猛一钳脖。他死死掐着我,将我整个身子举了起来。老话再度重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帮我!” 我被掐的近乎窒息的问:“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古魃声出的同时。陈西南已经下车落咒,声喝:“龙神诛邪!” 第十九章 迷村的真相 龙吟之声带着狂风骤起...浩荡的声势,令西周哀王警觉失声。 他畏惧青龙,逃窜之际...下意识将我反身抛向了青龙。 “青龙回来,”陈西南忙声一喝,驱使青龙长驱回盘......可我的身体,却蓦然撞到了车上。弓身一股剧痛。 陈西南赶忙将我扶了起来...就那么一会的空档。西周哀王已经消失了踪影。 “为什么不追他,”我诧异的问。 陈西南摇了摇头说:“没用的,他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看来有青龙,也未必能除魃。” “为什么?”我大惑不解的问...只听陈西南断言:“因为青龙追不上他...要想真正的除魃,我们还要想办法,困住他。在放青龙给他致命的一击。” 两人为此沉眉思索...我随即试了试车,懊恼的一把拍在方向盘上:“根本启动不了!” “看来是撞坏了发动机,”陈西南远远的暗叹...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两人在小路上负手而立,一筹莫展的等了很久。 直到远远的车灯晃来... “有人来了,”陈西南激动的拦下了车。却发现来人竟是:“姜灵?怎么是你?” 她慵懒的下车,晃了晃脖子说:“我可是追了你们一天。跑那么快干嘛...” 我本以为,她是为纳兰家的事情...来找我算账,讨什么公道。 却不曾想,她说:“迷村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纳兰二爷上次就中了尸毒,根本没有及时救治。又是在冰冷的环境下,尸毒已经深入体内。救治下山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不可能祛除尸毒。 受西周哀王蛊惑,当然...面对这种事,任谁都会有私心,更何况平日里就自私成性的纳兰二爷...与其被火烧死,还不如尸变,至少变成僵尸,还能活下来......可一旦尸变,那他最忌惮的。同样,也是青龙。所以他才执意,要阻蛟化龙。 “这些...都是真的吗?”我有些难以置信。 她点了点头说:“还记得在迷村,盘踞村口的狐仙吗?它亲眼看见,纳兰二爷和西周哀王同行,也看见了没有完全尸变的纳兰二爷,咬伤了迷村的老太...” “迷村的老太,是他咬伤的?”陈西南滌然一惊! “当然,”姜灵说道:“西周哀王是魃,他咬伤的人,会变成飞尸...飞尸咬伤的人,才是跳尸。这个顺序,你不会不知道吧。” “没错,”陈西南如梦惊醒的点了点头:“如果要证实这一点,还可以下阴,唤老太阴魂上来,说明前因后果。” 事情说到这...陈西南恍然惊觉:“如果是纳兰二爷尸变为祸。那我们才是苦主,算起来这事...我们应该找纳兰家讨个公道。” “可你们也伤了纳兰家的阴仙,”姜灵说:“只希望这事,彼此尽释前嫌后,能合力除魃。” 可我顿觉一笑:“我凭什么,还要和纳兰家的人合作?” “权当是帮我姜家,”姜灵一笑:“如果你肯帮我,我能助你堂上柳仙,还能帮你车上的女孩上堂修行。” 这让我动容了,随问:“你真能帮我?” 她目光一撇陈西南说:“当然,不过你也得帮我说服他。” 我近乎恳求的看向陈西南...令他沉眉半响,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要我们怎么做?” 姜灵一笑,指着陈西南:“你呢,先跟我去一趟纳兰家。说明迷村的事情,纳兰家的人固执,但是纳兰家的家主还是深明大义。纳兰欣也保证,一定会让家主,亲自来断这件事。” “如果是见纳兰家的家主,”陈西南点了点头:“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闻言,姜灵才看着我说:“我们要去纳兰家...所以,你要帮我去平一件事。事成,我就能帮你救人。” “平什么事?”我诧异的刚问出口...手机铃声就突兀的响起。 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从声音中听出:“张倩?” “江少爷,您还记得我?”她略显高兴的说起,想帮一个朋友,请我去看事。 我无奈的刚想拒绝...可姜灵却在一旁掐算,耳边问我:“事主,是不是姓刘?” 我一愣,依照她的话问...果然,托她请人看事的人,的确姓刘。 “就是她,”姜灵在我耳边强调:“这事看好了,我就能救你堂上柳仙,还有车子里的女孩。” 我当即不在犹豫...答应了下来。在电话里一说地址我才发现,这里距离上次我看事的张家......竟然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挂了电话,姜灵就示意:“上我的车吧,我送你过去...” 依据着导航,姜灵开车上路...我按耐不住心里诧异,问她怎么救我堂上柳仙。 而陈西南,则是为我担心:“柳絮修为尽散,狐仙受伤...堂上没有武仙指引。江辰能行吗?” “能行,刘家是风水上的问题,如果有什么棘手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说完,姜灵和我互换了电话号码。在即将抵达张家的时候,对我强调:“记住,要救你堂上柳絮,就一定要拿到蛇腥花...兴许为此,还能救陈梦琪。” 声落,车子抵达了张家大门...她让我安心平事,一切自有天意。 我非但没有为此心安,反倒是顿生忐忑..... 第二十章 帮姜灵看事 与此同时,张倩走过来给我拉开车门,“江辰。” “好久不见,”我下了车,看看她身后的女孩问:“这位是?” “这是安澜姐,本城刘家的二小姐,”张倩随看那女孩介绍:“安澜姐,他就是江辰,很年轻吧?” 刘安澜有些意外:“是,这江辰少爷,还不满二十岁吧?” 我礼貌一笑:“快满二十二了。” “二十二岁都没满?”刘安澜一怔,看看张倩“这...这也太年轻了!” 张倩明白她的担忧,颇显担保的说:“他是上京最好的出马师,没有之一...放心吧,你那件事,他一定能帮你解决的。” “那...好吧!”刘安澜的语气颇显无奈。眼睛不住的打量着我。 那意思仿佛在说,就这小孩?他真的能行?张倩赶忙招呼:“我们进去在说吧。” “也好,”我点点头,还没有回身跟车上的人告别,他们就已经驱车离开。 无奈,我这才张倩他们进入了张家大宅...礼貌的问起张家的人。张倩说,他们出去旅游了。家里只有她和一些佣人。 来到客厅入座,张家的佣人给我送来茶水,也给张倩和刘安澜换上了新茶。 我端起茶,吹了吹,喝了一口,才问刘安澜:“刘小姐...您是,遇上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张倩说:“安澜姐她...” “等等,”刘安澜忙声打断,随即看我一眼说:“江辰少爷,如果我不说,您能算出来吗?” 张倩微一皱眉,“安澜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刘安澜解释说:“这事,终归是太邪性了,江辰少爷又那么年轻。如果他连这点都算不到...那我实在不想,让他白白搭了性命...更何况,我家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的记者都在跟踪打听...如果没有必要,我也不想把那些事,透露给一个外人。” 其实张倩也是个外人,这话也像是在说她。随即心细的起身:“那我还是回避一下,你们两聊。” “倩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安澜也赶紧站起来:“你可别误会!” 张倩礼貌一笑:“安澜姐,没事,我能理解。但江辰少爷,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你可以相信他,如果你真想找人平事,就全都告诉他吧。” 说完,张倩打发了佣人回避,转身上了楼。 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剩下我和刘安澜两个人了。 面对这种心不诚的人,我应该转身就这...可我有求于别人,也只能说:“刘二小姐,坐下聊吧!” “好,”刘安澜有些不好意思道:“江辰少爷,您别介意,我只是......” “我明白的,”我淡然笑说:“当初张家看事,也试探过我。” 她这才松了口气,和我一起坐下。 我注意到了她的坐姿,很规矩,一看就是大家闺秀,豪门家的女儿,举手投足之间,都极具气质和修养。 见我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低着头羞涩:“您...您看我干什么?” 我其实,是以她的面相,在心里拜请黄诗音落卦,卦落才说:“你在本地开发了一个庞大的地产项目,总投资已经过了百亿。” 我看着她断言:“项目前期很顺利,单从阳历来算,是从今年元旦开始,就麻烦不断了,对吧?” 她一怔:“您怎么知道?” 我没有解释,跟着黄诗音的指引说:“两个月前,你们按企划设计图,打算兴建体育场,在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一个铜相。这东西出土之后,被当地的文物部门收走了,第二天夜里,挖出铜相的地方,就莫名起了一场大火,同时刮起了狂风...风助火势蔓延,烧毁了不少东西。大火怎么也扑不灭,烧了整整一夜。让原本施工建设的地方成了废墟,同时还烧伤了不少工人,我说的对吧?” 刘安澜惊骇的站了起来,“您...您居然全都知道?” “既然是请我看事,”那我看她一眼:“后面的,是我接着算...还是你来说?” 刘安澜的眼睛亮了,赶紧点头,“我说,我来说!” 我平静的一笑:“好,那你来说吧。” 刘安澜重新坐下,细说:“这个项目是交给我策划,负责修建的商业中心,包括两片豪华住宅区,和三家学校,一处大型商业中心和一间体育馆,以及各种配套的基础建设。总投资预计是一百五十亿,计划用两年来完成。现在那里的基础设施,住宅区,学校和商业中心全都已经建好了,近三分之二的房子和写字楼,都已经预售出去了。只等体育中心完成,这个项目就算正式完工了,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突发了这场大火。”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场火,把即将完工的商业中心烧成了废墟,一夜之间,刘家所有的心血化成了灰烬。这还不算完,就从这场大火之后,邪门的事情就开始了。” 我当即在意:“怎么个邪法?” 她眉间一皱:“您算不出来吗?” 第二十一章 刘家的事 “如果你不说,那我就只好算,”可我看着她说:“你是想考验我算卦的本事?还是想诚心的实言相告,请我平事?” 这令她俏脸一红,颇显犹豫的说“我当然是想,您能帮忙平事。” 我松了口气道:“那你接着说吧。” 她这才接着说:“那场大火之后,整个项目区就像糟了诅咒似的,到处着火,起火的原因也无从查起,特别的诡异。而且几乎每次都有人出事,不是被烧伤,就是被吓傻了。” “吓傻了?”我顿觉惊骇:“被什么吓得?” 她也不知道,只说:“事后那些人清醒过来。全都不记得,就像是魔怔了一样,神神叨叨的说着胡话,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调了起火附近的监控,也没发现,任何吓人的东西出现...只是看到那火,起的特别突然,毫无征兆,火势一下子就窜了起来。而且,还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那么奇怪?”我略一沉思,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出了这一连串的怪事,这个项目在本地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她叹了口气说:“购房者纷纷要求退款。一些合作方开始撤资...刘氏集团的股票也开始暴跌。这段时间下来,项目上的损失和股市上的损失加起来,我们至少损失了三百多亿。我现在成了家里的罪人,连累的我父母在我大伯他们面前,头都抬不起头来。” 她难过的低下头,眼中流出了伤心的泪水。我从身上摸出餐巾纸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我虽然是家里的二小姐,上面只有个哥哥...但从我爷爷那论下来,我上面还有三个堂哥,两个堂姐,他们之前,见我受爷爷器重,都很妒忌......现在见我这里出事了,一个个都对我落井下石,恨不得让爷爷把我赶出刘家。还想剥夺我爸的所有股份,来赔偿他们的损失。我本来万念俱灰,甚至去找我爷爷引咎辞职,也想拿我爸的股份作为赔偿。但爷爷却鼓励我说,从哪摔倒的就从哪爬起来,他不顾其他人的反对,让我继续负责这个项目,还让我想办法,走出绝境...” 我从这话里感觉:“你爷爷对你很器重,他是想历练你,培养你。他对你是真的寄予厚望。” 她擦擦眼泪:“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的那些哥哥姐姐,没有一个适合接管刘家的产业......他说刘家的产业,是我们七个孩子的。但是刘氏的董事长,只能有一个。虽然我遇到的事,确实很邪门,但他相信人善自有天佑...他说他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帮我的人,让这个项目起死回生。” “你爷爷是个人物,能有这样的胸怀,”我看着她诧异:“那你爷爷,难道没给你出谋划策,或者推荐过什么人吗?” 她没有隐瞒:“姜家...爷爷历来和姜家有些交情。这次出了事,爷爷就找了姜家的人。但姜家也只是帮忙卜了一卦,是个井卦...说的是这口枯井破费多年,只待一朝流泉涌出,时来运转。还说这事,只要等...自会有人,来帮忙化解。” 我只在意这个姜家,忙声确认:“是三大出马世家的姜家?” “对,”她激动的点头诧异:“难道,您也认识姜家的人?” 我哑然失笑,感情我早就已经,被姜家的人算在卦中...随即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好,”她应声吸了口气:“姜家的人说她们没有能力平事。让我们等待化劫的人...可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哪敢等。就只好找其他的人来看事。但没想到,这一找,让事情变得更邪门了。” 我惊了:“怎么会更邪门?” “我找到了上京有名的风水大师白眉,”她说,“白眉老先生看了之后,说是那下面有风水大阵,那铜相是个镇物,被挖出来之后,阵法五行失控。燃起来的是地火...想要解决问题,必须让大阵五行平衡。” “白眉先生准备了一周,准备了很多古件镇物,”刘安澜回忆说:“那天,他让我清空了整个施工区域,让所有人都撤了出去。他进去之前还对我强调,如果天黑之前,他不能出来,就别管他了,赶紧走。” “那他出来了吗?”我急切的在意。 “没有!”刘安澜摇了摇头说:“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下午,直到天黑,他也没出来。我怕他出事,就带人进去找搜救,发现他已经不省人事...最后,我只能把他送去了医院,抢救之后,医生确诊,说是白眉先生,已经脑死亡,成了植物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 可刘安澜说:“后来,我还找了纳兰家的出马,许凯!” “他?”我愕然一惊:“那是什么时候?” “就在半个月前,”刘安澜诧异:“您还认识他?” “认识,”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细算半月前,那就是古墓事件之后,他已经叛逃纳兰家。没想到,他还以纳兰家的身份,招摇撞骗。 我随即在意:“那许凯,现在在哪?” 第二十二章 突兀的声 刘安澜这才说起:“许凯听说了这事...断定白眉老先生还有救,他要再进一次项目区,他保证能修复阵中的五行之气。我担心他会出事,没答应...但他说,那阵已经五行缺失,白眉遭地气反噬。如果不平衡五行,找回白眉丢失的命魂。那他必死无疑...还借此,威胁我们,说是事成之后给他一大笔钱。帮他逃往国外...为了救人,我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那...他也出事了吗?”我问。 她点了点头说:“进去之后,就和白眉先生一样,脑死亡,也成了植物人。” 我这才会意:“难怪你会觉得我年轻,怕我出事...听你那么一说,那地方是挺邪的。” 她顿了顿说:“毕竟,那地方连姜家的人,都说自己没有能力平事。” 我不禁担心...我自己,会不会就是姜家指路搭桥,安排来化劫的人? “江辰少爷,那里为什么会那么邪?”她迫切的问:“您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由感无奈的看她一眼,摇了摇头,“其实我现在,也不敢断定。” “您也不知道?”她顿时一愣:“那您刚才,不是算的很准?” “那不一样,”我解释说:“刚才我是看你的面相落的卦,算出来的东西,和你家遭遇的邪事没有关系...卦算鬼神,却难测天意,我堂上黄仙的卦,甚至还不如姜家...要想查事,我必须亲自下去看看,才知道里面到底是怎么个邪法。” 她眉宇间颇显失望.... 我顿了顿,才问她:“他们出事到现在,多少天了?” 她想了想说:“白眉先生已经过月,许凯,也是半月有余...” 我立马意识到:“如果尾七一过,就算把白眉的魂找回来。那也没用了...而且五行缺失,时间越久,就越难恢复。” “那怎么办?”她诚恳的看着我,“江少爷,我全听您的!,求求您,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 我不得不问:“那你,信得过我吗?” 她犹豫了...半响才一咬薄唇:“我信您...张倩不会骗我,况且我全都告诉您了,如果明知道里面凶险。您还敢进去。那说明,您一定是有本事的人。” 从这话中,我听到的是她的无奈,更觉得这话,像是恭维... 见我一声冷叹,她忙说:“对了,我听张倩说了。您的事钱是五千万...如果事成,我给您六千万如何?” “封红事钱我可以不要。但,”我强调:“一饭一香不能少。而且事后,我要找你们刘家,讨一件重要的东西。” 刘安澜沉眉,目光复杂的看着我,那眼神特别怪异... “怎么了?”我诧异的问。 “好吧,”她沉眉一咬薄唇:“我答应你!” 我脸顿时就红了...怎么莫名感觉,怪怪的。 我哑然无语的说:“那个...” “别说了江少爷”她咬着薄唇起身:“这些事不用言明,我懂的......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出发吧。” 我莫名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上了船...她声落就起身去了二楼,像张倩简单告别。 张倩出于礼貌,还下来送我们... 等刘安澜率先出门后,张倩问我:“江少爷,这事棘手吗?” “嗯,”我感觉:“的确有点棘手。” 她略一皱眉,“难道比我家的事,更麻烦?” “两者虽然都是风水,但完全不一样,”我坦言说:“你家是一门一户的风水,主要是阴魂找来...可刘家的事却不像是阴魂找来!甚至我到现在,也没理出头绪。” 她担忧的看我:“那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怎么说,先保护好自己!” 我淡然笑说:“放心吧。” 她也冲我一笑:“那快去吧,平完事,记得打个电话给我。” “嗯!”我转身出门,走到车前。 刘安澜亲自给我打开车门,用手护住了上框。 “谢谢,”我客气的回应后,才上车,坐在了后座。 她关上门,和张倩招手告别后,才上车,开着车一路疾驰... 在车上,她试着打听:“江少爷,您打算怎么平事?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平事?”我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我确信:“白眉和许凯一定不会断错...五行缺失,一定是问题的关键。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修复五行缺失。把挖到的铜相,重新埋回去。” “这,”刘安澜对此略显无奈。 “怎么?”我已经感觉到:“难道这铜相,已经要不回来了?” 刘安澜说:“铜相已经上交给了国家,经由文物局的人确定。这东西源自战国时期,已经视为国宝......况且,挖出来的文物,那都是要上交国家的。我们,根本就没有权利要回来。” “我理解,”随即无奈一叹,当初兴村的镇刀,也是这样。可这次,又该怎么平事...我心里满是郁结。 耳边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那是一个什么样的铜相?” 刘安澜下意识回答:“一个蛇形铜相...” 可她话没说完...我就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刘安澜猛然一睁美眸。在本能惊骇下,骤然一脚急刹... 嘴里愕然直呼:“有鬼!” 第二十三章 开个房间 “哪来的鬼?”耳边那道俏皮的声音问。 我也是寻声,才意识到锦毛鼠,居然形聚在我身边... “你,你...”刘安澜浑身哆嗦:“你不是鬼?” “我当然不是,”锦毛鼠把脸凑过去说:“你摸摸,我有温度,也有肉感...怎么会是鬼?” 刘安澜一咽唾沫,半信半疑的试了试...这才心安:“那你是什么时候上的车?” “和你们一起上来的,”锦毛鼠反倒埋怨:“我那么大个人上车,你居然都没注意?” 刘安澜为此略显歉意,说是刚才上车,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没曾想,江少爷还带了个助手上车。” “没关系,”锦毛鼠话锋一转:“你门挖到铜相的地方,是不是偏南的方向?” 刘安楠细思一愣:“没错,就是在设计图的正南方位。” “有图吗?”锦毛鼠问...刘安澜立马停下车:“有,这图原本就是想带给江少爷看的。” 说完,她翻找出了厚厚的一叠图纸...转身递给锦毛鼠,躬身解释着图纸细节。 当她一指图中:“就是这个位置,挖出了铜相。” 锦毛鼠少有严谨...还特意要了只铅笔,依照图上距离,画了四个圈。断定:“这里面,应该也有铜相...” “是啊,”我看着图猛然惊觉:“南离为火,对应铜蛇...那东方震宫就应该是狐相,北方坎宫为黄仙相,东北方艮宫埋着白仙相,西方兑宫为鼠相。这样恰对五行,才是一个完整的大阵!” 可是锦毛鼠托着俏脸:“我怎么感觉,不对啊...” “那里不对?”我问...只见锦毛鼠摇头:“眼下我也说不上来,要进去看了才知道。” 我随感无奈,小声问着锦毛鼠:“这事棘手吗?” “说不好,”锦毛鼠一声冷叹:“恢复五行是一个问题...但最棘手的,是要去弄明白这阵里的东西。毕竟,总不会有人,无端布阵吧......这必定是前者大能,布五行,镇压过什么邪物。如今五行缺失,才让里面的邪祟,跑出来作恶。” “那镇压的会是什么邪物?”我惊奇的看着锦毛鼠。 “我哪知道?”它白我一眼,但想:“遇邪祟前,往往易见邪相。” 她随问刘安澜:“出邪事前,你们有没有撞见过什么奇怪的现象?” “这个,”刘安澜细想之下:“还真有......就在两个月前,那已经是冬天,施工队挖掘下去,在地基下挖掘到密密麻麻的蛇,闹得一些农民工为此离职。” 我忙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她想了想说:“后来,我只以为是年关将近,他们找这个借口回家过年。也准了他们的离职手续。” “我问的是挖出来的蛇,”我强调:“你们是怎么归置的?” 刘安澜略微沉眉:“挖出来的时候,据说大部分就已经死了。仅存的一小部分,它也不动弹...您应该知道,蛇冬眠的时候,不擅活动...冬眠死亡率更是达到百分之五十。因为那时候,蛇最易招惹天敌。甚至在冬天,就连老鼠都能吃蛇。所以,我们挖掘出来的,大多都是死蛇。” “老鼠能吃蛇?”我一愣,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锦毛鼠最有发言权:“那是当然...有句老话就说,夏天蛇吃鼠,冬天鼠吃蛇...所以民语,也会说蛇鼠一窝。他们是相互克制的食物链,通常蛇洞的附近,一定也有鼠洞。” 刘安澜透过后视镜怪怪的打量锦毛鼠:“您还真是了解...” 锦毛鼠瘪嘴没有解释。她只在意:“那个铜相蛇,是什么样子的?你能给我仔细描述一下吗?” “这个,”刘安澜也说不上:“但我秘书的手机上,还保存的有当时挖掘出土的相片。等明天她来了,在给您看细看。” 随即刘安澜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一点多,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等天亮在去现场吧...” “也好,”我点了点头。 随即,车子很快停在本市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刘安澜率先下车,开门说道:“这里虽然不是刘家的产业,但是距离事发现场最近......” 客气完,她一指远处偌大的建筑工地:“那边,就是我负责的项目区。” 我下车,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虽然黑夜中看不真切...但依稀能可见,那里宛如烧焦的废墟。 远远驻足,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我最终无奈摇头:“还是等天亮,进去在看吧。” “也好,”她应声领着我进门,才发现:“江少爷,您那个助手...” 锦毛鼠已经形散回堂应事...这让我一时间还真不好解释,随说:“她有事,先离开了。” “离开了?”她一咬薄唇,美眸顿显异样。 我只以为她是察觉了锦毛鼠的诡异,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害怕!” “我不怕,”她摇头一笑:“我明白的。” 随即大方的走向前台:“开一个的最好的房间!” 第二十四章 又遇纳兰 前台的人员探头索要:“身份证!” 刘安澜顿觉羞涩的回头:“江少爷,您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我摸出身份证走到前台... 前台人员登记后,问刘安澜:“你的呢?” “我?”刘安澜俏脸微红:“我没带身份证...” 我顿觉诧异的看着刘安澜:“你出门都不带身份证的吗?” 她的脸更红了...前台人员抿嘴浅笑:“这种情况倒也挺常见,那就登记一个身份证吧。给你们选个,床大的房间。” “不,”我下意识的脱口强调:“双人间...要两张床那种!” 前台人员白了我一眼,低头埋怨:“装的挺正经,到最后不都一样?” 说完,递来了房卡,还特别强调:“双人间,两张床!” 我尴尬的接过房卡...这一幕,让我莫名觉得熟悉。 回到房间后...刘安澜怪怪的说:“江少爷,您要不要,先洗个澡。” “不用了,”我衣服都没脱,躺卧在床上...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思绪。 刘安澜独自洗了澡,裹着一张浴巾出来。也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感觉她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让我更睡不着了,心里满是忐忑。 “怎么?”锦毛鼠的声音调侃:“你是美色当前,静不下心?” “当然不是,”我在心里回应... 却被睿智的黄诗音一语戳破:“你是想起了,八卦村镇上的小旅馆。” 我心里的思绪哪能骗过她们,坦白说:“我只是触景好奇,当初纳兰欣在镇上小旅馆。是不是有一样的感觉。” 黄诗音有感一笑:“你是想纳兰欣了吧?现在柳絮和陈梦琪都能救活...但纳兰家的二爷,却是被你亲手诛灭。愤怒过后,你衍生了内疚...对吗?” 我想不通:“我干嘛内疚,我又没错...” “内疚这种情绪,是受感情影响,往往是不论对错的。就像纳兰欣。也许事后,回想起当时那一幕,尤其是姜家调查出了,纳兰二爷已经临近尸变...这事,在她平静之后,也会后悔对你降雷,为此感生内劲...”黄诗音试着将心比心的问:“江辰,如果那天,就算你明知道陈梦琪已经尸变,纳兰欣出手诛邪。你会阻拦吗?你,也会对纳兰欣出手吗?” “当然不会,”我下意识脱口...可黄诗音冷笑:“当初纳兰欣看看陈梦琪的尸毒伤口,你的反应,比你的回答真实。” 我沉寂的躺在床上...在思绪中不知不觉入睡。直到鸡鸣破晓时分,被短信的声音吵醒。 我一看号码,是陈西南发来的...信息说,他们已经到了纳兰家。 我简单的回了信息,才发现刘安澜已经起床...她穿好了衣服,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 “怎么了?”我起床问道...她羞涩的摇了摇头,说是没什么。 我随即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原本就没脱衣服,只是刷了个牙,洗了脸。 整个过程,刘安澜都在远远的看着... 随后,两人在酒店吃了早餐,我说:“这便算是了结了一饭。” 她顿时就诧异了:“这一饭,就那么简单?” “虽然只是早餐,但出马规矩中,一粥一饭也是沾了事主的情。”我说完,刘安澜愣了半响:“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诧异的看她,其实这一刻,我也感觉到,她一直就误会了。 她羞涩的捂着脸傻笑...笑完,她看着我:“江少爷,这次我相信,您一定能平事?” “为什么?”我诧异她态度上的改观。 她说:“因为您是正人君子......有涵养的人,就一定有大本事。” 这话恭维的...让我听的一喜:“我也相信,你会是一个生意上的女强人,因为,你是我见过,最有气质和礼貌的女孩。不枉你爷爷,对你那么器重。” 她抿嘴甜笑,一起出了酒店...上车,她直接开往了事发地。 车上,她的话也开始变的多了起来...毫无拘束的和我闲聊。 可到了事发地...下车后,她的脸色却变得阴沉起来。 “怎么了?”我下车问道。她略一沉眉,指着不远处的人群:“那些就是我堂哥堂姐她们...您可得有心里准备。” 我只觉诧异:“我要有什么心里准备?” 她担忧的说:“我怕他们说话恶心您。毕竟,他们现在对我意见很大,我请许凯看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冷嘲热讽了,只怕等会他们见了您,会更加过分......” “没关系,”我顿了顿,倒是她能提醒,让我感觉这女孩挺暖心的。 随即在她的领路下,我们走了过去。远远还能听到,为首的男人,在人群中恭维:“这次有纳兰家的人出马看事,这事准成!” 纳兰家的人来了?我闻言一惊,顿时抬眼望去... 第二十五章 口角争端 “哟,安澜来了...”刘家的几个富二代,阴阳怪气的打起了招呼。 刘安澜礼貌一笑,给我们彼此,做了简单的介绍...这些,大多都是她的堂哥堂姐。 她没介绍到的,应该就是纳兰家的人......从穿着气质,言谈举止上。也很容易区分,纳兰家应该有五个人在场。都是些生面孔,我一个也不认识。 但我能看出,这次为首出马的,是一个二十五岁...年轻貌美的女人。 听旁人称其为:“纳兰雪,眼前这个是姜家的人吗?” “既然介绍是姜少爷?”纳兰雪下意识觉得:“那应该就是姜家的人。我们和姜家也没什么来往,自然也没见过他。” 纳兰家的人,只是隐隐揣测.....但在场的刘家人,就像刘安澜所说的一样,目光怪异的打量着我。 为首的刘大少爷还问:“小兄弟,你多大了?” “二十一,”我平静的回应。 “啧啧啧,”刘大少爷啧声摇头,阴阳怪气的看着刘安澜:“那么年轻的小孩子都找来了?安澜,你这人脉,也忒浅薄了?” 刘安澜柳眉微蹙的说:“哥,你别看江少爷年轻...他可是上京最好的出马师。就连赵家,孟家都曾经找他看过事...还有张董,他那牛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从不夸赞一个人,但他对江少爷,那也是说不尽的佩服。” “不就是张倩他爸吗?他的话你也信?”刘大小姐膈应的冷笑:“只怕你是被张家的人,给骗了......就他?还上京还好的出马?” 旁边的刘二小姐笑的花枝乱颤:“安澜,你可别为了这些话,把自己给搭进去。搞得跟上次许凯一样,答应人家平完事,吃吃饭,睡睡觉什么的。” 这话说完,刘二小姐笑的越发讽刺...其他几个人也笑了,甚至连纳兰家的人,也跟着笑。 “你们,”刘安澜气愤的跺脚:“你们太过分了。” “哎呦,生气了?”刘大少爷阴阳怪气的沉眉:“之前你请来的白眉大师,结果人家成了植物人。之后你又用美色找来许凯,他也变成了植物人。让我说,别再害人了,这小哥也才二十一岁。你还想,让他也变成植物人吗?” “我,”刘安澜娇怒的一咬薄唇,暗暗捏着粉拳。 刘大少爷一叹,惺惺作态道:“咋们呐,终归是一家人!这次,哥给你请来了纳兰家的人平事...你就放心的看好吧!” 刘安澜死咬着薄唇:“这事,我已经找了江少爷,不用你们多管闲事。” “哟,”刘大小姐表情一变:“安澜,我们可都姓刘...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 “就是,”刘二小姐脸色阴沉道:“别以为爷爷宠着你,你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要知道现在这事,可是我们刘家的大事。刘家的产业,我们可都有份。” 不管她们怎么说,刘安澜始终笃定:“这事,我已经找了江少爷,不用别人插手!” “哎,安澜,你是不是跟他睡过啦?那么照顾他?”刘二小姐再度讥讽的大笑,看看其他兄弟姐妹说:“你们见她这样护过谁?这俩人,肯定是睡啦...” “哈哈,”笑声越发刺耳...借着这个氛围,刘家二少爷还拿出了手机:“你们看,昨晚我在酒店恰好拍到的,这两人住的一个房间。” “哟,”刘二小姐看都没看手机,怪怪的笑:“我就说安澜今天是怎么了。原来啊,她是已经赔进去了。” “你,你们...”刘安澜气的说不出话来,美眸中扑闪着眼泪。 刘二少爷,拖着手机,示意大家:“都好好看看,是不是他们?” “这可是你堂妹,”纳兰雪作为女孩,忍不住说:“这种丑事,你有必要在外人面前说吗?” “没关系的,”刘二少爷毫不介意,甚至为此隐隐发笑。 纳兰家的其他人,却看着相片来了兴致:“的确是进了一个房间...没想到姜家的人,竟然是这等货色。” “不是的,”刘安澜极力维护:“江少爷是个正人君子,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可这话谁信,刘家的人,只想借这个机会踩她...刘二少爷甚至揭露:“当初许凯的事情,总该没有冤枉你吧?你可是当着我们的面,答应许凯,事成之后怎么都行......我们,那可都亲耳听到的。” “你们,”刘安澜哭了! 我也有些气愤。但表情上微感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纳兰家出马,是这规矩...你哥哥他们一次性请来五个。肯定也是下了本钱的。” “嗨,”刘二少爷脸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刘二小姐也愣了:“我们可没像刘安澜那么下作。” “这谁知道?”我笑着看她...我越是笑,就越是令她生气。 纳兰雪回过味,立马指着我:“姓姜的,把话说清楚...” “我需要说什么?”我气极反笑:“许凯是你们纳兰家的人,闹出这种丑事,你们纳兰家的人,居然好意思笑?还跟着事主起哄...” “你,”纳兰雪美眸圆睁,声称:“许凯只是纳兰家的外门弟子,所以...” “所以什么?”我轻蔑的忙声打断:“外门弟子,都提出那种要求。那你们,应该更没底线吧!” “姓姜的,我撕烂你的嘴...”纳兰家的几个人作势就要上前。 刘安澜赶忙拦在我的身前,张着双臂死死的护着我... 可她哪能护得了我?好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喝止:“你们闹什么?” 众人闻声侧目...所有人都不在放肆。刘家几个少爷小姐,全都恭敬的回头:“爷爷,” “刘老爷子,”纳兰家的人,也是拱手一礼! 第二十六章 纳兰被困 来的竟是两个老人... 看起来,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但是刘老爷子身边,那头发花白的老人却更显精神。浑身透着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他目光注视着我,走近半响,才扬眉对我一笑... “爷爷,”耳边,刘安澜打破了沉寂,率先对刘老爷子说明了原委,只说是两边都请来了人看事。对于刚才的争执嘲弄的话,却只字未提。 听完,刘老爷子看向身边的老人...他点了点头:“纳兰家肯帮忙,那是机缘。就让纳兰家的人去吧。” 刘老爷子点头,客气的请纳兰家的人平事...让她们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刘家的人。 纳兰雪拱手谢了...只说是东西已经备齐。 至于要怎么平事,纳兰雪也没有隐瞒:“我们五个人会分别进入阵区。取出镇物后,重布五行...” 说完,她取出施工图,上面做了明确的标注:“这五个地方,除了一个铜蛇像,应该还有铜狐,铜鼠......” 在她的介绍声中,刘安澜不由自主的拉紧了我的手臂:“少爷,这些和你那个助手,说的一模一样!” “是啊,”我点了点头...但她们,胜在有五个人,能一起布阵。如果真让我来平事,我去哪找四个帮手。 只能无奈的看着她们分工,各取黄纸画符,甚至还备好了五色旗。依照计划进入阵区...... 随即,刘老爷子招呼众人去一旁休息。在这,他也没怠慢我。 刘安澜领着我,一起退到边上的销售中心...虽然外墙烧的黢黑,但里面没有大碍。桌椅都很齐全。 “安澜小姐,”一个身穿ol套装的女秘书走来,摸出手机解锁,翻出相片说:“这就是当时出土的铜相。” “谢谢,”刘安澜接过手机,递给我说:“江少爷,昨天您那助手,不是要看铜相的图片吗?” 我应声接过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图片。 倒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耳边,却传来一个老者的惊声:“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是啊,”我记得刘安澜说过:“这是战国时期的铜器。” “不,”老者强调一指:“我说的,是这条蛇...你细看背后,还有对翅膀。这东西应该是《山海经》中,记载的腾蛇。” “这就是腾蛇?”我在书中看过描述,却没见过图。就连《荀子·劝学》中,也有提到“螣蛇无足而飞”。这是一种会腾云驾雾的蛇,属于上古六大神兽之一,位居青龙白虎之下。 不过,“这真是腾蛇吗?”我急得回身一看老者。 而他...居然就是刚才,陪同在刘老爷子身边的那个人。 他看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你也不想想。这战国时期,哪有人拜五仙。又怎么会列五仙为阵?” “对啊,”我恍然惊觉...心里的锦毛鼠也道:“我就说昨天,怎么会感觉哪里不对劲。如果这是腾蛇,纳兰家的人,可就麻烦了。” 我当即找刘安澜要来了昨天的图纸... 在取笔,依照图上尺寸描绘,重新圈画起来。 “怎么了江少爷?”刘安澜在一旁问道。我画完才解释:“如果挖出来的是腾蛇相,那镇物埋藏的位置,就和我们想的不一样...这里根本不是五仙列阵,而是阴阳五行。” 刘安澜听得费解:“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五仙是狐黄白柳灰,但阴阳五行,却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再把陈勾或腾蛇布在大阵中央,陈勾为阳,腾蛇为阴。” 我激动的在图上一指:“昨天,或者说纳兰家的人,一直以为挖出的铜蛇相,是五仙布阵,位于阵南...其实,阴阳五行之中,讲究的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腾蛇或勾陈是列于阵中。也就是说,挖掘铜蛇相的地方,就是大阵的中央,并不是阵南...所以这一错,位置就全错了。” 刘安澜听得一愣,在意的问:“弄错位置,纳兰家的人进去会怎么样?” 我想:“其他几个位置的人还好,找错地方一无所获...可进入大阵中央的那个人,可就麻烦了。阵中地带,一定也是镇压邪祟的地方。” 我现在全都想通了:“难怪白眉和许凯都不能平事,他们根本就把五行缺失的元素,全都弄错了。这个大阵根本就不缺离火...因为青龙为木,朱雀为火,白虎为金,玄武为冰...腾蛇勾陈为阵中阴阳。” 话还没说完...纳兰家的人,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忙问刘大少:“纳兰雪回来了吗?” “没有啊,”刘大少也从他们的表情中,意识到了问题,忙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纳兰家的人沉眉一皱:“我们根本没有挖到镇物,出来在约定的地方等纳兰雪,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进去的位置,突然窜起了阴火。还弥漫出很多黑烟,整个阵区毫不夸张的说,里面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第二十七章 阵中摸索 这话一出,就令众人急了... 大家争先恐后的赶去,我和刘安澜走在最后。 “少爷,就在前面。”刘安澜一指远处,黑烟弥漫的地段。 可是被黑烟遮掩,里面什么也看不清......剩下四个纳兰家的人,都只是纳兰家的外门弟子,这次过来,充其量也就是当个助手。现在突发意外,令他们全都没了主见,只能在黑烟外担心的渡步。 刘安澜焦急的问:“江少爷,您能进去帮忙吗?” “为什么要进去帮忙?”我看的很明白:“你那几个堂哥堂姐,请来纳兰家的人,无非是想看你因事出丑...他们找人平事,也只是为了在你爷爷面前讨巧。既然这样,事情砸了不是更好。” 可刘安澜想都没想,就反驳说:“少爷,那是两码事...我总不能为了和哥哥姐姐的斗气,就视别人的安危不顾吧?” 她的这句话...令我有些惊讶! “江辰别去,”锦毛鼠的声音在我心里响起:“你可要想清楚,我们根本不清楚,里面阵压的什么邪祟...盲目进去救人,搞不好会赔上自己的。而且为了救纳兰家的人,值得吗?” “江辰,还是进去试试吧,”黄诗音却说:“作为一个出马弟子,你不能见死不救。” 我略加思索后,随取他们用剩的黄纸,剪下两个平面纸人。想着进去,能利用拘魂禁术。收许凯和白眉大师...被地气压制的三魂。 “江辰,”锦毛鼠诧异的问:“纳兰家的人你也救吗?”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难道我还不如刘安澜吗?我总不能,为了和纳兰家的过节,坏了我做人的原则。” “江辰,”黄诗音一改冰冷的语态说:“我对你刮目相看。” “谢谢,”我心里为此坦然,她是堂上明灯。我相信她这样说,更加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我准备好了两个平面纸人,就走进了黑烟弥漫的区域,空气中全是刺鼻的焦炭味。 我依稀记得图纸上的方位,一直向前摸索,踏着被焚烧过后的焦土,来到一个直径百米的大坑前。这个坑,应该就是挖掘地基,取青铜蛇相的地方。此时的坑内,依稀能感觉到有蓝色火光浮现,我刚跳进坑里...浑身汗毛,顿时就竖了起来。一股阴寒,让我心里莫名的忐忑... “这是阴气,”锦毛鼠形聚在身边说:“阵压的邪祟,应该是个极阴之物。现在阴气全都汇聚在这一个出口。你要小心...” “嗯,”我应声之后,小心翼翼的试探前路... 毕竟,这里能见度很低... “我走前面探路,”锦毛鼠声落的同时,走在了我的前面...尽管如此,我还是小心翼翼的迈步。生怕自己一脚踩空。脚尖不断的试探,轻点两下才敢踏实。 走了很久,直到脚下踩到异物,害的我本能警惕,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到地上。 可脚下根本没有视野,我只是感觉到,那东西圆滚滚的,像是踩到手臂一般的感觉。 我俯身下去查看,随着蹲身的动作,眼前视野逐渐清晰... “小心,”黄诗音在我心里提醒的同时。我发现低头正对的,竟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长蛇,吐着火焰一般的长信,宛如无牙老太太的嘴唇,突然翻出长长的尖牙。 看它猛然扑来,我几乎是本能反应,抓住它的身子,急忙就将它丢开。可这一丢我就后悔了... 这黑漆漆的地方,我总不能时时注意脚下。稍不及防,谁能保证这东西,不会爬回来咬我。 这一刻,我心里害怕极了...说不好这里,会不会有其他的蛇。 “江辰,”锦毛鼠突然回头喊我:“你在哪?” 我弯曲着身子在后面回应:“怎么了?” “我找到五色旗了,”锦毛鼠的话令我顿时一喜,急忙上前。 果然...我走近细看,的确是五色旗。想必纳兰雪就在附近... 我在黑雾中忍不住喊了两声:“纳兰雪...纳兰雪。” 声落的同时,只觉小腿被猛然一钳... 吓得我浑身一个哆嗦,那小腿上的钳置感,越来越用力... 我惊骇到了极致,手中甚至开始掐诀。直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我在这。” 是纳兰雪的声音...我放松警惕的俯身下去。看着她精致的脸,此刻略显狼狈。 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虚弱无力...半天出不了声。 我和纳兰家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直接拉着她的手,想要拽起她。 可任凭我怎么拉扯,她的身子纹丝不动... “你究竟怎么回事?”我只好蹲身下去扶她...可她表情痛苦的冲我拼命摇头。 但我已经蹲下去了...蹲身才看清,她胸下的整个身子,都被巨蟒缠着...死死的缠着。 我惊骇的才张开了嘴...就见蟒身茫然一动,耳边“丝丝”作响... 蛇吐长信的声音,骤然传来! 第二十八章 救纳兰雪 我下意识侧身急转... 尽管我心里已经意识到了...可是当我侧头看到扁平的三角蛇头,那一瞬间,我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个蛇头竟比我的头还大,吐着蓝如火焰的长信,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的长齿,宛若獠牙... “江辰,”黄诗音厉声提醒:“心里别慌...勾陈破腾蛇,以阳化阴!” 闻声,我淡定心神,手抚玉佩,麒麟借火...咒落指出。骤然突起的火焰,绽燃在腾蛇的七寸。它遇阳火,整个身子猛然蜷缩。 “快救人,”黄诗音急促的提醒... 我当即低头,一把拽出纳兰雪。把她背在背上,还能听到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她在我背上感念:“这次姜家的大恩,我纳兰雪承情了!” “我不是姜家的人...”说完,我转身正打算逃...却见她拍着我的肩膀提醒:“小心背后...那东西,善使阴火。” 我警惕的回身一看,在黑暗中看不到腾蛇的影子...却突兀的看到一阵蓝色火焰,直直的朝我烧来。我本能反应之下,在抚麒麟借火,一指眼前的瞬间,两种颜色的火焰顷刻间相撞到了一起。 勾陈和腾蛇,一阴一阳,所谓的勾陈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麒麟。姜家既然让我来平事,想必就是料定,我手中麒麟,能克腾蛇。 阳火克阴火...我丝毫没有绝的不妥! 然而,万万没想到,两股火焰撞到一起之后...穿插而过,那股淡蓝的火焰直冲我的面门。远远就能感觉到一股灼热。 我赶忙避开火焰,心里惊骇到了极致。眨动着眼睛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黄诗音诧异出声,她擅长占卜算卦...而六爻八卦,这六爻便是对应六兽。她是最了解不过的。此刻不免心生诧异:“难道是你的火麒,生有麟相,至阳不纯?” 这些,我哪知道...只是从惊骇中,晃头回神,只感觉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还不快跑,”锦毛鼠声喝的同时,驱使起了纳兰雪带来的五色旗。 “那你呢?”我回神问锦毛鼠...它急声高喊:“你先走,我布好困魔阵,就形散回堂。” 我应声后,调头疾跑...背上的纳兰雪,却突然问起:“你,你不是姜家的人,你有靠山麒麟,你是江辰。” 我没有说话,只是背着她疾跑... “告诉我,”她在我背上大声质问:“你就是迷村,雷劈我二伯的江辰...是不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想:“有什么恩怨,出去在说!” “哼,”她猛一挣扎,从我背上挣脱...愕然指着我说:“江辰,我不需要你救,也不会承你的情!” “谁要你承情?”我一把拉住她,可任凭我怎么拽...她都在反向拉扯,铁了心不跟我走。 我气极回头的一瞬...黑暗中骤然显露,腾蛇的巨头,虽然看不见身子。但那条淡蓝长信,就垂在纳兰雪的头上。 “小心,”我下意识疾呼一声,将其猛的一拽... “额,”她娇嗔一声后,被我拉了过来。可她原本也在用力,我情急之下,也被她反向拉扯了一把。 就这样,我猝不及防的和她侧身而过...被她拉扯到了,她原本的位置。 她回身还没来得及斥责,就已经在惊骇中,睁大了眼眸... 只见我身子都还没站稳,那巨蟒就张嘴一声怒吼,那骤然惊骇的声响,震的我浑身肝胆剧颤,左耳嗡嗡作响。 “江辰,”纳兰雪张嘴喊着我... 可我整个人被腾蛇一喝,惊骇的毫无意识。 只回头呆呆的看着腾蛇,它闭上了扁平的三角脑袋,嘴漏半条长信... 它居然就这样看着我,那双诡异的眼睛,看的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任凭心里的锦毛鼠疾呼:“江辰,你们怎么还没跑出去?” 可我整个人依旧是懵的...愣愣的看着腾蛇的眼睛,阴暗,诡异,冰冷。我从它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江辰,”随着手臂突然被人一拽,纳兰雪拉着我逃离的瞬间,腾蛇才再度张口。 “江辰,冻住她...”锦毛鼠在我心里不断提醒:“腾蛇终归是蛇,它也会怕冷。阴火毕竟还是火,唤水鳞借法...” 第二十九章 勾陈麒麟 不错...可我的手,才刚抚到玉佩。眼前已经看不到腾蛇的踪影。视野一片漆黑。 就在纳兰雪拽着我逃出大坑的一瞬...身后淡蓝的火焰扑了过来,火焰中隐隐有两个幽绿色的影子。 我来不及多想,骤然将纳兰雪一推...手抚麒麟玉牌借法,咒落指出...可寒冰根本还没有凝聚,就被火焰融化,甚至化冰的水,也丝毫没有令火势骤减。 淡蓝的火直扑眼前...我赶忙低头侧身。待火势过去,我才起身去拽纳兰雪:“走!” “等等,”纳兰雪一指身后:“那是许凯和白眉的阴魂...” 我循声回头,原来刚才阴火中的两个绿色的影子,就是许凯和白眉丢失的一魂。 我当即取平面纸人...手中掐诀念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咒落声喝:“拘魂!”两道幽绿的影子,顷刻间应咒,进了纸人当中。 “你用的是拘魂禁术?”纳兰雪指着我诧异:“这可是我们纳兰家的出马禁术!” 我没有解释,拉着她急身跑了出去... 刚出黑烟弥漫的区域,她就一把将我甩开:“江辰,我们可要说清楚,你刚才救我一次。可是我也救过你一次,大家算是扯平,以后互不相欠!” 我白她一眼,没有计较......我心里在意的,是为什么刚才那一刻,我迟疑半响,腾蛇居然没有伤害我。它是为什么感到迟疑。还有,这世界上,有什么火,是水不能灭的?水火不是相克吗?这阴火为什么那么神奇? 眼前众人围了上来,刘安澜眼睛通红的问:“江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只感觉左耳,还有点嗡嗡作响,听不真切。 几个刘家的少爷小姐表情难堪的站在一旁,或许是碍于刘老爷子在场,一个个都上来,说着感激的话,刘大少爷更是颇显夸张的一挑大拇指:“没想到江少爷,还真把人救出来了...您是本事人,我服...” 刘大小姐还故作娇笑:“安澜,这次你找的人,还真靠谱。今天,多亏了他进去救人。” “可不是吗?得亏有人家江少爷...”刘二小姐附和完,还对刘老爷子说:“爷爷,我们等会可得好好招待江少爷,这可是大恩!” “不错,”刘老爷子也是客套人,上来拱手:“江少爷辛苦了!” “您客气了,”我回以一礼! 当然,刘老爷子也没怠慢纳兰家的人,同样拱手一礼:“为我刘家的事,险些连累诸位,我这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您言重了,”纳兰雪回礼说道:“是我们自己,低估了这件事!” “师姑,”几个外门弟子这才问起:“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 纳兰雪一叹,说明了里面的情况。那根本不是五仙布阵,而是五行阴阳,是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镇压在四个方位...阵中,是一条聚阴而生的腾蛇。 “腾蛇?”纳兰家的人皆是一惊!无论是道家还是出马弟子,布阵常用四相,也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阵中多以勾陈麒麟居中。很少会有人用腾蛇,毕竟这东西极阴...连布阵都不常用,更何况是亲眼见到腾蛇。他们按耐不住的问:“那这腾蛇,究竟长什么样?” 纳兰雪摇了摇头:“里面太黑,我也没看见腾蛇的全貌...不过这事,变得棘手了!” “为什么?”纳兰家的人不解。 纳兰雪分析说:“其一,我们不知道这腾蛇的来历,其二,腾蛇下也就是阵中,是不是还镇的有什么邪祟,我们根本就不清楚。” 纳兰雪的分析,同样也是我的顾虑... “不过,要说这腾蛇?”刘老爷子想了想,看向同行老者:“您看...” 老者一笑说:“我倒是知道这里,关于这腾蛇的事。” “真的吗?”纳兰雪柳眉微扬。 只听老者细说,古时候,这个地域的部落人族,与蛇相伴共存。甚至以蛇的图案,为部落图腾。后来部落被哪一部分吞并,倒也不得而知。 直到春秋战国时期,裂变出七十多个国家...可谓百家争鸣。这里也发生了一件怪事,相传天上的腾蛇坠地,恰好落在了这里。 当时占据这里的城主听闻消息,就带着巫师前来查过...巫师为了讨喜,对国主进言。这腾蛇也是六兽之一,如果能杀了腾蛇,将其埋在地基深处,化为地气...那在这修建宫殿。一定能得天庇佑。 城主听闻了巫师的话,就派大将军带人,杀了坠地的腾蛇...以至其阴魂不散,城主的宫殿修成之后,腾蛇夜夜闹腾,弄得整个宫殿不得安宁! 城主一怒之下,杀了巫师,从此搬离宫殿...还找人以四相,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镇压四方。才让这腾蛇,不在出来作祟。 听完,纳兰家的人不禁抱怨:“您知道这事,怎么不早说啊?” 老者一笑:“我也不敢断言,毕竟,这个故事,中间还有另一个说法...说是春秋战国时期,那会并没有腾蛇坠地,而是城主让巫师,选一龙脉之地,修建城主宫殿。可巫师找了近半年,也没有找到龙脉之地,气的城主动了杀心...无奈,巫师便进言,说是蛇有小龙之称,如果能以万蛇奠基,也可驱使这上万阴灵,化为龙脉地气。城主信了巫师的话,随令全城,搜蛇,捕蛇...足有上万之多,全部镇在地基之下,可日久之后,这宫殿地基之下,非但没有滋生龙脉地气,反到是因为聚阴不散,地气化作了腾蛇,弄得宫殿内不得安宁。城主杀了巫师,随请大能之人,以青龙白虎请入铜相之中,镇在四方位,阵中还以勾陈麒麟,镇压在腾蛇之上。” “后面这个,听起来更真实,”但纳兰雪细想发现:“不对啊...我们在阵中,没有看到勾陈麒麟啊!” “关于这点,”老者看向我的麒麟玉牌说:“那是因为六十多年前,被一个叫纳兰姜承的人闯入阵中,取走了勾陈麒麟!” 第三十章 姜家的智者 “纳兰姜承?”闻名...纳兰家的人表情骤变。 只有我在意:“他取走勾陈麒麟,这阵没闹邪吗?” 老者说:“没有勾陈麒麟镇压...但还有四方神兽牵制,他当时还在铜相腾蛇上,下了封印。镇住地气,倒也没闹什么邪事。不过...” “不过什么?”我催声问道。 老者略一沉眉,细说六十多年过去,或许是铜相封印被取走,再加上挖掘当天。从地基中,挖害了大量冬眠的蛇...也许这些蛇,死后怨恨不散,唤醒了地气怨灵。老者一笑:“这些,谁说得准!” 纳兰家的人尽皆沉眉,讨论起眼下该怎么办... 出马平事,都如郎中断症,对症下药!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重布四兽,在镇腾蛇。 有人甚至当场提议,画五兽入黄符,将其镇压不就行了。 可这个建议,当场被纳兰雪反驳:“黄符能镇多久?时间长了也会受潮,朱砂也会退散。而成灵的地气,却是经久长存...你以为前人大能,为什么要以铜相为镇?” 提议的人脸都白了:“那,我们也用铜相为镇,不就行了。” “没用的,”纳兰雪沉眉想到:“以前大能布下的铜相四兽,都已经不能牵制腾蛇,难道我们布的,会比前人大能更强?除非是向五兽,借法相入阵。可我们去哪找齐五兽?尤其是勾陈麒麟...” 说到麒麟,纳兰雪目光微变,下意识的看向了我。 “好了,”老者笑说:“都回去休息吧,你们眼下,都没有能力平事。” “为什么?”旁人不解...但纳兰雪很清楚:“要想平事,除非是用纳兰家的玄武,姜家的朱雀,迷村走蛟现世的青龙,还有...” 纳兰雪轻瞟我一眼说:“还有那个叫江辰的人,堂上魑虎和胸前勾陈麒麟。才有勉强平事的可能。” 要想凑齐五兽,谈何容易...... 眼看已经到了中午,刘家的人客气的邀请大家去吃完饭,在想办法。 刘安澜也对我说:“江少爷,要不我们也先去吃饭吧。” “不了,出马看事,只吃一饭,那顿饭我们已经吃过了。”我想了想说:“送我去趟医院吧,我想先救白眉和许凯在说。” 刘安澜表情一惊:“您能救他们?” “嗯,”我点头示意:“走吧!” 二人才刚转身,就正对那奇怪的老头。他有意招呼我们同行。 车上,司机开车,刘老爷子坐在副驾驶,而这个老头则是在后座,紧靠着我... 我目光紧视:“您,究竟是什么人?” 他坦言相告:“我姓姜,姜灵就是我孙女!” 我早该想到...当即求他救陈梦琪,还有我堂上的柳仙。 他也没拒绝,但说:“要救人,就必须取蛇腥花。” 我知道,随看刘安澜保证,如果刘家肯给我蛇腥花。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忙平事。 可刘安澜懵了...说她根本就没听过蛇腥花。还问我,那是中草药吗? 她那样子,根本不像是装傻... 其实蛇腥花,我也只是在网上,和书上,查到它的记载。随即详细说道... 相传,蛇若能修行百年,就能化身为虺。此时的虺不禁有兴风作浪的本事,还有机会修成更为凶残的蛟。所以上天总会降下雷霆,劈死大部分的虺。然而老天爷是公道的,它也不是总站在人类这边,倘若人类对蛇过分捕杀。人间就会出现一种,叫做蛇腥花的植物。就算是条小蛇吃了它,都能跳过虺的阶段,直接进化成一种特殊的蛟。而这种蛟,不但会长出第二个脑袋,还拥有水火不侵的躯体...但他们生性凶残。最大的乐趣,就是报复人类。还会让那些虚伪的人类,把人性恶的一面,暴露无遗。在这个物种面前,即便是修炼千年的老蛟,也会被它按在地上摩擦。 听完这些,姜家老爷子一笑:“你难道还没想到吗?这蛇腥花,就在阵中...” 我闻言一愣:“那我岂不是,要平完事,才能取到蛇腥花?” 老者点头:“我曾卜过一卦,断想这事,还只有你能平!”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您是姜家的智者,难道您也不能平事?” “我也不行,”姜老爷子摇头,说是卦算天意,也不能道破天机。但他相信,我一定能平事。 我随后在车上想了很久才开悟,对于其他人而言,根本不可能凑齐五兽。 但对于我而言,就不一样了...我和纳兰家是有过节,但我本身就能驱使玄武,我根本不用求纳兰家。只需要陈西南和姜家配合...那这五兽,也就齐了! 下车前,我想通了这点,随向姜家老爷子道谢! 可他怔怔的看着我:“你真想明白了?” “嗯,”我说:“放心吧,我能凑齐五兽借法,阵压腾蛇。” 可他沉眉一笑:“你在阵中看到的,真是腾蛇吗?” “我,”当即一愣,虽然我没有看到真切,但确信:“那就是腾蛇。” “看来,你也被幻想迷惑,”他长气一叹,只怨:“还是时机未到!” 第三十一章 病房插曲 他们的车子离开之后...我站在原地呆愣了很久! 连一旁的刘安澜都觉得诧异:“姜老爷子那话,什么意思?” 我也想不明白:“而且腾蛇,明明就是他提醒我的...为什么刚才,又问我看见的,是不是腾蛇。” 尽管费解,但刘安澜相信:“姜爷爷那么说,一定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我也听陈西南说过,姜家的历代家主,都是由大仁的智者接掌,他说的话,一定是饱含深意... 可我想了很久,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离开阵区,他曾多次提起过一个词,说这阵中腾蛇,聚阴而生。 “算了,还是先救了人在想!”打定主意,我和刘安澜走进了医院... 她刚才在车上,就已经联系过了。所以我们刚进门口,院长就亲自迎了过来。 “刘小姐,”院长礼貌的冲刘安澜打着招呼。 刘安澜也赶忙客气的回应:“这次刘家的事,给您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院长很客气带路:“咱们走吧。” “好!”刘安澜看了我一眼:“江少爷,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我们随即在院长的指导下,套上了隔离服... 穿好衣服,才走进了重症监护室。白眉和许凯,被安排的单独的位置。其实他们身上没有插任何管子。也根本不需要在重症监护室。 我起先还以为是医院心黑,恶意想赚刘家的钱...直到这一路上,才听说。是刘安澜自己要求的。她希望白眉和许凯,能在重症监护室,得到最好的医疗照顾。毕竟,他们都是为了刘家的事,才闹成这样。 白眉也就算了,我诧异的是许凯...他对你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你居然还管他,在我看来。把他送医院,都已经算是对的起他了。 刘安澜听完,却是垂头一笑,说这是两码事,她不能因为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待别人,因为这样拉低的,是自己的修养和素质。 我是不能理解...但我对刘安澜,暗生佩服。她绝不是说的场面话,我看得出,这是她从小养成的涵养。在我认识的所有女孩中,恐怕没有谁,会比她更有修养和素质。 院长把我们带到了,白眉和许凯的病床前。 我看了看,两人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生气,眼神呆滞,的确形同植物人... 我随即拿出两个平面纸人,掐诀念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落咒声喝:“赦魂,” 两道绿影离开纸人,回到了白眉和许凯的肉体中。 我随即掐了个凝神咒,分别按进了两人眉心...忙完,才收起纸人说:“好了,” “这,这就完了?”所有人都呆愣的看着我。 他们看不到阴灵,在他们的想法中,我怎么也得跳个大神,或者开个坛上个香... 可是现在,我就拿出两个纸人念几句咒。院长脸色难堪的拉了拉刘安澜:“刘小姐,你是从哪,找那么个人?你可别被骗了...” “没事的,”刘安澜一笑:“我相信江少爷!” 可护士长笑了:“这年头的神棍,还真好赚钱,赶明我也去天桥下摆个摊算了。” “可不是吗?”好奇观望的护士都说:“这年头的神棍,连场面活都不做了!” 护士长断言:“他这要是能救人,我手板心都能把鸡蛋煎熟...” 刘安澜沉眉一看院子...院子这才回头阻止:“你们少说两句,都闲的没事做吗?” “不是的院长,”护士长上前说,我们也是好意...都知道刘家的人心善,每年都做慈善,还在我们医院发起医疗救助...我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刘家的人,被这种神棍给骗了。 “是啊,”就在几个护士走过来,厉声要找我讨个说法的时候。 白眉突然撑起身子,喷出一口逆血... “他动了?”众人惊骇的看着这一幕。愣了两三秒钟,院长才斥责:“都愣着干嘛,赶紧上仪器。自己的事情不做好,就知道嚼舌根...” 几个护士手忙脚乱的上着仪器,同时报告着数据:“病人心跳正常,” “呼吸正常...脉搏正常...” 就连院子也亲自上前,试着和白眉沟通之后:“意识也恢复正常...” 这一刻的护士长,居然下意识将手背在了身后。 院长看到,有些尴尬了...只小声问她:“这下好了,你要怎么去煎这个鸡蛋!” 第三十二章 入阵时机 院长犹豫半晌,才上前说:“这位,江少爷是吧?您别和这些长舌妇计较,她们就会嚼舌根。” “没关系的,”我并不介意,只是院长说长舌妇的时候,我脑海下意识想到,黑烟中,那个腾蛇的三角脑袋,半露长舌的样子... 忍不住问院子:“长舌妇,是什么意思...是说吊死鬼吗?” 院长一愣,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刘安澜...只听刘安澜噗嗤一笑:“江少爷,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我摇了摇头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刘安澜耐心说:“长舌妇呢,不是形容别人的舌头长...而是将那些搬弄是非,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比喻成了长舌妇。”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随感好奇:“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比喻?” 刘安澜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大家,都讨厌搬弄是非的人...才把他们搬弄是非,说人坏话的样子,夸张比喻成了长舌妇。毕竟,那是人心恶毒,阴暗的一面。就像小偷,我们也会把小偷说成是三只手...其实人,都会把罪恶的一面,形容成恶魔,或者恐怖的样子。” 这么一说,我点头算是大致明白了。 对此,刘安澜也有些无奈:“这些词,书上也没有学过,都是前人传下来的老话暗讽。没人深究过原因...恐怕江少爷,您还是第一个问这种问题的人。” “是吗?”我傻傻的附和了一句,脑海中,依旧是不自然浮现,那半含长信的蛇头。 直等到许凯,也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护士走来:“刘小姐,门外来了好几位刘家的人,说是有急事找你!” “走吧,”我跟着刘安澜一起离开... 刘安澜问:“江少爷,您和白眉先生还有许凯,不是都认识吗?您救了他们,不留下打个招呼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更算不上朋友!在上京几次事件中,他们还害了不少人。” 刘安澜点了点头,只觉惊奇:“那您,为什么还要救他们?”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已经和她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原来刘家的人,仅仅是为纳兰雪带路...刘老爷子不在场,刘家的少爷小姐,又摆出了趾高气扬的一面。 我倒也不想搭理他们,可纳兰雪看到我就质问:“你救了白眉和许凯?” 我点了点头说,人已经醒了! 她立马不乐意:“那种人渣,你救他干嘛?” 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气的俏脸通红:“江辰,我知道了,你是在和我们纳兰家斗气...白眉几次针对我们纳兰家,许凯更是令我们纳兰家蒙羞。是他,间接闹害古墓僵尸的事。我们纳兰家到处找他,你居然还救她。这是明摆着和我们纳兰家作对!” 便看着她一脸涨红,愤怒的样子...我笑了! “怎么,”她抓着我的衣领:“难道我说的不对!” 无可否认,起初我或许会有这种阴暗的想法...但是和刘安澜待久了,我甚至不知不觉,用她的口头禅说:“这是两码事,救活了人...你完全可以把他们带回纳兰家。不管他在你们纳兰家是死是活,我绝不阻拦!” 她“啊”声一愣,松了我的衣领:“你不阻拦?那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我坦言:“出马救人,是我的本分。他们生平有什么过错,带回你们纳兰家,你们要怎么对付他们,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或者说...那是你们纳兰家的事。” 纳兰雪不能理解:“这当中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我说:“如果我不救他们,他们死了我心里会自责。同样,请他们看事的刘家,心里也会过意不去。我现在出马平事,替事主救人,只是为了清,事主和他们的因果...并不想插手你们纳兰家的恩怨。最重要的一点,你要相信,即便他们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在抓捕过程中。罪犯受伤,只要他还有一口气...警察也会把罪犯送往医院抢救。” “没错,”院长在我背后,夸张的一挑大拇指,尽管他不知道来龙去脉,但还是称赞:“是这个道理!” 纳兰雪柳眉微蹙,只确认:“你真的不会不阻拦...还让我们把人带走?” “当然,”我目露真诚的说完...她咬着薄唇,目光怪异的看我。 我也不想和她多费唇舌...随即看了看刘安澜:“送我回酒店吧,” “好,”刘安澜茫然回神...和我一起离开了! 离开走廊,刘安澜突然想到:“对了江少爷,你带棉衣了吗?” 我诧异的摇了摇头:“来的匆忙,倒是没带。” “那我带你去买一套,”她说:“气象台发布了最新消息,今晚受冷空气影响,会大幅度降温,夜里还会有冰雹...您穿这点,怎么行?” “等等,”我拉着她:“你说今晚降温,还有冰雹?” “对啊,”她摸出手机给我看了看...的确,和她说的一模一样,今晚过后的一个星期,气温又会大幅度回升。 “怎么了江少爷,”刘安澜解释说:“您别觉得奇怪,毕竟我们这,二月份的天气是这样的,等到了三月中旬,就会稳定一些。” “不,”我想:“不能在等了,蛇的冬眠期一般从11月至翌年4月,但也有12月初才开始冬眠,次年3月初就出蛰的。冬眠期的长短,取决于寒冷季节的长短。腾蛇终归还是有蛇性...骤减的极寒天气,是镇腾蛇的最好时机。” 我摸出手机联系了陈西南...把这里的事,简单的告诉了他。 他随即说起,他和姜灵,也刚从纳兰家出来。最快,也要今晚夜深,才能到这。 “来得及,”因为我打算:“临近黎明破晓的时候,才进阵...” 第三十三章 一阳九阴 “可是人手呢?”陈西南问:“尽管我们能凑齐五兽,但我们没有五个人。一起布阵...” 我也是这会,才反应过来...我,姜灵,陈西南,只有三个人! “我可以帮忙,”突兀的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愕然回头:“纳兰雪?”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纳兰雪强调说:“等会我会让人带走白眉和许凯。但这事,我不会欠你江辰人情。助你平事之后,我们就算两清了!” “好,”我看她一笑:“谢谢!” 她美眸复杂,没有说话... 电话里,陈西南听到了声音,提醒,那就还差一个! 姜灵却在一旁说:“人齐了,还有一个我来安排!” “真的?”电话那边,陈西南确认的问她。 姜灵再三保证:“放心吧!” 随即他们准确的给我回应...具体的,说是今晚回来再说。 我安心的挂了电话...心里猜想,姜家是出马世家,找个出马弟子应该不难,说不准姜老爷子亲自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收好了手机,我再次对纳兰雪表达谢意... “不用谢,都已经说了,我们算是扯平!”纳兰雪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强调:“江辰,我带走两个人,所以还你两份情...你用出马禁术的事,我绝不会对纳兰家的人提。你自己往后使用出马禁术,再被纳兰家的人看到,可不关我的事!” “好,”我点头应声,但心里忍不住暗叹,这纳兰雪,分的可真清楚。 “不,”黄诗音在我心里猜测:“她或许是借机在提醒你,出马禁术不能在纳兰家的人面前显露。” 我微微一愣...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有的人,只是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展露冰冷的一面。 我随感释然,和纳兰雪交代清楚了入阵时间。才离开医院... 上了车,刘安澜说:“江少爷,我带你去买衣服吧。” “不用,”我在车上,找来纸笔,写下入阵可能用到的东西,特别强调:“我要炸药,这东西可能不好准备。” “那个倒是不难,我们库房就有,”刘安澜只是在意:“您要炸药干嘛?” 我无奈的说:“我堂上两个武仙受伤,不能看事,魑虎和勾陈麒麟要用来布阵。我只能靠纸上......让你准备的这些东西,诛邪除阴。而且我也想明白了,姜老爷子一直强调,聚阴而生,聚阴不散...说的都是这条腾蛇的来历。它其实,是阴魂凝聚所幻化!” 她愕然看我,半晌才点头说:“好,您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会给您备齐的。” “嗯,”我放心的点了点头... 刘安澜把我送回酒店后...她就开车出去,准备起了纸上的东西。 我则是提前补起了觉,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夜深。窗外的确如天气预报所说,气温骤减,下起了很小的冰雹... 没多久,陈西南就打来电话...说是他们已经到了阵区。 “那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我试着给刘安澜打电话,确认准备的东西。 可是电话却关机了...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心里莫名忐忑。 只听锦毛鼠提议:“江辰,要不要卜一卦?” 其实不只是它...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这次没有九娘的声音,我心里总感觉发虚。 随即闭眼,在心里拜请堂上黄仙落卦... 卦象在我脑海浮现...一阳九阴,这是一个师卦!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黄诗音随即帮我解挂说:“你即将步入逆境,茫然无措,看不到前路...那个时候,外界局面基本失控。你能做的事,基本很少。若想扭转局面,你只能做好情绪上的管理。不断调整自己的观念,沉着面对,方能赢得无疚!” “就这?”我诧异出声...... 黄诗音道:“卦就是这样,你以为卦落,是直接就给你一个结果吗?” 我心里随感无奈的出门...离开酒店,徒步走向阵区。 在路上,黄诗音研究着卦象提醒:“江辰,你这一卦,可不是什么好卦,甚至都算不上福祸参半。而且卦象说的很明显,入阵就是逆境...” 其实,我心里也为此没底,就在犹豫的思绪中,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阵区...我这才看到,刘安澜俏脸冻得通红,在清点后备车厢里的东西。 我上去看了看,不只是准备了纸上我写的那些,就连我没写到的裹尸布,桃木剑,五帝钱,都准备了... 我诧异问她:“你准备这些多余的东西干嘛?” 她浑身哆嗦的解释:“多给你准备一些,是怕你等会用得上...我想着,每多准备一样,兴许你进去,就会少一分危险。” 说完,她把一件崭新的外套递给我:“少爷,您快穿上试试...” 顶不住骤减的气温,我批上了外套。反观她浑身冷的哆嗦的样子... 我忍不住问:“你怎么没加衣服?” 她一笑,说是原本打算回家拿的,但是准备这些东西,弄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回去。 “弄到现在?”我心里莫名一酸。她点了点头,还问我衣服暖和吗? “嗯,”我眼眶一热的点点头...整个心里,也是暖的。当下,在没有犹豫... 心里突然感觉,为这种人平事,就算犯险都是值得的。 第三十四章 凑齐人手 更何况我来这,还是为了堂上柳絮,和陈梦琪... 我释然一笑:“走吧,” “去哪?”她问。我打算:“先去布阵!” 随取五色旗,来到阵中区域...将五色旗排列为阵,配合心里的锦毛鼠念咒,极寒的冷空气直入大坑。 寒风骤起,冷的刘安澜浑身哆嗦... 布完阵,我脱下了外套给她:“你穿上吧,我这会一点都不冷。” “怎么会不冷,”她柳眉紧蹙的看我。 我一指胸口麒麟谎称:“这是我的靠山灵兽...勾陈至阳,有它护着,我感觉不到冷。” “胡说,这个阳又不是代表热,”刘安澜显然不信。 “对啊,”我也是一愣,阳不是代表热,那阴也未必是代表阴寒... 就在这关键的思绪间...姜灵他们三人,寻着起阵的动静,已经走了过来。 姜灵每走一步,都会晃动头上银铃发饰...那叮叮的声响,格外引人注意。不过,和他们同行的另一个人,更让我意外... “陈航?”我惊讶:“你怎么来了?” 姜灵一笑:“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帮手。” “他?”我愣了...而他一笑:“怎么?看不上我?” “怎么会?”我只是意外:“你居然愿意来帮忙...” 他淡然说起:“纳兰二爷折了我陈家的刀,你雷劈纳兰二爷,这可是给我陈家出了口气...今天就冲这点,你要我怎么帮忙,只管说。” “啧啧,”陈西南调侃:“你和陆晓萌就快结婚了,帮你牵线搭桥的事...你居然只字不提!” 陈航脸色顿时一变:“那不是,等平事完了...在发请帖吗?急什么?” 我不忘说了句:“恭喜,”他说着客套话回应。 其实,他能来帮忙,我真的很意外。甚至,心里还为此感到莫名的温暖。 刘安澜赶紧招呼:“今晚辛苦各位...大家先去那边销售中心,避避寒吧!” “也好...”大家相继跟着刘安澜,走向销售中心。 路上,听陈航说起。折了火陨刀,他回去原本是被陈家责罚,禁足半年。 陆晓萌知道了这件事...觉得是因为她求陈航帮忙,才害陈航被禁足。况且这刀,原本就是陆家的。陆家就上门说情...真还别说,这一来二去的,陆晓萌和陈航感情,几天时间就突飞猛进,甚至再次提起了结婚的事情。两家对此在没有异议,已经开始准备婚礼的事情... 可直到今天中午。姜老爷子突然打电话去了陈家,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家转了性,免了陈航禁足,还让他赶紧来这,给我助阵... 陈航是个仗义的人,让我放心,今晚他一定配合,帮我助阵。 可我担心的是:“今晚,我也找了纳兰家的人。” 话音刚落,纳兰雪已经找来,推开了销售中心的大门... 陈航顿时沉眉一皱,显然,这是他没想到的。 纳兰雪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大家面面相觑,气氛一度的尴尬。 姜灵为了缓和气氛说:“江辰,人都齐了...你还是说说今晚,需要我们怎么帮忙。” “好,”我这才说起:“腾蛇至阴,但也会怕严寒骤减的气温。尤其是临近鸡鸣破晓,这是阴阳交替的时候,也是最冷的时候...我们取出镇压四个方位的铜器。放腾蛇地气回到地下...随后,我们在咒请四灵,入铜相加持...我在以麒麟相,压制阵中。让腾蛇地气,永远压在地下。” 为了更好的说明,我拿出图纸...一指画圈地带安排。 陈西南去阵左区域,取出铜相,咒请青龙法相入铜。 姜灵咒请朱雀,位于阵前,纳兰雪位于阵后方,咒请玄武。我会把魑虎暂交陈航,位于阵右... 陈西南当场质疑:“如果只是镇腾蛇,你没必要提早进去犯险。我们先请四兽,拉住腾蛇。你最后在入阵以麒麟镇压,这样不是更好?” “是啊,”纳兰雪也担心:“魑虎只不过是彪,它始终不是白虎。就算以它入阵牵制腾蛇,也只是一时的...我们取出铜相的时候,你在阵里会很危险。” “我知道,”但我很清楚:“如果不能确实把腾蛇压制到地下。那就好比,没能把这东西给栓紧,它还能在中心区域活动,那刘家在这的工程,也就无法开展。” 刘安澜忙声强调:“如果这段区域不能使用,就像是图纸上打了一个补丁。上百亿的投资建设,也会为此掉价的。” 可是为这犯险,众人感觉有些不值,一时间颇显犹豫... 刘安澜低头看我:“谢谢江少爷,能为我们刘家考虑。” “不只是为了你们刘家,”我坦言:“我也要在阵中,找蛇腥花。” “蛇腥花?”纳兰雪一愣:“是为了救,迷村毁了修为的柳仙?” “是,”我点头后...她才释然:“那我帮你,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 “谢谢,”我感激的说完...她又是一脸冰冷:“反正进去冒险的,又不是我。” 陈航当即冷笑,和纳兰雪针对起来,说纳兰家的人冷血刻薄。担心纳兰雪阵外使坏。 纳兰雪则是回他:“管好你自己吧,.你那个位置是魑虎充当白虎,稍有不慎...你那才是最容易掉链子的。” 两人顿时争吵起来...... 陈西南一脸沉眉的夹在中间...弄得姜灵,一时间也不知道劝谁! 看着即将失控的场面,我突然想起了卦象,外部局面基本失控,说的就是他们吗? 第三十五章 都不对劲 就在这时,销售中心的大门再度被推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姜灵率先起身,当她喊出爷爷的那一瞬。纳兰雪愣了:“他就是姜家的家主?” 出于礼节,大家起身都以晚辈自居,对姜老爷子拱手一礼... 姜老爷子一笑:“这次你们平事,我特地来给你们卜一卦!” 其实,我出来以前就卜过一个师卦,原本是想拒绝的... 可陈西南劝说,姜家一卦难求,姜老爷子肯亲自替我卜卦,那是福分。 我感激的接受了。可姜老爷子落卦,还是一阳九阴的... “师挂?”姜灵脸色一紧,众人的情绪,都变得紧张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卦... 只有姜老爷子一笑:“这卦不错!” 我愣了:“何解?” 姜老爷子解卦说道:“师卦,表示你此行会遇到逆境,压力会很大。人生也面对重大的转折。这种时候,只有做好自我重构。方能赢得,把局面变得更好的契机。只要你面对问题的时候,不慌乱,心里就会生出一些深沉的智慧。会具有深度的复杂性...会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从而变得更加坚定。也会因此,无所畏惧...” 同样一卦,算出来的,和我堂上黄仙一致。可他避重就轻,硬生生把一个师卦,解出逢凶化吉的味道... 我心里不免有种被骗的感觉。直到临入阵前... 陈西南有机会和我独处的时候,才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姜家这种智者,也会和三大世家不合吗?” 我还真的有些诧异:“为什么?” 他说:“就是因为,没有人喜欢和智者合作,他们机关算尽,能预感结局...你就算被他们诓骗,当做棋子,事后还会帮他数钱。” 我的确有了这种感觉...... 在陈西南看来:“他们说只有你能平事...其实是因为,你帮我走过蛟,促成过陈航的婚事。在出面帮你缓和了和纳兰家的恩怨,让纳兰家欠你一个公道...甚至,还单独安排你到这,救了纳兰家的人...要不是这样,就算他姜家出面,也未必能找来我们,咒请五兽压阵。” 一时间,我心里受骗的感觉越发浓烈! “江辰,”陈西南略一沉眉:“要不放弃吧,毕竟此行,你凶多吉少。” 我知道:“但柳絮和陈梦琪,怎么办?” 陈西南急了:“这蛇腥花只是个传说,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你很有可能,就是被姜家给骗了。” 可我哪怕明知道是个骗局...心里始终还是想试一试! 陈西南劝我无果,才帮忙把后备箱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 搬到阵中地带,所有人都愣住了:“江辰,你拿朱砂这些干嘛?居然还有炸药?” 我想:“这是以防万一...如果,里面的腾蛇并没有受到气温影响,那免不了要和它周旋。我想,它是聚阴而生,一定怕至阳之物。” “那你也没必要用这些破烂啊?”纳兰雪说:“难道你堂上就没有武仙了?” “呵,”陈航冷笑:“这事连我都知道,江辰堂上武仙一狐一柳,都拜纳兰家所赐。现在,纳兰家的人居然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你,”纳兰雪气的一指,两人争吵的越发厉害... 姜灵劝住了纳兰欣,陈西南则是帮腔陈航。 场面更乱了,刘安澜呆呆的看着:“怎么感觉,他们都像变了一个人?” 这话,令我惊觉,对啊,纳兰雪虽然冰冷,但她还通情达理,陈西南质疑一个人,从不嚼舌根,陈航也不会咄咄逼人的找茬。最奇怪的是我自己,为什么到这之后,我开始怀疑姜家的人不安好心... 这些,都是来到阵中附近发生的。我当即掐了个静心咒,依次点在他们的眉心。 可咒落引来的,却是他们的抱怨声。 他们没有半点魔怔的迹象,对刚才的事也记得很清楚。 陈航还在埋怨,刚才明明就是纳兰雪说话刻薄... 纳兰雪微楞的解释:“我只是想,带这些东西下去,不如带个帮手。” 可是哪有帮手?姜灵回身一看:“难道,带我爷爷下去。” 就在众人都以为纳兰雪说的是姜老爷子时,一个曼妙的身影,朝我们走了过来! “是纳兰欣?”陈西南率先一愣:“她怎么来了?” 纳兰雪说:“我把她叫来的...不过,可别谢我,是刘安澜求我,找个人来帮忙的。” 居然找纳兰欣...我和陈西南对视一眼,心里蓦然排斥。 但刘安澜已经承认,她听到我说,麒麟还要用来压阵,没有半个武仙,怕我进去会有危险,才去求纳兰雪帮忙。 她小声对我说:“江少爷,你别看纳兰雪一脸冰冷,本来我只是求她安排个助手,进去给你帮忙。但是她说那些都是纳兰家的外门弟子,她去过阵中,知道里面凶险...所以特意找她堂妹,陪你进去。” 说话间,纳兰欣已经走到了眼前,她漂亮的柳眉紧蹙,站了几分钟一句话也没说。 对啊...这才是有仇怨的人见面,一言不发。起初,纳兰雪和陈航都是这样。但后来,是什么开始变得? “看着我干嘛?”纳兰欣脸红的问:“还要不要进去?” “当然要进去,”我抽回思绪的同时,姜老爷子忙说:“等等。” 他随取一碗水,烧入黄符,让我们六个人滴入指尖血... 我听说过,这是姜家秘术,喝了符水,能在短时间内感知彼此的心念,就和堂上仙家通灵是一样的。 为了在阵中,能及时沟通...大家都没有拒绝,喝了符水。 “走吧,”纳兰欣最后喝完,率先一跃,跳入阵中大坑。 就看着这一幕,“急什么?”陈西南咒道:“赶着投胎啊!” 不对,我看着陈西南一愣...其他人我不了解,但陈西南我很清楚,他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别犹豫了,快去吧,”姜老爷子说:“纳兰家的小丫头急着进去,那是帮你探路,” “不是,”我刚要说出,他们的心智被影响的时候。姜老爷子居然,一把将我推入坑中... 第三十六章 入阵被迷 “江辰,”陈西南率先急了:“你没事吧?” 我心念回应:“我没事,” 他的担心,让我又感觉,他就是陈西南...如果刚才的争吵,是受到阵中邪祟影响,那刘安澜怎么没事?看来,还是彼此的成见,闹出的争端。 几个人的心念,此刻杂乱无章,尤其是陈航和纳兰雪,两人心里都在相互埋怨。这一通灵,心里的咒怨,全都暴露无疑。在心念当下,吵的更凶了。甚至连陈西南,也在心里为陈航帮腔。 这令姜灵,都不耐烦的制止:“你们安静一点。吵的我心都乱了...” 可是几人的心念还在争吵。直到姜老爷子的声音出现在我们心里,如果你们在吵下去,只会害死阵中的两个人。 这话一出,我心里争吵的声音,才平静了下来... 待心境彻底平复后,我才起身探寻纳兰欣。我在心里喊着纳兰欣的名字,可她没有半点回应。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诧异,刚才争吵也没听到她的心念,难道,她根本没喝符水? “谁知道?”陈航率先回应:“兴许,她就是把你骗进去害你。纳兰家,没一个好人。” “你,”纳兰雪刚要回应的时候...我猝不及防的身前一撞,心里妈呀一声! “怎么了?”纳兰雪率先急问。 “我撞到东西了,”随即试着摸了摸,有温度,有肉感,这一摸,我脸都红了:“是纳兰欣!” “你看到她了?”纳兰雪问。 我心里回应:“不,今天很奇怪,也许是黑烟还没散出去,这里比昨天更暗,就算把手放到眼前,也只能看到个轮廓。” “既然那么黑,”纳兰雪问:“你怎么知道,自己撞到了纳兰欣?” 我心里只是一念,以前在八卦村,我摸到过,所以... “摸到过什么?”纳兰雪忙问。 但我心念一过,半点也不敢在多想。只诧异,如果是纳兰欣,为什么她站在这,一动不动? 难道是被魔怔了?我刚有这个念头...就感觉她眼皮一睁,两颗腥红发光的眼珠子在黑烟中格外醒目。 我心知不好,下意识就想跑,可根本来不及转身,就被她抬手,死死掐住了脖子... “你干嘛?”极度的窒息,让我发出怪音... 大家都在探寻纳兰欣的心念,一个蛊惑的声音在她心里传来:“杀了他,就是他亲手杀了你二伯的...是他!” 纳兰欣随着这道声音的蛊惑,加大了力道... “不要,”纳兰雪在心里忙声制止:“纳兰欣,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太爷爷不让追究这件事,你也说过,会暂时放下仇怨,帮他的...” 纳兰欣手上的力道稍有松缓...纳兰雪再度劝诫:“这次江辰,是为了救陈梦琪和堂上柳仙,这些都是二伯造成的,我们应该帮他...至于他伤了纳兰家的清风先祖,事后,我们可以在找他。但是眼下,你应该先帮他平事。这是原则,不然我们的良心,也会自责。” 纳兰欣的手劲又是一松...陈航惊讶:“真没想到纳兰家,还有明事理的人。” 陈西南则是适时提醒:“江辰快出手,她是被迷了心智...” 我当即掐了静心咒,全力往前一挣,凭借她腥红的双眼判断眉心。 指戳落咒的瞬间,她娇哼一声,整个身体前倾,瘫软到了我身上。 温香软玉入怀,一股淡淡体香扑鼻,竟让我神经一怔... “黑烟又开始弥漫了,但是这次,没有看到阴火的迹象。”姜老爷子在外面观察着大阵提醒。 其实,我也能感觉到这点...因为随着黑烟向外扩散,里面渐渐开始有点视野了。 纳兰欣的样子,变得渐渐清晰... 我刚准备把她叫醒...肩膀上却突然一沉,感觉是有人拍了我一下。 “谁?”我警惕的回头,手里抓紧了麒麟相和朱砂黄符。 “少爷,”一道幽绿阴暗的鬼脸飘来:“我是陈梦琪!” “真的是陈梦琪,”我头一昏,呢喃中丢了手里朱砂黄符,生怕这些东西会伤了她。 “少爷,我不甘心,”陈梦琪指着纳兰欣,柔声恳求:“你帮我杀了她好不好?现在是绝好的机会...你难道忘了吗?他们纳兰家,引雷劈我。” 我当然没忘:“我还替你报了仇,雷劈了纳兰二爷!” “那是帮柳絮报的仇,”陈梦琪一怒:“我就要你帮我杀了她,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放心吧,”我试着安慰:“等我找到蛇腥花,姜家兴许还能救你!” “你被姜家的人给骗了,”陈梦琪直呼:“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蛇腥花。” 这话戳中了我心里的顾虑...姜家智者,难保不是机关算尽之辈。 陈梦琪上前拉着我的手......就那么看着她的眼睛,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整个过程,我听不到心里传来半点声音。 “来吧少爷,”陈梦琪扶着我的手,按到了纳兰欣的脖子上。 “不,”我最后的理智告诉我,不能杀她。 陈梦琪魅惑一笑:“我知道少爷喜欢她...”随即拿着我的手,转去掀开了她的衣服。径直把我的手伸了进去,那极度饱满的手感... 这一刻,令我都脸红了! 第三十七章 在现腾蛇 我的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极度的羞耻感也令我浑身一怔! 我怎么会有那么阴暗的念头... 我心虚的缩回了手,回头直呼:“你不是陈梦琪!” 可这一回头,哪有什么鬼影。只有黑烟在眼前弥漫。 我愣了,心里的声音,开始清晰的传来:“江辰,你敢碰我妹妹,我剁了你的手!” 陈西南也急了:“江辰,你清醒一点!” 我心有余悸的回应,昨天进来都没被迷眼...今天,还真是邪了! “既是聚阴而生,”姜老爷子提点:“那必然是阴秽之物,” 我淡定心神:“难怪卦象,要我调理情绪...原来是料定我会被邪祟眯眼。” 随即,我捏着纳兰欣的指尖,同时一掐人中。她娇嗔一声,才醒了过来。 “没事吧?”我冰冷的问。 “我,”她柳眉一沉:“我没事!” “那走吧,”我弯腰捡起了刚才掉落的东西。 捡完一看,她没有等我,已经走在了前面。不过这次,她走的很慢,脚步也变得小心翼翼。 我当即跟了上去,不过在黑烟中,我只能隐隐看到她的身形轮廓。 “你干嘛?”她脚步骤然一停,突兀的回头斥责? 我一愣:“怎么了?”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语气极其冰冷:“你搂我干嘛?” 我顿觉无语的走了上去:“谁搂你了?” “你刚才明明就,”她话没说完,表情就是一楞...缓缓的低头看去,发现她腰间虚晃的,竟是一条,足有手臂粗细的蛇尾,在胡乱摆动。 “小心它会缠你,”我抓住她的手,猛然将其一拽...那黑烟中的蟒尾嗖的一下,就没了踪影。 还想跑?我抓紧手里的黄符朱砂,才刚上前一步...那蟒身一摆,伴随着巨大的动向回头,三角蛇头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 尽管我有些害怕,但还是微微一跳,大着胆子将朱砂黄符贴了上去... 落地疾呼:“纳兰欣!” “你退后,”她出声提醒的同时,手中掐诀...落咒朝腾蛇一指。可根本没有半点反应...那三角脑袋顿时一晃。甩掉黄符后,张嘴就直接扑了下来... “快跑!”我声喝急转,可正对纳兰欣...她呆愣的堵在身后。 完了,我一时情急,出于本能压低她的头,上前死死的护着她。 我后背冷汗湿了一片,紧紧闭着眼睛,心里准备着被腾蛇撕咬,吞咽...可是1秒,2秒。直到一分钟过去,身后也没有异常的感觉! 我这才松开纳兰欣回头...发现腾蛇亦如昨天那般,半露长舌,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那三角脑袋上的目光,幽怨,阴沉,狠毒。 我越发心生诧异...它为什么会发愣? “还不快走!”纳兰欣回神,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反身疾奔... 我们的心里都已经乱了,外面的人,都在担心的问出了什么事。 我全然是懵的,好在纳兰欣反应过来:“腾蛇,是六大神兽之一,诛邪落咒是没用的。它根本不是普通邪祟...眼下,还是要靠四兽牵制。” “已经看到玄武铜相了,坚持一会...”纳兰雪心念急道。 陈西南和陈航也声称:“找到了。”他们各自依约,挖出铜相咒请四灵。 可我脚下,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一滑,松开了纳兰欣的手,踉跄的扑倒在地。 “没事吧?”纳兰欣停下来问。 “没事,”我撑起身子后...她冰冷的说:“抓紧我!” 我没有拒绝,伸手往前一探,抓在了她的手臂上:“走吧!” 可她没动,语气越发冰冷:“让你抓紧我。” 她的语气令我莫名一火:“我抓紧了!”说完,我还稍微用力一捏。 这一捏,我就懵了...感觉就像是捏在了无骨的软肉上。这手感明显不对... 我当即意识到了不对,惊骇的松手,可已经来不及了。蛇尾一缠,顺着我的手臂盘了起来...那条形蟒纹,看的我极具惊骇。 “你怎么回事?”纳兰欣质问回头。可这一看,她美眸一惊,赶忙掐诀念雷火咒,就在关键落咒的瞬间,她停了下来...... 我耳边那个声音再度传来...看到了吗?她迟疑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救你。 我诧异看向纳兰欣,只见她沉眉紧蹙,迟迟不肯落咒... “还想不通吗?”那个声音蛊惑:“当初,你借口说他二伯中了尸毒,雷劈了纳兰家的人...现在,她也是为了报复你。” 那个声音在我耳边大笑起来,让我心底的怒火更甚,当下破口一喝:“纳兰欣!” 她侧目凝视,咬着薄唇没有回应... 于此同时,从我手臂的那一边,三角脑袋已经弯身探了过来,“丝丝”的吐着长信,缓缓的凑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 顶不住了 就在腾蛇探头之际...纳兰欣才咒落一指。 雷火乍现,惊的盘臂腾蛇,尾端一松...纳兰欣急忙将我拉开。 跑了两步,我猛一甩手,质问:“一开始你为什么不落咒救我?” 她目光一沉:“我掐的雷火咒,落在蟒尾的话,也会烧了你的手?” “我,”顿觉理亏,随问:“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心念告诉我。” 她说:“我心念一动,咒不就散了?” 自知是我误会理亏!我顿时就无话可说... 她突然想到:“看来,这腾蛇怕火,并不像你说的,有蛇性,畏惧严寒。” “嗯,”我点头承认...心里传来了姜灵的声音:“四个铜相都取出来了。你们要小心了...” 纳兰欣随即看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把腾蛇引到阵中,在...”话刚到这,就见藤蛇探头吐信,淡蓝的阴火,轰的一声,直扑了过来。 我当即一推纳兰欣:“快躲开!” 推开她后,我下意识侧身避让...可手,却被纳兰欣死死的拽住。她是身体惯性没有站稳,还是故意的? 我心里刚生诧异...耳边就再度传来蛊惑的声音:“当然是故意的。” “滚,”我怒然侧目一喝,对着那蛊惑的声音道:“你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纳兰欣咒念辟火,随着咒落她一拍我的后脑。 淡蓝的阴火扑面而过,我没有感到丝毫灼热,反倒是一股冰冷,阴寒,冻的我脊背发凉。 待火势过去...纳兰欣才回身把我一拉:“快走,”声落,她手中掐起了雷火决后,一指腾蛇。 被雷火一烧,腾蛇怒了...极快的朝我们扑来! 纳兰欣回身拽我,把腾蛇引到了阵中地带,才问:“接下来怎么做?” “把它打回地下!”我果断的翻找起了东西。 纳兰欣则是一愣:“对上古六兽中的腾蛇出手,通神是不会借法的。” “我知道,”随取编织成网的红绳挂铃,对准追来的腾蛇一丢... 咒落:“天网地网,收!”红网收紧,却根本包裹不住腾蛇。 “没有的,”纳兰欣急声提醒:“红绳网编的太小了,” 我再取七星桃木剑,剑穿朱砂黄符。直戳腾蛇七寸,可是剑尖一顿,木剑瞬间开裂。 好在纳兰欣,在身后掐诀:“天道清明,地道安宁,弟子像胡家狐家掌教借法...”咒落迷魂! 腾蛇应咒,身形一愣...纳兰欣心念急传:“布五色旗!” 我随取五色旗上前布阵...可困魔咒还没布好,腾蛇的蟒身一挣,蟒尾如鞭,直接甩到了我的胸口上。 我当即飞身落地,胸口一股巨疼... “江辰,”纳兰欣过来扶起我问:“没事吧!” “没事,”我站起身子...耳边那个蛊惑的声音适时出现:“刚才她是故意的,是她偷偷收了咒,放出了腾蛇。” 我忍不住心里一股火气,侧身一喝:“你到底有完没完,扇阴风点鬼火,你究竟是什么人?” 纳兰欣一怔:“你,你在和谁说话?” 我也不知道是谁:“从进洞开始,那个蛊惑的声音就一直缠着。” 姜老爷子我心里一笑:“那就是你自己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不信,甚至都没来得及细想,就听纳兰欣一喝:“江辰小心了!” 腾蛇变得越发暴戾,左右急梭着身子,朝我围了过来... “我们是不可能,把它压回地下的,”纳兰欣心念疾呼:“还是赶紧布四相,牵制腾蛇,原地镇邪!” “好,”陈西南没有犹豫... 众人咒请四相的声音相继传来。只有我,在心里疾呼:“等一等,让我在试试!” “别试了,没用的,腾蛇根本就不怕至阳的东西,”纳兰欣告诫:“在试下去,说不定,你命都会赔在这!” “那也是我的事,”我猛然一喝...腾蛇的身子也随着我的怒火,暴躁一狰! “江辰,”陈西南心念疾呼:“快趁现在?” “现在?”我微微回神,四兽牵制住了腾蛇,却并没有将它完全镇压,腾蛇的蟒身,不断前挣,却又如同被锁链拉扯,不能寸进... 我摸着麒麟铜相,极度犹豫:“我,” “还犹豫什么?”陈航咬牙憋着劲:“还不快趁现在,去找蛇腥花。” 纳兰雪也在疾呼:“快啊,” 我这才回神,我可以趁着现在,先去找蛇腥花,在镇腾蛇。 我当下回头,在黑烟暗地里摸索,可是大坑直径百米,我趴在地上,也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我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尤其是陈航,他所唤的是魑虎,现在权当白虎再用。 随着时间过去,我越发急了... 陈航也开始催促:“找到了吗?魑虎顶不住了,” 第三十九章 我明白了 “催什么?”我心里莫名焦躁,升起怒火抱怨:“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怎么找?”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显几颗宛如萤火虫一般大小的绿光,他们贴近地面,帮我照明探寻。我呆呆的看着这些鬼火...是纳兰家的清风! 黑暗中的这点光明,让我心里一暖:“谢谢!” 纳兰欣只说:“蛇腥花我们都没见过,要不...还是放出你堂上柳仙,帮忙找吧。” “嗯,”我应声唤出柳絮...一条红蛇顿时爬入黑雾中,没了踪影。 “江辰,”陈航疾呼:“我这里撑不住了!” 他音落的同时,耳边一声巨响,腾蛇猛然摆动了身子,直直的扑向了我。 “糟了,”我心生一颤的同时。 心里传来噗的一声......腾蛇蟒身一滞,再度困在原地挣扎。 “应该是陈航,咬破了舌尖血,助长魑虎,”纳兰欣提醒“不能在等了,外面的四兽,已经撑不住了。” 可我不甘心,眼下还没有找到蛇腥花。 纳兰欣愤然回应:“我们都已经尽力了...江辰你就是个自私的人,你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略显犹豫的时候,耳边蛊惑的声音传来:“她就是故意的,她不希望你找到蛇腥花,不想看到你救人,她的二伯也死了,没人救她二伯。凭什么...凭什么她还要帮你救人!” “对...”我蓦然信了这话,指着纳兰欣一股莫名怒火升起的同时。腾蛇蟒身一动,直直的扑了下来... “江辰躲开,”纳兰欣将我一推...我狼疮退后的同时,看着腾蛇的三角脑袋扑下的动作一愣! 它迟疑了,闭着嘴半吐长信,随即抬头,将阴暗森冷的目光,死死的看向了我... 它为什么没有伤害纳兰欣?我冷静回想,应该说,它根本就没有伤害过人。刘安澜说过,这里的人都是被吓坏了神智,白眉和许凯更是被吓掉了魂。 诧异间,腾蛇张嘴吐信...一股阴火直扑我的脸上。 姜老爷子曾说它是幻想...我索性一咬牙,闭上眼睛默念心经... 纳兰欣急了,直呼:“江辰!” 我念着心经没有回应,任凭火势烧过我的全身,却没有伤及毫发。 纳兰欣忙问:“江辰,你没事吧!” “没事,”我心里回应:“我已经想到了,水不能克的火,是怒火!因为它烧伤的,是人心!” “你,你在胡说什么?”众人都在问。 但眼下,腾蛇盘身,尾端甩在了我的身上,将我死死的缠了过去。 我忍不住浑身一怔,只感觉全身束缚的根本不能动弹,而且蟒身,已经开始越缠越紧。 我极力的挣扎,心里还在想,难道这就是卦中困境? 姜老爷子的声音适时传来:“现在,你只有做好自我重构。方能赢得,把局面变得更好的契机。只要你面对问题的时候,不慌乱,心里就会生出一些深沉的智慧。会具有深度的复杂性...会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也会变得更加坚定。从而无所畏惧...” 这是重复说的卦相,我闻言开始静心...告诫自己,眼前腾蛇只是幻象! “那它是什么?”姜老爷子在我心里问。 我已经想到了:“进入阵中,我看到的不是腾蛇,甚至到现在,我也没看到腾蛇的全貌...但我,看到了阴暗!如果这条腾蛇是聚阴而生,那这个阴...不只是代表阴灵,更多的,应该是指人性的阴暗。我所看到的腾蛇,之所以残缺不全。那是因为,这只是人性的阴暗的一面。” 姜老爷子一笑:“何以见得?” 我心道:“犹如长舌妇,它就是人性,恶的一面所衍生的形象......其实,人往往容易看到别人阴暗的一面,而判断所见的人,或者事。就像是刚才,一直蛊惑我的声音。其实,那才是阵中邪祟,源自人心阴暗的恶念......战国时期,这里奠基上万条蛇,那是人性为恶,所埋下的阴暗...这里的地气,根本就是人性恶念所化,并不是上万条蛇的阴魂,残存至今。” “不错,”姜老爷子认可:“传说以前,原本是只有四兽的,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恰对28星宿,镇守大地护着人类...可是,天有白昼,人也有两面。随传,人性善面化作麒麟,恶面化作腾蛇,自此才有了六兽的存在。而麒麟和腾蛇,往往都是共压阵中,以人心善念,镇除人心恶念!” “江辰,”纳兰欣骤然疾呼后,我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看着腾蛇已经死死的盘着我整个身子。三角脑袋就在我眼前,那火焰般淡蓝的长信,不断舔舐着我的脸...每一下,都冰的我浑身一怔。 这真是幻象吗?我心里开始发怵,这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我该怎么办?”我心里急问,可姜老爷子没有回应。 纳兰欣掐诀念咒,请堂上狐仙借法,咒落,对着我一指声喝:“心中幻象尽破!” 可是眼前的腾蛇依旧还是腾蛇......纳兰欣急了:“江辰,这根本不是幻象。” 陈西南闻言,他也急了:“现在该怎么办?” 姜灵提议:“在布四象...” 纳兰雪居然担忧:“陈航怎么办?他已经咬过一次舌尖血了,还能驱使的动白虎吗?” “当然能行,”陈航率先咒请白虎。 我心里落咒的声音,相继传来......... 听着他们的声音,我猛一睁眼:“我懂了!” 请假一天! 抱歉,今晚是本卷的收官文,卡了不止一下...状态不好,所以表达不出来! 腾蛇是聚人性阴暗面而生,所以今晚的状态,一时间写出来差强人意。 不太理想,再则是,黑雾中还潜伏了西周哀王,也就是古魃。串联起来是个大剧情。 主角也要借腾蛇,几人合力给西周哀王重创。所以收官本卷,要串联前面每一个坑,今晚的文挺难。 卡了我一下午......在这里抱歉了,请一天假,容我整理一下,以及后面的剧情,明天会有加更,本卷也将结束! 西周哀王的事,也会告很大一个段落。拜请各位理解...明天继续支持! 《蛇吞相》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人性的阴暗 纳兰雪有冰冷的一面,表面看起来尖酸刻薄,但是内心并不如表面。甚至在刚才,她关心的还是陈航能不能坚持。 陈西南痛恨陈家,但他对陈航却不一样! 陈航颇显年轻人的稚嫩,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是可以抛下成见,全力以赴的。 人不只是两面,而是多面...不能只看到残缺的一面,就定义眼前的人或事。 其实眼前所见的一切,全都取决于,你心里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 就像是刘安澜,面对许凯...常人看来,许凯趁火打劫,提出过分的要求。但是刘安澜看到的,是许凯为了帮她平事,变成了植物人。 这不是刘安澜傻,也不只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刘安澜,有一颗干净的心。她看到的世界就是干净的,所以在阵中区域附近,一直也只有她,从没受过阵中阴暗的影响。 我说不清这个道理...但是我知道,一双干净的眼睛,是看不见世间阴暗的一面。 四方位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已经应咒,牵制住了腾蛇。 我闭上眼,开始默念心经...耳边,听到纳兰欣已经开始念咒,放出了我事先注入铜相的麒麟法相。 麒麟应咒显化,位居阵中...当年陈家唤不动麒麟,我借由小媳妇至善天魂,才开光了麒麟玉牌。这绝对是人性至善的一面。 他们已经开始齐声落咒:“五行禁制,六合为牢...”声落“镇邪!” 麒麟幻象显化,压制在腾蛇之上...... 这一刻,我能感觉到黎明初生的太阳,阳光穿破黑烟,那股温暖,映照在了我的眼皮上。 “江辰,已经镇住腾蛇了,”纳兰欣急切的说:“我们快离开这!” 可我刚睁眼,缠我身子的腾蛇,已经化作地气黑烟,但是它并没有回到地下,而是漂浮在我眼前。有人性的猜忌,色欲,嫉妒,这些阴暗的邪念,伴随黑烟不断涌入我的身体。 我惊骇的沉眉,想逃...却怎么也甩不掉眼前的邪念。 姜老爷子适时指点:“还没想通吗?人性阴暗就会滋生恶念...恶也是七情之一,人是逃不过恶念的。要想直面黑暗,就得心有光明。” 我随即闭眼盘坐,在姜老爷子的指导下,念起了心经。他如智者明灯,帮我摒弃心中恶念...... 不知道念了多久,我心里越发平静。甚至想通,当我步入阵中,面对纳兰欣躺在我的眼前,那是我见了美色,阴暗的邪念作祟。能及时收手克制自己,那是我自己的良心,和道德的底线..... 我没有被阴暗的邪念驱使,没有因为愤恨冲昏头脑。完全是因为,我不只是记得走蛟落雷的仇恨,我也没忘记,她曾经救过我,帮过我。 看人,记事,要善恶两面综合...才能真正评定所见的事,眼前的人。 人往往会因为一件错事,一句话而燃起怒火,滋生阴暗的邪念,从而忽略了别人好的一面。而道德,良知,甚至于现世的法律,都是用于约束,禁锢人性阴暗的邪念。 姜家让我来阵中平事,不只是因为我有麒麟,更因为我七窍之中,唯独恶念未开。 “咳咳,”陈航突然在我心里两声轻咳:“兄弟,刚才那种时候,想女人就不对了!你这心经是白念了...” 我忍不住一笑破功,睁眼瞬间...黑烟早已经淡化,正缓缓渗入地下。 我起身,甚至能看清,纳兰欣柳眉紧蹙的样子。她想了想说:“地气回归地下,现在阵中也有了视野,你可以慢慢找蛇腥花了!” “这里,根本没有蛇腥花。”我已经想到:“蛇腥花的传说中介绍,倘若人类对蛇过分捕杀。人间就会出现一种,叫做蛇腥花的植物。就算是条小蛇吃了它,也会长出第二个脑袋,还拥有水火不侵的躯体...但他们生性凶残。最大的乐趣,就是报复人类。还会让那些虚伪的人类,把人性恶的一面,暴露无遗...其实,这不过是姜家,给我平事的提示罢了。” 纳兰欣闻言皱眉,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我长长舒了口气:“走吧!” 纳兰欣收回了直视的目光,垂头只问:“那你堂上柳仙怎么办?” “积累功德吧,”我想:“终有一天,我会给她凑满功德,在化人形。” 她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尴尬无言,回身穿梭在淡淡的黑烟中,可还没走几步...... 突然,纳兰欣惊呼的回头:“谁?” “怎么了?”我一愣,出声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肩膀一沉。 我下意识侧目,只见:“西周哀王!” 第四十一章 西周哀王 “糟了,”我滌然一惊! 当即手抚玉牌,和纳兰欣不约而同的情急落咒... 可我的咒还没落,就被西周哀王狠狠的丢向了一边。 西周哀王转头,直扑纳兰欣...长长的尸牙,径直顶在了纳兰欣的脖子上。 纳兰欣赶忙将头一侧,无奈的用手臂,死死顶着西周哀王。 我急了,手抚麒麟借法,又怕会伤了纳兰欣。 情急之下,我看到了他们脚下的五色旗...那是我最初打算困腾蛇的。 当即咒驱五色旗,拜请堂上五仙入旗...可是咒落,只有黑水,青木,黄土,三旗应咒,旗尾无风飘动。 我一愣,全然忘了自己五仙不齐...... “我来了,”声落的同时,红火旗尾飘扬,显化在南方离宫。 我顿时一惊:“柳絮?” “及时吗?”柳絮的声音一喜! 可就算柳絮入旗也没用,我惊骇的是:“九娘不在堂上,五行缺金!” “试一试江辰,”陈航心念传来:“也许要困住西周哀王,五行就要缺金才对!” 我当下没有细想,咒念:“五行禁制...”咒落困魔! 真的没想到,西周哀王的尸身一愣...“困住了?”我心里一惊,纳兰欣也借此,趁机脱身。 “快走,”纳兰欣猜想:“你这阵,只能困他一时!” 果然,我看到西周哀王在阵中,浑身宛若抽搐一般发抖,随时都可能破阵...就在我茫然回头的瞬间,四色旗被震飞,西周哀王仰头一吼...声若惊雷,令人心生胆寒。 陈西南心念急问:“刚才,真的困住了吗?”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确信:“要想困住他,的确要考虑五行缺失的问题!” “这就对了,”陈航说:“西周哀王是大量服用水母流丹暴毙,身体内的水银和金属过重...他根本不是有了将臣的特性。要困住西周哀王,就必须要制衡,五行缺失的问题。” 陈西南心念一喜:“看来今天,就是除魃的日子!” “你有把握?”我惊骇一问....陈西南确信:“就借五行阴阳,困住他...我在唤青龙诛邪!” 纳兰雪心念出声:“只可惜,没有裹尸布!” “有裹尸布,”我当即想到:“刘安澜的后备箱,就准备了裹尸布,还有朱砂毛笔。” 众人心念皆是一喜,默契的说,停车的位置集合,各取裹尸布画咒! “都准备好了,”姜老爷子沉声:“我已经在裹尸布上,画好了符咒,就等你们出来!” 众人不免闻声诧异:“姜老爷子,您怎么知道西周哀王在阵中?” 姜老爷子一笑,只说是,天机不可泄露! 大家也没在意。毕竟,都知道姜家卦算鬼神,占卜之术,连我堂上黄仙,都不及姜家。 众人在坑外陆续汇集,姜老爷子已经分好了五张裹尸布。除了最后赶到的纳兰雪...其他众人,都是各取其一,握着裹尸布守着阵中深坑。 等待的时间,大家的心里都是忐忑的... “要想布阵,就得同心,”陈西南提议:“今天,我们放下的彼此的家族成见,共同除魃。” “那是当然,”姜灵直言:“诛邪面前,就应该放下成见!” 陈航也同意,但说:“事后,我们陈家和纳兰家,依旧不会是朋友。” “谁稀罕,”纳兰雪说:“共同除魃,只是为了平事诛邪,事后,绝不承情,更不会因此,成为朋友。” 纳兰欣在最后强调:“待恩怨了结,也永不相见!” 这令我茫然一愣...她这话,是在说我吗? 很快,众人回头齐刷刷的看我:“江辰,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被吓得浑身一怔...就在这时,大坑中身影一跃。 “出来了!”陈航一喝,众人回神警惕,下意识都在茫然掐诀... 第四十二章 困住古魃 六个人全都乱了...雷火应咒而下,却根本不伤西周哀王分毫。 反倒是因此,激怒了他...他只将身一跃,众人就全都散了,忙身退后。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顾虑,谁也不愿意上前犯险。 “没用的,”陈西南道:“眼下,应该是想想,怎么把裹尸布,套在西周哀王身上。” 姜灵看了看:“根本近不了身,怎么捆裹尸布?” 纳兰欣回头问我:“五色旗还有吗?” 我摇了摇头:“只准备了一套,现在进坑去拿,危险不说,只怕西周哀王还会趁机逃跑。” “那怎么办?”纳兰雪急问的同时,陈航开始自责:“要是当初,没有破金缕玉衣,还能冻住他。现在...” “现在也一样,”纳兰欣打断提醒:“金屡玉衣是破了,但是还有玉塞九窍...西周哀王没有死穴,但那九窍,古玉聚寒,也成了他致命的弊端。” “对啊,”姜灵意会,看向我说:“江辰,水鳞借法,掐诀冻西周哀王的九窍。” 我一边掐诀借法,一边诧异:“要怎么把咒印,打在九窍上?” 他们没有回答我,可是我当我掐了一指咒印...纳兰雪没有犹豫,只屈指一弹:“清风落印!” 一道幽绿的鬼火显化,带着我掐好的咒印,附到了西周哀王窍穴之上。 西周哀王面露一怔,当即侧身想跑...纳兰欣没有迟疑,咒请:“玄武开路!” 随着咒落一指,玄武幻影从西周哀王脚下形聚,还不等西周哀王回神,纳兰欣咒就收玄武,声喝:“形散为水!” 玄武幻相消散,化为水渍飞溅到西周哀王的身上...纳兰欣回头疾呼:“江辰,” 虽然九道咒印没有打满,但我知道,眼下是最好的机会...在水珠落地的瞬间掐诀:“水鳞借法,聚水为冰,”声落一指! 顷刻间水渍凝冰,冻住了西周哀王......形若冰雕的瞬间,陈西南拉动裹尸布上前提醒:“大家抓紧时间!” 众人没了顾虑,也不在犹豫,全都抓紧裹尸布,不分先后,胡乱的套在了冰雕上... 可刚挂上裹尸布,西周哀王就是一挣,破冰的瞬间。碎冰四溅...陈西南忙喝:“拉紧裹尸布!” 大家闻声而动,抓紧的瞬间,咒请靠山,五兽入咒... 众人默契的咒起:“五行禁制,六合为牢!”咒落镇邪! 顷刻间裹尸布上的朱砂符咒,化为五色显化,青龙属木,白虎属金,朱雀属火,玄武属水,麒麟至阳,在阵中却是属土! 五色之中,金色的符文,颜色最浅,它是魑虎顶替白虎。所以这个阵,五行制衡中,以金为弱。恰好能镇西周哀王。 可是落咒镇邪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西周哀王虽然浑身如触电一般发抖,却还在不断挣扎,他拉扯着裹尸布左右旋转,虽然裹尸布有符咒加持,倒也撕扯不坏。可是任凭他挣扎下去,人力终归是有限的。 “怎么会这样?”陈航费解的说:“难道,是要抽出白虎!” 可是这一刻,谁敢赌?姜灵担心:“只怕你抽出白虎,西周哀王就会挣脱五行阵。如果今天让他跑了。就在难找到他了。” 陈西南此刻也有顾虑,如果这时候放开裹尸布,咒请青龙诛邪,掐诀念咒的这一瞬间,难保西周哀王不会借机挣脱,甚至逃跑! “怎么办?”纳兰雪在我们身后急切的问。 没有人回应,大家都拿不定注意,只能问姜家老爷子...可老爷子只是一字回应:“等!” “等?”众人微感诧异的同时...我耳边却听到了西周哀王的声音:“江辰,放我走!” 我只觉是耳边幻听,没有理会! 可他再次出声:“这里的所有人都在骗你,我放出腾蛇,助你开七窍。可你到头来,竟然帮他们对付我?......你被姜家的人给骗了。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在骗你。” 姜家骗我?我只以为是蛇腥花的事,心里早已释然:“骗就骗吧,好歹,姜家助我平事,功德助长了堂上柳絮,刚才已经显化...我也不在和姜家计较。” “江辰,”众人都感觉诧异:“你在和谁说话?” 我一愣:“西周哀王...你们,没听到他的声音!” “你傻吧?”陈航率真一笑:“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尸话?” “我,”我茫然向了西周哀王...他正目光深邃的看着我。 我真的听到了西周哀王说话...甚至都不止一次,还有上次迷村的时候,离开迷村的路上,我也听到过。 第四十三章 青龙除魃 补150砖的加更 “那是幻听,”陈西南忙道:“江辰,心里别乱...更不能胡思乱想!” 我闭眼凝神的一瞬,只觉裹尸布那头突然被巨力一扯...布头从我手中奔脱,土黄色的符文,顿时就暗淡下来... “糟了,”众人意识到不好,也只能拉紧自己的那块裹尸布。 西周哀王趁机,身挂裹尸布一跃。就在他起身的瞬间,坑洞中的黑烟早已经弥漫出了洞口,烟化腾蛇,蟒身幻影将西周哀王一缠,直接将他拉回地面... 这一坠地,他竟和我直面而对...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西周哀王抓住,眨眼间举过头顶! “江辰,绝好的位置,”姜老爷子适时提醒:“地气腾蛇在下,四兽位居四方。麒麟从上镇压,这才是五行阴阳,布阵的位置。” “不错,”我心念应声,当即手抚玉牌,俯身咒落,带着麒麟虚像,从上一指西周哀王的眉心。 符文化作六兽,显化的同时,众人再度齐声落咒:“五行禁制,六合为牢...镇邪!” 西周哀王尸身一顿,在也不能动弹...我试着想翻身下来,可是西周哀王的手,却死死抓紧了我。 他瞪大了死鱼眼,没有张嘴,却质问出声:“江辰,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没有恶念...人生来就有七情,可你却不是。” 我哪用你提醒:“我是刘叔用了...”话到这,我怕旁人听到禁术,才欲言又止。更何况,这很有可能是幻听,我闭不作答。 可西周哀王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放我走。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话音至此,姜老爷子在暗中,早已祭出铜钱剑:“神兵火急如律令,”咒落瞬间,指尖血涂抹剑尖,铜剑嗡鸣,出手就宛若离弦的剑... 铜剑直戳西周哀王,碰撞间,顿时一声炸响...随着西周哀王身形一退,我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陈西南当下收回了阵中青龙,掐诀念咒,声喝龙神诛邪! 一声龙吟宛若惊雷,龙形直逼西周哀王,穿身而过,响起阵阵炸裂的声响。 姜灵也紧接着掐诀,像靠山朱雀借法,咒落一指,顷刻间裹尸布应咒起火,顿时引燃全身。 西周哀王在火中挣扎,不断的朝我爬过来......那双眼睛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别靠近,”姜老爷子赶忙拉我退后,众人都相继退到一旁,远远的看着,直待西周哀王,烧成了灰烬。 刘安澜,此刻听闻动响,才从车上睡眼朦脓的走来:“出什么事了...你们,都没事吧?” 我摇头回应:“没事!” 她走到我旁边一看:“虽然黑烟淡了很多,怎么还没散。” 众人不得不说:“今天,还真亏了它...没想到腾蛇冲破了坑内的大阵,会出来帮我们...要不是六兽齐聚,根本不可能布阵困住他。” 在姜灵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 陈航白她一眼:“是你们姜家运筹帷幄,安排的好吧!” “江辰,”锦毛鼠的声音,在我耳边提议:“既然腾蛇地气成灵...试试拘魂禁术,看看能不能收走它。” 我闻声刚想上前...就觉肩膀一沉,姜老爷子拍着我的肩膀说:“还是让我,去收了这股成灵的地气吧...你,难道还会拘魂之术?” “我,”语出哑然...纳兰雪也在一旁,目光微沉的悄悄摇头,似有提醒。 我意会的朝她,点了点头...我知道,出马禁术不可以显露人前。 只能任凭姜家老爷子上前,收了地气腾蛇。 姜灵也在这个时候,抬来一碗水,烧了黄符,让大家喝下,解了通心咒。 “哟,这个时候解咒,是怕我们偷学拘魂之术啊?”陈航性直的说了一句。 纳兰雪也抱怨:“除了魃,帮了你们姜家大忙...到头来,这点拘魂之术,都要保密。这可不地道。” “怎么?”姜灵突感一笑:“看来纳兰家和陈家,同仇敌忾,站到一个阵营了!” 陈航和纳兰雪,同时露出嫌弃的样子,齐说:“呸...谁和他为伍?” 两人再次针锋相对起来,还说现在西周哀王已除,大家以后都不要再有来往。 只有我,此刻宛如做梦...心境自由,我才敢去细想,我总感觉有很多事情想不通。 “什么地方想不通?”锦毛鼠问。 但我也说不上...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尤其是西周哀王今天那番话,还有这摸不透的姜家。 第四十四章 姜家许诺 为200砖石补更 思绪间...姜老爷子已经收了腾蛇地气。 走回来,他看我一笑:“江辰,这腾蛇是你渡的,按道理这东西理当归你。可我姜家,能不能用其他东西和你置换...” 我只以为是换柳絮和陈梦琪,当然不敢拒绝:“全凭姜老爷子做主!” 他点了点头,将收有腾蛇的古玉,交给了陈航:“当初和陈家说好的,这东西便是你们出马的酬谢!” 陈航一愣:“给我的?不...给我们陈家的?” 姜老爷子点头:“只盼这能弥补陈家折刀的损失,也能了却陈西南和陈家的恩怨。陈家,此后不得再找陈西南,要回青龙。” 陈航接过古玉,看了看陈西南...在陈西南点头之后,他才欣然收下。虽然腾蛇位居六兽之末,却已经能充当一堂靠山。 姜老爷子强调:“今后,如果在遇浩劫,你还必须答应我,抛开世仇,与大家合力诛邪。” 陈航是个坦率的人...没有拒绝,当场答应了姜老爷子。再三保证后才离开。说是回去筹划婚礼的事。过几天,就会发来请柬。 在他走后,纳兰家的人也像姜老爷子告别...离开前,姜老爷子许诺,一个月后,便会亲自去纳兰家,见他们家主,帮其卜上一卦! 听到这话,我愣了:“纳兰家帮忙,居然是为了姜家的一卦?” 陈西南这才小声告诉我:“你以为呢...你以为真是纳兰雪,一个电话,就能把纳兰欣招来给你帮忙?你以为,纳兰家是为什么罢休?他们不和你计较雷诛清风的事,那是因为纳兰家的家主...还没查到,你和纳兰家有什么渊源。我们在纳兰家的时候,纳兰家主就召集了那几位爷,还一再逼问,你江辰,是他们谁的私生子。还调查过你的户籍,从你那假的生庚八字上,也推算不出什么......所以,才想求姜家一卦,算你的身世之谜。” “姜家真能算我的身世之谜?”我很诧异。 陈西南也说不好,只觉这事,挺难! 我试着问:“你也会算卦,要不帮我试试。” 他一伸手:“生庚八字,你有吗?” “我,”一愣:“这还真没有,要不相个面,能算吗?” 他看了看我:“面有桃花劫,七情把关的狐仙不在...最近容易意乱情迷!” “胡说,”我撇了他一眼,只当玩笑。 他也是一笑...笑完,我才问:“那你呢?你来平事,是出于给我帮忙,还是姜家许诺了什么?” 他略一沉眉:“两者都有!” 我诧异:“姜家,许给了你什么?” 他没有瞒我,说是走蛟之后,陈家的人就联系上了他,想要回青龙...姜灵知道后,就请了姜老爷子出面,许诺陈家,会以腾蛇相赠,了却彼此的争端。此后陈家,在不能找陈西南要回青龙,也不会找我,讨要麒麟。 不过,陈西南拍着我的肩膀强调:“就算没有姜家许诺,你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我点了点头,绝对相信这句话...自从知道他是刘叔的外孙,我竟潜意识的把他,当做了半个亲人。 忍不住心里一暖,眼睛有些润润的...他脸色一怔:“怎么了?” 我谎称,姜家对你们都有许诺,我自己感觉,有点吃亏了。这话还被姜老爷子听见,他当即一笑:“我姜家绝不会亏待你...就连那腾蛇,我也会加倍补偿你。” 说完,姜老爷子示意我们跟他同行...还嘱咐刘安澜在这,放心处理后面的工程。 在车上,姜老爷子才坦言,他只是想借用这次除魃的事情,找来这一代,最有希望的几个出马弟子,制造一次机会,让彼此联手诛邪。 姜老爷子很欣慰的看我:“你们都没有让我失望,有了这一次,将来再有机会...我相信,你们一定还会放下世家仇怨。作为出马弟子,讨的是阴阳两界的公道。可每个人的眼光不同,自然会有分歧。几大世家难免为此心有成见,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去化解仇怨,在大是大非面前,大家还能联手诛邪,放下成见。” 老爷子很高兴,说了很多...在交谈中,我渐渐放下了对姜家的芥蒂。 车子很快来到了医院...恰巧,就是昨天,刘安澜带我来过的那家医院。 他带着我和陈西南上了电梯,来到了一间独立病房。 推开病房门,就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她只露出一双眼睛,斜转着目光看我:“少,少爷...” 我滌然一惊,居然是陈梦琪的声音! 第九卷首语 上卷,西周哀王的故事,已经全部完结... 有的人会觉得突兀,觉得西周哀王这就是在送人头。 其实,这和主角的身世之谜有关,不方便剧透...但是文中,几乎也隐晦的写明了。大家可以去猜想。 到这,有的人喜欢主线的僵尸剧情,有的呢,可能更喜欢前面出马渡世的剧情。 所以会有沉淀,在接下一来的一卷...回归都市,缓口气,在去寻找身世之谜。 上卷中,有一半的读者跟我说...纳兰欣人设崩了,还为此,掉了一些追读。 其实,完全可以理解啊...所谓清风,纳兰家的出马弟子,死后阴魂化为清风,当中就不乏纳兰欣的父母啊。如果这父母的阴魂被驱散,她都不冲动的话,那这个纳兰欣的人设,才是真正崩塌。前面只是为了给主角内疚,留了个坑... 喜欢纳兰欣这个角色的,都要有心里准备。毕竟,她和主角...已经被陈西南算过了,唯有一挚爱,也是最想杀他的人。说的,就是纳兰欣。 最后,又是厚着脸皮,求一波砖石...最近也在补更,加更。打赏冠名,都会补上。新的剧情好写很多。 主线没办法,要考虑后期的坑,所以慎重很多,现在就快很多了.... 感谢,各位一路支持! 下一章见! 《蛇吞相》第九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陈梦琪醒来之后 我怎么能不惊讶:“你居然还活着?” 她目光微眨:“少爷,您这话听起来,像是盼着我死一样!” “当然不是,”我上前看着她,激动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随即一笑,才解释起来。在迷村那晚,白婆婆带她三魂下阴,并没有送她上奈何桥,而是在地府,查了陈梦琪的生死簿。 发现,那次陈家村平事之后,山神给陈梦琪加过阳寿... 不过这种擅改的阳寿,都会留有一劫生死。挺得过,就是阳寿未尽。挺不过,加了也是没用的。可是那晚,柳絮护着她,五百年修为散尽,顶住了五雷。 所以,也帮陈梦琪过了这一劫...... 她解释完抱怨:“少爷,我三魂回体的时候,那会还在车上,我喊过你...可你根本没应声。” 我顿时回忆起:“那晚开车的时候?”我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我那会只当是幻听了,还为此左右看了看,撞坏了车。 陈梦琪一笑:“你啊,还记得姜灵吗?她起初对你说,能助我上堂,当阴仙看事,后来她无意试了试,发现我还有脉搏和呼吸...最后就跟你保证,她们姜家能救我。等你下车之后,她们就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肠子都悔青了,从始至终我就没试过鼻息和脉搏...等等,他们? 我下意识看了看陈西南。他眉间一挑...那样子似乎在说,入阵前,我就暗示过你。 .我现在才后知后觉,想起入阵前,难怪他会说姜家在骗我。我早就感觉,背后猜忌,不是陈西南的性格......他肯定是这次事件中,受到姜家的帮助,也不希望我入阵冒险,才言语暗示。 不过这一切,我都释然一笑,只要陈梦琪活着,柳絮能回来...就算被姜家愚弄,我也觉的不重要了。 心里也没忘记感谢柳絮...柳絮在我心里应声,说它也是因祸得福。可是当我问起,她是不是真的找到了蛇腥花? 她对此也不确定。毕竟,它也没见过蛇腥花,在黑雾中见草就食...直到腾蛇形散,也不知道是沾染了腾蛇散化的灵气,还是吃到了蛇腥花。 不过,在她看来:“江辰,我更相信,是你摈弃恶念,平事腾蛇的功德,帮了我。” 我一笑释然,倒也不在深究。 姜老爷子笑着上前:“许诺你的,我姜家已经兑现。我也让刘家,安排了最好的国外医生。至于腾蛇置换的,一个月后,你来我姜家娶。” 我只当是取...没有多想,还点头应声。说是一个月后,一定专程去姜家拜谢。 老爷子高兴的眼神一变,连声说好,还口口声声说这事就那么定了。 我一头雾水,全然不觉...陈西南听出了音,还拍了拍我的肩膀:“祝你好运!” 我啊声一愣,可他没有给我提醒,还慌说上京有事,他今天就要离开。 我也没好挽留...送走了姜老爷子和陈西南后,我重新回到了病房。 在激动的心情平复后。我才觉得奇怪:“既然陈梦琪没事,为什么白婆婆回来,没有告诉我。” 堂上没有回应,我还试着在心里,喊了两声白婆婆... “你别喊了,”柳絮这才说起,白婆婆心善,她...她生气了! “为什么?”我不免诧异...柳絮顿了顿说:“你知道迷村,你放魑虎噬魂,折了纳兰家多少清风吗?那些清风,生前都是纳兰家的出马,有功德在身,死后不入轮回的可怜人。” 可我不觉得有愧,那天明明就是纳兰家的清风,助纣为虐。 柳絮有些胆怯的转达,说是白婆婆回来问过,当时我明明已经落阵,困住了纳兰家的清风。后来,九娘破阵,也用天雷,打伤了清风残魂。 是我赶尽杀绝,放了魑虎噬魂... 说完,柳絮还问:“你知道九娘,事后为什么不在堂上应事了吗?” 我只以为:“她是受了伤。” “当然不是,”柳絮说:“她怕地府追究你,才主动下了阴司。” 我闻言,顿时担心起了九娘。 黄诗音冷声安慰:“放心吧,只要纳兰家不追究,九娘就不会有事。阴司的追诉期,不会超过49天,姜家的老爷子,之所以选在两个月后,才去纳兰家卜卦,就是为了拖延纳兰家。等49天过后,纳兰家真的不追究清风的事,九娘自然会从阴司回来。” 第二章 白眉道人跳楼了 感谢本月陈航熬个汤打赏 我看着窗外,心里突生悲凉...... 白婆婆也终于说话了:“有的事,对与不对,自己的心里最清楚,只等你冷静下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淡想自己,亏不亏心。” 白婆婆一语戳心,自从迷村的事情后,我一直忙着刘家的事。从来没有去细想,现在闲下来,在看到陈梦琪和柳絮都相安无事...我对迷村的事,开始有了一种内疚感。 又经历了腾蛇的事情,我的心境和眼界,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现在去回想迷村的事,说真的。我后悔了! 尤其是到了晚上,夜深的时候,我躺在住院楼外的草坪...心里那种罪恶感,就越发强烈。 “江辰,”一道略显惊讶的声音:“你怎么在这?” 我坐起来一看:“纳兰雪?你怎么也在这?” 她一笑,抬着一杯奶茶径直走入草坪...她在医院,是为了等风水师白眉。他的魂魄,被地气压的时间久了,醒来难免虚弱...许凯已经和纳兰家的其他人回去。她则是留下,等明天带白眉回纳兰家。 25岁的纳兰雪,颇显几分成熟的韵味,一身淡色的蕾丝长裙,素裹出曼妙的身姿。走近我身边,她便径直坐下:“你呢...在想什么?” 我摇头一笑,说自己没想什么。 可她却猜:“纳兰欣?” 我无奈一笑:“我想她干嘛?” 纳兰雪则是好奇,权当闲聊一般问起,我是怎么和纳兰欣认识的。 “这个,”我没有隐瞒,毕竟那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把八卦村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她抿嘴一笑:“该不会,是初恋吧?” 我一愣:“什么初恋?我有女朋友。” “霍,哪个有女朋友的人,没有初恋?”纳兰雪挑眉看我:“你想想,遇到纳兰欣你才开了第一窍,情窦初开那不是初恋是什么...不过,你趁早别想她。” 我当即一愣:“为什么?” “这还用问?”纳兰雪直言:“你明显是我们纳兰家的人...现在都还搞不清楚,按照纳兰家的辈分算下来,究竟她是你姑姑,又或者说,你是她叔叔...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你们这,”她摇头声称:“这要是生了情愫,比电视剧还狗血!” 我试探的问:“能唤动玄武的...就一定是你们纳兰家的人?” 她点了点头说:“玄武在内堂,只有纳兰家的人,才能驱使。外门弟子学了玄武算术,也唤不出玄武,除非......” “除非什么?”我在意的追问。 她一笑:“除非这个外门弟子,愿意入赘纳兰家...因为三大出马世家的女孩,都是不外嫁的。我们的婚姻,是由家里的长者,从外门弟子中筛选。选出这一辈的佼佼者,改姓纳兰,就可以进入纳兰家的内堂贡香。不过这样,也算是纳兰家的人。” 说完,她目光看向了我,还问:“你,到底和我们纳兰家,有什么渊源?”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四年前...” “不能说,”黄诗音适时提醒:“在九娘回来以前,你的事,绝不能告诉纳兰家的人。” “四年前怎么了?”就在她沉眉追问的时候...而听一声惊呼:“有人跳楼了!”声落,人已经嘭声坠地...... “出事了!”纳兰雪率先起身,沉眉一皱就直奔事发现场... 我跟着她过去,在现场,只一眼就认出:“白眉?” 他躺在血泊中,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件女士的,绸面红衣,套在身上。此刻浑身都在痉挛发抖,嘴角溢血,还露出诡异的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纳兰家。” 纳兰雪当即上前,俯身看了看,说是还有呼吸,可她并不是急着找护士,送进去抢救。 而是率先,脱掉了白眉身上的红衣。让其赤身裸体的漏在外面。 她顿了顿才起身,招来安保和护士,送白眉进去抢救... 我跟了上去:“需要帮忙吗?” 她柳眉紧蹙,没有回应...只是对抢救的医生嘱咐:“记住,如果人救不活,也不能让他身体沾到血迹。手术室血迹要及时清理,千万不能让他沾红。尤其是断气的时候...” “你谁啊?”医生估计也没听过这种要求,只当纳兰雪是病者家属,大骂她神经病,不想着救人,还在乎这种细节。 纳兰雪没有解释...但我知道,红衣鬼是最头疼的。上京我就遇到过一次,这种鬼都有极大的怨气,城隍地府也不会干预。说白了,他是以自己甘下地狱永不轮回,换一个复仇的机会。这种鬼,是很难渡的,出马弟子也是不会干预因果,插手他们报仇的。况且,风水师,也有阴阳手段,这种人化为厉鬼,其邪性很难想象。 等医生全都进入抢救室后,纳兰雪就立马打了几个电话... 很快,连前面见到的院长,和本地相关领导,全都来了。听了纳兰雪的嘱咐,他们再三保证,一定尊重纳兰雪的要求办。 说完,院长亲自换上衣服,进了抢救室..... 第三章 纳兰雪最后提醒 感谢本月夜里醒350845打赏 陪纳兰雪等在抢救室的门口... 我突然好奇:“这白眉,究竟是什么人?” 纳兰雪俏脸一惊:“这你都看不出来?”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她却一本正经的说“这很明显,是个男人!” 我忍不住笑了:“我是说...他和纳兰家有什么仇?我在上京平事的时候,遇到过几次,感觉他是针对出马弟子。张家的地气,鬼手刀,再到孟家的佛牌。甚至连早前的开灵佛...我发现当中的每件事,如果用出马弟子的寻常手段,都会适得其反。许凯甚至两次险些丢了命。” “不是针对出马弟子,”纳兰雪长气一叹:“是针对我们纳兰家。这白眉,一直声称,要为纳兰姜承,找我们纳兰家报仇!可是本事不济,就只能搞一些小动作。” “又是纳兰姜承,”我忍不住在意:“他又是什么人!” 纳兰雪低头一笑:“也是个男人!” 噗...我顿时无语,感觉:“你在我心里的冰冷形象,全毁了!” 她笑了笑:“我把你当朋友,才会那么随意......但我刚才说的,也是认真的。因为纳兰姜承,那是六十多前的人,纳兰家对他的事,老一辈从不提起...到了我们这一辈,只知道这个名字。时常在平事中,会听到旁人提起,他是六、七十年前的出马大能,纳兰家当年以他为傲,可是后来,他死后,纳兰家从此将他除名,闭口不提。在我们纳兰家,连这个名字,都是不能议论的。” 说到这,院长走出了抢救室说:“纳兰小姐,这人已经是没救了,眼看就要咽最后一口气,您看...” 纳兰雪点了点头:“让里面医生,清理掉血迹。我来善后,送他最后一口气。” “好,”院长当即点头,依照纳兰雪的安排,甚至还遣散了抢救室里的医护人员。几个领导,也守在门外... “陪我进去吧,”纳兰雪想了想,回头看我。 “怎么?”我一愣:“需要我帮忙?” 她脸一红,点了点头...我自然是不会拒绝。陪她走近抢救室,看到白眉浑身已经毫无血色,枯槁瘦弱的身子,已经白的渗人,坠楼的伤口,被酒精清洗后,翻肉发白,令人看的浑身发毛。 我战兢的问:“需要我怎么帮忙?” 纳兰雪当即递给我一把木塞说:“拿去,在他咽气之前,塞住九窍。” 我顿觉诧异:“塞九窍,那可是为了封住三魂。” 纳兰雪点头,说是纳兰家主已经强调,生要见人,死要见三魂。他要亲自审问白眉...说完,纳兰雪背过身去:“江辰,你快一点,一定要赶在他咽气之前塞住九窍。” “知道,”我当下着手,九窍包含了生殖器和菊花。所以,纳兰雪才诸多避讳,她可以脱掉白眉的衣服,却不敢直视,木塞九窍的画面。 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从下往上,就当我塞住两耳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浑身一怔,只见白眉,翻开了那双白惨惨的眼睛,他指着我,颤声说道:“东西,东西就在八卦村后山,你们纳兰家的人,有本事就去拿...” 话落,他的头突然一挺,颇有气血喷涌的迹象。我赶忙取最大的木塞,直接按在了他的嘴里。死死的按进去...这一刻,我浑身都在哆嗦。 “怎么回事,”纳兰雪闻声,也没敢回头... “没事,”我应声看着心电图,加快了动作。赶在心电图化成为直线的最后一瞬间,塞满了九窍。 我用布盖住了白眉,才说:“可以了!” 纳兰雪回头确认:“咽气以前,塞满的?” 见我点头,她才松了口气。但她刚才隐隐听到了白眉的声音,所以在意:“白眉刚才,是不是说过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八卦村后山...我只担心这事,和自己有关。所以故作回忆了半晌,我才摇头。谎称自己也没听清楚... 纳兰雪看了看我,倒也没追问。毕竟,拉回纳兰家,三魂没散,意识就是清醒的,纳兰家也可以亲自问白眉的阴魂。 她随即找院长要了一辆白车...送白眉的尸体去纳兰家。有白车送行,路上能避免很多麻烦。 不等院长应声,几个当地领导就已经许诺,立刻安排。 很快,就安排人把白眉的尸体送上了白车,纳兰雪一再强调,千万别碰掉死者的木塞。几个医护人员连连应声。 为了安全起见,纳兰雪也决定,坐这辆白车回纳兰家... 上车前,她突然回头对我说:“江辰,这次谢了,算我又欠你一份情!” “客气了,”我一笑之后。她却很认真的提醒我,说是纳兰家主已经保证,不会为难我。但是难保,下面的人不会找我麻烦。迷村的事...纳兰家有很多人,都是不会罢休的。 她最后强调:“包括纳兰欣,就算她不找你麻烦,也不会原谅你!” “为什么?”我傻傻的一愣! 只听纳兰雪说:“你还想不到吗?我二伯一堂,是纳兰家最弱的一堂人马,阴仙,聚的也是纳兰家功德浅薄之人。或者是,英年早逝的一辈。其中,就有纳兰欣的父母...你噬魂的行为,其实比杀人,更残忍。那可是一百多人的英魂。他们的子孙一辈,能罢休?” 第四章 医院最忌讳点香 她告诫完,我顿时就愣了... 在纳兰雪看来:“纳兰家没几个人,能像纳兰欣一样,能放下找你算账报仇的念头。所以你要有心里准备。我想纳兰家那些人,很快就会找上你。” 我抬眼诧异:“那你...” 她毫不在意的说:“我父母爷爷,甚至是太爷爷都健在。所以,其他先祖对我而言无关痛痒,甚至在纳兰家,几堂人马之间,彼此都是有成见的......所以,不管纳兰家的其他人怎么看,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说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笑:“朋友就算了!” “为什么?”她有些惊讶...我学着她的样子说:“毕竟,我们还没弄清,到底你是不是我小姑,我是不是你叔叔。” 她低头噗嗤一笑:“有道理!” 说到这,车上的医护人员,小心翼翼的过来催促:“纳兰小姐,可以走了吗?” “嗯,”纳兰雪点点头...看向我说:“江辰,再见!” “再见,”我把她送上了车...看着白车走远后。我才转身,走向住院部。 心里这一刻,有说不清的复杂....... 路过住院部楼下,一些记者和自媒体的采访人员,不断拉着过路的人。询问刚才坠楼的事情。还有人说,看到了当地相关部门的领导来了现场。问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保安越是驱赶这些记者和自媒体...她们就越是觉得,这里面有隐情,甚至还有一个无良的自媒体人,声称:“你们医院,要是老实交代还好...如果是这种态度,那我就只好按照自己的猜想,去编造了。” 保安队长没忍住,当场指着她警告,让她不要造谣...可这些自媒体人,就是为了拍下这一幕,剪辑成视频。说她们为了调查真相,面对医院的恐吓,威逼。 随后开启直播,面对那些吃瓜粉丝保证,她们一定会将医院彻底曝光。无论顶着什么样的压力,也一定会揭露真相。 我只当他们是博人眼球,并没有在意...可是当我刚走进住院部。就被两个女孩缠上:“帅哥,请问刚才坠楼事件发生的时候,您在不在场?” 我一愣...只觉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那短发妹子,我愣了:“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是你?”一旁的妹子率先惊呼:“江少爷,您忘了吗?在陆晓萌家...那天我穿个皮裤,我还去你房间,让你帮我那啥,你还记得吗?” 我顿时想起陆家,那几个坏事的大学生。当即诧异:“你们不是应该在上京读书吗?怎么会在这?” “嗨,您不知道吗?”短发女告诉我:“这医院闹邪,我们特意从上京来这,就是为了挖掘这件事的内幕...” 我顿觉无语,只感觉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上次的教训,全然不长记性... 看我沉眉的样子,上次那个皮裤女,急忙打听:“江少爷,您出现在这,是不是这家医院,请你来处理脏东西?这东西可邪了,听我妈说,这半个月来,算上今天的,已经是第四个跳楼的人...” 刚说到这敏感的地方,保安立马循声走了过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个女孩顿时慌了,还谎称是和我一起的。 保安立马看我:“你又是干嘛的?” “别误会,”我坦言:“我是楼上病人的陪护。”随即保安核对了病房信息,才放我离开,两个女孩立马声称,强调她们也是和我一起的,要去上面给病人陪护。 保安一把将她们拦住,联系楼层护士站,换了几个问题确认病患信息。她们一个也没答上,立马被保安赶出住院部,两个女孩顿时就急了,喊着让我把她们带进去。 可我全然没理会,只当他们和外面那些自媒体人一样,来这是为了蹭热度,瞎胡闹。 所以自顾上了电梯...当电梯抵达十八层的时候。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一阵烟火气立马飘了进来。 我沉眉走下电梯一看......保洁阿婆,居然在医院烧起了冥币香烛。 “阿婆,”我赶忙上前提醒:“医院,是不能点香烧纸的,你这一烧,引来的...” 话刚到这,只见阿婆缓缓回头,那双死白死白的眼睛,及其幽怨的盯着我。 第五章 一再提到换病房 我当即一手掐住阿婆的指尖,一手掐她人中,两手同时用力... 阿婆哎哟一声,痛觉回神。缓过来她就质问:“你这人,怎么回事?” 我耐心的说:“阿婆,医院是聚阴之地。尤其是大医院,寻常人走进来,无论严寒酷暑,都会感觉一股凉意...这是因为,医院往往都是横死,枉死的游魂居多。你在这里烧香烧钱,只会让医院那些游魂野鬼争抢。抢到钱的恶鬼还好说,没有拿到钱,没有受到香的,就会缠着你。跟着你...” 吓得阿婆浑身一哆嗦,连忙问我,为什么要吓她。 我坦言自己是个出马师,刚才的话真不是在吓唬她,甚至问她:“您那么大年纪,有没有亲眼见过,谁在医院点过香,烧过纸?” 阿婆哆嗦的摇了摇头,想了想说:“好像就连厕所的檀香,院里的领导也不让点。” “对,”我把阿婆扶起身...她顿时就颤身一指:“小伙子,你,你快看!” 我侧目一看,那烟火气左摇右晃,我当下没有多想。上前连声抱歉的同时,灭了香烛火。顿时,几乎是密闭的环境下,突起一阵阴风,吹得钱纸灰四散飞起...还吹得我头一阵发昏。 我心知不好,烧衣烧纸,最忌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可眼下这冥币,在烧下去,只会引来更多游魂。 我急忙示意阿婆:“赶紧走!” 回到医院走廊,我才想起问:“您怎么会在医院烧纸。” 阿婆叹了口气说,她是个孤寡老人,院长心善,才让她在医院打扫卫生,有了生活来源。可阿婆孤独惯了,性格和很多人都合不来。只有医院一个叫小梅的护士,平时最照顾她。 可是小梅,半个月前因为一些事,跳楼自杀了。尸体被火化,运回了老家... 阿婆想她,也没个祭拜的地方。听说今天有人跳楼。阿婆就在想,会不会是小梅的冤魂不散,她才会在那烧香祭拜。毕竟,那是她的卫生区域,烧完纸,也好清扫。 倒是个心善的老人,我挺能理解的。尤其是最后,阿婆忍不住流着眼泪,说她看着小梅,就把她当自己的孙女一样看待。 这话戳中了我的心里,当初我也把刘叔,当做自己的父亲,或者说爷爷一般看待。 “好了阿婆,没事的,”说完我嘱咐她:“回去休息一个星期,七天内不要夜里出门,阴天也最好别出门。明天如果出太阳的话,在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带黄纸,朱砂来医院找我。” 说完,我带她一指陈梦琪的病房:“我就在那陪护,明天你直接来找我。” 阿婆点了点头:“我记住了,那就是小梅,生前负责的病房。可是七天不出门,我也得来医院上班啊。” 我顿了顿说:“我可不是吓唬您,这事,您最好还是听我的...阴魂缠身,吸人精气损人阳寿。您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话刚说到这,院长从电梯间来到走廊:“刚才,谁在医院烧纸?还引起了消防的烟尘警报?” 阿婆连声自责,上去给院长道歉... 院长走近,看到我礼貌一笑:“江家少爷,您也在这,您这是...” 出于对阿婆的同情,我一笑:“抱歉院长,刚才我让这阿婆烧的。我还想麻烦您个事。” “您说,”院长忙问:“是不是需要换个病房,我这就给您换。” 怎么会扯到病房?我摇了摇头,把他拉到一旁,说明了阿婆的事:“我想,您放她七天假,别扣她工资,这钱算医药费里,我会给医院补上。” 他释然一笑:“还以为你是要换病房,这才多大点事......” 几次说到病房,我就不免在意了:“那间病房,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院长含糊其辞,说是怕我嫌那间病房不够好,所以才几次提起。 说完,他当即转身,找了个借口放了阿婆的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钱也不会扣她的。 阿婆连声感谢...待阿婆走后,院长也一脸心虚的离开。 这让我越发觉得奇怪,当即回到病房,狐疑的问陈梦琪:“这两天,病房闹什么邪事了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啊...您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只把刚才,电梯外看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提到护士小梅的时候。 陈梦琪在绷带下,瞪大了眼睛...... 第六章 晚上梳头的护士 “少爷,您可怕吓我,”陈梦琪害怕极了:“要是这里真的闹鬼,我绷带缠成这样,跑都跑不掉。” 我顿觉一笑,也不在说了... 想来,医院怎么可能不闹鬼,况且:“放心吧,”我试着安慰说:“医院是聚阴之地,每个医院也会有阴差,驻守在医院,维持阴阳两界的秩序。如果那个小梅护士,死了已经半个月,那就是过了二七,地府一定会过问的。” 这话倒是让我想到,自己身上带着阴仙。阴气过重,会引来医院的鬼差,要是误勾了自己,或是陈梦琪的魂,那可就得不偿失... 随即,我给思雨打了电话。刚一接通,她就问我,事情平完了吗? 我一笑:“你怎么知道?” 她解释说,我都是平完事,才会打电话报平安,让她上完事香, 我躺在陪护床上,把这里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跟她说了一遍,也提到了陈梦琪住院。可能要大半个月之后,才能回上京。 “好,”她欣然一笑...两人聊了很久才挂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已经是十一点多...陈梦琪还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少爷,我,我还是有点怕。” “怎么了?”我走过去,坐在床头,取下护身麒麟说:“要不,我把护身符给你。” 她摇了摇头说:“我有一个红蛇玉坠,柳仙的。” 我都不用看:“那个玉坠,肯定已经碎了。” 她表情一愣:“碎了?” 我点了点头:“老人就常说,通灵庇佑的玉器或者供奉,如果突然就碎了,那就是冥冥中为了挡了一劫。更何况,当初柳絮五百年修为散尽,玉坠怎么可能不碎?”我把麒麟玉牌给她挂上:“今晚你就先带我的,这样,你就不怕了。” 她始终担心:“少爷,我记得在迷村,你说过烧衣烧纸,最忌只烧一半...你明知道这点,还在医院灭了香。现在护身玉牌给我,你怎么办?” 提起迷村,我笑说:“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她恬然一笑......陪她聊了很久,直到她睡着,我才起身。 起来的瞬间,我就感觉到头昏目眩。 我试了试,感觉自己额头微烫...只当是早前淋了冰雹,受了寒。 便昏昏沉沉的去了护士站。护士一听是独立病房的,倒也热情...从医药箱,给我找了一些感冒药,还特别提醒:“这药,有点安眠的成分,您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在护士站把药吃了,还说,自己能借此睡个好觉。 她脸色煞白的问:“您是,1804病房的?” “对,”我点了点头后,她的脸更白了。 我当时昏昏沉沉的,根本无暇多想。谢过护士就回了病房。 关了灯,刚躺在陪护床上,就感觉是药劲上头,顶不住的困意。 迷迷糊糊间,只感觉有人推开了病房门...我微睁的眼睛,甚至能看到开门,漏出的光源,一个穿着斑纹白鞋的人走了进来。 看那双鞋,应该是这里的护士,统一穿的白鞋,只是这斑纹有些奇怪......我没有起疑,毕竟刘家特别嘱咐过医院,这里随时有医护人员,全程照顾。 便心安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总是听到一个年轻女人,低沉哀怨的声音。 我极力的虚睁双眼,可病房内,本就是一片漆黑......看了很久,我才隐隐看到,陈梦琪的床前,有一个女人的背影轮库,正背对着我。 她拿着一把木梳,在不断的梳头。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可无论我怎么听,始终听不清楚。 我极力想要睁大眼睛,可是浑身一阵疲软,只能虚掩目光看着...看着护士手中的梳子,在黑夜中,泛着森冷的光泽。 但我此刻迷糊的眼睛,甚至都分辨不出,这梳子到底是黑色还是附有血迹的暗红色。 五分钟过去了,她还在梳头,动作没有半点改变,甚至从头到尾,梳的都是一个地方...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只希望眼前诡异的一幕,全是幻觉。我想要起身,可是那种鬼压床的无力感,让我根本不能动弹。 我甚至想要用牙齿去咬自己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连牙齿,都全然无力......在一番挣扎后,我终于在极度的不安中,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不断浮现那诡异的一幕,但我就是醒不过来... 直到病房的门再次推开,随着啪的一声...按动开关的声音,我才猛然睁眼。 我翻身起来,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居然已经临近六点。 “家属,”护士怯怯的说:“抱歉,吵醒你了!” 我看了看她:“没关系,昨晚你也在这陪了一夜,辛苦了...” “昨晚?”护士一愣:“您,您不会是在说胡话吧?” 第七章 她为什么要梳头 为本月250砖石加更 我蓦然惊骇:“难道昨晚,没有护士在这间病房?” 眼前的护士吓得浑身发抖,她战兢的摇头:“家属,你...你可别吓我,晚上怎么可能有护士来陪护?” 对啊...我如梦初醒:“就算是护士,也不可能在病房,梳了一晚上的头!” 一听梳头,立马吓得护士惊慌夺门,嘴里呢喃着小梅,小梅又回来了。 我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起身看了看陈梦琪,她还在沉睡。 我上前俯身,摸了摸麒麟玉,没有发烫的迹象...说明这鬼,没有靠近过陈梦琪的身体,又或者说,这邪祟已经离开了有段时间。 我随即离开病房,想要去找护士,打听一下小梅的事情。 可是几个夜班护士聚在一起,刚才还在议论着什么,一看到我,立马就慌了,全都避之不及。我拦住刚才在病房的那个护士...刚问起小梅。 她就害怕的立马摇头:“什么小梅,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她这样,我也不好追问。只能等院长来了,再去问他...随即改口,找她借了只体温计...测量发现,低烧的迹象已经退了。 把体温计还给她后,我便一脸愁绪的下楼,想着去街边买份早餐。 可刚一出医院大门...就听有人喊我:“江少爷,你总算出来了。” 我回头一愣,居然又是那两个女大学生。不免在意:“你们,在医院等了一晚上?” 两个女孩根本不介意,为了能蹭热度,也是够拼的。尤其是短发女:“您是不知道,有关这医院的事,在网上可火了。” 网上都是歪曲事实,我显然不信...但皮裤少女保证:“我妈,就是这医院的护士长,她有绝对的一手消息。等会我们进去,拍几段视频,剪辑下来绝对能上热搜。” 我不免一笑:“那你倒是说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你想知道?”皮裤女孩沉眉突皱:“不可能!” 我想了想:“不如,我给你们钱,换你们知道的消息。” 短发女白了我一眼:“江少爷...我要开个几十万,你觉得我敲诈你...可我这独家消息,要是发到网上,涨粉变现,那可就是几十万的价值。” “几十万?”我摇了摇头,宁愿等院长来了在说...随即转身,在街边推车摆摊的小贩手上,买了早餐。也给两个女孩买了一份。 短发女接过早餐说:“江少爷...要不,我们换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问...她想了想说:“我告诉你小梅的事,你带我们进去,并且...告诉我最晚坠楼的场景。” 我犹豫了下...可皮裤女说:“江少爷,其实你就算不告诉我们,等我妈来了,一样能把我们带进医院,问清楚昨晚的事。只是,我们急着现在进去,不然谁愿意拿消息和你交换。” “好,”我点了点头:“那你们先说...” 两个女孩没有心眼,详细的说了起来:“医院的坠楼事件,常有发生,但是这家医院,尤其是半个月前,从一个叫小梅的护士死后,跳楼的事情就变得诡异了...” “小梅呢,24岁,今年本命年...是偏远乡村,考出来的大学生。原本是学医的,可是毕业以后,家里没条件,没有走后门。但是学校看在她成绩优异的份上,就安排了到这家医院,当一名实习护士。小梅也没计较,甚至觉得能在大城市的医院,当个护士,也完成了她白衣天使的梦想。” “来到这家医院后,因为人长的漂亮,心眼又好。所以总是被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欺负。她的性格,也变得很孤僻。” “20天前,听说是小梅护士排到夜班,那天有点发烧感冒的症状...楼层主任,就拿了感冒药给她...让她吃了,就去1804号病房睡一会。因为那是间单独的病房。小梅心性单纯,没有多想...可是那主任实在太坏了。他准备的药,掺了大量的安眠成分,给小梅吃了之后。小梅就在1804号病房,睡得死沉死沉的。” “主任等她睡熟,就摸进了1804号病房...把小梅,给迷奸了!” 1804?感冒药?我心里不寒而栗,忍不住催问:“那...后来呢?” “后来?”皮裤女压低了声音:“恰好当晚另一个医生,也想去1804打个盹,推门正好看到高潮的一幕,据说小梅当时浑身无力,只能虚睁眼睛,哼哼唧唧的发出那种声音。” 听到这,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皮裤女接着说:“当时那个男医生,没敢上前阻止,毕竟也来不及了...只能退出房间,悄悄报了警。” “很快,警察就赶到了现场,抓走了主任...小梅护士,也从此变得浑浑噩噩,精神有些失常,院长放了她半个月的假。可她第二天还是去医院上班,就躲在1804号病房,一个劲的梳头。死的时候,据说连头皮都是被梳子拉开的血口...” “梳头,”我听得脊背发寒:“她为什么要梳头?” 第八章 为什么找他索命 为陈西南打赏补更 皮裤女一愣:“精神失常的人,谁能理解?她们,不都是抓乱头发,跟个疯子似的吗?” “额,”我顿了顿,心想这倒也是。 可是皮裤女后来的话,却把我惊出了冷汗...“小梅护士,在1804病房待了三天,每天都在重复梳头,那把木梳磨的跟针一样。她,她...” “她怎么了?”我着急的问。 皮裤女惊骇的说:“她用那把木梳,割断了自己的舌头......然后一路疯癫的大笑,走到医院顶楼,跳了下来。当时所有的人,都看傻了,没人敢上去拦她。您知道吗?一把磨尖的木梳,像锯子一样,拉割舌头的画面,您能想象有多恐怖吗?” 我浑身都感觉到了凉意...额头上甚至还有冷汗。 说真的,我是个出马师,也遇到了不少恐怖的灵异...但这件,我听着心里都发怵! 看一眼手里的糯米饭,上面搭着两片火腿肠。受热微微弯曲,像极了舌头的模样...我当场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江少爷,”皮裤女看我一笑:“该你了,你还没说昨天坠楼的场景。” “昨晚?”我缓了缓情绪,坦言:“坠楼的是上京的风水大师,白眉。这人我认识,他的坠楼,和医院小梅护士闹邪,没有任何关联。” “啊?”短发女一愣,脸上颇显失望。 “真的没有关联,”我把当时的场景说了一遍,说到白眉身穿红绸衣的时候。 短发女立马惊呼:“肯定有关联,红绸衣,那可是女生的睡衣...难道这白眉是个变态?” 两个女孩顿时就开始各种猜想,说是等会网上发的真相,绝不能按我说的发。一定要和医院的邪事,扯上关联。 我也不在说了,后面什么玉塞九窍,纳兰家的事。也刻意没有透露。 随后依约,我把他们带进了医院,还带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两个女孩顿时拍起了视频。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急着现在进来,就是因为现在的天色,和最晚事发的时候,很相似。 我没跟她们胡闹,径直坐电梯上了18楼。 回到1804病房,陈梦琪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少爷,你去哪了?” “吃早餐,”我简单的回了一句,她顿时就问:“那我的呢?” 我看她一笑:“你的,医院会准备。” 她冷气一叹:“可我,都快饿死了。” 我也没办法,她这是植皮和疤痕修复。术后有很多忌口,所以刘家老爷子已经安排过医院特殊照顾,会有人专门负责饮食。 我想了想说:“那我去护士站,帮你问问。” “嗯,”她点头一笑。 我离开病房,来到护士站的时候。这里的楼层医生护士,正在交接班。 可我走近听到的,不是他们讨论今天的工作...而是三五一群,说着昨晚的坠楼事件。 “昨晚又有人跳楼了?”一个护士沉眉,哎哟一声:“这样闹下去,我都不敢来这上班了。” 另一个护士啧啧说道:“现在越来越邪了,以前还就是我们这层楼的人,没想到昨晚,连病患也被缠上了。” 我忍不住上去打听...问他们这半个月来,前面跳楼的都是医护人员吗? 他们顿时就不说话了...全都目光怪异的看我,谁也不肯透露。 可是没多久,我回到病房...医护人员送来陈梦琪早餐的时候,却悄悄问我,需要不需要买消息,明码喊价五千块。 我摇了摇头。守着她喂陈梦琪吃完早餐,已经是八点多... 我起身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已经换好了白大褂。看到我进门,眼神顿时一变:“江少爷,您怎么来了?” 我表明了来意:“我想,问问关于小梅护士的事。” 院长表情一惊:“您都知道了?” 我坦言:“我昨晚,已经看到了!” 顿时吓的他脸上肥肉一抽:“那您,有没有把她给除了?” 我摇了摇头:“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出马弟子,不问缘由,是不会出手治鬼的。同样,鬼也不会无缘无故,留在阳世害人。” “哦,”院长沉重的点了点头,赶忙示意:“江少爷坐,我慢慢和您说。” 他赶忙散烟,帮我泡了一杯茶... 客套完,才说起:“医院这事,的确闹得挺邪...” 我听得心生一震,院长前面说的,居然和皮裤女说的完全一致,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这后面,皮裤女可能并不知情。院长说:“在小梅跳楼的第七天,也就是回魂夜当晚...小梅就来找上了蒋元斌,蒋医生索命。” 我一愣:“蒋元斌是谁?” 院长说:“就是迷奸事发当晚,那个悄悄报警的值班医生!” 我表情骤然一变:“为什么会找他索命?” 第九章 竟是姜家的安排 为黄诗音打赏加更 院长脸色一沉,他也只是猜测:“兴许这蒋元斌,也不是好人...当初涉案主任,被逮捕的时候,就曾经向调查人员说过,这事是蒋元斌出的主意。可是调查人员也查了,没找到任何证据。而且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谁说的准...大家都觉得,是涉案主任怀恨在心,恶意指证蒋元斌是同伙。” 我忙问:“那蒋元斌,是同伙吗?” 院长表情尴尬:“应该是吧...不然,小梅护士也不会找他索命。涉案主任被关押。公家的那种地方,鬼魂是进不去的,就只能找蒋元斌索命。” 这也不是毫无道理......我点了点头:“小梅护士是第一个跳楼的,蒋元斌第二个。那,还有一个呢?” 院长顿了顿:“蒋元斌跳楼之后,就是楼层的护士长,她也在五天前,被小梅给缠上,跳了楼。” 我顿时一怔:“护士长和小梅的死,有什么关联?” 院长也费解:“迷奸事发当晚,护士长根本没有上班...和小梅的死,应该毫无关联。甚至迷奸事发之后,护士长义愤填膺,要帮小梅出头。护士长还动用关系,找人要给涉案主任严惩...这些,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这么一说,冤魂不可能找她索命...我当下沉眉:“难道护士跳楼,和白眉大师一样,只是巧合!” “护士长跳楼绝不是巧合,”院长瞪大了眼睛说:“因为遭小梅索命的...无论是蒋元斌还是护士长,都在跳楼前,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什么?”我滌然一惊的站起来...当即就联想起昨晚,我也有过咬舌头的念头,会不会和他们一样? 我茫然愣住了......别人看热闹,可我清楚!舌尖血能治邪祟,也是精神窍血...就算是被鬼迷,被魔怔,咬舌头的痛感,也会让人醒过来。 这事,实在是太邪性了! 院长再次散烟,我接过来点燃问起:“出那么诡异的邪事,你就没请人来看过吗?” 院长面露难色:“江少爷,我也有我的难处,您知道医院外面,每天有多少自媒体,和记者吗?别说是外面的人...医院内部,也在私下议论。我要是请个身穿黄卦的道士,摆个案坛驱个魔,您说说...我这院长还怎么像上面交代。我们是医务工作者,尽管觉得事有蹊跷,但也得在表面上,相信科学。” 我点了点头,这点能够理解...外面的情况,我都是亲眼看到的。 院长凑过来说:“但是江少爷,前天在重症监护室,我看您只是手拿两个纸人,就把人救活了。我当时就知道,您最适合来帮我驱鬼。” 我看他一愣...顿时想起,当时救活白眉,院长急转恭维的态度。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我问。 院长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一打听,知道刘小姐付您六千万看事。我,我一个院长,哪有那么多钱请您。” 我这才想通:“难怪你刻意安排我在1804病房,就是希望我遇到那个女鬼,帮你收了她。所以昨晚,你才一直在意,我是不是要更换病房的事。” “是,”他面色凝重:“希望江少爷,不要介意...实在是六千万,我,我真拿不出。况且姜家说了,这事自然会有人来解决...我当时只是没想到,竟然就是您。” “你刚才说姜家?”我表情一愣...院长错愕:“是啊,你们姜家那位老爷子,是那么说的。” 院长把我当姜家的人...我没有解释,只问:“姜老爷子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前面,送那个烧伤病人过来的时候...”院长仔细回忆后,告诉我,陈西南和姜灵,把陈梦琪送到这家医院的时候。姜老爷子就看出,这医院在闹邪事... 不过,姜家作为本地人,他们应该也对医院的事情,早有耳闻。 那天,姜老爷子借用医院设备,救治了陈梦琪... 说到这,原本还一脸惊悚,说着邪事的院长,提起当晚姜老爷子救治陈梦琪,一脸的振奋,甚至夸张的比喻,几道黄符下去,烧到水碗之后。用水一洗,就像是剥泥壳一样,剥出个叫花鸡... “不,”院长赶忙改口:“怎么说呢?就像是撕掉了一张皮,下面,居然还有一张,像新生婴儿一样稚嫩的皮肤。只可惜美中不足,还是有一些浅浅的疤痕。” 我轻咳两声,示意他说跑题了... 院长这才回神,接着说:“当时姜老爷子借用了抢救室后。出来就直接让我,把人安排到1804病房。我知道他和刘家是世交。哪敢隐瞒,就赶紧告诉他,1804病房闹鬼...可姜老爷子说,就是因为闹鬼,才安排这个病人,住到1804......姜老爷子还强调,让我找来最好的国外专家,说是患者皮肤上,还有些疤痕需要修复。只要我安排好了,自然会有人来帮医院治邪。没想到昨晚,我就看到您了。回到家,我这一细想,您姓姜,这不明显,就是姜家的人吗?” 第十章 深夜的十八层楼 “别误会,”我解释:“我姓江河的江,并不是出自,你所谓的姜家。” “不可能,”院长一笑:“姜老爷子还对旁人说,那是对您的考验...这不摆明,是爷爷考验孙子吗?” “考验?”我一愣...姜家为什么要拿一个怨鬼来考验我? 院长也是个明白人,看我的表情,立马意识到自己多言了。 好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得到院长的应允后,推门走来的,竟然是姜灵。 她步履间晃动着银铃发饰。礼貌的打完招呼后,说明了来意。她要接走陈梦琪,三天之后送回来。 我颇感意外:“为什么,你要接走陈梦琪?” 姜灵解释:“我爷爷,料想你这几天,没时间照顾她。所以才让我把人接走,而且,我们姜家有秘制的药膏,能治伤者的皮肤。至于医院找来的国外专家,也会接到我们姜家...你可以放心,在我们姜家,可以更好的治疗伤者。” 我忍不住狐疑:“你们姜家,不会是想押着陈梦琪,让我帮忙平事吧?” 姜灵强调:“这事我爷爷说了,如果您愿意,可以一起去我们姜家...因为医院那间病房,不干净,并不适合伤者休养。” 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姜家会坦言相告,说的那么直白。 我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也不得说,我刚才正想答应院长,帮忙平事...心里正顾虑陈梦琪的时候,姜家的人就来了。 思绪间,我已经楞了半晌。直到院长缓过神,才上来拉着我说:“江少爷,您可不能走。无论如何,您得帮忙治治邪。” “算我求您,”院长急了,甚至做出一副要下跪的样子。 我赶忙扶着他:“放心吧,我不会走......麻烦您帮我安排个救护车,送我朋友去姜家。我好安心平事治邪。” “这没问题!”院长起身就安排了下去......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把陈梦琪推出病房,送上了救护车。我在路上,也跟陈梦琪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陈梦琪担心的取下麒麟玉牌:“少爷,那您把这个带上。” “嗯,”我没有推迟,毕竟今晚要想平事,麒麟玉牌是我唯一的依仗。 “放心吧,”临走前,姜灵保证:“她在我们姜家,不会有任何差错。” “谢谢,”我客气的说了一句。 姜灵随即从她的车上取来红鞭:“这是你的。我想,你应该用得上。” 我接过了长鞭...那是上次,离开迷村后,车子出了故障,东西就全放在了姜灵的车上。这是柳絮成为阴仙后,蜕皮所化,最治恶鬼。 有长鞭在手,我坦然放心了:“谢谢!” “不用谢,”她说:“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想了想:“一个恶鬼,我应该能对付。” “你可别大意,”她柳眉紧蹙的说:“爷爷做事,有时候我也无法理解...就像他说,你这三天都没有时间照顾伤者...连我都想不明白。你对付一个恶鬼,为什么要三天。” “对啊...”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鬼魂有什么特别? 细想...如果真是个寻常恶鬼,医院驻守的阴差,为什么会任由她逗留阳世? 姜灵见我沉默...勾了勾我的下巴:“发什么楞!” 我忙问:“你知道这鬼,什么来历吗?” 她摇头坦言,她也没调查过。但是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我也意识到了...当即点头:“如果需要帮忙,我会打电话给你。” “嗯,”她一笑,简单道别之后,才上了车...车子在前面带路,领着救护车离开了医院, 院长一直都忐忑的跟着我,就怕我走了一样! 看到两个车走远,他才突然一笑:“江少爷,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我一愣...他说:“我知道姜老爷子,为什么要考验您了。” 我有些在意:“为什么?” 他自信满满的说:“如果不是爷爷考验孙子...那就是爷爷,考验孙女婿!” “胡说,”我白他一眼,走回了住院部。 院长急忙跟上,也不敢在说刚才的话题。只是追问:“接下来,您打算,怎么治邪捉鬼?” 我叮嘱说,今晚把住院部,十八层的病患和医护人员,全部转移...我先探探这恶鬼,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好,”院长当即应声。回去之后,就以昨天住院部十八层,烟雾报警器出了问题,今晚检查消费器械为由,让十八层的病患和医护人员,暂时搬到十七层。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可病患都尊医嘱......至于医护人员,心里也是门清缘由。 可今天奇怪的是,我等了阿婆一整天,也没见她来医院找我。直到入夜,我才出去吃了晚饭。 吃完回到住院部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 走回空旷的十八层。几乎是密闭的环境下,没有开灯,更没有半个人影,脚步起落之间,在狭长的走廊上,传来阵阵回响...那声音,诡异的令我自己,都心生不安。 我回到了1804病房... 关了灯,在黑暗中躺在陈梦琪的病床上。 目不转睛的看着墙上时钟,跳动到十一点的时候。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外面光源急闪,走廊上的灯...突然就亮了! 第十一章 皮裤女唐倩雯 我立马起身... 手抚麒麟,心中暗自念咒,就在病房们推开一瞬。 我还没有落咒,顿时引发两道女孩的尖叫声:“啊...鬼啊!” 我顿时手决一顿:“怎么是你们?” 我随即开了病房的灯,两个女孩才缓过神:“江少爷...我就知道您在这!” 她们全然不顾刚才的恐惧,两个女孩顿时就激动起来,说是一早告诉我了这些消息,就料定我今晚会在这捉鬼。 后来,皮裤女听到她妈妈说,十八层转移了医护和病患。 他们就断定,我今晚一定在这...她们就趁夜,偷偷摸摸的跟来了。 短发女激动坏了:“比起医院的热度...我要是今晚,能拍到抓鬼的过程,发到网上,不火都难。” “想什么?”我指着门口:“你们,马上走!” 两个女孩表情顿时一变,忙声像我保证,她们只在一旁录制视频,绝不影响我平事。 但这事没商量...我强调:“这里的女鬼,不比你们在陆家看到的。陆家那位是陆游,为情逗留,没有恶念...可这个女鬼含冤,是具有伤人的恶念。” 两个女孩根本不以为然:“吓唬谁啊...千年的鬼,难道还不如,这死了半个月的女鬼?” 我盯着他们问:“你们,就不怕被咬断舌头?” 这么一说,两个的脸色瞬间白了...皮裤女顿了顿:“那,那我上个厕所,上完就走!” 我一指病房内的卫生间说:“你最好快一点!” 皮裤女应声后,得意一笑,进入卫生间就直接将门反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十分钟后,我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无论我怎么催促,皮裤女就是不出来,还得意的说:“有本事,你就把门撞开,把我拉出去呗!” 我作势就要撞门...她就越发得意:“我可没提裤子,这要被你看光了,那我可就要缠着你,做你女朋友。” 面对这种女孩,我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能看向一旁的短发女。 她非但不劝,还装出一脸害怕的样子说:“我倒是可以离开,但我一个人害怕...您要是送我下去,就不怕出去的功夫。厕所里的唐倩雯出什么意外吗?” 气的我拿出了手机,威胁里面的皮裤女孩,说是要打电话给院长,开除她妈妈在医院的工作。 威胁的话,刚一说完,就听厕所里的皮裤女孩惊声尖叫。 她惊慌的逃窜到门口,铁质门把手不断撞向,可是她怎么也拉不开。 我隐隐还能,听到她惊骇的低声呢喃:“鬼...鬼...真的有鬼!” 我当下感觉不好,猛地一脚踹门。 踹开门锁的瞬间,门也撞到了皮裤女孩的头....她痛嚎之后,被撞坐在了地上。 “你,”短发女有些生气的指着我...可是开了门,就越发真切的听到,皮裤女战兢呢喃:“有鬼,鬼...” 皮裤女孩没敢回头,只是浑身哆嗦的指着洗手台上的镜子:“那是一个,没有舌头的鬼。太恐怖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惊恐的重复强调...可我从镜子里,根本没看到什么鬼影。 我只能走近,先把她扶起来:“没事了,别怕...” 她站起来,直接抱紧了我,浑身都在哆嗦:“吓死我了。那个女鬼,就在镜子里张嘴,她,她,她的舌头,是被梳子锯下来的,那个舌根上的肉,残肉不齐。太......太可怕了!” 我听着都感觉惊悚...虽然从鬼相也能看到死状。但这是有多大的怨气,才令她死后,连舌头都没有长出来?难道是,那条舌头,没有和尸体一起下葬? 我一边想着,一边安慰的拍了拍皮裤女的后背,示意她别再去想刚才的事。 安慰了一会,等她情绪稳定...我才推开她,看着额头溢出的血迹。我示意短发女,去护士站,拿医药箱过来。 可短发女害怕极了:“我,我可不敢出去...唐倩雯胆子那么大,都吓成了这样,我要是看到这里的女鬼,肯定会被吓死。” 这话提醒了我...我也的确担心她出去,会撞到邪祟。 只好扶着皮裤女孩,也就是唐倩雯,离开病房走向护士站... “江少爷,您等等我。”短发女孩带着哭腔追了上来,拉着我的衣袖,一番惊恐的模样。 当我们走到护身站,我刚拿到药箱的时候...突然嘭的一声,伴随着碰电的声响,整个18层的走廊,灯光瞬间就灭了。 走廊上,那诡异的应急指示牌突然亮起...幽绿的灯光,照出灯牌上一个个绿色的人影,在这一刻,让气氛变得更加惊悚..... 第十二章 幻觉不忍直视 两个女孩顿时就惊声尖叫起来...她们的尖叫声,令我更加胆颤。 “别叫,”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不管是不是邪灵作祟,我都强装镇定的说:“只不过是碰个电,你们怕什么?” 两个女孩惊恐的不敢出声...可是当她们安静下来后! 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在医院的走廊上回响起来。那声音冷的令人心底炸毛... “是她,是她,”唐倩雯死死的拉着我说:“她没有舌头,所以笑声才会那么奇怪。” 我下意识握紧了脖子上的麒麟玉牌...耳边的短发女却颤声一指地面:“你们快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走廊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浮现出,斑点状的水渍...不,应该是血渍。尤其是在应急指示牌,幽绿的灯光映照下,那暗红色的痕迹,更加令人感到惊悚。 “别怕,”我再次佯装镇定的说:“这是幻觉。” 这一刻,我颇显无奈,堂上九娘不在,我也拿这种幻觉毫无办法。 “走,”我想了想说:“先回病房。” 两个女孩紧跟着我...走出护身站,看到地面的血迹越发清晰...从1804病房出来,一直蔓延了整个走廊。 唐倩雯害怕的说:“这些,会不会是当初的小梅护士,割断舌头后,留在走廊上的血迹?” 的确是...我特意看了看,圆点的血迹,间隔并不是太远,可见当时,小梅护士并不是跑向医院楼顶,而是迈着小步走去楼顶的。这个过程,是流了多少血.......忍不住去想,当时面相是有多恐怖,才令整个18层的医护人员,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诡异的笑声再次响起,那声音令我心底更加发毛...只能催促两个女孩快点回到病房。 我原本是想把她们送走,让他们离开的...... 可是看了看皮裤女孩唐倩雯的样子。我想起了徐富贵那句话,一旦被鬼吓了,如果不亲眼看到这只鬼被收伏,以后的生活,也会有阴影和恐惧感。 只担心这女孩,以后连厕所都不敢去...所以,我才重新带她们回到1804号病房。 让短发女,用手机给我照明,我给唐倩雯涂清理了血迹,涂抹了红药水,贴上纱布。 弄完,我征询的问:“要不...你打电话,让你妈上来,把你接走。” 唐倩雯摇了摇头,说她妈今天上的白班,要明天晚上才轮值夜班...最后她近乎恳求,说她哪也不去,让我千万别赶她走! 我看了看她:“那留在这,你不怕吗?” “怕,”她战兢的说:“可是现在让我离开,我更怕!那些鬼片都是这样演的,一但离开道士先生或者说捉鬼大师,路上肯定会被索命。我现在...只有跟你待在一起,心里还会有点安全感。” 短发女也铁了心,说她哪也不去... 我点了点头...让她们今晚一起睡在病床上。安排完,我才起身离开。 “你去哪?”唐倩雯赶忙拉住我。 我示意手上的红药水和血迹说:“我去洗手。” 她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目光向后一撇...短发女立马意识道:“他是去刚才那间厕所...我们,我们还是别去了!” 唐倩雯这才松手,怯怯的说:“那您可要快点回来。” 尽管就是病房里的卫生间,并不远...但我也不放心这两个女孩。无奈,只能拿出枕头下的红鞭递给她们,听我说这红鞭能打飞恶鬼,她们才安心下来。 我安心去了病房的那间厕所...摸出手机,摆在洗手台上照明。 可是当我打开水龙头冲洗的时候,流出的水,竟然呈血红色...... “幻觉,”我略一沉眉,壮着胆子伸手...可是这双手,却是越洗越红。 我能想到,自己肯定是被鬼迷了眼,所以不会在意表象...直接关了水龙头,擦手的时候,连白毛巾都变成了血红色。 我淡定心神,不去在意...可是耳边,却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响。 我下意识看了看水龙头,明明是关好的,也没有滴水的迹象。 就在我心神一愣的同时,胸口麒麟玉牌一股灼热......惊的我抬头睁眼,从那面镜子中,看到一个森然狰狞的头,从我肩膀上探了出来。她披着长发,咧着嘴,对镜子微笑... 我没敢迟疑,手抚过麒麟玉牌,掐诀念咒。 就在咒落,准备转身一指的瞬间,我看到镜子里的女人缓慢张嘴,露出了舌头上的伤口... 第十三章 竟然红衣邪灵 为本月300钻加更 吓得我手一哆嗦,心乱咒散... 太恐怖了,在咽喉处,才弥留了短短的舌根,毫不齐整的伤口,令我根本不敢直视。 刚才那滴答的声音,也根本不是水声,而是她嘴角溢出的血,滴落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我惊慌的侧目,重新掐诀念咒...咒落反身一指,身后早已经没有鬼影。 只有地面,残留了圆点形状的血迹。 我害怕极了,赶忙拉开卫生间的门,佯装镇定的走回去... “江少爷,”皮裤女孩唐倩雯忙问:“您没事吧?” “没事,”我淡定心神,手却在不断哆嗦... 摸出了皱巴巴的烟盒,也顾不上这里是不是病房,直接点了一支。 唐倩雯淡淡的一笑:“江少爷,你害怕了?” 尽管的确如此,但我还是说:“有什么可怕的,我见过的鬼...多了去。” 她轻声说:“骗人,你肯定是看到了那只鬼,才会害怕。” 我没有说话,自顾抽烟...两个女孩,起先怕的不敢睡觉。但是随着时间一长,精神放松下来后,两个女孩很快就睡着了...还扯着鼾声。 我守在病床前,无聊的刷着某音,这才发现,同城推荐中,都是关于这间医院的消息。甚至还能刷到二十多天前,小梅护士隔断舌头,在走廊上疯癫大笑的场景。 尽管因为含有血腥,人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那场景,看着还是渗人,难怪连一旁的医护人员,都不敢上前阻拦。 上面的谣传更是众说纷纭...我直接刷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时候才泛起了难。 因为我这才想到,刚才碰电之后,这层楼根本没有地方充电。 只能无奈的收起手机,眼看即将鸡鸣破晓的时候...我再也顶不住沉沉的困意。 刚迷上眼睛,打盹的功夫...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阵阴风诡异的吹了进来。 耳边,滴答的水响声也突兀的响起...我猛然惊觉,但是没敢睁眼。 直到那股阴风骤停,我后背一凉的瞬间... 我才猛然起身,掐诀念咒,就在咒落即将一指的时候。小媳妇的声音突然提醒:“江辰,你看清楚一点。” 我卡着咒茫然一愣,确信此刻面对的,就是那个女鬼... “为什么不能落咒?难道有什么不对?”我心生诧异的同时...那女鬼森然冷笑,病房里的灯光,骤然突闪。白光灯,居然散出红色和绿色的光源。不断反复骤跳。 我没有因为灯光幻觉而感到惊骇...但是眼前女鬼的样子,确实让我后背一阵发凉。 她浑身都是血迹,常见的粉色护士服,沾满了鲜血变成了褐红色...她缓缓抬头,露出那张惨白惨白的脸,淡灰色的眼睛,凸显的宛如死鱼眼睛一般,令人感到惊骇。 我急了:“在不落咒,我的心,就要乱了。” “你还没看出来吗?”小媳妇提醒:“这是红衣聚怨的女鬼!”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没错,粉色的护士服也许算不上红衣。但是她死前流出的鲜红血迹,浸透了整件衣服,无形中让她披了红。 她为报仇,索命而来...难怪,医院的鬼差没有插手。面对红衣女鬼,就算出马弟子,也是不能干预的。 小媳妇忙声提醒:“现在你堂上九娘,还在阴司...你插手鬼魂索命,坏了因果。地府是会追究你的。” 不错,我心有顾虑...只能散了咒收起手决:“你走吧,我不会在插手这间医院的事。” 女鬼森然一笑的同时...... 耳边骤然传来鞭响,唐倩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站在病床上,闭眼咬牙,长鞭狠狠甩向了红衣女鬼。 “不要,”我急声喝止的同时,背身上前,任由长鞭甩在了我的背上... 随着“啪”的一声,我痛觉弓身,忍不住痛嚎出来...背上皮开肉绽,一股火辣辣的疼。 痛觉过后,就是麻木...我整个身子一软,直接跪撑在地上。 “江辰,快站起来,”小媳妇忙声提醒:“佛选善人受苦,鬼挑弱者上身...你要是在恶鬼面前,露出这副样子,她会缠你的。” 这道理我懂......可我拼命起身,就在抬头的瞬间,女鬼伸手朝我掐了过来。 这一刻,我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第十四章 讨厌的短发女 好在她碰触到我身体的一瞬间,脖子上的麒麟玉牌红光突显... 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她身形倒飞,落地形散。 形散之后,房间里的灯光顿时就恢复了正常,甚至连走廊上的灯,也全都亮了。 “小心后面,”小媳妇急声提醒。 可我全然被她这声提醒给害了...警惕转身的时候,就愕然看着长鞭,啪的一声落在我的脸上。 痛的我妈呀一声惨叫。可唐倩雯不管不顾,再次举起长鞭。 吓得我赶忙出声提醒...说是女鬼已经跑了,让她睁眼看清楚在抽。 她一咽唾沫,睁眼忙问:“江少爷,您...您没事吧!” “没事,”我摇头起身后...她就赶忙道歉,说是刚才她听到了响动,害怕极了才会拿鞭子乱抽。她听到我的惨叫,以为是女鬼在割我的舌头。她就更慌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 “算了,”换做以前,我估计会骂他们。但是经过腾蛇的事后,我学着换个角度,能理解她刚才惊慌的心情...随后,想了想说:“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唐倩雯看了看墙上时钟:“现在走?您不去治鬼吗?” “治不了,”我无奈的说:“红衣索命,必有缘由...这事,阴司都不管,我们更不能插手。你们还是赶紧起床,我送你们离开。” “那,”唐倩雯担心:“这鬼,会不会去缠我们?” 我确信:“如果你不去招惹她,她是不会缠你的。” 唐倩雯顿时心虚:“我刚才,还拿鞭子抽过她,她...”说到这,她顿时哑然沉眉,看着我脸上的鞭痕,愧疚的低头垂目...因为那两鞭子,全都甩在了我身上。所以,也谈不上和女鬼结怨。 “快走吧,”我催促的同时,看向短发女:“还装睡?” 她眯着眼睛,手里摆拍着手机...即便是被我揭穿了,还装出一幅如梦初醒的感觉。醒来,晃头问着:“出什么事了?” 我没搭理她......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目光还注意到,她在翻找刚才拍下的视频。 可视频中的画面,仅仅只是拍下了极速骤闪的灯光,根本没有拍下鬼影。 对此,短发女抱怨:“怎么会这样?” 唐倩雯想:“可能是手机像素太低了。” 短发女一咬牙:“那我等会,去买个专业的摄影机。” 我赶忙警告,让他们千万别在来了...我今晚也会离开医院,这个鬼我管不了。如果她们去招惹了这个女鬼,被她缠上索命,我也不会插手的。 短发女目光哀怨质问:“你难道就任由她害人索命?” 我没有解释,甚至莫名有点讨厌这个短发女......我只是伸手找唐倩雯,要回长鞭。 短发女立马拦着:“一个鞭子而已,你居然...还想要回去?” 我坦言:“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短发女立马说着软话,说唐倩雯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安全感,也保不准,医院里的女鬼会不会去缠她,让我把鞭子送给她,或者暂时借给她们。等事情过了,唐倩雯状态好一点,就把鞭子还给我。 我算是看出来了,其实这短发女的心眼,比唐倩雯多。其实现实生活中,往往越是那种说话大大咧咧,像唐倩雯那种,不拘小节,甚至开玩笑毫无尺度的女孩,心里反而没有什么心机。 反观短发女,不怎么说话,喜笑不露于形...这种人,最难琢磨她的心思。 我坦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借这条鞭子,今晚在买个摄影机,来对付这个女鬼?顺便拍下视频...对吧?” 短发女脸色一变,不做声了......我随即看向唐倩雯强调:“我这条鞭子,可比女鬼更邪,是蛇皮搓成的长鞭,不信,你仔细看看。” 唐倩雯这才注意到,这条鞭子就是整张蛇皮搓成的...鞭子的握手,是蛇头的部位,两颗圆滚滚的眼睛,还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立马吓得她撒手,丢了长鞭。 我捡起地上的长鞭,当场就打发她们离开。 等他们走了,我才恍然无神的去了院长办公室。 把兜里的半包烟抽完,院长才来上班...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院长看到我脸上鞭痕的那一刻,他顿时一惊:“江,江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我起身说:“院长,医院里的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了你,实在是抱歉!” 院长表情一愣:“别介,江少爷...难道是那东西太凶了,您也治不了。” 我把昨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最后强调:“红衣索命,必有缘由...这事不只是我,但凡出马弟子,都不会插手。” 院长居然和短发女一样,企图道德绑架...说我作为出马仙,难道目睹女鬼索命,都视若无睹吗? 我很确信:“红衣女鬼虽然是为复仇而来...但她不会无端害命,索的...都是她所怨之人。这些人都是和她的死有关。否则,阴司也不会放任不管...其实红衣女鬼虽然恐怖。但是,只要你不去招惹她,等她在阳世报了仇,怨恨自然会消。或者尾七一过,她也不会在阳世逗留。” 院长想了想:“江少爷,是不是因为,我没给您钱,您才不愿帮忙治鬼?是的话您说,就算我凑不齐六千万,我尽力...我把房子卖了,也给您凑个几百万。” 我坦言:“这不是钱的问题,多少钱我也不会插手...如果你真想治鬼,就去找南茅的人。他们守的是阳间公道...这事,也只有他们能管。” 院长急了,在他看来,我就是为了钱。 甚至还质疑:“如果你们出马仙不能管,那为什么姜家那个老爷子,要用这件事来考验你?” 我闻言猜想:“也许姜老爷子也没想到。这女鬼死前,血遍全身吧。” “不,”院长眼神一变说:“江少爷,会不会这染血的,并不能算是红衣女鬼?毕竟,小梅护士也不该找护士长索命啊?她的死,跟护士长又没有关系。” 这点的确有些奇怪! 我想了想,摸出手机。等充电开机后,就拨通了姜灵的号码...... 第十五章 阿婆终于来了 接通电话后,她就说...她已经在医院停车了,约好五分钟后,院长办公室见。 随后还不到五分钟...她就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看着我脸色的红印,她低头浅笑,摸出了药膏说:“给你,爷爷算到,你今天会遭逢横祸。没想到,那么早就应验了了!” 我尴尬的接过药膏,随即说起了女鬼的事...说完,问她小梅护士算不算红衣女鬼? “当然算,以血化怨,这可不是普通的红衣怨鬼,”姜灵强调:“更何况是舌尖血...那是人身最纯的精神窍血,这种鬼,精神意念很强。” “对,”我忙声点头,问姜灵:“你有办法治她吗?” 姜灵尴尬了,突兀的问起:“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带银铃的发誓吗?” 我一愣:“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个人喜好?” 她笑了:“因为我最讨厌渡鬼,所以才在银铃上,悄悄画了驱魂咒...用来做发饰,能让那些鬼离我远远的。” 我顿觉无语:“难道,就没有人因为渡魂的事,找过你?” “当然有,但我可以找别人去啊,”她坦然说起:“原本在三大出马世家中,陈家治僵。我们姜家,除了算卦和医术外,多的是智者。所以最善渡魂...但是六十年前,姜家人丁折损,断了好几堂香火...到我们这一辈,都不喜欢去化怨。” 我呢喃一句:“六十年前?” “对,”姜灵没有隐瞒:“当初随纳兰姜承出去的几堂人马全都折损,姜家除了朱雀以外,连清风报马也没有回来。死去的人,甚至连魂也招不到。” 我下意识联想:“青龙坠蟒那一次?” 姜灵点头:“没错,就是那一次......但那是一场什么样的诛邪之战,就不得而知!我爷爷只说,六十多年前,在纳兰姜承的促成下,南茅北马合作,甚至打破了地域的限制,放北马入关,不在局限于山海关的屏障...纳兰姜承带着三十六名北马弟子,七十二名南茅天师联手诛邪...这些人,都是那个年代,各家最出类拔萃的中流砥柱。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人,能活着回来。道家也在未来的六十多年里,一蹶不振。”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想追问下去的时候,院长焦急的插话:“你们别说六十年前的事,还是说回眼下,我这医院里的事...还烦请两位想想办法。” 姜灵一笑:“这还不简单,我帮你找个道家的人,不就解决了!” “道家?”院长表情一愣:“那岂不是要在医院,开坛做法,扔符亮剑,这...这成何体统?” “怎么?”姜灵问他:“如果你怕影响不好,那就任由这女鬼继续作恶。别怪我不提醒你,她既然还留在医院,说明她的仇还没报完。那医院里,必定还有她想索命的人。” 院长吓得脸色骤变:“那就麻烦您,尽早帮我找个道爷来治鬼。” 姜灵点头应声走到一旁,打电话联系南茅的人... 可她刚才的话,其实也提醒了我。 我不禁沉眉细想,涉嫌迷奸的主任已经被抓,就算蒋元斌有可能是同谋,但他已经偿命了。 那女鬼为什么要害护士长?而且...这女鬼留在医院,还是要像谁索命? “江少爷,”院长笑着走来:“我帮您涂药吧。” “好,”我感激的点头:“谢谢院长!” “不客气,”院长接过药膏一喜,很细致的帮我涂抹在脸上,和背上... 药膏涂抹之后,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灼热感,就像是涂抹的辣椒油一样。院长不住的问:“江少爷,感觉如何。” 我细心的回答他,每一刻的感觉...不知不觉,我竟莫名觉得怪异,这院长是把我当临床实验了吗? 但想着,别人也是一片好心...我没有质问。 直到一盒,原本就只有清凉油大小的药膏涂抹完,院长假借洗手的借口,就带着药膏盒,匆匆忙忙的离开办公室。 我套上衣服才怀疑:“院长,该不会是拿着药膏盒,去查药膏的成分吧。” “这已经很明显了,”姜灵反问:“难道你真以为,他是好心给你涂药?” 我尴尬了:“那你就不担心...他查出你们姜家,这秘制膏药的成分。” 姜灵根本不在意...只叮嘱我说:“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别吹风。十二个小时后,皮肤上的伤,自然就会痊愈。” 我点了点头,和她在办公室坐到了下午... 下午五点,院长才回办公室说:“对不住啊两位,早上出去,遇到点急事,耽误到了现在。”说完,把药膏盒,归还了姜灵。 姜灵嫌弃的将盒子,丢到了垃圾桶... 其实,我也开始对这院长,颇显成见,打着好心帮忙的幌子,却是为了自己的内心私欲。这种人,似乎挺令人烦的。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敲门:“院长,住院部十八楼的保洁阿婆,说是要找1804陪护家属。” 前天晚上的阿婆?我当即起身解释:“是我让她来的。” 护士忙说:“她在住院部18楼的护士站等您。” “好,”我应声走了出去...坐电梯到了十八楼。 看到阿婆的第一眼,我就惊呆了...这才两天时间,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精神萎靡,脸上毫无血色,眼袋泛黑...甚至还有红肿的迹象。 “阿婆,”我打着招呼,借机上前扶着她的手... 查手看事的瞬间,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跳。 第十六章 她们全都该死 没想到,她还是被怨死鬼缠,遭横死鬼找上了门... 看着阿婆精神萎靡,毫无精气的样子。我忙说:“阿婆,我画几道符咒,你拿回去贴在门上...还有几道符,你用来烧了,纸灰兑水,洗洗眼睛。这样,你就不会看到脏东西。” “那我岂不是,就看不到小梅了?”阿婆神情一愣:“我不要,我不要你那什么符。” 我骤然一惊:“你见到过小梅?” 阿婆说:“见过...她死后,我经常在医院看到她。” “那你,不怕吗?”我惊骇的问。 阿婆不以为然:“那些因为车祸送到医院的病患,哪一个不比她的死相更恐怖?我老婆子见多了...而且,我想她,看着小梅那样...我只有心疼。” 阿婆哭了,我这一刻也理解,为什么阿婆的眼睛会红肿...想必是为了小梅伤心,导致的。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规劝:“阿婆,你还是洗洗眼睛吧,经常看到鬼,对人的运势不好,而且鬼终究会吸人精气。更何况,小梅的怨气不散,才会无端死人,连毫无关联的护士长都没能幸免。您还是...” 我话都没说完,就见阿婆眼神一瞪,恶狠狠的说:“那是她该死,她活该!” 骤然的转变,让我吓了一跳:“你是说,那个护士长!” “对,”阿婆咬着牙:“她是最该死的一个!” 我试着问:“为什么?阿婆...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阿婆森然的看我一眼,顿了半响才说起...小梅和护士长,原本是一个学校的。 小梅出生在农村,她想要走出贫困的乡村...所以从高中开始,她读书的学费,那都是自己想办法赚的。 好不容易考上了梦想的大学...进入学校,她比常人努力十倍,甚至百倍。 可医科大学,却不是贫困学子梦想的圣殿。 有关系的,实习期就能进三甲大医院,没关系的,你学的再好,连个私人诊所,你都进不去。 所以毕业那年,小梅的成绩在优异,也没用...反而被护士长,通过关系,借用了她的成绩到了这家医院。 可是要当医生......没本事的话,是会误诊,会害死人的。 所以很快,医院就发现,护士长根本连基本药理都摸不通...一查之下,发现她是借用了小梅的毕业成绩。 医院领导很生气,但又碍于护士长家里的背景...无奈,就下放她去做了一个护士,没多久风声一过,居然还破格录用为护士长。 小梅也经由这件事一闹,优异的成绩,被医院发现。 所以才招到了医院,原本是要当医生的。可护士长暗地里使坏,觉得就连她,当时也只是医院的护士。要是让小梅当了医生,她心里不平衡。 所以,就让院方领导,让小梅也当了护士。 那个护士长,心眼最毒。暗地里使坏,还对小梅说...小梅能来当护士,纯粹是因为她在暗地里帮忙...平日里,也是打着好心的幌子,欺负小梅! 阿婆说到这,情绪更加激动,甚至恨的咬牙:“像护士长那种人,最该死...死!”阿婆甚至露出一脸狰狞,杀人的模样! 看的我心里滌然一惊...我也从她的表情中意识到,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想追问下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动响...我循声一看,正是来自1804病房。 这一层楼,根本没有病患,没有护士...那刚才的响动,就不免令我在意了。 我赶忙走去1804一看...居然是又是那两个大学生。 她们看到我,顿时露出一脸心虚的样子... 质问她们在这干嘛。两人也是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找到借口。但我细心的发现,病床上的枕头被人翻过,这两个女孩,肯定是来偷我的鞭子。 这种行为和小偷有什么区别?我当场就说,要找院长来处理这件事... 唐倩雯赶忙拉着我,求我千万别告诉院长。害怕院长知道这件事,指不定会害的她妈丢了工作。 可我态度很坚定...毕竟,如果不给这两个女孩一点教训,今晚她们来招惹上了女鬼,说不定还会把命赔在这。 我作势拿出电话...唐倩雯更急了:“江少爷,实在是那女鬼缠上了我妈,我才会想来偷你的东西,我们真没有恶意!” 我当然不信:“这女鬼怎么可能缠上你吗?” “真的,”唐倩雯一脸急躁的说起:“医院有人透露...说每个被索命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被索命之前,会凭空多出...多出小梅护士,死前割舌,用的那把梳子。” 我一愣...颇显疑虑的看着唐倩雯。 只见她目露真诚的说:“真的...今天那把梳子,就突然出现在了我妈的包里,”说完,她还把梳子给带来了... 那是一把极其普通的木梳,我看不出有什么诡异。但是刷子的每一根木刺,都被磨的像针一样尖。 我试着接过梳子...手臂上的汗毛,顿时就立了起来。 这东西的戾气是有多重?也只有一把见过血腥的屠刀,靠近手臂的时候,才会引得汗毛竖立...这梳子,邪了! 就在我心生诧异的时候,一道诡异森冷的笑声响起.... “是小梅,”阿婆疯癫的笑说:“小梅要找她们索命!她们全都该死...全都该死!” 第十七章 夜幕突然变故 “阿婆,”我忙声问道:“您认识这把梳子?它...它真是小梅护士,死前用的那把?” “是,”阿婆狰狞的咬牙:“这把犀牛角做的木梳,还是以前,我送给她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犀牛角在《本草纲目》中,记载有凉血的功效。但是在阴阳行当中,这可是聚阴的邪物。 阿婆森然大笑,那声音恐怖至极...... 她就像是疯了一样,癫狂的离开,嘴里不住的呢喃:“小梅,来找她们索命了,杀了她们...割了她们每一个人的舌头。那才解气,那才解恨!” 那癫狂的模样,吓得我浑身一怔...唐倩雯更是说:“怎么感觉...她那么像鬼片里面,那种神神叨叨的老太婆。” “别说了,”短发女害怕的浑身发毛。 “阿婆,”我回神立马就想追上去...可两个女孩死死的拉住我,唐倩雯直接哭了:“江少爷,这女鬼要找我妈索命,求您帮我,您帮帮我。” 被她们死死的拽住...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婆离开。 我甚至跟她们说,让我先去找阿婆,她们根本就不听...尤其是短发女,硬拽着我,还说我见死不救,道德谴责的话说了一堆。 看着阿婆的背影已经消失...我才气转身,看着短发女说:“好,唐倩雯这事我管了...你可以走了。” “我?”短发女怨道:“我为什么要走!” “装什么傻?”我直接问她:“你是真的关心唐倩雯的妈妈会不会被索命?你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拍视频而已...” 短发女声称:“我才不是为了拍视频,我...我真的是关心唐倩雯的妈妈。” “好,”我指着她:“那你把摄影机给我。” 她犹豫了...半晌没有动作。这一刻,我竟莫名在她身上,看到护士长的影子。可我纳闷,我也没见过死去的那个护士长...最后想到,就直觉来说,她们是一类人。 “江少爷,”唐倩雯也是愣了半响,她意外的说:“您...您真愿意帮忙?” 我刚才只是气话...但是想了想,我还是先问她:“你妈妈,和小梅护士生前,有什么仇怨?” 唐倩雯沉眉抱怨,说是她妈妈和小梅护士,根本就没什么交集。虽然同是一家医院的护士,但这是一间三甲医院,里面的工作人员,最少也有五六百人。 唐倩雯的妈妈是重症监护室的护士长,而小梅护士生前,是住院部的...大家都不在一栋楼,哪会有什么仇怨?她们上班时间,根本连面都见不到,怎么会生仇怨? “对啊,”我一愣:“那她怎么可能找你妈索命?” “我哪知道,反正不管是蒋元斌医生,还是死掉的护士长,她们死的当天,身上都曾经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把梳子。而且在她们被索命之后,这把梳子又不见了...”唐倩雯害怕的死死抓着我:“总之,您可是答应了...您要帮我的。” “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无仇无怨,女鬼找你妈索什么命?”我试着安慰她:“放心吧,今晚会有南茅的人,来帮忙治鬼。你不用担心...” 她摇了摇头:“我都听说了,是院长不肯支付六千万,您才不愿意出手治鬼。” 我意外的是:“这些,你听谁说的?” “事情,都已经在医院传开了,”唐倩雯越发断定:“你就是为了钱不肯治鬼。” 她随即拉着我不依不饶。甚至一咬牙一跺脚:“江少爷,虽然我没有事钱给你,但是我年轻,我...我不做你女朋友,我,我陪你三年,不,五年!” 短发女都一脸尴尬:“五年,你也值不了六千万。” 唐倩雯咬着薄唇:“那六十年!” 我无奈的说,自己真不是为了钱...如果她们不放心,梳子放在我这。让那个女鬼来找我索命,也再三保证,今晚一定会有南茅的人来平事。 好说歹说,才说服了唐倩雯...但她临走前要了我的电话号码。最后还信誓旦旦的强调,今晚她就在医院陪她妈妈,如果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缠着我。 “好,”我答应下来后,她们才离开... 送走她们,已经是夜幕降临。我回到院长办公室找到姜灵...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药膏涂抹了十二个小时后。两个人才去医院附近的饭店,点好了饭菜,等着南茅的人上门。 我和姜灵中午就没有吃饭,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可是南茅的人,却迟迟没有来。 按耐不住,姜灵才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后,姜灵就傻眼了:“你,你回去了?” “为什么?”姜灵的费解问... 随后听了电话那边的解释。她才一脸沮丧的挂了电话...略显歉意的说:“抱歉啊江辰,你可能,要另外想办法了。” “为什么?”我着急的问。她说:“正一道的人刚到附近,就接到了我爷爷的电话...我爷爷让他回去,还希望他们任何人,都不要插手医院这件事。” 我就奇怪了:“你爷爷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也想不通,当场就给她爷爷打了电话过去...可她号码拨通的同时,我的手机突兀的响起铃声。 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电话,就听到唐倩雯说:“江辰,你这个骗子...” “怎么了?”我诧异的问。她带着哭腔说:“梳子呢?你不是说你把梳子带走了吗?” “对啊,”我下意识的摸向裤兜,可从兜里摸出的,根本不是梳子...而是一条舌头。 一条,人的舌头....... 第十八章 楼道间的女人 那令人惊骇的锯口,残次不齐...吓得我赶忙丢出去,还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 电话那边的唐倩雯忙问:“你,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佯装镇定的问起她:“那现在,梳子在哪?” “在我妈身上,”她惊骇的说起,那把梳子,刚才竟然莫名其妙的回到她妈妈的衣服兜里。 “你确定是给我那把梳子吗?”我问...她非常肯定:“就是那把犀牛角做的梳子,更何况那把梳子的木刺,跟针一样尖。我不会看错...” “好,”我试着让她冷静下来后,让她把梳子拿到医院楼下,西门的位置,烧掉木梳。 “为什么要在西门?”她问...我解释:“医院的西门,通常很少有人走,那是鬼门阴差行走的位置,在那会有驻守医院的阴差。尽管阴差不会阻拦红衣女鬼索命,但是也不会任由红衣女鬼,在他们眼前行凶。你在西门,可以大胆的试着,把梳子烧掉。” 这么一说,唐倩雯懂了:“那我马上去。” 说完,我挂了电话...在回身看向眼前,哪有什么人舌。根本就没有舌头。 我心知这个女鬼,是舌尖血染遍红衣。意念不比寻常的怨鬼,能给人带来更加真实的幻觉。 我淡定心神后...姜灵那边,也打完了电话。她忙声问起:“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只关心姜老爷子,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姜灵略显歉意道:“我爷爷,让我别在外多管闲事...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我追问后...姜灵才转达:“还说你如果化不了怨,就跟我一起,回姜家避一避。等这里的医护人员全都死了...这个怨鬼,自然就会上路。” 我猛的一惊:“你爷爷,真是那么说的?” 她也难以置信,这些话居然会从她爷爷嘴里说出...不过,在她看来:“或许我爷爷料定,你一定会去化怨,才会那么说的吧。” 我想了想...姜老爷子的话,难道是在变相告诉我,这女鬼要索的,是整个医院的人? 化怨?从刚才的幻象来看...难道是她死后,舌头没有和尸体合葬? 尽管舌头是人身上的无骨软肉...但我早在村里,就听老人说。以前的太监,死后也会有执念,要讲究,把自己的宝贝和自己合葬,才会安息。 难道这个女鬼,是为了找自己的舌头? 思绪中.......姜灵叫来服务员上菜,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送她离开的时候...她上了车再次确认:“你真打算管这件事?” 尽管我还毫无头绪,但我想:“总不能,看着这个医院的人,全都被索命吧?” 她冲我一笑,取下自己的银铃发饰递给我:“希望能帮到你。” “没用的,”我确信:“红衣女鬼,根本不怕朱砂画出的符咒。” 姜灵提醒:“这可不是普通的驱魂铃,上面也不是用朱砂画的咒。我只有这两对,世界上也只有这四个。用完,你可得还我。” “好,”我茫然接过银铃。看着她开车离开后...我才端详了一下这四个银铃。 的确,感觉这银饰很有年代感,符咒刻在银铃内部。我从外面根本看不清楚。想必这东西,或许真不是普通物件。 就在我走回医院,等电梯的时候...整个医院突然停电。 我起初没有多想,但旁人已经诧异起来:“怎么三甲医院,还会停电?” “这可是急诊大楼...重症监护室,手术室,那可全都在这栋楼里。”、 在旁人的议论声中,我立马意识到了不对! 赶紧回拨唐倩雯的电话。在电话里,问她们在哪... “三楼,”唐倩雯惊慌的强调:“三楼的重症监护室。” 那地方我去过...上次和刘安澜,进去救过白眉和许凯。我当即摸黑,走步梯三楼,路上问着唐倩雯那边的情况。 唐倩雯惊骇的说着,现在整个医院都停电了...连发电机,都莫名其妙的坏了。她声称,医院根本没有接到停电通知,而且发电机,每天都是有人检查的。 “别慌,”我试着安慰的同时...却听她说起:“梳子...江少爷,那把梳子,我明明按你说的,把它烧了。可是停电之前...那把梳子,居然又完好无损的出现了。” “什么?”这话令我滌然一惊,甚至丝毫没注意脚下。竟在拐角处,和一个蹲坐楼梯上的女人,撞了一下... 我重重的磕在楼梯上,我起身捡起手机道歉:“对不住!” 可这一低头,我竟看见那个女人,紧捂着耳朵摇头。 “没事吧?”我只以为是病患,赶忙上前... 扶她抬头我才发现,那张蜡白的脸,不就是小梅护士吗? 第十九章 梳子又不见了 “你?”我惊骇回神,猛地一把将她推开... 手里赶忙抓住玉牌,另一边借着手机屏幕的灯光一照。 森然的鬼影,还穿着那件褐红色的血衣...令人骇然感到惊悚。 我试着问她:“弥留阳世,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你如果愿意告诉我。那我,或许可以帮你...” 她森然一指下楼的方向...对我发出“嗯”的一声! “什么意思?”我茫然问着... 直到她再度一指,从我嗯嗯低吠。我才明白,她没了舌头,根本就不能说话。 我试着问:“你让我离开?” 她点头又是一嗯,还漏出狰狞的面孔,似在威胁。 我尝试着问她,难道,你不希望我帮忙找回你的舌头,送去跟你的尸体,一起合葬吗? 她仰头森然的笑了...那诡异呵呵声,在楼梯间不断回响,听得人耳鼓发麻。 我却能从这声音中,听到了凄凉。我忍不住问:“你究竟有什么怨恨?” 她笑声骤停,突然瞪大了眼睛看我,只能嗯嗯的低吠,尽管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她心里的怒火。 就在她愤然走到我跟前的时候... “江少爷,”楼道突然传来唐倩雯的呼喊:“是,是你吗?” “别下来,”我侧目喝止的同时,在回头...眼前已经没有了鬼影。楼道间电光一闪,整栋大楼的照明,也恢复了正常。 她居然走了?看来,她真不是无端索命... 那她和整个医院的人,究竟有什么仇?我带着思绪上楼。 唐倩雯忙问:“江少爷,你没事吧?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短发女则是关心:“您说的那个南茅的天师,怎么还没来。” 我只回应了短发女:“南茅的人,不会来了!” “什么?”两个女孩皆是一惊:“那今晚怎么办?” “放心吧,”我保证:“今晚我会守在这。” 唐倩雯这才安心,带着我去了三楼重症监护室的医务人员休息室。 这层楼,非常特殊...医护人员,几乎都在密闭的重症室里工作,每个人轮流休息,才回出监护室,到这里休息一会。 所以我就算到休息室,也没见到几个医护人员...只能向他们打听起了小梅护士,生前的事。 这里的人,看了看唐倩雯。碍于她妈妈是护士长,倒也对我坦言...说是小梅护士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毕竟事后,整个医院闹得沸沸扬扬... 但问起小梅护士和他们有没有结过怨...他们都信誓旦旦的说,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小梅护士,究竟长的什么样。毕竟连网上发布的视频,都是遮挡了脸的。既然连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结怨? 这样听来...我越发想不通,他们和小梅护士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在我开口问起:“那小梅护士死前,割掉的那根舌头...有没有跟遗体,一起火化。” 几个医护人员皆是一惊,想了想说:“应该...算是一起火化的吧。” “为什么说是应该?”我仔细的问。 “这你都不知道?”他们面色一沉:“听说...当时小梅护士割下来的舌头,是她...是她自己,咬来吃掉了...那恐怖的样子,吓得医护人员根本不敢上前。” “什么?”唐倩雯也是第一次听说,吓的抓紧了我:“怎么会有人,吃掉自己的舌头?” “哎哟,”几个医护人员说:“嚼的稀碎,法医还鉴定过,从死者的肠胃里,不只是找到了碎舌,还发现死前,服用了大量精神药物,怀疑死前就已经精神错乱...” “等等,”我忙声打断,追问:“你刚才说什么?” 医护人员被吓得一愣,正想重复刚才的话...休息室的灯光顿时一闪。 “怎么又听停电了?”医护人员转为抱怨:“真他妈邪了!” 唐倩雯死死的拉着我:“江少爷,不会有事吧?” 我问她:“梳子在你身上吗?” “在,”唐倩雯说完,从兜里摸出梳子递给我...就在我摸到梳子那一刻,我顿时一惊:“怎么黏糊糊的?” “是啊,”唐倩雯也纳闷,摸出手机一照...她顿时撒手,吓得妈呀一声尖叫:“舌,舌头!” 比我早前看到的更恐怖,竟然还带着鲜红的血迹。 我呆愣在了原地...短发女惊奇的问:“你们怎么回事?” “你没看到吗?”唐倩雯指着地上那根舌头...短发女盯着半响:“看到了,就是那把梳子。” 唐倩雯忙声强调:“这不是舌头?” “不是啊,”短发女和医护人员都说:“那就是一把梳子!” 应该是幻觉...我示意唐倩雯别动,我俯身下去捡。 看着那血淋淋的样子,我实不敢直视,索性侧过头不去看。 但他妈邪了...我俯下去用手探试半响,也没摸到东西。惊骇的回头...却发现,地上根本没有东西,无论是舌头还是梳子...根本什么都没有! “不,不见了?”唐倩雯诧异的呢喃。 我心知不好,忙说:“快,去找你妈!” 说完,我便跟着唐倩雯离开休息室... 外面整层楼都没有电,一些医护人员和病患,在走廊上吵吵嚷嚷,问着怎么回事。医护人员则是一个劲解释:“没事,电力不稳,马上医院就会发电,大家别急。” 我和唐倩雯穿过人群,走在电梯门口的时候... 电梯绿色箭头突然消失,还发出钉的一声...吓得我蓦然一惊,不是停电了吗? 在惊骇下,我注视着电梯门缓缓打开... 走出来的,竟是阿婆...我都不需要用手机去照明。因为她脸带绿光,如深夜里发光的夜明珠一般,森冷吓人。 她诡异的冲我笑着,手里正拿着那把梳子... 第二十章 事情另有隐情 为本月350钻加更 “江少爷,”唐倩雯回头拽我:“您发什么楞。” 我被这一拽回神,在看眼前,电梯门紧闭,黑压压的一片,刚才全然是幻觉。 这该死的鬼迷眼...我心里暗骂一声,跟着唐倩雯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唐倩雯拍打着玻璃门,喊着她妈妈的名字。 “里面怎么可能听到?”短发女提醒:“还是打电话吧。” “对,”唐倩雯这才摸出手机,就在刚拨出号码的时候... 身后骇然传来一道冷声:“还是让我来吧,我有钥匙。” “那麻烦您开一下门,”唐倩雯侧身惊呼:“阿,阿婆!” 我循声回头,确信这的确是阿婆...森冷幽绿的脸,和电梯我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 最诡异的是,她就站在我身边,居然和我一样高...我眼神向下打量,才发现...她居然是垫着脚。 我惊骇的同时...心里也总算是想通了。 如果女鬼是附在人的身上,无论是鬼迷眼,还是招惹了邪祟。一咬舌尖血,人都是会立马恢复意识...可我全然忘了,她还可以依附在别人身上,去索命,去割舌! 阿婆此刻已经上前,手中空无一物,只一比划...监护室的门锁,居然就开了。 她推门而入...我则是不动声色的跟着她。心里着急的在想,怎么把小梅护士,逼出阿婆的身体。 穿梭在黑漆漆的监护室,阿婆幽绿的身影,就像是一道鬼火一般醒目。 我茫然盯着她,竟不小心撞到了身前的桌子... 还险些打翻了桌上的玻璃瓶。好在唐倩雯眼疾手快,接住瓶子问:“江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我摸出手机照明,看到玻璃瓶呢喃:“医用酒精?” “对啊,”她点头解释:“听我妈说,监护室每隔几个小时,都会用酒精消一次毒。这个瓶子,应该是用完了,还没来得及清理。” 太好了...我暗生一喜,抓起玻璃瓶,打开瓶塞。就在跟上阿婆的时候...对面突兀的传来质问声:“哎,你们进来干嘛?” 随着声落,质问的人将手机灯光一晃...阿婆赶忙挡着眼睛。 这是绝好的机会,我掀开外套,手取腰间红鞭...借红鞭当绳索,上前将死死阿婆紧勒住。 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阿婆回头恶狠狠的看我。 她张嘴狰狞,故作凶狠...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取酒精瓶,直接塞进阿婆的嘴里。 顷刻间阿婆浑身一抽...她脚跟立马落地,人也跟着矮了一截。 “阿婆,”我试着喊了两声,可阿婆整个人一软,当场就昏了。 唐倩雯蹲下身子问:“阿婆,是被鬼上身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短发女立马好奇:“用酒精,能驱鬼?” 我解释道:“她怨气太重,保持了死前的样子化为鬼相...断舌是她最恐怖的地方。但是作为护士,她很清楚,嘴里的那个伤口不能沾染酒精。这是她的心里作用,并不是酒精可以驱鬼。” 短发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立马意识道:“这个办法用一次还好,下一次未必能唬住她,所以你最好别想着架起摄影机,去招惹她。” 短发女声称,她今晚就是来陪唐倩雯的,根本没想录视频的事。 我信了她的话...整个监护室,再次灯光一闪,恢复了照明。 等视野清晰后,刚才出声质问的护士,战兢上前:“倩雯,你们怎么来了?” “妈,”唐倩雯介绍:“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江少爷。” “阿姨,你好!”我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可是看到这个护士长的时候,我茫然一惊:“居然是你?” 她也一惊:“你不就是上次,跟刘小姐来医院的,那位江少爷吗?” “是,”我当下就回想起,那时候她们语带轻蔑,被院长呵斥,最后说他们是长舌妇,乱嚼舌根。 等等...我心神一怔,乱嚼舌根这句话,竟让我莫名联想起了小梅护士。 就在这关键的思绪下...护士长热情的说:“江少爷,休息室坐坐,”随即还对周边的医护人员说:“大家快看,这位就是上次来的江少爷...院长六千万请不来的高人,我女儿硬是给请来了!” 一时间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大家都围了上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严重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虽然来不及细想,但是我已经隐隐猜到...小梅护士的死,可能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还有阿婆也很诡异...这件事定然另有隐情。 在护士长热情的招呼下,我们回到了休息室... “还以为来的是南茅天师,没想到江少爷亲自来了,”护士长客气的给我倒了杯水。 “谢谢,”我接过水杯道谢,说明了南茅的人,今晚有事来不了。 “没关系,有江少爷在,我更放心,”护士长还特意拿出两个平面纸人说:“你还记得吗?这可是你上次用过的,我都一直带在身上。我相信高人做法用过的东西,那保不住都能辟邪!” “那个根本不能辟邪,”我说完,却看着两个纸人,心生一计...... 第二十一章 她终于来了 看我沉眉思索的样子,唐倩雯关心:“怎么了江少爷?” 我看着她说:“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您说,”唐倩雯严谨的拿出纸笔:“您需要什么?” 我想了想:“现在这个时间,太奇怪的东西肯定是买不到的。你想办法,给我准备一小袋面粉,还有一小袋黄豆。” “就面粉和黄豆?”唐倩雯有些惊讶...短发女更是觉得惊奇:“面粉和黄豆能治鬼?” 我没有解释,只催促她们抓紧去准备,如果能买到两根蜡烛,就更好了。 “放心吧,这些都能买到。”唐倩雯应声之后,就带着短发女离开。 等她们出门,我才郑重其事的问护士长:“您和小梅护士,有什么仇怨吗?” “怎么会有仇怨?”护士长沉眉细说:“您也是看到的,我每天上班都关在密闭的监护室,偶尔也只是为了送病患去住院部,才会和她们见面接触...作为这里的护士长,我和每个科室的护士,那都是要搞好关系的。我从不敢和别人结怨。”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当即安排她:“去看看阿婆的症状,如果还在昏迷,千万别叫醒她。把她送到这间休息室来,今晚任何人,也不准来这间休息室。” “没问题,”护士长再三保证后,让人从重症监护室把阿婆抬了过来,放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护士长说:“刚才看到她昏过去,就有医生检查过,这位阿婆的心跳和脉搏,都有些微弱...” “不用管她,”我打断说:“你把人放在这就行了,其他事我会处理。” “好,”护士长点点头:“那就麻烦江少爷了!” 我应声示意她离开...阿婆是冲了身子,迷精体衰。鬼挑弱者上身,所以小梅在回来,一定还会再找阿婆。 要想帮女鬼化怨,就得知道她怨从何起...只可惜女鬼断舌不能言,那就只能从阿婆身上入手,要她说实话,我就只能,先收住这只女鬼。 想好了接下来的事...唐倩雯和短发女,也买好了东西回来。 唐倩雯忙问:“江少爷,这些东西怎么用?” 我示意:“把面粉铺开,垫满整个休息室...” 两个女孩小心的铺着面粉,我摸出姜灵给我的四个驱魂铃,在以长线串联起来。 最后,将这一串驱魂铃交给唐倩雯强调:“今晚你就守在休息室的门口,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铃铛先藏好,千万不能摇响,更别露出来。直到看见房间的蜡烛被吹灭,就关上休息室的门,在将这串铃横拉起来,挡住门口。做完这一切,你就赶紧离开。” “那你呢?”唐倩雯关心。 我一笑:“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步骤去做,那女鬼不敢把我怎么样。其实我根本不怕女鬼,我只担心你这里会出错。” “为什么?”她问。 我坦白说:“出马弟子,不能阻碍红衣女鬼索命。我要想收这女鬼,最怕的就是惊动阴差。而重症监护室附近,随时都有等着勾魂的阴差...我对付女鬼的时候,鬼的叫声,也一定会引来阴差。所以这个驱魂铃,其实是用来阻挡阴差的。如果你这出错,那我很有可能,因为妨碍因果,被阴差抓下地府。我堂上没有清风帮忙,下了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她瞪大了眼睛:“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守着门口。” “不用守,”我心里真就一暖:“阳人怎么能冲撞阴差?那会害了你。只要我们掐准时机,配合默契,就能欺蒙阴差.......你现在只要记住,蜡烛灭,拉门挂铃...我看到你拉上了门,才开始动手治鬼。你也要在拉上门后赶紧离开。然后千万别在回来,更别开门。等到明天一早,你找院长,让他请一个名叫姜灵的女孩,来门口驱散鬼差,在放我出去。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就算地府事后要查,等他们查清,女鬼我已经渡怨,他们也不会在追究。” 这么一说,唐倩雯笑了:“我明白了,江少爷放心,我准保不出错!” “嗯,”我看她点了点头,如果当初下古墓,我也能那么耐心解释,张静雪也不会把西周哀王放出来。 经一事,便长了一智,我放心的走进休息室。在取一只蜡烛,点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另一只,待我坐下,点在自己的脚边。确保平面纸人没有问题,我才收好,抓紧了黄豆。 等了很久,约莫子时都已经过半...... 整个楼层再次停电,休息室也变得暗了下来,仅凭两根蜡烛照明。 “江,江少爷,”唐倩雯在门口提醒:“停电了。” “嗯,”我注视着门口的动静强调:“别怕,记住我刚才说的...” 话音刚落,门外骤起阴风,直接吹进了休息室,引得地面的粉灰四散飞溅...蜡烛的火焰,开始左右跳动,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人点蜡烛鬼吹灯...她终于来了! 第二十二章 短发女坏事 随着茶几上的烛火一灭,我赶忙厉声:“关门!” “砰”的一声,唐倩雯立马拉上了休息室的房门,外面还隐隐传来银铃的声响... 确认了铃响,我才彻底放心...会神看向沙发。 阿婆已经坐了起来,目光幽怨,死死的盯着我... 借由脚下的烛火,这一幕我看的很清楚。但我装的一脸平淡,甚至目睹阿婆起身,我也没有做出任何异样。 她绕过茶几,面露狰狞的朝我走来... 眼看她即将靠近的时候,我捏紧黄豆,直接朝她脚下丢。黄豆落地弹跳,刚至阿婆脚下,就随着一声少女的惨叫,阿婆身形一滑,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溅的面粉灰四散。 我根本不等阿婆起身,急忙接着朝她撒出黄豆...其实无论是什么鬼,都有几个共同的弊端。他们的视界,没有色彩。也根本看到脚下的东西,最致命的一点,就是头重脚轻。 尤其是鬼冲身,附着在人身上后,是脚尖点地...所以圆滚滚的黄豆,丢在脚下,她只要一动,就会再次摔倒。根本无法上前... 伴随着一次次的摔倒,凄凉的惨叫声不断,门外的银铃也开始晃动的越发急促。 我知道,是阴差聚集到了门口,其实用黄豆试鬼...就是为了确定一点,确定门口的驱魂铃,能不能拦住阴差。 确信阴差无法进来...我对外面的情况,彻底放心了。 掀开外套拉出红鞭怒吼:“在不从阿婆的身体里出来,我这一鞭,可就要抽在她的身上。” 女鬼借由阿婆的身体,拼命摇头... 可我知道,要唬住她,就不能犹豫,当即手抚麒麟玉牌借法,指触长鞭念咒... 咒落挥舞长鞭...啪的一声,险险的落在阿婆身边。 吓得女鬼凄厉的一声惨叫,她离开了阿婆的身子...在房间内四散逃串。我紧视着飞溅的面灰,历喝:“你还往哪跑?门外便是阴差...一旦开门,他们就会抓你下地府。” 可这些话,并没让那阵阴风消停...我试着威胁:“你不怕下地府,那阿婆呢?你借用阿婆的身体索命,她的手为你犯下了杀孽,你就不怕阴差带她下地府?” 阴风为此骤停,在面灰上留下了完整的脚印... 我知道,自己摸准了她的顾虑。赶忙借机说起:“不如给我一天时间,如果我明天调查清楚因果,你真的有怨,要在医院索命,那我绝不阻拦。”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悄悄摸出了平面纸人...无论她同不同意,我都要借这个机会。 将纸人正对脚印的位置,咒念:“纸人为身,五脏玄冥...”咒落一喝“拘魂!” 一阵阴风吹入纸人,平面纸人无风自摆,拼命挣扎...那双原本画的灵动的眼睛,充满了仇视和哀怨。 “对不住了,”我略显歉意的说了一句...可休息室静下来后,门外却传来了争吵声, “你干嘛?江少爷说了,这门不能开...”是唐倩雯的声音。 很快,短发女的声音也传来:“嘘,没事的,他就是怕我们在这偷拍视频,才故意唬我们的。哪有什么阴差,真有阴差早把恶鬼抓走了。这个破铃铛,其实就是防我们的。” “糟了,”我暗叹一声不好,回看休息室的大门...脚下的烛火光暗淡,所以我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门早就被推开了缝。 甚至透过门缝,我发现横挂的驱魂铃,也早就被人给取了下来。 这一刻我心知完了,赶紧走过去,大开房门,指着短发女还没来得及发火斥责... 就感觉一阵寒风突然骤起,吹得我头昏目眩。 彻底完了...我整个身子都跟着一沉。唐倩雯赶忙扶着我:“江少爷,江少爷...你没事吧?江辰。” 随着她的哭喊声越来越模糊,我眼皮一沉...彻底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拼尽全力,再度睁眼的时候... 耳边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走,快走!” 另一个声音更加凶狠:“还不快点!”声落一鞭子狠狠的甩在我的背上。 伴随着灼热的剧痛,我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竟然走在一片幽绿的路上...我试着挣扎,才发现自己竟然带着枷锁,就像是古时候流放的囚犯。 “你们要带我去哪?”我惊骇的问... 他们森冷回应:“地府!” “不,”我慌了...赶忙借问:“两位是什么人?” “能押解你的,当然不会是人,”说完,两个鬼差上前,瞪大了眼睛看我。 他们其中一位,凸眼露出獠牙,面露凶狠状,头戴金箍,著红绣袍。我记得书上见过,他是枷将君。 那另一位,应该就是锁将君,头上也有金箍,著蓝袍。 他们合称金枷银锁,又称大鬼小鬼、枷爷锁爷,是六将中的其中一对(其他四位部将,分别是牛头马面,与七爷和八爷),金枷(金将君)就是我们常说的枷爷,银锁(银将君)就是我们常说的锁爷,两位将君负责将亡灵送至道教的奈何桥连同生死簿一起送。金枷银锁在非鬼月时,脸分别为红色与绿色。 两位将君的由来不详,但是能让他们出手押解的,都是通晓阴阳的道教中人... “我不是道教的,”我赶忙解释。 可是在他们看来:“都一样,赶紧上路!”随着声落,他们立马将我推身上前,手中长鞭,恶狠狠的朝我招呼。脚步一停,就是一鞭子... 我心知彻底凉了,这要是进了地府受审,哪还有回来的人。 第二十三章 逃离阴阳路 这一刻我彻底慌了... 甚至想过冲撞阴差,可是我现在被枷锁紧烤...根本就连脖子上的玉佩,都摸不到。 我心里甚至呼喊着小媳妇...可她根本没有回应。 我心里越发绝望了...在金枷银锁的鞭打下,我被一路押解西行,来到一处关口古城...只见城门上面,赫然写着:“鬼门关!” “快走,”枷爷猛地一推...将我推到了门前。 几个看门鬼卒,立马鞠躬行礼,恭敬的称呼枷爷锁爷... 金枷银锁极具姿态,点头说起:“这小子,阻碍阳间因果,我们要送他去地府,交阎王定夺。所以没有押解文书。赶紧开门...” “是,”鬼卒点头应声,待他们合力将城门大开,眼前幽绿的一片,吓得我腿都麻了...枷爷锁爷率先进门,见我不肯迈步,他们回头怒道:“嗯...怎么,都到了鬼门关,还不死心?” “我,”我愣了:“两位爷,这真是个误会。” “误会?”枷爷森冷一喝:“有什么误会,去跟阎王说。” 于此同时,一声鸡鸣,突兀的传来。 所有鬼都愣了一下...细细的听着鸡鸣:“不对啊!怎么那么快,就到了鸡鸣破晓的时候?” 我记得在山海经中就有记载...桃止山,有雄鸡报晓。一旦鸡鸣,鬼门关就要关上城门。里面的阴魂不准外出,门外的孤魂野鬼,也不得在进入鬼门... 想到这,我赶忙退了两步。枷爷忙喝:“别想跑,鸡鸣破晓之后,如果你在不进鬼门,就会在阴阳两世的中间徘徊,沦为孤魂野鬼,既回不去阳世,也进不了阴间。” 我被他唬住了...没错,我逃离这,也根本找不到回阳世的路。 鬼魂看不到脚下,眼睛没有色彩...就是为了让鬼,记不住回去的路。 而且上次下阴,是纳兰欣帮我开了阳世的门。那时候她就告诫过我,鸡鸣破晓不能回到阳世,就只能永远徘徊在阴阳路。 “还不快进来吧,”锁爷突然一喝,拉着我的手肘,猛然将我一拽... 可是奇怪了,我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可身子的另一边,却被一根红绳死死的拉住。我细看发现,如发丝一般纤细的红绳,就系在我的手腕上。 是有人在阳世帮我...心念至此,我更不会进鬼门关。猛然挣脱锁爷后,就转身回跑。 “站住,”他们站在鬼门关大喝...却没人敢上来追。 毕竟,他们也要守阴司的律令......我一路狂奔,心里料想,刚才的鸡鸣肯定是假的。可是眼下,我要怎么回阳世? 我跑出很远。才无助的大声呼喊:“纳兰欣,我要怎么出去?” “哟,”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这时候,你想的是纳兰欣来救你?” “姜,姜灵...”我笑了:“你快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姜灵冷冷的说:“抓住鸡尾。” “什么鸡尾?”我还在诧异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冠红的公鸡,飞到了我的枷锁上... 原来,刚才打鸣的,就是这只公鸡。我抓住鸡尾,看到上面的黄纸上,还写着我的名字,居然还有生庚八字。 我正打算抓紧鸡尾细看生庚...可是,我的手才刚抓住鸡尾,公鸡就扑腾起来...... 魂魄是很轻的,我直接就被这只公鸡,带飞了起来。就像鲤鱼旗一样飘在它的后面。眼前天旋地转... 姜灵赶忙提醒:“千万别松手,这一松,你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害怕的应声后,我整个身子,都被拉扯的旋转起来,我只能闭着眼睛,死死扯着公鸡的尾巴。 直到耳边,能清晰的听到姜灵念咒的声音:“香烟通法界,拜请收魂祖师降云来。天催催,地催催,金童玉女扶同归。不收别人魂,不讨别人魄,收我丈夫江辰的魂魄回,拜请姜家列位先祖开路,助我收魂。” 随着咒落,我只感觉眉心一热...整个身子都有了知觉,甚至能感觉到冷热。我心里还想着抱怨,谁,谁是你丈夫。 可质问的话还没开口,就听一道安魂咒落下,我再度失去意识,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十四章 短发女跑了 为本月400钻加更 当我醒来,再度睁眼的时候... 天色已经大亮,眼前的姜灵,一脸倦相的说:“好了,已经没事了!” “谢谢,”我起身感谢了一句。目光不免朝周围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一间独立的病房。 “江少爷,你没事吧?”唐倩雯眼看红肿的问。 “没事,”我试着下床,浑身也没感觉任何不适。 唐倩雯见我这样,放心的说起:“江少爷,你这媳妇,是真有本事!” “媳妇?”我诧异的看了看姜灵...她表情也是一怔,强调说:“哎,昨晚是为了救人,今天,我们离婚了!” 我低头一笑,心里当然明白...那个时候念咒,是为了骗姜家的先祖清风,带我离开阴阳路。以丈夫相称,纯粹是骗鬼的权宜之计。 但这话落在唐倩雯的耳朵里,她一脸惊讶:“你们这,说离就离!” 我也是哑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唐倩雯当了真:“你们是感情破裂,还是有第三者插足?是不是因为,昨晚你嘴里念着纳兰欣,闹得夫妻吵架?” 我越是不搭理她,她越是来了兴趣... 我只好转移话题,问起我昨晚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唐倩雯说,昨晚见我突然昏倒...她担心我出事,想起我曾经提过一个叫姜灵的女孩。就让她妈打电话给院长... 结果院长的电话没打通。但姜灵,却突然来了医院。说是姜老爷子,算到我这出了变故,让姜灵赶紧过来救我。这才赶在鬼门关前,把我拉了回来。 说完,唐倩雯还不忘提醒:“江少爷,你这媳妇,真的是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离婚。”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姜灵都笑了,打趣声称:“我和他,只是一夜夫妻。没那么多情深义重。” 可唐倩雯觉得:“一夜夫妻,百日恩,终归还是睡了...那不是也得负责吗?” “谁和他...”姜灵咬着薄唇,简直气坏了...一句好好的话,落在唐倩雯的耳朵里,全变味了。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说回正事:“阿婆呢?” 唐倩雯尴尬的沉眉:“昨晚看你昏了,都忙着救你。等天亮才发现,阿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那就要在天黑以前找到她...想着,我摸了摸身上的衣兜...顿时一惊:“纸人呢?” 唐倩雯说:“当时掉在地上,好像被我同学捡走了。” “那个短发女孩?”我心知不好,忙问:“她人呢?” 唐倩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你,你别生气...她昨晚不是故意的。” “那些我不追究,”我强调:“让她赶紧把纸人还给我,里面收了小梅护士的鬼魂。” 唐倩雯这才说起,短发女孩知道自己闯了祸,怕我醒过来会骂她,所以天亮以前就跑了,说是要回上京。 “完了,”我立马告诫她:“现在...立刻,马上去追你同学,如果追不上,她绝对过不了今晚。因为这个女鬼的意念很强。只是一个简易的纸人,未必能困住她。” 唐倩雯当下就给短发女打电话...可是电话根本打不通!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去车站找,说是找到人,就立刻给我打电话。 等她走后...我才看向姜灵:“能不能借姜家的关系,让我见见二十天前,涉嫌迷奸案的医院主任。” 姜灵冷漠的摇了摇头:“我可没时间...这种事,你找刘安澜吧!” “怎么?”我问:“你是因为唐倩雯的话,生气了?” 她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要回家,问问我爷爷,接下来怎么跟阴司交代。你以为从鬼门关回来,这事就算结束了吗?你以为,今晚地府的人,就不会再来找你?” 我愣了:“对啊,今晚才是个大麻烦。” 好在姜灵一笑:“放心吧,我爷爷能帮你善后...你呢,专心忙医院的事。下午,我在来医院找你....至于你想见嫌疑犯的事,我让刘安澜来医院接你。让她给你安排。” “嗯,”我简单和姜灵告别,送她上了电梯后。我就去找了院长,让他帮我查阿婆的地址。 可是院长也只是责令人事部,调取阿婆当时的登记信息... 查了半天,直到刘安澜都已经来了,医院也没查出阿婆的准确地址。 我只好对院长强调:“如果中午以前,还找不到阿婆的居住地址,医院的事,我就不会再管了。” “别啊江少爷,”院长忙声上前:“这事,您可不能放任不管。” “院长,”我强调说:“虽然我现在还不敢断言,小梅护士的死因。但是我已经猜到,这和医院的管理上,有密切的联系。医院闹邪,半月有余,你能放任到今天,可见医院内部的管理,原本就有弊端,也许这些弊端,才间接害死了小梅护士!” 说完,我示意刘安澜:“我们走!” 刘安澜微微点头,领着我离开了医院。 在车上她才问起:“江少爷,医院的事,我也在网上看到过,难道那个小梅护士,不是自杀吗?” “当然是自杀,”但我想:“问题的关键,就出在她自杀的原因...” 第二十五章 刘安澜哭了 “是什么原因?”刘安澜问。 但我还不能确定,所以不敢断言,只想:“见到那个主任,或许就有眉目了。” 刘安澜当即开车,直接带我,找到了关押涉案主任的相关部门。 经过这里的内部人员安排,我见到了嫌疑人。 可我没想到...他已经精神失常,整个人恍然无神,眼睛木纳呆滞。 我试着问内部人员:“他怎么了?” “受了打击,”内部人员告诉我:“一个医院主任,为了图一时快感,成为了阶下囚,万人唾弃,骂声一片。这种打击,谁受到了?好好的家庭也毁了...他儿子在学校,被人取笑,媳妇在外工作,被人指指点点。家里的父母,就算是不出门,网上都已经是骂声一片......别说是他,换做任何人,也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是啊,”我心里不免为此同情...随即上前试探的问:“你...还记得小梅护士吗?” “小梅,”他先是木纳的呢喃一句,随后整个人突然精神奔溃:“小梅,小梅...”他拼命摇头,情绪异常暴躁:“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他不断的重复这句话,疯癫的模样,立马引来工作人员将其制止。 内部人员劝说:“算了吧,他完全是精神失常...已经问不出什么,你们还是走吧。” 我和刘安澜相视一眼,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离开后,我看到刘安澜沉默了很久...才问她:“怎么了?” 她说:“感觉这个人挺可怜的。” 在我看来:“那是罪有应得!” 刘安澜觉得:“他犯了错,自然会坐牢判刑...可他精神失常,或许是因为,知道小梅护士已经自杀。心里内疚。” 我笑她:“人心,哪有你想的那么好?” 她摇头提醒:“你忘了吗?他刚才,不是一直在向小梅护士道歉吗?说明他还记得小梅护士...” “对啊,”我下意识觉得:“他没有精神失常...他是在装疯,想要减轻法律的制裁!” 刘安澜噗嗤一笑:“你傻不傻...如果真是装疯,他会假装根本不记得小梅护士。可他刚才的样子...明显是来自内心深处,对小梅护士的愧疚,和忏悔!” 我点了点头:“还真有点道理。” 随后两人刚上车,院长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在医院打听了一下,已经查到了阿婆的住址。 我把电话交给了刘安澜,她是本地人,对当地比较熟......问清楚地址后,刘安澜才挂了电话。开车带我去阿婆租住的地方。 在车上,她突然想起问我卡号,说是上次的事钱,还没来得及给我。 “没关系,事钱不急,”我知道:“刘家开发项目,正是用钱的关键期,等你忙完,在给我事钱也不迟。” 她一笑:“难怪您没催事钱,不过您放心吧...那个开发项目作废了。现在已经被国家接手,他们从后面出土的四个青铜兽判定,里面或许有战国时期埋藏的宝物。所以,承担了刘家在本次开发项目的投入,还额外赔了一笔钱给我们刘家。当然,我们刘家也没谈价,当场就答应了。毕竟我们也清楚,除了五个战国时期的青铜器,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说:“那你们这个项目,岂不是白忙一场。” 她没有隐瞒:“国家的赔偿,明面上我们赚的不多。但是在其它生意上,国家方面,给我们刘家做了很多优惠政策。”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但刘家的事钱,我是不会拒绝的,让她把六千万,转到六个账号。当初合力平事的六个人,每人一千万。只是要麻烦她,去查一查这些人的账号。 虽然很麻烦,但刘安澜点头表示理解... 在开车途中,她总是情不自禁打着哈欠。我问她是不是最近工作忙,所以没睡好。 她淡然一笑,解释说刚好相反。是刘家的问题解决后,闲下来回到公司,听到几个堂哥堂姐在公司造谣,令她很不舒服... 把当初答应许凯的承诺,满公司宣扬,还说刘安澜是和我睡觉之后,我才帮忙平事的。 刘安澜想不通,虽然自己是答应了许凯,但她完全是为了刘家能渡过这次难关。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刘家渡过难关,所有人都享有刘家的产业...这就相当于,刘安澜帮他们,赚回了刘家每一个人的钱。 但是到头来,这些堂哥堂姐,却在公司,把这些破事传得人尽皆知。 刘安澜开着车哭了:“江少爷,您别笑我...我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刘家企业面对难题,我挺住了。面对刘家那些暗中使坏的人,我忍住了。我甚至可以不去计较......但是面对公司的流言蜚语,我真的奔溃了...您能理解,人言可畏这句话吗?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就像毒针尖刺一样,戳破了我的心底防线。他们根本不知道原因,却都在背地里议论,我走到哪,都能听到他们议论的声音。我还要假装没听见。哪怕是上个洗手间都能听到,我甚至为了避开这些流言,躲到员工食堂的角落吃饭。居然躲到那...还能看到不认识我的基层员工,坐在我对面,添油加醋的去讨论这些事。还带着难以启齿的臆想去谈论.......那种委屈,真的....” 说到这,她把车停在了路边,她已经奔溃了,侧过身紧紧抱住我,伴随着抽泣声,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就像孩子一般哭泣:“我真没想到,有一天让我奔溃的不是商如战场,而是身边人的唇枪舌剑...” 她的这些话,我难以感同身受...但是我知道,连刘安澜这样的心态,都觉得人言可畏。那小梅护士,又何尝不是呢? 第二十六章 人言可畏啊 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平静下来:“对不起江少爷,我...一时间想起这些事,没忍住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我略显歉意的说:“只可惜我这个人嘴笨,不太会安慰人...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随即长长舒了口气说,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别人安慰,只是压抑了太久。回家也不敢说,在公司也要时刻管理好自己的情绪...现在哭一场,就是一次情绪上的发泄。 发泄完,她继续开车上路...我试着问:“情绪也能发泄吗?” “当然,”刘安澜笑了笑:“尤其是我这种人,总是把情绪压抑在心里,到了心里无法承受的时候,就去健身房运动...或者大哭一场。发泄完,心情就会好很多。” 说完,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冲我一笑... 我诧异:“你这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发泄后,人的心情就会好一些?” 她随后很细心的给我讲起,她对情绪上的管理...说完,已经到了阿婆租住的房子附近。 这是一片很破旧的平房,听刘安澜介绍,这里也在当地叫做棚户区。是城乡结合地带,大多住的是外地来这座城市打工的人。 十分钟后,我们才找到了阿婆家... 阿婆刚开门,脸色就沉了下来:“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我赶忙挡着门说:“阿婆,我只是想问问,关于小梅护士的事。” “她的事,不用你管,”阿婆恶狠狠的说:“那些人都该死,个个都该死...小梅要找他们索命,阎王都不管,你凭什么来管?” 我被阿婆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到了...愣了半响,我才说:“阿婆,这次我来,其实是为了帮小梅护士...” “哈哈,”阿婆森然惨笑,目光诡异的斜睨着我。 我接着说:“是,红衣索命,阎王都不会管...但是索命之后呢?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那里没有残忍的刑罚,但是每天都要饱受生前痛苦的回忆折磨。那是个诛心的地方...可小梅护士,曾经也是个善良的人。现在她放不下怨恨。可是等她索完命,难道以后的千年万年,都要压在下面,备受煎熬吗?她现在每索一条人命,将来下了地府,就多一份自责和内疚的折磨...我现在阻止她索命,也是为了帮她。” 阿婆沉眉...没有说话! 我顿了顿:“阿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告辞了。我想阿梅的死因,我应该也猜到了,是迷奸事件发生后,医院盛传的流言蜚语,对吗?” 阿婆长长舒了口气:“不是那个事件之后...而是从她,走进医院那天开始,就引来了谣言。” 我一愣:“迷奸之前?她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能有什么谣言?” 阿婆敞开了门,示意我进去... 招呼我们坐下之后,她才缓缓说起:“你知不知道,小梅去医院原本是当医生,为什么最后,成了护士吗?” 我前面听说过:“是已经被索命的护士长,心怀嫉妒找了关系。” 阿婆冷笑:“就算找了在硬的关系...也得有个牵强的理由吧?那个护士长,就在医院散步谣言,说小梅是院长包养的情人...就那么一个小小的谣言,就让院长害怕引人非议。只能安排小梅当了护士。” “那个被索命的护士长...年纪轻轻,能当上护士长,也不只是找了关系。还有住院部十八楼,那些医护人员投票支持。可是,你知道那个护士长,是怎么融入十八楼这些医护人员当中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阿婆说:“靠的就是说人是非...那些人,个个都八卦,她们就喜欢听护士长说小梅的是非。有的事情说完了,就去编造一些没有的来说。你难道没发现吗?这个世界上,擅造谣言的人,无论在哪个群体,都是人缘最好的。为什么?...因为人,就喜欢听谣言。就爱谈别人的丑事。” “她们没人会顾忌小梅的感受...小梅来自农村,从小旁人告诉她的,都是口下积德,闲谈莫论是非。她的性格,也是在那些碎嘴子的风言风语下,才变得沉默。” “可她越是沉默,那些碎嘴子就更加肆无忌惮的说她,甚至还在明里暗里的欺负她...每次被人欺负后,她就压抑着情绪,躲在1804号病房,用梳子戳自己的头。” “你以为迷奸案,这些碎嘴子没错吗?就是他们...他们造谣,把小梅说成个坏女人。护士长还说,小梅的学费,都是当小姐赚的。那个医院主任这个才敢起坏心,如果没有这些谣言,那个主任敢起色心吗?迷奸的事,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了...早在三个月前就发生过。小梅被玷污后,居然不敢报警,不敢对别人提。她怕啊...比起丢了清白,她更怕被那些碎嘴子。” “直到那晚,迷奸的事情被人撞破。警察介入后。事情本该到这里就平息。可护士长假装好心,要为小梅出头,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找来自媒体宣扬,声称要给小梅讨个公道,要让凶手遭到严惩...三天,三天呐!迷奸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小梅才自杀的,她不是因为自己被玷污了清白,想不开...是这三天,被医院那些碎嘴子,给活活逼死的。” “那些风言风语太可怕了,随着一传十,十传百,事情在他们口中添油加醋。他们每个人,都只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可小梅却一辈子,也没法抬头做人。” 在阿婆的哭诉中,我沉默了...... 真没想到,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伤人最深的已经不是刀枪和子弹了,而是闲言碎语。 你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甚至害死一条鲜活的生命! 第二十七章 平事的灵感 离开阿婆家,回医院的路上,我试着用手机查了查。 在我国,每年选择自我结束生命的人,约28万之多,占全世界的百分之三十。平均每两分钟,就有一个人轻生... 他们大多是刚毕业,步入社会的青年。在他们死后,调查人员以自杀结案。媒体以内心脆弱,不堪现实压力,轻生定义。 就短短几字概括...从来没有人去追究背后的原因。试问这当中,有多少年轻人,是毁在这些流言蜚语之下? 而那些谣言的制造者杀人于无形,逍遥法外...他们披着言论自由的外衣,心安理得的活着。最可恨的,就是那种传谣的人,他们义愤填膺,深挖到底。她们挖的哪里是真相?是受害者的心,是受害者的自尊... 我一直沉浸在这些思绪中...随着内心的愤愤不平,眼睛变得通红。 就此刻的心情来说,我示意:“不回医院了,这事,我不管了。” 刘安澜点点头问:“那您现在想去哪?” “随便,”我心里也是一阵茫然。可是刘安澜,却将车开到了一家健身俱乐部。 拉我上去后,她带我换了衣服,亲自给我当教练... 指着眼前的沙袋说:“上去,狠狠的用力。就把这个沙袋,当做是你愤恨的人。” 在她言语的诱导下...我仿佛看到,那个沙袋就像是造谣的护士长。也像玷污小梅护士的医院主任。我狠狠一拳砸在沙袋上。 我甚至还幻想着,那个沙袋。就是那个时常坏事的短发女...我恨不得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直到一个小时后,我浑身乏力的坐在地上,心里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感觉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不见了! “舒服吗?”刘安澜递来一瓶运动饮料。 “舒服,”我释然一笑,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她坐在我身边,歪着头也不说话... “怎么?”我奇怪的问她。 她说:“我在等...等你开口,让我送你去医院。”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她恬然笑着:“从早上我就发现你心情不好,压抑着火气。刚才更是在气头上。说话做事,肯定会偏激一些,失去了理智。现在发泄完。自然就恢复清醒了...以我对你的了解,您是出马弟子,一顿饭的因果,都可以豁出生死。所以,哪怕是出于你职业的道德和良心,你也不会放任医院的那些人不管的。” “呵,”我起身一笑:“你把我说的太伟大了...我的确要回医院平事,但这次,不是为了医院那些人。” “嗯,”刘安澜点头一笑,也不拆穿我,只是关心:“你想到平事的办法了吗?” “想到了,”我感激的看她:“这要多亏你的提醒。” “我?”刘安澜一愣...我确信:“对,就是你。今天要是没有你,可能我现在还没想到平事的办法...” “走吧,”我示意刘安澜去门口等我。 我冲了个澡,换了个衣服才离开健身俱乐部...刚上车,就接到了唐倩雯的电话:“江少爷,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赶忙问。 她着急的说起,短发女已经找到了...是在车站的天桥下发现的。当时她精神恍惚,还一个劲的胡言乱语。 唐倩雯就把她送到了医院...现在,短发女已经在医院恢复意识,清醒过来说,她当时打算去车站买票,离开这里。可是刚走到天桥下,就发现纸人会动,她好奇的摆弄摄影机,打算拍下这灵异的一幕。 却没想到,刚把摄影机对准纸人,纸人就突然起火...化成了小梅护士的鬼魂,还吓唬短发女,说是今晚,就要找她索命。 我能理解,小梅护士,是把短发女,当做是那些到医院采访的自媒体人。 思绪间,唐倩雯已经急了:“江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我说:“放心吧,这事,我自有安排。”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回到医院,我和刘安澜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江少爷,您总算回来了,”院长担心的问:“医院的事,您想到办法了吗?” “嗯,”我点头强调:“要想平事,我需要医院的人帮忙。” 院长诧异:“她们能帮什么忙?” “这你就别管了,”我只强调:“我要各个科室,各个楼层的护士长,今晚全部留下。还有医院最爱说人是非的,今晚也留下...最重要的,是院长您,也得留下!” 院长懵了:“您要那些护士长干嘛?而且,我...我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强调:“小梅护士,就是要找你们这些人索命。如果你们不信,大可以离开,今后,我也不会在管这事。” 院长脸色骤变,劝说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觉得,今晚要留下所有的护士长,那也得有个理由,况且这些护士长,也不一定会来。 我确信:“你只要告诉她们,今晚能亲眼看到我治鬼。那就一定会有人来。” 院长眼神惊变:“您今晚就能治鬼?” “对,”我点了点头说:“今晚,你还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今晚有多个人来,你要提前把名字,生庚记录一份给我。千万要记住,生庚不能出错。在准备好黄纸、朱砂、毛笔。其次,人手发一根河边柳条,一定要河边柳树上取下来的。最后,今晚有多少个人来,就要准备多少个纸人。告诉纸扎匠,我要的纸人,不只是不能点睛,还要一根长长的红舌头....” “这些东西都没问题,”院长当场点头,只是好奇:“纸扎为什么要长舌头?” 我骗他:“黑白无常知道吗?他们就是一副长舌?这是用来吓唬女鬼的。” “对!”院长信了,说是这些东西,他亲自去办... 很快就出了门。刘安澜是个明白人:“江少爷,为什么你要专挑那些护士长?” 我说:“没办法,总不能把医院的护士,全都叫来...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医院哪些人爱嚼舌根。权当委屈这些护士长,做个代表吧。” 第二十八章 准备平事了 刘安澜只担心:“那些护士长,有的不一定会来。” 我点头认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造谣,传谣。也不是每个人都是长舌妇,喜欢谈论是非...但是我相信,今晚来的,大多都是这类人。其实我今晚平事,也可以不用她们帮忙,但是我气不过,我觉得,应该给她们一点教训。” 随即和刘安澜一起吃了饭,她原本是想离开的,被我留了下来。因为,我今晚需要人手帮忙,甚至早早的,就打电话给姜灵,催她来医院,顺便,带一些布阵的东西。 姜灵忙问:“你要布什么阵?” “驱鬼的阵,”我相信:“布阵,你比我擅长。我怕今晚,自己动手会出错,只能麻烦你。” “好,”姜灵应声赶来医院。 等她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院长也在这个时候,把今晚愿意留下的人员名单,和生庚八字交给了我。还说,其他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纸扎人偶,更是跑了好几家才凑齐。 我看了看,有些惊讶...足有六十多人。 院长不好意思的说:“有的,是医护人员听到消息,主动想留下的。” “愿意帮忙就好,”我点了点头,随即让院长安排人,把纸人全都送到住院部的楼顶...那是一片空旷地带,也是当初,小梅护士跳楼的地方。 在辛苦唐倩雯,让她把黄纸,裁剪成一定规格的长方形。借刘安澜的手,取毛笔饱沾朱砂,依照上面的名字生庚,每人一张,抄写在黄纸上。 安排完,我特意强调:“千万别抄错了,一旦出错,是会闹人命的。” “放心吧,”刘安澜一笑:“您先去忙别的,这里交给我。” “嗯,”我点头,对刘安澜,我还是放心的...随即刚出门,就遇到了唐倩雯的妈妈,那个重症监护室的护士长。 她很客气:“江少爷,您看现在,需不需要我帮您做点啥?” 我正想找人帮忙:“那就麻烦阿姨,帮我收集整个医院,医护人员的唾液。” 护士长一怔:“收集这个干嘛?您拿来化验?” 我笑了,含糊其辞的说:“晚上你就知道了,用什么容器装都行,混合在一起!不用分开。” “好,”她饶有兴致的离开... 看到这,姜灵越发想不通:“你这大费周章的,是为了治鬼化怨?” 我点点头:“当然,你今晚就看好吧!”说完我带她上了楼顶,在一块特意挑选的地段,比划了一下:“就是这,帮我布一个能庇护七、八十人的阵,以朱砂勾出红圈标识。” 姜灵点头应声,她早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很快就以五色旗布阵,圈出一个圆形... 我细致的设想,今晚每一个细节。最终只担心:“地府阴司的人,今晚会不会来找我麻烦?可别因为他们,坏了今晚的事。” “不会,”姜灵说:“地府暂时不会找你麻烦,因为我爷爷,已经帮你报考了阴律。” “音律?”我尴尬了:“我对乐器,一窍不通!” 姜灵脸色一怔:“阴间的法律...阴律!” 我反应过来:“那不就相当于,去考阴差?” “对,”姜灵解释:“并不是死人,才能当阴差...以前的包拯白天上公堂,夜里审地府...其实,活人也是可以考取阴职的。不过从古至今,阴差多是南茅的人胜任,出马弟子多为阴仙上堂。很少在阴司谋职。所以,无论是阴司的东岳大帝还是北阴大帝,都是出自道门。但是这次,出马弟子联手除魃,消息传到了地府。北阴大帝特招出马弟子,入阴司谋职,无论是阳世出马,还是堂上的阴仙,都可以报名。我爷爷就帮你报了名。你现在既然是考生,地府在你考试结束以前。都不会找你麻烦。” “那考完之后呢?”我问,她当即一笑:“考得好,说不定你是金枷银锁的上司,他们敢找你麻烦吗?考得不好,那就是秋后算账。” 我懵了:“阴司的法律,我根本就不会啊!” 姜灵劝说:“你先安心平事...其他的,我爷爷会帮你安排!” 刚说到这,院长就不合时宜的走来:“江少爷,东西都布置妥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淡定心神后,看向院长说:“你把今晚所有的人召集上来,每人发一根柳条。” 院长笑着回身一指:“您看,她们早就来了。”说完招手,示意众人都围过来... 大家跃跃欲试,上来就问今晚要怎么做,该怎么治鬼。 我没有提前说,等着刘安澜和唐倩雯拿着黄符上来后...夜幕开始降临。我才安排起接下来的事情。 小梅护士的鬼魂,今晚肯定会去找短发女。让她们分别守在楼梯间,和短发女的病房外面。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也要随时拿好手机,提前打开手机电筒照明。这样,就算医院停电,也不至于惊慌。 说到这,有人问了:“我们怎么知道,女鬼什么时候出来,万一她不来怎么办?” “很简单,”我说:“你们三五成群站在一起,就说小梅护士的是非就行,说的越狠越好...她一定会来。等她出来,你们就用柳条打她。一边打,一边朝她吐唾沫。但是记住,别玩的太久。你们这样的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把女鬼引到楼顶上。” 他们立马点头讨论起来。有的人还是担心:“一个柳条,能对付鬼?” “能,”有人开始解释:“这柳条打鬼,能把鬼越打越小。” 也有人在问我:“为什么要朝女鬼吐唾沫?” 我尴尬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唐倩雯的妈妈想到:“这你都不知道?” “你知道?”她们好奇的问。 “那是,”唐倩雯的妈妈煞有其事的说:“这人死之后怕什么?” 怕什么?我自己心里都在问。 只听唐倩雯的妈妈说:“怕死后遭人唾弃!” “有道理,”众人惊叹:“难怪平时看到脏东西,也要吐三口唾骂,感情是这么回事。” 我哑然的和姜灵对视一眼,心里暗叹,绝了! 第二十九章 你怎么收场 唐倩雯的妈妈还问:“是吧江少爷?” “是,”我蓦然点头:“您说的太对了...” 她把一小桶黏糊糊的液体递给我说:“您让我搜集唾液,我就问了很多人...起初大家都不知道,后来这一琢磨,就发现这个理了!” 我接过唾液,就让唐倩雯用棉签沾染,涂抹在纸扎人的长舌上...让这些纸人沾染到阳气。 那些留下的医护人员,也依照我的安排,饶有兴致的离开了...等他们走了,我才让刘安澜,把写有名字和生庚的黄符,贴在纸人身上。 忙完,姜灵担心的问:“引鬼的办法有很多,你让他们这样去引鬼,只会适得其反...这样做,只会激怒她。” “我就是要激怒她,越生气约好,”我看着姜灵:“但是我的确担心,女鬼被激怒后,伤到人...你能不能,在帮我一次?” 姜灵沉眉:“要我怎么帮你?” 我说:“你穿上护士服,混在那些医护人员中,保证他们的安全。” 姜灵俏脸惊变:“你让我穿护士装?” 这一声惊呼,传到了唐倩雯的耳朵里,她一阵鄙夷:“你们,居然还有这癖好!” “滚,”我骂了一句,随即看向姜灵:“我是认真的,就一次!” 姜灵咬着薄唇:“你怎么不去?” “我,”看一眼远远注目的院长,我只能俯身在姜灵的耳边解释,今晚我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给那些人一个教训,吓唬吓唬他们...只有人心,处于绝境的时候,他们才会去反省自己的过错。就像那个涉案发疯的主任。 姜灵听完,还是有些犹豫...直到刘安澜说:“要不,就批件白大褂在外面,我陪姜小姐一起吧。” 姜灵这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院长亲自带她们下去,找了两套新的衣服给他们。 但是随后...院长居然又回到了楼顶天台。 我诧异:“您怎么不跟她们一起去?” 院长尴尬的笑笑:“我一把老骨头,跑不过年轻人。等会只会拖累他们。” 我看着院长,他露出一脸心虚的表情...半响才承认,他已经看出来了。今晚这事,没那么简单...而且我中午就说过,这女鬼是来找他们索命的。 他那会只当我是危言耸听,现在...他全信了! 说完,还散着烟:“江少爷,我和小梅护身生前无冤无仇,她怎么会想,找我索命?” 我接过烟点燃,淡然俯视着整个医院说:“你知道吗?三甲医院...这里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十几年寒窗,为的是穿上白衣救死扶伤。这里是多少人梦想的圣殿,为了能在这,穿上白大褂,有的人在背后放弃很多东西...比如,小梅护士。你能想象二十多天前,她从这跳下去,有多绝望吗?你害怕遭人非议,剥夺了她当医生的权利...却放任医院歪风邪气不管。毁人梦想,有时候比杀人犯更残酷!” 院长脸色一变,抽着烟,也不在多问... 我也没有理会他...现在,只能静等着时间! 一直等到子时将近...整栋医院大楼的电光一闪,当即暗淡下来。 “停电了?”院长惊呼...我指着红圈说:“如果你害怕,就躲到里面去。” 院长连忙应声,躲了进去... 我也赶忙拿着小半桶剩余的唾液,守着天台的入口...约莫五分钟后,楼道传来地震一般的动响,急促的脚步声不断。这些人全乱了,几乎是疯了一样往天台上跑。别说是打鬼,很多人早已经丢了手里的柳条... “快去红圈,”我示意着那些人躲入阵中。 第一批人上来后,又过了五分钟,剩下的人才激动的跑回来...相比第一批人不同,他们相对要年轻一些,而且脸上全是抑不住的笑容。口口声声说着刺激,今晚太刺激了! 姜灵和刘安澜,走在她们后面,一个劲的催促,让她们快走...还警告说,你们已经把女鬼惹怒,在不走她一定会找你们索命。 可这些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隔得老远,还要回身,朝楼下吐一口唾沫,大呼着:“解气!” “赶紧去红圈,”我上前招呼了一句,把她们拉上天台...她们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怎么都劝不住。 姜灵在楼下还在埋怨:“江辰,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我也不管她们了...直接下去,在楼道的转角处,看到姜灵正顶在前面,用柳条鞭策着一团幽绿的鬼火... 我当下半桶唾液,直接朝鬼火扑去...随着黏糊糊的液体扑撒之后,鬼火落地,化为小梅护士的鬼相。她一脸狰狞,从胸腔发出低沉的声音... “糟了”姜灵沉眉:“你彻底惹怒她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不用管,”我拉着姜灵和刘安澜上楼惊呼:“快跑,这东西我可对付不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慌了...全都丢下柳条往红圈里跑,甚至可以说...这些人,比我跑的还快! 第三十章 她最后的一愿 他们全都丢了柳条,跑进了朱砂红圈... “姜灵布阵,”我叮嘱完推开她...捡起地上的柳条,回身狠狠鞭打女鬼身上。 随着“啪”的一声后,我惊骇的发现,她根本不闪不避。 我诧异:“她不是怕柳条吗?刚才姜灵,不是也用柳条制住她了吗?” “用我的试试,”刘安澜把她的柳条递给我...我接过来狠狠一鞭落下,柳条在她的鬼脸上,拉出一条口子。 她没有痛嚎,反倒是笑了... 那近乎癫狂的模样让我明白:“她已经被打麻木了...就像是一个愤怒到绝望的人。” “那怎么办?”刘安澜问...其实,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拉着刘安澜:“快走!” 回身疾跑的瞬间...我还能听到身后,传来女鬼从胸腔发出愤怒的声音。 她彻底怒了... 这一刻,姜灵在阵中已经落咒,朝我们招手:“快点!” 就在我和刘安澜跑入红圈的时候,女鬼也追上了天台... 她张嘴怒喝,那条断舌,吓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只看到女鬼恶狠狠的扑向纸人,伴随着愤怒的吼叫,那些纸人一个个被咬断了舌头。 “一个,两个...”大家亲眼目睹着整个过程,所有的人都被吓到了。 刘安澜战兢的问:“江少爷,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什么也不用做,”我示意刘安澜:“就待在这!” 刘安澜睁大了美眸,有些难以置信...姜灵解释:“这些纸人,其实就是替身...这在书里,也叫障眼法,是专门用来骗鬼的。等那些怨鬼误把纸人当做了索命的对象。报了仇,心里的怨恨气消,就会回地府报道...那时候,就算知道被骗了。也没办法在回阳世。” “原来是这样,”刘安澜释然一笑:“江少爷厉害!” 我尴尬了:“其实,我没看过那些书...” “你没看过?”姜灵惊奇:“那你怎么会用这个方法?” “是刘安澜提醒我的,”我坦言:“小梅护士生前性格孤僻,压抑着情绪...轻生复仇,都是一时偏激的执念。我们激怒她,让她对着纸人发泄。等她发泄完...心里那口怨气,自然也就散了。” 解释完,姜灵用一双异样的目光看我...我脸一红:“你看我干嘛?” 她柳眉微扬:“厉害啊...你没看过书,却摸清了更深一层的道理!你是个天才啊!” 我尴尬了:“都是刘安澜提醒的!” 姜灵想了想:“也许,你就是我爷爷嘴里说的那种人...悟性奇高!总能在绝境,谋生大智慧,这不是有人提醒,而是心里开窍,你原本就有这个念头。” 说完她不禁眸光一变:“江辰,我对你另眼相看...” “那是你们姜家,高看了!”我尴尬的回应。 众人在旁边听到这些话,也不在心生畏惧,淡然看着一个个纸人,被撕碎拉扯长舌...直到十个,二十个纸人被扯得面目全非。 小梅护士仰头痛嚎,虽然她没有眼泪...但是那抽泣的声音,能感觉到她的伤心,渐渐,她颓废的坐在地上哽咽... “小梅,”随着呼喊声,阿婆上了天台...看着哀怨抽搐的女鬼,阿婆哭了。 上前紧紧搂着小梅护士的鬼魂...那个样子,像极了一对受尽委屈的母女。 渐渐,抽泣的声音,竟然在我耳边传来... 我试着回头看了看,是三、五个年过四十的医护人员,我记得她们,都是第一批丢了柳条上来,步入红圈的人。 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院长忙劝:“你们哭什么?” 一个医护人员擦了擦眼泪:“都是当父母的人,看不了这一幕。感觉小梅,其实挺可怜的。” “是啊,这要是我女儿,你说说...哎呀!”旁人有感同身受的,也有不屑一顾的年轻人...大家蓦然看着眼前。 “江辰,”姜灵小声提醒我:“你快看。” 我回头看了看,在阿婆的怀里,小梅护士的鬼魂,已经变得暗淡,那件褐红色的衣服,甚至已经看不出颜色... “她为什么还不肯上路?”姜灵问:“是不是纸人不够?可是纸人,根本就没撕完...还是说,阿婆的出现,让她又有了留恋?” 我想:“这个女鬼,或许还有一愿未了!” “什么愿?”姜灵看着我问...我早有准备,便说:“你把衣服脱了!” “脱...?”姜灵瞪大了眼睛咬唇:“江辰,你可别得寸进尺...” 我脸一红:“你想什么呢?我要的是你身上的白大褂...” “护士装?”姜灵一愣。 我解释说:“对,就是这件,你嫌弃的衣服,却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为了能留在这,穿上这身白大褂,她忍受旁人的流言蜚语...任由同事欺负。甚至丢了清白。为什么她还要留在这?因为这件白大褂,是她的梦想...我不知道她临死前,是有多大的怨,才会任由鲜血,浸透她梦想的白衣...但是现在,我想...她最后的愿望,应该就是要一件,干净的白大褂。” 第三十一章 心画地为牢 为450钻加更 话音刚落,院长急忙脱下衣服:“用我的吧!” 我看了看他:“你的衣服...干净吗?” 他赶忙说:“这还是今天才换的...” 我没有搭理院长...他根本不懂,我所谓的干净。 倒是刘安澜说:“江少爷,用我的吧,我的和姜小姐一样,都是刚才拿的新衣服!” “好,”我接过刘安澜脱下的白大褂...刘安澜是内心最纯洁的人,用她穿过的衣服,也是最合适的。 我取出黄符,引火烧衣...将衣服丢出阵外,闭着眼睛,心里念着小梅护士的名字和死忌。 很快身后便出了阵阵惊呼... 我睁眼看见,衣服已经成灰,小梅护士已经爬到了阵前。手里捧着那件衣服爱抚... 太讽刺了...其实这个世界上,谁在梦想的路上,不是饱受争议,受人冷眼?没人在乎你经历了什么,可你一旦跌倒,就一定会有嘲笑的声音。 梦想的路,原本就是坎坷的...无论你在怎么努力,还是怕院长的不公,不对,是命运的不公。和旁人的冷漠。 只希望,如果小梅护士能有来世...在梦想的路上,少一些不公平的对待,多一些人性的温暖。 心念刚落...便看到小梅护士对我一笑,嘴型张合:“谢谢,” 没有声音,但是我感觉到了... 她形散的瞬间,化作一阵寒风...吹走时候,扬起了天台上撕裂的纸人残片。 院长忙问:“那个女鬼,走了吗?” 我看他窃喜的样子...意味深长的说:“她还在医院。” 姜灵没有揭穿我....因为她也明白,小梅护士的遭遇,只是这间医院的其中一个。只要这里的人情还是冷的,这医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小梅护士! 随着飘飞的残纸,有人发现:“这不是我们的名字和生庚八字吗?” “对啊,”这才有人反应过来:“难道这女鬼,是想找我们索命?” “凭什么?”众人义愤填膺,尤其是十八楼那些医护人员...... 我沉声质问:“她不该找你们索命吗?二十多天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被人玷污了清白。你们不就是像今晚一样鞭打她,唾弃她吗?怎么...全都忘了吗?你们其实比迷奸犯更可耻...你们打着关心的幌子迷惑她,却扯下了她尊严上的最后一丝遮羞布。嚼舌根,冷言冷语,别人的遭遇成了你们口中的笑柄,茶余饭后的谈资...你们是医生,救死扶伤,却逼得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轻生。” 有的人不服气了:“她明明就是被主任玷污清白...想不开轻生,关我们什么事?” “胡说,”我厉声吼道:“我不在现场...但是你们,骗的了自己吗?都说小梅护士,死前断舌,吓坏了在场的医护人员...我起初也信了!但是阿婆的话,提醒了我。你们是医生,见过车祸横死的伤者少了吗?当时能被吓坏的,根本就是楼层病患。他们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还想到去拍视频。只有你们...只有你们才敢上前...那个时候,你们但凡有人救她,或者事发后有人去关心她,安慰她...她不会选择轻生。” 我走出了朱砂画的红圈...回头看着他们:“你们但凡有人觉得,小梅护士不该恨你们,和你们没怨的。都可以心安理得的走出来...离开这里。如果自觉有愧的,就待在阵里,等到天亮,我超度完小梅护士,你们再出来...” 说完,我示意姜灵和刘安澜一起离开。 走了几步我才发现,就连唐倩雯也没敢出朱砂红圈...姜灵还问:“要不要去把她带出来?” “不必了,她应该是想着几次冲撞了小梅护士。心中有愧的人才不敢出来...就当是,让她在这补一课,对她以后的人生,有百利而无一害!” 说完,我们径直离开...姜灵有些失望:“这就是你给她们的教训?我以为你会和我爷爷一样,说一大堆道理。” “没用的,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我觉得:“画地为牢,能唬住的,都是有良心的人。他们自己反思,会想的更透彻...” 姜灵泼我冷水:“只怕能想明白的,不会超过十个!” 我相信这点,但我确信:“哪怕是唤醒一个,也不枉此行...” 姜灵无可否认的点了点头。就在我们下楼的时候。却迎面撞见短发女。 她手里拿着摄影机问:“江少爷,事情解决了吗?” 我坦言:“小梅护士的事情解决了...但是断舌索命的事,可能才刚刚开始...因为只要还有你这样的人存在。歪曲事实博人眼球,掀起舆论,图一时热门。只要你们在,断舌索命的事,永远没有终结。” 说完我和她撞身而过...走远,刘安澜试着问:“江少爷,您是对自媒体有偏见吗?” 我不得不说:“其实,自媒体没错,当自媒体盛行的这个年代。让很多贪污受贿的人心有忌惮,让很多作奸犯科的行迹暴露在庇护伞外...自媒体应该存在。但它却被一些无良的人,为了博人眼球而制造舆论...我在网上见过,一个好心的面摊大叔,卖着几块钱的良心面。被蹭热度的人,闹的不敢开门营业。这些人居然还去质疑,别人的面不干净...我也见过新闻报道猥亵事件。新闻寥寥几字报出,为的是惊醒众人...可是,为了博人眼球的自媒体人,却跟着去深挖。给了受害人第二次伤害。自媒体是双刃剑,要分怎么去用...其实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人,任何东西...都是两面!” 第三十二章 离开医院后 离开医院已经夜深... 和刘安澜简单的告别后,我就坐上了姜灵的车,因为陈梦琪还在姜家。 上车后,我看到姜灵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 “怎么了?”我问...她抿嘴淡笑:“没什么...今晚的事,你办的很漂亮!” “呵,”我黯然苦笑:“从你说纸人是替身,什么障眼法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对于你们姜家而言,这事其实很简单。” “这可未必,”姜灵认真的说:“如果是我来平事...的确也会用纸人做替身。但我不会想到烧衣...那个时候,我应该会咒请清风开路,直接把她带下地府...虽然都能平事,但不得不承认。你的办法,更人性!更像我爷爷,办事的风格。” 说完,她直接驱车,离开了医院...... 路上我才想起,把四个银铃还给她。可她开着车,只是侧目看了一眼:“想还,可没那么容易...” 我微微一愣...只听她说:“四个铃,刚好是你欠我的四份情,一是迷村查事,二是助你刘家平事,三是带你离开阴阳路,四是今晚帮忙的情分...你每还一份情。我才拿回一个铃,还完才算了清因果。” 我无语了:“今晚这事,也算一份情?” 她侧目盯着我:“你说呢?” 我哑然无语了...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了姜家。 偌大的姜家庄园,根本无暇去细看...我就直接被姜灵,带到了书房。 推开门,只见老爷子还在摆弄着卦象... 姜灵连忙提醒:“爷爷,江辰来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江辰,来,坐!” “老爷子,”我礼貌的上前打了招呼。 姜老爷子已经提前准备了厚厚的一堆古卷:“这些就是阴律...” “那么多?”我惊骇了,这可比阳世的法典厚了太多,甚至我都还没想好:“我...我真的要去考阴差?” “你必须去,”老爷子详细说起:“出马弟子,虽然也有下阴的本事,他们能带阴间的苦主,到阳间述说冤屈。也能带阴人通路下阴,闯阎王殿为亡魂翻案申冤。只可惜,从古至今,出马弟子在冥界,都没有太高的地位。这次就不一样了!” 我试着问:“哪里不一样?” 姜老爷子道:“成绩前五的人,会各取一人入五方鬼帝门下,做他们在阳间的话事人。你可知,五方鬼帝,在冥界是什么样的人物?” 我记得书里看到过:“冥界,原本是由东岳大帝掌管,可他却是一个甩手掌柜。所以冥界的事,都是交由酆都的北阴大帝主宰,下属分别为五方鬼帝,再是十殿阎罗。” “不错,”姜老爷子点头:“所以,能入五方鬼帝门下,那在冥界的地位自然非比寻常。此后纳兰家,在想找你麻烦,也得掂量掂量...所以这次,你要力争前五。” 我懵了:“这谈何容易!” “都没试过,怎么就泄气了?”姜老爷子起身:“这才三月初...考试时间,定在往后两月的初一和十五,子时开考,历经两个月,也就是四场。” 我只担心:“两个月的时间,我根本背不下这些阴律。” “放心吧,”姜老爷子宽慰:“报名就需要笔试,那一场我已经安排人帮你过了......你要担心的,是接下来的四场。这四场考核,只能靠你自己...还免不了,要和南茅的人,一争长短。你要替我们北马争光。” 我这才点点头,谢了姜家老爷子... 就在姜老爷子正欲离开的时候...我赶忙问他,有关于我的身世,甚至还试探的问起:“我和纳兰姜承,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他眉间一沉,点了点头...我在问:“那他是我什么人?我记得曾经遇到过一个老人,他曾说我长得很像纳兰姜承,猜测他是我太爷爷...是这样吗?” 姜老爷子噗嗤一笑:“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惊奇:“您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他只叹:“时机未到...这事,不能急!”说完,他就离开了书房。 姜灵随即带上那一堆分好的古卷,领着我去了客房... 互道晚安后,她才离开。 我看着那厚厚的古卷,随手翻开一本,上面就有记载,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细看下来才发现,阴司刑罚极重...而人,生前就算能逃过阳世的法治,死后也逃不过阴司的审判。 我守着这些阴律看了一夜... 第十卷首语 医院的事情,已经完结了,人言可畏,的确是现代的一个话题。 梦想的路上,也的确多有坎坷,所以上一卷,看起来只有一个故事,但是里面的剧情,可以细想,远远不只是一个! 这里,也将开起新的一卷,上一章,几乎就是铺垫下一卷的剧情。 其实我挺讨厌写过度文,我也想直接快节奏,拉入精彩的剧情。但实在,有的地方该交代,总得交代一下! 所以下一章做个过度,很快接入纹身篇,睁眼关羽怎么破,一个脑洞大开的剧情! 也会开始遇到纳兰家从中作梗,仇怨激化,也会这卷开始。所以下一章交代一下,就进入精彩剧情,月底了,有钻石的朋友投一下! 我月底多多爆更,感谢各位! 最后,祝追书的每位朋友,梦想没有绊脚石,人生能够一路顺风。背后没有闲言碎语。 江辰:“下一章见!” 《蛇吞相》第十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回到上京之后 次日一早,天色还没有大亮,医院的救护车,就来到了姜家... 说是院长特意安排,来接陈梦琪的。 我能理解,是昨晚小梅护士的事情,我当时说的凌磨两可。他担心没有归置妥当,所以一早就来献殷勤。 我也承情了...毕竟,我总不能和陈梦琪,一直住在姜家。 回医院又待了十天...在这期间,陈航已经结婚了,我以照顾陈梦琪为由,打电话道歉,说自己不能到场祝贺。 他很理解,还说自己收到了一千万的转账...只当这钱,是我转给他的喜钱。在电话里道了谢,还说有机会去上京,一定会来找我。 我当场就答应了下来,盼着大家到时候在约时间,叫上陈西南一起聚聚。 十天后...陈梦琪已经拆开绷带,那滑嫩的肌肤真的如婴儿一样,确定疤痕全消,我们才决定出院回上京。 次日一早,趁着院长没来。我就帮陈梦琪办了出院手续,结算了所有费用。因为前面院长,一直让我不用付钱,说是治疗费,用来抵扣医院小梅护士的事钱封红...可我,根本不会领这个情。 带着陈梦琪出院后,我们吃过早饭,就直接去了机场,买了两张回上京的机票。 过了安检,来到候机区我才打电话和这里的人告别。 首先是姜家,姜老爷子电话里没有多问,只让我一定记住和他的约定。为了不影响我4月1号的入围考核。他让我这个月二十五号,就来姜家。 我在电话保证,到时候一定会来姜家道谢。 随后挂了电话,我想了想,还是给刘安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们要回上京了。 刘安澜一听就傻了,“江少爷?您怎么走的那么匆忙?好歹...一起吃个饭再走。” “事情办完,我早该走了,况且出马看事,一饭已经吃了...等下次吧。” 刘安澜说:“您能不能等我一下,我马上去机场送您!” “不用那么客气,“我说:“我答应了姜家,这个月二十五号,还会再来。到时候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上次在医院,给我帮忙的事...” 她在电话里一愣:“那您可别骗我?到时候一定要记住联系我...不,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好,”简单道别后,我才挂了电话。 陈梦琪来到我身边坐下,拧开一瓶水递给我,“少爷,喝点水。” “谢谢,”我接过水,刚喝了一口,就看到她又对着镜子照... “放心吧,”我说:“没有疤痕!” “不是,”陈梦琪仔细看着镜子说:“少爷,我感觉,我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仔细看了看她,无可否认:“一白遮三丑,的确,比以前漂亮了。回到上京,我就让徐富贵,帮你介绍个帅气的男孩。” “得了吧!”陈梦琪收起了镜子:“就他那些狐朋狗友...我啊,已经不打算嫁人了!” “为什么?”我严肃的问...她说:“我呢,打算这辈子都跟着你出马。” “可这,不影响你嫁人。”我说完,她就反问:“少爷,烧过婚书,有了灵媒的人,另嫁,会不会克夫?况且...你真的忍心,看我嫁人吗?” 我愣了...无可否认,再嫁如同毁约,折人阳寿,伤人福报。而且感情上,从迷村的事情发生后,我总感觉自己,欠了她。 陈梦琪笑了笑:“好了少爷,逗你的...我呢,不想嫁人。是因为我决定,要跟你一起同堂出马,我想帮柳絮积累功德,毕竟我这条命,是它救的。” 我一怔:“你要跟我同堂出马?” “对啊,纳兰家一堂都可以上百人...你的堂口,才你一个人。”她很认真的问:“少爷...难道,我不能跟您同堂出马吗?” “当然可以...”我严谨的说:“这事,最终还要问堂上仙,九娘不在,就由堂上黄仙做主...如果她们肯受你的香火,那就代表同意。” 陈梦琪更加来了兴致:“少爷,到时候,我也能和你们一样,像堂上仙家借法吗?” 上了飞机,我慢慢跟她解释,说起堂上仙家擅长的领域。还有,堂上通神借法,要讲究手决,步决,口诀。三决合一,这些要靠仙家入梦打窍...如果柳絮认可你,自然会入梦交你。 陈梦琪对这些很好奇,下了飞机,打车回到咖啡厅门口都还在问... 直到推开咖啡厅的门...陈梦琪才哑然看着眼前。 满地的碎盘,李姐招呼着服务员赶紧清理。就连徐富贵也在场,一脸的愤怒,还在叫嚷:“那帮混蛋,在敢来,劳资剥了他们的皮。狗日的...” 李姐赶忙示意徐富贵:“江少爷...江少爷回来了!” 徐富贵这才发现:“少爷...哎哟,你可算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我茫然问着:“怎么咖啡厅搞成这样?”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中午一点多,居然一个客人也没有? “嗨,”徐富贵淡然说起:“几个无赖闹事,不用管他们...” 李姐在旁,也说:“打坏东西,他们已经赔钱了!” 我点了点头,刚回来,也不好追问什么。直接上了二楼想着换套衣服... 徐富贵追上来,散烟说起:“少爷,今晚可得去我家,好好喝两杯...旁人不知道,我爸可听说了。您协助姜家,除了古魃...哎哟!这事在他们那圈子,已经传开了。很多人还以为,您姓姜,是姜家的人...昨晚还有几波人,听说我爸认识您,那都是提着东西上门。今晚,必须得去我家,好好庆祝庆祝。” “不去了,”我换好衣服说:“我今天要陪思雨!” “一起去不就得了?您在上京的日子,长着呢,还怕没时间陪思雨吗?”说完他一愣:“您回来,思雨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得,”徐富贵立马招呼:“我开车送您过去...” “好,”我和徐富贵一起,还没出咖啡厅...就看到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焦急的问店里的人:“请问,江少爷回来了吗?” 第二章 洗睁眼的关羽 我看他有点眼熟,忍不住去问:“您是...” “江少爷,”他看到我眉间一喜:“我是对面那个纹身店的老板,我姓陈!” 说完,他上前朝我伸手。我礼貌的回应:“陈老板,你好!” “不敢当,”他客气的说:“江少爷,平日里您贵人事忙,我们也没打过交道,但我可是经常来您这间咖啡厅,照顾生意...” “是吗?”我尴尬的点头:“承蒙关照...只是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冷叹一声:“这次无论如何,您可得帮帮忙!” “出什么事了?”我问...他示意:“您看,能不能在您这,坐下慢慢聊!” “当然,”我回头示意陈梦琪:“倒几杯咖啡...” “好,”陈梦琪应声安排起来...我邀陈老板入座,再次问起:“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陈老板说:“开眼的关公,您知道吗?” “什么?”徐富贵当场一惊:“难道,你给人纹了睁眼的关公?” “我哪敢纹那种东西?”陈老板狠抽自己一个耳光。说是在几天前的下午,几个青年扛着一个黑老大上门。 陈老板也没在意,毕竟他这一行,也经常和社会人打交代。 而且这些人出手阔绰,出手就是五万块,仅仅只是要陈老板帮忙洗个纹身。 陈老板高兴坏了,可收了钱,一看黑老大背上的纹身,他就吓傻了。 居然是个睁眼的关公! 听黑老大说,还是别人手上功夫纹出来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尤其是那双肃杀传神的眼睛。 别说是洗了,陈老板就是看一眼,都感觉头昏目眩,脚打哆嗦。 陈老板想退钱了事,可几个青年不依。还警告他,如果不能把纹身洗掉。就要砸了他的纹身店。 陈老板也没办法,说是这几天下午,几个青年就抬着黑老大上门,逼着陈老板给他洗纹身。 可那东西邪了,陈老板一上去,看到那双眼睛,就感觉脚软。还没洗,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样,瘫在地上。几个青年骂他装模作样,昨晚还把纹身店都给砸了... 临走前还扬言,如果今天,在不帮忙把纹身洗掉,就要对陈老板不客气。 陈老板略显哭腔:“江少爷...在上京开个店不容易,遇到那帮泼皮无赖,我也是没办法。又得罪不起,思来想去,我就想来找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完,陈梦琪抬来了咖啡,分杯上桌。 我抬起自己的一杯吹了吹,才发现:“这咖啡杯,怎么换了?” 陈梦琪小声道:“李姐说,最近几天都有人上门找茬,以各种理由砸店里的餐具,还赶走了这里的客人。” 我放下杯子问:“是什么人?” 徐富贵略显歉意的说:“对不住少爷,我也赶过来几次,每次都来晚一步,让人给跑了。” 说完,他忍不住猜想:“会不会对面纹身店,闹事的几个青年!” 我想:“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再说!” 留下徐富贵看店,我带着陈梦琪,跟着陈老板一起去了对面纹身店... 陈老板的店并不大,虽然已经打扫干净了...但是破裂的镜子,四面的墙纸,都有明显损坏的痕迹。 陈老板指着说:“都是昨天那帮青年干的...也怪我,没看清楚,就收了别人的钱。” 一边自责,陈老板一边招呼我们入座,说是不出三点,那些人准保会来。 我和陈梦琪耐心的等了一会...果然,三点都还没到。四个青年,就抬着黑老大进门了,粗劣的叫骂着陈老板,说是今天在不能洗干净纹身,就要陈老板的命。 威胁的话不绝于耳,陈老板是个老实人,根本不敢应声... 等他们把黑老大平放在纹身台上后。我才注意到,这黑老大浑身虚胖,一脸的煞白,整个人都显得有气无力。 我上前掀开黑老大的衣服... 只一眼,我就惊呆了,活灵活现的关羽,对视纹身一眼,我便感觉,那杀人的目光,让我浑身打颤。 我赶忙把黑老大的衣服放下来,整个人都感觉天旋地转... 陈梦琪惊呼:“少爷,是睁眼的关羽!” “是啊,”我惊骇:“这东西,怎么会那么邪!” “您不知道吗?”陈梦琪小声说起:“听说这纹身,也是很有讲究的...有的东西,是不能纹的,比如9龙拉棺,还有观音,关羽...命不够硬,是扛不动的。而且关羽也是不能让他睁眼的。” “为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陈梦琪解释:“因为关羽睁眼...会杀人!” 第三章 黑老大的描述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 “少爷,”陈梦琪拉着我说:“您别笑,我说的是真的。” 我更正的说:“不是睁眼就会杀人...是睁眼既为开灵。关羽,观音都是神灵...这种方式,无异于请神护身。也相当于护身符的一种。但我们通常会把神明请入玉牌,随身携带,用来作为护身符...因为玉,从古至今就被视为最干净的东西,还有成语形容,冰清玉洁...可是,如果把神像纹到人的身上。人身不干净,那就相当于亵渎神灵。” 陈梦琪一愣:“您知道啊!” “嗯,”我点了点头,在出马禁术里,我看到过:“还记得,张倩儿张家吗?当时我以五仙画咒,对应五行,画在张倩兄妹身上吗?” 陈梦琪点头:“当然记得。” “其中的原理是一样的,”我强调:“都是同理的护身咒,但是用正神,更能起到护身的作用,不过这种禁术的弊端,就是会亵渎神明。” “嘿,你们两是什么人?”几个青年顿时指着我问... “闭嘴”黑老大虚弱道:“这位就是江少爷,你们都听他的...都听他的!” “你认识我?”我有点诧异...黑老大尴尬的咧嘴:“认识,江少爷忘了吗?当初在赵家,鬼手刀的事情,您还记得吗?我当时在赵家做事,那天收集什么眼泪,脐带血...那天我也在场,有幸见过您一面!” “难怪...”我俯身下去:“你这纹身,是怎么回事?” 他摇头苦叹...说是离开赵家之后,他就找了新的东家。带着人专门处理一些不干净的勾当,但是黑老大急忙向我强调:“少爷,我们可没做丧尽天良的事,充其量也就是唬唬人...收个账之类的。毕竟我也是退伍的老兵,只是带着兄弟们讨口饭吃。没有做那些道德沦丧的事,纯靠唬人...” 呵,陈梦琪质问:“别的不说,昨天你们就砸了这家纹身店。” 黑老大赶忙解释:“兄弟们砸的,那可都是镜子之类的。贵重的东西,弟兄们可没动手。而且砸完,兄弟们也丢了一万块在这,买几块镜子,修一下墙纸。那可是有多的...而且,您以为我这纹身怎么来的?我也是好心,糟了恶报!” “什么意思?”我问... 他冷叹一声,说是上京五环,有一个纹身店。老板的媳妇生病,借了点高利贷,结果人没治好,钱也花了。 接连上门催债,逼得老板卖房转店,也没凑齐,最后还差一成。黑老大也只是帮幕后的老板跑腿,见那个老板也挺可怜的。 就想着提成反正也是一成...就跟老板说,帮忙纹个霸气的纹身,抵那一成的钱。 没曾想,这老板真是个手艺人...还是用手工纹身,一觉醒来,背上那关羽纹的活灵活现...当时,黑老大也听过睁眼的关羽不能纹。但是细想,如果能纹这个出去,那得多唬人? 所以黑老大也没介意,还夸老板手艺好...特意给了小费才离开。 听到这,我赶忙问:“纹完之后,你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当然有,”黑老大说:“感觉这腰直不起来,但是那会,我只以为是趴久了,腰椎不舒服。哪会多想?到了晚上,这腰越来越严重,就像是压了几百斤的重物。躺下就根本起不来,整个腰,就像是废了一样...只能找来几个兄弟,抬着我去找纹身店的老板。可是他已经卖了房子,连夜离开了上京...兄弟们,只能抬着我走遍了整个上京的纹身店。可每个老板,看到这纹身,那都是吓得一哆嗦,根本不敢接这生意。只有几个见钱眼开的...接了钱,我就只好赖上他们...让他们,想办法给我洗掉...其实江少爷,我也去咖啡厅找过您,可她们说,您不在...” 说到这,我顿时联想:“那你就砸了我的咖啡厅?” 黑老大眼神一变:“我可没砸过您的咖啡厅,天地良心,您的手段,我见过...我哪敢啊。而且我回头一想,您那事钱,我也出不起。根本没敢去您那放肆。” “谁知道呢?”陈梦琪说:“砸了东西,又赔钱,保不准就是你!” “真不是我们,”几个青年也在解释... “算了,”我也不在计较,只关心:“你这纹身,纹了多久了!” “一个星期了!”黑老大说。 我点了点头,只担心在拖下去,这黑老大的腰,就彻底废了。当下就安排陈梦琪:“回去帮我拿黄纸,朱砂,还有毛笔。” 她赶忙问:“一饭,一香,一封红...您不收吗?” 我摇了摇头:“九娘不在,这事堂上仙帮不了。况且受香出马,这事也没有功德可言...最重要一点,是我现在根本没有把握平事。” 陈梦琪点点头:“我懂了...那您等着,我马上回来。” 第四章 为什么女戴佛 我应声后,陈梦琪才离开。 可是她这一去,居然就耽误了二十分钟...回来就疾呼:“少爷,又有人在咖啡厅闹事...您猜,那些人是谁?” “是谁?”我茫然问道。她说:“是纳兰家的人,为首的我见过...是赵欣茹!” “是她,”我滌然一惊! “嗯,”陈梦琪点着头说:“就是她,带了七八个年轻人,找各种理由,摔盘子砸碗,在店里故意找茬。” “妈的,”黑老大忙声道:“江少爷,要不要我叫人,帮您给他们一点教训!” “不用,”我想:“有徐富贵在那边,不会有事的。他能更好的处理这事。” “嗯,”陈梦琪点头说:“徐富贵已经报警了,很快警察就会上门处理。” “那就好...”我放心了,接过黄纸朱砂,画了一符静心咒。 咒落收笔,将黄符交给陈老板说:“你拿着黄符,试试能不能靠近,把纹身洗掉。” “这,”陈老板担心:“这能行吗?” “试试吧,”我说:“这道黄符,能让你凝神静心,不受影响...” 陈老板有些犹豫,几个青年立马放着狠话,说是陈老板在墨迹,今天就打断的腿。这些话一出,陈老板的腿更发软了。 我赶忙喝止:“都别吓他...” 几个青年这才安静下来,我立马让他们全都出去。 等他们走了,陈老板才缓过神...我示意:“去试试,我站在你身边。” “好,”陈老板这才打开纹身台上的聚光灯...让灯光,正对着黑老大的后背。 走上纹身台,我刚掀开黑老大的衣服...这一瞬间,我只感觉那活灵活现的关羽,眼珠子瞪的我发毛,那双恶狠狠的眼睛,看的我脚下一软... 陈老板比我还惨,直接跪在地上:“我不行了,我,我真的不敢...要不,江少爷您来吧。” 其实我心里也发怵...况且,我说:“我又不会洗纹身。” “我教你,很简单的,”陈老板急忙说起了原理...激光去纹身,只需要将激光仪器对准纹身处,将色素打成小颗粒,通过皮肤伽排出,其余的一部分也会因为血液循环排出,或者被其他细胞吞噬,将其祛除。 “很简单的,”陈老板说着把激光仪器递给我,说是他在旁边,教我怎么操作。 我一咬牙...按照陈老板的嘱咐,刚用仪器对准纹身的时候。就觉耳边森然一喝:“碧眼小儿,紫髯鼠辈!” 那森然冷喝之声,吓得滌然一惊... 我淡定心神,再次俯身下去,眼前的关羽仿佛活了,跃出背面,手举关刀大喝一声...直勾勾的朝我劈来。 “少爷,”猛地被人一拽...陈梦琪忙问:“您没事吧!” “我怎么了?”我恍然回神...听陈梦琪说:“刚才你一动不动,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我猜你肯定是魔怔了。所以才把你拽醒。” 说完,陈梦琪摸出一张餐巾纸,给我擦着头上的冷汗...... “这东西邪了,”我说:“要想在他身上动手,就得让他把眼睛闭上。” “怎么闭?”陈老板直言:“根本都没办法靠近,如果能把眼睛洗掉,我都能直接把纹身给洗了...您说呢?” “闭嘴,”黑老大一喝:“听江少爷说...江少爷,您说这事要怎么弄...怎么才能把这纹身给我去了。” 我解释说:“让他闭眼,并不是把眼睛去掉,也不是真的要在纹身上体现出,他闭眼的样子。这就好比...好比我们带护身符,讲究男带观音,女戴佛...是一个道理!” “等等江少爷,”几个人木纳的对视一眼说:“男带观音,女戴佛...这话我们听过,但是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带?这和闭眼,有什么关系?” 无奈...我只能从头跟他们说起,护身相,当然要开眼才会通灵。但是通灵之后,他就会时常盯着你,人非圣贤,难免会有为恶,或者亵渎神灵的时候。 古人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把开灵通神庇佑的佛,带在女孩子身上...那样一来,佛会因为色戒,闭上眼睛。这样既不失护身的作用,也不怕佛像看到自己亵渎神灵,或者为恶。 黑老大一听:“我懂了...我这就让人,找几个女孩,脱了衣服,让他闭眼。” “只是脱衣服的话,我去旁边的按摩店,找两个女孩,”陈老板是个老实人,当场就听进去了,转身就要去找人... 我赶忙拉住他:“我只是打个比喻...这关羽哪能和佛像比?他可不是六大皆空,更不用守佛门戒条。” “对,”黑老大说:“搞不好这关二哥,也好这口...指不定看到女人,眼睛瞪的比我们还大。” 陈老板急眼了:“那江少爷,您说...您说怎么办?” 我思前想后...也没想到关羽什么时候会闭眼。 倒是陈梦琪突然一声惊呼:“少爷,我想到了!” 第五章 让他闭上眼睛 陈梦琪随即说起:“您还记得开灵韦陀的事吗?” “当然记得,”我说:“那个时候,曾经三次遮掩开灵佛,一次是柳絮上身,一次是九娘。最后,用红布遮盖佛像...” 陈梦琪试着问:“那能用当时的办法,处理关羽的纹身吗?” 我摇了摇头,想着:“关羽没有佛像的仁慈...柳絮他们,是不敢附上去的。要说红布遮掩的话,或许能试一试。” 陈梦琪当即就说:“我回去拿红布!” “等等,”我忙说:“一起去,我顺便回咖啡厅看看。” 一听我要走,黑老大和陈老板都急了:“江少爷,您不会是不管这事吧?” 黑老大更是说:“您只要帮我这次...今后江少爷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推辞。”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解释完,我就带着陈梦琪离开了。 回到咖啡厅,却没有看到赵欣茹他们的人影...只有地上,还残留着瓷器的碎片。 “人呢?”我问...徐富贵气坏了:“那帮混蛋...虽然我们报了警,也找了人。但是调查人员上门。他们已经主动赔钱,还声称是个误会,也赔偿了店里的营业损失。这样一来,弄得调查人员也不好插手。” “不过你放心,”徐富贵保证:“等会我就告诉我爸,下午,非得找几个硬茬过来,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算了,”在我看来:“别人也赔了钱,还补了营业损失,不用管他们。” “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徐富贵说:“那帮人就是故意找茬,太狂妄了...他们想着每次赔个几千块,就是为了羞辱你...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等等,”我一愣:“你刚才说什么?” 徐富贵表情一愣:“这口气,我咽不下...” “不是,”我提醒:“你说他们...” “太狂妄了...这是在羞辱你,”徐富贵重复了关键词。 我欣然一笑:“对了,就是狂妄不屑!” “您还笑?”徐富贵懵了:“少爷,你没事吧?是不是被纳兰家的人,给气坏了?” “那有什么好气的?”我笑了笑说:“我只是想到了...关羽的缺点,就是狂妄不屑。要让他闭眼,就得从这上面想办法。” “嗨,”徐富贵埋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你还想着平事。这咖啡厅,可是思雨的心血,交到你手上,一个月不到,就出这种事。你居然一点都不上心。” 徐富贵这话,还真说到了我的心里...我总不能由着纳兰家的人闹事。随问徐富贵:“你刚才说,下午...他们下午还会来吗?” “会,”徐富贵问过了李姐,确信:“每天下午五六点钟,都会来一次。” 我看了看墙上时钟,才三点半... 当即安排陈梦琪去二楼找黄纸朱砂,准备好去陈老板那平事要用的东西。 安排完,我对徐富贵说起咖啡厅的事情,让他去找陈西南帮忙。 听完我的安排...徐富贵直呼:“虽然这招有点损...但确实是,高!”他随即赶着时间,出门准备... 等他走后,陈梦琪已经拿着黄纸朱砂下楼:“少爷,红布不要了吗?” “不要了...”我确信:“就这两样东西,就足够了!” 说完,我带着她重新回到了陈老板的纹身店... “江少爷,”陈老板急了:“你可算回来了!” “放心吧,”我说:“次我有把握办这件事,”随后,我问起陈老板,画画的功夫怎么样? 陈老板谦虚的说:“我以前就是学画画的...只是很多年不画,手艺可能有点生疏。” “能画就行,”我安心的跟他说:“你帮我画个人相!” “什么人?”他问...我把他带到电脑前,搜索一番后,挑选出最合适一张。让他对着电脑里的图片,画出古人的形象。 陈老板也不墨迹,当场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只有陈梦琪担心:“少爷,您让他画的是谁?” 我卖了个关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陈老板才收笔,拿过来问:“江少爷,您看,这行吗?” “太行了,”我直夸:“比电脑里的图片,更传神...” 陈老板尴尬的挠头:“只可惜,还没上色...要不,我去买点颜料,给他上上色。” “不用,”我说:“黄纸为本,朱砂开灵,这才能通灵,请来本相。不用画蛇添足...”解释完,安排陈老板,将黄纸画像,平整的贴在大灯上...在将大灯,直对黑老大背上的关羽相。 灯光一开...视线虽然暗淡,但是陈老板说:“只是洗纹身的话,暗一点倒也没关系!” “那就洗吧,”我保证:“这次,你一定不会脚软。” 陈老板一笑:“那是当然!”随即他壮着胆子上前,激光打的“啪”的一声。 “成了,”陈梦琪当即一喜:“少爷,神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黑老大也难以置信:“江少爷,您就用那么一张画...真的让关二哥,把眼睛闭上了?” 第六章 他就是黄汉生 我解释说:“那是因为画中的人!” “这画里是谁?”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道:“黄汉升!” “黄什么?”两人尴尬了:“他是谁?” 陈老板从旁解释:“黄忠!” “居然是他?”黑老大说:“我起初还以为,你们画的是刘备...” 陈梦琪不能理解:“为什么关羽,看到黄忠会闭眼。” 《三国演义》看完,人人都记住了关羽,却少有人记住黄汉生.... 我随即说起,在《三国演义》里,黄忠出场于第五十三回,刘备于赤壁之战大获全胜,趁机夺取江南四郡时,黄忠镇守长衫郡。关羽率五百校刀手来攻,于黄忠大战,关羽用拖刀计将黄忠击败... 黄忠败阵,只求一死。可关羽不屑的声称,他的刀从不斩老幼。随后放走了黄忠。 第二天黄忠计诱关羽,为报关羽不杀之恩,用弓箭只射关羽盔缨。放了关羽一马,报了关羽的情...为此,太守韩玄却怀疑黄忠有二心,想将黄忠斩首,但遭魏延劫场,韩玄被杀,黄忠与魏延才一同投降。 此后黄忠与魏延随刘备入川作战,多立战功,汉中之战时,黄忠在法正的帮助下,于定军山将曹魏大将夏侯渊砍成两截,乘胜夺取天荡山。 黄忠跟随刘备后,屡建奇功。才被刘备封为五虎统领... 连后世都评论,黄忠这五虎统领当之无愧!只可惜,关羽高傲不屑,对此扬言,大丈夫不与老卒为伍。最后诸葛亮写信,好言相劝,这封信,还被关羽让人抄下,让将士传阅。甚至多次以老卒称呼,羞辱黄忠...关羽这一生,都看不上黄忠。 “对,”黑老大点头:“我懂了,所以...关羽看到黄忠就会闭眼,因为他看不上黄忠。” “胡说,”我试着问他:“你知道三国演义中,黄忠是怎么死的吗?” 黑老大尴尬的摇头,说是不记得细节了... 我带他回忆,是关羽被东吴袭杀,刘备兴师伐吴为关羽报仇...这一仗,原本就艰难。黄忠以身做饵,他急于给关羽报仇。遇到吴将潘璋使关羽所用青龙偃月刀,还被马忠一箭射中肩窝,年老血衰而亡。 死前,刘备去看他...他虚弱在床前,和刘备谈起关羽,黄忠临死前还在大笑,声称这次,他在九泉下见到关羽,是要问上一句,主公封他五虎统领,他关羽服是不服! 故事说完,黑老大尴尬的笑笑:“的确,黄忠当之无愧的五虎统领,自然是服,啊...哈哈!” 我摇了摇头:“你误会了,不只是勇猛。而是仁义...关羽一生都看不上他,可是他,却能豁出性命,以身做饵为关羽报仇!你说说...黄泉之下,关羽再见黄忠,该作何感谢?有何面目,睁眼看他?” 黑老大愣了...我提醒:“所以人这一生,别太高傲...也许帮你,救你的人。往往是你曾经最不屑一顾的...比如,纹身店的陈老板。” “啊?”黑老大又是一愣:“感情...您这是在说我?” 陈梦琪噗嗤一笑:“怎么?我家少爷,还不能说你吗?要不是人家陈老板去请我家少爷,看你这事,打算怎么收场...” “是,”黑老大赔着笑脸:“等会洗完纹身,我一定向陈老板赔罪!” 陈梦琪微微一笑...小声问我:“少爷,三国演义我也看过,但我感觉,好像很多人都忽略了,黄忠以身做饵的那一战,是为关羽报仇。” 我只不过是借故事讽刺黑老大,说起故事难免夸张一些! 我轻刮陈梦琪的鼻子:“其实,忽略一个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实生活中,别轻视忽略了,身边的人。也许平时你忽略的人,也能关键时刻,为你豁出生死!” 她微微一愣,半响才笑了:“原来,少爷您也是在说我!” “当然,”我说:“迷村的事,我不会忘记的!” 她随即恬然一笑... 洗纹身是个很慢的过程,一个小时下来,也只是洗了关羽的一对眼睛。不过去了眼,也不会在生怪事... 这时候,徐富贵也打来了电话:“少爷,纳兰家的人,来了!” “来了?”我忙声问道:“那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徐富贵窃喜:“陈西南都来了...那货,比你还坑!” “他?”我诧异的问,怎么个坑法...徐富贵却卖起了关子,只是一个劲催促,让我赶紧回咖啡厅。 “那我马上回来,”挂了电话,我就向陈老板和黑老大简单的告别。 “江少爷,您可不能走,”黑老大忙说:“我还没来得及感谢您!” 陈老板也有点过意不去,停下手,忙问这事,给我多少钱合适。 “不必了,”我说自己什么也没做,就提供了朱砂黄纸,要谢,就谢陈老板吧。 我随即带着陈梦琪出了门... 当时我真没想过,就是那么一次善意,黑老大却在不久后,同样救了我一命! 所以人这一生,不要轻视他人...殊不知患难,真正能帮到你的,未必是你平时,真诚相待的那一个! 第七章 闹事的赵欣茹 我和陈梦琪回到了咖啡厅... 刚推开门,就听到瓷器摔得脆声作响! “哟,”赵欣茹饶有兴致的打趣:“江老板回来了!” 几个青年立马看向了我......我认识他们。是迷村那晚,跟着纳兰二爷的几个外门弟子。 “怎么?”见我沉默。赵欣茹立马调侃:“江老板,我们可是来照顾你这的生意...你不欢迎我们吗?” 我点头一笑:“是真没想到,纳兰家的人,居然是这样照顾我生意的。” 赵欣茹鼻尖一声冷哼,当着我的面,就将桌上最后一个咖啡杯,狠狠的砸碎。 她略显轻蔑:“抱歉啊江老板,我可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反而窃喜,示意李姐:“重新给她们上几杯咖啡,算我请的。” 李姐在对视中,忍着笑:“好的江少爷...” 随即很快,七杯咖啡就抬上了桌。几个服务员,分杯给她们摆好。礼貌的说:“你们慢用!” “呵,”赵欣茹抬起咖啡轻轻吹了吹:“江老板,不会是想用几杯咖啡,就打发我们吧?” 我试着问:“不然呢?” 她俏脸一变,佯装手滑,咖啡杯砰的一声脆响.... “抱歉,你们新换的杯子,太滑了...”她眉间微抬:“我没拿稳!” 几个青年跟着笑,毫不掩饰的将咖啡杯砸在地上... “你们,”陈梦琪生气的说:“你们太过分了!” 我拉着陈梦琪说:“没关系的,让他们去闹!” “是啊,”赵欣茹得意的说:“几个杯子而已,等会我赔就是了!” “打坏东西当然是要赔的,”我看她一笑,再次安排李姐:“给她们重新上一杯,记住,咖啡是我请的,但是打坏的东西,让她们自己赔!” “明白,”李姐当即安排:“重新给七位客人上一杯咖啡,要最好的!” 服务员应声去准备...陈梦琪不能理解:“少爷,你干嘛对他们那么客气!” 当着赵欣茹的面...我满不在意的耸肩:“你以为呢?你越是在意,别人越是闹得起劲...能不能别那么幼稚?砸几个杯子来出气,到头来还不是要买单...看她们在这闹,我的心情倒是挺好的。” “为什么?”陈梦琪问。我说:“纳兰家的人,正因为没办法找我算账,才只能气的上门砸杯子。管他呢...几杯咖啡才多少钱?但是她们能来,我看着挺解气!” 陈梦琪配合的噗嗤一笑:“是啊,还真是这个道理!就喜欢看她们气不过,又没办法的样子。” “你们,”赵欣茹指着我,俏脸气的通红! 于此同时,服务员再次抬上了咖啡...刚摆到桌上,赵欣茹就抓起来,做出摔杯的动作。 “快看少爷,”陈梦琪一声惊呼:“她又生气了...” 赵欣茹闻言一愣,把手里的杯子重新放回桌上...气愤的对旁人说:“我们走!” 我眼神示意李姐:“算账!” “让我来算...”陈西南忍不住了,从角落跑出来。 一脸激动的戳着手:“一百四十三万七千二百五,有零有整,就是零头有点不好听。但对不住,抹不了零!” 赵欣茹表情一愣:“什么一百四十多万?” “砸坏的餐具钱,”陈西南严谨的摸出发票:“你看,才从古董街买回来的。这些咖啡杯,那可是瑛国皇家御用的...特别用来招待你们这样的贵宾!” 赵欣茹面色一抽:“十几个破瓷器,你说一百多万就一百多万?” “怎么?还想赖账?”陈西南赶忙示意徐富贵:“你找的专家呢?警察呢?” 徐富贵当下去门口叫人,带着三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核对发票,检验残渣...一顿操作下:“没错,和发票的吻合...这是全球顶级骨瓷品牌royaldoulton它家在烧制时,会加入目前业内含量最高--约50%三岁小公牛骨粉,让骨瓷倍显晶莹剔透,呈自然乳白色....是瑛国皇家御用瓷器。价格的确和发票一致!” 陈西南淡笑:“既然确定一致,赔钱吧...不然就报警!” 赵欣茹脸色一顿:“你怎么不去抢?” “我们连抢都懒得伸手!”徐富贵说完,打起了报警电话。 赵欣茹还在质问:“那么贵的杯子,你们会用来装咖啡,给客人喝?摆明就是坑我们...” “坑你怎么了?”徐富贵坦言:“你天天来砸,店里便宜的餐具没了...只有这几套好的。怎么?你天天手滑,摔坏餐具...你tm还有理了!” “哼,”轻蔑的冷哼一声,赵欣茹带着人转身就走。 可她刚要出门,巡逻车就已经到了门口....... 第八章 纳兰家的试探 赵欣茹的脚步,骤然一停... “走啊,”陈西南道:“怎么不走了?” 徐富贵嘲讽:“估计人家也清楚,打坏价值上百万的东西,逃单...那可是足够刑事立案的!” 赵欣茹回头狠狠瞪了徐富贵一眼:“刷卡!” “对了嘛,和气生财...”陈西南自备了刷卡机,连二百五的零,也收了赵欣茹的。 刷完卡,陈西南刻意强调:“以后再来,准保用更好的餐具招呼你!” 赵欣茹气的脸更红了...临走前,还恶狠狠的说:“等着吧...这事,我和你们没完!” 说完,她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场无聊的闹剧,就此收场,徐富贵散烟感谢找来帮忙的人。 陈梦琪小声的问:“少爷,你怎么想起用这个办法收拾赵欣茹?” 我说:“黑老大提醒的...她们到这,其实和黑老大砸纹身店一样!纯粹是为了唬人。砸的都是便宜货,只要换点贵的,一百多万一次,再有钱,也不会傻到这样来挥霍.......借机嘲讽她们一番,是希望她们以后,不会再来玩,那么无聊的游戏。” “只怕她们是到这试探,知道你回了上京,就会想尽办法来找你麻烦,”陈西南担心:“纳兰家一定不会罢休。这场闹剧,绝对只是个开端。” “那怎么办?”我问...陈西南冷叹:“生意是没法做了,我打算去外面避一避,你要不要一起?” 我摇了摇头:“思雨在上京...我能去哪?” “也是,”陈西南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提醒:“那你最近,千万别出马看事。总感觉那些人,是故意在这...试探你有没有回上京。” “放心吧,”我点头后,他才离开...临走前,递给我一块玉牌:“最近古玩市场收的,送你了。” 等他开车走远。我才拿在手里细看,居然是很漂亮的一块方形碧玉,虽然玉质很一般。但正面雕刻一条红蛇。令陈梦琪顿时一喜:“好漂亮的图案!” “喜欢吗?”我问...她连连点头,说是上次那块玉坠碎了,她想要这块玉做护身符。 我想,陈西南特意送我这块玉牌,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走吧!”我带陈梦琪上了二楼,让她净手之后,在堂前奉香。 要想和我同堂出马,就要虔诚跪拜...如果堂上仙都肯受香,就算是认了你,成为这一堂的,出马弟子。 陈梦琪依照我说的去做... 这事,虽然要看仙缘。但是我清楚,迷村的事,她和柳絮就算是种下了仙缘。一堂仙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就凭这点,没有不受香的理由... 我直接将方形玉牌,放在柳絮的灵位前。受香供奉,请柳絮法相,入护身符庇佑。 忙完,陈梦琪小心翼翼的说:“少爷,九娘好像没受香...” 我抬眼看着堂上烟火气...的确,只有九娘的香炉,烟火直上。 我心里蓦然感到一酸,说着:“没事,九娘再有一个月,就会回来。她如果在堂,也会受你的香。” 陈梦琪忐忑的看着香火,燃尽后...她起身惊呼:“太好了少爷!” 看她高兴的样子...我也一笑:“以后,就能同堂出马了!” “谢谢少爷,”她激动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脸一红...显得格外窘迫! 她却丝毫没有在意,问着我接下来该学什么,让我交她怎么像堂上借法。 我说:“接下来这段时间,你晚上住在这,柳絮它们,自然会入梦教你!” “对,飞机上您就说过...”陈梦琪激动坏了,恨不得现在就去睡觉入梦! 我挺能理解她的心情,提醒说:“这里的被子,很久没用了。去我家拿两床新的吧!” 她点了点头,跟着我下了二楼... 楼下咖啡厅已经归置妥当。徐富贵看到我,眼前一亮:“少爷,忙完了?” “嗯,”我点点头问:“你开车了吗?送我回家...” “没问题,”徐富贵点头:“反正顺路...只是,你不去接思雨了吗?” “已经七点多了,”我想:“思雨,应该已经回家了!” “这倒也是,”徐富贵说完,开车载我们回去。 车上,他才问起:“那个钱,陈西南给你了吗?” “什么钱?”我诧异:“那些餐具赔偿的钱吗?那些东西,不是陈西南带来吗?” “我就知道,那货连自己人都坑,”徐富贵咬牙透露,今天砸坏的,哪里是国外进口的御用餐具...... 我是让徐富贵,找陈西南拿些贵重的古董餐具,结果陈西南说,咖啡杯哪有那么多古董。他就直接去旧货市场,花几百块买了些高仿的精致的餐具,拿到这糊弄! 我愣了:“那...当时的专家!” “什么专家?”徐富贵气的咬牙:“那都是花钱雇的临时演员!” 听的陈梦琪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陈西南,坑了一百四十多万,居然拿着钱跑了!” 我也突然回神:“难怪...难怪他说要离开上京。” 第九章 再见到马思雨 回到别墅区,下了车后,徐富贵再次说起:“少爷,要不今晚来我家聚聚...” “你这人真没眼力劲?”陈梦琪忙声打断:“你以为少爷回上京,是看你的?少爷回来,那是看思雨小姐的!你就不能改到明天...” “我,”徐富贵一愣,顿了顿点头:“说的也是,那就约好明天!” “好,那就明天!”大家约好之后...才各自回家。 陈梦琪奇怪的问:“少爷,你说徐富贵,是不是又打算给你介绍什么生意?” 我略微回想:“他在咖啡厅等我那么久,还真有这个可能!” 陈梦琪立马强调:“少爷,最近纳兰家在找你茬,你可是答应陈西南,暂时不会出马看事的...毕竟,谁也说不准,纳兰家的人会不会在暗地里给你下套。” “放心吧,”我应声开了房门... 家里漆黑一片,思雨居然还没回家。我打开了客厅的水晶吊灯细想:“思雨最近,会不会是回了自己家。” “不像,”陈梦琪指着垃圾桶一个泡棉袋,和门口拖鞋说:“应该是刚出门...”说着还去厨房看了看:“泡面都没吃完,肯定是回来后,有急事...又匆匆忙忙的出门了。不然,思雨小姐的拖鞋是不会乱丢的。” 说完,陈梦琪翻起了冰箱:“少爷,帮我摘一下菜!” “好,”我也一天没吃饭了,帮着陈梦琪打起了下手。 半小时后,几道精致的菜,就摆上了餐桌... 陈梦琪取下围裙:“少爷,拿瓶红酒!” “你才刚出院,能喝酒吗?”我关心的说了她一句,但为了烘托气氛,还是摆出了一瓶红酒。 一切都归置妥当后,陈梦琪抱出被子,还穿上了鞋:“少爷,我先回去了!” 我顿时一惊:“做好饭,你不吃?” “我不饿,我还要赶着回去入梦...”她说:“这顿饭啊,你还是等着思雨小姐回来,一起吃吧。我才不想留在这,当你们的电灯泡!” “什么电灯泡,”我到门口拉着她:“听我的,一起吃饭...今晚就在这睡吧,明天在回去。” “不了,”她撇嘴一笑:“让我住在这,你又不陪我睡,没劲...万一你和思雨小姐,小别胜新婚,闹出什么动静,我更睡不着!。” “胡说什么?”我脸一红... “逗你的,”她只是一笑,猝不及防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你都在医院陪了我那么久。是该好好陪陪思雨小姐了...我等会回去叫外卖。你呢,千万别说漏了,要跟思雨小姐说,这饭是你特意做的。女朋友,可是要哄的...” 说完一笑,转身出了门,她头也不回的说:“明天见!” “明天见!”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才关上了门。 随即摸出手机给思雨打了电话,但是她很快就挂了,回了个信息说是在开会。 我也很快回复:“我回来了,在家等你吃饭!” “你怎么都不早说?”她很快回了一条,紧接着又回:“那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回了信息,我转身走进了浴室。 在医院这近半个月,不管住的有多好,吃的有多好,都感觉不舒服。回到家一泡澡,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泡完澡,换上睡衣,一股沉沉的睡意。让我很快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开门的声响。 我骤然惊醒,睁眼看着思雨一笑,“你总算回来了?” “想我了吗?”她问。 “当然,”我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忍不住,动情的一阵热吻。 她搂住我的脖子,温柔的回应着我。 我捧着她的脸,彼此眼含深情。缠绵了很久之后,才松开她:“吃饭吧,今天怎么那么晚!” “别提了,”她冷叹一声:“还是边吃饭,边说吧...” “也好,”我环抱着她回到了饭厅...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 又拿去热了一下,在吃饭的过程中,才听她说起...这半个月来,马家的生意,遇到很多麻烦。以前的合作伙伴,突然就和马家中断了合作,一查之下,才发现有人从中作梗! “是纳兰家吗?”我问...她摇了摇头,说她也不是很清楚。 但我明白,出马世家,在出马看事的过程中。都会和一些有钱富豪名媛,交情匪浅。 马家生意上的问题,从时间上来看...多半是纳兰家作梗! 我有些愧疚的问:“影响大吗?资金上,出问题了吗?如果需要周转,我这里还有几千万...”她顿了顿说:“放心吧!几个关键的合作商还在,他们看在徐家的份上,没有和我们断了合作。而且今天,徐家搭桥,给我们介绍苏董...苏董今晚就在公司,下了一个大单。这笔生意要是成了。能赶上去年,我们一年的盈利。所以今晚,才临时回去开会,忙到那么晚...” “那就好,”我放心了。 吃完饭,洗碗的时候...她才突然想到:“最近听李姐说,咖啡厅总有人闹事...” “我知道,”我说:“是纳兰家的人,故意找茬...我前面和纳兰家结了怨。所以我最近,不打算出马看事...” 听到这,她表情一愣:“你不打算看事?” “对,”我说::“九娘不在堂上...我武仙就只有伤愈上堂的柳絮。我怕看事的过程中,被纳兰家设套,或者从中使坏。” 听到这,她沉眉一皱...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第十章 豪门的是非多 “怎么了?”我问... 她低头摇了摇:“没有,你不看事,能好好陪陪我,当然更好!” 我只当她是报喜报忧,为了钱的事情伤脑筋。就带她去书房,找出银行卡递给她:“虽然不多,但是我的积蓄,都在这了!你先拿去...” 她连连摆手:“这怎么能行?” “傻丫头,”我轻刮她的鼻子:“没有马叔和你...我都不知道在哪流浪。而且,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她看我一笑:“那,那我就当你是投资的,以后让我爸分红给你。” “真不用,”我说:“有你就够了!” 她噗嗤一笑:“感情,你是想用这些钱,把我给买下来!” 我腆着脸:“可以吗?” 她一笑:“应该可以吧...但是买下来,可是开不了发票,也退不了货,你还要吗?” “当然要,”我一笑,将她搂在怀里,轻吻她...随后,抱着她回到卧室,将她放到床上,温柔的压到了她的身上。 一夜的缠绵后,我幸福的抱着她,搂着她性感的身子,沉沉的睡去。 天亮后,她在我怀里醒来... “江辰,”她叫醒了我:“你今天,可以陪我去趟公司吗?” “当然可以,”我跟着她起床穿衣,好奇的问:“今天,怎么想起让我陪你去公司?” 她顿了顿说:“江辰,你别觉得我心眼重。去公司后,我看的很清楚...我爸和徐阿姨,终究是二婚,以后财产问题,是个麻烦事。我不想害你的钱投进来,打水漂。该换多少股份,我让他们写个凭据给你。以后该怎么算,就怎么算。钱上面不能算糊涂账...” 我理解她的顾虑,点头说:“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她甜甜一笑:“谢谢你江辰!” “别跟我那么客气,”我和她洗漱之后,一起出了门。 车上,我想了想:“几千万在马家也换不了多少股份,就让马叔,加在你原有的股份上吧。” 她俏脸一沉,摇了摇头:“我没有股份...以后,也不会有股份!” “什么?”我一愣...虽然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思雨,好歹也是马叔,唯一的女儿。 思雨淡然解释道:“其实这没什么!马家的生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徐家帮衬,是我后妈,也就是徐阿姨挣的。别看这后妈疼我,关心我,一旦涉及到股份和钱。她的态度就全变了...其实,我也很后悔去我爸的公司上班,早早的看清了这些事。” 我尴尬的问:“那马叔怎么说?” 她平静道:“我爸从今年开始,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前段时间还问我,如果他百年之后,能不能给我一笔钱,以后就不要去分公司的股份。因为我爸很清楚,公司离开我后妈,是撑不住的。这些问题...尤其是从最近公司遇到的麻烦,就能看的很清楚。” “那你这么想?”我问。 她很坦然:“我根本不在意...就算一分钱也不分给我。我还能回去开咖啡厅,我觉得以前的生活,就已经很充实了。我只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努力,赚取属于自己的每一分劳动报酬。不属于我的,不去争,不去抢!钱,够用就很好了,在多的钱,也买不来快乐!” 说完,她美眸看向了我:“江辰,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不,”我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她甜然一笑! 很快,她就开车到了公司...停车后,我们直接坐电梯上楼。 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马叔和马夫人正在办公室为钱的事情伤脑筋。因为谈下了苏家的一笔大生意,所以急需用钱周转。 “爸,”思雨敲门而入,礼貌的叫人后,说明了来意:“江辰说,他这有八千万,可以先借给公司周转!” 马叔两夫妻目光惊讶的看向我:“江辰...你真的愿意借给我们!” “当然,”我点了点头:“只是钱不多,估计帮不上多大的忙!” “不,”马叔忙道:“够了,有八千万可以先做项目,一个月后银行贷款下来,不会延误进度,这可是帮了大忙!” “只是这钱,”马夫人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说:“钱我们借用半年,你看...该怎么算这个利息,或者是算工程的分红?” “哦,关于这点,”思雨忙说:“我和江辰说了,算是入...” 我一拉思雨打断:“没那么麻烦,我不图什么利息红利...半年后,您就将八千万本金,交给思雨就行...这钱,思雨说了。这是未来,我们的养老钱,有这八千万,这辈子也够用了。” “江辰,”思雨睁大了眼睛...马夫人就更是在意:“真的只是归还本金?” “当然,”我很认真:“您写个凭据给我就行!” 说完,依照约定办事,但是马叔强硬的要求,利息还是要算的,承诺绝不会比银行贷款利息低。 很快,马夫人写好了借款凭据...换走了思雨手里的银行卡。 就在我们临出门的时候,马夫人突然问道:“思雨,昨天苏家的事,你跟江辰说了吗?” 第十一章 徐富贵相求 思雨摇了摇头:“最近江辰不打算出马看事,所以没说!” 马夫人沉眉一皱:“这...” “算了,”马老板劝说:“江辰不想看事,就别强求...苏家那边,自然会找别人去看事。” 马夫人无奈的点头后。思雨才带着我离开了办公室。 “江辰,你傻不傻,换股份,你能赚回不少钱,”思雨挽着我说。 可我不在意:“你都不稀罕那些股份,我还计较吗?只要有你,就已经够了!” 她释然一笑,随手将借款凭据递给我... “不用,”我半开玩笑的说:“昨晚不是说好了吗?这钱...算是我已经把你给买下来了。” “混蛋江辰,”她柳眉微沉:“感情,这还成了我的卖身钱!” 我提醒:“这可是昨晚,你自己说的。” “那你以后,可得养我,”她挽着我,去了她的办公室...这是中层白领的办公室。 看着一个个身穿ol套裙的小姐姐,露出白花花的大长腿,我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这绝对不是男人能呆的地方,即便是我,都有点被眼前这些大白腿给弄的意乱情迷了。 不少美女都热情的打着招呼,问我是不是思雨的男朋友...他们都听思雨说过,我是做阴阳行当的。所以,全都好奇打量着我。 思雨还在小声调侃,让我一定要在众人面前保持高冷,免的影响了我的高人形象。 为了不给思雨丢人,我只能故作高冷...她们和我打招呼,我也只是面含微笑轻轻点头。 不少女孩,都追着我问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大多是问,怎么才能改运。买什么东西,能增强气运?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都不能升职?甚至还有几个漂亮的女孩,悄悄给我塞名片,让我晚上给她们打电话。 我被她们调侃的脸都红了,这里简直是渣男的天堂,正经男人的地狱。 而且思雨这臭丫头,根本就不替我解围...只是在旁边怪笑! 我在那尴尬的待了一整天... 直到下午,才和思雨一起,约上陈梦琪,去了徐富贵家。 谭梦儿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桌上放着四瓶茅台。徐富贵搓着手上桌:“少爷,今晚不醉不归!” 我入席看了看:“徐叔叔呢?” 徐富贵面露尴尬:“他,他有个重要的会,今天来不了...没关系,不用管他!” 说着摆出了分酒器...几个女孩都不喝酒。我看着四瓶茅台愣了:“这哪喝得完?” “我两喝,”徐富贵嘿嘿一笑:“一人两瓶不多!” 我尴尬的看了看思雨...她点头一笑:“喝吧,醉了我照顾你。” “好,”我释然抬起酒杯,和徐富贵喝了起来... 可他今天很奇怪,做出一副要把我灌醉的感觉。我不胜酒力,只能看向陈梦琪:“你要不要喝点?” 陈梦琪立马摇了摇头,说是喝了酒,会有一身酒气,怕柳絮今晚不肯入梦。昨晚学了一晚上,她已经跃跃欲试,恨不得找个机会,试试手。 一听这话,徐富贵脸色骤变:“还真有个事...如果少爷肯接这事,你不就有机会,去历练历练了吗?” “打住,”陈梦琪脸色一变:“我家少爷,最近不会看事...你趁早别提!” “不是,”徐富贵厚着脸说:“那是我一个朋友,实在不好拒绝!” 我放下酒杯:“真的是你朋友?” 看着我的眼睛,他心虚的说:“那什么...直说吧少爷。委托的事主,是个豪门,家里还是人达代表。我爸也没办法,才想着让我来请你去看看事。其实,我也不想,我也知道纳兰家在找你麻烦...实在是我姑妈和我爸,都让我来当说客。不然,我哪管这些闲事?” 借着酒意,我问:“是什么样的事?风水?还是邪灵?” 徐富贵摇了摇头,他也说不上。但还是本着良心透露:“这事,听说还有些凶险...前面看事的人,还为此丢了命。” “那就更不能接了,”陈梦琪当场回绝。 徐富贵尴尬了,只能说:“事主家比孟家更有钱,事钱绝对不会少。” 思雨微使眼色:“别去江辰,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钱够用就好,别为钱去犯险。” 我点了点头,当场就拒绝了徐富贵... 本以为这事,就那么结束了。 可是一个星期后... 徐富贵一脸焦急的来咖啡厅:“江少爷,这次你真要帮帮忙才行!” “怎么了?”我问。他一脸为难的说:“实在是上次那个事主,逼着我爸引荐你...你看,就算你不接事,能不能见见事主...到时候想个办法,就说你没把握平事,当场拒绝事主。” “已经一个星期了?”陈梦琪不能理解:“为什么那家人,一定要找我家少爷平事?” “的确有些奇怪,”我也很诧异...但徐富贵是真急了:“少爷,求求您帮忙,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你就是不愿意平事,见见事主。当面回绝他,好吗?我求您了...” 看他那样...我心一软:“让事主来咖啡厅吧!但是话说前面,我不一定会出马看事。” “成,”徐富贵激动的说:“只要你肯见事主就成!” “少爷,”陈梦琪沉眉埋怨:“你怎么又心软了?” 我示意她放心:“如果真是纳兰家使得绊子,那事主早该上门,不会等徐家引荐...先看看,再说吧!” 随后很快...七八辆豪车,停在了咖啡厅门口。 一个略显尊贵的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了咖啡厅... 第十二章 恐怖的电影 (为钻石票加更) 因为位高权重,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为了谨慎起见... 这些人一进来,保镖就开始驱赶店里的客人。 这可把陈梦琪气坏了:“哪有这种人?” 徐富贵连忙劝诫:“算了,人家权势太大,我们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而且,我们也不白吃亏,到时候如果真的要出马看事,就狠狠敲他一笔!” 气的陈梦琪俏脸一变:“我家少爷可没答应看事...况且,我家少爷缺钱吗?” “这,”徐富贵没在理她,而是客气的迎着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扫了我们一眼,当即皱眉...估计,是看我们太年轻,对我们办事有点不放心吧。 不过,终归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他还是很有礼貌。走过来,冲我们儒雅一笑:“抱歉,打扰了生意,我会补偿的...眼下,能不能借一个说话的地方?” “当然可以,”我示意:“楼上谈吧!” “好,”苏董微微点头,跟着我们上了二楼...那些保镖,全都守在楼道,并没有跟上来。 招呼中年男人,到了茶台的位置...陈梦琪一脸不情愿的坐下,泡着功夫茶。 苏董解开西装纽扣,也坐了下来...徐富贵见机,立刻热情的介绍。 等他介绍完彼此,苏董客套的一笑:“江少爷很年轻,但我已经听过江少爷的大名...” “您抬举了,”我客气的回话....看着苏董阴沉的脸,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我心里很忐忑。 陈梦琪泡好了茶,分杯置于眼前:“请喝茶!” “有劳,”苏董点了点头,像徐富贵打听:“这位是?” 徐富贵忙说:“陈梦琪,江少爷的助手。” “你才助手,”陈梦琪白了他一眼:“我现在是帮手...和少爷,那可是同堂的出马弟子。” “对对对,”徐富贵尴尬的连连应声...好在苏董不计较,冲陈梦琪再次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他轻品一口茶说:“想必徐富贵,已经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跟两位说过了吧?我大哥的身份比较特殊,是人达代表。所以万事都要低调,若是传了出去,对我大哥的影响不好,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家的生意。” 徐富贵当即应声:“说了说了,苏董尽管放心,江少爷他们,对这件事肯定守口如瓶。” “那就好。”苏董笑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十五叠钱,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掏出了三份文件,轻拍在我们面前:“这是十五万...” 才刚说到这,陈梦琪忍不住鄙夷...这个细微的眼神,也没能逃过苏董的眼睛,他一笑:“别误会,这十五万,纯粹是给三位的零花钱,或者说封口费...这份保密文件,还请三位签一下。等会,听完我们苏家的事...只要愿意去平事,无论成与不成,我苏家都有重谢!觉得棘手,不愿意去平事,只要保守秘密,这五万就是你们的。” 徐富贵立即点头:“这没问题,苏董有心了!”说完,找来笔签下了他的大名。 陈梦琪看见白捡五万,也心动了,只是稍稍斟酌了一下,就准备下笔签字。 不过陈梦琪还没下笔,我就一把将笔给夺了过来。 顿时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我看到徐富贵,吓的嘴角都在抽搐。 “哦?”苏董故作迷糊的看着我。:“江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笑:“如果我不签呢?” 气氛一度紧张起来...陈梦琪也忍不住小声问我:“少爷,您怎么回事?” “九娘不在,所以没教你规矩...出马讲究随缘看事,也讲究事主心诚!”我坦言:“无功不受禄,事情都没做,就更不会沾染别人的钱因后果!如果事主信不过,就没必要找我看事...” 苏董眼神微眯:“不签的话,那我没办法请你去苏家看事。” 我坦然笑笑,如果签了保密协议,就相当于向他妥协了。那平事的过程中,也必然会事事妥协,事主也不会完全配合... 所以我根本不会让步,况且,我也不想接这事,便豪言:“那就请苏董,自便吧!” 说完,徐富贵看着我眼神一变,似乎觉得我太早变脸,太强硬了。但我心里明白,如果苏家真有难言之隐,不想让外人知道...那听完,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但不曾想...苏董突然大笑起来:“我就喜欢江少爷这种性格的人,当机立断,说一不二。有本事的人,才敢那么傲气!不签,那就不签了吧!” 说完,苏董便随手把合同拿了过来,直接撕碎:“这些年,我向来都很会看人...今天一看江少爷,就应该是那种言而有信的人,这种繁文缛节,倒是显得我多虑了。” 我心里反倒为此咯噔一下,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感觉眼前的人捉摸不透啊! 只能无奈的问道:“那么,苏家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怪事,或者邪事?” 苏董略一沉眉:“不知道江少爷,有没有看过《猛鬼食人胎》这部电影?” 我尴尬了:“您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解释说:“我家的事,就和电影差不多,甚至更邪!” 听得徐富贵急咽唾沫...陈梦琪更是抓紧了我。 “怎么了?”我惊奇的看向陈梦琪,她小声说:“少爷,我看过...我还很长一段时间,被吓出了阴影。” 第十三章 男人怀阴胎 我没看过什么电影... 但是从名字来看,我忍不住问:“鬼胎?” “对,”苏董点头说起:“这事,还是出在我大哥身上!” “什么?”我滌然一惊,细问:“你大哥?...那岂不是男人,怀有鬼胎?” “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各位,签保密协议了吧?”苏董冷叹:“因为这件事,已经把我们全家,给弄得筋疲力尽,要是再得不到解决,恐怕我大哥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这事,一旦被曝光,还会贻笑大方...” 我沉眉点头,表示理解。看着苏董浅饮了一口茶,慢慢说起事情的经过... 苏董的大哥,也是他们家族的当家人,叫做苏明玉...他原本是个宅心仁厚的老板,为人本分,富有爱心,手里还掌握着一家慈善机构,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更重要的,他是人达代表,多次仗义直言,不畏强权。 不过半个月前,苏明玉整个人却变得奇怪起来。 起初表现出来的症状,是性情突然大变。 家里的小保姆,打扫卫生,地面滑了一点...就引得苏明玉破口大骂。而且是什么恶毒骂什么。当时震惊了家里所有人,都不相信与人为善的苏明玉,能骂出这么难听的话!虽然他脾气一反常态,但是大家也没起疑。直到那天晚上,家里的厨师做好了饭菜上桌。 就因为用了橄榄油,就被苏明玉拳打脚踢...指责厨师,为什么要用橄榄油。如果滑了胎怎么办?这话一出,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家里也没个孕妇。 饭后,大家也只敢在背后议论,毕竟苏明玉,终归才是苏家,当家做主的那一位。有点脾气,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是第二天,厨师小心翼翼的做菜...还是被苏明玉拉出来胖揍了一顿,打的血肉横飞。我们也没办法,当晚就打发掉了厨师,让他离开。 苏明玉的脾气,从那天开始变得越发暴躁,让家里的人都难以理解... 大家还特意就这件事,私下聚在一起,议论了一下。起初都以为,苏明玉只是工作压力大,精神上有点失常... 可是从那天开始,苏明玉也不去公司了,甚至连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管了! 天天都待在家里,也不出来吃饭...谁要进去叫他吃饭。就会被他破口大骂,那脾气,家里谁也不敢招惹。就连长辈进去,也会被指着鼻子骂。 可是,人总不能几天不吃饭吧... 几天不吃不喝,大家也担心苏明玉的身体,毕竟他是苏家的顶梁柱。 苏董只好亲自进去,想着能和苏明玉谈谈...结果,苏董沉眉一皱:“你猜,我进去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们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苏董心有余悸道:“我大哥,居然挺着个大肚子,短短几天,就挺出了五、六个月大的孕肚。” “这...这会不会是什么奇怪的病状?”我好奇的问。 苏董说:“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大哥毕竟也是公众人物...我以为他躲在家里,就是有这种难言之隐。生了恶疾怪病...就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把他请到了家里,让专家单独进去...想着,如果我大哥真有什么难言之隐,肯定会对医生说。” 但是真没想到...苏董一沉眉:“几分钟后,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专家的惨叫声。进去一看,那血腥的场面别说是我,家里的保镖,全都吓坏了...怎么形容呢?那惨状,比那部电影里,演出的死状,更令人难以直视...我大哥就趴在专家的身上...” 听闻大家进门的动响,苏明玉才停止啃食,起身看了苏董一眼....那发红的瞳孔,平静却又恐怖的眼神,令苏董至今都还后怕。 当时为了查验那个专家是否还活着...苏董只能使唤家里所有的保镖,上前制服苏明玉。在制服的过程中,发生了不少诡异的事情。有三个保镖死了,七个保镖被咬伤...最终,还是大家合力,才制服了苏明玉。 将他秘密捆送到医院,医生给苏明玉注射了镇定剂。一番检查下来,大家都做好了心里准备,以为会是精神上的问题。 但是诊断书下来...居然还检查出,苏明玉怀孕了! 听完,陈梦琪下意识脱口:“既然都送到医院了,直接打胎不就得了?” 苏董眼神斜睨:“依你之见...男人该怎么打胎?” 陈梦琪羞红了脸...她也未经人事,刚才只是情急脱口。 第十四章 接苏家的事 我在意的问:“后来呢?” 苏董当时也没办法,只能安排苏明玉出院... 回到苏家后,还安排了保镖,密切注意苏明玉。可是一夜之后,那些保镖,全都会惨死。面目全非,身上没有半点血气。 我顿时一惊:“怎么会这样?” 苏董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听人说,是被我大哥,吸了血,养了阴胎...我们还特意找了人上门看事。结果阴阳先生,也没能幸免...这段时间,我找了很多人。有本事的,都声称忙着下面阴司考试,没时间出外看事...所以,才一再耽误!不知道江少爷,有没有时间,去我苏家看事?” “这个...”我犹豫了! 徐富贵眼神暗示说:“那什么...听起来,都觉得恐怖!只怕江少爷,没那个能力去苏家平事。” “是吗?”苏董冷冷一笑...只是专注着我,等着回答。 我抱歉的说:“对不起苏董...因为最近,我也要忙着考取阴差。所以实在没时间去苏家平事,希望...苏董能够谅解!” “好吧,”他冷声一叹,起身说:“看来,我们苏家是押错宝了,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我纳闷了:“您这话,什么意思?” 他冷眼看着我:“其实我们苏家这种豪门,多少年来,都有相熟的阴阳路子...苏家的事,从来都是找纳兰家合作。可是最近,圈子里传出消息...你们姜家平了古魃,都说你们能力在纳兰家之上...事后,纳兰家还暗地里传出消息,有意针对你江少爷,针对马家的生意。我们苏家是有原则的人,也看重你江少爷,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们为了结交你,特意和马家在生意上建立合作关系。可到头来,你却是这样对我们苏家......看来,回去之后,我得好好考虑,和马家生意上的合作。” “等等,”我忙声叫住他,略微一想:“你要终止,和马家生意上的合作?” 苏董冷言:“如果我们重新找纳兰家的人帮忙...自然要断了和你的来往。不然,纳兰家凭什么帮我...你以为,事情发生那么久,为什么会耽误到现在?” 我沉眉一皱:“那这事,我接了!” 徐富贵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少爷,”陈梦琪也怔了一下,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苏董回头急问:“这事....你有把握吗?” “没有,”我说:“出马看事,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我希望...” “不用说了,”苏董立马表态:“只要你愿意去苏家平事,无论成与不成...最近我和马家谈的生意,立马签约。绝不反悔!” 只感觉被人掐住了软肋,我还得低头:“谢谢苏董!” “别忙着谢,”苏董强调:“这事的凶险,我可是有言在先,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保不了你的周全!” “放心吧,”我冷冷的说:“出马看事,一饭就是为事主,断头舍命。我的生死,和你们苏家无关。” 徐富贵都急坏了,满头大汗,他直接过来劝我:“少爷,你要不要在想想?” “不用想了。”我问他:“这事,有选择吗?” 徐富贵无奈的坐回板凳上,竟真的不再劝。 苏董也是淡笑,重新坐下说:“那么,这份生死状先签了吧!我了解你们出马这一行,也清楚家里这事的邪性...签了这份生死状,无论生死,那才是真的,和我们无关。” 陈梦琪也怕啊,一直轻轻的扯我的衣角,让我不要签。可我哪管的上那些,毫不犹豫接过生死状,唰唰唰在上面签上了我的名字。 苏董再次愕然,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爽快吧!毕竟之前,让我签一个保密协议我都不肯签的,这会儿毫不犹豫签了生死状,有点说不过去啊。 不过苏董并未多言,只是检查了一遍,确认生死状没问题后,才点头说:“那好,跟我走吧。” 起身的瞬间,陈梦琪忙说:“少爷,我跟你一起去!” “你?”我有些犹豫。但陈梦琪强调:“你去平事,总得要帮手吧?” “不错,”苏董将生死状一推:“可以带帮手,但是手续问题,不用我在说吧。” “哼,”陈梦琪冷哼,拿起笔直接写下名字... “小丫头做事,挺爽快的!”苏董刚说完,徐富贵居然窜出来,也在生死状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的苏董一愣:“你这是?” 他咬唇壮胆:“这事,我也得去帮忙...以前,我帮过江少爷不少忙,保不准,这次也能派上大用!” “好,够义气,”苏董收起生死状:“那你们三位...一起走吧!” 第十五章 苏家的豪气 “等等,”陈梦琪忙说:“现在就去苏家?” “当然,”苏董面色一紧:“难道现在去,有什么不方便吗?” 陈梦琪说:“怎么也得让我家少爷,先想想怎么平事...或者给我们时间。准备一下东西吧!” 苏董一笑:“去苏家有专人伺候,江少爷可以看了我大哥的情况,在那边慢慢想。而且,你们什么也不用准备,需要什么,家里自会差人去买。” 陈梦琪忙道:“那...那总得和家里的人,道个别吧!您急什么?” “人命关天,希望几位能理解,”苏董解释:“虽然,我相信各位的人格和品行。但是,我也怕万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会给我们苏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就是信不过我们,”陈梦琪双手环抱:“我们也信不过你...你的合约呢?你说好的会去签署生意上的合约...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苏董点头:“倒是一激动,险些把这事忘了...那这样吧,你们准备一下。我呢,现在就去找马家,把生意上的事情,落实清楚...如何?” “这当然好,”我点了点头:“您还要记得,买一把香回来。” 苏董额首之后,出了门...但是外面的保镖,却留了一半下来...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留下来,监视我们的。 陈梦琪小声问起:“少爷,你觉不觉得,这苏董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问...陈梦琪拖着脸:“我也说不上...但就是感觉,他刚才的话,有哪里不对劲!而且...你没感觉,后面你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吗?您完全是被他威胁了!” 我脸一沉,的确有这种感觉... 沉思半响,看到徐富贵闷闷不乐,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我拍了拍他:“怎么了?其实...你没必要陪我一起去,这事,弄不好很危险!” 他沉眉一皱:“少爷...其实...其实我爸和我姑妈,让我介绍苏家找您看事。就是担心会影响到生意,最近我姑妈和思雨闹了不小的矛盾,这事,您都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思雨,都和我说了!” 徐富贵忍不住问:“那您,居然还为了马家的生意犯险...你这,你这是何苦!我姑妈让我想办法让你答应下来,可我不想你冒险...都跟您说了拒绝他。拒绝他...结果你倒好。居然还答应下来。” 我释然一笑:“我相信思雨...就算马家的生意没有她的股份,她也会希望我,能帮上马家的忙。” “为什么?”徐富贵问...我觉得:“比起金钱,思雨更在意感情...况且,如果我真的拒绝了。只怕思雨和马夫人,更难相处吧!” 徐富贵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小时苏董就回来了,包好了封红事钱,也买回了香! 我把封红交给陈梦琪保管...随后在堂前供香。 待香火燃尽,才跟着苏董他们离开...徐富贵也跟来了,他态度强硬,无论有多危险,他也要陪我去。不然他心里过意不去!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苏董也执意要带上徐富贵...没办法,只能任由他跟着我们一起上车。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苏家。 这是一座欧.洲风格的庄园,面积很大,一栋西式洋楼耸立在精致的庄园之中。院子里甚至还有花园,游泳池,健身房等各种生活设施,可以想象得出,这户人家的生活究竟是多么的奢侈! 进入庄园之后,随处可见安保护卫...还有一个,身穿燕尾服的老人,立马走了过来,听苏董称呼他为:“章管家!” “您回来了,”管家礼貌的打完招呼...诧异的看着我们,试探的问:“他们,是什么人?” “哦,”苏董这才想起介绍:“这位就是江少爷...年轻一辈的出马弟子。出自姜家,最近盛传,他们比纳兰家更有能力!” 我尴尬了,这才反应...似乎古魃事件后,很多人都误以为我是姜家的人。 管家目光轻蔑的打量着我们...连招呼都不跟我们打。颇有些看不起我们的感觉! 苏董随后问起管家:“我大哥,没有再做出什么伤人的行为吧?” 管家立刻说:“没有,一直都关着,没敢放他出来。” 苏董点点头说:“那今天...有谁去看过他吗?” “有,”管家说起:“今天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去门口看过,二小姐挺孝顺的,一直在哭,我怎么劝也劝不住。” 苏董点了点头:“那丫头我了解,是个孝顺孩子,出了这事,她心里也难过...等会见到她,我会劝劝她的。” 说完,苏董回身招呼:“各位里面请,先在客厅休息一下...我安排保镖随行,再去看我大哥!” “好,”我们应声跟着苏董... 进入大堂之后,里面那富丽堂皇的装饰,再次亮瞎了我的双眼,虽然以前没少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豪宅...但是,当我们身临其境,看到这种豪宅的时候,才能更直观的感受到这豪宅带给我们的震慑力。 “太有钱了!”徐富贵都不禁呢喃一句... 第十六章 苏家二小姐 豪宅内,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孩,更是给这豪宅平添了许多春色。两个女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都是一头披肩长发,长得非常漂亮。气质高贵,典型的千金大小姐。 其中一个有点娇小可爱的女孩给我留下的印象挺深刻,戴着一副大框眼镜,小圆脸,眼睛大大的,我们进来之后,就发现她一直在哭,看起来很像网上说的小萝莉,她应该就是管家说的二小姐吧? 另一个女孩儿则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模样比较成熟,面相看起来冷冰冰的,倒是胸很大,一直都在低头玩手机,我们进来之后,看也不看我们。 苏董咳嗽了一声,大小姐才终于反应过来,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之后便带着二小姐一块来到我们跟前。 不...确切的说,是来到苏董跟前,对我们,完全是视而不见的。 苏大小姐更是抱怨:“二叔,你可算来了,在这儿待了一整天,都烦死我了。” 苏董皱皱眉头,明显她这身份说出这话,让苏董很尴尬,毕竟她们守的,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当着我们这些外人,苏董也没有责怪她,只是微微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我们介绍:“这两位都是我哥的女儿,这是我大侄女苏倩怡,这是我小侄女,苏雪柔。” 恰逢其时,仆人抬来了茶水...二小姐忙道:“我来吧!”说完,她很客气的上前,从茶盘上抬起茶杯,递给我们的时候,显得特别客气:“一路辛苦,请喝茶!” 我接过茶杯心里一怔...千金小姐,能有那么好的教养,真的不免令人高看一眼! 连徐富贵接过茶水,都忍不住盯着二小姐看...那样子,就像是犯起了花痴。 “做作,”大小姐不屑:“他们是什么人?居然值得你亲自去奉茶。” “进门就是客,招呼客人没那么多讲究。”二小姐很有礼貌的说。 陈梦琪闻言一笑,接过茶杯说:“早就听说苏家二小姐,不但是人长得漂亮,而且为人善良,是难得一见的淑女,真没想到,外面传的果然没错。” “是啊,”徐富贵眼神一变,居然配合着陈梦琪,故意抬高苏二小姐,借此贬低一旁的苏大小姐。 这可把大小姐苏倩怡,气的脸都红了...他们一唱一合,把苏雪柔捧上了天。大小姐自然吃醋,而且她的醋意很大,气的咬牙切齿。 最后恶狠狠的警告徐富贵:“你们到底是来看事的,还是来泡妞的?告诉你们,最好别打我妹妹的主意,我们是豪门世家,如果不是要用到你们...你们这辈子也没机会踏进这么豪华的别墅...懂吗?人啊,要贵在有自知之明。” 陈梦琪不怒反笑,替徐富贵说:“抱歉啊,实在是看到二小姐的美貌,就算我也是个女孩,也觉得自惭形秽...忍不住想要夸她几句。” “你,”苏大小姐冲着陈梦琪狠狠咬牙...眼看两个女人,衍生了浓浓的火药味。苏董赶忙喝止苏大小姐:“好了,少说两句,别人始终是客人,有你那么待客的吗?” 苏大小姐忍了忍:“是,二叔!” 苏董上前:“江少爷,保镖都来齐了。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大哥吧!” “是啊,”二小姐立刻说道:“江少爷,有劳您去看看我爸的情况。” “好,”我冲她一笑,放下茶杯...在苏董的领路下,走向了一旁偏僻的房间。 一群保镖紧紧的跟了上来...我大约看了看,至少有三十多个保镖随行。 根本没几步路,就到了房间门口... 当苏董说:“我大哥就关在里面!” 我顿时一惊...而且用关这个字,一点也不夸张。房门敞开,外面居然封了很粗的铁条。宛如动物园的铁笼一样! 我隔着铁门看向苏明玉...他浑身邋遢的躺在阴暗的角落,肚子在黑暗中,隐隐散发着森绿的光芒! 他可是苏家的掌权人,在陈梦琪看来:“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像狗一样,把他关起来吧!” “你才狗,”苏大小姐炸毛:“你全家都是狗!” 陈梦琪尴尬的没有说话...虽然她言语是有不当,但陈梦琪说的,和我心里想的,一样! “你们别误会,”苏二小姐解释道:“我二叔,也是怕我爸伤了人,才会把他这样关起来。要不是前前后后死了那么多人。我二叔,也绝对不会忍心,把我爸这样关起来的!” 苏董拍了拍二小姐的肩膀:“你们能理解就好!” 苏二小姐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们当然明白二叔的苦心!” 这一刻,我恍然看到,二小姐重重咬了一下薄唇,目光有了一瞬间的变化。 都还不及多想,她已经恢复了神色,转头看向管家:“那就请章管家开门,让江少爷进去看看吧!” 第十七章 阴胎的由来 管家并没有应声,而是将征询的目光看向了苏董... 他谨慎的问起:“江少爷,您现在就要进去吗?需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朱砂黄符...其他的,要进去看了才知道。” “黄纸朱砂家里就有,”苏董立马示意管家:“去把东西拿来。” 管家应声,很快就拿来了黄纸朱砂... 看着一整张的黄纸,苏二小姐立马上前:“我帮江少爷裁吧,是要把黄纸,裁成方形对吗?” “这是有尺寸要求的,”陈梦琪忙道:“苏二小姐,还是我来吧,这些您不懂!” “不,让我来,”苏二小姐眼睛一红:“我想为我爸,做点什么!请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或许是看在苏二小姐,极好的教养...陈梦琪点头:“那我教你!” 苏二小姐一笑,跟着陈梦琪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甚至用起尺子和铅笔,小心翼翼的勾画尺寸规格。 “做作,”苏大小姐满含嫌弃的鄙夷:“这种事都抢着做。” 她似乎对苏二小姐很有偏见...但苏二小姐并不和她争,自顾按照陈梦琪说的尺寸规格,帮我裁剪成长条。 其实,我暂时只要两条就够了。但她却一连裁出十几条... “这条尺寸最符合,”她冲我一笑,将黄符递给我。 我接过来的瞬间,滌然一惊...黄符上,用铅笔写着:“有人要害你!” 我惊骇的看着苏二小姐,她佯装无事的推了推她的大框眼镜。 “怎么了江少爷?”苏董上前询问。 我把黄纸捏成团,握在手心里:“这张裁的根本不行。换一张...” “对不起,”说完,她重新递了一张黄符。 我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才用毛笔饱沾朱砂,画了一符凝神咒,和一符镇魂咒! 准备好两道符,我才示意苏董:“开门吧,让我进去...” “好,”苏董立马安排章管家...铁门一开,一旁的保镖率先进去,死死的按住苏明玉。 将他制服后,苏董才示意:“江少爷...请!” “谢谢,”我尴尬的走入房内,整个房间弥漫着腐肉的气息,越是靠近苏明玉。这股气息,就越是强烈,甚至还有令人有作呕的感觉。 我走近才发现,苏明玉的手脚,都被铁链牢牢的拴住... 要是不知道他犯了邪。怕是不免怀疑,这是被人给囚禁了...那狼狈的样子,看的苏二小姐当场就掩面哭泣,跪在苏明玉的眼前。 “别难过了,”苏董安慰后,劝她:“还是赶紧让江少爷去看看!” “嗯,”苏二小姐哽咽的起身...我上前看了看,苏明玉目光呆滞,除了模样狼狈之外,我没感觉有什么恐怖的地方。 唯一在意的,就是那个邪性孕胀的肚子。 我将凝神符贴在苏明玉的眉心,在以镇魂符,贴在苏明玉的肚子上... 全程苏明玉跟个没事人一样...我甚至都狐疑,他真的中邪了吗? 我伸手在苏明玉的肚子上试了试...和徐富贵的大肚腩完全不一样...苏明玉的肚子,居然出奇的硬。 就在我心生诧异的瞬间...黄符突然无风飞散,刹那间,只听嚓的一声,皮肉分裂,犹如开蚌一般... 我按在他肚子上的手,直接就压了进去... 里面肠穿肚烂,鲜红可见,一个胎生的恶灵。发出邪魅的鬼叫,肠肚宛如长舌,仅仅缠着我的手... 我惊了,根本就是一瞬间的功夫...那肚中恶灵,宛如婴儿一般吸吮着我的手指。 耳边还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陪我玩...陪我玩!” 我后背冷汗一片,下意识就想抽回手...可是手却被他紧紧拽着。 我急了,用尽全力想要抽出手...可这时候,苏明玉的肚子,宛如蚌壳一般合拢,紧紧夹着我的手。 “糟了,”我心生一叹,想要开口求救,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好在一旁的陈梦琪,将我一拽之后,忙问:“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我刚松一口气,耳边恶灵的声音变得极具森冷:“你不和我玩了吗?” 我惊骇的回头,侧目看着苏明玉的肚子...那肚子根本没有开裂的缝隙。我刚才,居然被迷了眼。这东西,是有多邪? 黄诗音的声音传来:“你这样贴镇魂符,是没用的!” “为什么?”我在心里诧异!只听黄诗音说:“因为镇魂符,你是贴在苏明玉的肚子上,根本就没有贴到恶灵身上,怎么能镇得住它?而且,你知道这阴胎,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我心里忙问...陈梦琪的心念,也出现在我心里。她抢着回答堂上黄仙:“我知道...我记得在《猛鬼食人胎》那部电影里,是一个女的,偷了几次转世,都被堕胎的恶灵。将鬼魂,打到了孕妇的肚子里。” “那是电影,要把鬼魂打入腹中,哪有那么简单?”黄诗音解释:“你们眼前这种阴胎,是邪马常用的手段...类似于下蛊下降的邪术。用的是八个月大,引产孩童的胎盘。还有菩萨粥!” 陈梦琪忍不住嫌弃:“胎盘?恶心死了...菩萨粥是什么?” 黄诗音没有说话...陈梦琪只好看向我,在心里急问。 我记得出马禁术有提:“那东西,更恶心...” “是什么?”陈梦琪还在问。我顿了顿,心念回到:“是怀孕女尸,吐出来的口水了。因为那种口水,和熬出来的大米粥很相似,所以才被太国降师,称为菩萨粥!” 第十八章 这事不简单 “妈呀,太恶心了...”陈梦琪惊呼出声,一脸的嫌弃! “怎么了?”旁人忙声问她...她摆摆手,表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苏董回头问起,这事你能解决吗? 我坦言说:“这事很棘手,眼下我只能想办法,暂时将他肚子里的恶灵镇住。” 苏董阴沉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江少爷!” 我安排道:“麻烦苏董找几个佣人,帮忙给他洗澡净身...在帮我准备一些朱砂,我要在他身上画咒。” “好,”苏董立马安排人手...我带着陈梦琪离开房间,在外面继续研磨朱砂。借这个时间,我脑海里一直回想苏明玉的事。 “怎么了?”陈梦琪看着我,用心念问我。 我狐疑的说:“我们,可能来错了苏家!” “为什么?”陈梦琪瞪大了眼睛。 我已经想到:“苏明玉的阴胎是怎么来的?这可不是无端招惹的邪祟...是有人,用菩萨粥,参杂流产含怨的胎盘,混合在苏明玉每天饮用的餐食里...八个月大的胎盘附着残魂。在被极怨的菩萨粥滋养...才在苏明玉的腹中,形成了阴胎...说白了,就是把怨死的小鬼,养在了苏明玉的肚子里........这件事,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是苏董吗?”陈梦琪心念怨道:“我就知道他有问题...那我们赶紧离开苏家。” 我朝她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只怕苏家,会以防止消息走漏为借口,硬将我们留下来!” “那怎么办?”陈梦琪问:“少爷,你能对付那个阴胎吗?” “非常棘手!鬼是一老一少,最凶狠!越是这种未出世的,往往最难对付。根本没法化怨,要想诛邪,我总不能破开苏明玉的肚子吧!”我心里唯一庆幸的是:“眼下还好...我还有办法,先镇住阴胎。今晚在想办法平事。” 研磨好了朱砂,苏董才走来:“江少爷,已经帮我大哥沐浴好了...您请!” “有劳了,”我客气了一句,拿着朱砂毛笔,重新走进房间。 脱去了苏明玉身上的所有衣服... 我取毛笔饱沾朱砂,在苏明玉身上画咒。陈梦琪守在旁边问:“少爷,这就是请堂上仙护身,和那个纹身是一个道理,对吗?” “对!”我点了点头,接着画咒! 陈梦琪好奇的追问:“这和上次张家的一样吗?请五仙,对应五行,布阵成护身咒,护住苏明玉吗?” 我摇了摇头,停下笔解释:“这次比张家的事,棘手了很多...我画的是七道符咒,堂上五仙加清风悲王,七位阴仙,各有一执念成煞。借用人体五行,外绘七煞布阵,镇住里面的阴魂。虽然阴胎小鬼尚未出世,但他也逃不过七情煞念!” 陈梦琪点点头:“少爷厉害,这些我都还没学!” “这个阵很复杂,”我说:“要锦毛鼠和黄仙入梦,才会交你这些!” 说完,我接着画咒...咒落停笔掐诀,心中念道:“弟子恭请堂上七仙,余威显灵,化为七煞,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咒落瞬间,苏明玉浑身一抽,身上的朱砂符印,顿时侵入皮肉之中...宛如纹身一般! “成了,”我起身对苏董说:“眼下,我也只能把阴胎镇住。要想平事的话,我今晚还需要好好想想。” “没问题,”苏董高兴的对管家吩咐:“赶紧让厨房准备吃饭,在安排最好的客房!” “是,”管家应声退出房间后...苏二小姐忧心道:“江少爷,我爸他...” 看她那样,我能理解,于是向苏董求情:“阴胎已经被镇住了,暂时不会闹邪。安排人,把他送到别的房间休息吧。没必要拴着他!” “这,”苏董显得有些为难...苏二小姐连忙恳求:“二叔,前面我能理解,您怕我爸犯病伤人,现在有江少爷在。求您别把他关在这了!” “好吧,”苏董一叹:“希望你也别怪我,前面,二叔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明白的二叔,”苏二小姐乖巧的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爸好!” “嗯,”苏董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能理解就好,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毕竟苏家那么多人。今晚我把大哥和江少爷,都安排到西院,给他们留下几个保镖,西院的大门,晚上也会封锁。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你...能理解吗?” 苏二小姐再次表示理解后,主动要求:“我带江少爷他们过去吧!” “也好,”苏董当即安排保镖给苏明玉穿上衣服,抬出了房间。 在苏二小姐的领路下...我到了西院才发现。这一整栋楼,都是用于客房。这边几乎是独立的,楼下的通道,全都有铁门封锁。 徐富贵不免担心:“少爷,如果我们今晚住这...苏明玉要是闹起邪,我们岂不是逃都逃不出去?” “放心吧,虽然不能平事,”但我确信:“已经布阵困住了阴胎,今晚不会闹邪的!” 苏二小姐拽一推大框眼镜,悄声问道:“江少爷,您的七煞锁魂阵,真的能镇住阴胎吗?”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七煞锁魂阵...刚才,你写纸条,说有人要害我,是谁?” 第十九章 阴险的苏家 她左右看了看,一推大框眼镜。没有说话... 这更像是个提醒。我明白,她在提醒我,身边这些保镖都是耳目。 等保镖安置好了苏明玉。苏二小姐刚给我们单独安排好了客房...苏董和管家他们,就将饭菜送了过来。 “招待不周!”苏董客气的解释:“苏家人多,一起吃饭,怕会有怠慢的地方,所以特意给各位,把饭菜抬到房间来...也省的各位拘谨!” “苏董想的周全,”徐富贵客气的上前,帮忙把饭菜摆上桌。 苏董随即招呼:“那各位慢用...我就带人回去了。让管家在这,陪各位用餐!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大可以跟管家说。” 糟了,眼看他要带走苏二小姐...我忙声道:“管家就不必了,一板一眼,我们更拘禁。不如把苏二小姐留下一起吃饭。要想平事,我还需要她,帮我点忙。” “我?”苏二小姐略显呆萌:“我可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我笑着说:“待会儿只要帮我一点小忙就可以了。” 苏董阴沉着脸说道:“您让她留下,不太合适吧?” 苏大小姐直接叫嚣:“你们这群混蛋,又在打我妹妹的注意,你们趁早死了那条心,也不看看,你们配吗?” 借她这话,我呵呵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到二小姐那么漂亮的女孩,即便没有非分之想。也忍不住想和她一起吃个饭,聊上几句。如果苏家这点要求都觉得过分,那这事...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作势就要带着人离开... 苏董脸色骤变:“如果只是一起吃个饭,倒也没什么关系!”随后看向苏二小姐:“那你就留下来,招呼一下江少爷他们吧!有什么事,就叫门口的保镖,或者打电话给我们。” 苏二小姐立即点点头:“好的二叔,您放心吧...我相信,江少爷不会是那种人!。” 苏董这才点头,带着那些人离开... 但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小声示意徐富贵,去门口盯着。确定门外没人偷听,我才问起苏二小姐:“你们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二小姐顿了顿:“你们,都被我二叔给骗了...” 这点我并不意外,聚精会神的听着她详细说起...苏家,是苏明玉负责生意上的事情,在外面当家做主。 但家里的事情,却是由苏董操持。 苏小二姐暗中找人调查过,就是苏董让厨师,以特别奇怪的东西。掺入苏明玉的饮食中,才闹出了现在的邪事。 陈梦琪听到这忙问:“是那个厨师亲口承认的吗?” 苏二小姐说:“那个厨师,赶出苏家的当晚,就被灭了口...消息,是从他女朋友那打听到的。那个厨师在出事以前,曾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女朋友。还说事情办成,他会得到一大笔钱,和女朋友结婚买房。” 陈梦琪战兢的说:“这个苏董,居然还敢杀人?” “不只是厨师,”苏二小姐说:“前面死掉的保镖,根本不是我爸犯邪杀的...根本就是我二叔杀了人,制造了假象。还用人血,去养我爸肚子里的阴胎。那些死掉的保镖,全是我爸身边的亲信。还有,那个最早上门检查的医生,也是我爸的朋友。前前后后,已经死了十几个人!” 听的陈梦琪沉眉一皱:“简直是丧心病狂,那他...为什么还要把我们找来?” 苏二小姐说:“因为背后有人,想借机害江少爷!” “谁?”我问...苏二小姐摇了摇头:“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确定,他是纳兰家的人!” 随即详细说起,事情发生之后,苏家毕竟是个豪门大家。几个长辈,历来对苏明玉最为了解。在加上这事情是犯了邪...所以,几个长辈还是保持宽容的原则,并没有因此,否认苏明玉这个人。所以,只想找人来家里驱邪,尽快平息这件事。 家里闹邪,这种事,平时都是由苏董负责联系人处理。所以,他很自然的提议,让纳兰家的人上门平事。 可是家里的几个长辈有了戒心。已经怀疑是苏董在背后使坏,所以对纳兰家的人,也保持芥蒂。 苏董为了避嫌,这才建议,找最近圈子盛传的江少爷来平事。大家都听过最近的传闻,还说江少爷出自姜家。 三大出马世家不合,大家这才没了顾虑。一致认同后,才千方百计的,去找江少爷到家里平事。 听完,我就奇怪了:“他们,打算怎么害我?” 苏二小姐说:“我曾经在书房门口,偷听到我二叔和纳兰家的人说起...如果请你来平事。你没有能力解决这件事的。只能画七煞锁魂阵,暂时困住阴胎。这件事,不只是你。无论是南茅还是北马来了,都很难平事。除非,不顾我爸的性命,那这阴胎,就很容易解决...所以,他们才会把你找来。如果你治了邪,伤了人。我爸是人达代表公众人物,苏家不会放过你。会走法律途径找你偿命...如果你顾及人命,想不到治邪的办法。那今晚,他们就会借我爸的手,杀了你们。” 第二十章 苏家二小姐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坦然说道:“其实从你们走进苏家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选择了。尽管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你们。但实在抱歉,这也是我最后的机会,要想救我爸,我就只能把握这次机会。所以刚才,无论是把我爸带到这边西院,还是安排你们住在这里...这些事,尽管我不提。我二叔也会这样安排...所以,我索性按照我二叔的计划去求他。就是为了麻痹他,然后找机会,把这些事全部告诉你们。” “告诉我们也没用啊,”陈梦琪抱怨:“这完全是被人算计的死死的...我们根本就别想活着出去。” “也不一定,”苏二小姐忙说,也许你们能想到,既能治邪,又能保人性命的办法呢?到时候救了我爸,他自然会保你们离开。 “谈何容易!”我沉眉一皱。听苏二小姐说起:“纳兰家的人就说过,近百年来,纳兰姜承就可以办到。” “纳兰姜承?又是这个名字?”陈梦琪哑然看着我,心念问道,少爷,这会不会跟《出马禁术》有关? 我也看着她,心念交流:“很有可能!” 恰逢其时,徐富贵惊呼一声:“有人来了!” 随即赶紧回到桌子上,大家这才抬着碗,佯装吃饭。 管家很快就带人进来,看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略显沉眉的问:“各位怎么还没吃完?” “急什么,”我淡笑说道:“吃饭都催...难道,我不该借吃饭的时间,好好和苏二小姐,拉近拉近感情?” 管家只是一声冷哼,目光极其阴暗...带人守在一旁,直到我们吃完,才让人开始收拾餐桌。 吃饱了饭,我起身说要去看看苏明玉的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苏二小姐赶忙站了起来。给我带路来到了按照苏明玉的房间... 保镖规矩的守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我在房间内仔细检查了苏明玉身上的朱砂符咒。如果今晚他们想借苏明玉的手杀我,那我最怕的,就是符咒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外人在场...苏二小姐凑的很近:“这七煞锁魂阵,真的能镇住吗?” 我自信:“这个阵,绝对没有问题。” “那就好,”她放心了,透过那副大框眼睛,复杂的看着我。 弄得我脸红心跳:“二小姐,你这是...” 她收回目光:“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们的?” 我只觉讽刺:“我们能有什么好羡慕的?” 苏二小姐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整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风光无限?” “难道不是吗?”我说:“有上一辈给你们打下来的金山银山,就算不工作,一辈子也能衣食不愁。” “你错了。”苏二小姐感叹:“还是大错特错。” 我就纳闷了:“我怎么说错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苏二小姐深有感触道:“外人只看到我们光鲜的一面,却没看到我们家内部的勾心斗角...财富多了,觊觎的人也多了,为了打败竞争对手,亲戚们用尽了一切手段!在这里,我感受不到半点的亲情和温暖。兄弟萧墙,六亲不认,这句话在我们家特别适用。” 这点我无可否认,随说:“你是想让我安慰你,还是想让我说实话?” 苏二小姐美眸一变:“当然是说实话了。” “财富不是罪恶,人心才是...”我坦然说起:“我有个女朋友,叫马思雨。她们家,虽然不如你们苏家有钱。但在上京,也算是富商吧。作为马家唯一的女儿,她并没有贪图马家的股份,产业。她告诉我,钱,够用就好!其实我很了解她...很清楚,她更看重感情。她是不希望为了钱财股份,泯灭了亲情,即便是面对她的后妈。她也宁愿舍财,求一家人和睦......其实人这一生,都在为钱劳碌。但是我始终觉得,钱,够用就好。就好比苏董吧,虽然他不能继承苏家上千亿的财产。但他住着豪宅,开着豪车。为什么还要去争?那是人心欲念为祸。知足,才能常乐。” “真没看出来,你看的挺透彻的...”苏二小姐笑了起来,还摘下了大框眼睛! 那张绝美的俏脸,一颦一笑都很令人着迷,她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就那么一副眼镜,取下之后,就完全像是两个人。看来之前那副萝莉相,全都是刻意的伪装,这让我暗暗感觉,这女人,没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苏二小姐淡笑说起:“在苏家,我都是放低姿态,绝不会因为利益方面的事和他们争,所以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没心机的人....我也没想过和他们去争抢什么,但我这次,想守住我父亲的东西。只可惜,我终归是个女孩!” 我尴尬的一笑,无论借口说的多么好听。实际上,她和苏董是一路人! 她侧头看着我:“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啊声一愣,随即点头:“明白...当然明白!” 她笑了笑说:“可能江少爷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我终归是一个女孩子。如果,如果江少爷有兴趣,你只要帮我,救了我爸。守住我爸的产业和苏家的地位。将来,如果是我继承苏家,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甚至还媚眼如丝的看着我强调:“我愿意和你一起,分享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是你的!” 第二十一章 朱砂掺血 我差点被这话吓傻了,回神立马拒绝:“我不过就是个出马弟子,只做自己分内的事。不敢奢望,也不贪图苏家的财富。更没有什么经商的能力。二小姐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苏二小姐连忙说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想想。难道我不够漂亮吗?只要你愿意,说不定...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也会爱上你!而且苏家的产业,无论对谁而言,那都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我笑了,对她的好感顷刻间荡然无存,我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并不是与世无争,而是懂得隐忍,实际上她的野心比谁都大。这家人都是一丘之貉,她是怀疑我,猜忌我。毕竟,我终归是苏董请来的人。为了让我安心帮她平事,才会对我利诱。事成之后,只怕她一脚就把我踢开。 这就是很多有钱人的通病。用人的时候,谈钱...利用人的时候,谈感情。用完之后,他们谁管你?也难怪从古就有人说,朱门酒肉臭,最是豪门是非多... “抱歉,恐怕要让二小姐失望了,”我当即表明:“我对这些真的没什么兴趣。” “那好吧,”苏二小姐略显委婉的说:“或许,我们的理念不一样,抱负也不同。希望不要因为我刚才那番话,影响了我给你的印象。” 我立即说道:“不会不会,我完全能理解...二小姐放心吧!为了我自己能够活着走出去。这事,我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苏二小姐这才放心下来,戴回了大框的眼镜:“那就有劳江少爷!” 刚说到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管家在门口说:“二小姐,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好,”苏二小姐应声后,随即向我简单道别。 等他们走后,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舒服的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才看到思雨发来了好几条信息。问我是不是去了苏家平事。还追问我,是不是因为我去苏家看事,今天苏董才果断的签下了合约? 我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编辑成了信息,发给思雨后,她直接就打了电话过来。 在电话那边略显哭腔的跟我道歉,说是这次又给我添麻烦了。 我安慰着她,只说苏家的事,根本不难,让她放心。 话刚说到这...那边就没了回应。 我喂了好几声,一看才发现,手机居然没信号! 徐富贵在一旁看着电视,还不以为然的说:“是不是你手机有问题,拿我的去试试,”说完,他摸出手机也是一惊:“我的手机也没信号!” “怎么会那么奇怪?”我赶紧看了看陈梦琪的手机,也是这样... 就在三人诧异的时候,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传来一个偷偷摸摸的声音:“江少爷,江少爷你在里面吗?” 声音竟还有点耳熟...我警惕的走过去:“谁?” “是我...黑子,您快看开门!”那声音说完,我还是没想起这个人。 直到开门一看才发现:“你是...上次纹身店,纹了睁眼关羽的黑老大?” “是我,”他警惕的看了看外面,随即做贼心虚似的进门:“江少爷,您怎么会来苏家。他们,他们要害你!” 我坦然笑了笑:“谢谢提醒,我已经知道了!” 他一愣:“您已经知道,朱砂被动了手脚?” “什么朱砂?”我诧异的问。他说:“就是下午,您画咒用的朱砂,被惨了人血。” “什么?”我吓得滌然一惊! 黑老大随即详细说起,那次纹身事件之后,他就没在做收账的工作。跑到苏家当了保镖...下午他在苏家就看到我了。 但是碍于苏家的规矩,他并没有上前和我打招呼。当时他也在保镖的人群中,因为是新来的,所以他走在最后,并没有进入关苏明玉的那个房间。 他亲眼看到,在我画符进去之后...有人在我用过的朱砂里面,掺了人血。 可我出来之后,全然不觉...还在那研磨朱砂。用那些惨血的朱砂,在苏明玉身上绘制符咒。 黑老大虽然觉得事情不对,但他是个精明人...也在豪门世家做过事,清楚当保镖的规矩。没敢多问,但是后来,他找人变相才打听才知道。是苏家的人要害我,那个符咒也是不能掺血的。 听到这,陈梦琪不能理解:“还有人用血画咒,掺血怕什么?” 我能想到:“画咒用人身精血,自然会事倍功半...只怕苏家,给我朱砂里,加的是女人的经血。” 第二十二章 七煞养胎 (为钻石票加更) “对,”黑老大肯定的点头:“听说,就是姨妈血” “这下完了,”我心生骇然。 陈梦琪问:“少爷,是因为月经血污秽,坏了符咒吗?” 我点了点头,补充说:“对于阴胎而言,还有一个原因...怀孕的人,会有姨妈血吗?这东西只会激怒腹中邪灵。难怪,难怪他们说今晚,要借苏明玉的手,杀了我们!” 黑老大一咬牙:“江少爷,赶紧跟我走吧...我怕您出事,就和别人换了班。一直守在西院,刚才管家,让我们赶紧离开西院,而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惊动你们...我就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刚出门,我就谎称东西掉了,回来给你们报信...你们赶紧走,楼下就要锁门了!” “往哪走?”我想了想:“楼下的管家,会让我们离开?就算走出西院,我们也离不开苏家!” “那怎么办?”黑子一咬牙,脱下西装:“江少爷,你穿我的衣服,混在保镖之中离开。我那几个兄弟见过您,他们会关照您的。” “你觉得换件衣服,管家就认不出我?”我看着黑老太,心里莫名一暖...他能在这个时候帮我,可见人心还是暖的。 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出去吧...不要惹人怀疑,悄悄去找苏二小姐,让她想办法。给我弄来橄榄油,黄纸,朱砂,毛笔!尽快给我送来这四样东西。” “这,”黑老太犹豫的说:“苏二小姐,会帮您吗?” “我相信,她会的...”我看着黑老太说:“这次,麻烦你了!” 他眼神一变:“江少爷,您怎么跟我客气?我这条命都是您救的...上次就说过,您有事,我任凭差遣。” 说完,他长长舒了口气。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当即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房间... 等他离开后,我细想今天下午的事,才感觉自己到了苏家之后。每一步都被人算计了。早前进入囚禁苏明玉的房间时。 苏董当时就很奇怪。还刻意问我需要什么,那会就是故意引我,讨要朱砂。 因为我还没有看过苏明玉,只会开口要朱砂黄符做个防备...趁我进去,才在我用过的朱砂里做手脚。任凭我怎么也不会去怀疑,自己刚用过的朱砂会出差错。 徐富贵暗叹:“这苏董,还真是会算计!” 我摇了摇头:“任凭他算计的再好,也不可能计算到出马用的东西...应该是背后,纳兰家的人出谋划策。他能清楚的料到,我最终一定会以朱砂,在苏明玉身上画七煞。这个人在暗地里,才是最棘手的。” 陈梦琪说回眼下,只担心:“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先去看看苏明玉的情况。” “好,”徐富贵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三人随即摸出房门,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黑压压的一片。就连过道的灯,也被人刻意的关了。走在路上,心里有说不出的恐惧。 刚到安置苏明玉的房间,就从门口听到苏明玉粗重的喘息声... 我赶紧推开房门,这一看,我们三个人都吓傻了! 只见苏明玉的肚子,居然比刚才大了很多,还诡异的骤然起伏...起伏间,伴随着苏明玉的喘息。 这一幕,看得人心惊胆战... 徐富贵害怕的说:“怎么感觉,这肚子就快被撑破了一样!” “是我大意了,”我已经想到:“七煞锁魂阵,其实也是以毒攻毒的办法,以邪治邪。借用人身五行布阵。原本是能镇住的。可是他们暗中使坏,如果是以血画咒,血入皮肉,被阴胎吸收,我反而弄巧成拙,以七煞去养了小鬼。” “那会怎么样?”陈梦琪问。 看这肚子的样子,我担心:“今晚,这小鬼就会破体而生!” 请假一天 抱歉各位,实在是这里收官剧情卡了一下!写出来的,感觉差强人意,还是需要修改...明天加更把苏家的事情写完,来补偿各位吧,实在对不住大家! 明天一定会加更,因为今天写的东西,只是欠修改,对不住大家了! 《蛇吞相》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三章 人心难测 陈梦琪吓得当即掐诀...我赶忙拉着她:“你想干嘛?” “少爷,”陈梦琪说:“当然是请柳絮治邪!” “胡闹,”我指着苏明玉说:“你看清楚了,你要治邪,就会伤人..这种事堂上仙不会借法!” “那怎么办?”她略微一想:“难道我们要等阴胎撑破肚子,出来了之后在诛邪?” “只怕这东西出来,我们也对付不了...七煞聚怨,没有九娘借五雷。这事根本办不了!” 我赶紧带着他们退出房门说:“去楼下看看...现在,只希望苏二小姐他们,早点把东西送来!” “好,”他们应声之后,三人结伴摸下了楼道。 只见西院门口,铁门死死的锁着。徐富贵战兢的问起:“要翻出去吗?” “我,”略显迟疑的瞬间...铁门外两个人影。紧紧注视着里面的动向,他们压低声音疾呼:“江少爷,是你吗?” “这并不是黑老大的声音,”我赶忙凑到铁门那看了看...居然是上次纹身店,见过的两个青年。 他们看清了我,连忙解释说,管家撤走了所有的保镖,只留下两个把守西院的大门。还特别强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开门进入西院。 这里的手机信号也屏蔽了,管家嘱咐过,有什么事,都用对讲机联系... “妈的,那帮混蛋!”徐富贵恶狠狠的拍在铁门上,发出镗的一声巨响。 吓得两个青年忙声劝阻,说是管家原本留在这的,是两个亲信.......他们两个青年,是听了黑老大的话,打着新来,想表现表现的借口。散烟塞钱,才换岗站在这的。要是闹出动静,惊动管家,那还得了? “有心了,”看着两个青年我感谢的说:“等我出去,一定会重谢你们!” “嗨,”两个青年不在意,还说我救了黑老大,那就是他们的恩人。他们和黑老大,那可是兄弟,帮忙纯属义气。不谈什么谢不谢! 这话,听的我莫名心酸... “怎么了少爷,”陈梦琪看出了我的异样。 我坦言:“这世界,还真的讽刺!” “为什么?”陈梦琪问。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豪门亲兄弟,为了钱机关算尽...黑老大他们,这种混迹江湖的,还不是亲兄弟。也没有钱,居然能顶着危险相互关照,你不觉得讽刺吗?” “那也是没办法的,”陈梦琪想了想:“亲兄弟生下来,那是没得选,可是黑老大他们这种,却是人生路上,历经世事走到一起的。这当然没得比了!” “这可不一定,”徐富贵说:“他们现在是没钱...没有利益冲突!一旦牵扯到金钱和女人,保不准比苏家的人,更会算计。” “嘿,你怎么说话的?”两个青年不乐意了。眼下还得靠他们帮忙,徐富贵只能连连道歉... 说了几句软话,两个青年才罢休。随后看着我说:“老大已经去找苏二小姐了...您现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我想了想,摸出手机递给他们:“这里信号屏蔽,我需要你们帮我打电话,向外面求救。最好,能惊动警察...” “向谁求救?”两个青年接过手机提醒:“江少爷,你可要想清楚,普通人,哪敢管苏家的事?” 也对...我想了想,古墓那个一脸威严,为了职责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张团,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立马告诉他们:“帮我打给一个叫张静雪的女孩,说明我这里的情况。她会通知她爸的。” “等等,”徐富贵一愣:“少爷,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打给我爸吗?” 我尴尬了半响,才牵强的解释:“我觉得,军方的人,或许更能帮上忙!” 陈梦琪盯着我看,心念问道:“少爷,您是不是怀疑...把我们骗进苏家的事,徐家也有份,所以你信不过徐家的人?” 我心念强调:“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 陈梦琪暗暗冲我点了点头:“少爷,你是对的,那些人居心叵测,防人之心不可无!” “等等,”我心念一颤:“居心叵测...下一句是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陈梦琪睁大了美眸。 “不对,”我莫名在意起这句话,就在这关键的思绪间,两个青年催促:“到底打给谁?” 陈梦琪当下就说:“傻不傻,你把手机拿去,不会两个都打?这时候还在意几毛钱的话费吗?” “也是,”青年尴尬的点头,这才带着手机,走出信号屏蔽区。 刚离开没多久,黑老大和苏二小姐就来了... 黑老大脸上都是冷汗:“江少爷,你要的东西,朱砂,黄纸,毛笔...橄榄油是从厨房偷的,两瓶,您拿好!” 黑老大从铁门的缝隙,把东西全都塞了进来。 我感激的看着黑老大,他能在这个时候帮我。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反观二小姐,她警惕的注视着周围,担心的说:“等会管家发现就不好了,我先回去。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时候,再去找我......哦,对了。别去我房间,太危险了。直接打我电话,或者发信息给我。” 苏二小姐说完,就忙不更迭的离开了...看着她那副萝莉的背影,黑老大还说,这二小姐,看起来虽然单纯。但是拎得清事情的轻重,为了救她爸,也是豁出去了! 我只是淡笑,不做评价。这世界万丈深海终有底,三寸人心却不可量。 等等...人心?我恍然惊觉:“我想到镇住鬼胎的办法了!” 第二十四章 心怀诡胎 “什么办法?”陈梦琪诧异的问...我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已经裁好黄符,落了一符镇魂咒。 陈梦琪冷叹:“下午不就试过吗?黄符根本就镇不住!” 我确信:“下午,那是我贴错了地方,根本不该贴在肚子上。” 陈梦琪忙问:“那该贴哪?” “心口的位置才对!”我说完...陈梦琪噗嗤一笑:“少爷,谁怀孕,会怀到心口?” “就是...少爷,你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徐富贵说:“这怀孕,那都是怀在子宫!” 我看着徐富贵:“男人有那个部位吗?” “这,”徐富贵一愣!我断言:“就在心口...因为心怀鬼胎,它是聚邪念而生!” 我随即带着他们走回西院,边走边解释:“刚才陈梦琪说居心叵测的时候,我就莫名开始在意,因为人们往往都将这两个词连在一起,居心叵测,心怀鬼胎!” 这些话还没解释完,就听楼道间,回响起一阵皮球拍打的声音。 我滌然一惊:“那么晚,谁在拍球?” 陈梦琪则是惊骇的说:“少爷,西院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人吗?” “有啊,”徐富贵说:“还有苏明玉!”说完,他脖子一缩:“不会是苏明玉吧?” 就在三人惊骇的瞬间,楼道间,传来皮球滚落的声音,随着声音渐渐清晰后...居然是一个血淋淋的发光肉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我当下抓紧橄榄油,往肉球一泼...油洒在肉球上,顿时绿光暗淡。变成了一个极其普通的皮球。 “幻觉?”我心里这才释然... 陈梦琪好奇的问:“少爷,橄榄油,居然能破幻觉?” “当然不是,”我解释说:“是这个鬼胎,很怕橄榄油...还记得前面苏董在事务所说过的吗?厨师在饭菜里加了橄榄油。惹得苏明玉发火,还说这样会滑胎!” “当然记得,”陈梦琪顿了顿说:“可是橄榄油,并不会滑胎啊!” 我也查过,随想:“兴许是提取菩萨粥的怀孕女尸,和胎盘...也许都是被橄榄油害的。从死后的鬼相习性,也可以推断那个人的生前。” 陈梦琪点了点头:“难怪!” 说话间,徐富贵把皮球捡了回来,递给我说:“少爷您看,是很普通的皮球!” 我还没接过皮球,就听楼道回响...“把球还给我!” 一个稚嫩的童声,令人感到莫名惊骇! “你们陪我玩好吗?”那个声音极其森冷...吓得徐富贵和陈梦琪,都紧紧拉着我:“少爷,现在怎么办?” 我淡定心神:“别慌!”随即将黄符递给陈梦琪...让徐富贵,打开他手里的那瓶橄榄油。就在徐富贵开盖的时候,他身子猛地一怔:“少爷,我感觉有人拍我屁股!” 话音刚落,孩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真的不陪我玩吗?” 吓得我们三个人警惕回头...徐富贵手握橄榄油一顿乱泼,闭着眼嘴里不断叫嚷。 可他身后,根本什么都没有...我赶忙拽了拽徐富贵:“好了,别泼了,什么都没有,你清醒一点!” 他这才敢睁眼,饮料瓶大小的橄榄油,全都用完了...他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完,我带着他们刚回头,就和眼前的人撞了个满怀... 三人一愣,楼上居然有人? 机械的抬头一看,徐富贵惊呼:“苏明玉!” 是他,那双幽暗森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一个稚嫩孩童的声音,从他肚子里传来:“你们真有趣,陪我玩啊!” 徐富贵下意识抢过我手里的橄榄油,往苏明玉身上泼...与此同时传来孩童愤怒的声音。苏明玉的肚子就在我们眼前,嚓的一声,犹如瓜裂之声,那肿胀的肚子,邪性的裂开了! 我赶忙疾呼:“快贴符!” 陈梦琪手都在哆嗦,拿着黄符上前瞬间,却因为楼梯上的橄榄油,猛地一滑...她整个人顺着楼梯就滑了下去。 刚才,只画了那么一张镇魂符,悔不该拿给陈梦琪...眼下没有办法,我只能抓着徐富贵:“快走...这橄榄油纯粹是糊弄鬼的,利用的是他的心里阴影...只能吓他,并不能治鬼。赶紧走。” 拉着他反身下楼的瞬间,我也是脚下一滑,猝不及防的和徐富贵相继滚下了楼。 完了,我心里感到一种绝望...如果这会苏明玉扑下来...我们三个可就惨了! 第二十五章 怕橄榄油 然而,谁也没料到,当我们踉跄起身,准备跑的时候... “你们别走!”那个童声没有了森冷,变得近乎恳求:“别丢下我!” 我回头看了看...只见苏明玉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洒满橄榄油的楼道间,一动不动。就连苏明玉被魔怔的脸上,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我当即猜到:“当初那个女尸,或许就是因为地上的橄榄油,摔死的,还因此流产!” 徐富贵扶着腰说:“少爷,还真有这个可能!” “那就容易办了,”我拿过陈梦琪手中的黄符,料想这阴胎,不管在邪,终归是孩子的心性。我打算借这个机会,上去贴镇魂符。 我试着安抚他说,我可以扶你出来,也可以陪你玩,但是...你能不能别吓我? “好啊,”他的声音诡异的一喜! 我背手掐诀,心里暗暗念咒...就在走近苏明玉的瞬间,肚子里的孩子,突然破腹探头,露出一脸狰狞的面孔! 我手中落咒,直指鬼胎声喝:“魑虎!” 一声虎啸伴着阴风骤起...是鬼都怕魑虎,瞬间就吓得阴胎回到了肚子里。 这是绝好的机会,我手抓黄符,直贴心口...符落的瞬间,苏明玉的身子左右挣扎。顺着脚下的橄榄油,整个人都滑了下去。 苏明玉的身体滑到楼下,一挺一顿,犹如触电引发的痉挛。 “少爷,”徐富贵战兢的问:“苏明玉,他没事吧?” “放心吧,”我解释说:“这是镇魂符,还不能完全把阴胎镇住...不过,我猜对了,黄符就该贴在心口...” 我收回魑虎,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检查着苏明玉的状况说:“要赶紧把他背回去,用朱砂重画七煞,不然单凭镇魂符,是镇不住的。” “我来背他,”徐富贵自告奋勇的走了过来,躬身示意:“少爷,把他扶到我的背上!” “你?”我一愣:“你就不怕?” “不怕,”他佯装镇定的说:“有你在,我怕什么?” 说完,他并不墨迹...还催促我和陈梦琪搭手,把苏明玉扶到了他的背上。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的脚,都在害怕的哆嗦... 回去的路上,陈梦琪问:“少爷,你不觉的,徐富贵有点反常吗?” “看出来了,”我心念回应:“徐富贵,他是怕我有危险,所以到了苏家,他一直在尽可能的,想帮我做点什么。” 陈梦琪心念问道:“那你,还怀疑徐家的人吗?” “不重要了,”我看着陈梦琪想:“至少我相信,徐富贵不会有意害我,就已经足够了!” 她恬然一笑,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我搭了把手,把苏明玉放到床上,随即安排陈梦琪:“打盆水,洗掉苏明玉身上的符咒...” “好的少爷,”陈梦琪应声准备。我掐诀解开他身上的七煞阵。 咒落瞬间,苏明玉浑身一颤,原本宛如纹身的红色痕迹,瞬间侵出体外,恢复成朱砂墨迹。 陈梦琪打来了水,擦拭符咒的空档。我把徐富贵扶到一旁,示意他好好休息一下。 回头,我重新研磨朱砂,确定朱砂没有问题,才在苏明玉身上,重绘七煞。 整个过程,陈梦琪都很担心:“少爷,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我确信:“镇住这东西不难,解决他,才是个棘手的问题...” 陈梦琪诧异:“你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我画完七煞收笔,坦言说道:“我只打算解决一半,剩下的,就要交给纳兰家的人。比起这个阴胎,其实苏家的人,和纳兰家的幕后黑手,更可怕!索性明晚,把他们一并给钓出来!”徐富贵急咽唾沫的说:“少爷,我还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我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出去告诉黑老大,让他联系徐父和张团,明晚在过来...还有,让他通知苏二小姐,在天亮以前,帮我准备牛筋,母乳,橄榄油,医用抽血的器材...最重要的一样,是用柳木或者槐木,做的木人。要山间柳槐,不能是河边的。” 徐富贵点头:“记住了,我马上去!” 等徐富贵走后,陈梦琪才问:“少爷,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我看她一笑:“纳兰姜承能平的事,大多收录在出马禁术之中...阴胎终归是残魂,拘魂禁术应该能平这件事。只是...” “只是什么?”陈梦琪追问。 我也只是怀疑:“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提取菩萨粥的女尸,和流产的阴胎,会不会和苏明玉,有什么关系?” 第二十六章 阴胎由来 等徐富贵回来后,我们都守在苏明玉的房间。直到第二天,还不到鸡鸣破晓的时候... 苏二小姐和黑老大就敲响了房门。开门之后,看到苏二小姐略显狼狈,裙子都有划破的痕迹。想必是翻铁门进来的。 黑老大扛着木人,率先说:“少爷,这是平时,苏家练武场,练功用的木人,听人说,就是槐木做的。” 我仔细检查了下,虽然有些破旧,但的确是槐木...随即在意:“别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苏二小姐点了点头:“都准备齐了,母乳和牛筋,费了很大的劲,才从外面找到!” 我细致的检查每样东西...苏二小姐忙问,是不是有这些东西,我就能救他父亲。 我摇了摇头说:“还需要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她问。我坦言:“这提取菩萨粥的女尸,和胎盘...跟你们苏家,有什么关联?” 她犹豫的推了推黑框眼镜...半响才问:“这个,对您很重要吗?” “当然,”我深信:“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出马看事如郎中断症,侦探查案...我摸不准因果,怎么能把这东西送走?” 她长舒一口气,摘下了大框眼镜:“那希望在场的各位,都能保守这个秘密!” “那是当然,”在我们保证后...她才细说缘由。 二十多年前,苏明玉和苏董两兄弟,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那就是苏二小姐的生母。她和苏董是同学,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早就萌生了感情... 可是苏明玉爱上的,是这个女人的家世,她们家是豪门政客。两家能联姻,自然是好事。面对苏明玉的提亲,女方家里,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尽管苏二小姐的生母,当时极力反对这门亲事,甚至坦言,她喜欢的是苏董。 但政客家,从来没有婚姻自由,他们都看好,身为苏家长子的苏明玉。 就这样,苏明玉横刀夺爱...苏董郁结了几十年,直到今天,也没有结婚。 可是苏明玉和妻子,二十多年来,就生了两个女儿...眼看下一辈在没男丁继承家业。长辈当中,就有人劝苏董,虽然年过四十,但是现在结婚,如果能生下个男孩。兴许还能继承苏家的产业。 可苏董完全没有结婚的念头,直到苏二小姐的生母死的那天...苏董悲愤酗酒,当晚闹得酒后乱性,和家里一个年轻的女仆,发生了关系。 没多久,女仆居然怀孕了...这事,在苏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几个月后,苏明玉还找来了医生,专门检查了女仆,发现她居然怀的是个男婴... 这下,苏明玉坐不住了。屡次刁难这个女仆...可是苏家,家里的事,终归是苏董在做主。有苏董护着,苏明玉也没有办法。 直到怀孕的第八个月,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 苏明玉暗暗差遣亲信保镖,在楼梯上撒了橄榄油,将女仆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女仆就这样,摔下楼梯,当场死亡。 送往医院的时候,连肚子里的婴儿,也没能保住! 想必,苏董就是利用这具怀孕的女尸,和婴儿的胎盘,来向苏明玉报复的。 听完这件事,凭心而论,如果单看对错,我更偏向于苏董...只可惜,就我的现在的处境而言,只能帮着苏明玉! 发愣的瞬间,苏二小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江少爷,” “嗯?”我这才回神,联想:“前面死掉的十几个保镖,难道..就是楼梯泼洒橄榄油的人?” 苏二小姐猜想:“应该就在他们之中!” 我这才想通,难怪要用他们的血,去养阴胎...其实,这是来自苏董,内心深处的报复。 “江少爷,”苏二小姐看了看时间,催问:“事情也说过您听了,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其实,我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起先我还只以为,这流产的阴胎,是苏明玉的儿子。 没想到,背后是这样的故事...但还好,终归和苏家有血缘关系,那就不影响我平事。 我起身拿出抽血的器具说:“我要抽苏二小姐一管血,用来涂抹牛筋!” 她当下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用我的血?” 我解释说:“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堕死的阴胎...和你有血缘关系吗?” 第二十七章 咒收阴胎 她瞪大了眼睛...半响才点了点头。伸出手臂说:“江少爷,家里这种丑事,让您见笑了...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难免勾心斗角,为了钱财,大家机关算尽,背地里不顾亲情道义。生在这样的家庭,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笑了:“不要什么都怪责于出生和家庭。无可否认,我们没有权利挑选自己的出生,也改变不了出生的环境...但是,我们绝对有权利,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对待别人!我昨天也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为了钱兄弟相残,互相算计...后来我想通了,这些不只是财富,和欲望的错。是这些人,原本就把亲情,看的很淡,淡过了财富。” 我哑然停顿了一下,用针管,生疏的在苏二小姐手臂上,抽了满满的一管血... 随即将血交给陈梦琪,让她涂抹在牛筋上。 交代好,我看着苏二小姐继续说:“我有个好朋友,叫徐富贵...” “嗯?”这话一出,陈梦琪和徐富贵,都诧异的看着我。 我接着说:“他也一样,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环境,也无法改变家里的利益冲突...但这不妨碍他真诚待我,知道我有危险,他会私下暗示我。看到我身入险境,他会不顾危险来陪我。尽管,他帮不了我多大忙,但他能坚定的和我站在一起!因为,那是他对待朋友的原则。这点,不受环境和利益所改变。” “少爷,”徐富贵目光一怔...我起身拍了拍他:“没关系,我能理解,而且现在,我更加确信,你这个朋友,我没有交错!” 他急咽唾沫,这一刻,表情有说不出的复杂... “好了,我们的事,回去在说!”我当下不敢耽误,眼看就要天亮了,安排黑老大帮忙,把苏明玉,扶坐到椅子上。 木人摆在他的眼前,距离三尺三的位置。原本是该在外围布阵的,但我想,没什么阵,能比橄榄油更好。就让徐富贵,在整个房间,铺满了橄榄油。...在以陈梦琪涂抹的好的牛筋链接木人和苏明玉的手脚。 在以黄符,写下阴胎的死忌,贴在木人的心口处。在以黄符,写下苏明玉的生庚八字,贴在木人的眉心...柳树和槐树,都叫鬼木,甚至有人称它们为鬼拍手,是最聚阴邪的。用它做苏明玉的替身,比纸人更好。为了安全起见,我先在木人上,画了七煞。在点睛画眉。 准备好了一切,接下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我示意陈梦琪:“拿好红鞭,我要解开黄符和七煞,利用木人做替身,以母乳引出阴胎,在拘魂,将阴胎困在木人里...” 陈梦琪拿出红鞭点头:“放心吧少爷!” 我随即在取一根及细的牛筋,穿过白婆婆退刺磨成的尖针。在这根牛筋上,涂抹母乳后,针刺木人和苏明玉的心口。 准备好一切,才撕开黄符,解了七煞... 顿时孩童森冷的鬼泣传来,吓得人只觉惊悚。 我战兢的依照出马禁术,口中念咒:“七窍留体神转窍,一指三花开灵光。” 随咒一指:“脚开光,进庙堂...手开光,抓钱粮,眼开光,观阴阳...”随着咒落,一咒一响,木人神奇的动了起来。 如今三光齐开,我咒请白婆婆领路,引三魂出窍!咒落屈指一挑:“起!” 苏明玉浑身一怔,整个人如丧尸一般站了起来。心口黑血侵出,顺着牛筋缓缓流向木人,黑血侵蚀了母乳,改变了牛筋的颜色。随着黑血渗到的地方...苏明玉的肚子突然变小,一团黑气聚集,冲出体外...可是流到了一半,它居然停了下来。 我缓声说起:“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也许你等了很久,才有机会投身在福贵人家,但是这里的人情淡漠,勾心斗角,还值得你留恋吗?我要是你,情愿在投一世。去一个充满人情温暖的地方...” 这一小团黑雾,就凝聚在黑血蔓延的位置,没有半点动向! 我知道,他在犹豫...当下暗暗掐诀,心中念咒:“木人为身,五脏玄冥,”咒落一喝:“拘魂!” 应咒瞬间,黑气瞬间涌入了木人... 我当机立断,立马俯身解开木人身上的牛筋...可是下一秒,耳边嘎吱作响...木人,居然诡异的动了! 第二十八章 谨慎安排 “少爷,小心!” 在陈梦琪的提醒下,我忙身退后...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那个木人宛如机械人偶一般活动起来。 我手抚玉牌,下意识就想借火引燃橄榄油,烧了这个木人... 可一下秒,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阴胎操控木人,会伤害苏明玉,会报复我们的时候。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它仅仅只是站在原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好奇的转动,看着左右。 我这一刻才发现,或许我们都想错了...也许这个鬼胎,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恐怖,即便吸收了七煞,可他心性终归是未出生的孩子。他能有什么恶念?这就好比,用0乘以7他依旧是0,人之初性本善。所有的恶念,都是后天环境的养成。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邪恶的。 我手上的动作迟疑了... 木人嘎吱的身体,僵硬的走向苏二小姐...吓得她花容失色:“别过来,你别过来!” “姐姐,”稚嫩的童声喊道:“我见过你!” 苏二小姐惊骇到了极致,拉着我恳求:“江少爷,你快想办法,镇住它!” 我当下掐诀念咒:“弟子恭请堂上七仙,余威显灵,化为七煞,驱邪缚魅...”咒落镇邪! 顷刻间朱砂墨迹侵入木人,它整个身子,瞬间停了下来! “吓死我了!”苏二小姐拍着胸口,缓过神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做?还问我,能不能解决这个邪灵。 其实,事情到这一步,比我预想的更顺利。接下来无论是借一把阴火,还是引雷,都可以打的他魂飞魄散。 但我觉得,他才是最无辜的。前世积德恕罪,今生才能投身福贵豪门家,还没出世,甚至都还没来的及看这世界一眼,就胎死腹中。他这一生,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作孽...要打他魂飞魄散,我当下有些不忍。 想了想,我说:“这事,我没办法解决,只能把纳兰家的人引出来...让他们把木人带回去,和当时破腹取出的孩子合葬。” “引出纳兰家的人?”苏二小姐瞪大了眼睛:“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你只需要在今晚入夜,帮我准备好乌鸦血就行。最好是抓到活的乌鸦...方便我随时取血。” “这倒是不难,”苏二小姐问:“其他,还需要什么吗?” “红绳挂铃,我随身带了。现在只缺乌鸦血,”我随即提醒:“天已经亮了,你先回去,避免这里的人起疑...接下来的事,我会安排人做。” “也好,那就有劳江少爷,”苏二小姐说完,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陈梦琪诧异:“这苏二小姐,怎么吓成了这样?” 我冷然一笑:“你没发觉吗?刚才,阴胎在木人里说,他见过苏二小姐!” 陈梦琪想了想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仆也生活在这个庄园,见过也很正常啊!” “但也有另一个可能,”我猜:“也许,当时泼洒橄榄油,让女仆跌下楼摔死的,就是她!” 众人都看向了我,黑老大战兢的说:“少爷,不,不会吧...这苏二小姐,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接下来,我们要想离开这,就不能靠他们苏家的人。” 我看着黑老大问他:“你信得过我吗?” “这是什么话?”黑老大仗义的说,无论我有什么吩咐,刀山火海他都不会皱眉。 可是当我凑过去,一番耳语之后。他脸色瞬白:“这,这能行吗?” “这绝对是唯一的办法,”我说:“来到苏家,我们就已经被骗,还签了生死状。要想活着出去,就只能靠你了!我保证,这事成了,救了苏明玉,保不准他还会重谢你!” “咱不图钱,”黑老大真诚的一咬牙:“只要能帮上江少爷,这事,我和兄弟们做了!” 说完,他颇显江湖习气的拱手一礼,才转身离开... 很快,他就依照我的安排,让把守门口的两个青年,去找了管家。说昨晚西院闹腾了一夜,两个青年胡吹乱擂,把昨晚听到的动静,说的极其诡异。 管家听完,就立马带人上门了... 徐富贵则是依照我的安排,率先堵门,用徐家的身份恐吓...还说,他们进来,我们就离开,不管这事,以此来威胁管家。 苏家的人,越是摸不准里面的情况,就越是心急。耗到中午,苏董忍不住了,以送饭为理由,带着保镖强闯西院。 陈梦琪正好小试身手,请柳絮上身,带着木人一阵闹腾。用各种灵异的手段,捉弄那些保镖。吓跑他们后...又陆陆续续翻墙,悄悄进来几次。可无一例外,都被陈梦琪和小木人吓跑了。弄的连下午饭,苏家的人都不敢送了。 我一直在补觉,下午,还是在他们的嬉笑声中惊醒。陈梦琪滔滔不绝的说起今天的事,还说苏董,吓的都从楼道上滚了下去。 小木人特别开心,他有孩子的天性。玩,是他唯一的兴趣! 甚至最后,还激动的问我:“江辰叔叔,等会还有的玩吗?” “有,但接下来要玩的要有尺度,”我摸着冰冷的木人,猜想:“纳兰家的人该上门了,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玩一天。今晚,你要按照我说的做,让纳兰家的人,带你去重新投胎。下一世顺利出生,你就会有很多朋友,同学,一起陪你玩!” “真的吗?”我虽然看不清木人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对下一世的期待。 第二十九章 纳兰清风 看着他,我心里暗叹,真的可惜了!七煞是七情执念为煞,被阴胎摄取,居然没有助长邪念,反而帮他开了七情...由此可见,这孩子如果能正常出生,品性一定单纯,定然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想到这,我不由惋惜,这是苏家的损失。 思绪间,这孩子居然莫名说了一句:“江辰叔叔,下一世,我能做你和梦琪姐姐的孩子吗?”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他还在咯咯怪笑:“因为我喜欢和你们一起玩,我听梦琪姐姐说,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尴尬了:“下辈子有缘,我们会相遇的!” 他木纳的点了点头...我随即问起:“乌鸦送来了吗?” “中午,苏二小姐就送来了!”陈梦琪一指笼子里的乌鸦。 我上前确定这些乌鸦没有问题后,才取毛笔朱砂,开始在木人身上画咒。 “这是什么咒?”陈梦琪问。 我说:“一道辟火咒,一道避雷咒!要想纳兰家的人就范,就得抓他们把柄,让他们吃点苦头。” 等夜幕开始降临,我让徐富贵,背着苏明玉去一个单独的房间。今晚有任何动静,也别出来。只有守好苏明玉,我们才能安全的离开。还把姜灵给我的四个驱魂铃,交给徐富贵。 “少爷,”徐富贵诧异的问:“这有什么用?” 我想:“纳兰家的人,应该已经来了!他们要想查西院的情况,一定会驱使清风探路。所以入夜,我们要做的。就是对付清风...” 随后我带着陈梦琪,取黄纸朱砂画镇魂咒。贴在房间门口,让小木人躺在原本安置苏明玉的床上。 最后,取普通的红绳挂铃,画好符咒,悬挂在楼道,和每个入口。 “少爷,会不会有危险?”陈梦琪担心的问。 我示意她放心:“有柳絮在,你正好借这个机会,练练怎么对付阴魂...不过,只驱赶,别伤了清风。” 话音刚落,西院阴风骤然咒起,开了阴阳眼一看... “来了,”陈梦琪战兢的说:“少爷,七八个鬼!” “那叫清风悲王,是纳兰家的鬼仙,”我解释完,带着陈梦琪退回楼道。 看着那些幽绿的鬼火,飘上楼道的时候,我森然一喝:“弟子江辰,恭请堂上魑虎噬魂!” 声音很大,手中却是假动作...吓得几道鬼火,向楼下逃窜。 陈梦琪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看准时间掐诀:“天罗地网,收!” 红绳挂铃应咒而动,就像绊马索一般,突然缠紧了纳兰家的阴仙... “少爷,”陈梦琪惊呼:“有两个清风跑了!” “跑了更好,让他们回去报信,”我随即收走红绳挂铃和捆住的清风,把他们单独放到一个房间。 在杀了乌鸦取血,提取在抽血的医用注射器里,最后取掉针头交给陈梦琪。 “少爷,”陈梦琪问:“这有什么用?” 我解释说:“如果真论能力,我肯定不如纳兰家的黑手...从他算计我平事的过程来看,必然不是赵欣茹那种外门弟子。但是万物相生相克,我的魑虎克制清风鬼仙,也布了红绳挂铃。他们就不会在放清风探路。下一步,纳兰家的人,就只能请堂上仙探路。保不准是狐黄白柳灰当中的哪一位。那我们就只能用乌鸦血,伤他的保家仙。” 陈梦琪又担心:“这会不会有危险?” 我很确信:“堂上仙,为积累功德出马,他们不敢伤人...” 可是话音没落,陈梦琪就慌的赶忙一指:“少爷,这次你真的猜错了,你快看...” 我循声看去...管家已经开了铁门,十来个人影,已经走进了西院。 “他们是纳兰家的人,”陈梦琪惊呼:“那个赵欣茹,也在他们当中!” 第三十章 纳兰家七爷 陈梦琪着急的问:“少爷,现在怎么办?” “别慌,”我让陈梦琪留在这,同样用乌鸦血淋到这些人身上,让他们不能请五仙上身,不能通神借法。 对付纳兰家的人,我另有准备...交代完,我把自己手里的乌鸦血,一并交给陈梦琪。然后转身上楼,回了小木人的房间。 “江辰叔叔,怎么了?”小木人起身问。 我赶忙对他嘱咐:“等会,会有几个凶狠的怪叔叔上门,他们是来和你玩的,你千万不能伤害他们。” “放心吧,”小木人传来笑声:“就跟白天一样,我只和他们玩,绝不会伤害他们的。” “那就好,”我放心了,让小木人躺在床上,自己则是躲在床下看戏! 很快,随着“嘭”的一声! 房门直接被人踹开...赵欣茹领着两个外门弟子,脸上都是擦花的乌鸦血,一脸狼狈的走了上来。 当他们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子时...小木人突然转身,那双朱砂绘制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的她。 吓得她妈呀一声! 一个中山装的男子赶忙询问:“怎么回事?” “七,七爷...木人!”赵欣茹战兢的说。 他们为首的,居然是纳兰家的七爷?我在床下蓦然一愣...纳兰家的事,我也打听过,听说纳兰家的七爷,是同辈中最年轻的一位,是个暴脾气,但很有本事,他可不好惹! 果然,没多久纳兰七爷就看出:“有点意思,居然用木人做替身,把阴胎,引到了替身上。” “那我们该怎么做?”赵欣茹问。 就那么一句话,就引得七爷怒喝:“别人都把阴魂引到了木人身上,难道你们还不了一个附在木人上的鬼?二哥怎么会交出你们这帮废物?” 赵欣茹哑然沉声...边上一个机灵的外门弟子,已经掏出了镇魂符,上前直贴木人眉心。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随着咒落,眉心塌陷,他整个手都按了进去。 我能看到他极具惊骇表情。身上沾染乌鸦血,他们不能唤狐仙破幻象,只能和我当时一样,忍受那种惊骇的恐惧。 那个外门弟子,吓得惊声尖叫...好在纳兰七爷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了回去。 “爷爷,你也是来和我玩的吗?”小木人木纳的问。 “是啊,”纳兰七爷鬼魅一笑:“带你玩火好吗?” “好啊,”小木人还在为此激动,可纳兰七爷,已经开始掐诀... 尽管木人身上我已经画了避火咒,但还是忍不住为小木人担心。 当下也跟着掐诀,心中默念:“弟子恭请堂上七仙,余威显灵,化为七煞,驱邪缚魅。”咒落“保命护身。” 我几乎是和纳兰二爷同时咒落,小木人身上火光突显...七煞也同时应咒,和辟火咒,一起浮现出金色的符文。 “真好玩!”小木人毫无痛觉,还木纳的走向赵欣茹:“姐姐,一起玩吧!” “滚啊,滚开...你离我远一点!”这一幕,吓得她花容失色,避之不及... 看到一咒阳火散尽,小木人居然完好无损,气的纳兰七爷脸色一沉,当下在掐一咒,声喝:“清风引鬼火!” “糟了,”辟火咒未必能防阴火,七煞也怕阴火...我赶忙爬出去声喝:“魑虎噬魂!” 其实我忙不更迭的爬出去,根本没有掐诀... 但是纳兰家的人,似乎都防着我这一手。七爷当下散咒,没敢唤出清风。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我:“你就是江辰?我们,终于见面了!” 我狼狈的起身,以出马规矩自称小辈,拱手一礼,尊称他为七爷! “谁是你七爷?我可不敢当,”纳兰七爷极具傲慢的摆起了谱。厉声质问我,刚才那些清风鬼仙在哪? “别误会,”有了迷村的教训,我不想和纳兰家的人,激化矛盾。 借机让他们放了陈梦琪...在让陈梦琪,去把捆住的清风鬼仙全都带来,当着纳兰七爷的面松开红绳挂铃,放走清风。 我在一旁,还说不尽的软话,赔礼道歉... “少爷,”陈梦琪心念传来:“你怎么说话那么客气...这小鬼阴胎,原本就是纳兰家造的孽,刻意算计我们的。让他们善后,那是给他们机会,你何必低三下四的求他?” 我心念回应:“吃一堑长一智,就当是为了小鬼阴胎,说几句软话如果能平息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可纳兰七爷没有领情,反倒质问:“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你想干嘛?” 我坦言自己没有能力善后,希望纳兰七爷能带小木人,和他的尸骨合葬。在请纳兰家的人,带他下阴投胎。 纳兰七爷当即冷笑:“如果,我不帮你呢!” 我淡然笑说:“那这事,我就只能烧黄纸书信下告地府,告你们纳兰家的人利用小鬼害人。等四月一号,阴司考试的时候,我也会带着它下阴,直接向北阴大帝告状!” “你,”纳兰七爷气极反笑:“好啊...那我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机会离开这!” 第三十一章 七爷自信 这话刚说完,门外走廊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苏董带着管家,还有一众保镖赶了上来。 苏董当即询问纳兰七爷状况,知道我抽出了小鬼,已经救了苏明玉。顿时就气的他狗急跳墙,衍生杀人灭口的打算。声令随行的保镖:“绝不能让他们离开这!” “是,”保镖应声而动,摩拳擦掌... 这一点我没有意外,但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只怕黑老大那边还没准备好。 眼下该怎么拖延时间?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隐隐只听一声:“老二!” 循声看去,是苏明玉,他在徐富贵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一脸痛心的说:“你怎么,怎么会为了苏家的产业,走到这一步?” 苏董森冷一笑:“这话你还好意思问我?从小到大,我根本没想和你争,从小我都忍气吞声,事事都让着你...连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都让给了你。可你呢?我四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你居然怕他抢走苏家的产业,暗下毒手,你有把我当弟弟看吗?” “这件事,真不是我让人做的,”苏明玉颤身上前:“你相信我...我们可是亲兄弟啊。你想想,我膝下就两个女儿,将来苏家的产业,也没人继承。我甚至都想过交给你,前面我不是已经慢慢让你在帮忙,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吗?...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我只看到了金钱,权利,财富。可是上了年纪,拥有了过了一切,到了我这个年纪才发现,亲情才显得更为重要。我们是兄弟手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你知道,当我发现你有儿子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我感觉我们苏家后继有人了!我比你,更盼着那个孩子出生,我甚至已经想好,以后苏家的产业都交给他。因为他是我们苏家,唯一的男丁,那也是我的亲侄儿。我怎么会狠心害他们...当我知道他们母子摔下楼。我食不甘味,我也难过啊!” 苏董呆愣的看着苏明玉,听着他说起小时候,说到动情的时候,还忍不住潸然泪下... 那真诚的样子,如果说苏明玉是在做戏,那也绝对能堪比一线明星的演技。 甚至说到最后,陈梦琪都开始觉得:“少爷,也许那个女仆真不是苏明玉让人推下去的。或许就是你说的,是苏二小姐做的。” “无凭无据,谁也不敢断言...”我看着陈梦琪心念回应。 眼见苏明玉真诚的样子,还真的说动了苏董,二人颇有些冰释前嫌的感觉... 徐富贵这时候,还走到我身边窃喜:“看来,我们能安全离开了!” “安全离开?”纳兰七爷听到这话,笑了...走近双手环抱胸前,以他老道的经验说:“苏董终归是杀了十几个人,就算因为亲情冰释前嫌之后,你觉得苏明玉会不会包庇自己的弟弟?他会放过你们吗?而且最重要的是,苏董在这个节骨眼,会相信苏明玉吗?这些豪门是非,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参与...迈进来,就已经出不去了!人心狰狞的模样,比鬼更难琢磨...不管他们这里怎么样?你们,都别想安全离开。” 这一点...完全是来自纳兰七爷的自信! 我笑了,看了看时间说:“你真的以为,我不能全身而退吗?” 纳兰七爷咬牙断言:“你是插翅难逃!” 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是真没忍住:“恐怕,你要失望了!” 第三十二章 雷劈木人 声落的同时,赫然一声:“双手抱头,全都不许动!”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抓捕人员,动作迅捷的涌入房间,控制了现场...为首的便衣男人亮出证件,自称是陈队长。 现场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就连纳兰七爷都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苏家的就更不乐意了,管家上前质问:“陈队长,你闯进苏家,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公事公办,”陈队长挥手后,很快,黑老大和两个青年就被押了上来。 陈队长说:“这是你们苏家的保镖,受人指使,在孟家行窃杀人,当场被抓...根据他们交代,他们是受人指使。” 苏董一愣:“谁指使他们的?” “别激动,”陈队长一笑:“又没说是你们苏家指使的。” 随即拉着黑老大上前指认:“好好看看,指使你的人,是谁!” “是他们,”黑老大战兢上前,指着陈梦琪,我,最后还指向了徐富贵。 “卧槽,”徐富贵当场破防:“谁他妈指使你去偷盗杀人的?” “就是他,”黑老大特别强调:“他是徐家的公子,他说了,有他在,担保我不会出事!” “你,你...”徐富贵气的浑身抽搐! 于此同时,张团也走了进来,看着徐富贵示意:“你慌什么,清者自清...冤枉了你,就配合陈队长调查,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张,张叔?”徐富贵脸色一抽,目光诧异的看向我。 这时候,聪明人都回过味了,纳兰七爷恨的咬牙:“行啊江辰,居然想的是这种办法,你是一点脸都不要?” 苏董更是苦笑:“江少爷,这是何必?” “是啊少爷,”陈梦琪心念传来:“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我心念一笑:“苏家十几个保镖死了那么久,有人过问吗?小心驶得万年船...解决了阴胎的事,我只想平安抽身。豪门的是非争斗,离的越远越好!接下来,苏家兄弟怎么斗,那都不关我们的事。就如网上那句话,世人只觉鬼恐怖,无人会道人心毒。” 陈梦琪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冲我点了点头。 “把人带走!”陈队长厉声喝道,顿时几个武装人员立马上前,把我们押解离开。 离开前,我收了咒,擦去小木人身上的朱砂符咒... 甚至还拱手做礼,拜托七爷帮忙善后鬼胎木人的事。 “哼,”七爷冷哼,傲慢的根本没有正眼看我...倒是小木人,有些不舍:“江辰叔叔,你们要走了吗?” “嗯,”我轻抚着他木纳的身子,嘱咐道:“下辈子,希望你也能有单纯的心性。投身在什么家庭不重要,但是一定要做个好人!” “嗯,”木人呆愣点头...简单的告别后,我们才跟着押解人员,离开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没有苏家的人,张团才关心的问:“江少爷,没事吧!” “没事,”我感激的说:“给您添麻烦了!” “嗨,”张团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救过我女儿的命,古墓事件,是我女儿闯的祸,也是你和你的朋友善后解决的。我姓张的,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份情,我姓张的早该还你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徐富贵一脸愧疚:“江少爷,这次,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我...” “别说了,我理解,”随即淡然一笑:“好在有惊无险,我们不是平安离开了吗?” “只是,”陈梦琪担心:“小木人会怎么样?” “放心吧,”我自信的说:“纳兰家的人,自然会善后...如果处理不当,我四月一号就召魂,带他下阴,向北阴大帝告状!” “嗯,”陈梦琪这才放心了...可是,当我们走出楼道,走在西院大门的时候。 “江辰,”突然传来七爷的怒喝!我循声回头... 只见楼上的窗口,纳兰七爷似有诡异的笑容,很快他就抛出了什么东西。在黑夜中看不清楚,但却能听到隐隐传来,孩童般惊恐的叫声! “是小木人,”陈梦琪挣脱押解人员,刚想上前,就见纳兰七爷在窗口掐诀念咒。 随着咒落一指,天上骤起雷云,先后五道闪电划破黑夜,应咒而降,全都劈在了木人身上。 “额,啊,”小木人发出的痛苦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雷电之后,乍现火光,雷火瞬间漫延了木人全身,焦黑的木炭,宛如一个从火场逃出来的活人。 “少爷,”陈梦琪惊慌的拉着我:“你快救他啊!” “对,”我愕然回神...可是,该怎么救? 我下意识摸向裤兜,抓到了一团皱巴巴的黄符,这还是昨天,苏二小姐用来提醒我的黄符。 我颤抖的将黄纸,撕出一个平面纸人。没有朱砂开眼,我就咬破手指,用血点睛...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 “少爷,”陈梦琪急哭了:“你快啊!” 我握着纸人念咒:“纸人为身,五脏玄冥,”咒落:“拘魂!” 拘魂的声音在黑夜中回响,但是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小木人早已经一动不动,任凭火光烧遍全身。 第三十三章 狼狈离开 陈梦琪泪崩了,脱下外套上前,扑打着木人身上的雷火... 几个押解人员,原本是想上前制服陈梦琪的,但是陈队示意:“行了...先放开他们。” 几个押解人员这才没有阻拦,还特意退后,松开了我... 等我上前,雷火已经退去,只留下木炭残渣。 此刻,苏家和纳兰家的人,也全都下来了。 陈梦琪哽咽的指责苏董,即便今生没有缘分做父子,但好歹,这小木人也是他的骨肉。怎么会狠心,让纳兰家的人这样做? 苏董对此根本不屑,埋怨为了这个逆子,害的他和苏明玉反目。还险些走错了路! 这话惊呆了陈梦琪,她难以置信:“你,你们居然把过错,怪到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能有什么错?” “别难过了,”我安慰着陈梦琪,豪门世家的争斗,死的哪一个,不是无辜的。 “少爷,”陈梦琪扑在我的怀里,哽咽的说:“太过分了,这纳兰家的人太欺负人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小鬼,被他们利用,最后还被劈的魂飞魄散,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捏紧了拳头说:“他们这是故意的!” 陈梦琪气的一咬薄唇,尽管才一天的接触,但陈梦琪很喜欢小木人,哭着求我,为小木人讨个公道! “想讨公道?”纳兰七爷勾起冷笑走了过来。 “江辰,”黄诗音忙声提醒:“别意气用事,九娘还在阴司!” “我知道,”经历了迷村和腾蛇的事情后,我脾气收敛了很多。 只是淡淡的安慰陈梦琪:“我们走,回去烧黄纸书信,下告阴司!” 陈梦琪也能听到黄诗音的提醒...所以她很理解的点了点头! 可就算我们忍气吞声,纳兰七爷依旧是咄咄逼人,质问:“你刚才用的拘魂禁术,从哪学的?纳兰姜承是你什么人?” “什么拘魂禁术?”我矢口否认:“我根本不会!” “不说清楚,就别想走...”纳兰七爷霸气的拉着我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纳兰姜承的后人,你的出马禁术,是不是他传下来的!” 即便我再有情绪,也只是挣脱了他的手,拉着陈梦琪离开... 可纳兰七爷不依不饶,甚至已经认定:“你就是纳兰姜承一脉的孽种,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也别想回纳兰家,我们纳兰家,没你这样的根...” 羞辱纳兰姜承的话,从纳兰七爷的口中说出,甚至不绝于耳...泥人也有三分火,金刚也有怒目时! 我气极反笑:“纳兰家?如果世家都跟苏家豪门一样...我也不稀罕回你们纳兰家!” “啪”的一声脆响,纳兰七爷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还声称他要清理门户! 我嘴角溢血,陈队立马示意:“控制起来!” 几个押解人员当场把我制服,同时驱赶纳兰七爷,对他再三警告。 张团走来小声询问:“要追究他的责任吗?” “算了,”我很理智,纳兰家是什么背景?打人不过是拘留几天,但要是为此结怨,就得不偿失。 我忍了,未免再生冲突,我甚至还让张团,赶紧把我带走。 “好,”张团点了点头,示意陈队长:“把嫌疑犯带回去调查!” 陈队这才让人,把我们押解上车... 车上,大家对向而坐,只有我们三个和陈队张团。这时候,张团才细问:“刚才怎么回事?那个木人,怎么会惨叫?怎么会说话?” “是啊,”陈队也惊呼:“太他妈邪性了!” 徐富贵当即说起了来龙去脉...听得陈队和张团一愣一愣的。 陈梦琪则是一脸沮丧,我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思绪。她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一个未出生的孩子,有什么错! 但这点,我很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不是也一样!就算我是纳兰姜承一脉的后人,我又做错了什么?会让纳兰家的人,如此不待见! 陈梦琪悄悄拉住了我的手,用心念告诉我:“少爷,你这次认真的去考阴职吧,一定要考上前五......到时候,就能像姜老爷子说的一样,纳兰家的人就不敢在欺负你。在遇到这样的事,你就可以直接把纳兰七爷带下阴司问责!” 我心念坚定的回应:“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上前五!” 她点头一笑,这是小木人魂飞魄散后,我能给她的唯一安慰... 很快,我们被押解下车,刚要被审问,孟婉秋就到了。 她一来就声称,这是个误会,家里没有失窃,她也没有被人谋害,刚才只是疲劳过度,头昏晕厥。 张团和陈队彼此对视一眼,心里其实都明白...便摆摆手:“那就做个笔录结案,自行离开吧!” “谢谢,”孟婉秋连声感谢,配合的做完了笔录。 在这个过程中,陈队走来:“你是江辰,江少爷是吧!” “是,”我礼貌的说:“这次,给陈队添麻烦了!” “嗨,无妨,”陈队试探的问我,是不是真有治邪的手段? 张团在一旁,恍然说起:“对啊老陈...你家那事,倒不如请江少爷去看看!” 第三十四章 梦探九娘 “抱歉,”我婉言拒绝了,按道理说,陈队长帮了我,我是不该拒绝帮他看事的。但是我最近要忙着为考阴职做准备,就以状态不好为由,拒绝了。 “没关系,”陈队也不是个强硬的人。 张团还小声劝我,说是陈队以前可是他的战友,这人认死理。多次不畏强权,被撸了好几次。以前他和徐父的职位一样,就是认死理,才被撸成了一个调查队长。 让我如果有时间,就帮帮他。随后还半开玩笑的,说起了陈队以前的事迹... 听完,我倒是有点佩服陈队,离开前说:“陈队,如果你的事不急,那过几天你来找我吧。你的事,我一定帮你看!” “好,那这事可就说定了。”陈队很高兴,还亲自把我们送出了门口。 最后孟婉秋开车,先把陈梦琪送回咖啡厅,在顺路把我和徐富贵送回了家。 回到家,当我开灯才发现,思雨蜷缩在沙发上,两只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怎么了傻丫头?”我关上门,走过去问她。 “江辰,”她哽咽的抱住了我,说不尽的歉意...还说我电话也不通,她都快急死了。她去过苏家找我,但是门口那些保镖,根本不让她进去,还骗她,说我们已经离开了。 思雨告诉我,这次是她后妈,不敢得罪苏家,怕影响了生意,徐父不敢得罪苏家,怕影响仕途...他们这才想办法,连哄带骗,让我去苏家平事。 “没关系,”我根本不在意,只是帮她擦去眼泪说:“我能理解!” “这你也能理解?”思雨眼眶通红的问。 “嗯,”我坦言:“这次平事,我也看着一个无辜的亡魂,在眼前魂飞魄散,事后,我怕和纳兰家结怨。甚至都不敢烧黄纸书信,下告阴司。每个人都有软肋,和无奈。我理解的!” “江辰,”思雨心疼的摸着我的脸,自责了很久。虽然不确定,徐家的人,知不知道这次去苏家会有危险,但是徐家的人,其实都盼着我出事。 因为,徐阿姨为了股份,已经和思雨撕破了脸,他们都怕,怕思雨身边,我这个会阴阳手段的人。 思雨为此自责,道歉后,她保证:“江辰,你放心,绝对不会在有下次了!” “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错,”我释然一笑,轻轻拖起她漂亮的下巴,动情的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时候,爱情的甜蜜,胜过千言万语。 我动情的吻着她,抱的越来越近,吻的越来越炽热。 慢慢的,她被我带动起来了,被我撩的面红耳赤,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别闹江辰,”她推开了我,低着头说:“和你说正事,你能不能别闹!” “好,我不闹,”我认真的听...她说:“我,我想离开我爸的公司,回来继续经营咖啡厅好吗?” “当然好,”我没意见。她立马就笑了,说是她已经跟家里表明了态度,她不要公司的股份,也不要家里的钱,有个咖啡厅,她就已经衣食无忧了。 她天真的幻想,这样,徐阿姨就还是后妈,一家人也会回到以前一样,相处融洽。我忍不住泼她冷水:“要是咖啡厅生意不好,关门了怎么办?” 她脸一沉:“那你就养我!” 可我笑了:“买你的钱,我不是已经给了吗?” “哼,”她俏脸一滞:“虎犊子,本姑奶奶现在坐地起价不行吗?” “当然行,”我笑了,一把将她抱起说:“很晚了,睡觉吧,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抱着她进入卧室,躺在床上一阵热吻,情到浓时,思雨突兀的说起:“江辰,你以后可得管我。” “说什么傻话?”我轻抚着她的脸:“虽然没到结婚的年纪,要不,我们先订婚吧!” “啊,”她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怎么了?”我问,她只是微笑道:“听你那么说,我真的挺开心的。” “那,”我试着问:“你愿意咯?” 她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我惊奇的坐了起来:“你不愿意!” 她也坐了起来:“你别生气,江辰。你能有这个想法,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们不能结婚!” “为什么?”我很诧异...思雨这才说起,前面帮我上完事香的时候,就无意和堂上仙家通过灵。 九娘和黄诗音都告诫过,说我七情不由自主,婚约早有注定。娶谁爱谁,都由堂上九娘说了算。 我无可否认这点,只觉惊奇:“那你还...” 思雨轻抚着我的脸说:“没关系,黄仙帮我算过一卦,说我呢,会是你最宠爱的人,还会最早,给你生下一对龙凤胎。男孩像你,女孩像我...” 这话听到我释然一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思雨安慰着拉我睡下:“好了,我真不介意。只要真的和黄仙算的一样,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龙凤胎?我噗嗤一笑,翻身上去:“那今天就开始努力吧!” “你虎不虎?”思雨瘪嘴一笑:“我希望的,是和黄仙算的一样,我会是你,最宠爱的那个!” “一定会的,”我俯身上去,一夜缠绵之后...我依旧像是心里有个结。 堂上七仙,对我有救命之恩,七情不能自主,也是出马禁术所致。情爱的确是九娘做主。那九娘,到底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婚约? 我带着思绪入眠,竟不知不觉的进入梦境。 我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地方,只感觉周边一片漆黑。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以第三视角,在俯看画面一般。 突然一柱圆形光源照亮,映照出一个倾城绝艳的女人,她手脚被绑紧了铁链。虚弱的半拖着身子,身后九条尾巴浮现... 是九娘,我惊呼出声:“九娘,” “谁?”女人虚弱的抬头:“是谁,胆敢引我入梦!” 她绝美的俏脸一变,声喝:“滚出去!” 惊的我从梦中醒来,嘴里疾呼:“九娘,我是江辰!” 我惊骇的坐了起来,一头的冷汗。 “怎么了江辰,”思雨睡眼朦脓的起身:“你没事吧?” 第三十五章 记忆渐醒 思雨随手给我批上外套,关心的问:“怎么了江辰,你做噩梦了吗?” “不是噩梦,”我恍然感觉:“那梦境特别真实,更像是一种心灵感应!” 我记得以前就听刘叔说过,出马弟子,常常和堂上仙家通灵,时间长了,就会建立起一种心灵感应。 “是什么样的梦,”思雨关心的问。 我把做到的梦,说了一遍...思雨安慰的说:“你啊,应该是睡前说起九娘,你想她了吧...九娘原本就被囚禁阴司,这很正常啊!” 这话倒是不假...但我自己,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忐忑,我感觉九娘的处境,并不是囚禁那么简单。 我起身去书房,找来龟壳和铜钱,咒请玄武,落了一个困卦! 就在书房看着卦象一夜无眠...熬到天亮,我就和思雨去了咖啡厅。 堂前供香,说了梦境之后。黄仙也卜了一卦,算出九娘渐入绝境... 我诧异的问:“都已经囚禁阴司,还能入什么绝境?” 黄诗音猜想:“说不定是苏家的事,惹怒了纳兰家的人。” 可我自问苏家的事情,已经很忍让了... “是出马禁术,”黄诗音提醒:“也许,是你显露了出马禁术,让纳兰家的人以为,你是纳兰姜承一脉的后人。所以,才告到了阴司,追究九娘噬魂清风的责任。” 我只感觉整个人都奔溃了...黄诗音劝道:“别沮丧了,在难过,你也没有下阴查事的能力。还是专心考取阴职。真的能成为五方鬼帝在阳间的话事人...兴许,你还有机会救她。” “那我该为考试,准备些什么?”我茫然无助的问。 黄诗音指引:“现在学什么咒法,都不如看书!” “看什么书?”我问...她说:“古今历史的名人传,这些名人大多已经在阴司谋职,比如秦广王原名蒋歆,阎王包拯,转轮王薛仁贵,还有和你一面之缘的,平等王陆游。” “陆,陆游是阴间的平等王?”我惊了,十殿阎王,我只知道包拯,却不曾想,陆游居然也是十殿阎王之一! 黄诗音淡然说起:“十殿阎王,都是古人身死,评定生前善恶,由他们的地魂出任阴职。你与其去猜想考题,不如去了解,你即将面对的考官。那些古代名人,大多都在阴司谋职,了解自己的考官,才能在考试的时候,偏其所好,完美平事。拿到高分!” 对啊,只感觉是如梦初醒,我拜谢了堂上仙家后...让思雨带我去了图书馆。 在上京最大的图书馆,那些厚厚的历史名人传,看的我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在翻阅的过程中,我却突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甚至连思雨都惊叹:“江辰,你不会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吧,这些书,你看一遍就记住了?” 我解释说,不是过目不忘...但很奇怪,就感觉书里写的东西。我好像原本就知道,看了开头,就能想起后面的记载。 思雨噗嗤一笑:“我想,应该是你失忆前,原本就是个学霸。只是失忆之后,全给忘了。” “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奇怪的是:“古代的历史书,我脑海里都会出现记忆。而且,原比书上写的更全面。我甚至觉得,书里有的地方,写错了...可是近七十年来的近代史,我就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过目不忘的感觉。” “质疑教科书的是天才,质疑历史书的,你是第一个!”说着,思雨帮我挑选出厚厚的一堆历史书,抱到座位上... 她全程守在一旁,帮我还书,拿书...买水买饭,直到晚上,图书馆关门,我们还借走了厚厚的一堆名人传。 把书放到后备车厢,思雨才递来一瓶水:“学了一天,辛苦了!” “不辛苦,”我接过水说,根本没有学习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复习的高材生。 “真能吹牛,”她噗嗤一笑:“不过江辰,你真的好奇怪!你今天起码看了上百本书?会想四年前啊,你失忆的时候,应该也才十六七岁,你以前怎么会背那么多古历史名人传?” 第三十六章 上了飞机 我也不知道,但是心里有忍不住的激动...感觉这次阴司的考试,更有把握了! 回到了家里,思雨的电话就响了... 是马叔打来的,说她们在徐富贵家,让我们一起过去,吃个晚饭。 思雨顿了顿,捂着手机询问我的意思。 我整理着借来的书说:“我不去...” 她表情略显失望...看到她这样,我放下书安慰:“你去吧,帮我给他们解释一下,等我考完试,在约他们一起吃饭。” 思雨的表情这才一喜,甚至不顾接通的电话,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思雨出门后,我就瘫在沙发上继续看书。 看完,已经夜深,思雨高兴的回来说,徐父也在场,让她回来帮忙道个歉。 马夫人也表示,一家人别闹矛盾,她还主动要求马叔,将来把公司的股份,分一些给思雨。 我有些困倦的问:“那你又要回马家的公司了?” 思雨淡笑:“我拒绝了!” “你拒绝?”我有些诧异的看着思雨,她点点头:“现在家人和睦,是因为大家不争,一旦回去,以后谁说得好?我现在就很满足了...” 知足常乐,这就是思雨的优点!我轻刮她的鼻子,特别认同她的做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思雨每天都陪着我出入上京各大图书馆。 也在这段时间,苏家落马轰动了整个上京,贪污,行贿,非法牟利的事情被深挖到底,居然还在苏家的后山,挖出了很多不明尸体。 经过调查,那些都是苏家前面惨死的保镖...为首的调查人员,居然就是陈队! 我暗生佩服,前面就听说陈队是个不畏强权的人,但没想到,他一个重案调查队长,居然敢去调查苏家,我真的越来越佩服这个人。 案件调查清楚之后,黑老大他们才被放了出来...他们怕苏家报复,那天就主动要求陈队,把他们暂时以偷盗罪,拘禁。 现在刚一出来,就被孟婉秋找到,听说了黑老大是个仗义的人,就高价请他去孟家做事。黑老大因祸得福,还特意上门感谢过我。 时间很快,到了二十五号...我和姜家约定的时间,还真是眨眼就到了。 一早,思雨就给我收拾起了东西,陈梦琪也早早的拿着机票,来家里等我。 应姜家之约,未必是去平事。所以,思雨只是给我收拾了一些衣服。 “好了,”收拾妥当,思雨看着陈梦琪说:“出去,江辰可就交给你了!” “我?”陈梦琪居然俏脸一红:“放,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少爷的!” 思雨回头帮我整理好衣服,颇显怪笑的说:“你也保护好陈梦琪。” 我轻刮她的鼻子,正在想自己该说点什么时候,门铃突兀的响起... 陈梦琪开门诧异:“陈队,你怎么来了?” “是啊,”陈队很客气的提着水果说:“我来找江少爷,上次约好的,请他帮我看看事。” “可是今天,”陈梦琪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转头看向我。 “先进来再说吧,”我上前,邀请陈队进门... 他来的的确不巧,但是他这个人,我非常佩服。 陈队落座后,不禁冷叹一声,说是以前,他都是不信邪的,即便张团酒后说起什么古墓僵尸,他也觉得是战友吹牛...但是,直到在苏家,看到那诡异的木人,颠覆了他的认知。 所以,他开始信邪了! 陈梦琪小声抱怨:“那您前面就说好的,怎么今天才来?” 陈队一愣,抱歉的说起,前面为了调查苏家的案子,没有顾得上。而且闹邪的地方,在他老家,也不在上京。 话语间,他那副尽职尽责的样子。令人肃然起敬! 思雨泡好了茶,双手递给陈队...随即递给我的时候,小声提醒:“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我一时间有些为难,陈梦琪想了想,悄声问我:“少爷,要不你去姜家赴约,我去平事!” “你?”我微微一愣:“你能行吗?” 陈梦琪柳眉微蹙,试探的问起陈队,是遇到什么样的邪事。 陈队简单的说:“开灵的关羽!” “嗨,”陈梦琪释然一笑:“睁眼的关羽,小事!” “小,小事?”陈队释然一笑:“太好了,那就烦请江少爷,帮忙去看看...” “不用我家少爷去,”陈梦琪说:“这事,我去就行了!” 陈队狐疑的看着陈梦琪:“你...能行吗?” “她没问题的,”我真诚的向陈队解释了情况,今天急着要出去,留下陈梦琪应该是能平事的。 陈队略显自责,还说早知道我要出门,他就不该上门打扰的... “没关系,开灵关羽,倒是不麻烦,”简单客套后,陈梦琪就跟着陈队上了车,离开了。 真没想到,计划终归赶不上变化。 眼下,思雨也只能开车,送我去了机场..... 赶着最后的时间,急急忙忙的办理登机手续。 上了飞机后,我也只能简单的给刘安澜发了个信息。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打,就被乘务人员告诫,关了手机。 第三十七章 朱雀纹身 飞机抵达的时候,已经临近下午... 走出机场,就看见刘安澜冲我挥手:“江少爷,我在这!” “辛苦了,”我上前客气了一句。 “这能有什么辛苦的,”她冲我一笑,领着我上车,直接让司机开车去饭店。 我赶忙解释:“我要先去姜家赴约。” “姜老爷子吗?”刘安澜说:“他和你的朋友,都已经在饭店了。” “我的朋友?”我有些诧异,细听她说:“陈西南,陈航,他们今天,也被姜老爷子请来了!” 我只觉意外,这点还真没想到... 很快,车子就到了饭店,刘安澜直接把我带到了包房。 我礼貌的拱手一礼:“姜老爷子!” 招呼完我才发现,老爷子的气色,居然大不如前,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拄着拐杖。迟钝的微微的额首:“江辰来了,快坐!” 我拘禁的坐了下去,包房内除了姜老爷子,还有陈航和陈西南。简单的寒暄后,刘安澜分杯倒好了茶,客气的招呼大家。 看到老爷子,我忍不住说起了自己前面的梦境,问起了九娘的事...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姜老爷子摆手打断,透露是纳兰家的人,已经烧了黄纸书信,下告阴司追责。九娘,已经被收到了十八层地狱。 我眼神骤然紧缩...深知十八层地狱,没有皮肉酷刑,却是灵魂和心灵折磨。尤其是对于九娘,她情关难破。每天都会被记忆,和往事折磨。 “放心吧,”老爷子安慰:“阴司有人会照顾她。” 我拱手,客套的说:“感谢老爷子打点!” 老爷子没敢居功,摆手道:“那是得益于你的熟人相助。” 我心下想的,莫不是陆游? 我恳请老爷子指点,怎么能救出九娘...老爷子说:“我可以,给你指三条路!” “三条?”我正襟危坐,听着老爷子说,第一条路,通路下阴,救狐九娘出来。不过,闯阴不是明智之举。老爷子还问:“你知不知道,地府有多少阴兵!” 我估摸:“怎么也得百万阴兵吧!” 陈西南噗嗤一笑:“小家子气,” 陈航滌然一惊:“乖乖,莫不是千万之众?” 姜老爷子严谨道:“阳世有多少人,阴间就能有多少兵......数以亿记,这些阴兵本事不大,但却是最麻烦的,饶是你江辰通晓阴阳,就算让你带着朱砂黄符下阴,他们能耗到你黄符用尽,朱砂耗完?你若是放出堂上魑虎噬魂,这些阴兵能活活把它撑死...” 不错,我如梦初醒,那闯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就算救出九娘,我们能逃去哪。 姜老爷子随即说起,第二条路,考阴谋职,翻案重审! 这条路我想过,但是我惊奇:“第三条路呢?” 老爷子目光一变说:“我可以带你去纳兰家,像纳兰太爷认错。你就以纳兰姜承的后人,回纳兰家...兴许,纳兰太爷会喜欢你。既往不咎!” 我哑然苦笑,经历了苏家的事,看尽世家豪门的争端,我宁愿闯阴,也不想回纳兰家。以前,我很尊敬纳兰家,走蛟前,陈西南那番话,让我感觉自己可能是纳兰家的人,那会我还暗暗庆幸过,我庆幸自己居然是纳兰家的人...但是现在,我对纳兰家没有任何好感。 三条路,我俨然觉得:“只有第二条可行!” 陈航高兴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四月一号,我们一起参加入围考试。” “你也要下阴考试,”我问。 陈航点点头,无奈的说:“三大出马世家,年轻一辈都去了。” 刘安澜起身:“那我去给你们挑几瓶好酒,多安排几个菜,提前为你们庆祝。” “也好,”老爷子示意,让陈航和陈西南一起去看看,喜欢吃什么,尽管点。 这样的安排,感觉更像是刻意把他们支开...等他们走后,我看着老爷子问:“您是有什么话,想单独对我说吗?” 老爷子起身,去反锁了房门,接着开始解扣子。 我顿时一惊:“您这是干什么?”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脱了外套,解开衬衣,对着我袒胸露背。 老爷子虽然七十多岁了,但他的身子的确令人眼前一亮,肤如凝脂,皮肤紧致...想到这,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这他吗叫什么事?我居然这些词去形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我越发不能理解:“您让我看什么?身材?皮肤?” 他居然还走到了我的眼前说:“你好好看看,我心口的位置!” 我仔细一看,当时就愣住了。 只见他胸前,纹着一只红色的凤凰,栩栩如生...我忍不住伸手上去,只见红光一现,原本很小的一只凤凰,突然带着红光,浮出体外,不断在我手掌的位置盘旋,那神态...把我惊呆了! 猝不及防,一声凤鸣之后,它竟啄了我的手指一下,十指连心,顿时一股钻心的疼。 竟还带着灼烧一般的炙热感。 我惊了:“这不是凤凰,这是朱雀!” 我记得朱雀,亦称朱鸟,或者玄鸟,形体似凤凰,是古代神话中的南方之神。因其形似鸟状,位在南方,性属火...很多世人都以为朱雀就是凤凰。但实际上,朱雀和凤凰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凤凰是百鸟之王,而朱雀,却是天之灵兽。但它和凤凰一样,都有浴火重生的特性,所以,也有人称朱雀为火凤凰。在古老的文明中有很多传说。 而且,世人都说凤毛麟角来形容东西的珍贵和稀有,却不知道,朱雀,从古至今只有一个。因为它不死不灭,浴火重生,才能留存现世。 它可不止是四象之一,更是以鸟为图腾的少昊一族的标志。生性奇特,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震撼之余,我不得不感慨:“姜家果然是大智慧,居然把朱雀当做护身符,纹到了身上。绝了...” 姜老爷子穿上衣服道:“你能说出这些,那你肯定,也看了《出马禁术》。” 我心里咯噔一下,盯着姜老爷子,心里莫名开始忐忑... 第三十八章 西南安澜 (钻票加更) “没关系,”姜老爷子说:“我们姜家,和纳兰姜承有很深的渊源。而且我胸口上的纹身,就是当年他纹上去的...” 姜老爷子穿好了衣服,开了房门... 趁着他们都没回来,才细细说起,他幼年的时候,生逢一劫。当时无论是南茅北马,看了都说是气数已尽。直到纳兰姜承出现...他以纹身禁忌,在胸口纹出了朱雀,借由姜家的靠山守护神,利用朱雀不死不灭的特性。才救了老爷子一命。而这门手法,被收录在了《出马禁术》之中。 大致说完,老爷子问:“你可知,这朱雀的来历?”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记得:“朱雀玄鸟的说法,就是从《诗经.商颂.玄鸟》说的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它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也就是说,殷商的后代,都说玄鸟是自己的先袓。建立强大的商朝后,玄鸟更是成了商人的始袓。《史记.殷本记》也记了这段历史...商朝的图腾,就是玄鸟。据说这就是商朝的守护神。” “没错,”老爷子点头说:“后来,先祖姜太公,随武王伐纣,玄鸟也就是朱雀,就落到了姜家手里....成了姜家的守护神。” 我不禁诧异的问:“出马禁术,都是有违因果,用了都会有恶报,那您这...” 话刚到这,陈西南故意吵吵嚷嚷的走了进来。 他的声音,无形中就已经是在提醒,他们回来了。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明天,明天去我姜家,在细说吧。” “好,”我恭敬的应声... 很快,陈西南和陈航入座,开了好几瓶酒:“今晚尽兴!” 陈航说:“那是当然,我的结婚酒,你们可没喝上,今晚必须得不醉不归!” 三人虽然有意酗酒,可是老爷子在桌上,大家都显得各位拘谨。 看出这点,老爷子吃了几口菜,很快就起身,说是让我们年轻人多聚聚,他就先回去了。 刘安澜赶忙起身送他,他摆手说:“你招呼他们三个,就在这里安排好房间,让他们喝个尽兴。” “好,”刘安澜恭敬的应声... 很快,老爷子走后,陈航就摆出了大碗,撸起袖子敞开了劝酒。 三人从桌子上,喝到酒店房间,什么时候开始醉的,完全没有记忆。陈西南迷迷糊糊的还在说:“江辰,你说说你...空手就来了!” 我醉的满脸通红:“怎么?我还得给你带礼物?” “不是,”他握着酒瓶摆手:“你来娶亲,打着空手见老爷子,难怪人家让你住酒店。” “该,”陈航醉笑:“活该你跟我们住酒店。” “哈哈,”我也跟着笑了:“娶亲?你们说什么胡话?” 三人说着醉话,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刘安澜急促的敲门,才把我们吵醒。 “糟了,”只感觉酒劲,到现在都还没过去...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跟着刘安澜,一起去了姜家。 可,令我诧异的是,姜家我好歹进出过一次,虽然是坐车。但是我记得,当时走的,并不是这条路。 “那应该是为了出行方便,从侧面开的捷径。”陈西南数着方位道:“这是正门,姜家庄园历经数百年,可是很有讲究的。” 随着步入庄园,陈西南解释道,进门过道,三清四御列阵左右,六丁六甲各守一方。 顺路而上,踏着台阶,才上了姜家正堂...在正堂前,才看到老爷子带着姜家数人恭迎。 不愧是世家,我内心震撼...前面,都是深夜,和黎明的时间,匆匆忙忙的进出,全然没有细下打量过。直到今天,这姜家庄园,才深深给了我震撼。 老爷子很客气,招呼道:“饭堂请,大家先吃饭!” “好,”我们都是拱手一礼,遵照姜老爷子的安排进去入座。 坐下,我忍不住看向门口:“刘安澜怎么不进来。” 陈西南说:“刘家有刘家的规矩...他们仰仗姜家,听姜家差遣,却不能抬姜家的饭碗...姜家是刘家座上宾。刘家却不能到姜家为客?这是一种极高的尊敬。” 我有些听不懂...只是怔怔的看着刘安澜守着门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姜老爷子也注视到了这一幕,只是目光浑浊的感慨:“刘家这一代,竟然培养出了刘安澜这样的女孩,这是刘家的大幸啊!” “是啊,”我随口说:“刘安澜心性单纯,的确是个好女孩!” 姜老爷子掐指算了算:“可惜,她和你没有缘分!” 我脸一红:“老爷子说笑了!” 他掐着指,看向陈西南:“倒是和你,有缘!” “我?”陈西南瞪大了眼睛。 “没错,”老爷子点头:“就是你...姻缘的事,早已经注定,逃不掉,也躲不掉!” 陈西南脸红了...陈航还调侃:“这种事躲什么?是吧?” 陈西南脸红到了耳根,显得格外窘迫... 第三十九章 吓我一跳 昨晚宿醉,根本没什么胃口... 尽管姜家的饭菜很丰盛,我们也没吃几口。 放下碗筷,等姜老爷子吃完,他才说起:“今天,想借你们的腾蛇,和青龙一用...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借给我和江辰?” “当然愿意,”陈航想了想,摸出玉牌:“毕竟腾蛇也是姜老爷子和江辰收伏,才送给我们陈家的,姜老爷子开口,自然是借。” 比起陈航,陈西南显得有些犹豫... “怎么?”姜老爷子一笑:“你是信不过我姜家,还是信不过江辰?” 陈西南忙道:“老爷子说笑了,自然是信得过...老爷子肯为我卜一卦姻缘。我怎么会小气一块玉牌。” 说着,也摸出了玉牌,但他很谨慎,选择把玉牌递给了我。 姜老爷子见状,这才起身安排:“这两天委屈一下两位,暂住姜家,出入都可随意。等我和江辰忙完姜家的事,就归还你们的玉牌!” “好,”两人应声后,姜老爷子才示意,让我跟他去正堂。 我下意识起身拍了拍陈西南:“走啊!” 陈西南告诫:“正堂,我们可不能陪你去?” “为什么?”我问...他详细解释:“外来出马弟子,去正堂,那就如同闯堂,挑衅一堂仙家。” 我一愣:“那为什么,姜老爷子还让我去?” 陈航一笑:“江辰,你真傻还是假傻...你这次可是走运了,姜家选美挑媳妇。你是姜家姑爷,当然能去正堂。” 我白他一眼说:“又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 “玩笑?”陈航一顿:“你去了就知道了!” 一个玩笑重复的说,我也变得半信半疑...心境忐忑的走出饭堂,追上老爷子的脚步,来到了正堂。 他的四个儿子,都恭敬的站在一旁,看到我表情都是一变,但却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显得极其尴尬... 老爷子坐下示意:“江辰,坐到我边上来!” 他们都站着,我也没敢坐,只是呆呆的站到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略显威严的说:“姜家的事,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再重复了...无论江辰今天选到谁,那都是命。以后都不要心生埋怨。” “那是当然,”四个中年都说,全凭姜老爷子做主,任由江辰挑选。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情绪,怎么说呢?很复杂... 姜老爷随即点头:“那你们出去吧,让她们全都进来。” 四个中年应声离开,出去没多久,就进来了四个女孩,她们都是和我年纪相仿,个个都很漂亮,身材纤细,五官精致,灵动的大眼睛,非常的性感。 是真的漂亮,可以说一个比一个漂亮,我看到最后,瞪大了眼睛...因为姜灵也在其中。 “你觉得如何?”姜老爷子问。 我不得不承认:“都很不错。” “不错?”姜老爷子笑了:“那你看哪一个合适?” 我脸一红...尴尬的看着姜老爷子,心里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爷子指着我一笑,随即上前:“把你们的袖子捞起来...” 很快,四只白皙的手臂伸出,这才是肤如凝脂,雪白如玉...一点红色的守宫砂,这时候就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老爷子逐个看下去,走到第三个少女面前的时候,脸色突然骤变,用手擦拭,立马就穿帮了,居然是用朱砂刻意点的... 气的老爷子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少女紧捂着俏脸:“爷爷...” 老爷子冷声怒道:“这事你们从小,我就告诫过,你们居然还是那么不懂得洁身自爱。” 少女哭丧着脸:“我不是存心的,求爷爷给我一次机会。” “你,你...”老爷子气的浑身抽搐,怒喝:“反了,反了!” 姜灵和其他两个女孩,急忙上前扶着老爷子:“爷爷别生气!” “去,”老爷子气的手指哆嗦,指着门外:“去把他们四个,都给我叫进来!” “好,”姜灵急忙出去,把四个中年全都叫了进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看到哽咽的少女,立马跪地:“爸,你别生气,小慧不懂事,是我没教好。我,我这就把她带回去管教。” 在众人的安抚下,姜老爷子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 他语重心长的说:“你们都知道,我的大劫将至。这一劫,能不能过,全看今天...” 众人都说,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姜老爷子坦言:“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姜家的一切,就暂交江辰做主。他会在剩下的三个人当中,选出我们姜家的家主。如果都不合适,那就只能把姜家,交给江辰...你们记住,无论江辰让你们做什么,你们都要无条件的服从。谁敢不听,或者对江辰不敬,那就把他赶出姜家,永远都不准在回来。” 只有几个人颤声应答,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都明白了吗?”姜老爷子一拍桌子,厉色确认。 “明白...明白了!” 这一刻,吓得我都心跳如雷。 姜灵随即给老爷子奉茶安慰:“爷爷,您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老爷子看着姜灵一笑,语气这才淡然:“放心吧,有江辰在,这天还塌不下来。你不用为我担心。” 其他人都没敢说话,只有姜灵噙着眼泪点了点头:“嗯。” “都出去吧,”姜老爷子摆摆手说:“你们都出去想清楚了,愿意继承姜家的,下午再来!” 等这些人全都离开。老爷子才说:“让你见笑了...毕竟,要想继承姜家,成为姜家的家主。就要接过我身上的朱雀纹身...朱雀生性奇特,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所以,才必须选清白之身,才能纹上朱雀。这次,就要辛苦你,帮我选出下一任家主。” “选家主?”我滌然一愣,释然的有些口无遮拦:“您还真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老爷子看我一眼,脸上不禁露出笑意:“是不是以为,在给你选媳妇?” 第四十章 姜家画大饼 我赶忙摆手:“老爷子说笑了,我有女朋友...而且我的婚姻...” 话到这,老爷子拍了拍我:“你的婚姻,要问堂上狐仙,对吧!” “对,”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他淡然说起:“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缘分这东西,你逃不掉,也躲不掉。” 随即示意我坐下,这才详细的说起。姜家以出马禁术纹身,遭逢的恶报,就是朱雀随身,相当于把朱雀养在身体里。她能保命护身,但是受此纹身的人,一旦油尽灯枯,朱雀也会身消。所以,姜老爷子阳寿将尽,朱雀就变得不在安分,想要易主。 可是朱雀桀骜,生性挑剔,以至于纹身之后,会使人克妻克夫...毕竟,凤有龙配,但朱雀历经千年万年,都是桀骜高贵的独身。 听完,我顿时一惊:“那您没有结婚?” 老爷子仰头一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姜家的家主,是不能结婚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我愣了半响:“我只知道,三大出马世家,女儿不外嫁,但是不结婚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爷子笑问:“那你知不知道,这阳世的婚姻嫁娶,归谁管?” 这还用问?我很自然的说:“姻缘天定,红线联姻,当然是月老。” “月老?”老爷子强调:“他只是负责牵线搭桥,我问的,是阳世的婚姻嫁娶。” 我这才反应过来:“武王伐纣之后...在封神台上,纣王被封了“天喜星”,专司职办民间嫁娶的大喜事。所以,是纣王才对。” “不错,”老爷子点头:“姜家...不拜纣王!” 这么一说,我就能理解了...但是从一开始,我诧异的根本就是:“那您这四个儿子?” 他闻言一愣,和我一个小辈说这些。他也有些难以启齿... 想了想,只好说:“我一生虽然没有结婚,却前后有九任妻子。碍于出马禁术带来的恶报,前几任妻子。到我姜家,都没能活过一年,更别说为我姜家开枝散叶...那时候姜家人丁稀薄,为了延续香火。只能结道茅两家之力,逆天改命。做了不少孽,害了不少人,才前后生下了四个儿子,但是他们,一点也没有姜家,智者的遗传。论出马能力,也是一个不如一个。刚才你看到的,便是我膝下,最有天赋的四个孙女...” 姜老爷子抓着我的手:“只希望你能从她们之中挑选一个,将我身上的朱雀,交给下一任家主。不然,等我油尽灯枯,那身上的朱雀,也就不再存世,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朱雀了!” “您放心吧,我一定全力帮忙,”但我惊奇:“既然是挑选家主,为什么不选男丁?” 老爷子摆手自责:“我做的孽,克死的人,已经够多了......选姜家这一辈的女孩,是因为,你有堂上七仙护体守窍,你的命,够硬...也就是说,你亲手选出的家主...你们,那个...” “该怎么说?”老爷子有些难以启齿:“这么说吧,下一代家主过了,在下一任家主,就用你的血脉。但他必须得姓姜,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我脸顿时就红了,这么说我当然理解,可是这件事,我总感觉不妥... 姜老爷子看出了我的犹豫,强调说:“这事,胡九娘也是同意的。” “九娘会同意?”我难以置信...姜老爷子说起:“你这一堂仙,是纳兰姜承的堂口。当初,他打破南茅北马化界而分的僵局。还极力促成,出马世家放下门户之见,携手诛邪...只可惜,最终没能达成心愿。” “后来堂口落到陈西南的外公手里,他也在极力化解三大出马世家的矛盾。只可惜,为了纳兰家的事,糟了报应,瞎了双眼...所以这件事,今后就落在了你的身上...” 姜老爷子苦口婆心的说:“三大出马世家,矛盾是不可能完全化解的。就算一时联手,时间长了,还是会有利益纷争,再生间隙...所以,你要联姻姜家,亲近陈家。融入三大世家所长,集六灵兽为一堂,成为新的出马世家。我们这三家,以后和不和睦,也就不重要了。” 到底是姜家的智者,画的大饼,说的我一愣一愣的...还莫名有了成就感! 我眨巴着眼睛,被他说的云里雾里。只感觉宿醉的酒劲又上头了... 第四十一章 姜家拿捏 我赶忙清醒过来,推说:“这事我真做不了主,即便九娘不在,我也要问过堂上黄仙,才能决定。” “好吧,倒也不急于一时,”姜老爷子拍了拍我肩膀说:“你可以考虑一下,等你想清楚了,晚饭后在决定。” 我松了口气,谢过姜老爷子后,就离开了正堂... 一路询问,在庄园的鱼塘边,找到了陈西南。 他和陈航,还有刘安澜,正无聊的投喂观赏鱼... “江少爷,”刘安澜打了个招呼后,就谎称去拿鱼食,借此离开,让我们有机会单独说话。 “这刘安澜不错啊,”我调侃的说了一句。 陈航立马就笑了:“是啊...就是追求的代价有点大,连青龙都借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说?”我有些诧异,陈航冷叹:“你想啊,如果想要促成这桩婚事,要仰仗谁?当然是姜家...不然两情相悦,都怕姜家从中作梗。姜老爷子饭前那一卦,还真是掐准了命脉。让某些人,不得不忍痛割爱!” “行了,”陈西南没好气的说:“哪都有你这张臭嘴!” “怎么?”陈航冷笑:“我说错了?” “最可气的就是你那张臭嘴,居然全说对了,”陈西南一叹:“还真是被姜家,拿捏的死死的。” 随即失落转身...试探的问起,刚才姜老爷子,都和我说了什么。 我对他们,原本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怕激起矛盾猜忌,才刻意隐瞒了,姜老爷子给我画的大饼。 只把选家主和朱雀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事情才刚说完,陈航就乐了:“这种好事,你还考虑?” “得了吧!”陈西南直言:“你以为真是娶亲?这连上门女婿都算不上...充其量啊,就是把你江辰,当做嫪毐,或者说是,武则天的男宠!” 噗嗤一笑,陈航立挑大拇指:“无限幻想,被一语尽破!” “不过话说回来,”陈西南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打电话回去,让思雨上个请仙香,九娘不在,就只能问问堂上黄仙...” “问?”陈西南一笑:“你还没回过味?这事,你有的选吗?为什么姜家找你办事,要不偏不倚,选到现在这个时间?只怕他们早就算到你堂上狐仙遭劫....无论你要想考阴职,还是想救胡九娘...你确定,不用姜家帮忙?” “是啊,”我这才如梦初醒,为什么腾蛇的事情过了,姜家不找我帮忙,而是选在了这个时间? 而且从姜家的人出现,就赶上迷村受挫,九娘遭劫,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说:“这姜家,不会害我吧?” 陈航也想了想:“应该不会...但是姜家。听我爷爷他们说,姜家就是这样,令人非常头疼。他们不会害你,偶尔还会帮你。但是他们做事,总是能把人拿捏的死死的。这就是姜家,最令人反感的地方。” “你们看,这些鱼食够吗?”远远的,刘安澜就大声喊了一句。 “够了,”陈西南微笑的点了点头。 “不错啊,”陈航感慨:“这刘安澜长得漂亮不说。从很多细节上,都可以看出,她既有气质,又有修养...可以啊!” “那是当然,”我跟着调侃:“要不然,别人也不会被拿捏的,甘心借出青龙。” 看着刘安澜走近,大家也只好闲聊别的话题... 无聊的投喂鱼食,这段时间,陈梦琪也发来了信息,说是她已经和陈队,到了他的老家祖宅。 “那么久?”我回了个信息,细算:“你们岂不是开车,走了一天半才到?” 陈梦琪回信:“是啊,说来还真是巧,这里距离陈家村很近,没想到我和陈队还是老乡...就凭这点,等会我肯定给他好好查事!” “那你注意安全,遇到麻烦,多问黄仙。”我发完,她几乎是秒回:“放心吧,有柳絮在,不会有事...不和你说了,平完事情再聊!” 听他那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打字强调,让她千万别大意,要善用五仙,不要依赖柳絮。 可是信息还没打完...姜灵就一脸急切的跑来:“江辰,快,我爷爷出事了...” “什么?”我表情一惊! 当下也顾不上发什么信息,急匆匆的跟着姜灵赶去正堂....... 第四十二章 布阵皮试 (为逍遥生打赏冠名补更) 正堂内,喊声一片,有哭喊爷爷的,有喊爸的...满屋子的人吵吵嚷嚷。 姜灵直接把我带到老爷子跟前说:“爷爷,江辰来了!” 他嘴角溢血,目光浑浊的看着我,说是他已经不能等了,胸口的朱雀,他已经背不动了。 “那我该怎么做?”我问。 姜老爷子倒也没急,摆了摆手,留下了八个人...其他的人全都赶出了大堂。 这八个人,正是中午我见过的四个中年,四个少女...他们应该都是父女关系。 老爷子只是当着他们的面再次重申:“你们都看到了,我已经快油尽灯枯...身体,已经承不住这只朱雀。如果姜家没有适合的人选,就只能把朱雀交给江辰。那么姜家,也只好一并交给他。” “爷爷,”那个叫姜惠的女孩上前:“如果我们真的,得不到朱雀的认可,那就算你把姜家交给外人,我也没意见。但是我想求爷爷,在给我一个机会。” 老爷子浑浊的目光一闪:“你原本也是爷爷最器重的一个,只可惜,你不自爱啊!留下,也是自找苦吃。朱雀不会认你的...” “我不信,”少女倔强:“如果爷爷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服!” “好,那就给你一次机会,”老爷子顿了顿:“你们都去换身方便的衣服。” 四个少女应声,等她们走后。老爷子看向四个中年交代,让他们等会锁了外面的房门,明天鸡鸣破晓以前,谁都不许靠近这里。 四个中年应声,也退了出去... “好了,”四下无人,老爷子才看向我:“如果,你看不上我那四个孙女,就走个过场吧,明天一早,你就说她们都不合适,如何?” 我垂下头,心里有些复杂... “没关系,”老爷子一脸慈爱的看着我:“只要能保证朱雀存世,那姜家的气数,尽不尽都无妨。况且,我老头子这条命,那都是纳兰姜承救的,把朱雀交给你,于姜家而言,是有不妥。对我个人而言,权当报恩!” “我会尽力,”我想了想说:“我会帮您认真挑选下一任家主,但是男女之事,希望姜老爷子,能够随缘。” 老爷子眼神一变:“难道,我那四个孙女长得不够漂亮?” 我承认:“她们个个都很漂亮。但是...就个人情感而言,如果是个人所爱,情不能自控,或者是报堂上救命之恩,所选的任何女孩,我都没有怨言。但是要像您这样安排,当做一场交易,勉强的拉郎配,我接受不了,也说服不了自己。” “好,那就随缘吧,”老爷子释然了,拉着我的手说:“毕竟人嘛,因缘而聚,” “对,”我用袖子,给他擦去嘴角的血迹,这一刻他真的很慈爱。其实凭心而论,和纳兰家相比,姜家对我真的很好,甚至老爷子从来都很高看我。冥冥中甚至帮了我很多。 就个人情绪而言,我挺尊重姜老爷子的... 很快,四个女孩,换了薄纱的抹胸长裙,颇显古风。衣服的款式近乎一致,像是有意准备的一样。 她们相继进门...除了姜慧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显得有些羞涩,遮掩着胸口。 老爷子给我介绍:“这是我长房孙女,姜慧,二房的孙女姜琴,三房孙女姜艳,最后一个你就熟悉了,姜灵!” 介绍完,老爷子对她们强调:“直到明天鸡鸣破晓以前,你们都要听江少爷的安排,不许多问,也不得有任何无礼的地方!” 四个少女相继点头:“是,爷爷!” 姜老爷子放心了,这才看向我:“江辰,开始吧!” 我茫然问道:“我该怎么做?” 老爷子带着我,走近内堂小屋,这里早已经布好了阵,三清四御的画像,列阵左右,六丁六甲的神像,各守一方。 阵中空地,鸡血惨混朱砂,画好了六个圆阵... 在老爷子的安排下,我把青龙玉牌,腾蛇玉牌,麒麟玉牌,依次放到画好的圆中。 随即咒请玄武,和魑虎,入黄符落咒,放入对应的位置。 虽然这阵,有五行缺失的弊端,但是借这个阵,短时间制衡朱雀,应该是没问题的。 摆好这些,姜老爷子已经退去了上衣... 我按着他胸口的瞬间,朱雀声鸣一喝,腾出体外,我赶忙掐诀唤咒:“五行为禁,六合为牢,” 咒落阵起,朱雀应咒被吸入阵中,六灵虚影同时显现,彼此制衡! 猝不及防的是,老爷子一口气血喷涌,整个身子都是一软... “爷爷,”四个少女急忙惊呼,上前扶着姜老爷子。 他虚睁着眼睛,摆了摆手,只对我说:“点命灯,先用朱砂画咒...” 我点了点头:“您放心把,接下该怎么做,书上都有记载,我知道的。” 老爷子这才释然点头,让我把他,移到阵边朱雀的位置,盘腿而坐。 我能理解,他这是想借阵中六兽的灵气,恢复一下身体。 安置好了老爷子,我找到了四盏油灯... 其实,这里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连四个少女的生庚八字,都已经落在了黄符上。我用油灯压在他们的生庚八字上,点起他们的命灯。 在取朱砂毛笔,看向四个少女:“你们谁先来?” 四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尽管他们也通晓出马阴阳,甚至有的人,出马能力都在我之上。 但出马禁术,她们都没看过,对于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彼此都有些狐疑。姜慧率先问:“你这是要干嘛?” 我解释说:“这就好比一个皮试,先用朱砂,在你们心口画咒,请朱雀法相护身,如果没有排斥,在把鸡血掺入朱砂,画朱雀神像...最后能挺下来的人,就能纹身朱雀,请法相入体。” 四个女孩在意的是:“心口画咒?” “难怪要换这种衣服,”她们议论了起来,有些扭捏的姿态。 只有姜慧,一脱薄纱外套:“来吧,”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许是经历过男女之事,所以她并没有过多的害羞之感。 想什么呢?我赶紧摇了摇头,这还穿着衣服,就露出一小半,我脸红什么? 我赶忙让自己清醒过来... 第四十三章 排斥反应 (为逍遥生打赏冠名补更) 略定心神后,我在她心口画咒,咒落收笔,指尖一挑命火,拜请朱雀保命护身,在她心口一按! 顿时令姜慧娇嗔一声,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紧咬着薄唇,热汗直流。 我心里清楚,这就是排斥现象,毕竟朱雀性格挑剔,不是完璧之身,免不了要遭罪。 我没有管她,随说:“下一个!” 另外三个少女,看着姜慧的表情,都瞪大了眼睛。在加上原本的羞涩,一想我俯身盯着画咒的样子,她们谁也不敢上前。 僵持了很久,直到姜慧都缓过神,嘲讽她们:“你们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要让外人,把我们姜家的朱雀带走吗?” 这话一出,三个少女都沉眉了... “那我...我先来吧,”姜灵上前,同样脱去薄纱外套。 她咬紧了薄唇,紧闭的眼睛...因为忐忑,用力过度,眼皮都在不由自主的抽搐。 别人我或许不知道,但是姜灵我清楚...心里还记上次,医院小梅护士的事情。 那会,我还只是让她拖个白大褂,她就已经炸毛了,现在让她这样,那得是多大勇气。 “看够了没有,”她眼睛都没睁,就催促:“你到是快画呀!” 我没敢调侃她,沾染朱砂,画起了咒,笔尖刚触,她就浑身一抖。极速的起伏,让我根本无法落笔... “你能不能别动?”我不耐烦的问...她却咬牙:“你...你能控制心跳?” 我尴尬了,没好在埋怨她...她也极力配合。但是符咒,却画的歪七扭八,已经尽力了... 我随即同样,指尖滑过命灯,掐诀念咒一按心口。顷刻间就感受到她胸口,传来一股灼手的炙热感... 伴随着她破声的惨叫,那痛苦的样子,比姜慧更难受...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突兀的一惊...甚至怀疑,难道姜灵不是完璧之身? 但是很快,我就淡定心神...心下想到,就算是完璧之身,如果身有秽物,或者朱雀不认可这副身体,也会有排斥反应。这些,都得看缘分。 另外两个少女颤声问我:“姜灵她...她没事吧?” “没事,”我淡淡的说:“过一会,疼痛感就会轻缓下来!” 姜琴和姜艳虽然略显犹豫,但还是先后走了上来... 她们和姜灵一样,显得特别窘迫...但是她们的身体,当真是肌肤如雪,玲珑有致,绝对的有料。 甚至,看的我都有些心猿意马,险些把持不住... 直到最后一道咒落,细看她们此刻的症状,姜琴和姜艳,虽然同样浑身似火,有朱雀附体的灼热感。 但是她们疼痛的症状,却很轻。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她们两,比姜灵和姜惠,更适合接受纹身朱雀。 等了半个小时,她们疼痛的症状稍有缓解。即便是穿着薄纱的衣服,热汗还是湿了一片。令我都不好意思直视。 避讳的说:“要不,你们都回房休息吧。不能洗澡沾水,但是可以换套衣服,今晚子时以前,如果觉得还能承受,在来找我进行下一步测试...” 我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姜灵:“到时候,是画朱雀的神像...那时候排斥的痛感,会比现在,强上十倍,二十倍!” “这点,不用你说,”姜慧忍着痛苦,率先起身,直接出了门。 姜琴和姜艳,则是很客气的道了谢才离开。 最难坚持的,居然是姜灵,她煞白的脸,只是目光躲闪的看我一眼,才怯怯的离开房间。 她们全走了,我长长舒了口气,只感觉如释重负。 “怎么样了?”老爷子闭着眼,虚弱的开口:“她们,都合适吗?” 我坦白说:“姜慧未必能挺住...但姜琴和姜艳,应该是最适合的!” 老爷子忙问:“那姜灵呢?” “姜灵,”我含糊其辞:“还,还好吧!” 老爷子居然笑了:“那就好,一切就看缘分吧!” 就这样,我陪老爷子盘坐了很久,直到房门被人敲响,姜灵一脸煞白的抬着米粥进房:“江辰,出去吃饭,她们都在等你!” “好,”我肚子是真饿了,起身看着她走近老爷子,蹲下来喊了声:“爷爷,吃饭,我给你熬了粥!” 老爷子睁开浑浊的眼,虚弱的点了点头... 姜灵哆嗦的用汤勺开始喂食,喂了两口,才看向我:“怎么,你也打算等着我喂?你还不快去,等会可没人给你留饭。” 我只是忍不住问:“那你呢?” 她摇了摇头:“我没胃口,一点也不饿。” “江辰,快去吧。”老爷子睁眼劝道。 我点了点头,才应声走出了房间... 的四十四章 姜灵所求 出去一看饭菜,我就愣住了...居然就是一锅白米粥! “江辰,快来,”姜琴起身,很有礼貌的招呼我入座。 姜艳则是主动帮我盛好了白粥:“快来吃饭!” “谢谢,”我尴尬的接过那碗白粥... 相比这两个少女的客气,姜慧就显得冷漠了很多。她已经自顾吃了起来,可是一口下去,当场就吐了出来:“没盐没味的,这种东西,叫人怎么吃?” “不喜欢,你可以不吃啊!”姜艳冷哼:“爷爷不准出门,也不准外面的人进来。要不是姜灵怕爷爷饿肚子,谁会去拿供桌上的米煮粥。” 姜琴也道:“有的吃就不错了,挑肥拣瘦!” 姜慧猛一跺碗:“我还不稀罕吃!”随即气鼓鼓的起身,脚步踉跄的回了房间。 “别管她,”姜琴示意:“我们吃!” 没想到这几个女孩,在老爷子面前不多言不多语,背后却都是针锋相对。 我吃着那碗白粥,都感觉食之无味,要不是真的饿了,估计我都难以下咽。 吃饭的过程中,姜琴问道:“江辰,是不是在四个人中,我和姜艳,最合适纹身朱雀?” “这个还不能确定!”我说:“短时间来看,的确是你们比较合适...但这也只能说明,你们的身体初步适应能力很强。所以排斥的反应,并不强烈,但是姜灵和姜慧的身体,也在开始慢慢的适应。所以,最终还是要等今晚子时...加了鸡血,绘制出朱雀神像,才能进一步判断。那时候就相当于,加重了皮试的药量。到时候就看你们,谁能挺过去...” 姜琴点头一笑:“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和姜艳在起步线上,就已经领先。我们承受的痛苦,要比她们两更少...所以,我们也是最有可能,撑到最后的,对吗?” 这点,我无可否认的点了点头:“是,你可以那么理解!” 她抿嘴一笑,吃着白粥也觉得很有滋味。 肚子饿的时候还好,一旦吃饱了,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困意,我忍不住点燃了一支烟提神。 “怎么?”姜艳一笑:“江辰,你困了吗?” “嗯,”我点头坦言:“昨晚和陈西南他们,宿醉了一夜!” “喝酒对身体不好,你啊,少喝一点酒,更别熬夜喝酒,”姜艳突然的关心,让我心里莫名的忐忑,一时间,还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她却很自然的起身,问我要不要去房间休息一下,等会子时之前,她在叫醒我。 这当然好,我灭了烟,感谢了两句... 可是姜琴立马就讽刺了起来:“哟,姜艳,你这是为了家主的位置,不择手段啊。把江辰往你房间里拉。” “霍,”姜艳双手环抱胸前:“怎么?你这是看不顺眼了?这里只有四间休息室,爷爷安排给了我们四个,你说说,今晚江辰住哪?” “他,”姜琴俏脸一红,显得有些哑然。 “怎么?”姜艳接着调侃:“难道,让江辰住你的房间。” “真不要脸,”姜琴气的转身,直接回了房间。 “别管她,”姜艳大肚的说:“走吧,去我房间休息会!” “不用了,”我谎称要回去看看姜老爷子的情况,匆忙的离开...毕竟人言可畏,我可不想在这,落人口实。 可是刚回房间,就看到姜灵,早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我赶忙上前扶起她:“姜灵,姜灵,”我喊了两声。 她美眸微睁,痛苦的朝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别惊动我爷爷。” 我点了点头,将她环抱起来...只感觉她浑身灼热,烫的就像个火炉。 我把她抱回了房间,放到床上,还给她倒了杯水。 可她的症状稍有缓解,就开始催促:“江辰,你...你楞在这干嘛,你快出去啊!” 我的确愣了半响,但只是为了劝她,随即想了想说:“姜灵,放弃吧,从目前看来,你是最不适合纹身朱雀的一个,强撑下去,只是白白受罪。”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撇过脸,哽咽的说。 这是当然,我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选择...只能无奈的起身。 就在开门离开的时候,姜灵撑起身子:“江辰,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问。她沉眉紧蹙的说:“刚才我昏倒的事,别告诉我爷爷好吗?你答应我,就当你还了一次人情...可以吗?”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取出一个驱魂铃丢给她:“还有三个!” 说完,我退了出去,拉上了房门。 第四十五章 初选淘汰 可即便我回去之后,什么也不说....姜老爷子还是问道:“我那几个孙女,让你见笑了吧?” “还好,”我含糊其辞的回应。他冷叹:“这毕竟是家主之争,谁能当上家主,就决定了今后,这四房的地位。她们难免,都会卯足了劲...”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难怪她们会针锋相对。但我说实话:“或许我是以旁观者的立场来看,如果换做是我,应该会把感情,看的比一房地位更重。” 老爷子笑的轻咳两声:“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三大出马世家的女孩。她们是从不外嫁的。她们没有选择感情的权利,都是联姻,招揽入赘本家的出马弟子。以此,来巩固三大出马世家的地位。所以,她们没有选择感情的机会。” 我恍然惊觉,对啊,难怪起初,陈航就说我是来娶亲的。他应该就是单纯的想到,姜家联姻招优秀出马弟子入赘。 我怎么当时没想到,感觉自己这脑子,越来越迟钝了! 思绪间,只听姜老爷子惋惜:“其实,最可惜的是姜慧...她其实有个相爱的男朋友,也是个出马弟子。本来,我还有意让那个男孩入赘姜家,成全这段感情。但是这丫头,还是为了我那长子一房的地位,什么都放弃了。可惜啊...” “这些,您都知道?”我颇显意外。 他点了点头说:“老头子一生,卦算鬼神,看尽因果,没什么能瞒得住我...” 我开始理解了:“难怪您当时在正堂会发火,您那会就是想让她放弃竞争家主。然后招婿入赘,成全她?” “只可惜我那长子,还是逼着她来了。”老爷子说完,引得一阵咳嗽。 我赶忙给他轻拍后背,让他少说话,好好休息一下。 “放心吧,”姜老爷子释然道:“只要朱雀易主,我就还有三年的阳寿,无妨!” 我陪着老爷子闲聊了很久,他的身体早已经困倦,但一直强撑到了子时将近... 他忍不住问:“你说,等会谁会先进来?” 我猜:“应该是姜琴或者姜慧吧...”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来的,居然是姜灵。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只见她佯装镇定的走了过来:“爷爷...江辰,” 她很礼貌的一笑,眼睛却似有躲闪。 “怎么了?”老爷子关心的问:“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没有,”姜灵浅然一笑:“身体已经没事了,就是有点紧张!” “那就好,”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从接下来关心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姜灵寄予了厚望。 甚至看到她俏脸通红,老爷子还特意,让我去检查一下... 我刚一搭手,就惊骇了。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小时,但她还是身如火炉,俨然就像个发高烧的病人。 就眼下这种情况来看,明显皮试都没过,根本不该再来。 就在我心里暗想,该怎么劝她放弃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 三个少女前前后后的走了进来,当着老爷子的面,连姜慧都变得很有礼貌:“爷爷...江辰!” 我礼貌的笑了笑,放开姜灵,问起她们的身体状况。 姜琴和姜艳一脸淡然,说是现在没有任何感觉,两个小时前,就已经退烧了,胸口也没有气闷的感觉。 我目光轻撇姜灵,借此告诉她,什么才叫通过皮试...可她却有意避开我的目光。这让我有些无奈。 “姜慧呢?”老爷子担心的问。 姜慧坦言:“已经没有胸闷的症状,但是身体,还是有发烧的迹象。” “快让江辰看看,”老爷子急忙示意。 姜慧点了点头,走到我面前...我试了一下。的确,她的身体,还是有灼热的感觉,尤其是心口符咒的位置。 就她现在的状态,比姜灵要好很多...但我还是坦言:“你还是选择退出吧,你的身体...并不适合,纹身朱雀。” 姜慧愕然瞪大了眼睛,但她很快,便看向了姜老爷子... 老爷子摆手:“既然江辰都说了,那你就走吧...你,没有资格继承家主了。回去吧,去和你爸说清楚。” 姜慧心有不甘的说:“爷爷,我....” 老爷子打断:“不用再说了,出去...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的洁身自爱。” “可是爷爷,”姜慧颤声跪地:“我不服!凭什么他江辰一句话,就否定了我?在姜家这一代,我是最有天分,也是最用心的一个。凭什么?” “我已经重申过两次,”老爷子气愤道:“江辰说什么,不要多问,她选谁,就是谁!” 姜慧咬牙看向了我...那目光,极其幽怨! 我本来是不想解释的...但想借此提醒姜灵:“你们这种身体情况,如果在坚持下去,是会有生命危险的。让你们退出离开,是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着想。就算你们留下,也根本熬不过今晚。” 第四十六章 还不死心 “听到了吗?”老爷子插话:“江辰,也是为你们着想。” 姜慧低头哽咽,老爷子也是心痛不已。 姜慧声泪俱下的跪过去:“爷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一试,就算扛不住朱雀,死了我也认。如果不让我试一试,我不服...我不服!” “反了,”姜老爷子气的一阵猛咳:“滚出去,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你不服...那就滚出姜家,永远也别在回来。” 老爷子的脾气,吓的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姜慧不敢在多言,即便心有不甘,也只是起身,狠狠的瞪我一眼。转身抹泪,离开了房间。 在她出去的时候,我能看到姜琴和姜艳,忍俊不禁的窃喜。 也能看到姜灵,紧张的浑身发抖...她的心情,一定也非常忐忑。 姜老爷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上前,给他轻拍后背... “无妨,”老爷子释然淡笑:“你还是先忙她们的事吧。” 我这才上前,当着她们的面,杀鸡取血,掺入朱砂调制... 准备好了一切,姜灵率先表示:“我先来吧,”说完,她就准备脱去外套。 但是我没理她,直接走向姜艳:“把衣服脱了!” “我?”姜艳一愣,随即点头一笑:“好!” 她没有了早上的羞涩,很自然的退去外套。露出抹胸长裙后...我率先解咒,将她长裙下拉。然后小心擦去她胸前的朱砂墨迹。擦拭干净后,在起笔勾画朱雀... 因为这次,是画朱雀的兽相。所以描绘的,会更加细致... 需要画到的地方,比早上更多。眼前,依旧是白皙如雪,玲珑有致... 可无论她是如何坦凶漏背,我心里却没有了下午的心猿意马。 眼神余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去看向姜灵...她也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我。 那种眼神,没有姜慧的幽怨,更多的是忐忑和不安。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真的,让我心乱如麻... 很快画完了朱雀,我和下午一样,指尖划过姜艳的命灯,掐诀念咒,在她胸前一按。 朱雀法相护身的同时,声鸣一喝...顷刻间,就令姜艳的表情,变得极度扭曲起来。 她不断发出闷哼的痛嚎,捂着心口蹲下来,胸脯剧烈的起伏,肩膀都在不住地颤抖。 我赶忙问她:“挺得住吗?” 她蹲在地上,连开口说话,都显得特别痛苦,半响才纹身回应四个字:“烧心的痛。” “那你能坚持吗?”我问。姜艳根本没法回应,甚至,直接无力的坐到了地上... 我能想象,现在就好比是把朱雀关到了一个,以人体为囚禁的笼子里。朱雀会挣扎,会反抗。 如果能驯服它,所有的症状都会消失...可如果,朱雀不肯认主,或者说不认同这具身体。 那接下来的痛苦,只会越来越强烈,甚至可以说,痛不欲生。丢了命,真不是危言耸听。否则,姜老爷子也不会安排,先点命灯。 我把情况,大致解释了一遍,随问:“你们有谁想退出的,都可以说。毕竟,事关自己的生命,不要争一时之气。” 我目光看向了姜灵...这个时候,我是真心希望她,知难而退。 “我来吧江辰,”姜琴鼓起了勇气上前... 她和姜艳一样,都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之一。我没有犹豫,擦去她胸口的符咒,画朱雀在胸。 手晃命灯之后,掐诀念咒,一按之下...姜琴胸闷的同时,忍不住一口逆血喷涌。狼疮的坐到地上... “啊”声惨叫不断,那痛嚎,听的人耳鼓发麻,甚至都不忍直视。 就看着这一幕,原本同样痛苦的姜艳,居然笑了! 姜灵则是瞪大了美眸,她惊骇了!我甚至注意到,她的脚,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半步。她打起了退堂鼓。 等她们暂缓了片刻,我才说:“你们都回去吧...如果有谁承受不了这种痛苦,都可以过来找我解咒。” 两个女孩艰难的起身,甚至都不顾不上客气两句。 离开的背影...就像,就像刚经历分娩的产妇一般,走路,都宛如半拖脚步的丧尸。 那种痛苦,我只是看着,都感觉心酸。 我随即低头,开始整理东西。 就在收起朱砂毛笔的时候,被姜灵上前阻拦。她柳眉深沉的说:“江辰,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你?”我眼神一变,碍于老爷子,我压低了声音:“你还不死心?” 第四十七章 劝诫无果 姜灵急忙侧了一下身子... 背身对着老爷子,用嘴型对我说:“求求你!” “会死人的,”我小声强调。 看我们神神秘秘的样子,老爷子忙问:“怎么了?” 我没有回应...眼看着姜灵,咬着薄唇,冲我摇头。 我的心里真的很纠结。我很想劝她离开,就算作为一个朋友的角度,我也应该为她的生命安全着想。不希望她去冒险... 但是看到她绝望的眼泪,滑过眼眶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更不敢当着姜老爷子的面,拆穿她。 “怎么了江辰?”姜老爷子紧张的问。 我顿了顿说:“那个...可能是姜灵害羞,不肯脱衣服!” 老爷子呵呵一笑,紧张的表情松缓了下来。还主动侧过去盘坐,背对着我们。说是这样,姜灵就不会害羞了! 姜灵冲我小声道谢。可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甚至在这一刻,有些后悔没有对姜老爷子说实话。 我感觉,这完全是在帮姜灵弄虚作假,而且还是在害她... 就在我思绪间,她脱去了外套,同样是换了一套抹胸长裙。 随着长裙下拉,露出大半截事业线,和朱砂符咒。 我解咒的瞬间,姜灵顿时一声娇喘,长长呼了口气... 痛楚的表情,也跟着舒缓了过来。 我帮她擦去胸口上的朱砂符咒,我故意擦拭的很慢,因为内心还在陷入纠结,再有一个原因,是希望她趁这个机会,舒缓一下。 等她胸口气息平缓,我没有多想,直接用手贴上去试了试,没有了炙热灼烧感...我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可这个举动,却被她调侃:“怎么?你是不是在借机,吃我豆腐?” “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小声劝她:“放弃吧!” 她拼命摇头:“我绝不能放弃...你让我试试,如果我真的挺不住,我会告诉你的。” 我犹豫了,我就是这种优柔寡断的人...对待徐富贵都是这样,更何况,是面对救过我一命的姜灵,我更没法拒绝。 我重取毛笔,在她胸口勾画出朱雀...我画的很慢,她也不像下午一样,紧闭着眼睛。而是眼神复杂的盯着我... 画好朱雀,我也没有当场掐诀...故意先收拾毛笔朱砂,借此拖延时间。尽管我心里清楚,她不可能坚持到最后。 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让她多缓一会。她能理解我的意思,冲我甜甜一笑,轻声道谢。 直到背身的姜老爷子问起:“姜灵怎么画了那么久?是不是她的身体,不适合纹身朱雀?” “当然不是,”我竟然谎称:“刚才,是我朱雀没有画好,又重新画的。” 老爷子背身一笑:“那就好!” “来吧,”姜灵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随即掐诀念咒,请朱雀法相护身,咒落一按...她柳眉紧蹙,痛苦的紧紧咬着嘴唇。 整个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我赶忙扶着她:“没事吧!” 她刚想回应,就在也忍不住,一口逆血喷涌。浑身炙热的宛如烙铁一般,扶着她都感觉烫手。 “放弃吧!”我忍不住再次劝她。她赶忙冲我摇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唯恐惊动了老爷子。 就连我说送她回房间休息,也被她给拒绝了,她艰难的开口,让我留下来照顾老爷子。自己扶着墙,脚步阑珊的离开了。 这个时候还能想起老爷子的,也只有她姜灵了! 但今天的事,尤其是几次劝诫无果,让我心里对她很失望。 初见姜灵的时候,说不上怦然心动,但是那一颦一笑,充满灵气丫头,那时候真的让我感觉,她会是个特别的女孩。 真没想到,她也不能免俗,也固执于家主之争... 半响之后,老爷子才睁眼问起:“姜灵,她没事吧?” “没事,”我敷衍的说完,坐到了老爷子的身边。 只听他突兀的问起:“你,是不是喜欢姜灵?” “怎么可能?”我凭心而论,姜灵的内心,恐怕连思雨都比不上。 可闲聊之下,老爷子却在一旁,说起了姜灵的事... 姜灵是独生女,他的父亲,是姜老爷子的第四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 听老爷子说,因为他几次改命,糟了报应,所以姜灵的父亲生下来,就是个哑巴。这样的残疾,让他在姜家受尽了白眼和嘲讽。 所以姜灵的父亲,也是四房之中,地位最低的。时常被人指指点点,姜家的旁系,都敢在姜灵的父亲面前,指手画脚。 他随即问起:“你知道,姜灵为什么喜欢带个银铃的发饰吗?” 我点了点头说:“前面就听姜灵说过,那个银铃里有驱魂咒,能避免遇到阴魂。因为她,最不擅长化怨。” 老爷子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她从小在姜家就受人冷嘲热讽,还有个哑巴父亲。所以懂事后,就习惯把银铃戴在身上,走到哪都会发出声响。那样一来,背后嚼舌根,议论她的人,听到银铃声。都会自觉的,管好自己的嘴......哎呀,这丫头和我那哑巴儿子一样,在姜家,糟了不少的罪!” “难怪,”我不禁呢喃:“难怪她会争家主之位,是想借此,提高他父亲一房的地位!” “家主?”老爷子笑了...我茫然问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老爷子意味深长道:“姜灵,不是为了家主之争才来的。” 第四十八章 姜艳放弃 “那她是为了什么?”我问。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她...就算问你自己,都比问我这个糟老头子强,”他说完,按着我的肩膀起身。 “走吧,”老爷子说:“送我,去姜慧的房间休息...你今晚,可有得忙了!” “放心吧,”我说:“今晚,我会在这,看好这几盏命灯的。 老爷子笑而不语,一路上也只是庆幸的说起:“还好你今晚把姜慧赶走了...不然呐,我这老头子,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我哑然失笑:“只怕是姜老爷子,早就算到,四间房就够了,因为赶走姜慧,更像是您在背后,教唆我的。” 他尴尬一笑,解释说:“这还真不是有意安排,起初准备四间房,那是因为,我原本只有三个孙女竞争家主之位。姜灵原本是放弃的,后来陪你经历了医院小梅护士的事情。她才找我,说是想要竞争家主之位...不过,她从小就是优柔寡断的性格。所以态度不够明确,一直都拿不定主意。直到昨晚,她才下了决心。所以啊,今天也没来得及准备。” “小梅护士?”我忍不住回想那晚... 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她,你所嫌弃的衣服,是小梅护士梦想的白衣。 我释然笑说:“小梅护士受尽人情冷暖,也在坚持自己的梦想,临终还在求一件干净的白大褂。或许是看到这件事,激起了她想竞争家主的决心吧...” “你就想到这点?”老爷子哈哈一笑:“江辰啊江辰...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感情那么迟钝?” 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说我一把年纪,这话怎么听。也觉得突兀,我虽然失忆,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年纪,可我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什么叫一把年纪。 饶是看懂了我的眼神,老爷子连连摆手,说是抱歉,他口不择言了。 然后脱去外套,躺卧在床上后,才示意我离开。 “晚安,”我礼貌的说:“祝您今晚有个好梦!” 他点头一笑:“也祝你,有个难忘的夜晚...” 我浑身打了个冷噤,怎么感觉这话,根本不敢去细品。 随即回到了布阵的房间,收起姜慧的黄纸生庚,解了咒,才扑灭了命灯油火。 盯着仅剩的三盏命灯,油火都在无风自摆,左右晃荡...就像是她们,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样子。 其中,姜灵的命灯,火焰摇晃的最厉害,她应该是三个人中,最难坚持到最后的。因为她所承受的痛苦,原比其他人多。 就在我为姜灵担心的时候,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姜艳?”我开门后,显得有些诧异。 她一脸煞白的说:“江辰,我,我想放弃了!” “你要放弃?”我顿时一惊,从命灯油火来看,她承受的痛苦,是相对而言最少的一个。我刚才甚至还在想,她是最有可能继承家主的人。 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就要放弃了... “我真的撑不住了,”姜艳紧捂着胸口说:“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太难受了,我才二十岁,我大不了不做家主。在姜家,我一样衣食无忧,我这人很知足。我不想和她们争...” 这借口说得好听,我失望一笑,再次确认:“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她痛苦的点了点头:“我没有她们那么坚强,我从小连打针都怕。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我在房间,已经吐了好几次血...我根本不可能撑到明天天亮。所以,我还不如早点放弃。” 我敷衍的点了点头。当下咒收朱雀,请法相回阵... 解咒的瞬间,姜艳一声娇喘,如释重负。缓过神的她,大口喘着气,煞白的脸,也开始恢复了血色。 她甚至感叹,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朱雀浴火重生,不死不灭。想要驯服她,当然要尝尽生死边缘的折磨。 我没有理她,转身小心翼翼的收起姜艳的黄符生庚,就在我想要咒灭命灯的时候。 姜艳突然拉着我:“江辰,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诧异的看着她...只见她一咬牙:“爷爷不在这...谁坚持到最后,那都是你说了算。你只要不对外人说。那谁也不会知道,我身上的咒已经解了。明天一早,你完全可以说,我通过了测试。” 我冷然笑问:“我凭什么要帮你?” 她坦然说起:“爷爷很喜欢你,他觉得用姜家的女孩,都未必能招你入赘...其实今晚,这哪里是什么家主之争...姜家的人心里都很清楚。爷爷就是想把姜家,全都交给你,无论是朱雀还是家主之位。只是碍于姜家的规矩,你终归是个外人...所以这一任家主,根本就是在为你选媳妇。选好之后,你才是幕后的家主...你好好看看,难道我不比姜琴漂亮吗?你,难道不该为自己,选个喜欢的吗?” 我直接咒灭了姜艳的命灯,回头看着她强调:“第一,选家主以前,我已经和姜老爷子说好了,男女之事随缘。第二,既然他高看我,那我就更要对得起,他这份信任。我有我的原则,是绝不会配合你,弄虚作假的。” “你,”姜艳沉眉娇怒...我当下一指门口:“你走吧,你已经没有资格,竞选家主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出了门。 我重新坐下,点燃了一支烟...心里深感意外。没想到,最有可能的姜艳,居然输在了意志力上。但现实,也的确如此,往往有天赋领先起跑线的人,都是最轻言放弃的。 这时候,我忍不住去想,如果,如果姜琴也放弃的话。那姜灵,岂不是就成了最后留下来的人? 心里还在这样幻想,眼前的油火突然暗淡了下来...我定睛一看,姜灵油灯火暗,居然只剩下淡蓝色的火焰,随时都有灯灭的危险。 人死才会如灯灭...她这是要出事了!我骤然起身,赶忙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第四十九章 亵渎朱雀 推开房门,只见她整个人。就像是高烧引发的痉挛,在不断的抽搐。 我开灯细看,她嘴角有擦花的血迹,脸色蜡白,额头上全是热汗,一双美眸,涣散无神。只有胸口,因为呼吸困难,极速的起伏。 我触碰到她身体的时候,就像是手摸到了炭炉一般,下意识就把手缩了回来。 太烫了,她的情况,比姜艳严重的太多。 她是在拼命强撑...还是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力气,走去布阵的房间,找我解咒? 我当下也顾不上多想,直接拉下她的紧身长裙。 一探胸口朱雀的位置,犹如炭火一般灼手,我轻轻一摁。 “啊!”她疼的一声惨叫,双手青筋暴起,死死的抓住床单,美眸圆睁,紧咬着薄唇。 我赶忙转身,给她倒了杯水,扶着她...让她喝下先缓一缓。 等她喝了水,我关心的问:“好点了吗?” “难受,”她无力的说:“特别的难受......心里像有火烧一样!” “那你还撑得住吗?”我问她。 她顿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嗯。” 可她这样,明显是在强撑...下一秒,她突然沉眉一皱,俯身到床边一口黑血喷涌。 在撑下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我当下伸手,准备擦去她胸口的符咒。 但她完全像是本能反应,死死按着我的手:“不要,” “怎么?”我说:“这个时候,你还怕我占你便宜,吃你豆腐?” “我不怕你占我便宜,”她美眸微睁的说:“我怕你擦掉我的朱雀...因为我不能放弃。我...我还能坚持。” 看她这样,我心里真的一酸... 只能本着朋友的立场劝说:“放弃吧,你真的不可能撑到天亮。你根本不适合纹身朱雀,一个家主之位,何必呢?” “我能撑住,”她坚定的说:“我拼尽全力,以后最多为这件事遗憾。可是,我现在要是轻易放弃了,以后一定会后悔!” “你坚持也没用,”我狠下心说:“你已经被淘汰了,你没有资格继承姜家的家主。还是趁早,跟我去解咒离开...少受一点痛苦。” “江辰,”她死咬薄唇,瞪大了眼睛看我...那眼神极其复杂。 我不敢看她,目光躲闪的看向一旁... “江辰,我恨你,”随着声落,我只觉肩膀被人死死的咬住。 痛的我猛然回头...姜灵居然就跪在床上,狠狠咬着我的肩膀。都不知道她这一刻,哪来的力气。我能切实感觉到,她的牙齿,都已经咬破了皮肉,鲜血溢进了她的嘴里。 我没有推开她,任凭她发泄心里的情绪... 我能感到,她浑身都在绝望的抽泣,眼泪不断的滴在我的肩膀上,半响气消了,她才无力的松口。 “解咒离开吧,”我顿了顿说:“我也是为了你好。” 她没有理我,只是绝望的平躺在床上,侧头看向一旁,无声的流着眼泪...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令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我试着擦去她胸口的朱砂,但是奇怪了,朱砂居然完全渗进去了,根本擦不掉。 我只能俯身将她环抱起来...这个动作,令她滌然一惊,下意识搂着我的脖子。目光却不和我对视。 我抱着她,转身才发现:“你怎么裤子上都是血?” “你千万别沾染裤子上的血,”她强调完,声若蚊音:“我,我月事还没干净!” “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瞪大了眼睛质问:“别人不知道,你是出马弟子难道也不清楚吗?秽血伤法身...更何况,还是素有洁癖的朱雀......难怪你从一开始,排斥的反应就比她们更严重,你这样亵渎朱雀,她怎么可能认你?” 姜灵委屈的憋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我当即抱着她折返房间,让她赶紧换身衣服和裤子。 在她的指引下,我翻出了她事前带来的衣服。在包里,我居然还翻出了白大褂...看着白大褂,我不禁回忆起了姜老爷子的那番话。 第五十章 动恻隐之心 想起了姜灵的身世,二十年来受人冷嘲热讽。如果不是压抑太久的委屈,又怎么会有毅力,强撑到现在。 直到姜灵害羞的催促:“江辰,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转身把衣服裤子,还有卫生棉,一并交给她。 看她那副无力的样子,我不禁问:“需要帮忙吗?” 她羞红了脸说:“我自己来...你还要画符解咒,不能沾染这些。” “你也知道这点?”我有些生气的丢下东西,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站在门外,点燃了一支烟...直到烟抽完,房门才再次打开。 姜灵浑身还在哆嗦,我没有多说,直接将她环抱起来。 她也很自然的搂着我的脖子。但她低着头,始终没敢看我... 路上,我语气平缓的问:“既然月事没有干净,为什么不让老爷子,把选定家主的时间推迟?” 她摇头提醒:“你忘了吗?原本定在月底的,是怕耽误你考阴职,才提前的。” “那也可以推迟到下个月”我冷声质问:“你昨天,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姜老爷子?” “我说了,”姜灵委屈道:“我跟爷爷说过,可他下午突然吐血,你也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能理解:“为了一个家主之争,要是把命丢了,值得吗?” 她摇头强调:“我不是为了家主的位置。” “那你是为了什么?”我略微一想:“如果是你爸逼你来的。那你还是回去跟他解释清楚吧,家主之争。你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爸从一开始,就让我放弃了家主的竞争,”她顿了顿说:“是我自己,求爷爷让我来的。我从来都不和姜家的人争,也从来没有选择过自己的路。其实我想了很久,才决定来的。但是江辰...或许我真的尽力了!” 她回过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说:“江辰,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坚持下去!” 我微感诧异,为什么会突然跟我道歉?心下一想,只以为她是为了咬伤我的事道歉。才释然一笑,根本没有在意。 但是很快,我就感觉脖子上一股暖流,是姜灵的眼泪! 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竟莫名让我有种心疼的感觉。 我抱着她,回到了布阵的房间。放下她后,她就径直脱掉了外套,颤声说起:“我的房间,我整理过了,等会你困了,就去我房间睡会吧。” 她这番话,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我俯身细看她胸口的朱雀... 鸡血朱砂完全侵入体内,她的症状应该都是月事冲撞了朱雀。我回头看一眼命灯,淡蓝的火焰,居然这一刻正常燃烧,甚至油火,都没有摇晃。 毁人梦想,有时候比杀人犯更不可饶恕,我记得这句话。尤其是面对姜灵,我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动恻隐之心。 我想了想,指着命灯油火强调:“你要是还想坚持,我并不反对,但是,如果你的命灯暗下去,那我就会咒收朱雀...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希望你能理解。” 她瞪大了眼睛看我,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怎么?”我问:“你不想坚持下去了?” “我当然想,”姜灵说:“只是我很意外...前面,你赶走姜慧姐的时候。我以为,你当时也会那么决绝的对我...后来,让你帮我隐瞒爷爷,你也显得很为难...但是没想到,这会,你居然会还会帮我。” “毕竟也是因为我,时间才会撞到今天。”我说完,取下一个驱魂铃丢给她:“就当是还你人情吧!” 她接过银铃一笑:“谢谢你,江辰!” 我把她扶到了大阵边缘,想着借由阵中灵气,或许能让她好受一些! 但是很快,她的命灯,油火再度开始摇晃,她抓着我的肩膀无力的说:“江辰,你陪我说说话吧。” 我尴尬的说:“我这个人,真的不太会聊天!” 她痛苦的笑了笑,靠到我的肩膀上,说起了她的事... 大多是小时候和她父亲相依为命,少有关心。她的声音很小,断断续续,我根本就听不清楚。随着命灯油火疯狂的摇晃,我知道,姜灵已经撑不住了。 她浑身,再次烫的就像个火炉一样,甚至嘴里,呢喃起了胡话。 那痛苦的样子,连我心里看了都不忍... 直到命灯油火再次暗淡下去,我才无奈的说:“放弃吧姜灵,” “嗯,”她闭着眼睛,在我肩膀上磨蹭着眼泪:“其实,我早就放弃了...只是想,多陪你一会,让你多抱抱我!” 我只感觉她又在说胡话,谁会为了这种事,受尽朱雀的折磨? 就在我掐诀,准备移出朱雀法相的时候...眼皮突然一沉,一股浓浓的倦意袭来。我下意识想要清醒过来... 可是九娘的声音,让我放弃了挣扎,她魅声带着虚弱:“江辰,折磨她的不是朱雀,是你才对!” “我?”我茫然在心里问道:“我怎么会折磨她?” “你还想不明白吗?”九娘说:“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就是希望和感情!在失望的绝境,人才会心如死灰。那些向死而生的人,他们都怀揣希望...朱雀浴火重生,浴的是希望之火。在五行之中,朱雀代表的,也是希望之火。要想让朱雀认主。那一定要是心怀希望的人...所以朱雀,才纹身在心口的地方。” 第五十一章 朱雀易主 “那我该怎么做?”我心里茫然的问... 九娘说:“你细想时间就知道了。七十年前,姜承闯阵,收走了勾陈麒麟,也是在七十年前。以朱雀纹身救了姜家的人。所以,要想引朱雀认主,就要勾陈麒麟引路。不然,你以为姜家,为什么要你来选家主。” 追着九娘的声音,我沉沉的睡去... 来到梦境中,竟然一片漆黑,我呢喃着:“九娘,” “我在,”九娘的声音在黑暗中回响。 我惊奇的是:“我没上请仙香,你怎么会通灵入梦?” 九娘声冷:“因为我感应到,你动了情...” “我?”我茫然问道:“我什么时候动了情?” “人就是这样,”九娘说:“有时候动了情,自己也没有察觉。但是当一个有原则人,肯放弃原则,放弃底线,那就是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爱情也好,亲情也罢,就连友情都是如此。” 我没有细想,只关心:“九娘,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九娘顿了很久才开口:“好了...你睡一会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帮你善后。” “九娘,”我心念戛然而止...整个人毫无知觉和意识,但是耳边能清楚的听到,一声麒麟的低吠,引得朱雀哀鸣。耳边灵兽嘶吼的声音不绝于耳... 九娘一直在念咒,唤使麒麟和魑虎。 只感觉折腾了很久,耳边的动静才消停了下来... 九娘的冷声说起:“好了江辰,我要走了!” 我心念疾呼:“九娘别走,” 九娘温柔的说:“天快亮了,我再不回阴司,他们会发现的。” “九娘...”我心念疾呼,可是根本没有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姜老爷子的轻呼:“江辰,江辰...” 我闻声睁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没事吧江辰?”老爷子关心的问。 我摇头示意:“我没事!” “那就好,”老爷子放心了,才问起:“你和姜灵,怎么都在这睡着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姜琴突然疾呼:“爷爷,江辰...你们快看看姜灵,她浑身还在发烫。” 我赶忙过去看了看姜灵,的确和姜琴说的一样,姜灵的症状虽然有所轻缓,但还是如同一个低烧的病患... 她低着头,眼泪有些忍不住了! 我转身问姜琴:“那你呢?” 她微微一笑:“快天亮的时候,我身上所有的症状都消失了,我还睡了一觉。要不是爷爷来叫我,我现在都还没醒。” 我瞬间就蒙了,昨晚九娘也没有说,用勾陈麒麟,为谁引路。难道朱雀易主,认的是姜琴? 我上前咒收朱雀,咒落的同时,擦掉了她身上的符咒。 我很确信,她胸口的符咒,没有动过手脚。 她还很高兴的问:“江辰,这是不是说明,我最适合纹身朱雀?” “是。”我点了点头...心里不禁有些为姜灵难过。 可是眼下,也只能转身扶起姜灵安慰:“没事的,你已经尽力了!” 她还是一脸沮丧...其实我在迟钝,九娘也把我点醒了。我冲她一笑,轻刮她的鼻子说:“对了,昨天姜老爷子还没来得及说,他已经答应我,男女之事随缘,我和你们姜家的家主。没什么关系...” “啊,”她愣了,瞪大了眼睛,呆愣的看着我。 我还以为她是意外,没有缓过神...可是接下来,我明明已经咒收朱雀,但是她身上的朱砂符咒,却怎么也擦不掉。 我诧异的伸手细探,刚触碰到她的胸口,顿时朱雀声鸣,那纹身居然动了,狠狠的啄向我的手指。 “朱雀已经附上去了!这是朱雀的本相...” 我心下居然一喜:“我懂了,快天亮的时候,朱雀已经易主,认了姜灵...所以姜琴的症状才会消失。既然是朱雀的本相入体,难怪我收不走!” 刚才还一脸窃喜的姜琴傻眼了,呆愣的问:“爷爷,这...” 姜老爷子摆摆手:“天意...都是冥冥中的缘分。姜灵就是我姜家,下一任家主。” “爷爷,我不服,”姜琴脸色一变:“你摆明就是偏心,昨晚江辰肯定动了手脚。这对我不公平。” 我坦然说起:“其实这事,根本就是朱雀认主,这是朱雀选的,完全与我无关。” 姜琴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老爷子倒是显得很欣慰,一夜之后,他气色好了很多。还亲自上前,收起了残阵,把三块玉牌交给了我。 让我先送姜灵回去休息,他还要留下,处理姜家的事。 我应声环抱起了姜灵,离开的路上,我才问起她:“昨晚麒麟引路,朱雀护身,你都没有感觉吗?” “当然有,”她说:“我迷迷糊糊的,还看到了胡九娘,附在了你的身上。”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我问。 她摇了摇头:“江辰,我感觉,我就是作弊了...如果昨晚,在大阵边上的是姜琴,那朱雀就会附在姜琴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也许爷爷昨天选出来的四个人。体质都能附身朱雀...其实爷爷完全就是在看,你昨晚会把谁,带到阵前。” 我滌然一惊,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把姜灵抱回了房间,放到床上后。试着安慰她:“别难过了...就算,真像你想的那样。结果不也一样吗?恭喜你,当上了家主!” “家主?”她狠咬着唇:“你还好意思说?我耗了半条命,才熬过来...你居然告诉我,你和爷爷商量好了。你还亲口对我说,你和家主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是早说,我还至于遭罪吗?还承了九娘的情,你知不知道,姜家的人,是不会承九娘情的。” “为什么?”我只觉一惊:“姜家不拜纣王我可以理解...九娘和姜家,能有什么恩怨?” 第五十二章 姜家事完 她一愣,眼神变得躲闪起来。 “告诉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但我没有强硬的质问。只是语气缓和的说:“我很想知道关于九娘的事。”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没有历史会去记载一个狐仙的来历。我还是上次,去迷村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起过胡九娘,说是三千多年前,封神台上,封神榜册封了胡家八位太爷和太奶奶,却唯独榜上没有九娘的名字。爷爷说,狐家众仙之中,九娘应该榜上有名才对......结果,就为了封神榜,姜家先祖和胡九娘生了仇怨。三千年来,姜家和她都是势不两立的,直到纳兰姜承出现,才平息了仇怨。当时还收了胡九娘上堂。” “难怪,”我当下就回忆到,难怪九娘根本不在乎功德,连出马堂印,她也没在乎过。 就在这思绪间,突兀的响起了手机铃声... 我摸出一看,是陈梦琪。刚接起电话,就听陈梦琪惊呼:“少爷,你怎么都不接电话?我下半夜,打了你十几个电话。” “怎么了?”我担心道:“是不是陈队长家的事,没能解决?” “嗯,”陈梦琪心有余悸的说:“你知道什么样的关羽吗?” “什么样的?”我问。 她惊骇道:“断头关羽!太可怕了...” 我滌然一惊:“那你没事吧?” “没事,”陈梦琪说:“还好有柳絮在,带着我逃了出来。少爷,你那里忙完了吗?” “忙完了,”我细算时间:“今天27号,那我现在就赶过来,争取在4月1号考试前,把这事办完。” “嗯,”陈梦琪急忙提醒:“那你坐飞机过来,我去机场接你。” “好,”我随即挂了电话... 转身向姜灵告别,略显歉意的说起,接下来的几天,应该是她出任家主的大事,我有事耽误,就不到场祝贺了。 她摇了摇头说:“我没想那些事,我现在只想专心准备考阴职。” 我有些诧异:“连家主的事情,都放下了?” “嗯,”她沉重的点了点头说:“不管姜家的人怎么想,昨晚的事,我肯定承情。我会陪你一起去考阴职,帮你救九娘!” “谢谢,”我心里一暖,帮她脱了鞋,盖上被子。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心里一阵刺痛...她说:“江辰,你想没想过,九娘是什么样的毅力,能从十八层地狱,魂回阳世帮你?你说,她绝望的困在阴司,会不会也怀揣希望,在等你去救她?” 她这话,还真戳中了我的痛处...我木纳的愣在了原地。 姜灵随即一笑,安慰说:“放心吧,我考上前五,也会帮你救她的。” “嗯,”我点头应声后,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姜家庄园很大,一路打听,才找到了陈西南。 一大清早,陈西南居然就和刘安澜,在庄园散步,两人有说有笑。 要不是急着归还玉牌,我还真不想上去打扰。 “江少爷,”刘安澜看到我,礼貌一笑:“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我礼貌的回应后,大致说起了陈队的情况。说完,我把玉牌交给了陈西南。 当他们听说,我现在就要去机场,刘安澜当场就核实了机场的位置,安排好了机票。 等我去向姜老爷子告别后... 刘安澜已经开车,带着陈航和陈西南,在门口等我了。 车子离开姜家,陈航就打听起来昨晚的事... 我也没避讳,把昨晚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甚至最后,我也认同了姜灵的看法:“也许那四个女孩的生庚和体质,都适合纹身朱雀...也许,” 陈西南摆手打断:“给姜家办事,不要去细想...家主啊兄弟,你以为他姜老爷子,真的不能凭借面相和卜卦,算出下一任家主吗?昨晚的事,你就权当他是月老,帮你拉了一股红线吧。你想...迷村的事情,为什么会是姜灵出现,不是姜琴,姜艳?” “其实,姜灵当家主,没什么不好,”刘安澜透露:“姜家的事,我也听说过...尤其是姜灵,都说她有个哑巴父亲,从小受姜家排挤。所以,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女孩,如果不是叛逆...那大多是心善的女孩。而且我还听说,姜老爷子暗地里最宠她,因为姜灵,虽然不是姜家出马,天分最高的,却是姜家,最孝顺的一个。” 说完这些,车子已经来到了机场...在刘安澜的安排下,有专人领路,带我登机。 第五十三章 陈叔的事 临别之际,我突然想起了姜灵的话... 忍不住回头,说是陈家如果这次阴职考试,进入前五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陈西南和陈航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难想到这事。 陈西南当场就尴尬了:“江辰,只可惜这事,我帮不了你...我堂上五仙不齐,没资格下去考试。不然,我一定帮你。” “别担心,我们陈家肯定帮忙,”陈航当即表态:“就冲九娘迷村的事,也是帮我们陈家出了口恶气。况且江辰,你腾蛇都肯让给我们陈家...这事我们绝对帮忙。” 我欣然一笑,感谢的话还没说口,陈航就泼起了凉水:“只是,前五啊江辰...这,这有点难。考阴职的有上千人。阴间只取成绩最好的前一百名。出马弟子都是像怪力乱神借法借力。下阴后,我们真不如南茅的人......我爸对我的要求,都只是考上前十五名。因为前五为五方鬼帝的话事人,紧接着是十殿阎罗。我觉得就这,都很难。更何况是前五...” 话没说完,陈西南悄悄拐了拐陈航。 他这才意识到,赶忙一笑安慰:“那什么...江辰,别灰心。我不行,陈家还有那么多人。任何一个人进入前五,都一定会帮你。陈家绝不会亏待朋友...你放心,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爷爷说这事。” “好,”我笑了笑,感谢了陈航。 他性格率真,摆了摆手说:“放心吧,我爷爷说过,腾蛇的事,陈家一定会找机会感谢你的。这份情,是我们陈家欠你的。” 他当场就麻烦刘安澜,给他安排回去的机票。 看着他这样热心帮我,我心里一暖。也在这时候才发现,陈家,我并不熟悉,却在姜家的安排下。无形之中,深交了陈家的人...回想起姜老爷子给我画的大饼,我开始觉得,姜家越发的不简单,老爷子还真是在暗地里,帮了我很多。 简单告别了几句,我才转身上了飞机,起飞前,也给陈梦琪发了信息。 在飞机上沉沉的睡了一觉...飞机抵达,已经是下午。 我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就看到了陈梦琪。 她和陈队一起来接机。陈队显得特别客气:“江少爷一路辛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陈队客气了,”我礼貌的一笑。 “别叫陈队...叫陈叔。以后有事,尽管招呼陈叔,”陈队显得特别亲切,但这话说完,他立马强调:“变通,行个方便的事,陈叔绝对帮忙...但是,底线原则上,你可不能犯错。那样的事,你找到陈叔,陈叔也不会帮你!” “放心吧,”我点头一笑,深知陈叔这个人秉持原则,正因为这点,我才敬佩他这个人。 他招呼我上车后,径直开车,离开了机场。 车上,陈梦琪一直都用怪异的目光看我,半响才调侃:“少爷,姜家找你,是有什么事?” 我含糊其辞:“一点小事!” 她噗嗤一笑:“事情应该不小吧,你温香软玉入怀,快活吧!” “胡说什么?”我把话锋一转,问起她陈叔家的事。 陈梦琪详细的说起,陈叔家这里,其实是他岳父的老宅,也是一套祖屋。有近百年的历史,早年,是经过有名的风水师看过。 风水地理绝佳,还让他岳父一家,将来一定留下这里的房子,视为祖屋。所以,他岳父一家,即便有钱了,也没有修缮过房屋。 怕动了里面的风水,甚至连家里的摆设,都没有调整过... 听到这,我就纳闷了:“不是说断头关羽吗?怎么说到风水了?” “您别急啊,”陈梦琪道:“因为家里的摆设中,就供奉了一尊关羽相,说是一年前,这尊关羽相,瓷相突然头首相裂,无缘无故的就掉了下来。把他岳父一家吓坏了。自从那天以后,家里就闹起了邪事,夜里...他们一家,总能看到一个无头的关羽。在房子里焦急的渡步,他的头,就抱着手上。那个样子,真的吓死人了。” 关羽脾气暴躁,易怒,难道是对供相不敬,惹怒了他?我想了想,忙声追问:“后来呢?” 陈梦琪说:“后来听说,陈叔的岳父一家,找了很多阴阳先生来看...别人一听是断头关羽。都不敢看事。几个有本事的人来看了,都劝他岳父一家,拆了租屋,破了供相...这事也就平了。” 我无可否认的说:“这个办法,的确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 “可,”陈梦琪表情一怔:“陈叔的岳父,不同意...” 第五十四章 无头关羽 “为什么?”我问。 陈梦琪听说:“少爷,听说那个供奉开了灵...是镇宅供奉。听陈叔的岳父说,早年房屋修建的时候,那是个战乱的年代。那时候到处都不太平...当时他岳父的祖辈,是这里的大户。就是因为有这个镇宅供奉,才相安无事...听说山寨打劫,第二天,都会主动把东西还回来。土匪也会绕道,远离他们家。就连樱花国的人,霸占了他们的房子,第二天也会惨死在祖宅里。您说邪不邪...” “的确,”我不禁骇然,一个镇宅供奉,如果能有那么大本事。要么是高人开光,要么是附着了,某位强大的阴灵。又或者,难道是关羽死后,本相入了供奉? 我细想之后,不禁诧异的问陈叔,一年多了,都没有在意这件事吗? 陈叔开着车,尴尬的笑了笑,说他以前都是不信邪的。全然没有在意,而且他岳父一家人,也只是看到了无头的关羽。家里也没闹什么诡异的事,所以只当是岳父岳母上了年纪。看花了眼,接他们到上京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只是老岳父,直到现在,还惦记着祖屋的事...前不久,陈叔去查苏家的事,老岳父担心他会出事。 就把这尊供奉翻了出来,让陈叔焚香上贡,祈求这尊供奉保佑...这事换做以前,陈叔肯定不信邪。但是当时,已经看到过木人开口说话,他也就信了,依照老岳父的话,诚心上贡。 老岳父还强调,只要是大义之事,这尊神像,必定会在冥冥之中庇护他。 果不其然,在破获苏家的事情上...无头关羽显化,带着陈叔找到了苏家后山,埋藏的尸体。还在几次生死关头显出原型。吓退了苏家,那些雇佣暗杀陈叔的人。 这才有惊无险,陈叔顺利调查完了苏家的案子。将苏家的人,绳之于法... 陈叔经过这件事,就更想调查出,住宅里的供奉,是怎么回事。 我点头表示理解,这也是他们的职业病。随后细想这事还挺奇怪的,无缘无故,供奉怎么会出来吓人?要说是陈叔岳父一家对他不敬,可事情闹了一年,他竟然还在庇护陈叔。 我忍不住问:“那这供奉,请到上京,也没闹过邪?” 陈叔很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我细问:“摔盘子砸碗,也没有过?” 陈叔细想:“这个真没有,也就我老丈人,住在祖屋的时候,被吓唬过...其他的,真没什么邪事。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在意。” 我点了点头,看向陈梦琪:“那你昨天,是怎么平事的?” 陈梦琪说:“我按照你上次的办法,先拿黄忠糊弄关羽...可是我忘了,那是个无头关羽。他也没有眼睛,哪里还认得出黄忠。后来,我就想着,带柳絮把他制服。可是,柳絮根本不敢动手,只是带着我赶紧跑...她说关羽是人间神,有供奉有庙宇。她根本不敢对关羽出手...” 我忍不住一笑:“你也是奇才,唤阴仙对付关羽...都不知道是谁收谁!” 她也笑说:“少爷,我又没你聪明...我哪能想到平事的办法。” 说到这,我不得不告诫她:“我知道,你偏爱柳絮,想帮她多积累功德。但是你要知道,你是出马弟子,要善用五仙,你知道仙家为什么要借凡人的身体,诛邪平事吗?” “为什么?”她尴尬的问。 以前九娘和我说,我也不能理解...后来经历的多了,我才发现:“出马弟子,要有将帅之才,古人言老将出马...其实,你才是一堂将帅,也是一个堂口的调动官,要善调五仙,兵开六路。一个人一个仙,她的力量是有限的。要平事,就要借众仙所长,不能只依赖柳絮。遇事不决,多问黄仙,风水术数请教灰仙,渡劫化怨,问堂上白仙。” “我问了,”陈梦琪委屈的说:“昨晚,我也问过黄仙啊。” 我在意的问:“那黄诗音怎么说。” 陈梦琪想了想:“下半夜,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就问了黄仙,是不是你出事了...黄仙说,九娘不在,没人守着你的情关。你就温香软玉入怀,情关把持不住...” 我瞪大了眼睛:“你请黄仙,就问这个?” 她噗嗤一笑:“是啊!” 我彻底无语了,就在这时,车子已经开到了祖宅。 第五十五章 十字穿心 下了车,陈叔客气的散烟招呼:“里面请,只是祖宅已经一年多没有人住...只怕一会,招呼不周。” “您客气了,”我问:“您岳父他们,没回来吗?” “没有,”陈叔说起:“老岳父腿脚不利索,而且,我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以前不信邪,也没管老岳父这事,所以,现在也丢不下脸去跟他说,会找人来祖宅看事。” 我点头,表示理解... “快,”陈叔再次招呼:“先去家里休息下...昨天我们回来,好在有陈小姐帮忙,家里已经打扫干净了!” “倒是不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应该先从风水看起。” 趁着现在天色还没有黑,我让陈叔,带我去一个,能俯看祖宅周边环境的地方。 陈叔应声给我带路... 路上,陈梦琪诧异的问:“少爷,为什么要先看风水?近百年这家人都相安无事,风水也没有动过,怎么会坏了风水?” 我细心给她解释:“好的风水,难布易破...能守百年,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风水上的事,最邪,也是我最不擅长的一门。但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年的风水师很有问题,他有没有本事,我不敢确定。但是他嘱咐事主,将来一定要留下这所老宅,视为祖屋...这让我感觉,他很不对劲,时隔百年,你能守住自家摆设。但你还能管得住,这房屋周边的山水变化吗?寻常风水师,是绝对不会这样交代的...” 随后,我跟陈梦琪说起了当初,收魑虎的事情。 我由此猜想,瓷相关羽,突然断头...也有可能,是风水变化,煞气所致。 解释完,陈叔已经把我们,带到了一处高地。 我上前俯视,顿时心惊,还真让我猜对了。 我拉着陈梦琪,一指祖宅全貌:“你看出什么了吗?” 她尴尬的摇头:“少爷,我,我完全不懂风水。” 我示意她细看,凭自己的感觉来说... 她很淡然的说起,祖宅两边,都是新修的大路...前后大门,都是十字路口。出行很方便啊,这有什么不对? 问题,就出在这两条路上,还是十字路口! 我转身问陈队:“如果我没猜错,瓷相断头,应该就是修这两条路的时候,对吗?” 他略微一想:“不错,神了少爷,你怎么知道的?当时,我岳父还怀疑,是他们施工,打地基的时候,震坏了瓷相供奉。还找过他们相关负责人...不过,被我给劝住了。毕竟,当时为了修路,已经闹了不小的矛盾。” “闹了什么矛盾?”我猜:“是不是修路,要拆迁祖宅,但是您岳父不肯,惹怒了开发商。” 陈叔瞪大了眼睛,一挑大拇指:“江少爷,您神了,您这都能算到?” “卜卦,也是我最不擅长的,”我坦言:“这些,都是我猜到的,如果您岳父和他们没有矛盾,他们不会这样害你岳父。” “少爷,”陈梦琪显得很激动:“您快给我说说,这修路的开发商,就修两条路,怎么会坏了风水?” 我简单的说:“你看祖屋前的十字路,像什么?” 她尴尬的挠头:“像十字路!” 我也是醉了,轻敲她的头:“像不像十字架,又或者说,像不像一把剑!” “对,”陈梦琪连连点头:“的确很像!” “这叫十字穿心煞,是风水很常见的一种,一煞就破全局,”我说:“你看,现在俯看下去,像不像一柄剑,直接穿破了祖屋。” “对对对,”陈梦琪忙声点头:“还是两柄剑,前后大门各一柄,直穿祖屋。” “所以啊,”我说:“要不是深仇大恨,别人怎么会故意算计。别小瞧那些承包修路的开发商,他们背后,也会有精通风水的人。你以为强拆才是他们最恶劣的手段吗?他们要是请个风水师,能害你三代。” 陈梦琪直呼:“少爷,神了!” 我轻刮她的鼻子:“有的你学,出马看事如郎中断症,也如侦探断案。不是一来就诛邪的,要问清事由,查明前因后果,在做决定。尤其是风水的事,你要多问灰仙。” 她尴尬的说:“少爷,我入堂以来,就没见过灰仙入梦...她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甚至通灵,她也没说过话。” 我点头理解,堂上仙中,黄仙冰冷,灰仙小气,白婆婆样貌和声音,都很吓人。我这一堂仙,只有柳絮的脾气,稍微正常一点。 “走吧,”看完风水,我示意:“现在,先回租屋吧。” 第五十六章 诡异祖宅 (钻票加更) 回去的路上,陈叔后知后觉。才详细的说起... 当初承包修路的开发商,的确去找他岳父,说过拆迁修路的事。陈叔的岳父,认死理,无论别人怎么劝,也不肯拆迁。 最后,承包商还和他老丈人,引发了肢体冲突... 就为这事...他老丈人,就找来了陈队。那还是两年前,当时的陈队,可不只是个调查队长,手里还是有点权限。 但是陈队这个人,有自己的原则底线...只是追究了修路承保商,肢体冲突的责任。还调查过,承包商一些资治手续。发现他们资治不全,还迫使他们暂时停工。 趁着这段时间,陈队做起了老岳父的思想工作,修路造福的是一村一寨的地方建设,在这个问题上,他绝对秉公,劝说他岳父。 为此,没少被岳父一家埋怨... 陈叔还在一气之下,表明态度,如果承包商补全了手续,就算强拆祖屋。他也不会管...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那些人补全手续之后,亲自上门,向陈叔的老岳父赔罪。 说是修路的事,决定绕过他们家。甚至,他们还特意修了两条十字路,连通祖宅前后大门,方便老岳父一家出行。 这件事,当时把老岳父都乐坏了...以为这个承包商,是怕了陈叔。想借此,避免陈叔再去查他们的合法手续。 万万没想到,他们当时,居然是起了这样的狠心... 陈叔有些生气,但是他随后一想,也承认这事,他岳父也有责任。并不打算再去追究,当初修路的承包商。 他只是在意:“江少爷,这事风水坏了,和供奉碎裂有什么关系?” 我解释说:“镇宅供奉,一般都摆在老屋正堂。他们和护身符一样,瓷相碎裂,是为家宅挡劫避祸。煞气太重,影响了风水...他在供奉里,也会住的不舒服。自然就会跑出来.......不过这事,还是挺奇怪的。当初马家的魑虎镇宅,煞气过重,引得魑虎躁动伤人...可你们家这个,挺邪。我记得关羽,可不是个好脾气。” 陈叔尴尬了,这些事他也不懂... “不过这样也好,”我庆幸的说:“至少眼下可以确定,他不会伤人。” “不是啊少爷,”陈梦琪道:“他会伤人,昨天要不是柳絮,我已经被他的关刀,劈成了两半。而且那断头的模样,吓都能吓死人。最诡异的是,昨晚陈叔什么也没看见,我刚去个厕所,关羽就出现了...” “江少爷,你可别大意了,”陈叔强调:“我是亲眼看到过,这断头关羽,把苏家的杀手,劈成了两半。” 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他只是不会伤害陈叔和他岳父一家。那就说明,陈叔岳父一家,和这尊供奉,有什么渊源。 问起这点,陈叔也是一脸懵,三国关羽那个年代,谁说得准? 我问:“那你岳父他们姓什么?” “姓黄,”陈叔说完。陈梦琪当即联想:“会不会,是陈叔岳父一家,是黄忠的后人?” 历经几千年,谁说得准,就连陈叔也说,她岳父一家的族谱上,也没记载他们这一脉,和黄忠有什么关联。 回去的路上,途径一间新开的餐馆... 陈叔很客气的招呼我们进去吃饭。但是碍于规矩,我让陈梦琪悄悄买了单。 出马只吃一饭,陈梦琪昨天已经吃了...同一堂口的出马,来帮忙也不会在叨扰事主一饭。 为此,陈叔还很不高兴。我感谢的说,上次去苏家帮忙,我早就该请他吃顿饭的。 等他释然之后,我才安排起了今晚的事...要委屈他今晚,睡到车上。因为从昨晚的情况来看,陈叔在,供奉里的神像,未必会出来。所以让他睡到车上,如果我们有什么情况,就会主动联系他,有他在,神像应该不会乱来。 陈叔点头说起:“睡车上倒也没什么,毕竟出去调查蹲守的时候,也经常在车上睡觉。只是...昨晚我也没睡好。我这人,一但睡着,雷都吵不醒,就怕误事。” “没关系,”我说:“这也只是以防万一,实在叫不醒,我也有把握对付这尊神像。” 陈梦琪急忙问道:“少爷,你真能对付关羽?” 我坦言:“如果他真是关羽,有香火庙宇供奉,那他就是人间封的正神。除了糊弄他,我也拿他没有办法,但是我怀疑...这神像里的,根本不是关羽!”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祖屋。 夜幕已经开始降临,陈叔吃饱喝足,直接睡到了车上。 我和陈梦琪,则是走进了这间,诡异的祖宅..... 第五十七章 那双眼睛 推门而入才发现... 这祖宅已经一年多没人住了,房间里早已经断了电。 我拿出手机照明,问起陈梦琪:“供奉在哪?” 陈梦琪说:“他岳父已经带去上京了啊!” 我愣了一下:“供奉没有带回来?那还怎么平事?” “这有什么关系?”陈梦琪诧异:“平事一定要有供奉瓷相吗?” “当然,”我详细说起:“既然问题出现在供奉上,找到供奉神像,就好比找到了他寄居的地方。对付他,自然就容易很多...而且,我怀疑神像内供奉的,根本不是关羽。” 陈梦琪惊奇的问:“关羽相供奉的不是关羽,还能是谁?” 我细说:“你想想,当初柳絮遮掩开灵佛的事...寻常佛像都很仁慈,一些修道的山精野怪,或者孤魂野鬼。都喜欢附着在家宅供奉的佛像内,受人香火。当然,他们也会庇护这家人。佛像仁慈,也不会和这些修道的山精野鬼计较...不过,如果是道教的神,或者是关羽相,就没有那么仁慈。一般的邪祟,是不敢附到他们的神像上,除非...” “除非什么?”陈梦琪问。 我说:“除非是一些道家的人,借用开灵神收过某些强大的邪灵,封印在神像体内...” 可是说到这,我又感觉不对,如果是封印的邪祟,那他为什么,又会保陈叔岳父一家,家宅平安?这事,让我有点想不通... “少爷,”陈梦琪说:“你这次,可能真的想错了...虽然,我也没有亲眼看过供奉的瓷相,但是我亲眼看到了神像显化...关羽的样子,我还能认错?那把关刀,差点就把我劈成两半。” 听她那么说,我还是半信半疑...眼下也只能,等今晚看到镇宅神像显化,在做判断! 这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姜灵发的信息,这一看才发现,她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 下午就发过,问我下飞机了吗? 还追问我,去平的是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需不需要帮忙。 陈梦琪凑了过来,看着信息,啧啧说起:“少爷,你昨晚是不是和姜灵睡了?” “胡说什么?”我沉眉一皱。 可陈梦琪还在调侃:“放心吧,我回去不会跟思雨说的...你那点破事。黄仙都算到了,说你温香软玉入怀,情关把持不住。那不就是说,你和她睡了吗?” 我厉声强调:“真的什么也没发生,充其量我就是抱了一下她...而且,温香软玉入怀,不是你想的那这事。能不能有个正常的思维...” “是是是,”陈梦琪俏脸一沉。也怪我这破手,随后点出刚才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居然是说,她月事干净了,烧也痛了,让我别担心... 一看这信息,陈梦琪噗嗤一声就笑了:“少爷,您居然还闯红灯了?” “真想撕了你那张臭嘴...能不能别胡说?”我脸一红:“还闯什么红灯...我是去姜家办事,你想哪去了?” 无奈之下,我把姜家发生的事,前前后后的跟她细说了一遍,但她听完... “太可惜了,”她故作惋惜的看着我:“姜灵挺漂亮的,胸大腰细屁股翘,你这是多好的机会,居然错过了...少爷你现在趁着年轻,不把握机会。要是过个几年,你准保后悔!” 我哑然无语,坐到了沙发上,懒得搭理她。 可她却不依不饶,追过来说:“少爷,其实你也别失望。毕竟人家姜老爷子有意,姜灵也对你有情,昨晚黄仙也说,您将来得娶好几房媳妇。活脱脱的现实版韦小宝...现在,您就得多学学经验。” 什么韦小宝?我记得历史名人传,没有这个人... 思绪间,陈梦琪摸出了手机说:“少爷,那种事,我也不太懂...但我手机里下了视频,你可以学习学习...”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推开她递来的手机,嫌弃的说她低俗,我根本不需要学习。 她噗嗤一笑:“少爷,你能不能有个正常的思维...鹿鼎记,教你怎么哄女孩高兴。你以为是什么?” 我没有理她...她接着说:“少爷,晚上熬夜,不看电视,你一个人不嫌无聊吗?要不...我陪你说话?” “算了,”我接过手机:“你还是别说话了...赶紧去睡吧!” 她噗嗤一笑,拉我去凉木长椅上坐下,靠着我的肩膀,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看着她手机里下好的鹿鼎记,静待时间... 渐渐,还真看入了迷。看了很久,直到手机传来低电量的提醒声,我才下意识回神,活动了一下肩膀。 抬眼间才发现,一双浑圆的眼睛,就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我。 第五十八章 无头尸身 我手机缓缓朝下,借用屏幕的光源,去看清他的脸。 只一眼,就把我惊出了冷汗,他长发凌乱,虎目浑圆,瞪得我心里发毛。 这张脸,赫然就是瓷相刻画的关羽...他缓缓靠近我,我心里当真是害怕极了。 只见他突然怒喝一声:“滚出去!” 声如虎啸,甚至惊醒了陈梦琪...引得她一声尖叫,瞬间就让我更慌了,我下意识一记掌刀,狠狠劈在他的头上...只见那个头,像个皮球一样翻滚,撞墙落地。 还居然只是个头! 我惊骇的转身,赫然只见身后,一具无头尸身,举起了关刀,刀锋透过窗外投来的月关,泛起了白森森的光泽...几乎就是瞬间,他抬手落刀,径直劈了下来。 我惊骇的拉着陈梦琪,险险的避开...竹木长椅,啪的一声,瞬间被劈成两半。 竹木残块飞溅,木块划破了我的脸,那轻微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幻觉。关刀落地,还击出“镗”的一声,震耳欲聋,让我从愣神中惊觉。 “少爷,这下你信了吧?”陈梦琪一指眼前:“这不是武圣关羽,还能是谁...” 的确,和外面卖的瓷相,雕塑出来的形象,简直一模一样! “该怎么办?”陈梦琪惊骇的摸出了红鞭... 我示意她别冲动,随即上前一礼:“您别误会,” “哼,误会?”地上的头开口说话间,无头尸身已经手握关刀走了过来。 我手抚麒麟玉牌,强装镇定的说:“我们是无心冒犯...是受黄家所求,来问供奉瓷相,碎裂的缘由。您别动怒...您总不能不问缘由,不讲道理吧?” 无头尸身在我身前止步,那把明晃晃的青龙偃月刀,落地一震,我只感觉脚下地面,都有轻微的摇晃。 寻常鬼怪邪祟,哪有这种手段!远远滚到一旁的头,开口质问:“要问缘由,那你...可是出马弟子?” “是,”我拱手一礼:“晚辈江辰,只为平事而来...” 话没说完,就听他一声冷哼:“那就没错,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突然的暴怒一喝,令人猝不及防,无头尸身关刀在举,力劈而下。 我愕然睁大了眼睛,为了自保掐诀念咒,手抚麒麟正要借法...却感觉肩膀被人一推。 陈梦琪额头间显露出一道鼠尾,锦毛鼠掐诀念咒的声音响起,五行布阵,煞气冲身... 五色旗应咒显化,借由外面的的风水局,两边大门突然敞开,十字穿心煞,宛若两把煞气利剑,串堂而过。 吹得无头尸身,虚魂摇晃,地上的头,就像个气球一样,被吹在房间里乱转。 “还不快走,”锦毛鼠拉着我转身跑了出去。 刚出门口,她就跺脚一怒:“江辰,你真的太差劲了,我就差一方功德,现在好了,全毁了!” 我也知道,她说的是冲撞关羽,损了功德...我愧疚的说:“抱歉,我...” “哼,”锦毛鼠双手环抱:“你得赔我!” “一定。”我保证:“这次损了多少功德,我今后出马一定给你补回来。” “这还差不多,”锦毛鼠声落回堂...留下陈梦琪浑身一抽,醒来就破口惊呼:“少爷快跑。” “跑什么?”我庆幸的说起:“还好堂上灰仙,及时上了你的身,利用风水布阵...要是在晚一点,我火烧关羽,那麻烦可就大了。” “会有什么样的麻烦?”陈梦琪好奇的问。 我解释说:“诛邪对付关羽,虽然不在出马弟子的六宗大罪之中。但是会亵渎神灵,关羽是人间神。” 陈梦琪点了点头,离开的路上细问:“人间神,是什么意思?是说封神之后,留守在人间的意思吗?” “这个说法,并不全面,人间神是一个统称,”我详细的说:“不只是留守人间的神灵,才称为人间神...类似于,山精野怪讨封正,就是要人类敕封它为仙...关羽这种。就可以说是人间正神,有祠堂,有庙宇,香火供奉不断,受人跪拜,这种就是人间正神。他们不是姜子牙封神,顺应天命上达天宫.....只是受百姓爱戴,建庙修祠。上天顺应民心,册封出的人间正神。这样的神,三国时期,出了很多...比如十殿阎罗的秦广王。” “秦广王是谁?”陈梦琪来了兴趣,连声追问:“他,他也是三国时期的人吗?” “嗯,”我说:“为了建庙封神,当时还做了不少丑事。” 陈梦琪越发来了兴致,不断追问起来...... 第五十九章 敷衍平事 我详细说起,秦广王原名蒋歆,三国时广陵人,汉末时担任秣陵尉。此人嗜酒好色,却自恃骨相清奇,认为自己死后一定能成为神仙。通晓一些阴阳。 在一次剿匪中,蒋歆不幸战死,被埋在了紫金山脚下。自那以后,关于他显灵的传言,层出不穷。 三国孙吴年间,有人曾看见蒋子文身骑白马、手执白羽扇出现在大街上,身后跟随着侍从,和生前一模一样。他告诉别人,他已经成为了这按土地的神,应当为自己建立庙堂,不然就会有大灾出现。不久后,他借用阴阳手段使坏,果然爆发了瘟疫。 后来,他又托梦给巫师,让其转告孙权...如果给自己立庙堂,自己就会保佑孙氏,如果不立,那就会引来入耳的恶虫。果然,不久后恶虫也出现了,钻入人的耳朵迅速致人于死地。 可即便是这样...孙权当时,还是不信。 于是,蒋歆又托梦给巫师说,你们不祭祀我,我就会招来大火。没多久,一场大火,真的烧毁了不少宫殿。 孙权至此相信了蒋歆成神,为他建立了庙堂,封其为蒋侯,并将紫金山改名蒋山。 魏晋南北朝时期,据说蒋歆又在淝水之战中发挥神迹,帮助东晋军队大败不可一世的秦王苻坚。后来,在南齐年间,他被加封为帝,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威望。上至朝廷大臣,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对其尊崇至极。 随着民间传说的不断发展,他的鬼魂,被改封到了阴间,成为十殿阎罗的第一殿阎王,号秦广王。 陈梦琪听完一愣:“难怪,难怪我每次看西游记,都觉得这秦广王不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西游记后传。这秦广王,摆明就是死后阴魂不散,靠着作恶,威逼恐吓,才修起了祠堂,当上了阎王。真是太无耻了...” 我赶忙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千万别乱说。你可以骂天上的神,但是千万别去骂阴间的神,尤其是秦广王,他是十殿阎罗中,最小气的一位。 陈梦琪点了点头,随即感叹:“不过少爷,还真令人意外...巫师就是出马弟子的前身,没想到三国时期就有了。” “比三国时期更早,就有了出马一脉的传承,”说到这,我表情突然一愣,呢喃起:“对啊,三国那会把出马弟子,称之为巫师。出马的称呼,是满清才开始盛行的...刚才我们在祖屋,为什么那个关羽,会质问我,是不是出马弟子?他应该质问我,是不是巫师才对。”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陈梦琪说:“毕竟,关羽留在人世几千年。他也经历过满清的时代。自然知道称呼的变化...” 我摇了摇头,想来真的有些不对,回忆起刚才,我刚承认自己是出马弟子,他就怒不可遏的动手。好像就是这点,更加激怒了他... 关羽一生,和巫师是没有仇怨的。而且死后封神,他也不该和出马弟子有什么过节。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随着陈梦琪一起来到了车前。 陈梦琪敲响车窗,惊醒了陈队...他醒来急忙打开车门,询问:“江少爷,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收回思绪说:“眼下要想平这事,可能有些麻烦。” “您说,”陈叔醒了醒神,散烟细问起来。 我可以确信:“这尊供奉,目前对你岳父一家没有恶念。甚至确实有开灵庇护的地方。是这里的风水破了,煞气引他不安...要想息事宁人,拆掉祖屋,破了瓷相供奉是最好的。” “那,”陈叔试着问:“我可以放任不管吗,反正这一年多,也没在闹出什么邪事。” 这点也是我想不通的,我说:“关羽在阳世庙宇祠堂,塑像千万,供奉香火更是数不胜数...按道理来说,煞气引供奉不安。通常他们都会闹邪,再仁慈的佛像,也会法相离身。所以请回去的供奉,一般摆放都很有讲究,稍有不对...即便是高人开光的供奉,也会失灵,这也就是说,他们的法相会离开供奉......但是你们祖屋这个,真是奇了,如果不是你岳父一家的祖辈,和这尊供奉有什么渊源的话。任凭煞气冲身一年多,居然没有闹邪作祟,还去镇宅庇护平安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长此下去,难保有一天,受不了煞气折磨,他法相离身还好,如果心生恶念,缠上你们。那就得不偿失了...” “也对,”陈叔灭了烟头说:“那就按照江少爷的意思办,您看...我们现在,连夜开车回上京吗?” 尽管我还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但是忙着回去赶阴司的考试,我也不想在这逗留,只能略显歉意点了点头:“回去吧...没帮上您的忙,实在不好意思。” “说哪的话,”陈叔摆摆手:“您肯来看事,那就已经是帮了我的忙,而且经您看过,我心里踏实的多。我回去好好劝劝我岳父...只是他那倔脾气,有点麻烦。” 开车离开祖宅,回上京的路上,陈叔还是忍不住问,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我无可否认:“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还原风水,拆了两条马路,粘起瓷相供奉。” 一听这个,陈叔苦笑:“这两条路,连通一村一寨,拆路岂不是毁一方建设。为一家一户,耽误一村一寨,那就成了顾小家,弃大家了。也怪我那岳父,如果当时,他能为别人着想一下,也不会摊上这样的事。” 一个公职人员,能有这样的觉悟,让人挺敬佩的,同时,我心里也有一点心酸。 其实,我明明感觉,这事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想通,但是为了赶着回去,才会急于了事,有些敷衍他。 “少爷,”陈梦琪说:“车上也睡不着,一起看电视吧,你刚才看到哪一集了?” 我下意识说起:“小皇帝,让韦小宝去修忠烈祠。”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我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对,那祖屋里的,根本不是关羽!” 第六十章 他不是关羽 “少爷,”陈梦琪俏脸一沉:“你明明都看见了,怎么还不信那是关羽?那和大街上卖的瓷相供奉,明明就长的一模一样!” 我试着问:“你有没有发现,他的衣服...是清朝时期的长衫。” 陈梦琪目光一撇:“这有什么区别?电视里,三国时期的长衫和清朝的,没什么区别。” 我没有和她解释...说再多,也不如亲自回去证实。 当下就示意陈叔,下个路口调头,回租屋。 “好,”陈叔也不墨迹,在路口调转车头...回去的路上问起:“江少爷,那您这...需要准备什么法器吗?” 我想了想:“酒,山间柳叶...香烛,纸钱!就这些。” 陈叔想了想:“除了山间柳叶,其他的我车上都有...山间柳叶也不难找,祖宅门口,就有一颗柳树,不知道能用吗?” “能用,”我说:“只要不是河边柳树,都可以凑合用!” “那就齐了,”陈叔欣然问起:“江少爷,您刚才说,我祖宅里的,不是关羽...那会是谁?” “只能算,是个清朝遗留下来的鬼魂吧,”但是我自信强调:“虽然他没被民间封为正神,但是他生前,绝对是个令人敬佩的豪杰,你不用怕!” “有江少爷在,我怕什么!”陈叔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回了祖屋... 陈叔下车,打开了后备箱。香烛纸钱,是原本陈梦琪准备的,陈叔也是好酒的人,所以后备箱,通常都准备的有。 陈叔拿了一瓶好酒递给我:“这一瓶,够了吗?” “不够,”我说:“这个鬼生性豪放,江湖气息很重,只怕一瓶酒,是远远不够的。” “那就整箱吧,”陈叔倒也慷慨,一箱酒都递给了我。 看我自信满满的样子,陈梦琪也开始相信,那里面的不是关羽。 还忍不住问:“少爷,如果你真的敢断定,那不是关羽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用红鞭,咒请堂仙,对付他!” “虽然他不是关羽,但是我同样不想对他出手诛邪,”我只想:“化怨!” 说完,我一看时间,已经快鸡鸣破晓... 当下就催促着陈梦琪,跟我一起进去,陈叔照旧留在外面。 重回祖宅,我让陈梦琪关上前后大门...再去找几个土碗。 我则是借用正堂的位置,点起了香烛,烧起了纸钱。 等陈梦琪找来土碗,倒出三碗白酒祭祀,可是无论我嘴里怎么呢喃,也唤不出刚才的供奉神像。 “少爷,”陈梦琪小声的问:“会不会是快鸡鸣破晓,他不敢出来?您不是说,他终究只是个鬼魂吗?” 我也担心的看着时间,如果在不引他出来,又要多等一天... 我当下想了想,强忍尴尬的起身,学着豪迈的文人样,大声念叨:“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陈梦琪噗嗤一笑,低着头说:“少爷,你太逗了...你装什么文化人。” 她窃喜的表情突然一怔,漆黑房间。能明显感到烛火疯狂的摇曳,把眼前映照的忽明忽暗。 突然一股阴风骤起,吹的燃烧未尽的钱纸灰四散,漂浮在半空中,诡异的旋转起来。 地上因为烧纸留下的黑印,突然凝聚成了一个人头显化,吓得陈梦琪惊声尖叫! “别怕,”我拉着她说:“这是幻觉!” 可她还没缓过神,就忙声一指:“少爷小心,他在你边上...” 我顺着她手指的反向侧身,只见无头尸身再次显化,手举关刀,恶狠狠的劈了下来。 我没有躲闪,站在原地忙声强调:“我虽然是出马弟子,但绝不是满清后裔...” 关刀一顿,我愕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刀锋近在眼前,距离我的头,仅仅只是毫厘之差。 错愕之间,还有几根头发,从我眼前掉落...我后背冷汗,真的湿了一片。 太险了,如果猜错,这条命可就没了! 下一秒,无头尸身收回关刀,刀柄落地,跺出“砰”的一声,愕然惊的我回神。 那个人头在一旁开口:“既然不是满清后裔,那就滚吧!” 我长长舒了口气,我几乎可以确定,我猜对了... 第六十一章 肝胆昆仑 我当即拱手一礼,确认道:“前辈,可是大刀王五?” “哦,”人头那边颇显诧异:“你居然认识我!” 我释然一笑,学着油腔滑调的说:“后世谁还不认识您,那可是教科书里的人...当然认识。” 人头那边哈哈一笑,尸身这边也跟着猛颤...这个画面,看的人脊背发寒。 笑够了,他才问:“快说说,这后世,是如何评价我的,当真是,人人都知道我王五?” “那是当然,”我心里还在盘算怎么去吹嘘... 可陈梦琪那个死脑筋,这时候冒出一句:“少爷,王,王五是谁?” 这话一出,人头窃喜的表情顿时一僵,露出一脸的失落。 我赶忙轻拐陈梦琪,同时赔礼说:“前辈别生气...我这朋友,历史不好,所以不知道您的大名...您别介意。” 他冷哼一声,显得有些生气:“那你倒是说说,我生平是什么样的人?” 我简单说起,您本名王正谊。德义高尚,故人人尊称为“大刀王五”。 去了上京之后,一把大刀镇住了各路英豪,一时成为京师名侠,您那把“青龙偃月大刀”重一百多斤,别人拿都拿不动。您舞起来虎虎生风。每当有人说“五爷神力,超过了关公关老爷。” 您都一定会谦虚地说:“不是关老爷使不了一百斤的大刀,是怕马受不了。”您人品高尚,也忧国忧民。和变法的六君子,情同兄弟...变法维新失败后,曾经图谋营救谭司同,并几次暗杀清朝高官。 开设了著名的“顺源镖局”和“父武义学”武馆,励志要帮助国人健身强体,抵御外贼。后来的武学宗师们纷纷开设武馆,都是在效仿您。 在那个年代,外贼攻入上京,太后仓皇出逃。贼寇进城,汗奸带路。 可您不肯离开,还手持一百多斤大刀,挥舞着冲向贼寇。 杀敌无数,直到被人暗放冷枪,一代英豪,就这样离开了人间...当年您在上京颇有威信,众人赠有“德容感化”和“义重解骖”两块匾额, 就因为您是上京忠义名人,那些贼寇,才割下了您的人头,悬挂在城墙上。一代豪杰,落得如此悲惨下场,人们无不扼腕叹息。却也无人,敢上前收尸。那时候上京的人,只能以无马关公相,当做是您,偷偷焚香祭拜。 “好了,说的倒是不错,”无头尸身走了过去,捡起人头放到了脖子上,只听咔嚓一声,这头,居然就接上了! 他冷叹一声:“当今现实,还有人记得我,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忙声说道:“怎么会,我可没骗您,的的确确教科书里,有您的记载...” 他指着我说:“你可知,我生前最讨厌说大话的人!” “那是当然,”我试着念道:“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首诗,不就是写您的吗?这的的确确记载在教科书上。” “这首诗我知道,”陈梦琪忙声应道,无脑的配合:“原来是写的前辈,难怪...写得好!” 王五看着她,场面一度的尴尬... 我赶忙揪着她的耳朵责问:“你能不能别捣乱?” 这个模样,反倒是惹得王五哈哈一笑:“有意思,这丫头敢说,反而对我的脾气...不过丫头,你倒是说说,这首诗,什么地方写了我王五!” “这,”陈梦琪眼神茫然看向了我。 我也不好开口...最后她诚实的说:“对不起,我读书的确很少...但是我发誓,我真的会这首诗,尤其是后两句。几乎很多人都知道。” 借此,我赶忙提示:“就是最后一句,两昆仑就是指糠有为和王五前辈...而且这首诗,是谭嗣同的《狱中题壁》,可这首诗的原名,也叫《狱中赠大刀王五》。” 第六十二章 柳叶沉酒 我承认:“尽管在教科书中,只有很小的一段注解,记载原名狱中赠大刀王五......这的确是墨迹很浅的一笔,但是后世借由这首诗,并没有忘记你。” 他点了点头,似乎提起这首诗的作者让他有些心情沉重... 我试着安慰说:“其实您也不必难过,百年兴衰...您和六君子,当年的确是含恨而终,尤其是这首诗的作者,被太后以钝刀行刑,临死前还在哀叹,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虽然变法遭到太后的阻拦,但你们的热血,唤醒了很多人。后来的人,走上了他们的路,继承了他们救国的意志,才创造了今天,安定幸福的生活...” 话没说完,就听王五哈哈一笑:“你小子,是以为我心有怨恨,所以逗留人世?” 我尴尬了,心里的确是那样想的。 但是他摆手一叹:“我有什么怨?百年前一腔热血,早已经看破生死。当我出来看到这太平盛世,我早就释然了。心中早已无怨...” 这倒是显得我多虑了,赶忙示意陈梦琪:“敬酒。” “好,”陈梦琪愕然回神,抬着一碗酒上前... 王五摇头感叹,只恨美酒当前,也只能闻味。不禁越发失落。 “想抬碗喝酒并不难,”说着,我借用聚阴的柳叶,丢在酒碗之中,等柳叶浸泡一会后,沾染了阴气。 王五的阴魂,这才抬起了酒碗一饮而尽,直呼:“痛快...已经很久没有抬碗喝酒了!” 我当下让陈梦琪接着倒酒,一看时间:“距离鸡鸣破晓还有一会,您可以尽兴!” “好,”王五酒后,更显江湖气息... 酒过三巡,才告诉我,原来他的尸体就埋在这栋祖屋的下面。所以,被房子压着,他才守在这里。 “难怪,”我这才反应,为什么供奉瓷相在上京,王五却能魂现祖宅。原来下面,埋的就是他的尸骨。 说起煞气穿心,他直言,当年这家人,敢收殓他的尸骨,秘密埋在地基上...虽不见天日,却找缝尸匠,补全了他的尸体。让他完整的埋在这,不至于遭外贼叨扰。所以他才感恩,报答这份情。 我能理解,毕竟王五,也有在世关羽的美名。 一箱白酒六瓶,很快就被他喝完了...陈梦琪立马出去搬酒。 但迫于鸡鸣破晓的时辰,王五只感觉这酒,喝的扫兴。 “没关系,”我说:“今晚,我会让黄家的人,给您摆一坛在这。” 王五一笑:“记得让他们放柳叶!” 我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王五才简单交代了接下来的事。 说好之后,他才起身离开,形散之前,他突然问起:“你说,那什么教科书的,能不能烧一份给我,让我看看。” “当然可以,不过...”我略显为难道:“我也没带,只能把您请回上京,了结这里的事,我让黄家的人,给您烧一本。” “成,那这事,可就说定了!”王五拱手一礼,声落形散。 等陈梦琪重新抬了一箱酒进来,早已经没有了王五的踪影... “走吧,”我说:“剩下的事,交代陈叔去做就行了。” 回去的路上,陈梦琪还是一头雾水:“少爷,什么六君子,王五的,我怎么没听过这些人?” 我无奈叹了口气:“自己拿手机查查吧,这个现世,不知道他们的人很多...或者说,被现世遗忘的英雄,更多。” 离开了祖宅,陈叔赶忙上来问:“江少爷,没事吧?” “没事,”我把王五镇宅的来由说了一遍...作为一个公职人员,他对六君子和王五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只是好奇的问:“王五的尸骸,怎么会埋在我岳父祖宅的地基下?” 我记得有明确的历史记载:“王五的人头,悬挂在城墙几天之后,有人趁夜跳上城墙,取回了大刀王五的人头。而这个人...名叫霍元甲!” 陈梦琪瞪大了眼睛:“霍元甲,那不是电视里的人吗?” “你说的电视,我没看过。我说的是历史记载.......不过历史记载的,也只是说霍元甲找回了王五的人头和尸体,但是最后埋在哪,就无迹可寻...但从这里的事来看,他应该是带着尸体,从上京到了这,托付黄家的人秘密安葬...” 我回头看向陈叔说:“这些事,我想您岳父,应该多多少少是知情的。您不妨和他说说...” 第六十三章 关羽供奉 (钻票加更) “难怪,”陈叔恍然惊觉:“难怪我岳父,当初对我说的是,只要心怀大义,这尊瓷相供奉就一定会保佑我。这些事,他应该是知情的,这也难怪,他怎么也不肯拆这间祖屋,是怕惊动了下面埋的尸骸。” 我也是这样想的...随即安排:“您回去和他商量一下,就说是供奉神像的意思...找个风水师,看好日子,拆了这套祖宅,把地基下的尸骸,移坟重葬。下葬当天,重新请一尊,相同的无马关羽相,诚心祭拜,王五的魂,就会重新进入瓷相供奉中...以后上贡祭拜的时候,取大坛的酒,浮山间柳叶,下酒菜扑撒在钱纸灰上。” “还有这种说法?”陈叔点头,说是记下来了。 可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问我,为什么还要重新找个风水师? 我解释说,南茅的人,对风水迁坟,比我更擅长...而且拆房迁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还忙着考阴职。这事,实在没有时间善后... 解释下来,陈叔倒也理解...他不是个强硬的人。只是核对了一遍我刚才的嘱咐...当然,我也强调了答应王五的两件事,让他记得妥善处理。 再次交代清楚,他立马就给岳父打了电话。 他岳父一直都记挂这件事,听完陈叔的转达,当场就说要买机票,今天就要过来,处理祖屋的事。 挂了电话,陈叔也显得很为难...因为这样一来,就不能送我们回上京,只能帮忙安排机票,送我们去机场。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陈梦琪也在这时,悄声说起:“少爷,这里离陈家村,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你能不能...陪我回去看看我爷爷?” 我看着她,有些犹豫... “就一天,”她保证:“明天29号,我们一早就回上京,绝对不会耽误你考阴职。” “好吧,”我点头说起:“这两天也没睡好,正好去你家补补觉,明天一早在回去。” “谢谢少爷,”陈梦琪欣然一笑....简单告别了陈叔后,我们打车到了陈家村的山脚。 上山的路上,陈梦琪好奇的问起:“少爷,你是怎么想到,关羽相里面,供奉的是王五?” “那要感谢你的提醒,”我说:“鹿鼎记里面有一个历史原型的故事,正好说到,扬城百姓供奉九纹龙史进。暗地里,却是供奉当年的忠臣史可法的阴魂。所以,我就想到了...” 陈梦琪浅浅一笑,莞尔说起:“不过这个王五,怎么会和瓷相的关羽,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有的瓷相,原本就是照着王五的样子做的,”我说:“当年在上京,王五结交了很多江湖绿林,他扶危济困,慷慨解囊,江湖绿林都很敬重他。后来王五死了...依照当时百姓祭拜的方式。那些江湖绿林,也用关羽相去供奉他。但是为了更好的分辨,他们用的就是无马关羽相...其实你仔细回忆,就算无马的关羽相,也有两种,一种是斜握关刀,一种是关刀直立。相传关刀直立的,就是王五,因为他的刀,比关羽的更重....” “随着当时那些江湖绿林,长期供奉无马关羽相...以至于现在,很多道上的人,也在供奉关羽...但是,对于关羽和王五的说法,历经百年,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这些事。而且其他地方,都是一味跟风,当做供奉的习俗。大家潜意识,都以为拜的是公关,尊敬他义薄云天,所以,已经没有人再去深究。” 解释完... 陈梦琪俏脸一沉,在背后小声埋怨:“让你看个电视。你该看懂的地方,没看懂。其他的地方...你倒是一点就通!” “怎么?”我问:“我应该看懂什么地方?” 她很认真的说:“少爷,你没发现吗?有时候你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就拿思雨来说吧,你们见面的时候,倒是腻味...但你要是出马在外,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想起她。” 我解释说:“出马看事,当然不能分心。” 陈梦琪摇头一笑:“怎么,您还能控制自己心里想什么?你看电视里的韦小宝,那种花花公子,遇到阿珂也收敛了。所以啊,你是还没遇到你爱的那个,充其量啊,您现在,也只是遇到了喜欢的那个...” 我沉眉一皱,问她怎么一天到晚,想的都是这些问题。 她笑了笑说:“因为啊,我很在意...你会不会接受姜灵。黄仙说,为了九娘,你必须接受姜灵...如果你肯接受姜灵,打破了原则。那你也不会在介意,多我一个。可你要是保持原则,不肯坏了底线,那我就没戏了!” 我闻言瞪着她...她急忙解释:“这些,可都是黄仙说的,我可没胡说。而且黄仙还说,您最爱逃避感情问题。这次为了九娘,你想逃都逃不了。除非...除非你不管九娘了。” 第十一卷 卷首语 已经有很多人留言评论,催考阴职的剧情了! 这一卷开始,就是写四场考阴职的戏。 这里也不做过多剧透了,本卷主要写和纳兰家恩怨矛盾的激化,和四场阴职得试题,除了入围考试,其他都是平事的大剧情。 这个月更新一直在加快,也感谢很多书友支持的钻石票。 五十钻加一更,这点,我熬夜都会补上...有时间我也会多多更新,把前面的冠名补上,来感谢大家。 作者在这,感恩各位能一直追到现在。 卷尾,或者下卷开头就会揭露主角和九娘的身份。有猜到的书友,可以留言,讨论。 也可以加我的企鹅号459332778....码字期间,没有在线。但是可以留言,看到我会回复的。 最后,诚祝各位,都能有个四月奇迹! 《蛇吞相》第十一卷 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陈老爷子所托 这种问题,我没有回答。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到陈家村,我们直接就去了村长家。 简单寒暄几句后,陈梦琪借了床单被褥,就把老爷子带回了家。 很快,她就帮我铺好了床被,让我赶紧去补个觉... 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夜幕降临。隐隐还能闻到一股烤羊肉的味道。 走出房间,就听陈梦琪调侃:“少爷,是不是饿了...” 睡了一天,还真的是饿了,上前闻着那香味,都忍不住急咽唾沫。 “还要烤一会,”陈梦琪推着我说:“你去陪我爷爷坐一会,在有十分钟就好了。” “你爷爷?”我回头看了看老爷子,还记得上次来,他不记事,闹了不少的误会。 “放心吧,”陈梦琪说:“山神乞婆经常去看我爷爷,最近啊,我爷爷正常了很多...”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过去陪老爷子坐下。他慈爱的一笑,我赶忙称呼他爷爷。 他听了很高兴,拿起酒瓶,给我倒满了一杯酒:“来江辰,陪爷爷喝点。” “好,”我应声一笑,其实我也不想空腹喝酒,但是真不好去拒绝一个老人。 山里的酒,是真烈...一口上去,只感觉烧心。 老爷子放下酒杯,问起:“江辰...你喜欢我家梦琪吗?” “啊?”我愣了一下,居然又回到了这个问题。我茫然解释起:“不是爷爷,您别误会,我们...” “我知道她喜欢你,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她?”老爷子看着我追问:“喜欢吗?” “我...这个...”我尴尬不已。 这让我怎么回答? 他见我吞吞吐吐,皱眉急问:“犹豫什么?说呀!” “爷爷,我对梦琪吧,那个...”我咳了咳,以委婉的方式说:“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而且我有女朋友。” 他会心一笑:“行了,我知道了。” “知道了?”我一愣:“您知道什么了?” 老爷子不以为然:“没关系,我家梦琪很懂事。她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的要求不高,她能跟着你就成。” 我愣了:“老爷子,您这...” “我没犯病...耳朵也听的很清楚。你刚才还叫我爷爷,现在就喊我老爷子?嘿,你这小子...”他脸色骤变,自顾灌了一口酒,感叹起:“梦琪从小就没个朋友,无论是村里,还是村外。她都遭人冷落...虽然我们是乡里人。但爷爷一把年纪,小时候,我也见过那些大户人家的三妻四妾。你就当她是你家里的丫鬟,带在身边也成。你要是学着你们城里人,金屋藏娇,当个情人,我这老头也没意见。” “老爷子,您喝醉了吧?”我沉眉说起:“陈梦琪也赚了几百万,您要有心,帮她找个好男人,根本不愁嫁。何必跟着我受罪?” 他长气一叹:“黄皮子对她还不够好吗?可我这孙女执拗,她不喜欢的人,就是对她再好,她也不开心...在这个世界上,别说亲人。我要是一死,她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了......江辰,做人可得讲良心。我家梦琪,红纸婚书,可是交给你的。但这名分,咱不争。可你也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吧?好歹,我家梦琪为你死过一次,这事,你不可能忘了吧?” “我,”我还真被说中了软肋。 “行了,”老爷子举杯说道:“今后梦琪,我可是交给你了...别看她牙尖嘴利。她那心,其实挺脆弱的,被人忽视的时候。往往说话做事比较胡来。你别往心里去,她啊,只是希望让人注意到她。这丫头心眼不坏...” 我尴尬的举着酒杯,陪他喝了一个,但是对于他的话,我没敢做任何回应。 放下酒杯,他叹了口气说:“江辰,梦琪的父母走得早。爷爷有几句话,想对你交代...” 我只觉突兀,茫然点着头:“老爷子您说。” 老爷子说起:“如果将来,你们生个男孩,一定要对孩子好一点。因为,咱也不知道孩子将来,是保家卫国,还是救死扶伤。再不济,他也要奔波应酬养家糊口。想想都心疼...如果生了个女孩,从小你更要对她好一点了,长大以后,我们也不住地她会嫁给什么样的老公。遇到什么样的公婆,会经历怎样的人生。想想都挺心酸,我们能把孩子拉扯大,但他们的幸福,却要交给别人,这点,无论是当父母的,还是爷爷奶奶...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比起姜家的智者,怎么感觉这老爷子,说话更扎心...我开始能够体会,他为什么要把陈梦琪,托付给我。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陈梦琪分好了羊腿上桌:“少爷,你快尝尝...这可是我中午在村长家,买来刚杀的羊...这羊是村长自家养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我无语了:“他都舍不得吃,那你还买?” 她恬然一笑:“村长舍不得吃,是想换钱...所以,我就花钱买了。不过我们也吃不完,我就留了两条羊腿。其他的,都分给了村子里的人。” 老爷子慈爱的问起:“你去送羊肉的时候,村里那些人有没有说闲话的?” “有肉分,她们倒是没客气,但是分完肉...”说到这,陈梦琪慌忙一笑:“没关系的爷爷,反正我也不经常回来,下次...” “下次?”老爷子笑问:“下次回来,就是爷爷的丧礼是吗?” 陈梦琪俏脸一愣:“爷爷您别胡说...我过年,也会回来的。” 老爷子摆手:“我这身子,也没几年活头...爷爷不强求。你跟着江辰在外面,过的好就成。” 说着老爷子摆出土碗,示意陈梦琪,也一起喝点... 老爷子这酒,是真的很烈...感觉没多久,我就醉了。还醉的不省人事。 在恢复意识,居然是在梦境里... 我看到了九娘,牛头马面,不断用红皮长鞭,狠狠抽打着九娘,嘴里沉声质问:“快说,谁放你出去的...” 第二章 回到上京之后 (感谢本月刺丶超级会员的打赏) 九娘浑身都是鞭印长痕,嘴里只是沙哑的呢喃:“时间为聘,余生为媒...”最后声若蚊音,根本听不真切! “疯婆子,”牛头怒了,狠狠的落鞭,打的“啪”的一声! “九娘,”我惊呼出声,从梦中惊醒,破音惊动了陈梦琪。 “少爷,”陈梦琪从身边爬起来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完猛然一惊,愕然睁大了眼睛:“你,” 她的俏脸也是一变:“少爷...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我瞬间懵了,赶忙掀开被子...这一掀,我更绝望了,我们居然衣不蔽体,坦诚相对。床上一抹鲜红,让我瞬间就错愕了。 这种事,已经是第二次经历,我瞬间反应过来...这明显是被老爷子算计了。 我赶忙披上衣服,去找老爷子...可他神智痴呆,居然在这个时候犯起了病。 山神乞婆,居然也在房间里,检查着老爷子的身体... 我赶忙拱手一礼,客套完,试探的问:“这老爷子,神智什么时候能清醒?” “他?”山神乞婆一叹:“只怕在也不会恢复神智了!”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她说:“心愿已了,该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他没了挂念,干嘛还要醒过来?” “这老头,”我埋怨:“要论拉郎配,他比姜家老头更厉害。居然把我灌的不省人事,就...” “就什么?”山神乞婆一笑:“不省人事?该做的那点事,你可一样没落,这也叫不醒人事...” “我,”我哑然一愣,看着老乞婆我反应过来了。就算我真的醉了,老爷子也不可能把我抬到床上......这是山神乞婆在作怪,暗中帮忙。 “少爷,”陈梦琪穿好了衣服,追了过来,看到老乞婆赶忙一礼:“山神婆婆!” “嗯,”老乞婆应声形散... 看到老乞婆不见了,陈梦琪急忙拉着我说:“少爷,您别质问我爷爷,这事我又没让您负责,您....” 我尴尬了,脑海中想起老爷子昨晚的话。其实,他但凡有别的选择,也不会把陈梦琪托付给我。他那番话,不是比姜家智者,说的更有道理...而是那份感情,令人充满了无奈。 我点了点头说:“你看,要不要把你爷爷一起带回上京....毕竟上京,有很好的的医疗条件,兴许能治好他的病。” 她想了想说:“不用了,我还是把爷爷托付给村长吧。我想...我爷爷更喜欢在这生活,而且他不记事也好...至少晚年生活,能无忧无虑。” 这话倒也没错...我和陈梦琪一起,把老爷子送去了村长家。 临别之际,我把身上仅有的现金全都塞给了村长...村长是个老实人,说是陈梦琪已经给了他很多钱,足够了。 但我还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硬塞后,村长连连感叹:“倒是老陈家,找了个好孙女婿!” “不是的村长,我们...”陈梦琪想解释,我赶忙拉住他,示意算了...村里的人本就爱说闲话,何必落人口实。 随即谢了村长,我和陈梦琪就下山,打车去了机场... 在飞机上,我想了很久,才对陈梦琪说:“这些事,我会跟思雨说清楚的。” 陈梦琪沉眉一惊:“少爷,你可千万别说...就这样挺好的,等以后在说吧。你啊,还是专心想想考阴职吧。别把心思放在这些事上。” 我顿了顿说:“那这事,就等我考完阴职在说...” “嗯,”陈梦琪点头一笑:“我又不急...少爷,你那么急,是不是尝了甜头...馋我身子拉?” “胡说什么,”我白她一眼,但心里明白...陈梦琪最大的优点,就是这,别看她没心没肺,说话没头没脑。 但是她的心,有时候很细,她从不会让我为难...我心下,还真有些犯愁,该怎么对思雨说?谎称,这就是堂上九娘的安排吗? 念到九娘,我又想起那个梦境...难道九娘,魂归阳世帮我的事情,被阴司发现了吗? 我一直沉浸在杂乱的思绪中。 下了飞机...我刚回到咖啡厅,思雨就忙声说起:“江辰,刚才陈西南来过。前脚刚走...” “他?”我有些诧异:“他来干嘛?” 思雨顿了顿:“我也不知道...但他拿着一个灵位,去过你的堂前,我也不懂那些。但他是刘叔的外孙,又帮过你好几次...我也不好拦着他,更不好多问。” 我点了点头说:“没事的,”随即上了二楼,一看堂前,我就惊呆了。 第三章 考试前的准备 (感谢本月一笔愁的打赏) 陈梦琪更是惊呼:“他,居然移动过堂前的灵位牌。” “没关系,”我看出:“他上过香,得到黄仙的同意,才帮我调整了堂前灵牌...还加了一块,在六路兵中。” 说着,我上前细看,灵牌居然是血玉,和我脖子上的护身玉牌是一种材质。这可不便宜,牌位上的名字,写的是... “小媳妇?”陈梦琪俏脸一变:“仙家还有这种名字?” 我笑了:“她前世,是张老幺的小媳妇...我当时叫习惯了。后来也是因为我,送她误投牛胎,糟了恶报,以至于牛生麒麟...最后,借用她的天魂,帮我开了麒麟相...我一直习惯用小媳妇叫她。所以变相,就相当于给仙家取了这个名字。就像柳絮是刘叔取的一样。” 陈梦琪打了个冷噤:“妈呀,那我以后要是像堂上借法,唤她...我也得叫她小媳妇吗?” 听到这,思雨噗嗤一笑... 陈梦琪顿时就急了:“你们别笑,我是认真的。” “别想了,”我强调:“你是唤不动麒麟的...这就是,纳兰家为什么会有外门弟子的原因。他们没有姻亲血缘,即便同在一个堂口,也是唤不动靠山保家仙的。” “可,”陈梦琪话道这哑然... 我能明白,她想说的是,有夫妻之实怎么算。想到这,我拍了拍她:“到也不能完全肯定,你也可以试试,兴许能行。” “真的吗?”她笑了,碍于思雨在场,她没有追问。 “不过,有点美中不足,”思雨看着堂前说:“玉做的灵牌,和堂前这些木质灵牌摆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一点都不美观。” “别在意,”我说:“倒是陈西南有心了...这块灵牌,他帮我摆在了六路兵中,也放在了报马的位置。也就是说,以后就算我忘了上请仙香,也能驱使麒麟传信报马,唤一堂仙家。” 思雨恬然一笑,拿出香烛递给我... 我回来,都习惯上香上贡,陈梦琪也跟着上完事香。 作揖上香后,灰仙灵牌突然掉皮...还是整块的掉落,脱皮后,灵牌居然呈现出灰白色。细看居然是大理石的材质,上面红漆一闪。 “怎么会这样?”陈梦琪惊显诧异。 我想:“这应该是她功德圆满,化了人身。只是我真没想过,这灵牌下面,居然是大理石...这也就难怪,陈西南会送来玉石的灵牌,这才配套。” 想通后,陈梦琪收拾了堂前的落皮残渣...... 我当即也打了个电话,给陈西南道谢。他在电话里,问我阴司考试,有没有做好准备。 我完全是一头雾水,都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陈西南笑了,虽然他也没下过阴,但她提醒。有一样硬通货,是必备的...那就是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下面的小鬼,几乎都爱钱...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一样,无论贫穷富贵,生前都爱财。生前成性,死后就更改不了。而且小鬼阴差,拿着钱,可以去换功德...所以,带上冥币下去,能打点很多事。 “对啊,”我再次感谢了陈西南...立马着手准备。 31号当晚,带着思雨和陈梦琪回到别墅...接近12点的时候,让她们取火盆开始烧冥币,门口烧两堆,孝敬带路的阴差。 在取火盆,烧纸成灰,嘱咐他们,等我走了以后,把钱纸灰,包在我随身带的荷包里。 “放心吧少爷,”陈梦琪语气一酸:“我会多给你烧一些,你在下面好打点!” “我,”我表情一楞,气的有些无语... 随即嘱咐思雨,在我下阴之后,把黄纸生庚,贴在我的眉心,这是为了防止,孤魂野鬼占用我的身体。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生庚,所以那张生庚是假的...我回来之后,也回不到自己身体。只能让她们,要赶在鸡鸣破晓以前,取掉眉间生庚,让我魂回肉体。 “放心吧,”思雨刚点头...门外就传来一阵阴风。 我警觉回头,只觉阴风吹得我头昏目眩,耳边只听一声:“江辰!” “谁?”我应声的同时,浑身一软,直接倒在了思雨的身上...... 我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第四章 下阴突发意外 (钻票加更) 直到耳边清晰的传来铁索的声响... 脖子上的铁链一松,我才睁眼恢复意识... 眼前是幽绿的一片,我已经被带上了阴阳路。 引路小鬼搓着手,很客气的说:“江辰兄弟,这次我哥两,可是专程来带你下阴考试的。” “有劳两位,”我客气的说, 他们一脸鬼笑:“这个,还拿了你的钱...我们也过意不去,但一想吧,总不能还给你,毕竟,你也用不上,对吧。” 看他们财迷的鬼样,我赶忙说:“两位不用客气,这四场考试,还要烦劳两位带路。这点钱,只是孝敬两位的辛苦钱。” 小鬼咯咯鬼笑,说着:“江辰兄弟,倘若你考上阴职,可得照顾我们哥两。” “是啊,”另一个小鬼也奉承道:“你是不知道,能给你带路...下面都挤破了头塞钱。” 我只道:“是两位抬举了!” 两个小鬼表情一变:“我们可是认真的...这黑白无常,枷爷锁爷,有点官职的,那都是去为南茅和三大出马世家的人领路。其它散人,才轮到我们这些小鬼带路...去考试的散人当中,就属你名气最大。除魃的事,下面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今晚入围赛开盘,咱哥两可是下了重注买你入围...你今晚,可千万别掉链子。” “放心吧,”我笑着说完,一摸脖子,我就愣了:“我的玉牌!” 两个小鬼忙问:“什么玉牌!” “护身玉牌,”我目光看向他们质问:“我的玉牌,怎么会不在身上。” “嗨,”小鬼表情一变:“你也不想想,无论什么首饰,那都是身外之物,怎么可能轻易带下来?” 我当即强调:“没有玉牌,我不可能通过入围考试,我要回去拿玉牌...” “哎哟我的小祖宗,”小鬼急了:“这哪还来得及,等我哥两带你回去,只怕就耽误了考试的时间...” 我赶忙恐吓他:“如果我不回去拿玉牌,就根本不可能入围,你会输很多钱!” “你,”小鬼表情一愣,纠结了半响。 另一个鬼忙劝:“赌鬼,去吧...陪他回去拿一下,抓紧时间,等会直接把他丢进考场,应该来得及。” “成,也就是你这个祖宗,”赌鬼铁链一缠,瞬间让我失去了意识。 在睁眼,我已经回到了家里的卧室......看着床上那具身体才发现,上面贴了生庚黄符,我根本回不到身体里。 “糟了,”我急了:“这可怎么办?” “我的祖宗,你可真会掉链子。”赌鬼也急了,看着卧室里的时间催促:“完了,考试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你说说你...” “算了,带他下去吧,”另一个鬼埋怨:“真他妈晦气,我哥两的积蓄,这下全赔了!” “等等,”我想要摸出荷包里的钱,贿赂他们,可还没来得及... 就感觉脖子被铁链一缠,瞬间又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竟魂处迷雾大山之中。错愕间,只感觉肩膀被人轻拍:“江辰,你怎么才来?” “姜灵,”我摇头清醒了一下,看着周边,约莫聚集了上千个阴魂。想必现在,已经到了考场... “没事吧江辰,”姜灵关心的问。 我无奈的说起,自己没有带来靠山麒麟,只怕这场入围考试会落选。 姜灵噗嗤一笑:“我就是你的靠山...别忘了,我有朱雀在身,等会我带你入围。” “对啊,”这话让我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平静下来后,姜灵带着我一指身后:“那边悬崖上,坐的是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和北阴大帝...他们是主考官,和监考官。” 接着一指左右:“这两边,是南茅北马中,颇具名望的人,做为本次考试的陪考官...这样的监考阵容,开天辟地以来,还是头一次。而且这次阴司招人,要的都是有本事的人...所以,等会的试题也关乎生死。” “还关乎生死?”我惊了:“难道没有入围,就再也回不去阳世?” “那倒不是,”姜灵详细说起,这次入围考试,就是通过对面一线天的峡谷...这是阴司治理的缺失。以至于,这个峡谷千百年来,聚集了很多山寨悍匪的鬼魂。他们生前占山劫道,无恶不作。 如果能从这些悍匪的手里逃脱。在一炷香的时间,穿过这千米峡谷,抵达对面,就算成功入围...但是,这个过程中,如果不幸被悍匪伤了三魂,那魂回阳世,也会伤了命体。如果严重的,只怕三魂,也回不了阳世。 我沉眉一皱,想了想:“山寨劫道的悍匪?” “是啊!”姜灵冲我一笑:“你也不用担心,等会跟紧我...我保证。一定能带你出去。” “不用了,”我释然一笑:“歪打正着,我有办法过去!” 姜灵瞪大了眼睛:“你能有什么办法?” 第五章 考试前的盘算 我从身上的荷包里,掏出厚厚的一叠... “冥币,”姜灵瞪大了眼睛:“这有什么用?”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自信:“山寨悍匪,占山劫道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他们身前谋财,死后成性...所以才会魂聚到这,占山劫道。我有钱,留下买路财,他们自然会给我让道。” 姜灵噗嗤一笑:“你这...也太投机取巧了吧?” 我也一笑:“歪打正着,是陈西南原本让我带着以防万一的。” 姜灵笑了笑,劝说为了谨慎起见,等会还是紧跟着她。 “嗯,”我点了点头,和姜灵一起转身,去找登记官,拿了考号。 “748?”我看着这个考号恶心到了... “去死吧?你这什么运气。”突兀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到了陈航,顿显一惊:“你怎么才来?” 他笑了笑说:“我们陈家早就来了,只是我爷爷让我在这等等你!” “等我?”我有些意外... 他说:“是啊,我爷爷担心你会需要帮忙。” 随即拉着我,到一旁小声透露:“入围考试有千人之多。南茅的人占了六成,纳兰家内堂和外门,挑了很多人来报考,占了参考人数的两成。他们对这次阴职考试,那是势在必得。想要安插一些纳兰家的人,在阴司谋职。陈家和姜家,都是挑选精英,加起来也才百余人,两家占了一成...剩下的一成,就是一些散人散马。” “可是所有的北马弟子中,只有你...你是唯一一个七窍不全的出马弟子。”说到这,陈航赶忙解释:“兄弟,我们家没有歧视,或者说...小看你的意思。” 我点头一笑说:“我知道陈家没有恶意。” 他这才放心,接着说:“阴司已经再三斟酌过,让试题对南茅北马都尽可能的公平...比如这场入围,南茅有自己的手段。北马也能仰仗清风悲王,通路过阴...这一场,纯粹就是筛选题。把堂上有底蕴的人留下。可这当中,对你很不公平...我爷爷知道,你没有清风悲王,这一关很难通过,所以让我在这等你。问问你,需要不需要帮忙。” 我听着陈航的话,有些意外...陈家居然设想周全,主动帮我。 看我发愣的样子,陈航说了:“我爷爷也强调...如果你有能力通过,我们就不插手。虽然这场只是入围赛,并不累计成绩。但我爷爷说,你志在前五。那就一定要脱颖而出,赚取一些表现分...这才能入五方鬼帝的眼。所以,才让我来问清楚,需要帮忙,我们陈家绝不推辞,陈家五十多人参赛,带你通过这里根本不难。或者借十来个清风给你,也不在话下。” 陈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些话,还真的提醒我了!我不能依赖他们,要想进前五,首先就要引起考官的注意。 我谢了陈航的好意,也跟姜灵表态,我打算凭自己的能力,通过这次入围... “用钱?”姜灵始终担心:“能行吗?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什么钱?”陈航还不知道。 我把刚才的想法跟陈航说了一遍,他当场直呼:“你可真行,下阴考试,还带冥币!” 我深思熟虑:“用冥币打发山贼买路,按道理应该是可行的。” 就在我自信满满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泼起了冷水:“能想到这种办法的,这里大有人在。如果你想借用这种办法通过入围赛,那你可就想错了,还是趁早放弃吧。别白白丢了命。” 我循声侧目,是纳兰欣,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说话间,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 “霍,”陈航表情一沉:“到哪都能看到你们纳兰家的人...怎么?江辰这办法有什么不对?” 纳兰欣只是白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呸,”陈航安慰着说:“别管她,纳兰家的人,都没安好心...别放心上,我觉得你的办法就挺好。” “但是为了谨慎起见,”姜灵提议:“江辰,等会你晚一点在进入赛场......等我们前面探路,诛灭一些山贼之后,你在进入峡谷。那样的话,劫道的山贼也会少很多...不然你想啊,千人考试,里面至少得数万山贼。你能有多少冥币?只怕根本不够打点。” “嗯,”我点了点头...很快,临近考试前,那些南茅北马,各家带队考试的领队人物,都下来动员考生。 大家分组站队...除了三大出马世家,那边还有龙虎山、正一道...他们都把自己的人,安排在一起,嘱咐说,等会自己人都走在一起,抱团进去。确保他们的每一个人,都能成功入围。 也从他们动员的声音中,我才大致了解到,本次阴职考试,分为四场。本场入围赛,不积分,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内通过,就算拿到了下三场的准考证... 下三场,依据平事诛邪的能力,累计得分...三场累积得分高低,来决定本场考试的名次。 我心里瞬间升起了一种落差感.......这些世家领队,早已经摸透了考试的规则,甚至还钻起了规则中的空子... 可我们这种考试的散人...甚至连考试的基本规则,都还没有弄明白。 第六章 纳兰家的嘲讽 我示意姜灵别跟着我...趁着开考前,我佯装漫步,从他们身后,探听他们的动员安排,看看从中,能不能偷听到下一场试题。 虽然这样很不厚道,但是我太想考进前五了...也必须考进前五。 一路偷听下,竟不知不觉来到了纳兰家众人的身后。 还恰不逢时的,被纳兰雪看见,她略显诧异:“江辰,你也来了?” 很快,纳兰家的人,都回头看了过来,低声议论:“他就是江辰?” “就他?”众人眼中都是轻蔑的表情... 赵欣茹也在人群中,还当即嘲讽:“哟,六窍出马都敢下来?真不怕丢人?” 纳兰欣远远看了我一眼,她没有说话...自顾看向一旁。 只有纳兰雪,替我沉眉一喝:“行了,让你们议论入围考试的时候没人说话,说人长短,你们倒是一个比一个牙尖。” “哟,”一个鹰钩鼻不乐意了,阴阳怪气的说:“雪姐,你那么维护他...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我的事,用得着你管?”纳兰雪也不是好脾气... 眼看两人掐了起来,很快就引起了前面领队的注意,他走近质问:“吵什么?” 我愕然一惊,他们的领队,居然是纳兰七爷! 鹰钩鼻居然还称七爷:“爸,是纳兰雪胳膊肘往外拐,维护那个江辰。” 纳兰雪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在意..... 纳兰七爷也没有斥责她,只是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还适时想起:“江辰,苏家的事情还记得吗?你不是说,要下阴面见北阴大帝,告我的状吗?北阴大帝,就在那边的悬崖上,你见不到他吗?” 声落,纳兰家的人顿时就笑了起来,鹰钩鼻还调侃:“去啊,真以为人人都能见北阴大帝...” “他呀,”赵欣茹调侃:“一个六窍出马,没有清风悲王,任凭再有本事,也不可入围,这下好了,出马变落马,等下可有好戏看了。” 那张嘴,是亦如往常的损...纳兰家的人都附和起来。 那些根本不认识我的,也在高声附和,恨不得踩我两脚... 纳兰雪倒是俏眉一皱,我看得出她欲言又止,想帮我说话,又碍于纳兰七爷。前面就听她说过,纳兰家的几个出马堂口,内部也是针锋相对的。 嘲讽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整个考场的注意... 纳兰家一个老者,也很快走来维持纪律...老者沉声询问:“出了什么事?” 纳兰七爷转身指我,小声嘀咕:“他就是纳兰姜承的孽根。” “就他?”又是一眼轻蔑,老者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些事容后在说,当下先忙考试的事。就那么一个少年,你还怕他能翻起多大浪?” “可是,”纳兰七爷小声耳语:“我怕他入围前三十名,会被带上去,亲自面见北阴大帝,到时候,万一他向北阴大帝揭露苏家的事...” “没出息的东西,”老头子脸色一沉:“你带人嘲讽他,心里又怕他。你真是把我纳兰家的脸,都丢尽了......前三十名?纳兰欣和纳兰雪都未必能进去,你怕什么?” “是,”纳兰七爷应声点头:“您说的是。” 就在这时,寻着动静,姜灵找了过来,她赶忙拉着我连声道歉... 鹰钩鼻看到姜灵,顿时一喜:“姜灵,好久不见,刚才我还到处找你。” “是吗?”姜灵略显敷衍的说:“实在对不起,马上就要开始考试了...就不打扰各位了。” 说完她直接拉着我离开...回去的路上,我才打听:“那个老头,就是纳兰家的家主吗?” “不是,”姜灵摇了摇头说:“纳兰家主是纳兰欣的太爷爷...刚才那个呢,只是纳兰欣的爷爷。纳兰家主已经快百岁了,他很少过问纳兰家的事。” 解释完,我们回到了姜家的人群中...姜老爷子和陈老爷子居然都在这里。 姜老爷子也看到了那边的动静,忙问:“江辰,刚才没事吧!” “没事,”我释然一笑的同时。引得姜灵埋怨:“也怪你自己,干嘛走去那边自取其辱?被人嘲讽,还傻呆呆的站在那!” 我笑了,坦然说起:“刚才我也只是闲逛,听到每个世家,甚至连龙虎山,正一道的人,都在纠结一件事。有的呢,主张率先出围,吸引考官的注意...否则后面入围的,崖壁上的考官,也根本不会注意到你.......但是也有人为此担心,率先出围,会露了实力。这不是明智之举,主张入围赛藏拙,后三场发力夺冠。” 听完,陈老爷子不能理解:“这跟你被人嘲讽,有什么关系?” 我坦白说起:“我也只是误打误撞走过去的,但他们嘲讽我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要想引起考官注意,未必要成绩优异...一点突发状况,也会引上面的考官,让人下来打听。那我的名字,不就能让考官,记住了吗?” 第七章 有钱死的更快 “霍,”陈老爷子一笑:“你还有这鬼主意...可以啊江辰!虽然办法稍显幼稚,但这样一来,还让纳兰家,给考官留了个坏印象。” 姜老爷子随即关心起:“接下来,可就不是耍小聪明的时候。你...有办法入围吗?” “当然有,”我也没想隐瞒,但是姜灵拽了我一下,打断说起:“这会周边全是人,还是别说了,免得被周围的人听见。” 陈老爷子在场,尴尬了...脸色都变得微沉。 好在陈航说起:“江辰没问题的...他那办法,虽然取巧,但也十拿九稳,说不定,同样能令考官眼前一亮。” 陈老爷子释然问起:“江辰和你说了?” “说了,”陈航只劝:“你和姜老爷子,等会就看好吧,江辰的办法绝对让你意想不到。” “成,”老爷子笑了,还看着姜老爷子打趣:“那我们,等会就看江辰了。那些人,都只是清风通路,没什么看头。” 姜老爷子点了点头,也表示他拭目以待...... 很快,所有下来动员的领队人物,都离开了考场...确认无误后,判官插香,宣布时间以一炷香为限。进入峡谷迷雾中,就不准回头...回头的,一律视为弃考。自行寻找,刚才带路下阴的小鬼,折返阳世。 随着声落一喝:“考试开始!” 所有的人,都依照考前的计划,以各个世家,或各个派别,细分几组人马,依次进入峡谷。 比如纳兰家,就是分为七组,依照七堂人马划分小组。外门弟子,分别混入七堂人马之中,抱团通过。 姜灵临走前再次提醒:“江辰,你等香烧三分之一在进去,如果进去有什么不对,就赶紧来找我。”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倒是你,千万别回头出来找我。我保证...我一定能入围。” 她信了我,才放心的跟着姜家的人,进去了... 很快,绝大多数考生都进了峡谷...外面,只剩下五六十个考生。 他们大多和我一样,都是散马,或者说没有依仗门户的阴阳师。 等香烧过四分之一,约莫二三十人现场邀约,大家临时抱团,结伴进入峡谷。 他们是聪明人,想着让前面抱团的世家,清理一部分悍匪阴魂,他们进去就比较轻松了。 等香快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发现,最后这三十多人,他们的想法居然和我一模一样! 大家都摸出了荷包,里面应该都装着冥币... 奇了!当中还有几个人为了避免的尴尬,说起:“钱开阴阳路,也是咱的阴阳手段嘛。” “那是当然,”说笑间,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步入峡谷... 可我却犹豫了,脑海里突然想起纳兰欣的那句话。 “能想到这种办法的,这里大有人在。如果你想借用这种办法通过入围赛,那你可就想错了,还是趁早放弃吧。别白白丢了命。” 这让我莫名在意起来,纳兰欣是什么样的女孩?就算她讨厌我,也不会出言讥讽,图一时嘴快。纳兰家吃透了这次入围考试的规则。 那她的提醒,一定有什么不可行的原因。 难道留下买路钱,也不能买通山贼吗?我心里全乱了。 香已经烧过了三分之一......可我走到峡谷门口,也没敢进去,心里焦躁不安。 旁边还有同考的人员问起:“兄弟,你,你不进去吗?” 我没有理他......但他摸出荷包里的冥币。一咬牙,就进入了峡谷。 刚进去,便传来一声惨叫...就是刚才那个人! 我愣了,他明明带着钱...怎么会?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懂了,带着钱进去,只会死的更快! 我当即转身跑了回去,拦着剩余的几个人劝道:“别进去,用钱是买不通路的...山贼悍匪,劫道为了什么?...他们杀人劫货,为的就是钱。里面是聚集了近千年的悍匪,什么样的土匪都有,劫货杀人的也不在少数。别去了你们...” 这么一说,那几个人顿时就胆怯了。 其实说白了,留在最后的几个人,早就已经胆怯了。听我那么一说,就更没有进入峡谷的勇气,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判官顿时就不乐意了,还上来责问:“谁让你回头的?” 我赶忙解释:“我没进入峡谷,怎么就不能回头?” “你,”判官表情一变,颇有些反感我的意思。 此刻,身后的悬崖上已经议论开了... 北阴大帝也远远的指着我,问起左右:“那是什么人?” 左右细看回话:“刚才和纳兰家发生口舌的,也是他...他叫江辰!” “江辰?”北阴大帝问起:“好像除魃的人中,也有他!” “是,”左右强调:“他是本届考生中,唯一的六窍出马,没有清风悲王,对他很不公平。大帝您看.......要不要,帮他一把?” “帮他糊弄我自己?”北阴大帝一笑,看向周围:“你们说呢?” 十殿阎罗各执己见,有的说,念在除魃的功劳上,网开一面...平等王为首的,却是直言:“考试,人人平等,没有人可以例外。” 第八章 没有后路可退 (钻票加更) 一时间各有说辞。北阴大帝也动了恻隐之心,瞬间魂聚于眼前。开口劝道:“江辰,你退赛吧...念你在阳间,有除魃的功劳。让你魂断考场,是我们所不愿见到的。” 我愕然看着他:“你是?” 判官赶忙下跪,直呼北阴大帝...我这才认出了眼前的人。 看到北阴大帝下了考场,三大出马世家的人,也跟着魂飞考场... 纳兰七爷,怕我面告北阴大帝。 而姜老爷子和陈老爷子,则是借机下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暗叹一声:“大意了,我起初,想的是用钱,买通山贼悍匪过路。全然没想到这事,弄巧成拙。” “完了,”陈老爷子皱眉一叹:“要是早说,还能让陈航他们带你走...这下,全完了!” 只有纳兰七爷嘲讽:“还想拿钱买路?江辰啊江辰...这么蠢的办法,你也能想到?这次考试录取阴职,就是要查办阴差贪污的问题,所以才设下那么一个入围赛。专门啊,就是筛除你这种,想着拿钱办事的人...” “你,”我原本心里就乱了,这一嘲讽,我瞬间忍不住了。想着大不了不考了,当着北阴大帝,我就想揭发纳兰七爷在苏家的所作所为。 就在我开口的瞬间,被姜老爷子拽住,他冲我暗示眼色:“江辰,别意气用事,忘了你来考阴职的目的了吗?抓紧时间,在想办法?”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和普通鬼魂,根本没什么区别?”我冲姜老爷子哭诉。 可他安慰:“别忘了,人入绝境,才会衍生大智慧...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要想入围,不一定要靠实力,也可以靠智慧。” 这话一出,纳兰七爷赶忙制止:“怎么,姜家的智者,是要明目张胆的作弊,在考场当着北阴大帝的面,亲自指点他?” 姜老爷子欲言又止,冷声一叹... 被这一搅合,北阴大帝也有些不悦:“各位,为了考试的公平,让考生自己决定去留...” “是,”几人拱手一礼,没人敢忤逆北阴大帝的意思。但纳兰七爷不解气,还愤恨的说:“落马,那也是别人的命。” 我指着纳兰七爷:“你刚才说什么?” 纳兰七爷颇有挑衅的味道,咬牙强调:“说你落马呀小子!” “落马?”我嘴里不断呢喃:“落马?” 那痴傻的模样,令纳兰七爷憋不住笑:“疯了,这小子疯了。” 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令北阴大帝更加不悦,略一挥手:“别影响考生,都跟我走吧!” 几人皆是应声,跟着北阴大帝,魂飞崖壁,回到了监考的位置。 他们此刻,都是和北阴大帝同行...北阴大帝的好奇问姜老爷子:“倘若换做是你,能有办法入围吗?” 姜老爷子略一沉眉,摇了摇头:“一时间,我也没办法。” 北阴大帝笑了:“那你刚才,还鼓励他?” “那是因为,我相信他,”姜老爷子夸赞:“一个能凭悟性,屡创奇迹的人,难保不会绝处逢生。” “可惜啊,”北阴大帝崖壁上一指:“你的奇迹,破碎了!” 众人回头只见,我失魂落魄的,走向了外围... “他弃赛了?”姜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陈老爷子更是连连摇头,从我离开的方向来看,那明显是去找引路小鬼,魂回阳世。 只有纳兰七爷感叹:“算这小子运气好...要是他刚才进入峡谷,现在已经三魂具散。哪能让他魂归阳世?” “江辰?”纳兰家的老者呢喃一笑:“此人也不过尔尔,居然值得你们高看一眼。” 可他们看不到的是,我走到了崖壁的视野盲区...引路的两个小鬼,已经走了过来,他们一脸失望,还抱怨:“真他妈晦气,压了全部身家...你居然弃赛。” 我信心满满的看着他:“赌鬼,你想不想赢钱?” 他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看到我从荷包里摸出厚厚一叠冥币的时候,他的鬼脸立马变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冥币。 我说:“如果你能在香烧过半以前,帮我找到几样东西,这些钱,全是你的。” 看着钱,他眼神一变:“小祖宗,您说...” “等等,”另一个小鬼,赶忙拉住他强调:“小祖宗,你要是让我们找朱砂黄符,那可没有。就算给你,你自己也是个鬼,根本就用不了。” “我才不要那些,”我把钱收了回来,详细的说起我需要的东西...而且要快,如果能在时间内凑齐,我还能保证入围。 为了钱,两个小鬼立马去筹备...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让赌鬼给凑齐了。 我直夸:“赌鬼,你还真有办法。” 赌鬼尴尬了,说起:“她就是烂赌成性,这些破衣烂旗的,都是和以前那些鬼,赌的时候赢来的...其实,我就是喜欢赌的感觉,所以衣服马匹,什么都赌。大小不论。” 我释然一笑:“你这次可算帮了我大忙,我回去一定给你在烧冥币。” 赌鬼闻言一喜,但是很担心:“小祖宗,你这能行吗?” 我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暗下决心:“要么魂断考场,要么入围...” 我换了衣服上马,暗下决心:“我,已经没有后路可退。” 第九章 此人绝不能留 崖壁这边,姜老爷子对我弃考的举动,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恳求北阴大帝,希望能念在我除魃的功劳上,特许入围。 陈家老爷子想了想,也配合说明了情况:“为了除魃,江辰才摒弃了恶念收了腾蛇...要不是为了收腾蛇,他早就开了七窍恶穴。希望北阴大帝,能对他酌情处理。” 其实北阴大帝早就动了恻隐之心,但碍于纳兰家的人,口口声声说起:“阴职考试,必然要秉公对待每一个考生,如果论阳世功德。我纳兰家哪个不比他强?除魃的事情,纳兰欣,纳兰雪那可都是参与的...如果照这样说来,岂不是可以先录取他们二人?” 双方各执一词,北阴大帝索性,将问题丢给了五方鬼帝,问他们:“你们觉得如何?” “根本不用为他操心,”东方鬼帝神荼直言:“一个能凭借智慧和毅力,收复腾蛇除魃的人,面对这么一场入围考试,哪用你们去担心...他,会想到办法入围的。” 纳兰七爷直接笑了:“这人都弃考,魂回阳世了...他还能入围?” “他没有走,”郁垒确信:“我太了解他了...他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就在众人,都以为神荼郁垒在说胡话的时候... 神荼眼神一变:“他来了!” 声落的同时,幽静的山间涤荡起了马蹄声,我策马扬鞭,鼓起了所有的勇气:“驾!”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我纵马疾驰,直奔峡谷。 “这是什么意思?”纳兰七爷忍不住笑了:“难道是回去的路上想不通,又骑着马进去送死?” “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纳兰家的老者摇头:“明知不可为,还要进去找死...纳兰姜承留下的孽种,也不过尔尔。” 听到这些话,陈老爷子有些揪心:“你说说这江辰...留得青山在,也不愁没柴烧,干嘛意气用事,他这一进去,万一...哎呀,”陈老爷子索性一叹,后面的话,也不好当着姜老爷子的面说。 只有北阴大帝,沉眉突然一扬,忍不住说:“看来是一匹黑马,冲入了考场。” 左右赶忙提醒:“江辰骑得,那是一匹纸马,白色的...” 北阴大帝淡然一笑:“我说是匹黑马,就一定是匹黑马!” 众人也不敢细问,只是将目光紧紧注视着我... 有的人已经暗想,我进入峡谷,就会被山贼土匪劈成两半。 有的则是在想,我骑马跑的再快,也逃不掉山贼土匪的阴魂纠缠。 他们当中,甚至有的人,已经在期待着看我,被山贼抓下马,扭断脖子,劈了三魂。 看着我骑马入了峡谷,纳兰七爷甚至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然而,他失望了! 我骑着马,居然如入无人之境,山贼让道,悍匪也没有靠近,任凭我纵马疾奔。 看着这一幕,十殿阎罗难以置信...... 除了神荼郁垒,另外四方鬼帝瞪大了眼睛....... 一时间,连坐壁旁观的南茅北马都惊掉了下巴? 纳兰七爷就越发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山贼悍匪,还会给他让路?” 北阴大帝指出:“问题不只是出在马上,你姑且细看他穿的衣服,和背后的令旗。” 纳兰家的两个人,定睛细看,只感觉那是一件古时候的盔甲,却也看不出其中的古怪。两人也不敢向北阴大帝过多询问, 纳兰老头在一番斟酌下,细问将老爷子:“这是什么道理?” 姜老爷子终归是智者,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 随即示意众人:“你们细听,江辰在喊什么?” 众人仔细一听,峡谷那边还涤荡着我的声音:“前方灾情传递,八百里加急借道!” “这,”纳兰七爷摇头:“这难道是什么咒?” “这不是咒,”姜老爷子坦言:“几千年来,八百里加急,都是一人一马,却从没有遭到山匪打劫...即便是杀人劫货的悍匪,也会让道。因为八百里加急,不是紧要的军情,就是灾情急报。延误,就会伤及千万百姓....土匪强盗怎么了?哪一个不是穷苦人家,吃不饱饭才落草为寇?他们就算在心狠,也有最起码的道德底线,在大是大非面前...即便是死敌,也会让路。” “绝了,”陈老爷子高叹一声:“这江辰做事的风格,还真有些姜家智者的感觉。” 呵呵一笑,姜老爷子欣慰的,颇有些得意。 陈家和纳兰家可是积怨已久,借着这个机会,陈老爷子赶忙说起:“差点忘了,这江辰,不就是姜家的女婿吗?听说和姜灵...”说到这,陈老爷子呵呵一笑。 姜老爷子谦虚:“那是姜灵的福气。” 两个人有说有笑.....气的纳兰七爷捏紧了拳头,纳兰老爷子更是下定了决心:“此人,绝不能留...” 第十章 认识神荼郁垒 一时间江辰这个名字,在众人口中议论纷纷,无论是南茅还是北马,都开始好奇的打听我的来历... 可是眼下,我骑着马穿梭在峡谷内...一路畅通无阻,路程已经过了大半,我甚至还追上了最先进入峡谷的三大世家。 就在我暗生窃喜,以为能这样直奔终点的时候... 赵欣茹注意到了:“你们快看,那是不是江辰。” “他?”纳兰雪定睛细看:“还真是他...不过,他这是唱的哪出?” 纳兰欣柳眉微蹙:“还真是令人意外...” 看我骑马如入无人之境,悍匪山贼通通让路,纳兰家的人就奇怪了:“他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纳兰欣下意识想起,第一次送我下阴,出行骑大马,回归坐大轿,信马开路,真灵出窍! 想到这个咒,她忍不住一笑,随即摇了摇头说:“谁知道那种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鬼主意,不用管他。” 随即带着自己那一组的人,转身无视...可是赵欣茹哪会甘心,看准机会就掐了清风,朝我一指怒喝:“下马!” 我早就注意到她了,当即佯装掐诀,恐吓道:“魑虎噬魂!” 吓得她本能收决......我心里暗自庆幸,就凭她还想唬我? 可我纵马疾奔,在噬魂二字落下的时候,我和纳兰欣擦身而过,我看到她紧咬着薄唇... 我瞬间明白,似乎又揭开了她的伤疤。 我没敢回头去看她,好在很快,就把他们甩在了后面。 噬魂纳兰欣的父母,似乎也是我的一块心病,提起这事,心里忍不住还是有几分愧疚... 心念燃起的瞬间,我已经骑马追上了陈航。 他激动的冲我直呼:“江辰,真有你的!” 我收起思绪,冲他一笑:“我先入围,出去等你!” “好,”陈航应声的同时...也吸引了纳兰家,另外一组人的注意。 为首的鹰钩鼻,他是纳兰七爷的儿子,那脾气随了他爹。 同一组的人都在劝:“轩辕师兄,算了吧...反正出围也不记成绩。我们也不想提前出围,让他过去吧。” “哼,”鹰钩鼻纳兰轩辕,森冷一笑:“他想过去...没门!” 说着抬手一指,驱使清风的瞬间... “朱雀,”随着姜灵声唤,一声雀鸣涤荡开来...朱雀形聚,展翅直扑纳兰家的清风...吓的清风回头形散。 姜灵疾呼:“朱雀回来!” 还真是及时,我心里暗叹的同时,马不停蹄直奔姜灵... 她冲我恬然一笑,伸出了手:“带我一程!” “没问题,”我应声的同时,伸手把她拉了上来... 魂魄很轻,几乎根本感觉不到姜灵的重量,她翻上马背紧紧搂着我... 纵马疾驰,身边还有朱雀盘旋,剩下的路就更不用担心了。 姜灵也在马背上详细说起...姜家的人,早就已经过去了。她是为了等我,也方便照顾陈家,在逗留在半路的。 她很担心...担心我就算用钱买通路,也会遭到纳兰家的人找麻烦,才刻意保持距离,紧跟着纳兰家的人。 纳兰家七组人,纳兰欣和纳兰雪殿后,因为他们是纳兰家这一辈最有实力的,走在最后策应,能防止其他组的人掉队。 但这两个人不会害我...所以她就跟着纳兰轩辕这一组。因为她知道,纳兰轩辕和纳兰七爷一样,他们父子睚眦必报,心胸狭隘。是最有可能对我出手的。 我忍不住夸她:“那你还真是聪明,要不是你...我恐怕刚才,真就落马了!” “只要能帮上你就好,”姜灵恬然一笑,把我搂的更紧了... 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最后进入峡谷...我却带着姜灵最先出围。 成了本届入围赛的前两名。等到本届入围考试的前三十名出线...由判官亲自引路,把我们带到了崖壁上,面见北阴大帝和一众考官。 前三十名,大多是南茅的人,大家走在一起。心里都有些受宠若惊,都在商量着,等会见到北阴大帝,该说些什么...但是一番商量下来,这种情况,少说话才是最明智的。他们都是龙虎山,正一道的正统道门。只有我和姜灵,两个出马弟子... 而且在他们眼里,我只不过是凭借小聪明,才赢得出围的头名。所以,他们言谈之中,对我也是爱答不理。 姜灵还好,毕竟姜家和道门,有些渊源... 来到崖壁上,我心里有说不清的忐忑。 这里除了姜老爷子他们,还有北阴大帝我刚才见过... 其他的十殿阎罗,五方鬼帝,他们端坐在位,不怒自威。我也不认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可是目光扫过之后,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忍不住呢喃:“神荼郁垒?” 姜灵赶忙拐了拐我,小声提醒:“不认识,就千万别乱叫人。而且,哪有像你这样,直呼其名的?” “不是啊,”我确信:“左边那两个就是东方鬼帝...我在画像中见过。” 姜灵小声告诫:“阳世的画像门神,的确有他们...但是,阳世的画像,通常都和本尊,有极大的偏差。千万别信以为真。” 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引起了北阴大帝的注意... 他走近细问:“怎么了江辰?难道你认识,两位东方鬼帝?” “我?”我抬头看了看,正视神荼郁垒的那一刻,他们森然冷漠的表情,吓得我心里猛一激灵。 第十一章 阴司的加赛 我赶忙低头,诚然说起,我只是有幸见过他们的画像。 这话一出,背后那些考生,隐隐发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连纳兰七爷都笑了,还讽刺我无耻...借用眼熟,讨个眼缘,刻意在东方鬼帝面前,留个印象。毕竟本次阴司考试,只有第一名,才能成为东方鬼帝在阳间的话事人。 “太无耻了,”纳兰七爷借机又骂了一句:“只会借用一点小聪明...你以为入围赛的第一名,是你实力换来的?要不是姜家老爷子提醒你,你能过入围赛?”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心里对纳兰七爷恨之入骨...但我忍了下来。 对付那种越是轻视你的人,就要心怀感激...我微笑侧身,还对他一礼:“感谢纳兰七爷,当时在考场,以落马一词,点醒了我。否则,我肯定入围无望。我江辰这次,承情了...” 我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他也愕然想起了当时。 “落...落马?”他呢喃了一句,这暴脾气上来,自己都抽,啪的给自己一个耳光,咬着牙...整个人都气的抽搐。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笑了... 纳兰老头脸上也挂不住了,当即拽着纳兰七爷走向一边,咬牙质问:“你能不能闭上那张臭嘴?” 纳兰七爷不服:“我就是看不惯那个江辰,居然还装出一副认识东方鬼帝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谁?” 纳兰老头气的脸色铁青,呼了七爷一个耳光:“你没脑子,耳朵也背吗?” 老头子俯身在耳,提醒说:“江辰骑马出来的时候...你还记得神荼郁垒说过什么吗?他们说,太了解江辰了。可见,他们之间肯定是认识的,说不定还有深厚的渊源。你个蠢货...” 纳兰七爷吓得面色一变。 远远看着这一幕...北阴大帝的左右,还上前询问,要不要把纳兰家的人赶出去,说话太放肆了。 “无妨,”在北阴大帝看来:“留他在这,图个乐!” 左右明白,笑说:“您如此纵容纳兰家,想必是还记着,当年纳兰姜承的情吧!” 北阴大帝眼神一变,吓得左右赶忙低头... 他这才回身坐下,端正仪态,细说:“阴司的律令已有千年...不知道,在你们看来,这阴律有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这个问题一出,我急咽唾沫...那厚厚的阴律,我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全。 对于这个问题,我最没有发言权...但北阴大帝,居然第一个就指着我。 让我怎么说?目光不经意间,我还看到了姜老爷子,他暗暗冲我摆手。 我明白,这是提醒我不能说......我当下学起韦小宝那副溜须拍马的样子,说阴律已经效行几千年,没什么不妥。 姜灵也是如此...都在姜老爷子的暗示下,任凭北阴大帝如何询问,也没有提半点意见。 但是后面的二十八人,近乎把这个话题,说成了辩论赛,几乎是把阴律从头到尾的校对了一遍。 还特别强调,红衣女鬼索命,也给阳世添了很大的麻烦。七情成怨,弥留阳世的鬼,也破坏了阳间的安宁。 甚至提出意见,如果人死,不经城隍,不过头七...直接将阴魂收下地府,阳世也不会再有怨鬼为祸。 其实这些,凭心而论,我也认同... 回味的过程中,北阴大帝恰好看到了我发愣的表情。随问:“江辰,你觉得呢?” “我,”我有些纠结:“无可否认,他们说的都是对的,但是我感觉,几千年校行下来的阴律,看似漏洞百出,但一直没有修改它,应该也有什么别的原因。” “噗嗤”一笑,背后的嘲讽的声音更大了,他们甚至议论,说我是墙头草,只会恭维,溜须拍马。 其实我挺讨厌这些人的...他们把阴律摆出来指正了一遍,谁不是为了在考官面前,留下个印象分。 北阴大帝失望的冷声一叹:“道家,终归是维护阳世的公道...那便给这届考生,来个加赛,也缓解下我们阴司的压力。” “什么加赛?”众人还在费解... 但是北阴大帝已经招来判官,一阵耳语后,判官点头,随即安排下去,给每位考生,发了封黄纸书信,和一根拘魂链。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会去充当勾魂阴差的工作...每个人的黄纸上,都会随机出现死者的人名,和死亡的时间。 每个考生,都要依照指示,把他们带下地府... 判官召集了所有入围的考生,详细的说了一遍规则后。才让引路小鬼,把我们带回阳世。 在回去的路上... 两个小鬼都很高兴,尤其赌鬼,一再感谢,说我头名入围,赔率更高!他们两兄弟,这次赢了不少钱。 借此,我让他们送我回去的路上,别上拘魂链。我也借机问起他们,这北阴大帝,怎么会想起,临时让我们充当勾魂阴差。 “嗨,”赌鬼说话无遮无拦,直接透露:“这不是忙着给你们准备考试吗?阴差不够,让你们也帮忙做点事。其实这些早就是北阴大帝他们商量好的。” 话没说完,另一个小鬼赶忙捂着他的嘴...... 我看得出,他们很避讳,走出阴阳路,这里没有耳目,我才追问缘由,还表明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让我们去拘魂下阴。这些又不参与考核,为什么要做那么无聊的事? 担心这会关乎到考试成绩。所以,我客气的说,下次考试,一定会给两个小鬼,在带一些孝敬... 听到这,赌鬼才细看左右,突兀的问起:“那你知道,纳兰姜承吗?” “纳兰姜承?”我当即追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第十二章 阴司的往事 “这事真要说起来,当中的关系可就复杂了...” 赌鬼也是听说:“早年东岳大帝奉天之命,诛杀将臣。一直追到冥界。集结冥界百万阴魂,还借天神下凡,才合力将他诛灭。由此一战,东岳才被封为冥界的主宰...可是当时,冥界根本就是一片废墟。无奈之下,东岳大帝才带阴兵修补冥界,建立了阴司......也经过数年,完善了阴司的法治。” “可是东岳大帝这个人,生性散漫,不想管理阴司的琐事...就提拔了道家出生的北阴大帝,帮忙打理阴司。起初,北阴大帝承蒙厚爱,尽心尽力...但是阴间事务繁琐,北阴大帝也应顾不暇,就册封了五方鬼帝镇守一方...招募了十殿阎王,分事而治,把阴司治理的井井有条。” “东岳大帝更加欣赏北阴大帝,还把酆都城,都让给北阴大帝居住...这话您可能不理解,这就好比把皇宫龙位,都给了他...北阴大帝就成了阴间实际上的主宰大帝,东岳大帝呢?就更成了闲事不管的太上皇。” “北阴大帝是个感恩的人,千年来也相安无事,对东岳大帝毕恭毕敬...那东岳大帝,闲来无事,还时常轮回去人间历劫......直到七、八十年前,那个战乱的年代。当时阳间,接近二十年的战火...弄得阴司全乱了,太多阴魂挤满阴间,阳世又民怨沸腾......当时治理阴间都来不及,南茅道门下山抗匪,弄得阳间的鬼,根本没人去管。当时真把北阴大帝给苦了,他出自南茅,为了更有效的治理阴间,也为了杜绝阳世恶鬼弥留的问题。” “他决定了,”赌鬼细看左右无人,才透露:“他决定改阴律,以道家的眼光,把阴律修改的以严为律,杜绝任何鬼魂弥留阳世...这样一来,至少能维护阳间的太平。” 虽然我没有生在那个年代,但是我很能理解,那个年代因为战乱,死了很多人...阳世还有多少生孩子的?阴间轮回的压力,的确很大。 而且乱世出恶鬼,是个麻烦事...我在意的问:“后来呢?” “后来?”赌鬼冷叹:“这些修改的阴律,直接就被东岳大帝给驳了...东岳大帝还声称,就算北阴大帝拆了酆都城,他东岳也不会过问。但无论是谁,也不准擅修阴律。” “为什么?”我不禁诧异:“因时而变,因事而治,这有什么不妥?” 赌鬼白了我一眼:“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尴尬了:“还请细说一下,对阴间的事,我真的了解不多。” “你不是对阴间的事不了解...是小祖宗,你根本不懂官场,”赌鬼侃侃而谈:“你想,东岳大帝,一生在阴间有什么功德?诛杀将臣,修建阴司,颁布阴律...仅仅就这三件,造福了阴间。所以北阴大帝来几千年,也没敢删改阴律条款。那是东岳大帝的功劳,他北阴不敢争,也不能改,变相就是保全东岳的颜面。” 这么一说我懂了:“所以东岳大帝,不同意北阴大帝修改阴律。是怕他篡了自己的功德,动摇了自己的地位。” 赌鬼点了点头... 另外一个小鬼。已经按耐不住,抱怨:“和你说话,还真是费劲,那么简单的事,偏要说那么白。” 我没有理他,只问赌鬼:“后来呢?而且这事,和纳兰姜承,有什么关联?” “你别急啊,”赌鬼充分展现了烂赌徒的本性...其实赌徒,烂赌是第一个特征,十个烂赌鬼中,有九个,都还有爱吹牛的毛病。 赌鬼上了头,细细说起:“北阴大帝,三次劝诫无果...也是怒了,召集了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号令阴兵......他们反了!” “什么?”我滌然一惊:“七十多年前,阴司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另外一个小鬼插话:“我的小祖宗,你难道在阳世...就没听说过北阴东岳,三千年轮回阴司主宰的传闻吗?”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还真听村里老人说过...也在一些南茅的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记载,有说三千年一换,有说千年。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赌鬼压低了声音:“这就是当年,北阴逼宫...放出去的。” 第十三章 赌诡的猜测 细听赌鬼说起... 几千年来,北阴才是阴司,实际上的管理者。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哪个不听他的? 北阴大权在握,也就痛下决心,围了东岳的大殿,逼他同意修改阴律。还让五方鬼帝把守,软禁了东岳大帝。 可东岳大帝铁了心,就是不肯修改阴律......甚至,吃透了北阴大帝,不敢对他怎么样! 无奈之下,北阴借用南茅的势力,在阳间传出这个流言。 以此威逼东岳大帝...北阴是个感恩的人,他顾忌东岳对他的提携之恩。 但是北阴扬言,修改阴律是为了更好的治理阴司,让阳世太平。 如果东岳肯修改阴律,那他北阴愿下九幽赎罪,如果东岳执意不肯,他就只好取代东岳,修改阴律后,待千年阴司稳定下来。他在交还阴司主宰的位置,并且当着五方鬼帝立誓。倘若他北阴食言,必下九幽,万劫不复。 这么一听,我暗暗佩服北阴...而且无论这么想,我觉得北阴大帝都是对的。甚至从中,感觉北阴大帝,重情重义。 随即更加急切的追问:“后来呢?”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我家门口... 停下脚步,赌鬼摇头:“东岳死活不肯妥协,阳世的传闻,却引来了一个活祖宗!” 我猛然一惊:“纳兰姜承?” “对,”赌鬼点了点头说:“纳兰姜承独闯阴阳,把五方鬼帝关进了九幽...还生擒了北阴大帝。十殿阎罗都吓破了胆。只有五殿的阎罗王,敢出面指责他...” “五殿的阎罗?”我心下一想:“他是包拯,包大人?” 赌鬼点头说起:“纳兰姜承一气之下,就抢了地府的锁魂链,把阎罗王和北阴大帝,一并带到阳世...一去就是半个月。没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是回来之后,就奇了!” “怎么个奇法?”我问。 他说:“阎罗王和北阴大帝,就像换了个人...对纳兰姜承毕恭毕敬,没人知道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都暗自猜测,北阴大帝出去,遭了罪吃了苦,回来才服服帖帖的放了东岳大帝,从此再也没有提过修改阴律的事。阎罗王更惨,还为此丢了三把铡刀...” 我滌然一惊,下意识联想起谭梦儿找我看事,当时的那三把镇刀。 可是眼下,我也没来得及细想,只是在意的追问:“后来呢?” “哪有那么多后来?”赌鬼没好气的白我一眼:“听说从此之后,纳兰姜承下阴,那都是东方鬼帝,神荼郁垒陪伴左右。北阴大帝,毕恭毕敬...姜家还借北阴大帝之名,打破了南茅北马的界限鸿沟。” 说到这,赌鬼不在多言,直接将我一推...就穿门而入,来到了卧室门口。 我急了:“当年的事情,就那么结束...没有后来了?” “霍,”赌鬼蜡白的脸色一抽:“都说了那么多,你还想知道啥?要不是我曾经伺候过阎罗,你哪打听那么多?” “是,”我赔着笑脸恭维:“还真别说,赌鬼你可真行,简直阴间的万事通,这种消息你都知道。在阴间,肯定很有地位...” “呸,”另外一个小鬼吐槽:“那都是赌桌上,听别人说的。” 赌鬼脸色一沉,我赶忙笑说:“赌鬼,这也叫本事!” 而且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说了一些恭维奉承的话,令赌鬼高兴的咯咯鬼笑,他还透露:“我原本是跟着阎罗王的,后来改不了滥赌的本性...就被阎罗王踢走了。去管理所有的赌鬼,可我,这也是个不小的官。” “是是是,”我都感觉有些憋不住笑,恭维完,我才试探:“那这件事,和我们兼职勾魂当阴差,有什么关系?北阴大帝,为什么要问我们,对于阴律的意见?” 两个小鬼对视一眼,埋汰:“你这脑子,刚才入围考试挺聪明...现在怎么那么迟钝?” “我,”我尴尬了... 赌鬼索性直言:“你想啊,考阴职,你们当中很多人,会成为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十大阴帅,在阳间的话事人......还是在阳间行走的人。你们对阴律的看法,肯定更透彻。也许啊,北阴大帝就是借用你们,在提阴律修改的事。” “有道理啊,”我点了点头问:“这也是你在赌桌上,打听来的消息?” “小祖宗,你是真蠢啊....这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事。”另外一个小鬼按耐不住说:“别和他废话了,时间也快到了。” 说着两个小鬼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因为再晚,就是鸡鸣破晓的时辰。 “等等,”我忙声疾呼:“勾魂上路的时候,我都要注意些什么,你们别急啊!” 他们头也不回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能告诉你,你们要勾的魂,那都是北阴大帝和阎罗王,特意挑选出来的。黄纸书信会化作勾魂令。届时...自然会有指示。” 第十四章 勾魂的目标 “赌鬼别走,把话说清楚。”我忙声疾呼... 可是两个鬼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我没敢去追,担心错过鸡鸣破晓,我也回不去肉身。 只能无奈的回头,推开卧室的房门...带起一阵阴风骤起。 吓得思雨疾呼:“梦琪...那些东西又来了。” 陈梦琪警惕的掐诀,可是细看之后,她表情一喜:“不是啊思雨,是少爷回来了!” “江辰吗?”思雨也放心了,赶忙撕掉我身体上的黄符... 我回到床上,顺着身体躺了下去。陈梦琪掐了个聚魂咒,咒落轻指眉心...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浑身开始恢复知觉。 “江辰,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思雨担心的把我扶了起来。 我诧异的问:“出了什么事?” 思雨说:“还好今晚陈梦琪在...刚才,有很多孤魂野鬼闯进来,想抢你的肉身。” “不是孤魂野鬼,”陈梦琪非常肯定:“是纳兰家的清风...其中有一个,我在苏家见过。当时,我们还用红绳挂铃,把他困住过...是纳兰七爷那一堂的清风。” 我在意:“那你刚才,伤了纳兰家的清风?” 陈梦琪说:“这倒没有...我灵机一动,把思雨的那块魑虎护身符,放到了你身上,那些清风,就没敢来招惹。” “算你聪明,”我笑了笑起身,手里多了一根铁链,和一封黄纸书信。 陈梦琪忙问:“少爷,你去阴司,就顺了那么一根破铁链回来?” “这是勾魂链...黄纸书信,是临时的勾魂牌!”我详细的说起了阴司考试的事,听完陈梦琪听得热血沸腾,还声称:“早知道,我也报名,兴许能跟着你一起骑马,混个第二名。” 思雨则是担心:“江辰...阴律,你全都会吗?你的笔试成绩是假的...万一被阴司查到怎么办?” “放心吧,”我说:“虽然我不能倒背如流,但是那天在姜家看过一夜,我大致还是了解过。” “那怎么行?”思雨担心:“别最后三场考试成绩优异,最后毁在笔试上。纳兰家处处针对你,一旦让他们发现你不熟阴律,那可怎么办?” 思雨想了想说:“江辰,要不然...让姜灵住到家里来,趁这两个月,好好给你补补阴律...你只要把阴律倒背如流,就不会让纳兰家抓到把柄。” 我尴尬的说:“没事的...而且,姜灵也在考阴职。哪有时间帮我。” 思雨始终不能安心,劝了我几次。最后还略显自责说,这些事,她也帮不上我,还问我,是不是担心她在这碍事,如果是的话,她可以回家先住两个月。 “说什么傻话,”我安慰了她几句。直到天色渐明,她才起身,出去准备早餐。 看着思雨离开,我突然觉得:“她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随即看了看陈梦琪,她赶忙强调:“我可什么也没说...是姜灵,刚才打过你的电话。” 我顿时紧张的问:“姜灵说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陈梦琪说:“刚才姜灵打来电话,是思雨接的...姜灵只是问你有没有魂归阳世。思雨说还没回来...姜灵就提醒思雨,说是纳兰七爷入围考试的时候,和你有过争执,怕纳兰七爷使坏,让我们小心护着你的身体。就这样啊...” 听来到也没什么,只是我总觉得:“思雨怪怪的。” 陈梦琪噗嗤一笑:“少爷,思雨吃醋了!有人那么关心你,她肯定吃醋啊...让你把姜灵接到家里,那就是试探你。你可一定要把持住,别松口...要死不承认。” 我瞪大了眼睛,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把持?我轻拍她的头呵斥:“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把她赶出卧室,换了衣服...洗漱后,才去饭厅,和他们一起吃着早餐。 大家起初都没说话,气氛一度的尴尬... 直到思雨率先吃完,喝了牛奶才问:“江辰,你要不要睡会。” “不睡了,”我说:“我想去咖啡厅...堂前供香,有的事我想问问堂仙。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做的事,堂上仙应该是知道的。” 思雨点了点头...我随即关心的说:“你们也熬夜了,要不你们休息一下!” 思雨表情略显失落,摇了摇头说,她要忙着咖啡厅的生意...至于陈梦琪,就更不能休息了。 “为什么?”我还觉得诧异。趁着陈梦琪收拾餐具,离开饭厅之后。思雨才小声说起.... 她也是昨晚才知道,原来当我们回到上京之后...村长就已经打来电话,说陈梦琪的爷爷,身体突然就不行了。已经卧榻在床,但是陈梦琪怕影响我考阴司。也知道下阴期间,需要有人照看阳世的身体。所以她什么也没说。 就想等我安心考完阴职...听到这,我心里不免内疚。打听起陈梦琪爷爷的身体情况。 但是思雨也不清楚,不过陈梦琪已经订好了机票,今天就回去接她爷爷来上京。思雨也准备联系上京,最好的专家。 说完,陈梦琪已经收拾好了厨房,走了出来...思雨赶忙确认:“梦琪,我帮你提前预约个专家号吧。” “好啊,”陈梦琪当即说起了他爷爷的信息... 为了避免把名字弄错,思雨还特意用笔,记了下来。 确定好,才一起出门。 “糟了,”我一摸身上,才发现:“我链子和黄纸书信忘带了。” 我当即折返...去卧室找到黄纸书信的时候,赫然发现上面,浮现出了文字,写着:“今晚子时,陈家村,陈天德...”下面的生庚八字,按年份一算,竟和陈梦琪的爷爷相近。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 我不敢去想,难道自己要勾魂下阴的...是陈梦琪的爷爷? 第十五章 梦琪的爷爷 (钻票加更) 我在原地愣了半响... 直到陈梦琪回来催促:“少爷,你生小孩呢?那么慢......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惊慌的把黄纸书信,和锁魂链收起来装好... 佯装镇定的走了出去。 在车上,我忍不住问:“陈梦琪...你爷爷的生庚八字,你知道吗?” “知道啊,”陈梦琪根本没有细想,直接就说了出来... 我忍不住拿出黄纸书信核对,完全吻合。我只感觉整个人都愣了,回想赌鬼最后说的,这些被勾魂下阴的人,都是北阴大帝特意挑选的。 我愣了,怎么会给我挑陈梦琪的爷爷? 见我呆愣了半晌,陈梦琪突然在意:“少爷,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我爷爷的生庚...”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她沉眉突然一扬:“少爷,你是不是用生庚,算我爷爷的寿命?” “是,”我点了点头...她立马拍手惊呼:“对啊,我应该先去堂上供香,让黄仙亲自算算我爷爷的寿命。这样就能知道,我爷爷能不能过这一劫。” “其实,”我想告诉她...但我开口,真不知道怎么说。 她还冲我一笑:“少爷,你太聪明了。” 思雨也是浅笑,建议道:“那我们先去咖啡厅,问完在送陈梦琪上飞机。时间应该来得及...” “嗯,”陈梦琪应声后,车子一路疾驰,开到了咖啡厅。 开门后,三人直接上了二楼... 陈梦琪迫切的上问事香,还将生庚八字写在了黄纸上。 堂前焚烧后... “谁问的?”黄诗音声落形聚,手里捏着那张黄纸生庚。 她穿着浅黄色的薄纱长衣,黄色的靴子。披肩的长发... “好漂亮,”陈梦琪忍不住惊呼,眼前的黄诗音,俨然一副冰山女神的形象。 就连思雨也是第一次见到黄诗音的样貌,愕然睁大了眼睛说:“真的好漂亮。” 黄诗音只是捏紧了手里的生庚黄符,确认:“你们谁先问?” “当然是我,”陈梦琪急忙强调:“那是我的爷爷得生庚!” 黄诗音冷眉一皱:“根本不用算...这个人,阳寿早就尽了。” “怎么可能?”陈梦琪惊呼:“我爷爷明明还好端端的活着...” 黄诗音说:“躲得过十五,躲不过初一...他已经过不了今晚子时。你还是早点回去,应该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陈梦琪难以置信,确认的问:“您是说...今晚子时,我爷爷就会死?” 黄诗音点了点头:“对...会有人,在子时勾魂。” 陈梦琪抓起了我堂上红鞭,流着眼泪呢喃:“我看谁敢去勾我爷爷的魂...” 收拾好了红鞭朱砂,还有黄符挂铃。陈梦琪看向了思雨...让思雨现在就把她送往机场。 思雨点了点头,走出堂前的时候,思雨突然回头:“江辰...你,你不去帮梦琪吗?” 不等我开口...陈梦琪就已经说起:“少爷在考阴职,他不能冲撞阴差,我去就行了,还有柳絮帮忙,不会有事。” 思雨想了想:“也是!” 两人下了楼,驱车直奔机场... 我从窗口,看着她们开车走远,心里有说不清的复杂。 “你呢?”黄诗音问:“也是问这个人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黄诗音当即说起:“陈梦琪的爷爷,命数已尽,49天前就已经死了。是他,求山神乞婆,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山神乞婆受过你们驱魃的恩情。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让山神庙的阴差勾魂...还暗中帮他,糊弄过地府的阴差...但是今晚,便是尾七,就算你不去勾魂,带他下阴,那过了子时。他也会成为孤魂野鬼,永远不入轮回...” 我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我去勾魂?” 黄诗音掐着指:“想算到这一点,很难吗?” 我点了点头,明白她能卦算鬼神...随问:“那我勾魂下去,陈梦琪的爷爷会怎么样?” 黄诗音依照阴司流程细说...人死后,先过第一殿,交由秦广王,他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功过两半者,直接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恶多善少者,押赴殿右高台,名曰孽镜台,令之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坏。根据恶行,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黄诗音透露:“原本,陈梦琪的爷爷生平是个好人,还是重诚守信之人。如果是正常寿终,下去根本不用受苦。但他冲撞了阴差,还延误了下阴的时间。为此,下去难免要遭恶罚...” 我急忙问:“什么样的恶罚?” 黄诗音美眸微变:“凡阳世杀人放火、斩绞正法者(也包括冲撞阴差)...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在发阿鼻地狱受刑。” 我瞪大了眼睛:“那么严重?” 第十六章 魂遇陈梦琪 “对,”黄诗音非常肯定,随说:“今晚,我会陪你去勾魂。” “你?”我有些意外...黄仙冰冷,还记得她上堂的时候,打窍都是点醒。从来没有主动现身,陪我看过事。 我忍不住确认道:“你真的要陪我去?” “当然,”她冷冰冰的说:“这应该是阴司给你的考验...要救九娘,就不要感情用事,我要亲自看着你勾魂,才能放心。” 我明白了,感情是不放心我... 不过话说回来,我忍不住问起:“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下阴,是怎么让北阴大帝,打消了修改阴律的决定?还放了东岳大帝?” 她美眸一变:“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说来话就长了,为了看店,我把她带到了楼下咖啡厅... 坐下后,我没有隐瞒,把昨晚入围考试的情况,和赌鬼告诉我的那些事,全都跟她说了一遍。 详细说完,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 李姐和咖啡厅的服务员,都已经陆陆续续的上班了。 李姐出于客套,上了两杯咖啡,和一些餐点... 放下后,礼貌的招呼说:“江少爷,这位美女,你们的咖啡。” “谢谢,”我接过咖啡,刚一吹就愣住了... 我怎么能不惊讶,李姐居然也能看到黄诗音! 朝阳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照在她的身上,那副冷艳动人的模样,的确令人心动。 “好看吗?”她头也不抬的问。 我尴尬的收回目光,忍不住问:“你究竟修行了多少年?” 她淡然说起,文仙积累功德,没有武仙快...她和锦毛鼠一样,都忘了自己到底修炼了多少年。但是她下山的时候,正值赊刀门盛行的年代。她的第一个出马弟子,就是赊到人。 那一门赊刀人,世代为她出马,赊刀断言,助人趋吉避凶...直到七、八十年前。赊刀一行落寞绝迹,她随后遇到了纳兰姜承,才上堂看事。 我一算时间,顿时一喜:“那七十多年前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当年纳兰姜承,是怎么让北阴,放了东岳大帝的?” 黄诗音搅动着咖啡杯,突兀的说:“你知不知道,当年的纳兰姜承,是什么样的人吗?” “什么样的人?”我问。 她回忆说:“狂妄,自信...他做事独来独往,从来不问我们。他从不信卦,因为他也不信命...锦毛鼠布阵的本事,还是跟他学的...你说,这样的人做事,哪还需要问我们?就跟你一样,带着麒麟护身玉牌,我们都是听报马调动...而且下阴的事,我们就更不清楚了。” 我尴尬了...不仅没问出七十年前的事,还感觉被背变相说了一顿。 “你也不用灰心,”她薄唇轻启:“虽然我没有参与当年的事,但是我能猜到。” 我顿时一喜:“真的?” 原以为她会详细说起,但没想到她只是起身强调:“说再多,都不如带你去亲身体验,”随即交代了一番。 交代清楚后,她才形散回堂... 我开始着手,准备起了今晚要用的东西。朱砂黄纸,都被陈梦琪带走了。所以全都要重新买。 晚上,咖啡厅关门后,我上了请仙香... 黄仙会在阳世接应我,白婆婆也会看准时机陪我下阴。 回到别墅后,我摆起了蒲团垫...盘腿而坐,才开始嘱咐思雨。等我今晚魂魄出体后,就把魑虎的护身符,戴在我身上。 在以鸡血米,铺满蒲团周围... “好,”思雨点头应声,可是愣了半响,她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要去勾梦琪爷爷的魂吗?” 我惊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勾梦琪的爷爷?” 她说:“是黄仙说的...早上,黄仙强调过,今晚子时,会有人去勾魂。并没说是阴差...那会看你的表情,我就猜到了......现在一看时间,已经快临近子时。我就更确定了。” 我解释说,今天已经梦琪的爷爷寿尽的尾七....如果在不带他下阴,他会成为孤魂野鬼弥留阳世,永远也不能再入轮回。 “可是,”思雨俏脸微滞:“这些,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梦琪?” “我就是怕她无法理解,”我想过:“今晚,我会悄悄带走他爷爷,这事,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还在说话,一阵阴风骤起...伴随着黄诗音念咒的声音:“梦入魂游九万里,梦醒凡世雄鸡鸣...” 随着咒落一喝:“三魂出窍!” 我只感觉浑身一软,眼皮一沉... 还没有恢复意识,就被黄诗音一把抓了出去。她借用我的勾魂链,将我一缠...拿着黄纸书信咒念:“奉北阴大帝之令,此行借走阳关道,三山五岳路迢迢...” “魂游千里!”随着咒落,我只感觉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陈家村的村口。 我熟门熟路,很快就找到了陈梦琪的家... 可是刚到门口,黄诗音就拉住了我,提醒:“脚下有阴火...这次你玩砸了,教会了她,害苦了你自己。” 我看不到脚下的东西,忙问:“什么阴火?” 黄诗音说:“炭火,石灰...这道门后面,应该还有黄纸朱砂,红绳挂铃...说不定,她还掐着堂上魑虎,在等你。” 第十七章 陈梦琪犯浑 我顿时一惊,只以为陈梦琪过于依赖柳絮...会像柳絮借法,没想到为了她爷爷,她准备的那么充分。 “那怎么办?”我忍不住问。 黄诗音冷气一叹:“要么等...要么,硬闯!” “硬闯?”我诧异的瞬间,只见黄诗音将手一挥,一阵阴风骤起,把门口的炭火吹得四散。 她随即一掌推开了房门... 几乎是同一瞬间,我听到了陈梦琪掐诀的声音:“天罗地网,收!” 红绳挂铃应咒而落的瞬间,黄诗音形散...下一秒,形聚在我身后说:“这不就破了吗?” “是啊,”我内心暗自一喜...可看到了惊慌哭泣的陈梦琪,她抓紧了红鞭,口中念咒,请柳絮借法开阴阳眼。 但是柳絮怎么可能借法,一时间令陈梦琪更急了...慌乱的掐着魑虎,口中恶狠狠的念着:“噬魂,噬魂...” “放心吧,”黄诗音说:“堂上,没谁敢借法...还不快进去勾魂,抓紧时间下阴!” “我,”我心里怪怪的,莫名有种内疚感。 进去之后,我没有先去勾魂...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陈梦琪,我忍不住走了过去。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可是这一擦,她表情突然一变,手握长鞭狠狠甩到了我的身上。 “啪”的一声,还在空气中乍现了火花。 痛的我张口,却不敢惨叫。我强忍着剧痛,没敢嚎出声。我怕...怕陈梦琪听出我的声音,只能任凭她长鞭挥舞,一鞭,一鞭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抱头鼠窜,可是邪了...陈梦琪的长鞭,总是能精准的打到我。 我顿时就猜到了...脚下,肯定扑了面粉。 可是我想逃出房间,却被陈梦琪紧追不放... 绝望中看向了黄诗音...只见她双手环抱胸前,倚靠着房门,根本没打算管我。 我懵了...就在这错愕的时候。 “梦琪,”一声沙哑的呼唤后,陈梦琪赶忙回头:“爷爷,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的吗?” 老爷子摆摆手:“别折腾了,爷爷的寿命,已经到了...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那是爷爷的命,你就别胡闹了。” 说完,老爷子目光浑浊的看向了我...将死之人,是能看到鬼魂阴差的。 老爷子冲我微笑,我心里就更慌了...我突然很怕,很怕老爷子会告诉陈梦琪,他看到了我。 就在我心怀忐忑的时候,陈梦琪泛起了混:“我不准你走...有我在,没人敢把你带走的。” 说完她抓起朱砂,在长鞭上一抹之后,用尽全力朝我落了下来... 我愕然睁大了眼睛,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神乞婆形聚。拦住了她说:“这一鞭子你要是落下去,只怕勾魂的人,也会被你打的魂飞魄散。” “我就是要打他魂飞魄散,”陈梦琪犯起了混,山神乞婆死死的抓住她,僵持了一会,才怒喝:“你现在这是在害你爷爷...逗留人世,那可是触犯了阴律,你难道要你爷爷弥留阳世,永远做孤魂野鬼吗?” 陈梦琪闻言抽泣,手上的长鞭,这才停了下来... 山神乞婆,森林的语气变得慈爱:“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死了那么久,还能逗留阳世吗?” 陈梦琪摇了摇头... 山神乞婆说:“那是你爷爷心愿未了,凭借意志力撑到了现在。他放心不下你...别看他晚年活得浑浑噩噩,可是魂魄离体,就牵挂起了你。他不肯上路,都是因为担心你。前几天,江辰答应了你爷爷...虽然来不及喝你们的喜酒,但是看到你们成了好事。他心愿已经了了。那天早上,我原本就是来给他带路的...可他还是放不下你,一直等到今天。如果今天在不下去,那他往后,就只能做孤魂野鬼了。” 陈梦琪捂着耳朵:“我不管...我可以回去求我家少爷,把我爷爷的魂魄,养起来。我要让我爷爷,永远陪着我。” “这样,你不觉得自私吗?”老乞婆俯身说道:“你已经多少岁了?你爷爷还要陪你到什么时候?让你爷爷下去投胎,也许来世...你们还会相遇!” “来世?”陈梦琪绝望的表情一变...人都是这样,在生离死别的绝望中,唯一还能奢望的,就是来世。 “要想你爷爷有来世,”老乞婆循序善诱:“你现在,还不赶紧给勾魂的人,烧纸道歉,让他带你爷爷下去,投个好胎...让地府阎王,不要追究你爷爷...弥留阳世的罪责。” “对,”听了老乞婆的话,陈梦琪赶忙翻出钱纸冥币,焚香烧了起来... 还问山神乞婆:“要烧多少?十万钱够吗?” “当然是越多越好...”山神乞婆也俯身,陪她撕起了冥币。 看着燃烧成灰的冥币...黄诗音提醒:“怎么,你不收吗?” 给梦琪的爷爷带路,我又怎么会收钱...况且冥币,我拿来有什么用? 心念至此,只听陈梦琪急了:“山神婆婆,阴差没有收钱...是不是我刚才冲撞了阴差,他生气了?我听少爷说,鬼都很小气的...等会他会不会在路上,故意刁难我爷爷?” 闻言,山神乞婆看向了我... 为了让她安心,我才上前俯身,收起了冥币。 “现在明白了吗?”黄诗音适时提醒:“人死烧路钱...先祭勾魂阴差,明明是行贿,可这个规矩几千年下来,却没有被阴律所约束。因为...这也是为了,让阳世的人心安!” 第十八章 千万别求情 看到眼前焚烧的钱纸灰有了变化... 陈梦琪磕头认错,呢喃着希望差官,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各种软话。 “好了,”直到山神乞婆把她扶了起来:“阴差已经原谅你了,赶紧去和你爷爷道别...子时,就快到了。” 陈梦琪哭丧着点头,回身跪在了她爷爷面前:“爷爷,我对不起你...我要是早知道,就应该多陪陪你。” 看着她哭诉的样子,我心里莫名的揪心... 黄诗音说:“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盼着赚钱...以为有钱了,就可以尽孝。让那些,拉扯自己长大的人颐养天年...殊不知,老话就说,子欲养而亲不待。从小就算漏了一件事,长大后...人还要追求爱情,拥有自己的家庭。上一辈能等来的,只有满头白发,和床前的眼泪。” 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揪心! 其实,我感情在迟钝...也懂,陈梦琪原本去上京,只是想赚够她爷爷的医药费。可是当她凑够几百万之后,原本是可以回来陪着她爷爷的。 却因为迷村的事,陪我出生入死...就连接到村长的电话之后。她也是先陪着我,让我安心考取阴职。这么一想,我真感觉亏心。 黄诗音惋叹:“其实陈梦琪很可怜...应该说,她这一类的人,真的很可怜。在感情活中,根本不缺乏她这样的人...常常被人忽略,默默的耗费青春,到头来。兴许别人,根本不知道她付出了什么,耽误了什么......蓦然回头,除了遗憾,什么也没留下。所以让她抽你几鞭,那也是应该的...你说呢?” “我?”我蓦然一愣...难怪! 看着山神乞婆,我懂了:“原来你刚才破了阴火,和红绳挂铃...让我等,是等山神乞婆来帮忙勾魂。” “当然,”黄诗音说:“山神兼顾城隍一职,她是出于善意帮助陈梦琪的爷爷...怎么可能,到了尾七都不管?是门口的阴火,拦住了山神乞婆的路。” 我点了点头,虽然挨了几鞭...但也感觉,没什么可埋怨的。 眼看子时将近,山神乞婆身形淡化...趁陈梦琪磕头的空档,直接上前,勾出了老爷子的三魂。 “爷爷,”陈梦琪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或者说,陈梦琪也没打算在阻拦。只是无助的痛嚎。其实在生离死别面前,人...往往都显得特别无奈。 山神乞婆以术法令老爷子三魂不散,边走边说:“阴魂上路,切忌回头。” “我心愿已了,”陈老爷子保证:“我不会回头的...有劳山神帮忙,让我能了却心愿。” 山神提醒:“这一切都是要以代价作为交换的,你后悔吗?” 老爷子根本没有细想:“我不后悔!” “那就好,”山神乞婆把老爷子的三魂带出门外,松手的瞬间,三魂具散。 黄诗音俏脸一变,赶忙抓过我手里的勾魂链,人死后,三魂要归三路,她看准地魂,甩出铁链将其一缠,直接把地魂拉了过来。 山神乞婆客气的说:“接下来,就有劳你们带他下阴!” “不客气,”黄诗音冰冷的回应。 可是我没有表态,等山神乞婆形散离开之后... 我才抱怨:“其实,归责原因...我觉得山神乞婆也有错。如果他没有徇私,如果按照南茅的人所说,修改阴律...人死之后,直接勾走三魂。那他就根本不会弥留阳世。也不用为此,下阴遭罪。” 黄诗音冷声一叹:“不错...有这样的想法,你和当年的北阴一样了。但是法不外乎人情,你现在勾着陈梦琪的爷爷,可以直接下阴去第五殿,找阎罗王包拯...他生性清白。你可以帮陈梦琪的爷爷,像他求情,说明缘由,让他网开一面,从轻判决。” “对啊,”我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难怪北阴大帝,会让我们来勾魂...而且这些人,还是他特别挑选的。应该,就是想从中,让我们发现,阴律的漏洞...为这些阴魂说情。” “别说了,这些,都要你下去,亲自试试才知道,”黄诗音把勾魂链的另一端交到了我的手里,然后轻唤白婆婆。 白婆婆应咒显化的同时,抓紧了勾魂链的中间...只提醒一声:“抓好了...千万别松手。” “等等,”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白婆婆就已经抓着我们下了阴阳路,直奔鬼门关。 以黄纸书信为凭,白婆婆把我带进了鬼门关。她居然对这熟门熟路,直接把我带到了第五殿。 在大殿门口,赌鬼远远的就喊;“哟...小祖宗,你怎么来了?” 白婆婆放开了我,只嘱咐了我几句,就形散无踪。 赌鬼没有在意,只是追问:“小祖宗,这趟勾魂顺利吗?” “还好,”我摸出了刚才陈梦琪烧的冥币,递给他:“一点孝敬!” 赌鬼看到钱,鬼脸更高兴了...还提醒:“小祖宗,我也不白拿你的钱。提醒你一件事...但是信不信,由你。” 我顿了顿:“您说!” 他把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你等会,是不是想为勾来的鬼魂求情,让判官阎王,网开一面?” 我表情一愣:“你怎么知道?” “哎哟,”他脸色一沉:“今个遇到的,都是这种...而且还都是你这种考生带来的。也真他妈邪了,求情一个,仗责一个...还个个都来找阎罗王。觉得他公正严明,可是无一例外,都被打回了阳世。你等会进去,可千万别为这些阴魂求情。” “为什么?”我真的不能理解! 可赌鬼也说不清,还说今天五殿阎王这...都临时加派了小鬼充当打手...忙都忙不过来。 第十九章 殿外纳兰雪 我急忙问道:“他们,都是为什么样的鬼魂求情?” 赌鬼想了想:“大多都是留恋阳世,冲撞阴差的...而且今天到第五殿的人,几乎都是你们北马。” 我愕然一愣,好家伙...难道走错殿了?可是黄诗音,明明就让我来第五殿,而且白婆婆都没有细问,就把我送到这... 难道他们会害我?我只感觉一头雾水,这阴司,到底唱的哪一出? “小祖宗!”赌鬼伸手在我眼前一晃:“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再次确认:“冲撞阴差,留恋阳世,触犯阴律,归哪一殿管?” 赌鬼细说:“人死,当然是从第一殿下来...但是你要求情,就不能走第一殿。因为你要是把人,不是...把罪魂带到第一殿,那就直接过殿问审。可是,你要想求情,就肯定要找阎罗王,因为他生前是包拯,铁面无私...而且相传,他以前就爱偷放鬼魂,回人世还阳...所以,要为阴魂求情的人,都是直接来第五殿。” “对,”我点了点头,这些在书上也有明确记载。那就没错... 我心境忐忑的同时,很快就有鬼差,把一具三魂抬了出来。直接丢到了殿外。 “你快看,”赌鬼一指:“这不就是你们北马的人?也是求情,被魂仗三十...” 我看着她背面朝上,半天也没有动弹...忍不住去问:“兄弟,你没事吧?” 看她没有回应,我把勾魂链交给赌鬼,上前推了推她:“兄弟。” 他还是没有反应...这是被打的有多惨? 我忍不住捞起她的衣服,拉下裤子一看...细皮嫩肉的屁股上,全是鲜红的仗印! “痛吗?”我问...她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到她捏紧了拳头。 心下也没多虑,想着卖个乖,方便等会套话...就给她揉了一下! 可是伸手这一揉,顿时痛的她破音痛嚎:“混蛋江辰...你太得寸进尺了!” 是纳兰雪的声音,我慌得一逼,赶忙收回手,任凭裤腰带收缩一弹。 “啪”的一声,纳兰雪痛的粉拳捶地:“江辰,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 我赶忙把她扶起来:“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那你觉得会是谁?”纳兰雪愤然问起:“我那么长的头发,你分不清男女?” 我当时真的没多想,心里盘算的是怎么拉关系套话,立马给她赔礼道歉,而且强调:“这也不怪我,我叫了你好几声...你也没回应我。” 她俏脸一沉:“起初我是没缓过神,缓过神才发现...你盯着我屁股看,我好意思回应你吗?” “对不住,对不住...”我赔着歉意。 她却不依不饶:“真没想到,你江辰居然有这癖好...鬼的屁股都敢下手?你说说,哪有你这种人?你要看也就算了,我当没发现,可你还动手。” “别说了,”我羞红了脸...她却佯装抹泪,哭声说起:“你这混蛋,我下阴当了鬼,你也不放过我。” 我的天...我赶忙下跪道歉:“你这也说的太严重了...我求你,要抱怨,也小声一点。” 看到这,她才噗嗤一笑:“好了,我原谅你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听她语气轻缓的说:“刚才逗你玩呢,我没那么小气...只是刚才在阎王殿,太憋屈了。” 我赶忙问起:“怎么回事?” 她详细说起了事情的经过,今天一早...纳兰家的人,黄纸书信上,就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了勾魂的目标。依据生庚八字,大家都算了一下。 这些都是弥留阳世的鬼魂,而且勾魂之后,发现他们弥留阳世,都有苦衷。而且巧了,这些鬼魂,都没有在阳世作恶。 前面下阴的人,就出于同情,直入五殿,向阎罗王求情。哪曾想,都被魂仗三十... 回去之后,纳兰家的人也告诫下去。让大家只管执行,不要来求情。 可是纳兰雪不服,她不听劝,就把勾来的魂,带到了阎罗殿。 说完,她不禁恶狠狠的埋怨:“什么阎罗王...真是枉费阳世,至今还流传他包公的美名。” 我倒吸一口凉气:“会不会,正因为包公铁面无私,不畏强权。所以才不讲人情?” 想了想,我觉得:“要不然,我去别的殿试试。” 纳兰雪冷声一笑:“没用的,我来的时候...你那姜灵小妹妹也是这样认为的,还学你,拿钱买路。在秦广王那一殿,被魂仗六十。你那好朋友陈航,自吹自擂,说他媳妇,是陆游的后人...信誓旦旦去找平等王求情,也是被魂仗六十...只有五殿这里,魂仗三十。” 难道我被黄仙坑了...被书里的东西骗了? 我忍不住问赌鬼:“你老实告诉我,阎罗王,是不是经常放鬼魂回人世还阳!” “是啊,”赌鬼点头强调:“不过,近七十多年以来,他已经没有在偷偷放过鬼魂还阳...” 声落的同时,只听五殿拍响了惊堂木...赌鬼看着我:“小祖宗,到你了!” 第二十章 纳兰雪报复 “我?”我茫然点着头:“辛苦一下赌鬼大哥,麻烦你把纳兰雪送回阳世,我等会回去,在给您烧点孝敬。” “别,”纳兰雪赶忙摆手:“我现在哪也不去!”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她忍着痛,噗嗤一笑:“我要不看着你,也被打成我这样...我心里哪会平衡?” 我顿时回过味:“难怪你刚才出来,一声不吭,原来是等着看戏...” “还记得我们遇见那天,你在医院跟我说的那些吗?”她美眸一变:“我们没得选?就算明知道会被仗魂三十,作为一个出马弟子,无论出于道德底线,还是做人的原则,都必须去替鬼说情,领这三十魂仗!” 赌鬼忙声劝道:“小祖宗,你可要想好了?” 我点了点头:“想好了!” 赌鬼不能理解:“小祖宗...值得吗?” “尽管求情,通过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哪怕只是一线机会。我也要试试...”说完,我拉着陈梦琪爷爷的地魂,走进了五殿。 刚立住身形,就见阎罗王一拍惊堂木...小鬼怒目浑圆,几声鬼嚎,就吓得陈梦琪的爷爷,浑身剧颤。 这种情况下,就更别说我了...森冷幽绿的五殿,鬼相狰狞的包拯,只怒目一瞪,就吓得我双腿一软。 他惊堂木愤然一拍,就像魔咒一样,吓得我三魂跪地。 “陈天德,”阎罗王一对名字:“拒不到城隍报道,留恋阳世,还冲撞阴差...你可知罪?” 陈梦琪的爷爷,三魂只剩地魂。而地魂最是欺软怕硬,被这一吓,他急忙跪地磕头:“我知罪,请阎王判罚!” “既已知罪,”阎罗王惊堂木一拍,怒喝左右小鬼:“拉将下去,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尽心肝后,在发阿鼻地狱,受尽刑期,来世判入畜生道。” “是,”左右拱手领命...我赶忙站起来:“且慢!” “哦?”阎罗王鬼脸一沉,侧目一瞪。 我心里顿觉发毛,但还是战兢指责:“一殿阎罗,怎么可以草率断案,不问缘由,不论情理...如此判罚,叫人不服。” “嗯,”的一声,一众小鬼全都看向了我,那森然的样子,俨然一副要吃了我的感觉。 好在阎王一拍惊堂木,才令一众小鬼低头... 阎罗王说:“一个人生前是非早已记录在案,善恶皆有定论。何来草率之说?胆敢咆哮殿前,念其初犯,本王也网开一面,” 随即挥手,一喝殿前小鬼:“拉将下去,魂仗三十!” “什么?”我难以置信:“就这样,就魂仗三十?” 我还没有缓过神,就被两个小鬼架到了地上... 真的毫无心里准备,就被执仗阴差,狠狠落仗。 随着每一仗落下,不仅仅是痛...我甚至能感觉眼前一晃,三魂都在剧颤。 我彻底懵了,我幻想过阎王包拯,会跟我细数阴律。以理让我信服...但我万万没想,就这样领了三十魂仗。 身后,传来纳兰雪嬉笑窃喜的声音。 我回头看着她,她又尴尬的收起了笑容。 “对,”我明白了,所有人都是这样领的三十魂仗,真想帮陈梦琪的爷爷,或许就该用反向思维。 该怎么办?我心下想到的,就是阳世的律师,清朝的状师...他们巧舌如簧,推卸责任,颠倒是非! 就在我心里萌生出办法的那一刻,三十魂仗已经打完。 判官拱手报数,确认后,阎王包拯将手一挥:“赶出殿外。” “等等,”任凭我忙声疾呼,几个小鬼,还是把我架出殿外,狠狠把我抛到了地上... 纳兰雪再也忍不住了,呵呵怪笑,还用手轻拍我的屁股问:“疼吗兄弟...没事吧兄弟?”呵呵,她笑声不断,这一笑,还扯的自己也屁股痛。 一时间又是痛嚎,又是嘲笑... “怎么不说话?”她为了报复,居然学着我的样子,拉起了我的裤子。 我赶忙拦着她的手:“你干嘛?” 她掩笑说起:“别害羞...你是纳兰姜承的后人,指不定啊,也得叫我小姑,我呢,补个礼,就当小姑啊,给你换尿不湿!”说完猛地一弹,顿时就令我撑起身子高声痛嚎。 她乐坏了,笑够了才把我扶起来:“别生气啊...我可是照着你的原版演了一遍,你刚才就是那么对我的。” 我也没好埋怨...淡定心神后,我看向一旁:“赌鬼!” “小祖宗,”赌鬼赶忙上前:“需要我送你回阳世吗?” “不,”我问:“怎么才能重新进去...我要告状,我要告阎王不公!” 赌鬼赶忙捂住我的嘴:“小祖宗,你疯了!这话,要让别的鬼听见,你还得挨三十魂仗...” “是啊,”嬉笑的纳兰雪,也赶忙告诫:“你可千万别在这,意气用事。” 第二十一章 闯阎王殿 (感谢本月一笔愁打赏) 我非常确信:“我是认真的...我要告阎王,我要告阴律!” “何必呢,你在进去,也是一样的,说不到两句话,就会落个魂仗三十。而且,”纳兰雪忙声提醒:“你要知道,十殿阎罗也是考官之一,你要是得罪他们,你不想考阴职了吗?我们已经被魂仗三十...对得起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何必还去犯险?” “这不一样,”我说:“你们押解下来的魂,和你们非亲非故,但我押解下来的,和我有些渊源,即便是为了陈梦琪...我也要进去,在试一试!” “陈梦琪?”纳兰雪想了想:“是不是上次,你在医院照顾的那个女孩?” 我没有跟她解释,站起身追问赌鬼:“我要怎么进去?” “你可要想清楚,可千万别后悔,”提醒完,赌鬼一指不远处的鸣冤鼓:“这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敲响的。” 我没有和他废话,上前直接敲起了鸣冤鼓...可是无论我怎么敲,根本发不出一丝声响。 “怎么会这样?”我问。 赌鬼一笑:“早就提醒过你,这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敲响的...只有心怀冤屈的鬼魂,才能敲响这面鼓。鼓声能传达九幽,震响酆都...能引北阴大帝,携十殿阎罗同审冤屈。不过几千年来,这鼓...还是上次,窦娥敲响过一次。” 这么一说,我懵了... 纳兰雪直接笑出声:“感情,要想敲响这鼓...你得比窦娥还冤?” 这谈何容易,我心里很清楚。我心里哪有多少冤屈,我更多的,是看到陈梦琪的爷爷受罪,出于不忍,出于同情。 就在我放下鼓槌的时候...陈梦琪的爷爷已经被行刑。一声鬼嚎,涤荡开来。 “是他的声音,”我赶忙循声去找,来到刑房我才发现...原来这所谓的刑罚,竟类似于商纣时期,妲己发明的炮烙之刑。 他们是用九幽之火,烧红铜柱。然后死死压着陈梦琪爷爷的地魂...就那样死死的压住,任其鬼哭狼嚎。那惨叫的声音,听的人不寒而栗。 我想要上前制止,赌鬼赶忙拉住我:“小祖宗,你可别犯浑,扰乱了刑场...这可是大罪。” 我茫然问着:“既然已经炮烙了,那些押解的刑差,为什么还不松手!” 赌鬼脸色一变:“你没听阎王说吗?要烫尽心肝...鬼魂是至阴至寒,要烫尽心肝的话,那得按着不动,一直烫上七天。中途要是被人打岔,还得重新烫过...” 听得我脚下一软:“太残忍了!” 就连常年,出马见怪的纳兰雪,都有些不忍直视...我只感觉整个人都崩溃了,抓着赌鬼质问:“为什么要这样?他有什么错?” “江辰,”纳兰雪赶忙拖着我:“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阴律,太残忍了...”我茫然指着刑场,重复的问:“你自己看看,他有什么错?他有什么错?” “你别冲动,”纳兰雪没有了言笑,极力安抚着我的情绪。 可是我的情绪,已经彻底奔溃了,我质问:“他留恋阳世,只不过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女...冲撞阴差,也是情有可原。凭什么要受那么重的刑?他生前积德,死后弥留阳世,也根本没有作恶...” “这刑罚太重...我不服,我不服。”我错愕的摇着头,推开她们,直奔阎王殿。 “小祖宗,”赌鬼赶忙拦着:“你可得冷静!” 我愤怒的将他一推:“赌鬼,你也别忘了,你生前也是个人...你难道没有感情吗?你难道阳世,就没有妻儿后人吗?” 饶是赌鬼,生前那种烂人,也会为妻儿亲情,感到错愕,他没在拦我... 我趁势将他一推,直奔阎王殿。 “江辰,”纳兰雪紧跟着我,她不同于纳兰家的其他人,玩归玩,闹归闹,我看得出,这一刻她是真的担心我,一直劝我。 来到大殿门口,甚至不顾形象的蹲下身子,死死吊着我的手:“江辰别去!你闯阎王殿,无论对错,都会被罚的!” 看她真诚的眼神,我深深呼了口气,冷静了一会。我蹲下身子说:“放心吧,而且...而且我也在想...为什么北阴大帝,会给我们,这样一个加赛?也许就是考验我们...兴许这一次的题目,就是在筛选,看谁敢进去仗义执言。既然这届阴职,会有行走阳间的话事人。那就一定要选用,敢维护公道,仗义执言的人...不然你想,为什么我们一来,开口就被魂仗三十?” 纳兰雪听我那么一说,俏脸一变:“对啊!” 随即起身一想:“真有你的江辰,反其道而行...说的还真有道理,你这脑袋,什么东西做的?” 我也起身,看她一笑:“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我先进去试试,你在外面看看情况,如果我过了。你也跟着照做。” 她恬然一笑:“去吧,是你想通的,那我当然不会和你争!” 我点了点头,整理了一番说辞...看着五殿又打出来一个出马弟子,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记得,上次在姜家,我见过他。 等他被赶出殿外,我就直接闯入大殿...站在殿中拱手一礼,还没等我开口。 就听殿上阎罗,惊堂木一拍,怒喝小鬼,将我赶出殿外... 我赶忙惊呼:“我要告殿上阎王!” 这话一出,阎王殿一众小鬼,皆是嗯声侧目,死死的盯着我。 第二十二章 怒骂阎王 (钻票加更) “哦?”阎王略一侧目:“殿下何人?” 我刚才的话,纯粹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想办法留下来。 此刻能被问话,我赶忙鞠躬一礼。他既然是本届考官,我当即回话:“学生江辰!” “江辰?”阎王招来左右:“且将他押上来,容我细看...” “是,”左右小鬼应声,把我押解上前... 阎王微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果真是你!” “江辰?”他呢喃一笑,摆手后,左右才把我押解回去,在殿下松开了我。 阎王饶有兴致的问起:“那你姑且说说,你何事要告本王!” 我有些慌了心神,但还是极力,学着阳间状师那般伶牙俐齿:“我为冤魂,陈天德鸣不平...阴律严苛,他陈天德何错?他留恋阳世,只不过是放心不下自己阳世的亲人。情有可原,他冲撞阴差,也是无心之举,他魂留阳世49天,也没有作恶...还请阎王明查。” 我把煽情的话,说了一遍。甚至细说陈梦琪和她爷爷相依为命,陈梦琪的爷爷信守承诺...我甚至刻意夸大其词。原以为这样,会说的小鬼感同身受,勾起同情。 可我错了,那些殿前小鬼,根本无动于衷,甚至时不时的,还在森然鬼笑。 我懵逼了,我玩砸了...这里的小鬼阴魂,是三魂中的地魂,七魄散尽,地魂哪来的情感?而一殿阎王,几百年来,他什么样的冤屈没听过?怎么会为这种事情动容? 还指望他们感同身受?这一刻,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只感觉,我彻底砸了... 看我停顿下来... “你说完了吗?”阎罗王惊堂木一拍:“如果阴间和你讲感情,何以严律...拉将下去,杖魂三十。” “是,”左右小鬼应声而动。 我赶忙强调:“等等,我还没说完...我还要告,告阴律不公,阴律严苛,不问缘由,不论情理...我还要告城隍地府。如果不是城隍阴差无能,怎么会勾不下魂?归根结底,是阴差无能,是阴律严苛。我...我...”我完全是在胡言乱语... 气的阎罗王猛一拍惊堂木:“在加三十,魂仗六十后,赶出殿外...” 左右小鬼应声行仗...魂仗落下,我急声怒喝:“我不服...我不服!” 阎罗王起身走了过来,看着我说:“阴间没有冤屈...人,生平对错,善恶,早已记录在案。不会有冤假错判,执法皆依阴律而行。启容你来质疑?” 我咬着牙:“可是阴律严苛,没有人情!” 阎罗王怒声一喝:“这是阴间,何谈人情!” “鬼就不是人了吗?”我抬头质问。 他恨得怒目浑圆,一挥衣袖:“狠狠的打!” “是,”行仗小鬼应声,加大了劲...我只感觉剧痛之后,眼前天旋地转。 前后九十魂仗,打的我神魂颠倒... 四个小鬼把我抬出殿外,纳兰雪已经急了:“江辰,你说说你...偏要去遭这个罪。” “我不服,”我呢喃之后,气的头脑一热,骂道:“阳世包青天,来到阴间,只懂魂仗,还真是彻头彻尾的混账...” 声落一笑,顿时引得四个小鬼脸色一变...当即就把我抬了回去,丢大殿中央,等着阎王发落。 “胆敢辱骂本王,”阎罗一拍惊堂木:“魂仗三十...” “阎王息怒,”判官赶忙求情:“依据我的记录,他前后已经魂仗九十...倘若过百,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会三魂尽散。还请阎王息怒,准许将他收押,暂缓行仗!” “还求阎王息怒,”纳兰雪跑了进来,跪着说:“我可以代他受仗!” 殿前沉寂了几秒...阎王一挥长袖:“罢了,倘若他肯知错,便看在他考生的份上,本王既往不咎。” 谢过阎王之后,纳兰雪转身扶着我,小声提醒:“还不快认错!” “我哪句话说错了?”我气急了,愤然一指:“阳间包拯,至今还在传颂,三侠五义,不畏强权。民间修庙建祠...可是你呢?在阴间身为阎王。明知道阴律不公,却不问情由,依律而行。你且问自己,你对得起阳间的人,每天给你上的贡,烧的三柱香吗?” “放肆,”阎王森然一喝,沉眉说道:“原本该仗魂三十...念在你我的旧情,本王免你二十一仗...只刑九仗。仗完赶出殿外,不许在踏入五殿半步。” 声落,剑指一喝:“行仗!” “是,”左右小鬼应声,当场把我架在地上...不多不少,九仗落下。 我只感觉三魂都快失去了意识。浑浑噩噩,说的就是我现在的状况,犹如无主之魂,恍如痴呆。 “别打了,九仗打满了,”纳兰雪护着我,求阎王开恩,倘若在落一仗,这三魂,可就散了。 阎王背身,一挥衣袖...下面的小鬼,立马将我抬出殿外,狠狠的抛了出去。 “你们就不能轻点吗?”埋怨完,纳兰雪赶忙过来扶着我:“没事吧,” 我浑身犹如触电一般打着摆子:“没,没事!” 她没有笑,甚至还颇显担心的埋怨:“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前三十仗,尽了出马原则...后六十仗,权当你是为了朋友。最后这九仗,纯粹是你嘴欠,欠抽!” 我低声呢喃:“可我觉得,我没有说错...” 看着殿外无人,赌鬼才摸过来,蹲下一挑大拇指:“小祖宗,你还真是个硬骨头。” 我没有理他...可他却小声的打听起:“你和阎王,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旧情?” 我浑身哆嗦,想了想:“估计,他是怕打散了我的三魂...考试的时候,不好向北阴大帝交代。” 赌鬼嘴角一抽:“这可不像...阎王哪会考虑这个问题?七十多年了,他可七十多年没为谁放过水。小祖宗,你知足吧。” “等等,又是七十多年?”我茫然一愣,七十年前,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包拯这样的人,明知道阴律不近人情,还要依律判罚。 第二十三章 回阳世后 “别想了,”纳兰雪催促:“还是赶紧回阳世,好好休息吧!” 赌鬼赶忙扶着我:“小祖宗,我送送你...” 我点头致谢后。他关心的说:“你啊,回去可得好好养养,我还指着你这小祖宗赚钱。你可千万别掉链子。” “放心吧,”我点头一笑。 和纳兰雪简单道别后,赌鬼并没有把我带上阴阳路...他扶着我,径直去了奈何桥。 这里,居然和我曾经梦到的地方,一模一样...看着桥口的白婆婆,赌鬼赶忙点头:“婆婆,这小祖宗,我可是给您送回来了!” “辛苦了,”白婆婆面无表情的说:“你去吧,我自会带他回阳世。” “是,”赌鬼点着头:“那婆婆,我就先回去了...” 待他形散之后...白婆婆才走近细问:“怎么样?想通了吗?” “想通了,”我说:“阴律严苛,最大的漏洞,就在于不近人情。” 白婆婆长叹:“那你这魂仗,算是白挨了!” “我?”我心里一愣,听白婆婆森冷的音,就像骂,我这个混账一样! 我拱手谦礼:“白婆婆擅长渡人化怨,还请白婆婆指教。” 她摇了摇头:“你还是回去问问黄诗音...在经历一些事,便能明白!” “她?”我感觉,她今天就是在坑我,想了想,我委婉的说:“这黄仙,太过冰冷,有些不近人情。” 白婆婆点了点头:“外表越是冰冷的东西,内心越是炙热。就算阳世用的电冰箱,它里面的发动机,也能烫的灼手......黄诗音不会害你。如果,她不让你亲自经历一番,怎么能让你,真正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当年北阴,也和你一样...还被纳兰姜承,魂仗九十。才把他,打开了窍。” “七十年前的事?”我忙声询问:“白婆婆,你知道当年的事?” “嗯,”白婆婆点头,带我离开的路上说:“倒是知道一些...当年北阴大帝和阎罗王,就和你现在一样,当了半个月的阴差。” 说到这,任凭我怎么追问,她也没有过多的透露... 回到阳世后,她把我带回了卧室。给思雨开了阴阳眼。 “江辰,”思雨表情一喜,赶忙清理我身体周围的鸡血米,让我魂回肉体。 白婆婆上前帮我凝魂,嘱咐道:“别灰心,以你的悟性...如果今天带下阴的,不是陈梦琪的爷爷,或许你早就想明白了。兴许也是北阴大帝,刻意刁难你,想还你九十魂仗罢了。别放心上,多想,多悟...别再去闯阎王殿。” “是,”我应声的同时,诧异:“等等,北阴大帝还我九十魂仗...为什么?” 我刚问出口,白婆婆已经咒落凝魂,声落形散。 “白婆婆,”我坐起来疾呼,可是下一秒,只感觉浑身触电一般的抽搐。 “没事吧江辰?”思雨扶着我,递来一碗热汤:“快趁热喝了吧!” “嗯,”我试了试,鸡汤无盐,加了很多人参红枣...都是补气凝神的。 忍不住夸她:“有心了,还真感谢你这碗汤。”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熬的...是堂上黄仙来过,她嘱咐我,看好你的身体。她去厨房熬的汤,熬好之后...才刚离开,你就回来了。” “难怪,”我点了点头,刚才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汤会不加盐。也只有黄仙他们才知道,精盐破鬼,也伤三魂。 一碗汤喝完,思雨又重新给我盛了一碗。随即问起今晚下阴的事。 我对她没有隐瞒,说起了今晚经历的事。 直到现在,我回想起陈梦琪爷爷,被炮烙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太残忍了。 思雨听起来,也觉得惊悚,还特别提醒:“江辰,下阴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梦琪。” 我点了点头说:“思雨,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和我还客气?”思雨一笑:“你说。” 我尴尬了:“我不会订机票...我想去陈家村,送老爷子一程!” 思雨愣了一下...让我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她却突然噗嗤一笑:“江辰,其实我送梦琪去机场的时候,对你挺失望的。我能感觉,那会的梦琪也是一样...尽管她嘴上为你着想,但她心里一定也希望你陪她回去。” “不过,”思雨一笑:“知道你带老爷子下阴,还为他的事,挨了九十九仗。我觉得,这才是我认识的江辰。尽管你没有让阎王网开一面,但是你已经尽力了......我这就帮你收拾衣服,订好机票。你赶紧睡一会...” 说完,她就起身帮我收拾衣服,刻意帮我挑选黑色或者白色的衣服。嘴里还在提醒:“陈梦琪陪你出生入死,他爷爷还是被你勾下去的。你这次去陈家村,就算去为老爷子披麻戴孝,那都是应该的。” 说完,她收拾好了衣服,帮我在网上,订好了机票... 第二十四章 披麻戴孝 等天一亮,思雨就把我送到了机场... 她声称要忙着咖啡厅,就不陪我一起去了。 我点了点头,隐隐能感觉,思雨是有意避开。 上了飞机,我也补了个觉...全程也没有提前告诉陈梦琪。 下飞机后,我自己打车,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陈家村。 虽然平时,陈家村的村民不待见陈梦琪...但是老爷子死了,村里来帮忙的人,还是很多。 陈梦琪已经请了阴阳先生,还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 村长一家,帮着忙前忙后,招呼着帮忙的村民...丧礼,进行的井然有序。 我走到陈梦琪面前,她没有看见我...自顾低头垂泪。 “别难过,”我俯下身,像是习惯性的,擦了擦她的眼泪。 双手触碰到她脸的一瞬,她犹如触电般一愣! 愕然抬头:“少爷?”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轻刮她的鼻子:“我不该来吗?” “不是,”她哭丧的脸,略显窘迫:“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来!” “说什么傻话?”我示意:“给我找套孝服吧...” 她俏脸一愣:“你要为我爷爷披麻戴孝?” 我想:“三魂随着人死,已经归了三路...但是,重亲情的命魂,还在灵柩里...他能看见,我觉得,他也希望看到,我能为他披麻戴孝。” “那是当然,”陈梦琪笑了,起身去找村长拿衣服。 村长也是一惊:“哎哟,陈家的孙女婿回来了...” 村长热情,亲自给我套上了衣服。还说:“老陈家,就只有梦琪一个,您也别嫌忌讳,就跟陈梦琪一样,跪在那,委屈委屈。” 说什么委屈,我根本不避讳...陪着陈梦琪下跪,迎拜那些,来悼念上香的村民。 不过这次,陈梦琪没有哭了,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到跪了半响,她才小声的问:“少爷,你那屁股...还能坚持跪吗?” 我一愣:“什么屁股?” 她浅浅一笑:“我都听柳絮说了...昨晚,是你来勾的魂!” 我顿觉心虚:“其实...” 陈梦琪笑了笑:“我能理解...而且事后,我还觉得奇怪,你说那阴差,干嘛没事,走我跟前找抽?直到刚才。你来擦我眼泪的时候,我才更加确信。那个勾魂的人,就是你!” “对不起,”我抱歉的说。 “没关系,”她一笑:“其实今天一早,白婆婆也来上香了...我听白婆婆和黄仙说,你带我爷爷下阴,为了像阎王求情,挨了99仗,就差一仗,就三魂具散...是你求情,感动了阎王爷,他才赦免了我爷爷的罪。判他来世为人...” 我闻言一愣,这结尾和事实,明显相反。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是啊,” 我能理解,白婆婆骗陈梦琪,是想给她,留个念想。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姜灵,”我呢喃一句,接起了电话。 “没事吧江辰?”姜灵担心的问。 我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姜灵说起,昨晚姜家的人回来,说我在阎罗殿,被魂仗九十九,她担心坏了。可是又怕昨晚打电话,会被思雨接到。 所以等到了上午,可是那会我上了飞机,电话也关机了。 她以为我在睡觉,便一直等到了下午。她在电话里关心的说:“你要好好休息七天...阴司这七天,都不会让你去勾魂?” “七天?”我一愣:“为什么?” 她说:“北阴大帝念在你被魂仗99,又看在你入围赛的表现。所以,准你休息七天。” 听到这,我心下一暖:“替我谢谢姜老爷子!” “这可不是我爷爷帮忙,”姜灵打听道:“是阎罗王去求得情!” “他?”我难以置信:“他也会讲人情...” 姜灵也不能理解,随即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沉寂思绪中,白婆婆那句话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这个世界上,越是冰冷的外表下,往往都有炙热的心。 也许,我真的该调整角度,重新去度量。如果北阴大帝和阎罗王,当初也发现阴律不近人情,那他们七十年前,在勾魂的事情中。到底发现了什么? 接下来的七天,我都在想这件事...七天很快就过了。 等陈梦琪的爷爷下葬后,她就收好了遗像和灵牌,跟我一起回了上京。 离开的路上,一只白色的蝴蝶,却一直跟着我们。 上了飞机,那只蝴蝶还停在机窗外,恋恋不舍。 陈梦琪沉眉一扬:“少爷,这会不会是我爷爷?” 我看到了,这明明是山神乞婆来送行...但我还是骗她:“是你爷爷。” 她顿时就想开阴阳眼...我赶忙拉住她:“你爷爷的遗像灵牌在手上,命魂肯定会跟着。在他重入轮回这段期间,他的命魂都会附着在灵位上,一直陪你。” “也是,”陈梦琪点头一笑,抱住了灵位牌... 等等,我却为刚才的话蓦然一惊:“三魂重聚的这段时间?” 第二十五章 勾魂目标 我总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可是细想下去,还是一头雾水。 飞机抵达上京,已经是下午...走出机场后,我们就看到了思雨。 她专程来接机,也顺带表达歉意,说是忙着咖啡厅的事,没来得及去送老爷子一程。 “没关系的,”陈梦琪尴尬一笑,两人寒暄了几句。思雨也表达了关心... 随后,思雨摸出黄纸书信递给我:“你还真是大意,出门连这都忘带了。” 当时走的匆忙,全然没有在意...我接过黄纸书信:“还好,这七天阴司,没有让我去勾魂。” 思雨赶忙强调:“这几天的确没有...但是今天早上,这黄纸书信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 我赶忙展开黄纸书信,上面写着今晚子时,赵明瑞,还有医院的详细地址,和病床号。 这会不会,又是阴司的刻意安排? 我当即让思雨开车,把我送到了咖啡厅... 在事务所上香后,黄诗音依据生庚推算:“将死之人,寿尽于今晚子时!” 我当下只担心:“他会不会,又魂留阳世?”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黄诗音声落形聚:“我陪你一起去!” 这话让我更加不安。我真的,有点看不透黄诗音...上次的事,无论这么想,都感觉她是刻意,坑了我。 “为了防止他逗留阳世,”陈梦琪提议:“我们现在就走吧...去医院,在病房门口布阵,防止他的鬼魂逃窜...只要准时带下阴。就不会有事了。” “对,”我也是那么想的。 可是思雨拉住了陈梦琪:“你啊,今天就别去了,最近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陈梦琪担心:“我怕少爷需要帮手...” “没事的,”我也能理解思雨的意思,老爷子刚走,我也希望陈梦琪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从悲伤中,缓过神。 随即安慰说:“有黄仙陪我,你还担心什么!” 陈梦琪这才放心,但还是认真的给我准备起了,朱砂黄纸,红绳挂铃,用她的旅行肩包,给我装好,备齐。 再三检查清楚,才把包交给我:“少爷,你出去可要小心!” “放心吧,”说完,我饭都没吃,就跟着黄诗音离开了... 开着思雨的车,路上听黄诗音细说:“你要勾走的,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肾脏衰竭,生死簿上明确记载,寿终于今晚子时。生前行善,是个好人...膝下三儿一女,都很孝顺。” 这么一听,我就更担心了:“那他极有可能,和陈梦琪的爷爷一样,为了儿女,留恋阳世。” 黄诗音抬起冰冷的眸子,长长舒了口气...没有在说话。 很快,车子抵达了医院。我停好车后,点了外卖... 奶茶,汉堡,薯条。 当这些东西,送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黄诗音看了看:“你应该多吃点补气安神的。” “七天下来,我已经好多了,”说完,我赔着笑:“这些,我也给你点了一份。” 她只接过奶茶说:“你是...把我当马思雨,还是陈梦琪那样的小女孩?用这些东西,就想哄我开心?” 我腆着脸说:“我哪有那些小心思...” 她却直言:“我都不用算,因为我能感觉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这么一说,我尴尬了:“我实在不想下阴之后,在挨魂仗。虽然痛是一码事,可是下阴那么多考生,传出去,真的感觉挺丢人的。” 她低头浅笑:“怕挨打,那这几天,你就全听我的...” “这没问题,”我当即点头。陪着她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吃东西的空档,我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赵明瑞几次被推进抢救室。 无论是他的三个儿子,还是女儿...都算孝顺,就连唯一的女婿,也跟在床前端茶递水。听说已经有了,适合移植的肾脏。三个儿媳更是激动的当场给医生下跪。 看着这一幕,我更坐不住了。唯恐这赵明瑞,留恋阳世的亲人,犯了阴律... 悄悄进入病房,以陌生的人身份,送上红绳挂铃,说是能保平安。希望他们收下。 赵明瑞的儿女都是老实热情的农村人...对我一再感谢,还把红绳挂铃,挂在了赵明瑞的病床前。 做好了这一手准备,我才回到走廊,心想万无一失。 可黄诗音远远看着我摇头... “怎么了?”我问:“难道我做的不对?” 黄诗音冷冷的说:“等会你就知道了,你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我和她重新坐在走廊上...听着病房里的动静,晚上八点,医生查房的时候,说是今晚就能落实移植的肾脏,明天一早就可以安排手术。 赵明瑞的儿女都激动坏了,他们还一番商量,留下大儿子守夜。其他人都带着孩子,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做完手术,又得在医院照顾很久。 其他人都没意见,临别前,说着:“那就辛苦大哥了!” “没事,都是为了爸,”年纪最长的男人,四十多岁,有着绝好的担当,把病房里的人,都劝了回去。 看到这,我都不禁在想,多好的家庭...倘若出生可以选择,我也希望能活在那么融洽的家庭中。 只可惜,赵明瑞注定命断子时...等不来移植的肾脏。 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我微眯着眼睛,本想打个盹...可是突兀的一阵阴风,骤然穿过走廊...直吹病房,房间内灯光顿时一暗。 “有鬼作祟?”我赶忙睁眼,直奔病房...看着赵明瑞的大儿子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他这是被鬼迷了!我下意识警惕的侧身...看着黑暗中,一个幽暗鬼绿的身影,居然直接去拔赵明瑞的氧气罩... 第二十六章 勾魂了愿 “哪来的害人恶鬼?”我心下念咒:“天罗地网...” 就在咒落的瞬间,黄诗音拉住了我:“你看清楚!” 我捏着咒上前,只见那鬼缓慢回头...我顿时就等瞪大了眼睛:“赵明瑞?” 我愕然一惊,晃神的同时,手里的咒,也跟着散了... 当下一想,我难以理解:“你魂出体外,为什么要拔自己的氧气?” 他摇了摇头:“我实在不想拖累几个孩子...为了我这个病,几个孩子到处借钱筹款。我不能在拖累他们了。” “可是,”我为难的说:“你命断子时,时候未到...你还不能上路!” “您是鬼差?”他表情一愣:“我求您,现在就带我上路吧,子时一到,订了肾源...我那四个孩子,又要花多少冤枉钱?我求您现在就把我带走吧......我不想活了,一刻钟也不想多活。” 这一幕,让我始料未及......我原以为有那么好的儿女,他会留恋阳世。但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就在我茫然无措的时候,黄诗音说:“你想好了吗?魂出体外,作恶就是作恶...阴律是不会问你缘由,就算害的是你自己,也是一样!一旦摘下氧气罩,便是以杀人论罪......凡阳世杀人者,依照阴律,要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在发阿鼻地狱受刑,来世判入畜生道。” “啊...那么严重?”赵明瑞先是一愣,随即点头:“我想好了,我愿意!” “值得吗?”黄诗音追问...赵明瑞毫不犹豫的说:“当然值得,只要我不拖累孩子。” 黄诗音点了点头,拉着我出门,头也不回的说:“我们在门口,等你上路...” “谢谢两位鬼差大人,”赵明瑞感激的声音传来。 走出病房后,黄诗音拉上了门... 我义愤填膺:“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黄诗音冷冷的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是,”我沉眉一皱:“他这样,犯了阴律!” “犯就犯呗,”黄诗音顿了顿,问起:“你知不知道,人活一世,是为了什么吗?” “他的话?”我能理解:“当然是为了孩子!” 她薄唇轻启:“不只是为了孩子。” “那是为了什么?”就在我追问的同时。 病房内的灯,突然就亮了...还传来了赵明瑞大儿子的疾呼:“爸!” 他失魂落魄的冲出病房:“医生...医生,” 在他去找医生的空档,赵明瑞的三魂走了出来。 黄诗音拿着我的勾魂链上前,细问:“子时还没到...你在阳世,还有什么心愿?” “我?”赵明瑞想了想:“我想去看看,另外两个儿子,和女儿!” 黄诗音点了点头,随即勾魂链将其一缠... “你,”我刚开口,同样,也是被勾魂链一缠,再醒来...竟然魂聚在,一间破旧的小旅馆,黄诗音松开了勾魂链,放了我和赵明瑞。 带着我们,推开了其中一个房间... 赵明瑞的两个儿子,和女婿。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这一幕,看的赵明瑞老泪纵横,自责道:“都是因为我,害苦了这几个孩子。” 黄诗音安慰:“你这一世,也是好福气,有四个孝顺的孩子,就连女婿儿媳,也对你尽责尽孝!” 赵明瑞为此欣慰,上前给孩子盖上被子... 忍不住伤感,他说起了几个孩子的小时候。赵明瑞的老伴死的早,几个孩子,都是他拉扯大的,这些年相依为命,过的艰苦。 好不容易,把四个孩子拉扯大,看着他们成家,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说到这,就越发自责,怪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差点就拖累了四个家庭。这些孩子,为了给他凑医药费,都不舍得花钱,住个好的旅馆。 听的我一阵揪心,可黄诗音却显得格外冰冷:“时间快到了,抓紧时间,去看看你的女儿和儿媳吧!” “好,”赵明瑞点了点头...跟着黄诗音,来到另外一个房间门口。 我本想跟着进去,但是黄诗音把我拦了下来:“里面是女人的房间,你进去干嘛?” “我?”我小声说:“我怕赵明瑞跑了...” 黄诗音没有搭理我,只是警告赵明瑞,格外开恩,才让你看一眼亲人,但是...如果你跑了,因果恶报,自然会祸及你的儿女。 “放心吧鬼差大人,”赵明瑞憨厚的鞠躬,道谢之后,才走进了房间... 站在门外。黄诗音感叹:“放心吧,为了子女平安,他不会跑的........这就是阳世现状,美人一笑千金易,壮士一饭穷途难,年少总觉为人易,殊不知,千般苦,万般难。再多操劳也心甘。不求自己生活好,只求子女皆平安。” 黄诗音转头看着我:“你以为...来世做人,就一定是恩赐吗?别傻了,人有七情,无论贫穷富贵,生下来便是折磨...相反,沦落畜生道并不是惩罚。就好比猪,也许它活了一辈子,到死也没弄明白,杀他的人,和每天喂他的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相信,它在人间经历一世,比人,活得幸福。” 第二十七章 带不走了 黄诗音冷声一叹:“你真的以为,地府最慈悲的,是发下宏愿的地藏王吗?别傻了...地府最慈悲的,是奈何桥...那碗忘记前尘的孟婆汤。” 我静心一想,似乎有点道理... 黄诗音说:“当年阎罗王包拯,也不能免俗...他也是从人的角度,来看待轮回。觉得生而为人,就高人一等,殊不知,人活一世,皆是为七情所累。如果轮回有选择,我宁愿入阿鼻地狱受一次刑罚,也不愿轮回,做一世人。” 话刚说到这,只听房内一阵电话铃响,一个女人接起电话,当即就咋呼:“爸怎么了?” “爸,”伴随着痛哭的声音...赵明瑞的三魂,走了出来。 他不想看到儿女伤心的这一幕:“还请二位鬼差,现在就带我上路吧!” 黄诗音点了点头:“心愿了了吗?” “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儿女孝顺,我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赵明瑞点头的同时,怨气消散,化作三魂。 黄诗音看准地魂,用锁魂链将其一缠... “好了,”黄诗音把锁魂链的一端交给我:“这次下阴,别在犯傻求情,你只要记住...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说完,就开始咒唤白婆婆... “不是,”我刚开口,白婆婆已经应咒形聚,不等我说完... 白婆婆就抓住了勾魂链:“拉好了,”声落都不等我回应,就直接带我下了阴司。 和上次一样,急匆匆的以黄纸书信为凭...带我过了鬼门关,到了阎王殿。 不过这次,白婆婆立身问道:“你要去哪一殿?” “第一殿,”我不敢在为阴魂求情,依照阴司流程,带着阴魂过殿问审。白婆婆也全程跟着。 第一殿为秦广王坐殿,阴魂过镜,就能照出生前善恶...但见赵明瑞生前行善,善多恶少,但秦广王还是一拍惊堂木:“生前虽有行善,但死前害命...依据阴律,阳世杀人者,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在发阿鼻地狱受刑,来世判入畜生道...你可认?” 赵明瑞浑浑噩噩的点头:“我认!” “嗯,”秦广王惊堂木一拍:“拉将下去...过殿受罚!” “是,”左右小鬼应声而动... 这就判了?我滌然一惊,比五殿阎罗王更快。这完全就是在过一次流水线。 我错愕的刚想开口...白婆婆赶忙拽着我离开:“走吧。你的事,已经做完了!” 魂回阳世的路上,白婆婆语带森冷的安慰:“想开一点...他来世轮回畜生道,没什么不好。人呐...来时欢喜去时悲,空在人间走一回,不如不来也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那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是我耿耿于怀的是:“赵明瑞这样的人,为什么也要受炮烙之刑,我觉得阴律还是太苛刻,太不近人情!” 白婆婆只问:“江辰,既然生而为人是一种折磨,那轮回一世,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觉突兀,白婆婆怎么会问到这个问题上?而且和黄诗音当时没有回答的问题,竟然莫名的相似。 白婆婆见我愣了半响...摇头说起:“你还是回去在想想吧,黄诗音,自然会让你明白。” 声落的通神,将我推出阴阳路,三魂显于阳世... “白婆婆,”我茫然喊着,只感觉一个白婆婆一个黄诗音,一个森冷,一个冰冷。说话都有头无尾,完全无法交流。 我沉寂在思绪中,走回了医院... 自打我下阴之后,黄诗音就一直守着我的身体。看到我走近,黄诗音屈指凝魂,让我魂归肉体。 醒来后,还没等我活动一下身体...就听黄诗音提醒:“那封黄纸书信上,好像有字!” 我当下展开了黄纸书信,上面赫然写着,李淮安,天安小区...后书生庚八字。 黄诗音依照生庚推算...一算之下,冷眸骤然惊变! 看的我都急了:“怎么了?是不是很棘手?” “的确很棘手,”她冷叹一声:“这个鬼...你可能带不走了!” 第二十八章 入室勾魂 “为什么?” 离开医院后,车上无论我怎么追问,她也没有回应...只是埋头一直掐算。 我还是第一次看她那么认真...忍不住问:“怎么?你这是对自己算的,不自信?” 她摇了摇头说:“这个鬼,你见过一面...死在苏家事件的抓捕行动中。是陈队长的下属,位居副队,那天押着你离开苏家的人,就是你黄纸书信上,提到的李淮安。” “那他岂不是和陈队一样,生前,也是个令人敬佩的人?”我颇感意外。 “可他魂留阳世,同样犯了阴律,”黄诗音说:“前面七天,城隍庙勾魂无果,交由地府...地府阴差也没找到他的三魂,又交给了黑白无常...三次勾魂无果,才落到了你的头上。” “难怪,”我顿时能够理解:“难怪你会说这个鬼,我带不走...论勾魂,我当然不如黑白无常。” 说话间,车子开到了天安小区... 这是一片老式小区,住的大多是公职人员,所以即便破旧,但里面的治安,却很完善。 我把车子开到了停车场后...依仗黄诗音,助我三魂离体。 “你先去找到李淮安,”黄诗音说起,刚才在医院,我三魂离体后,就有孤魂野鬼冲撞我的身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取红绳挂铃,在车上布个阵。 我应声后,依照黄纸书信所示的地址,来到了李淮安生前所住的房子。 出于习惯,我居然还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大半夜的,谁在敲门?” “肯定是爸爸,”一个稚嫩的孩童惊呼:“爸爸回来了!” 可是当小女孩打开门,探出头左右一看:“奶奶,没人啊...”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眼下就是个鬼魂...别人根本就看不见我。我还敲什么门? 我顺着敞开的门飘了进去...只见老太关上门后,眼睛红肿的蹲下:“没事的,你爸爸最近,不会回来。他啊,有特别的任务...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他,”小女孩撇着嘴:“那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等你长大...考上警校,也像你爸爸一样当警察的时候,他就会回来。” “那么久?”小女孩只有6岁,那张稚嫩的脸蛋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老太安慰着:“时间很快的...你多吃饭多长个,很快就会长大的。” 说完,老太哄着小女孩回了房间...没多久,就把小女孩哄睡了。 我魂游房间,注意了每一个角落...却根本没有察觉到房内的阴气。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有鬼魂出没... 找了两圈下来,小女孩已经睡熟了。 老太给孩子盖好被子后,才起身...脚步阑珊的回到她的房间。连灯也没开,借着窗外的月光,对着两幅遗像悄悄抹泪。老太没有哭出声,她怕惊动了小女孩... 我忍不住上前,那两幅遗像,居然是一对夫妻,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都是身穿制服,相框上都绑着布条和布花。 我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就猜想...难道小女孩的父母,都是光荣已故的烈士? 心里为此,不免肃然起敬...三魂眼前的视野幽绿,但是听觉很敏锐。 我能听到孩子,在睡梦中呼喊着爸爸...或许是出于同情,我三魂游荡过去,看到小女孩睡梦中,居然流下了眼泪。 只感觉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俯身为她擦掉眼泪...可就在我伸手的那一瞬间。 “别碰我的孩子,”伴随着一道森冷的怒喝,眼前魂聚一个壮汉。 不由分说。提着我的衣领,狠狠的将我丢了出去... 我的三魂穿墙而落,直接砸到地下。这顿时就把我搞蒙了...我一个勾魂的,居然被鬼给打了? 我抓起勾魂链就穿墙回去....可是回到房间,我才发现,他就是李淮安,此刻正轻拍着小女孩的胸口,让她安然入睡。 第二十九章 背后心酸 (钻票加更) 虽然眼下,是勾他三魂的最佳时机,但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甚至还妄想,我们也算有一面之缘,我应该能说服他。 随即笑问:“李队长,您还记得我吗?” 他侧头怒目一瞪:“阴差?” “别误会,”我赶忙提醒:“上次苏家,我们见过...我叫江辰,是个出马弟子!” 他表情一变:“听老陈说过...你是江少爷?” “对,”我当即劝他,不要在弥留阳世。如果放心不下家人,我保证会帮他照顾这个孩子,也会资助她所有的花费。供她大学毕业... 为了让他安心上路,我甚至谎称,我会把小女孩,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一边说,我一边上前,仅仅只是想先拉近关系,让他卸下防备...可哪曾想,我刚飘过去,他的情绪,就更激动了:“你别过来...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看他有逃跑的架势,我赶忙强调:“弥留阳世,过了尾七,你会沦为孤魂野鬼,永远不入轮回...” “这也不用你管,”他森然一喝,转身魂散... “你跑不掉的?”我魂化阴风,跟着他闯入卧房。 亲眼看着他,魂聚到一个方盒中。我还吃定了他是瓮中之鳖。当下三魂形聚,可就在我伸手去触碰小方盒的时候...一股强光一闪,震飞了我的三魂。 “怎么会这样?”就在我心生诧异的瞬间,黄诗音显化身形,抓着我的肩膀化作阴风直吹窗外... 在睁眼,已经魂聚车内,她将我的三魂,安置回体,随着一道凝魂咒落,我身体恢复了知觉。 “鲁莽,”她埋怨的说:“勾魂...哪有你这样的?” “我,”我愣了:“那我应该怎么做?” 黄诗音拉开车门:“下车...今天,我就带你,从头体验一下,阴司勾魂的流程。” 我是没敢说...心里忍不住埋怨,刚才为什么不说,非要让我上去遭罪。 尽管埋怨,但我还是无奈的下车...跟着她的脚步,来到了保安亭。 她路上问起:“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正常死亡的人,先由城隍勾魂?”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 “城隍虽然管着一城之地,其实做的,就好比居委会的事...最了解,死者生前的情况。要想知道,城隍为什么勾魂失败,”黄诗音一指:“那你就先去打听打听,李淮安生前的事。” 我盯着她:“那你刚才,为什么让我直接上去?” “怎么?”她冷然一笑:“怨我?我让你上去找到他...了解上面的情况,你居然和他动手?” “我,”我尴尬了...白了她一眼,才走向了保安亭。 “保安大哥,”我腆着笑脸:“和您打听一个事!” 保安一脸困倦,极不耐烦...我赶忙摸出烟。眼下也顾不上散烟,直接整包塞给他。客气的说:“我就想打听一下,李淮安,您知道吗?” 看在烟的份上,他开始健谈起来:“认识,尤其是最近,小区里,谁不知道出了名英雄。那在某音上都能刷到。真别说...比起这名英雄,他妈,更令人敬佩!” “那个老太太?”我来了兴致:“您给我说说呗。” “成,”保安开了门,让我进保安亭,细细的跟我说起... 李淮安一家,夫妻都是穿制服的,妻子在去年,也是因公殉职。李淮安本人,更是不畏强权,作为副队长,首当其冲,在抓捕过程中英勇殉职。 李淮安是个独生子,两夫妻都死了...如今上有一个老母,还有风湿的毛病,下面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 当他们陈队长,把英雄的遗体送回来的时候...老太太面对丧子之事不悲不泣,看到遗体,也只问,我儿铲奸除恶,勇否? 这话...保安眼睛一酸:“都是有孩子的人,当时居然还能问出这话...让人佩服这个当妈的。一时间,这句话还为此上了热搜。引来很多热心群众,一些有钱人,更是声称,愿意帮李淮安赡养老太,资助孩子读书。” 想想,我刚才也说过这话,看来这世界上,还是热心的人多... 心念刚到这,就听保安呸的一声....依照他的看法来说:“人家老太什么胸径?抚恤金全捐...那是什么?他儿子为社会捐躯换来的钱。钱不多,十几万...但这老太说了,他儿子用生命换来的每一分钱,都得用的有意义....那些人所谓的赡养,照顾?别开玩笑了...即便真是慈善家,你能对孩子视如己出?那些大老板,把老太接过去,还不是丢进养老院.......真是可惜了,一个为了正义,而捐躯的英雄。要知道,牺牲的不只是一个英雄。也是老太唯一的儿子,一个6岁女孩唯一的父亲....这些爱,是无可替代的。” 还真被这保安几句话戳到了心坎里,我无可否认,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甚至连感谢的话都没说,我就离开了。 黄诗音走过来问:“怎么样?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魂留阳世了吗?是想照顾家人,即便他已经是个鬼...但是,就算他们只能在梦中见一面,但是那种心安,也是旁人无法代替的...城隍勾魂无果,在你和南茅的人看来,是城隍阴差无能,其实...这就和山神乞婆一样。他们对死者知根知底,动了恻隐之心。或许,就连当时勾魂的阴差,也根本不忍心下手...” 第三十章 绝好的机会 “可,”我始终觉得:“他们这样做,不是害了李淮安吗?像他这样的人,下辈子轮回一定会有福报...这样的放纵,不只没有帮到他,还害他触犯了阴律。如果当初老乞婆没有帮陈梦琪的爷爷,他下去也不会被焚尽心肝。” “没错,”黄诗音愕然看着我:“那...” 我一咬牙:“我这就把他带下去。” 黄诗音没有阻拦,带着我上车,助我魂出体外...随即以红绳挂铃,在车上布阵。 布好阵,黄诗音才带着我,重新来到李淮安的家里。 当下,已经是后半夜了...家里的老太,和孩子都在熟睡。 我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卧室,看着刚才的小方盒...虽然眼前的视野一片幽绿,犹如带了夜视眼镜一般,分辨不出色彩。 但是当我打开小方盒,还是能赫然看清...这是,李淮安在职的编号? 我滌然一惊,原来他的鬼魂,就附在这上面? 我当下激动的同时,也犯起了难...难怪第二次地府勾魂,会找不到李淮安的三魂。 别小瞧了这个编号,他也是制服上,关键的一部分。 他们生前受人敬畏,这身制服,更是神圣不容侵犯的...如果他一直躲在里面,我拿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助的看向黄诗音... 她冷冷的摇了摇头:“自己想想,你刚才,是怎么把他骗出来的?” “对啊,”我恍然想到:“从他女儿身上下手!” 虽然用别人的女儿威胁,做法有些卑鄙...但我也只是想吓唬李淮安,我不可能真的对一个6岁的孩子下手。 只是拿着勾魂链,佯装凶狠的走近了小女孩的卧室... 来到她的床前,恶狠狠的念叨:“你爸不跟我下去,那我也只好,把你带走了!” “别动我家人,”李淮安怒喝形聚...或许是出于生前职业上的暴脾气,径直挥舞拳头,朝我身上招呼。 我一个临时工,哪是李淮安的对手,抓着勾魂链,我也施展不开。 几乎是被李淮安压着地上胖揍...我只能期望黄诗音帮忙,可她双手环抱,对此视若无睹。 我懵了,提醒我用别人的女儿威胁他......引出了李淮安,却不管我? 尽管是我理亏,但我总不能一直任人胖揍...好歹我也是个鬼,索性魂化阴风逃窜,可是李淮安同样化作阴风紧追不放。 一时间两股阴风骤起,把房间里的摆设,吹的乒乓乱撞...诡异的响动,惊醒了孩子。 她哇哇直哭,哭喊着爸爸... 吵闹声惊醒了隔壁房间的老太。 “宝儿别哭,”老太疾呼后,传来砰的一声...听得出,这应该是老太跌倒了。 李淮安立身魂聚,随即一指,令房内的过道灯亮...他对着我小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也停了下来,骤然魂聚...生怕在惊扰了孩子。 老太姗姗来迟,脚步踉跄的走了进来:“宝儿别哭,”她抱起孩子轻拍后背。 挽起的裤脚上,是刚才磕碰的红肿... “奶奶,”小女孩哽咽的说:“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地震了...” “傻孩子,”老太说:“刚才,那是你爸回来了...不过他出去执行任务,走的匆忙,才把你吵醒了。” “奶奶骗人,”小女孩哽咽道:“如果爸爸回来,我一定能听到开门的声音...奶奶我好想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的眼眶也红了:“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小女孩追问。老太说:“等你考上警校,当你参加工作,等你穿上制服,你爸的在职编号,就会被重新启用...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你爸爸的身影。” “那一天,还要多久?”小女孩哽咽到绝望...我的心,也蓦然酸楚,细算小女孩才六岁,怎么也得十六年,那是漫长的十六年... 可老太相信:“那一天,很快的!” “嗯,那我明天,多吃肉,多吃饭,”小女孩擦掉了眼泪,稚嫩的小脸蛋,露出了希望的笑容:“奶奶,我害怕...今晚,你陪我睡吧?” 老太摇了摇头:“奶奶风湿犯了,怕夜里难受...吵到你,你要长身体,就要好好睡觉,你长大想跟你爸爸一样,就不能害怕。” 老太很快就把小女孩哄睡了...重新放到了床上。随即狼疮拖步,回到房间后,独自躺在床上。 李淮安,早已掩面...虽然这鬼,或许没有眼泪,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难过。 李淮安的鬼魂,跪到床前,轻吹老太的膝盖...也不知道他嘴里吹出来的风,是冷还是热...但是,老太红肿的腿,开始渐渐舒缓。 “去啊,”黄诗音冷冷的说:“现在是绝好的机会...你不是要勾他的魂,带下阴司吗?” 第三十一章 人活一世 “我,”我心里,竟感觉下不去手。 黄诗音轻拍我的肩膀:“你现在明白,第三次勾魂...为什么黑白无常,也勾魂无果了吗?” “他们?”我一愣,普通的勾魂阴差,或许无脑...但是黑白无常可不一样。黑无常性黑暴躁,应该也会想到用小女孩引出李淮安,但是白无常心善...其实黑白无常,生前也是重情重义的人...难道是他们,有意放李淮安魂留阳世? 就在我心念至此的同时,老太已经安睡...李淮安鬼魂一指,令卧室灯灭。 即便魂魄很轻,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出门,拉上了房门... 对着我跪地哀求:“鬼差大人,不,江少爷,我求你放我留在阳世。等我女儿长大,我在去阴司受罚,到时候无论受什么罪,我都愿意。” “我,”我欲言又止,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李淮安真诚道:我生前不畏生死,不惧强权...守护人间正义,为了工作,为了职责...我忽略自己的家庭...至死,我也不后悔!但是,难道我死后做鬼,也不能护着我妈,和我女儿吗? 他厉然指责:“江少爷,你也有母亲,以后也会有孩子...我求您,通融通融。” 我一时间没了主见,甚至觉的,有一种被道德绑架的感觉...忍不住强调:“弥留阳世,你将来下到地府,也会受尽折磨,永远不入轮回。” “我不在乎,”李淮安甚至连想都没想就说:“这辈子我都没活明白,还奢求什么下辈子?我只要能看着我女儿长大,陪陪我妈...就算将来下去,被滚刀炸油,化作孤魂野鬼,我也不怕。我求您,您让我留下来吧。” 我茫然看着黄诗音...半响她才上前,只问:“值得吗?” 他点头厉声:“当然值得。” 黄诗音追问:“不后悔?” 李淮安道:“绝不后悔!” “那你魂散之日,记得去地府报道。”黄诗音强调后,带着我离开了... 路上,我始终感觉哪里不对,甚至诧异的问黄诗音:“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黄诗音问:“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我极度的错愕:“我以为,你会化怨渡鬼...说服李淮安下阴轮回,我甚至也想过,你会出手,强行把他抓下阴司。但我真的没想过,我们就这样离开了?” 黄诗音停下脚步,一脸正色的看着我:“江辰,如果你是李淮安...你会上路吗?” “我,”我无可否认:“换做是我,也不可能安心上路。” 黄诗音冷声一叹:“你还不明白吗?人死之后,善恶一照便知,是非对错,功德簿上也有记载...而阴律的存在,根本不是以是非对错去衡量...人活一世为了什么?生生世世历经轮回,不就是来人间,寻找让他留恋的东西吗?阴律虽然严苛,但它事事都是等价交换...人死之后,阳世的人才论对错...阴间只问,这一世,活的值得与否!” “轮回一世,你可以纸醉金迷,可以碌碌无为,甚至可以像李淮安一样英勇捐躯,慷慨赴义...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要他们觉得值,那这一世便没有白活...而他们的值得与否,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黄诗音一改冷漠的说:“比如这个老太,六十岁举目无亲,每日受风湿苦痛折磨...还要抚养一个六岁的孩子。未来漫长的十六年,我们都知道,那是一种煎熬,她活着就是受罪...可是她愿意。旁人兴许无法理解,但她自己觉得值得。只为了能重新看到儿子的影子...小女孩也是相近,她懵懂的年纪,没了父母,但她还有梦想...人活一世,不就是追求一个梦想,一个眷恋,一份情感吗?不然,谁愿意活着受罪...人,能活一世,但求生前无悔,死后无怨。你只知道地府焚尽心肝残忍,殊不知...心甘情愿,才是原罪。” 这一刻,我沉默了! 难怪...难怪我在阴司,即便是赌鬼,也事事重提,值得吗? 黄诗音拍了拍我:“换个角度想想吧...也许自古以来,最可怜的,才是那些浑浑噩噩,死后下阴,喝了孟婆汤,忘了前程去轮回的人......也许那些弥留阳世,有了一世牵挂的,才算没有白活...你和南茅的人一样,只看到了因怨恨,弥留阳世作恶的鬼。却忽略了因爱,守护阳间的魂。” 第三十二章 等一个人 (感谢本月一笔愁打赏) 听她说了那么多,我有些浑浑噩噩,一时间理不清思绪。 “慢慢想吧,”黄诗音咒唤白婆婆,让她带我下阴交差... 我随着白婆婆下阴,还没缓过神,就已经来到了阎王殿。 我甚至错愕的问白婆婆:“我该去哪一殿?” “哪一殿都无妨,”白婆婆带着我,直入阎王殿。 我在殿前,细说缘由...一来想为李淮安说情,二来想让自己免责。 可完全没想到,殿上平等王匆忙结案,惊堂木一拍,责令判官记下:“李淮安屡次冲撞阴差,拒不到地府报道...判其流落阳间,做孤魂野鬼,永不轮回。” 判官严谨的记录在案...阎王随即一挥长袖:“下去吧!” 白婆婆躬身一礼,谢过阎王后,把我拉出了大殿... 我恍然还有些错愕:“阎王,居然都没有问责我拘魂不利的事。” 白婆婆森然一笑:“傻小子...几千年来,无论南茅还是北马,对付阴差勾魂的,就那么几套。可为什么,阴司几千年都没有修改过勾魂的方式?那些南茅北马,自古多少大能在阴间谋职?他们就不知道,怎么能克服红绳挂铃,黄符朱砂吗?” “是啊,”我忙问:“为什么?” 白婆婆说:“无论是城隍阴差,还是地府的勾魂...都是鬼魂,弥留阳世的一劫。能躲过城隍阴差,地府勾魂者,方才懂,如何藏匿在阳间。” 我还是不能理解:“如果这些弥留阳世的阴魂,作恶怎么办?” 白婆婆反问:“你遇到鬼,会如何处理?” 我说:“为祸人间的,道家会打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只因心愿未了的,当然是化怨,然后烧金银桥,送他上路。” “这不就对了吗?”白婆婆路上细说:“阴律漏洞百出,判官贪污是为什么?无恶的鬼,会拿着金银桥,下来贿赂判官,重入地府。” 我开始懂了,忍不住追问:“像李淮安这种鬼,将来就算重入地府,也终生不入轮回的,下场会怎么样?” 白婆婆变得慈爱,耐心的说:“你想想,如果人死都入轮回...那地府的阴兵,阴差,阎王判官殿的小鬼,又是哪来的?” 我恍然想到:“他们不入轮回,就会当上小鬼阴差,去勾魂的时候,就会拿着引路冥币...凑够了数。变相积累了功德,再去买通判官,重入轮回。” “不错,”白婆婆一笑:“所以你明白,那天你在阎王殿求情,为什么会没有一个小鬼动容了吗?他们不只是没有情感,而是他们生前,哪一个,不比她陈梦琪的爷爷,活得更感人。” “我明白了,”我开始用另外一种眼光去看...东岳大帝才是真正的智者。开创了冥界,如果把人世轮回,当作是场历练人世的游戏...那或许,自古以来,我们就把游戏的规则,给弄错了。甚至连北阴大帝,在阴司管理了千年,也没弄明白...他也是在七十年前,才明白游戏的规则。 我释然一笑,听白婆婆说起:“人呐,便是在轮回之中,寻一世留恋。亦或是寻找一个人,追一段情...死后经过了阎王殿,还会去望乡台,回望一生。无论这一生,是恨也好,是怨也罢,那都是自己的选择。来世,再去寻一次,人间值得...亦如黄诗音,七十多年前功德圆满,却为了一个人,留恋阳间。也如胡九娘那般,弥留阳世三千多年,只为赌一口气。只要他们自己觉得值...就不枉活一世。旁人,是断然无法理解的。” 魂回阳世后,我真诚的一礼:“白婆婆,我受教了!”但我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忍不住想要追问下去... “你还是,自己去想吧,”白婆婆形散声落:“红尘美景皆过客,人生一梦,百事休。” “白婆婆,”我忙声疾呼,可这白婆婆,又跑了。 “还有什么想不通的?”黄诗音走近细问...我想了想:“的确还有很多地方,我还不能理解。 黄诗音收起了冰冷,看着时间,已经快鸡鸣破晓了。她随即把我的三魂。带回车上,在她的帮助下,让我魂归肉体。 让我舒缓了下身体、。开车上路后...黄诗音才细问:“说吧,还有什么地方想不通?” 我想了想:“最想不通的,就是你...七十年前功德圆满,为什么还要弥留阳世。是为了你妈...还是为了孩子?” “对了,”我真的很好奇:“你至少也得有个千岁,那你有几个孩子?” 她沉着脸,看向一旁,没有搭理我。 也是,我想了想,也没带这样问的...只能回想白婆婆的话,想着想着,我突然一脚刹车。 我愕然指着她:“白婆婆说,你在等一个人...你不会,是等男人吧?” 第三十三章 无缘不聚 (钻票加更) “你,”黄诗音啪的给我一个耳光,形散声落:“无聊!” “喂,”我忙声说道:“我只是看你冷冰冰的,开个玩笑而已。” 可黄诗音已经形散回堂...其实我再傻,细算时间也能猜到,应该是等纳兰姜承。 心里忍不住去想,七十年前这黄诗音,和纳兰姜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这要是堂前灵媒的话... 乖乖,我滌然一惊,纳兰雪最爱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辈分怎么算? “还用问?”黄诗音的声音传到我的心里:“那你就得叫我太奶奶...” 锦毛鼠噗嗤一笑:“还有我,这可是跟着沾光,长了辈分。” 这一刻,居然连平日森冷的白婆婆也笑出了声! 我尴尬一笑,开着车回去...这也是人世轮回的意义,无论贫穷,福贵,寻找的,也是生活的快乐。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下阴的时候,身外之物,全都带不走...因为一世轮回,追求的不是钱财,也非六欲...而是在人间追寻七情,寻一个留恋,找一份牵挂。 求一个,人间值得! 可是话说回来,我觉得:“阴司那一套刑罚,始终让我觉得过重。” “等等吧,”白婆婆冷声谈道:“只要开始明白轮回的意义,那你很快,也会明白这点。” 可我开车回了咖啡厅... 想到服务员都开始上班,也没想出头绪,始终觉得,阴律刑罚过重,那是不争的事实。 直到陈梦琪和思雨,来到了咖啡厅。 她们还带来了,一个气质卓然,长相极美的年轻女人。 思雨出于礼貌,给我介绍那是她的学姐,名叫倪思睿,在孟婉秋的公司上班。不过现在,已经辞职了,想去国外发展。 随即简单的介绍:“思睿姐,他就是江辰。” “你好,”我起身微笑...她也略显错愕:“您好...真没想到,江少爷那么年轻?” 随即说了几句场面话,大家才相继入座...李姐也很快,上了咖啡。 从闲聊中,我才得知,倪思睿是从孟婉秋那,听说我能看阴阳。所以今天一早,经孟婉秋介绍,去了我家。 哪曾想,我今天根本不在家...但是思雨开门后,却发现是自己的学姐。两人很久没见,就在家里,聊了起来...所以今天,才会那么晚来咖啡厅。 听到这,我有些为难的提醒思雨:“我最近看不了阴阳,谁也不知道黄纸书信,什么时候会指派勾魂的任务...我要考阴职,实在没有时间。” “霍,”陈梦琪当即打断:“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思雨一笑,小声对我说:“最近我让梦琪住到了家里,所以今早她也在家......我原本,已经帮你拒绝了这单生意。但是陈梦琪想接这事。他说事务所,已经很久没开张了。如果不接生意,以后你的事务所,可就黄了。” 看我们说悄悄话,陈梦琪赶忙打岔:“少爷,我能行的...虽然没有细问,但是我大致了解过,也就是生活中,时常遇到了诡异的事情。我也查手看过事,发现是有怨死鬼缠...这种鬼,又不用渡怨。真有什么危险...不是还有柳絮和红鞭吗?我能行的。” 我只是担心:“你现在的状况。” “放心吧,”陈梦琪自信满满的道:“别说是恶鬼,就是勾魂的鬼差来了,我也能把他打跑!” “我,”我尴尬的点了点头,这点还真无法反驳。 “少爷,我可不是说你。”陈梦琪也意识到了,一脸的尴尬,还推搡着我,让我别管了,昨晚忙了一夜,让我赶紧上去补个觉。 对付恶鬼,我对陈梦琪还是放心的,有柳絮护身,魑虎诛邪...即便不能平事,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我被她推到了一旁,也只能无奈的上了二楼,就当眼下,是给陈梦琪的考验。 可是,就在我堂前供香的时候...黄纸书信上,居然显露出孙德福这个名字,下面同样是一串生庚八字。 黄诗音当即显化,拿着生庚推算:“这是,一个三年前就已经死掉的人,魂留阳世已经三年了,因为纠缠阳世的人,犯了阴律。有人烧了黄纸书信,告到了阴司...所以阴司,要你抓他下去问审。” “那这个孙德福,三魂在哪?”我追问:“我要去哪找他?” “无缘不聚,”黄诗音忍不住一笑:“我虽然不知道孙德福在哪......但是他纠缠的人,就在楼下。” 我当下一愣:“你是说,倪思睿?” 黄诗音点头:“走吧...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去勾魂。这一次,就能解开你心里最后的疑问。让你明白,阴司的刑罚,为什么不问情由...为什么,会那么严苛!” 第三十四章 倒霉三年 在黄诗音的指引下,我下楼问事。 陈梦琪还为此抱怨,说我抢了她的生意...以为我是信不过她的能力,又或者是不放心她。我对此解释了很久,直到说,这是黄仙的指引,事关我考阴职。 她这才表示理解,起身去重新换了几杯咖啡... 我也重新问起,整个事情的经过。 倪思睿怀疑:“江少爷.....我可能是被一个倒霉鬼给缠上了,这三年来,我特别倒霉。” “三年?”我蓦然一愣,这一点倒是和黄诗音算的吻合,但我惊讶的是:“三年,你都没找人看过?” 她尴尬的摇了摇头,详细说起,大学毕业后,她刚出社会。总是粗心大意,要么无缘无故的摔一跤,要么就是撞到什么东西。起初,别说是家里的人...就连她自己,也感觉是粗心造成的。 可有时候,更倒霉,上班都快迟到了...出门却发现,车子出了故障,送到4s店,工作人员检查后,又说没问题。 而且最奇怪的,是自己上车后,果然,车子就突然好了。 为此,三年换了三辆车。车子都低价卖给了周围的同事,或者朋友。 结果他们开着倪思睿的车,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 陈梦琪都难以置信:“这,会不会是你朋友恶作剧,在车上动了手脚...就是骗你低价卖给他们?” 倪思睿摇了摇头,确信她那些朋友,都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倪思睿说:“我在工作上,也是一样...三年来,我先后去了好几家公司。其中就有几位老总,对我的能力特别赏识。还破格提升,可是...我总会莫名其妙的出一些状况。帮他们倒水,一定会把热水倒在领导的身上...公司领导和同事,为我庆祝升职...我路上也一定会出各种奇怪的状况,赶不到现场。最离奇的一次,是无缘无故被人冤枉成了小偷,一个大婶的钱包,莫名其妙的就跑到了我的包里。” 我当下确认:“三年来,都是这样吗?” 她想了想:“近半年,相对要好很多...或许婉秋姐是我的福星。她从国外回来,一次偶遇中,看到了我倒霉失业的样子。就让我去了她的公司上班...虽然偶尔,还是会倒霉,但是相对这三年来,好了很多。” 我不禁问:“那你,怎么会突然怀疑,是有倒霉鬼缠上了你?” 她冷声一叹:“是最近两个月来,我不只是倒霉,还发生了特别多离奇的事情。尤其是相亲的时候...从过年开始,家里就一直催我找男朋友。也给我安排了六次相亲。” 倪思睿没有避讳,详细说起,她对六次相亲的对象,谈不上好感,但至少也不讨厌。尤其是第一次相亲,男孩无论长相还是家世,就连绅士有礼的举止,都给她留下了好影响。 就在彼此,都打算试着交往的时候,灵异的一幕就出现了。男人的裤裆拉链,突然就开了。还手舞足蹈,像个神经病患者一样。 当时就把她吓坏了,匆忙离开。起初也没多想,只以为这个男生是有什么隐疾。可是接下来相亲,只要有点好感,都会遇到这样的场景。 她这才意识到,或许是自己出了问题.......而且,她曾经回去和家里人抱怨过,家里人却指责,说她相亲的时候,突然就一脸嫌弃的跑了。男方对此,还非常生气...事后,倪思睿还特地去过那些相亲的地方,调取过监控。 从监控记录的画面看到,男方根本没有什么不雅的举动...只看到她,突然就吓得花容失色,一脸惊慌的离开。 了解到这些,当场就把她吓坏了...回去和家里的人说,父母也只是觉得她工作压力太大。还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医生也断定她是压力过大,还建议她出去旅游放松一下,或者换个工作环境。 所以,前天她就向孟婉秋辞职....孟婉秋私下问起她原因,她才吐露实情,说是想辞职,去国外散散心。 可孟婉秋听完她的描述,感觉她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建议她来找我看看。 但是她很纠结...其实,她已经买好了明天的机票,打算去国外求职,可是昨天,孟婉秋又提醒,如果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去了国外...那脏东西不也一样,会跟着她去国外吗? 要论治鬼驱邪,还是国内的阴阳师,更有本事...听了孟婉秋的话,她今天才找上了门。 我略显疲倦的点燃一支烟。从她的描述来看,相亲遇到的灵异场景,应该是被鬼迷眼...倒霉发生的现象,也不过是那些鬼,常常捉弄人的把戏。 不过我真的诧异,一个鬼,居然有耐心,缠着同一个人三年。玩不腻吗? “等等,”我突然在意:“这些倒霉的事,是白天发生的,还是晚上?” “几乎都是白天,”她说:“正因为,多是白天发生的事,我才没敢往那些方面去想。后来听婉秋姐说...我心里才真的感觉害怕。” “白天作恶的鬼?”陈梦琪惊骇:“如果不是红衣索命,那就是有了一定修为的,类似于清风...”她转头看着我提醒:“少爷,这恐怕,还有点棘手啊!” 我也想了想,如果是红衣索命,倪思睿哪能活到现在?要说是有什么修为的鬼王?他也不过才死三年... 我随即在意的问倪思睿:“你认识,孙德福吗?” 闻名,倪思睿表情惊变...就连旁边的思雨,也是一愣! 第三十五章 当年的事 “你,”倪思睿俏脸微惊,缓了缓说:“您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为什么...您会突然问起他?”随即,她错愕的看向思雨。 思雨赶忙摆手:“我,我可没和江辰说过...而且当年学校那些八卦,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们又不是同一届的。” 我立马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联,谎称:“偶然,听孟婉秋说起过。” 她释然说起:“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随即详细的说,孙德福和她,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那会,还给她写过小纸条。不过那时候,倪思睿的家里,管的很严,而且她自己,也只想考上重点。 所以,婉言回绝了孙德福... 可谁曾想,孙德福是个死心眼,为了跟倪思睿考上同一所高忠,初三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个差生,变成了尖子生。 如愿以偿...和倪思睿考进了同一所学校。甚至是同一所大学... 尽管步入大学后,没有被分到一个班,但是孙德福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嘘寒问暖。尤其是远在异地的大学,在那举目无亲,倪思睿就更加依赖上了孙德福。人心,都是会被真诚所感动。 而且大学,已经可以自由恋爱。她甚至反过来,向孙德福表白... 可孙德福却拒绝了。因为,在大学里,孙德福总是被人嘲笑...那个年纪,早已经过了纯真的年代,感情也会考虑别人的眼光,和身后家庭背景。 倪思睿算是白领家庭...可孙德福却是乡村孩子,他父亲是个道士先生。在大学里,还为此,经常被人嘲笑。 所以,孙德福开始自卑了...对于倪思睿的表白,他没敢接受。只以朋友的身份,继续关心着倪思睿。 就在即将毕业的时候...孙德福却突然退学,说他爸,让他去龙虎山求道! 倪思睿当时无法理解,甚至在她看来...道士,那就和街边,摸骨算命的神棍一样。无论倪思睿怎么挽留,甚至说毕业后,就嫁给他。 可孙德福去意已决,还说这事,是家里决定的...当天晚上,就离开了。三年来,毫无音讯。 陈梦琪当即就问:“连电话联系,都没有吗?” “没有,”倪思睿摇了摇头说:“当时,孙德福说,学道之人,专心求道,不能受外界俗事打扰。所以三年来,连电话也没联系过...我也去过龙虎山,可是那里的道士,根本不让我进后山。” “你不会是被骗了吧?”陈梦琪直言:“这个年代,禾尚都能娶妻生子...道士,居然连手机都不用,怎么可能?” 倪思睿说:“因为道家,好像追求的,是清心寡欲...这些都是听朋友说的,是不是这样。我也不太清楚。” 我全程都盯着倪思睿,她不像是说谎的人...此刻,心里不禁骇然,她竟然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孙德福已经死了吗? 时间都在三年前?是孙德福去龙虎山的路上,出了意外,还是... 我不禁在意的问:“你们分别之前,你有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事?” 倪思睿俏脸羞红:“我答应过...会等他!” “等多久?”我问....倪思睿声若蚊音:“当时也才二十多岁,我说,会一直等他。” 说完,她有些生气:“你们,追问这些事干嘛?” 随即不悦的起身:“算了江少爷,这事不用你们看了。” “别误会,”我赶忙拉着她:“我们没有恶意。” “那你们,”倪思睿沉眉:“你们为什么盯着那些陈年旧事追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陈梦琪咋呼一声:“我懂了...肯定是那个孙德福,通晓阴阳,是不是暗中下咒,让你倒霉了三年...算算时间。你开始倒霉的时候,不就是他离开的时候吗?” 倪思睿略显一愣:“可他,为什么要给我下咒?这...这怎么可能?” 陈梦琪像模像样的说:“你想啊...你答应等他,却跑去相亲?所以相亲的时候,就出了诡异的现象,怎么看都和孙德福有关。” 倪思睿真的生气了:“你别胡说好吗?你说有鬼缠我...现在又说是孙德福害我?他是去龙虎山当道士,不是枉死变成了鬼。” “抱歉啊,”陈梦琪立马意识道:“我,我说错话了!” “别生气倪小姐,”我说:“这样吧,今天下午,我们约个地方,假装相亲...让我看看,这是怎么个邪法。不然只是在这说,也聊不出问题的关键...” 她看了看我,半响才说:“其实我今天下午,的确有个相亲,但是被我拒绝了!” “那正好,”我赶忙说:“你现在就重新约他。” 倪思睿很犹豫,因为追问孙德福的事...让她对我们有点反感。 我赶忙强调:“遇到邪祟,你不收拾干净...他可以缠你三年,也可以缠你三十年。你也不想往后的生活,一直被邪祟缠着吧?” 她这才决定:“那好吧,等会下午...我约那个相亲对象,到这间咖啡厅见面。” “不能约到这,”我说:“二楼,有我的堂上阴仙。所以,寻常鬼怪,是不敢进来的...等会你离开咖啡厅,也要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下午五点,约在你以前,相亲见面的地方...我一定会准时过来。借你相亲的机会,抓住这个倒霉鬼。” 倪思睿应声点头,随即摸出手机,从导航中,给我明确指出了,她前面相亲见面的地方...还和我互换了电话号码。 交代好一切,我才让倪思睿,佯装无事的离开... 第三十六章 如约而至 等她离开后,我还特意给孟婉秋打了个电话,进一步核实,倪思睿和孙德福当年的事情。 孟婉秋在电话里说的,和倪思睿透露的大致相同...只是最后补充到,当年孙德福离开,告别的那晚...其实倪思睿发生了车祸,当时刚推出抢救室,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手术医生说,倪思睿极有可能毁容,或者落下残疾。具体情况,当时无法保证,要看后期的回复情况,才能断定......孙德福就是知道了这点,才对倪思睿谎称要去龙虎山学道。 后来,倪思睿康复的很好,没有落下残疾,就连术后的伤疤,也很浅,化了妆甚至都看不出来。 其实倪思睿,一直都惦记着孙德福...也在等孙德福,所以才没处对象。 直到前面,听一个客户,偶然说起...龙虎山,正一道的道士,是不能结婚的。 “谁说的,”我在电话里更正:“别听民间传闻...正一道也是可以结婚的,而且天师的位置,还是代代相传。” 孟婉秋在电话里尴尬了,不过随即强调:“公司还有个叫齐凯的白领...和孙德福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同班同学...听齐凯说,前不久,他还在上京,看到孙德福撑着伞,陪一个孕妇去医院做产检。当时齐凯带着客户,所以没有追上去,但他确定,那就是孙德福。” 听到这个消息,倪思睿才发现,她自己...原来被孙德福骗了。当初孙德福,根本就没去龙虎山,是看她毁容,所以心生嫌弃。 但她事后回想,也不怨孙德福...毕竟,别人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接近四年。近十年陪伴,即便最后骗了她。 倪思睿也觉得能够理解...随后过年回家,七大姑八大姨,看她也满了25岁,就催她结婚,给她介绍相亲。 倪思睿知道,孙德福已经有了孕妇妻子,心也死了...就听从家里的安排,开始一次次的相亲,但是每次,都出怪事。 最后,孟婉秋在电话里强调:“江少爷...这次,你就当帮帮我。我真的很希望倪思睿能留下,她工作能力很强。我真不希望她辞职...而且她想去国外,也是因为年前,听说了孙德福的消息,有些难以释怀。也想借机去国外散心...江少爷,如果你能解决这件事,虽然五千万我舍不得出,五十万一百万的红,我都认。” “没关系的,”我说:“这次的事,或许是缘分...我免费帮忙。” 这话,听的思雨和陈梦琪都愣了...陈梦琪尴尬的嘴角一抽:“少爷,你...” 我微微抬手,示意陈梦琪别说话... 直到我挂了电话,陈梦琪才埋怨出声:“少爷,一红一香,那是出马的规矩,到手的钱,你都不要!” 我解释说:“这次,不只是为了看事...孙德福,就是我要抓下阴的鬼魂。” “孙德福?”陈梦琪惊骇:“他死了?...他,他真的成了鬼?” “是啊,还是一个三年前,就死了的人,”我猜:“他死后,是因为倪思睿留恋阳世...或许看到倪思睿相亲,才魂生邪念。” “那,”陈梦琪不能理解:“为什么白天,孙德福都能出来害人...而且那个齐凯,又是怎么会在街上,看到孙德福?” “忘了吗?”我提醒:“孙德福应该通晓阴阳,他爸是个道士...在入围考试中,我见过道家的手段,他们三魂出窍,还有诛邪治鬼的手段。况且,要想魂出白昼,也可以借用阴阳伞。” “江辰,”思雨只担心:“你能对付这个鬼吗?” 我想了想,确信:“如果我魂出体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趁着下午,仗着自己身处阳世,和黄仙一起,想办法困住他...晚上,在带他下阴问审。” 陈梦琪担心的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说:“放心吧,黄仙会陪我一起去。” 陈梦琪嘟嚷:“少爷,你最近和那个漂亮的黄仙,走的是不是太近了!” 我当即敲了她一下:“自己都是出马弟子,说堂仙家坏话?你小心她以后不受香,不认你这个出马...” 陈梦琪这才闭嘴...我随即回二楼浅浅的睡了一觉。 下午四点多才起床,随即堂前供香,拜请黄仙同行...等她下堂形聚后。我赶忙问起:“今天这事,需要准备什么吗?我随身带了红绳挂铃...黄纸朱砂,要带吗?” 黄诗音冷冷的说:“什么也不需要。” 这让我有些惊讶:“道家的鬼...你徒手就能制服?” 她冷然一笑:“要想把他带下阴司问审...你就要保证,等会一切都要听我的。” “放心吧,”我再三保证后,才跟黄仙一起出了门。 依照上午,和倪思睿约好的地址...来到了一家咖啡厅。 我们如约,提前了十分钟到这,随即挑选了一个视野绝佳的卡座。 我和黄诗音相对而坐,点了两杯咖啡消磨时间。 直至五点,倪思睿才准时进门,依照我们早前的商量,她特意坐在,我们侧面的位置,等着相亲对象。 她没有和我们打招呼...等了两分钟,相亲的男士,才找了过来,很绅士的一礼:“请问,是倪小姐吗?” “是我,”倪思睿赶忙起身,两人客套了几句,才相对而坐。 我竖着耳朵细听,这个男人言谈举止,都温文有礼...长相也很英俊,更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白领,家境也很不错。 而且时不时,还会说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引得倪思睿抿嘴浅笑。 看得出,倪思睿对他,似乎还挺有好感... 我仔细观察着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诡异的状况。就在我暗生失落的时候,男人礼貌的起身:“那...倪小姐,可以请你一起吃个饭吗?” “当然可以,”有了好印象,倪思睿也没有拒绝邀请。 就在她转身,去拿包的时候...桌上宛如地震,咖啡垫和咖啡杯,居然莫名抖动,不断碰撞,发出瓷器磕碰的诡异声响。 倪思睿和那个男人呆愣的看着眼前... 第三十七章 少问多想 就在男人心生骇然的同时,只听一声拉链的声响,男人的西裤拉链,突然就开了... 我当即取姜灵给我的那对驱魂铃,再以红绳串联,看准时机上前一缠...红绳挂铃缠绕的瞬间,还显化出半条手臂,吓得两人妈呀一声尖叫。 为了不影响倪思睿相亲,我当下没有迟疑,拽紧红绳,径直拉着他离开。 “谁让你动手的?”黄诗音虽然埋怨,但还是跟了出来...跟着我离开了咖啡厅,来到一旁的人行道上。 站在柳树的树荫下,我才借用柳叶开了阴阳眼。 我终于看到了,被红绳缠臂的孙德福,他长得并不帅气,还打着一把古时候的油纸伞。 此刻一脸淡定,丝毫没有惊慌的感觉...甚至还保持着,22岁大学生青涩的模样,指着我缓声警告:“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我当即回应:“你骚扰了阳世安宁...我是来,带你下阴问审的。” 他表情一变:“北马的人...现在也管这事?” 我没有跟他废话...强硬的想将他带走,可是手上一用力,他居然魂化阴风四散。 片刻后阴风骤停,他打着伞魂聚眼前:“一根破红绳,还想捆我?” “你,”我气的浑身一颤,看向黄诗音...可她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倪思睿和那个颇显绅士的男人,结伴走出了咖啡厅。 男人斯文有礼,还主动给倪思睿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看到这一幕,孙德福淡然的表情一沉,露出凶狠的鬼相,魂化阴风追了过去。 “别跑,”我下意识疾呼...迈步想追的时候,却被黄诗音死死的拽住:“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我急了:“难道,他在你眼前害人,你都视若无睹?” “你看到他害人了吗?”黄诗音沉眉质问。 这可把我问蒙了:“刚才在咖啡厅,你明明就看见了...他耗费十年,喜欢的女孩,和别人相亲有了眉目,他就魂生恶念,因为嫉妒使坏...我们都看见了呀!” 黄诗音冷冷的说:“这些,都只是你猜测的,并不是你看到的......要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不要去贸然动手。” 黄诗音一番训斥后,才摸出一张名片,说是刚才从那个男人身上顺的...让我打电话,让徐富贵查查这个人。 我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遵照黄仙的指示。托徐富贵在圈子里一查,这才发现... 原来这个来相亲的男人,吃软饭在上京是出了名的...什么公司白领,那只不过是,富婆藏匿在公司的小白脸。 我顿时懵了...随即又在黄诗音的指引下,打了电话给孟婉秋,打听起倪思睿,曾经工作的那几家公司。 通过孟婉秋的圈子,很快就打听到...当时看重倪思睿的那几个领导,那都是圈子里,出了名爱潜规则的好色之徒。 提拔倪思睿当秘书,也有可能,是看她长的漂亮...当然,孟婉秋也不否认,她个人觉得,倪思睿还是挺有工作能力的。 谢过孟婉秋后,我才挂了电话...怯怯的看着黄诗音。 “怎么样?”黄诗音问。我尴尬了:“或许,这孙德福魂留阳世,是为了...” 黄诗音径直脱口:“是爱...为爱,守护着倪思睿。” 我越发尴尬了:“这些,你都算到了?” “天意难测,卦也不算人心,”她说:“这是很容易就想到的问题...你想,十年的陪伴相守,为她魂留阳世。又怎么会舍得害她?” 随即黄诗音示意:“上车吧...接下来,要想带他下阴问审,你就不要在贸然动手。” 我打开车门,尴尬的应声...随即又给孟婉秋打了个电话,让她找个借口,打听一下倪思睿现在的位置。 随后,依照孟婉秋转发的地址,来到了一家饭店门口。 停下车,蓦然等着他们...直到一顿饭的时间过去。 夜幕开始降临,倪思睿和那个小白脸才从饭店走了出来,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从小白脸的表情,和邀请的动作来看,似乎在邀请倪思睿去看电影。 那佯装的绅士的笑容,刚露出来,整个人就如触电了一般。 我亲眼看着孙德福上了他的身...顷刻间,小白脸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跳着不堪入目的舞蹈,去拉扯一旁过路的女人。 毫无羞耻的样子,吓得倪思睿惊声尖叫... 我没敢上前阻止,只是茫然看着黄诗音。她淡起薄唇:“随他去吧...那种小白脸,活该受点教训。” “可是,”我担心:“孙德福,上人身作恶,岂不是触犯了阴律?而且他这样,也惊扰了阳世的人...” “犯就犯呗,”黄诗音却道:“下阴问审,他自然会时为此受刑。” 我不能理解:“这孙德福,为什么要闹成这样?” 黄诗音说:“他这是在提醒倪思睿,那是个流氓!” “那他直接告诉倪思睿,不就能避免,为什么...” 不等我问完,黄诗音就抬起了冰冷的眸子:“少问多想...你要相信一件事,这阳世中,已经没有比孙德福,更爱倪思睿的...要论自身的阴阳手段,那他比你强了很多。” 第三十八章 黄信由来 说的我无可反驳,只能静等一场闹剧收场...... 围观的人,还报了警...很快,调查人员赶到,把他们全都带了回去。 作为当事人,小白脸被重点盘问...倪思睿知道,这是被脏东西迷了心智,起初还帮小白脸辩解。 可是,她的说法...在调查人员看来:“谁不是鬼迷心窍,才会在街上,闹出不雅的举动?人人都这样闹,工作还怎么做?” 当即调查小白脸的社会背景,在一番调查后,倪思睿才得知,眼前这个绅士男,居然是个小白脸。 等到他背后那个富婆,亲自开着豪车来接小白脸的时候...倪思睿彻底傻眼了。 如遭雷击一般的绝望...小白脸害怕富婆知道他出来相亲,甚至声称和倪思睿只是偶然遇到的朋友。都怪倪思睿缠着他,吃完饭,还拉着他去看电影... 甚至最后跟富婆强调,倪思睿会蛊惑人心的妖法邪术。 富婆哪会不知道小白脸的心思,径直摸出一叠钱,狠狠丢在倪思睿的脸上:“拿着这些钱,以后离这个男人远点。” 任凭一张张钱四散飘在眼前,倪思睿的眼泪忍不住了,掩面跑了出去。 调查人员都没拦她...毕竟她和这件事,也没多大关联。 看着倪思睿跑了出来...黄诗音赶忙提醒:“开车,跟着她!” 我缓慢驱车,紧紧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狼疮在街头的样子,心里莫名衍生同情。夜幕中开始下起了雨... 倪思睿就这样无遮无拦,晃荡在雨中。或许是怕路上的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她刻意走在那些漆黑狭窄的巷道。 我开车紧跟,原本想打开远光给她照明... 可是那些破旧的路灯,却随着她狼疮的脚步,一盏一盏的全亮了。孙德福三魂显化,紧跟着倪思睿。 这让我更不敢靠近了,远远的看着一人一鬼,走进了巷道深处。 突然,孙德福上前将她一推,倪思睿当即被侧身推到在地...就在我心生诧异的同时,巷道内,一辆电动车开了出来。 车上的人穿着雨衣,车上顶着雨蓬,视野极差...我只觉庆幸,如果刚才,不是孙德福推了一把,那倪思睿,兴许就撞上了电瓶车。 可倪思睿没有那么想,压抑的情绪,在雨夜中爆发,怒骂起来:“你这倒霉鬼,还要缠我到什么时候...” 或许积怨已久,压抑的所有委屈,都爆发了...她厉声责骂,诉说着她的可怜。最爱的人,相伴十年的人,说走就走。 她等了三年,倒霉了三年...老天没有可怜她。等来的,却是孙德福已经结婚,有了怀孕的妻子。她颤声哭诉,这些她都认了,可是现在,难道相亲,找个安慰自己,关心自己的人,也要被倒霉鬼缠吗? 在她的埋怨中,其实更多的,是埋怨命运的不公,是她自己的,遇人不淑! 她仰头咒骂的时候,却愕然睁大了眼睛...头上的雨,居然分开两边,根本没有淋到自己身上。 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呼有鬼。急促的迈步回家。 可她看不到的是...孙德福举着伞,任凭她咒骂,紧跟着她的脚步。一直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注视着这一幕,我远远的停车熄火...听黄诗音感叹:“这就是阳世的人,你永远不知道,背后真正关心你的人,是如何爱护你的。” 可我觉得:“孙德福很自私...毕竟已经阴阳相隔,就不该插手阳间的事,遇到什么样的人,经历什么样的事,那都是天意。” 黄诗音愕然看着我,失望的冷叹... “难道不是吗?”就在我追问的同时,我看到倪思睿重新走下楼道,手里拿着黄纸书信,在楼前空地焚烧。 她大声吼着,要烧黄纸书信,下告地府... 我恍然惊觉,原来地府阴司的纸派,是倪思睿烧下去的?而她,居然要告,守护她的孙德福? 我愕然看着眼前,雨下的更大了...她手里的打火机,被狂风骤吹,怎么也点不燃黄纸书信。就在我以为,是天意的时候。 孙德福站了过去,背身挡着狂风,以伞遮挡雨夜...这才让倪思睿,点燃了黄纸书信。 待书信燃烧成灰,倪思睿才起身回去...孙德福打着伞,一直站在楼下。目光紧紧注视着楼上,直等窗口的灯亮...守着那盏灯灭。 我诧异的问:“他,为什么不上去?” 黄诗音冷然说道:“你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也的确想和他聊聊...可是等我回头,眼前早就没有了孙德福的鬼影。 于此同时,车上后座,突兀的传来:“如果阴间的鬼,和人走得太近...会折人阳寿,毁人运势。” 这声音极其声冷,鬼声鬼气... 第三十九章 阴山一脉 (感谢本月一笔愁打赏) 我循声回头,愕然惊呼:“孙德福?” “别动手,”孙德福淡然警告:“真要动起手来,你就带了一个文仙...我要是想跑,你留不住我。以后在想找我,可就没那么容易。” 他在车里也打着阴阳伞,虽然我对道家的术法不太了解... 但是我能看出,这把阴阳伞,似乎有点来历!当下稍显犹豫...他随即说起:“在给我一天时间,明晚子时,我一定跟你下阴问审。” 我把征询的目光看向了黄诗音...孙德福淡然一笑:“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更不是在向你求情...我只是不想你们冒冒失失,坏了我的事。” 黄诗音侧过冰冷的美眸:“我们可以答应你...但是,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年前?”在我看来:“三年前的事,不是很清楚了吗?” 可黄诗音却提醒:“一个守护十年的男人,怎么会在倪思睿刚出手术室,就突然离开...而且这一走,就化成了鬼?” 黄诗音看着孙德福猜想:“你是借用某些禁术,替她改过命...或者说,那晚去跟倪思睿告别的,就是你的鬼魂,对吗?” 我愕然睁大了眼睛...只见孙德福重重的点头:“没错,我欺瞒了阴差...你是怎么算到的?” “我没有算,是猜到的,”黄诗音直言:“这些都不难想到。一个能陪伴她十年的男人,怎么会在她刚出抢救室,生命陷入垂危的时候,突然就离开?即便这个守护她的男人,是个渣男,或者是刚才那种贪图姿色的小白脸...遇到这种事,付出十年青春,好歹也要做戏,亲眼确定毁容的事情实锤,才会放弃吧?更何况,你这一走,居然悄无声息的,死了三年。这样一经联想,就不难猜到,当初你是用了某种禁术,和她换了阳寿,改了命...对吗?” 孙德福点头说起,他自幼通晓阴阳,跟着他父亲学了不少了阴阳术数。 所以小时候成绩很差,心思都放在了阴阳术上。 其实学术的人,悟性和思维,都远超常人,所以初三那年,他才能在一年之内,从差生,一跃成为尖子生。 一起步入大学之后,孙德福也曾经为倪思睿,卜了一卦。发现她寿终于二十二岁。 为了给她延续寿命,孙德福查阅了家里所有的阴阳术。 我惊讶:“你找了四年才找到?” 孙德福坦言:“所有禁术,都是有违天道,用了必遭天谴恶报...所以我找了四年,才找到一个,不伤倪思睿福报的办法。” 随即详细说起,在倪思睿出车祸的那天,他也在公交车上...但他擅改了生庚阴阳。迷惑了勾魂鬼差。 踏上阴阳路后,鬼差才察觉,勾错了人... 随后,孙德福利用阴阳术法威逼两个鬼差,陪他欺瞒阴司,蒙混生死簿。 我惊了:“你能让阴差,帮你蒙混阴司?这怎么可能?” 黄诗音淡然说起:“他是阴山派的。” “阴山派?”我隐隐记得,有古书提起过阴山派,相传是民间法教。但是在这次阴司入围考试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阴山派的影子。 “一个出马弟子,居然不知道阴山派?”孙德福笑了:“只希望你,出马平事的时候,千万别遇到阴山派,否则,你一定会栽在阴山派的手上。” 我只感觉他是危言耸听...直到黄诗音心念传来,在我心里小声科普... 所谓的阴山派,前身是茅山法,结合了巫术,融合了“闾山,茅山,普庵等,诸派改良,才形成了阴山法。其实阴山派和出马的手段很相似,毕竟都是源取上古巫术一脉。出马弟子供奉五仙... 而他们,供奉阴山法主,鬼力大王,盘古大帝为主的民间法脉,其法重阴,以令旗调兵遣将,门中和合,迷合,调魂,驱魂,锁魂等术,都是要用到兵将才能办到。是五鬼术法,运用的鼻祖,曾一度遭受到排斥,但是说白了,法无正邪之分,人有善恶之别,再另类的法术,也是法术,只看人怎么用。并不能因为法术的性质,和名字来轻易的断定善恶。 阴山派是民间法脉中最为神秘的一脉,其法术迅猛且灵,也曾流落到国外,太国降头师,就把其中一些法术容纳,自称为鬼王宗。 对了,说到这,黄诗音提醒,你在苏家经历的鬼胎...说起来像是太国养小鬼的降头邪术。其实,要论养鬼,阴山和出马才是鼻祖。太国养鬼,只是学了阴山的皮毛。 黄诗音随即说回阴山派...这个教派,因为它请的是阴山老祖为主神。配合六丁六甲五营兵马,阴兵阴将三魔真君,鬼仙大帝地府王爷盘古大王三山九候五鬼大王等神灵来办事。而使用的阴山符都是以黄纸墨字,或者白纸墨字,它们很少用朱砂。 因为红代表阳,黑代表阴,这就是注“阴”的结果。 所以,黄诗音告诉我,当时看到倪思睿烧黄纸书信,就猜到这些状告的办法,应该是孙德福以前交她的。可她一个女孩,家里不可能准备朱砂,应该是用墨字上书。由此猜到,孙德福是阴山派。 我惊了,这些不是你算的?全是你推理出来的? 她看着我,卦不可妄动。如果不是你身处险境,我是不会动卦的!有时候头脑,比卦更好用。 我懵了,暗想,你这是骂我没头脑... “你不是没头脑,”黄诗音暗叹:“你是不懂人世的情感...” 第四十章 那根红绳是 (钻票加更) 看我们半响没有说话,孙德福意识到,我们在用心念交流... 随即识趣一笑:“那我走了...明晚,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等等,”我忙声喊道:“你,你不觉得自私吗?” 他愕然一愣...我鼓起勇气说:“你们始终是阴阳相隔,今生已经缘尽...就算你在喜欢她,那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为什么还要干预她相亲...是她遇到的那些人都不合适,还是你的爱太自私?你看到了,她缺的是关心,她...” 说到这,我能清楚的看到,孙德福瞪大了一双鬼眼。 我当即哑然失声...眼睁睁的看着他,收伞魂散。 黄诗音噗嗤一笑:“怎么,你刚才怂了?” “我,”我尴尬一愣,刚才就是吃不准黄诗音会不会帮我,才不敢说下去,其实细想,我还是觉得:“我刚才,也没有说错。” 黄诗音说:“既然他答应跟你下去,你又何必还多管闲事?” “你难道忘了吗?”我提醒说:“倪思睿已经订了明天出国的机票,如果孙德福跟着倪思睿去了国外,我还得魂出国外把她抓回来吗?” 黄诗音冷然一笑:“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这,守着倪思睿。” 听了黄诗音的话,我当晚就守在车上... 一直熬到了第二天中午。才看到倪思睿,拖着行李箱下来了。 如果真让她走了,我去哪找孙德福的鬼魂? 当下扭动钥匙,驱车远远的跟了上去。 看着倪思睿驻足街头,没两分钟。网约车就停在了眼前...核实了信息,司机下车,帮忙把行李提到了后备箱。 还礼貌的为倪思睿拉开车门...可是邪了,司机上车后,车子的手刹,却怎么也放不下去。 司机只觉惊骇,还急忙解释:“车子我才刚买半年,从来没出过这种怪事。” 倪思睿虽然能意识到,是有邪灵作祟...可她看不见,孙德福打着阴阳伞,魂聚车内,死死拉着手刹。 我恍然明白:“孙德福,难道是想阻止她离开...不让她出国?” 黄诗音点了点头,淡淡的说:“傻子都能想到。” “我,”我脸一沉:“你才傻子。” 十分钟过去,倪思睿开始急了,在这样耗下去,肯定会延误航班。网约司机也很无奈,只能道歉,给她取消订单。 倪思睿自认倒霉,尽管现在是打车的高峰期,她也只能下车取出行李,站在街边招揽出租车。 “小姐,”网约司机突然探头:“刹车,能放下去了。” “真的吗?”倪思睿走近车窗...确认的同时,行李箱的滚轮突然滑动,顺着下坡路面直接滑了下去。 “我的行李,”她回头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崩溃了,急忙去追。 网约司机,也赶忙开车跟了上去...可是他们哪追得上?我开车远远的跟着,能亲眼看到,是孙德福推着行李箱,顺着坡道一直下滑,在转角岔路,径直撞向了一辆轿车。 巨大的撞击,让车头严重变形...行李箱被撞飞,那些女人衣服还散落了一地。 倪思睿绝望的坐在地上:“我怎么那么倒霉!” 她彻底崩溃了,车子维修的赔偿费是小事,这一耽误,肯定延误了航班。 可就在她无助哽咽的同时,一个憨厚的肥胖男,急忙下车...他有些奇怪,没有关心自己的爱车,而是一脸激动的说:“我总算赶上了,思睿别走!” 倪思睿缓缓抬头:“齐,齐凯?你...你开的什么车,你把我行李箱都撞坏了。” 尽管倪思睿埋怨,但齐凯还是憨厚的笑着:“我,我听孟总说,你今天要去国外,再也不回来...我当时就急了,所以开车的时候,才没有注意。” “你别生气,”齐凯赶忙回去,从车上捧着一束玫瑰花,单膝跪地当场表白:“其实,其实我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你...可是我太胖了,长得又不好看,家境也不好,所以我一直不敢向你表白...就算后来,在公司看到你,我也没有勇气。不过听说你要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我就...” 倪思睿赶忙说起:“别这样...你快起来,你应该知道,我特倒霉。我每次相亲都会出怪事,说不定我克夫,我不想害你。” 齐凯激动的站起来:“我不怕,只要你接受我...在倒霉我也不怕!” “你,”倪思睿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显得有些无措。 但我能看出,她脸上更多的是感动。我不免好奇:“这倪思睿,会答应吗?” “会的,”孙德福声落魂聚,突然就出现在车上。说起:“齐凯就是胆小了一点,对长相自卑了一些,但是心眼很好,也很会关心人。每次倪思睿倒霉出丑,齐凯都会安慰她。” 我愕然看着孙德福:“那你平时,是故意害她倒霉的?” “也不全是,”孙德福解释说:“我们换过命...我的命,原本就是供奉阴山派的,所以时常和鬼怪打交代,难免会命不好,倒霉是常态...现在三年已过,等我下阴交代了好了一切,她自然会转运。” 还不等我细问,就看到孙德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我诧异的回头,原来是倪思睿接受了齐凯,收下了玫瑰花。 可是不经意间,我发现她手腕上,一根极其普通的红绳,突然就断了...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孙德福笑脸微滞:“可以麻烦你们,去把红绳,悄悄捡回来吗?” 我忍不住问:“那根红绳是...” 第四十一章 下阴考试 “是我送给她的,”孙德福说:“这些年,我的鬼魂,就藏在里面。” 我点了点头,和黄诗音一起下车... 看着倪思睿和齐凯抱在一起,这让我显得特别窘迫。甚至都不知道,等会过去,该怎么开口,又该怎么,悄无声息的捡回红绳。 就在犯难的时候...刚才的网约司机打趣:“兄弟,够魄力的...不过,你这逆行,可是违反了交规,罚款两百扣三分。” 齐凯憨厚一笑:“都怪我太心急了...处罚我认,能拦住我女朋友。别说三分,拉我进去蹲三个月,都值!” “哈哈,”网约司机一挑大拇指:“好样的。” 但是旁人还是劝说,人也拦下了,表白人家也接受了,赶紧把车开车,以免影响交通。 齐凯是个老实人,连连道歉,帮着倪思睿把衣服收拾到车上...虽然车头严重变形,但庆幸的是,居然还能正常启动。 他缓慢开车,打算将车,开到附近维修。 等他驱车离开后,众人才开始议论,能追上女朋友,别说扣三分,十二分都值!虽然这种特殊情况,不能得到从宽处理。但是凭心而论,换做谁,也会逆行。 这些话,说的人无意,但我开始意识到,阴律也许就如交规... 看似调条例严明,但他的处罚。对恶意妄为的人,是应有的惩罚。对情有可原的人,是一把度量尺。 如果,不面对从重的阴律刑罚,又怎么度量,心里那份值得! 难怪...难怪黄诗音前面会说,阴司的刑罚,都是等价交换。 是这样吗?我心里有些不敢确信! “差不多吧,”黄诗音在我心里说道:“能想到这些,就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后面的,慢慢去想。” 随即上前,捡起了断裂的红绳...当我们拿着红绳,回到车上的时候。 我才愕然警觉:“孙德福,跑了?” “不用管他,”黄诗音拿着断裂的红绳提醒:“有这个在手上,他今晚一定会来找你的。” “可是,”我担心:“他不回来怎么办?” 黄诗音强调:“你忘了吗?他自己都说过...等今晚下阴交代了一切,倪思睿就会转运。” 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为了倪思睿,他会来的。 我放心的回了咖啡厅,拜谢黄仙,堂前供香的时候...孟婉秋打来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惊呼:“江少爷,你相信缘分吗?还真是天意...” 随即她说起了刚才,齐凯和倪思睿的事。在她看来,这就是缘分...刚好,倪思睿网约故障车。也是巧合,那个行李箱会突然滑走,不偏不倚撞到了齐凯的车上。 如果不是天意,她们恐怕就要错过了... 我也佯装惊奇,感叹:“那还真是,浪漫的相遇,就像是冥冥中的注定。” 随后,她问起了缠着倪思睿的那个倒霉鬼。 我谎称:“已经平事,那个鬼已经送走了。” 孟婉秋在电话里放心了,只问:“那今天倪思睿他们这些事...” 我说:“就当是月老的安排,冥冥中的天意把!” 孟婉秋也当是缘分,最后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心里传来黄仙的感叹...缘来缘去,皆是天意,缘深缘浅,皆是宿命。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巧合,全是旧人重逢,旧债新还罢了... “是啊,”我也相信:“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也从没有那么多刚好,常人永远不知道,这冥冥之中,是谁帮了你一把。” 黄诗音默契的哀叹:“所以,我从不相信天意,但我一直都信,冥冥中早有安排。” “那你的安排呢?”我调侃道:“你留恋阳间,又是为了守护什么?” 黄仙没有回应...不过半响,锦毛鼠噗嗤一笑:“作为太奶奶的我们,当然是守护你咯!” “有道理,”柳絮跟着起哄...弄得我怪无语的。 当晚子时,孙德福如约而至,从残缺的红绳中,显化魂相。 了却牵挂,在无留恋的孙德福,把阴阳伞送给了我...他已经用不上了,还说让我好好留着,兴许将来,能救我一命。 我承情了,咒请白婆婆显化,亲自化怨,驱散他的三魂... 可是当我带他下阴,刚进鬼门关,就听小鬼传唤,说是北阴大帝,要亲审孙德福。 我虽然感到诧异,但还是把孙德福的地魂,交给了小鬼...让他押解去酆都城。 等小鬼压着孙德福走远,我才问:“为什么北阴大帝,要亲审?” 白婆婆说:“或许是因为孙德福,出自阴山派吧,他们修的是鬼道,拜的是阴山老祖,驱使的是鬼王...以后你要是在阴司谋职,自然会遇到阴山派的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魂回阳世后,也没来得及去查阴山派的详细资料。 一直忙着勾魂下阴...直到4月14号才消停下来。因为今晚,就是入围后的第一场考试。 后三场会累积成绩,来判定名次...所以这三场考试,每一场都显得尤为重要。 当晚,回到别墅区后...我同样以上次的方法,布置家里。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我让思雨这次一定记住...等我下阴后,不只是要把冥币,塞到我的荷包里,还要把我的麒麟玉牌取下来。 用钱纸灰包裹,沾染阴气,一并塞进荷包...那样我就能带下阴司。 思雨应声谨记,和陈梦琪一起静待时间...等到子时将近,才在门口上香烧纸,给引路小鬼上贡。很快,钱纸烧尽...我就听到了赌鬼的声音:“小祖宗!” 他这次居然没有叫我的名字,我愕然应声...刚开口,就感觉天旋地转,头一昏,再次倒在了思雨的身上。 “江辰,江辰...”随着思雨的声音渐渐模糊,我眼皮一沉,瞬间没了意识。 第四十二章 考试规则 当我恢复的意识的时候,已经上了阴阳路。 赌鬼给我解开了锁魂链,一脸窃笑的说:“小祖宗,您今晚千万别掉链子。这次,我可又压了重注。” 我已经了解的赌鬼的脾气,故作为难的说:“这我可没有把握,考题也不知道,上次就差点栽了。” 赌鬼看我没自信,赶忙劝道:“别灰心啊。这次,可是你们北马的强项?” 我借机试探:“什么强项?今晚的考题是什么?” 他有些顾虑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上次,勾魂的事...让南茅占了便宜。因为南茅不爱多管闲事,你们北马,很多都挨了魂仗。为了补偿你们,所以今晚的考题,北阴大帝有意偏袒。而且,三场考试,今晚是唯一一场,斗智化怨。其他两场,应该算是武考,要诛邪平恶!” “斗智?”我狐疑的看着赌鬼:“既然是智考,凭借我入围赛的表现。那我应该赔率很低,你还押我?” 话音刚落,另一个小鬼,就鬼笑出声:“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呢?下面可都传开了,说你上次能入围,那是姜家智者暗中帮忙。纳兰家的那位七爷,有意提点你...不然,你能入的了围?” “滚开,你懂什么?”赌鬼脸色一沉,直接推开他...随即转头赔笑:“别理他...他什么都不懂,小祖宗,我就看好你!什么叫赌?那就是要把筹码,压着最有希望的黑马上...赌钱,当了那么多年阴差,我有的是钱。我就是享受,赌钱赢了的快感。” 赌鬼随即拉着我边走边说:“这次,阴司十殿阎罗和判官,私下也在赌...赌你,能不能通过这一关。” “他们也赌钱?”我有些诧异的问。 “他们怎么会赌钱?”赌鬼透露:“都是私下,压宝赌物...据说,只有五殿阎罗,觉得你会拿到高分,通过考试。其他的阎罗判官,没一个看好你的。毕竟半个月前,你可是当着他们的面承认,是纳兰七爷提点你,你才过了入围赛。所以,他们都只当你是运气好。” 我冷然一笑,那么说来,倒是阎罗包拯,高看了我一眼。 我试着向赌鬼打听今晚的考题。 可是赌鬼也不知道,还透露说,十殿阎罗忙着坐殿问审。 五方鬼帝,忙着追查阴山派的事...十大阴帅,忙着监工,督造考场。 所以,今晚的试题,和考试的规则,都是北阴大帝亲自拟定的。 除此之外,赌鬼就一无所知。 把我魂带考场之后,我才发现...所谓的考场,就像是学校里,数倍放大的操场一般。所有的考生,都在空地集合。 正面所朝的位置,左方是北阴大帝为首,随即是五方鬼帝,十殿阎罗。考官全居左侧。 三大出马世家的代表,和南茅中人,位居右侧,端坐旁观。 下面考生的位置,也分站的颇有讲究...南茅居左,北马站右,前排皆是名门。 南茅我不熟悉,但是我能认出,三大出马世家的人。他们三家,分别以纵队为列。其他散马,都是零星的排在最后。 听赌鬼细说,考生站队没有要求...都是他们自己这样站的。 我深有感触,像我们这样没有背景的考生,站在考场,自然都会觉得矮了一截! “江辰,”姜灵最先看到我,冲我招手:“快来!” 尽管走过去,让我觉的尴尬,但是我知道,要想考试...至少也要站在前面,才能准确的了解到考题。 而且三大出马世家,都是提前到考场,对考试的规则,了解的更为透彻。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厚着脸,走进了姜家的队伍... 姜灵笑说;“这场考试,我可全靠你了!” “靠我?”我一愣:“为什么?” 声落的同时,判官上台,宣布本场考试的规则。 经历了入围淘汰赛,目前考生还有八百人。此话一出,下面就议论开了。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多考生入围。 一场入围赛,仅仅才淘汰了两百多名考生! 任凭场下议论,判官也没有制止。反而故意压低声音,继续说着考试规则... 姜灵把我推到了最前面,她唯恐我漏听了规则。 听着判官细说,本场考试,自由组合,四人为一组,题目也各不相同,视难度而定,共一百道...每四人一组的话,那就意味着,本场考试,最多只录取四百人。 说到这,议论声突然停下了,有的考生大声埋怨,说是刚才,没听到考试规则。 这话一出,判官森然抬头:“你没听到?” “对,”纳兰家一个内门弟子,仗着是世家出马,为一众考生建议:“麻烦您把规则在说一遍。” 尽管他说的特别客气,但是判官还是摆手:“把他拖出去...当场淘汰!” 几个小鬼应声而动,冲入人群,当着纳兰家的众人,直接把他拖了出去。 “这,”众人只觉诧异,可也只有少部分的人义愤填膺。低声议论。 判官再次抬手,顷刻间小鬼就围住了整个考场,只听判官说道:“在有议论者,一并拖出考场,当场淘汰。” 考生不敢说话,但是纳兰七爷不服,走来拱手质问:“判官大人,这样淘汰,难免令人心不服。” “不服?”判官森然冷笑:“那你就带着纳兰家的人,回阳世去吧...” “你,”纳兰七爷脸色一变,但即便是面对一个判官,他也不敢得罪。 只能憋着怒火回去,为此愤愤不平...姜老爷子好意提醒:“怨不得判官。要知道,阴司多是地魂谋职。少言多行。没有独立的思维。所以阴司向来严律,讲究闻声而动,听令而行...他们从不在台下议论。” 纳兰七爷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自顾坐了下去。 那副趾高气扬,毫不领情的样子,看的陈老爷子一笑:“真没想到,这判官立威,杀威棒居然打在了纳兰家的人身上。想想都疼。” “你,”纳兰七爷脸色一变。 “好了,”纳兰老爷子赶忙制止:“这是阴司的考试,不是你们的口舌之争,这里还有南茅的人,别让他们看笑话。” “是,”纳兰七爷忍气吞声。 第四十三章 残怨化境 此刻的考场上,在无议论... 判官细说本场考试,意在斗智化怨。考题...是北阴大帝,挑选从古至今,弥留在阴司的怨气...以那股怨气布下幻境迷阵。 有能力答题化怨的,就以考生编号,抢题入境...依照化怨的过程和结果。参考题目的难度,交由考官一起打分。 为了考分的公平性,十位阎王,各评五分。 再由五方鬼帝...东方鬼帝,郁垒,神荼。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北方鬼帝,张衡、杨云。南方鬼帝,杜子仁。中央鬼帝,周乞、稽康。 虽然名为五方鬼帝,实者有九位,在加上北阴大帝...也是十位考官,他们也是各评五分。 最后依据二十位考官的评定分数...叠加累计,便是本场考试的最终成绩,满分为一百。 至于本场考试,并不是南茅道师,擅长的领域,也绝非念几句超度的经文,就能化怨。所以为了照顾南茅的考生... 所以本场考试,百题之中,十道为五星难度,三十道四星,三十道三星,三十道两星题。 我当场就有些诧异,为什么要把题目,以难度区分?是不是北马的人,只能答前面的题,三星两星,是有意留给南茅的人吗? 可是对此,判官并没有解释...我也不敢去问。唯恐坏了规矩,被当场淘汰,拉出考场。直到判官说完规则后。就直接宣布,以半柱香为时限,让各家考试的领队下场,动员考生... 其实真正的考试规则,判官完全是走过场,宣布个大纲,关键的地方,还是要看,下来动员的领队,他们才是真正摸清楚规则的人。 姜灵拉着我:“江辰,别和上次一样乱跑...等会又遭人白眼。” 我点了点头,很快姜老爷子和几个姜家的中年男人,结伴走了下来。集结了姜家的考生,让他们全都围了过来。 我隐隐觉得,当中几个中年男子,有些眼熟...直到一个中山装的男子,站在我的眼前,眼神复杂的看了我半响。 我这才恍然,那天在姜家,进入大堂的中年男子...他们,是姜老爷的儿子。 还不及细想,就听姜灵喊了一声:“爸...你怎么也来了?” 中山装的男人咧嘴一笑,冲她比划着手势...看完,姜灵一笑,挽着男人的手,撒娇道:“你都从来不关心这些事的...这次下来,是不是担心我,来看我考试的?” 姜灵的父亲,是个哑巴...只是冲姜灵一笑,刚想用手势比划什么。就听姜老爷子打岔:“你爸,那是来看江辰的!” “江辰?”姜灵俏脸一滞...我也愣了:“看我?”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冲我比划了一下...姜灵翻译说:“我爸,听了你入围赛的表现,觉得你很棒...他这次,要亲自到场,给你加油。因为他知道,你不是出自三大出马世家,也不是道门正统。在考场,会觉得孤单,所以他来了,就是要告诉你,别灰心。有人支持,看着你。” 姜灵翻译完,我心里真的一暖...前面我学驾校的时候。之所以考了科目二,就停学科三。当时就是经历过这种感觉...那时候考试走的后门。 去了考场,没有教练带,在考场排队考试,感觉孤零零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的确会影响考试发挥...就和现在完全一样。要不是姜家,我就跟考场那些散马一样,被孤立在最后。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尽管不能开口说话。甚至没有太多华丽的词藻,但是让我心里,真的有种莫名的感动。 我点头承情:“谢谢叔叔!” 男人愣了,笑容顷刻间有些僵硬...就连姜灵的俏脸,也有一瞬的失落。 好在姜老爷子一笑:“叫叔叔是对的,人家江辰,又不是入赘姜家...这事,等两个孩子去自由发展。” 男人这才咧嘴浅笑,点头拉着我的手...他在我手上轻拍了两下,依据轻拍的节奏,这两下,应该是说...加油? 我居然读懂了,随即点头一笑:“放心吧!” 男人笑的更高兴了,姜老爷子当下劝道:“好了,别为这事耽误时间...” 随即招呼众人,细讲规则...姜老爷子是智者,能分析出,常人想不到的细节。 比如,今天这一场斗智化怨,在常人看来,是关照北马...其实不然,这次录取的人,多在阳间行走。为阴司查事诛邪。 所以基本的观察能力,和逻辑思维。也是必须有的...不然,你术法再高,没有头脑。也不可能拿下高分。成为阴间,行走阳世的话事人。 要想考试过关,这题已经透露的很明显了,是怨气所化...超度,凭术法平事。那都是徒劳无功,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姜老爷子细说,阴司这些怨气的由来...比如,楚汉之争,项羽乌江自刎。一代枭雄,怨恨难消。 当时,历经暴秦,又是楚汉之争...百姓受战乱之苦。唯恐,项羽的怨气弥留阳世为祸,所以阴司,就派遣了金枷银锁,携上万阴兵,才把项羽,强押阴司。 一代枭雄,沦落到乌江,和心爱的女人诀别。那股怨气,根本无法化解...所以东岳大帝,就亲手打散项羽三魂,那股怨气。就弥留在了阴司。 从古至今,类似这样的怨气,弥留在阴司的很多。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些怨气已经薄弱了很多...毕竟,在浓烈的怨气,历经千年沉淀,也会淡化。 所以,北阴大帝,是借用这些残怨,化境为题...比起阳世出马化怨,就简单了很多。但是要想拿高分,就一定要抢......抢五星难度的题! 第四十四章 四人一组 (钻票加更) “为什么?”我忍不住诧异的问:“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姜老爷子反问:“这世界上,有绝对的公平吗?你觉得...会有绝对公证的评分吗?” 我哑然一愣... “当然,”姜老爷子意味深长的一笑:“阴司嘛,相对公平。但二十个考官,评分的衡量尺度各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也不一样!如果,你拿到一个二星题,就算你完美化怨。可试题的难度原本就低...不管化怨的过程有多精彩,你也不可能拿到高分。但是,如果你抢掉五星难度的题...那难度分,几乎就已经是满分。能平事化怨...就算过程狼狈,你也能拿到高分,甚至能轻易拿到满分!” 姜老爷子压低声音透露:“刚才,北阴大帝就已经拿十殿阎罗,做过试验...随机各取一道五星题,让十殿阎罗进去,没有一个能化怨。所以,为了他们阎罗的脸面,你能过五星题,他们都会给五分。” 我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一百道题,会有难度区分。 “不过,”姜老爷子强调:“江辰,虽然五星题能拿高分...但是五星题有十道,没有把握,就一定不要去抢。如果没能化怨,那就是0分...如果五星题实在太难,你也可以取四星题,配合完美化怨,拿到满分。切不可妄选,一旦本场考试挂0,即便没有淘汰,但是总成绩是由三场考试累计,挂0一科,就已经是入选无望了。毕竟阴司,只取百人。” 我应声谨记,感谢了姜老爷子... 随即,姜老爷子让身后的几个中年男人,给姜家的考生分组。这场讲究四人一组,我真的很诧异,化怨又不是诛邪,为什么偏要四人一组。 后来才听姜老爷子细说,北阴大帝其实有意,想看到南茅北马,打破门户之见。所以才特别强调,可以自由组队。 但凡有远见的人,都会想到,后两题诛邪,南茅更有优势。这一题化怨,北马更擅长。如果有南茅北马的人私下组队。那本场靠北马,下两场靠南茅...一定能拿高分,也一定,能得到北阴大帝的赏识。 “但是,”姜老爷子坦言:“就算我看透了这点...姜家甚至和南茅有些渊源,也不敢和南茅的人组队。毕竟,姜家也是三大出马世家。如果打破门户,只怕将来落人口实,被纳兰和陈家埋怨...姜家也会畏惧人言。” 我点了点头,非常理解姜老爷子。不过这么一来,我惊讶的看着考场远处:“散马和散茅,那就很容易组合在一起!” “不错,”姜老爷子点头:“或许北阴大帝,也是在给他们一个机会!” 姜老爷子解释道:“其实,你或许觉得,这次阴司考试,特别关照道门正统,和三大出马世家...你也许觉得很不公平。但,你没有没想过...话事人行走阳世,靠什么?” 我愕然摇头:“靠什么?” 姜老爷子解惑:“白天,你总不能驱使阴兵,行走阳世吧?要想替阴司,查事诛邪...就得依仗道门和出马世家。否则,在阳世谁接应你?谁帮你?所以,考试期间,才会对世家和道门正统,特别照顾。” 这么一说,我越发能理解,这看似偏袒,实则另有考量。不过仔细一下,我就失落了。因为这,也成了我扣分点... 虽然我站在姜家的队伍,可实际上,我并不是三大出马世家,和道门的人。在阳世,我同样没有依仗。 “怎么了,江辰?”姜灵关心的问。 “没什么,”我淡然说完,表情突然一愣...看着姜灵,我似乎懂了。 难怪啊...难怪考试前,姜家会突然选下一任家主。而姜老爷子当时,也急着成全好事,要把家主赔给我。 感情这样一来,姜家就成了我的依仗... 姜灵摸了摸脸,害羞的问:“江辰,你干嘛这样看我?” 我收回呆愣的眼神,摇头声称:“没什么!” 虽然这些事,我也不好开口向姜老爷子求证,但不得不说,姜家真的一直在帮我。 姜老爷子感念纳兰姜承的情分,几乎是倾尽姜家,一直在鼎力帮我。 他以他的智慧,帮我铺平了很多路...就心而论,我还真的,挺感谢他的! 很快,姜家的人,就初步进行了分组...虽然,判官宣布的是,自由组合,但是这些考场领队,都已经现场交代,私下进行了分组。让考生全都依照安排,组队入境。 姜家虽然入围赛没有被淘汰,但是原本参考的人就不多...五十多人,很快就被编排成了十三组,他们和其他世家,道门的人一样。 讲究,一强带三弱,或者两个精英,带两个实力稍弱的,而且全都是编排的自己人...这样是为了确保,不会因为一道题,栽了四个精英。 比如姜家,姜艳,姜琴她们,都是一拖三,分开编组。 不得不说,这些世家,真的把规则,已经吃透了,我甚至都怀疑,他们早就知道了考试的规则。 姜家分完之后,独剩姜灵,她当即一笑:“江辰,我和你一组。这次可得带我在飞一次!” 我颇显为难:“就算你和我一组,那也还差两个。” 心里忍不住的失落,我真的以为,姜家的人,会考虑给我编一组。没想到... 失落的同时,只觉肩膀一沉,传来陈航的声音:“江辰,这次你可得带我通过考试,我可全靠你了!” “你?”我诧异:“你也是陈家多余的?” “呸,”陈航吐槽:“你才多余...那是我爷爷早就和姜老爷子说好的,让我和姜灵,跟你一组,后两场考试,好像也是编组制。” 我释然一笑,感情姜老爷子没有把我忘了...只不过,我沉眉细算:“还是差一个!” 第四十五章 南茅合计 姜老爷子轻敲我的头:“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忘记刚才,我和你说的吗?” 他俯身贴耳:“就算不方便找南茅正统,你也可以找个散茅充数啊!” 我愕然一愣,感情刚才说那么多...是给我提这个醒,博取北阴大帝的好感。 我谢了姜老爷子,同时也感觉到了...他对我,比对姜家的考生,更用心! 我当下就抓紧时间,趁着半柱香还没烧完...混迹在考生中,想要物色一个,愿意同组的散茅。可是姜灵很担心:“江辰,你别挤到纳兰家的人那边,小心又被他们羞辱。” “放心吧,”我说:“北马都聚集在这边,我绕到南茅那边的队列,是不会撞到纳兰家的人。” 说着,我让她留在原地...独自饶了过去。 南茅人多,此刻还在动员考生,毕竟这场考试,对他们而言,显得尤为谨慎。 南茅的领队,多次强调,宁抢两星题,也不争五星高分。 本场考试在他们看来,就是北阴大帝偏向北马...他们不占优势,但是酌情,考官在评分的时候,一定会出于这层考虑,对北马严苛,对南茅补分。 也就是说,四星题,南茅的人化怨,也很容易拿到高分,甚至满分。 所以,不要贸然抢五星题......三星和四星题,才是南茅看重的。 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退而求其次,拿两星题也行...尽管这样评分不高。但是只要不挂0,后面两场就还有机会。 毕竟本场考试,能通过的,最多只有四百人,即便是两星题,也意味着,能进前四百名。后两场还能赶超,兴许也能进入百强。 所以,一定要求稳,没有绝对的把握,就放题。要想拿高分,就要利用北马的人探路。 南茅居然也有自己的合计,领队再三提起:“题目只有一百道,化怨结束,才会换下一道。意味着,让北马的人做探路石。从中发现门道,直到有绝对的把握,才抢题入境!” 南茅的领队一直在强调,直到台上判官提醒,半柱香已经烧完,让各家领队,全都退离场外。 而且三令五申,这次,除了考生以外,旁人不得在下考场,包括考官在内。 这话我能感觉到,应该是上次入围赛,闹出的规矩。 考生重新列队,我也识趣的回了姜家的队伍... “江辰,”姜灵小声的问:“你找到人了吗?” 我愕然一愣:“糟了,听南茅的安排入了迷...我全然把这事给忘了。” “你,”姜灵俏脸一愣:“你这心可真大!” “没事,”我想:“等会放完考题。在找陈航,看陈家能不能借一个人出来。” “嗯,”姜灵点头说:“也只好这样了,我们姜家都是四人一组,肯定抽不出来。” 说话间,台上判官一指,半空中犹如空间碎裂一般,突兀的呈现出一面镜像...在镜像中,犹如露天电影,放映出了画面。 无暇惊叹这诡异的操作,所有人都注视着镜像,里面...便是今晚的第一道题。 题目由难至易,也就是说,这一题。也是今晚最难的一题。 细看镜像,那是海面上,一望无尽的战船,首尾相连,人马于船上如履平地。 船上被装满干荻和枯柴,里面还浇上了油,外面裹上帷幕,上边插上旌旗,竖立的旗帜上,赫然写着繁体的一个汉字... 画面中,东南风正急,火烈风猛,火势很快就引燃了战船。顷刻间,浓烟烈火,遮天蔽日。 画面至此而终,判官说道:“这股怨气,在阴司历久不散,凝结了六十万人,心中的怨恨。历经多年,淡化却没有消散...有能化怨者,四人一组抢题入境。” 说完,便让考生自由讨论...毕竟是小组入境,允许商量。 一时间考生中咋开了锅,就连陈航也摸过出来说:“这他吗还用想?读个小学文化,都知道,火烧赤壁啊...” “这还用你说?”姜灵提醒:“五星题...就考这?” “是啊,”陈航也觉得:“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但这的确是赤壁之战...所谓赤壁之战,是指东汉末年孙权、刘备联军大破曹操大军的战役。这是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役之一,是三国时期“三大战役”中最为著名的一场。 甚至在我看过的历史名人传中还有提到,当时曹操的兵将已染疾病。我也细心的看到,刚才的船上兵将,确有病态。 无论我怎么想,这都和书中描绘的赤壁之战,一模一样! 姜灵试着猜想:“眼下的问题在于,怎么化怨?” 陈航不假思索:“其实我们所看到的的画面,听我爷爷说,就是心怀怨恨者,三魂散尽前的不甘心...只是一口怨气而已。相传火烧赤壁的事,是曹操一生的耻辱,他临死都耿耿于怀!要想平息他这口怨气,当然是入境,去找到曹操,只要顺了这口气,自然就能平事。” “的确,”姜灵俏脸思索着:“想要化怨,其实刚才判官已经提到,这是凝结六十万人心的怨...只要曹操的怨散,那凝结的怨也就散了。” “嗨,”陈航一句话就说白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请王...化了曹操,其他兵将,也就没了主心骨,自然也就散了!” 二人分析下来,激动的击了一掌,还声称:“完美!” “别傻了,”我当场泼他们冷水:“哪有那么简单?” 第四十六章 初步猜测 两人看着我都是一愣:“难道不对?” 陈航都急眼了:“这明显就是赤壁!” 可是我始终都不敢确定:“里面化怨的,真是曹操吗?” “我真是服了,”陈航脸色一沉:“还得在画面中,让你看到曹操,你才敢确信?况且,就算看到曹操,我们也不认识啊。” 姜灵拽了陈航一把,细问:“江辰,你是不是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嗯,”我点了点头说:“刚才看到的镜像,很奇怪!” “你就在意这个?”陈航表情一滞:“其实那完全就是一个阵,以那口弥留阴司的怨气布阵,看到的镜像,都是怨气由来的画面...只不过是稍微高深一点的阴阳幻术,能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是因为这样才奇怪,”我说:“你想想,如果只是一口,弥留阴司的怨气...化怨根本不难,这事就难在,摸准怨气的由来。说白了,就是要明白这口怨气是谁留下的...怨气化境,提取的是三魂散尽前的记忆。人的记忆,是由第三人称视野回忆。在回忆的过程中,也能看到自己...你想,刚才的镜像断的狠突兀...就感觉主角即将出现在画面中,就突然断了。或许,这道考题,真正要考的...就是去猜,猜这股怨气是谁留下的。” 二人愕然的看着我:“好像有点道理!” 我说:“刚才姜老爷子说过,这场考试,并不是真的偏袒北马...而是要为阴司选取一些,有独立思维,敏锐观察能力的人,行走阳世...替阴司查事诛邪。所以这一场,考得应该是观察能力,和推断能力。” 陈航试探的问:“那依你之见...” “绝不是曹操,”我非常肯定:“听说我们下阴之前,北阴大帝让十殿阎罗进入五星题,十殿阎罗没有一个能化怨。如果真是赤壁曹操,那么简单,阎罗怎么会没过?我们是读历史,可是十殿阎罗中,很多都是亲眼见证历史的...他们会不知道?” “对啊,”陈航一愣:“妈的,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 姜灵笑了:“那江辰,这道题...” “放了,”我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绝不会抢题入境!” “为什么?”陈航诧异的说:“江辰,我还指着跟你进第一题,像入围赛一样出尽风头,你这...第一题就放?” 我坦言:“正因为你们都跟我一组,才让我感觉到了压力。” 陈航一愣:“你嫌我们拖累你?” “不是,”我赶忙解释:“如果是以个人为组,我或许会大胆试题,就算我答错挂0,背后还有你们...但是我们三个现在绑在一起。如果答错,我们三个人都会挂0,就更没有机会进入前五。九娘的事,就没有指望了。” 这么一说,两人都理解,姜灵更是略显歉意的说:“我还真没想到这点,不然的话,我们三个应该分成三组。” “没关系,”我安慰她说:“绑在一起也好。找到有把握的题,三个人一起通过...而且眼下,就算我有九成九的把握,也不会去冒险答第一题。” “为什么?”陈航又不能理解了。 我说:“要等人探路,我们对后面的规则根本不了解...进入镜像后,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这道题,为什么到现在也没人抢题入境?就算有的人,已经认定是化怨曹操,他们也没有妄动,大家都在观望。” 姜灵噗嗤一笑:“其实现在,最大的难度,就在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谁也不想做出头鸟,为别人探路。” “是啊,”我平心静气,已经彻底放弃了抢第一题。毕竟五星题有十道,我情愿看清规则,再去抢后面的五星题。 过了半响,也没有一个人去抢题入境...南茅的人,更多的是观望。而北马的人,也有太多顾虑。 姜灵好奇的问:“江辰,你觉得,这股怨气不是曹操留下的...那会是谁?” 我也不敢确定,但我猜:“也有可能是周瑜!” 陈航瞪大了眼睛:“兄弟,你开玩笑吧?” “不,”我说:“这的确很有可能是周瑜留下的怨。” “你,”陈航正要追问的时候,远远挤过来一个鬼影...陈航看到她,表情顿时一变:“纳兰雪,你挤到我们这来干嘛?” 纳兰雪双手环抱胸前:“用得着你管...这考试自由组队,自由讨论。谁规定这里是你们陈家的?况且,这里还是姜家的队列。” “嘿,”陈航不乐意了:“你们纳兰家的人,真是没脸没皮!” 纳兰雪没有管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我:“小侄儿,怎么样了?要不要去答题?” “别跟她说,”陈航一把将我拉开,埋汰道:“别人,指不定是来试探我们的。考题的事,一句都别透露。” “嘿,你这人,”纳兰雪表情一沉:“好心当作驴肝肺,我是来提醒你们,千万别胡猜...这股怨气,根本不是曹操留下的。怕你们抢错题,才来提醒你们。” “用你提醒?”陈航针锋相对:“我们早知道那不是曹操留下的...你要真是好心帮忙,那你倒是说说,这股怨气,是谁留下的?” 纳兰雪左右看了看,上前压低声音:“纳兰欣说,是周瑜!” “周?”陈航瞪大了眼睛:“纳兰欣也说是周...” 纳兰雪赶忙捂住他的嘴:“混蛋,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陈航点了点头:“为什么会是他留下的?” 第四十七章 怨出周瑜 这两人,八卦起来也顾不上世仇,陈航打听细问... 可纳兰雪尴尬了:“我也没听她细说,只听到什么旗...毕竟也不在一组。这里那么多考生,我也没听清楚。只是听到了她说是周瑜,我就赶忙过来,就怕你们...” 说到这,纳兰雪突然一愣,变得强势起来:“我用得着和你说吗?” “你,”陈航不甘示弱:“根本不用你提醒,我们早就知道是周...周某!” 姜灵噗嗤一笑,细想:“旗?对啊...刚才镜像中,船上的旗写的繁体汉,如果是曹操的怨气,应该记忆中,会视为曹军...只有周瑜的记忆中,才有可能把曹军当汉军。因为那会,曹操是汉朝丞相。那个时间,还没有进入三国鼎立的时候...可是这种说法很牵强。” 我也觉得:“这点的确突兀。” “那你是怎么想到?”陈航小声追问:“你怎么也猜,是周瑜?你要知道,赤壁之战,周瑜大败曹操。他赢了这一仗,他有什么怨?” 尽管纳兰雪在场,我也没有避讳...况且,我内心已经放弃了抢这道题。 所以毫无顾忌的说:“随着这场著名的战役,流传千年的,却不是周瑜,而是诸葛亮...历史上的诸葛亮,有没有参与赤壁之战?还有待考究,谁也不敢断言。但是,就算当时的诸葛亮的确去了东吴,也未必有借东风的事情。” “不只是借东风,同样舌战群儒,草船借箭等故事也同样是虚构的。一些委婉的说法,是说诸葛亮和周瑜,同时在手上写了个火字,意思是他们两个同时想到了用火攻的计谋。” “可在真实的历史中,火攻的计策,是黄盖提出,得到了周瑜的认同,才实行的。火烧赤壁,可以说是周瑜的指挥,是周瑜的手笔,可是这场大战下来。名流千年的,却是诸葛孔明,周瑜居然还被丑化。” 听完,陈航连连点头:“是有这个可能,毕竟周瑜是个小气的人...好名图利。嫉妒心极强。死的时候,还是被诸葛亮,活活气死的!” 我顿觉诧异:“谁说周瑜小气?” 陈航道:“书上写的...小学课本就有,草船借箭。周瑜嫉妒诸葛亮,公报私仇,在赤壁之战前,让诸葛亮写下军令状,三天铸造十万只箭!课本还能骗我?” 姜灵尴尬了:“的确有这一课,但历史上真没这事...草船借箭的,是孙权!” 纳兰雪噗嗤一笑:“笑死我了!你是把《三国演义》当历史看了吧?” 陈航瞪大了眼睛:“草船借箭的...真不是诸葛亮?” “当然不是,”我更加确信:“也许这股怨气,真的是来自周瑜...周瑜所有的骂名,都是围绕赤壁之战。这一战,不但没让后世的人看到他的谋略,却还背负了千古骂名。” “妈的,”陈航恍然想起:“我当时课上就觉得奇怪,我小时候还问过,这曹操怎么那么蠢,不知道用火箭引燃草船。当时大人还跟我扯犊子,说不过还凶我...现在一想,要说孙权我不就全通了吗?曹操要活捉孙权,至少也要个全尸,才不想放火烧了孙权。这么一想,比当时那些大人扯的犊子,更合情合理。妈的,这年头,课本都有骗人的时候。” “别那么想,”我能理解:“你所学的草船借箭,是出现在语文课本上,作为四大名著的《三国演义》,更多的是借用语文课本,让你理解文学上的东西。它并不是出现在历史课本上。所以别被误导。” “不过说真的,”姜灵感叹:“的确,现在的人,都是以《三国演义》看待历史。没有三国演义,那个年代历史,或许就少有人知...但是三国演义,又篡改了历史。这些,要怪就只能怪罗贯中。” “罗贯中?”我愕然一愣:“《三国演义》的作者!” “对啊,”姜灵关心的问:“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感觉刚才那一瞬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嘴里不禁呢喃:“罗贯中...三国演义?” 第四十八章 谁吃螃蟹 (钻票加更) 此刻,相比考生的焦急,观考台上的人,就更坐不住了... 南茅的领队嗤之以鼻,他们原本就嘱咐南茅考生,放了五星题。 此刻闲不住,不由得嘲讽起来:“这北阴大帝,偏袒北马...没想到,第一题,就把北马的人,给难住了。也太丢人了。” 纳兰七爷最是个暴脾气:“说的好像你们南茅的人,出尽风头似的...有能耐,你们去啊。” “我们?”南茅一个领队冷笑:“我们又怎么能喧宾夺主?如果是入境诛邪,我们南茅早就进去了,可是化怨...我们承认,不如北马。但没想到,北马,连进去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另一个南茅领队附和:“是啊,算是白瞎了...还出十道五星题。简直浪费。” 这话一出,陈家的人也坐不住了,当即质问:“要试,你们南茅怎么不试!” “哎,”南茅的领队强辩:“我们这是让你们...后两场发力!” “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一时间,南茅和北马争执不休... 吵的,都是纳兰七爷那一辈,就连姜家的那几位中年也参与了,枪口一致对外......南茅掌教,和几个世家代表的老爷子,没有参与。这种场合的争吵,唯恐有失身份。 但是他们也急,陈老爷子按耐不住,细问姜老爷子:“这题真有那么难吗?” “粗看是曹操,细想是周瑜,”姜老爷子轻声坦言:“江辰应该已经想到了,但是他怕的,是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当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是囫囵吞枣,摸不清这螃蟹,究竟该怎么吃!对于入境的情况,他们都是一头雾水,才不敢犯险。” 陈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是啊...倒是谨慎一点,也好!就是被南茅轻视,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啊。” 随着这边的争吵声...另一侧的二十位考官,全都笑了。 北阴大帝的左右,还不忘借此恭维:“还是大帝英名,知道考试无聊...就把南茅北马的人,安排在一起,咱今晚,才有热闹看。” 北阴大帝冷声一叹:“吵吧,上千年了...他们就没有消停过。不让他们吵起来,永远不会有第一个,抢题入境的。” 不过话说回来,左右都很好奇:“这题,真有那么难吗?” 北阴大帝一笑:“这个问题,你问问秦广王不就知道了?” “这,”左右哪敢去问...但是秦广王,此刻被北阴大帝提到名字,忍不住有些尴尬:“说来惭愧。三国时期,我还魂留阳世。只把这口怨气,当做了曹操...” 十殿阎罗闻声发笑:“你也不想想,倘若真是曹操,那这题岂不是成了送分题?” 秦广王更尴尬了:“真是可惜了,如今细想,那明明就是周瑜的怨气。” 北阴大帝笑了:“那,秦广王,如果再让你进去一次...你有把握,过这题吗?” 秦广王赔着笑拱手:“您这不是说笑吗?这些怨气早就淡化,即将形散...您加了些障眼法进去才得以维持...其实要考验的,就是他们的观察力,和思维能力。只要摸准了是周瑜,哪能过不去这关?” 北阴大帝笑而不语...自顾端坐其位,静待着时间。 直坐到左右催促:“大帝,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也没人敢进去。您看这?” “无妨,”北阴大帝并不意外...甚至连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也不着急。 这可把左右给愁坏了,眼看考题毫无进展...这要是耗下去,今晚都考不完。 平等王悄声示意:“别急...其实今晚的题,难度都一样。之所以划分难度,那就是给前面有勇气的人,加分。只要有几组考生上去,后面也就快了。大家现在吃不懂的,就是入题后的处境。” 左右一愣:“您说今晚的考题,难度都一样?” 北阴大帝听到了这些声音,只目光斜睨一眼,并未阻拦...甚至为他完美的编排,感到窃喜。 平等王侃侃而谈:“你想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最有勇气,自然拿高分。可是他架火烤蟹,也吃不出什么味。但是后来的人看到了,慢慢跟着学...随着吃的人多了,这葱姜蒜爆,还吃出了花样。对于后来的人,谁会畏惧吃螃蟹?这就是人的心里...” 其他阎罗闻声一笑:“是平等王,怀念起了阳世的螃蟹吧?” “哈哈,”平等王自己都笑了...他们这有说有笑。 但总不能任凭时间推移...北阴大帝想了想,招手对判官嘱咐:“过去跟考生说一说。如果无人入题,就一直用这题。时至鸡鸣破晓将至,还是没有考生进去。就把所有考生,一概以0分计算。” 判官应声离开...可这一刻,十殿阎罗就诧异了:“全以0分计算,也无伤大雅,这能逼考生入题?” “是啊,”秦广王道:“毕竟,是以总成绩划分。他们全都能以0分,进入后两场在角逐名次。” 五方鬼帝更有远见:“看着吧...这是在给北马施压。逼考生是没用的,要逼的,是那些观考台的人。” 果然,判官过去,将北阴大帝的意思转达后... 考生虽无雀跃,却全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庆幸。 可观考台上的人就急了,尤其是纳兰七爷:“这叫什么事?如果这一场算作打平,后两场武考上角逐,我们北马的人,岂不是全吃亏了?” 陈家的人也坐不住了:“不能在这一场拉出分距...后两场在想拉分,可就难了。” 陈老爷子忙问姜老爷子:“这可怎么办?” 姜老爷子无奈的冷叹:“没办法了,如果没人打破现在的僵局。就只能等后两场了,要论诛邪平事,北马这一辈,未必比南茅的人差。” “不行,”陈老爷子把心一狠:“绝不能耗下去...” 当即起身,做起了小动作。 第四十九章 什么顾虑 “你这是干嘛?”姜老爷子赶忙拉着他。 陈老爷子也没隐瞒:“我打算,抽一组陈家的考生,给江辰试题...如果他已经猜到是周瑜,是顾虑入题后的处境。那我就帮他扑个路。刚才编组的时候,我就特意留了一组,都是百强无望的...原本就想借他们,给陈家的考生试题。现在,也只好给江辰探路了。” 姜老爷子颇显意外:“你还留了这一手?不过一组就是四个人,用来给江辰探路,老陈,你可真大方。” “没办法,”陈老爷子坦言:“陈家欠他江辰的...况且,陈航也在江辰那组。陈家被纳兰家压了那么多年。如果这场陈航能高分过这一场,他有腾蛇本相,后两场诛邪不会输给南茅。如果陈家这群考生,能铺出一个前五...那也值得。我只担心,江辰能不能猜到周瑜。” 在姜老爷子看来:“江辰悟性极高...只要他不被表面曹操的假象懵逼。很容易猜到周瑜。” 陈老爷子长气一叹:“那我就信你,推他们一把!” 随即手上的小动作更明显了...姜老爷子也看不懂,这些应该都是陈家,事前编排好的暗语手势。 不断反复...很快,陈航也注意到了,依据手势翻译:“探路,化怨,曹操!” 虽然词不达意,但是陈航当即就能联想:“我爷爷让陈家的考生探路,化怨曹操。” 姜灵闻言一惊,赶忙拍我:“江辰...江辰别想了。” 我从思绪中回神,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沉浸在思绪中。此刻愕然一愣:“怎么了?” 陈航忙声转达,说老爷子已经坐不住了,让陈家的人入境试题,化怨曹操。 姜灵急问:“这是唱的哪出?” 我能意会:“应该是陈老爷子和姜老爷子,暗中示意,让人进去帮我试题...用曹操做排除法,让我联想到周瑜。可是,让他们千万别去。” “为什么?”陈航忙问...我说:“因为我刚才想了想。这股怨气,也未必是周瑜的。” 这让两人听不懂了:“不是周瑜是谁?难道还是罗贯中的?” “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题没那么简单...怨气,绝对不是曹操,也不是周瑜留下的。” 陈航虽然信我,过去劝诫那一组考生。 但是他们看着观考台上的暗号一再在催促,他们也不敢违背陈老爷子的意思。 当即一咬牙,四人全掷考牌...精准的丢入镜像之中。 这一刻,考生中咋开了锅,南茅的人更是唏嘘:“终于有人去了!” 更有人大声叫嚣:“真tmd丢脸,现在才有人出头。” “你说什么?”北马的考生质问。 南茅当即戏虐:“怎么?说错了吗?你们北马耽误了多少时间?跟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一时间,就连考场的秩序都乱了... 判官森然一喝:“肃静!” 宛如雷霆之声,镇魂夺魄,顷刻间只觉头昏目眩。所有议论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判官随即依照考牌,示意考生入境。 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我悄声示意陈航,打算把自己的猜测,让陈航转达他们。 可是宁静的考场中,我的声音,顿时引得判官“嗯”声侧目。 纳兰雪赶忙上前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手掌一捏:“别说话!” 我哑然失声...陈航也注意到了,埋怨的目光看着纳兰雪,似乎在指责,她怎么还在这。 可上面的判官盯着,他也不敢说话...大家静静的,看着陈家四个考生入境。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紧视,以为这宛如露天的电影镜面,会有什么神奇的画面。 但是我们全都失望了...只见四人先后入境。镜像画面一片漆黑,仅仅只是传来一声怒喝:“何人入境?” 陈家一位考生,战兢结巴的喊了一声:“曹,曹丞相。” “滚,”森然一喝,顷刻间四个考生,全都倒身飞出境外,狼狈落地。 众人惊骇了半响,这就结束了? 半响后,南茅的人笑出了声:“就这?” “真是丢人现眼,”嘲讽的声音不绝于耳...甚至是观考台上,纳兰家的人也笑了:“这陈家进去,丢什么人?” 纳兰七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句句嘲讽陈家。 气的陈老爷子再也顾不上场合和形象,猛地一拍桌子:“你们纳兰家的人,怎么不进去试试。” “就是,”南茅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始帮腔陈家,数落纳兰七爷。 纳兰七爷气的和南茅的人,当场就吵了起来... 陈老爷子愤愤不平,坐下后,手中折扇急摇。冷静下来问:“姜老,不对啊...路已经探了,江辰怎么还不进去?” “是啊,”姜老爷子也没有了起初的淡定:“我也一直在看他,奇怪了。按道理他已经猜到周瑜,怎么还不进去?” “不会是他没想到吧?”陈老爷子直呼:“别枉费了我陈家探路的四个考生。那样可就太不值了。” 姜老爷子沉眉紧皱:“他究竟有什么顾虑?” 第五十章 纳兰欣抢题 陈老爷子担心的直呼:“他要是在不入境,很快,别人都会想到周瑜。” “周瑜?”这个名字,令观考台安静了下来...争吵的人,也稍有停滞。 纳兰家老爷子冷然一笑:“看来大家都想到了一起!答案很简单嘛...还是这批考生,太年轻了,代表不了我们北马。要是换我们几个老家伙,早就过题了。”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为北马一脉挽回脸面,但是陈老爷子此刻根本不屑,急摇纸扇,手中暗暗朝陈家的人,打起了手势。 这一幕,早就被纳兰七爷看见,但他从头到尾也没阻止...反而同样的,也朝纳兰家的人那边,打起了手势。 考场上,陈航翻译着手势说:“我爷爷让我们抓紧入境,化怨周瑜。” 纳兰雪也跟着纳兰七爷的手势翻译:“姜家老爷说,镜中周瑜...抢题!” 翻译完,陈航和纳兰雪当即对视一眼...陈航顿时拉着我急了:“江辰,快啊!千万别便宜了纳兰家的人。” “不是周瑜的怨气,”我忙声强调:“你相信我,绝不是周瑜...而且,就算我们想抢题,还差一个人,你,我,姜灵,才三个人。” 陈航瞪大了眼睛:“四个人都不满?” 我这才说起:“刚才就想跟你说这件事...能不能,从陈家抽一个人过来组队。” “我,”陈航狠狠咬唇:“你这心可真大...这时候才说。我们陈家哪有多余的人?全都编好组了,我总不能随便抽一个吧...那剩下的三个人怎么办?” “况且,”陈航声若蚊音:“别看是堂兄堂弟的,我也调不动的陈家的人。” “怕什么?”纳兰雪当即说道:“八百个考生,四人一组,又不会落空...你们缺一个,后面自然还有一个没有组队的。急什么急?要是能入境化怨,你还怕没人组队?” “这倒也是,”姜灵笑了,试着帮忙安慰陈航,让他别急。 我也理解陈航现在的心情...看着陈家四个考生试题,白白挂0,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我像他保证:“这口怨气,绝不是周瑜留下的。” 眼看陈家四个考生,被带出了考场...这显然就是给别人,白白做了嫁衣。陈航忍不住埋怨:“江辰,你就是顾虑的太多。起初我们说曹操,你说是周瑜。现在排除了曹操,明摆着就是周瑜...你却又说不是。一个人瞻前顾后,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积怨出声,所以声音很大,以至于周边的考生,都能听得请清清楚楚...顷刻间,考生中也议论起了周瑜这个名字。 尤其是一旁紧挨的纳兰家...他们的队列,和姜家紧排。一时间,虽然我看不懂观考台上,纳兰七爷的手势,但是我能感觉,他的动作变得急切,似有催促的意思。 纳兰雪翻译着说:“别犹豫了,再晚...南茅的人都会想通。” 纳兰雪表情愕然道:“七叔...让纳兰欣抢题!” “纳兰欣?”我闻名一愣...纳兰雪忙道:“是啊,她和我一样,七叔说了,没有十足把握的题,是不会抢的。看来,他非常确定,镜像里的,是周瑜的怨气。” 听到这,陈航更不能忍了,回头正对陈老爷子的手势.. 他和纳兰七爷,这两人完全不顾形象。已经急的在观考台上,比手画脚。示意自家考生,抢题入境... 在这样番催促下,陈家的人率先出列......他们刚出列,就再度引来了所有人的注视, 观考台上,陈老爷子欣然一喜...但见纳兰七爷,咬紧牙关,重重的一个手势:“抢!” 随着手势落下...一道空灵的声音,宛如鼓起了所有的勇气:“镜中周瑜,我来化怨。”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纳兰欣出列,手中考牌径直投向镜中。 糟了,只听她说是周瑜,我就知道她一定过不了题。几乎是想都没想,我就将自己的考牌一掷... 众人愕然只见,两块考牌,在镜像前相撞,“镗”声脆响之后,纳兰欣的考牌被弹开,可我那块,好死不死,居然险险的落入了镜像黑洞之中。 看着这一幕,我自己都愣了... “谁的考牌?”判官森然问道,他怎么会没看见?我就在站在最前排,动作显而易见... 但见我没有回答,他一查考牌的号码,脸色一愣:“740江辰?” 众人噗嗤声笑,气死你江辰? “江辰?”纳兰欣呢喃的回头,和我四目相对,脸色有说不清的复杂。 也许是诧异我出手抢题...也许是不耻。那双明眸,似乎有很多情绪。 都说南茅修道清心寡欲,根本就是假的...南茅那边最先咋舌:“太卑鄙了,人家纳兰家的小姑娘,都喊出答案了。还好意思抢?这种抢题的手段,真他妈恶心!” 或感慨,或义愤填膺,或出言指责,议论声不绝于耳... 我赶忙上前解释:“我没有恶意,只是感觉这里面的怨气,不是周瑜留下的。” “那是谁?”纳兰欣沉眉一问。 “我,”我也不敢确信... 第五十一章 缺人入境 就是这一愣... 一众考生越发的义愤填膺,还颇有些仗义执言的味道。 南茅和纳兰家,接近七百人...那一张张臭嘴,全都止不住了。 判官公正言明:“既然是抢题入境...这并不算违规。” 但刚才的行为,令判官都不耻,蔑视的情绪,溢于言表... 观考台上,纳兰七爷更是吹胡子瞪眼:“哪有这样的?太卑鄙了...这太欺负人了。” 要不是观考台上有小鬼阻拦,纳兰七爷已经下场理论了。 陈老爷子饶有兴致的说:“抢题?呵...你我心知肚明,那可是我家陈航,率先出声,说出周瑜的名字。这样说来,纳兰家岂不是也很卑鄙。” “你,”纳兰七爷,咬牙一瞪。 可是所有考生,都和纳兰七爷一样,都只觉得,是纳兰欣先说出周瑜,就断定我是听到答案,出手抢题。 南茅的人,大多都喜欢看北马内讧...一时间各种声音,挑唆不断。 连纳兰欣也沉眉一皱:“真没想到你江辰,还是这种人!” “别误会,”我赶忙说:“里面那口怨气,绝不是周瑜的...你想,战船上的汉字旗,不觉得突兀吗?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判官说过,积六十万人心的怨。六十万,赤壁之战才多少人?曹操号八十万大军,其实也就二十万人马,哪来的六十万怨?” 纳兰欣沉眉一扬,美眸中似有考量...她是个聪明人,应该不难想到。 刚才耗了那么久,她也没有抢题入境,证明早前她就有犹豫。 但聪明人会去深思,旁人谁会在意? 依旧是谩骂诋毁...姜家和陈家加起来百名考生,虽然没有指责,但是都感觉颜面无光。低着头,对我颇有不屑。 纳兰欣沉眉突然一扬:“那你觉得,里面的怨气是谁留下的?” “是...”我刚开口,就被判官怒斥。 在镜像前议题,令判官不悦:“废什么话,得了便宜还卖乖,抓紧时间入境。这一场,纯粹是你抢题,抢赢了。” 居然连判官都这样认为...我心里顿时就更失落了。 “别说了,”陈航早就按耐不住了,毛毛躁躁的上前:“江辰,解释一百次,也不如证明给他们看。妈的,你说不是周瑜,我信你,我陪你进去...” 说完,想都不想,直接把考牌丢入镜像。 “是啊江辰,”姜灵也上前,轻咬薄唇:“我也绝对相信你。”说着,也将自己考牌丢了进去。 看着他们这样,我心里没有感动...而是愕然睁大了眼,小声提醒:“却不缺心眼?我们还缺一个人,丢什么考牌?” 陈航脖子一缩:“我把这茬给忘了!” 姜灵俏脸惊变:“这可怎么办?” 眼下没有退路,我忙声招揽,八百名考生,四人一组,恰好能凑出两百组。我们缺一个,意味着肯定有一个人落单,还没有组队。 可任凭我怎么招揽,也没有人出列...看来,那人是信不过我。 判官阴沉的脸,突然咧嘴冷笑。 全场考生也在窃喜,只当是我抢题,活该糟了报应,人人都羞于和我为伍。 陈航急了,只感觉是人前丢脸...所幸走回陈家,央求先拆一组考生。让他们等会再去找落单的人组队。 可是陈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列...甚至有人轻声坦言:“陈航,镜像中明显是周瑜,这种手段抢题,猜对了周瑜丢脸。要说不是周瑜的怨气,那还能是谁?无论输赢都是羞耻,陈家已经丢过一次人了,我们丢不起第二次。” “堂哥,”陈航无论怎么说,陈家都没人动容。 听陈家这个态度,姜家就更不会出人...甚至看着我,姜琴,姜艳他们,已经在窃喜冷笑。双手环抱,期待我出丑的样子。 姜灵没有去求姜家的人,而是沉眉一扬,看向了纳兰欣:“刚才江辰撞到了你的考牌,也许就是天意...不如我们一起入境...你相信江辰一次。” 纳兰欣看了看我,但只是一眼,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考牌,死死的抓着手里。 我能感觉到,她相信了,里面不是周瑜的怨...但她心有芥蒂,不愿意和我为伍。 判官已经等不及了,依照本场考试的规则,不满四人组队,就没有入境的资格。 总不能一直因为缺人,就一直耗下去。 判官原本就对我抢题的方式不屑,当即催促:“在找不到第四个人入境,就只好将你们赶出考场,视为弃考0分。” “什么?”陈航厉声质问:“那么严重?大不了,我们把考牌捡回来!” 判官甚至都不屑回答他...一时间我也懵了,目光蓦然看向了纳兰欣。 她沉眉略显纠结...似乎想帮我,又下不了那个决心。 耗了片刻,判官招来外围小鬼:“把他们赶出考场。” 第五十二章 入境之后 (为本月an975df155d40打赏) “急什么?”突兀的一个声音传来后,姜家队列中,走出了纳兰雪。 她拿着自己考牌丢进了镜像:“这不就齐了!” 这一刻,别说是纳兰家的其他人,就连纳兰欣,也诧异的看她。 我们都全然忘了,还有纳兰雪。我忍不住轻声道谢... 她回去免不了要被纳兰家的人埋怨,但是眼下,她故作轻松的说:“我们这些当小姑的,总得照顾你这师侄吧。” 尽管她还是喜欢占我便宜,但这一刻,随她高兴吧。 判官眼见四人成组,宣布:“考生入境!” 入境前,我们站到了一起,刚才完全没来得及商议如何化怨。 陈航索性:“反正进去,我一句话不说,江辰,你自己化怨。” 姜灵也道:“反正我们就当押宝,大家福祸与共!” 纳兰雪从我后面走来,轻拍我的屁股:“别有压力,过了关,师姑就奖励你,挂0就小心你的屁股。” 她故作轻松的给我缓解压力,随即抢先入了境中。 我滞留了一下,拖延着时间,心里整理着化怨的言辞。我没敢回头,去触碰一众那“翘首以盼”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正视到观考台上,一个中年男子。 他远远的冲我挑着大拇指,给我加油暗示。 我暖心一笑,点了点头,坚定的迈入镜中。 随着北阴大帝的左右,一声惊呼:“他进去了!” 全场考官,都绷紧了神经,北阴大帝沉眉呢喃:“江辰,他能行吗?” 向来冷漠的神荼郁垒,也紧张的站了起来,只暗暗期盼...期盼我,千万别栽在这一题上。 在他们目光下,我已经身处镜像之中... 眼前一片漆黑,甚至都看不到任何轮廓。犹如身处漆黑的禁闭室,让人心里莫名的惊恐,我算是越发能理解。前面陈家的考生,为什么会战兢作答。 这是源自人心,对黑暗中,那股未知的恐惧......最让我心里没底的,就是这镜像中,迟迟没有发问。我也不敢主动开口。 就在我心怀忐忑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我。 十指相扣,我能感觉那只手纤细无骨,手心全是冷汗。但是掌心相扣的手感,让我觉得很熟悉。 是姜灵吗?我也顾不上多想,握紧这只手,权当是一种安慰。 十指紧扣,她指尖轻点两下,饶是问我:“怕吗?” 我感觉到了,同样轻点两下回应:“不怕!” 这让我越发确信,她就是姜灵... 此刻的心情,犹如待审的罪犯一样,让我有无尽的忐忑。 可是同样焦急的,还有外面那些人...十殿阎罗焦急的问北阴大帝,是不是大阵,出了什么故障,怨气迟迟没有动静。 北阴大帝抬手禁声,唯恐错过了镜像里的声音。 一众考生也是翘首以待,尽管镜像一片漆黑。但他们都停止了嘲讽议论,静静的细听...他们想听的,是我化怨周瑜...想亲耳听到我会有多卑鄙,以别人纳兰家的答案,去过题。 甚至当中的纳兰轩辕,已经盘算好了,等会讥讽我的羞辱言辞。 观考台上的人,一直都是最着急的。 尤其是姜灵的父亲,他急的在台上踱步...陈家老爷子,更是一脸愁容:“姜老,你说这江辰,能过吗?” 姜老爷子也没有了那份淡定:“谁知道啊!” “哎哟,”陈老爷子最是心急:“江辰刚才进去,说那不是周瑜,这可让我心里没底。” 姜老爷子试想:“也许他就是糊弄纳兰家的人...他心里应该早猜到,赤壁周瑜,千古骂名。他是能想到的。” “卑鄙,无耻,”纳兰七爷还在咒骂:“就算赢了题,也输了人品...” 不等他骂完,一个中年男赶忙制止,冲他急切的摆手...哑巴无言,姜灵的父亲只是想表达,我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他的辩解,是最无力的。 就在所有人各怀心绪之下,镜像终于出声质问:“何人入境?” 这一刻,所有人都紧紧注视着镜像...只听我战兢的声音:“晚辈是后世出马,江辰!” 声落的一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着我们反身飞出镜像,可是诡异的是,镜像的声音哑然而止,再无质问。 所有人都先觉诧异,但是一想...我有别于上一组,我没有直呼曹丞相,也没有呼喊出,弥留这口怨气的人。 一句平淡的回应,又怎么会惹得怨气发火。 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就在他们以为我会把镜像中的怨气,当周瑜去化怨的时候。 可他们听到的,却是我恭敬的说:“也许,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大汉皇帝!” 镜中没有回应。但是一众考生,已经大跌眼镜...虽然我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汉皇帝,指的就绝不可能是周瑜。 第五十三章 居然是他 (为一笔愁长期打赏加更) 真没猜周瑜?纳兰欣美眸一变,这大汉皇帝是谁? 一些自作聪明的人骤然疾呼:“莫不是曹操?” 就连考官台上,也猜测出声。最有资格说话的,就是秦广王,他回想三国正史,不禁联想:“曹操挟汉天子以令诸侯...虽有称雄之心,却也无称帝之举。这大汉皇帝,又是何意?” 十殿阎罗悄声揣摩,细数汉朝历代皇帝,也和赤壁之战毫无关联。 五方鬼帝更是如蒙鼓中,思前想后,也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江辰,纯粹是在恭维。 秦广王更是断言:“这个江辰...只怕他现在还以为里面是曹操怨气。只当陈家的考生,被驱赶出境,是因为喊了一声曹丞相。” 众人唏嘘:“他真以为,喊声皇帝,戴上一定高帽,就有用吗?里面根本就不是曹操,又怎么会吃这一套?” 只有北阴大帝眉间一挑:“可他也没有说是曹操...你们的话,最好都别说的太早...至少,你们没发现,江辰直到现在,还身处镜中。没有因为一句称呼,被赶出境外吗?” 这话,瞬间点醒众人,一时间考官重理思绪。 在一番整理下,神荼郁垒最先想到:“好像,我们的确忽略了一位大汉皇帝。” 阎罗王包拯愕然点头:“毕竟,他虽然称帝...却少有人提,历史也没有过多的承认。” 在考官的讨论声中,一位令人遗忘多年的枭雄,被重新想起。 讨论完,存世千年的秦广王,都不禁暗叹:“居然是他?北阴大帝这题,当真是出的刁钻。” 听着秦广王也在拍马恭维,北阴借问:“你刚才可是说,第二次进去,你也能过题?” 秦广王尴尬了:“您就是让我进去十次...我也未必能想到是他!” 这些题,都是北阴大帝出的,他最得意的,就是这道。 放眼整个考场,此刻所有考生,都还是一脸的费解。 也只有观考台上,半响之后,姜家老爷子才恍然直呼:“没想到居然是他!” “谁?”在陈老爷子的催问下...姜老爷子才透露:“江辰口中的大汉皇帝,指的是陈友谅,虽然不被历史公认,但他的确以汉为国号,自立为帝。” “陈友谅?”陈老绝望了:“他和赤壁有什么关系?” 纳兰七爷噗笑出声:“一场三国赤壁,火烧战船...怎么会扯到元末乱世的陈友谅?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是啊,”陈老手中折扇急摇,直呼:“完了,完了!” 可殊不知,姜老爷子突然一声大笑:“好一个江辰呐,这也能让他想到。” “你还有脸夸他?”陈老一脸的丧气。 姜老爷子推测:“估计江辰,是看了赤壁火烧战船,联想到了三国演义...而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便是以当年潘阳湖水战,陈友谅惨败为蓝本。还原了火烧赤壁的故事...历史还真是惊人的相似。这陈友谅一世枭雄,就是败在了,铁索连舟...和突起的东风。” 陈老爷子听不太懂,但是看到姜老爷子那副惊叹的模样... 他也看到了希望,赶忙站起来问:“这么一说,江辰猜对了?” “对,”姜老爷子细想:“只能是陈友谅,才能吻合那战船上的汉字旗...也只能是陈友谅,当年潘阳湖水战,麾下六十万将士。是他,是他!” 尽管还是听不懂,但是陈老爷子呵呵大笑,那颗忐忑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能到这的南茅北马,要论阴阳手段,个个出类拔萃,但是要说历史,常识还是略懂。这什么水战的,个个都是一脸懵。 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去细问姜老...只能把目光,紧紧注视着镜相。即便真猜到了陈友谅,但是要化怨一代含恨枭雄。 且看他江辰,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五十四章 镜中化怨 我已经在镜像淡定心神,整理好了言辞。 这股怨气来自陈友谅六百多年前的挫败,要想化怨,就一定要顺着他说。哪怕违心的恭维,只要他顺气了,怨也就化了。 我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开口:“六百多年前,就是在这康山水寨,爆发了中世纪,规模z大的一次水战。那一天,史书上只有寥寥四字...载为湖水尽赤!” “那一天,鄱阳湖上千帆林立,铁索连横。听说你的楼船高达三层,甲板可以跑马。” “你杀了倪文俊,杀了徐寿辉。一介渔夫,却杀进了元末乱世的决赛圈。” “你和朱元璋倾尽所有,在鄱阳湖上做最后的决战。60万对20万,你拥有绝对的优势。你出生渔家,拥有当时最强大的水军。” “可奈何天意,朱元璋才是天命所归...徐达,蓝玉,常遇春,刘伯温,最璀璨的将星,最卓绝的谋士,以天下为豪赌...只恨天意,那场骤起的东风,吹走了你所有的捷报。” “你在船上等来的,居然是烈火焚,战船倾。” “就是因为这一战,几年之后。让一位叫罗贯中的作者,以这场大战为蓝本,描写了三国演义的赤壁之战。只可惜,都是命运的捉弄。在三国时代,诸葛亮最终未能挽救蜀汉。你也没能挽救,历史上最后一个,以汉为名的国号。” “其实你也是幸运的,生于渔家,死于水上。以一个帝王之身慷慨辞世...尽管历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书上把你写的心胸狭隘,贬词颇多。但书上的记载,并没有抹杀你的骨气。” “在那个乱市枭雄的年代,所有的枭雄之中,唯有你,从没像元低过头。” “只可惜,或许是被有心人抹黑...有书记载,你残暴不仁,可记载中,却无法抹去,你以大义为年号。” “也有书记载,你的六十万水军,离心离德,毫无战斗力。可记载中,又无法忽略,诛元讨伐中,你的兵马才是主力。而朱元璋却在诛元势力中,犹如一根左右逢源的墙头草。” “你的大军一直担任诛元先锋,无论多艰苦的形势,你也绝不屈服...还多次在困境中收到元朝的招降,你全都回绝,从不妥协!” “朱元璋可以说是诛元一战,最没用的队伍,你在前面拼死拼活,他还在左右摇摆。” “后世有人深究过那段历史,一些大胆的学者,更是把你们的事,比作楚汉之争。你就是项羽,而他就是刘邦。项羽在前面破釜沉舟打天下,推翻了秦朝,而刘邦最终,却窃取了项羽的一切。” “明代流传下来的书中,说你不得人心。可你又哪来的六十万大军?大明初立,朱元璋亲自祭奠你的英灵,亲赦你的子孙。甚至要以此,来收买民心。” “可见,你不是不得人心,实在是,输给了天命。那个骂你残暴杀人的王者,却在后来,杀尽了功臣。但他,也开创了盛世...大明数朝,后来都成了历史上最有骨气的君王。” “你呢?”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鄱阳湖没有那场东风,如果当年你没有输给天命,你会开创一个,什么样的王朝?” “后世都以为,以贫苦之身逆袭,换一身黄袍的,只有刘邦和朱元璋。但他们,都忽略了你。” 话音声落,镜像中白光一闪,居然浮现出了画面... 一个身穿黄袍,瘦弱却颇显威严的男人,出现在我眼前,只问:“这些都是后世对朕的评价吗?” 我坦言:“虽无明确记载,但你的一生,却无法磨灭。后世书中的赤壁,就满是你的影子...昔时君已逝,今日水犹寒。” 陈友谅点了点头:“好啊,朕生前最恨巧舌如簧之辈。你虽有恭维之意,却也句句中肯。倘若后世,都如你这般评价朕。倒也无怨,雁过留声,人死图名!” 陈友谅突然沉眉一喜:“且随朕来...船内细说!” 只见镜像中,画面开始扭转,顷刻间五人身处船中,桌上美食美酒,琳琅满目。 陈友谅盛情相邀,不断问起后世。 在对答中,我才联想到了一件事,他称帝号兴汉,在元末乱世,兴汉的含义,可见他原本的宏愿。 尽管我知道,酒肉皆是幻象,但是能在梦中送他最后一程,作为一个汗人,我觉得,这是一件幸事。 想到这,我忍不住去猜想...为什么陈友谅死后,仅仅几年。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便问世了? 而且书中,一直粉饰蜀汉大义之人。我记得如今的后世揣摩,说他是蜀汉后人,所以才过多粉饰。 可罗贯中,也是活在元末明初的人。他亲眼看到最后一个以汉为国号的陈友谅一败涂地。他的书,是不是瞒过了大明,将一腔悲愤掩于纸上?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但是...赤壁一战,时隔久远无从考证。可是三国演义书中,那船上兵将疫疾,战船描绘,都是鄱阳水战的写实。 甚至那场决定胜负的东风,都被刻意描绘...就算真是巧合。我相信,罗贯中写到赤壁的时候,或多或少,也有对陈友谅的哀思。 场外,北阴大帝的左右疾呼:“大帝,阵法居然破了,那股怨气居然冲破了幻觉...” 北阴大帝深知:“是江辰那番话太过动容,引那股怨气破阵形聚。倒是无妨!” 阎罗王包拯感叹:“只当是考观察力,却看到了一个诡辩奇才。” 神荼郁垒看来:“当真是有逆向的思维,极具动人的说服力。” 五方鬼帝尽皆感叹:“那么短时间里,就能准备出这番言辞,就这场化怨来说,既是开始,只怕,也是结束!” 十殿阎罗也有同感:“唯恐这后面的考生,已经不会在有那么出彩的表现。” “好一个江辰,”北阴大帝负手高看:“要论当世出马化怨...唯他江辰横刀立马,阳世无匹啊!” 左右嘴欠,饶有兴致的问:“北阴大帝,那您看,他和当年的纳兰姜承比,谁智高一筹?” 北阴大帝的笑容突然僵硬...吓得左右急忙扯开话题:“大帝,您快看镜像...” 第五十五章 满分出境 镜像中,陈友谅频频问起后世,听说现世中,各民族亲如一家。这让他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当他听说现世还是汗人居多,生活富足,他才释然了... 残怨凝聚的身形,变得淡化,举起酒杯,欣然饮酒的瞬间,身如雾化,散在了眼前。 我有些傻了,或许一代枭雄陈友谅的怨,便在兴汉之志。 或许历史对他的评价,真的有失公道。虽然时隔久远,已经很难考证,但是别的不说,书上就有一处明确记载。 陈友谅死后,墓葬凤凰山...但是朱元璋却恶意将那座山,改名为蛇山,还在墓前亲笔题字“人修天定。” 我也不敢断言,当年真正的历史是什么样的。六百多年前的事,都随它掩于历史的长河吧。只愿陈友谅魂聚书中,随着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流传,兴汉之志掩于赤壁。也希望后世的人,在看赤壁,还能想起当年的一代枭雄。 随着我一声惋叹,镜中白光一闪,怨气消散无痕...我们也魂聚境外。 “过,过了?”陈航率先惊呼:“我们过题了!” “是啊,”姜灵也激动了起来,两人一左一右抱着我惊呼:“太棒了江辰,你简直是个天才。” 只有纳兰雪,她在一旁,虽无激动,却也忍不住浅笑,看着我们流露出高兴的表情。 这一刻,那些考生都傻眼了,尽管还没评分,但谁都能想到,五星题下,这绝对是个高分。 一旁的考官台上,北阴大帝浅笑催促:“评分吧诸位!” 阎罗王已经打出了五分强调:“满分是实至名归的,谁能想,陈友谅最终怨的,是兴汉之志未了?” “是啊,”十殿阎罗不禁自嘲:“当初陈友谅,三魂押解到阴司,我们超度过,也试着化过怨...只以为是一世枭雄,霸业未成心有不甘。哪曾想,竟是这等宏愿?” 秦广王借机拍马:“还是北阴大帝英名,以陈友谅怨气布题,应该早就想到这点了。” 北阴冷然说道:“你觉得六百年前,我就能算到今天要布题考生?把陈友谅怨留六百年?” 左右噗嗤一笑,这令秦广王更尴尬了... 很快,判官统计出分数,下场宣布:“江辰,姜灵,陈航,纳兰雪...本场满分过题。” 考生中顿时传来诧异的惊呼,那些鄙视的目光全都变了...就连纳兰欣的美眸,也充满了复杂。 就在这些异样的目光中,我们离开了考场... 依照本场考试的规则,过题后也不能在逗留场内。 离开的时候,路过观考台,姜灵提醒:“江辰,你要不要上去,给陈老爷子道个谢!” 虽然陈家考生试题,没给我多大帮助。但是陈家能舍四个考生为我探路,这份恩惠,我是必须要承情的。当即点头:“上去告个别,在回阳世吧!” 纳兰雪赶忙强调:“我可不上去...我在外面等你们!” 我们都知道,纳兰家的七爷,心胸狭隘。比起满分过题,纳兰雪帮了我们,上去免不了要被七爷数落。 当下表示理解后,才上了观考台... 伴随着一阵阵激动的笑声,姜老爷子和陈老爷子,都把姜灵和陈航,拥于怀中。看着这温馨的画面,我心里蓦然有些失落,有些酸楚。 其实一个人的优秀,不只是为了凭自己的能力,让那些轻蔑的眼神变得尊敬。而是为了对得起,身后那一双双注视,期待的眼神。 成就,是要有人分享,才会觉得快乐...相比他们此刻的样子,我心里也会有落差感。不免有些羡慕,还有些失落... 就在我失落低头的瞬间,看到一个大拇指...我顺着那只手看上去。居然是姜灵的父亲,他啊啊做声,在我眼前比划着手势。 虽然我看不懂手语,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夸我。 心里忍不住的一暖,他试着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恨不得将我整个人都抱起来。虽是无声,却是令我心里莫名的温暖。 在旁人看来,俨然像极了一对父子...看的纳兰七爷酸溜溜的提醒:“有些人,可别高兴的忘了,自己姓什么!” 我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细想姓什么? 我回过味,当即笑说:“我姓什么,当然记得。我姓江,有幸和姜家姓氏同音,也有缘成为了姜家的女婿...正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我亲近姜家也是合情合理。碍着你们纳兰家什么事?我又不姓纳兰,更与你们纳兰家的人无关...哪轮的到你操心?” “你,”纳兰七爷气的脸色一沉。 不等他开口,陈老爷子就拍手直呼:“说得好!” 眼见纳兰家的人不高兴了,姜老爷子赶忙拉着我,让我谢过陈家的恩情。就亲自送我离开观考台,路上嘱咐,最近千万别和纳兰家的人再起冲突。 他语重心长的提起:“最近几天,我就要去纳兰家赴约...后续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另有安排。” 我刚想问,是什么样的安排...可还没问出口,姜灵的父亲,就过来轻拍我的胸口,示意我放心。随即急切的指着姜老爷子。 我能意会,这是让我听老爷子安排...看着男人脸上的真诚。我都没有细想,就点头致谢:“那就全凭姜爷爷安排。” “好,”老爷子很高兴,让我赶紧魂回阳世,谨防阳世出什么变故。也再三强调,考试期间,在阳世一定要谨慎。 “嗯,”我点头应声后,才离开了观考台。 看着我离开的背影,纳兰七爷幽怨的对老者说:“爸,你说得对,此人绝不能留!” 可纳兰老爷子一反常态,试问:“江辰?他...他原本是我们纳兰家的麒麟天骄,怎么会,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爸,”纳兰七爷忙声提醒:“你可别忘了,我二哥可是死在他的手里。还有我们纳兰家的一众清风。” “是啊,”这话令纳兰老爷子惋惜一叹。瘫靠着椅背:“可惜了!” 第十二卷首语 卷首语做个大致的剧透。 本来想一卷写完四场的阴职考试的。但是算了一下大纲,还是分开写,上两场斗智,下两场武考。 魂回阳世,我会拉快一下剧情,除了考试内容,没有支线...已经有读者已经按耐不住,想问主角的身世了,其实几乎已经写的很明显了。 下一场考试,就是会围绕主角身世的线索。也会开始填坑,第三场,八卦村后山,白眉当时吐露的线索这些,全都会串起来。 在下一场考试,一起填完。 上卷结尾,其实书中没有写明,只是以姜灵的父亲出现,给大家留了一个引人深思的遐想。 从古至今,其实无论哪一位枭雄,都是一样,比如项羽,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自刎乌江。比起那些壮志未酬,霸业未成。或许很多枭雄临死,最不甘心的,就是辜负了一双双期待的眼神。 书中我没有写明,不想写的太煽情,引人深思遐想,才是点到为止吧,毕竟每个人的思维和感慨,都是不一样的。书中观点,只是个人的看法。喜欢朱元璋的老铁,勿喷。我没有抹黑他的意思,也没有抬高陈友谅的地方,全是查的一些历史记载联想。觉得不妥,各位权当一笑吧。 接下来,我也加快一下剧情,要对得起各位书友每天的追读和订阅。 今天不会加更,毕竟要仔细串联一下线索,交代一下阳世的剧情。明天,就直接进入第三场考试。 也会再次揭露主角身世的线索。 话不多说,我去抓紧码字...最后,月底了,有钻石票的书友,求支持一下!感谢! 《蛇吞相》第十二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据说八卦村要出大事 我独自离开观考台后,远远的就看到了纳兰雪和几个领路小鬼...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啊,”纳兰雪莞尔一笑。 “等我向你道谢吗?”我半开玩笑的说。 她呵呵一笑,毫不避讳的搭着我的肩膀:“不是都说好了吗?过了题呢,师姑要奖励你。” “奖励我什么?”我刚问出口,就感觉魂身一阵,脸上被她一吻。 我有些愕然...一旁的小鬼,都傻眼了。尤其的赌鬼,那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纳兰雪抿嘴一笑:“这就是师姑给你的奖励...下次,继续加油!” 老爱在辈分上,占我便宜...但我已经渐渐开始习惯了,还点头应声:“好,那下次考试,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在组队。” “下次再说吧,”她头也不回的让小鬼领路,带她魂回阳世。 我们回去的地方不一样,所以离开的方向,也不一致。 看着她离开后,我才跟赌鬼他们踏上了阴阳路... 赌鬼一直在回味:“小祖宗,那女的,还真漂亮。她对你有意思吧?” “胡说什么?”我觉得:“纳兰雪就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没你想的那么多暧昧。” “这可绝对不是,”赌鬼忙声提到:“你想,没点那方面的意思...她怎么会在考试的时候帮你?小祖宗,你今晚可是真悬啊。” 我无可否认:“差点就因为不满四人,被赶出考场。” “那叫差点?”赌鬼脸一沉:“在外围我都为你捏把汗...你们那组人数不满被淘汰,原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女的帮你凑了人数,纳兰家就得有三个人被淘汰。” 我诧异了:“为什么?” “哎哟,现在您还没算清楚?”赌鬼细说:“原本八百名考生,四人一组,恰好两百组。但是开考前,判官当场赶走了一个考生...全场就只有799个考生。注定就有一组,会因为人数不满被淘汰。” “对啊,”我现在才恍然。 另一个小鬼偷着乐:“还记得你当时的傻样吗?居然还问全场考生,有没有人落单...哪会有落单的?人家谁不是四人一组,全都排好了?” 我心生骇然...也不知道当时,纳兰雪知不知道考场的人数变化。现在细想才回过味,难怪她不敢去观考台。 一直沉浸在思绪中,我随着赌鬼魂回阳世...在陈梦琪的帮助下,我才魂归肉体。 出于感谢,我特意又给赌鬼烧了一些冥币作为孝敬。 可是赌鬼拿了钱,突然拉着我:“小祖宗,看在这些钱上,我透露给你一个秘密。” 我淡然一笑:“既然是秘密,刚才阴阳路上怎么不说?” 他犹豫了会,居然还俯身贴耳的说:“下一场考试,可能会选在八卦村。” “八卦村?”我顿时表情一变:“为什么?” 赌鬼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那里,好像要出什么大事。在勾魂的考试中,纳兰家的人,居然趁机把一个风水师的三魂,押解阴司,还说要让五方鬼帝亲审。” 我下意识的问:“那个风水师,是白眉吗?” 赌鬼摇头:“我哪知道...我只是远远听到,什么八卦村后山。后来你又押了一个孙德福,那可是北阴大帝亲审。他居然说,要用什么秘密,换一个阳世的女孩转运。” 我赶忙问:“是什么秘密?” 赌鬼坦言:“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说北阴大帝,审完孙德福后,就非常生气,还指派过五方鬼帝,去暂守八卦村的后山禁地。小祖宗,你应该也知道,五方鬼帝那可是镇守一方,很少会有调动。所以阴司传闻,八卦村会出大事...而且五方鬼帝,还在八卦村,后山禁地布阵。兴许是镇邪,也有可能是布题。” 赌鬼冷声一叹:“我能打听到的,就这些...不过小祖宗,你也别担心。今晚这些钱,我拿下去在给你打听打听?有什么考题的线索,下次接你下阴的时候,我在告诉你。” “成,”我当即翻出家里所有的冥币,全都烧给赌鬼。 送走他们之后,陈梦琪和思雨,才急切的问着我成绩。 当她们听说,我又拿到了满分,两个人激动的摆起了夜宵为我庆祝...可是我却莫名的食不甘味。 晚上睡觉,脑海里想的,也是赌鬼刚才的那些话... 我还记得,白眉死前,曾经抓着我的手说过,八卦村后山,还质问纳兰家的人敢去吗? 当时我莫名心虚,害怕这些事会和我的身世有关,所以隐瞒了纳兰雪。 但纳兰家的人,居然还是从白眉的三魂中,问到了。 八卦村?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但我却忐忑的彻夜难眠,尤其是现在才想起,姜老爷子去纳兰家赴约,为的...不就是算我的身世吗? 想着这些,我直到鸡鸣破晓之后,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章 难以理清的身世之谜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临近饭点。 前面一直忙着阴司勾魂,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随即舒展了下身子,走出卧室的时候。看到家里简直焕然一新,思雨和陈梦琪都没去咖啡厅,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餐。 陈梦琪还拿出两瓶红酒催促:“少爷,赶紧把你的睡衣换了,家里今天要来贵客。” “贵客?”我只当是马叔或者徐富贵他们会来,所以没有细问。 洗涮一番后,换了衣服出来...门铃就响了。 我上前开门一看,居然是姜灵...我愕然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她托着行李箱一愣:“我上飞机以前,不是给你发过信息吗?你还给我回了地址和定位。” “我?”我摸出手机,消息是今早九点多发的。可那会,我根本还没起床。 “是我发的,”思雨赶忙迎了出来,看着姜灵一笑:“你就是姜灵?好漂亮...” 姜灵尴尬了,似乎也没想过,我是和思雨住在一起。她脸红的点了点头:“你过奖了,你也很漂亮。” “快进来,”思雨很热情的接过行李箱,招呼姜灵进门。 我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姜灵委屈的沉眉:“爷爷不是嘱咐过你,后面会对你有所安排...今天,我都在信息里问过你,方不方便,你...你自己说的方便,还让我赶紧过来。” “我,”我瞪大了眼睛,想必这些,都是思雨发的。 思雨打开客房说:“姜灵,你看这间房你还满意吗?床被都是今天我和梦琪出去新买的。” 姜灵尴尬的点了点头:“当然满意。” “那你以后,就住在这吧,”思雨大方的一笑:“不如,我们先吃饭。” 姜灵更尴尬了,吃饭的过程中,显得特别窘迫...尽管思雨,在饭桌上显得很亲切,还特意给她夹菜,说起前面就想邀请她来家里一起住。顺便帮我补补阴律,可是那会我没同意。 姜灵的脸更红了,忙声解释:“其实,你们别误会...是我爷爷今天去了纳兰家,他怕纳兰家的人,知道了江辰的身世,会在阳世使坏,所以才让我过来,和江辰在阳世有个照应。” 思雨宽慰一笑:“没关系的,其实江辰都和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没事的。” 我说什么了?我蓦然看向陈梦琪...她避开我的目光,居然俏脸,也跟着红了。 我这一刻,莫名的心虚...不过思雨很好奇:“江辰的身世,姜老爷子真能算出来吗?” “嗯,”姜灵透露:“我爷爷今早还说,既然纳兰家的人,都以为江辰是纳兰姜承的后人,那就用这个,去糊弄纳兰家的人。” “等等,”一听这话我就诧异了:“什么叫糊弄?难道...我不是纳兰姜承的后人吗?” “我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那么说。”姜灵只是猜想:“如果真让纳兰家的人确定,你是纳兰姜承的后人,那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为什么?”思雨诧异的问。 姜灵这一刻没有隐瞒,或许更多的,是想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这。 详细的跟思雨说起,纳兰姜承,原名是姜承...他以前是纳兰家的外门弟子,是那个年代,最优秀的出马弟子。 所以很受纳兰家的器重,还被选入内堂...可是有资格拜入内堂的,就得有婚约。纳兰姜承就和当时纳兰家,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定下了婚约。这才得到了内堂上的仙家认可。 可是他们,当时并没有结婚...七十多年前,乱世出邪祟,纳兰姜承一直忙着在外诛邪。他们也没有那啥。是不可能有孩子的...所以纳兰姜承的后人,也就意外着,和纳兰家的人无关。 而且,还是...还是相当于,纳兰姜承背叛了纳兰家,在外面有了孩子。 我听完愕然一愣:“这么算起来,我和纳兰家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陈梦琪不假思索:“真要说有点关系的话...那就是,你是纳兰家的耻辱。当年你祖宗出轨,给纳兰家的人,戴了个绿帽子。” 三个女孩噗嗤一笑...可我还是诧异:“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姜老爷子要用糊弄这个词?难道我真不是纳兰姜承的后人?” “别想了,”陈梦琪给我夹菜安慰:“也许,是前世今生呢?” 这就更不对了,我说:“轮回便是新生...我如果是重入轮回,是不可能咒唤纳兰家的玄武。” 这一刻,只感觉身世谜团,越发费解。 饭后,家里这氛围,令我无比的尴尬。我独自躲在卧室,猜想自己的身世。 直到夜深,思雨进入卧室,她看着我调侃:“你怎么跟个新媳妇似的?” “我,”我忍不住还是决定对她坦白,早前就想把陈梦琪和姜灵的事,都告诉她。 可我刚一开口,思雨就笑了:“不用解释...我早就听九娘说了。” “骗人,”我说:“九娘在阴司,怎么可能跟你说这些!” 思雨坦言:“年后在陈家村,我帮你在堂前上过请仙香,那会就已经和堂上仙家通了灵...九娘和黄仙曾经入梦,告诉过我。你的婚姻早有安排,能陪你平淡度日的,是我...能陪你出生入死的,是梦琪。能陪你共闯阴阳的,只有姜灵...能把你推下九幽,万劫不复的,是纳兰欣!” 听到这些话,我愕然睁大了眼睛...思雨不像是骗人,还细说当时,她也希望能陪我同堂出马。可是黄仙告诉她,拜了堂前沾了阴阳,就会有福祸报应。 让她还是远离堂口,生一对健康的龙凤胎。 我听的半信半疑!思雨却很认真的说:“江辰,你有本事呢,就把家里的房间塞满,但是有一个人,我不接受!” “谁?”我下意识的问。 她强调说:“纳兰欣,那个黄仙预言,会把你推下九幽,万劫不复的女人。” “她?”我愣了半响,细想之下,对啊...陈家村驱赶古魃之后,当时纳兰欣来过家里一次。当时思雨表现的特别反感她。 原来,黄仙对思雨,早有嘱咐...可这丫头,居然从来没说过。 第三章 魑虎报信八卦村有劫 “怎么了?”思雨突然一愣:“就那么一个条件都不行吗?” “说什么傻话?”我将她怀中一拦,能容纳陈梦琪和姜灵,我已经很意外了。至于纳兰欣,这从何说起? 我坦言:“论长相呢?稍欠姜灵,论体贴不如你,论情感她不如梦琪。我干嘛在意她?” 可是思雨透露:“黄仙算过,上辈子的纳兰欣,和你有很深的渊源,她今生轮回,就是来找你收债索命的。” 这话也令我想起,陈西南的断言。我当下就点头保证:“那以后,我都离她远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思雨释然一笑...我随即将她环抱起来:“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被这一抱,吓的她忙声喊道:“放我下来,谁要和你一起睡?” 我放下她调侃:“你不睡这,那你睡哪?” 她莞尔一笑:“我啊,今晚和姜灵睡...” “你...你们睡一起?”我诧异的瞬间,她眉间一挑:“我要去听姜灵,说她诛邪的故事。今晚就不陪你了。” 说完她抱着被子,离开了房间...还不只是她,就连陈梦琪也跑去了姜灵的房间。 三个女孩在房间里有说有笑,挤在床上,一直聊到了深夜。 还乐此不疲,接下来的十几天,她们完全把我孤立了...从一起睡觉聊天,到一起逛街购物。全程都没有我什么事。 直到那天,思雨的魑虎护身符,无缘无故的出现了裂痕。 当晚,我和陈梦琪,都被魑虎入梦...虎不能言,在梦中,只能焦躁的嘶吼,它在我们梦中,虎啸了一夜。 第二天鸡鸣破晓,思雨就接到了电话,说是他爸,无缘无故的就昏倒了,送到医院也查不出原因。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当即就赶往了医院。 看着昏迷不醒的马叔,姜灵最先上前。查手看事后,还问了生庚,帮忙卜了一卦! 一番推算后,断定:“是家里的供奉作祟。” 联想最近躁动的魑虎,我心里越发的不安...魑虎是马家的镇宅彪,自从噬魂了纳兰家的清风,它已经神似白虎。 想到这,我当下就让思雨,赶紧给村长打个电话,问问家里的风水,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自从去年开始,马叔就已经捐钱修路...年后,基站也修到了八卦村。思雨在电话中,询问了一番后,才转达道:“我爷爷说,他一直都很小心家里的风水...而且最近很奇怪,他时不时的,都会听到虎啸的声音。吓得他第二天就上贡,可越是敬香上贡,魑虎就越是吓他。前天爷爷还梦到了魑虎。” “那显而易见,”姜灵判断:“马叔突然昏倒,肯定和魑虎有关。” 随即询问起村长家的风水。我把当初,刘叔在信中说到的风水描述,详细的跟姜灵说了一遍。在经她卜卦掐算。 西方庚辛金,卦主兑,其象白虎...落卦,姜灵就愣了:“或许风水局已经变了,当初以彪镇宅,煞气滋养。可是现在,它已经积累功德,神似白虎。虽然可以用四灵布风水局,但是没人能把白虎,压在地基下,还以棺材钉镇压。” “可是,”我诧异:“为什么那么久都相安无事,突然就生了变故?” 姜灵也说不准,想了想:“倒是还有一个可能,白虎属金,主杀伐...在风水局中也是常被布为白虎煞。如果它有灵,最能感知大劫将至。兴许,它是预感到马家会遭祸及,才会躁动不安。在它魂聚之地,还被两根形若棺材钉的主梁钉住。魂埋深处根本逃不掉,才会躁动不安。兴许它根本就没有恶意,只是出来报信...我们最好回堂前,问问魑虎。” 我们当下就赶回咖啡厅,在堂前上了问事香...可是,我真不知道:“要怎么问魑虎?” “你可真笨!”姜灵埋怨了一句,堂前问话:“倘若是八卦村生变,马家遭劫,你就吼一声,如若不是,你就吼两...” 话都没说完,堂前骤然一声虎啸,声若雷霆,震耳欲聋。 我缓过神,就联想到赌鬼的话,看来八卦村,真的要遭逢大劫。 思雨忙问:“现在该怎么办?” 要论断事的能力,姜灵出马的经验比我多,她冷静的说:“既然是自家魑虎报信,事情没那么棘手。回八卦村,推了老宅的棺材钉,放出魑虎,马叔自然就会醒...魑虎报信,必有灾劫,让思雨的爷爷,到上京,避这一劫!” 说到这,姜灵问起:“八卦村,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动身,去亲眼看看,会比较好。” 思雨担心:“你们明晚就是第三场阴司考试,哪里来得及?如果我爸没有生命危险。那就等你们考完,在回八卦村吧!” 姜灵把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心里还在深思赌鬼的话,唯恐这一劫,和阴司的考试有关。倘若真是这样,那等考试之后,肯定就来不及了。 当下决定,让思雨帮我订机票,我自己回八卦村去看看。 姜灵担心:“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耽误了她考试...索性劝她:“你留在上京陪思雨吧,如果马叔有什么情况,你在这也能照应。” 姜灵看了看思雨,点头应声,让我放心。 “少爷,”陈梦琪赶忙凑过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我心里盘算着怎么拒绝她...可她强调:“少爷,如果明晚回不来,你下阴考试。我可以守着你啊,没有了魑虎玉牌,你很需要人,守着你阳世的肉身。” 还真被她这句话提醒了...我当即点头:“那好吧!” 思雨随即给我和梦琪订了机票。眼下也顾不上回去收拾行李,急匆匆的去了机场。 临上飞机前,我嘱咐思雨,推房的事,最好提前和村长说清楚。 思雨点头应声后,我和梦琪才通过安检,上了飞机....... 第四章 阴兵借道直奔八卦村 飞机只能抵达,距离八卦村最近的机场...下了飞机,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出了机场后,我们就直接打车,依据导航直奔八卦村的小镇上。那是一个偏僻的小镇。 跨城跨区,历经了四个小时车程,才抵达了镇上... 路上,我试着跟司机沟通,愿意给他加一千块,让他直接把我送到八卦村。 可他是外地司机,开到镇上顿时就怂了,加两千也不去。唯恐我们半路会打劫,一番沟通无果。 我也只能在镇上下了车,然后给村长打电话,试着问他,能不能找人,骑铁驴来镇上接我们。 村长也很无奈,说是早前,就和赵叔说过,他也答应了...但是今晚,赵叔家出了邪事,一时间他也来不了。 “出了什么邪事?”我在意的问。 “对了,”村长忽然想到:“你以前问过的牛生麒麟,猪生象,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说:“那是刘叔,死前对我的嘱咐。” 村长在电话里详细说起,赵叔在村里搞起了养殖,但还是改不了贪小便宜的品性。偶尔也会去山上捡点野味,拿到镇上换钱。 昨天晚上也是邪了,赵叔偶然上山...就刚好看到山上,窜出一头野猪,撞到了树上...好巧不巧的,就昏倒在眼前。他心下盘算,野猪拉到镇上,肯定能换不少钱。 赵叔当即找人,绑了野猪抬回家...起初还怕这野猪醒了,会惹出什么乱子。毕竟野猪比猎狗更凶悍,可是哪曾想,这野猪醒了之后,就跟个傻子一样。完全楞在原地,比家养的肉猪更温顺。赵叔起先,只当是野猪撞傻了。 后来朱兽医检查过后才发现,这猪坏了崽...至于为什么会呆傻,朱兽医怀疑,这野猪应该是后山深处跑出来的。 八卦村大山连绵,在后山深处,有一片浓烈的瘴气,一直被八卦村的人,视为禁区。村长小时候就听大人说过,后山的瘴气地带,进去了,就没人能活着出来。 所以八卦村这些年,也没人会进去...所以怀疑这野猪,就是从那跑出来的。 赵叔听到这野猪坏了崽,就盘算起了小心思...想着野猪产崽,幼崽养大了也值钱。 今晚野猪突然早产,下了三个猪崽,个个畸形...细看发现,其中有个长鼻子的畸形猪崽,还真和大象的幼崽,一模一样! 几个幼崽生下来,半小时没到,就全死了...倒是朱兽医,刚才还提起,说是你以前,就在问这茬。 “江辰,”村长说完,在电话那边喊道:“你还在听吗?” 我在电话这边,早已经听走了神...还记的刘瞎子死前嘱咐,牛生麒麟出马济世,如果是猪生象,就要收起堂口,去佛门避世,否则我往后会有一劫,避无可避! “喂,”村长只当是信号不好,不断的喊:“江辰,” 我嗯声回神:“我在听村长。” 村长随即缓声说起:“今天已经那么晚了,一时间也找不到人...不如,你先在镇上住一宿。明天一早我就找人,骑铁驴去接你。” “好,”我应声挂了电话,但是并没有在镇上耽误。直接和陈梦琪,徒步走向了八卦村。 陈梦琪脚步紧跟,虽然这里的路并不难走,但是盘山路上,也没个亮,令人莫名感到恐惧,她摸出手机照明,紧紧牵着我的手。 “少爷,”她诧异的问:“你的手心,怎么全是冷汗?” 去八卦村的路,还要走很远...所以权当是路上闲聊,我从四年前,刘叔把我捡回去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赵叔家,今晚发生的怪事。 说完,已经是深夜三点多。陈梦琪早前,也曾经听我说起过以前的事,但是刘叔那句叮嘱,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在意道:“猪生象的事,刚好时隔一年发生,会不会是巧合啊?” 我也说不准...她赶忙追问:“那少爷,你要收起堂口,去当和尚吗?” “你才当和尚,”我没好气的说她一句,随即猜想:“以前的刘叔,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凡遇邪祟之前,常见邪相。如果魑虎可以报信...那野猪生象,也有可能是灾劫将至的征兆。八卦村,兴许真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陈梦琪抿嘴笑说:“少爷,我明白了...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浩劫...当和尚能避祸?” 我木纳的摇了摇头...她噗嗤一笑:“准保是你后院起火,家里女人为祸!” 我一本正经的听她说这个... 气的我顿时停下脚步,指着她还没训斥,耳边就传来了阵阵阴风,后背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就连陈梦琪的笑容,也突然僵硬。 静悄悄的夜幕中,若有若无的,传来行军的动静... 陈梦琪颤声一指:“少,少爷!” 我战兢回头,只见整齐列阵的阴兵,他们的鬼影,时浓时淡,在浓淡变化的瞬间,队伍诡异的前行。这浩荡的队伍,甚至一眼看不到尾。 最令人诧异的,是十大阴帅,全都位列阵前... “这,”陈梦琪惊骇道:“这就是阴兵,借道吗?” “别说话,”我赶忙拉她背过身,护着她叮嘱:“跟我念冲撞勿怪...切记阴风不停,就千万不能回头。” 陈梦琪愕然应声,跟着我一起默念:“冲撞勿怪...冲撞勿怪!” 第五章 八卦村是最后的阵口 我后背的冷汗,很快就湿了一片,借由阵阵阴风,吹的我浑身都在冷颤... 十分钟后,阴风才骤停,我的后背已经冷的毫无知觉。 “少,少爷,”陈梦琪战兢的问:“可以回头了吗?” “在等等,”我依旧把她护在身前,又等了五分钟...等到我的后背开始恢复知觉。我才释然回头。漆黑的盘山路,又恢复到了宁静。 陈梦琪心有余悸的问:“少爷,这就是阴兵借道吗?” “嗯,”我记得书上说:“最是七十多年前,才常有阴兵借道的事...” 陈梦琪拉着我,好奇的问:“少爷,阴兵借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路上细说:“自古阴阳就是两界,虽说互不干扰。但阴阳两界却密不可分,阳世人死为阴间鬼,阴间轮回重做阳间人。老话就说过,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所以阴阳路是很有就讲究的。人走阳间大道...道下三尺,就是阴阳路。所以老话也有说,举头三尺未必能见神明,但是挖地三尺,一定能引邪祟。所以人死下葬,会深挖三尺三,为的就是不让棺材和死尸,挡了阴阳路。” 听的陈梦琪倒吸一口凉气,迫不及待的问:“那少爷,他们既然走阴阳路,为什么会突然跑到阳世。” “所以才叫借道!”我说:“只有欲逢大劫,他们才会借走阳世的路。看来八卦村,是真的有问题。” 陈梦琪想了想:“少爷,明晚这个时候,就是你们考阴职,会不会和你们考试有关!” 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能确定:“十大阴帅走在阵前,压阵的最起码也是五方鬼帝...毕竟十殿阎罗,终归是文官。说不定,北阴大帝刚才也在阵中。” 我拉着陈梦琪加快了脚步...走到八卦村,敲响村长家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四点多。 村长开门,显得特别惊讶:“孩子,你怎么走进来的?” 村长赶忙拉我们进门,张罗着饭菜... 我和陈梦琪还真是饿坏了,狼吞虎咽一番,吃饱天色已经开始渐明。 我催促村长:“今天您就必须离开,抓紧时间回上京...” 村长有些不舍:“我这房子?” “推了吧,”我劝说...但他是真的不忍:“好好的房子,推了吧到也没什么。我就怕这风水会不会受什么影响。” 我骗他:“风水轮流转,如今风水局早破了...您啊,就别想着风水了。而且劳碌到了晚年,你就不想去上京,享享清福吗?” 村长长气一叹:“你也不用劝我...我知道,我儿子还在医院不省人事。爷爷信你,只要推了这房子,我儿子能醒过来。推就推吧,但是我一个村长,要离开村子,总得跟村里人,有个交代吧。” 我强调:“今天下午,您必须上飞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动员整个村子的人,都离开。” 村长表情一变:“全村人?” “对,”我对村长坦言:“我感觉,最近会有怪事发生,最好让全村的人,都暂时离开。” 村长忙道:“八卦村如今六十三户村民,足有两百多人...大家盼了多少年,如今修路致富。大家的日子才刚有盼头。谁会离开?况且,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说?难道就凭你空口白话,感觉会有怪事发生,就要他们全部搬家?这...这开什么玩笑?” 我也觉得自己犯傻...其实就连村长,要不是因为马叔昏迷不醒,他也舍不得离开。 陈梦琪赶忙强调:“那别人我们不管,马爷爷,您今天可一定得走!” “成,”村长起身进房,拿出几本颇有年代的笔记本,说是要交代一下村里的工作。 我当即起身,说是要陪他一起去...离开前,还嘱咐了陈梦琪,帮忙把村长的东西收拾一下,今天走的匆忙,那些杂物,全都不要了,去上京在买新的。 村长对此,也点了点头。虽然他节俭,但是他清楚马夫人的脾气,他那些旧衣破碗。拿到上京,也会被儿媳妇嫌弃,一咬牙也算是默许了。 陈梦琪应声后,就开始帮忙收拾... 我陪着村长,直接去了赵叔家。村长说,已经来不及重选村长,就想辛苦赵叔,暂时帮忙,处理一下村里的事。 我心里不难猜到,村长是记挂着村里,还指望过段时间在回来。倒不是说,他舍不得村长的虚职,是他住在村里那么多年,已经有了感情。 看着村长,把那些老旧的笔记本交给赵叔,从他嘱咐中,我才了解到... 村里的房子,都是七十多年前,一些外来人帮忙盖的,当时总共六十四户。我看着笔记本上画的草图,不由一愣! 当即接过来细看,不由惊呼:“这六十四户老房,还真是像极了一个八卦阵。” “对,”村长透露:“八卦村,也是由此得名。” 我顺着草图翻下去,不由联想,也许...也许这里就是一个阵,在大山深处,瘴气地带,或许封印着什么邪祟。而八卦村,就是最后的阵口。 第六章 时隔一年遇到猪生象 (钻票加更) 就在我为自己大胆的猜测,感到惊骇的同时... 赵婶突然进门,直呼那头野猪,已经不行了,就像是糟了猪瘟,催促赵叔,赶紧去找朱兽医,不然就趁早,把这野猪的尸体拿去埋了。 赵叔哪里舍得,说是前天,把这头野猪抬回来,还给了力钱。昨晚请朱兽医也花了钱。真要把野猪埋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我这才恍然:“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赵叔盘算道:“如果和去年一样,你要买走也成。叔算你便宜点。” 感情是把我当冤大头...我谎称:“看看再说。” 随即来到了赵叔后院,猪圈里,只有那头奄奄一息的黑野猪。 双眼圆睁,目光涣散...没有半点精气神,但是那双眼睛,睁的一眨不眨。 我俯身细看,它眼珠上,似有黑气缭绕... “小心,”柳絮忙声强调:“别碰它,那是尸气!” 吓得愕然一愣,当即向堂上借法,开了阴阳眼一看...这野猪只有一魂涣散。人有三魂,但家禽野怪不开灵智,轮回后,只有命地二魂重聚。 这头黑野猪,痴傻呆愣,是因为两魂不全,连命魂都被残噬...是什么样的邪祟,那么奇怪? 黄诗音在我心里断言:“僵尸!” 我只觉惊骇...一旁的赵叔,眼看野猪就要断气了,赶忙问:“江辰,你,你倒是说话啊,这野猪,你究竟买不买?” “买,”我当即回神:“我买下这头野猪,还有昨晚的三个猪崽...但是,你要帮我准备十担干桃木,还有生石灰。然后在中午以前,把这些东西,抬到村长家大院。” “那么麻烦?”赵叔有些不乐意。 我当即摸出手机说:“我给你一万!” “一万?”赵叔没有了抱怨,还直夸我是在上京,赚了大钱。 转了账,他和村长交接工作,都是心不在焉...听村长嘱咐完,就立马去找人帮忙抬猪。 回去的路上,村长还为此抱怨:“你这孩子也太败家了,当初几百块买个牛犊也就算了,现在一万块买个瘟猪。” 我没有和村长解释,他也很难理解...回到村长家,陈梦琪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村长也顾不上在训斥我,当即恋恋不舍的检查了一遍,家里的锅碗瓢盆,他也舍不得丢,想了想,他自己收拾起来,打算先收纳到山神庙。嘴里还嘀咕着,如果以后回来,他也索性,住在山神庙养老。 那边,赵叔是拿钱办事,很快就找到了帮手,把野猪和十担桃木送了过来。三个猪崽都是畸形,应该都是从土里挖出来的,那尸体看的陈梦琪一阵恶心。 小声埋怨:“少爷,你买这些干嘛?” 我小声告诉她:“母猪是中了尸毒...今天是十四,过了子时就是十五,今晚是月圆,极有可能引发尸变。” “你说野猪?”陈梦琪惊呼一声,随即压低声音:“动物也会尸变。” “当然,”我说:“古书中就有记载,最常尸变的就是猫...而且动物尸变,是最难对付的。不然,你以为陈家村,为什么山神乞婆,要烧了黄皮子的尸体?” 说话间,赵叔已经把东西准备齐了,还客气的问我,是不是要用他的铁驴拉到镇上?在他看来,以为上京那些人,都喜欢吃野味。还暗暗猜测,我是要拉到上京卖给那些富商。 我哑然失笑,带着陈梦琪把桃木铺开...让赵叔的人,把野猪架到桃木上。还有几头小猪崽,也丢到了铺开的桃木上。 陈梦琪细看那头黑野猪,虽然浑身都有旧伤,但是怎么翻找,也没有僵尸的牙印。 她惊奇的问:“这野猪,是怎么中的尸毒?” 我小声解释:“不一定要被僵尸所伤,才会中尸毒...如果长期生存在尸群中,也会渐渐沾染尸毒。又或者说,它误食了长期不腐的尸体,也会感染尸毒。要想调查尸毒的来源,就只能进大山深处的瘴气地带查证。” 陈梦琪瞪大了美眸:“少爷,您要进去?” 我摇头猜想:“这事,我恐怕管不了...联想我们遇到的阴兵借道,应该就是冲这件事来的。而且这事,一定不简单...当初西周哀王为祸,冥界也没有插手,可这次,冥界居然都干预了,可见这事,已经不是阳世的人,能插手的。我又何必去自找苦吃?” 听我那么说,陈梦琪才放下心来... 等到正午,太阳居于头顶的时候,我才以麒麟借法,引火点燃桃木。 待尸体化油燃尽。我才让赵叔帮忙,把残灰剩物,全都挖坑深埋,面上扑撒生石灰。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野猪的事忙完...赵叔绝对是个热心人。也是他从镇上,找来了人推屋。 眼看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要被推倒,村长还是不忍心。多番阻拦,一会谎称这样东西没拿,一会又借口说那样东西忘了拿。 我索性就让赵叔,直接用铁驴把村长送到镇上...在打车到机场,送他上飞机。 赵叔抱怨不断,嫌这事麻烦...可是,看到我又给他转了三千块,他所有的抱怨都没了。当即就拉着村长,离开了八卦村。 我留在那,亲眼目睹着施工队,把房子推成了平地才放心。 忙完,已经是下午... 沾了施工队的光,他们的车,顺带把我和陈梦琪拉到了镇上。 在镇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后,我们就找了间小旅馆... 入住后,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是距离子时尚早。可赌鬼锁魂的声音,却突兀的传来:“小祖宗...我来接你上路了!” 我一愣,没敢应声上路...诧异的是今晚,怎么会那么早就来接我? 第七章 八卦村里的尸气由来 见我没有应声,赌鬼索性魂显眼前,质问:“小祖宗,你怎么不上道啊?” 还真是赌鬼,我诧异问:“今天,怎么那么早?” “嗨,”赌鬼长气一叹:“这不是近吗?我也刚从八卦村下来...” 我赶忙打听:“八卦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赌鬼目光斜睨了一眼陈梦琪... 当个鬼居然还有心眼,我点点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安置一下阳世的肉身。” “哎哟小祖宗,这哪能等?”声落,他就用锁魂链将我一缠... “等等,”我忙声疾呼,开口那一瞬,三魂就被他拉出体外。 他忙声说道:“不用管你阳世肉身,我今天把锁魂链留在你身上,没哪个孤魂野怪敢来冲身。” 随即拉着我,急匆匆的上了阴阳路...路上我才发现:“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一个鬼来带路。” 赌鬼咯咯一笑:“那不是为了方便咱说话吗?而且最近阴司也缺人手,没办法...今天,都是一个小鬼带路。” 我赶忙打听:“那八卦村的事...” 他赶忙拉着我,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强调:“小祖宗,这事我可是为了你。倒贴钱,才从北阴大帝的左右伺候那,买到了消息。” “承情了,”我保证:“今天匆忙,回去我一定给你补烧孝敬!” “不用,”赌鬼豪气的摆手:“只要你考试不掉链子就成,我赌鬼...缺的就不是那点钱。” 我诧异的问:“这场考试,你是压了多少?而且,我前两场考试的表现,难得下面的赌盘还是不看好我?” 赌鬼坦言:“小祖宗,那两场是斗智...这两场考的可是诛邪。下面都把你们阳世出马的事迹,全都分析透了...原本你有除魃的事迹,的确是个热门。可是昨晚,知道了今晚第三场考试的规矩,押你的也就少了。”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今天那么早来接你,就是为了跟你从头说起,”赌鬼停下了脚步细说:“事情还得从七十多年前说起,纳兰姜承帮了阴司,在北阴大帝和姜家的安排下,南茅北马曾经打破过一次门户之见。南马北马,还联手对付过阴山派...当时带队出马的,就是纳兰姜承。” “阴山派被赶到了太国,原本可以赶尽杀绝,让阴山一脉绝迹的。但是纳兰姜承说,法本无善恶,全在人心。所以一念之仁,就留了他们一脉的香火......赶走了阴山派,纳兰姜承也在南茅北马中,名声大振,有了很高的地位。直到后来,纳兰姜承突然下阴找了东岳大帝。” “随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东岳大帝就跟他来了阳世,借到了四灵,还挑选了三十六名北马,七十二名道门天师。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只说是一场诛邪之战。后来这一去,就在没有音讯...有人猜测,纳兰姜承带着这些人,是为了对付阴山余孽,也有人传闻,是一场诛邪之战。” “可是当年的事,谁也不知道...白虎陨落,青龙坠蟒,朱雀依靠不死不灭得以幸存。就连东岳大帝,也只是一抹残魂逃回阴司。在五方鬼帝的帮助下,东岳大帝投入轮回,才重聚了三魂。所以,对于当年的事,想查也没有线索。” “直到最近,那个应该就是白眉的阴魂。是他透露,当年的纳兰姜承他们,就是利用八卦村的环境,以风水大阵配合诛邪。可是当年那些人,也全死在了阵中...五方鬼帝和北阴大帝都去八卦村看过,说是阵口,是以八卦六十四仪封阵,阵内三十六位出马弟子,对应三十六天罡,南茅天师对应七十二地煞....我也不懂这些什么阵法,但是五方鬼帝称其为,近代通天绝地的大阵。” “但也因为这个大阵,让三十六名出马,七十二名南茅天师,死在阵中,尸身不腐不烂。怨气全都弥漫在阵中。” 听得我滌然一惊,心下已经明白,为什么山里跑出来的野猪,会中了尸毒。 随后在意:“那他们岂不是很容易尸变?” 赌鬼继续说着:“原本大阵隔绝阴阳,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白眉曾经把这件事透露给了阴山派...太国那边的阴山派,近来重入境内。为了报复南茅北马,他们曾经多次去过八卦村,一直在想办法破了大阵。如果阵破,里面的南茅北马,但凡有一个尸变,都会比西周哀王,更头疼。” 我惊骇的问:“他们会比古魃更麻烦?” “当然,”赌鬼文绉绉的说:“福尔摩斯就曾说过当医生成为罪犯时,他会比任何一个罪犯都来得可怕。” 我忍不住笑了:“你还知道福尔摩斯?” 他一脸的严肃:“小祖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想想,阵中那些人,可都是上世纪阴阳术法出类拔萃的人物。还历经七十年,在阵中受阴煞气息滋养。一旦尸变,南茅有炼尸的道法,北马也有拘魂制魄的禁术。他们但凡尸变,仗着阴阳术法,和僵尸不毁不灭的身体。那阴阳两界,岂不是全乱了?西周哀王,古魃是可怕,但是他蠢啊,他对阴阳术没有防备,对自己的能力也不了解。可通晓阴阳的人尸变,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八章 第三考试的新规矩 赌鬼的话,还真的是无可否认... 他随即拉着我边走边说:“阴司,先后两次入阵,探寻无果。昨晚北阴大帝就想到了,借用这届考生,南茅北马的能力入阵寻人。” “什么意思?”我问。 赌鬼表情一愣:“你想啊,自己同门同宗的人,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办法。这可比阴兵,盲目搜山来的强。所以考题也就变了,三人一组,入阵寻尸。依据先后,找到尸体带出来的,优先挑选考题...诛邪考题,同样以难度划分。所以下面的赌盘,就根本不看好你的,因为你不是出自三大世家,也不是道门正统,你很难抢到题。没抢到题的考生,就和上次一样,当场挂0。” 我只觉:“这太不公平了!” “急什么...”赌鬼提醒:“找尸选题,不是还有姜家和陈家帮你吗?” “对啊,”我安心了,还恭维的夸了夸赌鬼,考试的事情能打听到。 他坦言:“这些事,出马世家和道门正统早知道了...那些人烧的都是金山银山,哪跟你们这些散马散茅?烧的是冥币孝敬...” 我笑了笑:“那这次回去,我就立马给你烧几座金山银山!” “不必了,”赌鬼冷声一叹:“只要你考试不掉链子。我也不缺这点钱。” 我路上好奇:“赌鬼,既然你不缺钱...为什么不贿赂判官,重入轮回?” 赌鬼惋叹:“我劣根性重,赌性难改...在入轮回也是个赌鬼。与其去轮回阳世,祸害妻儿,还不如游荡阴间,做个小鬼。” 我安慰的说:“也许来世,你逢赌必赢...能以赌为生,做个赌神也不一定啊!” 他摇了摇头:“那我赢了钱,岂不是又害别人卖儿卖女,跳楼自杀?我啊,永远都不想在入轮回...宁做阴间游荡的鬼,也不去阳间,祸一世妻儿。” 我不免佩服赌鬼这种觉悟...他却拉着我细声说起:“除非小祖宗你肯帮我...如果你真的入职阴司。能不能帮我求五方鬼帝,或者五殿阎罗。收走我的劣根,让我戒掉赌性。那样,我就能安心重入轮回,去做一世人?” 我当下起疑:“感情...你是为这个,才一直帮我?” 赌鬼尴尬了:“起初,真是为了盘口赌钱。但是我慢慢发现,北阴大帝和五殿阎罗,都很器重您,所以,小祖宗...我这才想着求您帮忙。但是,您可得凭良心,这次我可是贴着钱,帮您打听消息。” 就冲这份恩情,我点头保证:“如果真能入职阴司,我一定帮你!” 赌鬼更客气了,一路恭维...很快,就带着我魂出阴阳路,显化在八卦村,绵绵起伏的后山。 这里浓雾弥漫,遮天蔽日...所有的考生,都魂聚在一起,外围有阴兵小鬼把守,绝对是密不透风,听赌鬼说,这是为了防止,阴山派在今晚作祟。才会调动了阴兵,把守着外围。 我点头谢过赌鬼后,才走入考生中... “江辰,”姜灵每次都能最先找到我,把我紧紧拉着:“千万别跑远了,等会一定要跟紧我。” “放心吧,”我问:“这次考试的规则,你都知道吗?” “知道,”姜灵还想跟我细说...但是判官已经走到一处高地强调:“都静一静,今晚事出突然,所以临时,改了第三场考试的规矩。时间紧迫,说完规则,考试就正式开始...” “等一等,”有考生提醒,说是人还没到齐。 就那么一个善意的提醒,当场就惹判官招来小鬼:“送他回阳世,取消本届考试的资格!” 比上次更严苛,看着考生被驱赶出场...一众考生再无议论。而且细看才发现,这次没有设立考官席和观考台。一切都是判官做主,就更没人敢顶撞判官。 判官随即宣读规则,和赌鬼告诉我的一模一样:“三人一组,入阵寻尸,抬出阵外的,便算拿到了第三场考试的通行证,把寻到的尸体,抬出来放在这,就可以下阴,依据先后,选取考题。现在给你们五分钟,自行组队!” “五分钟?”声落一片哗然,今天没有领队。但是大家,都好像事前就有所准备一样,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三人抱团。 一些散茅散马,也急忙招揽入队... “我们怎么办?”我还在问,陈航已经找了过来,说是姜老爷子和陈老爷子已经分好了,让我们三个,后面组队的考试,都一直抱团。 借着这个时间,他还透露到:“今晚聚在这的,都是上场考试,通过的四百考生。那些挂0的,全都没来,陈家就有好几个。” “什么?”我一愣:“那这也太...” 话没说完,姜灵就赶忙捂着我的嘴:“说话小心一点,现在刚好399人,三人一组,你要被踢出考场,那我们一组就全完了。” 第九章 第三场考试的通行证 我点了点头,姜灵才放开了我...听着判官宣布:“五分钟已经到了,接下来五方鬼帝会合力破开大阵。你们入阵后,时间有限。无论有没有找到,都要赶在子时以前出来...子时一到,大阵就会封上。届时,你们三魂都会困在阵中,就在也没有机会出来了...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鬼声回应:“听清楚了!” 随即判官回身,恭请五方鬼帝,破开大阵... 破阵瞬间,阵内阴煞之气,犹如狂风一般,吹得我感觉三魂都要散了。 没有人或者鬼,能顶着这一刻的阴煞之气入阵。 借着等待的时间,判官再次强调:“里面只有三十六具北马,和七十二具南茅的尸体。意味着,你们当中只有108组,能找到尸体,拿到第三场考试的通行证。另外的25组,没有找到的,就意味着淘汰,所以大家,一定要抓紧时间!” “108组?”有个考生举手强调:“不对啊,” 判官嗯声侧目:“赶出去!” 顷刻间,小鬼闻声而动...任凭考生强调:“我,我只是好心提醒!” 同组的其他两个考生,急忙上前求情,还被判官声喝,一并赶了出去。待他们离开了考场...判官将手一挥:“抓紧时间入阵!” 声落,一众考生魂化阴风,从大阵缺口,直入阵中。 这个大阵遮天蔽日,隔绝阴阳...阵中阴煞浓雾,渐渐涌出阵口,缓缓消散。 好在阵中寻尸,北马有绝对的优势,可以借用清风探路,寻找七十年前,身埋于此的前人大能。 就在我以为,这里会是一场紧张的搜寻任务时... 陈航和姜灵,却拉着我的魂显大阵的边缘:“就在这,哪也别去!”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难道,不是抓紧找到当年的尸体,入围第三场考试吗?” “放心吧,”陈航说:“今天这场考试,我爷爷对我们另有安排...等会,自然会有人把我们的通行证送过来!” 我愕然想到:“你们该不会...是想守着阵口,抢尸通行吧?” “还真别说,”他们两对视一眼:“这也是个好办法!” 我无语了:“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陈航忙道:“没那么卑鄙,不过今晚的事,你放心吧...南茅北马,都有自己的盘算。都会集结最有本事的考生,优先下去拿通行证。其他人,就是借这个机会,找寻前人大能的尸身。那可是上个世纪,最出类拔萃的阴阳大能。尽管尸身要交给阴司,但尸身上的法器,宝物,印信,他们都想借机收回去的。” “你现在懂了吗?”姜灵一笑:“为什么阴司会临时改变规则。如果上场挂0的考生来了,这些事,肯定就会让百强无望的考生去做...但是现在,没有那些挂0的考生,就让南茅北马的盘算,全都破碎了。只能用上场考生,成绩垫底的人,遗留阵中搜寻尸体。” 我愕然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 姜灵随即透露:“听我爷爷说,这次纳兰家会有那么多人参考,还在关键的时候,把白眉送下阴司,就是为了寻两柄剑!” “什么剑?”我茫然问道...姜灵只觉诧异:“你这都不知道?” 我尴尬了:“还真不知道!” 姜灵随即详细说起:“纳兰家世代供奉的,是金花娘娘...相传金花娘娘,是武将出身,封神有名,封为金花教主,还是我们姜家先祖,姜老太公所封。脚踏三寸金莲,身穿银盔银甲,后面披着红袍。有几样法宝,左手拿着青龙宝剑、右手拿着白虎宝剑。带着阴阳乾坤两球(一龙一凤)。曾8次因缘,转凡间8次,都是赫赫有名的女中豪杰。据说上一世,就应劫投身在纳兰家,所以青龙和白虎两剑,都在因缘际会之下,落入了纳兰家。相传,当年纳兰姜承,有姻缘为凭,入了纳兰家的内堂。当时纳兰家器重,还以白虎剑相赠。” 我开始明白了:“所以他们那么多人来考取阴职,机关算尽,为的就是这个?” 姜灵点头:“纳兰家的人,贿赂了北阴大帝的左右伺候,利用考试,一直在暗中促成这件事。他们势在必得,一定要找回这两把剑!” 我有些费解:“就为了两把剑大费周折?” “这你还想不到?”姜灵说起:“青龙剑最克陈西南手中的青龙,包括陈家,现在的腾蛇...至于白虎剑,能诛你堂上的魑虎。只有找回这两把剑,纳兰家才能稳居三大出马世家的头名。” 说话间,只觉眼前阴风急吹,一闪而逝...陈航咬牙忙道:“是纳兰欣,纳兰雪和纳兰轩辕!他们找到了第一具尸体。”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出阵外。陈航动了抢尸的念头,可是他焦虑:“纳兰雪也在当中,上次帮过我们,还真不好意思出手。” “算了吧,”姜灵劝说:“纳兰家人多,肯定比我们有优势!” 声落的同时,陈家的考生魂聚眼前,放下一具尸体强调:“赶紧去抢题,你们可千万别输给纳兰家!” “放心吧堂哥,”陈航一笑:“承情了,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陈家的三个考生没有废话,只一味催促:“你们赶紧走!下去选题,千万别选山魈。” “放心吧,爷爷有交代,”陈航应声后,拉着我和姜灵,魂化阴风,卷起尸体直吹阵外... 第十章 选什么也不能选山魈 (钻票加更) 路上我担心:“把尸体给了我们...那他们怎么办?” “他们回去在找,”陈航说:“其实各家的盘算都一样,把优秀的弟子编到一组。找到的尸体后,优先让他们拿出去选题。我们上场考试,是唯一的满分,我爷爷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跟着你们进入前五。” 说完,我们三人魂显考场,放下了尸体。判官当场登记,发给了我们一个002的号码牌。 凭借这块号码牌,小鬼带我们下阴选题... 离开前,我诧异的问姜灵:“这些找出来的尸体怎么办?” “不用担心,”姜灵说:“这里遮天蔽日,只要子时以前,把那108具尸体全都找到,堆在一起。用九幽之火焚烧尸身,这样就能杜绝后患了。” 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阴兵借道,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只怕当时就破过阵,那会月光就已经照进去过。 所以今天才会匆匆忙忙的集结考生。子时便是11点以前,赶在这个时间前,找齐108具尸体。这是怕过了子时,这里的尸体全都会尸变。 难怪,难怪今天的判官那么着急。 思绪间,我们已经在小鬼的带路下,来到了阴司...这里明显就是,第二场考试入境的地方。姜老爷子和陈老爷子,没有稳坐观考台,而是一脸焦急的,等在考场。 看到我们,他们才放心一笑:“你们可算来了!” 我们三个赶忙过去,礼貌的打着招呼...当陈老爷子,看到我们手里的是002的号牌,直呼:“天意,拿的好,拿的好啊!” “为什么?”我有些不能理解:“拿到001,最先选题,不是更好吗?” 陈老爷子压低声音透露:“今晚会有108题,五星难度的八道,四星的五十题,三星的五十题...上场考试,因为你表现的太过优秀,以至于后续在没有满分,即便是纳兰家的那个纳兰欣,化怨过题也很精彩。但是考官,还是以一分之差,让你们拉开了差距。所以今天,纳兰家的人,势取五星题中,最难的一题。” 我记得刚才陈航就有提,忙声确认:“山魈?” “对,”陈老爷子点头:“这题,据说是平事就能拿满分...但是你们千万别碰,山魈可不容易对付,五星题除了山魈,还有七道。这七道,多为僵尸,或山精邪灵。选什么都可以,就是别选山魈。” “是啊江辰,一定要谨慎!”姜老爷子告诫:“老话就说,宁遇豺狼不遇山魈。这东西对付起来,很棘手。和腾蛇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两位老爷子不是危言耸听...山魈被现代的人看待为一种猴科动物。可《山海经·海内经卷》里提到:“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 在《神异经》里也曾有言,燃爆竹惊山魈之举,只是那东西长仅一尺,也不吃人。应了这种说法,又有人将其与年混为一谈(关于年的故事,即是除夕的由来)。 还有曰:“山魈,乃是山中怪物的一种,身长体黑,力大无穷。传说中,它可以跑的比豹子还快,也可以徒手撕裂虎豹,乃是山中霸王,且寿命特别长,被人视为妖怪。” 也有道家的书中,把山魈记载为变异的僵尸...从古至今,对于山魈的说法。一直没有被归纳总结。选择山魈,无异于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 可是我有点心动:“上场满分,如果这一场还能选到山魈,拿到满分的话...我就更有可能进入前五。” 这话一出,两位老爷子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陈航忙劝:“江辰,你可别意气用事,我们都知道你想进前五...但是,山魈我们没有把握平事。你可不能意气用事,陈家和姜家的希望,可都寄托在我们这一组。” 可我还是很犹豫...姜老爷子忙劝:“江辰,其他题,也有可能拿满分。你选题,也要为陈家想想,陈家在考试中,可帮了你不少。” 这点还真的无可否认...我越发犹豫了,前面的不说,就今晚...如果没有陈家帮忙,我根本没有机会拿到第三场考试的通行证。 我一直沉浸在思绪间左右徘徊,直到所有的考生魂聚考场。我才选题牌交给了陈航:“等会,你去选题吧!” 看到这,两位老爷子才放心了...在判官和小鬼的驱赶下,除了考生外,其他人都退回了观考台。 判官统计了一番人数后,厉声回禀:“北阴大帝,场下是108组考生,共计324位!” 第十一章 第三场的选题环节 北阴大帝点头问起:“八卦村后山的事,都办妥了吗?” 判官详细回禀:“阵中地带,阴煞之气太重。即便是南茅北马的考生,也无法靠近...但是大帝放心,108具尸体,全都已经找到了...五方鬼帝亲自在场,以九幽之火焚尽尸身。待五方鬼帝重布大阵,就会带着阴兵,潜回冥界。” 北阴大帝点头释然:“那就让考生,开始选题吧!” “是,”判官应声后退...来到考生的队列前,说明了一番考题的难度评分。这些都和姜老爷子他们,告诉我的完全一致。 只是判官最后,特别提到了考官的评分标准...会依据考题难度,诛邪所用的时间长短,以及过程中,对阳世造成的损坏和影响...二十位考官都会参考这些因素,做最终的评分。 详细说完,判官宣布:“每组指派一个代表,上来选题!” 随着声落,最先上去的,便是纳兰欣...他们这一组,纳兰雪积100分,纳兰欣积99分,纳兰轩辕积95分。 他们三个也是纳兰家的考生中,最有希望的....为了能拿到满分,她毫不犹豫的选了山魈! 判官亲手交给她一封考题书信,说是山魈的位置,就记录在书信里。 等纳兰欣选完,就是陈航...他随便选了一道五星题,判官同样交给他一封考题书信。 可是,陈航拿着书信下来...拆开一看我就愣了! 信里,仅仅只是三个村落的位置,信中根本没有注明,要去平的,是什么样的邪祟。 姜灵和陈航,还特意去向别的考生打听过...这才发现,所有考生领到的书信上,都只是记录了一个大概的位置。 陈航猜测:“这些书信的区别,就在于五星题,有三个位置,四星题的书信上,是两个位置。三星题,只标记了一个位置。” 姜灵拖着俏脸:“照这样来看,那就意味着,五星题就是要平三件事,四星平两件,以此类推。” 我也认同...但这时,纳兰雪突兀的走来,插话强调:“不一定哦!唯一的列外,就是我们那组,拿到的也是一个方位,还明确写了山魈。” “嘚瑟,”陈航没好气的说:“炫耀什么?知道你们厉害...拿到了满分题。” 纳兰雪冷声一叹:“只怕我们那组,会栽在这道题上...山魈的来历,连我太爷爷也不清楚。平事就变得毫无头绪。纯粹是硬着头皮上的...” “装什么装?”陈航冷嘲:“知道你们纳兰家,取回了两把剑...仗着金花娘娘的法器,还怕不能对付一个山魈?” 纳兰雪尴尬了...的确,纳兰家就是盘算着,取回这两把剑,对付山魈。 “可是...”就在她欲言又止的时候,判官已经发完了考题书信...责令一众考生退出考场,并且最后强调,平事限时半个月,超过半月,考生就视为0分。 等判官说完,大家都去找领路的小鬼,魂回阳世.....可姜灵,却拉着我和陈航直接去了观考台。 我只以为是像两位老爷子道别...哪曾想,姜老爷子才是人精:“现在,就是你们争分夺秒,抓紧平事的时候。毕竟这场平事诛邪,所用时间长短,都会参与评分的考量...你们三个,姜灵有朱雀本相护身,陈航有腾蛇的玉牌,江辰有勾陈麒麟。平事并不难,而且恰好,你们阳世的肉身,就分散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说着,姜老爷子拿过考题书信,看了看上面的村落位置,将书信整齐的撕成三份,交给我们人手一份。 随即嘱咐道:“你们就按照这个地址,各去一个地方,各平一件事。你们绝对是一众考生当中,最快完成的。” “可是,”我担心:“考题书信上,没有写平事的目标...我们单独行动,万一不能平事诛邪怎么办?” 姜老爷子一笑:“你要懂得善用规则...判官有没有说,不准请外援?” 我想了想:“还真没说。” “这不就对了吗?”姜老爷子提醒:“我会让姜灵的父亲,暗中跟着姜灵,陈老爷子也会安排人,暗中跟着陈航。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出手帮忙。如果你们自己能解决,就不必落人口实...” “厉害啊,”陈老爷子都不禁佩服:“这样一来,就省去三个孩子浪费在路上的时间。细算,最少也比其他人快了两天...行啊姜老!” 高兴之余,陈航还有些费解:“可这...题纸书信上,也没说诛灭什么邪祟。我到了那,要怎么去找?” 第十二章 竟遗漏了一具尸体 姜老爷子料想:“等你顺利诛邪...信上的地址,自然就会消失。你到了信纸上所示的位置,就先进村,打听一番...问问村里最近,有没有闹什么邪事。记住两个原则...其一,不要为化怨勾魂的事浪费时间,这种事,不会放在武考诛邪的五星题上。其二,遇僵尸或山精邪灵作祟,多半就是考题...如果是遇到了阴山派,切不可贸然行动,一定要知会我们。” 被这一番分析下来...完全感觉是考场上,由姜老爷子帮忙整理出了大纲,解题也就变得容易了。 陈老爷子都忍不住拱手直叹:“真不愧是姜家,那么快就帮这些孩子理出了头绪。这么一来,三个孩子,绝对有可能进入前五。” 陈老爷子当场就对姜家一番恭维,说不完的好话...随即还再三叮嘱,让我们接下来,一定要事事小心。遇到什么麻烦,第一时间就要想着给姜老爷子打电话。 我们应声,谢了两位老爷子...随后,才各自去找领路的小鬼,踏上了阴阳路。 在赌鬼的帮助下,我魂归肉体...等他收回锁魂链,我才从阳世惊醒。 “少爷,”陈梦琪疾呼:“你没事吧!” “没事,”我起身,先送走了赌鬼,才回头问陈梦琪:“你怎么还没睡?” 她一脸倦相的说:“还不是担心你...我都两天没睡觉了,你再不回来,我都快顶不住了,又饿又困,这旅馆还潮湿,冷死人了。” 抱怨完,她在意的问起,今晚阴司考试的经过...我从头到尾,详细的跟她说了一遍。 可是陈梦琪浑浑噩噩的,她总是觉得:“少爷,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我没有在意...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已经天色已经渐明。 “走吧,”我说:“带你去八卦村,吃一碗特色的羊肉粉,吃完我就要赶着去平事...你等会回来补个觉,睡醒了直接回上京。” “你一个人去平事?”陈梦琪忙问:“你不需要帮手吗?” “不用,”我说:“比起我这,你回去陪陪思雨,看好的马叔状况,才是当务之急。毕竟今天,姜灵为了考试,也会离开上京...现在还不知道,马叔有没有清醒过来。” 陈梦琪点头后,跟着我来到了镇上的小巷... 我记得:“前面就有一家地道的羊肉粉馆,是镇上最有名的。老板娘是个寡妇,带着个孩子开店维持生计,但是他们家的羊肉粉,最地道。” 陈梦琪好奇的问:“你以前,经常来吃吗?” 我尴尬了,其实我就来过一次...还是上次和纳兰欣。 很快,我们走进了早餐店...老板娘正在给女儿梳理着头发。看到我们后,老板娘赶忙起身招呼:“两位,里面坐,汤锅马上就熬好,稍等一下!” “好,”我和陈梦琪应声后,坐到了孩子身边...小女孩应该八、九岁的年纪,很懂事,手里还捧着语文课本,背着古诗。 陈梦琪逗她:“小朋友,你读书成绩,一定很好吧?” “那是当然,”小女孩炫耀:“我上次数学还考了一百分。” 陈梦琪佯装不信...小女孩立马较真:“不如,我考你一个数学题。” “好啊,”陈梦琪权当一乐...可小女孩已经严谨的出题:“体育课上,三班的同学平均站成了五排。小明左边有四个同学,右边有三个同学...请问,小明这一排,总共有几个人?” “那么简单?二年级的题吧?”陈梦琪调侃的回答:“当然是七个!” 小女孩噗嗤一声就笑了:“是八个!” 陈梦琪表情一变:“怎么会是八个?” 小女孩提醒:“小明自己呢!”她得意的偏动着小脑袋... “对啊,”陈梦琪恍然看向了我:“少爷,我刚才就说哪里不对...你想到了吗?” 我也想到了:“如果纳兰姜承,当年是带三十六个出马弟子,七十二个南茅天师。那场诛邪之战,去的就不是108个人。” “嗯,”陈梦琪点头强调:“是109个才对...还有纳兰姜承自己!” 我心生骇然,这样说来...昨晚就遗漏了一具尸体,说不准现在,已经尸变了。 第十三章 大阵缺口的五色旗 “少爷,怎么办?”陈梦琪战兢的问。 我摇了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明显不是我能应付的...眼下先忙着考试。诛邪后,在下阴说明情况...不过这事,也怪判官。” “怪他?”陈梦琪诧异:“为什么?” 我回忆道:“昨晚,应该就有人想到了这点...但是判官太过心急,没让考生把话说完。否则,也不会留下那么一个麻烦。” “说来也奇怪...那么简单的人数题,北阴大帝,难道也算错了?”陈梦琪托着俏脸:“会不会,36名出马弟子,就已经包含了纳兰姜承?” 我也吃不准:“但是我想,就算阵中发生了尸变,他也未必能走出大阵...” 陈梦琪瞪大了眼睛:“少爷你哪来的自信?...前面的野猪不就出来了吗?” 说话间,老板娘抬过来两碗粉:“两位慢用!” “谢谢,”我们收回思绪的瞬间...店外传来一道宛若银铃悦耳的声音:“老板娘,我要一碗羊肉粉!” “好,”老板娘客气的招呼:“小姑娘里面坐!” 少女应声落座...我和陈梦琪都感觉这个声音,特别耳熟。 回头才发现...“纳兰欣?”我有点意外,四目相对之下,她赶忙侧身背对,似乎不想和我们有太多交集。 想起思雨的嘱咐...我低着头自顾吃完早餐。心里却忍不住暗暗猜测,难道她,也是发现了昨晚的事情不对。才赶来的吗? 如果是为了考试诛邪山魈,她不会一个人出马。 吃完了早餐...我付了钱,就和陈梦琪一起离开了早餐店。 把陈梦琪送回了小旅馆后...我在镇上等了很久的车,偏僻的小镇,别说是打车,就算等一班去临城机场的中巴,都等了一个小时。 赵叔骑着铁驴急按喇叭:“江辰...今个就回上京了吗?” “是啊赵叔,”我回神问起:“你怎么那么早就来镇上。” 他尴尬的说起,昨天他送村长,也是在这没等到车,索性就骑着铁驴,送村长去了临城机场。只买到了晚上的机票...所以,送村长上了飞机后。他昨晚就在机场附近的小旅馆,对付了一夜。今天一早才回来。 解释完,赵叔忙道:“江辰,这里可不好等车...上来把,赵叔送你去机场。” 我客气的摆手:“不用麻烦了赵叔。” “有什么麻烦的?”赵叔强硬的拉我上车,说是我不收我钱,他少有的热忱,说是刘瞎子走了,我也无依无靠,去上京赚钱也不容易。能省一分是一分。将来如果在上京混不下去,就回八卦村,山神庙空着,村里已经修好了路。大把的机会致富,实在不行,就跟着他学养殖。鼓捣一下牲口。 我点了点头,有一种莫名的暖心...他还问起:“出去一年,有没有找到你的家人,有没有找到你老家?” 我失落了:“没有找到...也没有去找!” “嗨,”赵叔一叹:“瞧我这破嘴,对不住啊江辰...不过,八卦村也是你的家,有空就多回来。赵叔这人吧,虽然爱贪小便宜。但是你放心,不管你在外面过的好与不好,回到八卦村,只要你不嫌弃,在赵叔家住几天,吃几顿饭,赵叔不心疼。” “谢谢赵叔,”我真的感觉到了...这就是咱乡下人的实诚。 城里人去乡下,你可以什么都不带...不管乡里的人,多不待见你,也会留你吃了饭再走。可乡下人去了城里,你要是路上不买瓶矿泉水。去了别人家,连杯水你都喝不上。 想了想,我突然开口:“赵叔,我好像东西忘带了...能不能拉我回一趟八卦村?” “啊?”赵叔急忙刹车,埋怨:“你这孩子...得亏是坐我的铁驴。” 他念叨着我,但还是调头急转,直奔八卦村... 我心下已经决定了,自己终归在八卦村生活了三年...现在明知道那里,很有可能发生了尸变,我怎么能安心的一走了之。 如果山上的僵尸,真的冲出大阵,八卦村六十三户村民,肯定会无一幸免。 回去的路上,我试着问赵叔,能不能让村里的人,暂时搬离...我可以拿钱,给村民发一些补助,我甚至强调,愿意出三百万。 赵叔笑了,三百万,每户分五万不到,丢下房子和田地?谁愿意? 我把心一狠:“三千万!” 赵叔摇了摇头,还揣测,我是听了他刚才的话...动起了做生意的念头,三千万买八卦村那么多房子田地,开什么玩笑?少了三个亿,想都别想...现在路也修好了,谁愿意背井离乡? 我坦言说起,山上可能有僵尸。 赵叔冷哼一笑:“得了吧江辰...上次村里闹僵尸,你看到哪家搬了?你少拿这些事来唬我们。你这孩子,去上京也才一年,简直学坏了。” 我当下不在劝说,毕竟就和村长说的一样...他们根本不可能凭我一句话,闹得全村搬离,我心怀忐忑的回到了八卦村。 谢过赵叔后,我就直奔后山,大山连绵,我爬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依照昨晚的记忆,来到了大山深处。 正午的太阳,直射弥漫的瘴气中...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瘴气,而是一股聚久不散的阴煞之气。 大阵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不漏痕迹... 锦毛鼠却在我心里惊叹:“这里的阵,完全是借用四面环山的地气相助,布阵改变了山间气候。凝寒成雾浓而不散。沾染了山间怨气和尸气,才形成了阴煞...所谓的遮天蔽日。其实就是阴煞化雾久聚不散,笼罩了整个大阵区域。甚至浓厚到,太阳也照不进去。” “不对啊,”我心里惊骇的狐疑:“这片浓雾,好像在动...” 细看真不难发现,浓雾渐渐散化,朝着左边缓慢的涌动。 “江辰,”锦毛鼠当即提醒:“肯定是大阵那边,有了缺口!” 我赶忙顺着浓雾涌动的方向,走了过去...心下还在猜想,会不会是昨晚,五方鬼帝封阵的时候出了纰漏。 可是没走多远,我就发现了阵口的五色旗... 第十四章 和纳兰欣一起入阵 这是出马弟子常用的手段,以五仙布阵,打开了大阵的缺口。还不及细想,我就看到旗上,有小字刺绣,绘出了纳兰欣的名字。 “是她?”我看着大阵的缺口狐疑,难道她也是入阵,寻找昨晚遗漏的那具尸体?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的,跟着缺口走进了阵中...... 昨晚是魂聚阵中,当时眼前只是一片幽绿。 此刻身入大阵,才真正的看清...大阵的外围,是一片浓稠的白雾,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极低。 随着深寻下去,眼前白雾变成了灰色...一股莫名的阴寒,令我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特别的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预感到了周围,有狮虎一般的猛兽,在暗中蹲伏...不知道蹲伏的野兽,什么时候,会向我扑来一样...那种未知的恐惧,令我焦躁的不安。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纳兰欣在阵中...那我现在,绝对会知难而退。 就在我心怀忐忑之间,只觉肩膀一沉... “谁?”我当下侧身,警惕的抓住麒麟玉牌,想要借火诛邪。 “江辰?”纳兰欣的声音,令我动作稍有迟缓...她厉声质问:“你怎么来了?” 确定眼前是纳兰欣,我才放下心来,说起阵中,应该有109尸体才对,可是昨晚只抬了108具出去。 担心遗漏了一具,才进来确认...解释完,她俏脸一惊:“是啊...好像,还真的被算漏了一具!” 看她诧异的表情,我愣了:“你...你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不是,”她摇头坦言:“我们根本没去算人数...不过现在说起来,那具尸体,应该已经尸变了,我或许知道他在哪?” “在哪?”在我的诧异的追问下,她稍显犹豫,想了想说:“江辰,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我沉眉皱问:“需要我帮什么忙?” 她随即谎称,昨晚纳兰家的考生,在寻找阵中尸体的时候,无意间找到了纳兰家遗失的两把剑。 原本是想把这两把剑,带回纳兰家...但是三魂形若鬼魅,是无法靠近青龙剑和白虎剑的。所以,为了寻回纳兰家丢失的两把剑...她才冒险,闯进了大阵。 根据昨天,纳兰家那些考生的说法...两把剑,位于阵中区域的边缘地带。 她刚才入阵,还没有靠近阵中边缘,就听到了诡异的响动...一个人在阴煞眯眼的阵中,她没有把握,才选择退了出来。 原本是想去找纳兰家的人过来帮忙...但是万万没想到,出来会撞见我。 她忙声恳求:“江辰,你能帮我一次吗?帮我找到两把剑,兴许我们还能仗着这两把剑,对付阵中的僵尸。” 我犹豫了...寻剑,明明就是纳兰家的苦心算计。 她早上在粉馆刻意避着我,就是盘算着破阵寻剑...所以看到我,才会面露心虚。她怕我发现,去阴司告发她。 锦毛鼠感觉到了我的犹豫,忙声提醒:“江辰,你千万不能帮她...纳兰欣为什么肯放下身段求你?那是因为她急着寻剑平事,所以争分夺秒。她不想白耗时间,等纳兰家的人过来帮忙...还有,你可别忘了,其中有一柄白虎剑,是克我们堂上魑虎的。” 纳兰欣看我沉默狐疑的样子...当即缓声说道:“没关系,如果为难,我也不强求...只要你答应,这件事别下告阴司,我就很感谢你了。” “放心吧,这事我不会下告阴司,”但我在意的问起:“入阵取剑?怎么就你一个人?纳兰雪呢?” 纳兰欣没有隐瞒:“昨晚,就已经确定了两把剑的位置...本以为破了阵,就能轻松的拿回两柄剑。所以我们是分头行动,纳兰雪和纳兰轩辕,先去找山魈的位置,我一个人来寻剑。毕竟人多,也容易被阴司的人发现...但是没想到,在大阵里遇到了麻烦。我一个人,实在不敢深入。” 锦毛鼠冷哼一笑,在我心里强调:“那就更不能帮她了!” “不,”黄仙掐算了一番:“江辰...帮她!” 在黄仙的指引下,我当下决定:“走吧...帮你一次,权当是为了,还你腾蛇事件中的情分。” 第十五章 阵中有诡异的动静 她美眸惊变,随即带着我,朝着阵中地域靠近... 路上,她柔声说道:“真没想到你会帮我...谢谢了江辰!” 我想的很清楚:“在大是大非面前,本就应该放下成见。如果阵中真的尸变...我也要为八卦村,六十三户村民着想。” 她笑了笑:“我说的...是上次入境化怨。要不是你当时阻拦,我已经挂0出围了。” “没关系,”在我看来:“权当还你的情。” 两人就那么尴尬的聊天,明明彼此有隔阂...却总是找一些冷不丁的话题来说。为的根本不是沟通,而是单纯为了转移注意力。让彼此,没那么恐惧。 “小心了,”随着纳兰欣的提醒,我们进入了阵中区域...眼前灰色的浓雾变成了黑烟,犹如浓厚的乌云,在眼前环绕,视野完全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别怕,”随着声落,她咒唤清风。阵阵幽绿的鬼火,犹如萤火虫一般,在黑雾中映照出暗绿色的视野。 随着清风引路,我们在阵中临界的边缘摸索... 突然,阵中地域,传来锁链拖响的动静。还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 “额,啊,”那森冷的低吠,令人脊背发寒。 我忍不住抓紧了纳兰欣的手,愕然呢喃:“僵尸?” 纳兰欣并没有挣脱,只是颤声提醒:“不一定是僵尸!” “不一定?”我一愣:“什么意思?” 纳兰欣说:“刚才我就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但是当时,我没想过,阵中遗留了尸体,产生了尸变...但是我想到了。当初纳兰姜承他们,为什么要布阵诛邪,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为,为什么?”我战兢的问。 她猜:“外界都只是传闻,说他们和诛灭的邪祟同归于尽...但是细想,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诛邪,在拼尽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们拉起了大阵,把当时的邪灵,困在了阵中。” 我愕然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这里除了僵尸...或许,还有一个我们未知的厉鬼邪灵?” “嗯,”纳兰欣点头安慰:“别怕...我想无论是僵尸,还是邪灵,都会在阵中地域。两柄剑都外围,我们只要先找到两柄剑...联手就一定对付它!” “开什么玩笑?”真不怪我泼她冷水:“当年纳兰姜承,带当世上百名阴阳大能,都只能封印的话...那我们,能对付它?” 纳兰欣俏脸一愣:“这可未必...你想,即便是上古冥神,封印在这已经七十多年。我们就算不能诛邪,也能全身而退...” 这话说的,其实她自己都不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感觉到了她手心里的冷汗...说好听一点,她在安慰我,说的难听一点,我心下一沉。她无异于骗我。 沉默的瞬间,阵中轻微的动静,就越发清晰...能隐隐听到,阵中区域,传来铁链拖地,滑动山石的“哗啦”声... 而且我细听这动静,越来越清晰,完全能以此判断,阵中的东西,正在朝我们靠近。 就在我打算开口提醒的同时...纳兰欣急声惊呼:“找到了江辰...就在那!” 我顺着她所示的方向...只见十多个清风化作鬼火,犹如黑暗中的萤火虫一般,围绕着两柄长剑...剑刃深插在山石之间,凭借幽绿的鬼火映衬,左边长剑,剑柄呈龙头,右边长剑的剑柄为虎头。 纳兰欣松开我的手,急忙走了过去,毫不犹豫的拔出了青龙剑... 剑刃拔出山石的瞬间,剑身嗡鸣,伴随着龙吟之声,涤荡山间...引得脚下猛烈剧颤,犹如地震一般摇晃... 看到这样的动静,我心生骇然...出马弟子,几乎都是男拜通天,女拜金花。这剑是金花教主的法器,剑出带来异相,我也能理解。 但是我担心,这两柄剑的位置,左青龙,右白虎...会不会是阵眼,又或者说,是大阵最后的屏障? 待这些诡异的动静消散...耳边哗啦铁器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那东西来了?”我当下顾不上多想,催促纳兰欣:“快走!” 她也急了,另一手去抓白虎剑,可是任凭她怎么用力...白虎剑,根本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我问。 她柳眉紧蹙:“根本拔不动!” “这怎么可能?”我好奇的说:“要不,我来试试。” “嗯,”纳兰欣松手退后...就在我上前,伸手触碰到剑柄的那一瞬间,只感觉浑身犹如触电一般抽搐了一下。 剑身嗡鸣极颤,时不时传来虎啸声喝...我只感觉眼前一片腥红,血红的颜色覆盖了眼前所有的视野... 在鲜红的画面中,我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摸一样的男人。甚至是同样的年纪。 就是在这个位置,他嘴角溢血,森然喝道:“今日我以血盟誓...以白虎祭剑,就算和你同归于尽,我姜承,死也无怨!” 声落掐指白虎,指滑长剑...引白光大作。 咒落瞬间,他一跃而起,口中怒喝:“嗜血封魔!” 第十六章 看眼前的庞然大物 “江辰,”耳边传来纳兰欣的疾呼:“江辰,你快醒醒!” 身体被极速的摇晃...这才让我从画面中,惊醒过来。眼前的血红的画面极速退去,再次变得漆黑一片,几秒钟的适应后...那些幽绿的鬼火,才重新照亮了我周围的景象。 “吓死我了,”纳兰欣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应声后才发现,白虎剑已经从地上拔出来,被我牢牢的握在手中,淡然的白光忽明忽暗。 纳兰欣随即说起:“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就像魔怔了一样...手里咒掐魑虎,打算拉魑虎祭剑!” 我一愣:“刚才是我?” “对啊,”纳兰欣沉眉一皱,她嘴里说着什么,我根本没有细听。 愕然想起刚才的画面,在看青龙、白虎这两柄剑...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当年青龙坠蟒,白虎陨落。 纳兰家的白虎,居然是被纳兰姜承,用来祭剑了... 当年,究竟是为了诛灭什么样的邪祟,要搭上那么大的代价? 就在这思绪间,愕然只觉纳兰欣推了我一把:“江辰快躲开!” 我“啊”声一愣,其实情急之下,越是有人提醒...下意识间,就越容易回头。 我愕然回头,只见黑暗中,两只诡异的眼睛,瞪的虎目浑圆,犹如玛瑙一般鲜红。盯的我浑身发毛! 我双腿剧颤,不由自主的后退...我依旧打量着眼前。 除了那两只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而且我心下还想过,的确只能用两只来形容,因为两只眼睛,中间间隔了一尺多宽,无论怎么看,也不像常人,或者某种动物的眼睛。 “小心,”随着纳兰欣的提醒...耳边传来轻微的铁器滑动山石的声音,“哗啦”一声...清风鬼火乱窜,帮忙映照出了半空中的铁链。 只觉铁器寒芒一闪,径直朝我鞭策... “躲开啊,”纳兰欣将我一拽,竖起手中青龙剑...可是铁链形柔,敲击在剑刃上,顺势折向反缠...尾端,还狠狠甩在了纳兰欣的脸上。 她顿时一声惨叫,痛觉之下,本能丢开了手中长剑... “没事吧?”我担心的上前扶住她...可她伸手疾呼:“我的青龙剑!” 我回头才发现...铁链还缠着青龙宝剑。 我正想弯腰帮她拾剑,可“哗啦”一声,铁链急收,拖拽着青芒乍现的长剑。犹如骤亮的荧光棒,在黑夜中滑出一道绿影... “江辰,”纳兰欣疾呼:“帮我把剑拿回来!” 我闻声而动,手中白虎剑寻着光源一挑,挽起铁链后,在剑刃上急缠,想以此拖住铁链。 可我万万没想到...就我那杀鸡的力气,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还随着对面巨力一扯。 我整个人抓着白虎剑直接被拽了过去。 虽然猝不及防,但是我能确实感受到...自己完全是撞到了,铜墙铁壁一般硬实的身躯。随着“砰”声形落。 我只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了...但我手里,还是死死的吊着白虎剑。 “没事吧江辰,”纳兰欣担忧的疾呼。 “没事,”我吊着白虎剑,起身才发现...两剑横于半空,借着青白两色的光芒,我这才看清眼前的庞然大物。 第十七章 无头尸身上古魔神 (为一笔愁打赏加更) 我一米七的个子,站起来还不及他的腰身...我惊骇的缓缓抬头,只见他上半身,不着寸缕毫无遮掩,再抬头...我惊骇的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没,没有头?”我惊声呢喃,这明显是一具人身。但是头颈之处,只有一抹,久历岁月的创疤。 从疤痕来看,应该很久了,几十年?绝对不止...我甚至觉得,至少有百年千年? 我惊骇的垂目,这一垂,我整个身子猛然剧颤...那双眼睛,居然分散的长在胸口,一左一右,如玛瑙般血红。 这一刻,我想跑,都感觉双腿无力...心下还在猜想,难道他...就是纳兰姜承? 可是不对啊...我思绪间,一个低吠的声音传来:“姜承...你是姜承?” 他声嘶沙哑,显得格外渗人,可破音的瞬间,却如洪钟震耳欲聋... “等等,”我惊骇的细看,但见他疾呼姜承的瞬间,肚脐收缩,一张一合! 我心里已经惊骇到了极致...说真的,我张大了嘴,都不敢惊恐出声。 可他完全怒了,奋力的甩动着身上的铁链,随着一声:“姜承!” 破音间,双臂一挣,铁链断裂“叮镗”作响...手臂粗细,环扣相接的铁链,寸寸断裂,挣脱的巨力,甚至令断裂的铁链四散飞溅。 随着他声嘶怒喝,我也莫名被一股巨力弹开,身形倒飞五米开外...落地只觉浑身巨疼。纳兰欣寻着我手里的白光上前,扶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心有余悸:“赶紧走!” “嗯,”纳兰欣点头应声,寻着地上的光影,抓起了青龙剑:“走!” 可我们刚起身,就听“额,啊”一声,愤然的惨叫...眼前的黑雾开始涌动,伸手不见五指的阵中,渐渐开始有了光源。 所有阴煞聚集的浓雾,都在朝一个方向极速涌动... “江辰,”纳兰欣忙声一指:“你快看!” “我看到了,”阴煞雾气,全都从他断裂的头颈疮疤涌入...那个身体,全然就像是个无底洞。所有的阴煞之气,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体里。 随着黑雾极速散去,他那惊悚的面目,也暴露在了纳兰欣的眼前...只听她颤声呢喃:“魔神,刑天!” “对啊,”我愕然一愣,这不就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刑天吗? 所谓的刑天?相传他是上古第一战神,勇猛异常,其速度令追日的夸父望尘莫及,破坏力更是令蚩尤咂舌。 相传刑天,原本是一个无名的巨人,他在与黄帝的大战中,被黄帝砍掉了脑袋,这才叫刑天。天者,颠也,颠就是人的额头;刑者,戮也,割、刈的意思。 书中记载...炎帝在阪泉之战中被黄帝打败,他的儿子和手下却不服气。当蚩尤举兵反抗黄帝的时候,刑天曾想去参加这场战争,只是因为炎帝的坚决阻止,刑天才没能去帮助蚩尤。 最后,蚩尤和黄帝一战失败,蚩尤被杀死...刑天再也按捺不住他那颗愤怒的心,于是孤身一人,去和黄帝争个高低。 刑天使用的武器是戚,据说是一种巨斧。还有一块青铜方盾,古代称为干。 刑天左手握着青铜方盾,右手拿着大斧,直杀到黄帝的宫前。黄帝见刑天杀过来,顿时大怒,拿起宝剑就和刑天搏斗起来。两人从宫内杀到宫外,从云端杀到凡间,直杀到常羊山旁。 黄帝久经沙场,经验老到。他趁刑天不防,挥剑向刑天的脖子砍去。刑天招架不及,头颅被斩落下来。落到地上的刑天之头,顺着山坡,向常羊山脚下滚去。被斩首的刑天蹲下身子,想找回自己的头颅。由于失去眼睛,他没有看见自己的头就在他身处的常羊山脚下。 黄帝担心刑天找到头颅后会恢复原身再和自己交战,就拿起手中的宝剑向常羊山劈去。随着一声巨响,常羊山被劈成了两半,刑天那硕大的头颅就势滚进山谷。随后,那两半山又合二为一,把刑天的头颅埋葬在里面。 刑天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知道黄帝已经把自己的头颅埋进山腹,但是他并没有气馁。他站起来,依然右手拿斧,左手持盾,向着天空胡乱挥舞。陷入黑暗的刑天暴怒,以双乳为眼,张开肚脐做嘴,继续与黄帝搏斗。 刑天虽然失败,但是他永不妥协的精神却永远激励着后人。晋朝的大诗人陶渊明写诗对刑天的这种精神大加赞颂,诗中云:“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第十八章 狐假虎威虚张声势 原来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他们诛邪封印的...就是上古魔神,刑天! 眼看阵中的阴煞浓雾已经散尽...阳光已经照到了阵中。 或许不该在说阵中...因为大阵已经随着浓雾散去,在没有遮天蔽日的作用。 纳兰欣赶忙起身,手中试着掐诀...可咒落毫无反应。 “没用的,”我料想:“对付上古魔神,就算是堂上靠山,也不敢借法招惹...我们还是赶紧走!” “跑不掉的,”纳兰欣摇头提醒:“相传刑天的速度,令追日的夸父都望尘莫及...江辰,要不你先走,我殿后。兴许这样,能帮你拖延时间。” 在她声落的同时,最后一丝阴煞之气,已经卷入无头尸身的体内...他抬脚落步之间,引得地动山摇,他指着我厉声怒喝:“姜承,你跑不掉的!” 纳兰欣愣了:“他,他怎么会认识你?” 我不难想到:“他不是认识我...而是把我,认成了纳兰姜承,别忘了,纳兰姜承的本名,也叫姜承,和我的名字,同音不同字!” 纳兰欣没有细想...看着刑天脚步沉重的走来,她急忙推我:“你快走!” “可,”我犹豫的瞬间... 黄诗音在我心里厉声提醒:“江辰,你们逃不掉,也根本不是眼前这个怪物的对手。要想全身而退...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心里忙问...只听黄诗音说:“虚张声势...狐假虎威!既然他把你当纳兰姜承,你索性就当自己是纳兰姜承,唬他!” 可我心里,是真的恐惧... “千万不能露出胆怯,你只有一次机会,”黄诗音分析道:“你想,他为什么愤恨姜承?因为纳兰姜承把他封印在这七十多年...现在,山水大阵早有缺口。他明明有破阵的能力,为什么还一直徘徊在阵中?虽然,他刚才吸走了阵中的阴煞之气,但一时间,肯定也无法完全消化...还借此漏了破绽,历经七十年,他的身体,肯定没有完全恢复...就算他不是一个谨慎的人,但是现在...破阵重见天日,他一定不敢冒险。” 尽管黄诗音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要我不漏出胆怯,怎么可能? “别犹豫了江辰,”黄诗音厉声催促:“机会只有一次,相信自己......” “告诉自己,你就是当年的姜承!”在黄诗音的唆使下,我把心一横,剑指刑天:“你来吧,我也等你很久了!” 尽管我的声音,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但这一声,的确是唬住了刑天。他骤然止步,腥红眼睛复杂的看向我。 我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什么白虎剑...眼下就是一把极其普通的长剑。黑雾退去,剑身早已经没有半点光泽。 我此刻,就像是失去了最后的依仗,脚下不由猛颤。 “千万别怕,继续...”黄诗音催促:“继续吓唬他。你的迟疑和恐惧...只会让他看出破绽!只要他底气十足,那就是他怕你!” “没错,”我心念回应后,依据早前脑海中看到的画面,将白虎剑横于眼前...学着画面中的纳兰姜承怒喝:“今日我以血盟誓...以白虎祭剑,就算和你同归于尽,我姜承,死也无怨!” 声落掐咒魑虎,但我心里,只敢请魑虎法相入剑。随着咒起,我指滑长剑...原本暗淡的白虎剑,顷刻间白光大作。剑声嗡鸣,似有虎啸之声,席卷狂风,涤荡山林... 咒落瞬间,我一跃而上,口中怒喝:“嗜血封魔!” 事后回想起来,我只感觉当时学的要多傻有多傻...甚至细想,绝对是破绽百出。可在当时,我竟然真的把他唬住了。 见我持剑而上,他惊声一愣,形化黑烟...随着黑烟散去,下一面黑烟突显,形聚到了十米外的崖壁,再次呈现出刑天的无头尸相。 好快!我内心惊骇,只感觉他,完全是眨眼而逝。 他站在山峭崖壁的边缘,回头以乳为目,死死的盯着我... “别犹豫,”黄诗音急声催促:“追上去!” “追?”我心里回应:“我怎么可能追的上他...况且,吓走他就行了。你让我去追他,我,我怕...” 黄诗音气笑了:“正因为你追不上他,才要假装去追...你如果不能彻底唬住他,他一定会回头!” 黄诗音说的都没错...我愤然指着刑天怒喝:“别跑!” 随即持剑直追,看到我追到眼前,刑天才回身一跃,跳下了悬崖...我追到崖前,才看到他的身子,在半空中化为黑烟,弥漫无踪。 “他跑了,”在黄诗音的确认下,我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吓,吓死我了!” 瘫坐崖壁半响,我这才发现...这里,这个崖底,不就是当初,刘瞎子捡到我的地方吗? 我愕然一惊,起身细看,这个悬崖位于原本大阵的边缘地带...四年前,我为什么会来这?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从这,跌落山崖? 第十九章 黄诗音的顾虑没错 就在我沉浸思绪的同时... “江辰,”纳兰欣走来提醒:“你不是说昨晚遗漏了一具尸体吗?要不要去找找?” 我愕然回神,想着先办正事...如今大阵以破,稍过正午的阳光,直射山间,是搜索僵尸,最好的时间。 我和纳兰欣分头行动,找寻了原本阵中区域的每一个角落...可根本没有找到不腐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发福的僵尸。 甚至为了谨慎起见,我和纳兰欣,还特意观察过阵外。也没有发现有尸气踏足的痕迹... 我不禁起疑:“难道这具僵尸,早就尸变,已经闯阵离开?” 毕竟,野猪也是在几天前,就已经冲出了阵外... 可这个猜测,过于牵强。纳兰欣觉得:“也许这里原本就只有108具尸体,当年的纳兰姜承,或许,就算在了三十六位出马之列。否则,阴司也不敢笃定人数...” 的确有这个可能...我也在想,如果昨晚真有遗漏,那遗漏的那具尸体,肯定已经尸变了...早就寻着人气下山,八卦村的村民,又怎么可能幸免? 怀揣着思绪,我和纳兰欣一起下了山...回到八卦村,纳兰欣才开口:“谢了江辰,这次的事,我纳兰家...不,我纳兰欣承情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还你这个情!” “不必了,”在我看来:“还来还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就到此为止吧,往后在无相欠。” “嗯,”她柳眉一皱,点了点头...不过美眸,却看向了我手里的白虎剑,试探的问:“那把剑...” 我这才恍然,白虎青龙,是金花娘娘的法器...也可以说,是出马弟子的圣物。但我江辰,绝不是那种贪图强占的人,当即归还:“你拿走吧,这终归是你们纳兰家的东西。” “谢谢,”她应声点头,可就在接过白虎剑,我松手的那一瞬...一声虎啸,令她宛如电触一般,急忙松手。 脱手的剑,翻转落下,直插地面... “怎么了?”我问...她沉眉摇头,可再去拔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来,犹如白虎剑落地生根了一般。 “别白费力气了,”黄诗音声落形聚,淡然说起:“这把白虎剑,早已经不是你们纳兰家的东西。” 纳兰欣颇显诧异:“为什么?” 黄诗音冷冷的说起:“七十多年前,纳兰家在内堂,把白虎剑送给了纳兰姜承...这把剑,早就易主。已经不属于你们纳兰家。况且纳兰家的堂上,白虎陨落...要不是你们堂上还供着金花娘娘的阴阳两球,号一龙一凤的话。你们纳兰家的人,连青龙剑都拿不动。” 纳兰欣似乎明白了,美眸愕然看向了我... 姜老爷子去过纳兰家,也对纳兰家的人说起过,我是纳兰姜承的后人。 “难怪,”纳兰欣恍然说起:“江辰是纳兰姜承的后人,堂上也有魑虎...所以,他才能轻易的拔出白虎剑?” “没错,”黄诗音对此,毫不隐瞒。 可纳兰欣却质问起:“当年纳兰姜承,终归是以婚约骗走了白虎剑...说到底,这把剑明明就是我们纳兰家的东西。是纳兰姜承,卑...” 说到这,她没有咒骂,哑然失声... 黄诗音冷声说起:“既然是你们纳兰家的东西,我们自然会归还,不过眼下...你能带走这把剑吗?” 纳兰欣沉眉紧皱,但还是摇了摇头... 黄诗音随即说起:“为了帮你们纳兰家寻剑,江辰陪你入阵。这事要是被阴司知道,肯定会影响他考阴职...这把剑,权当是留下做保。等阴职的事情告一段落,江辰自然会把白虎剑,送还纳兰家。” 纳兰欣犹豫的看了看我...但她很清楚,黄诗音的顾虑是对的。 如今阵破,放出了邪祟,这件事如果纳兰家不能归置妥当,势必也会连累我。 而且纳兰七爷是什么人?谁能保证他不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纳兰欣犹豫再三,也表示理解...只希望我保证,刑天的事情结束,就把白虎剑送回纳兰家。 我当着她的面...指天立誓之后,她才转身上车。临走前问道:“要不要同行,我可以送你去机场!” “不用,”黄诗音抢声说道:“为了让江辰放心,今晚我们会在八卦村,耽误一晚。” 纳兰欣点了点头,随即驱车离开... 看她走远,我才质问:“你让我入阵帮她,就是为了这把剑?” “当然,”黄诗音拔出了白虎剑:“这年头,哪有白帮忙的道理?” “可,”我有些不能接受...这明显有点趁火打劫的味道。 黄诗音却不以为然:“你想想,如果不是你帮忙...她们纳兰家来多少人,都不可能入阵取剑。反而,还会为此白白搭上性命。而且,你现在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接下来的两场考试,如果真要面对阴山派,那魑虎和白虎剑,就是你不可或缺的东西...等考完阴职,要救九娘,白虎剑也是你面对纳兰家,谈判的筹码!” 第二十章 黄诗音请魑虎入剑 黄诗音把玩着白虎剑细说:“青龙白虎两柄剑,其实原本平平无奇。但是金花娘娘,她是继通天教主之后...绝大多数出马弟子,叩拜的堂上仙。所以,她取白虎和青龙的法相入剑。附着了法相,才让这两柄剑称为法器...当年的姜承,情急之下以白虎祭剑。以至白虎陨落,这把剑,也随着当时的白虎陨落,成为了普通的铁器。” “那刚才,纳兰欣为什么不能拔剑?”我诧异的问。 黄诗音笑了:“这就是机缘...在阵中的时候,或许是白虎剑的余威。也可能是纳兰欣,当时心急如焚,才拔不出剑。但是刚才,明明是你咒唤魑虎的法相入剑...魑虎在剑中,纳兰欣又怎么能碰?” 我滌然一惊,原来刚才,是自己弄巧成拙。 黄诗音却由此想到:“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把魑虎的本相,养到剑中...正好马家的老宅已经推了,魑虎的尸骸,就埋在地基下。” “你打算怎么做?”我明显感觉到了:“你,你真的打起了这柄剑的主意?” 黄诗音只说:“暂时借来用用而已...大不了将来收回魑虎,把剑还给纳兰家。你急什么?接下来的两场考试,如果遇到阴山派...白虎剑就是你最后的依仗。” 我明白黄仙的意思...也知道白虎的由来。 相传古时候,西方战事不断...士兵战死后,心怀怨恨。亡魂不得往生,鬼将也不甘失败。就绑了当时的勾魂阴差。借阴兵复仇... 吓得阳世兵将丢盔卸甲,严重阻碍了阴阳两界的秩序。 最后,是白虎出现,吓退了魂聚的阴兵,还噬魂了鬼将。此后白虎就受到了阳世的供奉,象征兵将骁勇无惧之威。 从此白虎主镇西方,也称秋神,能镇压鬼邪......也因为白虎是杀伐之神。所以古时候,还有秋后问斩,秋后点兵之说。 但是最初那只白虎的来历,却没有明确的记载,有说是白帝的坐骑,也有人说,那就是神荼郁垒坐下的魑虎。 对此众说纷纭,后世也无可考证!但是可以确信...阴山派修的是鬼道,白虎和魑虎,都是他们一派的克星。 黄诗音可不是说说而已,拿着白虎剑已经走向了村长家。 她要在废墟下,挖出魑虎的骨骇...要唤魑虎的本相入剑。 虽然魑虎跟了我一年,可实际上,无论是四象还是六灵,都讲究本相,法相和残相。 简单来说,就好比姜灵...朱雀本相在她身上,姜家也只有她能唤朱雀本相。而姜家的其他人,也可以咒唤朱雀,但咒唤出来的,只是朱雀的法相。要稍逊一筹。 至于残相,就是道符或者法咒,画出来的...那就是借一律残相诛邪。 所以这一年来,我咒唤的,也只是魑虎的法相...而它的本相和尸骸一起,一直守着村长家...这处推掉的老宅。 现在黄诗音的做法,无异于夺走马家的镇宅魑虎...有点夺人造化之意。我扭捏起来:“这样,真的合适吗?” 黄诗音美眸一变:“这些,都是冥冥中的缘分。为什么刘瞎子,会让你收魑虎上堂?如果不是为了陪你出马,积累功德。魑虎又怎么会心甘情愿镇守马家?况且,马家的产业,今后都会交给马思雨的后母...今后用到的,都是徐家的风水......而且马家魑虎镇宅,煞气过重。风水一脉,终归是有利也有弊。当年的风水师,根本没对马家的人说,以彪镇宅的弊端,就是虎毒食子,有绝后的代价。” “况且,”黄诗音冷然一笑:“你以为九娘,为什么会认同你和思雨的感情?那就是变相,给了马家补偿...少在这优柔寡断,你今天遇到的造化,大多是前人为你铺好的路。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 黄诗音沉眉不悦,催促我赶紧走...她一刻也不想看到,我犹豫的样子。让我抓紧时间,先去考题所示的位置。 她晚点,再带着剑过来找我...在她的催促下,我才转身离开。网上买了机票之后,让赵叔送我去了机场... 一路上没有耽误,但还是差点错过航班,我几乎是卡着最后的一分钟,才顺利登机。 飞机上无话...可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后,我就被一个肥胖的油腻男给缠住了。 他手机上居然还有我的相片。一脸的客套,说自己是什么驴友俱乐部的。 我当时还诧异,暗自揣测,这男人什么来历,居然和驴都能做朋友。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我才明白...这驴友一词,源自网络,是“旅游”的“旅”演化而来,泛指爱好旅游,经常一起结伴出游的人。驴友其实更多的是指背包客,就是背着背包,带着帐篷、睡袋,穿越、野营、徒步、骑行的户外爱好者。 眼前这个男子,自称是受刘家安排,专程在这等我...他已经等了一天了,为的就是把他的车和工具借给我。这人很识趣,把钥匙给我以后,也没多问。只说车上露营的工具齐全,让我尽管放心。 说着,他还把我带到了停车场,指着他的越野车,让我尽管用车...用完了给他打电话,他自己过来取。 我再三道谢,这绝对是帮了我的大忙...有了这车,走村问事,要方便很多。车上的帐篷,还能解决,我晚上睡觉的麻烦。 “不用客气,”男人摆手作别:“这些都是刘家的安排,刘安澜小姐亲自打了电话...我也只是给她帮忙。” 我明白,与其说是刘家的安排,倒不如说...是姜老爷子有心了! 送走男人后,我就给姜老爷子打了电话道谢...可他在电话里稍显诧异,问起我怎么现在才下飞机。 姜老爷子一直都在暗中帮我,而且八卦村的事,始终让我心忧。 权衡利弊之下,我还是将八卦村的事,告诉了他。 他听完,只是惊声问起:“你真的确定,阵中的是魔神刑天?” 我非常确信:“和书里的描绘,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长气一叹:“那你知不知道,当初的魔神刑天,被囚禁在哪?” 第二十一章 深夜送丧子时葬 (补钻票加更) 我懵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山海经,也没有明确的记载。不过我依稀记得,曾经在一些书上看到过,刑天被上古众神,合力囚禁在某个地方。” 姜老爷子坦言:“对于现世的人,可能都只知道,商周时期的封神榜。以封神为名,化两军将士的怨灵。可是商周时期,并不是第一次......早在蚩尤炎黄的时候,就有过一次封神化怨。神荼郁垒,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女娲封为上古冥神。风师雨伯这些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原本就是蚩尤的战将...当时,刑天也在封神之列。但是,他们打着封神之名。封刑天为战神,可实际上,却是骗他入了九幽之地...” “九,九幽?”我愣了! “没错,”姜老爷子说起:“在黄泉冥界的背阴山后,有九幽十八狱...而九幽之地,可以说是刑天的封地,也可以说,那是囚禁刑天的地方。自古犯下大错的神,都会被打进九幽,万劫不复。而九幽之地,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比蛮荒之地更荒凉...” 我听的恍然出神...脑海中浮现了思雨的那句话,能把我推下九幽,万劫不复的是纳兰欣。 这是黄诗音早前的预言...我怎么感觉,就快应验了。有一瞬间的错愕,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身处九幽。 “江辰,”电话那边,姜老爷子疾呼:“江辰...” “老爷子,”我茫然回神:“我在听!” 他试着安慰:“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也别急。八卦村后山,阵隔阴阳,你们破阵的事,阴司暂时是查不到的。否则,当年纳兰姜承的事,也不会七十多年来了无音讯。你先安心考试。我去阴司想办法,让他们去九幽查查...看看刑天,是不是真的,跑到了阳世为祸。” “嗯,”我谢过了姜老爷子...他在电话里,也宽慰了我几句,让我一定要安心考试,切不可分神。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姜家会帮我顶着。 这些话,让我心里暖暖的...我安心之后,才挂了电话。 随即开车,依据导航所示,朝着杨家村开去...这个杨家村,就是我考题书信上,所示的位置。 历经一个多小时,穿过郊区才抵达了杨家村的村口。 我下车买烟,借此向村口小卖部的老板,打听起了杨家村。 听老板说,杨家村现在,全都是准拆迁户...这里,已经被一个外国籍的大老板看上,打算买下来作为商业用途。 目前还在协商占地补偿的事...不过,据说已经有眉目了,尽管有的村民狮子大开口,但是外国籍的老板,有的是钱。 所以这事,要不了多久就会达成共识... “那可是一件好事,”我微笑的说:“恭喜老板,这一拆...您也有不少田地吧,怎么也得几百万身价。” 老板呵呵一笑说:“也没多少...” 尽管这个老板,看起来很低调的样子,可是恭维起来,他也很高兴。 我眼看时机成熟,就打听起来:“村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老板的笑脸顿时一沉:“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 从他的表情来看,我确定村里肯定有什么邪事...但也不好追问,只声称自己也是随口一问,随后任凭我怎么试探,老板也不想搭理我。 甚至问烦了,老板还直接赶我离开:“你赶紧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被老板赶出店外...我反而越发好奇,什么样的邪事,能令他谈之色变,却又不肯对外人提? 我当下驱车,直入杨家村,想着换个人打听消息...可是眼下,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一路下来,也没看到过路的村民。 车子径直开到了村尾...才看到一群送丧的队伍,孝子贤孙开路,亲朋好友抬棺,在一片哭泣声中,正面朝我走来。 我当即停车,熄火让路。做阴阳的,都忌讳和死人抢道...等到送丧的人全都过去,我才扭动钥匙,重新启动。 “调头,”黄诗音声落形聚,坐在副驾驶上说:“跟上刚才的送丧队伍!” “为什么?”我愕然问道。 她断定:“你要查的事,应该就是他们家!” 我信了黄诗音,当即调头,路上才问:“你算到了?” 她摇了摇头,亦如往常那般冰冷:“我是猜的...你自己想想,你见过深夜出丧下葬的吗?再有一会就算子时。送丧的队伍没有开车,说明他们,就打算埋在附近。在依照时间推算,子时下葬...这还不够反常吗?” “对啊,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心生骇然,只是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和我的考题有关?” 黄诗音很笃定:“就算没有直接联系...也一定,是因你的考题而起。” 第二十二章 赊刀铁口断生死 “你哪来的自信?”我真不能理解:“你是怎么判断的?” 黄诗音分析:“你想啊...阴司考试,都是近来收集的考题。他们总不能一直任由阳世不管,就为了遗留考题吧?就算北阴的心再大,最多也只是开考这一个多月,才刻意保留一些棘手的事情为题,让考生诛邪平事。所以,考题一定有个共通点,就是最近才发生的。” 想想也不是毫无道理...不过我尴尬的说起:“今天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而且,听借车的人说工具齐全。我就完全没有多想,刚才买烟才发现,车上只有露营探险的工具。朱砂黄符,那些什么都没准备。” 黄诗音并不在意,只说:“平事诛邪,带头脑就行。” 我厚着脸说:“有你在,我都不用带脑...” 她不苟言笑:“都不带脑,你还带个头干嘛?” 我笑了:“你不是常坑我吗?你指着我撞墙...我不得带个铁头?” 她抿嘴浅笑,侧脸看着窗外...我目光斜睨,也只能从后视镜,看到她浅笑的样子。 兴许是发现了我在看她,她竖起长剑遮挡:“我带了白虎剑,就算不能平事,仗着这柄剑,你也能自保!” 我这才发现,白虎剑上,多了一个剑柄,忍不住问:“哪来的?” 她随即说起:“八卦村的降龙木...借降龙木做剑鞘,也能遮挡白虎的杀伐戾气。” 剑鞘雕刻的很精细,甚至还上了色。刻画的是白色的虎躯...和虎头剑柄相合,犹如魑虎的本相浮现... “手艺不错啊!”我忍不住惊叹...可她只是提醒:“专心开车!” 说话间,送丧的队伍,已经走出村口,顺着盘山路而上...凭借白纸灯笼照亮,阴阳先生走在最前面,已经开始喊着:“生人勿近,孤魂野鬼避让...” 随即抛洒冥币,漫天飞舞的纸钱下,阴阳先生厉声再道:“新魂路过,请各方鬼神让一让,孝敬诸位的纸钱,还请笑纳!” 我一路开车尾随,很快就被送丧的队伍发觉... 他们停下脚步,前面的人,也倒了回来。阴阳先生一脸不悦:“车里的,都是什么人?” 孝子忙言:“不像是我们认识的人。” 这话,顿时就惹得阴阳先生恼怒:“都警告过了生人勿进,怎么还敢让外人跟来?” “先生别动怒,”捧着遗相的少女劝了一句,她应该是死者的孙女。随即走到我们的车前,很礼貌的鞠了一躬。 “走吧,”黄诗音拉开了车门,手握白虎剑直接下了车。 “你能不能把剑放下,”我出声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无奈的跟着她下车。 送丧的队伍,看着黄诗音这样一个秀气可人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柄长剑,一时间也觉得诧异,以至于,这一瞬间,根本没人上前质问。 而她一脸冰冷,径直走向了抬棺人,看着棺材打量了半响:“金丝楠木为棺,必是枉死之人...戾气很重,以至尸气不散!” 这话一出,众人越发诧异的看着她...阴阳先生就更生气了,质问黄诗音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这胡言乱语。 黄诗音没有和阴阳先生理论,只回身找到了刚才鞠躬的少女...拉着她一指山下的废弃教堂:“今晚,我们会在那住一晚,明天中午以前,如果家中有异,你可以拿这把剑来找我。” 说着她轻抚剑身呢喃:“魑虎听话!” 呢喃后,才将白虎剑交给了少女...少女一脸的费解。众人就更是不明其意。 眼见与此,阴阳先生愤然抓着黄诗音,追问她究竟是什么人。 黄诗音莞尔一笑:“赊刀人!” 送丧的人群中,顿时就议论开了......相传,每当民间有大事发生以前。就会有赊刀人出现,他们有铁口断生死,一算定乾坤的神通。甚至还有人说,欲知身后事,且问赊刀人! 但是天命赊刀一脉,却会因为道破无数天机,结下无数因果...命犯五弊三缺,而遭天谴。 “这年头还有赊刀人?”阴阳先生笑了:“你是觉得,我寻龙点穴的风水墓葬,有什么问题吗?” 黄诗音摇了摇头:“我没说你找的墓穴有问题。我说的是家中有异...这完全是两码事。” 不等黄诗音说完,阴阳先生怒目一瞪:“那不都一样?” 黄诗音不在理他,继续看着刚才的女孩说:“我只等一夜...过了子时,才是棺中人的头七。记住,今晚有异,你也可以来找我们。但是,只有把刀...不是,只有把剑带来,我们才会帮忙,那是我收钱的凭据。” 黄诗音冷冰冰的说完,根本不理会周围的目光,径直回来拉开车门,招呼道:“江辰,我们走!” “好,”我点头车...狭窄的盘山路,我倒了好几次,才成功调头。 在调头的过程中,我看到了阴阳先生,气的将女孩手中的白虎剑抢过来狠狠的摔倒地上... 那可是出马弟子的圣物,看的我一阵心疼。 “不用管他,”黄诗音只是冷声催促:“我们快走!” “这还用你说?”我调头离开后,只觉庆幸:“刚才,你要是多说两句,或者你是个男人,我都怀疑,他们会动手打你...哪有你这么触霉头的?这要是在八卦村,我们肯定凶多吉少。” “可他们不敢,”黄诗音非常笃定:“因为阴阳先生心里有鬼...而送丧的人,也觉得事态反常。你想,就算这些人不懂阴眼。但也知道停尸期间...城市里的人都是安置在殡仪馆,条件稍微落后的乡村,也会搭棚遮挡棺材。为的就是遮挡月光...夜不发丧下葬,同样是为了避免,出殡的过程中,接触到月光会引发尸变...我想,棺材里的尸体,应该已经发福了,阴阳先生通晓风水,却不懂诛邪。他意识到事情不对,才急着发丧。趁着尸变以前下葬,好拿钱避事...所以江辰,你这次遇到的,应该是僵尸!” 我滌然一惊:“就是今晚出殡的这具?” 她没有回应我,冰冷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第二十三章 教堂里面的乌鸦 看着我们的车已经走远,刚才的女孩问起中年男人:“爸,这些人是外村人...但他们怎么知道,明天才是爷爷的头七?” 中年男人也有了疑虑,上前问起:“先生...这事真的没问题吗?” 阴阳先生满脸自信:“放心吧...此墓绝对是福耀后人的风水宝地。况且你们吴家,是本村的大户人家,稍一打听,不就知道老爷子的死期吗?不用管她,那丫头就是信口开河。” 中年男人信了这话,随即招呼送丧的队伍,继续上路...可女孩却犹豫了一下,最终捡起了白虎剑。 中年男人小声说着:“你捡这个干嘛?” 女孩想了想:“以防万一吧...而且,我以前也听爷爷说起过赊刀人的事。但爷爷说大多是骗子,丢下一把自己锻造的廉价刀,凭借算卦推销。以此为销售的手段...可是你看,这把剑,做工精细。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绝对不像是便宜货。” 看着那把剑,男人也犹豫了:“那你把剑藏好...切不可让阴阳先生看到。” 女孩点头,故意走到了送丧队伍的后面... 我开着车,重新回到了村口,黄诗音当即示意:“进村!” 我应声把车开进了杨家村...车子径直开到了村尾,看到一家门头挂着白绸白灯笼的大户人家,才停车熄火。 黄诗音带着我径直下车,推门而入... “谁啊?”一个妇人应声,约莫四十多岁。怎么看也不像刚才那位中年男子的妻子。应该是来帮忙守家的村民,此刻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黄诗音谎称,是逝者孙女的朋友...专程过来奔丧。 妇人尴尬的说起:“那你们可就来晚了,临时出了点变故,先生已经要求今晚就出殡,子时前下葬。” 黄诗音颇显失望:“那还真是遗憾...没能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没关系,”妇人安慰:“心意到了就行!” 黄诗音点头说起:“可以借碗水喝吗?” “当然可以,”妇人赶忙请我们进去,也没有多想,当即就去给我们倒水。 借这个空档,黄诗音起身打量着灵堂... “看得出什么?”我问。 黄诗音随即一指灵前供果:“你看!” 我这才发现,供桌前的苹果香蕉,全都已经腐烂...随即在黄诗音的指引下,我还看到了垃圾桶里,有一根断裂的抬棺绳。绳子已经系扣,应该是起棺的时候断的... 就在这诧异间,妇人已经到了两杯水走了进来:“两位喝水!” “谢谢,”黄诗音客气的接过水杯。喝完水,她才看向我说:“江辰,来到来了,你就代表我,给老爷子上炷香吧!” “嗯,”我应声上前,只当黄诗音是有功德在身,已经上堂为仙...怕老爷子是受不起她的香火。 可是当我在灵前抽香的那一刻,却茫然愣住了! 灵前的烛火,居然灭了...妇人忙道:“我去找个打火机给你点香。” “不用麻烦,”黄诗音居然递来一盒火柴:“用这个吧!” 我诧异的接过火柴盒...可是当红头火柴,滑燃起火的瞬间,嚓的一声之后,火头就灭了。 我起初只感觉是火柴的问题...可一连换了五六根火柴,都是这样。 把一旁的妇人都看急了,去找来打火机:“还是用这个吧!” 我应声点香,焚香入炉的瞬间,我看到香火顿时就暗淡了下去...这一刻我才明白,房内阴气极重,所谓阴气,有时候人也不易察觉。毕竟出殡以前,这里围满了人,有阳气掩盖,才镇住了房内的阴气。 火柴是以硫磺为引,所以最易检查一个房间的阴气... 思绪间,烟气缥缈而逝...香直接就熄了。这一刻,我只感觉脊背发凉。供台上没有生气,棺中生变,灵堂聚阴...结合这里的状况来看,还真如黄诗音所说,出殡以前,或许死者,就已经发福了。 “香也上了,”黄诗音不漏痕迹的冲我示意:“我们走吧!” “嗯,”我应声跟她离开...尽管家里的妇人挽留,让我们在坐一会。 可是我们哪敢逗留,等出殡上山的那些人回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误会... 上了车,我又一次问起:“我的考题...难道就是这具僵尸?” “现在还说不准!”但黄诗音猜想:“对付一个刚刚尸变的黑白僵煞,应该不会是阴司的五星考题,或许你要查的,是他尸变的原因。” 我愕然点着头,要想查清这件事...眼下也只有等那个女孩过来找我们。 离开村口后,顺着盘山路而下,约莫又开了两、三百米的距离。我才将车,停在了那栋废弃的教堂门口... 树上的老鸹森然冷叫,令人莫名的惊悚。我开门下车的一瞬,老鸹扑腾着翅膀,朝着废弃的教堂飞去...七八只老鸹,全都立在大院中央,腐烂的木质十字架上...那一双双圆滚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仔细打量着这栋教堂,猜测应该有近百年的历史...绣烂的大门,破旧的老式建筑。应该很久没有人住了,站在门口,我都能感觉一股凉意。大门里面还有一个水塘,隐隐传来恶臭...那个味道,犹如腐肉一般令人作呕! 黄诗音也下了车,只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是以前羊人的教堂...”我偶尔在电视里看过,只是一直很好奇:“教堂里,为什么都会有乌鸦出现?” 黄诗音冷然一笑,问我知不知道教堂的用途。 我懵了:“这叫什么问题?当然是结婚用的...” 黄诗音提醒道:“在羊人的文化中...教堂并不只是是引来举行结婚典礼,也能在教堂停棺,举行葬礼!” “什,什么?”我懵了,我还曾经想过,有一天会在羊教堂完成婚礼...可现在被黄诗音那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换个说法,那我岂不是一直梦想着,在以前的停尸义庄结婚? 第二十四章 雷电之下的黑影 “这种地方在国外还好,有一定的信徒聚集,会有阳气压制...可是在我们国内,一旦教堂荒废,就最容易聚阴生邪。因为...” 不等黄诗音说完,我连忙摆手:“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随即,我径直走向后备箱,拿出里面的睡袋和薄被,劝着黄诗音,今晚就睡车上吧。真睡教堂,我可不敢! 别说是会不会闹邪,我只感觉里面的潮气,和那股恶臭,我都受不了。 黄诗音没有说话,只是拿着睡袋和薄被,径直拉开后座的车门。 我忍不住羞愧的问:“你是不是又想埋怨...说我胆小?” 她俏脸一沉:“我没有资格,埋怨你胆小!” 我只当这话是讽刺,尴尬的说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你通灵之后,我都莫名的胆怯!” “这很正常,”黄诗音解释:“因为这份胆怯,是我给你的!” “你?”我愕然一愣! “忘了吗?”黄诗音提醒:“当初刘瞎子散堂上五仙鬼相,化作你身体的七魄...作为代价,狐仙过不了情关,清风放不下恶念。这些都会由你承担,好巧不巧,我过不去的,就是七情中的惧。也就是胆小。你的七情都是从我们这来的,你原本是没有...” 说到这,她哑然失声...听得我一愣:“怎么不说了?我原本没有什么?” 她摇了摇头,冷冷的说起:“还是赶紧睡吧...保不准刚才那个女孩,后半夜就会找上门!” “嗯,”我应声坐在副驾驶,此刻毫无睡意,心里充满了忐忑。 那种恐惧很复杂,如果真的看恶鬼邪祟,我反而没那么怕。可越是这种等待邪祟出现的时候,我心里就会莫名的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心情渐缓,才倚靠着座椅打算入眠...可是目光扫过车内后视镜的那一瞬,看着后视镜里照到的黄诗音,居然在睡梦中抿嘴浅笑。 她也会做梦?而且那个笑容,可以说是绝美...我盯着后视镜出神,忍不住去猜想,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梦。 随着脑海中的猜想,我只感觉眼皮一沉...失去意识的瞬间,身入梦境。 很像是黄诗音的梦境,我细看周围的街道环境,这里应该是七十年前,与其说是梦境,我感觉,更像是她的回忆。 那时候的黄诗音,并不是一脸冰冷...那秀气灵动的样子,反而有点像锦毛鼠的气质。她抹着眼泪埋怨:“混蛋姜承,你又吓唬我...你为什么总是坑我?” 纳兰姜承轻刮她的鼻子:“不亲身体验一番,你又怎么会懂?” 黄诗音憋屈着眼泪:“我才不稀罕去体验!” 纳兰姜承给她擦掉眼泪:“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吗?” 黄诗音俏脸一变,狠狠的一口咬在了纳兰姜承的手上... 画面快速扭转,从那些画面中我发现...当初纳兰姜承是怎么对她的,如今她就是怎么坑我的。 随着黄诗音陪纳兰姜承一次次出马...每次黄诗音都会在回来的路上哽咽出声。 “怎么又哭了?”纳兰姜承宽慰着她。 她自责的说:“我感觉堂上五仙之中,我最没用...什么也帮不上你,唯一懂的,就是算卦。可你又偏偏不信命!” 纳兰姜承笑了,将她一览入怀:“那以后带你出马看事...我就只带头,不带脑!” “不带脑?”黄诗音诧异的说:“你不带脑,还顶着个头干嘛?” 纳兰姜承说:“不带脑,让你有表现的机会啊...至于带个头嘛,是怕你指挥我南墙,我得有个铁头吧。” 黄诗音噗嗤一笑:“混蛋!” “好了,”纳兰姜承擦掉她的眼泪,很认真的说:“要相信自己,克服你的恐惧...我相信,终会有一天,你也会为喜欢的人,撑起一片天空。一个人胆小怯懦,并不可耻...这个世界,除了初生的牛犊,都会感到恐惧。” 突兀的一个惊雷,让我警惕的睁眼... 我当下透过车窗,查看车子外面,并没有异常。 随即回头看了看黄诗音,她睡得很熟...可是我回想刚才的画面,不对啊!我如果真的是进了黄诗音的梦境,她不会没有察觉。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难道是我自己做梦了? 愕然间,车窗外电闪雷鸣,轰隆的雷声,差点吓得我没有憋住尿意。 看着欲来的大雨...我赶忙下车,可是放眼周围,也没个厕所。 想要随地解决,又怕黄诗音会恰好醒来撞见。所以我把心一横,走进了废弃的教堂。 进入大门的那一刻,腐烂的木质十字架上,乌鸦扑腾着翅膀凄声惨叫。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也不敢深入。索性转身,走向门口的池塘...倚靠在树下,遮掩小解的动作。 可就在我背靠大树的一瞬,数上哗哗作响,一群黑影扑腾着翅膀飞出树外。 深更半夜,这突兀的动静,还真的吓了我一跳...我忍不住抬头抱怨。可是目光,却正对树上一个黑影。闪电划破天际,借着那微弱的亮光...只感觉那黑影,像是黑色的布袋。 我鬼使神差的去池塘边捡起一根枯枝...这应该是根树干,枯落之后,一半浸泡在水里,一边倾靠在池塘外。 我捡起长长的树干后,发现浸泡池水的一段,上面沾染着水中的垃圾,犹如缠绑挂上的黑色塑料袋...我也没多想,此刻,更多的是好奇,树上的黑影。 我用长杆一捅黑影的同时...几道闪电接踵而至! 忽明忽暗之间我才看清,那木杆上的,哪里是黑色的塑料袋?一只只形若老鼠的东西,湿漉漉的顺着长杆,朝我爬了过来... 随着它们越来越近,在闪电的映衬下,我妈呀一声丢了长杆,这哪里是老鼠! 是蝙蝠...展翅飞腾的蝙蝠就已经令人毛骨悚然了。这些入水侵湿的蝙蝠,头像老鼠,腿如蚂蚱,看的我心里发毛...就在我惊魂未定的瞬间,头上的树干,诡异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循声缓缓抬头,只见树枝上蹲伏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第二十五章 诡异的西洋僵尸 (钻票加更) 随着黑影起伏之间,压的树枝嘎吱乱响...这黑影,宛若一只巨大的蝙蝠,足有一个成年人的大小。 骤然一声惊雷,吓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接踵而至的闪电,映照出了黑影的轮廓...他竟然长着一张人脸,宛如蝙蝠一般的尖牙,还有一双暗灰色的眼睛。 我当下联想到的,就是电视里的吸血鬼...就连那黑红色的斗篷,都一模一样! 随着他暗灰色眼睛微眯...他突然一跃,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胸口麒麟玉牌传来一股炙热,红光一闪... 耀眼的光芒下,小媳妇急声催促:“江辰,快起来!” 我踉跄起身,手抚麒麟玉牌...待红光散去,我才看清眼前。 吸血鬼正抬着手,拉着黑色披风遮挡眼前...只是那只手,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爪,纤细狭长的指尖,犹如鸡爪一般,突起的皱皮,紧紧包着骨头。看的的人心底发毛... 就在这对峙间,身后传来黄诗音的声音:“江辰闪开!” 我侧身躲闪的同时,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光划过... 白虎剑宛如离弦的箭,骤然疾驰...就在长剑碰触到吸血鬼的瞬间。 他身形宛如镜像一般碎裂,碎裂的身子化作密密麻麻的蝙蝠...约莫上百只。 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急忙退后。 这些蝙蝠飞到半空中,才井然有序的飞向了教堂。 “吓死我了,”我只觉惊骇:“这里怎么会有吸血鬼?” 黄诗音上前,捡起白虎剑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战兢的回应后,才觉得诧异:“你怎么会来,白虎剑怎么又到了你的手里?” 黄诗音示意我看向教堂外...早前出殡送丧的少女,就蜷缩在门口。 “他爷爷已经尸变了?”我惊骇的揣测:“刚才那个吸血鬼,就是他爷爷?” 黄诗音摇了摇头:“刚尸变的黑白僵煞...哪有这种本事?刚才那个,是西洋僵尸,依照这个教堂的环境来看,他应该已经存世近百年。”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少女的眼前...此刻,暴雨倾盆而下。 在雨中,少女颤声说起:“两位大师,你们随我去看看吧,我爷爷,我爷爷诈尸了!” 黄诗音回头看了看教堂。随即示意我开车,先去杨家村平事...回头,再来处理这个吸血鬼。 路上,听女孩说起...出殡回来之后,阴阳先生就忙着收钱离开。 可是早前,经过黄诗音一闹,村民和中年男人,都不许阴阳先生离开...他们也担心会闹尸变。 所以,就把阴阳先生,强留了下来...果不其然,今晚少女在睡梦中,被一声虎啸的声音吵醒。醒来还惊魂未定,就发现自己的爷爷,木纳的站在门前。 少女害怕极了,哭声说起:“太吓人了,我爷爷原本就六十多岁,农村人劳苦命,看起来原本就显老。尸变之后,那皮肉紧皱的样子,透过窗外的闪电...真的吓死人了!” “后来呢?”我忙声问起... 少女当时害怕的急声尖叫,引来了家里的人,阴阳先生其实也早有准备。他悄悄准备好了鸡血墨魔斗,和糯米来对付僵尸。可是根本就没用,就连道家的镇尸符也用上了。可是贴上去,根本没有反应...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村尾...少女忙声一指:“你们快看,那就是我爷爷和钱道长!” 我赶忙停车,借着车前大灯,映照出了眼前... 细看之下,我只感觉后背发凉,岂止是皮肉紧缩。他那秃的头上,皱起深痕,被大雨淋湿的蝙蝠,就趴在老爷子的身上。 房檐上的乌鸦,浑身都淋湿了,还在森然惨叫...钱道士咬破指尖血,在铜钱剑上一抹,口中振振有词,随着咒落。 铜钱剑出,直戳老爷子的胸口...可是触碰的一瞬间,红绳断裂,铜钱四散,落地发出镗声脆响。 钱道长惊骇的瞬间...老爷子眼神一变,伸手欲要掐脖。 近在眼前,钱道长已经躲闪不及,只能死死的抓着老爷子的手臂... “小心蝙蝠,”黄诗音下车提醒:“那些蝙蝠也沾染了尸毒!” 钱道长忙道:“救,救我!” 声落的同时,尸变的老爷子身上,蝙蝠突然震翅一跃,直奔阴阳先生。 第二十六章 疑是飞僵惹得祸 黄诗音没有迟疑,拔剑的瞬间... 剑光一闪,黄诗音身如鬼魅而至,一剑戳进了老爷子头上的太阳穴。 白虎剑穿插而过。剑刃,戳穿了另一边太阳穴...老爷子顷刻间宛如电触,犹如大树一般轰然倒塌,就连刚才震翅的蝙蝠,也跟着老爷子的身体同步,倒地抽搐。 看着黄诗音...我愣了,她只是一个文仙。居然敢持剑上前? 看着她的身影...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刚才车上的梦境。连接着最后哪一个画面,纳兰姜承莞尔说起:“记住,害怕并不可耻...人都会害怕。但有时候克服恐惧,你就能救一个人,或者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想起这些,我赶忙摇了摇头...怎么有一瞬间的错觉,感觉这个画面,竟然像是我自己的记忆。 愣神之间,钱道长赶忙上前:“感谢...感谢两位出手相救!” 随即中年男人也走了上来,邀请我们先进屋避雨... 进门之后,中年男人才详细问起:“家父这事,该如何善后?” 黄诗音看着门外的老爷子,躺在暴雨之中,浑身还在抽搐痉挛。那几只蝙蝠,也是邪性,背身落地,挣扎着翅膀,却翻不起身。 钱道士赶忙提醒,说是蒋老爷子尸变的狠邪性,朱砂不侵符箓不镇,怀疑这是一具飞僵。 “什么是飞僵?”众人还不理解。 钱道士细说,寻常尸变,都是黑白僵煞,或是电影中常见的跳僵...这三种僵尸,都还好对付。 一旦成了飞僵,这东西可就邪了。寻常的阴阳手段,是没用的。 这话可把众人吓坏了...忙问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钱道长就是看出了这事的邪性,才草率安葬,拿钱避事...此刻无奈的看向黄诗音,恭敬的问:“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办法。” 在黄诗音看来:“这里的事,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钱道长表情一惊:“您说...如果是朱砂黄符,我这里都有。” 黄诗音摇头说起:“我要死者下葬的棺材钉...在准备七担桃木,还有抬棺绳,裹尸布,最后还要一点生石灰!” “这,”别说是在场的其他人,就连钱道长都诧异了:“这些,能治飞僵?” “这应该还不是飞僵,具体的要查查他尸变的原因,才能断定,不过...”黄诗音强调:“当务之急,是在明天正午以前,准备好桃木和棺钉。” “成,”中年男人表示,他立马去坟地取棺钉... 黄诗音点了点头,随即问起钱道长,尸变的具体原因。 碍于有几个村民在场,钱道长起初还不敢说...直到黄诗音威胁:“你们也看到了,这具僵尸不同寻常,透着邪性。别看现在已经制服了僵尸...但这种僵尸,不只是有蝙蝠的特性。还能通过蝙蝠来传播尸毒,如果你们现在不说。明天我们走了,那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别,”几个村民顿时就急了,大家相视一眼,最终还是妥协了。 说是在半个月前,村里突然来了一群洋人...一来就说,要占用杨家村的房屋田地,用来修建工厂。当时就把村里人的人乐坏了。 可是细想,又感觉这事不靠谱...毕竟,杨家村什么条件? 村里都是盘上路,山多路陡...在这推山建厂,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根本就不划算。无论村民怎么想,都感觉这事不靠谱。 可十天前,那外国籍的老板,还亲自来了杨家村...从他的态度来看,非常笃定。甚至对一旁的秘书强调,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买下这。 当时村民都只顾着高兴,还热情的招呼了洋老板...只有蒋老爷子好奇,洋老板为什么会那么看重杨家村。 就特地留意过洋老板...发现他离开杨家村后,就跟一个洋教父,特意去过废弃的教堂,在里面单独待了很久。 蒋老爷子就怀疑,洋人的目的就是这个教堂...相传那是百年前,洋人传教的时候,修建的。在七十多年前那个动乱的年代。 保不准里面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蒋老爷子那几天,就找了村里几个年轻人,陪他一起去教堂里寻宝。 可几天下来,什么也没找到,村里几个年轻人也失去了耐心。 可蒋老爷子是个犟脾气...他觉得白天找不到,那就晚上进去,没人陪他,他就一个人去。结果那一晚,就出事了...... 第二十七章 尸变的真正原因 次日一早,村民才发现...蒋老爷子摔死在了,废弃的教堂楼下。 死状凄惨,浑身爬满了蝙蝠...村里人当时就报了警,经过调查取证。 怀疑蒋老爷子当晚,在教堂阁楼,找到了蝙蝠窝...面对密密麻麻的蝙蝠,死者在情急之下,慌不择路,逃到了废弃教堂的天台上...那里年久失修,长满了青苔。 在蝙蝠的追逐下,蒋老爷子才失足,从天台上摔了下来...这一点,蒋老爷子的家人,也去天台看过。 确实和调查人员所说一致...上面,只有他父亲一个人的脚印。也的确在天台的边缘,找到了老爷子失足的痕迹。 可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些蝙蝠...他们把蒋老爷子啃的面目全非,吸干了血,浑身都是蝙蝠的牙印。 调查人员,还把现场的蝙蝠,抓了一只回去。经过比对发现,这是国外的品种,也叫吸血蝙蝠,其主要分布于漂亮洲的中部和南部。 调查人员,还特意到村里详细的介绍过...说是吸血蝙蝠身体不大,没有外露的尾巴,毛色主要呈暗棕色。鼻部有一片顶端有一个呈“u”字形沟的肉垫,耳朵尖为三角形,吻部很短,形如圆锥,犬齿长而尖锐,上门齿很发达,略带三角形。前后肢和指尖都有宽大的翼膜相连,后肢之间生有蹼;有尖钩般的利爪,腿和前臂细长。其成群地居住山谷洞穴的顶壁,在天黑之后才开始活动,每晚定时吸食动物的血液,能在地上迅速跑动,甚至能短距离跳跃,飞行力强。 调查人员,让村民一定要小心这种蝙蝠...因为这种蝙蝠的牙齿,能轻易咬穿人的脖颈。 还建议村里,积极配合...把那个废弃的教堂,给烧了,避免这种蝙蝠出来害人。 事情到这,大家都没有起疑...可是当天下午,那个外国籍的洋老板,听说了这件事。就急急忙忙的带着人,来了杨家村。 说是没有那间教堂,他就不会选在杨家村修建厂房... 村民这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洋老板,就是冲着教堂来的。甚至怀疑,咬人的蝙蝠,也是他留下的....大家都猜想,洋老板是想在这,专门养殖这种蝙蝠。 可尽管如此,没有村民站出来指责...在大家商议之后,还趁这个机会坐地起价,对于占地赔偿和搬迁费上,狮子大开口。 可洋老板根本不吝啬钱,全都答应了下来...现在,就等上面的批复。 “胡说,哪里是蝙蝠咬人?”钱道长忍不住了:“这杨家村的村民,那都是一帮骗子...” “嘿,”村民抓着钱道长:“我们哪骗人,你这神棍...居然还有脸说?” 钱道长生气道:“还蝙蝠咬人?这明明就是僵尸咬的...” 他随即坦言,几天前,他从镇上被请到杨家村,说是给蒋家老爷子下葬看风水。可钱道长来了之后,就看出姜老爷子死的邪性。 可村民,都说是蝙蝠咬伤...他也半信半疑,但还是嘱咐要用金丝楠木的棺材,收敛蒋老爷子的尸体。 一时匆忙,晚上才买来了棺材,收敛搭棚的时候...钱道长就发现,月光照到了老爷子的尸体上,那些牙痕居然呈现淡蓝色。 他当下就感觉到,自己被杨家村的村民给骗了...蒋老爷子明明就是被僵尸咬死的。但是敢主持丧事的阴阳先生,都有对付僵尸的办法。 钱道长只当杨家村的人有难言之隐,所以没有揭穿他们...可黑狗血,糯米,金漆墨斗线全都用上了。 但蒋老爷子的尸体,还是有了发福的迹象,开始有了尸变的前兆...钱道长意识到,一旦尸变,他肯定对付不了这具僵尸。就询问蒋家的人,老爷子的死因。 可他们还是说蝙蝠咬死的...只当杨家村的人,都在骗他。所以钱道长,才决定匆忙下葬,想拿钱避事... 在场的村民依旧是声称:“那明明就是蝙蝠咬死的。” “可那伤口有明显的尸毒,”钱道长断定:“这绝对是僵尸咬死的。” 两边为此差点吵了起来...好在蒋家少女澄清:“是一只,长得很像蝙蝠的僵尸...我在教堂门口,亲眼看到了。” 众人这才回头,看着哆嗦的少女确认:“你是说...那间废弃的教堂?” 她点头指向我们:“不信...你们问那两位大师。” 不难想象,是她刚才看到了池塘边,我遇到的那个吸血鬼... 黄诗音对此也没隐瞒:“没错,是一只形似蝙蝠的吸血鬼,也有人,把它们称为西洋僵尸。” 可村民诧异了,教堂修建了近百年...无端端的,怎么会住着一具吸血鬼? 甚至还有人怀疑,是那个洋老板,安置在里面的。 看着村民议论起来...黄诗音没有参与,自顾走到门口,看着雨中还在抽搐痉挛的老爷子。 我心生诧异:“你不在意,这吸血鬼,是怎么来的吗?” 黄诗音心念回应:“那具吸血鬼,原本就在教堂里,从修建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了。” “你怎么知道?”我越发惊奇:“你算过了?” 她冲我一笑:“根本不用算...这是文化差异。在西方的教堂中,都会有楼顶阁楼,或者地下室。里面大多会摆放一个石棺,石棺里安置的,大多是一些贵族。或者是出钱,修建教堂的人...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在西方文化中,教徒到教堂礼拜,都会颂读圣经。借由信徒的祈祷,石棺里的人就会得到解脱,魂归天堂。” 或许是文化的诧异,让我的听起来,只觉一笑:“人死三魂就已经散尽,哪还等信徒来慢慢诵经祈祷。” 黄诗音浅笑:“我们可以用玉塞九窍的方式,封住三魂...国外也有他们的办法,比如制成干尸,或木乃伊!” 第二十八章 将臣一脉的分支 通常放在教堂石棺里的,都会是一具干尸...无论经过了多少年,一旦开馆沾染了人气,就会苏醒过来,遇血就会重生。应该是蒋老爷子误打误撞,打开了石棺。 黄诗音刚解释到这......去坟地的中年男人,已经开车回来了。 进门就说起:“棺钉,绳子,裹尸布都齐了,全是老爷子下葬的时候用的。生石灰家里也有,就缺桃木...村里倒是有几颗桃树,不知道能不能用。” “能,”黄诗音强调:“明天一早,就去伐木...然后先用烟火气,把桃木熏干。最好给我留两根,两米长的粗枝。” “成,”男人应声后,指着雨中抽搐的尸身,问起:“我爸他...” “不用管他,”黄诗音说:“最好谁都别靠近他...等到明天鸡鸣破晓的时候,以裹尸布将他包起来。在用两根,两米长的桃木,立一个十字架。最后以抬棺绳,把他绑在十字架上。等到正午的时候,引燃桃木...用烈火焚尸。” 安排完,钱道士立马就想到:“那教堂里的西洋僵尸怎么办?干脆也用桃木引火,把那个教堂一起烧了,以绝后患!” 这个说法,当即引起了村民的不满...毕竟,他们还指望那个洋老板,占地赔偿。 黄诗音也有顾虑:“如果一把火没有烧死他...让那些蝙蝠跑了,岂不是杨家村就要遭劫?” “那怎么办?”钱道士想了想说:“西洋僵尸除了怕火,还怕十字架和银器。可这一时间,去哪找?” 黄诗音解释:“对付吸血鬼的十字架很有讲究...要德高望重的教父,或者吸血鬼生前跪拜过的十字架才有用。因为吸血鬼畏惧的,不是一个十字架,而是他的信仰。” “听听,还是人家小姑娘说的在理...”村民恭维一番后,才问起黄诗音,该怎么处理教堂里的西洋僵尸? 黄诗音谎称:“目前还没有想到办法...先等明天中午,处理了蒋家老爷子这具尸体在说吧!” 村民对此都很赞成...还让蒋家的少女,给我们安排客房休息。 他们把我和黄诗音当做了夫妻或者说情侣,所以就安排了一间客房。 到了客房之后,我才问起:“这事,是不是很棘手?” 黄诗音一指房门,暗示我有人偷听。随即她用心念回应:“倒是不难...你的诛邪考题,应该就是教堂里的西洋僵尸。” 我心念诧异道:“书上说的飞僵...就是指这种西洋僵尸吗?” 黄诗音严谨的告诉我,西洋僵尸确实有飞僵的特性...但严格上来说,他们只是将臣一脉的分支。 四大僵尸始祖,应后卿的诅咒,才令含冤而死的炎黄血脉,尸变化僵。而洋人,并不具备炎黄血脉。所以,才产生了异变... 国外吸血鬼的起源,相传是在汉朝时期,在丝绸之路上,国外的商人途径我们这,被僵尸咬伤。也有人说,是被某种怪异的蝙蝠咬伤。 这些人回到国外之后,就发生了尸变...从此,国外就有了吸血鬼和西洋僵尸的传说。但他们空有其形,灵活性极高,但是相比真正的飞僵,差的太远。 “怎么?”黄诗音莞尔笑问:“你怕了?” 我没有否认:“看到西周哀王,我都没那么恐惧...但是看到吸血鬼那双翅膀,我心里就毛骨悚然。为什么西洋僵尸,会有翅膀?” 黄诗音解释:“所以才把他们,归纳成将臣一脉的分支...别被电影给骗了。四大僵尸始祖之中,有三个,是魂占肉身。但还有一个,是犼的尸身所化。犼和女娲还有伏羲,都是四大古神,他们全都是兽类,伏羲和女娲是人首蛇身。而犼是万兽之王,他有一对宛如蝙蝠一般的翅膀...论外形,西洋僵尸最像将臣,而且还继承了将臣吸血的特性。可除此之外,便是虚有其表,虽然他们灵活,但并不如跳僵那般铜皮铁骨,力达千斤...要对付西洋僵尸,并不难!” 听她那么一说,我茫然一愣:“刚才村民问你...你不是说没想到办法吗?” “你傻吗?”黄诗音冷然一笑:“比起西洋僵尸,更难应付的...是村里的人,他们为了占地的拆迁款,难保不会横加阻拦。明天正午,我焚尸的时候,一定会引村民围观,你就趁机去教堂,诛邪平事。” “我能行吗?”不是我不自信...而是曾经,我平事就遇到过鬼手刀,我知道文化上的诧异,也会影响平事诛邪...要不是因为这一点,钱道长也不会一筹莫展! 黄诗音看出了我的顾虑,解释说:“寻常办法肯定没用...你得结合四大僵尸始祖的弱点,去对付他!” 第二十九章 依照黄仙的安排 黄诗音把平事的原理,和诛邪的计划详详细细的对我说了一遍... 连每个细节可能发生的意外,她都有考量,也有完美的应对之策。 在我听来,虽然是纸上谈兵。但这个安排绝对是堪称完美... 说完她薄唇轻启:“去睡吧!” “可,”我脸一红:“这里就一张床,这么睡?” 她示意:“你睡吧...我今晚给你守夜。而且,我还要想想明天的事。” “明天?”在我看来,明天的事,已经安排的堪称完美,所以不能理解:“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因为我怕,”她冷叹一声:“我怕忽略了任何一个地方,会害你丢了小命!” 这话,令我脱衣服的动作都稍有迟缓,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你快睡吧,”在她的催促下,我才躺倒了床上。 她关了灯...在黑暗中,坐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一脸愁容。 窗外暗淡的月光,把那张冷艳的俏脸,映照的越发动人...是真的漂亮,我有些看入迷了。 她回神正对我的目光...莞尔笑问:“怎么?你害怕的睡不着?要不,我让柳絮来帮你守夜!” “不用,”我知道,黄仙虽然只是文仙,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感觉有她在身边,我心里莫名的踏实。 我侧身看着她,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窗外熙攘的人声把我惊醒。 我起床后,循着声音走了出去...这才发现,蒋家老爷子,已经被绑在了十字架上,他眉心钉入了棺材钉,白虎剑也被取了出来。 眼下黄诗音正拿着罗盘掐指,挑选着焚尸的地方。 她突然一指越野车的位置,断言:“就在那架起桃木,正午焚尸!” “好,都听大师的,”村民应声之后,立马询问那辆越野车是谁的,赶紧挪车。 “我的,”我赶忙上前,一脸的歉意...村民倒也没埋怨,只是催促我,赶紧把车开走。 我应声上去挪车...黄诗音当着村民的面,对我强调:“把车开到村口去,免得一会,把车子给弄脏了!” 其实这些,都是昨晚黄诗音安排的...她还用心念告诉我:“去吧,东西都已经放到车子的后备箱了...自己小心!” “嗯,”我冲她点了点头,才驱车离开...和黄诗音料想的一样,村民只当我们是城里人,娇气,护车! 毕竟,从洋老板占地赔偿的事,就可以看出...杨家村除了尸变的蒋老爷子外,都不是心思缜密的人。 我驱车一直开到了教堂内...现在这个时间,村子里都已经传开了。黄诗音那边即将烧尸...村民全都挤着看热闹,甚至还有好几个中年妇女。都背着孩子去围观。 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村民从教堂这路过,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咒唤了锦毛鼠...让她在教堂门口布阵,以障眼法布个结界。 毕竟这次阴司的考题,也要规避留在阳世的影响...所以,等锦毛鼠布好阵,我才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把黄仙事前准备的八卦镜,分了一块给她。还有车上准备的干谷草,也一并交给了她。 这些东西要怎么用,也犯不着细说...我和黄仙通灵的时候,用心念说起过平事的计划,所以她和柳絮,都是知情的。 我只取白虎剑,和另一块八卦镜...就带着两样东西,走进了教堂。 推开教堂陈旧的木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作呕。 我强忍着这股怪味,走进教堂...五月的天气,外面烈日炎炎,可教堂里,却阴暗的令人哆嗦。我佯装镇定,顺着盘旋的木梯而上。 依照黄诗音的推测...西洋教堂摆放的棺椁,要么在地下室,要么在楼顶暗格。她依据蒋老爷子,是从楼顶滑下去这点判断。 棺椁极有可能,是在楼顶的位置...因为蒋老爷子,不可能是在地下室发现诡异后。然后慌不择路,逃向楼顶... 这点,还真让黄诗音说对了。我很快就在楼顶,发现了猫腻...楼顶天台,和顶层夹缝之间,有暗层。 我顺着狭小的通道爬了进去,里面居然别有洞天...这是竟是一处,两米高的空间。 借用西式建筑的造型,完全隐匿在斜缝之间...入口处的右侧,还有一扇宛如烟囱口一般大小的,三角形窗户。 这扇窗户奇特的造型,让正午的阳光,仅仅只是照到了窗口。 我上前推开了窗户,想着散去通道里作恶的气味,可是耳边,却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 第三十章 教堂智斗西洋僵尸 我警觉回头,可漆黑的夹缝层,除了窗口依稀可见,里面却是一片漆黑。 我摸出手机,打开电筒照明...白光照射之下,我才发现。的确如黄诗音所说,教堂年久失修,肯定有房顶漏水的隐患,夜里的大雨,让房顶积满了水。今天一定会顺着青苔岩缝,侵湿整个顶层。 所以这个顶上...一直在滴水,我顺着滴落的水珠,电筒光往上一照...顶层倒挂着一只只湿漉漉的蝙蝠。它们全都收缩着着翅膀,闭眼垂掉...宛如猫头鹰休眠一般,密密麻麻啊的一片,看的我浑然一惊! 灯光所照之处,都会令它们苏醒。突然睁大了一双双老鼠眼,恶狠狠的看向了我... 我紧靠窗边,手抚麒麟玉牌...黄诗音说,常人都以为蝙蝠怕光,怕热。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它们更怕极寒。 因为蝙蝠,也是会冬眠的...我轻抚麒麟念咒,聚水为冰。 咒落的瞬间,房顶上潮湿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冰...还真让黄诗音说对了,遇火蝙蝠会逃,可是遇寒,这些蝙蝠很快就进入了冬眠。 壁上蝙蝠,宛如一个个冰雕水柱...悬挂在上面。骤然突减的温差,让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解决了顶上的蝙蝠,我才小心翼翼摸索进去... 亦如黄诗音所言,再好的木棺,在潮湿的空气中历经岁月,也一定会腐烂发霉。所以教堂里的,一定是口石棺! 全让她说对了......当我摸索到尽头的时候,果然看到了一口六边形的石棺。 我遵循黄诗音的指示,没有贸然开馆...仔细确认石棺上的青苔和潮气。随即同样以麒麟借法,聚寒成冰...落咒一指棺盖的瞬间,我只感应原本就潮湿的石棺,传来一股极寒...我俨然就像是摸到了冰块一样,急忙缩手。 我随即退到一旁,小心注视着石棺的变化... 其实四大僵尸的始祖,都不是以血为生。相传是因为将臣,继承了犼的身躯,它对女娲和伏羲,心怀怨恨。所以尸变之后吸食人血,这是为了报复人皇伏羲,和大地之母女娲。 而后来的僵尸,却继承了他吸血的特性。其实,僵尸之所以会吸血,也和冷血的蛇一样...他们自身没有温度。靠的是吸血摄温,让僵硬的身体变得灵活。 西洋僵尸吸血,同样也是这个原因...心绪至此,石棺“嘭”的一声,被由内掀开.......浑身哆嗦,宛如瘾君子的吸血鬼...缓缓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他眉间凝聚了白霜,俨然就像是从冰棺里爬出来一般。浑身都在打着摆子,发出诡异的嘶吼...那尖锐刺耳的声音,震的头顶上的冰雕的蝙蝠,也全都掉了下来。 看着一个个冻死发硬的蝙蝠,西洋僵尸瞪大了眼睛...那双灰色无神的眼睛,充满了愤怒。顷刻间,就宛如发疯的野兽,径直朝我扑来... 我佯装惊恐,抓着白虎剑朝着窗户的方向逃跑。因为黄诗音断定,西洋僵尸,之所以被称为吸血鬼,那是因为他们,有寄生依附的特性。 他们更多的,是依赖吸血蝙蝠为生...没有蝙蝠补充血液,他根本不足为惧。 他已经僵硬的连翅膀都施展不开。追了我一段路后,变得有些警惕...他倚靠着墙壁,颇显犹豫。 我当即用手机电筒,晃他的眼睛...将臣之后,无魂无魄,没有人性,却有兽性。 我不断刺激这头猛兽,让他焦躁起来...而猛兽最敏感的,就是用光源,去挑衅它的眼睛。 一切都如黄诗音所料,在一番挑逗下,随着一声愤怒的嘶吼...他真的扑了过来。 我转身把他引到窗边,卷缩在窗口,佯装惊恐。 随着他僵硬的脚步靠近,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也趁这个时候,仔细的打量它的样子......真的犹如一具干尸,只是多了一双蝙蝠的翅膀。浑身仿佛没有半点水分,皮肉干缩的那双手,才宛如禽类的爪子。 他们根本不像外国电影里,那副绅士俊俏的模样...而是像极了一个,全身烧伤毁容的病患。对,就是那副病态。 这一点,神似四大僵尸始祖的旱魃....而旱魃惧怕的,不只是应龙。还有...思绪到这,西洋僵尸露出蝙蝠一般的长牙,恶狠狠的扑向了我... 我赶忙冲着窗外大喊:“锦毛鼠!” 随着声落,一道折射的镜光投了进来...我赶忙侧身避让,让正午的阳光,折射到西洋僵尸的身上。 他抬手拉起黑袍,遮掩阳光的同时,目光斜睨着我。 我也同样掏出了怀中的八卦镜...用八卦镜正对着他,照出他那副皮皱森冷的模样。 相传,旱魃也同样怕八卦镜...可她怕的不是八卦,是镜子里,自己宛如干尸的模样。 西洋僵尸也是如此,他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当他侧头回去的一瞬,我丢掉八卦镜,拔出白虎剑... 咒唤魑虎的同时,指滑长剑...咒落的瞬间,伴随着虎啸之声,长剑直戳吸血鬼的太阳穴。 剑刃穿插而过...一道凄厉的惨叫,也高声扬起! 这是取于四大僵尸始祖的赢勾...相传黄帝,作为人族的首领,拿着轩辕剑与赢勾大战。赢勾虽然厉害,但是轩辕剑本身就是一把杀戮之剑,剑上的杀气更是尸气的克星。因此,在神兵之下,赢勾处处落于下风。 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49天,最终,黄帝用轩辕剑斩掉了赢勾的头...赢勾也算是极为强悍,他的尸身,带者无尽的尸气逃之夭夭。后来,赢勾却不知去向。但是自此,杀气就成了尸气的克星...... 等等,我茫然一愣!如果赢勾还存在现实,那他不就是一具无头僵尸吗?我莫名在意起这个,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了八卦村。 第三十一章 黄仙莫名的感动 就在这思绪间...锦毛鼠的心念传来:“江辰,这个时候你还在分心?” 我惊觉回神,抽回了白虎剑...西洋僵尸浑身抽搐痉挛,甚至已经无力再去遮挡,任凭折射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痛苦的闭着眼睛,折射的光源所照之处,脸上皮肤溃烂,长出一个个水泡。 我没敢在迟疑,躬身将其一抗,奋力的将他投出窗外...或许他是干尸成僵,身体真的很轻,宛如一个抛物线后,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暴露在正午的阳光下爆嗮。 我俯身看着楼下...只见他整个身子卷缩,用黑袍护着头,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让锦毛鼠看着,随即赶紧下楼...当我重新走出教堂外,才发现吸血鬼已经形散,地上约莫上百只蝙蝠,扑腾着翅膀,犹如即将失去生命的蝴蝶一样,在地上无力的挣扎。 “放心吧,”锦毛鼠确信:“一只都没跑,我全程都盯着!” “好,”我应声一喜,随即取干谷草丢过去掩盖...在向麒麟玉牌借法,咒落引火。烧尽这些蝙蝠,火势很快就燃了起来。 随着火势燃尽之后......地上只留下一摊灰烬,我赶忙取生石灰混入其中。 忙完,黄诗音的心念传来:“怎么样了?事情平了吗?” “嗯,放心吧!”我心念回应之后...掏出了考题书信,发现上面的字迹已经消散。这就证明我诛邪的考题,就是这具西洋僵尸。 确定了这一点,黄诗音直接形散回堂...她已经处理好了蒋老爷子的尸体。 我也随即上车,带着锦毛鼠一起驱车离开...锦毛鼠在车上,只觉庆幸:“什么西洋僵尸?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不是轻而易举,”我深知:“是黄诗音算好了每一个细节。利用到了他每一个弱点。否则,这件事真没那么容易。” 说到这,我心里有莫名的感动...九娘不在,青龙也不肯回堂看事,柳絮的道行又不够。其实我自己都忽略了...除了护身麒麟,我堂上根本没有什么武仙。 可自从九娘囚禁阴司之后,黄诗音开始下堂,陪我看事...她一个文仙,以自己的方式给我开路诛邪。 尤其是最近,无论是八卦村的后山大阵,还有这里的西洋僵尸。要不是她,我的小命恐怕早没了。 我甚至都难以置信,曾经的黄诗音...会是抹着眼泪,胆小怯懦的女孩。 想到这,黄诗音噗嗤一笑:“少拿这些念头来讨好我...为母则刚,我这个太奶奶,总得保护你吧?” 我尴尬一笑,赶忙掐了心里的念头... 锦毛鼠也是一笑,随即说起:“我真不能理解...我们可是帮忙平事,居然搞得像做贼一样偷偷离开。” 虽然黄诗音没说,但我能想到:“这点黄仙也有考量...因为这次的考试评分,也会参考对阳世的影响。所以,才刻意保留了教堂,至少明面上看,不影响村民的利益。偷偷离开,是不想和杨家村的人,起任何冲突。不过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等那个洋老板发现...恐怕占地修厂的事,就要告吹了!” 锦毛鼠单纯,眨动着美眸:“这洋老板为什么会冲这个西洋僵尸,花那么多钱?” 我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 “是阴山派,”黄诗音心念传来:“起初我也没想到...只当是洋人。刚才从村民那听说,洋老板和教父身边,还有太国人。如果事关太国,就极有可能是阴山派的人在背后作祟。他们应该,是想带走这具西洋僵尸,加以练养。” “僵尸还能练养?”我有些意外。 黄诗音详细说起:“就连南茅,也有练养僵尸的手段...最早,出自南茅的祖师。在对付血魔的时候,南茅当时的道术,还不够完善。就有一位南茅祖师,反其道而行。利用将臣之后,铜皮铁骨的特性,保留灵魂炼尸...还细分为铜尸,铁尸....南茅最后,利用僵尸对付了血魔。不过后世的南茅中人,借练尸的手段为祸。南茅正统,就焚毁了这门秘书...但后世中,这门秘术还是流传开了。不过并不完整,有的只懂驱赶差遣之道...形成了赶尸人。不过那些都是皮毛,真正的精髓,全在你的出马禁术中。” 我诧异的问:“拘魂制魄?” “对,”黄诗音回应之后...我只觉诧异:“这门禁术,也可以用在僵尸身上吗?要怎么用?” 第三十二章 结合所有的记载 就在我心念催问的同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纳兰雪...我接起电话,才听她说起,她们已经和山魈有了一次交手。仅仅只是一个照面,放跑了山魈不说,还为此损了清风。 我也只能安慰,又不急于一时...毕竟山魈这道题,并不计算时间,平事就是满分。 可纳兰雪毫无信心...说是眼下,已经请了纳兰家的人过来帮忙,不过他们最吃不透的,就是这山魈的来历。 他现在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打听这点...可我对山魈的认知,也仅仅只是局限于书上的记载。最后在纳兰雪的软磨硬泡下...我才答应,帮她问问姜老爷子。权当是还了第二场考试的情分。 “乖,”纳兰雪很高兴:“打听到了,师姑有奖励...” “谁稀罕你亲我那一口?”我语带嫌弃的挂了电话。 随即打给了姜老爷子...在电话里,先说明了自己的情况,目前已经诛灭了西洋僵尸,考题黄信上的字迹,也消失了。 “好哇,”姜老爷子很激动,说陈航和姜灵,遇到的是阴山派驱鬼做恶。有姜家和陈家暗中帮忙,事情已经平了...料想现在,其他拿五星题的考生,最快的也还奔袭在诛邪平事的路上。我们这组,肯定是最早完成的。 趁他高兴之余...我才在电话里,问起山魈的由来。 姜老爷也只是说起,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极其罕见,所以书上才少有记载。他生平也不曾见过,对此没有过多了解。 我细想之下,其实也明白...就算姜老爷子真的知情,他也根本不会透露。毕竟现在,不是单纯的诛邪平事。 三大出马世家,也在这次考试中,成了竞争关系...如果帮纳兰雪他们,就意味着我们会多了三个竞争前五的障碍。 况且,姜老爷子还在电话里强调:“如果山魈真的那么容易对付...当初,我就让你们抢题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在追问...和姜老爷子闲聊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我颇显歉意的转达纳兰雪,但我是真心想帮她...还在电话里像她保证,回上京之后,一定翻书,好好帮她查查山魈的来历。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纳兰雪略显失望的挂了电话。 尽管锦毛鼠帮我把白虎剑带了回去...但是碍于没有提前预定机票,在加上还车的事情一再耽误...等我回到上京别墅,已经深夜的凌晨三点。 陈梦琪和思雨做好了饭菜...姜灵也走阴交差,刚回阳世。 她刚看到我,就激动的说起,第三场考试,我们是第一组完成考题的。在场十九个考官,都为此打了满分,可是北阴大帝却很苛刻,扣了我们一分。说我们惊扰了阳世的人... “没关系,”在我看来:“99分已经很不错了。诛邪平事,很难避开阳世的影响...除了山魈,应该也不会再有满分。” “不是啊,”姜灵说:“我爷爷觉得...是北阴大帝失望了,故意扣了一分。其实山魈这题,原本就是北阴大帝给你准备的。” “那他还真是抬举,”我不得不承认:“一个西洋僵尸,我都依赖黄仙平事,哪有本事对付山魈啊。” “那你是怎么对付的西洋僵尸?”姜灵饶有兴致的问。 在饭桌上,一边吃饭,我一边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听得姜灵拍手称绝:“你堂上黄仙还真是厉害,平事的手段,结合三大僵尸始祖的缺陷...如果换做是我,恐怕很难平事。” 等等,我蓦然一愣:“也许对付山魈,考得不是诛邪的本事...而是头脑!” 姜灵也说不上...不过今晚,姜老爷子陪她一起下阴,她还问起山魈。 听她爷爷说,山魈是以前邪教三一门的供奉...他们曾经仗着山魈为靠山,横行阴阳。为了不让人找到山魈的弱点。三一门的人,销毁了很多有关山魈的记载。 不过三一门已经绝绝迹两百多年,已经无从查起...而且山魈的存世,也有一种偶然性。上一次出现,还是七十多年前,当时纳兰姜承上门,借走了姜家的镇魂棺。说是要用来时收伏山魈,不过诛邪的过程,姜家也不得而知。 我心里忍不住猜想,如果当初道门练尸的秘术焚毁...以至于后世流传的,都是秘术的一部分。那山魈的记载,应该也是这样。 现在之所以感觉棘手,是因为对山魈的来历,并不了解。因为每本书记载的都不一样,可如果把这些记载,全都结合到一起。或许就是山魈,真正的来历... 吃完饭,我就去了书房。翻找书上所有关于山魈的记载...家里的找完,还和思雨一起去图书馆接着找。 一连七天,我把所有能找到的记载。都整理了一遍...现世的人把山魈,视为世界上最大的猴科灵长类动物。也被道家的人视作僵尸。 看起来完全不相干...可我大胆猜想,如果猩猩尸变,那这两点不就完全吻合了吗? 一旦打破常规思维,如果僵尸也能以兽形存在...那所有关于山魈的描述,全都能理解了。青面獠牙,徒手有撕裂虎狼之力。 这些,不都是在形容僵尸吗? 第三十三章 刑天还身在九幽 我把自己的猜想,编辑成短信发给了纳兰雪... 当晚她并没有回复,可是第二天,纳兰家的人就来了咖啡厅。 “纳兰雪?”一旁的姜灵也很诧异:“你怎么来了?” 她莞尔一笑:“这次上门,算是有求于江辰!” “别开玩笑了,你们纳兰家还会有求于我?”我客气的招呼她入座,还让陈梦琪给她上茶。对于纳兰家的人,我很反感...但是纳兰雪,我对她印象挺好的。 甚至心下也猜到,她来找我,无非是为了白虎剑,又或者是昨天发给她的短信。 她坐下后,才轻声说起,昨晚没有回信息,是因为当时追着山魈进了深山...这十天以来,昨晚是第五次和山魈交手。 纳兰家的人,已经是手段尽出,甚至还有三位老爷子一起出手,也没能镇住山魈。 眼看考试的时限,只剩下四天...纳兰家的人已经急了。 纳兰雪把我昨晚的猜想,转告了纳兰家的太爷。 纳兰家的太爷也认同我的猜想,还直夸我是个奇才。居然会有这样的思维... 恭维夸赞的话谁都爱听,可我清醒:“你来这,不会就是为夸我几句吧?” 她尴尬了:“实不相瞒,太爷爷希望我来,请你帮忙诛邪山魈...他说,你能想到山魈的来历,也一定能想到,对付山魈的办法。” “是你太爷爷高看了,”我说:“正因为我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才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平事的能力。那可是兽,也可以理解为某种异变的僵尸。朱砂符咒不侵...一个西洋僵尸,尚且因为文化诧异,弄的我措手不及。现在要对付山魈,我连半成的把握都没有。” 纳兰雪忙声强调:“我太爷爷说了...只要你愿意出力帮忙,无论成与不成,都以白虎剑相赠,作为酬谢!” “纳兰家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陈梦琪在场讥讽:“只怕是这白虎剑,你们纳兰家的人拿不动,才想着用一把废剑,来换我家少爷帮忙吧。” 纳兰雪对此也不否认,但是她好言劝说,白虎剑终归是纳兰家的东西,况且这事,今早姜老爷子也同意了。 “什么?”姜灵当场就愣了:“我爷爷,同意江辰去帮忙?” 纳兰雪点头强调:“以白虎剑为酬,就是姜老爷子的意思。” 姜灵没有轻信,还特意给姜老爷子打了电话...证实后,冲我点头转达:“我爷爷让你平事以前,先去姜家拿镇魂棺!” 就在我诧异的思绪间,黄诗音的声音传来:“去吧!姜家应该是为了帮你名正言顺的拿到白虎剑...毕竟从这场考试可以看出,阴司的考题,大多是针对阴山派。各家都和阴山派起了冲突,白虎剑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姜家,都很重要。” 可我心里费解的是...我要怎么诛邪平事? “去问姜老爷子,”黄诗音猜想:“他一定另有安排!” 既然姜老爷子和黄仙都那么说...我当下就答应了纳兰家的人。 纳兰雪很着急,都等不及思雨帮我收拾行李...直接就拉着我出门,还大大咧咧的冲思雨开玩笑:“放心吧丫头,做师姑的,会帮你照顾江辰的。” 听的思雨不明其意,但还是俏脸一红:“那就谢谢师姑!” 纳兰雪得意的浅笑,然后匆匆忙忙的拉着我上路,在路上抢订机票...飞机抵达后,还安排了纳兰家的人接机,走出机场后,全程四辆车子随行。 当天下午,就抵达了姜家。碍于出马闯堂的规矩,所以纳兰雪他们,都是开车从后门进入姜家。 姜家盛情待客,特意准备好了饭菜...席间,老爷子单独把我带进内堂。 看着四下无人,我才问起老爷子,怎么会同意,让我去帮纳兰家平事山魈? 姜老爷子一脸愁容,但凡有选择的余地,他也不想我卷入山魈的事。而且还担心陈家的人,如果知道我帮纳兰家过题,一定会因此对我心存偏见,所以上午在电话里,他还特意嘱咐姜灵,不要随我同行。以免引起陈家的人注意。 眼下,让我去帮纳兰家平山魈,姜老爷子也很无奈! 我有些诧异:“他们威胁你了?” 老爷子冷叹一声,沉眉问起:“江辰,那天在八卦村后山...你们看到的,当真是刑天吗?” “您怎么会,又想起问起这个?”我有些意外,上次在电话里,姜老爷子就问过好几次。虽然我没有见过刑天...但我很肯定,那天在大阵里见到的无头尸身,就是和书上记载的刑天近乎一致。 姜老爷子说,他和纳兰家的人,都下阴打听过...发现刑天,还在九幽之地。 第三十四章 山魈实则四不像 如果当初看到的真是刑天...那兴许就是阵破之后。刑天又逃回了九幽。 阴司直到现在也没有察觉,刑天曾经逃到阳世为祸。所以纳兰家和姜家,私下协商,权当破阵的事,没有发生过。 这样,就能避免阴司追责...作为交换条件,纳兰家希望姜家能借出镇魂棺,还要我帮忙对付山魈。 “什么?”这点我不能理解:“破阵的明明是纳兰欣...就算我也卷入其中。秘而不宣,维护的也是两个人,凭什么威胁我去帮忙,姜家还要为此借出镇魂棺?哪有这样的道理?” 姜老爷子摇头一叹:“和纳兰家下面那些人,哪有道理可言?尤其是纳兰家那个老七,他赔上纳兰欣,也恨不得踢你出考场。好在纳兰家的家主太爷,虽然眼瞎,但还是深明大义...他同意以白虎剑为酬...你也不用去过多计较。而且此行,纳兰家只想借镇魂棺,让你去帮忙,完全是纳兰太爷所求。” 随即,他慈爱的拉着我...穿过内堂,走进姜家内院。 路上,老爷子详细说起:“山魈的确和你猜想的差不多,但它并不完全是僵尸...他的由来,是真的带有一些偶然性。据说大猩猩遭蟒蛇吞噬后,由于猩猩过大,蟒蛇不易消化,便会将猩猩重新吐出来...挂于树梢,或恰好置其在极阴之地。而猩猩的尸体,在吸食天地精华之后,就会渐渐发生变化,不腐不烂成为四不像的怪物。非妖非鬼,非灵非僵...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当年的纳兰姜承,也没有诛邪的本事,只是将山魈收到了镇魂棺里...” 听起来很简单,但我诧异:“他当年,是怎么把山魈,收到棺材里的?” 姜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是他也不得而知...毕竟当年,姜老爷子的年纪也不大。对于诛邪平事,他根本就不懂。只是恰好听到了山魈的形成......至于镇魂棺,是姜家世代传承的宝物,从七十年前收了山魈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姜老爷子推开房门,一指眼前:“那就是镇魂棺!” 我愕然打量着眼前的石棺,从上面的镇魂符文来看,至少也是千年前的古物。 姜老爷子随即打开铁索,棺盖掀开的那一瞬,一股黑烟弥漫,恶臭涌出棺外,令我差点就吐了。 不过这股味道,很快就散了... 我随即和姜老爷子上前细看...里面黄绸垫底,山魈的尸身,已经只剩下骨骇。还有一些残皮和毛发。 细看遗留的残皮,蜷缩成柱,且皮薄腥臭,轻轻一碰,皮就碎了...虽然七十多年过去,已经看不出端倪,但是我始终感觉,这不像是大猩猩的皮毛。 我拿起来细细打量...怀疑:“也许纳兰姜承,就是用这个困住山魈的。可是奇了,山魈不腐不烂,为什么现在开馆,他已经化为骨骇?” 我刚问出自己的疑虑,姜老爷子就赶忙提醒:“傻小子...没把握你可千万别胡来。我跟你说那么多,就是让你去应付纳兰家的人...一口镇魂棺,我们姜家借了。你只要跟着纳兰家的人同行,把刚才我和你说的那番来历言明,便算是出了力。最终成不成,那都无妨,切不要贸然逞强,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要知道,再有四天,就是最后一场考试。” 我点头应声,让老爷子放心! 随后老爷子把我带了出去...吃了饭,姜老爷子就让人,把镇魂棺抬了出来,当面交给了纳兰雪。 拿到镇魂棺后,姜老爷子也没挽留我们,只让我们此行平事,要多加谨慎。 我应声谢了老爷子,才跟着纳兰家的人离开。 对于纳兰家的人,我都很陌生...所以车上,都一直是挨着纳兰雪。 车子一路疾驰,但催促纳兰雪的电话,也一直没有停过。 听纳兰雪说,他们已经追到了山魈的位置...纳兰家的太爷,更是亲自来坐镇。还有纳兰家的五位老爷子也来了。现在只希望,他们能联手诛灭山魈。就算不为过题,也希望能为阳世除害... 纳兰雪能说出这些话,我一点也没感觉虚伪...相反,我很好奇:“他们今晚,打算怎么对付山魈?” 纳兰雪没有隐瞒,说是纳兰太爷很赞成我的猜测...所以今晚,他们打算以对付僵尸的方法。镇邪。准备了裹尸布,抬棺绳,还有乌鸡血布阵...今晚子时动手,因为纳兰太爷算到,今晚子时,乌云会遮挡月亮。 对此,我没有做过多的评价...毕竟眼下,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车子依旧是一路疾驰,在山路颠簸中,我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越野车开了多久的山路,随着一脚急刹...没有系安全带的我,额头重重的磕了一下。不等我醒神,耳边就听开车的人惊呼:“师姑...这条路不对啊!” 纳兰雪急忙拽我:“江辰...快下车!” 第三十五章 十八连环阴煞局 (钻票加更) 我完全是昏昏沉沉的跟着纳兰雪下车... 下车我才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山路的尽头,车灯照亮的,居然是一处乱葬岗。 开车的人已经吓坏了:“师姑,我可真的是按照群里的导航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开到了坟地。最诡异的...是导航里显示,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纳兰雪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细数起了眼前的坟包。 我有些不明其意的问:“虽然是坟地,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纳兰雪当时没有回应...数完坟头,她柳眉紧蹙:“刚好十八座!” 开车的人,更是吓得双腿一软:“那这...不就是乱葬岗里的十八连环阴煞局吗?” 我也在书上看到过...所谓十八连环,是指数量正好,凑够十八座坟的乱葬岗。如果十八座坟是平地而建,那还算太平。 若是像眼前一样...上下两层搭建,则主凶煞。如果三层搭建,就更为恐怖。 南茅中人,也称这样的地形为阴煞之地,在这种风水局下,埋进去的人根本不会腐烂。里面的尸体,也极易尸变。 我忍不住问:“山魈,就在这?” 纳兰雪看着手机群里的定位:“没错,这十天以来,山魈一直都辗转在这片连绵大山。今晚纳兰家最后一次发的定位,就在这...” 那我理解了:“大山连绵,想在夜里找一个山魈的行踪,是没那么容易的......或许是纳兰家的人,算到了今晚没有月亮。料想山魈一定会跑到聚阴之地,所以才选在这诛邪。” 纳兰雪对此也认同,她只是在意:“就算真的是这样...但他们还等着镇魂棺,应该会留人在这等我们才对。” 这话刚出...就听黑暗中,有虚弱的声音呼喊着救命。 “是陈少乾,”纳兰雪凭声音就判断出,那是纳兰家的人...救人心切,她拉着我,当下打着手机电筒走进了乱葬岗。 一直走到乱葬岗的中央地带,电筒所照之处,满是血腥,血迹受极阴环境的影响,呈现半凝固的状态,坟包背后,还能偶见残肢。 这一幕,让我只觉惊骇...... “救我,”突然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裤腿,我低头妈呀一声:“吓死我了!” 一个浑身血迹的男人,面露哀求...他的下身残缺了一条腿。 那明显撕裂的痕迹,令人看的触目惊心...纳兰雪俯身细问:“陈少乾,怎么会这样?” 他颤声哭诉...可纳兰雪根本听不清楚。 索性俯身侧耳...靠近的瞬间,陈少乾目光一变,咧嘴露出长牙。 “小心!”我忙声提醒的同时,将纳兰雪一把扯了回来...手抚麒麟掐诀,咒落一指陈少乾的眉心。 顷刻间麒麟借法应咒,火光突显...我和纳兰雪急忙退后。可还没退几步,就明显感觉脚下一颤,垂头细看...竟恰好踩到了坟包上。而坟包松动之下,一只手,突然就伸了出来,那细长乌黑的指甲,看的人心底发毛... “尸变了?”纳兰雪拉着我急忙避开,厉声提醒外面的人小心,这里沾染了血腥和人气,肯定会尸变。让纳兰家的这些人,全都把雷决掐在手上。 第三十六章 近距离接触山魈 纳兰雪刚说完...坟包里宛如地鼠冒头一般。探出狰狞面相的尸头... 与此同时,雷声轰鸣作响! 顷刻间,亦或是堂上五雷,亦或是借天雷诛邪...闪电划过夜空,全都劈在了破坟而出的僵尸身上。 只见这些僵尸通体过电...电遍全身之后,才乍现火光,引得雷火烧尸。 接踵而至的,远不止十八道雷...在我眼前骤闪,弄得我眼前忽明忽暗。一时间眼睛疲累,还给我闪出了眼泪。 “你怎么回事?”纳兰雪紧紧拉着我:“真会掉链子,半天你也落不下一个雷!” 我尴尬了:“我七窍不通...也没有通神的能力,况且九娘不在。我根本借不了雷。” 这种时候,她没有开玩笑...反而颇有点师姑的架势,叮嘱道:“那你跟紧我,千万别靠近这些僵尸。” 叮嘱完,她才询问对面纳兰家的人:“多少具僵尸了?” 纳兰家的人,也没有细数...只是战兢作答:“好像,好像是十八具!” 纳兰雪没有放松警惕:“大家小心...分散检查一下!” 纳兰家的外门弟子,应声走入乱葬岗...其实根本不用细数,看眼前燃烧的火堆,就一目了然。我细数下来,十九堆... 十八具坟头尸变,一个纳兰家的外门弟子。不多不少恰好十九堆焚尸的雷火...我站在原地,释然的点了一支烟。 就在我放松警惕,低头揉眼的一瞬,突兀的看到地上,居然有一个硕大的手掌印。 掌印厚实,指印也很清晰...可是我循着掌印走过去,渐渐心里一紧。就在我心生惊骇,怀疑这会不会是山魈的脚印时。 随着一声粗重的喘息,黑暗中一双腥红的眼睛骤然圆睁...如鹅蛋一般大小,鲜红的宛如玛瑙一般。 我战兢哆嗦的楞在原地...耳边只听纳兰雪担忧的喊了一声:“江辰,你在哪?” 随着声落,她的手机灯光晃动...电筒光投来的一瞬,我看清了眼前的山魈。它卧身斜躺,宛如常人,卧床入睡一般。此刻,它正探着个头和我对视...山魈的头不只是大,而且很长,鼻骨两侧各有1块骨质突起,血红色的朝天鼻孔...这正如书中描绘,青面獠牙,面露狰狞。 它呲牙嘶吼一声...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都在哆嗦。这一刻,我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整个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向后挪... 遇到这样的庞然大物,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但它很快撑起身子,四掌落地朝我爬了过来...我已经惊骇到了极致,这种感觉,就像外国那部电影,和《金刚》里的庞然大物如出一辙。初见这种巨物,我已经放弃了抵抗和求生的本能。 任凭它埋头轻视,那血红色的朝天鼻孔,不断的嗅动...但是我能感觉到,并没有气息流动......因为它没有呼吸,仅仅是出于兽性的习惯,在我身上轻嗅。 随着近距离的接触,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或许是肚子太饿,又或是身处绝境。我不争气的,居然怀念起了村里,挂在房檐下的老腊肉! 就在无助晃神的时刻... “江辰,你清醒一点,”随着纳兰雪的厉声提醒后,她咒请:“玄武开路!” 随着咒落一指,玄武的幻影裂土而出,从山魈的脚下形聚,还不等山魈回神,纳兰雪咒就收玄武,声喝:“形散为水!” 玄武幻相消散,化为水渍飞溅到山魈的身上...纳兰雪冲我疾呼:“江辰,快趁现在,冻住它!” 我恍然醒神,虽然和纳兰雪没什么平事的默契...但是对付西周哀王的时候,大家就是这样合作的。 我当即爬起身子,看准时机...在水珠四散的瞬间掐诀:“水鳞借法,聚水为冰,”声落一指:“镇邪!” 顷刻间水汽凝结在山魈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冰...... 第三十七章 莫名出现的画面 可根本就来不及庆幸...我愕然发现,山魈并不像是西周哀王一样,顷刻间冻得宛如冰雕。 它身上的水汽,仅仅只是凝聚成浅浅的一层冰霜......它身子摆动的瞬间,冰霜还被抖出身外。它咧嘴嬉笑,那咯咯诡异的笑声,听得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还不快走,”纳兰雪拉着我转身回跑...... “邪了,”我内心惊骇:“怎么会冻不住它?” 纳兰雪并不意外,强调山魈不腐不坏,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纳兰家的人,已经证实过...山魈的皮毛,根本不会起火,而且雨落不湿身...这是山魈,最奇怪的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腊肉。我平时也不好这一口...就在这思绪间,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听纳兰雪庆幸一笑:“太好了,纳兰家的人来了!” 约莫七八十号人,翻身入场...他们拉紧了裹尸布,外围还有人照明,他们部署的井有序,两个人牵动一张裹尸布,径直缠住山魈。 我驻足细看,五张裹尸布下去...才将山魈牢牢的捆住,犹如一个木乃伊。 拉将而起的山魈,不断在挣扎...五个年过七十的老者也翻身上,红绳挂铃宛如绊马索一般,栓住了它的四肢。 最后一个老者,借着弟子的肩膀一跃,甩出的红绳挂铃,精准的圈住了山魈的头。 他们默契度极高,五人齐拽红绳......令红绳那一头骤然紧缩,死死的勒紧了山魈。它身子左右乱晃,不断挣扎。 “起咒,”随着长者声呼,五人的咒各不相同,但他们齐声咒落:“镇邪!” 他们咒落的瞬间,全都咬破了指尖,借由指尖血一触红绳...顷刻间应咒,黑夜中的红绳金光大作。 于此同时,山魈似乎疯了一般挣扎...引得绳索上的挂铃,刺耳的急响。 那声音震的我浑身哆嗦...我脑海里不断随着铃响,浮现出奇怪的画面...似乎是七十多年前的场景,那个年代的服饰,那个年代的青砖瓦房。 随着这些画面,我只感觉头痛欲裂......纳兰雪看我紧捂着头,关心道:“怎么了江辰?” “头痛...”我呢喃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别怕,”纳兰雪试着安慰我:“这是纳兰家的诛僵大阵...原本七十年前就已经失传了,但是后来因为西周哀王为祸,纳兰家才一直寻找,以前留下的残漏记载。最近才还原了这个大阵...放心吧,我五位爷爷出手,别说是山魈,西周哀王如果存世,也休想逃掉。” 她刚说完,为首的老者就发现:“已经快镇不住了,其他的人,全都退出去!” 几个中年男子,立马疏散纳兰家的人...除了布阵的人外,其他人全都被赶到阵外。 “我们也走吧,”纳兰雪扶着我,刚一转身,就看到几个出马弟子,他们抬着几盆血红的液体,入阵支援。 “这是乌鸡血?”我诧异出声... “没错,”纳兰雪给我解释:“镇僵的关键,就在乌鸡血上...它不同于乌鸦血至阴,会伤保家仙。另外,它也比公鸡血更好用。是最适合出马弟子对付僵尸的....” 话刚说到这,阵内已经动手,几盆乌鸡血全都泼向了山魈...我愕然回头,只见乌鸡血侵入了裹尸布,发黄的裹尸布渐渐被侵成了血红色... 看的我双腿一软,径直跪倒了地上...眼前天旋地转,一片血红。 我居然奇怪的感觉到,自己就是那具山魈,裹尸布仿佛就缠在我的身上...脑海中模糊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纳兰姜承,你今天插翅难逃...”这个声音,我记忆中完全没有听过。但是我心里却意识到,是纳兰家的人。 七十多年前的街道暗巷之中...随着为首的青年一喝:“布阵!” 一张张裹尸布缠住了纳兰姜承...那种感觉格外真实...真实到,这就像是我自己的回忆。 纳兰姜承愤然回头,指着他们嘶吼:“全都滚开,我不惧你们的阵...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们!” 可布阵的人,根本没有停滞...裹尸布落下之后,红绳挂铃齐出。和今天对付的山魈的场景完全一致。 就连挂铃声响的节奏,都如出一辙! 随着裹尸布被乌鸡血浸透变得鲜红...不对,我脑海的画面,更像是从纳兰姜承的角度去回忆,身陷裹尸布的黑暗中,眼前突然腥红一片。 血腥刺激了他,那种黑暗中的无助和恐惧,让他失去了理智...随着道道雷响之声,惊慌的纳兰姜承,挣脱了裹尸布。 他近乎癫狂的挥动着手中的白虎剑...满地鲜红,一片狼藉。纳兰家死了很多人,只剩下一个少女,蜷缩在墙角抽泣。 “她是谁?”我心生惊奇... 脑海中的画面,只见纳兰姜承脚步刚刚靠近。少女突然起身,一剑刺向纳兰姜承...长剑戳心,发出“镗”的一声。 画面中的少女露出了绝美的面容,她居然长得和纳兰欣一模一样...手中长剑青光大作,俨然就是前面阵中,取出的青龙剑。 第三十八章 激动的纳兰正德 思绪到这,耳边轰隆一声雷响... 惊雷打断了我脑海中,所有的画面。我愕然回神,只见空中布满雷云。 五个老者已经在掐诀念咒...我赶忙提醒:“千万别引雷!” 可已经来不及了,雷电应咒而下...随着阵阵雷响,雷电引燃裹尸布的瞬间,山魈变得暴躁起来。 它仰头一声嘶吼...燃烧的裹尸布瞬间断裂。发狂的山魈,愕然直扑阵中的出马弟子。 “快走,”纳兰家的五位长者疾呼...可已经来不及了。 布阵拉扯裹尸布的几个出马弟子,最先惨死在山魈的手中...它完全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毫无理智的扑咬,不断发出愤然的嘶吼。那声音,还震的山间滑石落下... “快走,”纳兰雪拽着我离开,说是这里俨然已经失控,只能交给她的几位叔伯,和他爷爷一辈! “这就是你们纳兰家的惰性,”在我看来:“不去想失败的原因...诛邪不成,就推给上一代人。难怪你们纳兰家青黄不接,一代不如一代!” “嘿,江辰,说的好像,你很了解纳兰家一样!况且,”纳兰雪俏脸一变:“你还有脸说我...刚才你可是吓得直接跪了下去。” 我认真回忆:“其实,我那会怕的不是山魈...我怕的,好像是你们纳兰家的大阵。我...”说到这,我自己都感觉奇怪。 纳兰雪较真了:“那你说说,刚才哪一步出错了!” “不该落雷!”我试着让她回忆:“最初我们看到山魈的时候,虽然恐惧,但它其实并没有伤害我们...” “你傻吧?”纳兰雪俏脸一沉:“山魈伤了我们纳兰家多少人...你居然还说她生性并不邪恶?” “是你们紧追不放,把他吓成了惊慌的野兽,”我现在回想:“山魈是很诡异,但没有一本书记载它生性邪恶。当年的纳兰姜承,也只是用镇魂棺收了山魈...这件事,也许从一开始,就应该从困魈镇邪的方向去想。根本不该赶尽杀绝,妄想雷诛!” “怎么?”纳兰雪忍不住一笑:“难道你还要师姑出卖色相,发挥母爱,上去给它唱个摇篮曲?安抚它?” 被她那么一说...我也顾不上场合,顿时就笑了。 很快,就有人惊呼:“山魈跑了...” 纳兰家的人顿时传出:“五位老爷子,和纳兰七爷他们联手,赶跑了山魈。” 纳兰家的人,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和纳兰雪回到现场才看到。那十个拉动裹尸布的弟子,无一幸免。 浑身被吸干了血,尸体发皱干瘪。还有两具惨不忍睹,身体被撕裂,惨状难以直视....这还说什么赶跑?严谨的说,更像是山魈吃饱喝足,不屑恋战把。 纳兰雪在我耳边,小声说起,这些都是内门弟子...他们也参叫了阴司的考试。都是过了题,才到这帮忙的,今晚对纳兰家而言,可以说是损失惨重...所谓的内门弟子,就意味着,是那五位老爷子的孙子或者孙女婿。 纳兰家的人清理了现场,将十具尸体以桃木焚烧...看着那些尸体,我有些诧异,为什么山魈和僵尸一样! 纳兰雪错愕道:“不是你说的吗?山魈就是兽变的僵尸...” 我的确说过,但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僵尸只吸血...如果是为了摄取热量,让身体灵活,也有其他途径。” 纳兰雪一笑:“怎么?你的意思...是让他多喝白开水?” 我尴尬了...思绪又被她打断。随即看着纳兰家的人,焚尸之后,参杂着木灰就地掩埋。 加上那个外门弟子...总共十一座坟包,以木立碑,草草入殓,连口棺材都没有。 这怎么看,我都感觉草率...忍不住就问纳兰雪:“好歹也是纳兰家的内亲,不带回纳兰家收敛吗?” “犯不着,”纳兰雪说:“纳兰家出马渡世...倒下也是一座丰碑,他们的英灵,自然会魂归堂上看事。埋在哪,根本不重要。” 我点头表示理解...随即,纳兰家的人依照辈分,上前焚香祭拜。 拜完,才见纳兰欣扶着一个瞎眼的老者,姗姗来迟...老者有百岁高龄,杵着龙头拐杖上前。纳兰家的人,全都鞠躬敬畏,只是称呼略有不同。 我身边的纳兰雪,还称呼他为太爷爷! 这让我顿时就联想到,他就是纳兰家的家主...纳兰正德! 今晚的事,他已经听说了,到场不由惋惜:“为平一个山魈,十天伤了清风三十六位,出马弟子十一个,代价不小啊。” 五个老者相继拱手,为首的人率先开口:“爸,我觉得犯不着在为山魈,在搭上纳兰家的人!” 也有人附和:“是啊,这终归是阴司的考题...北阴大帝,这是借考试为名,把祸患塞给了我们纳兰家的人。” 当然,那五个老头当中,也有人仗义执言:“倘若山魈不除,将来为祸阳世,终归也是个大患。” 眼下各执己见,下阴带队的那个老头...也就是纳兰七爷的父亲,更是抱怨:“悔不该,让纳兰家的人,抢山魈为题。”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倒是瞎眼太爷,表情突然一怔:“江辰,那个江辰在吗?” “在,”纳兰雪应声推了我一把:“快去,太爷爷找你呢!” “可,”我有些尴尬,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我现在,连怎么称呼他,都没有想好。 “你怕什么?”纳兰雪大大咧咧的拉着我上前:“太爷爷,他就是江辰!” 声落,将我推到了瞎眼太爷的面前...我纠结再三,还是尴尬的喊了一声:“纳兰老爷子。” 他顿时一愣,丢开龙头拐杖,伸手上前:“孩子过来...让我摸摸!” 我凑近了一些,任凭他那双粗糙的手,在我脸上轻抚... “没错,是他,”瞎眼太爷显得有些激动:“这张脸,应该和纳兰姜承,长得一摸一样!” 请假一天! 抱歉各位书友,现在才发请假条!今天是母亲节,回去遇到点事...现在才吃完饭,刚回到家! 码字肯定是来不及了,抱歉!诚请各位书友谅解,明天加更写完山魈,以表歉意! 《蛇吞相》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纳兰家关系复杂 可旁人也没见过纳兰姜承,彼此之间,都只是目光对视,一脸的费解... 这令我也没想到,纳兰太爷激动的眼角溢泪,追问:“纳兰姜承,当真是你太爷爷?” 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是眼下愕然想着:“应该...应该是吧!” 老太爷语带惋惜,爱抚着我的头:“当年你太爷爷初入纳兰家,我比他稍长一些,他在纳兰家和我的关系最为要好。要论诛邪平事,他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只可惜,他行将踏错,擅学禁术,不懂得洁身自爱啊!” 这话听的我一脸茫然,好奇的打听:“他当年,做了什么?” 老太爷摆手声称,都已经过去七十多年...就不要再提了。毕竟,祸不及后人!他说回眼下:“依你之见,我们该不该为了一场考题,耗时在山魈身上!” 这里哪有我说话的份?纳兰七爷最先打岔:“爷爷,这种事,您怎么会去问一个外人?” 是啊...这与理不符!纳兰家的几个老头,和纳兰七爷那一辈,对我大多抱有成见,此刻颇显微词。 无论要不要诛邪山魈,那都应该是纳兰家的人,自己协商...怎么能问一个外人? 在议论声下,老太爷才决定,让纳兰家的人就地安寝。纳兰七爷那一辈,带着清风去追山魈的行踪...但是不要在惊动山魈。 是全力诛邪,还是放弃考题...由刚才的五个老头,和太爷一起商议之后,明早在做决定。 众人应声安排了下去...纳兰雪也拉着我离开,让我帮忙,从车上取出帐篷,在角落的位置搭建起来。 别看纳兰家人多...做起事来,却是三两成群,大家没有过多的交流,自己做自己的。 听纳兰雪闲聊说起...其实纳兰家很复杂,更多看重的,是一房的传承。 比如,纳兰太爷,虽然是纳兰家主,可是他真正掌管的,是纳兰家的内堂。那几个老头都是纳兰太爷的儿子。 虽然家主之位没有传下来,可纳兰太爷有眼疾...所以纳兰家真正管事的,是纳兰弘安,也就是带队下阴的老头。 几乎可以认定他为下一任家主...因为现在的几堂人马,都是纳兰弘安的儿子接管。 我不由得疑惑:“那其他人呢?” “入内堂啊,”纳兰雪小声透露,一房传承,掌握了几堂人马,才能拥立家主的地位。其他人就会换入内堂。 比如纳兰七爷这一辈,如果将来,家主由三爷继承...尽管他和七爷是亲兄弟。纳兰七爷也要交出一堂人马,拜进内堂。 几堂人马,往后都将由三爷的儿子或女婿出任...她莞尔笑问:“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当然,”我点头回应:“我现在才算真正明白...为什么纳兰家下面的人,都是死气沉沉,几堂人马会针锋相对了...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更加拥立纳兰家的家主,难怪纳兰家历经千年,还能保证那么多出马传承。这一点比姜家传位,更加严谨。” “谁和你说这个?”纳兰雪当即强调,今晚来的,大多都是内堂很少问事的人,他们已经退居内堂...根本不想为了阴司考题费劲,所以才主张放弃。想把山魈的问题,丢还给阴司。 我这才回过味来...随即好奇:“那你是哪一堂?” 她冷声一叹:“我和纳兰欣都是内堂...纳兰欣是因为父母走得早,是太爷爷把她带大。我呢,是随着我爷爷移交一堂人马之后,就和我爸一起归入内堂。” 我开始懂了...纳兰家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几堂人马的竞争,完全是为了家主之位,难怪当初纳兰二爷,平事西周哀王的时候,一堂人马散尽,也没找其他人帮忙...至于退居内堂的,其实形同退休,年轻的独自出马积德,老一点的颐养天年。纳兰家虽然人多,真正在意纳兰家荣誉的,其实只有那一房传承...这也是个弊端啊。 随着我们闲聊,帐篷已经搭建好了。 “走吧,”纳兰雪示意:“进去睡觉!” “我和你睡这?”我有些受宠若惊,尴尬的说:“我还是睡车上吧。” “想得美,”纳兰雪说:“车上,那是太爷爷他们睡的。他们上了年纪,沾不了潮气和地气,你年纪轻轻,居然还想车上?” “可是孤男寡女的,”我有些难为情... “呸,”她当即调侃:“你什么思想,况且那么大的帐篷,等会还有纳兰欣,你想什么美事?” 她把我拉进了帐篷...她们经常行走乡间,所以野外搭帐露营,已经习以为常。还精心准备了睡袋。 各自躺在睡袋里,即便是睡在一个帐篷,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还是第一次用睡袋,显得特别不习惯。可她还执意让我把睡袋拉上一点...只留下一个小孔呼吸。 我有些抱怨:“这样睡,我还真不习惯!” 纳兰雪解释:“这是防止蚊虫...况且你别忘了,这里可是乱葬岗。刚才还沾染了血腥,那些遗漏的残肢碎肉,等会生出尸虫怎么办?” 我滌然一愣:“尸虫?” “对啊,”纳兰雪没有多想,随口说道:“尸体会随着腐烂,长出尸虫...这点常识你都没有?” 我躺下沉浸思绪中...换个角度去想,如果不长虫,是不是就不会腐烂? 联想着干尸,腊肉...我渐渐入眠。 在这样的环境下,很难进入深度睡眠...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隐隐传来丝丝作响的声音。 随着声音渐渐清晰...当我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隐约看见一条斑纹巨蟒,那火舌长信不断吞吐... 吓得我“妈呀”一声,撑破睡袋,直接坐了起来! 看清眼前巨蟒...蛇头链接身体的部位,居然还有断痕的那一刻,我惊骇的不敢出声,甚至都不敢动。 “出什么事了?”纳兰雪警惕的拉开睡袋,看着眼前一脸的诧异。 第四十章 纳兰家的冷嘲热讽 我没敢说话...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纳兰雪笑了,看一眼身旁熟睡的纳兰欣,猜想:“这应该是纳兰欣放出来的蟒仙守夜...” 说着,她掐诀,咒唤蟒仙回堂... 看到蟒仙形散,我才释然舒了口气:“吓死我了!” 纳兰雪当即调侃:“出马弟子供奉五仙,你居然会怕蛇,还怕成这样?” “你不知道,这和我的经历有关,”我心有余悸道:“我最怕的,就是这条蛇...它是当初八卦村的吞相蛇,后来被纳兰欣收走...当时这条蛇,给我留下了心里阴影。” 纳兰雪只觉一笑:“心里阴影?这还能把你吓得一动不动?” “对啊,”我细想觉得:“恐惧这种东西,好像真的很奇怪...当心生害怕的时候,人会出于本能求生,逃跑...当害怕到了某种程度,还会失去理智和意识,变得疯狂...可是由内心传来的恐惧,会让人全身麻木,呆若木鸡!” 纳兰雪只当我是在抱怨,还解释说:“纳兰欣也没有恶意...如果今晚没有蟒仙守夜,你就等着喂蚊子吧。” “什么意思?”我刚问出口...耳边就已经嗡嗡作响。 山间坟地的蚊子,个头都特别大...爬在我的手臂上,那长长的尖针,戳进皮肉都有轻微的痛感...看着蚊子吸血,我滌然一惊:“这蚊子为什么要吸血。” “这你都不知道?”纳兰雪说:“蚊子吸血的目的是为了繁殖,因为它需要血液和热量,才能进行排卵繁衍后代...” 可我诧异的是:“它为什么一定要吸血为生...为什么不吃残叶腐肉?” “这还用问?”纳兰雪已经不耐烦了:“你让它吃肉,它能消化吗?你傻不傻...” “没错...”我恍然指着她,细想山魈刀枪不入,因为它就像是风干发硬的腊肉。它的身体已经僵硬...所以它的身体,也不能消化食物。 其实刚才我就应该想到了...只是当时,一直被纳兰雪打岔,现在只是重新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我想了一夜才想通,镇魂棺里的山魈为什么会消失...可是唯一没有理清的,就是当年纳兰姜承,是怎么把山魈困住,在放入镇魂棺的。 天亮之后...纳兰家的人,就来把我们三个带了过去。 经过纳兰太爷和五个老爷子已经决定...今晚,最后一次对付山魈,如果还是没能诛邪平事。就将放弃这道考题。 为此,征询纳兰欣和纳兰雪的意见...两个女孩当即应声:“全凭爷爷和太爷爷做主。”她们心里就算不甘心,也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这事,终归只是关乎她们一组三个人的成绩...对于纳兰家的其他人,根本无关痛痒。 眼下,就是商量,今晚该怎么平事...在场的人都是摇头叹气,说是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还有个戴眼镜的老头说,查了一夜的书,也没有找到头绪。 纳兰太爷随即问起:“那么江辰,你对山魈,究竟有多少了解...如果当初是你拿到这道题,你打算怎么平事?” 几个老者还有微词议论,但是当即就被老太爷质问:“你们有平事的办法吗?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不是更好吗?” 几个老者,这才忍气沉声。 都说纳兰家的太爷明事理...所以我对他,自然也是敬重的。况且别人,还以白虎剑为酬,把我请来。 就冲这份情,我当下也没有隐瞒,把姜老爷子告诉我的山魈来历,详细的说了一遍...还特别强调,山魈是个怪胎,隶属于四不像。它非妖非鬼,非灵非僵。 但也可以反向理解为四象...山魈有这四种邪祟的特征。所以,绝不能以常规的诛邪手段除恶。更应该考虑的,是镇邪... 我刚说到这,就被戴眼镜的老头质问...问我说的这些,都是哪本书上的记载,甚至细问语出何处? 我尴尬了,因为没有一本书是这样记载的...只能坦言,这些都是姜老爷子告诉我的。 眼镜老头冷然一笑:“老奸巨猾的姜家!我们问的时候,他一个字也不肯说,现在让你一个小娃娃过来转达,不得不令人怀疑...怀疑那个老狐狸,是不是在借你的口,来误导我们!” “是啊,”还有人对此认同...场面一度尴尬,最后还是纳兰雪的爷爷摆手:“让江辰说下去吧,虽然只是猜想的某种可能性,但我们也不能否认这个想法...只是江辰,依你之见,该如何对付山魈。” “以困为主,”我刚说到:“想办法将山魈困入镇魂棺...” 话刚到这,顿时就引人发笑,刚才的眼镜老头直接就问:“你见过镇魂棺吗?” 我点了点头:“见过...镇魂棺还是我和纳兰雪,一起从姜家拿来的。” 眼镜老头坦言:“姜家摆明就是在耍我们...那口镇魂棺虽然很大,但是山魈的体型比那口镇魂棺高出整整一倍。就算山魈任你摆弄...你也很难把它装进镇魂棺。” 我无可否认:“这点,我还没想通!” “你呀,”眼镜老头一笑:“还是太年轻了!” 也有人冷嘲热讽:“年轻人嘛,难免会异想天开...” 纳兰弘安还记恨上次的事,提醒到:“异想天开倒是没什么...不过姜家的女婿,可别到纳兰家异想天开...这里可不是姜家。” 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我心里莫名的酸楚。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悔不该跟他们这些人说那么多。 自己真该听信姜老爷子的话...所谓的帮忙,凑个人头随声附和,出力就行。 现在只恨言多遭讽,在纳兰家,我逞什么能? 第四十一章 我就是个起爆剂 见我半响没有出声... 纳兰太爷才说起:“倒也无妨...反正今晚都要对付山魈,不如就让他们年轻人一组,你们五个一组。我倒想看看你们,谁能对付山魈。” “承蒙老太爷高看了!”我深知:“我一个六窍出马,哪敢和纳兰家的人比。” 老太爷挥手一笑:“就那么定了...你和纳兰欣,还有纳兰雪一组。需要准备什么,尽管让她们安排,不用来找我这五个儿子。” “和他比?”五个老头只觉是一种侮辱,甚至觉得:“这几个娃娃,在山魈面前,能自保就不错了。” 就在他们,全都只当是个玩笑的时候...纳兰太爷强调:“别忘了,就那么几个娃娃,诛了古魃,收了腾蛇。” 五个老头对这些事也知情,但始终觉得:“这些,终归也是姜家在背后出谋划策,没有姜家那个老狐狸,几个孩子哪能成事。” “就是,”纳兰弘安暗中提醒:“您啊,这是在长外人志气!” 纳兰太爷越发来了兴致:“既然你们都不看好他...那就加个赌注,倘若让江辰他们赢了。你们五个的孙女,就任他挑选。” 五个老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甚至有人诧异出声:“你老,糊涂了吧?” “怎么?”太爷侧耳细听:“你们现在开始担心了?难道,你们会输给他?” 纳兰弘安只问:“我们输了,搭上自己的孙女...那他江辰输了,又该怎么论?” 纳兰太爷啧啧说起:“和孩子还较真...你们赢了那是理所应当,你们五个的年纪,加起来都快400岁了,江辰才多大年纪?” “可这,”纳兰弘安气的脸都绿了:“我不服,哪有这样的道理...” 太爷龙头拐杖一跺:“我现在还是家主,我的决定,轮不到你来质疑。” 他随即摆手:“欣儿,你和纳兰雪带江辰去准备吧,这事...就那么定了!” “你,”纳兰弘安咬牙切齿,欺负太爷看不见,一脸的愤怒...可太爷侧耳细听动静,嘴角还挂出冷笑。 众人都只当老太爷糊涂了,当然,也包括我... 可后来,开车去镇上的时候,才听纳兰欣说起,老太爷用的是激将法。 如果不以这五个老头的孙女为代价,今晚他们不会卖力对付山魈。内堂的人,都有这种惰性。他们养尊处优,如果不关乎自身的利益荣辱,没人愿意拼尽全力。 我诧异的问:“这些,都是纳兰太爷,昨晚和你说的?” 她摇了摇头:“我猜的...我从小跟着太爷爷长大,最了解他的心思。他外表看起来像个顽童,但他活了百年...在没有比他,活得更明白的。” 我懂了,感情老太爷以白虎剑为酬,让我过来...纯粹就是当一枚起爆器。点燃内堂的四个老头,这还真是煞费苦心。 枉我刚才在人前,还有种莫名的成就感,觉得自己是被老太爷高看了一眼... 不过话说回来,我诧异的问起:“我也未必,能引内堂的人倾尽全力。毕竟,从他们刚才冷嘲热讽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们根本就不看好我能平事!” 纳兰欣一笑:“太爷爷自有考量。别看刚才那五位老爷子不屑,但是他们都吃不准你江辰。尤其是阴司入围赛,骑马出线,和第二场入境化怨...你有时候真的像一匹黑马,令人琢磨不透...所以现在,我们只要开车在镇上闲逛,让他们不知道你在干嘛。自然就会尽心尽力的去想,怎么对付山魈。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把孙女嫁给你...” 这话透着嫌弃,虽然我也无意纳兰家的女孩,但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纳兰欣俏脸一沉:“你知不知道,纳兰姜承当年做过什么,才让纳兰家的人无法原谅?甚至连太爷爷,至今也耿耿于怀!” “做了什么?”我忙声问起。 她说:“我也是姜家的老爷子,上门断卦后...才听太爷爷跪在祠堂说起过。当时纳兰家的那几位老爷子都在场。” 纳兰雪忙声打岔:“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纳兰欣说:“那是第二次入境化怨的考试结束...你帮了江辰,害纳兰家三人落考,被关禁闭的那段时间。” 我滌然一惊:“当时,你还被关禁闭了?” “嗨,”纳兰雪对此满不在意,只是催促的问纳兰欣:“快说说,当初纳兰姜承,究竟做了什么?” 当年的事,细节和经过已经无从考证。纳兰欣也只是大概了解到...纳兰姜承是个出马奇才,但自古的奇才,都有异于常人的思维。 为了平事诛邪,对付阴山派的鬼道。纳兰姜承把太爷的亲弟弟,悄悄练成了僵尸。因为他觉的,僵尸能克万鬼,最适合用于对付阴山派...后来为抢青龙剑,还亲手杀了老太爷的亲妹妹,也是纳兰姜承那位......堂前立约的未婚妻。 第四十二章 除非它自己进去 听的我滌然一惊,我要是纳兰太爷,估计也会恨死纳兰姜承...甚至我脊背都冒出了冷汗,担心纳兰老爷子,会不会杀了我解恨? 看我惊恐的表情...纳兰欣示意:“你也不用担心...我太爷爷自己都说了,如果早在二十多年前,他恨不得杀了你解恨。但眼疾之后,他开始以另一种角度去看待。如果纳兰家牺牲一个人,能把阴山派赶到国外,是值得的...尤其是最近,当我告诉太爷爷,当年纳兰姜承抢夺青龙剑,是为了对付刑天。他越发释然了...如果不是纳兰姜承封印刑天。阳世早有大劫,作为出马世家,面对刑天,死的人只会更多。所以太爷爷放下了仇恨,在姜老爷子的开解下,让上一辈的恩怨,不要在祸及到你身上...毕竟,早年的纳兰姜承,对纳兰家也有恩。他挽救了当时,纳兰家在出马世家的地位。” 这么一说,我才放心了...不过我是真的好奇:“纳兰家七十年前,是不有一个,长的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严格来说,我觉得她灵动的气质,好像比你更漂亮。” 话刚到这,就被纳兰雪拐肘重敲:“变相夸人纳兰欣呢?怎么?我不漂亮?” 我尴尬了:“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想求证一下当年的事。” 纳兰欣莞尔说起:“听说是有那么一个...就是当年许给纳兰姜承的未婚妻。在我出生的时候,太爷爷还梦到了她,说是为了历劫,投身纳兰家,不过她命缺一魂...当晚,我就出生了。太爷爷还以纳兰欣为名,和当年的纳兰馨,同音不同字。不过太爷爷有眼疾,早年见过纳兰馨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长得像不像,也就无从得知...” “不,”我非常肯定:“你们真的长得一摸一样!” 纳兰雪噗嗤一笑:“江辰,你怎么知道?七十多年前的人,你难道见过?” “我,”我愣了,但我昨天脑海浮现的画面,真的很真实...那种感觉,就像我自己的回忆。还有纳兰家的人,为什么要以困僵的大阵,对付纳兰姜承? 想到这,我忍不住就问:“纳兰姜承,会不会把自己,也练成僵尸?” “傻不傻?”纳兰雪反问:“江辰,你会把自己练成没有情感的行尸走肉吗?” 我尴尬了:“我当然不会!” “那别人会那么傻?”说话间,纳兰欣将车开进了农家庄园:“到了...” 纳兰雪还声呼:“就是这,我太想念他们家的饭菜了!” 车子停靠后,纳兰雪带着我下车说起,他们曾经帮这的老板平过事,当时吃的肚包鸡,特别地道。 纳兰雪还是个吃货...说起吃的,也是滔滔不绝。 老板娘挺着个大肚子,看到纳兰欣和纳兰雪,显得特别热情。 招呼我们包房入座,还亲自给我们倒茶...纳兰欣忙道:“姐,我们自己来...你挺个大肚子,也不方便。” 可老板娘是真的高兴,说起当初要不是她们,家里指不定还在闹邪。 所及寒暄几句,纳兰雪喝茶问起:“姐,瞧你这肚子,怕是快生了吧!” “哎,”老板娘笑笑:“下周就是预产期...托人看过,是个七斤多的大胖小子。” 老板娘很瘦,我只觉诧异:“那么点肚子,能装下七斤的孩子?” 这话一出,纳兰雪喷了我一脸的茶水...她们这才意识到,还有个男孩在场。一时间都尴尬了,老板娘羞红了脸,赶忙问我们想吃什么。 “肚包鸡,”纳兰雪似乎就冲这个来的,其他的让老板娘看着安排。 等老板娘走了之后...纳兰雪揪着我的耳朵教训:“江辰,你出来能不能别丢人?不懂就别说话...没出生的婴儿,那是蜷缩在肚子里的。你以为七斤多的婴儿有多大,这肚子就一定得有多大吗?” “对啊,”我想到的是:“那山魈,也不一定要像死人一样,的躺进镇魂棺。我记得姜家七十多年没有动过镇魂棺。可当时,姜老爷子开馆的时候,我看到的山魈尸骨,好像就是成蜷缩状!”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纳兰欣想了想:“山魈的躯体形若干尸,并不健硕......其实,只要蜷缩成团,就算一个身形瘦弱的成人,也可以缩进行李箱。如果真要把山魈装进镇魂棺,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山魈会认你摆弄吗?” 纳兰雪松手一叹:“除非山魈,自己愿意进去!” 第四十三章 取肚包鸡的灵感 (感谢本月黄诗音加戏的打赏) 三人由此打开话题... 我还打过电话,问起姜家老爷子,镇魂棺的作用。 可结果大失所望...镇魂棺的由来不详,虽是古物传承,却也仅仅只是镇魂安神的作用。甚至强调,上一具山魈能在棺中腐化,他也颇感意外。 谢过姜老爷子,挂了电话之后...三人又开始失落了。问题的关键,又回到了原点,一个细节理不清,所有的猜想都是枉然! 就在大家动摇,已经放弃的时候... “久等了,”老板娘亲自上菜,介绍起肚包鸡这道菜,费时费力,所以现在才做好...肚包鸡,菜如其名。地道的做法,是用猪肚子包住整个鸡来烹饪... 随着她现场切割,猪肚里,露出了整个鸡身...老板娘还说,行内美其名曰,凤凰重生。 纳兰欣俏脸一变:“我想到了怎么困住山魈...可是,也仅仅只是困住,要怎么让它腐化。” “这个我知道,”我也释然一笑,所有细节都想通了,但是腐化的方式,真不适合在饭桌上说。 随即提议,吃完在细说... 吃完饭后,当我细说了我的想法,纳兰雪当场作呕:“太恶心了!你真应该在我饭前的时候说。” 但是除了恶心,我不得不强调:“这一切,都只是理论上的推测...最终能不能平山魈,谁也不说好!” 纳兰欣当即表态:“我觉得可行...我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想试一试...江辰,你帮帮我们!” 纳兰雪也连忙点头:“是啊江辰,我们要是真能解决山魈...肯定会让我爷爷他们大跌眼镜,而且我上场托你的福,是满分,这场还是满分的话...那我的成绩就是第一名!” 在她激动之余,我内心一怔...我居然把这事忘了,如果平事,纳兰雪成绩领先,我和姜灵和陈航的成绩,都将和纳兰欣持平。那我进入前五,不就更难了! 这种时候,任谁都难免会有私心...看我沉默,纳兰雪当即调侃:“要是解决了山魈,你也会有好处的!” “什么好处?”我还真没想到...她莞尔一笑:“纳兰家的女孩,我帮你挑!” 我是:“真不稀罕...” 可她不依不饶,还伸手挑逗:“是不是,就中意师姑?如果实在没人让你挑,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同意...” “你?”我浑身打个冷噤:“算了...要真是你,这事我都不想平了。” “嘿...你什么意思啊!”纳兰雪当即就不乐意了,抓着我衣领强调:“江辰,做人可得讲良心,你忘了上一场考试,要不是我,你早就出局了...我还为了帮你,回来被关禁闭。这份情你总该还我吧!” 就冲这一点,我还真无法拒绝...随即安排起今晚要准备的东西。 都是一些,极其恶心的东西,要不是农家乐这个老板娘帮忙,恐怕很难收集到。 准备的过程中,我才想起:“纳兰轩辕呢?” 纳兰雪冷哼一笑,她是那种人熟之后,什么都敢说的女孩。 当即抱怨,纳兰轩辕那是纳兰七爷的儿子...纳兰家那一辈,最优秀的就是三爷和七爷。三爷仁慈,七爷心胸狭隘... 所以纳兰家,七爷最像掌权的纳兰弘安,都是极其强势的人。纳兰轩辕是七爷最宠爱的儿子,第一次和山魈交手,觉得有危险之后。 纳兰七爷就带了一堂人马来帮忙,让纳兰轩辕假装受伤,回去休养了!这一休息,就是一个星期,纳兰家内堂的人都来帮忙了,纳兰轩辕都还躲在家里。 所以,纳兰雪吐槽:“换做你是内堂的人,你愿意帮他过题吗?” 我理解:“同是一辈人,却是两种命运!只怪纳兰家的传承,太重视掌权一房的传承...” 纳兰雪冷叹一声:“随他去吧,就让那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腐蚀在摇篮里吧!” 我点头打趣:“就和今晚的山魈一样!” 三人随即分头准备东西,准备妥当,已经是夜幕降临... 眼下,人手问题是硬伤...可纳兰家的其他人,让我感觉根本不靠谱。就请勾陈麒麟,回堂上报信,让锦毛鼠和黄诗音...带着白虎剑形聚。帮我们凑满五个人手。 黄诗音听了我今晚的平事计划,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还当即着手,帮我完善了细节。整理之后,她突兀说起,还缺两样东西! “缺什么?”我问。 黄诗音略微一想,说是她去准备...让我们先去找山魈,随即留下白虎剑后,带着锦毛鼠形散离开。 第四十四章 五老全力斗山魈 (钻票加更) 眼看夜幕降临,我们也没敢在镇上逗留... 当即驱车回去找纳兰家的人。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后...还没到乱葬岗,就已经看到纳兰家的人,和山魈缠斗在一起! 山魈愤怒嘶吼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山谷...五个老头,依旧在布阵缠斗山魈。 我下车,看着乱葬岗一片狼藉,心里不免遗憾...感觉错过了一场学习的机会。从眼下遗留的痕迹来看。 纳兰家绝对是底牌尽出...头顶雷云不散,雷声宛如擂鼓一般激昂! 从现场遗留的深坑,和残留未灭的雷火判断,这场缠斗,少说已经有半个多小时...最令我惊骇的,是五个老太,都已经上了年纪,居然能身轻如燕,飞身缠斗在山魈的眼前。 他们或是用剑,或是掐诀引咒,以山魈的眼睛为突破口...手段齐出,一时间还真就占据了上风。 山魈侧身想跑...纳兰弘安顿时提醒:“大家小心,别让它跑了!” 几个老头应声直追,根本不给山魈逃跑的机会... 此刻,纳兰太爷听着旁人转述,尤其是说道,山魈正闭着眼睛抱头鼠窜,想要逃的时候...老太爷高兴的合不拢嘴。 只有纳兰欣上前,劝老爷子站到安全地带... “为什么?”老太爷侧耳疑惑。 纳兰欣说:“山魈形如僵尸,浑身僵硬已经没有了知觉...但是它还有视觉和听觉。别说是它,就算是普通人,在伤到眼睛和耳朵的情况下,也会拼命自保...山魈不是逃跑,它是根本不想缠斗。如果在追下去,山魈一定会变得和昨晚一样疯狂。” 纳兰太爷没有细想对错,只问:“这些,都是你想到的?” 纳兰欣低声说起:“江辰说的。” “呵呵,”纳兰太爷释然一笑:“那就无妨...我不走!” “您相信他吧,”纳兰欣急切道:“我觉得江辰说的很对,他...” 纳兰太爷摆手打断:“我当然信他...正因为信他,我才留在这。因为你们,肯定也有了对付山魈的准备,我不站在这,怎么听音?”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震破耳膜的嘶吼...山间巨石滚动,山魈终于怒了! 它长臂挥舞,闭着眼睛不躲不闪,以干瘪的身体径直冲向五个老头...五个老头早有分工,掐诀对应金木水火土,五雷齐出! 山魈却仗着身硬破万法,一拳迎五雷,任凭雷电穿梭,浑身电触也要撕裂五个老头。 看着浑身带电的山魈,迎面扑来...五个老头翻身后退,他们怂了! 眼下画风急转...成了山魈反扑,追着五个老头跑。 任凭他们身轻如燕,可终归上了年纪,半个多小时缠斗,他们的体力早就耗尽...年纪最长的那个老头原本是压阵的。 所以,他跑在最后...眼看就要被山魈追上,纳兰雪急了:“江辰那是我爷爷,你快想办法救他!” 可目测五百米开外的距离,就算我有心...我也飞不过去啊! “山魈已经怒了,现在出手是最佳的时候,”黄诗音声落形聚,一掌拍在我的后背:“去吧江辰...” 随着她一掌落下,我身子狼疮扑地...三魂跌出体外。 起身还不等我抱怨...黄诗音就丢来了白虎剑:“接着!” 我抓住白虎剑的一瞬,剑身嗡鸣作响,更有虎啸之声涤荡开来... 吓的我三魂一颤,忙喝:“魑虎,冷静一点!” 声落,才令白虎剑安静下来...可纳兰雪急了:“江辰,快去救我爷爷!” 我这才转身,手持白虎剑,魂化阴风而上...身形显化,长剑出手,直戳山魈的眼睛! “镗”的一声,镇的我三魂剧颤,长剑如击铁器一般发出碰撞。 果然,山魈的眼睛并不是弱点...这和我猜想的一样,他的愤怒和暴躁,是源自惊吓后的不安和恐惧。 山魈越发疯狂,眼睛盯着白虎剑,仰头将我倒悬之下,发出一声怒喝...那嘶吼的声音,镇的我魂都差点散了。 还引得剑中魑虎,以虎啸回应... 我一个魂化的身躯,此刻居然有些拉不住白虎剑...剑尖吸附在山魈的眼球上,任凭我怎么用力,也抽不动白虎剑。 只有山魈和魑虎的嘶吼声,此起彼伏,涤荡在山间...它们,俨然是杠上了! 可山魈哪会只动嘴?它怒了,愤然抬掌,在嘶吼声中,恶狠狠的朝我拍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纳兰家人多误事 眼看山魈抬掌落下...我已经打定主意想要弃剑的时候。 纳兰欣的声音传来:“江辰闪开,” 随着声落,她身轻如燕而至,俯身挽剑,淡青色的寒芒凸显,以青龙剑,击在白虎剑上,两剑相撞,镗声之后...虎啸之声骤然而至。 我拔出白虎剑,随着山魈的掌风,魂飞三尺之外...内心这一刻只觉惊骇:“好险!” 我魂留半空,看着纳兰欣以青龙剑挑逗山魈...她身形灵活,以剑身青芒在山魈眼前晃动,却又不出手伤它。 翻身侧跃,引山魈不断侧身...它那僵硬的身子,是很难灵活回头的。 看到这,我心里有莫名的落差感...尽管纳兰欣像堂上借法,用了轻身咒。但别人从小就练了基本功,施展起来得心应手... 哪像我,根本没有柔韧性。最终还借魂出体外,才敢飞身上前。 “江辰,”随着纳兰欣声落提醒,她手中青龙剑为依仗,剑戳山魈,长剑弯曲之后,借弹力侧越山魈的头顶...翻身的刹那,朝我丢来肉块。 山魈历经挑逗,已经急眼了,可笨重僵硬的身子,又抓不住纳兰欣...转身朝她嘶吼怒喝。借着它张口怒喝的瞬间。 我魂飞上前,将白虎剑弯曲侧弹,将腐肉弹进山魈的嘴里...为了能让它咽下去,所以当时就有考量,腐肉块,分割的很小! 随着腐肉入口,山魈传来一阵异咳...不等它回神,纳兰欣落地后,翻身回头。将刚才的动作,再度重复... 我也看准时间,以白虎剑,在挑腐肉入喉! 这些都是我们早前就商量好的...但是此刻,在纳兰家的那些人看来:“他们这是在干嘛?” “谁知道啊!”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即便外围,有纳兰家的灯光照明...可是百米开外,他们也看不清我们手上的动作。犹如街头卖艺的,可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动作。 这可把纳兰家的急坏了...纳兰太爷眼瞎,此刻就更着急了,抓着一旁的人问:“他们布的什么阵?用的什么咒?” 照顾纳兰太爷的伺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惹得纳兰太爷更急了,一把推开他,招来:“宏志!” “在,”眼镜老头应声走了过去,他刚从缠斗中抽身,此刻还踹着粗气! 纳兰太爷忙问:“你熟读阴阳咒法,深知各家诛邪大阵...快跟我说说,他们用的阵,掐的什么咒?” 眼镜老头欲哭无泪,手心手背一拍:“我,我也没看懂!” 在纳兰弘安眼里:“她们就是在胡闹...” “话可别那么说,”纳兰雪的爷爷感念:“好在刚才江辰及时出手救了我...况且,我们不了解江辰,还不知道纳兰欣吗?那丫头会胡来吗?” 就在众人费解的时候...“让让,让让,”纳兰雪气喘吁吁的疾呼,她一个人搬动着车上的东西。 众人急忙拉着她询问,这是唱的哪出? 纳兰雪呵呵一笑:“眼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您几位,就边上瞧好吧...” “嘿,”眼镜老头没好斥责,眼巴巴的看着纳兰雪搬出来的东西...“裹尸布?”眼镜老头就纳闷了:“这东西,昨天不就用过?” “这东西,里面内有乾坤,”纳兰雪细数东西齐全之后,才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齐了!” 堂仙的目力远超常人...黄诗音已经看准了时机:“就是现在,我们上去帮忙布阵!” 锦毛鼠应声上前,和黄诗音各取两块裹尸布,形化阴风,直吹山魈... “等等我,”纳兰雪疾呼的同时,原本依计,她该去拿最后一块裹尸布。 可纳兰家那个眼镜老头,紧抓着她不放:“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对付山魈。” 纳兰雪急了:“回来再说吧!” “那怎么能行?”眼镜老头忙道:“先说来我听听,如果有危险,就要及时止损,不要贸然涉险...” 纳兰雪看着黄仙和锦毛鼠,已经形聚在山魈的眼前,还分发起了裹尸布...她沉眉急眼:“二爷爷,你烦不烦?” “可二爷爷也是为了你好,”眼镜老头,居然还义正言辞... 眼下,就连纳兰欣都回头催促:“雪姐,快拿裹尸布!” 可纳兰雪被几个老头缠问,当下一脸的无奈.... “这就是纳兰家,人多误事!”黄诗音果断掐诀,咒唤柳絮,随着她一指形聚。 柳絮没有墨迹,形聚纳兰雪的身边后,抓起裹尸布,便飞身而至... “先缠耳目,”随着黄诗音声落之后,众人依序出手! 第四十六章 你可别在这胡来 “他们动手了吗?”纳兰太爷忙声问起。 “动手了,”眼镜老头激动的睁大了眼睛,他的心情激动却又忐忑...他不难发现,其实我们手中拿的,根本不是裹尸布,更像是避光厚实的宽布,而且这五条宽布,足有十米多长... 可是奇了,眼镜老头一眼看出端倪,五条宽布横纵纠缠,宛如裹粽一般,将山魈包裹的严严实实。 “只不过是裹尸布长了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纳兰弘安看来:“这和我们昨天以裹尸布,布阵,根本没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眼镜老头惊呼:“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山魈没有挣扎...昨天我们布阵,引得山魈狂躁,我们差点就没能拉住裹尸布!” “是啊,”纳兰雪的爷爷也很诧异:“怎么会这样?” 有柳絮帮忙布阵,纳兰雪也有时间和他们解释了。当即一笑:“那是裹尸布里,内有乾坤!” “哦,”眼镜老头着急的问:“什么乾坤?” 纳兰雪一语道破:“因为裹尸布上,沾着蛇皮和蛇腹,当然,还涂抹了蛇分泌的胃液。” “这有什么用?”众人都不明其意... 纳兰雪讥讽:“你们啊,早上江辰说的时候...你们个个都不细听,人家早上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纳兰雪的爷爷都有些哄着她:“爷爷那不是耳背吗?你在跟爷爷说说。” 纳兰雪重复起来...山魈的由来,是猩猩或巨型的猴类,被蟒蛇误食。而蛇是没有切齿的,它是将猎物,整个吞进腹内...可大型的猴子,却很难消化。不得已之下,蟒蛇才会吐出猴子的的尸体。 风干聚阴,机缘巧合之下,才会形成山魈...所以你想啊,这山魈最怕什么? “怕什么?”老头还是不解! “怕黑暗,”纳兰雪说:“每个山魈,死前,都是困于蟒蛇腹部,直到耗尽最后一口气。他们对蛇腹,有极大的恐惧...江辰说,当一个人面对,心里阴影引发的恐惧时,他们会呆若木鸡,脑海一片空白!不敢挣扎,还会失去求生的本能!” “原来如此,”眼镜老头推了推眼镜评价:“理论上,倒是合情...只是不知道,这是取自哪一本书上的记载?” 眼镜老头,自称是纳兰家最博学的人,年轻的时候,还意图和姜老爷子争智者头衔...可他,俨然就是个书呆子。 纳兰雪尴尬了,她也无从说起...目光索性注视眼前,山魈已经被宽布束缚,我们场上五人各拽宽布的一头... 纳兰欣在场间掐诀,唤动五色旗显化...我们将宽布一头拴在五色旗杆后,纳兰欣才掐诀落咒,随着咒落一喝:“五行禁制,六合为牢!” 五色旗应咒旋转,犹如手线一般,拉紧了宽布...将缠布山魈,悬于半空! 事情到这,就在众人怀揣期待,以为我们会联手诛邪的时候... 我们却不约而同的收手...这让纳兰家的人很不理解:“这就完了?” “对啊,”纳兰雪点头强调:“江辰早就说了...从一开始面对山魈,就应该从镇邪困魈的方向去想。” 纳兰太爷也想不通:“那就一直把山魈,这样困着?” 纳兰雪莞尔笑说:“裹尸布会越缩越紧,山魈也会自然而然的卷缩甚至...刚才,江辰他们投入山魈口中的腐肉,加了药...” 话没说完,眼镜老头就开始胡猜:“毒药?这毒药,对山魈有什么用?” “不是毒药,”纳兰雪恶心道:“那个药,江辰他们叫的是益虫菌,就是衍生蛆虫的催化剂...僵尸或者说山魈,身体不腐不烂。是因为它们以血为生,形若干尸...所以,它们不会长虫,身体自然就不会腐烂。只要反其道而行...在把山魈的身体,放入镇魂棺后,随着时间侵蚀,慢慢就会腐化。” 老头摘下了眼镜难以置信:“你说说,这些...他都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 “你还不明白吗?”纳兰雪忍不住说:“别人通的是理...哪跟您似的,事事都去翻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纳兰太爷侧脸沉思,七十多年前的往事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时候,他还是初见姜承,当时的少年放荡不羁,在纳兰家大放厥词,侃侃而谈:“正因为后世出马,事事都依书照抄,只研其法,不问其理...出马传承,才会一代不如一代。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平事方法,就是逆向思维...他怕什么就用什么。哪有那么多道理?” 想起这些,纳兰太爷不禁长气惋叹:“姜承...看来这一次,我们纳兰家输了!” “没关系老太爷,”旁人不明其意,还在安慰说:“眼下山魈平了,纳兰雪的阴司成绩,稳居第一,纳兰欣并列在第二,他们很有可能进入本届前五,替我们纳兰家争脸!” 老太爷摇头说起:“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已经输了!” “那什么,”眼镜老头脸上挂不住了,沉眉一皱:“哎呀,输了就输了...大不了,我吃点亏,我的孙女赔给她!” “嗨,这种事哪轮得到你?”纳兰雪的爷爷冷笑:“我家纳兰雪,几次帮过江辰...上次还因为他被关了禁闭...我看啊,还是纳兰雪比较合适!”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纳兰弘安,气的狠狠捏拳...对此子又爱又恨,无奈的惋声长叹:“如此麒麟天骄,谁能不爱...要是没有迷村的事,就好了!” 这些话落在纳兰七爷的耳朵里,他气的捏紧了拳头:“不如我们借机,给二哥报仇...” “你想干嘛?”纳兰弘安瞪大了眼睛:“你可别在这胡来!” 第四十七章 七爷引雷击三魂 眼下我们布阵半响,也不见山魈有异动... 就在大家都放下心来的时候,只听纳兰七爷突然厉声:“江辰,我来帮你!” 我心生诧异,警觉的回头...只见纳兰七爷咒唤雷云,随着咒落一指,雷云轰隆作响,一道闪电直劈山魈。 “完了,”纳兰欣沉眉一皱,唯恐惊吓到了山魈,那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当下没有多想,魂聚在山魈的头上...抬手横剑,以白虎剑阻挡天雷,随着那道闪电破空,电击长剑,震的我三魂猛颤! 镗声之后,雷电交响,引得疾风四起,吹得我魂身一颤,丢了长剑翻身后仰...魂随疾风倒飞。 “江辰,”纳兰欣长剑挽臂,飞身掐咒,想要帮我凝聚三魂...... 于此同时,巨大的响动,惊的布中山魈开始挣扎,长布拉扯五色旗开始弯曲欲裂。 “先镇山魈,”黄诗音声落一跃,脚尖轻点阵中,从长袖中抽出玉笛,吹奏着安魂曲。 锦毛鼠也翻身而起,借五色旗重新布阵... “那我呢?”柳絮茫然:“我去救江辰!” “不用,”随着黄诗音的心念传出,她将白虎剑踢给了柳絮,只道:“先制衡纳兰家的人!” 柳絮应声,挽起长剑形散...这边,纳兰家的人还在指责,尤其是纳兰雪:“七叔,你太卑鄙了,你这明显是趁人之危。” 纳兰七爷佯装无辜:“我也只是好心,想帮他们!” “胡说,”纳兰雪指着他:“我刚刚明明就说的很清楚,江辰他们是以镇邪困魈平事,你还借法唤雷,你明明就是存心坏事!” 纳兰雪说话间,只觉背后一阵阴风骤吹...待她一个冷噤之后,柳絮已经显化身形,长剑架在了纳兰七爷的脖子上,剑身嗡鸣,魑虎愤怒的咆哮声涤荡开来! “放肆,”纳兰弘安虽然也不耻七爷的做法... 但是眼下,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堂仙挟持,他当即怒斥:“你安敢在我纳兰家的人面前,动手伤人?” 柳絮的俏脸不苟言笑:“江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杀他噬魂,让他连清风都没得做。” “你敢!”纳兰弘安厉喝... 可柳絮根本不惧:“你们家的二爷,迷村引雷诛我修为,这笔账我还没跟你们纳兰家算个清楚。” “你,”纳兰弘安眼神一变的瞬间,只见纳兰太爷龙头拐杖一跺:“好了...就算被索命,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这话,惊的纳兰弘安忙声提醒:“爸,那可是您孙子!” “哼,”纳兰太爷侧耳强调:“那是你的儿子,却不是我纳兰家的子孙...我纳兰家,没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 纳兰七爷瞬间没了傲性,直呼:“爷爷,我真的只是好心帮忙!况且,我儿纳兰轩辕,也等着平事山魈过题,我怎么会故意使坏?” “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柳絮不难想到:“你已经看到了平事山魈的办法,就算今晚山魈跑了,明天还可以在镇住它。况且这种人,真的在乎你儿子吗?” “你,”纳兰七爷瞪大了。眼看他和柳絮相持不下...纳兰雪赶忙劝说:“都别冲动,江辰不会有事的,纳兰欣不是已经护住他的三魂了吗?” 柳絮闻言,这才侧脸去找我的身影,可手中的长剑依旧没敢松懈,死死的架着纳兰七爷...... 第四十八章 黄诗音也有怒火 (钻票加更) 这边,我的三魂渐渐开始恢复了意识... 耳边,还有纳兰欣念咒聚魂的声音,随着她咒落,我才睁开了眼睛...我的魂身还在风中后仰。极速倒飞之下,三魂幻影并没完全凝聚。 虽然三魂宛如影相虚幻一般重叠,但我在空中愕然发现,我的另外两道魂影,居然长得并不一样。我勾魂下阴,见过太多三魂尽散的人...三魂,应该长成一个模子才对! 还不及细想,就听纳兰欣急声说起:“江辰你听的见吗?也许是受天雷重创,你的三魂,很难用咒法凝聚...但是,你还可以靠意志力重聚三魂。鬼因怨凝聚三魂不散,你也可以...” “你听到了吗江辰?”纳兰欣的声音,我不是没有听到...可是我根本无法回应,三魂随着疾风,吹到了山间悬崖... 即便纳兰欣有轻身咒,也不可能随我一跃山石之间...无奈之下,她丢出红绳挂铃,手中掐诀念咒:“天罗地网...收!” 咒落驱使红绳缠身,耳边挂铃急响...那刺耳的声音,令我头痛欲裂! 我犹如一个风筝一般,被她拉扯着悬于半空,我弓起了身子,浑身被红绳勒的宛如火烧,鬼声鬼泣的痛嚎,响彻山谷... 我能明显感觉,痛嚎之下,红绳稍有松弛,是纳兰欣犹豫了! 我现在和鬼没有区别,她要是放手,我就会三魂尽散风中,如果她不放手,我身缚红绳,要受灼热之痛... 我弓身痛嚎,红绳挂铃剧烈的响动...那种痛苦,近乎炮烙,灼烧着我的三魂。 “江辰,”纳兰欣真的急了,不断掐诀:“拜请收魂祖师降云台...” 可是任凭她一遍遍掐诀,我三魂始终无法凝聚,那种灼烧的折磨,令我厉声嘶吼:“你放手吧!” “我不放,”她美眸滑泪...这一瞬间,令我魂身一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忘记了灼热的痛苦,脑海中浮现出了零星破碎的画面...伴随着耳边铃响,这些画面,让时间仿佛回到了七十多年前。 近乎相似的场景...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也是以红绳挂铃,紧紧捆住了那个,长得和纳兰欣一模一样的女孩。 只见那女孩嘶吼:“你放手吧姜承!” 姜承也有眼泪,不甘的摇头:“我不放!” 当年的女孩亦是眸中滑泪:“我这条命,权当还了你对纳兰家的恩,我死后自愿割舍一魂护你周全,这也算偿还了今生的情义...来世,我即便命缺一魂。也会历劫转世,生生世世也要轮为出马世家,以出马诛僵为己任,找你姜承,讨个公道!” 随着女孩咒怨声落,三魂在红绳中散去,魂化三路,却有一命魂附在了纳兰姜承的身上.....思绪到这,我耳边突然传来白婆婆念咒的声音。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我滌然一惊,是拘魂禁术...随着耳边咒落一喝:“拘魂!” 我三魂随着咒落形化,聚到了山下的纸人中...白婆婆在点睛的纸人中帮我重聚三魂,凝聚之后,随着咒落一喝:“赦魂!” 我魂显纸人身外...这一刻,颇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当即拜谢堂上白婆婆...她不喜言笑,带着我魂化阴风。随着疾风咒起,眨眼形聚在纳兰家的众人眼前。 白婆婆助我三魂回体...睁眼的刹那,只听柳絮一喜:“江辰,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不得不承认:“好在白婆婆出现的及时...否则,我三魂已经散了!” 柳絮眼神一变:“我帮你杀了这个卑鄙小人出气!”声落长剑一侧! “哪轮的到你动手?”随着这道冰冷的声音,黄诗音显化在柳絮身前,以肩后撞,顶开了猝不及防的柳絮... 黄诗音握着白虎剑...俏脸越发的冰冷,紧蹙的美眸,压抑着随时都将爆发的怒火! 第四十九章 白婆婆颇显智慧 黄诗音一个文仙,此刻展露出的气场震惊了所有人...她冷然问起:“江辰,你现在明白了吗?你平事计划中忽略的,不只是镇魂曲,还算漏了丑恶的人心。” 我低着头,的确...要不是黄仙未雨绸缪,让白婆婆接应,柳絮待命。别说平事山魈,只怕我自己,也三魂尽散了。 黄诗音愤然说起:“今天,就算我今年修为散尽,也要给你们纳兰家一点教训!” “你要干什么?”纳兰家的人指着她质问:“你一介功德圆满的堂仙,安敢杀人为祸?” 纳兰弘安更是战兢提醒:“你可别忘了,出马六大罪中,第一条便是无辜杀害常人者,雷诛不赦...你一个文仙修行不易,切不要行将踏错!” 黄诗音大笑出声...那声音愤怒的令人脊背发寒。 她的笑声突然停顿,语带愤然:“这些还轮不到你来教我...真欺我堂上一介女流,尽皆文仙吗?” 黄诗音侧目斜睨:“纳兰正德,我们一堂五仙...九娘囚禁阴司,青龙没有回堂。但是你别忘了,我们个个都有千年修为。而且你应该知道,堂上除了五仙,还有清风悲王。我们这一堂的清风悲王,你应该很清楚是谁,惹恼了他们......只怕你们纳兰家,全都得陪葬!”黄诗音声嘶力吼,悲愤的声音在山间回响。 这威胁性十足的话语,顿时引得纳兰家人声议论,他们作势就要找黄诗音算账...可架不住纳兰正德龙头拐杖一跺,责令纳兰家的人都不许插手。还斥责纳兰七爷是咎由自取,生死都听别人发落。 “您糊涂了吧?”纳兰弘安拉下老脸:“爸,就算我家老七,真有什么过错,我们回去,可以拉到内堂问审。您...您怎么能把他,交给一个外人处置?” “是啊,爷爷,”纳兰七爷脸色骤变,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 这一刻,就连我都傻了...纳兰家居然没有姑息护短! 纳兰太爷是真的深明大义,还是被黄诗音所谓的清风悲王,给威胁到了痛处? 顺着思绪,我想起纳兰欣...最早在八卦村的小镇上,就听她提起过,说刘叔早年在出马界,是有名的出马弟子,堂上取魑魅魍魉为清风悲王。 这些话,都是纳兰太爷转告她的...可为什么,纳兰太爷会畏惧我堂上的魑魅魍魉? 我堂上的清风悲王,究竟是什么来历? 就在我暗生思绪的同时...随着黄诗音的杀念,引得剑身嗡鸣,虎啸之声滌然开来。 纳兰七爷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他爹纳兰弘安,在看向老太爷...可没人敢阻拦,最后还是白婆婆心善,看准时机喊了一声:“且慢!” 黄诗音闻声一愣,动作才稍显迟疑:“白婆婆,你想帮纳兰家的人求情?” 白婆婆声音沙哑森冷,心地却最为仁慈,上前说起:“在动手之前,且让我和纳兰家的人说个故事!” 论资历修为,白婆婆远超黄诗音...黄仙没有敢拒绝:“您说!” 纳兰七爷犹如看到了生机,眼下全然没了傲气,颤声向白婆婆求饶,强辩他刚才真的没有恶意,纯粹是想帮忙,那急切的样子,和平日的张扬跋扈,形成鲜明的反差... 白婆婆摇头,只缓缓说起,从前有个大善人,抓到了一只乌龟。他很想吃这只乌龟,但是碍于他自己是个善人。 于是,他就取锅烧水,然后把乌龟放到锅里,他告诉小乌龟,你是生是死,由天决定,你要是能从锅里爬出来,我就放掉你。 可你要是爬不过去,那你就别怪我今天开荤,吃了你的肉...小乌龟忍着高温,爬出了锅外。大善人很吃惊,抓起小乌龟虚伪的说:“你真的太棒了,我们再爬一次!” 说到这,白婆婆冷声一叹:“谎言可以重复,无耻,却不能没有限度!” 听的我释然一笑,白婆婆骂人都不带脏,但它说话真的很有哲理,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要不是她最后点破,我都没想到,这故事居然蕴含深意。细想当中的讽刺,远不止在说纳兰七爷...隐隐觉得,这突兀提起的故事,暗讽了纳兰家在场的很多人! 白婆婆随即讨情:“希望黄仙,能看在老身的薄面上,念夕日的姜承和纳兰家的旧情,就饶了他吧...让其回纳兰家受罚。” 黄诗音沉眉一皱...或许是不好驳白婆婆的面,她犹豫了! 白婆婆掐准软肋提醒:“再有几天,就是最后一场阴司考试,九娘还在阴司,如果你也为此囚禁阴司,那堂上就是文武双缺!” 黄诗音沉眉一皱,愤然侧剑猛敲...借着剑身击打在纳兰七爷的肩膀上,撞的“砰”声骨响,纳兰七爷痛嚎之下,单膝跪地! 黄诗音挽收长剑一指,强调道:“今天要不是白婆婆求情,我绝不会罢休!” 纳兰七爷捂着肩头,剧痛之下,没敢逞口舌之快...纳兰正德,也是一脸的难堪,侧耳拱手致谢,保证回去之后,一定会严加惩治... “谅你也不敢姑息!”黄诗音冷然回头:“我们走!”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 “诸位留步,”纳兰雪的爷爷急忙上前:“这山魈,” 黄诗音冷冷说起,让他们自己派人守着,以镇魂符和安魂咒镇压,不断拉扯宽布,让山魈收缩成团,然后安置到镇魂棺内,送回姜家即可! 交代完,纳兰雪的爷爷还是一脸的欲言又止...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感受到他一脸纠结,难以启齿的样子...“还是我来说吧,”纳兰太爷站了出来:“山魈的事已经平了,纳兰家承诺的彩头,也不会食言。江辰,你有没有中意的...” 第五十章 旧人重逢旧债新还 我滌然一惊,忙声打断:“早前的玩笑话,岂能当真...纳兰太爷言重了。” “这,”太爷尴尬的问:“难道我纳兰家,就没有一个让你中意的?” 我坦言说起,自己的感情世界已经很乱了...就连姜灵和陈梦琪,都有点拉郎配的味道,我哪敢在攀图纳兰家? 况且,我是真的很反感这些出马世家...以自家的女孩,招婿入赘,以此来巩固自家的出马地位。这种方式,真的无异于一场交易。 我婉言拒绝了太爷的好意,可还是令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好在纳兰雪圆场:“江辰帮忙,那是上次我帮过他...他这是来还情分的,太爷爷不用上心。” “是啊,”纳兰雪的爷爷,也只好扯开话题:“既然江辰不敢贪功,那可就别怪我纳兰家,言而无信啦!” “这是当然,”我拱手告别! 纳兰雪忙道:“江辰,我送你!” “好,”我点头一笑...随即跟着纳兰雪转身离开。 就在我即将上车的时候,“江辰,”纳兰欣突显惊讶的声音一喜:“你没事?” 看着她刚刚走回来,那略显哭红的美眸,令我释然一笑:“好在刚才白婆婆出手,救了我!” “那就好,”她停下脚步低头浅笑,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是吗?刚才的事...我承情了!”我心里莫名狂跳,突然感觉眼神都无处安放...好端端的,我怎么会变得脸红羞涩。 “走吧,”黄诗音冷声催促......等我上车,纳兰雪驱车离开之后,众仙才形散回堂。 纳兰雪平魈过题,显得很高兴:“江辰,今晚的事,谢了...” “举手之劳,”我再次重申:“这是还你的情,往后就两清了!” 她呵呵浅笑:“不过江辰...好可惜!” “可惜什么?”我问。她很认真的说:“今晚,错过了那么好的选妃时刻,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选我,吓了我一跳!” 我坦然说起:“我对你,可没兴趣!” “怎么刚才还觉得庆幸,现在你这话,让我感觉到了侮辱的成分?”她呵声娇笑:“不过江辰...”她笑容突然一滞,变得极其正色:“如果刚才纳兰欣也在其中...你会不会选纳兰欣?” “怎么会突然提起她?”我只觉突兀,但是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居然莫名的狂跳。 纳兰雪浅然一笑:“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她!” “开什么玩笑,”我坦言:“论长相她不如姜灵,论温柔体贴不如思雨,就连情感方面,还不如陈梦琪...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这三个女孩,纳兰雪都见过,略微一想,似乎说的很有道理... 但我躺在座椅上,却陷入复杂的深思...纳兰欣,初见的时候,她真的让我眼前一亮。早前是有过幻想,可是迷村之后,我和她心存芥蒂少有交集。 不过很奇怪,尽管如此,我每次看到她,或者听到她的名字,心里都会怪怪的,而且她开口求我帮忙,我总是难以拒绝...这种感觉,不同于徐富贵他们。我甚至会暗自期待,她找我帮忙...心里对此,忍不住的诧异。 白婆婆感觉到了我的思绪,森然一笑,在我心里说起:“其实爱,有时候并不取决于别人怎么对你...难道阳世所爱的人,都一定是长相性格,出类拔萃的吗?有的人她并不完美,但是今生只是相逢一眼,就在难忘掉...那都是源自上辈子的缘分。人历经轮回,喝了孟婆汤,记忆会消除,往事会遗忘,但是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却会留下来...今生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旧人重逢。人海相遇,总有一个人,能让你乱了心神,忘了原则...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皆是上辈子遗留的,旧债新还罢了!” 白婆婆的话,说的还真有点道理,我试着想...... 刚想到这,我赶忙晃了晃头,就差一丁点...差点思绪就不受控制的夸白婆婆情圣。还好及时掐断思绪。最后突兀的恭维:“白婆婆哲学,居然看透阳世的情爱。” 她不觉有异,还说是:“看到轮回的人多了,便也悟透了当中情由...纳兰欣今生,便是来找你讨债索命的。她和你的心绪,是一样复杂...情爱最是磨人,因爱生恨,因爱不舍...旁人,是道不清的。就算黄仙,明知道你会被她推下九幽万劫不复,我们也无力阻止,因为那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也是你,欠她的。” 白婆婆的话,令我陷入沉思...车子一路颠簸,我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脑海中如梦,又像是开启了尘封已久回忆...那时候的纳兰馨为什么总是挂着眼泪,她青龙剑一指姜承:“你给我记住了,如果有一天你身陷九幽,万劫不复...那我神魂俱灭也会救你。这是纳兰馨欠你的,可你要是化僵,为祸阳世...我生生世世轮回,也要驱魔除僵,打你万劫不复...因为我守的,是人间正道。在大道面前,没有个人情爱!” 这话令我猛然睁眼,晃头清醒后,只叹脑海中,怎么又浮现出那么奇怪的画面...自从闯阵取了白虎剑,我总是浮现很多不该属于我的记忆。 我追问堂仙原因...可是堂上尽皆潜水,没有一个仙家回应! 第五十一章 纳兰家风云突变 而那一边... 看到我们已经走远,纳兰弘安才试探的问老太爷,回去该如何处置自家老七... 纳兰太爷冷声一叹:“你看着办吧!” “这,”棱模两可的回答,让纳兰弘安越发难做。 纳兰太爷瞎眼一闭:“输了...这一次,我们不是输在了山魈的事情上,而是输给了姜家。让姜家抢先一步,做了好人,许了婚约......只怕出马世家的排名,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变化了!” 纳兰弘安不能理解,还安慰纳兰太爷不要杞人忧天,纳兰家根深蒂固多年。岂会因为一个江辰变天? 纳兰太爷睁开灰色的瞎眼咆哮:“我瞎,你也瞎吗?人生一世,难免会遭人蒙蔽,但是你骗就骗吧,吃亏兴许是福...可你知道吗?人这一辈子,也会阅人无数,最怕的,就是看错一个人!现世闻名的富商。网上人人都在吹嘘,他们早年是如何艰苦,如何努力...却少有人提,他们今天的成功,是早年押对了宝,看准了人。也有多少富商绅士,看走了眼,得罪了人,致使豪门世家一夜尽毁,这些道理,你不懂吗?” 老太爷缓声长叹:“七十多年前,纳兰家看准了一个人,一个姜承,稳住了纳兰家三大出马世家的排名,打破了南茅北马的隔阂,挽纳兰家出马一脉于大厦将倾...七十多年后的今天,你们一定会因为得罪另一个江辰,毁了纳兰家的根基...走着瞧吧,纳兰家一定会毁在你的手里。” 这话惊的纳兰弘安表情一怔:“您,您言过其实了吧!他江辰一个人,怎么可能危及我们纳兰家千人传承。” 纳兰太爷气极反笑:“今天的事,你看的还不透彻吗?纳兰欣和纳兰雪,他们都在纳兰家平平无奇,可是落到江辰手上...她们能诛魃镇魈。你姑且想想,姜家何等智慧,别人赔上姜灵,还搭上家主之位暗做陪嫁...你呢?意在家主之位,你在纳兰家蛮横,强势压过纳兰家千人,论权术之道。这没错...可纳兰家出马在外,你应该让他们心存仁慈...你不分对错,纵子妄为,已经强势过了头。人最基本的教养和生存之道,便是你不看好的人,也别去招惹生怨。” 纳兰弘安终归是七十多岁的高龄,对这些话似有深思...纳兰家一夜改革,重启旧制,让四个老头走出内堂,以长老的身份过堂问事。 纳兰太爷眼瞎,却当真活得跟明镜似的...他以此约束了纳兰弘安准家主的地位,甚至纳兰家人多嘴杂,隐隐都在猜测。下一任家主,未必是由纳兰弘安出任。 一夜之间,纳兰家变天了...纳兰弘安也只能将一腔愤怒,发泄在了纳兰七爷身上,将其禁足半月,派人依家法行事,每天都会将其打的体无完肤。 纳兰家很快牵制了几堂人马...以纳兰太爷为首,还开过内堂会议,将当初迷村的事情,旧事重议。会上,纳兰雪的爷爷替我出头直言:“倘若没有江辰,迷村雷诛...那纳兰家的人尸变为祸,影响到的,便是纳兰家千年的声誉。” 一时间其他三位长老也应声附和,他们甚至避重就轻,没有人在讨论我噬魂清风的事,迷村过错,反而成了对纳兰家的有恩之举......甚至还有人提出,纳兰家不该和我再生仇怨,应该尝试接纳我,或者说,让我重新认识纳兰家。 纳兰太爷对此非常认同...原本他也是好心赏识我,只可惜,这些事,也在无形中,令心胸狭隘的纳兰七爷,越发对我恨之入骨,也为往后,纳兰七爷状告阴司,把我推下九幽,埋下了伏笔和祸患。 最后一场考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当晚,姜灵也在我上京的别墅。可阴司还是有区别对待,早早的就有专职鬼差,接引姜灵下阴。 等姜灵走后,我给赌鬼烧了金山银山...待烧成灰烬,才听到赌鬼轻唤:“小祖宗,您呐...该上路了!” 我应声昏厥,路上赌鬼急切的拉着我下阴...说是近来,阴司出了大事,北阴大帝和五方鬼帝,眼下头都大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刑天,又逃出九幽了? 第五十二章 阴山派那些仇怨 我忙声追问,阴司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看在我烧金烧银的份上,赌鬼才透露,是阴山派为祸,不断挑衅阴司。 “哎呀,”赌鬼长气一叹:“毕竟这次诛邪考试,你们的考题,大多都和阴山派有关,诛邪平事之后,难免阴山派会报复,所以各家道统,和出马世家,都或多或少和阴山派发生了冲突...就连阴司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我在意道:“那...北阴大帝他们,是怎么对付阴山派的?” 赌鬼一笑:“北阴大帝应顾不暇,哪有时间去对付他们?最近,也只是把阴山派的事记录在案。纳入今晚的最后一场考试。这烫手的山芋,明显就是是要丢给你们。” 我尴尬了...时间过去那么久,我还真没来得及细查阴山派,只是粗略听说,阴山派出自上古巫师一脉,却融合了道家...还曾经被一度认为是道家最诡异的门派,他们专修“鬼道”、“阴术”借用人血,尸骨等极阴之物进行修炼。 如果最后一场考试,也和阴山派有关...我忍不住去像赌鬼打听,阴山派的具体情况。 听赌鬼详细说起,在我国五大宗教中,道教是唯一发源于本土的宗教。它传承千年而不绝,从老庄开辟道教伊始,发展出无数的道家门派...但道家,都尊崇无为而治。 各个门派,虽遍布各地,但大都因天时地利之碍,不得已隐迹江湖,遁百姓街巷,秘密传递着道家之术。 其中道家的法术流派,异彩纷呈...分散出众多支脉,他们通天彻地,会赶尸驱鬼,符咒通灵,五行八卦。阴阳风水更是不在话下...但是他们,都秉承道家思想。只是结合民间各地风土人情,而衍生了各种民间宗教。 这些宗教,隶属于道家,却不属于道教...人们统称其为民间法教。虽是民间自创,但这些法教与正统道教,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的源头都是道...源道而生,依道而行。都会通过食饵,筑基,玄典,拳法,符咒等方法,修炼肉体和神魂。以求达到身心一体,与自然万物相契合的状态。而阴山派,最早也算是道家分支... 有野史记载,阴山派出现于两千多年前,其法重阴,拜的是阴神系...曾经盛行于相西一代,江湖上,也曾经把他们和北马统称为放阴。 因为他们的手段,其实更像出马弟子......同样是开堂供奉。只是出马常供五仙,而他们供的是鬼王阴仙。 其实随着时间扭转,南茅北马,术法多有融合...比如,北马请仙诛邪,南茅也能请祖师爷上身除魔。但南茅北马都顾及脸面,即便术法相似,但大多都会修改修改,也不好如出一辙,免得背上抄袭的骂名。 可阴山派,就是完全照抄了南茅北马...比如,在道教的符箓上,一般写有“吾奉太上老君敕令”的字样...而在阴山派的符箓上,写的是“吾奉阴山老祖敕令”几乎完全是照搬挪用。 这位阴山老祖和太上老君可不同。他不是正神...而是阴山派的创始祖,才会让后世供奉。其姓名已经无从考证,只知道他是偶然得到一本名为《阴狱鬼经》的书籍后,经过研读学习,自创了一种,以至阴之法修道的手段。 在不断收徒扩张后,才形成了阴山派...但他们起初,修鬼道,却行正事!法本无正邪之分,全凭人心所判。 阴山派起初修炼鬼道,但还是一直尊崇道家思想...也会守正辟邪,除魔卫道。他们剑走偏锋,手段虽邪,但往往都比南茅北马,平事更快,更直接。 所以阴山派手段在邪,起初也没被纳入邪教...直到后来,阴山派出了一名奇才。学习了派中所有法术后,又从中自创了一种,名为“控阴尸”的法术,这种法术可以操控死者的灵魂,还可以控制死去的尸体,这位阴山派的奇才,想到可以用此术,操纵其他门派已故的天师,和出马大能。 因为南茅的死后,会下阴谋职,或者道高望重之辈,会魂守茅山...出马弟子的大能,也会化为清风不入轮回。 阴山派利用控阴术召魂,然后操控这些死去的前人大能,从中学习各派的绝学和秘法。后来这事,被南茅北马的人发现后,他们不谋而合,对阴山派进行打压。还从此将阴山派视为邪教... 最终阴山派瓦解,残存弟子逃亡各地隐姓埋名...阳世安定了一段时间,可当年那些阴山教徒,逃亡各地后,还是凭借记忆,默写复刻了,不少阴山秘术的残本,存留阳世。 有的将秘术重新融入道家,比如赶尸一脉...可有的,却不甘心阴山派就此没落,暗中聚集,每隔几十年,阴山派都会重整旗鼓,死灰复燃! 就像这次,他们阴山派招阴控魂...从三一门的大能口中,探查了山魈的来历,稍微使坏,就害了纳兰家十几个人。 这要是弄出成百上千的山魈...别说阳世,下到阴间,就算冥界阴兵鬼将在多,也拦不住啊。 听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还好山魈的存世有偶然性,不然真的出现成百上千的山魈,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嗨,”赌鬼摇头一叹:“偶然性也是可以制造的...阴山派现在只是做了个试验。纳兰家遇到的,根本就是个试验品。因为阴山派的人,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该怎么操控山魈。因为阴山派瓦解的时候,“控阴尸”是后人重新复刻出来的残本,而且残本,也分为好几册。有控阴魂,赶阴尸,再到练尸,养尸......” 第五十三章 北阴大帝的心思 赌鬼细说:“控阴魂,原本就是阴山派的绝活...赶尸,那就是后世的赶尸人。这两门虽为秘术,却也谈不上神奇,毕竟后世做这一行阴阳的。大有人在,所以也就没那么神秘...而练尸,出自南茅邪术。养尸就更为神奇...阴山派那么多年,也没有完整复刻出养尸的全部内容。” 说到这,赌鬼表情一变:“小祖宗...你还记得上次,你勾魂下阴的孙德福吗?” “当然记得,”我说:“还是他,让我知道了阴山派。” 赌鬼连连点头:“听说他身上,就有练尸和养尸的部分残本...他以此为要挟,让北阴大帝答应,给阳世一个女孩改命。” 我当即在意:“北阴大帝答应了吗?” “嗨,”赌鬼长气一叹:“当然答应了...只是北阴大帝帮那个女孩改命之后。听孙德福说,那两本残卷,都埋在上京某校的操场里......时隔多年,那里都搬了新校区。原本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废弃的生物实验室。北阴大帝差人带孙德福去阳世取,可邪了...那古卷居然不见了。回来,惹得北阴大帝大发雷霆...而且,回来没有多久,阴山派就下阴捣乱。想要救走孙德福的鬼魂。还好东方鬼帝当时在场,才阻止了阴山派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五方鬼帝都镇守酆都城,没有出外追查阴山派。” 我诧异的问:“阴山派为什么要救走孙德福?” 赌鬼两手一摊:“准保,也是冲着残卷来的...” 说到这,赌鬼突然沉声...因为不知不觉,我们已经魂至鬼门关,进了鬼门关,赌鬼说话也变得谨慎了很多。 领着我来到了一片空地,这里我曾经来过...在往前走,就是十殿阎罗的殿堂,当初没少去挨魂仗。 我和所有的考生,全都被聚集在这快空地上...眼下就等判官,公布本场考试的规则。 “江辰,”姜灵一喜,亦如往常,她很快就找到了我...把我拉到了北马的队列中。 听她说起,今晚就是最后一场诛邪考试,但是今晚到场的,却只有一百三十五名考生。 我惊了:“上一场考试,那么多人没有过题吗?” 姜灵也是刚刚听说:“几乎都过题了...有的就像纳兰家,在过题中有了伤亡。其他的人,在不知道幕后黑手是阴山派的情况下,过题后,也招来了阴山派的报复...就连姜家都没能幸免,我爷爷这段时间,都一直没告诉我,他希望我和你,都能专心考试......现在回想,难怪开考前,爷爷就让我搬离了姜家!” 听到这,我只觉庆幸:“还好这段时间,阴山派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姜灵白了我一眼:“那是你的运气好...有个黄仙,运筹帷幄,平事诛邪后,还不留痕迹!” 姜灵那么一说,我才愕然惊觉,是啊...当时过题,一直都是黄仙显化,站在人前。估计那个外国籍的老板,发现教堂西洋僵尸已经被诛邪。可任凭他在怎么打听,能查到的,应该也是一个少女平事,村民大多不会提起我...就算真的细查,那些村民也不知道我的来历和姓名。而且现在回想,黄诗音当时还故布疑阵,是以赊刀人的身份平事,那会我真没在意这个细节,现在忍不住暗叹,她当真是未雨绸缪,算计好了每一步...难怪阴山派短时间,没有查到我。 “江辰,你注意看,”姜灵提醒:“今晚来的,除了你以外,都是道门正统和出马世家...有的师门底蕴不深的,就算没有被阴山派报复,也主动弃考了。” “我哪认识什么道门正统?”我尴尬了:“我连出马世家的人,都认不全!” 姜灵一笑:“就算他们没穿道袍,你可以看鞋啊...他们为了轻便,多穿布鞋和道靴。”经过姜灵的解释,我才看出,考场上南茅北马的考生,几乎各存一半。 不是南茅退赛的人本事不济,而是怕最后一场...和阴山派引发矛盾激化。没有师门底蕴,或非世家背景的北马,就算过了第四题。也很有可能为此,招惹阴山派带来灭门之祸。 所有人都已经清醒了,南茅北马都被北阴大帝下了绊子...以这场考试为饵,聚南茅北马之力,对付阴山派。 “我呢?”我心绪一沉,没有世家出生为依仗,我能面对阴山派的报复吗? “你有我啊,”姜灵恬然一笑:“我会保护你的...当然,还有姜家!” 我轻捏她的脸蛋,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判官已经走到阵前,说起今晚考试的规则。原本计划是双人组队合力完成。但是碍于阳世伤亡,和人员缺考。 所以临时改成了单人制...考题各不相同,依据考题交代的任务,视完成情况评分。本场考试就完全相当于,替阴司去阳世办差... 所有的考题,依然是按照难度划分,细分为难,中,易三阶! 当然,判官沉眉一皱:“还有一道唯一的满分题,是阴司近来遇到的一件棘手的事...有本事的,可以去第一殿,听怨问事。” 第五十四章 纳兰家这手绝了 判官抬手一指:“依照考题划分,想取高分的,就去第一殿听怨...选择中等难度的,就去第二殿...选择容易的,去第三殿听怨!” 判官说完,便回看各家领带,让他们自行组织考生,这三殿都将由十分钟后,开堂问怨。 判官说到这,就直接离开了...弄得无头无尾! 后来还是姜老爷子下来带队细说:“今晚遇到的题,其实都是阳世的阴山派,这段时间造的孽,引发的无辜伤亡...具体会问什么事,不得而知。但是料想,应该是替那些死难冤魂,去阳世诛邪,拔除存世的隐患。” 判官之所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各家领队...其实也算刻意放水。 让这些领队帮忙算着成绩,为了挤入百强,做起了算分题...当前排名靠前的,有能力的都进入第一殿,博前十五名。 排名靠中的,选择中等难度求稳,保证自己接下来的排名...成绩稍微考后的,依据能力判定。有的意图从低分局,完美平事拿高分。有的则是背水一战,眼看出线无望,就来一殿,搏一搏! 姜老爷子让我和姜灵,选择第一殿,还叮嘱我,一定要搏满分题。才有机会进入前五。毕竟眼下,纳兰雪积两百分排第一名。 第二名就邪了,姜老爷子买通了判官,查到:“你江辰...还有陈航,姜灵,纳兰欣,四个人同积199分,四个人同列第二...纳兰轩辕和龙虎山九名天师,都是以198分的成绩,同居第三名。最后一场,其实对于你们这十五个人来说,才是真正角逐的关键赛。谁都在竞争前五...” 姜老爷子浊气长叹:“如果这场下来,南茅有人追上第二,和你们比分持平...江辰,那就算我姜家,同意姜灵垫底...可陈家呢?南茅呢?你没有豪门世家的背景,即便你和别人并列分数。阴司也会参考背景选人...这点,你能理解吗?” “是啊,我和他们都不同...假设有七个人相同考分位列第二,那我一定会因为背景,被排到第八名!”我点头愕然,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随即细想:“从上一场考试,就可以看出...只有抢到满分题,才会成为全场唯一的满分。除此之外,平事在完美,北阴大帝也一定会评分严苛,拉出一分的差距。所以,如果我本场抢到满分题,那我就一定是本届阴司考试的最高分。就算本场纳兰雪完美平事,也只是和我同居第一,那我才能稳居前五。” “没错,”姜老爷子刚刚点头...就听一个少女戏虐的声音:“谁和你同居?” “纳兰雪?”我回头尴尬了:“我说的是排名!” “怎么,居然还想抢我的第一名?”纳兰雪双手环抱:“那你可要小心了!想抢满分题的,可不只是你...现在并列第二第三的,谁不想抢满分题?况且...”说到这,她俏脸一愣,哑然失声。 “况且什么?”我问...她突兀苦笑:“没什么,走吧,一起去第一殿!” 眼看时间也要到了,大家结伴同行,来到了第一殿...殿前的布置,亦如往常,那幽冷,森寒的味道十足。 案上,是秦广王正襟危坐...案旁听审的,是北阴大帝和东、西两方的鬼帝。 看来今晚,连考官,也是分殿旁观。 不多时,所有选择一殿难度的考生,已经全部入场...看着这些考生,姜老爷子突然沉眉惊呼:“糟了江辰!” “怎么了?”我回看姜老爷子...他表情震惊,饶是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已经没时间让他解释...堂上一声惊堂木,骤然拍响:“肃静!” 秦广王抬手一指:“考生列队,右侧听怨!陪考和监考者,可入座旁听,切不可喧哗私语,扰乱殿前,违者魂仗六十!” 阴司纪律严明,姜老爷子是知道的,但他拱手致歉,借着招呼陈老爷子入内的同时,悄声提醒我:“小心纳兰家,要毁满分题!” 什么意思?我抬头盯着他...可姜老爷子已经上前,坐在旁听位,他刚才话,没有说清楚,但是从他现在的表情来看。 这事,肯定有什么不对劲...我甚至都犹豫,接下来要不要枪满分题。 回想刚才姜老爷子的话,他为什么会说纳兰家毁掉满分题?还有纳兰雪入殿前的欲言又止...这些,都同时令我在意。 我看着在场听怨的考生,突然一惊...我懂了,这就好比田忌赛马。他们不一定要用上等马抢题比试。 纳兰家已经有人稳居第一和第二,经历了山魈的事,他们也怕抢了满分题,无法平事。 为了求稳,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更能保证纳兰家的名次...那就是用一个落榜生,抢走满分题,出去后在弃考出围。犹如弃卒保帅,想到这...我双腿一颤,那我就悬了,瞬间变回和同列第二和第三的十几名考生,竞争前五的席位。 纳兰家倘若真是这样想的,那这一手真的绝了! 第五十五章 短发女居然死了 无论纳兰家是不是有意针对我,就算这只是算分出围的策略......也显然把我的路,给堵死了。 阴司是什么地方?从开考到现在,哪一场没有衡量背景家世? 我心生绝望的同时,也抓紧了自己的考牌...狠下心,无论这一题是什么,就算我没把握平事,我也势抢满分题! 如果不能进入前五,那我情愿落榜出局...把希望寄托给姜灵。 想到这,只听秦广王一拍惊堂木:“把亡魂拉将上堂!” 小鬼冷声传唤...不多时,门口就押解了一具阴魂上殿。 她幽绿的鬼脸,让我远远看着眼熟...那一头短发,我似乎在哪见过。当她跪在殿前的一瞬,我滌然一惊,是短发女! 她居然死了...就是那个从陆家坏事,再到医院人言可畏,两次误事的网红短发女。 秦广王核对生死簿后,才将惊堂木一拍,问起堂下亡魂的死因! 短发女三魂已散...如今只剩下地魂,没有灵智没有情感。殿前下跪,森冷而又机械的说起阳世... 她为了在网上吸粉,博人眼球,一直在找一些灵异,或者是一些奇怪的热议话题,发布到网上。 可是遇到太多虚假神棍,还在网上,被人质疑为骗子...直到半个月,他男朋友为了能让她开心,就悄悄告诉她,说是不久前,有几位爱做实验的哥们,在废弃楼的操场树下,挖到了道家古籍。 她顿时就来了兴趣,当晚就让他男朋友把那些哥们约了出来...结果在席间,看到了古册,是两册毛笔抄写的残本。书册还是线订...据说是一个月前,他们偶然发现的,正打算研究书册里的内容,做一些灵异的实验。 短发女对此很感兴趣,而那些人,原本就是做活体实验的...大家聚在一起研究了三天,查阅了古籍才看懂上面的文字,发现那是一本,道门练僵的秘术。 短发女隐约还记得,书上记载...练尸,一定要挑阴湿潮汇之地,破败之决。他们对书上的内容,完全是一知半解,也根本不懂风水...就在破旧的实验楼,找了潮气凝结的地下室,按照书上所说,准备了一口极阴的香樟木为棺。在以乌鸦血配合铜镜八卦,放在棺中,吸大阴之气。在以黄纸朱砂,临摹书上的符咒... “好了,”说到这,北阴大帝厉声喝止:“不用说这些练尸的细节,你只需详细回答,你的死因!” “是,”短发女森冷回应,随即说起:“东西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却找不到人,充当死尸。经过大家商量,我们让挖到古册的陈梦飞,混入殡仪馆,偷盗了准备焚化的尸体...取来放置馆内,可是一夜之间,尸体极速腐烂生虫,根本没有向书里说的一样,形成尸变。后来,我们仔细查书,才发现书上强调,要以木塞九窍封魂,用活人埋棺...” 说到这,饶是一个地魂,也低头垂目... “说下去,”秦广王拍案催促:“不得隐瞒!” “是,”短发女接着说:“当时,他们看到要用活人埋棺,就打算放弃了...可我不甘心,就让我男朋友想办法,一定要把这个试验做下去。而且我还想全程拍摄记录...我男朋友说我疯了,以活人埋棺,那跟谋杀有什么区别。我向他保证,我认识好几位出马大师,就算真的变成僵尸,也能把他们救回来。” “可我男朋友,还是不同意...到了第二天,他来找到我说,殡仪馆那边,已经报案,说是丢了尸体。从现场的监控影像中,能明显看到陈梦飞......调查人员已经按照偷盗尸体立案侦查,当天早上就去了陈梦飞家。恰好他不在家,才幸免一时,没有当场被逮捕...可陈梦飞已经急了。还声称,他一旦被捕,一定会把我们全都供出来!大家都怕被连累,我就借机骗他们,说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让我男朋友先把那些人,全都约到了废弃的实验室......” 短发女森冷的目光目光一沉,恶狠狠地说起:“当陈梦飞到实验室的时候,我就躲在门后面,趁他进门根本没有防备...我用实验室里的榔锤,狠狠砸向了他的脑袋......” 第五十六章 短发女殿前陈述 地魂是人性罪孽,也可以说,是邪恶的一面...眼前的短发女,已经没有良知和人性。 所以她刚才复述的那一瞬间,目光露出的狠戾凶残,着实把我们也给惊到了! 饶是走阴阳的我们,都听的心神一颤...甚至心里都在暗想,那个男人就这样死了吗? 短发女茫然看着自己的手...哆嗦的害怕起来。 “说下去,”秦广王惊堂木一拍...才令她暂缓心神,接着说道:“我当时敲破了陈梦飞的后脑勺,鲜血直流...可我并没有杀他。陈梦飞当时也没有死..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另外两个人当时就指责我,说我不该杀人...一听杀人,我也慌了。那两个男生,还想拉我去自首。我男朋友就和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就在他们扭打的时候...陈梦飞突然醒了过来,他并不知道进门的时候,是我用榔锤敲昏他的...他误以为,刚才想要他命的,就是扭打在一起的三个男生...所以捡起我丢掉的榔锤,疯了一样去砸那三个男生......三个男生当时也急了眼。混乱中,根本不知道是谁,又推了陈梦飞一把。他踉跄倒地,就是那一下,在一次磕到了后脑勺。摔得浑身都在痉挛抽搐,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 “三个男生都吓傻了,我男朋友最先声明,说他刚才根本没有推陈梦飞,另外两个男生也强辩,说他们碰都没碰到陈梦飞...其实我根本没看到,但我还是一口咬定,就是他们两推得。我摸出电话,佯装报警!” “大家都慌了,那两个男生还威胁我...说我报警,就算最后致命的一下不是我推得,但这事,我也是同谋...其实一早我就想好了,当场就建议他们,趁着陈梦飞还没咽气,我们把他练成僵尸。如果以后僵尸出去为祸,至少说明他还活着,跟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三个男生,包括我男朋友在内,当场就表示认同...大家清理了现场,可是后来才发现,两本残卷一直都是陈梦飞随身携带的,可是那天...他身上根本没带残卷。无奈之下,我们就只能凭借记忆,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以樟木塞其九窍,胡乱的埋入棺中。” 听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扪心自问,走阴阳的,见过太多灵异鬼神...要论恐怖邪性,往往真不如这些阴暗的人心。 落在旁人眼中,只觉得短发女太狠了...落在我的眼里,只感觉她终于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这就是常说的,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就在众人长长舒了口气...暗骂短发女,该死的时候,大家表情皆是一惊,那短发女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调查人员抓捕判决,发布公文执行死刑...那她就不会是枉死怨魂! 想到这...短发女再度开口,继续说起:“埋好了陈梦飞,大家都决定出去之后,对这件事绝对保密,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可是第二天,我按耐不住想去看看棺材里陈梦飞尸变的情况...就去找了我的男朋友,和那两个男生。但他们都害怕了,死活都不肯陪我去实验室开棺...我就在一次骗他们,如果不回去开馆...尸变的陈梦飞,又怎么能跑出来?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大家才结伴,趁着中午的时间,重新回了实验室...” “可是开馆的那一瞬...”短发女的声音突然停顿,魂身都在发抖,猛然抽搐起来...... 第五十七章 不是诛邪是抽魂 “说下去,”任凭秦广王如何猛拍惊堂木,但是短发女的鬼魂,依旧是战兢发抖。 仿佛对棺材里的东西,充满了恐惧... 看到这,众人更是滌然一惊...要说鬼怕僵尸,其实很牵强! 僵尸就算铜皮铁骨,但他毕竟还有躯体,体型僵硬,根本不如魂魄轻盈...虽然前者大能,以僵治鬼,但鬼还不至于,会对僵尸充满恐惧。 沉寂了半响,最后还是姜家老爷子上前,给她打了一道安魂咒,才让她安定下来... 可是很快,当她说起:“一夜之间,陈梦飞就成了一具半腐的尸体,他浑身爬满了蛆虫,那是一个怪物...一个怪物!” 她破音疾呼,鬼声鬼泣,令人莫敢凄凉...她疯了一般,在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太可怕,太可怕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陈梦飞绝不是一具普通的僵尸...... 场上南茅北马的人,无论在帮她打入多少凝神咒,安魂符,也没能让短发女的鬼魂安定下来。 对于后来的事,也只能由北阴大帝简单复述:“当时那四个青年,都死在了现场。另外三个下阴的鬼魂,都和你们现在看到的一样,说到棺材里的东西时,就全都变成了这样。那三个直到现在,魂魄也是疯疯癫癫的...阴司,也曾差遣过金枷银锁,去阳世查看。可是金枷银锁,终归是魂下地府谋职,要论对付僵尸...十大阴帅,都不如你们这些阳世的南茅北马。所以这场满分题,就是去上京实验室,解决这个阳世祸患。” 话刚到这,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南茅的人拱手以学生自居,北马则以晚辈自称,都迫切上前,抢着拿题平事。 甚至姜灵都在悄悄拽我:“去啊江辰!” 陈航也在一旁催促:“抢题啊江辰,管他什么僵尸,我还不信他刚刚尸变,能比古魃更难收拾?咱们稳操胜券,上啊!” 这可是单人过题,我颇显惊讶:“那你呢?” “我?”陈航示意我看向陈老爷子...他和姜老爷子,都在紧张的示意我抢题。 陈航解释:“挤进前五,我还有机会,实在不行,前十五我也能接受...可对于你来说,你意图前五,就必抢满分题。” 我没想到,陈家居然也在算分?可他们现在,怎么会做出那么大的让步... 这让我有些意外...姜灵拉着我,小声说起:“这场考完,也不知道三大出马世家,会不会站到一起,联手对付阴山派。所以你手上的白虎剑对于姜家和陈家来说,都是对付阴山派的依仗...否则以陈家的脾气,你去帮纳兰家对付山魈,陈家早和你断交了。他们听我爷爷说,你去帮忙,是为了名正言顺拿到白虎剑,当时可把陈家乐坏了。因为你和陈航还算有点交情,连腾蛇都肯让给陈家,那以后陈家开口,要是让你带白虎剑,帮陈家抵御阴山派,你自然也不会推辞!” 感情是冲这个,我有些失望,但我相信,至少陈航是出于个人感情,真心相让... 当下也不在辜负他们的好意,殿内考生,除了陈航和姜灵,个个都在抢题。 北阴大帝笑了:“我话都没说完...甚至都还没说到平事附和的要求,你们抢什么?” 一众考生这才退到一旁...只听北阴大帝强调:“等我说完,以考牌置于案桌上,优先者拿题。” 除了姜灵和陈航,大家都拽紧了考牌,想着如何抢先...可北阴大帝却不急不慢的说起:“这具僵尸不同寻常,他三魂还在体内...死前的遭遇,令他聚怨凝魂。这不同于寻常僵尸的无魂无魄...僵尸无魂,所以没有灵智思维,无魄则无情感。而实验室那具僵尸,虽然无魄,却有三魂...要拿题的,必须要想清楚。” 话音至此,大家已经抬手握牌,意在抢先... 随着北阴大帝声落:“平事,要求把尸中三魂,带下阴司,方算满分过题。有把握的人,可以抢题了...” 可这句话一出,纳兰欣和纳兰雪手上动作明显一顿,她们和其他人一样,掷牌的动作稍显迟疑。可我全然没有听见,任凭考牌脱手,在空中翻腾...... 第五十八章 江辰你被淘汰了 (钻票加更) 只有两块考牌置于案桌上...我的紧随其后! 秦广王看着案桌前的考号,交由判官一查:“最先落在案桌上的,是纳兰家的考生,赵欣茹!” 赵欣茹应声出列,拱手一礼,信誓旦旦的说:“这题,我接了!” “你?”北阴大帝沉眉一皱:“查查她的成绩!” 判官细查:“本届考试成绩垫底,今晚135名考生中,成绩最差的一位!” 秦广王都忍不住冷然一笑:“那就是第135名?” 判官面露尴尬:“要不是有人缺考,她连135名都排不上...” “就这样的成绩?”北阴大帝叹了口气:“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平事?” “我,”赵欣茹顿了顿:“我还没想好,但是我绝对有把握平事!” 终究还是来了...纳兰家毁题入围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北阴大帝只问:“你懂拘魂制魄之道!” “我,”赵欣茹愣了... 在场的考生,都是因为这点才心生犹豫。拘魂的手段,其实南茅北马都有,但是要从僵尸的体内抽走魂,这事就变得没那么简单。 除僵,阴司不如南茅北马,可是要论勾魂,各家阴阳,又怎么能和阴司的金枷银锁相比?这里的考生,虽然为争排名,可更多的,也在抢有把握的题。如果连三成平事的把握都没有,谁也不敢去抢! 我眼见机会来了,当即表示:“我懂拘魂之道,希望北阴大帝,能派题给我!” 北阴大帝看着我,沉眉渐缓:“你有把握吗?” “当然有,”尽管我心里也不敢确信,但是试想山魈事件中,白婆婆能用拘魂禁术,把我从纳兰欣的红绳挂铃中唤走...那拘魂禁术,应该也能生抽三魂。 “好吧,”就在北阴大帝正欲点头的同时...赵欣茹不服了:“大帝,早前可是您亲口说的,考牌置于案前,优先者拿题!” 秦广王最懂察言观色,惊堂木突然拍响:“肃静...北阴大帝自有考量,轮不得尔等喧哗!” 赵欣茹不依不饶,拱手威胁:“还请北阴大帝,公证派题!” 北阴大帝犹豫了,眼角余光轻撇纳兰家的陪考! 本场来的,是纳兰雪的爷爷...他也显得很诧异,当堂斥责赵欣茹,让他弃题。 可赵欣茹目光不屑,还有意恨了我一眼:“我凭什么要放题?我现在排名居末...但是如果我能在本场拿到满分,我就能进百强。我绝不放题...” “你,”纳兰雪的爷爷起身指着她...此刻,我们也不知道是纳兰家故意演戏,还是纳兰雪的爷爷真的有心,想让她让题给我。 殿前任凭纳兰雪的爷爷拉着她,无论怎么劝说,甚至威胁要把她赶出纳兰家...可赵欣茹依旧铁了心,不肯放题。 纳兰雪都悄悄走来解释:“江辰,你可别误会...我们的确想过毁题出围。但是现在赵欣茹不肯放题,那可不是我爷爷他们安排的。” 我尴尬一笑:“我会信吗?” “真的,看在山魈的事情上,我们纳兰家能帮到你,一定会还你这个情的,”纳兰雪解释说,赵欣茹原本是纳兰二爷那一堂...后来那一堂散了。赵欣茹就分到了纳兰七爷那一堂。她是个外门弟子,在纳兰家无依无靠,全仗纳兰七爷。 纳兰七爷被罚了半个月禁闭...今晚虽然没有下阴带队,但是为了他儿子纳兰轩辕能进前五...他私下叮嘱过赵欣茹,无论如何都要抢走满分题。确保他儿子能进五强。 听的我半信半疑,只在意:“纳兰七爷,许了什么好处给赵欣茹?” 纳兰雪尴尬了:“其实什么好处也没许...只是七叔算分后,告诉了赵欣茹,只要毁了满分题,你就很难进入前五。赵欣茹讨厌你,她已经出围无望,当然不希望你进入前五。” 不管纳兰雪说的是真是假,无论赵欣茹是不是有意针对我...都只能说,赵欣茹合理利用了规则... 饶是北阴大帝,都气的长袖一甩,毕竟抢题的规矩还是他亲口订的。 “那这题,就依规矩,给你们纳兰家吧!”说完径直走出殿外... “江辰,”纳兰雪略显歉意:“对不住啊...我们真不是故意的。” 陈航都愤愤不平:“是不是故意的,谁说得准?” “你,”纳兰雪俏脸一沉。 “算了江辰,”姜灵安慰:“其实,还是有机会的,接下来就只能在别的考题上追求完美平事,而且你想啊...从刚才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北阴大帝对你印象挺好的。如果他真的有心拉你进前五,说不定你只要完美平事,他也会有爱才之心,给你一次满分!” 我点头释然,其实姜灵说的也有道理...... 就在我重新怀揣希望的时候,起初训话的判官走了进来:“抱歉,说明一下...原本参赛的考生有268名,本场考试也是预计两人一组过题。但是因为缺考严重,临时改成了单人过题...所以忽略了,考题只有134道,考生却有135名...你们当中将有一人无题可抢,提前淘汰!” 我心里顿时一喜,就连姜灵也激动的拉住了我的手:“淘汰末位,那赵欣茹,就没有抢题的资格!” “是啊,”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是判官却说:“江辰...你可以魂回阳世了!” 第五十九章 北阴大帝的许诺 “江辰?”不断有人呢喃我的名字,甚至连南茅的考生都感觉诧异:“怎么会淘汰他?” “听说他的成绩虽然榜居第二,但他入围赛和第二场入境化怨,表现的狠出彩...” “岂止是那两场?”南茅的人还打听到:“第三场山魈...听说也是江辰帮忙平的!” 南茅的人,也只是低声议论,愤愤不平... 只有姜灵是真急了:“凭什么淘汰江辰...” “是啊,”陈航更是直接质问判官:“哪有这样的淘汰方式?” 这一刻,其实就连秦广王,都忍不住起身下殿,小声询问:“陆判官,你是不是弄错了?” 判官先是附身贴耳,絮叨几句话后...才回身拱手一礼,佯装说起:“还请阎王见谅,在这些考生当中,只有江辰...不是出自世家,也非道门正统!” 秦广王愕然点了点头:“那就把江辰,拉将出去...魂遣阳世!” 我不服,厉声叫嚷:“阴司科考,取才用人......没想到居然还要顾忌阳世的背景,真不怕传出去,贻笑大方吗?” “放肆!”秦广王回堂正坐,惊堂木一拍:“阴司自有考量...启容你来质疑!念尔初犯,口不择言也是情有可原,本王姑且饶你一次...你且跟判官同行,莫要在此逗留!” “我,”我刚开口,纳兰雪就直接捂着我的嘴:“江辰,你不怕魂仗啊...算了吧!” “是啊江辰,”纳兰欣都忍不住劝:“也许阴司那么做,是想保护你...就算你考进前百,往后阴山派在阳世报复,你还能在白天,掉阴兵诛邪吗?” 陈老爷子直接走了过来:“江辰,你可不能在这胡闹下去...这毕竟是阎王殿,眼下北阴大帝不在,且等考题分完。我和姜老爷子自会去找北阴大帝讨个说法...” 纳兰雪的爷爷赶忙附和:“这事,我也陪姜陈两家同行...我们三大世家,一定会给你问个公道!” 我愕然一惊,回想陈老爷子的话...是啊,北阴大帝刚出殿堂,判官就进来了。这事,会不会别有用心? 我茫然的眼神,这才看清,远远端坐的姜老爷子,一直坐在角落注视着我的目光...等到四目相对,他嘴唇张合,没有出声,却缓慢给了我一个“走”的唇形! 随即,还目光斜睨,瞟了一眼秦广王...顺着他的暗示,我突然懂了! 刚才判官和秦广王窃窃私语后...秦广王拍惊堂木提醒过我,他让我跟判官同行,不要在这逗留! 我释然一笑,推开了纳兰雪的手:“少占我便宜!” “嘿,”纳兰雪俏脸一沉:“你这人...” 我随即示意陈航和姜灵:“好好加油...我淘汰了,就更要靠你们了!” “江辰,”陈航不是感性的人,顿了顿:“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会全力冲进前五...” 姜灵柳眉紧蹙的点了点头,她对阴司,还是颇显抱怨...“没事的,”我安慰了她一句,就跟着判官离开了大殿! 走出殿外,没有旁人...我才试探的问陆判官,要把我带去哪里。 可是陆判官根本不搭理我...带着我魂聚一处无名偏殿,敲门后轻声说起:“北阴大帝,已经按你的吩咐,把江辰带来了!” “让他进来...”随着声落,房门突然敞开! 判官示意:“进去吧江辰,”声落,他自觉的守在门外。 “有劳判官领路,”我拱手致谢后,才踏入偏殿...北阴大帝原本背手而立,察觉我进门后,回身对我一笑,他没有了殿前的威严......此刻看起来,犹如阳世三十岁左右,锦衣华服的秀才,颇显斯文。 还抬手示意:“坐吧江辰。” 我躬身谢过北阴大帝,他笑了:“没想到,你也会有拘束讲礼的时候!” 这话,说的我一头雾水,回想我每次见到北阴大帝,也不曾有放肆的地方...心下一怔:“难道北阴大帝,以前认识我?” “岂止是认识,”北阴大帝笑说:“入围赛后,当我听东岳大帝,提起你的身世时,着实也吓了我一跳...” 我瞪大了眼睛,蓦然想到,地府有生死簿,要想查一个人的身世来历,应该很容易。还没等我开口相求...就已经听北阴大帝问起:“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失忆以前的事。” 我表情惊变:“这个我当然想知道。” “那好,”北阴大帝许诺:“如果,你能帮我去阳世办成这件事...我就让你成为本届阴职考试的头名,做东方鬼帝神荼郁垒的话事人...还特许你上望乡台,回看前世今生!” 第六十章 如果世界容不下你 许诺那么丰厚的报酬...我当时就惊呆了,甚至还在想,要不要用这个机会,换阴司放了九娘! 看我沉浸在思绪中...北阴大帝只当我是犹豫了,他笑了笑说:“对你而言,事情倒也不难,就是刚才那场考题...我要你去阳世,把陈梦飞的三魂,收下阴司!” “就这?”我傻了:“这事刚才不是交给赵欣茹了吗?” 北阴大帝收起玩味:“这事交给纳兰家我不放心...原本这道题是我有意让你去的,因为你不是出自南茅北马,上一场平事,还能做到不留痕迹.....而且,.你还有更符合的一个条件是,你有出马禁术,懂得抽魂之道...可是没想到,今晚却被纳兰家的人从中作梗。” 我理解:“那是我和赵欣茹的个人成见!” 北阴大帝冷然一笑:“江辰啊江辰...你很聪明,可有时候太过单纯,倘若纳兰家真是为了控分,倒也无妨。怕的,是纳兰家有人和阴山派勾结!” “不,不会吧!”我蓦然惊骇! 北阴大帝摆手说起:“无论是不是真的...这事都不能耽误,你魂回阳世后,就着手平事...今晚子时之前,务必要将陈梦飞的三魂带下阴司。” 我犹豫了:“半天的时间?” 北阴大帝强调:“我只能给你半天的时间...要不是纳兰家的人,闹这一出,我也没怀疑过,南茅北马的考生中,也许就会有阴山派的耳目。如果当时在殿内,真有阴山派的眼线,那他们魂归阳世,就会联系阴山派,太国那边准备一下,飞往上京,连半天时间都用不上。所以,你一定要赶在阴山派之前收魂,一旦被阴山派带走陈梦飞,那练僵的邪术,就会落在阴山派的手里。届时阴阳两界,都不会安宁!” 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保证,现在就回阳世准备。离开前,我试探道:“如果我侥幸,办成了这件事,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和我谈条件?”他冷然一笑:“那就等你办成再说吧...” 我谢了北阴大帝,随即出殿,找赌鬼带我魂归阳世。 当我从阳世刚醒过来...姜灵也睁开了眼睛,她在我离开后,就抢了下一场题...考题,也是追查阴山派。其实不只是她,今晚所有的考生,拿到的题,都是关于阴山派的。 我也是这时候才想通,难怪北阴大帝确信,阴山派的人,会从太国过来...因为国内的,都会被今晚的考生纠缠上。 “怎么样了?”陈梦琪和思雨,激动的问我们:“最后一场考试,抢题还顺利吗?” 姜灵沉眉低头:“江辰,被淘汰了!” “什么?”陈梦琪瞪大了眼睛:“今晚不是抢题吗?” “别听她胡说,”我对姜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更怕思雨和梦琪担心,随即详细的解释了后来发生的事。把北阴大帝私下见我的事,完整的说了一遍。 姜灵听完都愣了:“难怪...我就说北阴大帝那么看好你,怎么会突然淘汰你!” 她惊喜之余,细问:“那江辰,你打算怎么平事!” 我没有隐瞒:“我有一本出马禁术,里面就有拘魂制魄之道!” 她表情惊骇:“你会制魄?” 我摇了摇头:“出马禁术有残缺,缺失的刚好就是制魄之道。” “骗子,”姜灵抿嘴一笑:“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懂制魄之道。” “真有,”我指着自己说:“我就是活生生的列子...当初刘叔从山崖下捡到我的时候,七魄已经散尽,唯剩三魂。刘叔就散堂上五仙鬼相,以聚魂制魄的禁术,救了我。” 姜灵愕然睁大了美眸:“江,江辰...你骗我的吧!” 思雨一笑:“千真万确...这事,八卦村的人都是亲眼所见,就连我,也听爷爷说过。” “是啊,”陈梦琪也点了点头:“这事就连我也知道...所以少爷,才七情不由自主!” 姜灵楞在当场,那双美眸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我问...她沉眉摇头,默不作声。 “那就先吃饭吧,”思雨缓和的说起:“今晚准备了夜宵...吃完早点睡,明天你们还要去平事过题!” “你们吃吧,”姜灵谎称:“我有些困了!” 我感觉到了姜灵的异常...想要细问,却被思雨拉了出去。 一边吃夜宵,一边听思雨推测:“姜灵生气,肯定是因为你这些事都从来没和她说过。” “就为这?”我觉得突兀...可陈梦琪也说:“女人呢是很敏感的,你想啊,你的事我们都知道,只有她不了解。那她就会有落差感,以为你把她当做了外人。” 我沉眉诧异:“真的,是因为这个?” 陈梦琪啧啧说起:“少爷,你啊...对付女人,还是太年轻了!” 那老练的口吻,听得思雨噗嗤一笑...大家也没在为此深究。 吃完夜宵,思雨还推我去姜灵的房间,让我哄哄她...可我去了,姜灵的房门却是由内反锁。 我只能和思雨,睡回自己的房间... 一觉醒来,去叫姜灵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出门,平事过题去了...梳妆台上,还放着一张便签纸条。 上面写着:“江辰,你一定要记住...拘魂制魄的事,不要在对任何人提起。还有就是,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容不下你...那我的心,也一定能容下你。” 陈梦琪一旁偷看,啧啧说起:“这最后半句,算情书吗?” 我摇头诧异...我怎么感觉,纸条上的后面半句,另有所指!昨天姜灵的心事,肯定和拘魂制魄有关。 第六十一章 来到废弃地下室 我摸出手机,试着给姜灵打电话...可是电话里,已经提示关机。 想必这会,她应该上了飞机! “江辰,”思雨做好早餐催促:“你不是说今天,还赶着平事吗?” “是啊,”我应声回神...现在绝对不是分心的时候。 我出去吃了早餐后,也跟思雨打听了一下,昨晚提到的实验室。 依据思雨给我输入导航...我开车来到了目的地。这里也才荒废几年,但是围墙上的铁网,都已经是锈迹斑斑。 我只是随身带了个平面纸人,就翻身跃墙...想着,先进去看看情况! 可是阴雨绵绵,走在废弃的操场上...我心里也会莫名的忐忑。 短发女他们当初不懂风水...用的是潮湿聚阴的地下室。可那么大一片废弃楼,我要怎么找?就在我犯难的时候,突然一声:“江少爷!” 我循声回头,一个少女撑着伞冲我挥手示意...是前面平事见过皮裤女孩,唐倩雯。 “你怎么在这?”我诧异的问她。 她笑了笑说:“我来找我同学...她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我一愣:“那个短发女!” “对,就是她,”唐倩雯连忙点头:“整个上京都快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她的踪影...不过昨晚,听人说,在这个废弃实验室,看到一个长的很像她的女孩。” “昨晚?这怎么可能...”我笑了,短发女已经过了头七,早就被勾下了阴司,怎么可能还在阳世看到她? 唐倩雯说:“真的有人看见了,说她披头散发...浑浑噩噩的在这片废墟游荡!” 我释然想到,短发女他们,也有可能变成了僵尸。 “倒是你,”唐倩雯诧异:“你怎么会来这!” 我没有细说缘由,只问她:“知不知道地下室在哪?” “当然知道,”她点头说起:“这里啊,以前就是我们的实验室,不过后来被列入危楼,一直没有拆迁。” 她随即朝前一指:“那栋楼下面就是...不过,地下室也分隔了很多间,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我摇头说:“算了,我还是慢慢找!” 可她强调:“这里早就已经断水断电...摸着黑,我都不一定能找到,更别说是你。” 说着,她径直拉我走向了那栋废弃大楼...我怕等会吓到她,就提前给她说了下,我是来平事的,会遇到邪祟,问她怕不怕? 她噗嗤一笑:“看到你进来,我就知道,准保是来平事诛邪的...我啊,要是不跟着你,我都不敢进来了!” 随即她在路上打听,这里的邪事,是不是和短发女有关! 我哑然失笑,对此也不敢断言...紧跟她的脚步,我们走进了废弃大楼,顺着楼道往下,眼前一片漆黑。 我们各自摸出手机照明...楼道间一片凌乱,听唐倩雯说:“这里时常会有情侣,或者流浪汉翻墙进来过夜。” “别说话,”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因为来到地下室后,幽静冷清的走廊,连脚步声都会在黑暗中回响涤荡。 我细数声音,一个,两个...三个! 我猛然一怔,拉着唐倩雯止步,那个诡异的脚步声,也同时停了下来...我拉着她重新迈步,那诡异的脚步声,就再次回荡。 有东西跟着我们?我拉着唐倩雯,背靠木门,躲在墙边缝隙...脚步声半响没有响起。 倒是唐倩雯这边,突然妈呀一声尖叫,跳脚直呼:“太恶心了!” 我循声照明,灯光照射下,才看清:“不过是只蛆虫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东西,真的很恶心...”唐倩雯弹开蛆虫,躬身拉着我的衣角。 可她的目光却注视到:“江少爷你快看!”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居然如蚂蚁一般列队的蛆虫,朝着门底的缝隙爬了进去... 我缓缓推开老旧的木门,尽管动作很轻,还是发出嘎吱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电筒光照去,这些虫,径直从长凳的木脚,爬向了上面的棺材... 跟着刘叔做过风水法事,我一眼就能认出,那就是香樟木的棺椁。 我拉着唐倩雯警惕上前,揭棺而起的瞬间...就听唐倩雯破音惊呼:“死人!” 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倒是被她这一嗓子吓得不轻... “江少爷,太吓人,”她躲在我身后,把头紧紧顶着我的后背。 “真有那么吓人吗?”我急咽唾沫,拿着电筒光,朝棺材中照去。残尸已经腐烂破裂,沾满了恶心的长虫,一股恶臭扑鼻,让我差点就吐了。 电筒光上移,看到那双空洞无球的眼睛,吓得我急身想退,背后却被短发女,死死的顶住。她害怕极了。 我试着安慰她:“别怕,” 可声音刚落,就感觉一只湿润润的手,按在了我的手上...我浑身一怔,背后能明显感觉,唐倩雯的双手,是死死抓着我的后背。 那这只手是谁的?我心生骇然的同时...只感觉手背上,有缓缓蠕动的感觉,这一刻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第六十二章 地下室惊险逃生 随着那蠕动的感觉,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电筒光照去,只见一只腐到露骨的手,正死死的按着我...从骨缝烂肉间,不断的爬出虫,就以两手为桥,一缓一缓的朝我爬! 我吓傻了,竟然跟着唐倩雯一样,妈呀一声惊呼...本能抽回手,用力的不断摆动,甩掉上面的蛆虫。这一幕更是吓得唐倩雯惊声尖叫...... “别叫了,”我惊慌中吼了一声,原本这些蛆虫没那么可怕,就是她在一旁鬼吼鬼叫,弄的我都开始害怕了。 “江,江少爷...”唐倩雯战兢一指:“你快看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茫然意识到,刚才令我害怕的,应该不是虫,而是那只手...我暗自呢喃:“那东西起来了?” 唐倩雯连连点头:“就,就,就在你后面!” 我警惕的回头,电筒光照去,棺中腐尸,已经坐了起了...他寻着光源侧头,脸上根本没皮,犹如硫酸烧毁的脸,不断从孔洞中爬虫。 唐倩雯直接就看吐了,哇哇作呕...我后背顶着她,小声呢喃:“快走!” “想走?”随着沙哑的声音,那只腐烂见骨的手,突然抓向了我手腕,我大力拉扯挣脱,可他呵呵鬼笑,森冷的声音,令人心底都炸毛了...挣脱,就更显无力。 情急之下,我另一手反抓他的手腕,想要用力扯开他的手...可刚使劲,根本没使多大的力,就感觉他那只手腕,如炖了一夜脱肉的排骨一般...肉就那么掉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我心生骇然,情急之下...我收回右手,轻抚玉牌,咒念:“麒麟借火...”咒落,指尖犹如划燃火柴一般... 火光突显的瞬间,棺中尸体骤然惊骇,嗯声松手,侧目,避开火光。 这东西果然怕火...我没有用火烧他,反倒是趁他侧目,收了指尖火,拿出黄纸剪出的平面纸人。 正对着他,口中咒念:“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声落一喝:“拘魂!” 可纸人里没有动静...但是这一喝,令棺中腐尸回头,他森冷暴喝,咧嘴间...满口的鼻屎牙腐烂发黄,还有虫在爬动... 这可把我都吓傻了,一个愣神眨眼的空隙,就感觉脖子被牢牢锁住...它的动作,是真的很快,那么一瞬间就跃出棺外,掐着我的脖子,大力顶开我身后的唐倩雯,死死掐着我后仰落地......掐着我背身在地,一路滑行。 直到我头顶墙面,撞得“砰”的一声...这才停了下来。 我顾不上头痛,眼睛惊骇的看着眼前...他俯身下来,近在眼前。该死的唐倩雯,她帮不了我也就算了...居然默契的配合着,全程用电筒光一直给我照明,此刻战兢的问起:“江少爷,你,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就见腐尸侧耳...耳对唐倩雯的方向。 常人或许看不出端倪,但我很清楚这种动作...腐尸看不见! 无论是刘瞎子还是纳兰家那位老太爷,只有瞎眼的人,才会侧耳去对着别人,回想刚才的种种,没错,他都是以手试探,循声发力。 可细想却也说不通...他明明能看见火光,害怕火.... 思绪被“嗯”声打断,我回神只见,眼前腐尸对着我露出长牙,恶狠狠的朝我脖子下嘴,我本能阻挡,一手托着它的下巴,一手顶着他的头...可他皮肉滑列,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令人心底都炸毛无力... 人在胆颤下,都会倍感乏力...我根本顶不住他的头,还在极度的惊骇下本能闭眼...眼下已经来不及念咒,我只匆忙的喊了一声:“小媳妇救我!” 随着声落,胸口传来一股炙热,眼前红光乍现...随着这道红光,把他弹出两米开外。 “快跑江辰,”伴着小媳妇的声音,红光散去... 我急忙爬起来,拉着唐倩雯就跑...路上,唐倩雯心有余悸的问:“这,这是什么怪物?” 居然还好意思问...跑了一段路,我才松手,大口喘气:“还不是你那同学干的好事...练僵,练出个半成品!” “和我同学有关?”唐倩雯来了兴致,一个劲的追问。 我现在双腿都还在发软,心里一阵恶心...说起:“这事,恶心在你那同学,根本不懂什么叫聚阴之地。那是风水术语,简单来说,就是聚阴之地,汇阴之气...是看山看水,看透风的流向。如果练僵成功...尸体,应该犹如地方特产,风干的挂肉一般。你们那些同学看的是什么?是潮气尸气,汇腐败邪气而成...非但做不到,保尸不腐,还让它加快腐烂...只是没想到,居然这样,也让他们练成了。” 我颇显抱怨的说完...却不见唐倩雯应声。 身后只听:“江少爷,你等等我。” 我循声回头,黑暗的走廊上,只有一道光源,而唐倩雯的身影,却隐迹在了黑暗中。 根本看不见她的身影...我仿佛懂了,腐尸不是看不见,他只是不敢直视光源,而且,别说腐尸。 就算是人,在极度的黑暗中...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大家也只是凭借光源,判断人的位置,犹如车灯晃眼,有视野盲区,是一个道理....... 第六十三章 慈悲不渡自绝人 我警惕的问:“你怎么了?” 她惊慌的追了上来:“我系鞋带!” 这才让我稍感释然,刚才我那些话,在幽清的走廊上,她是能听见的,现在只在意:“那你能对付这个怪物吗?不是...怪尸!” 对付他其实不难,火烧是最直接的办法...而且连并蛆虫,一并也能收拾了。可我意在抽魂,看着手中的纸人,我愣了...为什么刚才,拘魂也没用?这事,仿佛比我预料的,要麻烦很多。回想每个细节... 记得西周哀王,古魃的时候就遇到过,汉代以前有殓玉习俗,只是在汉代更盛,参考文献记载,古人或认为玉可以防腐,还要拿玉塞塞堵九窍,既耳、目、鼻、口、生殖器、菊花,认为遗体不腐,则灵魂不散,如此就可以转世轮回或升仙了。 这个道理没错,可短发女他们,是书上的要求,还是因为他们条件有限,买不到玉石,才改用极阴的香樟木来塞九窍? 思绪至此,唐倩雯一个劲的追问:“江少爷,你倒是说话啊...你能对付这个怪尸吗?” 我长长吸了口气:“有点棘手...我要回去想想,但是你千万别跟来,你也看到了,我刚才差点就死在这。我自顾不暇...带着你一起,我是真的保护不了你!” “你放心吧,”她说:“我现在对这种事,没那么多兴趣...前面我那同学就找过我,说可以亲眼目睹人死后,尸变的过程...我都拒绝了!” 这话倒是让我有点意外:“怎么会突然改变?” 她一笑:“我和刘晓萌现在都想通了...对未知的探索欲是人的本能,可是也要敬畏鬼神。如果一个人,连鬼神都不惧,那这个人活在阳世,岂不是无法无天了?就算心怀正道的人,不惧鬼,那他也信神!” 我尴尬一笑:“算是开悟了吧!” 她也一笑:“不过啊,我和陆晓萌,都喜欢去找陈航,听他说一些诛邪的事,然后我就和陆晓萌一起整理,编辑成,发到网上....我已经不在是那种,为了追求刺激,给别人添烦捣乱的人。刚才,纯粹是为了给你带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真的担心我的同学。” 我欣然一笑,人就该这样,对于自己的求知欲和探索欲,都要善加引导,选择自己符合的方式。 她也一笑说起:“不过...你可得保证,事情解决了,给我打电话,说说平事的过程!” “没问题,”我点头保证,也突然有感...皮裤女孩唐倩雯,还有陆游的后人陆晓萌,再是短发女。 我同时遇到的三个女孩...他们当时都是坏事胡来的青年,人因缘而聚,从陆家平事,再到人言可畏,两次平事下来。我渡化了两个人...却最终没有改变短发女。 或许这就是,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佛,终归也讲究,渡有缘人。尽管那么想,可我的心绪还是有些低落...如果当初,我能耐下心,在对短发女循序善诱,她会改变吗?会躲过这次劫难吗? 想着想着,黑暗中,只觉脚下一绊,我直接扑倒在地上,摔的浑身剧痛。 “你这人怎么回事?”唐倩雯侧身咒骂...可是,这黑暗中,怎么会突然有人,伸脚伴我? 我诧异的起身,灯光照去,竟是一条腐烂生疮的腿,犹如街边的流浪汉,随地而卧...我心里松了口气,只当是进来前,唐倩雯就说过,有不少流浪汉,会流落到这寄宿。 我回头示意:“算了,走吧...” 可我回头,却听唐倩雯一声诧异:“是我同学...” “什么?”我心里滌然一惊,看着唐倩雯躬身上去,我赶忙死死的拽住她...电筒光上挑,正对流浪汉的眼睛时。 她抬手挡着眼睛,蓬头垢面,不断“嗯嗯”发出,暴躁的嘶吼......... 第六十四章 阴阳伞刻肖园园 真的是短发女...可那蓬头垢面的样子,更像是流浪汉,或者说电影里的丧尸。 “她这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狼狈成这样?”唐倩雯哽咽出声.... 我拉着唐倩雯退后:“赶紧走!” “可我同学怎么办?”唐倩雯急声说起:“我要把她带回去...” “她已经死了,那是一具僵尸!”我厉声提醒。 可唐倩雯死活不依:“就算她死了,我也要把她尸体带出去,交给她父母!” 这个时候犯浑...我松手怒喝:“那你去吧,她身上也满是蛆虫...等会,如果她咬你,把你也变成丧尸,我可不管!” “你,”唐倩雯怂了,回来颤声说起:“那,那怎么办?” 我当下沉眉:“离开这在说...” 唐倩雯有些犹豫,可是随着我的脚步,移开电筒光的瞬间...短发女愤然起身,发出森冷的鬼叫,那“嗯啊”的声音,吓得唐倩雯“妈呀”一声,赶忙上前拽着我。 其实我也怕...拉着唐倩雯,极速跑了一段路,逃跑的过程中,我以手机的电筒光回照发现,短发女根本没有追上来... 不,严格来说,是她僵硬的身子,一步一顿,犹如丧尸慢步,根本追不上我们。当她眼睛感受到,我回身映照的光源时...她还在抬臂遮掩。 跑出了这栋废墟...唐倩雯喘着粗气:“江少爷,休息一下!我跑不动了!” 其实我也心有余悸,两人倚靠着围墙,大口踹息...唐倩雯在意:“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我还没想好,其实刚才可以用火烧的...但是我怕引火之后,丧尸乱窜,会引燃这栋废墟。到时候阳世的法治,可不会轻易饶过我,更不会信我的缘由。 看我默不作声...唐倩雯小声的问:“江少爷,您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我看了看她:“你说!” 她想了想:“我能不能求您,把我同学的尸体带出去,平事后,把尸体送还她的父母...好歹,也让她入土为安。” 其实,曾经任性胡为的女孩,未必没有善心...我笑了:“放心吧,你同学的三魂已散,地魂也下了阴...不会影响她入轮回,尸身安不安葬,都已经无所谓了!” 可唐倩雯说:“安葬尸身,立碑修坟,那是给阳世的人一个念想。我同学可是独生女...她失踪这段时间,她父母都快疯了,如果知道她死了,连遗骨都没有,这让他们怎么接受?” 我想了想:“那你今晚给我准备一个骨灰盒....火化的骨灰,我可以帮你装起来!” “真的吗?”唐倩雯顿时一喜:“谢谢江少爷!” “别谢,”我赶忙强调:“如果你今晚跟着我坏事...或者在此之前,把这里的事传出去,我可什么都不帮你!” “放心吧,”短发女信誓旦旦,和我互留号码,还问我今晚几点过来... 我想了想,要想对付这里的东西,就要把他们引出实验室...当然是晚上,在空地上引火烧尸,就要避开阳世的人。 我随问:“这里,晚上什么时候人少?” 她不经细想:“这里已经是废弃大楼,原本就很少有人来,只是前面有个宿舍,但那里应该十点半就会熄灯...这里黑压压的一片,就更没有人来了。” “好,那就十点半...”我心生一喜的同时,也细算时间,子时为夜里23点到凌晨1点,也就是说,我只有两个半小时,平事下阴。 打定注意后,我们简单的道了别,就各自离开......我回去,开始为今晚的事情做准备。要想解决生物实验室的麻烦,就意味着,要对付五只僵尸。 短发女会尸变,那另外三个,应该也在其中...那种无魂无魄的僵尸,没有灵智,其实和黑白僵煞,没什么区别,普通的镇尸符就能对付...至于棺中丧尸陈梦飞,我就不敢确信,镇尸符对他,有没有镇尸的作用。 要对付棺中丧尸就不能用寻常手法,他有三魂开灵...知道害怕,那反而成了他的弊端。 我当下让思雨借用自己的关系,联系人,帮我准备酒精,硫酸,桃木。 还让思雨,帮我雇了一个搬家公司的车...晚上十点,准时把桃木那些,送到废弃实验室的巷道中。 晚上,我取黄符朱砂,在堂前画好镇尸符,随手带上白虎剑...可黄诗音突然出声:“把阴阳伞带上。” “这东西有什么用?”我诧异出声... 黄诗音简单说起:“阴阳伞,能遮蔽阳气,逃脱鬼眼...也能助你收魂下阴。这把阴阳伞,想必不是寻常物件,或许会有别的作用...既然当初孙德福说能保你一命,那说不准,它能对付阴山派的人。毕竟孙德福的鬼魂,借用这把伞,不只是逃过了阴司勾魂,也躲过了阴山派的耳目三年。” 听她那么说,我才重视起来...拿着阴阳伞打量,只见伞柄刻着人名:“肖园园!” “她是谁?”我有些诧异... 黄诗音说:“从阴阳伞的材质来说,绝对是古物,可人名却是后世的人,刻上去的。” 我奇了:“这也看不出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说:“以肖为姓...肖实际上,是萧的简化字!是进行汉字简化改革时出现的。至今也才几十年时间。而这把伞的材质,少说也有千年历史...所以很明显,这名字是后世的人刻上去的。如果是以前的人刻的,那应该刻做萧园园!” 我点头暗生佩服...这么一个细节,黄仙都有察觉!当下忍不住惊叹:“你不去做侦探,真的可惜了!” 黄诗音骄声一笑:“你不去摸骨,也可惜了!” “为什么?”我一本正经的问...却听黄诗音打趣:“因为你瞎啊!” 第六十五章 再次来到地下室 (钻票加更) 我也只感一笑...没敢顶撞黄仙。 离开堂前,陈梦琪嚷着要跟我一起去平事...我也的确差一个助手。但想了想,还是让陈梦琪留下,回去守着家里和思雨。 毕竟提起了阴山派,我也担心阴山派查到线索,在阳世找我麻烦...还叮嘱陈梦琪,有什么情况,就请柳絮通堂报信。 那样一来,除非我魂下阴司...不然,我也能借麒麟玉牌,感应到堂上的状况。 “好吧,”陈梦琪俏脸一沉,颇显几分失落...自从姜灵来了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陪我出马看事了。心里为此失落... 我安慰了几句,才拿着东西出门...夜里阴雨不断,这破天气,无形中给平事带了不小的麻烦。驱车到了生物实验室的巷道,已经是十点多... 搬家公司的车,依照我的要求,已经把东西,全都安置在了巷道口。车子已经离开...只有唐倩雯,站在那朝我挥手:“江少爷,你总算来了!” “嗯,”我应声点头,走了过去...她把骨灰盒交给我,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表情一变:“别想找这个借口跟我进去!” 她噗嗤一笑:“那你,打算怎么把这些桃木挪进去?” “我,”我傻了,我总不能抱着这些东西,一次次翻墙...当下顿觉无语,自己还是百密一疏! 随即唐倩雯指挥,让我用剑划开铁网之后,翻上墙头,她找来东西垫脚,把桃木,酒精,一样一样的递给我。 我坐在围墙上接应,在把东西给丢进围墙内! 东西搬完,她拍了拍手:“再见江少爷,晚点我去你家找你!” “你不进去?”我有些意外! 她摇头一笑:“做人要言而有信,你也是...记住,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看着她摆手离开,我还真的难以置信,这唐倩雯居然给我留下了好感...其实任性妄为下,让我们忽略了很多人的优点...其实,这女孩成熟了,懂事了,倒也挺不错的! “怎么?”黄诗音心念传来:“想泡她...还找那么多理由!” “我?”我差点没掉下围墙,谁想泡她? 黄诗音质问:“那你刚才,心里高兴什么?” 我尴尬了,只是莫名有了一种成就感...在想,也许是因为我的出现,借事渡化改变了她。想到这,我当然觉得高兴。 黄诗音无可否认:“这就是出马济世的意义...诛妖邪,渡人心...不过眼下,别想你那些成就感了,时间已经快临近子时了,还不快去找陈梦飞。” 我应声跃下围墙...把东西依序排列,按照自己的计划,把东西归置妥当。 忙完这里,才走进了废弃的大楼,一手拿着照明的手机,一手拽紧了镇僵符。听着黄诗音提点:“要想抽魂,你就要反其道而行...玉塞九窍锁三魂,那你的第一步,就是破了九窍。” 我心里毛骨悚然,想着那棺中腐尸的样子...要我去取出九窍木塞,想想我都恶心到了。 “你就不会动脑?”黄诗音冷声责问:“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蛆虫恶心,就把蛆虫先给处理掉...” 在黄诗音的絮叨下,我推开了早上的那间地下室...灯光映照之下,夜里的残虫,比早上更活跃。爬行速度,绝不能用蠕动来形容。 我小心翼翼的来到香樟木的棺材前,聚力掀棺后,手中抓紧了镇尸符。 可是奇了...棺材里根本没有腐尸的身影,只有零星的残虫蠕动。 “他跑了?”我深感诧异,却也放下了警惕的心情:“难道是夜里,出去游走在这栋废弃大楼?那么大的地方,我要去哪找?” 心念至此,只觉肩膀坠下,猛然一沉...谁拍我的肩膀?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噤,不敢假设,只感觉脖子上,有蠕动的奇痒...... 耳边还有森冷的喘息声。随着剧烈的喘息,沉重的“嗯啊”作响,森冷,凄然。这种气氛,令我惊骇到了极致........ 第六十六章 僵尸其实有兽性 (钻票加更) “你怎么回来了?”沙哑凄厉的声音,说的含糊不清...这更是令我直打哆嗦。 我当下一蹲,借机挣脱被按压的肩膀,回身急退之下...电筒光照去,果然是那具腐尸。 他的声音之所以会沙哑,应该是身体腐化,声带僵硬......太奇葩了!这具半成品僵尸,令人莫名惊悚,长相比西周哀王更恐怖! 他“嗯”声厉喝,似乎对我挣扎颇显懊恼... 眨眼间身带幻影而至,太快了! 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死死的掐住了脖子,那手上的爬虫,不断朝我这边缓缓蠕动。我惊慌之下,手取镇尸符,骤贴眉间。 黄符落下的瞬间,我大力的挤压,不只是压死了蛆虫,还深深的压入了眉间皮肉里...那就宛如纸落泥浆一般,沉下半截...但是很快,宛如液体的皮肉,就像包裹黄符一般,浸了回来。 “哈哈哈哈,”腐尸见此,凄然冷笑...那声音令人心里突突直跳。 太恐怖了,我另一手晃动手机,借着电筒直射他的双眼,那双原本就腐化缺失的眼睛,当即就侧开,眼避光源。 他还松开了我的脖子,抬手回去遮掩,他不断遮挡着光源,从胸腔内,发出愤怒的低吠。他生气了,宛如野兽一般生气了。 我以手机的光源做掩护,小心翼翼的后退...没退几步,他就跟着光源,走了出来...他这是不甘心,以为我想跑! 可我就是想借此,把他引到废弃大楼外,在下手对付他......起初,一切都和计划中的一样顺利。直到将他,引到废弃大楼出口的时候... 腐尸突然仰头嘶吼,发出沙哑的怒喝...吓得我心里一慌,差点没有握住手机。心里不禁分神,难道被他察觉了? 腐尸不在迈步,也不在上前...我心里顿时就慌了,只感觉是关键的一步,哪里出了差错?心生岔念的同时...猝不及防,伴随着一声“嗯啊”的惨叫,手机...居然被人抢了。 我惊骇侧目,没想到是短发......她形若丧尸,抓着我的手机,被电筒光直射,不断发出惨叫,也没敢丢掉手机。 我惊了,就算没有三魂,在没神智,也不至于会傻到这种地步。 诧异间,腐尸又是一声嘶吼...才令短发女丢了手机。 我顿时就看明白了...心里骤然想到,或许这就是控尸之术。尸变后,僵尸没有人性,但是它却有兽性...野兽大多有群居性。就如狼,也有狼王,就连蚂蚁也有蚁后。 僵尸应该也是一样,他们以尸王为核心...控尸人,只要控好三魂,就能差遣这具尸王之下的一脉僵尸。 对...这就是控尸术的原理。我赶忙回神,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想这个? 这逗比的一幕,令黄诗音噗笑出声:“不过江辰...你能想到控尸术的原理。还真让我挺意外的。” 我尴尬了:“说起来...我好像不是想通的,我好像是看过这样的书,可是一时之间,我又想不起来。在哪看过...” 黄诗音没有出声,但是那一瞬,我能感觉她心生忧虑! 就在我准备沉声追问的同时,眼前腐尸,身体突然往前一怔,身如幻象,一闪疾驰...我心念顿时就散了,情急之下,拔出背上的白虎剑... “蹭”的一声...拔剑出鞘,虎啸之声骤然而起,吓得腐尸身形一愣,在两米前的位置停了下来。他仰头低吠... 这令我警惕起来,倒步退出废弃大楼,借着剑刃寒光。我脚步突然骤停。借着暗淡的月光,我侧剑映照,身后竟然还站着三个丧尸...... 是三具男尸,应该都是短发的女的同伴,他们那狰狞的丧尸面孔,和棺中丧尸陈梦飞完全如出一辙,简直一模一样! 那恶心的爬虫,半腐的面相,令人心底砸了毛...我懂了,僵尸也讲究一脉传承。所以前面黄诗音才会说,西洋僵尸,是将臣一脉的分支。 其实前人古能,就已经发现了僵尸,讲究派系一脉,而后世的人,看着古书,却万全忽略了深究其理....就连那么简单的道理,都让很多人忽略了。 “可以啊江辰,”黄诗音莞尔一笑。 我也抑不住笑了,以为黄诗音这是夸我,但不曾想,她随即说起:“现在你还有时间想这个?” 随着她的声音,在我心里落下...我这才恍然醒神,剑刃照映出的丧尸,已经恶狠狠的朝我扑了过来。 看着剑刃映照的影像,我骇然睁大了眼睛....... 第六十七章 制服丧尸引腐尸 (钻票加更) 我突然慌了,甚至都来不及掐咒... 全然忘了镜像折射,根本无法判定真正的距离,回身落剑,却斩了个空。 待长剑落下,腐尸才一步一顿的走到眼前。 距离最近的丧尸抬手狰狞,骤然掐向了我的脖子...我横剑阻拦,任凭他的手,掐在了剑刃上......随着丧尸用力,皮肉深深的被剑刃划破,可他完全没有痛感,不断的朝我龇牙咧嘴,那一口恶心的鼻屎牙,令人不寒而栗...... 他疯了一般拉拽我的剑,巨力之大...论力气,我真的不如丧尸。另外两具丧尸,也跟着一步一顿的走了过来。 在这情急之下,我咒请魑虎,随着咒起,指戳剑刃... 伴着咒落,虎啸怒喝之声涤荡开来...剑身白光乍现,骤然凸显的白光,令眼前丧尸侧目回避。可他的手,还是死死的拽着我的白虎剑! 我暗生惊叹...是丧尸真的无魂痴傻,还是他们一脉的兽性,遵从尸王命令。 我当下拽剑一挑,仗着白虎剑的锋利...狠心斩下了丧尸的手指。 他没有知觉,甚至都没发出一声痛嚎...我急身退后,想把腐尸引出来,引到空地上一并收拾他们。 可腐尸太狡猾了,他只是站在废弃大楼的门口,不断发出森冷的怪吼...完全是随着他的声音,几具丧尸缓缓侧身,一步一顿的朝我走了过来。 就连短发女,也来了..... 随着他们缓缓靠近,手中白虎剑急颤...剑中不断发出魑虎的咆哮。 “安静一点,”我横剑相对,剑指轻抚长刃,安慰着里面的魑虎...魑虎虽然没有开灵,但还算听话,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剑身也没在颤抖。 我有绝对的自信...任凭他们是什么样的僵尸,终归是四大僵尸始祖之后,畏惧的,也会一样。煞气是尸气的克星,剑斩尸首,一定能破! 但是我的目的,终归是引出腐尸......我当即抓起黄符,以剑尖轻挑,挽起长剑,尖落丧尸的眉间。本来也只是试一试...哪曾想,镇尸符落下,居然令他们尸身一怔。 他们愣住了...黄诗音在我心里解释:“尸王之后,也分几代僵尸,随着尸毒传递,一代不如一代。哪怕他们长得,在像这具炼制的尸王...可是能力,却差了很远。” “难怪,”我心下释然,随取黄符,依照刚才的方法,符落其他两个丧尸的眉心...定住这三具丧尸,我挽剑去看短发女...她还在一步一顿,缓缓的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有轻微的惊恐...其实她害怕,她根本不想过来,但是随着腐尸的嘶吼,她没敢回头。犹如机械一般朝我靠近... “取符,上去镇住她!”随着黄诗音的指引,我迈步上前,符落眉心... 眼看四个丧尸都被我镇住了,腐尸的嘶吼声,变得焦躁起来。 其实就连我也急了...该怎么把他引出来? “这还不简单?”黄诗音提醒:“去把硫酸拿过来,当着腐尸的面...泼他们!” “可是硫酸就一桶,”我解释道:“那是我用来对付陈梦飞这具腐尸的。” “不用担心,”黄诗音确信:“用不了多少,只要泼一点在这具女丧尸身上...他一定出来!” “为什么?”我还是不能理解... 在搬运硫酸的过程中,才听黄诗音细说:“你想啊,僵尸有兽性,但也懂领地的划分...几具男尸,都在外面...可女尸却在废墟里面。这里面的道理,还用我给你解释吗?” 我尴尬了:“不会僵尸,也想着那啥吧?” 黄诗音噗嗤一笑:“胡说什么...腐尸三魂未散,也就意味着,男人的本性还在,就算不能那啥,看看也好啊...就跟你似的。家里几个美女,看到唐倩雯,不也春心荡漾吗?” 我春心荡漾?我也就是刚才那一瞬间,想了想... 黄诗音噗嗤一笑:“那腐尸,不也是图个看看!” “我,”我无语了...拿着硫酸上前,泼在了短发女的尸体上,硫酸极速反应,侵蚀皮肉,不断冒出白烟,乍现水泡.......顷刻间,滚滚浓烟伴随着刺鼻的味道! “取掉黄符,”在黄诗音的指引下,我以长剑挑开镇尸符...取符瞬间,短发女仰头嘶吼,手不断去抓扯皮肉......浑身皮肉炸裂,被她撕扯一番,显得更加狰狞,那嘶吼的痛嚎,叫的人胆颤心惊。 毫不夸张的说,吼得我脊背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一旁的腐尸陈梦飞,终于忍不住了,他怒喝一声,身如幻象一闪。 “小心,”随着黄诗音的提醒,我眨眼回神...可已经来不及了,腐尸以至身前,拳似有千斤巨力...猛然捶在我的心口,千斤巨力骤然爆发。 我只感觉被货车撞了一般,倒身后仰,飞出两米开外......... 第六十八章 抽魂腐尸陈梦飞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雨中的地面湿滑,我后背摩擦,一股火热的灼烧感,令我在地上弓紧了身子...心口剧痛,仿佛浑身骨裂一般。 “快站起来,”黄诗音厉声急喝:“小心前面!” 白虎剑嗡声急颤,虎啸之声引得狂风骤吹....我顺着风向看去,腐尸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暗叹一声:“糟了!” 当下没敢大意,翻身而起,借着长剑落地,剑身弯曲一弹,腿如圆规在空中一转,径直翻了过去...落地的瞬间,腐尸恰好形聚在我刚才的位置...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以人的眼睛,根本很难看清。 不及细想,他“嗯啊”一声暴喝...抬手一记重拳,直扑我的面门! 我惊慌之下,横剑阻挡...“镗”声撞响之后,剑身弯曲。隔着剑身,重拳位置偏移,但还是落在了我的肩膀上....那股巨力之下,我身形倒飞,在空中翻身旋转,落在地上,只感觉肩膀快废了,浑身麻木的都快没有了知觉。 太可怕了...难怪开灵的僵尸,都不屑去学巫术道法,别人一双铁拳破万法。打的我措手不及! 黄诗音冷嘲热讽:“你再不起来,就怕他打你挫骨扬灰!” 我惊骇的起身,余痛令我浑身哆嗦,连白虎剑,我都握不住了! 腐尸陈梦飞森然冷笑...那含糊不清的发音,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黄诗音提醒一声:“他来了!” 我浑身一怔...侧身翻越,尽管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是我相信,他最终一定会落在我刚才的位置落拳。 我翻身落地,倚剑掐咒...咒落白光突显,犹如灯管一般骤亮。别说是腐尸的眼睛,连我都不敢直视! “出剑!”在黄诗音的指引下,我仗剑直戳...径直插入腐尸的身体里。这一刻我多少还是慌了,恶狠狠的拽着剑柄,全力戳入腐尸的身体里。 剑柄顶上去才发现,我是有多傻...借着剑柄的余光,看着腐尸上的蛆虫近在眼前蠕动,我难免心惊...真的恶心到了极致。那副宛如巢蛹身躯,孔洞中,居然还露出半截虫身! “小心!”随着黄诗音的提醒,我猛然惊觉,看着腐尸咧嘴呲牙,抬手成掌,狠狠朝我劈了过来... 我本能丢下了白虎剑,转身疾跑。.可我的动作哪能和他比,他身如幻象一闪! “冻住他!”遵照黄诗音的指示,我手抚麒麟掐诀念咒,蒙蒙细雨中,拖延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这水汽,落满他的全身。 在他形聚出拳的一瞬,我盲目落咒,完全是凭感觉一指,还真就让我戳对了...料想他一定会出现在我的正前方形聚。 随着我指触腐尸,水汽和他身上的潮气极速凝结,将他冻成了薄薄的冰雕,就连插在它身上的白虎剑,也被冻了进去。 “成了,”我心生一喜,连忙退后...料想他也不会像古魃一样强悍,能破冰而出。 我释然回头,看到三具丧尸还一动不动的站立着...可短发女已经倒在地上痉挛,浑身抽搐。 硫酸侵蚀,让她浑身都已经面目全非...我随取桃木上前围尸,在向麒麟借火,焚起了尸体,待火势燃起,镇尸符脱落,丧尸嘶吼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远远的看着,都感觉残忍。随着火势越来越猛...黄诗音急声提醒:“小心了江辰,冰层太薄,借这里火势的温度,他应该很快,就要破冰了!” 我当下变得警惕起来...走近腐尸身边细看,果然,他身上的薄冰,已经乍现深痕,裂冰开始成块状脱落。 随同掉下的,还有蛆虫......其实,比起火,蛆虫更怕严寒。冻死的蛆虫,随着薄冰落下。眼下是绝好的机会... 我上前,食指弯曲,敲碎腐尸耳旁的薄冰,抠出了木塞...可两只耳朵还好说,其他地方,比如生殖器,屁股。 我尴尬了,想想都觉得恶心...黄诗音噗嗤一笑:“蠢!” 我懵了:“你不蠢,你来...” 她冷然说起:“你还不蠢吗?有必要把九个木塞都取出来吗?自己想想,人死为什么要讲究玉塞九窍?少一个能封住三魂吗?” “当然不行,”我想都不用想:“漏了一窍,就封不住三...”说到这,我才醒神:“对啊,打开一窍,不就有缝隙收魂了吗?根本没必要去把九个木塞都取出来!” 心念至此,耳边嚓声炸裂...大面积的薄冰脱落,腐尸恢复了意识,随着他猛然一抖,浑身的薄冰全都跟着落了下来。 我顺势拔出了白虎剑,侧身疾跑... “别,别跑,”随着他含糊不清的发音...我跑的更快了,茫然抓起酒精筒,打开盖子回头才发现...腐尸站在原地,浑身还在哆嗦...极度的寒冷,没有了蛆虫传递热量,它也变得浑身僵硬。 我释然一笑,大胆上前,抬着酒精桶,把高浓度的酒精,全都泼到了他的身上...... 他身如丧尸迈步,居然想跑...我随取纸人上前,正对着他念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咒落一喝:“拘魂!”顿时阴风骤起,三道扭曲的残魂应咒,顺风而入,汇聚到了纸人当中。与此同时,腐尸变的僵硬,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随即轻抚麒麟借火,指尖引火后,根本没有来得及一指落咒...那些挥发的酒精,顿时就在空气中燃了起来。迷了我的眼睛,还差点烧了我的头发。 我赶忙退后...清醒过来的时候,一旁的四具丧尸,已经烧成了灰烬。 我上前收敛了短发女的骨灰,其实哪有那么多骨灰,或许更多的是桃木烧过的残灰,我装满骨灰坛,全当是给她父母留个念想。 忙完回头,腐尸也烧成了焦尸...火势已经殆尽,为赶时间,我没有逗留。拿着白虎剑背在身后,翻身跃墙。只听墙下熙攘:“确定就是这吗?” “听纳兰家的人传信,就是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虽然他说的是国语,但是话语间,说词断音,明显是外国人学舌。 第六十九章 黄仙安排谨慎下阴 会是什么人?我心生诧异,暗自猜想,难道是赵欣茹请来平事的? 只可惜周围没有一点光源,根本看不清墙下的人...也幸好是这样,他们抬头,也看不到墙上的我,这个巷道,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走吧,找找门在哪,”随着这个声音落下,响起七八道粗重的脚步声...看来人还不少。 等他们走远,黄诗音急声催促:“赶紧走...那是阴山派的人!” 我一愣,心念问道:“你怎么知道?” 黄诗音解释:“阴山派的人,常年和鬼打交代,身上免不了会沾染阴气...” 我略显惊骇:“如果真是阴山派的人那......纳兰家,岂不是真的就如北阴大帝所料,他们真的和阴山派有勾结!抢题就是一处障眼法,迷惑阴司,探查孙富贵的消息...暗中帮助阴山派争取时间,让阴山派来收走陈梦飞,追问练尸术?” “真的...真的会是这样吗?”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黄诗音冷哼说起:“北阴大帝多少年的老狐狸...没那点察觉,他能主宰阴司?你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抓紧时间回去,魂下阴司在说。” “对”我应声跃下围墙,摸索到自己的车后,开门上车....依照黄诗音的指示,把黄纸剪裁的平面纸人,塞入阴阳伞中。 驱车亮灯之后,令眼前漆黑的巷道,突然就亮了起来...巷道后面,有人循着光源过来,指着我的车疾呼:“有人!” 我赶忙驱车离开...透过后视镜,发现他们打着手机照明,似乎在记录我的车牌号! 完了,我心里暗叹一声...只怕明天,这些人就一定会找上门! “还等明天?”黄诗音冷哼一声:“就怕,他们今晚就会去鬼门关堵你的路!” “那我该怎么办?”我心里急了...黄诗音自信的说:“别怕,我自有安排!” 车子一路疾驰......回到别墅,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在晚子时就要过了。 我当即让陈梦琪护着我阳世的肉身...在黄诗音的指导下,我重新剪裁了一个平面纸人,黄诗音现场教我身外化身,随着咒落将纸人一抛...纸人在空中左右摆动,但是每次摆动,都会令纸人膨胀变大...落地之后,一个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纸人,居然爬了起来。 可他没有表情,没有神智...犹如机械一般僵硬的身子。 黄诗音交代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才助我魂出身外...让我带着阴阳伞,和拘魂的纸人下阴。 我魂上阴阳路,没有出半点状况...如黄诗音所料,阴阳路在地下三尺,阳世的地有多宽,阴阳路就有多大。 所以阴山派的人,要想下阴拦我......一定会聚到鬼门关。 我行至鬼门关,没见异常...但是我谨遵的尊重黄诗音的指示,放身外化身,让替身进去。 因为黄诗音料定,阴山派肯定不敢长时间聚集鬼门关...最有可能的,就是鬼门关的守卒,被阴山派收买,或者说,那原本就是阴山派的暗线。 等着替身来到鬼门关前,果然...被守门小鬼拦下搜身。 在一番搜查后,才开启城门,放我的替身进关...... 看到鬼门关的大门敞开...我全凭阴阳伞遮掩,此刻犹如隐身一般,疾步上前,就在我混进关的瞬间,纸人发出怒喝:“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声音引起了周边小鬼的注意:“哪来的声音?” 吓得我三魂猛一哆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守城小鬼鼻尖嗅动......犹如狗鼻子一样,嗅到了我的身前,我心里惊骇到了极致,期盼着千万别让它闻出味来。 在阴阳伞的避讳下...小鬼什么也没嗅到,摇头示意:“关门!” 我赶忙迈入鬼门关...纸人中的陈梦飞再次嘶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等等,”小鬼循声打量:“绝对有人,有人混进来了...” 我心里慌了,但是眼下,我对手中的这把阴阳伞有绝对的自信,就算他们能听到声音,也看不到我...况且已经入了鬼门关,我当即化作阴风四散.......依照黄诗音早前告诉我的方向,魂聚奈何桥。 收起了阴阳伞,只见白婆婆站在桥头,似乎已经等了我很久...她当下也不墨迹:“走吧,随我去见北阴大帝!” 我应声同行,路上问起:“白婆婆...说来也奇怪,我几次上奈何桥,为什么都没看到熬汤的孟婆?” “怎么?”白婆婆森冷侧目:“你很想看她?” 我笑了笑:“阳世,有人说她是绝世美女...也有人说她是个老婆婆,所以很好奇!” 白婆婆冷哼一声:“她很丑,长得和我一样丑...你要看吗?” 我尴尬了...白婆婆真不适合聊天,我也就是想缓解路上的气氛,才口不择言。 当下识趣的闭嘴,路上再没敢和她说半个字... 白婆婆对阴司,仿佛轻车熟路,径直把我领到了酆都城,来到北阴大帝的殿外...一路的守殿兵将,见了白婆婆都躬身行礼,尊称一声:“婆婆!” 我诧异了:“您也在阴司谋职?” 白婆婆森冷说起:“活得久了...渡化的人也就多了,他们都曾经受过我的情。所以我在阴司没有职称,但他们都很尊敬我。” “看出来了,”我尴尬的点着头...深知白婆婆心善,也见识过白婆婆渡人的本事。 思绪间,已经行至殿前...白婆婆侧身示意:“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有劳白婆婆引路,”我躬身致谢后,才烦劳门口的守将通禀... 第七十章 北阴大帝实言相告 有了北阴大帝的召见,我才走进了大殿........ 这座大殿没有森冷的气息,反倒是金碧辉煌,犹如夕日的皇家大殿一般奢华。金漆大柱上雕龙刻凤,好一个气派! “江辰,你总算来了...”北阴大帝径直走下台阶,挥手散去左右,也打发了殿前待命的兵将。 “北阴大帝,”我拱手行礼,他急忙扶着我:“不必客套...快说说,事情成了吗?” “成了,”我随即从阴阳伞中拿出纸人...北阴大帝眼神一变,急忙拽住了我的手。沉眉一皱,用眼神示意我看向左右... 我当即意会,等殿内的守将全都退了出去,才细说:“三魂就在纸人内,我现在就把他放出来!” “不用,”北阴大帝接过纸人:“这事,需得东岳大帝在场,亲自过问。” 我理解,当即点头强调:“这个纸人...” “不能超过四十九天,”北阴大帝一笑:“因为四十九天尾七一到,就会引来天雷...放心吧,我知道!” 我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北阴大帝拍了拍我的肩膀:“东岳大帝说的...他确信,你一定是以纸人,利用禁忌抽走三魂。这是当年纳兰姜承,专门用来对付阴山派的邪术。虽然是禁忌,但对付恶鬼很有效。论抽魂之术,或者是对付控阴的手段...在没有比你这个办法,更简单粗暴的。虽是禁忌,但胜在剑走偏锋。” 我略显吃惊,原来出马禁术里的拘魂,是对付阴山派的,随即在意:“那制魄之道?” 北阴大帝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起来...随身一指:“坐下说吧!” 他没有什么架子,拉着我坐在台阶上,语重心长的说:“其实,你有位故人...托我转达你几句话,他觉得很难开口,才对你避而不见!” 我一愣,下意识想起:“刘瞎子...不,刘叔?” 北阴大帝点了点头:“其实,就连我,也不忍心告诉你真相...但是时间长了,终归是瞒不住的,以后你追查阴山派,迟早也会发现。” “什么真相?”我一脸的懵! 北阴大帝几次张嘴,都是欲言又止,想了想,他问:“如果一个人,三魂散了,该怎么办?” 我下意识脱口:“招魂啊!” 他点头在问:“那七魄散了,该怎么办?” 我切身经历过,随想:“制魄啊!” 北阴大帝摇头说起:“所谓人生七魄,对应五脏六腑,也掌管人的体魄健康...对于医生来说,随着生病,七魄就会缺失,可以通过药理,重聚七魄...如果是阴阳行当的人,面对七魄离体,他们会招魂招魄。” “对,道家的书上,的确有,”我点头应声的同时,猛然一惊......惊的我站了起来:“那当年刘叔捡到我,为什么不给我招魄,而是制魄?” 北阴大帝起身,安慰的拍着我的肩膀:“因为你不是七魄尽散...而是你,原本就没有七魄!” 我愕然回头,瞪大了眼睛呢喃:“怎么会?” “因为你是僵尸,”北阴大帝抬头:“你就是当年的纳兰姜承!” 我魂身脚下一颤,呆坐在地上呢喃:“我怎么可能是个异类?我怎么可能是个僵尸?” 北阴大帝迁就的蹲下身子,他详细说起:“当年东,不是...当年你刘叔,守在八卦村,守的就是后山大阵。直到四年前,你冲出大阵跌下悬崖,他把你捡了回去...一查之下,发现你竟然有了三魂。你是个很特别的僵尸......恐怕南茅北马,用尽所有诛邪的手段,也未必杀的了你,而且那时候青龙坠蟒,你刘叔就更没办法诛灭你。更何况,他的前世和你有很深的渊源,又怎么可能对你痛下杀手...这才耗尽堂上五仙鬼相,说是制魄,其实更像是封印在你体内,给了你七情...所以,你活了四年,你难道从没有发现,你有七情,却不想凡人一样,有六欲吗?” 我愕然睁大了眼睛看他:“六欲?” 北阴大帝点头:“只要是人,都逃不过欲望...酒色财气,名利女人,权势威望...可你根本不占半点,不是你心性多高。而是你,没有六欲的情感!” 我傻了,只感觉一切...都是骗局! 现在回想,我才理清了所有的思路...刚才提到青龙坠蟒,我才真的懂了...为什么西周哀王,当时一直劝我,走蛟化龙,我一定会后悔! 因为那条青龙,也是对付我的......难怪西周哀王一直没对我下重手,以他的修为,他破了玉衣之后,就察觉到了我是僵尸? 我此刻如遭雷击,顿生绝望...难怪陈西南当初在迷村,放着四麟之首的麒麟不要,也要抢青龙。难怪他从几年前就在迷村策划走蛟...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为了走蛟化龙,拽着青龙,防我尸变。 僵尸和青龙相克...所以我出堂问事,青龙才不肯回堂。 难怪,难怪陈西南当初还断言,我终老却无一人...因为我就是个僵尸,不老不死,不毁不灭,谁能陪我共老? 其实说起制魄?我早该想到,八卦村的镇上,黄狐用的就是出马禁术里的制魄之道,但是他妻子的身体还是腐烂了,因为那不是僵尸...只有僵尸的身体,才是不腐不烂。 “骗子,”我撕心裂肺的痛嚎,就连身边的朋友,都骗了我... “江辰你冷静一点,”北阴大帝紧紧抓着我的肩膀:“你千万不能生气...更不能在愤怒之下,心生恶念,你七窍只剩下恶念没开,那也是你体内最后一个阵眼。一旦七窍皆通,你会重新变成僵尸的...其实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你只要不开最后一窍,你就跟普通人一样。你也有血有肉,你也会有感情,这不影响你在阳世生活。” 第十三卷 卷首语 这里开书新卷,很突兀...感觉阴司考试,还差一个颁奖典礼! 是的,确实按道理应该吧阴司写完...但应该很多书友都想到了,颁奖典礼肯定会被破坏,所以武考结束。借着主角身份揭露,开个新卷解释一下! 其实主角是僵尸,一直都在铺垫,从迷村走蛟,几乎就已经露底了...再到腾蛇,主角能收腾蛇,因为他没有恶念。 可,恶念是人的七情...凡人,皆有恶念! 所以看到这,对于当初西周哀王,入阵送人头...几乎就通了,僵尸的兽性就是群居,也无形透露了一点,主角是一个比西周哀王,更高阶的僵尸吧。 其实很多书友看到这,应该也从追忆的那段...实锤了主角的身世。 有的呢,可能觉得我脑洞开大了...有的呢,一来就想到《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算是吧,一个天师和僵尸的爱恋...因为立场不同,却不能站在一起。 但我的书,对主角是公平的...有姜灵那种执着的守护,也有纳兰欣的决绝,为了阳世公道,一剑荡邪祟。 可书中人的今生相逢,也只是重蹈覆辙! 所以,主角为什么总是会对纳兰欣有复杂的感情...因为主角身带纳兰欣的一魂!这就是冥冥中的磁场,和缘分吧! 话不多说,我去抓紧码字...加快更新! 最后,这一卷写了半个月,也没来得及求一下钻石票!五十钻加一更,有票的书友,可以钻票支持一下... 感恩一路同行! 《蛇吞相》第十三卷 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心灵奔溃的边缘 (为本月黄诗音打赏加更) “可我是个异类,”我心里久久迈不出这个坎...尤其是看到实验室,那恶心的怪物。我心里真的难以接受... 北阴大帝长气惋叹:“世间万物本无善恶,全凭人心断是非...当年的纳兰姜承,势除邪祟,渡人世浩劫...在他丧尸理智的时候,四灵之首,麒麟自舍天魂渡化。纳兰馨,更是放弃纳兰家的仇怨,自残一魂...他们都希望你好好活着,为了让你在人世,体验一番七情,五仙鬼相,他们哪一个不是千年修为?甘愿和你同命相连....江辰,你且不可负,如此多人的厚望。” 我呆坐原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北阴大帝搭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宽慰:“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尽快接受事实...也不要把拘魂制魄的事,显露于阳世。那样无论南茅北马,都容不得你...可你放心,阴司无论什么时候,也绝对有你的容身之地。” 我没有回应...茫然走出大殿,他厉声一喝:“江辰!” 我闻声脚步一顿,听他缓声说起:“记住,君子有七慎,慎言,以养其德。慎行,以坚其志。慎微,以察秋毫。慎独,以守其心。慎欲,需知足常乐。慎友,便所遇皆良人。慎初,则勿以恶小而为之。此七慎者,唯有慎终如始,则心不生恶!” 我没有理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在阴司漫步...不知不觉,走回了奈何桥。 桥头白婆婆侧眼沉眉,她问:“你要去哪?” 我茫然看着眼前,摇了摇头...只感觉无论是阳世还是阴间,似乎都没有我留恋的去处。 白婆婆一笑:“回阳世吧,去找一找,你这一世活着的意义!” “我,”我嘴唇刚起,白婆婆就拉着我魂化阴风,形聚阳世...助我魂聚肉身之后。 “江辰,”思雨顿时一喜,陈梦琪也笑了:“少爷,怎么样了?事情平的顺利吗?这次,你肯定是榜首头名。如果你拜入东方鬼帝门下......那少爷,以后我出马平事,是不是也能拖你的福?” 我极力的露出了微笑,佯装无事人说起了平事的经过,却刻意隐瞒了北阴大帝的那段话,随即告诉他们:“明天兴许阴山派就会找上门,这段时间,梦琪先住到思雨家!” “那你怎么办?”思雨担心的问。 我说:“我有白虎剑,最克阴山派!” 陈梦琪也担心的说:“我不去...我留下来给你帮忙,我也能咒请魑虎,关键时候还能给你帮忙!” 我摇了摇头:“那思雨谁保护?如果阴山派顺着线索,查到思雨怎么办?” 陈梦琪点头表示理解,但是她随即想到:“那我们,等姜灵回来在搬!” “姜灵?”这一瞬间,我甚至还想起了昨天姜灵的反应。 那一刻她惊呆的眼神,绝望的样子...她一定是发现,自己爱上了异类,爱上了僵尸。 回想早前,她留下的便条...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容不下你。那我的心,也一定能容下你。 我哑然失笑,可她还不是走了...电话也不接,她也怕我随时会尸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都走吧,”我起身赶着思雨他们:“今晚你们就走!” “江辰,你没事吧,”思雨显得更担心了。 梦琪也是,在意道:“少爷,你是不是下阴,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雨想了想:“没事的江辰,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不过现在都那么晚了,要走,我们也得明天吧?我现在回去...我爸指不定,以为我们吵架了!” 我点了点头,目光碰触到刚才带回来的骨灰盒...随即说起:“我把东西给人送回去,今晚你们先睡。” 思雨一愣:“大半夜的,你和别人约好了吗?” “约好了,”我佯装出一个微笑,随即出了门...夜里的雨更大了。雷声轰鸣,我茫然走在街头,内心升腾的异样感,令我备受折磨。 我接受不了自己是个异类...接受不了,从四年前,就生活在一个骗局里。 我仰天嚎啕,恨命运,恨自己......可回应我的,只有狂风,只有响雷。 我犹如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无助的蹲伏在地上,在黑夜中嚎啕...一时间,我的心,真的迈不过那个坎。 任凭豆大的雨点,淋湿了我的全身,这一刻,我真的希望一切都如梦幻泡影,所有的愁绪,都能如雨珠落地,就那么碎了,散了....... 不知道泣不成声,已经多久...心绪暂缓我才发现,耳边淅沥沥的雨声依旧,可我却没有半点淋雨的感觉。 我起身侧目:“姜灵?” 她噗嗤一笑:“怎么了?一个人,哭的像个孩子...你丢不丢人?”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高举着伞,浑身已经淋湿了,那是一把太阳伞,根本就遮不住两个儿。 她湿漉到发梢还在滴水...我有些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她恬然浅笑:“我怕你这次会招惹上阴山派,他们行鬼道,都是晚上害人...所以我就出门,平了事就赶着回来了。还好赶上了,我...” “我是个僵尸,”我突然问她:“你,你知道吗?” 第二章 阴山派的小动作 (为本月一笔愁打赏加更) 她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昨晚,我就知道了...联想西周哀王,古魃的事。当时你说听到西周哀王说话,我们都以为你是幻听,没有在意,可后来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你能入阵收腾蛇。其实恶念虽然是人性的弊端,却也是人,生来就有的七情......你没有恶念,在加上制魄的事,我就想到了。不过江辰,我没有害怕,我也不会害怕...因为,我相信你不坏!” “骗子,”我指着哑然失笑:“你当时的表情,比你现在的话,更显真实!” 她扑倒我的怀里解释:“那会我真没害怕...我只是发现很遗憾,我能爱你百年,却不能随你终老,要不然,我干嘛写那个纸条?” “我,”我不信,可这话刚想开口...就听白婆婆沉声传来:“在一个满眼都是爱的人面前,即便你千疮百孔,丑陋不堪...她想的依旧是如何爱你。这就是你遇到的姜灵...她今生,也是为你而来。” 随着白婆婆的声音落下,我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奇怪的画面,仿佛是七十年前...那陈旧的青砖瓦房,一众纳兰家的出马弟子拔剑相向:“你们姜家,安敢插手我们纳兰家的事!” “哼,”少女冷然一笑,径直出手,和夕日的纳兰馨剑锋相对...... 剑锋相撞之下,纳兰馨下定决心:“就算今天杀不了他,那我生生世世转入轮回,也要诛僵驱邪!” 夕日的姜玲莞尔:“那我生生世世应劫轮回,也要护他周全!” 想起这些,我浑身猛一激灵...只听白婆婆解惑:“所有的相遇,都是旧债新偿,你活得久了,欠的也就多了...为你功德圆满,却放弃飞升的黄诗音,为你弥留阳世的锦毛鼠,为你堕劫下阴的胡九娘。人生一世,活着,便是为了对得起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也许你觉得,以僵尸的身份活着,非你所愿。可人这一生,不也是如此?谁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历经一世轮回,都在寻一生的牵挂,你是幸运的,有无限的人生...可以去弥补夕日的遗憾。谁都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但你可以,决定脚下的路。” “是啊江辰,”黄诗音深情道:“就算你把自己当异类,但你并不孤独,你有姜灵,当然,也有我们。” “对啊江辰,”锦毛鼠鼻子一酸:“大不了,以后你不用叫我太奶奶!” 柳絮出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江辰,虽然你是僵尸,把我也吓到了...但是,我相信你的善良,如果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随你出堂诛邪,出马济世,而且还有个好处,就是这辈子,我不用在找下一个出马弟子。” “我,”心生温暖的瞬间...久违的一声厉喝:“站起来!” 吓得我本能哆嗦:“九,九娘!” 她声音似乎很虚弱,却亦如往常的严苛:“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我们不惜千年修为,陪你同命相连...你反而委屈,我们还得安慰你?我们事事维护你,盼的是什么?是希望看到你站起来,有一天为我们遮风避雨,你呢?哭哭啼啼,为一点小事,你还泣不成声...” 我心里莫名的刺痛:“九娘我,” 九娘啊声痛嚎,心念散去之时,隐隐传来:“我们一堂众仙,都只是希望我们所爱之人,余生平安喜乐...”心念至此而断。 “九娘,”我惊呼出声...却再无回应。 白婆婆道:“应该是身处阴司,心念很难传达...要不是你情绪低迷,失魂落魄,她不会意念传达阳世。” “不,”我很了解九娘:“她最后的话,不像平时的口吻,而且刚才的心念,更像是被人拽出去的。” “我去看看,”白婆婆安慰:“你且在阳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如今阴职考试结束,你更应该振作的想想,如何去救九娘...对于往事,可上望乡台,回望一生。” 或许是哭过了,心就会晴朗...我的心释然下来:“放心吧白婆婆!” 随着我的心念传出,堂上仙家断了心念,不在出声... 幽静的雨夜,我耳边只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推开姜灵一看,她居然睡着了。手中的雨伞,随之落下... “这丫头,”我抱怨后轻拍她的脸:“醒醒,回家睡!” 她睡眼朦脓:“对不起啊江辰,我太困了!” 我释然一笑:“那我背你...你打伞!” “啊,”她睡眼一惊:“你,你背我?” “怎么?”我反问:“你不愿意?” 她甜笑一跃,紧紧趴在我的背上:“那你可得把我背好了,别把我摔了!” “怎么可能,”我随口回应,背着她每走两步......雨夜中,迎面一道骤亮的车灯,晃得我根本睁不开眼。 车子行至跟前停了下来,很快随着车门打开,一个少女的声音隐隐传来:“师傅,你等我一下!” 是唐倩雯?车灯关闭后,唐倩雯以手遮头,顶着雨跑了过来... “江少爷,”她着急的说:“听说生物实验出事了,发生了小规模的火灾...但所幸,没有烧毁建筑,但怀疑有烧死了人,现在正展开调查...我知道肯定是你平事诛邪了,就赶着来找你。” 我点头放下姜灵,把手中淋湿的骨灰盒交给她:“拿去吧,都在这!” “谢谢,”她一笑说起:“不过江少爷...我知道您是为了诛邪,可调查人员,会不会查到你?会不会对这事,有什么误会?” 我想:“应该不会吧!” 可唐倩雯很担心:“我听说,今晚是有人报警...说在实验室,有人焚尸灭迹。” 我滌然一惊:“肯定是阴山派的人...外国人,没有国内的背景,就借用调查人员,追查我的线索。” 姜灵也愣了,赶忙提醒:“江辰,如果太国那边过来的,都会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势取陈梦飞的三魂,来的,绝对是阴山派的大能!” 第三章 阴山派报复来了 唐倩雯一脸的诧异:“你们,你们不担心阳世的调查人员...却怕什么阴山派。” “你不懂,”我笑了笑:“那么大的雨,你还是快回去吧...早点把骨灰盒,交给短发女的父母,让他们选坟下葬,留个念想。” 唐倩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没走几步,她略显犹豫的回头:“江少爷,谢谢你!” “谢我?”我一愣,只当是搜集骨灰的事,便随口说起:“举手之劳!” 她恬然一笑,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骨灰这件事...早前听你说,跟我同学一起参与的人,都死了。如果你没出现,那我肯定也没能幸免,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我心里油然一暖...只见她脸红转身,回到了车上。 目送着出租车,掉头转弯,消失在了眼前...我久久没有回神。 “怎么?”姜灵挽着我:“看上别人了?” 我哑然失笑,居然学着黄诗音的口气...我解释道:“她的感谢,让我很有成就感。我感觉,出马的意义就是这样!” “那是,”姜灵拽了我一把:“说好的背我!” 她也有撒娇的时候,我俯身让她趴到背上......起身后,在路上细问:“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僵尸吗?” 她噗嗤一笑:“不介意啊,太浪漫了...出马天师,爱上了僵尸。这是一笔很划算的感情,我只需要爱你百年,你却要在往后余生,记住我千年。只是对你很不公平,你介意吗?” 我略显惊讶,居然从她口中,把一件事正反互换...明明是我觉得身为僵尸,低人一等。却在她的口中,利用僵尸不死不灭,说的好像是我吃亏了。 我开始深信白婆婆的话,也开始第一次正视姜灵的感情...淡然笑说:“亏就亏点吧!” “脸皮真厚!”姜灵在我耳边笑了:“不过江辰,僵尸没什么不好...你也要看到,七十年的前的你,舍身练僵,化阳世浩劫,封印刑天...对阳世而言,这是一种救赎。僵尸有什么不好?只要心存正道......我爷爷就常说,当一束光照进黑暗中,那是一种罪恶,可那束光如果永远照亮黑暗,那就是救赎...其实,我都挺后悔晚生了七十多年。要不然,我真想看看,那个时候心怀大义的你,是怎么舍身为道的!” 我笑了,姜灵还真的让我意外,她不同于常人,如果是思雨和梦琪,现在一定闭口不提僵尸,怕我心绪伤感,可姜灵,居然一个劲,变相去夸僵尸好...也说起纳兰姜承是为道化尸。这么一说,我心里最后的一道坎,还真就没了。 她双手紧紧的挽着我的脖子,贴在我身上,两个湿漉漉的灵魂,似乎在今晚,彻底融到了一起。 “对了,”我问姜灵:“姜老爷子,也知道这件事吗?” 姜灵欲言又止,哑然失声...我释然一笑:“没关系,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姜灵这才说起:“我爷爷应该早就知道了...但他从没对我提,还是我今天问他,他才说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诧异的问。 姜灵只道:“借由当年纳兰姜承的生庚推算,不就能算到了吗?今天早上我还挺怕的,我怕爷爷不知道你的身世,姜家会与你为难...可爷爷说,他早就知道了。还说我这一世,就是为你而来的...他还问,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容不下你,要与你为敌怎么办。” 我淡然一笑:“那你怎么说的。” 她紧贴着我,深情的说:“那我就拿起剑,陪你对抗全世界...” 我心里一暖,但还是噗嗤笑了,像极了二十岁这个年纪说的情话... 可她看我发笑,顿时柳眉一皱:“我是认真的江辰!” “嗯,”我点头应声,但还是忍不住笑。可笑着笑着,我突然回过味,姜家智者,怎么会问无聊的问题,我是僵尸,迟早有一天,会被世界所不容...姜老爷子问这个问题,是为今后的事,给姜灵提醒。 我侧头看了看姜灵,她沉眉瞪我,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我试着安慰:“我相信你...这会,我突然感觉,那张便条纸上,是你最长情的告别。” 她哼了一声,把头侧向一边:“臭不要脸,谁告白你了...” 认识姜灵那么久,还是第一次陪她这样说话...悄无声息,就那么短短的时间,她彻底走近了我的心里。 两个人在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家...思雨和梦琪已经睡了,姜灵小声说起:“对了,等会我打电话给我爷爷,让姜家出面,给你解决实验室那边留下的麻烦。” “好,”我点了点头,姜家也是千年传承下来的出马世家,也有着自己的人脉关系。有姜家帮忙,这事我倒也放心了。 姜灵随即推我:“快去睡,我也困了...还得去换衣服!” “嗯,”我点点头:“晚安,” “做个好梦,”她垫起脚尖,在我唇上一吻...占了便宜,才转身离开。 我随即回了自己的卧房...思雨正酣然甜睡,我没有吵醒她,悄声摸到衣柜,拿了一套睡衣后,才走去浴室。 根本还没来得及脱衣服洗澡。耳边,就传来轻微的咒声...“奉请阴山老祖,化领兵将前往...门神护卫尽皆退位!” 我滌然一惊,这是阴山派的法咒...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我赶忙离开浴室,走到客厅的瞬间,只见各房卧室“嘭”的一声巨响,房门全都敞开! 我心里暗叹一声,阴山派这手真是绝了...一道咒,就能让门神退让。 不过这咒,我怎么感觉很类似曾经书上看到的某种术! 思绪至此,只听下一道咒起:“兵将领令入宅,捉弄江辰不留情...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落,家里的防盗门突兀的敞开...一阵阴风卷着落叶直吹走廊。 “来了!”我手中掐诀,心唤魑虎...... 第四章 姜灵的特意安排 “出什么事了?”思雨睡眼朦脓的走过来问。 “闪开,”我张嘴一喝,心里的咒,顿时就散了。 也在这个时候,阴风汇聚,直接就扑了过来......我慌了,本能的退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姜灵早已来到客厅,掐诀起咒:“先祖姜太公已经离开,唤一众门神归位!” 落咒瞬间,所有的房门,“砰”声撞响......全都关上了。顿时唬的阴风骤反,想从玄关逃脱...可风至玄关的瞬间...大门也跟着咒落,“砰”声回弹。 我顿时意会,原来阴山派的这个法咒,是借用早前的一句话,叫姜太公在此,诸神避让!被阴山派篡改,虽然不能让真神退位,但是蒙混门神幻象,倒是挺好用的。 阴风无处逃窜,才魂显玄关,约莫二十多个鬼影...为首的,居然还是一个红衣女子,鬼相狰狞,硕大黢黑的眼眶...只将眼神一变,就恶狠狠的朝我扑来。 我手中掐诀,咒唤魑虎的瞬间,家里一声虎啸涤荡开来...镇的一众鬼兵鬼将,魂楞当场。姜灵忙声提醒:“别放魑虎噬魂!” “为什么?”我卡着咒落问她... 于此同时,陈梦琪揉搓着眼睛下来抱怨:“大晚上,你们吵什么?” 可她走到客厅,顿时就睁大了眼睛....... 场面一度焦灼,我咒中魑虎,似乎已经按耐不住了,犹如正欲扑食的野兽,我几乎快拉不住它的缰绳。 女鬼则是森冷恶嚎,却又不敢上前... 姜灵回头看向陈梦琪:“去拿打魂鞭!” “啊,”陈梦琪一愣,想了想:“柳絮的红鞭吗?我马上去...” 随着陈梦琪转身回房,女鬼更怒了...嚎声上前。引得姜灵侧身提醒:“江辰,放魑虎噬魂,但是留下这个红衣鬼将!” 我应声松咒,魑虎形化阴风,吹得鬼兵,魂散风中....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令红衣鬼将,都面露惊骇。 其实,不是这些鬼兵鬼将太弱,而是万物相生相克...魑虎和白虎剑,还有地府钟馗,和神荼郁垒,都是最克阴山派的。 与此同时,陈梦琪拿着红鞭回来,朝姜灵一掷:“接住!” 姜灵抓起红鞭,径直甩向红衣鬼将......唬的她顷刻间形散。姜灵回身提醒:“收走魑虎!” 我急忙应声,收魑虎回堂...随着魑虎形散之后,红衣鬼将才敢显化身形。 思雨顿时惊声提醒:“姜灵小心后面!” 姜灵闻言,回头一甩长鞭...可红衣女鬼早有算计,抬手就握住了姜灵的手腕。 我只以为姜灵是大意了,随即暗掐魑虎,准备在放魑虎诛邪...可姜灵单手掐诀,咒念:“吾奉先祖姜太公之令,请诸位门神显化,合力诛邪!” 声落引得门神显化幻象,吓得红衣鬼将魂化阴风,吹出窗外... “他跑了!”我追到窗口,只怨:“放虎归山!” 姜灵恭送门神归位后,却莞尔笑了:“我就是故意放走她的!” 我愣了:“为什么?” 她解释说:“阴山符法,过于凶猛,作法时要佩戴护身符,使用前,必须仔细思考利弊...因为是和鬼打交道,一切都是等价交换...一旦出错,或者作恶失败。都会遭到反噬,伤及本命。如果,我们刚才把红衣鬼将噬魂,那幕后黑手,不就逃脱反噬了吗?” 我这才恍然:“感情,你是考虑的这个...” 陈梦琪直呼:“我就说嘛...我还以为姜灵,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鬼将!” 姜灵冷声一叹:“只怕今晚,是阴山派的试探...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很快阴山派就会找来更厉害的邪祟。我们还是想办法避一避!” “怎么避?”思雨问...我想了想:“梦琪和思雨,先回马家别墅吧。既然家里不安全,我就学陈西南,去外面躲一段时间...他们没有我的生庚八字,想找我可没那么容易。” “嗯,”思雨点头,眼下已经快鸡鸣破晓...她也没了困意,径直回去帮我收拾行李。我和姜灵,各自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出来的时候,陈梦琪已经做好了早餐! 思雨这边,也收拾好了衣服,还问:“你们打算去哪,我给你们订机票!” “不用,”姜灵说:“出马弟子,随缘渡世,车子开到哪,便去哪...” 思雨点了点头,吃饭的时候一直叮嘱我们,要一路小心,到哪都要打个电话回来。 我全都应声点头...吃完饭,陈梦琪帮我把行李搬上车,还颇显埋怨:“少爷,你们这简直就是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羡慕啊,啥时候也能带我去过过二人世界!” 我哑然失笑...只有姜灵意会,开车离开后,她才问:“你为什么要,刻意避开她们?” 我低着头:“因为...也许我自己释然了,也许你能接受我是僵尸,她们呢?我担心,她们接受不了...” 姜灵沉眉表示理解,但她在意:“那这事,你打算怎么面对?” “等等吧,”我想:“等阴司考试结束...等她们也安静一段时间,你在帮我告诉他们。到时候是去是留,全凭她们的意思。” 姜灵点头,自顾开车...接下来的十几天,我原本以为,姜灵会带我散心,去旅游...去过一下陈梦琪口中的二人世界。 但没想到,姜灵却是一直把我带到穷乡僻壤,各个遥远的山村部落...拉着我平事诛邪,驱鬼渡人。 直到回上京,我才想明白,姜灵带我寻找的,是活在阳世的意义...... 我们刚开车回到上京,就接到姜家老爷子的传信,说阴司最后一场考试已经落幕,今晚就要在酆都大殿放榜,公布名次...上榜考生,殿前发印任职。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想,我任职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九娘平反,救她离开阴司....... 第五章 清风悲王上堂了 不过今晚下阴是个麻烦事...... 已经时近半月,也不知道阴山派的人,还有没有在上京,追查我的事情。倘若今晚下阴,被阴山派趁虚而入,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姜灵提议:“我们去咖啡厅,在你堂前下阴!有一众堂仙护着,在布阵,就能万无一失!” 我点头认同,毕竟家里的别墅是最危险的地方。在上京除了咖啡厅,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姜灵随即开车到咖啡厅... “少爷,”陈梦琪站在门口,顿时一喜:“你们可算回来了!” “是啊,”我下车笑了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真的?”陈梦琪高兴坏了,可打开后备箱,她俏脸顿时一沉:“就,就这些土特产?” “是啊,”我说:“这十几天,都是下乡...你以为是去旅游啊!” 陈梦琪咯咯怪笑,拉着我小声说:“那少爷...你和姜灵,你们那啥了吗?” “什么那啥?”我没有细想,可陈梦琪一脸坏笑:“少爷,你在装傻吗?你们,睡了吗?” 我脸一红:“你能不能有个正行?” “霍,”陈梦琪不依不饶,拉着我催问...弄的姜灵都不好意思了,下车提着东西,说是先进咖啡厅,让我们慢慢聊。 “姜灵脸红了?”陈梦琪越发挑逗:“少爷,你还不老实交代!” “想什么呢?”我认真的说:“这十几天,我们出马平事...没你想到那么浪漫!” 陈梦琪白了我一眼:“亏得思雨,还特意给你们制造机会...感情,这事白白浪费。” 我不屑和她口舌...回了咖啡厅,思雨还在柜台算账...抬眼见我,美眸顿时一喜:“你还知道回来?” “是啊,”我厚着脸笑了笑...思雨随即在咖啡厅张罗饭菜,碍于我和姜灵今晚下阴,所以饭桌上都是以饮料带酒,说是庆祝我们旅游归来...... 我尴尬一笑:“这段时间,真的是去走乡平事。” 思雨放下饮料杯说:“去哪不重要,走出来了才最重要!” “走出来?”我微感诧异...思雨点头:“是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从你和姜灵回来,感觉以前的江辰,就真的回来了!” “是啊少爷,”陈梦琪说:“刚才你下车,我是故意跟你开个玩笑的...想试试你的心情!” 这让我原本释然的心弦,又紧绷了起来...其实我担心的,是她们不能接受。 “快吃饭吧...那么多好吃的,吃饱了今晚还要下阴。”姜灵扯开话题说:“江辰,你可是榜首头名,拜东方鬼帝,是所有考生中,最瞩目的一个。” 陈梦琪的好奇心顿时就打开了:“东方鬼帝,这官是有多大?” “是啊,”思雨也很好奇:“他们和北阴大帝比,谁更大?” “怎么说呢?”姜灵严谨的细说:“论阴职,东岳大帝过了是北阴大帝...再下来五方鬼帝,而东方鬼帝就是五方鬼帝之首,论阴职,可以说是第三,但论资历,东方鬼帝比北阴和东岳,更有资历。” 陈梦琪眨巴着美眸:“什么资历?” 姜灵随即说起,郁垒和神荼,曾经也是蚩尤手下非常信任的两名魔将。只不过郁垒和神荼两人的性格比较务实.... 逐鹿之战失败之后,女娲见郁垒和神荼两兄弟特别擅长捉鬼,于是,就被女娲任命为冥府之神,主要的任务就是手持战戢,在世间守护百姓,防止恶鬼的骚扰。一旦发现恶鬼骚扰,便上去擒拿,将其捆绑起来,喂食自己的宠物老虎。 百姓在得知消息之后,为了驱鬼辟邪,便将他们两兄弟的画像挂在了门上,时间长了之后,也被民间称呼为门神...但追其来历,他们是上古魔神,也是最早的冥界守将。 当神荼郁垒真镇守冥界的时候...还没有东岳和北阴,就连阴司都没有建立,冥界那会,还是三界中的废墟......别看他们只是东方鬼帝,就连东岳大帝,和北阴大帝,都要仰仗他们镇守阴司。所以今晚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距,虽然同拜五方鬼帝门上,但实际上,相差的可是天壤之别! “等等,”陈梦琪突然一惊,沾染饮料在桌子上写下神荼郁垒,随问:“东方鬼帝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吗?” “是,”我笑了笑,倒也难为她了,只怕一个初中生,都未必能写出这个名字。 可她却惊讶的站了起来:“少爷,你快上去看堂前灵牌...清风悲王,就是神荼郁垒!” “什么?”我一愣......听她细说:“堂前灵牌,前几天突然显露出了名字。就是清风悲王的两块灵牌,我还以为,你开了第七窍,所以清风悲王,回堂看事了......” 我还没有听她说完,就跑上了楼...看着堂前灵牌,已经显露出玉质,一块写着神荼的名字,一块写着郁垒的名字。 我滌然一惊:“感情我七十年前的清风悲王,就是神荼郁垒?” “对啊江辰,”姜灵恍然想起:“听说神荼郁垒,还在蚩尤手下做魔将的时候,他们就是魑魅魍魉......有书可查,魑魅魍魉自古没有统称,但是最早的魑魅魍魉,就是神荼郁垒!” “什么七十年前?”陈梦琪好奇的追问...我摇头改口:“我说的,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赌鬼前面就说过,纳兰姜承下阴,都是神荼郁垒随行,东岳北阴视为上宾,我早该想到。也难怪纳兰太爷,会如此惧怕我堂上清风。” 她点头在意:“那少爷...你开第七窍了?” “没有,”我想:“这辈子,我也不会开第七窍了...这应该是迷村就开了六窍,可以带六路兵马开路诛邪...在加上阴司考试,重新得到了神荼郁垒的认可,他们才回堂看事!” 提起迷村,陈梦琪拍手惊呼:“牛了我的少爷...这要是在遇到纳兰家,放个清风显化五方鬼帝,这还不得吓死纳兰家的人?” 第六章 魂下阴司待放榜 (钻票加更) 我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最牛的清风,应该是姜家的...咒请先祖,一声姜太公在此,诸神都会退让。” 陈梦琪恍然惊觉:“对啊,那天晚上看到的,也是姜家的清风先祖?不过这种清风,算是功德圆满,也属于通神的手段吧?” 姜灵浅笑:“算是吧...但姜家先祖,没有受封正神。” “啊!”陈梦琪一惊:“姜太公没有封神。” “嗯,”姜灵点头说起:“具体的原因,我爷爷没提起过,但是网上很多传言...所以,先祖就化为清风,留在了堂上。” “难怪,”陈梦琪点着头,随即噗嗤一笑:“少爷,我们同堂出马,我以后,是不是掐咒清风,也能唤东方鬼帝啊!” “美的你,”我轻敲她的头:“按道理来说,是可以...但也要看,他们认不认你这个出马。” “额,”陈梦琪试着上香...结果堂前清风悲王,没多久便熄了香火。 气的陈梦琪,也不敢在堂前大放厥词......闹剧收场后,大家才下楼,继续吃饭。 吃完,已经入夜,咖啡厅的服务员收拾好了东西,下班后,等她们全部离开,我才锁上了门... 姜灵独自在二楼,布好了阵...等我上楼的时候,她已经魂下阴司......我随即盘坐在堂前,没过多久,也听到了赌鬼的传唤:“小祖宗上路了!” 我应声之后,魂出体外...赌鬼一脸的诧异:“小祖宗,你不是被淘汰了吗?今晚为什么会在勾魂下阴的名单里?” 我随感一笑:“赌鬼,这次,你可是押对宝了!” 赌鬼没好气的说:“得了吧,最后一场考试淘汰,我可输大了,你给我烧得金银,全赔进去了。” 我也是这才想起,最后一场考试的乌龙......北阴大帝假意淘汰我,让我悄悄回阳世平事,这事估计很多人都还不知道。 不过,有北阴大帝的亲口许诺,就连神荼郁垒也回堂看事...那今晚,北阴大帝自然会为我正名,这榜首是跑不掉的。 我随即一笑:“放心吧赌鬼,等今晚过了,你就去找庄家赔钱。” 赌鬼冷笑:“小祖宗,您哪来的自信?估计今晚,也就是看你前面几场考试,表现出色,带你下阴参观参观,弄得好啊,破格给你个阴职。” “是吗?”我哑然失笑,卖了个关子:“那你就等着瞧吧!” 赌鬼啧啧说起:“小祖宗,您这心可真大...还等着瞧!” 路上赌鬼一直在冷叹,惋惜:“您这可是多大的热门,高分突进决赛,却输给了豪门背景...输的不值啊!” 一直絮叨这些话,我都无语了,质问:“你是觉得那些钱,输的不值吧?” 赌鬼尴尬了...我随即好奇的打听:“今晚的名次下来了吗?” 赌鬼摇头说起:“最后的名次,要在今晚大殿公布,但是考分大家都在算......第一名是纳兰雪,共计299分,第二名298分,齐分并列这个争议可就大了。” 我忙问:“很多人的成绩都是298分吗?” 赌鬼细算:“还全是你们出马弟子,姜灵,陈航,纳兰欣,还有一个纳兰轩辕,四个人都是298分,嗨,邪了!出马世家包揽前五,居然还有三个是纳兰家的人,这可是好彩头,今晚纳兰家的人,可是有的风光咯...说起来,这就跟商量好的一样!五方鬼帝的话事人,全是北马,十殿阎罗的话事人,全是南茅...” 我想:“最终名次还没公布,应该会有偏差把!” “差不了,”赌鬼信誓旦旦:“这都是当场评分,人人都在算,谁敢在分数上弄虚作假?” 看赌鬼那笃定的样子...我笑了,当下也没透露。 跟着他魂聚酆都城,今晚相当于放榜的日子...会在大殿授封,一众考生已经汇集在殿内,就连阳世颇有名望的南茅北马,都亲自到场了。 来的最多的就是纳兰家的人...赌鬼示意:“小祖宗,你进去吧,我啊,就不陪你了!” “怎么?”守门鬼将唏嘘:“你今个,也不去瞧瞧热闹?” 赌鬼失望:“别提了...压错了宝!” 鬼将呵呵取笑:“谁让你压那个江辰,那匹北马,明显后劲不足!” “嘿,”赌鬼那脾气上来了:“江辰怎么了?要不是阴司考虑背景,提前淘汰,真要让他考那一场,头名榜首,还不知道是谁!” 鬼将啧啧调侃:“落榜考生,还比什么?” “你,”赌鬼瞪大了眼睛,我赶忙拉开他:“就在这等我,说不定会有惊喜!” “能有什么惊喜?”赌鬼没好气的两手一摊:“小祖宗,你要是魂回阳世,能把我输掉的金银烧给我,比什么惊喜都强!” “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在这等我...” 随即转身入殿,只听身后鬼将细问:“赌鬼,那人是谁啊?” “他就是江辰,”赌鬼唏嘘:“一个输在身世背景的落榜考生!” 听的我都忍不住笑了,只怕殿内的人,也是这样想的吧... 那今天,恐怕就要纳兰家的人,失望了! 第七章 我才是头名榜首 (钻票加更) 我迈步跨入大殿... 北阴大帝他们都没在殿内,只是聚集了各家考生,和一众南茅北马前来祝贺的前辈。 最亮眼的,当然是北马纳兰家... 众人恭维,即便南茅北马不合,但南茅道家的前辈,大多守礼,行着道礼:“恭喜纳兰家,五魁占三,好彩头!” 今晚的纳兰太爷,也亲自在场,额首微笑:“言重了,都是那帮小辈的努力,纳兰家门楣沾光罢了!” 众人有说有笑,恭维纳兰家的话,更是不绝于耳...就算说的是场面话,也令纳兰家的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毕竟五魁可不容小视,能居五方鬼帝的话事人。出入冥界,下阴过堂的身份和地位,与十殿阎罗同等,可实际上,还要比十殿阎罗多出兵权......这种出马弟子,就跟我堂上清风悲王一样! 遇到麻烦,掐咒清风,唤五方鬼帝...掏出官职大印,还可调镇守冥界一方的阴兵鬼将! 想想都气派...这应该,也是阴司敕封五方鬼帝后,录榜取用,封出的最大阴职。 “哟,这不是江辰吗?”纳兰轩辕阴阳怪气的一笑:“落榜考生,今天怎么也下阴了!” 纳兰家的人,这才回头注视到我。就连纳兰雪都有些意外:“江辰,你怎么来了?” “呵呵,”最得意的,就是纳兰七爷:“人家来看看怎么了...好歹,也是入围赛头名出围,入境化怨那一场的榜首...只可惜啊,最后一场被赶出殿外,当场淘汰!” 这话引得几个纳兰家的出马弟子,嬉笑吐槽...他们得意了,他们笑了! 可他们瞬间就把我笑愣了,我才是头名榜首啊! 纳兰弘安还忍不住摇头说起:“即便是蛟龙,也要有深海才能遨游,即便你想一跃龙门,你也得有个踏脚台...可惜啊,如果你生在我们纳兰家,必是麒麟天骄。生在外面,也不过是龙子孽畜!” 这话听起来颇显讽刺,但是我却从纳兰弘安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怜悯和惋惜。 纳兰七爷只当嘲讽,还饶有兴致的说:“你还是趁早回去吧,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不是的,”纳兰欣忙声开口,顿了顿:“其实,江辰虽然落考了最后一场,但按照现在的名次排分,他和很多人同分。在同分并列的情况下,会有考官择优排名,然后参考入围赛的表现评判...江辰199分,恰好和一些考生,同分卡在百名!” “你还算了这个?”纳兰雪颇显一惊:“那么说起来,江辰不是险胜入榜?” “嗯,”纳兰欣点了点头说:“这个名次,不会错的!” “恭喜你啊江辰,”纳兰雪伸手祝贺。 弄得我尴尬了,抬手相握:“谢谢!” 这一幕,更是惹来纳兰七爷的嘲讽:“最后一名,也值得恭喜?” 他太得意了...他儿子纳兰轩辕,细算考分,恰好入五魁,纳兰家还因此,解了他的禁闭,让他今晚随同下阴,看着他儿子受封排名! 此刻春风得意,越发的忘形... “没事的江辰,”纳兰雪的爷爷上前安慰:“好歹入榜就行,今后还有机会,你的才华,一定不会埋没。往后在阴司有什么困难,就去找纳兰雪,她是本届榜首...能帮你的,她一定不会推辞!” “是啊江辰,”纳兰雪说话大大咧咧的:“虽然你只分个芝麻绿豆的九品官,但你是真有才华,一定会爬上来的!” 这话,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 纳兰太爷也走来说起:“当我知道你最后一场被赶出殿外,我也为你惋惜。也彻查过纳兰家的人,不是他们从中作梗...但我相信,你的能力,已经在本届考试中,展露了头角...你是当之无愧的无冕冠军...今晚,如果真如纳兰欣算的一样,那带你下阴,必定另有考量。虽是榜末,但总有一天,北阴大帝一定会再次赏识你!” 我心下一暖:“谢谢老太爷!” 随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心绪复杂的离开。其实我进门的那一刻,真想看纳兰家失望的表情,但是我没想到,纳兰家居然会有人安慰我! 看我走远,纳兰太爷惋惜长叹:“可惜啊!” “嗯,”纳兰欣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 纳兰太爷随即问起:“江辰,真的能入榜吗?” 对此,纳兰欣非常确定:“我特意查过,也算过,刚好齐分榜尾。” 纳兰太爷突然浅笑:“你怎么会那么关心江辰,各家除了分居榜尾的考生,应该没人去算榜尾分。” 纳兰欣一愣说起:“太爷爷别误会,我只是对他好奇...您知道吗?一年前我初见江辰的时候,他才刚刚经历打窍,被自己的狐仙吓得四处乱窜...我雷唬蟒仙的时候,还吓得他一脸错愕。可是没多久,他出马济世,以智化怨鬼手刀,还以佛像镇佛牌。走蛟化龙,收了腾蛇除魃,短短一年的时间。我只当他是有厉害的堂仙相助,可直到阴司考试,入围,入境...我才发现,这个人真的很不简单!” 老太爷闻言一笑:“所以,你就爱上他了!” 纳兰欣瞪大了眼睛:“爷爷你胡说什么?” 纳兰太爷轻拍她的肩膀:“当你好奇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对他格外关注,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感情。” 纳兰欣美眸一变:“可他噬了纳兰家的清风,我对他只有恨!” 纳兰太爷长气一叹:“其实恨一个人恨久了,也会爱上他!” 纳兰欣只觉一笑:“太爷爷您糊涂了吧?谁会爱上一个心怀恨意的人?” 纳兰太爷感叹:“我就亲眼见过...爱和恨是反义词,但却是两码事。爱恨共存,并不冲突。” 纳兰欣只当这是胡话...不过半响之后,纳兰太爷突然抬起头:“你一年前就见过江辰?” 这可把纳兰欣吓了一跳,缓了缓说:“是啊,蛇吞相的事情中,我就见过他。” 纳兰太爷急跺拐杖:“你当时回来怎么没说!” “我,”纳兰欣低着头欲言又止...只听老太爷惋叹:“看来,你们注定是有缘无分呐!也难怪他江辰,能咒收玄武。” 第八章 可能会滑下五魁 我刚从纳兰家的人群中走出去...姜灵就迎了过来,一脸的担心:“没事吧江辰,他们有没有对你冷嘲热讽?” “有倒是有,”但我无可否认:“也不全是!” 姜灵随即把我拉到一旁说起:“其实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只是爷爷让我别忙着叫你。说是由着纳兰家的人。因为今后,你免不了要和纳兰家的人打交道,借着机会让你看清,纳兰家也不全是坏人,他们之中也有心存正直的人,只是纳兰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哑然失笑:“倒是姜老爷子有心了!” 姜灵随即问起:“纳兰七爷,肯定讥讽你了吧?” 我点了点头:“免不了的!” 她笑了:“对付那种人,不用在言语上争论,要抵达常人难以触碰的高度时,在回身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那才解气!” 我轻刮她的鼻子:“谁交你的。” 她抿嘴一笑:“我爷爷!” “呵呵,”我也笑了,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任凭姜灵挽着我。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才算真正认识到姜灵。 她真的是那种,特别懂得安慰我的女孩...但最讽刺的是,她并不是一个细心的女孩,之所以能照顾的我无微不至,或许正如白婆婆的那句话。一个满眼是爱的女孩心里,她是时时刻刻为你着想的...... 此刻,姜老爷子的身边也围满了人,姜家和道门,有些渊源,所以不少道家,都说着恭贺的话......出于场面上的客套,对于陈家也是如此。 那些前辈大能,都是互相恭维... 陈老爷子目光扫过,看到我的时候笑脸一滞。当即带着陈航走了过来,安慰道:“江辰,没事的!好歹也入了榜尾...” “啊?”我啊声一愣,感情陈老爷子也不知道这事? 陈航赶忙插话:“爷爷,能不能别说这些?”随即宽慰:“江辰,没事的,为了你,我可是铆足了劲冲进前五...胡九娘的事,你放心吧,我和姜灵绝对帮你!等我授封下印,明天就找阎王平反。” 说的我心头一暖:“谢谢!” 可当下也有无尽的尴尬,就在我开口,准备解释上一场考试的时候,姜老爷子也来了:“恭喜陈家,出了五魁!” “哎哟,姜老客气了,”陈老爷子又恢复了笑脸:“陈航能进五魁,全靠姜家和江辰帮忙...我陈家考生,全都淘汰了,就出了那么一个陈航。最后一场考试,陈家在阳世伤亡惨重,才保全了陈航进入前五,得不偿失啊!” 姜老爷子尴尬一笑:“各家都差不多,我们姜家,也全看姜灵了...姜琴,姜艳她们,都是勉强上榜!” “哎呀,”说的陈老爷子长气一叹:“只可惜,江辰他...” “好了,”陈航忙声打断:“爷爷,我们回去,还得出于礼貌,给别人道贺。”陈航怕这些话,戳了我的心,拉着陈老爷子就离开了... 可我诧异的问姜老爷子:“最后一场考试,您也知道...怎么,没告诉陈家?” 姜老爷子尴尬了:“开不了口!” “为什么?”我费解的是:“这能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姜老爷子细说:“现在都以为头名纳兰雪,第二名298分,四个人同分并列。只要第一名确定,后面四个拜哪方鬼帝,都无所谓......所以这考分,大家也就没有争议。可你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你和纳兰雪同排299分,北阴大帝亲口许诺你榜首...那么一来,纳兰雪就会滑到第二名,尽管后面的四个人同分,但也会有一个人,被挤出五魁...那么一算,你懂了吗?” 我滌然一惊,愕然睁大了眼睛:“那么说来,陈航很有可能从五魁,淘汰到六名?” 姜灵也是这会才反应过来:“这第五名和第六名,是个极大的跨度...一名之差,就如同十殿阎罗的地位,变成了十大阴帅。而且还是同分。这种事,要是让陈家知道,肯定接受不了!” 姜老爷子一撇嘴:“你还担心别人...你也有可能被挤出五魁!” “我?”姜灵莞尔“只要江辰能进前五...我没关系的!” 姜老爷子瞪大了眼睛:“为了你们能进前五,两场诛邪考试,姜家付出的也不小,倘若你被挤出五魁,今天这种场合,姜家怎么下的了台?” 姜老爷子冷声一叹,虽然他这话没有说完,但我能理解...如果是为了我,姜家也只能说,有可能会安排姜灵让我,但是面对陈家的话...姜家是不会让步的。 这么一想才发现,刚才两个老爷子对话...更像是姜老爷子在诉苦,说付出的代价太大,不肯想让的意思。 姜灵随即料想:“那些考官,现在都还没来大殿,想必也是在合计这事...他们一定也在想,把谁划下五魁!” 姜老爷子点头:“按照常理说,要么改变本届阴司的录取规则,比如前六拜五方鬼帝...要么为了顾全大局,就只能滑纳兰家的人。” “纳兰家?”姜灵费解:“为什么?” 姜老爷子衡量利弊之后说:“本届考试,如果真的是为了集结南茅北马的势力,对付阴山派...那北阴大帝就会顾及各家的脸面。你想,如果是划掉我们和陈家,那都不是明智的选择,这让我们两家,怎么在今晚下台?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纳兰家。毕竟,他们有三名考生入五魁,挤掉一个去六名,纳兰家也能下得了台面。” 我也认同...而且滌然一惊的是,那天我收魂下阴,被北阴大帝说的事情,给打了岔。我都忘了告诉他,阴山派和纳兰家的人有勾结! 其实不用说,北阴大帝也有了怀疑,那么一来,就更有可能下滑纳兰家的人! 我心里由此一紧,会是纳兰欣还是纳兰轩辕? 就在这时,小鬼传报...可人群喜闹的声音,完全遮盖了传报声。只听人群中惊呼:“北阴大帝来了。” “终于来了!”大家抑不住的激动,尽管在他们心里,考分已经明朗,但还是抑不住忐忑和激动....... 第九章 放榜的名次有偏差 各家考生和领队人物,都开始分群列队,恭迎北阴大帝放榜.... 在开路鬼将的声喝下,大排长龙。北阴大帝带着一众考官,从侧门入殿。身穿朝服的北阴大帝,台上正坐... 台前刻意加了金漆扶椅,由五方鬼帝落座,阶梯下,也摆了十把椅子,十殿阎罗在此,正襟危坐! 考官落座后,受众人朝拜声贺...... “今天是阴司放榜的日子,对于各家也是喜事,”北阴大帝高兴的摆手,唤来左右吩咐,给南茅北马,各家掌事,和家主赐座! 左右伺候其实早有准备,大殿两侧,也已经摆好了椅子...可是没有北阴大帝发话,阳世的人哪敢坐。 在一番客套后,判官充当司仪,说了不少的场面话... 只等这些虚头巴脑的流程过去,判官才宣布:“接下来,由榜尾至本场考试的第16名,由尾到头,我会依序公布,念到名字的考生上前,将由十殿阎罗,发放任职文书,和职称官印!” “终于来了,”场上的人已经激动起来... 还有人在抱怨:“居然从榜尾开始公布,这倒是显得美中不足!” “放榜都是这样,”领队人说起:“前十五名非比寻常,会有五方鬼帝,和北阴大帝亲授官职大印...受我们阳世的人殿前朝拜,当然得留到最后!” 议论的声音,顿时就哗然了...... 左右伺候想要喝止,被北阴大帝拦住:“算了,热闹热闹,才像阳世的科举放榜,阴司已经千年没有热闹了,随他们议论吧....两个月下来,这些考生也不容易。” “是,”左右应声恭维:“北阴大帝宽宏!” 在一片喧闹声中,判官宣布榜末:“龙虎山弟子,陈明峰!” “到!”考生激动的上前,从阎王手中,接过任职文书和令牌。 可就在这个空档,纳兰七爷笑了:“江辰...连榜末都没上!” “是啊,”纳兰雪诧异:“是不是弄错了?” 纳兰欣摇头确信:“我真的没有算错...这个陈明峰也是199分,和江辰分数一样。我以为阴司这次,会择优录取!” 纳兰雪沉眉:“不会是因为背景的关系...连榜末都被挤下去了吧?” 纳兰欣猜想:“兴许有什么变故,或者中间的考生,放弃了...让他排在了99名也不一定!” 便翘首以盼,等着判官公布:“下一个,龙虎山弟子,徐灿!” 这话一出,纳兰家的人,都朝我看了过来... “想想都不可能,”纳兰七爷越发得意:“没有背景,连最后一场都没让他考。怎么可能同分,还择优录取他?天真!” “七叔,”纳兰雪沉眉提醒:“你不能小声一点!” 纳兰七爷向来是个大嗓门:“我就那么说话怎么了?” 纳兰雪的爷爷,当即沉下了脸:“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算起来,要不是江辰帮忙对付山魈,纳兰轩辕肯定被淘汰...你拉不下脸去感谢别人,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嘲讽别人。” “谁稀罕他帮忙?”山魈的事,让纳兰弘安一房失势,七爷囚禁了半个月,他和纳兰雪的爷爷,早就不对见了,眼下全凭纳兰轩辕进了五魁。七爷出来后,更加不可一世,甚至扬言:“让一个落榜考生帮忙,传出去都不嫌丢人...还是大伯您强啊,当时恨不得把自己的孙女,都搭进去陪嫁。” “你,”纳兰雪的爷爷沉眉一皱,争吵的声音,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纳兰雪的爷爷强忍怒火,不予计较...可为了缓解尴尬。有其父必有其子,纳兰轩辕年轻,则是更显傲慢的说:“我要不是受伤,山魈的事,那轮得到那个落榜考生帮忙...” 这话一出,惹得纳兰雪都生气了:“真不要脸,装病跑了,事后还有脸说风凉话,真的是和你爹,一个德行!” “你,”纳兰轩辕脸色一怔。纳兰雪转身直面:“我怎么了?” “别吵,”纳兰弘安回头一喝:“在这吵,丢不丢纳兰家的人?” 众人这才收敛,但纳兰轩辕不服...侧头看向了我,发现我也正在看他。 他傲慢一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但是很快,他手势一变,将大拇指朝下,恶狠狠的鄙视! “卧槽,”陈航忍不了,作势就要去找他理论。我赶忙拦着:“算了,” “是啊,”姜灵抿嘴浅笑,劝着陈航:“让这个纳兰轩辕闹吧,我想,等会这对父子,肯定会在殿前丢人。” “为什么?”陈航不解,姜灵示意:“你看北阴大帝!” 我们闻声看去,只见北阴大帝正勾着笑,也注视着纳兰轩辕...左右还恭维:“大帝英名,纳兰轩辕这种人,还真不适合进入五魁,把他下滑名次,是最明智的决断!” 北阴大帝点头释然:“起初还觉得对不住纳兰家,现在看来...还好把他下滑了!” 一场闹剧淹没在嘲笑声中,渐渐淡了下来... 因为随着判官宣布名次,众人开始惊觉,今晚的名次,似乎出现了偏差。好像所有的人,都往后挪了一名。 前面还好,毕竟高矮一名,还没什么争议,只是引来一些微词议论......可念到26名,南茅龙虎山天师,张文博的时候。南茅的人,按耐不住开始质疑:“张文博明明就是25名,他的成绩,应该刚好成为十大阴帅的话事人,怎么会无端变成26名?” 判官抬眼一瞪:“所有的名次,都是二十位考官共同拟定,岂容尔等质疑?” 南茅天师张文博厉喝:“这放榜名次弄虚作假,阴司不公!” “放肆!”秦广王骤然起身:“尔敢咆哮酆都大殿!” 南茅掌教急忙起身拱手道歉,委婉的说:“也许是考生算错,也许是阴司统计分数出现纰漏,名次的事,还望北阴大帝核实!” 纳兰七爷莞尔劝说:“掌教天师,何必在意这一名两名的,入榜就是幸事,都是为阴司谋职,不要太在意名次!” “就是,”纳兰轩辕附和的同时,还不忘讥讽:“没像某些人一样落榜,就不错了!” 第十章 纳兰七爷的绝望 “说的好!”北阴大帝忍不住拍手鼓掌:“还是纳兰家的人,懂得为阴司着想!” 纳兰七爷颇显意外,他也就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句话被北阴大帝赏识,腆着脸拱手:“那是自然,既然考生入榜,能为阴司效力,当然要遵守阴司的规矩,服从阴司的安排。” “很识大体,”北阴大帝忍不住笑了:“你很不错!” 这一刻,向来威严的五方鬼帝,也露出了窃喜的表情,就连北阴大帝的左右,都强忍着笑。 纳兰轩辕,更是拉着他爹,一挑大拇指:“您这马屁,拍的好!” 纳兰七爷低声道:“还不是为了你入阴司谋职,扑个路,帮你讨个好吗?” 纳兰轩辕自豪了:“有你这样的爹,太幸福了!” 可随着判官念着名次,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大家没敢大声质疑,只是暗自揣测,是不是漏算了某个人,还是北阴大帝在这当中,另有考量。 那些坐在两旁的家主掌教,原本还极具威严,当下也和左右临近的人,议论起来。 直到判官念完名次,回身恭请十殿阎罗宣布话事人的时候... 十殿阎罗起身,依照手中名册,传唤本届考试的第6名和第15名...依旧是从尾到头,当最后的秦广王念道:“北马纳兰家,纳兰轩辕为本王的话事人,上前授印!” “什么?”纳兰七爷滌然一惊! 纳兰轩辕更是懵了:“爹...我,我怎么会是第六?” 纳兰七爷倒吸一口凉气:“这会不会是名次,弄错了?” “怎么?”刚才被几分的南茅中人,将原话反劝:“何必在意这一名两名的,入榜就是幸事,都是为阴司谋职,不要太在意名次!” 张文博更是借话讥讽:“你没像某些人一样落榜,就不错了!” “你,”纳兰轩辕年轻气盛一根筋,他哪忍得了,作势就要和张文博理论。 惹得秦广王殿前不悦:“倘若有什么质疑...也可以拒授文职,本王姑且收回大印!” “且慢!”纳兰弘安赶忙示意自己的孙子:“先授印,其他的事,容后在说!” “可是,”纳兰轩辕很不甘心,但他爷爷一个劲的推他上前:“倘若真是名次弄错,后续还能查,如果你殿前无礼,取消了资格,就什么也没了!” 纳兰轩辕这才极不情愿的上前,由十殿阎罗发文授印。这十位话事人中,只有纳兰轩辕一个北马。 看的姜灵噗嗤一笑:“完了!” “怎么了?”我问...姜灵笑说:“纳兰轩辕因为成绩高出一分,成了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的话事人,而十殿阎罗中,秦广王最是心胸狭隘,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纳兰轩辕刚才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已经惹得秦广王动怒,只怕今后,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活该,”陈航笑了:“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随着十殿阎罗的话事人发文授印后,判官回身恭请五方鬼帝,宣布五魁名次,考生依照名次,上阶跪拜五方鬼帝,收文授印! “等了大半夜,终于到我们了!”陈航抑不住的激动...而且恰好,中央鬼帝第一个开口就唤:“北马世家,陈航!” 即便早就算好了名次,但这一刻陈航还是难掩激动的上前,在万众瞩目下,迈上台阶,跪在周乞和稽康的面前。 他所跪的台阶,高于十殿阎罗。也标识着,今后在这阴司的地位...待他三跪九磕,行为大礼之后。周乞才额首,发放任职文书,嵇康赠与印信叮嘱:“往后,你便是代表我二人行走阳世,亦可问阴阳两界不平事,文书官印,可调镇守抱犊山的阴兵鬼将,这可要慎用!” 陈航接过印信文书承诺:“绝不有辱中央鬼帝的名声,也断然不付二位鬼帝的重托!” 十殿阎罗,都是一起受印...五魁却是一个个点名。 而且怕这里的人看不清楚,还传上阶梯高站台前。授完印,更是被鬼帝拉到身后陪同,如此待遇,令人难免有高低的落差感。 看的纳兰轩辕咬牙切齿:“爹,我不服,我的成绩明明就和他同分!” 纳兰七爷冷叹:“有什么办法,同分择优录取。终归是阴司的安排。” “都怪你,”纳兰轩辕埋怨:“刚才说什么恭维话,还说什么服从阴司的安排...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 纳兰七爷气的脸更红了...随即北方鬼帝,张衡、杨云唤姜灵上前跪拜受印。礼成后,让其立于身边,姜灵悄悄在台上,调皮的冲我一眨美眸! 我也是由衷的替他们高兴,而且现在,三位鬼帝的话事人,如果联手去阎王殿翻案,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我心里释然了,还暗道九娘,我终于来了! 随后南方鬼帝杜子仁,唤纳兰欣上前跪拜,授予文书印信,可调罗浮山阴兵鬼将。 “那可是相当于阴司的兵符啊,”看的纳兰轩辕心生嫉妒:“爹,连纳兰欣都进了五魁,凭什么把我挤出来!” “是啊,”纳兰七爷也恨...原本纳兰家由纳兰弘安一房掌权,如今内堂长老出堂牵制,纳兰弘安一房原本就被制衡,只怕现在,就快失势了。 现在让内堂的两个小丫头进了五魁,自己的儿子落榜...纳兰七爷只担心,要不了多久,纳兰弘安这一房,就在无威信。 纳兰弘安也深知,大势已去...只怕纳兰家的下一任家主,会落在他大哥,纳兰雪的爷爷身上。不禁无奈的惋惜。 很快,赵文和唤纳兰雪上前接文授印...纳兰雪滌然一怔!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面面相觑,前面三个同分,大家全然没有在意。但纳兰雪,可是毫无争议的榜首头名,她不是应该拜东方鬼帝吗?那可是两场满分,累积下来的299分! 纳兰雪自己都愣了:“难道还有人,比我的分更高?” “别想那么多,”纳兰雪的爷爷小声提醒:“先去受封!” 纳兰雪木纳的上前,突然她饶是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我呢喃:“江辰,是你!” 第十一章 纳兰七爷急了 (钻票加更) 我尴尬了,有些难以启齿...只能暗暗冲她点了点头。 她释然一笑......当下也不在纠结,上阶跪拜西方鬼帝。 说了什么,场下全然没有听见,大家都已经七嘴八舌,咂开了锅。 我的名字,重新被众人提起...不断有人议论:“不是说他根本没考最后一场吗?” 也有人说起了公道话:“其实江辰,本届考试的表现非常出彩!” 南茅天师当中,也有不少人服气:“江辰,可以说是,当世北马中的代表性人物,骑马出围奇思妙想,凭心化怨...阳世收腾蛇,除古魃,居功至伟...” 议论声有褒有贬,有仗义执言的,也有眼红不屑的。比如纳兰七爷最是轻蔑:“就他?最后一场被赶出场外,弃考的人,怎么可能是榜首!” 纳兰轩辕和他父亲一唱一和,取笑议论的旁人:“都是异想天开!” 可就在他们最不屑的时候,神荼拆开名册宣布:“本届榜首头名,北马弟子江辰!” “江辰?”纳兰七爷傻了...纳兰轩辕如遭雷击:“怎么可能是他?” 全场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尽管他们刚才都在议论,但眼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直到看我出列上前,迈上了长长的台阶... 众人才敢惊叹:“居然真的是他!” “江辰,”纳兰欣目光直视,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 纳兰雪浅笑,薄唇张合,给了我一个唇语:“恭喜!” 陈航则是满脸的震撼,冲我暗挑大拇指...姜灵,她就更为我高兴了! 此刻大殿议论声哗然,就连殿外守将,都是一惊...他忙拽赌鬼示意:“兄弟,你刚才听清楚了吗?你压到宝了...你的黑马,跑起来了!” “我听到了,我那小祖宗是榜首头名,”赌鬼比我还激动,在外面拉扯着殿外守将:“我怎么说的,江辰准保行,我赌鬼看人押宝,从没错过!” “那是,那是,”守将额首弯腰,早前的傲慢荡然无存:“今后赌鬼大哥,可得关照关照,尤其是进殿那会,我那几句话纯属无心之过,您可别让小祖宗秋后算账!” 赌鬼强调:“那是我的小祖宗!” “是,”鬼将没有争论,还陪着笑脸:“那依你看,我们是兄弟,我该怎么叫他。” 赌鬼置气:“谁和你是兄弟,我是你爹!” “成,”鬼将是一点不要脸,还腆着脸问:“爹的小祖宗,我不还是的叫他小祖宗吗?” “你,”赌鬼不屑争论,骂了一句:“没脸没皮!” 但赌鬼得意了,甚至悄悄站进大殿,亲眼目睹着我迈上台阶,他紧张的捏起了拳头,内心难掩激动。 看着我向东方鬼帝三跪九叩....赌鬼已经高兴坏了。可就在东方鬼帝发文授印的时候。 “且慢!”纳兰七爷终于忍不住了:“这头名榜首,我纳兰家不服!” 纳兰七爷走出队列,义正言辞的说起:“江辰最后一场明明就被赶出殿外,当场弃考,积累分数199分,他凭什么是榜首头名...这何以服众?” 为了激起更多人的情绪,他号召起来:“诸位试想,就插入那么一个人,导致所有人的排名,都出现了偏差。这对今天所有的考生都不公平!这不是一家一户的利益,希望北阴大帝,给我们一个说法。” “他急了,”左右伺候躬身提醒...北阴大帝似乎就等这一刻。当下起身问起:“谁说他淘汰了?” 纳兰轩辕赶忙上前解释:“最后一场,判官明明就说考题只有134道,而考生有135名,他被当场淘汰,这事我亲眼所见,当时在一殿的考生,可全都看见了!” “是这样吗?”北阴大帝质问判官... 判官拱手,略显犹豫的回话:“是这样的!” 这一刻,纳兰轩辕激动坏了:“都听到了吧?判官承认了...” 这下已经无可抵赖了,就连纳兰七爷都更显自信。 是啊,如果判官死不承认当初淘汰的事,大家也不敢在酆都大殿胡来,现在他承认了!就在纳兰七爷暗自窃喜的时候,殊不知北阴大帝,也在撒饵钓鱼。 他在台上沉眉一皱:“既然淘汰,那江辰怎么会成为榜首?” 判官忙声解释:“原本是出于考题原因,被迫淘汰了江辰...可是阴司隐患做成了满分题,被纳兰家抢走...抢题后,十天过去,纳兰家根本没人去平事。我也是在无奈之下,才重新召江辰下阴,把满分题交给了他...他也不付所望,解决了阳世的麻烦,也平息了阴司的隐患。” “胡闹!”北阴大帝突然就怒了:“谁让你这么做的?” 吓得判官屈膝跪地:“北阴大帝明鉴...实在是纳兰家抢题的人,算分钻空,利用考试规则的漏洞。只图名次考分,没有把阴司隐患,和阴司分派的任务视为首要,我才大胆做主。请北阴大帝明鉴!” 所有的人都懵了...连我都摸不着头脑,我以为北阴大帝会直接给我证名。哪曾想,他和一个判官,一唱一和,闹的哪一出? 陆判官绝对是一流的演技,磕头如捣蒜砰砰作响:“如果不是纳兰家的人,十天都没有去查事,也不曾问事,我绝不会换人过题。还请北阴大帝明鉴...还请您明察啊!” “胡说,”纳兰七爷愤然上前抓着判官:“你在说谎!” 判官被纳兰七爷提起来,急声反问:“难道你们纳兰家抢题后,有人去查事吗?十天下来,根本没有见你们纳兰家的人...长此留下隐患,那可如何是好?” “放屁,”纳兰七爷直接爆了粗口,一把推开判官指着说:“实验室的僵尸,明明第二天晚上就被....” 说到这,纳兰七爷神色一怔! 判官的眼神也是一变:“就被什么?” 北阴大帝阴沉着脸,一直注视着纳兰七爷...他已经不打自招了! 姜老爷子对最后一场考试,是知情的,此刻滌然一惊:“真是绝了!”暗叹,恐怕这才是今晚,北阴大帝的重头戏! 第十二章 纳兰七爷告状 我也看懂了...如果纳兰家只是恶意抢题,那没人会去实验室。只有勾结阴山派的人,才会知道,第二天实验室的腐尸,就被抽走了三魂。 原来纳兰七爷,便是勾结阴山派的其中一个,北阴大帝摸清了七爷的脾气,摆了一出请君入瓮,不打自招...他借此,摸清了纳兰家的底,还抓住了勾结阴山派的线头。北阴大帝也的确如黄诗音所言,没有点心机谋略,他岂能坐镇冥界阴司! 而且场面上试探完,居然还不动声色,丝毫不漏痕迹...让那些对内情一无所知的人,都蒙在了鼓里。就连陈老爷子,都还在对姜老暗叹:“感情,江辰是后来过了满分题,才凑满了299分,位居榜首!” 姜老爷子尴尬的附和:“是啊,这孩子,居然都没跟我们说!” “这个江辰,”陈老爷子只是埋怨:“害我刚才还为他惋惜!” 姜老爷子嘴角微蹙,暗叹自己还算什么姜家智者?真论谋略,是当真逊色了北阴大帝。 且看此刻的北阴大帝,还在台上云淡风轻的问:“纳兰家,怎么不说下去了!” 纳兰七爷欲言又止,饶是暴脾气的他,也意识到了刚才失言......当场不在做声! 可戏做全套,陆判官拱手下跪:“还望北阴大帝明鉴,江辰在本届阴职考试中,表现可圈可点...入围赛率先出围,入境化怨那一场堪称完美,诛邪第一场的满分山魈,也是他帮纳兰家平事诛邪,最后一场,过的也是满分题。真要说起来,三场积分考试的满分题,都是江辰平的。” 这个陆判官,突然变得犹如阳世,殿前死柬的忠臣,跪步上前:“北阴大帝,您不能因为江辰没有阳世背景,就忽略了他的表现...我知道,您出生道门,受道家供奉,偏心道家的考生。可这是阴司取才用人,还请北阴大帝切莫偏私!” 十殿阎罗站起来回身行礼:“北阴大帝圣裁!” 五方鬼帝也回身附和:“请北阴大帝,以考题积分成绩,录取江辰!” 我懵了...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场面是怎么一边倒向我的...就连龙虎山的掌教天师,都怕北阴大帝难做,起身行道礼:“北阴大帝明鉴,江辰的表现,也令我南茅中人钦佩,本届头名榜首,实至名归!” “这,”北阴大帝还装出几分犹豫,回看台上其余四名话事人:“你们服吗?” “当然!”姜灵和陈航几次和我一组,他们自然是服气。 纳兰欣和纳兰雪,虽然略显沉默,但还是无可否认:“他的能力,的确是有目共睹!” 北阴大帝慎重的询问:“三大出马世家的家主,觉得录取江辰,合适吗?” “当然合适,”姜家和陈家,尽皆拱手,还称:“北阴大帝英名!” 纳兰太爷,瞎眼年纪大了,动作才稍显迟缓。其实他活过百年,心里的确跟明镜似的,拱手直言:“江辰和东方鬼帝,本就有渊源,由他拜入东方鬼帝门下,也是冥冥中的缘分。” “那就依你们所言...”北阴大帝摆手:“就取江辰吧,以榜首的成绩,取为阴司话事人之首。和姜灵,纳兰欣,纳兰雪,陈航,带领本届百名考生,往后替阴司行走阳世。” “北阴大帝英名!”众人拱手行礼,声呼间已经有人回过味,还问南茅掌教:“怎么感觉,被算计了一样...北阴大帝身为考官,这成绩应该是他亲自选的才对。怎么刚才,他好像是全然不知情...” “闭嘴!”掌教天师眼神斜视,低声提醒:“且看台上那五个话事人,你还不明白吗?开考以前就传闻,北马诛了古魃,所以本届阴职,才对北马开放...现在选出的五个人,都是对付古魃西周哀王的出马弟子。只怕开考前,北阴大帝就已经确定是他们了。你想想,在阳世,南茅北马有门户之见,现在全部招揽阴司融合在一起,往后这百名弟子,都变成了为阴司效力,哪还有门户之见?今天这些事,全在北阴大帝的算计中,就算我们回过味,也已经晚了。况且,这终归是为阳世谋福,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极力促成!” 所以殿上虽有微词,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就连我,其实也看透了,北阴大帝是不会把榜首,交给任何一个出马世家,或者道门正统的人手里。他心思缜密,已经开始怀疑这些世家道门,勾结阴山派... 他今天在殿上不动声色,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他是要集本届百名考生,组织这些新人,去暗中追查阴山派的事...... 接过文书大印,我就已经猜到,他一定会让我去蛰伏纳兰家,顺着纳兰七爷那条线,追查阴山派。 思绪至此,忽听到纳兰七爷声喝:“江辰...他还是没有资格做榜首!” 众人循声看去,只当纳兰七爷哗众取宠...可他也是狗急跳墙,居然说出:“江辰破坏考场,破阵放走了七十多年前,八卦村后山,前人封印的刑天。” 这话一出,惊呆了所有人...... 就连北阴大帝都闻之色变,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鸦雀无声,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疯了,”姜老爷子错愕的呢喃,这无异于把纳兰家,也拖下了深渊。 可眼下这事,也只有纳兰家掌势的纳兰弘安稍显理解...虽然看似愚蠢,可如果不把台上的五魁话事人,拉一个下来,纳兰轩辕又怎么能进入五魁? 看似一场阴职录取,却已经暗中决定了纳兰弘安,今后一房在纳兰家的地位....这种时候,别说是拉下江辰,就算拉下纳兰欣,也在所不惜! 可当着纳兰家的太爷,纳兰弘安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的,他回神怒斥纳兰七爷:“你在这胡说什么?” 纳兰七爷为了自己的儿子,俨然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北阴大帝可以去八卦村查实,后山大阵已经破了,里面囚禁的刑天,也回到了九幽!” 第十三章 押十八层地狱 北阴大帝沉眉看向了我:“此事当真?” 我俯身跪地,承认道:“是我破阵,放走了刑天...还请北阴大帝惩罚!” “你好大的胆子!”北阴大帝气得拍案而起...声嘶力喝,吓得全场魂然一惊! 场上也只有姜老爷子,敢上前为我求情:“还请北阴大帝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必是七十年前,刑天逃离九幽,为祸阳世,被封印在了八卦村后山。其实,就算江辰没有去破阵,大阵已经残缺,以刑天的本事,逃离大阵也只是迟早的事...所幸,刑天已经回了九幽之地。江辰破阵,纯属无意之举,还请北阴大帝从轻处罚....” 北阴大帝阴沉着脸,只问:“江辰,可是你一人闯的阵!” 看这架势,我知道肯定是闯了大祸,在劫难逃,目光轻撇一旁的纳兰欣...她欲言又止,似乎在纠结,她在犹豫要不要承认。在北阴大帝的怒火下,任谁都会胆怯。 我心下一狠:“是我一个人破阵,放走了刑天!” “江辰,”姜灵想要帮腔,却在台上,正视了姜老爷子的眼神,他远远摇头,暗示姜灵不要参与。 纳兰雪也有些意外,她和纳兰家的人一样,对后山的事,是知情的。但她万万没想到,我会一个人把事情扛了下来。 以至于纳兰欣,此刻的心绪,都变得极其复杂... 事态,显然比我们预想的严重...就连我眼前的神荼郁垒,都不禁小声问我:“你说阵中封印的,是刑天?” “嗯,”我点头说起:“那是一具无头...” “够了,”北阴大帝怒喝一声,指着神荼郁垒:“你们,你们亲手把他给我打下十八层地狱,这件事,容我查清之后,在做处置!” “是,”神荼郁垒拱手应声,连他们也没有帮我求情,押解着我,直接走出了殿外... 前一刻还春风得意,金榜题名,下一刻我却沦为了阶下囚! 我感觉整个人都懵了,我甚至一直都觉得,北阴大帝对我颇显仁慈,多方器重,甚至我还仗着自己是夕日的纳兰姜承,以为他会念及旧情,对我网开一面! 哪曾想那么决绝...我被押出殿外,也没能回过神! 看到这,纳兰七爷笑了,拱手请示:“北阴大帝,依您看...如今五魁的名次,是不是需要替补上去,我儿子纳兰轩辕,原本就是同分居于第六名,他...” “就你那个儿子?”北阴大帝一甩长袖:“第一场考试,沾了别人的光化怨,第二次诛邪山魈,根本没有出力,第三场考试也是你们纳兰家的人为了名次,暗中帮忙诛邪平事。你儿子的能力,能入榜都很勉强,还想进五魁?” “我,”纳兰七爷还想说点什么,可他也意识到...北阴大帝是真的在气头上。 当下气氛沉重,整个阴司放榜的喜气荡然无存,人人都怕在这个节点上,惹恼了北阴大帝。 但见半响,他才摆手,说是时间也不早了,遣散在场的人,魂回阳世... 众人如释重负,拜别北阴大帝后,纷纷结队遣返,没人敢在殿内逗留。 姜灵走下台阶,随姜老爷子走出殿外,才埋怨起:“爷爷,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帮江辰解释!” “没用的,”姜老爷子摇头:“只怕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如果真是刑天,如今已经回了九幽,又怎么会值得北阴大帝发火?可见八卦村封印的,根本不是刑天,而是一个,更可怕的东西!” “是什么?”姜灵着急的问。 姜老爷子冷叹一声:“不管当时阵中,放出来的是什么...你要想帮江辰,现在就去找纳兰雪,和纳兰欣,还有陈航,让他们去帮忙求情!” 姜灵连忙点头:“那我这就找他们,一起去求北阴大帝。” “不,”姜老爷子摆手强调:“这事不能求北阴大帝,让他们去求各自所属的五方鬼帝...当中,一定另有安排,你去找纳兰家的两个丫头...我亲自去找陈家说这事!” “好,”姜灵应声离开,魂寻纳兰家的众人... 姜老爷子,也急忙去追赶陈家,找到陈老爷子商量这事。 可陈老爷子略显为难:“不是我陈家不仗义...你也看到了,实在是北阴大帝在气头上,这种时候卷进去,难保会引北阴大帝怀疑,到时候误以为陈航也卷入了八卦村的事,这,这可就麻烦了。如果是帮江辰,堂上狐仙平反...我陈家不会推辞,可现在这件事,想来没那么简单!” 姜老爷子也不劝,只老谋一笑:“你又怎么知道,现在不是北阴大帝的最后考验?兴许八卦村的事,他早已经知情,又或许那个大阵,原本就已经破了...北阴大帝本次阴司选出的五魁,你不觉得特别蹊跷吗?上一场还有很多南茅的人,齐分并列第二。怎么最后就全拉开了差距?本届选出的五魁,都是曾经打破世家成见的除魃弟子。也许这当中,另有深意。又或许这几个孩子,就是为了对付阵中的邪祟,选出来的!” 陈老爷子似有考量:“可这,终归是你的猜测...无凭无据,让我怎么信你!” 姜老爷子虽然不敢断定,但他猜想:“就算江辰真的犯错,神荼郁垒一定会帮他求情...可当时在殿上,神荼郁垒竟然直接就把江辰押解出去。那只有一个可能,兴许就是让江辰,去十八层地狱,亲口问清胡九娘,八卦村当年发生的事!” 这么一说,令陈老爷子皱眉:“倒是有这个可能!” 陈航是个坦率的人:“爷爷,无论是不是真的,都让我去吧...我五魁的成绩,是得益于江辰帮忙。而且您想,如果今天换做是我在阴司受罚,江辰一定也会帮我求情!” 陈老爷子这才点头默许.......而这件事,还真被姜老爷子说对了! 第十四章 你放的是赢勾 这边,我已经被押解到了十八层地狱,神荼郁垒只道一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去问问胡九娘吧!” 声落,径直将我魂推地狱,里面黑压压的一片,茫然间直听一声诧异:“谁?” 我循声在黑暗中摸索,呼喊着:“九娘...我是江辰!” “江辰?”九娘虚弱的声音,极显诧异:“你,你真的是江辰?” “是啊,九娘”我在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摸索...直到冰冷的指尖,触及到一滴湿润的灼热。我心里猛然一惊,是眼泪! 相传鬼魂怕盐,是因为人至情的眼泪中,就有盐的成分...虽然我无法确定,眼前的是不是九娘。 但她能感觉到,在我触及眼泪灼热,缩手的那一瞬间,她凭着感觉抓住了我的手,黑暗中还传来铁链拉扯的金属声! “九娘,”我诧异的是:“您被铁链锁住了?” 她一改往日的严厉,声音中更显温柔:“几根破铁链罢了,九娘没事...不过江辰,你怎么会到这来!” “我,”我张嘴哑然...心里衍生自责。心里暗想,刚才九娘在极度绝望中的的一喜,或许是以为,我考上了阴职,今天是来救她的。 可我...我不止是没能救她,还怕自己给搭了进来! 只感觉自己,又一次让她失望了,纠结半响,我才说出:“对不起九娘,我...” “没关系,”她都不等我说完,就温柔的浅笑出声:“傻小子,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也意识到了:“我无意中破阵,放走了八卦村后山,封印的刑天,让他逃回了九幽...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刑天,我起初想的是,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带72名南茅,36名北马布阵,在加上纳兰姜承,那就是109个人,可阴司只找出108具尸体。我以为遗漏了一具,我才会入阵的。我...” “傻小子,”九娘笑了:“还有一具,不就是你自己吗?东岳知道这事,所以排除了你,那不就只剩下108具吗?你以为,整个阴司都不及你聪明吗...而且,你真的闯了大祸,阵里的,根本不是刑天!” “什么?”我略显惊骇,甚至都没有在意,九娘居然没有骂我,当下急问:“那阵中的无头尸身,和书上描绘的刑天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刑天?” 九娘假设:“如果那是刑天,他破阵回九幽,就算瞒过阴司的耳目,我也能发现,因为我们脚下,便是九幽十八狱...这里其实也属于九幽地界,刑天就是看管十八层地狱的冥神。他一直都在,我能感觉到。所以你阳世放出来的,根本不是刑天!” 我错愕半响:“那八卦村后山封印的无头尸身,是什么来历?” 九娘说:“当年我没有参与...但是我听你说过,那是赢勾!” 我愕然心惊:“四大僵尸,始祖之一的赢勾?” “不错,”九娘随问:“要想对付他,你就要知道他的来历,你知道多少关于赢勾的记载?” 我也只是前面大致了解过,相传赢勾,他原本也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可惜的是,在一次与蚩尤交战中,没有遵守黄帝的指令,而导致了兵败。黄帝大怒之下,派赢勾去守护黄泉冥海。赢勾表面上是接受了黄帝的惩罚,但是,其内心颇为不满,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直到有一天,他的机会来了。 犼的最后一份魂魄,似有意无意的飘到了黄泉。赢勾刚开始,毫不犹豫的出手,想要击杀犼的魂魄。犼虽然只是一道残魂,但犼也是四大古神之一,就算是一缕残魂,其神力也远非赢勾能比的。犼的残魂毫不犹豫的飘入赢勾的体内。 赢勾刚开始,还在不断的反抗。但在犼的不断蛊惑下,赢勾居然慢慢接受了犼的提议。二人的魂魄融合,成为一个更为强大的神氏!赢勾,也就成为了四大僵尸始祖之一! 其实赢勾本身的实力,就极为强悍,融合犼的魂魄后,他的躯体发生了变化,体内的神力变成了无尽的尸气,并且在尸气的滋润下,赢勾的身体变得更加坚硬,成为不死之身。变成僵尸始祖之后的赢勾,并不甘心黄帝将自己贬谪成为守护黄泉的小神,于是对黄帝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不断地霍乱人间。 黄帝,作为首领,拿着轩辕剑与赢勾大站。赢勾虽然厉害,但是轩辕剑本身就是一般杀戮之剑,剑上的杀气更是尸气的克星。因此,在神兵之下,赢勾处处落于下风。 这场大战,持续了整整49天,最终,黄帝用轩辕剑将赢勾的头毁掉。赢勾也算是极为强悍,他的无尸身,携带者无尽的尸气逃之夭夭。 说到这,我滌然一惊:“没错,书上也没有记载过赢勾最后的去向,却特意提过他的不死金身。赢勾不只是还活着,他活到了现世...难怪我对付西洋僵尸的时候,就诧异的想过,如果赢勾还活着,他也是一具无头僵尸。而且同为上古神,刑天丢了头,能以乳为目,赢勾当然也可以,赢勾比刑天,强了太多...” “没错,”九娘柔声说起:“你要知道,赢勾融合的,是犼的地魂...当年女娲,伏羲,还有暗中帮忙的昊天,他们三人联手,才抽走了犼的三魂。也是由那一次,衍生了人死化三魂。地魂实为罪恶邪念,下放黄泉冥界,所以当年赢勾融合的,是犼的邪念地魂,也是四大僵尸始终中,最邪恶的一个。而且所谓的不死金身,很讽刺...你知道为什么很多天神,都讲究肉身成圣吗?” 我尴尬了:“我还真不知道!” 九娘说:“死后成神,封的都是天魂,虽然不死不灭,但肉身已毁,如果道行高的,可以重修肉身...修行之法成千上万,但昊天和如来,也武修十丈金身,图的就是不毁不灭。也许这点,你不好理解,那你就看冥界吧。什么阎罗北阴,虽然地位高崇,但其实和鬼魂无异。而神荼郁垒,却是肉身镇守冥界,能力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第十五章 九娘没有责怪 我尴尬了,长久以来我都是对修行没什么执念。也从来都是学咒,不学法,当下只在意:“八卦村后山的事,九娘也参与了吗?” 九娘的声音略显失落:“如果我们参与了,早就魂散堂前,哪能存于现在?......赢勾强悍无匹,还有僵尸不死不灭的金身,当年你也没有绝胜的把握,所以临行前,才封了我们一众堂仙...八卦村后山的事,我们也就不得而知。” 虽然九娘没有透露,但是我心里已经莫名惊慌...其实一个月前,我和赢勾有过一次照面,我亲眼目睹过,冲出封印的赢勾,恐怖如斯,其能力远超千年古魃,西周哀王。他应该比刑天更恐怖,说是阳世浩劫,真的毫不夸张。 而且现在回想,吸煞纳阴,不就是僵尸的特性吗?那黑雾弥漫的,不就是尸气吗? 我既恨当时没有早点想通,也在当下心生后怕...就算当时想通这点,看穿他的身份,我也拿赢勾,毫无办法。回想其速度,和实力,绝对可以说是通天彻地! 黑暗中,见我半响没有说话,九娘柔声询问:“怎么了江辰...你在害怕!” “我,”我下意识回神,甚至抖了一下,我怕的是九娘苛责。 可万万没想到,九娘刚才就一直拉着我的手,此刻随着铁链声响,缓缓把我的手拉了过去,我虽然看不清,但我能感觉,自己冰冷的手,轻抚到了什么。 是九娘的俏脸...虽然我感觉不到温度,但我愕然觉得,九娘似乎在笑,一种浅浅的微笑,拉扯了嘴角的皮肤,她怎么会在笑? 是错觉吗?就在我思绪的瞬间,九娘安慰:“不用担心,很快,北阴就会放你出去。要想对付赢勾,七十年前全仗你,七十年后,他们也只能依赖你!” “我,”我没有底气:“现在的我,能行吗?” 这话一出,我就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九娘一定会骂我没出息!可万万没想到,九娘说:“我相信,你一定行的!” 我心里莫名一暖,九娘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和我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九娘还试着安稳我,缓声分析:“对付赢勾,最忌惮的一件事,就是控尸术...其实控尸术,分为两种,但性质都是一样的...是以尸王控制僵尸一脉。而赢勾是四大僵尸的始祖,他能唤动普天下,所有的僵尸。所以,唯有以控尸术,对付控尸术,才能让强悍的赢勾,没有后援。要想保证这一点,只有你可以,因为你是一具非常特别的僵尸,你有一魂取自四灵之首的麒麟,还有一魂,取自功德圆满的金花教主。你取灵兽,和天神各一魂...至于最后一魂,就更显神秘,当世也只有东岳那老家伙,才知道来历!所以,你绝对有能力,对付赢勾,而且他封印在大阵中七十年,元气大伤,要对付他,宜早不宜迟。所以要不了多久,北阴一定会把你带出去。况且还有东岳那老家伙,他们不会不管你的...” “东岳大帝?”我尴尬了,自己对他,可没什么记忆。 九娘浅笑透露:“还想不到吗傻小子...东岳上一世历经人世,就是刘瞎子!” “刘,刘叔?”我愣了:“他就是东岳大帝?” “没错,”九娘解惑:“你细算年纪不就知道了?八卦村后山的事,他是残魂逃出阵外,投入轮回才重聚三魂,依照你的嘱咐,他解了我们一堂的封印。最后带着我们,集满了他的功德,然后守着八卦村的大阵......其实,八卦村的事,你根本不用内疚。因为东岳,早就知道,风水大阵,不是长久之计,阵破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风水为阵,讲究自然天成,可遇不可求,且难布易破...八卦村是阵口外围,依照八卦六十四相而建。随着张老幺一家断了香火,外围只有六十三户村民,阵口早就破了,东岳也在那个时候,魂下阴司,另谋打算。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事。” 我这才如梦初醒,现在细想,当时刘叔走的,也特别突兀。 “别想那么多,”九娘安慰:“东岳北阴,一定另有安排,你既然来了,不妨陪陪九娘!” 我应声诧异,心里竟莫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下一秒更是感觉犹如梦中,九娘居然会说:“搂着我!” 我都难以置信,这在梦中,都不曾出现过...我凭着感觉探手过肩。黑暗中,其实我什么也看不见,手却突兀的碰触到了铁链,撞出哗啦的摇响,还扯得九娘闷哼一声... “九娘,”我感觉到了:“铁链穿透了你的肩膀?” 九娘强忍剧痛:“没事,搂着我!” 我原本的窃喜,变得复杂,搂着九娘,我动都不敢动...生怕在黑夜中,不小心触碰到其他铁链,会扯的她浑身剧痛。 九娘靠到了我的肩膀上:“记住江辰,此去如果凶险,一定要懂得自保...生死关头,就冲破七窍,虽然未必能对付赢勾,但是化僵的你,一定能从赢勾的眼皮下,全身而退。” 我心下不忍:“这样一来,不就有负东岳北阴的期望,让阳世多添一场浩劫!” “傻小子,”九娘浅笑:“东岳还好,北阴不可深信!” “为什么?”我在意:“你和北阴大帝相熟?” 九娘在我肩膀上摇头:“我和北阴,并不熟悉...但是我最清楚,那些掌管权势的人,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今天有求于你,对你呵护备至。他们杀不了你,就装出一片真诚待你,甚至还会利用你...可如果有一天,你漏出了致命的破绽,他们一定会至你于死地,无论你在阳世,做不做恶,你终归是异类!所以,臭小子...我们和你同命相连,盼着你在阳世好好活着,你还哭哭啼啼,怎么挑起大任?你在阳世稍不留神,那些南茅北马,是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话中尽显柔情,弄得我心里莫名温暖,也一阵酸楚。九娘刚说到这,只听石门开启的摩擦声,轰轰作响........... 第十六章 五魁有情有义 这仿佛是一扇,久未开启过的石门...就连刚才,我也是被神荼郁垒从上面推下来的,不过想来也是。被推下十八层地狱,哪有几个,能从大门走出去的? 随着石门敞开,一道暗淡幽绿的光,从石门缝隙,透了进来。 照在我和九娘身上,九娘侧头避光,本能发出一声娇喘....我也是在这时候,才看清了九娘的处境。 她居然是肉身被拘押在这,臂膀粗细的铁链,穿透了肩骨,锁住了琵琶。伤口原本干枯的血迹,随着此刻身形扭动,又开始湿润,缓缓溢出鲜血。 我懵在了原地:“十八层地狱,不是没有刑罚吗?为什么还要锁住你?” 九娘受光源影响,闭着美眸凄然惨笑:“是我几次魂去阳世,犯了阴律...” “九娘,”我松开她,收回手臂的刹那,无意触碰到了铁链,引她咬着薄唇强忍剧痛。我傻了,九娘缓过劲,却还安慰道:“别担心我,九娘可是上古九尾狐,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只觉心如刀绞一般的剧痛,虽然说不出这铁链的来历,但我知道九幽极寒,这寒铁粗链,穿魂摄魄,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会被困住,更何况是九娘! 看我哽咽,九娘拉扯着铁链哗啦作响,伸手轻抚我的脸:“不许哭,别让外面的人看笑话...” “可是九娘,”我哽咽出声,只感觉是自己没用,连累了她。 九娘宽慰的浅笑:“傻小子,九娘是自己曾经在阳世作恶太多,才被阴司数罪并罚...这些与你无关!” 说到这,神荼郁垒已经走了进来:“江辰,随我们去见北阴大帝!” 九娘冲我点头:“去吧...出去以后,多听黄仙的,堂上没有武仙,就要靠你自己,打铁还要自身硬。往后要多靠自己的本事。我一直交你咒,没有教你法决,这些都是留给神荼郁垒,他们以后,自然会入梦教你。” “嗯,”我颤声点头,心下竟不舍离别。 “去吧,”九娘催促:“北阴目前还好,往后不可全信,但神荼郁垒,你可以依赖他们,因为我们都是同命相连,生死关头,他们都会救你!” 我也没顾上男女之别,上前抱着她:“我知道的九娘!” 神荼郁垒等了半响才出声:“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快去,”在九娘的又一次催促下,我才回神保证:“放心吧九娘,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我一直都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也一再在这等你,”九娘的美眸中似有深情:“这辈子,九娘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决定,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只怪九娘自己的能力不够。没有保护好你!” 我的心,当真如刀绞一般撕裂...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总是把九娘当成一个长辈,可这一遭,我似乎感觉,七十年前,我和九娘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走吧,”神荼郁垒强拽着我,转身离开...走出石门,我还在愕然回头,看着九娘。 看着石门缓缓合上...那张倾城卓然的俏脸,充满了复杂。 直到石门掩缝合拢,我才破声喊出:“九娘!” 脑海中开始浮现七十年前和九娘相遇的画面,月下那张倾城卓然的脸蛋上,没有半丝冰冷,她恬然媚笑:“姜承,好歹也要讲究烧衣为媒,文书为聘,你这是不是太敷衍了?” “我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唯有时间为媒,余生为聘,”那时候的姜承自傲一笑:“怎么样?随不随我上堂看事?” 九娘当时侧脸,抿嘴羞涩一笑...那笑真的很美,令我至今回忆起来,内心深处也会触动。 “快走吧,”神荼郁垒冷声催促:“要救胡九娘,现在就是你跟北阴大帝,谈条件的时候。” 我愕然回神,只觉这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可一路上,当我问神荼郁垒,自己该怎么向北阴大帝开口时,他们却连半个字也没有透露。 我甚至都怀疑,九娘为什么觉得他们可以深信,而且这种事,他们终归是阴司的五方鬼帝,抬的是北阴大帝的饭碗。怎么会帮我出谋划策? 就在我魂聚酆都殿外,暗生绝望的时候...只听神荼的声音悄声传到我而耳旁:“永远要记住一个道理,身硬破万法,沉默应万变!” 我闻声侧目,可神荼郁垒,依旧森冷的注视着前方,仿佛刚才从未开口...是我幻听,还是他们暗中指引。 难道七十年前的我,和他们也有什么深厚渊源...想来不是毫无道理,没有过命的交情,谁愿和你同命相连? 就在这思绪间,我被带入了酆都大殿...北阴大帝背身,负手而立的站在台阶上。 五方鬼帝,也在殿前...台阶下,跪着姜灵,陈航,纳兰雪,居然还有纳兰欣! 他们怎么都在?我心里虽然诧异,但还是识趣的上前,跪在姜灵身边,拱手还没开口...就见北阴大帝一甩长袖回头:“你们,都考虑清楚了吗?” 考虑什么?我诧异的看向一旁...只见姜灵陈航最先表态:“为了江辰,我们愿意连坐,去阳世将功补过!” 纳兰欣似乎也坦白了一切,当即抬头:“八卦村后山的事,都是我造成的...如果不能诛灭赢勾,我愿意和江辰一样,被阴司驱下九幽,永不轮回!” “很好,”北阴大帝看向纳兰雪:“你呢?” 纳兰雪下定了决心:“如果真能对江辰从宽处理,我愿意帮他将功补过!” “没想到五魁话事人有情有义,倒是超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北阴大帝随即脸色一沉:“那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限期一个月,如果你们能诛灭赢勾,那此事阴司便不予追究,如果期限内没有解决,那你们就和江辰,一并处罚。” 众人心绪复杂,却还是殿前叩首:“谢北阴大帝网开一面!” “起来吧,”北阴大帝随即强调:“这事要秘密进行,明晚阴司就会发布劫狱的通告,届时阴阳两界都会追杀你们,你们要在阳世逃亡,也要去秘查赢勾!” 第十七章 纳兰家被利用 “什么?”我滌然一惊,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还不等我细问,陈航就委屈了:“明天?北阴大帝能不能多给一天...后天在拘拿我们?” 北阴大帝沉眉微皱:“怎么?你有什么顾虑?” 陈航委屈的说起:“大帝,这次的事,您也说了...纯属我们个人行为,无论成与不成,都不会祸及家人...但我们却要亡命天涯,这事不能透露给家里人知道......这些,我们都不怕,可您想想,此去凶险,我们总得和家里人告个别吧...他们还好,我,我可结婚了,媳妇刚怀孕,明天也是陈家的五魁题名的喜宴。我也知道,对付赢勾要争分夺秒,可,可我...” 看他煽情,纳兰雪冷声插话:“好了,一个大男人,像个女人似的。既然有家庭,有顾虑,那这事你就别参合了...” “关你什么事?”陈航白她一眼:“我可不是害怕,我只是希望能多一天,和家人告别而已,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航的话是对的,他跪在殿前,也是最令我意外和暖心的... 纳兰家的人,在我看来这事原本就和她们脱不了干系,她们帮我,是责任,是内疚...说句不好听的,是应该的。 姜灵是为了情,陈航却是为了义!我当下开口:“还请北阴大帝体谅,准了陈航的请求,毕竟他们当中,都是一样,无论是姜家还是陈家,其实就连纳兰家,明天应该也摆了宴席庆祝,都让他们开开心心的过了宴请,在陪我将功补过吧!毕竟洞房花烛,金榜题名,都是人生大事,也是光耀门楣的大喜...” 事情听到这,虽然刚才他们怎么商量的,我并不知情...但是眼下,也大致猜想到了,随即说起:“要诛邪赢勾,阳世那么大,我们就算追踪秘查,也得有个商量的时间。明晚,实在太匆忙了,毕竟我们还要在阳世碰头商榷!” “罢了,”北阴大帝额首挥袖:“那就依你们所言...” “谢北阴大帝,”众人叩首起身。姜灵更是激动的拉着我:“太好了江辰...北阴大帝对你网开一面,在大家的求情下,准你将功补过!” “嗯,”我佯装一笑,心里却充满了警惕...我知道,这一切应该都是北阴大帝的权谋算计,我们都只是一枚棋子。我并不知道刚才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北阴大帝,到底唱的哪一出,心里莫名的突兀。 就在这思绪间,北阴大帝沉声:“江辰,还是要小惩大诫,留下魂仗九十,长个教训,其余的人,就由五方鬼帝送离阴司,秘密魂回阳世。今日的事,决不许对其他人提起。” “魂仗九十?”姜灵最是不忍,上前求情:“北阴大帝,这...” “好了,”北阴大帝抬手打断:“小惩大诫,难道这都要求情?” 姜灵怯怯的看向了我,我能意会,北阴大帝是故意把我留下来。随即安慰姜灵:“没事的,你们先回阳世!” 姜灵点头不舍...最后,还是在五方鬼帝的催促下,她们才离开了酆都大殿。就连东方鬼帝神荼郁垒,都识趣的退出了殿外。 我趴在地上,等待行仗...可不出所料,半响也没有执仗小鬼入殿。 等了很久,北阴大帝才抬手示意:“起来吧!” 我佯装费解:“您,您不仗魂了?” 他一改严肃,淡笑上前扶我起身,说刚才都是做做样子。只是想留我下来,有些事单独交代。 我拱手做礼:“还请北阴大帝明示!” 他拉着我的手说:“就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没必要拘谨...当年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他此刻对我,宛如挚友一般亲切...随即亲口证实:“其实八卦村的后山大阵,根本就无法修复。赢勾现世,也只是迟早的事...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集五方鬼帝合力,也没能重新封阵,所以才会全部撤离...否则,断然不会连个看守都不留下,就全部魂回阴司。” 他还向我坦言:“这次选出的五魁话事人,都是对付古魃西周哀王的出马弟子...为的,就是对付阴山派,还有赢勾....原本我打算让你们不动声色,悄悄去阳间平事..可没想到纳兰家那个缺心眼的老七,会闹那么一出。这才惹得我殿前震怒...因为赢勾现世,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在南茅北马中传开,因为谁也不敢确定,那会在殿上,有多少阴山派的眼线。” 我明白,尤其是经历了实验室的事...让我感觉:“纳兰家就和阴山派有所勾结!” “远不止纳兰家,”在北阴大帝看来:“而且纳兰家,也只是部分人被阴山派利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放出来的是尸王赢勾...江辰,你虽然聪明,但是对人心还了解的不够透彻,更不通权谋之术,所以对很多事,都只看到了表面。你难道就从没想过,也许千年古魃的事情...就是阴山派暗中唆使纳兰家,故意放出来的吗?这点,其实纳兰家主都有怀疑...他们也在暗中调查。甚至就连这场阴职考试,也是纳兰家的有心人,步步利诱,把考场引到了八卦村。其实你只要细想,就会发现。就连山魈的事都是一场阴谋......纳兰家主早就起疑,家里有人和阴山派勾结,所以暗地里也一直在盘算,让内堂的几个老头出堂问事,架空纳兰弘安的势力...而纳兰弘安发觉后,为求稳住纳兰家的地位,悄悄和阴山派勾结。原本,那些暗中勾结的人,应该是想借山魈,除掉自己在纳兰家的绊脚石......你试着想想,如果山魈的事,你没插手。那就绝对是另一个结局!” 听的我滌然一惊,是啊,我还真的从没想过这些问题...现在去回想当时,难怪,难怪当时纳兰家其他几房人,都极力放弃对付山魈。原来这背后的原因,根本不是几房的荣誉感和惰性。 第十八章 北阴大帝安排 他们都是七八十岁的年纪,也曾经历过几房堂口的竞争,又怎么会没有这点心机考量。 现在想来,倒是显得我,太天真了! “所以这事,变得很棘手,”北阴大帝长气一叹:“原本阳间的事,就不该冥界插手的。可赢勾现世,祸及阳世,也会影响阴间...” 我点头,表示理解...北阴大帝宽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我会调动阴兵追捕你们,可这些都是为了避过阴山派的耳目,更好的去搜查赢勾。” 我嗯声一愣,全然没有想到,北阴大帝还有这层考量。 他详细的说起:“你们魂回阳世后,就去姜家集合。然后以八卦村为中心,朝东西南北,兵分四路。我会调其中四方鬼帝,跟着你们阳世逃窜的踪迹追捕。让阴兵跟着你们的足迹,暗中扩散,寻找赢勾,否则凭你们五个人,很难在阳世找到赢勾...” 我懂了:“其实,我们就是饵。真正的作用,是引冥界出兵。成为阴兵借道,在阳世搜寻的一个借口。实际上阴司,是以抓捕我们,蒙混阴山派的耳目。” 北阴大帝点头一笑:“白天你们赶路,晚上休息,阴兵夜里搜寻,白天魂下阴阳...这一追一赶,是永远也追不上的。这件事五方鬼帝也是知情的,他们不会为难你们。” 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可心下一想,我又担心:“那阳世的南茅北马,会插手吗?他们会不会多管闲事,为了阴司的通告,来抓我们邀功!” “当然会,”北阴大帝料想:“如果你遇到了,就杀人噬魂,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让南茅北马无迹可寻...” “杀,杀人?”我滌然一惊! 北阴大帝点头说起:“你想...阴职考试,南茅北马都和阴山派结怨。考完,各家都在宗门世家严阵以待。在这段风声期,都怕阴山派上门复仇...哪有心思去管你们的闲事?所以你能遇到的,多半会是阴山派勾结的爪牙。他们的目的更多的是来试探你们...杀人噬魂,是严防消息走漏......真正的大能聪明人,比如姜家,纳兰家或者说南茅掌教天师,有大能大智的人,他们心思缜密,不会随阴司一道公告,就带人去追杀你们。相反,他们这些智者,即便不能出手帮你们,但我猜想,姜家和纳兰家一定会做表率,以联络南茅北马,共御阴山派复仇为借口,吸引注意力。必要的时候还会打击阴山派,从旁为你们开路护航...所以你们的情况,不会太糟。遇到碍事的,自己慎而决断,权宜处理...做完,要是能栽赃一两件给阴山派,让南茅北马的矛头指向他们,或许更好!” 我只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不够用了...和这些心机权谋的人比起来,我真的就是点小聪明,别人考虑事情,还真是步步算尽。 我回过味,只觉心惊胆寒,岂止我们是棋子?三大出马世家,似乎全都在他的算计中...这种人太可怕了,就比如说,他刚才殿前三令五申,让我们不可对阳世透露。 但他暗中却吃准了,阳世的智者都能意会响应,默契行事...出马三大世家,一定会为了保住阴司五魁的席位,竭尽全力。 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我只怕一个月后,如果我们没有按期诛灭赢勾,届时赢勾的事在阳世,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届时南茅北马责问阴司过错的时候,他会不会把责任推给我们? 我愕然看着北阴大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大出马世家中,人人都怕和姜家合作,对于一个权谋智者,你吃不透,看不穿...心里就真的会没底。 北阴大帝太可怕了...如果刚才殿前,纳兰七爷狗急跳墙的事,都在他的算计中,那这个人的心思,是有多缜密...可如果纳兰七爷是突发状况,那么短的时间,北阴大帝就有如此周密的安排,那这个人的心计,就更可怕了! 我呆愣了半响...北阴大帝还是一脸和蔼,仿佛刚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一惊:“对了,今天把打进十八地狱,纯粹是权宜之计,但是也由此想到,你堂上狐仙还在阴司囚禁。我原本也想徇私,放她一马,可她存世千年,在阳间的罪行更是十恶不赦...现在纳兰家,又不肯放过她。不过你放心,等赢勾的事情结束,我就念在你的功劳上,给她一次平反的机会,亲带十殿阎罗,同堂会审。” 终于来了,我心里一怔...只怕刚才下十八层地狱,见一次九娘,也是他有意的安排的。他不会给我拒绝的理由,权谋智者,都是习惯把棋子牢牢抓在手里,哪会给我拒绝的理由。 我拱手行礼,佯装感恩:“谢谢北阴大帝!” “好,”北阴大帝欣然一笑:“去吧,魂回阳世,早做谋划!” “嗯,”我应声拜谢后,才走出殿外...我这一刻才真正明白,神荼郁垒的那句话,沉默应万变,没错,哪需要我去开口求北阴大帝放过九娘。九娘在北阴大帝手中,就是一颗牵制棋... “这边,”神荼郁垒冷然开口,他们带着我魂化阴风,直接上了阴阳路说:“耽误了那么久,阳世已经快鸡鸣破晓,你回去要抓紧时间,什么也不要多想。专心对付赢勾。” “谢谢!”我是真诚的感谢神荼郁垒... 可他们,冷漠到似乎没有感情,助我魂聚肉身的时候,才破冰的说起:“有什么困难,通灵之后,我们会感觉到你的心念,生死关头,随唤随到,也会在今晚开始入梦,教你些伸手,以求自保!” “谢谢,”我再次感谢...可他们已经魂散。 无奈之下,我只能起身,堂前供香,以示诚意...... 520的祝愿 今天不会有加更,这个特殊的520犹如戏剧一般的巧合,这本书,居然刚好写到520章...就借由这个数字,向各位点开的书友表白! 开书半年了,我是真的很感谢每一个点开这本书的书友,即使那个人没有陪我走到最后。 我也心存感激...毕竟很多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我做好了和各位书友走到完本的期待,也谨慎的码一个字,害怕稍不留神,就是人走茶凉! 毕竟聚散总是无常,人生别来无恙。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祝我每一位书友,生活中皆是平安喜乐,诸事顺利! 今晚原本该钻石加更,但保留520的数字,就留待明天吧,明天补打赏,和钻票加更,六更起发。 《蛇吞相》520的祝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坦白留书出走 “江辰,”听闻楼上有动静,姜灵很快就上来了...她一脸的担心:“你没事吧!” “没事,”我看她释然一笑。 可她上来就动手:“我问的是你的屁股,” 我本能抓住裤子:“我真没事,北阴大帝没有打我!” 她不信,还叫嚷着:“既然没有被仗魂,那你就让我看看...” “我,”我表情一顿:“哪有看屁股的...我真没事,是北阴大帝故意把我留下,单独交代了一些事而已。没有魂仗我九十...不然,我能像现在一样中气十足?” 她看了看我的气色,这才安心,随即拉我下楼,说是熬了汤。 眼下才刚到鸡鸣破晓,咖啡厅还没开门营业...我和姜灵,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事。 对于姜灵,我真的没什么可隐瞒的,对于北阴大帝最后把我留下的交代,全都和盘托出,毫不保留的告诉了她。 她托着俏脸为难:“江辰,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我爷爷吗?” “别傻了,”我坦然一笑:“你以为北阴大帝会在意吗?他让我们去姜家集合,就是暗中指引,想姜老爷子给我们出谋划策...试想当初,如果没有姜老爷子,我们能对付千年古魃,西周哀王?北阴大帝大费周章,弄得神神秘秘,只是不想落人口实,留下把柄而已。” 姜灵这才会意,松了口气说:“爷爷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一直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所以电话也没敢接。” 我笑了:“那你赶紧给他回电话...只怕老爷子,已经担心坏了!” “嗯,”姜灵乖巧的应声...打完电话说:“江辰,我爷爷让我有天大的事,今天都要先回姜家,说是今天,家里摆了宴,让我一定要回去。” 我能理解,随即也打了电话给陈航和纳兰雪他们,发现他们都是一样的情况,上榜五魁,这种事,是不会提前发帖宴请的,都是临时起意...五魁尽落三大出马世家,大家同一天摆宴,实际上,都是暗地里掐劲立威。我只担心,那些赴宴的南茅,可就头痛了,谁也不好得罪! “你呢江辰?”姜灵托着俏脸问起:“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姜家!” “嗯,”我点头说起:“我也打算早点去姜家,问问姜老爷子这事,该如何善后...毕竟在阳世,能帮我的,也只有姜老爷子了!” 姜灵抿嘴浅笑,当即摸出手机,说是要订最早的机票回去... “晚一点,”我忙声强调:“在离开前,我还要收拾一下东西。” 姜灵愣了:“我们昨天才从外面回来,行李都没打开,还要收拾什么?” “感情,”我没有隐瞒,随即吃完早餐,就去二楼写下了两封书信。一封给马思雨,一封给陈梦琪,在信中,我坦白了自己是僵尸的事实。 但我并没有把赢勾的事写于信中,只说是暂时离开一个月,让大家都想想,今后如何面对,静心考虑清楚,是为了彼此免耗青春,勿留遗憾! 言尽于此...我才把信,各自装入信封,放在咖啡厅的柜台前。 离开前,在看这间咖啡厅,想起和思雨的往事,历历在目,那个刚出村子的我,初入上京大城市。在这个地方,有过欢笑,有过失落... 心里不禁对这,恋恋不舍...姜灵安慰:“你放不下的,是思雨吧?要不我们在等等,亲口和思雨告别!” “不必了,”我想的很清楚:“此去生死未补,就是害怕亲口告别,留下什么承诺...留书出走,就是想着如果真的回不来,她会以为我是不想面对他们,断了想我的念头。” 当然,想了想,我还是回头,放下了银行卡...里面是苏家鬼胎事件中的封红,如果真的回不来,那这些钱也没地方可用。 磨磨唧唧半响,直到临近八点,我才转身和姜灵离开...带着行李直奔机场。 上了飞机后,姜灵担心的问:“江辰,你在信里,把自己是僵尸的事情告诉了她们,你就不怕这信...” 说到这,她赶忙改口强调:“我知道思雨和陈梦琪,都不是坏人,她们就算不能接受你,也不会把你的身世告诉别人。但是如果这封信,不小心被其他人看见,传出去怎么办?” 我不在意:“如果真的因为她们引来杀身之祸,那也是我欠她们的...而且我相信,无论她们接不接受我是僵尸的身份,她们也会好好保管这封信。” “为什么?”姜灵费解。 我也是临时想到:“上次你突然不开心...思雨她们就告诉过我,坦白秘密是因为没把他们当外人,我能把这事,告诉她们,对于思雨而言,起初她肯定很难接受,但是缓过劲,她一定会很欣慰。至少证明,我没把她当外人隐瞒。” 姜灵瘪嘴:“看来,你还真了解思雨!” “当然,”我并不否认:“毕竟,是融入生命里的人...”说到这,我意识到了姜灵,当即一笑说起:“还有你,也是一样!” “贫嘴,”她抿嘴浅笑,羞涩的侧过俏脸...... 第二十章 反正是临时群 飞机抵达,已经临终中午... 姜灵的父亲,亲自来接机。上车后才冲我们比划,解释说,这是姜老爷子的安排,因为一些南茅北马的人,昨晚都亲眼目睹了北阴大帝的怒火,将我魂拘十八层地狱。现在我行走阳世,怕引人起疑,才会谨慎安排。 在姜灵的翻译下,我理解姜家的苦心,当即致谢... 可姜灵的父亲激动的“啊”声比划,惹得姜灵俏脸一红。 “怎么了?”我问。 姜灵低着头,羞涩的转达:“我爸说,一家人,别那么客套!” 姜灵的父亲连连点头...弄得我也尴尬了。 车子一路疾驰,避开出入姜家的人,从侧面隐蔽的回到了姜家。 姜灵解释说:“今天姜家摆了题名五魁的喜宴,所以正门出入的人多...他爸才特意遮遮掩掩的从侧门盘山而上。” 姜灵的父亲虽然是个哑巴,但他目光流露真诚,冲我点头比划,姜灵翻译:“我爸让你别介意,你是本届阴职榜首,原本回姜家。应该打开正门欢迎你的,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让你多理解!”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到,感情姜灵这脾气,是随了他爹。 什么榜首头名,一夜经历了大起大落,昨晚更是被推下十八层地狱。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明天...明天我还即将带着姜灵亡命天涯。 这种时候,她父亲还能照顾我的心情,让我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温暖。 我感激道:“谢谢叔叔!” 他表情一愣,露出几许失望,但他很快开门,示意我们下车。 热情的领着我们回家...来到内堂,恰逢下人回禀姜老爷子。说是姜家,今天是有不少人登门,但很多都是道门弟子,代表宗门赴宴,放下贺礼,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走了! 真正留下赴宴的,只有类似刘安澜他们这些,来往密切,却不属南茅北马的人。 “对了,”下人强调:“纳兰家和陈家也送来了贺礼,派来的代表,也转达了祝贺!” “嗯,”姜老爷子额首:“那代表姜家出去赴宴的人,都回来了吗?” “回来了,”下人特意回禀:“包括前往道门恭贺的人,也回来了,都已经转达了祝贺!” 姜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嘱咐下人:“再去确认一下,礼数上的事情,切不可大意...如果闹出什么误会,就会令往后两家生分了!” “是,”下人应声退出堂前... 等旁若无人,姜灵才撒娇的上前:“爷爷,江辰这事该怎么办啊?” 姜老爷子指着她调侃:“这才去上京多久,回来就江辰江辰,跟爷爷就没点别的话说。” “我,”姜灵俏脸一沉:“事情也有轻重缓急啊...” 姜老爷子略显醋味:“你这丫头,五魁题名宴,我还指着今天这日子,把家主之位传给你,结果你们闹这一出,是真不让姜家消停...” 姜灵低着头,没敢应声...我也听出味了,当即表达歉意,也怨自己,给姜家添麻烦了。 “无妨,”姜老爷子释然落座,让姜灵父女出去招呼客人。 我则是留在内堂,把昨晚知道的事情,在一次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姜老爷子,甚至连北阴大帝最后和我说的那些,也毫无保留! 姜老爷子在堂前思索到了下午,全程默不作声...最后,还是姜灵来招呼我们吃饭,姜老爷子才摆手回神,连饭都没去吃,说是要回房重新梳理一遍。 智者终归是多虑,姜老爷子临走前也只是叮嘱我,约纳兰家两个丫头和陈航,明天一早到姜家商榷。 毕竟北阴大帝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方案,具体要怎么对付赢勾,还要好好斟酌。 看着姜老爷子为我耗尽心力,我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走吧,”姜灵拉着我说:“出去吃饭,你都饿了一天了!” “好,”我应声跟着姜灵出去,入席落座才发现,这一桌只有姜灵和他父亲。 三个人,却上了满满的一桌菜...弄得我一阵尴尬,诧异的问:“这会不会太浪费了?” 姜灵的父亲连连摆手,透过姜灵翻译道:“我爸说,让你尽管吃...今天这桌饭是家宴,没有半个外人,专程为我们两庆祝的!” 姜灵父亲连连点头,饶有兴致的冲我抬着酒杯... 姜灵会意的给我们满了酒,劝我说:“陪我爸喝一个吧。” 盛情难却,我尴尬的抬起酒杯:“谢谢叔!”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先干了自己的酒,啊声示意,让我也喝。 特别尴尬的饭局...我喝了两杯,就以姜老爷子刚才的叮嘱为由,摸出了手机。登录聊天软件,发现思雨和陈梦琪都发来了消息。 但我没敢点开...只顾滑动着页面,找出陈航,纳兰欣和纳兰雪,还有姜灵。一起拉了一个临时聊天群! 出于客套,我率先在群里发了信息:“对不住各位,这次我拖累大家了!” 纳兰欣几乎是秒回:“我也有责任,谈不上拖累!” “没错,”纳兰雪也回信强调:“纳兰家从不推卸责任。” 只有陈航,回复了一个鄙视的表情说:“你们都是责任...只有我,出马弟子济苍生,为了大义而来!” 看的我的噗嗤一笑,还不等我讽刺他...他自己就回了一个:“太他妈装逼了,感觉这话,都把我自己说出了成就感!” 姜灵浅笑回道:“别那么想,如果我们不出手,赢勾也会扰乱阴阳两界,所以这一次,不只是谁的责任,也不是谁犯下的过失...愿我们同舟共济,平事顺利!” 陈航很快响应:“作为五方鬼帝的话事人,我们应该护阴阳两界的公道,借我家的喜酒,敬各位!” 纳兰雪随即回复:“义不容辞的责任,也借我自己的五魁酒,敬你们!” 纳兰欣回复:“我原本不喝酒,但这一杯,愿我们放下成见,同舟共济!” 我欣然承情:“也借这杯酒,祝我们接下来的一个月,颠沛流离!” 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是谁,很快把群的名字改成了...五魁群! 姜灵还埋怨,那么难听的名字,指定是陈航取的。 不过算了......当时心想,反正是临时群。 第二十一章 姜灵生气了 吃完饭已经入夜... 在姜灵的带领下,我粗略的参观了姜家的庄园的夜景。他们各房独居一院,姜灵和他父亲,住在庄园最偏僻的角落大院。 不过依旧是古风奢华的装修,到也没想象中那么不济...只是相比其他大院,少了一些佣人罢了。我前面就来过一次,也听说过,因为姜灵的父亲是哑巴,不希望下人嚼舌根。所以这边大院,才没有留伺候的下人。 入院进门后,姜灵就主动说起:“江辰,我去帮你收拾客房,你今晚就住我们这院。” “好,”我暖心一笑:“谢谢!” “别客气,”她抿嘴笑了笑,可回头就撞上一张诧异的表情...姜灵的父亲比划起来,令姜灵咬着薄唇,低头脸红。 “怎么了?”我问...姜灵尴尬了:“我爸问,我们在上京那么久,不是睡在一起的吗?” 我也尴尬了,真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说我在上京的情况。 姜灵心虚的谎称:“我们在上京,是住一起...可回到家,你也在,我们总不能还住一起吧!” 他父亲醉红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同时连连摆手,似乎再说没关系一样。 推着我们去二楼,还比划着两个拳头相对而立,两个大拇指不断跳动。尽管我不通手语,也看的羞红了脸。 把我们推进房间后...他就帮我们拉上了门。弄得我和姜灵两两对视,都是一阵羞涩。我和姜灵出外平事都是分房而睡,行走乡间,最多也是睡在车里的前后座。从没越过雷池半步,突然被推到一个房间,倒是显得有些害羞了。 我顿了顿说:“你睡吧...我今晚也不困!” “没关系的,我先去洗澡,”姜灵脸红的瞥向一边,两个人有说不出的尴尬。 为了缓解羞涩的脸红,我站到了窗边,看着整个姜家庄园,气派,宏伟。这是上京任何一处别墅区,都无法比拟的。 远远还能看到姜老爷子的书房,那里居然还亮着灯...姜老爷子还在为我的事,费心思索。感觉姜家对我,真的算仁至义尽! 没多久,姜灵走出卧房内的浴室,换了一身吊带睡衣,一溜烟的躲到床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淡然取笑:“放心吧,我今晚睡飘窗台上!” 她俏脸羞红,把头伸出被子,想了半天才问:“江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我严谨的看向她:“你问吧!” 她目光回避,羞涩的不敢对视,声若蚊音道:“你和马思雨,你们那啥了吗?” 我愣了愣,装起了傻:“什么那啥!” 她柳眉紧蹙,一咬薄唇:“你们睡一起了吗?” 我没好启齿,点了点头...她顿时睁大了美眸,也顾不上穿的是什么,撑起身子追问:“那陈梦琪呢?” “我,”我脸红的说起:“梦琪的爷爷,那天把我喝醉了,糊里糊涂的就...” 我犹如吃了酸杏一样虚着眼睛,害怕姜灵会生气埋怨。 可哪曾想,姜灵一个枕头丢过来,埋怨的是:“那你还害什么羞?” 枕头扑面,吓得我本能躲闪,撞在窗台发出“砰”的一声撞响。 “没事吧?”姜灵担心的从床上爬过来,关心道:“撞疼了吗江辰,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顿了顿,看着她气质灵动的俏脸,绸面吊带睡衣,素裹着曼妙的身姿,那盈腰都还不及一握。 饶是察觉了我的目光,她一把推开我,略显生气的回去,抓起被子遮掩。 可顿了半响,她才柔声问起:“江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啊”声一愣:“怎么会?” “那你,”她俏脸深红.......我能想到后面的话,当即解释:“我怕你没想好。” 可她侧脸看向一旁:“我,我准备好了!” 感情一直以来,倒是显得我扭捏了,心下释然:“那你等我一下,我洗个澡!” 她没有应声,可就在我进房内浴室的时候,却看她抿嘴甜笑... 十分钟后,当我走出浴室... 卧室的窗帘已经被拉上,房间也关了灯。 我试着去摸开关,却被姜灵喝止:“江辰,能不能别开灯,我,我害羞!” “额,”我尴尬的应声,坐上床,缩进了被子里。 手无意间触碰到姜灵,发现她竟不着寸缕...还紧张的绷紧了身子。 第二十二章 这事白瞎了 (钻票加更) 我将她一览入怀,凑了上去...... 可她浑身都在发抖,紧闭的美眸还不断颤动,手死死的抓着被子。 其实北阴大帝说我有七情,没有六欲,我觉得这话并不全对! 但凡世间万物,有七情就可以衍生六欲,执着于七情,就是欲望! 我俯身一吻的瞬间,感觉这唇间,仿佛沾染了迷药一样上头,眼前天旋地转,姜灵俏脸不断旋转起来,我头脑一沉,顶不住的困意。 我甚至可以说,是不由自主的眼皮一沉,整个身子犹如昏倒了一般,塌了下去。 完了,我心下一惊...难不成姜灵害我? 可怎么想,这也不对啊。我极力睁开眼,却发现意识已经陷入梦境...眼前幽绿森冷,犹如身处冥界阴司。 “江辰,”随着神荼郁垒一喝,我回身才发现,竟然是他们通灵入梦! 我居然忘了,早前带我回阳世,他们就说过今晚会来找我。 这叫什么事?我狠狠的给自己一个耳光,恨不得痛醒出梦.... 这滑稽的一幕,看的神荼郁垒目光对视,诧异一笑:“磕头学艺的见多了,这种见面给自己一个耳光的,还是第一次见!” 我心里那叫一个苦,搅人好事的我也见多了...像他们这样的,我也是第一次见。我澡都洗了,居然还把我拉下梦境! 心下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估计这会的姜灵,还闭着眼睛在那等... “好了,也用不着你磕头行礼,”神荼郁垒不觉有异,还取出我堂上白虎剑说起:“魑虎道行不够,这段时间,我们会带它镇守鬼门关,以恶魂练养,助它形聚白虎...今天带你入梦,教你法决和剑术,也让你重新,认识自己的这具身体。” “我的身体?”我尴尬了:“木纳僵硬,没有半点柔韧性...” 神荼郁垒冷然一笑:“那是你根本了解这具身体...虽然七窍未开,没有尸变。但你开了六窍,身体很多僵尸的特性,只是没有发掘罢了。其实你有一个误区,别以为僵尸的身体,就一定是僵硬的,你应该见过实验室那具练养的教室,速度,力度都被激发到了极限。如果不能善用你这具身体,面对赢勾,你连追上他都很难,更别说对付他......” 对啊,我这才恍然,八卦村,那眨眼而逝的身影...如果真的和他交手,恐怕我还没恰好咒,他就已经形聚眼前。 “打铁还要自身硬,”神荼郁垒断言:“要对付他,就要善用你自己的身体,其实你不比赢勾差,因为你有非比寻常的三魂,一魂取四麟之首,一魂取于正神。七魄,都是取于千年修为的堂仙。你身体僵硬,那是你根本没有融合好三魂和七魄,更不通法决。比如堂前借法,利用灰仙施展轻身咒,狐仙借法,可掌控雷霆。七十年前的江辰,出马诛邪,都是以借法为辅,他从来都认定,自己才是那把诛邪的利剑...他可以仗剑和赢勾战出五五开的局面。” 我尴尬了:“那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学会!” 神荼略显失望道:“你只是现在失去了记忆...很多东西,只要用心,一点就能通。就像你阳世看的那些书,看了开头,你就知道结尾,这是一个道理。” 郁垒不耐烦了:“开始吧...时间也不早了!” 说完他横剑掐诀,引咒之后一跃而起,剑划长空,带着破雷霆万钧之势一剑劈来! 我愕然睁大了眼睛,在梦中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还好是在梦中,没有痛觉,很快两半身体重新融合... “再来!”神荼郁垒同时出手,这哪是教我法决,活脱脱的折磨了我一晚上。直到天明,他们才极度失望的收手:“就你们这样...对付赢勾,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我显然不信:“好歹,我还有智慧...当初对付西周哀王,不也是凭借的智慧!” 神荼郁垒冷笑:“你会见识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的小聪明根本排不上用场...任凭你万千诡计,别人一双铁拳。” 说完,神荼郁垒挥手把我推出梦外... 梦醒阳世,我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姜灵已经换掉了睡衣,梳理了一番,环抱双膝,木纳的坐在飘窗台前。 清晨的朝阳,从窗外斜映,把那张绝美的俏脸,映照的更加楚楚动人... 她正望着窗外愣神,看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该不会是为了昨晚的事,生气了吧? 第二十三章 人之常情吧 (钻票加更) 我起床穿好衣服,走过去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了傻丫头?”我柔声问起。 她抿嘴摇头,身体倾斜,倚靠在我的身上...我略显窘迫的问:“是不是昨晚...” “什么啊?”她羞红的低头说:“昨晚我被通灵入梦了...从鬼帝的口中,才知道赢勾究竟有多强,他比西周哀王更恐怖。感觉心里真的很没底!” 我能理解:“要不这次,你别陪我去了,我今晚下阴向北阴大帝解释。” 她似有深情:“正因为此去凶险,我才更要陪你去...只是我担心,陈航他们,会不会打退堂鼓?我想昨晚五方鬼帝应该是分别入梦,大家应该都对赢勾有所了解,所以今天,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来!” “随缘吧,”在我看来:“有的事不能强求...而且恐惧,也是人生来的七情。如果他们害怕退出,那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就像你,难道你不害怕吗?” 她莞尔一笑:“当然怕!” 我体谅的说:“那你就待在姜家,等我解决了赢勾,再来姜家找你。” 她侧头看向窗外:“我更怕不在你身边,没人保护你!” 这话,听的我心里真的很甜...就在这时,房门突兀的被推开,传来“啊啊啊”的声音。 是姜灵的父亲,看着我们在窗口抱在一起,他抬手挡着眼睛,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吃饭的动作后,就连忙退了出去。 那滑稽的样子,引得姜灵浅笑:“我爸,肯定是故意的。” “感觉到了,”我随即松开她:“走吧,吃早饭!” 她撒娇的站在飘窗台上:“背我!” 我转身过去,背起了她:“你那么害羞,就不怕我背你的样子,被你爸看到?” 她搂着我,少有的失落道:“我就是希望他看到!” 我当下一愣:“为什么?” 她叹了口气说:“这样,他才会放心啊...其实,感觉挺对不住我爸的,姜家,只有我爸,就我一个独生女,虽然他是哑巴,还时常被人说智力不是很高,但是我知道,我爸那是心眼实,他对我更是从小就呵护备至。上次托你的服,我阴差阳错成了姜家的家主。可我爸并不开心...还因为这件事,被家里那些叔伯指指点点。就是因为闲言碎语太多,我爸才赞同我爷爷的前面的提议,让我去上京。这次阴职考试,我进入了五魁,原本可以名正言顺的,改变我爸在姜家的地位,可我才回来,又要陪你去....” 说到这,她哑然一愣,转而问起:“江辰,你知道我爸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 我摇了摇头说:“这点,我也很好奇!” 姜灵解释道:“因为我爸,一直相信人心换人心,他对你好,是希望你也能对我好!” 我心里有莫名触痛,带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次回来,我居然有种错觉...感觉姜灵就像是远嫁回门的小媳妇。 这也就难怪,她昨晚羞涩扭捏,却又大着胆子糊弄她爸...远嫁回门,便是想给她爸,一个安心。 谁能想,哑巴无言,却是藏爱于心...其实说起爱,根本不是语言,或许一个哑巴,更懂的以行动诠释真爱! 我背着姜灵来到楼下,她父亲沉着脸比划,佯装斥责姜灵,多大个人,还要别人背。 姜灵翻译完,莞尔回应:“这是江辰,自己要背我的。” 他父亲欣慰的笑了,随即赶忙示意,慈爱的拉着我入座,指着餐桌上的早餐比划,示意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 有牛奶,煎蛋,混沌,蒸包,还有肉粥...姜灵翻译着手势说:“我爸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做了一些。让你看看,这些合不合胃口!” 我拘谨一笑:“这些,我都很喜欢!” 姜灵的父亲更高兴了,拿起碗,准备盛粥......我礼貌的抢过肉粥和饭碗,他还出于客套的和我争抢。 直到我突兀的开口:“爸,我来吧!” 他闻声一愣,愕然看着我,眼眶都略显湿润......我也是失口叫完,才觉得突兀,回想姜老爷子那句话,我都一把年纪的人... 我是当年的纳兰姜承,真要细算年龄,我都是近百岁的人,叫他爸,真的合适吗? 可我多虑了,他显然没想那么多...只是激动的点头入座,等着我盛饭,双手递给他。 他点头致谢,激动的示意我赶紧吃饭...... 我应声落座的同时,手上一股温软,姜灵拉着我的手,歪着俏脸冲我甜笑。 第二十四章 智者的谋略 (为本月陈航打赏加更) 也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恰不逢时的敲门声... 姜灵开门后,听下人转达,说是姜老爷子让她过来请我和姜灵去书房,还特意强调,我的客人已经到了! “准保是纳兰雪他们...”姜灵应声说:“你转告我爷爷,我们马上就到!” 待下人离开,姜灵拉着我,抓紧时间吃了早餐...其实我也理解,姜灵不是那种不懂规矩,失仪的女孩。 而是这顿饭,陪她爸吃了,我们或许就要走了...此去生死,就真的是各安天命! 所以我很理解,也故意吃的很慢...... 吃完饭,她爸不用我们帮忙收拾,推搡着我们,比划手势催促,让我们安心去忙正事。 姜灵不舍的抱了抱她爸,简单告别后,才拉着我离开... 一路直奔姜老爷子的书房...人还没进门,就听陈航抱怨:“怎么江辰还不来?今晚子时一过,阴司就会发榜追捕我们。如果不间隔出一天的时间,我们很快就会被阴兵追上...” “急什么?”纳兰雪白了他一眼... “你当然不急,”陈航念叨:“我天没亮就起床,悄悄摸摸的从家里逃出来。昨天我还是陈家的骄傲,转眼就离家出走,今晚子时一过,还会成为阴司劫囚的钦犯。真不知道今晚,我爷爷和我爸知道我成了阴司的通缉犯,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哭丧什么?”纳兰雪冷哼一声:“我们这,谁还不一样?” 我完全是听着他们的争吵声进门,连连道歉。 “好了,”纳兰欣没有纠结,急着商榷眼下:“人也齐了,大家统一下逃跑路线,我们该朝哪个方向逃亡,也要判断出,赢勾最有可能躲在哪个方位。” “你们不能一起跑,要分开跑,”姜老爷子坐在书桌前,摘下了老花眼镜。 尽管北阴大帝,曾经三令五申的强调,事情不可以透露给其他人...但是眼下,姜老爷子是阳世智者,如果他肯帮忙分析谋划,做暗中军师。必然能事半功倍,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佯装忽略了北阴大帝的叮嘱。 姜老爷子熬了一夜,脸无血色,整个眼睛都是肿的,我相信这一晚上他在书房,肯定也想到过更好的办法。 但是他最终给我们的分析和建议,却都是北阴大帝说的那些... 不过是改用了他自己的语言,把北阴大帝的话,柔和成了一种猜测。他是真正的智者,没有在我们几个小辈面前,过多凸显北阴大帝的心计谋略。反而有意的,顾及北阴大帝的形象... 比如,逃跑遇到南茅北马阻拦,北阴大帝让我一概视为阴山爪牙,杀人噬魂。姜老爷子却在这建议:“不要和阳世追捕的人周旋,遇到事能避则避,能躲就躲...可如果是,遇到阴山派前面拦路,就一定想办法斩草除根,谨防他们是来试探的。如果棘手,关键时候,不妨借助身后追捕你们的阴兵。” 纳兰雪在意:“那些追捕我们的阴兵会帮我们?” “会,”姜老爷子佯装猜测“五方鬼帝一定会有一方留守阴司,你们只要对应话事人的方位逃跑,追捕你们的,就一定是对应一方的鬼帝。他们是知情的,不会真的对你们出手.....而且北阴大帝仁慈英明,他不可能真的把搜查赢勾的事情交到你们手里...不然,别说是一路逃亡,就算让你们慢慢去找,一个月,你们能找寻多少地方?” “不错,”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是北阴大帝一早的谋划,当下只以为是姜老爷子的揣测,对他暗生佩服。 我也佩服姜老爷子,他不动声色的指引,没有将北阴大帝心机谋略的一面暴露,也没有让大家失去那种危机和紧张感。 因为,只有背负恐惧和压力,大家才会放手一搏,拼尽全力! 等等,我蓦然一惊,旧话重提的是,如果一个月期限到了,我们真的没能对付赢勾,那北阴大帝,会不会拿我们去推卸过失? 就在暗生思绪的同时,姜老爷子断言:“你们的时间,其实根本没有一个月,甚至连半个月,都没有!” “怎么会?”纳兰雪愣了... 就连我都无比惊讶:“北阴大帝可是亲口承认,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 姜老爷子分析道:“现在是阴职四场考试结束,历经两个月。今天是六月二号...赢勾携带尸气逃离大阵,是第三场考试拿题的第二天,恰逢五月初,距今可以算是一个月。可这一个月来,阳世并没有赢勾作恶的痕迹,说明他的确是元气大伤,要依赖每个月圆之夜,吸煞纳阴。如果不能趁他元气大伤的时候的对付他...等到在一次月圆,他但凡恢复个六七成,你们就更没有把握对付他...所以,一定要尽快找到他。在月圆之前动手,就算不能诛邪,也要给他一次重创,那样,你们才会有足够的时间。” 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也为此更显失落,短短的十几天,只感觉这事,原比我们想象的,棘手百倍,甚至千倍! 陈航为壮士气,豪言:“什么重创?月圆之前,就联手把他诛邪,让他永远的消停!” “不是我小看你们几个娃娃,”姜老爷子坦言:“要想一次诛邪,犹如天方夜谭。就拿西周哀王千年古魃来说,那是你们一次次交手,才找到了他的破绽...所以你们切不可贸然出手,找到赢勾,就暗中跟着他。一定要等到人齐了,在以对付西周哀王的方法,试一试,切不可急功近利。务求先试探一个水深水浅。在找到破绽后,从长计议...” 这话令我莫名发愣,脑海中回想九娘的那段话:“他们现在是杀不了你,如果有一天你漏出一点破绽。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十五章 逃亡路开始 “江辰,”姜灵小心翼翼的唤我回神:“你在发什么楞!” “没什么,”我摇头收起思绪...随即和姜灵一起上前,看到姜老爷子已经摆出地图,做了严密的标识。 依据他的猜想,应该是藏匿在聚阴之地,或是是弥漫尸气的坟场墓地,位居于高山之巅,便于吸月纳阴。 当初赢勾破阵,带着的是阵中凝聚浓厚的阴煞尸气,要将这股尸气融合,就一定会挑诸如此类的地方。 所以姜老爷子,特意查阅了地图,标识出一切有可能的地方。让我们逃亡各地的时候,严谨的查查这些位置。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纳兰雪还当场把姜老爷子拉进了我们的临时群,以便路上出了什么状况,能及时沟通。 还改了姜老爷子的备注,五魁军师! 看的我都笑了,不过也从这一刻开始,恍惚觉得,或许将来,这不会是一个临时群。如果正能解决赢勾,我想这个群,一定会长久存在。 心念至此,被纳兰欣冰冷的拉回现实:“姜老爷子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要想以对付青龙的方式,对付赢勾,就还缺青龙!” “对啊,”姜灵也是这会才意识道:“我们也只是集齐了五兽,还缺一个很重要的青龙!” “你们缺的不是青龙,”一个青年推门而入:“缺的是我,陈西南!” 看到青年,陈航表情一惊:“你怎么来了?” 陈西南一笑:“这种事,怎么能少的了我!” 他迈步近前,冲我礼貌额首...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的心灵,都有说不出的复杂。 他是东岳生前的外孙......他知道我的身世,甚至手中的青龙,也一直是用来制衡我的。 尽管一度,我曾把他视为半个亲人...可当我知道自己是僵尸后,我一度记怀他骗了我。但我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来,一时间内心充满了复杂。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接纳他!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姜老爷子解释:“是我让陈西南来的,他听说江辰遇到了麻烦,当即就往姜家赶。可见你们的感情...还是深厚啊!” 我忍俊不禁的一笑,或许是欣慰吧... 不过,姜老爷子强调:“这事比西周哀王更棘手...这不是游戏,也不是什么考验,出马平事,稍有不慎就会搭上自己的命。你们都想好了吗?” “现在才问?”陈航冷声一叹:“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纳兰欣冷眸微抬:“无论是出马弟子的责任,还是出于维护纳兰家的过失,这事我们都不可能退缩。” 陈西南斜睨了我一眼:“为了江辰,我愿意来涉这趟浑水!” “好!”姜老爷子拍案划分:“如今六个人,那就把逃亡的路线,重新划分一下...”他随即将标识的地图,撕成了四份。 递了一份给陈航,调整道:“你和陈西南,开车往北方走!” 陈航接过地图一愣:“我和陈西南?” “没错,”姜老爷子额首解释:“你是中央鬼帝的话事人,但你总不能留守在中央吧?你走姜灵所属的北方!” “这倒是没问题,”陈航只是诧异:“为什么我和陈西南两个人?” 姜老爷子安慰:“不是小瞧你的本事,你出马在外的经验不足,有陈西南照应,会更好一些!” “我,”陈航有些不服...但纳兰欣最先附和:“这样安排,很合理。” 可姜灵诧异了:“陈航走了我的北方,那我呢?” 姜老爷子递给她一份地图:“你和江辰,开车朝东方逃亡!” 姜灵一愣:“爷爷,我和江辰一起?” 姜老爷子考虑道:“江辰七窍未通,如果阴司发了追捕的通缉令...那江辰就是最惹人注目的。一定会有人去追江辰,所以你们那条路最危险,安排你跟他同行,也是为了保护他。” 随后的两份地图,分给了纳兰欣和纳兰雪,让她们独自,去西方和南方。姜老爷子安抚道:“你们六个人虽然年纪相仿,纳兰雪稍长几岁,纳兰欣也是常年出马,对很多事都能妥善处理...你们孤身逃亡,更能从容应对。” 对此,纳兰欣显得很释然,但纳兰雪却俏眉紧蹙...似乎觉得姜老爷子,明显在分工上偏心了。 只有我能理解,为什么姜老爷子会这样安排。 纳兰家明显有人和阴山派勾结,他们一定会来拦路试探...我们逃跑的路线,并不隐蔽,很容易被调查追踪。 所以纳兰家的人,如果暗中插手,应该会把重心,对准我和陈航...纳兰欣和纳兰雪,其实未必会遇到阳世的阻碍。 姜老爷子这番安排,当真是深思熟虑,另有考量。 “去吧,”随着姜老爷子长气一叹:“时间不早了,我姜家给你们备好酒菜,等你们回来!” “承情了,”众人皆是拱手,谢过恩情,才结伴出门。 在姜老爷子的安排下,侧门准备了四辆越野车,里面准备齐全,有露营住宿的必备工具,也有诛邪用到的一些寻常法器。 “上路吧,”纳兰雪长气一叹。顿时惹得陈航抱怨:“能不能说句好听的,心里本来就没底,你这一说,心里就更忐忑了!” “怂了就明说,”纳兰雪上车,弹出车窗莞尔一笑:“怕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退出?”陈航不屑的冷笑:“福贵险中求,命也险中丢...我陈航等的就是这场大事,如果我们能平事归来,既考五魁之后,我一定又是陈家的骄傲,名震阴阳两界。” 纳兰雪泼他冷水:“那你要是诛邪不成,上路了怎么办?” “你,”陈航有些生气...... 却听姜灵莞尔缓和的说:“出马弟子,站着是一座山,倒下也是一座丰碑,出马济苍生。无论生死,迈出这一步,我们都很勇敢了!” “听听,”陈航一挑大拇指:“江辰这媳妇多会说话,难怪你纳兰雪二十出头,还嫁不出去!” “你,”纳兰雪下车就要找他理论...可陈航嬉笑,嘴上得势后,一脚油门,就和陈西南一起,驱车离开。 “混蛋,”气得纳兰雪指着尾灯跺脚...... 第二十六章 出师不利啊 “算了,”纳兰欣劝说:“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 纳兰雪这才罢休,各自上车,依照安排的路线离开...我则是转身,和姜老爷子告了别,才领着姜灵,驱车离开了姜家。 等我们全都走了,心腹下人,才上前劝说:“老爷子,您休息一吧!” 姜老爷子摇了摇头:“这让我怎么睡得着?一场阳世浩劫,居然要靠几个娃娃,这让我心里不安呐!” 下人安慰:“北阴大帝既然选中他们,必然是看重他们有过人的本事!” “哼,”提起这个,令姜老爷子冷哼一声:“以前出马世家,很少和阴司打交道。这次入榜五魁,当中细想,猫腻不少啊!” 心腹费解:“您何出此言?” 姜老爷子试问:“如果陈西南也参加了阴职考试,那五魁席位,纳兰家肯定就少一个...北阴大帝,是看重了他们手里的六兽。而且你细想这五魁...表面看起来,姜灵,陈航,纳兰雪,中了五魁,回到出马世家光耀门楣,成为出马世家委以厚望的继承人。可反过来呢?五魁选出的,其实就是出马世家年轻一辈,最具潜力的继承人...起初我也没想到,后来一想纳兰轩辕,居然也能排在第六。回想之下,如果纳兰弘安没有失势...那五魁的排名,同分挤掉的就不是纳兰轩辕,是纳兰欣。” 智者始终多虑...下人只关心:“这北阴大帝,会不会对几个孩子不利?” “应该不会,”在姜老爷子看来:“掌权者善用权谋,这并不能说明北阴大帝居心叵测,但是出马世家首次下阴谋职,就被北阴大帝捏住命脉,控于掌中,令人心里不安呐!” “老爷子,您啊,就是多虑了,”心腹下人一边安慰,一边劝着老爷子吃了点早饭,哄他回去休息。 可老爷子始终担心我们,躺在床上,依稀回忆当年,似乎隐隐记得,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曾经来姜家借过什么东西。 可当时的姜老爷子年纪还小,记忆模糊,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为此辗转难眠! ......... 这边,我开车载着姜灵一路疾驰,依据地图所示的方位,朝东行驶。 姜灵的情绪很低迷,不过想来也是...刚回家一天都不到,就跟着我颠沛流离。尽管她没有抱怨,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任凭她蜷缩在副驾驶座上,随着车子的颠簸,沉沉的睡去... 阴兵借道行走阳世,虽然他们不是开车。但是魂化轻盈,他们的行军的速度,不是常人能比的,为了拉出路距。我全程除了加油以为,没敢有半点滞留。 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入夜,车子开到了偏僻的乡间盘山路,还突兀的下起了暴雨,剧烈的颠簸,和淅沥沥的雨声,把姜灵从睡梦中惊醒。 “天都黑了?”姜灵揉搓了下美眸,拿出地图惊呼:“都已经开出那么远了?” “是啊,”我说:“这里是姜老爷子地图上标识的第一个方位,我们顺着盘山路上去,看看如果没有赢勾的踪迹,就下山去镇上找个旅店休息!” “嗯,”姜灵应声收起地图...车子在雨中继续前行,临近山顶的时候,我和姜灵打着伞下车。可是暴雨之下,山间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姜灵还依据山间风水勘察:“这里的确是个聚阴地...但现在是晚上,雨又那么大,就算有尸气煞气,也被压到地下,根本就无法判定。” “这可怎么办?”我也有些为难了。 姜灵随即一指半山腰:“那里好像有个村寨,今晚我们去那借宿,明天一早回来勘察这里的情况,查完在走!” “嗯,”我点头应声,当下也只能这样了。 随即收伞上车,只听姜灵的肚子咕咕直叫,她还为此羞红了脸。 我缓解尴尬的说:“其实我也饿了...车上既然有野营的工具,那应该有压缩饼干,我去找来给你垫垫肚子。” “等等,”姜灵拉着我睁大了美眸:“你,你白天在路上,没有准备这些吗?” 我摇了摇头,只以为姜老爷子心思缜密,应该会准备充分,所以我什么也没买。 姜灵尴尬了,她没有埋怨,反倒略显自责:“我忘了跟你说,我们开车出外平事,水和干粮,都是自己依照喜好准备。事前没人会安排......”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上次西洋僵尸,我也借过那驴友的车。 当时就发现过,车上有炊具,但没有干粮。完了,心里顿时一凉,自己居然会那么大意。 “没关系,”姜灵安慰道:“去那边村寨借宿,花钱买顿饭应该没问题!” “但愿吧,”我失落的开车,顺着盘山路而下,黑夜中电光疾驰,雷声轰鸣,雨下的更大了。在盘山路上,两个雨刮机械性的快速摆动,可能见度极低。 我放慢车速,小心翼翼的开着...一声突兀雷响,震的我浑然一惊!甚至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姜灵纠结再三,才开口说:“江辰,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谨慎开车,茫然道:“你说!” 她其实从离开姜家,就一直在想:“如果我们遇到了赢勾,真有危险的话,你不要管我,你先走!” “说什么傻话?”但我心里还是一暖,真心道:“我怎么可能遇到危险,丢下你不管!” 但她很认真:“我身上有不死不灭的朱雀护身,我不会有事的,所以真有危险...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朱雀能抵御僵尸?”我提醒:“你忘了吗?我也是僵尸...其实僵尸对于你们而言,尸毒可怕,可对我而言,我已经是僵尸了,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对啊,”姜灵仿佛如梦初醒:“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感情这傻丫头,离开姜家,就一直想的是这些,我感动的轻刮她的鼻子安慰。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吓得姜灵一指车前疾呼:“江辰小心前面!” 我闻声回头,只见夜幕中一道闪电划过后,诡异的一盏白灯笼,忽闪到了车前,吓得我本能一脚刹车...... 第二十七章 诡异老太婆 尽管我原本就放慢了车速...可湿滑的盘山路,还是令急刹的车,滑行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我愕然看着那盏诡异的白灯笼,犹如旧时期的孔明灯... 可是车子撞上去后,灯笼就化作了幻象形散... 待车子停了下来,我只觉心惊:“居然会被鬼,迷了眼!” “可她未必是想害我们,”姜灵提议:“下车看看吧!” “嗯,”我应声拉开车门,顺着车灯看去,只觉好险...刚才车子急刹,斜滑而下。居然险险的停在了盘山路旁,这里年久失修,根本没有护栏,右边的车轮只有毫厘之差,就险些滑出路外。姜灵下车,更是觉得胆颤心惊,站在路崖抱怨:“那么高,还好我们没开下去!” “是啊,”我也暗生感谢,看来刚才的鬼迷眼,不只是没有害我们,更是有意提醒我们。 思绪至此,雨中电闪雷鸣...似有幻听之声,传来“咯咯”鬼笑。 “江辰,”姜灵忙声一指:“你快看那边!” 我顺着姜灵随指的方向,半空中一道鬼影飘过,提着白灯笼飘进了我们原本打算借宿的村寨。 “她在引我们过去吗?”姜灵揣测:“是有事相求,还是心存恶念,想害我们?” “无论她安的什么心,”我想:“还是去看看吧,毕竟今晚我们也只能去那借宿。” “嗯,”姜灵默契的点头,甚至怀疑:“兴许是赢勾在这,引得阴魂报信,也说不一定!” 两人的想法一拍即合,我上去小心翼翼的倒车...然后载着姜灵,驱车开入半山腰的村寨里。进村就感觉死气沉沉... 兴许是受暴雨的影响,村里并没有行人。可是整个村里都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车灯映照下,村里的泥泞小路,依稀散落着铜钱冥币,在大雨中浸泡。 整个村子,都是青砖瓦房...以前没有细分,但是现代建房,多用红砖。红色至阳,用建阳宅,青转聚阴,现世也只有用于建坟才会用青砖。 想必这里,应该都是上世纪的建筑,而且各家各户,用的都是老旧的陈年木门,门缝都透着光源,可是我下车敲门,却根本没有人应声,更没有开门! 一连敲了好几家,都是这样...姜灵下车才发现:“江辰,你注意到了吗?这些门缝透出的光源,好像在晃动。” “傻丫头,”我噗嗤一笑:“这屋里面点的,应该是蜡烛照明...只有蜡烛的火苗,才会不断晃动光源。” 说到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是啊,在封建的地方,还能比八卦村更封建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不通电? 就在我心里暗生恐惧的时候,只听木门嘎吱一声:“谁啊?” 我惊骇的回头,看着烛光摇曳,一个皮皱森冷的老太,手拿白烛,年老声哑,满脸的雀斑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差点妈呀一声...在这心绪忐忑间,姜灵浅笑上前,礼貌的说明来意:“老婆婆,我们是过路的,今晚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 “借宿?”老太凹陷的目光,打量着我们...我们也同样注视着她,那躬身驼背不足一米三的个子,长长的鹰钩鼻,真的像极了外国电影的巫婆,她微眯着眼,森冷强调:“丧门村,你们敢住吗?” “这里是丧门村?”姜灵诧异惊呼:“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名字?” 老太森冷的说:“这里原本是朱家村,可因为我们村子,年年都出丧门星...所以外面的人,也把这叫做丧门村。” “难怪,”姜灵释然道:“难怪会有那么奇怪的名字。” “怎么样?”老太沙哑的声音越发诡异,甚至眼神微挑:“你们敢住吗?” 言语颇显挑逗,她的样子怪怪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和姜灵站在大雨中,彼此对视一眼。眼下饥寒交迫,本就是吃这碗阴阳饭的,当然不会胆怯,只是令我们不安的,是这个诡异的老太。 “不住就算了,”老太后退几步,作势就要关门... “老婆婆,我们住...”姜灵赶忙拦着木门,语气一缓:“只是不知道借住一晚,给您多少钱合适?” “多少钱都无所谓,”老太勾着浅笑开门:“先进来在说吧!” 姜灵柳眉一沉,率先迈过门槛...我也紧随其后。进门,姜灵就从身上摸出五百块现金,递给老太:“婆婆,我也没带多少钱,您看五百够吗?” “不是说了吗?多少都没关系,”老太接过钱,看也没看就丢到了一旁。 这就越发的诡异了,这个村子不像是热情待客的地方...落后贫瘠的山村,五百块虽说不多,可哪有像这个老太一样,都顾不上细看钱的真假,就丢到一边。 姜灵也变得心有不安,急咽唾沫...其实她心里原本还盘算,老太会觉得五百块太多了,她在借此提议,吃一顿饭。 可老太的举动,令她也变得警惕起来...... 门外的狂风开始摇曳,吹得木门“嘎吱”作响。老太急忙回头,掩上木门说:“今晚这暴风雨,吹断了村里的电线,弄得村子里全都停电了。” “难怪,”姜灵释然一笑...... 可就在老太关上门,回身一转的同时,烛火突然摇曳,随着转身的动作,火苗瞬灭。 我眼前一片漆黑,受光源环境影响,甚至还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待一眨眼的功夫,漆黑的房间,可以清晰的看到老太幽绿的脸,犹如深夜里的荧光灯一般明显。 我心里早有警惕,当即掐诀落咒,手触麒麟玉牌...... 第二十八章 男怕撞丧门 (钻票加更) 甚至在这一瞬间,我也听到了姜灵念咒的声音... 我们默契落咒的同时,一道火光划过.......老太居然滑燃了火柴,重新点起了蜡烛。 随着烛光摇曳,老太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我和姜灵出手的动作尽皆一顿,正所谓人点蜡烛,鬼吹灯! 她还能点燃蜡烛,至少证明,她现在还是人...之所以会呈现鬼相,说明她已经是将死之人。 老太一手握着白蜡,一手遮挡着烛火,埋怨刚才是蜡油滴在手上,才会惊慌抖灭了烛火。 可我和姜灵心知肚明,这是老太行将就木,屋内阳气不足。 “跟我来吧,”老太前面带路,领着我们去看今晚暂住的客房。 我目光紧视着老太婆,尽管她很小心的护着蜡烛,可烛火根本不是摇曳,而是暗淡,那丁点的火苗,甚至连脚下的路,都照不明。 就在我准备摸出手机,帮忙探路的时候,只觉脚下不慎,踩到了一个圆柱状的东西,本能感觉,像是踩到了蛇的尾巴。 我下意识抬脚,惊慌的侧身...却传来猫凄厉的惨叫,隐约可见一只黑色的猫浑身竖起了长毛,冲我弓紧了身子,作势就要扑上来...那双鲜红的眼睛,犹如玛瑙一般血红。 “怎么回事?”老太听闻动响,回身问道。 “对不起,”我抱歉的说,自己刚才不小心,踩到了猫的尾巴。 这话一出,惹得老太沉眉:“年轻人,说什么鬼话?我老太婆一个人住惯了,家里根本没养猫。” “那刚才,”我惊声侧目,回头细看,地上哪有什么黑猫...... 惊骇之下,姜灵伸手拉住了我,柔软的手轻捏暗示。然后娇笑的向老太赔礼:“对不住老婆婆,我这男朋友,胆子特别小!” 老太森冷的瞪了我一眼,随即才回身继续领路... 姜灵长长舒了口气,在我耳边轻声呢喃:“我也看到猫了,红眼黑毛,那是灵猫!” 没错,我不动声色,但心里也想到了,红眼睛,那不就是鬼猫吗? 这个村子,太他妈邪了...我甚至都有些后悔,到这个村子里借宿。只感觉这老太,已经活不过今晚。 老太推开了二楼的客房,木门“嘎吱”作响,那尖锐的声音过去,耳边就传来滴答的水声... 烛光映照出卧室里的全貌,一个潮气发霉的味道,恶臭扑鼻! “今晚,你们就住这把!”老太语带森冷,从兜里掏出一只蜡烛点燃,转身就要出门。 “婆婆,”姜灵赶忙叫住她:“晚点,我可以用用你的厨房吗?” 老太回头:“你们,还没吃饭吧?” “是,”姜灵尴尬的点头。 老太冷然一笑:“没关系,晚点我带你们去吃席!” “吃席?”姜灵愕然一惊:“大晚上还能吃席?” “是啊,”老太说:“受到这场暴风雨的影响,下午的席一直拖到了现在,只等雨停。” 那么说才让姜灵缓了口气,回想进村的路上,那些铜钱冥币,令姜灵下意识推测:“是白宴吗?村里最近是不是离奇的死过人?” “不要胡说八道,”老太瞪大了眼睛:“村里摆的,是新婚喜宴...你这丫头,等会吃宴,可别触人霉头。” “对不住婆婆,”姜灵再三道歉后,老太才冷哼一声,生气的离开了房间... 这诡异的村子和老太婆,让我整个人都神经紧绷。 眼下没有外人,我才整理着思绪:“下午摆喜宴,那就很有可能是二婚!”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姜灵顺着我的思绪细说:“也许各地风俗不一样,尤其是现世还有远嫁的...但大家还是会有避讳,通常头婚都是选在中午摆宴,二婚才摆在下午。所以自古二婚,也叫黄昏夫妻,或者半路夫妻...” 说到这,她美眸一变,盯着我诧异:“我说错了吗?” “不,”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这么了解!” 她羞红了脸说:“走阴阳的,了解各地风俗,是必修课吧?况且老婆婆也说了,这是丧门村...” 我这才猛然惊醒,对啊...正所谓男怕撞丧门,女怕逢吊客,首先丧门吊客。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它们前面往往还有一个披麻....而丧门吊客皆是四柱神煞之一。男怕丧门,这句俗话的意思是,男子是最怕遇到丧门星,或者是丧门命,如果男子跟丧门有所牵连,基本上就是个遭灾的运,克妻的命,注定孤独的终生。 而女怕逢吊客,这句俗话的意思也差不多,是克自己的亲人丈夫兄弟之类的命格。 思绪间,只听姜灵总结:“所以你看,婆婆一个人住,无儿无女...面带丧门,想必村里很多都命犯丧门。受山间风水影响,青砖建房,集阴聚邪,才会....” 姜灵刚说到这,只听木门“嘎吱”一响,突兀的敞开了。 “谁?”我警惕的侧目,烛光映照出门外老太,佝偻森冷的样子,那双凹陷的死鱼眼,狠狠的瞪着我,直叫人毛骨悚然! 背后说人是非,姜灵为此心虚,颤声问起:“婆婆,你怎么来了?” 老太死寂了半响,才沙哑出声:“看你们的衣服全都湿了,我给你们找了两身衣服,换了陪我去赴宴!” “不用那么麻烦,”姜灵客套的说:“我们车上带了换洗的衣服!” “穿这个,”老太突然变得强势:“给你们准备的,都是新衣服...你们那些,根本不适合穿出去赴宴。” “好,那就麻烦您了,”姜灵战兢应声,接过了老太手里的衣服... 这一刻,就连我也觉得,或许是这里民俗,对于赴宴穿衣,有什么奇怪的讲究。倒是没有过多在意。 直到老太退出房间,重新拉上木门...姜灵才垂眸细看手中衣服:“江辰!” “怎么了?”我回头看她...只见她提起衣服,小声示意:“寿衣!” “什么?”我滌然睁大了眼睛,可姜灵手中的,的的确确是两套黑色的寿衣! 第二十九章 青鱼阴间游 (为本月黄诗音打赏加更) 我心里只骂娘...离开姜家逃亡的第一个晚上,居然就遇到这样的事。 还鬼使神差,来到那么诡异的地方...不过细想也能理解,姜老爷子让我们一路注意搜寻的,都是这种聚阴生邪之地,有灵异倒也正常。 心怀忐忑间,门外传来老太的催促:“你们,换好了吗?” “怎么办?”姜灵征询的呢喃... 既来之则安之,我索性将寿衣批在外面:“先去看看这里,今晚闹的哪一出。” “嗯,”姜灵也把寿衣批在外面,提醒道:“爷爷说,这一路上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吃完饭,就赶紧上车离开,今晚大不了睡车里!” “嗯,”我冲她点了点头,心里其实也是这样的想的... 门外再次传来催促:“你们换好了吗?外面的雨都停了!” “换好了,”姜灵应声开门:“抱歉啊婆婆,久等了!” “没关系,”老太随即回身带路:“我们走吧!” 我和姜灵心怀忐忑的跟上了老太的脚步...老太躬身驼背,但走在泥泞的路上,脚步却出奇的快。 雨后的路上,弥漫着一股鱼腥味,刺鼻作呕...说来也是神了,那么大的暴风雨,居然说停就停。 就在这思绪间,迎面走来一个老头搭话:“他们...就是刚才进村的人?” “是啊,”老太婆头也不回的说:“我先带他们去吃饭,吃饱了才好上路!” 这些话粗听凌磨两可...可细想回味之后,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甚至这些话,还令迎面的老头,露出一抹凄然的鬼笑。 “姜灵,”我见情况不对,想要提醒她... 可她掐着指,仰头看着天上......我当即在意:“怎么了?” 她挽着我提醒:“你快看星相!” 我只当是雨后的繁星,的确是一场美景...可抬头,却见乌云密布,空中只有一颗星星骤亮。我细看了半响确认,没错,只有那一颗星星。 虽然我不精通星相,但我还是认识那颗星...是扫帚星,也有人称其为丧门星!古人认为见到它必有血光之灾。 姜灵细说:“丧门星,就是紫微斗数丧门星耀...而岁前十二丧门,与白虎相对,却与吊客相会...丧门星的说法,出自古萨满...源自古时候,占卜星像的名词。也由此成为了占卜算命的众星之一。” 我懂了:“今晚丧门星亮的诡异,说明这极有可能和命犯丧门而死的,怨魂有关...” 姜灵急忙摇头:“丧门于白虎相冲...我怕的是撞到阴山派的人。” “不会吧,”我细看时间,眼下虽然临近子时,但阴司的通缉榜文,应该还没有发下来,阴山派不可能提前知道,更不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但在姜灵看来,这里不能久留...她打起了退堂鼓,上前说起:“婆婆,我们突然有点事,急着要离开,要不...今晚就不打扰了!” “嗯?”老太嗯声侧目:“来都来了...就算要走,也吃了饭在上路吧。” “我们不饿,”姜灵说完,肚子却咕咕直叫...这慌说的,当场露馅。 “走吧,”老太示意...无奈之下,我和姜灵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村家大院,摆满了宴席,二三十桌坐满了人,可出奇的安静,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发出半点声响...真的是死气沉沉,令人心里发毛。 一对新人,约莫二十来岁。都是身穿黑色喜服,坐在喜宴前。 新娘甚至都没有遮红盖头。这场面,真的感觉惊悚... 像什么呢?我还在想,姜灵已经嘀咕:“感觉,更像是摆寿宴!” “没错,”我也是这种感觉...画风格格不入,任凭在奇怪的风俗,也不会是这样。 “江辰,”姜灵拉着我:“来都来了,随个礼吧!” “那是当然,”我意会的点了点头。 和姜灵一起去挂喜钱,姜灵小声说起:“江辰,我没现金了,你有吗?” “有,”我摸出三百块,来到记账先生的台前。 挂账先生带着个小圆帽,犹如教室里端坐课桌的小雪生,歪头记名... 我点钞细看后,才放在了台前,自报:“我叫江...” “江流,”姜灵插话强调,还冲我美眸一眨。 这丫头的心眼,我理解的轻刮她的鼻子...可就这一瞬,记账先生机械侧目:“你的钱,不对啊!” “怎么会?”我惊声回头,和挂账先生四目相对。 居然是一张孩童的脸,连胡子都没有,脸上打着鳃红,像极了纸人。 那机械木纳的动作,俨然就是纸人,可就在我惊悚的眨了眨眼睛后,眼前的景象突变,算账先生变得有血有肉,甚至长出了胡子。 姜灵只问:“这钱,怎么不对?” 挂账先生木纳的摇头:“我们这用的,不是这种钱。” “那,”姜灵沉眉开口,却被带我们来的老太婆出声打断:“算了,他们是外面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 说着老太抓住我和姜灵的手,拉着我们入席...桌上的氛围依旧是死气沉沉,他们没人说话,都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前方。 在这种的诡异的气氛下,开始上菜,甚至主人家,都没有说几句客气的开场白。 只见今晚上桌的头菜,便是一道鱼...可这道鱼怎么看都觉得奇怪,青色的鱼尾,就像是没有蒸熟一样,但那个鱼头,却已经烂皮露骨,白惨惨的宛如枯骨。 令我蓦然想起,以前村里老人,常说的一句话:“正所谓青鱼的尾巴,白鱼的头,阳间到头,阴间游。” 第三十章 吃完该上路了 “都饿坏了吧?”老太不顾宴席上的其他人,自顾夹了鱼尾,放到姜灵的碗里。 又夹下鱼头,放到我的碗里,森冷变得热情催促:“快吃吧!” 姜灵不敢动筷,毕竟那是一条生鱼尾...但我还好,鱼头都已经蒸烂了,应该是熟透了...做阴阳的,也不怕那么多忌讳。 我提起筷子,却见碗里的鱼头居然活了,鱼嘴吞吐的就像在呼吸一样,两边鳃壳不断张合,里面的鱼鳃,居然还是血红色。 饶是饥肠辘辘的我,看了也没有半点胃口...可同桌而坐的人,却如饿死鬼一般置若罔闻。同行的老太甚至还把鱼的身子,塞到了衣服里。说是要留着,等会在路上吃。 我懵了...龙村吃席,我见过用塑料袋装,但还从未见过往衣服里面搂的。所有人都在往衣兜里装着食物。 我和姜灵警惕的放下了筷子...耳边传来咯咯鬼笑。 寻着笑声,姜灵示意我侧目,还在一旁提醒:“那就是今天宴席的主人家,他们分别被丧门含冤,和因犯吊客而死的冤魂附体。” “难怪,”我心里已经彻底理清了头绪......是聚怨成煞的恶鬼害人。如果所料不错,应该是村里的命犯丧门的女人,嫁出去害死了夫家。 他们含冤而死,回来报复这个村子...... 思绪至此,身旁的老太催促:“快吃啊,吃饱了我们也要上路了...我让人,先把你们要用的东西,送过去把!” “用的?”我还没醒神回味...就听姜灵疾呼:“我的衣服!” 我赶忙回头,只见刚才那个老头,就在大门口架起了火盆,撬开了我们的行李箱,正一件件的把衣服丢进了火盆里。 像极了人死烧衣的场景...我下意识就想上前制止。 可浑身都感觉被牢牢的束缚,根本不能动弹...而且我越想挣扎,身上的寿衣就如缩水一样,紧紧的收缩束缚。 甚至这一瞬间我才感觉到,自己连脚都迈不动...俯身一看,真是奇了! 我根本没有换寿鞋,可眼下我和姜灵的脚上,都穿着一双花纹诡异的布鞋。 目光顺鞋而上才发现,姜灵的情况和我一样,她闷哼用力,“嗯”声挣扎,可根本就是徒劳。 耳边丧门吊客“咯咯”的笑声越发刺耳:“走吧,我们一起走吧!” 随着那森冷的呼唤...我只觉肩膀一沉,两侧臂膀突然被人架了起来。 “放开我,”姜灵沉眉警告,可依旧没有逃过被架起来的命运。 丧门吊客鬼笑的声音家戛然而止,变得极其阴冷幽怨:“送他们上路,烧死他们!” “不要,”我惊恐的出声...可根本无济于事! 我和姜灵就那么被人架向了火盆。那些原本吃席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看着我们惊恐的样子,他们森然畅笑,还不断声唤:“来吧,跟我们一起来吧!” 看着我们惊恐的样子,他们就越是高兴...看着我和姜灵被架到了火盆前。 丧门吊客尖声一喝:“亲人哭,送上路!” 宛如咒语一般,烧纸烧衣的火盆犹如泼洒了火油一样,“扑”的一声高窜火苗,火光映照的我半截身子通明。 我犹如犟牛一样双腿蹬地不肯迈步,可身后的人死死推着我上前,还在森然冷笑:“该上路了...别怕,我们会等你,一起走的!” 那声音,当真是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浑身无法动弹,内心悔不当初。恨自己怎么会被鬼迷了眼,鬼使神差来到这种鬼地方,害的姜灵也陪我白白搭了命。 思绪至此,我突然一怔!没错,鬼迷眼,从我开车遇险那会,难道我们就被鬼迷了眼? 细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和姜灵那么大两个活人,就算任凭这些人架起来,也不可能丢进那么小的一个火盆中! 我平缓心情,可...可九娘不在,我怎么破幻术? 诧异间,只听耳边传来姜灵的声音:“天道清明,地道安宁,弟子姜灵像胡家掌教借法...” 随着凝神咒落,姜灵提醒:“江辰闭眼!” 我闭上了眼睛,默念心经,耳边魑魅鬼笑之声,不绝于耳... 可眼下的处境,也只能闭眼凝神,虽然我刚才没看到姜灵现在的状况。但是设想,如果她有办法诛邪,也不会和我一起凝神。 当下浑身被束缚,也只能平心静念,等着天明,日出破幻象....... 心里那叫一个苦,现在才子时,离日出天亮,还有七个小时左右,只觉是场精神上的煎熬。 就在我绝望无助的时候,耳听“砰”的一声撞门声响,这动静格外真实。 所有的魑魅鬼笑,哑然而止... “什么人?”丧门吊客鬼声质问。 “阴山派,”这个奇怪的声音,我特别耳熟。似乎在哪听过...好像是实验室抽僵离开的围墙上。是那帮人,我心下确信,他们说话犹如外国人学舌,断字断音和国人不符。 我急忙睁眼:“没错,就是那些太国人!” 尽管当晚围墙上漆黑,我没有见过他们的样貌,但是此刻,他们身上独特纹身,的确是太国才会供奉的鬼神...... 第三十一章 阴山派来了 “姜灵,”我小声轻唤后,她才战兢的睁开美眸。 估计她那一刻,还以为是幻觉幻听...... 她冲我一笑:“江辰,你没事吧?” “没事,”我小声提醒:“好像是阴山派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圆头探了过来。架起我们的纸人,目光无神的打量着我,估计是怀疑,阴山派的人,和我们是一伙的。 毕竟从进门开始,阴山派的三个人,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明明看出这里诡异,还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阴山派?”丧门和吊客两声鬼笑后,语气一沉:“别管闲事!” 这话似有威胁的语气,令阴山派三人当即沉脸...其中的一个光头男,是个暴脾气,上前一脚就踢翻了桌子... “别冲动,”为首的男人沉声喝止,随即上前划道:“丧门吊客,成对的怨魂,是很少见的。如果你们识趣,肯让道借个地方。那你们就可以跟我走,往后奉你们香火,随我上堂做事!” 丧门吊客凄然鬼笑...那声音宛如魔咒一般,引得所有吃席的人都围了上去,就连原本架起我和姜灵的村民,也把我们放了下来。 他们犹如丧尸一般,朝着阴山派的人迈步...... “吗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阴山派站在左右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抓住近在眼前的两个村民,犀利的一个过肩摔。 随着“嚓”的一声,狠狠甩出村民不说,他们手里居然还死死的抓着那只残臂...眨眼的瞬间,残臂化作纸皮。 果然是纸人,我木纳在原地心惊...不过阴山派,眼下面对这二三百个纸人,他们要怎么应付? 一旁的姜灵,还在“嗯”声费力挣扎,可我这一刻,却变得饶有兴致。 我是真的很想看看阴山派的手段...虽然两场诛邪考试,都是阴山派在暗地使坏。甚至考试后,还有一次阴山派的人,驱鬼入宅使坏。 可我今晚才是第一次,亲眼目睹阴山派的人做法...心里难免有些期待。 只见阴山派的左右露出不屑的表情:“大哥,这些村民,都是纸糊的!” “哼,”为首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脱下衣服,露出胸口纹身的全貌... 我曾经在阴阳书中看到过,那是太国的拉胡天神。太国崇尚鬼道,拜神也拜鬼,所以有很多邪神,鬼神...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当年的阴山派,才能在太国,站稳脚跟,保留了最后一丝传承。 思绪间,只听耳畔“嗷”的一声,宛如犬吠般低沉的声音,纸人幻化的村民,全都扑了过去...三个阴山派的男人根本不屑,袖里抽出银器一甩。 宛如旧时黑白电视的那两根天线...随着甩出的动作,粗细相接,拉出形若一米的长棍。 三人抄起棍子就动手,单手掐诀,单手持棍...嘴里絮絮叨叨的的念着太国话,应该是念的某种咒语。 出手简直就像街头斗殴,毫无章法,但随着这种特殊的长棍落下,如有神助,碰到纸人的瞬间,就像线路碰电一样,溅起电光,打的纸人断头裂臂,倒下就不再动弹。 场面倾向于阴山派的人,压倒性的制衡......十分钟的时间过去,没有呻吟痛嚎,满地都是残破的纸人。 也只有丧门和吊客,全程都坐在原位,目睹一切,依旧是鬼声鬼笑...... “妈的,”位于左边,那个爆脾气的光头男,恶狠狠的一指丧门:“笑的劳资心里发毛,在他吗鬼笑,劳资就对你不客气!” “哈哈哈哈,”丧门吊客,依旧坐在椅子上,但笑声越发刺耳...他们的身子明明没动,但笑声传来,却是忽远忽近...更像是一种挑逗,令人心底破防,瞬间炸毛。 “艹!”光头一声暴喝,跟着右边的男人一起冲了上去,面色狰狞,下手简单粗暴...径直“砰”的一声。两人默契的顶着宴席圆桌,直撞丧门和吊客,狠狠顶着他们的身子急撞房门。 丧门吊客的身子,被猛撞在门上,鬼笑声哑然而止,巨大冲撞的惯性,令他们身子前倾,宛如僵硬的木偶,半身爬在了桌子上。 “笑啊!”阴山派的两个男人咬牙切齿,单手持棍,狠狠的砸向丧门和吊客的脑袋,恶狠狠的重复呢喃:“笑啊,你他妈笑啊!” 溅起的电光“哒哒”作响...丧门吊客浑身宛如电触,一个劲的猛抽。 阴山派的可怕,真的就在那股强势的狠劲,其毒辣狠戾的样子,看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像极了旧社会的斧头帮,残忍至极! 就在我不忍直视的时候...却见丧门和吊客的脑袋已经被开瓢! 我原因为他们也是纸人,可哪曾想随着阴山派的人,最后抬手猛烈的一敲。犹如西瓜炸裂,场面血腥作呕...... 第三十二章 丧门和吊客 我这才想起,刚才姜灵就有提过,丧门和吊客的冤魂,是附在了人的身上。 这两个被附身的人,就这样死了? 我惊骇的急咽唾沫,诛邪我见多了,可眼下杀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阴山派当真视人命如草芥,说是邪教,真的一点都不假! “呸,”光头男唾弃了一声,两人这才收手回头,目光缓缓看向了我们,询问刚才为首的中年男人:“大哥,那边好像还有几个纸人。” 为首的男人收起了银棍,“嗯”声侧目...在目光紧视下,径直朝我们走来。 他似乎已经看出,我们并不是纸人。 可随着他脚步靠近,我心里也急了...浑身束缚根本不能动弹,求救?阴山派会放过我们? 我心里全乱了......就在他行至眼前的时候。 隐隐只听铁器开盖,“啪”的一声。 引得姜灵冲那些男人疾呼:“小心,别点烟!”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嗯”声诧异的回头...只回看一眼便忙声怒斥:“混蛋,别他妈点火!” 可那两个男人低着头,仿佛全然没有听见,点燃了香烟,还长长呼了一口烟气...... “糟了,”中年男人暗叹了一句后,急身过去,走到光头男面前训道:“满地的纸人,你们在这抽烟,很容易引火烧身...都他妈傻了吗?” 他连忙让两人赶紧把烟灭掉...可吸烟的两个人,却发出尖声鬼笑,当中一个男人,更是玩弄起了铁质的打火机! 是刚才丧门和吊客的鬼声...唬的中年男人怒骂一声,意识到事情苗头不对,他转身就想跑。 可是回头的瞬间,只听“啪”的一声! 被丧门怨魂附体的男人,用铁质打火机引火后,径直丢了出去...宛如星火燎原,地上残缺的纸人,忽的一声引燃火势。 火光大作,瞬间火势就包围了中年男人...... 无处可逃的中年男人,这才惊骇的回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立身站于火中,尖声鬼笑。他们都大意了,稍不留神竟然被丧门吊客附了身。 就在我惋叹,阴山派的手段,也不过如此的时候... 火光中传来“嗷”的一声低吠,丧门和吊客宛如恶犬径直扑向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情急之下,本能抬手,死死顶着丧门吊客的脑袋... 可人力终归有限,任凭中年男人拼尽全力,还是顶不住丧门和吊客。身子不断后移...中年男人闭眼念咒,太国话我也听不懂。 但是那句太国话,念了三遍之后...周边的火势突然暗下来。中年男人身上的拉胡天神黑光一闪...纹身图腾目露红光,宛如幻象显灵一般。 相传,拉胡天神能吃尽霉运和晦气,因为人的一生,运势有三衰六旺,有起有落。运势起时,福星高照,运落之时,灾星挡道。因此,一般太国的佛教徒都相信,如果在行霉运,运气不佳时,佩戴“拉胡天神”,能把人之霉运和灾星吃掉,化死为活,改变运程。还有些太国信众,长年都佩戴著“拉胡天神”,是希望霉运永远不要到我身边来,灾星和晦气远离... 所以拉胡天神,有着绝对的克制,因为丧门和吊客,正是命犯灾星的怨魂。 中年男人突然睁眼一喝,手臂上青筋凸显,宛如擎天巨力,抓紧丧门和吊客的脑袋,径直撞向了自己的纹身。 随着“哐”的一声,宛如撞到了铜墙铁壁一般的响动,两个中年男人眼睛一翻,犹如昏倒一般,身子倾斜落地...... 周边的火势,也跟着灭了,火光消散,黑灰弥漫...但中年男人依旧保持着警惕。 他没有顾及自己的同伴...当即从裤包里重新摸出银器,甩成长棍,环视着周围。 丧门和吊客的怨魂还在...他不敢大意,唯恐稍不留神,自己也会被丧门吊客附身。 可手握长棍环视,却怎么也找不到丧门吊客的鬼影...气的他愤怒的用言语挑衅:“出来啊,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 “哈哈,”丧门吊客的尖声鬼笑,在黑夜中弥漫,时远时近,仿佛近在耳边惨笑,又像是远在半空中窃喜。 令人捉摸不透,脊背发寒...中年男人握紧银棍,闭目凝神,任凭凄然鬼笑涤荡。 忽然,他猛地睁眼,胸口的拉胡天神,也是红眼相视。他怒喝一声:“看你们还往哪跑?” 声落急奔,高举着银棍...我愕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径直跑向了我。 手中的银棍,更是朝着我的头,直直落了下来...... 我惊骇到了极致,全力挣扎...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随着一声寿衣撕裂的声响,绝境中,我的身体竟然挣脱了束缚...可侧身躲过的瞬间。 我只觉意识消沉,眼前的画面犹如断电般一闪,所有的一切,都在也与我无关。 我最后的理智告诉我......很显然,这是被丧门吊客附了身。 第三十三章 震丧门吊客 (为汤姆爱佩奇冠名补更) 就在我心绪渐沉的绝望之际... 似有小媳妇的声音在轻唤:“江辰,江辰...快醒醒!” “小媳妇?”我心绪渐明。 “快站起来,”小媳妇提醒:“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七窍未开,三魂没有融合,就算是咒请堂仙,胡九娘那样深厚的道行,也不能上身诛邪。含怨的恶鬼,又怎么能完全占据你的身体。” “对啊,”我恍然惊觉...在小媳妇的提醒下,我心然念咒:“拜前麒麟护身,驱邪除魅...” 随着咒落猛然睁眼...手脚恢复知觉,胸口一股灼热涤荡全身。 伴随着一声鬼泣痛嚎,丧门被迫魂出体外、 这突如其来转变,引得一旁,吊客附身的姜灵侧目。她脸色微沉,柳眉紧蹙,指着我诧异:“你,” 我当下看准时机,抓住姜灵的手,死死捏住食指。另一手轻抚麒麟玉牌,像水鳞借法的瞬间,指如寒冰,一戳姜灵眉心。 寒冰入骨,姜灵猛然一个哆嗦...我没敢犹豫,顺势抬脚,猛跺她的脚尖。在剧痛之下,姜灵“啊”声痛嚎......眼角渗出眼泪埋怨:“江辰,痛死我了!” 听到她的声音,我这才释然的放开她...... 可她这一声,令眼前阴山派的中年男人意识道:“你就是江辰?” “是,”我刚应声作答,男人的表情顿时骤变,甚至都不在意丧门吊客,抬手掐诀,念着太语,作势就要对付我。 姜灵当即细分:“江辰,你对付阴山派,我收拾丧门和吊客!” “你能行吗?”我担心的问。 她自信的笑了笑:“放心吧,一物降一物,我有绝对的把握对付他们。” “那就好,”我放心的同时...中年男人已经落咒,纹身幻象显于眼前...它右手执摩羯海怪幢,左手执蛇绳,全身都是眼睛,身以下乃龙形,做蜿蜒状。 头戴华盖,豹眼獠牙,身躯高大,口中咬著太阳或月亮,神情十分凶恶,使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拉胡天神,虽然只是一道法相,但他毕竟太国佛教中的正神...... 中年男人对此颇显自信,毕竟拉胡天神,也叫食人小佛,寻常出马弟子遇见,堂上清风和五仙,都会畏惧拉胡天神。 可万物相生相克,他遇到的是我...我心里已经开始念咒,看到拉胡幻象形动的瞬间,落咒指出,声唤:“白虎!” 一声虎啸之声涤荡,引得阴风骤起,虎形幻化的瞬间,就如脱缰的野马直扑拉胡天神... 拉胡天神,虽属太国正神,可他也属于“阿修罗”......阿修罗在印教中,被列为邪恶的一族。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带有神的特质和恶魔的特质。这个恶魔就是指阿修罗。 在佛教中,是天龙八部之一。阿修罗是与天对立的一族。称阿修罗为“非天”或“劣天”。他与鬼蜮有相似之处,却不是鬼蜮,他与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却不是人。他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又极端丑恶的怪物。 魑虎虽然不能完全压制,但它已神近白虎...一时间哈拉胡天神久战不下。 看的中年男人沉眉紧皱,他似乎也意识到,为什么白虎能克制阴山派。 看来他在阴山派的地位,也不是太高...如果他的底蕴已经尽出,那我还真的有点失望。 从刚才我就已经发现,他的纹身和姜灵的如出一辙...破阵不在幻想,而是在纹身。 当即掐咒,请灰仙借力...咒落指出,唤锦毛鼠魂化阴风,直吹中年男人。 他一直注视着焦灼的战场,面对突然袭来的阴风,“嗯”声侧目间,已经猝不及防,风过胸口,留下两道犀利的爪痕。 精准的划破了拉胡纹身的眼睛...中年男人错愕间,只见拉胡天神幻相形散,场上唯剩愤怒难平的白虎...冲他躬身虎啸,一副随时扑上去的架势...吓得中年男人转身疾跑! “糟了,”黄仙还在提醒:“别让他跑了...” 我心里也慌,可碍于出马弟子的六大罪,不可伤及凡人...我心下还在想,该怎么拦住他。却只听男人凄厉的惨叫,丧门和吊客居然同时魂聚,死死掐着中年男人,尖声鬼叫。 他们痛恨中年男人坏事,损了那么多纸人奴仆...那狰狞的两鬼,恶狠狠的掐着中年男人。 直到男人不在挣扎,两鬼才松开了手...任凭中年男人嘴角溢血,身如大树轰然倒地,躺在地上不断抽搐...... 中年男人就这样,死在了丧门和吊客的手里。其实我能救他的,但是我一直在纠结,要说阴山派是邪教,死有余辜,可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中年男人作恶。 心下多有不忍,甚至隐隐有一种触景伤情的感觉,如果有一天,世人都说僵尸邪恶,属于异类。那他们也不会去想我有没有作恶,一样会对我出手诛邪! “江辰小心,”突然一声惊呼,姜灵把我拉到一旁。 回神只见丧门吊客,刚才居然魂化阴风对我出手... 我当即声唤白虎,作势就要噬魂诛邪。 可姜灵信誓旦旦:“丧门和吊客交给我!” “那你小心!”我应声散咒...只听耳边姜灵念咒布阵的声音不绝于耳...姜家卦算鬼神,而丧门吊客,只是四柱命格里的灾星成怨。 她有着自己的一套,一咒一应,一念一响,随着落咒收阵,厉声喝道:“太岁一立,万事化移!” 见此一幕,丧门吊客吓得亡魂皆冒,魂化阴风想逃,可周边阵起,漫布金色符文,绝了...所谓丧门吊客,要对应值年太岁,和命格八字,如果临时布阵,暂改流年太岁。灾星命格也就斗转星移,化劫成灰... 就在我暗生惊叹的同时,耳边只听一声虎啸涤荡。 引得姜灵分心侧目,忙声提醒我,别让阴山派的中年男人,魂散回去报信。 我赶忙回头,果然...中年男人魂出体外,他想跑。 我当即驱使白虎噬魂...随着咒落声喝,白虎早已经按耐不住,化成阴风扑向了中年男人,风过魂散。白虎自行回堂。 第三十四章 丧门的原因 (为汤姆爱佩奇冠名补更) 在回头,丧门和吊客,已经魂散在姜灵的阵中。 都不等我夸她,她就率先惊叹:“魑虎变成白虎之后,好像更听话了!” 这点还真是无可否认,我也觉得意外:“以前还是魑虎的时候,每次面对恶鬼,拉都拉不住...今晚完全不一样,它居然在那个时候虎啸提醒,就好像是更懂规矩了一样!” 姜灵噗嗤一笑:“毕竟神荼郁垒更懂得教养白虎,而且...魑虎也够可怜的,以前跟着你,压根就吃不饱。看到个恶鬼,你还要去化怨......它肚子饿,怎么会听话?现在神荼郁垒,天天喂养,它吃饱了,自然才会听话!” 说到这,我的肚子也是咕咕直叫......抱怨冷叹:“你能不能别说吃?” 姜灵也饿的前胸贴后背...随即看向阴山派,早前昏迷的两个人:“江辰,他们怎么办?” “算了吧!”我想:“他们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这两个人在昏倒之前,并不知道我们也在现场。” “嗯,”姜灵点头赞成:“毕竟,诛邪噬魂还好...面对两个大活人,我们也下不去手!” 还真是被他说到心坎里,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隐约听到求救的呻吟。我和姜灵循声看去,姜灵顿时一惊:“是那个老婆婆!” “没错,”我这才想起,村民都是纸人幻化,但那个老婆婆却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而且随着今晚化了这一劫,她应该也清醒了。 我和姜灵当即上前扶起了她...老太的神智,似乎才刚刚恢复,还在询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姜灵一边解释,一边扶着她离开...... 走出村家大院,村子里的泥泞小道,居然全都变了样。满地都是跑过水的冥币铜钱,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没有点烛的白灯笼。 姜灵这才问起:“这个村子,怎么会这样?” 老太这才说起:“这里是丧门村,多出克夫家的寡妇...就像是被人诅咒了一样。历来都是只嫁命硬的男人。可是就在三年前,村里一个叫小姚的女孩,在外地打工,遇到了外地的一个好男人。彼此互生爱意。可小姚不敢嫁,怕连累这个男人...就辞职回了村。” “那个男人也是痴情,追到了村子里,尽管了解到丧门村多出克夫命,他还是毅然要娶小姚。甚至当时村里有个八字先生,还算过两人的八字,说是三年后,二人大运和流年相撞,命犯丧门,会有丧灾入劫!避无可避,也没法化解。” “小姚为此,就更不想嫁给这个男人...可男人很执着,他挨家挨户的求人帮忙说亲,更是当着全村人的面发誓,就算只能在一起三年,他也愿意。村里人看热闹也好,被真情流露所感动也好...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看那个男人,那么痴情。都纷纷帮忙劝说。小姚自己也感动了。就和男人,结了婚......” “后来呢?”姜灵在意的问。 “后来?”老太长长叹了一口气:“婚后,男人对小姚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在大城市买房,生了一儿一女,原本生活很幸福。可前不久,在城里发生了一场车祸,他们一家四口都在车上。唯独小姚,一个人活了下来!细算时间,小姚明白,是自己的八字命格,犯了丧门!” “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毁了,小姚失魂落魄....家里人,就把她接了回来。村里人知道,也很惋惜。村长为了让小姚早点从阴影中走出来,才出于一片好心,上门给小姚说媒...介绍的是镇上王家,那个男人命犯吊客,命硬。村里的八字先生也算过,他们很适合...可小姚刚经历丧夫丧子之痛,甚至走不出心结。因爱生怨,恨起了旁人,觉得当年如果不是村里人帮忙劝说,她不会害了那个男人。” “所以,她心态扭曲,萌生了报复。假意答应了村长...在新婚当天的酒菜里,下了毒药。整个村子的人,那天赴宴的都死了。唯独我这老太婆,平日里吃斋念佛,不沾荤腥,才幸免于难...事后,镇上也来人调查,可小姚自己也毒死在宴席上。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整个村,也只剩下我一个人...这些白灯笼,都是我挂的。”老太说完,我们已经回到了她家里。 恢复神智后的老太,其实很热情,主动给我们煮了面,虽然是素面,我和姜灵却吃的津津有味...实在是太饿了! 放下碗,姜灵若有所思:“其实,真的只能怪小姚偏激......三年怎么了?其实人活一世,终会有一场离别,或早或晚...那个男人,或许就是知道只要三年的时限,才全心全意倾尽每一天,去爱护小姚...其实,只要不悔遇见,便是此生无憾。” 我也放下了面碗,对于占卜算命,我并不精通,但是我听人说过:“八字不合的夫妻,有人说是逆天结合,不受天意,不受神明待见,所以才会有值年太岁,给予时限,在流年撞运的时候,落下劫难恶罚!” “那又怎么样?”姜灵不屑:“爱,不就是明知不可违,而逆天改命的勇气...也是权衡利弊,还能一往无前的执着吗?” 我心下一暖,或许这就是姜灵,所以她才不在意爱上了一个僵尸。 老太收起面碗:“你们两夫妻,还挺般配的。” “夫妻?”我愕然睁大了眼睛,半响释然,也不否认,甚至被人那么说,心里隐隐还有点开心。 眼下已经是深夜,回房之后我才问起:“姜灵,你知道我的生庚八字,那你算算我们,合不合?” 她俏脸一愣,变得欲言又止,颇有几分难言之隐的味道! “怎么了?”看她那副纠结的模样,我刁侃:“你不会是丧门命吧?” 姜灵白了我一眼:“才不是...” “肯定是!” “真的不是,”姜灵急了,强调说:“况且我们又不结婚,怎么会克你?” 我哦声诧异:“说起结婚,你对结婚的风俗那么了解,是不是一直幻想有一天,坐上婚车,穿上嫁衣?” 第三十五章 阴山派人呢 她噗嗤一笑上床:“谁稀罕...我啊,更向往穿上长袍,坐在姜家家主的位置上。” 我目光紧视着她...这丫头撒谎的技术,真的很差。 很快,她自己都是俏脸一沉,撇过头脸红起来:“如果,如果是你给我的嫁衣,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那羞涩的样子,令人忍不住将她一览入怀。她更显羞涩的低着头,窘迫的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故意问。 “没,没什么?”她害羞了,侧头看向一边。烛光映照下的俏脸,红成了苹果。 我不由的笑了:“你在害怕?” 她忍笑回头,幽幽的看我一眼:“对啊...我怕你吃了我!” 我也跟着傻笑,看着她,心里的小鹿乱撞。一路走来,真的发现姜灵,是那种无可挑剔的女孩。 她躲开我的目光:“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我静静的看了她很久,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了。 她没有挣扎,在我怀里...我能亲身感受到,她的心,也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我凝视她片刻,才低下头,果断的吻住了她的唇。 既然说什么都尴尬,那就什么都不说了,来点实际的吧。 姜灵木纳的闭上眼睛,忐忑的美眸急颤,那长长的眼睫毛,在我眉间颤动。 她没有任何经验,虽不主动,却也不拒绝...半响才低声回应:“要不还是明天吧,我们明天看看地图,选个酒店好吗?” “明天再说,”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情到深处,已经没有考虑那么多。双手紧紧的锁住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没给她任何婉拒的机会。 其实以她的本事,她要是真想挣脱,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但她没有...像一个无助的小女孩,任我欺负! 乡间农家,环境虽然简陋,但天公做美,在情到深处时,深夜的一阵阴风从窗外吹进来,吹灭了白烛...也在青砖聚寒的深夜,两颗炙热的心,交融在了一起。我们动情的拥吻着,忘却了时间。 随着夏季来临,窗外飘来淡淡的花香,还有池塘的蛙鸣,在这个夜里,她强忍流泪,一边生涩的回应,双手本能的抱紧了我的腰。 这一夜,来的是那么猝不及防...... 两人完全是在宣泄后的疲惫中,沉沉的睡去。 梦里,神荼郁垒一脸的坏笑,实在难以想象,就连他们那么严肃少言的人,居然也会刁侃我。 那种不说话,就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令我心里,真的很突兀。 “没关系,”神荼说着风凉话:“毕竟是缘分注定,迟早都会经历这一步的!” 郁垒也刁侃说:“终归是上辈子注定的缘分!” 我这才稍显释然,不过在意:“上辈子我和姜灵是什么样...这辈子相遇,是在续前缘吗?” 神荼郁垒彼此相望,却不作答...... 我知道:“阴间虽然不管人世的情爱姻缘,但是阴间有三生石,记载了人世的情由因果。所以,能帮我查查吗?” 神荼郁垒只道:“根本不用去查,情爱这种事注定的缘分,轮回只不过是重蹈覆辙,你也会在经历一次,亲生体会。” “来吧,”神荼郁垒说归正题,拉着我继续学法决...在梦里,助我了解自己的这副身体。 也从他们口中了解道,阴兵借道,只走了半夜,就已经快追上我们...所以,他们才下回阴阳路。没敢紧追上来。 借着这个空档,他们才入梦交我法决...其他五帝也是如此,为了让我们更有实力对付赢勾,往后都会在后半夜入梦。教授一些失传的法咒。 这半夜的功夫,我自己都感觉诛邪的本事突分猛进,熟练了各项法决...在往后平事中,能更加善借五仙的力量。 时至鸡鸣破晓,神荼郁垒才将我推出梦外... 当我睁眼的时候,姜灵已经醒了,换好了衣服正欲出门。 “你去哪?”我坐起来忙问。 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才小声说起:“先去看看山上的情况,然后在回来,洗...” “洗什么?”我诧异的问。 她脸红的白了我一眼:“洗床单啊!” “额,”看着床单上的血渍,我尴尬了...起床跟着姜灵出门。 驱车行至山顶,借着微弱的天光,姜灵开了阴阳眼,环视整个山间...虽有阴邪之气,却不见尸气弥漫...可见,赢勾并不在这。 赢勾并非普通的僵尸,他的尸气是藏不住的...当下只能另谋打算,从车上翻出地图,盘算着去下一个标识地。 清晨的山风,是不分季节的,冷的人浑身哆嗦...最倒霉的,就是昨晚的行李,全被纸人给烧了。 “江辰,”姜灵提议:“要不我们开车,在回昨晚赴宴的地方看看,兴许还有什么行李,没有被烧坏。” “好,”我点头后,开车过去... 可现场狼藉,根本没有什么烧毁残留的行李。我也只能试着安慰她:“算了吧,等会路上,在重新买几身衣服。” 可她还是执意翻找,翻了半天才惊呼:“在这!” 是她常带的银铃...我这才理解,虽然我说不出这驱魂铃的来历,但是能看出,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物件。 姜灵擦拭着银铃问:“江辰,你的那对呢?” “我?”还真是庆幸,我从身上摸出那对银铃:“在这!” 她恬然一笑:“你居然随身带着?” 我尴尬了,说不上故意带的,只是感觉出马弟子常用银铃,就把那对银铃随身挂在身上。随即大方的递给她:“还给你吧!” 她浅笑摇头:“一人一对,以后我们都随身带着!”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她说:“这样一来,无论去哪,也无论身处什么地方,就算迷路了,也能凭借这两对银铃,找到彼此!” “好,”我欣然一笑... 她犹如刚入恋爱期的少女,对感情更多的是幻想,还特意和我换了一对铃铛,把我手上那对,重新当做发饰戴上。 就在二人牵手,准备离开的时候,姜灵表情突然一怔:“江辰!” “怎么了?”我颇显埋怨:“别一惊一乍的!” “不是,”姜灵提醒:“阴山派那两个人呢?” 第三十六章 阴山派作恶 “对啊,”我已经完全忘了这茬,要是姜灵不提,我根本不会想起,昨晚还有昏倒的两个太国人。 随即回头在村家大院细查一番,也没看到这两个阴山派的人。就连昨晚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也不见了! 我心下一沉:“兴许是那两个人醒了,把中年男人的尸体带走了!” “嗯,”姜灵认同道:“他们始终是太国人,这里发生命案,他们肯定避之不及。毕竟除了中年男人外,昨晚被丧门吊客附身的两个人,也死在了现场。” 怀揣着这种猜测,我和姜灵释然回去老太家... 姜灵还略显羞涩,想着等会洗床单,被老太看见该怎么解释。又担心,村里老太肯定起床都很早,兴许这会,都已经被发现了。 可当我们心怀忐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老太坐在门口,睁大了凹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双手死死捂着胸口,鲜血流了一地。 “老婆婆,”姜灵疾呼上前:“你没事吧!” 我也赶忙过去,一探鼻息:“已经没气了!” 姜灵试着检查了一下:“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说明行凶不久,应该就是我们离开那会,会是什么人?” 我不难想象:“或许就是阴山派,逃跑的那两个人!” 姜灵后悔了:“只恨昨晚一念之仁,放过了他们。” 姜灵扶着老太的尸体进门,摆阵招魂,想要问清遇害的实情...我则是回头,驱车去找那些太国人。 可找了一个小时下来,也根本没有追到那些太国人...泥泞的路上,倒是发现了车轮的痕迹,想必今早,有人来接应他们。 否则,他们带着一具尸体,是跑不了多远的。 就在我心生懊悔的同时,姜老爷子打来电话,询问我怎么把车往回开? 我还觉得奇怪:“您怎么知道?” 他在电话里解释,说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起见,车上都有便携式的gps,精准定位。 这么做,我倒也能理解...随后把丧门村遇到的事,全都告诉了姜老爷子。 听完,他埋怨:“不是说了吗?对阴山派一定要斩草除根,以除后患...他们出外作祟,都会灭口屠村,知情的人压根不会放过。你心念仁慈,放他一马...可他出去之后,会害了更多的人!” 我也意识到了这点,心绪低沉的道歉。 “算了,”姜老爷子长气一叹:“事情已经发生了...往后切不可一念之仁!赶紧和姜灵上路,丧门村的事,我会联系人处理。也会烧黄纸书信给神荼郁垒,他们既然一路追踪你们,就一定在你们身后,看他们能不能破裂,魂出阴阳,帮你处理阴山派的麻烦。” 谢过姜老爷子后,我才开车回去找姜灵....... 她上车说起:“根本召不回老婆婆的三魂,应该是被阴山派的人,以控魂术带走了。” 我诧异的问:“他们带走老太的三魂干嘛?” 姜灵也是事后猜想:“或许那两个太国人,醒来后发现中年男人死了,就在村里盘问。找到了老婆婆家,而恰好那个时候,我们上了山顶...他们以为我们跑了。就杀了老婆婆,带走三魂方便下山跑路...只等回去,逼问昨天的事。” 合情合理,但这番推论下来,我暗叹一声:“糟了!” “怎么了?”姜灵问。 我说:“虽然那个老婆婆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甚至也不清楚中年男人是怎么死的。但是你曾经,当着她叫过我的名字...实验室抽魂的事,我和阴山派就已经结下了仇怨,回想昨晚中山男的架势...是铁了心,要杀我解恨!现在要是知道我的行踪,肯定会追上来。” 我当即把车开的更快,几乎是一路急行,甚至对姜灵提议:“我们轮流开车赶路,除了下半夜入梦学术休息一下,其他时间都不要停。” 姜灵也表示认同...中午途经市区的时候,我和姜灵才下车吃饭。 见我一上午都闷闷不乐,姜灵试着安慰:“其实江辰,也别太自责,老婆婆注定是大限将至,其实我们出不出现,对她而言,结局都是一样的!” “是啊,”我释然一笑,姜灵这话的确安慰到了我,不过我也真的痛恨:“阴山派的人,是什么样的仇怨,那么心狠?居然视无辜人命为草芥!” 或许是为了转移我的心绪,姜灵提起:“我以前听爷爷说过...阴山派已经积怨很久。那还是千年以前,那会阴山派瓦解的时候...其实,阴山派并没有记载中那么十恶不赦...” “他们只是想控魂招阴,找寻那些失传的术法守正辟邪!毕竟随着商周时期,先祖封神之后,很多术法已经失传。当时很多阳世大能,甚至还没有找到衣钵传承,就已经上了封神台。所以阴山派的本意并不坏...” “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惹来了南茅北马的不满,毕竟很多是各派的绝学秘术。而且那个年代的门户之见,比现在看的更重。这才引来的灭门之祸。据说为了出师有名,南茅中人还刻意抹黑,栽赃了阴山派。这才引得北马也不谋而合,出手围剿阴山派...” 我试着猜想:“也就是说,当年的阴山派,也有可能是被南茅北马给诬陷了,所以才会心生仇怨!” “没错,”姜灵点头,但也强调:“这个已经过去千年,对错无从考证!” “我明白,”随即和姜灵吃完饭后,我们顺道去了市里的大型超市,预备一些必需品。随后,在离开超市的路上,也必不可少的买了几身行头。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品牌,只要合身就好...毕竟身上的衣服,昨晚就淋湿了,一直没有来得及换。 换好衣服,只感觉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江辰,”姜灵提醒:“你衣服的吊牌撕了吧!” 我看着眼前的试衣镜呢喃:“没有吊牌啊。” “笨猪,”姜灵上前一指:“衣服后面啊!” 我也是醉了:“后面的吊牌我哪看得到,眼睛又不是长在后面!” “是,是,是,”姜灵浅笑,倒也不和我争论。 不过等等...我滌然一惊的呢喃:“眼睛?后面?” 第三十七章 峡谷的悬棺 姜灵俏脸一愣:“怎么了江辰?” “我想到了,”带着姜灵离开,路上才说:“无论是刑天还是赢勾...都有一个最大弊端?” 姜灵下意识问:“是眼睛吗?” “没错,”我想:“人的视野是有盲区的,所以眼珠子灵活。人,靠着扭动脖子,来矫正视野...可刑天和赢勾,都是以乳为目...任凭他们是上古神,但视野都不及常人,后背更是致命的弊端!” 姜灵尴尬了:“谁的后背,不都是弊端吗?知道这点,有什么用?” 我木纳的停下脚步...看着门口的商店,卖的便携式gps定位器。 “那东西你会用吗?”我问。 姜灵点了点头说:“那个并不复杂。” 我想:“如果我们追上赢勾,又不敢交手...或许可以想办法,放一个在他背上,以后就能省去找他的麻烦。” 姜灵噗嗤一笑:“江辰,车上备的有追踪器。” 她随即耐心的给我说起,追踪器的用法,回到车上,还特意找出来,给我演示了一遍。讲解完,柔声问起:“学会了吗?” 我尴尬了:“应该吧...” “真没想到,”姜灵抿嘴浅笑:“江辰,你那么聪明的人,居然是个电子白...”说到这,她柔声换了个词:“电子猪!” 我承认:“我的确是个电子白痴,其实直到现在,手机的功能,我都没弄明白......毕竟,我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完全和这个世界脱轨。” “对不起啊江辰,”饶是怕我难过,姜灵不在取笑。 “没关系的,”我真没介意:“有时候,我自己都在想,如果当时我掉下悬崖,不是留在八卦村,而是迷迷糊糊来到大城市,估计看着车水马龙,我根本适应不了。我......” 话音到这哑然,姜灵也油然想到:“对啊,那赢勾也是一样啊!他在大阵里七十多年,尽管没有失去记忆,但是这七十年,科技飞速发展。赢勾一个无头的尸身,断然不会逗留在大城市。” 我们重新拿出地图,剔除掉姜老爷子标识的城市区域...... 姜灵还把这猜想,发到了群里。说是赢勾,绝对不会藏匿在市区灯火酒绿的大城市。 很快,这点就得到了姜老爷子的认可,无论刑天手段多么诡异,他也不会刻意避开大城市的天网,那无头尸身的样子,一定会在大城市,引发了舆论。 姜老爷子当即同意:“你们一路上,都不用在进入标识的城市地带...重点注意排查乡镇!” 纳兰欣很快在群里回信:“可是,万一漏掉了怎么办?” “放心吧,”姜老爷子回复:“我会找关系,严查标识地带的天网!” 这样大家都放心了...而且经过排除,大家的地图上,都划去了十几个排查的城市区域。 陈航更是在群里直呼:“漂亮...江辰,你怎么想到的!” “他?”姜灵浅笑看我,回复着:“来自一个电子白痴的感同身受!” 可她这信息发到群里,我看着屏幕心里咯噔一下...似有担忧,或许这一趟诛灭赢勾之行,也是暴露我致命弱点的时候。 “江辰,”姜灵在意的问:“是不是说你电子白痴,你生气了?” “是啊!”我莞尔一笑,收起思绪开车...... 姜灵以为我真的生气了,耐心的哄着...... 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后本夜我和姜灵入梦学法之外,都是轮换开车,一路急行。就算到了标识的大山深处,和乡镇村落,我们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查完便离开。 因为相对于我们,陈航和陈西南,则是几次遭到阴山派的人从中阻拦,一路追杀。 最凶险的就是今晚,据说还是仗着陈西南的计谋,引身后的鬼帝阴兵合围,才把阴山派尾随的人,给解决了。 看到群里,他们报了平安,说是有惊无险,我才释然...... 可纳兰雪和陈航,那是一个钉子一个眼!纳兰雪说着风凉话:“活该,做事就不能谨慎一点?我和纳兰欣,还是单独行动,怎么就没招惹上阴山派?” 陈航当即怼她:“我也纳闷这事,江辰都遇到了...怎么就你们纳兰家的人没事?” 纳兰雪得意:“兴许啊,这阴山派是不敢招惹我们纳兰家!” 陈航笑发语音:“你们纳兰家,是阴山派他爹啊...还不敢招惹,说不准,你们两家是有什么关系吧?” “你什么意思?”纳兰雪气的直接发语音:“把话说清楚!” 看到他们今晚又杠上了,我意识到,肯定是陈西南看出了什么端倪,告诉了陈航,可这陈航又是个直性子,才会口无遮拦。 就在这个节骨眼,姜老爷子发了信息:“我已经料想,陈航和江辰这一路不太平,势必会招惹阴山派,所以才安排两人同行。” 这么一说,群里才停止了争吵...... 我暗叹一声,或许这才是智者,真正的智者,不只是头脑头大智慧...更多的,是体现在说话上。 他这句话,无形中给纳兰家保全了颜面,也安抚了陈航。言外之意,是让陈航明白,姜家早就想到了,纳兰家和阴山派勾结。 就在我心生佩服的同时......耳听姜灵疾呼:“江辰,你快看!” “怎么了?”我诧异回头,只见姜灵已经把车开进了山间峡谷... 当下临近子时,黑压压的一片,峡谷中,随着车灯晃动,不断有老鸹震翅,发出森冷的叫声。 气氛令人不寒而栗...可行走阴阳,我取笑道:“这就把你吓到了?” “不是啊江辰,”姜灵强调:“你看两壁悬崖!” 车前视野,根本看不清楚峡璧上的情况,我放下副驾驶的车窗,滑出电筒,探头那么一看! 只一眼我就愣住了......两边崖壁悬挂着密密麻麻的木棺。 第三十八章 十六人抬棺 (钻票加更) 我示意姜灵停车...待车子挺稳后,我才拉开车门。 站在一线天的峡谷,举着电筒仰看崖壁,灯光所照之处,惹得一个个老鸹震翅诡叫。那声音凄然入耳。 它们以腐肉为食,围着崖壁棺材,倒也是情理之中...可这密密麻麻的悬棺,聚集了多少尸气阴寒?崖壁高出,甚至还有长蛇攀棺,探头冲我直视... 随着山风呼啸,我耳边,还隐隐听到啄木的声响,那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尖锐的挠心。 “江辰,”姜灵在车上劝道:“快回来,乌鸦是很记仇的,你在这样看下去,准保惹它们下来啄你!” “嗯,”我应声回到车上,只在意:“这是开到了什么地方?悬棺而葬,应该也是一些村寨习俗。” 姜灵对各地民俗很了解,一边驱车,一边详细说起:“现在南方甚至东南域部分区域,依然遗存着大量的悬棺墓葬,也就是人死后,由别人入殓之后不埋入土中,而是悬挂在悬崖峭壁之上,随着时间流逝,这一些当时的墓葬即使经过风化,依然保存了下来......” “悬棺而葬的习俗,最早是出于信仰问题,先民有着广泛的神灵信仰,他们认为天上住着神仙,人死后可能有机会上天,所以,这一些先民们为了能够更好的接近神仙,于是死后被葬在悬棺之中。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够被神仙接走,而位列仙班......” “其次,也是为了防虫害。因为南方湿气大,棺木容易腐朽,这样,一旦土葬,埋入土中的人也会很快腐烂,他们为了死后永恒,所以,力所能及的把棺木葬在半空中,可以杜绝湿气腐蚀.....” “悬棺,也能历经千年不朽。棺木吊上去之后,半空中于土地隔绝,湿气和虫害也无法触及,都不会威胁到棺材...最神奇的是,即使下雨,也是很快干燥起来,这相当于由天空做了防腐措施,所以历经千年都不会腐烂......” “关于悬棺,现在能够找到的记载的,应该是在南朝梁时期,就有人找到类似悬棺而葬的记录,但并没有得到准确的记载,所以有完整记录的悬棺,大面积流行的年代最少在汉代以前......” 说完,姜灵强调:“正因为悬棺千年不腐,所以悬棺往往有一个弊端。他们悬挂崖壁,吸月纳阴,在受这山风影响。尸如风肉,一旦棺材掉下来,沾染了地气,那些横死,或枉死含怨者,就极易引发尸变!” “我见过,”我油然想起:“西周哀王那会下古墓,我就见过悬棺而葬的人,那会比这崖壁还密集,用牛皮筋拉扯悬挂。这种地方,往往是最聚尸气,看来赢勾,很有可能在这!” “是啊,”姜灵冷叹:“就算不在这,我们今晚也走不了...这里聚集尸气,免不了要花时间仔细排查。” 正说着,车子驶离了一线天,刚出峡谷...就正面迎逢,送丧的队伍。他们披白带孝,以白灯笼照亮,道士先生开路,十六名壮汉抬棺...... “怎么那么倒霉?”姜灵暗叹一声,将车停靠到一旁,阴阳行道的人,都是不会和死人抢道的。 不过这一幕,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忍俊不禁的回忆起西洋僵尸那会! 当送丧的队伍,抬棺从车边走过...我当即决定:“下车...我们跟去看看!” “看人下葬?”姜灵微微愁眉,颇有些不情愿。 “嗯,”我应声说起:“这个送丧队伍,肯定有问题!” 姜灵不是没想到,她更多的是不想多管闲事...解开安全带抱怨:“能有什么问题。” 我笑了:“你那么了解各地风俗...那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子时下葬?这个峡谷一定有问题!” 她下车诧异:“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把人安葬在峡谷?虽然悬棺而葬是各地风俗,但现世火化普及,已经很少再有悬棺而葬的人。” 我也是猜的,路上细说:“你自己想想,如果棺中是骨灰,需要十六个人抬棺吗?所有出丧的习俗中,都是讲究八人抬棺,路远的十二人。可我从没听说过,要十六个人来抬棺...但凡不是发福的尸体,又何必大费周章?” 姜灵略微一愣,别看她出马经验多...但她出自世家,不缺钱。更不会帮人主持白事,对于出丧的事,她所有的了解,都局限于书上... 当即细问:“江辰,他们要去多远,要不我们开车跟上去吧?” 我想:“送丧的队伍没有开车,说明他们,就打算葬在附近。我非常肯定,就是刚才的一线天,悬棺拉上崖壁.......” 第三十九章 峡谷的来历 我们小心翼翼的跟在送丧队伍的后面...... 怕引起他们注意,所以我们都没敢照明,只是尾随这前面晃动的人影。 刚才开车,才全然不觉,这诡异的气氛,着实令人胆寒。 随着道士先生阴阳怪气的一句:“亲人哭,送上路......生人,回避!” 锁啦骤然吹响,在这一线天的峡谷,声音不断回荡,震的人毛骨悚然,心底都在发毛。 那涤荡的动静,震的满壁乌鸦震翅哀鸣......盘旋在半空。 “江辰,”姜灵战兢的挽着我:“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送丧习俗!” “是啊,书上也没见过,”但我想:“这唢呐声,应该是惊扰崖壁上的乌鸦,怕他们在吊棺的时候,过来抢食吧!” “你骗小孩呢?”姜灵瑟瑟发抖:“这唢呐的声音,更有点百鬼夜行的味道,而且在这发出动静,也只会把乌鸦全都给招过来!” 我尴尬了,刚才那么说,纯粹只是想安抚一下姜灵恐惧的心情... 其实别说是她,我的心里都在发毛。半空中全是密密麻麻盘旋的乌鸦,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前面阴人上路,敲锣打鼓的气氛,弄得我心里突突直跳。 是真的担心...害怕头上乌鸦突然俯身下来啄我一口,那可就得不偿失,想想都脊背发寒! 跟着送丧的队伍,一直走到了峡谷的中央地带,才见阴阳先生抬手一喝:“停!” 唢呐声这才戛然而止...... 那些老鸹,依旧在凌空盘旋,那圆滚滚的眼睛,全都死死的盯着棺材,宛如秃鹰看准了猎物。 送丧队伍,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了我们,忙声问起:“你们是什么人?” “是啊,”一个长者微眯着眼睛,提着白灯笼照了照:“也不像是我们村的!” 有人隐约记得:“好像是刚才,开车过去的那两个年轻人!” “抱歉!”我赔着礼上前,谎称和死者也算是朋友一场,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想着无论如何,都要送他最后一程! 姜灵抿嘴忍着笑,暗暗冲我一挑大拇指...我能想到,她是想说,我这种人说谎都不会脸红。其实这点,我也是依样画葫芦,跟着黄诗音学的。 “倒是有心了,”老者点头盘问:“听你的口音,有点上京的味道...是刘美在上京打工的同事吧?” 我顺杆承认:“是啊,在上京也算关系要好的朋友。” “哦,”老者还想细问...我生怕在交谈中露馅,赶忙摸出两千块现金,说是一点心意,让他务必收下...还安慰着说,人死不能复生,让他节哀顺变! 村里人,见两千块随礼,也是热情...老者忙声招呼:“小慧,快谢谢人家。等会记得招呼客人回去吃饭休息,别人大老远的赶来,也算是重情的人!” “嗯,”小慧应声上前,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披麻戴孝,是死者的亲妹妹,接过钱后,对我鞠躬答礼。 耽误了那么久,阴阳先生有些不悦:“好了,抓紧时间开坛,吊棺吧!” “好,”老者应声:“都听先生的...大家准备一下!” 村民似乎早有分工,各自开始准备...阴阳先生的两个童子,也开始搭起了法坛。 这是闹的哪出?我和姜灵完全看不懂... 姜灵甚至还怀疑:“这不会是个神棍吧?在几百口悬棺下,开法坛?只怕上香烧衣,今晚一定会引百鬼夜行!” 我也摸不透:“可你要说他是神棍的话,看他的架势,又是有模有样...兴许是有大本事的人。寻常神棍,恐怕站在这些悬棺下,都会惊悚发抖,哪还敢那么淡定?” 两人轻声闲聊,远远的站到一旁...毕竟我们只是悼念的客人,这种事也帮不上忙。 悬棺而葬的规矩,也根据各地习俗,大有不同...只能看着他们张罗。 “你们也认识徐天师吗?”小慧走来悄声的问。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小慧睁大了眼睛:“可徐天师和我姐,不也是很好的朋友吗?” 我心虚的搭话:“我和你姐,只是同事...兴许徐天师,是你姐外面的朋友吧。她的朋友,我也未必全都认识!” 可小慧这女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紧追着问:“那我姐,是怎么死的!” 完了,我心下一凉,只感觉这谎,就要被人拆穿了...... 见我欲言又止,好在这小慧是乡间女孩,单纯的径直开口:“其实你不用顾虑,我不是小孩子,徐天师把我姐带回来,就已经说了。我姐怀了别人的孩子。结果被那个男人抛弃,想不通才自杀的。我只是想问问,那个负心的男人是谁?会不会就是...” 她眯着眼睛看我...吓得我急忙摆手:“这可不关我的事。” 可小慧半信半疑,那狐疑的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我... 但她的话,却令姜灵在意,问她:“小慧,你姐的尸体,是这个天师带回来的?” “嗯,”小慧点头。 姜灵就更在意了:“从上京带回来的?” “对啊...”小慧说起:“徐天师是上京,最有名的风水阴阳师...而且很有本事。悬棺而葬,现在村里很多风水师都不敢主持这种白事。尤其是这鬼龙渊,六十多年来,都没有人敢在悬过棺材上去。” 姜灵倒吸一口冷气:“你说,这里叫鬼龙渊?” “嗯,”小慧虽有芥蒂,但人着实热情,知无不言,说起:“这里呢,村里人也叫鬼笑谷,因为山风吹过的时候,会吹动悬棺,发出咯咯的声响,就像是鬼笑的声音...但以前的老人,都叫这鬼龙渊。说是以前就有风水大能的师傅看过,峡谷宛如深渊,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这两边峡谷,是连在一起的大山...那时候有条龙,没能过三灾九劫,被雷劈死后,龙身坠下,才砸出了深渊,成了现在这一线天的峡谷全貌。据说龙魂化作了峡谷地气,藏匿在崖壁间,所以后来村里的人,才有悬棺而葬的习俗,为的是死后沾染龙气,庇佑后人出将入相。” 第四十章 悬棺下犯杀生 大晚上,也没办法看清周遭的风水...... 我只能半信半疑的问:“那么多人悬棺而葬,沾染了龙气吗?” “当然...这里的风水,是真的很神奇!”小慧惊叹:“我们村,自清朝以前,的的确确出了不少王侯将相。所有悬棺而葬的人,子孙在外,至少也是个七品官。悬挂的越高,官位就越大...” 我并不否认,好的风水能改变后人的运势! 但惊奇:“既然那么好的风水,为什么近六十多年,没有阴阳先生,再敢悬棺上去。” 小慧抬手一指:“因为崖壁上,能够悬棺的位置,只有一个了!相传那是龙眼地带。寻常阴阳先生,没有把握,怕惹出祸事!” “龙眼悬棺?”我愕然一惊:“那这...岂不是化龙点睛之笔?” 姜灵已经摸出手机,打开电筒照了过去,细看之下才发现,所有的悬棺,看起来凌乱。其实细看尽然有序,犹如龙的身子,五爪,龙须,龙角,俨然就像是,用积木拼图一样,卡进了崖壁...如果把他们链接起来,还真就像是,摆出了一个龙形图案! “你们干什么?”徐天师不悦了:“大晚上拿着电筒,照什么?” 姜灵上前行了个道礼,尊称一句:“徐师兄,这里...” “谁是你师兄?”徐道长更显不悦。 两个道童也跟声斥责:“我师傅都已经年近四十,你一个丫头片子,年纪都没我们大,居然敢称我师傅为兄,讨谁家的便宜!” “我,”姜灵哑口无言,尴尬的请教:“您既以天师为称,那先生下的哪座山?” 肤浅的盘道,阴阳先生还是懂得,冷哼一声:“龙虎山!” 姜灵愣了...常人不知道,但我能明白,姜灵这声师兄并没有喊错! 因为姜家和道门有很深的渊源...姜灵起初先行道礼,暗示自己是本家,对辈分没有弄清的时候,尊称对方师兄,这是道门的规矩。 可这个阴阳先生,完全没回道礼,甚至对基本的称呼,都全然没有弄清! 他不是龙虎山的天师...那他来这,有什么企图? 思绪间,只听“轰隆”一声.... 抬棺绳毫无征兆的断裂,落地磕出巨响,那声音在峡谷中回荡,震耳欲聋。 引得半空盘旋的乌鸦,都震翅折返,飞回了崖壁,藏匿于山石之间,不敢在到棺上盘旋! 出殡的时候,棺材是不能落地的......在场的人虽然没有惊呼,但心里都为此惊慌起来。 只有阴阳先生,镇定的安抚:“大家别怕...棺材落地,大吉大利,今日行事,百无禁忌!” “是啊,是啊...”众人应声讨喜! 但姜灵是个直脾气:“各位,出殡反常,还是抬棺回去,择日在葬吧,这事...” “真他们晦气,”道童直接埋怨:“你这丫头,是来存心捣乱的吧?” 另外一个道童,也把责任推给了姜灵:“要不是你刚才在这打岔,早就把棺材吊上去了,怎么会闹得落棺?” “我?”姜灵一愣:“这事明显有蹊跷,十六个人抬棺,还让棺材落地...这棺中,肯定已经生变,你们...” 阴阳先生冷哼打断:“一个丫头片子,不懂就不要在这危言耸听...说些晦气话,乱了人心,还会冲撞了里面的阴灵。耽误悬棺的吉时...” “不是啊,徐天师,”有几个抬棺青年絮叨:“棺材落地,的确有点忌讳,您看这事?” 阴阳先生负手埋怨:“还不是你们,让这些误事的年轻人跟来...出殡的时候,我怎么说的?属龙,属蛇的人,需要回避,可你们看看...” “你,”姜灵俏脸一愣,嘴里嘀咕了一句:“恶心!” 的确,姜灵的年龄很好推算,不管她是二十,还是二十一,非龙既蛇,这点,还真被这阴阳先生给摸准了! 一时间,抬棺的人都恍然回神,轻声议论,似乎把落棺的原因,都归责于此! 看到场面一度尴尬,刚才的老者,才念在钱的份上,打着圆场:“都是我家大美的朋友,别为这些事闹伤了感情......还是有劳徐天师,看看当下该如何归置!” “无碍,”徐天师摆摆手说:“让他们离开...我自有办法收拾!” 老者应声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想要打发我们...... 我赶忙表态:“老人家,正所谓亡者善终,送者善别...不如我让她背身过去,避讳一下!好歹,我们从上京赶来,冥冥中都赶上了,现在让我们离开,也不合适吧!” “这,”老人犹豫了下,才看向徐天师说情...在一番悄声附耳的说辞下,徐天师才极不情愿的点头:“那你让他们,千万别在这误事,出了什么差错,反生祸端,可别怪我!” “是,”老者应声回头,对我们嘱咐了几句! 眼看徐天师做法开坛,姜灵才拘泥于行事,转头回避,反向挽着我的手问:“那个神棍在干嘛?” 我犹如一个现场解说,给姜灵轻声描述起来...... 原来崖壁上,早就安排了十来个壮汉,系好滑轮,放下了绳索。 下面的人,也用丢下来的绳索,竖吊棺椁。绑的严严实实后,才听徐天师一喝:“枯木梧桐独影枝,阴侍入殓不孤坟...” 声落点燃油灯,开坛起灵...坛前一把桃木剑,舞的虎虎生风。 外行看架势,内行看门道。我相信这徐天师绝不是个神棍,坛前一咒一动,一应一响,引得风起云散。 他绝对是有大本事的人......就在我暗生怀疑,觉得自己和姜灵,是不是井底之蛙,误会了徐天师的时候。 却见徐天师落剑,冲道童声喝:“杀鸡取血!” “什么?”我浑身猛地一怔! 背身的姜灵,也侧过耳朵追问:“那神棍,要在这里杀鸡?” “是啊,”我也难以置信:“现在是子时,在那么多悬棺聚阴聚尸的地方,杀生见血,就算不引崖壁百棺尸变,也势必会引百鬼夜行...这是唱的哪一出?” 第四十一章 悬棺掉下来 惊骇下,只见道童出手果断,抓起了事前准备的公鸡... 冠子通红,那么大的公鸡,年头少说也有七年九载,可这只公鸡,在聚阴聚尸之地下,全然一副呆愣的模样。 道童下手惨不忍睹...娴熟狠戾的抓起公鸡的长脖一拧,公鸡垂眼都不曾发出鸡鸣。另一个道童,随将匕首一滑,从脖子上,放了满满一碗鸡血。 随即双手秉承徐天师:“师傅!” 徐天师沉眉额首,接过土碗一饮而尽......全程看的我的目瞪口呆! “在阴湿之地,夜斩鸡头,饮鸡血,这是招鬼术的一种。”姜灵已经忍不住侧眼斜睨:“这个人,根本不是龙虎山的天师...他是阴山派的!” “你确定?”我滌然一愣。 “嗯,”姜灵点头说起:“因为龙虎山,没有这样的招鬼术...倒是上一次,诛邪考试中,我就遇到过阴山派的人,用的就是这种邪术!” 又撞上了阴山派,我心里直突突...可细想,他们这也不像是冲着我来的。 “那他们究竟是想干嘛?”我费解的呢喃! 姜灵建议:“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如果和赢勾无关,那能避则避吧!” 我点了点头,也怕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随着徐天师饮血做法,手抓黏米洒过油灯白烛,借着火势,犹如戏剧喷火一般,忽的一声,燃出火舌。 油灯火星塔塔直冒,烛火更加明亮...徐天师木剑朝天一指:“拉棺!” 厉声涤荡在峡谷,崖壁上的人,也依讯拉扯长绳...伴着绳木紧勒的“嘎吱”声响,木棺被竖向拉起。 “嘿哟,”整齐的口号声下,崖壁上的人借由滑轮,以臂力拉扯,引得棺木一升一顿,缓缓朝上。 一些老鸹已经按耐不住,密密麻麻的飞向了棺椁......它们驻足停棺,漆黑的身子在黑夜中并不明显,但是那圆滚滚的眼睛,却令人倍感森寒。 随着飞去的乌鸦越来越多,棺材居然顿在了半空...任凭崖壁上的人全力拉扯,也再难寸进! “邪了,”有的村名嘀咕:“那么多人在上面,还绑着滑轮,居然拉不动?” “是啊,”随行的抬棺壮汉也惊奇:“按道理说,起棺都没出意外...又怎么会拉上去一半,闹出这种事?” 旁人开始质疑:“徐天师,这真的能行吗?鬼龙渊最后一个悬棺,或许真的不能挂!” “还是算了吧,”事有蹊跷,就连事家老者,都觉得:“福人居福地...兴许是我家大美,根本没那个福气,悬葬在龙眼的位置。” 这话其实已经说得很委婉了,既保全了天师的颜面,也把事情,归责于死者无福。让徐天师有个很好的台阶下! 可徐天师沉眉微蹙,愤怒的一拍法案:“我就不信这个邪,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能放弃?” 他气的一脱道袍,掐诀念咒,意图驱鬼助力! 唤的山间阴风大作,直吹棺椁...此刻宛如神助,棺椁犹如电梯,借由滑轮拉扯而上。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的人似乎根本没出什么力....连拽力的口号声,都变成惊叹,直呼神助! 眼看棺椁即将被拉到龙眼的位置,雷云突聚,轰隆一声雷响。惊的百鬼顷散,魂化阴风而逃...闪电划破夜空,径直劈在了拉力绳上。 顷刻间,雷劈绳索,引得火光乍现...连驻足停棺的乌鸦,都震翅逃窜。 看着闪电溅起的火光,灼烧粗绳。百鬼不敢靠近雷火...我不禁暗生窃喜:“老天有眼,这个雷,劈的好!” 可姜灵却意识道:“江辰,这事,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棺材里如果只是一具发福的僵尸,还不至于引雷历劫,可见这棺材里的邪祟,必定是极害之物!” “会是什么?”我惊奇的问。 但姜灵也说不上,只是隐隐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在我们低声议论的时候,徐天师已经急了,一个劲对村民呢喃:“快想办法,把火灭了!” 可眼下送丧出殡的村民哪管这个?全都四散躲开,生怕这绳索烧断,棺木掉下去砸到自己。惊声议论起:“这肯定是天谴!” 大家闻之惊悚,心生骇然。只有徐天师,还在执拗的冲崖顶上的人喊话:“千万别松手!” 声落唤咒,取黑墨画符,烧纸请神。 他是真急了,居然咒请一道狂风,妄想吹灭绳子上的雷火...可狂风顺着一线天的峡谷,受峡谷地势的影响,风力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悬棺在分中摇曳“嘎吱”作响,村民害怕的疾呼:“徐天师算了吧,您收了神通吧!” 可徐天师完全是铁了心。 看着狂风吹得火苗倾斜,我就知道...完了。这股风不但吹不灭雷火,还会使得绳索横烧,拉扯的巨力,随风摇摆,只会加快绳子断裂的时间。 果然,明显传来“嚓”的一声...绳子断了! “大家快躲开!”我忙声疾呼,冲村民摆手:“快啊...” 姜灵随着我的惊呼声回头,看着悬棺落下,她只担心:“完了,里面的东西沾染地气,肯定会惹出大麻烦!” 听她那么说,那一瞬间,我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傻乎乎的冲上去,想着伸手接棺。 吓得姜灵怒骂:“你是猪啊,那么高的地方,掉个西瓜都能砸死你!” “对啊,”我闻声,顿时怂了,双手本能后背,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顷刻间棺椁竖向落地“砰”然巨响,随即“匡”的一声,棺板四裂...就砸在我眼前,加上山间回音,惊的我猛一哆嗦。 随着几块棺板散裂,里面的尸身暴露在我眼前...那是一具二十出头的女尸,全身珠光宝气,画着宛如清宫古戏里,贵妃的妆容。嘴唇上靓丽独特的口红,真的像极了电视里的慈禧老佛爷。 尸身站立半响,才宛如大树倒塌,骤然前倾。 “糟了,”未免她倒地沾染更多的地气,我当即侧头让肩,任凭这具女尸靠到了身上! 可近距离的接触,也不知道是我害怕的紧张,还是错觉,我感觉肚子上被异物顶着,居然还犹如活物跳动,一顶一耸... 第四十二章 女尸怀阴胎 (钻票加更) 我只觉惊骇,愕然睁大了眼睛... 女尸那张瓜子脸,让我的肩膀上,犹如扛着尖锥硬铁一般刺痛。 她浑身明明已经僵硬,可身上却没有半点尸臭......居然还散发着奇香,那香味甚至令人有点意乱情迷! 我甚至都忍不住,去斜睨她披肩的长发,依旧保持着光泽,随风乱摆...我战兢的伸手,扶着她的双臂,想要把她推起来,可她两臂犹如钢铁一般硬实冰冷。 就在我暗使全力,把她推身而起的瞬间...她双手屈缩一钳,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一股阴寒刺骨,冷的我浑身猛颤。 泄了力气,任凭她依靠在我身上。我再也不敢动弹...这一刻的心脏,真的在肋骨下狂跳如雷。和骤跳的心脏同步的,是肚子的部位,居然又一次传来异动。 那一顶一耸的节奏,真的犹如活物跳动! “没事吧江辰,”姜灵担忧的过来。 我急咽唾沫,战兢之下没敢应声...带着一种鬼使神差的好奇心,我大胆的伸手。 这一探才发现,顶在我腹部的,居然是一团软肉。 是女尸的肚子吗?回想刚才小慧提起过,女尸死前怀孕...想到这,我只觉心惊胆寒,那耸动骤跳的,就极有可能是女尸孕肚的胎心! “没事吧江辰,”姜灵越发担心的问起。 见我久久没有回应,她径直搭手,想要帮我推开女尸...可她全然没有发觉,女尸的手,就死死的抓着我的手腕。 任凭姜灵怎么用力,也推不开尸身... 急得姜灵回头,求一旁的村民帮忙。直到几个大胆的村民,上来帮忙搭手,那些人手触女尸的瞬间。女尸松开了我的手腕,他们合力抬尸的瞬间,我完全是近之触鼻的距离...看着女尸犹如脖颈断裂无骨一般,机械的甩过头,猛然睁眼看着我...魅眼含情,那嘴角似有微笑的弧度。 吓得我战兢缩脖,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我是真的被吓得茫然无措。 “没事吧江辰,”姜灵俯身扶着我宽慰。 我哆嗦的一指:“女尸...女尸睁眼了,还有她的肚子,她的肚子是软的,里面还有胎心跳动!” 这话吓得抬尸人,都缩紧了脖子,面露惊悚:“兄弟,你可别吓唬我们!” 一个抬棺匠,壮着胆子过去查看:“没有睁眼啊,肚子也是硬的!” 我错愕解释:“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可他们尽皆面面相许,虽然觉得今晚送丧发生的诡异,事有蹊跷,但是对我当下指出的事情,却深感不信。 甚至有人怀疑:“估计这就是上京,害的大美怀孕的负心汉吧?” “应该是,”几个大男人都八卦起来,还说:“他刚才那害怕的样子,就像是做了亏心事,突然看到大美,给吓傻了,还说肚子里的孩子活着。” 旁人冷哼:“报应...也难怪,今晚大美吊不上去,估计就是看到负心男到场送丧,才心有怨恨,不肯上路!” 任凭姜灵怎么帮我说话,根本没有一个村民相信! 徐天师本着一番高人的形象,却用眼角示意,放任两个道童,把刚才的过责,全都推到了我身上! 村民全都信了这些鬼话.... “不是的,”我急忙冲事主家的老者解释:“大美不是我害死的!” 可当时那幅激动的样子,我事后回想,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连我都觉得,越解释越像! “好了,”老者当下摆了摆手:“从你出现,我就知道是你...什么同事,值得送两千块随礼?你但凡不是有点愧疚,怎么会从上京大老远的跑来?” “我,”我当下百口莫辩...... 我甚至到这一刻才意识到...感情这老头,一直都在稳住我,刚才佯装客气,就是想等悬棺之后,在找我算账。 其实就连徐天师让我们离开,他帮忙说话,也是怕我跑了! 我早前全然没有察觉...此刻老者更是张罗,让村民把我和姜灵先关进柴房。等徐天师料理了大美的后事,在找我算账! “你们千万别相信他,”姜灵疾呼:“他不是龙虎山的天师...他是阴山派的!” 可村民哪知道什么阴山派...几个壮汉反抓我和姜灵的手,犹如押街过巷的犯人一样。径直把我们拽回村里,关进了柴房... 姜灵极力劝着门口看守的小慧:“我们真不是坏人,最坏的是刚才那个天师...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你姐姐出殡,会穿的那么奇怪,还珠光宝气入殓,画的形若慈禧!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小慧虽有芥蒂,但还是单纯,当即一笑:“你们不懂了吧...徐天师说,要在龙眼悬棺,就要镇住那些将相王侯。所以怀有龙子的贵妃太后,命贵身骄,才最适合悬棺龙眼!” 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细想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满壁悬棺,皆是出自将相王侯之家,的确要有身份显赫的人,才有能镇住满壁悬棺。 可是...等等,我也油然想到:“如果这具女尸,能镇满壁悬棺,那如果控制了这具女尸,不也就等于,控制了整壁的僵尸?那些可都是千百年不朽的尸身!” 姜灵冷叹:“棘手的,还不只是僵尸!” 我知道:“还有那个徐天师!” “也不止阴山派,”姜灵轻声问起:“你知道婴灵吗?” 我尴尬了:“我只知道姜灵!” “别开玩笑,”姜灵少有的严谨,细说:“阴灵,是一种令南茅北马,各家阴阳都谈之色变的厉鬼,而促使鬼魂,变成厉鬼的过程,更是令人揪心。” “人死魂散为鬼...可这鬼和生人,是不一样的,厉鬼往往是一老一幼,最是凶狠。因为人老固执,年幼者,不论是非。” “所以老幼化作的厉鬼,也是最难平的...寻常夭折的孩子,都是用背篼盖住,随地掩埋,通常都不会立碑修坟。” “因为这种幼儿死后,最容易化作欲念极强的婴灵,这类不人不鬼的生命体,最是阴毒。也可以说,是聚邪而生...” 姜灵说完我才意识到,尸怀鬼胎...这要怎么平? 第四十三章 奇怪的味道 僵灵同体,也就意味着,既要镇僵,还要治鬼...... 我开始沉眉,甚至还要去揣测,阴山派的人这是图什么?究竟唱的哪一出? 我和姜灵,倚坐在柴房,细想了很久。 姜灵揣测:“太国有一种养小鬼的方式,利用血亲小鬼,控制为母的女鬼...从而利用母爱,驱使女鬼作恶。兴许阴山派也是在利用这点,将来取小鬼阴灵,控制这具女尸,再由这具女尸,驱使那满壁悬棺的僵尸!” 我特别认同:“的确...很有这个可能!” 姜灵沉眉一皱:“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破坏阴山派的计划,”我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悄悄烧了怀孕的女尸。而且我感觉,那具女尸本身,就不简单...她真的很奇怪!” “哪里奇怪?”姜灵追问。 我试着细想当时:“女尸身上,好像有股独特的味道,很香!” 姜灵嗤之以鼻:“我也靠近过那具女尸...根本没闻到香味。” “真的有,”我非常确信:“那个香味很奇怪,不是香水的味道...在我的记忆中,这味道应该很熟悉!” 姜灵暗讽:“不会真是你上京的熟人吧!” “胡说,”我强调:“这个大美,我从来没有见过...但她身上的味道,真的让我感觉熟悉,甚至...” “甚至什么?”姜灵在意的问。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忆:“那股味道,让我忍不住意乱情迷,或者是说心痒难耐......其实那会,我推开她的时候,心里鬼使神差,居然想的是认真看看她的长相,而且她的手,抓住我的时候。我心里突突直跳,并不完全是出于害怕......” 姜灵听得噗嗤一笑,埋汰一句:“渣男...看到女尸你都心动!” “不是,”我强调:“那种心理,好像是出于本能...根本不受我控制。” “是是是,”姜灵不和争论,还抿嘴调侃:“男人的本能,不都这样?” 我无语了:“懒得和你说!” “开个玩笑嘛,”姜灵靠过来哄着:“你别较真!” 她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淡淡的幽香扑鼻,让我忍不住靠近轻嗅...这令她茫然无措:“你,你干嘛江辰?” 我好奇的问:“你也擦香水了吗?” “我?”姜灵俏脸一红:“我从不擦香水...” 可我明明闻到一股淡雅的香味。思绪间,姜灵推搡着我:“别这样,这几天都没洗澡,你干嘛呀?” 她羞涩的俏脸,红成了苹果... 的确,我们这几天都在赶路,细算时间,还是四天前在姜家洗的澡。 那我就奇怪了:“你身上,怎么还会有一股诱人的香味,闻起来真的很特别!” 姜灵推着我的肩膀,紧闭着美眸,睫毛微颤,半响才敢埋怨:“江辰,你别这样!” 我细品这味道:“没有香水浓烈的刺鼻,淡然清香,令人心里痒痒的,有点忍不住想......” 她害羞的推开我:“我才二十一岁,少女都会有体香的!” “体香?”我恍然觉得好像就是这个...可又感觉哪里不对! 柴房外,传来熙攘的人声...他们回来了! 通过声音判断,我听到死者大美的爷爷道谢:“这事真是有劳徐天师!” “别那么说,”徐天师冷声一叹:“毕竟我和大美,也算相识一场!” 周边还有村民熙攘的恭维声...一个劲的吹嘘,夸徐天师是真有本事! 看来,大美的尸体已经归置,悬棺安葬到了龙眼的位置...只怕这个村寨,祸劫将至。 忙了一晚上,他们还在院内摆酒设宴...村民都纷纷朝着徐天师敬酒。 直呼刘家葬到了好风水,将来行大运,一定要提携关照整村人...... “好说,好说,”大美的爷爷当场承诺:“将来我家那不争气的老三,得益于风水,如果真的出息了,不会忘了各位的恩情。” 听得我和姜灵只觉诧异,只感觉这些人,全然忘了这是一场丧事吧! 透过柴房木门的缝隙,看着席间村民大鱼大肉...那股饭香扑鼻,引逗馋虫! 姜灵失落的抱怨:“这些人怎么想的,把我们关在柴房也就算了,还在门口摆宴...这几天都是吃的干粮速食,闻到饭菜香,我都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我滌然一惊的看着姜灵:“我面对女尸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我想起来了,那是尸香!” “尸香?”姜灵美眸一变,细想惊觉:“对啊,你骨子里也是僵尸...僵尸对尸香,好像很难抗拒。” 我细细回味:“那股尸香,应该和肚子里的婴灵有关,又或者,是类似太国某种残忍提炼的尸油类似?” “他们大费周章的,究竟想干嘛?”姜灵沉眉揣测:“那么做,真的只是为了控僵吗?” 我只怕:“这事会不会和赢勾有关?” “对啊,”姜灵美眸一变:“赢勾,会不会和你一样,也被尸香引诱?” “无论是不是,”但我想:“如果我们控制了这具僵尸,兴许就可以用她,引出赢勾!” “聪明啊江辰....”这段时间下来,我和姜灵,真的有一种奇怪的默契。 两人就在柴房,你一言我一语的,居然就看破了阴山派的诡计... 也就在这个时候,沉重熙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随着姜灵沉眉一声:“他们来了!” 声落锁响,柴房木门“嘎吱”一声,被人拉开...... 大美的爷爷和一众村民,全都围在了门口,那个徐天师,也是一脸阴沉,死死的盯着我...... 第四十四章 准备好下崖 一个个村民,全都怒视着我......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轻声咒骂,他们似乎都对我,充满了敌意。 眼下完全已经认定...... “他就是害死大美的元凶,”一个醉酒壮汉询问:“刘叔,你说,怎么处置他才解恨?” 大美的爷爷咬牙切齿,作势扬言:“我恨不得杀他剥皮!” 一听这话,那些还尚存理智的人,忙声劝说:“老刘头,杀人可得偿命,咱可不能做一命偿一名的傻事!” “那他害死我家大美,这笔账,我找谁算?”老者愤声怒喝。 其实越是上了年纪的人,未必都是一脸慈爱...更多的,是固执。尤其是喝了酒,这老头更是不依不饶,抓着柴刀就说要剁了我。 旁人怂恿:“剁了他...年纪轻轻,媳妇那么漂亮,居然还出去玩弄大美。剁了他也是罪有应得,他活该!” 也有人悄声提议:“老刘算了,今晚人多事多...就算真有什么想不开的,那也不用明目张胆的,明个丢上山,悄悄的做完,埋了都没人知道!” 可刘老头执拗的冲过来:“我现在就忍不下这口气!” “不要,”姜灵拦在我身前:“你们真的误会了...我们其实和大美,根本不认识。我们......” “装不认识?”村民都笑了:“谁信?” 任凭我和姜灵怎么解释,根本没人听我们解释...甚至我坦白说我不认识大美,更是气的老头恶狠狠的作势就要劈我,说我没良心。 早前看我来悼念,还觉着我有点良心,当中兴许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现在说这些混账话,他更想一刀劈了我。 要不是小慧死死的拦着,我真被这老头劈成了两半。 全程,那个徐天师都在一旁冷笑...趁这架势,他上前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叫江辰?” 我惊愕的目光看向了姜灵...... 她犹如吃了酸杏一般虚眼,心里真的悔不当初,居然又是从她嘴里暴露了我。 难怪这徐天师,起初怕我们误事,恨不得赶走我们......现在,估计他比这刘老头,更想宰了我! 旁人回忆着说:“我听那丫头,好像是叫他江辰...” “怎么?”刘老头忙问:“徐天师认识他?” “不,”徐天师摆手:“我没见过,但是听大美提起过他!” “果然,”刘老头恨得咬牙:“就是这王八羔子,我现在就剁了他...” “你也别生气,”徐天师劝着:“今晚喝了酒,不要在酒后做任何决定,就算是天大的仇怨,也等明天再说...把他锁在这,你还怕他跑了吗?” “是啊,”众人都附和:“徐天师说的有道理!” 这才劝走了刘老头,村民重新把门锁上,门外锁链拉的哐哐作响...不难想象,他们是怕我跑了,居然还加了一道铁链锁。 可这根本关不住我们,等柴房外面安静下来...姜灵就窃喜的掐一咒清风,魂聚门外,破了两道门锁,轻而易举的就带我,逃离了柴房。 她颇显俏皮的得意:“这些村民,居然以为凭两道锁,就能困住我们!”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狐疑的问:“常人不知道,但那个阴山派的人,难道也不清楚吗?是他大意了,还是另有盘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姜灵提醒:“我们还是赶紧去鬼龙渊,推了悬棺,破了阴山派的计划!” “嗯,”我应声和姜灵翻出院外...可这一路上,我心境忐忑,只怕这“徐天师”会在鬼龙渊,使了什么坏,在暗中等我。 两人一路疾奔,也警惕的注视着身后...确信这一路上,都没被人尾随。 依据记忆,摸回了峡谷前...好在当时,车就停在峡谷外,我们的东西也全在车上。 打开车门,姜灵就翻出了朱砂黄符,红绳挂铃...... 既然是面对僵尸,那免不了要画镇尸符。担心今晚会有村民碍事,姜灵也画了几张定身咒! 要论纸画黄符,姜灵比我画的好...... 其实符咒,外表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可符咒的效力,却要视画符的人,自身修为而定。聚人身精气,意念,修为落于纸上。 要判定黄符效力,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落咒出手的那一瞬间...寻常人画的,普通如纸左摇右晃...而真正的大能所画,脱手间硬如纸壳。 就这一点来看,我的修为不如姜灵,她画咒落印,黄符出手能硬如纸牌。 我画的当场就被她嫌弃,说是这样的符咒效力不够......她独自画咒,一连十几张画完,姜灵已经俏脸微白,额间直冒冷汗。 “够了,”我想:“时间也不早了,悬崖峭壁上,几百具僵尸...就算你在这画虚脱了,也画不完几百张镇僵符。就这几张,做个准备就够了!” “嗯,”姜灵这才点头停笔,毕竟在画下去,天都要亮了。 我从车上拿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盖子递给她:“休息一下!” “嗯,”她乖巧的接过水,耗费了一番精力,她是真的渴了...一口气就喝了三分之一。仰头下,露出了修长的脖颈,美眸余光发现我在看她。 那张精致的俏脸瞬间就红了...害羞的放下水瓶:“你能不能别看我!” “怎么?”我调侃:“你还怕人看!” “哪有你这种的,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看,”姜灵抱怨,却侧头不着痕迹的漏出一抹浅笑。 我收回目光,随便取了一张黄纸,徒手撕出了一个平面纸人。 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我们并没有直接去一线天的峡谷,而是顺着崖壁上山... 姜灵在路上细问:“江辰,你撕这个纸人干嘛?” 我对她没有隐瞒,甚至都不介意交她...细说了拘魂之术! 她当即意会:“那等会就是我们合力,你抽胎中阴灵,我对付女尸!” “嗯,”我想:“如果事情进展顺利,指不定就能用胎中婴儿,控制女尸!” 两人商量着,已经来到了鬼龙渊的崖顶...... 第四十五章 开馆探女尸 姜灵刚才画符,耗了不少精气...... 我当下决定:“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开馆!” “你能行吗?”姜灵很担心! “怎么?”我笑了:“在你眼里,我那么不济?画符我不如你,难道开个棺,我还做不到!” “不是,”姜灵急忙解释:“这崖壁很高,我怕你...” “没事,”我轻抚她的俏脸安慰:“我会掐轻身咒,下去不会有事的,如果棺中有异,我大不了把悬棺推下崖壁!” 她还是很担心:“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真的不用,”我带着她俯视崖壁:“那棺材镶嵌在崖壁内,空间缝隙,一个人塞进去都很够呛,两个人下去,只会碍手碍脚了!” 姜灵这才沉眉点头,不过为了以防不测,她取红绳系在我的腰上,随即掐诀念咒,落咒的瞬间,绳子红光一闪... “用红绳系腰当临时的安全绳,”她释然说起:“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嗯,”我应声上前,甜然在她额前一吻:“放心吧!” 她羞红了脸,把野营常用的强光手电筒递给我,轻声嘱咐:“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掐诀恭请堂上锦毛鼠借法,落了一个轻身咒。 随着咒落,我身如鼠捷,一跃而下,手如利爪,徒手抓着峭壁...盘壁而下间,引得滑石坠落,可我整个人,也如长臂猿一般,敏捷的朝着龙眼悬棺靠近。 脚踩龙眼的位置落地,崖壁缝隙是真的很窄...我躬身爬在棺材上,心里不免诧异。 当时棺落悬崖,摔的棺板四裂...他们大半夜,又从哪换的这副棺木? 仅仅是出于这点好奇,我细细打量,在强光手电筒的映照下,不难看出,这副棺木间,居然有铁钉重围的痕迹。 我很肯定,这就是当时落崖摔坏的那一副。因为棺木有明显的变形,尽管密密麻麻的铁钉拉扯,也有很明显缝裂。 那么多铁钉,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因为下葬落棺,是最忌铁器的...... 透过深裂的缝隙,我还发现,这不是常见的棺木,但这种木质,我仿佛在哪见过。 “是柳木,”锦毛鼠在我心里出声...老鼠也啃木头,他们对木质也算了解。可锦毛鼠诧异的提醒:“江辰,这副棺木有明显的血腥味。” 我试着轻嗅:“下葬的棺木,有血腥尸臭,应该很正常吧?” “不,”黄仙的心念传来:“这是阴山派灭绝人性的手段之一,民间也叫养阴棺!” “养阴棺?”我诧异的问:“那是什么?” 黄仙心念细说:“从古就有一种说法,用活人的魂魄滋养柳树,等柳树长大时,在取柳树做成棺木,用这种棺木下葬,不但三魂不散,还能使魂化的鬼魂,有极强的意念......可滋养柳木的办法太过残忍,需要用刚出生就夭折,含怨的婴儿奠基树下。在以女人月事精血灌溉,骨灰为滋养的废料...养出来的柳树,少说也得有百年,才能做出这么一副棺材。” “那么邪,”我心生骇然... 崖壁上,传来姜灵担心的声音:“江辰,你没事吧?” “没事,”我回应后,收起思绪,专注于眼前...下来之前,我还担心,悬崖峭壁,也没有趁手的开馆工具。 可这副棺木是后来修复,那就容易懂了...我借这抢光电筒,从盖板缝隙下手,掐一咒魑虎借力,蓄势猛发,大力抬起棺盖! 掀开棺板,眼前女尸珠光宝气,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她身挂玉珠,温文尔雅,那张瓜子脸,俏丽迷人,一时间我心都乱了。 赶紧侧目凝神。心已经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突突声响不绝于耳,我默念着心经,可明明自己已经安心凝神,心跳的频率也降了下来,耳边却依旧传来突突狂跳的动静! 我愕然扒着棺材,侧眼一看......那凸起圆润的孕肚,一起一伏,高起低落,凸显出一副随时都会爆胎的迹象。 在黑漆漆的棺木中,大放绿彩...看的我心惊肉跳。 “江辰,”崖壁传来姜灵的催促声:“你那好了吗?” 一言难尽,当下也没办法和她详细解释,只能敷衍的回应:“马上!” “要怎么办?”我心里全乱了...黄诗音极其冷静:“脱了女尸的衣服,在她肚子上拘魂!” “脱,”我愣了:“你要我脱她衣服!” 黄诗音没有陪我墨迹扭捏,只强调:“在不快一点,等婴灵现世,只会变得更棘手......” 第四十六章 坠百米崖壁 黄诗音说的对...... 在她的指引下,我把心一横,将强光手电筒放入嘴里狠狠的咬住,心里默念心经的同时,伸手去解开棺中女尸的装束。 清宫华服,和我平常的穿的根本不一样...要怎么脱? 我手足无措,感觉解开她的衣领都费劲...茫然手抖之下,碰到了女尸的头,僵硬的尸身说来也是邪了,头颈宛如无骨,机械的转向了一旁...侧脸间,一颗定尸珠被吐了出来,落在棺材里匡声作响,犹如弹珠滚了进去! “真是越着急,就越出乱子,”我埋怨了一句,当下也没多想,躬身钻进去翻找定尸珠....很快,在女尸半身的位子,看到了珠子。 我伸手下去牢牢的按住,心里还在窃喜,看你跑! 可猝不及防,抓起珠子的时候,只感觉女尸的手突然动了,她径直抓住了我的手腕,吓得我猛然缩手......急忙躬出棺外,回头细看女尸,她亦如刚才一般侧头闭眼,没有异常! 我心里忙劝,别自己吓自己...随取定尸珠。掐着她的尖下巴,塞珠那一瞬,她双眼猛然睁开...直勾勾的看着我。 她“嗯”的一声,作势就要起身... “贴镇尸符!”在黄诗音的指引下,我茫然取出黄符,对准眉心一贴...落符瞬间,令她宛如雕塑。 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现在她半身坐着,反而更好脱衣。 我急咽唾沫上前,帮她宽衣解扣,也不知道是我太紧张还是幻觉,我总感觉这具女尸,含珠微翘的嘴,似有浅笑的弧度。 弄得我心里怪怪的,莫名的突兀...外衣褪去,耳边似有魅笑传来,声音妩媚诱惑,直击耳鼓。那声音又忽远忽近...犹如远处回音涤荡,又仿佛近在耳边呼气。 弄得我浑身一阵的冷颤...... “江辰,”黄诗音心念提醒:“这女尸意念极强,念心经,掐凝神咒!” 这些话我明明都听见了,可眼下宛如魔怔了一样,木纳的根本不想搭理黄仙。 直到锦毛鼠炸毛怒喝:“江辰,女尸的腹胎,爆了...” 一想起那恶心的画面,吓得我猛然回神。锦毛鼠咯咯一笑:“吓你的!” “还真是吓死我了!”我心里当真是害怕极了! 锦毛鼠莞尔笑说:“要不是让你恶心到了,只怕你情迷女尸!” “胡说,”我心念回了一句,但内心还是感恩的, 随即正视眼前的女尸...细看之下,内穿白色绸衣。 我当下不想在耗费时间宽衣,径直捞起衣服......那骤然起跳的孕肚,宛如恶魔狰狞的脸。在极速起伏。 “别犹豫了江辰,”黄诗音急声提醒...... “我知道,”应声的同时,我已经摸出平面纸人,对准了孕肚,手中掐诀念咒,正欲拘魂。 可耳边一个孩童天使般的声音轻呼:“爸爸!” 我整个人都是一怔,竟莫名的怜悯,彷如生出了父爱......这明显是受到了腹中婴灵的影响。我赶忙闭眼,凝神掐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咒落一喝拘魂的同时。 腹中婴胎宛如恶魔鬼喝:“妈妈,他要杀我!” “额啊!”一声女尸破音的嘶吼,吓得我睁眼散咒...... 眼前镇尸符已经不见了,女尸宛如护犊的猛虎,龇牙咧嘴的抬手朝我掐来...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我几乎是本能求生的后仰,全然忘了这里是挂棺悬崖.......只一个狼疮,就滑下棺木坠向悬崖。 我甚至都来不及呼喊出声...就见女尸已经木纳起身,从棺中一跃,双臂平抬,恶狠狠的朝我掐来。 我惊骇的愕然睁大了眼睛,心里暗道一声完了...可就在坠落崖壁的时候,只觉腰身一顿,被巨力拉扯之下,勒的我腰都差点断了。 是安全绳......其实这一瞬间,根本谈不上是什么身手,纯粹是出于本能反应,吊着红绳双腿蓄力一瞪,径直踹开了靠近的女尸。 女尸被踹开,背撞悬崖...顷刻间坠下百米峭壁。轰声巨响后,那嘶吼怒喝的声音,宛如野兽般,从崖底传来... 那怒喝的声音,吓得我在半空中,腿都软了..... 姜灵在崖壁上拉扯着红绳诧异:“江辰,出什么事了?” 我摇头只道:“一言难尽,把我拉上去在说。” 可姜灵憋着劲说:“江辰,这终归只是红绳,我拉不住了!” 我顿时反应过来,晃动身子靠近崖壁,借由刚才的轻身咒攀岩而上...... 第四十七章 女尸要生了 我爬回崖壁,腿还直哆嗦...... “没事吧江辰,”姜灵很担心的问。 我佯装平静的回应:“没事!” 崖底揪心的嘶吼声,依旧在回响,听的人的毛骨悚然,姜灵忙问:“你不是带了镇尸符吗?这女尸,怎么还会失控?” “别提了,”我拉着她从侧面下山,路上细说当时的情况... 说完强调:“这女尸是真的很邪,腹中婴胎更是诡异。就连收敛的棺材,都是聚怨成煞的养阴棺...无论是这具女尸,还是腹中婴胎,意念极强!” “那怎么办?”姜灵细问。 我想:“如果是直接诛邪的话,像麒麟借法,一把火也就把她烧了。可是想控制她,引出赢勾,那这事,就真的很棘手。终归要从腹中婴胎着手...因为我亲耳听到,阴胎只喊了一声妈妈,就引得魅笑女尸,变得狰狞嗜血。” “或许这就是母爱吧...”姜灵试想:“每个当母亲的,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别说从古至今,就是现世也有不少的列子。前面就有新闻说,母子落井,母亲站在井底,单手托举孩子,直到咽气也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变...还有地震中,遇难的母亲,割破手指,喂养自己的孩子。其实母爱真的很伟大,尤其是绝境中,母爱往往能创造奇迹.......” “是啊...母爱化怨,也是最难平的,”说到这,我突然看到姜灵失落的表情...我前面就听说过,她母亲走的早。 姜家逆天改命,所以折了生母福报...姜老爷子从小就安慰姜灵,说她出生不凡,所以生来克母。这种话,其实非但没有安慰到姜灵,反而随着她懂事,只会让她更愧疚。 其实我能体会,越是从小没有母爱的人,越是会想妈。尤其是女孩..... 我没有去揭她伤口,反倒一笑:“怎么,你想当母亲了?这个忙,我应该能帮你!” “胡说什么?”她噗嗤一笑,侧过俏脸:“你能不能有个正形?” 二人说笑间,已经来到了崖底..... 穿过一线天的峡谷,两人都变得严谨起来:“小心了!” “嗯,”我应声拉着姜灵,在两道强光手电筒的映照下,峡谷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头。 山间只有老鸹的叫声,凄厉到令人心底发毛...... “奇了,”我轻声呢喃:“怎么没听到女尸的声音!” “会不会让她跑了?”姜灵揣测... 如果真让女尸跑了,那可就麻烦了,免不了会祸及这个村寨的人。 我们摸索到了龙眼悬棺的位置下,灯照崖壁,依稀可见几道宛如猫爪一般的爪印深痕,痕迹很新,明显是刚才留下的,可见这个女尸,刚才是有多暴躁抓狂。 姜灵茫然细看周围:“没有女尸的身影,她会不会回到崖壁上的棺材里?” “有这个可能,”我应声退后几步,强光手电筒照上去...虽然百米崖壁,很高,但是依稀可见掀开的棺板,还是我刚才撬开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啊”声痛嚎...那声音像极了女尸。 可这声音,丝毫没有愤怒的狠戾,倒是更显几分凄惨的痛嚎,这感觉...怎么说呢? 姜灵猛一激灵:“怎么像电视里,那些产妇生孩子的痛嚎!” “糟了,”我拉着姜灵循声去找:“只怕是女尸,要生了!” 那痛嚎的声音此起彼伏,接连在山间回响...姜灵突然顿下脚步,颤声一指:“在那...江辰你快看!” 我顺着姜灵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女尸坐在地上倚靠着崖壁哀声痛嚎,丝毫没有了刚才的狰狞,甚至那痛苦的模样,令人发自内心的同情。 “江,江辰,”姜灵紧紧挽着我:“你快看她的肚子。” 我闻声看去,强光电筒一照,只见那邪性的孕肚已经撑破了女尸的衣服,从肚脐处,不断流出绿色粘稠的液体。 看的人一阵恶心...被强光一直照着肚子,女尸开始变得惊慌,战兢的用手捂着,嘴里额额直叫,不断冲我们摇头...那感觉,似有哀求的味道。 令姜灵,都不禁心生怜悯:“没想到僵尸也有感情!” “是母爱,”我想:“是大美死前,曾经遭受过什么绝望的事,临死都护着孩子,或许正是因为这股意念,使得怨气聚魂,留在了体内。成了一具,有意识和残念的僵尸...” “额,额,”女尸翻身扶着崖壁起身,姜灵下意识提醒我:“她想跑...” 我看出来了...而且婴灵即将出生,我断然不会让她跑掉。 当即追上去,抓住她的肩膀... 女尸森然一喝,露出长长的尸牙冲我嘶吼,手臂随着反身的动作旋转斜抬。 我侧头避让,躬身弯腰的瞬间,摸出纸人,借着绿色的粘稠物,贴在了女尸的肚脐上。 落下纸人,我就忙身退后...女尸只是靠意念支撑,她并没有过度的灵智。 此刻宛如母兽护犊,冲我“额啊”直吠! “快啊江辰,”姜灵紧张的提醒,因为女尸的孕肚突然极速账大。连身上的薄皮都开始变得泛白透明...犹如肿胀的水气球,随时都会胀裂,痛的女尸仰头痛嚎... 我没有犹豫,正对肚脐纸人掐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声落一喝:“拘魂!” 女尸的身子随着咒落一颤,肚子极速皱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了回去。 女尸不在痛嚎,而是额声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成了,”姜灵庆幸:“你这拘魂术,还真好用!” “那是,”我应声上前,想着怎么收回纸人...可万不曾想,刚才还虚弱待产的女尸,突然愤怒一喝,抬手就朝我掐来。 “江辰小心,”随着姜灵的提醒,我侧身避让。任凭女尸扑了个空。 她额啊一喝,回头形若跳僵,身形竟一跃而至...... 这真不是普通的跳僵,动作快的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第四十八章 才刚刚开始 (感谢陈西南的打赏) 还好一旁的姜灵眼疾手快......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脱手镇尸黄符,宛如纸牌飞旋,精准的落在了女尸的眉心...符落金光一闪,令女尸身形一顿。才我险险的避开。 可侧身避开后,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姜灵疾呼:“江辰,快闪开!” 我闻声侧目,只见女尸眉心的黄符忽声火起,黄符燃烧脱落后...女尸惯性前倾,刚一顿身形,她翻身就朝我急扑。 我下意识的背身退后...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应对,甚至在本能的恐惧下,我已经手抚麒麟,想要借火烧尸。因为眼下真的吃不准,唯恐稍有不慎,镇僵不成,反被女尸所伤,那就得不偿失。 就在我犹豫难决的时候...姜灵提醒:“江辰,放白虎!” 我纯粹是茫然应声,掐咒引魑虎形聚...虎啸之声涤荡,应咒直扑女尸。 其实放出魑虎那一刻,我心里有点后悔...因为魑虎克魂,但是让它对付僵尸,我只担心扑上去,它会吃亏......可万万没想到,魑虎上前居然久战不下。 看到这,姜灵从旁窃喜,解释说:“取于赢勾的特性,杀气克尸气!” 我这才恍然,它已经不再是魑虎,而是白虎...白虎属金,主杀伐! 姜灵提议:“用杀气镇尸试试,如果不行,就烧了女尸,免生祸患!” “嗯,”我应声掐咒,驱使白虎魂化长剑...白虎剑没在身边,但是白虎就养在剑中,我驱使白虎,魂化幻相,借剑余威。 口中咒念:“神兵火急如律令...”声落一跃,借由轻身咒的助力,脚蹬崖壁,形跃半空,幻象长剑直戳女尸眉心。 犹如铁器交响“镗”声一顿,白光幻影剑指眉心,可任凭我用尽全力,幻剑也难寸进。我指抚剑刃,蓄剑中杀气凝聚,促其白光一闪...... 咒落“镇邪”一喝,我掌拍剑柄,借力翻身...幻剑形散,杀气涌入女尸的眉心! 姜灵看准了时机,手中镇尸符再度宛如纸牌,一掷眉心。 待我翻身落地,回身细看的时候...女尸已经贴上了镇尸符,身如电触,轰然坠地。 可即便是杀气加镇尸符,似乎也不能完全将她镇住,女尸到底,犹如痉挛抽搐。 看到这一幕,我自己都略显失望:“不能完全镇住她,又怎么能借她引出赢勾?” 姜灵也犯了难......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突兀的传来掌声:“精彩!” 我和姜灵错愕的看向远处...电筒光照去,只见徐天师鼓掌,慢步走来! 他只身一个人,连那两个道童都没带......此刻面露微笑,一个劲的夸赞:“真的很精彩...没想到,这个试验品,还是有缺陷!” “难怪,”我恍然惊觉:“原来你是故意让我们逃出柴房...猜到我们会来开棺对付女尸,想借我们的力,试试你的试验品?” 徐天师阴冷的笑了,走到眼前说:“反正你们也活不过今晚!” 姜灵浅笑道:“这可未必...因为你这试验品,也不过如此!” “急什么?”徐天师冷哼一笑:“今晚的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第四十九章 悬棺欲尸变 (钻票加更) 随着声落,徐天师轻声呢喃,掐诀引狂风应咒,吹得崖间悬棺咯咯直响,数百口棺材一起发出这诡异的声响,宛如恶灵齐声鬼笑,令人心生胆寒。 待到狂风骤停的瞬间,徐天师双手成剑指,飞速掐着手决:“舍尸命,震怒压,弟子恭请阴山派护教尊者大显威灵...” “请尸咒,”随着怒喝猛一跺脚:“尸来!” 两山崖壁竟随着他一跺脚,微显震动,山间滑石不断落下。 徐天师还没有罢手,右脚不停的跺地声喝:“尸来......” 两壁滑石,落的更快了,脚下近乎地震一般剧颤...“额啊,”一声破音嘶吼,女尸居然重新站了起来。 她仰头声吠,引得悬壁上,数百口悬棺生变,发出犹如敲门一般“哐当”的撞响声...这根本不难想象,那些棺材板,已经盖不住了,只怕里面的干尸,全都要破棺了! “真的完了,”姜灵把我掩于身后,细听撞击的动响,只担心:“这满壁悬棺,都要尸变了!” 这里可是几百具僵尸,想想都令人头皮发麻...... “别怕,”我试着安慰姜灵。 可姜灵不傻,经历过丧门吊客的纸人事件,她很清楚:“江辰,如果数百具僵尸围过来,就算你有麒麟,我有朱雀...引火烧尸,我们也根本跑不掉!” “的确,”我沉眉一想:“既然不能用火烧,那就冻住他们!” 姜灵俏眉微扬:“对啊!” 二人默契分工,她当即掐诀:“弟子姜灵通神借法,拜求姜家先祖,恭请九天大地风师显神通,借狂风一阵,急急如律令!” 随着声落,狂风骤起...... 姜灵一咒一应,请的云聚雷响,如同暴雨即将倾盆的阵势。 我也随同掐诀:“百川汇集,朝宗于海...” 声落一喝:“玄武开路!” 峡谷地面乍现深痕幻象,玄武形聚于前...看的徐天师愕然一惊:“你是纳兰家的人?” “怎么?”我只觉诧异:“难道我是纳兰家的人,你会放我一马?” 原本还想套话...可姜灵按耐不住,忙声一指:“射人先射马,江辰,先对付这个徐天师!” 的确,如果面对几百具僵尸,能不能顺利的冻住,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能率先镇住徐天师,说不定还能逼他散咒。 我当即应声,驱使玄武上前...那巨大的幻象,塞满了整个峡谷小道,每走一步,都引得峡谷轰鸣剧颤。 徐天师没有坐以待毙,掐咒驱使女尸上前...可这女尸,哪能和玄武制衡。 就在二者相撞,我自信一笑的瞬间。 黑暗中传来咒收玄武的声音,轻声在峡谷回响,引玄武形散于前...顷刻间,唯剩愤怒的女尸“额啊”低吠,咧嘴龇牙! “怎么会这样?”姜灵也是一惊! “是谁?”我茫然四顾:“是谁在暗中帮他?” 姜灵也意识到了,能咒收玄武的,必然是纳兰家内堂的人。当即责问:“没想到,纳兰家的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帮阴山派,这事传出去,纳兰家不嫌丢人吗?” 可回应我们的,只有崖间棺板破裂的声响...... “糟了,”我和姜灵,尽皆一怔! 第五十章 佛像要金身渡 就在我都已经准备掐咒,唤神荼郁垒的时候....... 只听黑夜中突兀的传来一个声音:“夏雨将至,夜微凉...风吹悬棺,叶断肠!” “是谁?”姜灵沉眉问道。 我想:“那应该是咒收玄武,暗助阴山派的人。” 循着刚才的声音,只见百米崖壁上,站着一道身影..... 他高站崖边,声音慵懒又透着几分深情:“我独饮晚风作酒,叹一声痴情入喉,饮不尽红尘的泪,又怎能一醉方休...” 这声音不大,却透过峡谷的环境,余音回荡,久久不散。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全貌,但隐隐感觉...这就像是一个走错地方的酒蒙子。 随着崖壁上破棺的声音大作,他怒声一喝:“回去!”声落一跃...就宛如天人降凡,单脚身落在崖壁至高点,那具龙头触角的悬棺上! 身形一立的顷刻间,令破棺而起的尸身,全都倒身回躺。就连那具狰狞愤恨的女尸,都笔直的倒了下去...至此,百棺之中,再无异响 “他是什么人?”姜灵不禁呢喃。 因为单凭这一手,就足以震撼我和姜灵...不显山不漏水,不掐一咒,镇百尸折服。这简直是神乎其神。他究竟是暗释了什么咒法,还是脚踩的是什么大阵?我和姜灵,完全没有看出门道....心下都在揣测,这少年究竟是道门,还是出马世家。 电筒光照去,细看这少年的样貌,应该跟我和姜灵的年纪相仿...... 那张轮廓分明,俊朗的脸上,透着醉红。眉宇之间气宇轩昂,却又透着几分神秘。尤其是他的穿着打扮...... 古装的白色长袍,一头长发,整理的如同电视里走出来的古装男子。风吹刘海,他自顾举壶独饮。 姜灵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你是什么人?” 青年慵懒一笑:“来管闲事的人...今晚出手不为别的,只希望你们双方罢斗,免生祸端。” “就凭,”姜灵正欲斥责,可想了想...揣测了下对方的身手,顿时哑然。平时这种化解缠斗,和事佬的角色,一直都是姜家充当。现在,俨然就像是被人抢了台词一样憋屈。 “好了,”男子纵身一跃,就跳下了百米悬崖,轻盈落地...双腿绷的笔直! 我和姜灵愕然对视一眼...纵然我掐了轻身咒,也断然不敢从百米悬崖跳下来,这少年漏这一手,就好比当初的姜灵,搬出姜太公,吓唬双方罢斗一样。 实力不如别人,说话自然矮了一截...别说是我们,从这少年出现的时候,就连徐天师,也没敢多言。 眼下少年只一摆手:“你走吧!” 徐天师当即额首,转身就离开了...全然没了对付我们的傲劲! 可姜灵不甘心...指着徐天师的背影,质问少年:“那可是阴山派的人,作恶多端,你放走了他,将来一定会害死更多人!” “好啊,”少年冷声一笑:“不放他走,你能把他怎么样?你敢杀人吗?” “我,”姜灵俏脸一愣...... 少年仿佛是吃透了我们,摇头冷叹:“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北马弟子,口口声声为讨阴阳公道...可又事事被六大罪所束...其实最是虚伪的,就是你们出马家,佛门还讲究金刚怒目。可你们这些出马,只懂诛邪除恶,面对丑恶的人心,却置若罔闻。” “可,”姜灵略显纠结,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放他走吧,”少年冷声劝道:“如果你们在斗下去,只会引悬棺尸变,但凡放走几只僵尸,都会给阳世,带来麻烦!” 这话其实也有道理,况且我们,根本没有绝对的把握,对付徐天师...眼看当下,我们更多的是好奇这少年的身份! 回想他贬低出马,高抬佛门,姜灵试探的问:“你出自佛门吗?” “佛门更是虚伪,”少年手握酒壶,负手一叹:“道士也会在乱世下山,老君也知道背剑救苍生....可乱世菩提,却不问世!” 这话抬道抑佛,怎么也不像佛门中人会说的话! 姜灵尴尬了,莞尔回应:“可佛怜苍生,或许...” “佛?”他冷嘲一笑:“三清只需泥巴塑,佛像却要金身渡......你觉得佛,真的会怜悯苍生吗?” 听得我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脑海中的记忆,仿佛感觉七十年前,这些都是我说的话。 我愕然看着眼前的少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冷然一笑:“岂止是见过....” 可他并没有细说渊源,只提醒:“像你们这样,根本找不到赢勾...如果是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应该会想,如果自己是赢勾的话,他会躲在哪!” 姜灵几乎是下意识问出:“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追赢勾?” 而我则是在意:“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 第五十一章 少年的提醒 他对此都不做回答,转身走入夜幕中的峡谷.... “喂,”姜灵冲着背影疾呼:“你别走啊,好歹留下名字!” 可他根本没有回应...那背影,真的让我感觉太熟悉了,忍不住深思呢喃:“我究竟在哪见过他?” 姜灵随口回应:“应该是上京吧!” “不是,”我确信:“这几年在上京,我没见过那么奇怪的人...” 姜灵噗之以鼻:“那就是你想多了...你困在大阵里七十多年,出来就在八卦村,也只去过上京,不然还能在哪?” 说到这,姜灵莞尔:“当然,也有可能,是你平事的时候,路上见过...” “都不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好像是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他!” “总不至于是七十年前吧?”姜灵尴尬的摇头:“他和我们同样的年纪,如果你七十年前见过,要么就是转世轮回,要么就是和你一样,是个不老不灭的僵尸!” “是啊,怎么可能会见过?”我愕然回神,但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却特别真实。 我随即和姜灵离开了鬼龙渊,刚上车,就感觉一阵困意...看着车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半夜。这是神荼郁垒,入梦的征兆。 我没有反抗,趴在方向盘上,沉沉的睡去...... 在梦里,我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们说了一遍。 神荼郁垒闻之色变,只担心:“阴山派的人,如果打起了悬棺的注意,那就要抓紧时间,烧了鬼龙渊的干尸,以除后患!” 说到这,我才愕然想起:“就连那具女尸,都还没来得及处理!” “无妨,”神荼郁垒表示:“我会带阴兵行走阳世,赶在鸡鸣破晓以前处理掉鬼龙渊的麻烦...你和姜灵,赶紧上路。” “嗯,”我应声点头,毕竟数百口悬棺,如果让我处理,岂不是纵火烧山,免不了犯下阳世的法治。 “去吧,”神荼郁垒抬手就要把我赶出梦外..... “等等,”我急声说道:“能不能帮我查查,今天这个少年的身世来历?” “怎么?”神荼郁垒两两对视:“你怎么想起打听他?” 我只是在想:“这个人挺有本事,如果能让他帮忙,那就更有把握对付赢勾。” “省省吧,”神荼郁垒泼我冷水:“那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是不会帮忙的。” 我滌然一惊:“你们认识他?” “岂止是认识...” 又是这样的回答,我愣了...只感觉这话说的凌磨两可,这种旧相识,究竟是有些渊源,还是存有偏见,甚至这话中,也似有似无的,透着几分敌意。 不等我追问下去,神荼郁垒便把我推出梦外...... “等等,”我抬头惊呼,可已经来不及了,身处梦外,气的我猛拍方向盘,这叫什么事,说话有头无尾。 姜灵还在梦中,我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 为了避免在遇到村寨里那些不讲理的村民,我直接驱车上路。 脑海中,一直想着青年最后的那段话...... 直到鸡鸣破晓,姜灵才从睡梦中醒来,揉着朦脓的眼睛:“江辰,这是哪?” 我一指导航示意:“已经出了昨晚那个村寨...暂时安全了!” 她醒了醒神:“那,那你一晚上都没睡吗?” “也不算吧,”我开了一罐红牛说起:“入梦的空档,我也睡了半个小时...” “那怎么能行?”姜灵面露担心,示意说她来开车,让我到副驾驶眯一会。 “我不困,”我心疼的看她一眼,有意扯开话题:“刚才一路上我都在想,或许那个少年说的是对的,我们这样找下去,根本找不到赢勾!” “为什么?”姜灵诧异。 我叹了口气说:“你想啊,赢勾是活的...他身化黑雾,行动肉眼难辨。他也会移动......如果照我们现在这样追下去,他但凡回头,也很容易和我们擦肩而过。让我们完全扑了一个空,更何况我们下半夜,还要睡觉入梦。那时候就算和他错过,我们也全然不查。” “后面不是还有阴兵吗?”姜灵一直觉得:“就算和我们擦肩而过,他也逃不过阴兵的搜查。” “别忘了,”我提醒道:“阴兵也只是晚上,过了子时才能借走阳世...可赢勾根本不惧白昼,身化尸气,移动起来,就连肉眼都难辨......现在想想,我们真的无异于大海捞针,还用的是渔网,这很容易漏掉赢勾。” “是啊,”姜灵也变得担心起来,试问:“江辰,如果你是赢勾,你会躲在哪?” “我?”我摇了摇头:“可我根本不是赢勾...而且想了很久,我也没有头绪!” 姜灵随即问我,要不要把这种猜想发到群里,集思广益。 “算了,”我摇了摇头:“现在发到群里,只会让大家泄气。” 因为别说是他们,就连我,现在也对找到赢勾的事,报以无望之感...... 一整天情绪都陷入低迷,和姜灵默不作声。 直到下午,姜灵随意刷着手机惊呼:“江辰,鬼龙渊的事情上热搜了。” 我停车,拿过手机细看...今早村民途径鬼龙渊,发现崖壁悬棺,全都无故起火,就报了警。根据村民的描述,昨晚曾经有一男一女,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曾经到过鬼龙渊。今早神秘失踪...... 村民怀疑是这对青年放火烧棺...可现场调查人员发现,几百口悬棺都被焚毁,从现场调查取证,疑似今早的暴雨下的雷电所致。并非人为... 所以一时间,引发网友热议,甚至一度把这条新闻,推上热搜。还打上了未解之谜的灵异标签。毕竟如此大规模的焚棺,居然没有引发火灾。 目前,为了进一步调查工作的开展,正在查找村民口中的那对青年。 看到这,我愣了:“怎么有一种,被阳世通缉的感觉?” 第五十二章 徐天师恶报 “没事,”姜灵一笑,随即给姜老爷子打了电话,详细说明可事情后...姜家借助自己的人脉圈子,很快就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麻烦。 毕竟姜家也是几千年传承的出马世家,这些年没上帮上流圈子平事,别的不说...就单让刘家出面,也能帮我们打通关系。 甚至当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姜老爷子回电,还说起了死者大美的事情。 “就是那个死在上京的女尸,大美吗?”姜灵一直都在好奇:“她是怎么死的?” 姜老爷子说起:“经过上京的调查人员摸索排查,发现这个大美一年前来到上京打工,可人生地不熟,又没文化,所以工作也不好找......最后在一家足疗会所做前台。老板见她长得漂亮,也多次提出让她放下底线,能赚不少的钱。可这大美刚入大城市,骨子里那股心性,暂时还接受不了。” “老板也不好多劝,但是那么漂亮的女孩做前台...时间长了,那些进进出出的熟客,都免不了去调侃她...她一旦拒绝,或是驳了客人的兴致,就会惹得客人投诉...而且在那样的环境下,不合群,自认清高的人,往往会被同事排挤...” “大家都欺负她,大美一个外乡人,身处异地他乡,自然也有说不尽的委屈...那天,她去找老板辞职。刚进门,就恰好撞上了老板请来的风水师。” 说到这,姜灵急问:“那个风水师就是徐天师吗?” “应该是吧,”姜老爷子道:“听调查人员说,风水师的确姓徐。” 姜灵越发来了兴致:“那后来呢?” “后来,”姜老爷子细说:“大美一进门,就引起了徐天师的注意,还特意询问了生庚,一算之下,发现大美竟然阴年阴历阴时出生,抬头见煞逢赌必输。这类人易见邪祟,天生倒霉。” “而足疗会所的老板,用她做前台,怎么能不招祸...但徐天师并没有指明,而是私下叮嘱老板,留下大美,还给她换了一份工作,让他做个财务一类的办公文职。” “可是大美学历不高,根本不懂财务的工作...徐天师就借机装起了好人,说他能帮忙。还劝大美,不要辞职,出去能干什么?偌大的上京,没有文凭还想守着底线,在上京是很难生存的。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学学财务....大美心思单纯,信以为真的答应了,甚至还觉得这个徐天师,就是她命里的贵人。” “一来二去,徐天师天天来找大美,还请上京最好的财务,手把手交她。学到最后,甚至都不管大美学得如何,就邀请大美,去帮他打理财务。” “起初是出于感恩,大美同意了...可没想到时间一长,在徐天师的体贴下,还有金钱,豪宅的利诱下,大美彻底沦陷了。还为徐天师怀了孩子。” 听得姜灵愕然一惊:“那孩子,是徐天师的?” “嗯,”姜老爷子说:“这个姓徐的,其实从一开始,想的就是拿大美做炼尸的实验。在怀孕的那段时间,每天拿养尸液,骗她说是安胎药...一直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就在待产的那段时间。姓徐的,安排了一伙人,趁着大美一个人在家,闯进门就把她给....” 说到这,姜老爷子顿了顿,毕竟是对自己的孙女说话,他委婉的换了个说辞:“对大美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死前还遭受非人的虐待...可是大美执拗,宁死都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死了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姓徐的暗中策划。可怜的大美,死前那口怨气不散,还想着生下孩子,报答姓徐的。所以死后含怨,三魂没有离体...凭借一股执念,也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难怪,”听得姜灵倒吸一口凉气:“难怪昨晚女尸生孩子的时候,仿佛有感情一样,冲我们摇头求饶。被姜承拘走了孩子,还近乎疯了一样...不过这种僵尸,真的很厉害,尸变就是跳僵,而且相比寻常跳僵...厉害了很多。” “阴山派一直都在研究僵尸,”姜老爷子说:“他们研究不透制魄的门道,就想出人死含怨,以七怨对七魄...所以,尤其是这种几怨成煞的,一旦尸变,都很棘手。非鬼非僵,又似鬼似僵,阴山派称这为,阴尸!” “太残忍了,”姜灵痛恨:“还有这徐天师...简直是人渣。” “恶有恶报,”姜老爷子说:“那边的调查人员之所以会找你们,就是因为在鬼龙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死状诡异凄惨,怀疑是你们做的...这才想找你们调查问话。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让人,找过那边的调查人员,事情已经说清楚了。” “等等,”姜灵一愣:“姓徐的死了?” 姜老爷子顿时压低声音:“难道,不是你们做的?” “当然不是,”姜灵回想:“难道是最后出现的那个人?他们虽然一前一后,但走的是一个方向,以那个人的本事,要追徐天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姜老爷子顿了顿:“不是你们做的,那就更好了!” 随即几句叮嘱寒暄后,他们才挂了电话。 姜灵收起手机,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想想,这女尸挺可怜的。” “是啊,”我也深有感触,试想:“或许每一个僵尸,都很可怜!” 车子一路疾驰,途径市区的时候... 姜灵纠结了很久,才开口说起:“江辰,要不我们今晚,住酒店吧!” “怎么想起今晚住酒店,”我看着她,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咬着薄唇,一脸的难以启齿:“我,我想...” 那羞涩的模样,令我忍俊不禁的一笑,轻抚她的头:“好吧,那今晚就住酒店。” 说着,我将车开进了市区的酒店。开了一间情侣房。 刚进房,姜灵就羞红了脸:“我先去洗澡!” “嗯,”我意会的一笑,想了想,也是,我和姜灵那一次,还是农家大院。 那天就说好的晚上住酒店,可接下来的几天,却是一直在日夜赶路。 听着浴室里,淋浴的声响...我自己的脸,都不知不觉的红了! 第五十三章 再见马思雨 随着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姜灵身裹浴巾,出门示意:“江辰,你也快洗一个吧...我们都好几天没洗澡了。” “好,”我点头应声后,才反应过来:“感情你要住酒店,就是为了洗澡!” “是啊,”姜灵俏脸一红:“你昨天,不是老在我身上闻,嫌这嫌那的吗?” “我,”我张嘴哑然,心里顿生失落...那样子太明显了,让姜灵瞬间意会:“江辰你...你不会想的是....” 她没了以往的羞涩,反倒是抿嘴嘲笑:“你这思想,太污了!” 我羞红了脸,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姜灵低头看着我:“别生气啊江辰。” 我真的只是尴尬,连连摆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你,”她一咬薄唇:“那你洗澡的时候快一点,我都快困死了...要是睡着了,我可不管你!” 我的脸瞬间就红透了...急忙躲进浴室。 等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洗澡出来的时候,姜灵还真就睡着了... 最近都在车上颠簸,大家都是睡在车上...再有前一晚,几乎是熬夜。 我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将她轻楼入怀。可她全然不觉,睡得死沉死沉的。 看她这样,真的不忍心吵醒她......其实,别说是她,我自己躺在大床上,都感觉顶不住的困意,没多久就沉沉的睡去。 就连下半夜神荼郁垒入梦传法,交完送我出梦后...我依然沉沉的睡着。 直到姜灵在耳边轻唤:“江辰,江辰...” 我睁开眼睛,才听姜灵催促:“懒猪起床了,都快十一点了!” “那么晚了?”我翻身起来,只感觉这一夜,睡得从未有过的踏实。 姜灵在一旁莞尔浅笑:“要不是楼下打电话提醒退房,我都不想叫你。” “额,”我尴尬的穿好衣服...但姜灵还在浅笑。 我诧异的问:“怎么了?” “没啊!”她俏脸一侧...那样子令我顿时想起:“你在笑昨晚的事?” 她呵笑出声:“谁让你不叫醒我的...这可不怪我!” “哪有你这样的,”我佯装生气,上前将她环抱起来..... “别闹江辰,”她恬然笑着:“都已经到退房的时间了...欠着,下次吧!” “这种事,还有欠的?”我笑了。 她浅笑道:“当然,怎么不能欠!” 我纯为逗她,佯装出一脸的正经:“那你打欠条吧!” 姜灵一顿:“就为这,还打欠条?” 就在这嬉闹间,房门敲响...服务员再次提醒退房的时间到了。 “好,”我和姜灵这才应声离开...行李都在车上,到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坐着电梯,下到一楼,正打算去前台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只听姜灵提醒:“江辰,你看那个,是不是思雨?” 我顺着姜灵所指的方向...“还真是思雨!” 姜灵轻声一笑,张嘴就要和思雨打招呼、但是我急忙拦着...因为一个男人,正拿着拿着思雨的外套,贴心的给她披上。 男人的手里,还提着思雨的包...这男人约莫二十二岁,他从前台接过退房押金,然后很绅士的招呼思雨离开... 两人走的很近,走出酒店,还能看到思雨一脸激动的抓着这个男人的手臂,露出很开心的笑容。 “江辰,”姜灵小心翼翼的安慰:“这,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就算是个误会,现在打招呼,也很尴尬...”我佯装坦然,但心里却忍不住的刺痛。 其实我想过,留下信,说明自己是个僵尸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也许不能接受,但我一直以为,是留是散,思雨会给我当面说清楚。 但没想到,会来到那么突然...亲眼目睹,自然会忍不住心里的难过...但也不能怪她,毕竟这段时间,我也没看她信息,还为了专心平事拉黑了她,没接到过她的电话。 在思绪间走到前台,姜灵办理着退房手续...我则是摸出手机,想着给思雨回个信息问问... 可姜灵比我更直接,或许她只想证明,是我误会了!才问前台:“美女,我想打听一下,刚才退房离开的,他们是开的一间房吗?” 前台服务员礼貌一笑:“抱歉,客户的信息,我们是不能对外透露的。” “不是,”我灵机一动说:“我们也不认识他们...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押金要六百,他们只要五百?” “没有啊,”前台见我略显火气,她赶忙解释:“你们住的都是情侣房,押金都一样...他们也是六百!” “情,情侣房?”我只感觉如遭雷击,直接退出了手机的聊天界面,连里面的信息,都没心情看了。 姜灵挽着我离开,路上安慰:“江辰,你别难过...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打个电话问问梦琪,或者直接问思雨...我相信,思雨不是那样的女孩,她......” “好了,别说了,”我略显气性的上车,系上安全带就驱车离开。 不是因为我不在乎,而是...感情的付出,不是对等,我又怎么能要求别人? 我有梦琪,有姜灵...而思雨,也是我留信,让她自己想清楚,不要耗费青春。现在我对她不管不顾,她做什么,那都是她的决定。 我开着车,默不作声... 姜灵还在想:“也许思雨,是到这来找你...或许刚才那个男孩,是他某个亲戚!” “别说了,”我不耐烦道:“她如果真的要找我,也会先去八卦村...这里她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半个亲戚,怎么可能跑这来找我?我......” 说到这,我突然一脚刹车,整个人都愣了... “怎么了江辰?”姜灵担忧的问。 我沉浸在思绪半响:“对...我想到了!” 姜灵看我释然一笑,她也笑了:“怎么样,我就说是个误会吧...” “不,”我强调说:“我想到的,是赢勾会去哪!” “他会去哪?”姜灵柳眉一沉。 第五十四章 奇怪的天雷 我试着猜想:“如果我是赢勾,被困七十多年,才逃出大阵...那我一定会去一个,我自己觉得的安全的地方。虽然我不了解赢勾,但是八卦村阵破的时候......黄诗音那句话,直到现在想来,也不会错...无论赢勾是不是一个谨慎的人。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他这段时期没有恢复元气,一定会事事谨慎。” 姜灵追问:“那他会去哪?” 我冷叹一声:“我也不知道。” 姜灵顿觉失望:“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但姜老爷子一定知道,”我随即打了电话给姜老爷子,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 “不错,”姜老爷子连连应声:“现在想来,如果八卦村的阵早就破了,为什么赢勾还要躲在那...应该就是觉得,那里不易被人察觉。而且,他对那里有熟悉的感觉,才会阵破还留在阵里...赢勾不是谨慎,准确的说,是身残多疑!” “对啊,”我顿了顿,姜老爷子的分析,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无论是人还是兽,残疾体弱者,生性都会多疑! 姜老爷子在电话里一笑:“江辰,你是不是想到赢勾,会在哪?” 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是我想,赢勾逃出大阵,一定会去一个他自己觉得熟悉的地方...七十年后重见天日,这个世界的变化却很大......” “这七十年科技发达,城市建设更是日新月异。赢勾短时间是不可能适应的。如果我是他,一定会去一个,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应该七十多年来没有太大变化,还要满足本月十五,夜不下雨,能汇山间灵气,迎视满月的高处!” “对,”姜老爷子喜笑出声,连夸我分析的很对...甚至激动之余,好奇:“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我哑然失声...因为,如果我是逃出上京,去散心避事的话,我也会首选熟悉的八卦村。 看似毫无关联,但是刚才和姜灵说话间,让我猛然惊觉.... 姜灵怕我伤感,连忙打岔:“好了爷爷,江辰还在开车,你快帮我们算算,条件附和的地方,还有几个。我们去重点搜寻。” “成,”老爷子随即挂了电话...依据我们的这份地图,卜卦核实,依据条件层层筛选后...姜老爷子最终断定,接下来的地方,只有两个,最符合条件。 而最近的一个,我们当晚就抵达了...... 这是位于大山深处的,一个少数民族村寨。保留了民风古建,前几年还以民族文化为特色,开展了旅游行业。 可地处偏僻,交通不变,旅游行业,并没有发展起来。倒是害的一些村民,以为是遇到了商机,拿出积蓄修缮家里的装修,开展起了民宿。 可这几年下来,村里也没来几个外乡人。 晚上,我和姜灵刚驱车入村,村口的大妈,顿时就热情的打着招呼,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 “是,”我和姜灵随口承认。 大妈显得更热情了,招呼我们去她家住民宿...环境绝对是全村最好的。 姜灵征询的看了看我:“去吗?” “去吧,”我调侃道:“至少民宿,也能洗澡!” 姜灵笑了,原本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大妈却品出味:“哟,男女朋友吧...那就更适合住我家,那楼上的风景,能看见半山全貌。” 大妈很会做生意,根本不等我们表态...直接就拉开后座车门,上车说是给我们带路。 我和姜灵都不太会拒绝别人...况且都已经决定了要住民宿,也就没过多计较。 在大妈的指路下,车子径直开到了她家大院.... 大妈很健谈,自称姓张,让我们叫她大妈大娘都成。这人,也是真的热情,下车后,她还主动找来篷布,给我搭车,说是村里,最近天气反常, 姜灵还在意:“天气,怎么会反常?” 刚问出口,夜幕中就传来一声轰鸣的雷响,震耳欲聋...凭雷声判断,有暴雨倾盆的征兆。 可是邪了...抬头细看,却是满天繁星,甚至不见半片乌云。 “最近都这样,”大妈已经习以为常的说:“干打雷不下雨...但你们放心,就算下雨,这车我也给眼搭的严严实实的,准保没差!” 我轻声道谢...姜灵却拽着我,朝星像一指:“你快看那!” “怎么了?”我抬眼看去,只见一颗暗淡的星星,一闪而坠。 我顿觉心惊,问姜灵:“这有什么说道吗?” 姜灵说:“繁星陨落,这可不是好兆头。在加上这里雷电反常...应该是有人逆天改命,或是大型的山精野怪历劫。” 我以前也听刘瞎子说过,雷电是大雨的征兆...可也是天道恶罚。电照善恶,雷镇三魂。所以雷总是相伴,相传,如果有逆天改命之举,或者是有违天道的恶行,才会招来天惩雷罚。可往往都是五雷便为历劫。 如果一直是这样干打雷不下雨,或者是青天白日的旱天雷,说明是应劫的人或兽,一直躲避着天罚。 我当下只在意:“这会和赢勾有关吗?” 第五十五章 朱大师救命 姜灵抿嘴,对此,她也不敢确定...但是我已经心生警惕。想了想,还是去车里,把黄符朱砂,红绳挂铃取了出来,随身带着。 害的大妈重新搭棚盖车,不过,她没有抱怨...只是好奇的打听,为什么我们要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解释说,自己是个出马弟子。 大妈顿时一惊:“年纪轻轻,你居然还是出马的大仙?” 虽然看我年轻,但是大妈似乎很尊敬大仙,毕竟山高林密多精怪,越是山建的地方,多多少少都听过出马仙的事迹。 大妈显得更热情了,还客气的问:“不知道大仙贵姓!” “我,”我刚开口...姜灵就插话调侃:“他姓猪。” 大妈信以为真,领着我们进门,都是一口一个朱大师的喊着。 听的姜灵莞尔发笑,其实我能理解...这一路上,她几次无意喊我,都暴露了江辰这个名字,惹来了阴山派。 这里是乡村民宿,也不用实名登记...用个假名,只是为了谨慎一些罢了。 我也没在意,跟着大妈直接到了三楼...大妈开门示意:“这里打扫的很干净,二楼那一层也没人住。家里就我一人,住在一楼。这房子的隔音特别好,你们尽管放心。” 这话说的我们脸都红了... 姜灵更是害羞的看向窗外。可只是一眼,她表情就微显惊讶:“这里的风景还真是漂亮!” “是啊,”大妈叹了口气:“只可惜不是名山圣地,所以旅游也发展不起来...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游客。想想还是一个月多月前,来过一个!” 姜灵随口问道:“也是住这吗?” “嗨,别提了,”大妈气不打一处来:“那会也是我拉到的客人,被村里挨千刀的赵广富,给我抢走了,他看客人拿着个...就说他家正好要看个风水,把客人拉到他家。自然也就住在他家了!” “风水先生?”姜灵细问:“那大妈...是不是那个风水先生来了之后,村里的气象才开始反常的!” “等等,”大妈的表情恍然一惊:“你还真别说...这么一想吧,还真是从风水师离开的那天。村里就开始无故的打雷...有时候这闪电下来,都感觉是只劈脑门。白天出着大太阳,也是雷声不断,村里老人把这叫做,叫做那什么雷...” 姜灵莞尔提醒:“是旱天雷!” “对,就是旱天雷,”大妈越发来了兴致,一个劲的问起姜灵,出马中,有没有解决过什么奇奇怪怪的灵异? 这大妈是绝对的话痨...在我们房间一直聊到了十点多,姜灵付了今晚的民宿费,大妈变得更热情了。 拉着姜灵下楼,说是做碗甜酒汤圆给我们当夜宵... 等她们都走了,房间里才真的消停下来。我静坐窗前,看着大山林密...心里想起了八卦村,也想起了马思雨。 我摸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却陷入一阵的纠结...心里衍生的刺痛,让我真的有种无力感。 一直就那么坐着...直到姜灵回来,推响了房门。 突兀的响动,令我犹如做贼一般,心虚的收起了手机。 “怎么了?”姜灵已经看到了,把甜酒汤圆放到眼前,暖心的问:“打一个吧,问清楚也是好的。” “算了,”我收起了思绪。 “不求个答案,心里能安心吗?”姜灵大方的坐到了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脖子,真诚的说起:“你就不想知道,这一路走来,思雨后悔了吗?你就不想知道这一刻,她恨你吗?也许你可以逃避她,这一生都不在和她相见。但你能逃过自己的心吗?没有答案,你的心是永远不能放下的...问一个吧,又或许,这当中只是一个误会!” 还真被她说到了心坎里,我瞬间破防:“其实我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或许真的如九娘和黄仙所说,能陪我生活渡日的是思雨。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八卦村相遇,上京之行。我会和思雨平淡的过完这辈子...可我,” “怎么?”姜灵一笑打断:“出马弟子,就不是普通人了?” 我看着她强调:“可我是个僵尸!” 这话令她笑脸一滞,我想:“很多人都是无法接受的...我终归是个异类。” 姜灵不在安慰,而是噗笑一声打断:“僵尸,哪有你那么污的?” “我污?”我伤感的情绪,突然散了,感情这丫头还在取笑昨天的事。 其实姜灵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反而时常害羞...只是这一刻,或许是怕我伤感,她安慰我的方式,从来都和常人不一样。 “怎么样,”她凑过来:“要不要那啥...” “什么那啥?”我佯装没有听懂。惹得姜灵俏脸一变:“那就算了,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可不会给谁补欠条。” 说完佯装娇怒的起身...我一把拉住她,径直将她环抱到床上,配合的调侃:“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我欺负你!” 就在二人干柴烈火的时候,房门被骤然敲响... 吓得姜灵一惊,只听门外大妈轻声问起:“朱大师睡了吗?” “好烦,”我真的后悔住这家民宿了。 “先开门吧,”姜灵推搡着我:“兴许别人,有什么急事!” 两人这才起身,重新穿上衣服...可刚一开门,就见大妈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径直下跪,直呼:“朱大师,您可得帮帮我......” 第五十六章 谁鸠占鹊巢 (为帅的一天冠名更新) 我有点犯难了,这个时候上门相求的,多半是遇到了灵异作祟...会不会又遇到阴山派?虽然我是一百个不情愿,不过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总不能见面就婉拒别人...出于礼貌,我还是作势,请大妈他们进门。 中年男子顿了顿,看向大妈:“这...这不太好吧!” “也是,”大妈招呼:“朱大师,我们楼下说吧。” 我应声点头,拉着姜灵和大妈他们一起下楼...来到一楼,大妈招呼我们坐在竹质的凉板上。介绍起了彼此,这中年男人就是赵广富。 是他?我心里暗自一惊...记得刚才闲聊的时候,大妈提起过,就是这个赵广富招待过风水师,等风水师走后,村里就开始天显异相。 我打量着中年男人,约莫三十来岁,从对方的穿着打扮,以及粗糙的双手,黝黑的皮肤,我判断他应该就是这里的村民。 看他的样子似乎挺着急,一个劲的说起:“朱大师,您可得救命啊。” 我尴尬道:“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中年男人赵广富说:“我妈死了,可是根本没办法出殡下葬,我怀疑我们家...撞邪了!” 我嗯声皱眉:“什么叫没办法下葬?” “唉,”赵广富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妈是心有怨气,不想上路,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就是没办法下棺,而且更诡异的是.......” 说到这里,赵广富变得欲言又止....脸上甚至露出了一种惊悚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怎么了?”姜灵追问:“更诡异的事,是什么?” 赵广富抬头看着我们:“朱大师,您还是跟我去一趟吧,有些事,我开不了口。而且说的再多,也不如您亲自去看一眼....”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我反感一笑:“你不跟我说清楚,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你处理问题?你就算是去看个郎中,也得先说病状吧?” “是,”赵广富最后一咬牙:“那好,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吧!我们这山高林密,上面还有水坝,所以免不了桥多...死者出殡,如果是遇桥,断绳落棺。村里老人就说,那是死者不肯上路,不愿下地府过奈何桥...这种说叨,您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点了点头:“很多地方,都是这种说法。” 赵广富继续说起:“可是,我妈昨天出殡过桥的时候,刚到桥头...抬棺绳就突然断了。大家都在讨个吉利,说棺材落地,大吉大利,后来一连换了两次抬棺绳,都断了。我们又是上香,又是磕头,这才消停...可后来途径第二座桥的时候,更邪了。” “怎么个邪法?”姜灵问:“棺材绳,难道又断了?” “不是,”赵广富心有余悸道:“抬棺的人,全都感觉到双腿发软,还有人当场抽筋,根本就走不动啊.......” “我上去强行搭手,想着帮忙抬棺出殡...可没走几步,就听到桥下,传来我母亲的哭声,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甚至还骂我不孝顺,让外人占了她的房子。我还蒙在鼓里,对此无动于衷......我当时还纳闷,家里的房子,好端端的,根本就没有人占。只感觉是我的错觉,可那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哭诉。” “我害怕极了,就把听到的这些,告诉随行出殡的村民...在场的那些老人说,我妈不肯上路...显灵跟我说这个,肯定是有她的道理,这样就算我们强行送葬,我妈也肯定会死不瞑目的。如果她夜里找回来,肯定会闹出幺蛾子。” 姜灵莞尔:“我想,如果您真的在桥头听到死者的声音,那应该不是幻听,而您母亲口中的房子...应该是指她的墓地。人死,是以阴宅为家。” 赵广富憨厚的抓了抓脑袋,看向了一旁的大妈......大妈可是个急脾气:“你倒是说啊,你跟人家朱大师说清楚啊!” 我也不免在意,就这样的事,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难道当中令有隐情? 况且一想,如果是渡鬼化怨,会耽误不少时间。 我不想在这耗费精力,淡然说起:“这事,应该没那么麻烦...问题应该就在阴宅墓地。你去找个风水师,重新看地下葬...事情也就解决了!” “哎哟,”大妈摇头冷叹:“就这穷乡僻壤,哪有啥风水师?就连主持个丧事,都是请村里一些老人学活。这几年,村里各家积蓄都拿来装修房子了,能省则省。” 还有剩法事钱的,我和姜灵面面相觑....... 大妈急了,直催:“赵广富你个挨千刀的...今个好不容易撞见朱大师,你要不跟他好好说叨说叨,把家里的事情给平了。等明个人一走,你去哪找?搞不好就是你家的事,惹得天怒人怨,天天干打雷不下雨,你这事,惹的全村都不消停。” “好吧,”大叔下了决心,还要我们当场保证,出去绝不能跟外人透露。 大妈已经彻底看不下去了:“昨天就你家那点破事,村里谁不知道...别人朱大师出去,就算说了,也没人认识你赵广富!” 赵广富这才详细说起.......桥上发生的事,他也觉得诡异。也一直在猜测,母亲所说的房子被占,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心里也门清,这所谓的家,肯定不是母亲生前住的房间,很有可能是她的阴宅,也就是她的坟地。 赵广富只好暂停出殡,带着村里几个胆大的年轻人,去早前给死者准备好的坟地看了看。 可是这么一看,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坟地竟然被人刨开了,还莫名其妙的,摆着一口棺材。 那棺材破旧不堪,表面都已经掉漆,很多地方都已经腐烂发霉,上面还有新鲜的泥土,看上去像是谁家迁坟,移过来的一样。 赵广富怒火中烧,这不摆明是鸠占鹊巢吗?抢人阴宅福地,那还得了...难怪今天出殡的路上,会发生那么多诡异的现象。 赵广富知道,这件事非比寻常,母亲说的外人占了她的房子,肯定就是指这口棺材! 第五十七章 千万不能烧 (为帅的一天冠名更新) 姜灵急问:“那你们是怎么处理那口棺材的?” 赵广富没有隐瞒,详细说起,当时气头上,也没想那么多,就让随行的村民帮忙,将破棺材给抬起来,丢到了一边。 事情传开,村里的人都来围观。那片坟山上,埋的都是村里人。可大家都不认识这口破旧的棺材。而且大家住在一个村里,就算移坟,也不会来触村里人的霉头......事情来的诡异,当中就有一些村民,提醒赵广富,让他把棺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万一是僵尸的话,最好把尸体给烧掉。 因为在村里还有一个说叨...说是有一些厉害的僵尸,都有移动棺材的本事。它们会带着棺材寻找别家的风水宝地,吸取山脉灵气,收月亮精华,这样会提高他们的修为,而且赵广富家下葬的位置,位于山头,非常靠近月亮。 赵广富在村民的唆使下,最后还是决定冒险,把这破棺材给撬开! 当开棺之后,里面的情景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棺材里面,竟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绝色美女,那美女容貌姣好,脸上画着淡妆。太邪了...而且更诡异的,是她不着寸缕遮掩,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从皮肤的细腻程度上来看,应该是大城市的少女。 迷的在场的年轻男人,都是神魂颠倒。如果不是这美女还躺在棺材里,大家恐怕都只觉得,是这少女睡着了。 甚至有人不相信这是一具尸体,还鬼使神差的上前,试探她的鼻息...试过没有呼吸,大家才确信,这女人就是僵尸,还忙劝大叔把尸体给烧了,万不可留下祸患。 虽然村里的女人不常化妆,但好歹出过嫁。什么样的妆,画在死人身上,能一直都没有退彩? 赵广富自然也清楚这女尸不能留,当即便让人找来了干柴,堆积如山,然后把美女放在干柴上,点燃了熊熊大火,准备烧掉。 眼看着大火将那女尸包围,众人都松了口气,觉得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邪了,材火烧尽,那具女尸身上,竟没有半点的异样。裸身还是那样雪白,甚至连头发也没烧焦,是真正的毫发无损。 这诡异场面把众人都给吓坏了,全都议论着,这女尸已经成精了,大火根本烧不死。 就在这时,赵广富的媳妇,大白天光的赶来...俨然就像魔怔了一样,发出死者,也就是赵广富母亲的声音,说:“不能烧,不能烧...千万不能烧这具女尸!” 当时可把村里的人吓坏了,赵广富母亲的声音,他们谁都听过...和赵广富媳妇那少女声,完全不一样。 而且细看赵广富的媳妇,那眼睛瞳孔,都是重影,两颗黑眼珠交融在一起。 吓得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知道这是赵广富的母亲,借儿媳的身体,来阻拦说怨。大家历来深知,死者为大,自然是要尊崇死者的遗愿。 将女尸放回棺中,埋回了坟地...又把赵广富的母亲,重新抬回了家里。 原本七天法事,已经过了。可是停棺家中,村民还是自愿帮忙守灵。当然,也是怕赵广富家闹出幺蛾子。 昨晚,几个大胆的壮年守到半夜...迷迷糊糊中,只听见棺材里传来一阵诡异的敲打声,就像有人敲门一样,可棺木厚实,那声音,咳咳,咳咳,异常森冷。还伴着指甲抓挠木门一样的动静,那诡异的声响,真是邪了! 几个陪同守灵的青年,当场就吓跑了。可是赵广富心疼他母亲....觉得这应该是,他母亲有什么遗言没交代,所以就独自上前,把棺材给打开了。 说到这,赵广富沉着眉,急咽唾沫。 “怎么不说了?”姜灵催促。 赵广富平息了一下心情道:“我刚把棺材打开,我母亲就一下子从棺材里坐起来了。嘴角还流着口水,就连眼珠子都是白的...就那样死死的盯着我,还喊着我的名字...她低沉沙哑的跟我说,千万别烧那具女尸,千万不能烧死她....” 说完之后,赵广富的母亲就重新躺回了棺材。盖棺的时候,赵广富看到那僵硬的尸体上,表情竟变的无比痛苦。 虽然赵广富不知道她母亲为什么会那么交代,但心想,这肯定有她的道理。 今早就把这事,告诉了周边村民...可村民心有余悸,害怕极了,山间突然出现一具来历不明的赤裸女尸,赵广富家里还闹这一出...顿时惹得人心惶惶。 大妈久不开口,忍不住了,尴尬的解释:“其实今晚,我就是因为害怕,才在村口纳凉,恰好看到你们住宿。我就想着,哪怕不收钱,也要拉你们过来...不然我这一个人在家,心里着实没底。” 我明白了,难怪这大妈那么话痨,刚才在上面,一直跟我们唠到那么晚。感情就是为这。 姜灵只在意:“这事,就没找人看吗?” 大妈忙声提醒:“刚才我不都说了吗?村里也没个正儿八经,懂阴阳的...今个村里,也让这赵广富,出去请个阴阳师傅看看。可这挨千刀的,舍不得花钱。” 赵广富尴尬的挠头:“我想,就算我母亲闹什么邪,好歹母子一场,她总不至于害我。” “得了吧,”大妈摆手:“这个世道,很现实,生意要宰熟人,做鬼先害自己人。” “说的是,”赵广富憨厚的应声。 “不过,”姜灵一直在意:“你们下葬的风水,是谁看的?” “哦,”赵广富坦言:“就是上次,恰好路过,住我家的那那个风水师...其实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卧榻在病床上,当时我母亲,自己都感觉时间不多了。正赶上那个风水师,就让他提早看了地。” “风水师?”我心里暗自呢喃,会是阴山派的人吗? 回想赵广富的描述,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情况,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有一具赤裸女尸,躺在别人家的坟地? 就算是要偷别家的风水气运,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偷啊。我觉得这事,和那个风水师,脱不了干系! 甚至回想,早前看到的繁星陨落,逆天改命,也和这个有关吗? 第五十八章 奇怪的天气 (为帅的一天冠名更新) 姜灵也似有顾虑的看向了我...毕竟这事,很有可能和阴山派扯上关系。 也隐隐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能逆天改命的大能,绝对是个硬茬。 我婉拒说道:“抱歉啊,这件事儿我们真的解决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别啊朱大师,”大妈忙声劝道:“您是不是担心事钱?嗨...我已经和村里人说了,大家都已经表态,只要您能解决这事。村里各家各户,都自愿把事钱给您凑出来...这事要不解决,我们住的,也是提心吊胆。况且赵广富她妈,也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死后不落葬,我们也不忍心啊!” 被那么一说,我和姜灵还真有点被道德绑架的感觉...一时间,更不好拒绝了。 赵广富更是噗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朱大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快起来,”我赶忙扶着他,一个三十多岁给我下跪磕头,折寿不说,这让我心里更纠结了。这事,还怎么拒绝? 姜灵好言相劝,甚至谎称我们不懂风水...但无论我们怎么说,赵广富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苦苦的哀求我们。 我是个心肠软的人,看向姜灵...她急忙侧过脸,她比我更不好拒绝别人。 思来想去,最后我也是在无计可施,只能是一咬牙,强调:“那好,我可以去看看。事钱也不收你的......但这事,我不敢保证能平。而且明天一早,最迟中午我们就要赶着离开。” “好,您肯去看就成,”赵广富心急如焚道:“我一切都听您的。” “嗯,”我点头应声:“那就过去看看吧!” 赵广富急切的拉着我就要出门... “别急,”我说:“你在门口等我吧,我上去拿点东西。” “成,”赵广富当即在楼上等着我。 我起身的时候只听...“江,”姜灵开口一顿,马上改口:“朱” 她究竟半天,也不知道给我取个什么假名,索性跟着他们叫:“朱大师,你真要管这事?” 我反问:“你能拒绝吗?” “我,”姜灵俏脸一沉,如果今天是求她看这事,她也不好拒绝别人。 “放心吧,”我说:“先去看看,如果事情不棘手,就顺道帮人解决了...如果麻烦,明天一早我们查了这里,就赶紧离开。” 姜灵陪我上楼,只担心:“这次万一遇到阴山派的怎么办?而且能逆天改命的,必是大能之辈,你可别小瞧阴山派。” “我知道,”我说:“其实最早我也有这种顾虑,怕这事,是冲我来的,可后来一想,村里也没外人。而且你也叫我朱大师。去看看吧,苗头不对,大不了就装神棍,转身就走!” 姜灵放心不下:“那我跟你一起去。” 她是真的着急,那担忧的神色,尽显在俏脸上... 房间里没有外人,我忍不住上前轻吻额头,令她浑身不自然的一怔:“江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污不污!” “亲一下,怎么就污了?”我白她一眼,随取红绳挂铃,黄符朱砂,拉着她一起下楼。 “朱大师,”赵广富赶忙上前开门:“东西您都准备好了!” “嗯,”我点头应声后,他赶忙上前,客气的接过东西。 还对大妈说:“等会看完事,估计忙的晚,今晚朱大师就住我那!” “那怎么行?”大妈表情一变:“你又拉我客人,我这一个人住在家里,我心里闹的也没底!” “嗨,”赵广富腆着个脸:“住宿房钱我不跟你争,成了吧?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朱大师看完,回来也不方便。” 听他那么说,大妈才摆手:“得得得,只要你家那破事解决了,我这睡觉也踏实。” 两人说了半天,大妈才送我们出门。 刚出房门,就感觉的空气,热到胸口法闷...姜灵忍不住抱怨:“进村的时候都没感觉,这里怎么那么热?”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进村的时候刚入夜,那会全然没有闷热感。而且这是大山林密地带,山间还有水坝,怎么会那么热? 大妈随口说起:“以前村子里可凉快,尤其是夜里...可近来邪了,就从这雷电反常开始,一天比一天闷热。夜里出门,跟个锅炉房似的。” 赵广富插话:“嗨,干打雷不下雨,这天气能不热吗?等这雨下来,天气也就凉快了。” “不对啊,”姜灵觉得:“如果真是正常的天热,刚才我们在房间怎么没感觉,出门和家里,温差未免也太大了。而且大妈家,别说空调,电扇也没开。” 姜灵冲我眉间微挑...我明白,她的那些话,是在暗示我,吸阴纳凉,这是僵尸害的。 我有了心里准备,冲她点头说起:“走吧!” “嗯,”她意会的柳眉舒缓...我们的车子,被篷布搭着,开车也不方便。况且赵广富说是没多远,想了想,也没好开车过去。 一路跟着赵广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闷热影响,整个村子里死气沉沉,安静异常,蝉鸣之中时不时传来一阵老鸹的叫声。令人越发不安...迎面风吹来,更是热的眼睛都睁不开。 走了二十多分钟,赵广富才回身一指:“朱大师,那就是我家!” 说着他急忙上前开门...拉开门,就能明显听到婴儿啼哭声,那声音哭的撕心裂肺,听得人揪心发毛。 “哎哟,这个小祖宗,”赵广富顾不上招呼我们,急忙进门,可刚进大院就咋呼一声:“妈,你怎么起来了?” 这话吓得我滌然一惊,他妈,不是死了吗? 我和姜灵愕然对视一眼,赶忙进门...大院中,四仰八叉的坐着一具女尸,从年龄上看,应该就是赵广富的母亲。 受闷热天气的影响,他母亲的尸体都已经发肿膨胀了,寿衣遮挡不住的地方,甚至明显能看到,皮肉开始腐烂...... 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好像是死鱼雾白的眼睛,看的人心生惊骇... 就连时常出马的姜灵,也愕然一愣,只觉恶心! 第五十九章 诡异的尸体 (钻票加更) 只感觉闷热,本就令人烦躁,现在还看到糜烂的尸体,就更令人反胃了...耳边那婴儿的哭声,更是直击心底防线。 很快,循着动静...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女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对着赵广富骂骂咧咧。 都不用介绍,这肯定是赵广富的妻子和儿子...女人恶语相向:“你这孝子当得,啊...生前我们对你妈,那可是尽责尽孝。她死后也不消停,还不肯走。在家那么折腾孩子...她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赵广富哄着:“这不是找了朱大仙来看事吗?你别急,很快朱大仙会处理好的。” 她媳妇,这才不耐烦的看了我们一眼...或许是碍于我们这种外人在场。她才没有絮叨,自顾哄着孩子。 孩子的声音都已经哭哑了...其实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一岁不到的婴儿,年纪太小,又不能说....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是会令当妈的烦躁,这些都是能理解的。 姜灵随即上前:“姐,孩子是怎么开始闹腾的?” 说着,姜灵还一边逗着孩子...可孩子怎么逗,也不见好。 姜灵随即查手看事,断言:“孩子是被吓到了吧?” 女人似乎在生气,默不作答...姜灵只能回头看向我:“江辰,帮我画下符,给孩子洗眼睛。” “好,”我应声过去,找中年男人,拿回黄纸朱砂,画了几张五龙吐水清静符。还有几道安神咒。 画完停笔,回看赵广富...他跪在死者的面前,磕头上香。安顿着自己母亲的亡灵。 我也不好使唤他,就只能问妇女要水和脸盆。 女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赵广富骂道:“你还有完没完,你跟你妈一起过得了...孩子你都不管了!” “来了,”赵广富抹泪起身,赶忙去找洗脸盆,打来了热水... 姜灵以五龙吐水清静符,给孩子洗了洗眼睛...洗完在孩子眉心,掐了一个安神咒。孩子顿时就不在哭闹了...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神了,”女人这才一喜:“真,真不哭了。” “没事了,”姜灵把剩下的黄符递给她,嘱咐:“如果孩子哭,就像我刚才一样,烧了五龙符,兑水给孩子洗眼睛。晚上睡觉,就把凝神符,贴在孩子的眉心,或者折成三角形,给他随身带着。” “谢谢,”赵广富的媳妇再三感谢。态度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还解释说,是最近都被孩子吵的心力憔悴。一到晚上孩子就哭。抱去看过村里的郎中,他们都说,是因为天气闷热,孩子才心绪不宁,闹起了脾气。 “不是的,”姜灵再次说起:“孩子,应该是被吓到了,因为小孩,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么一说,女人顿时恍然:“没错...我儿子还不会说话,但是这段时间,总是指着窗外。尤其是刚才...” “刚才怎么了?”姜灵在意的急问。 女人顿了顿说:“刚才,我儿子一直指着窗外哭闹,我知道我婆婆的棺材停在院子里,最近闹邪,我也不敢去看。可外面一直传来,那种猫抓木门的声响...声音那叫一个尖锐,吓得我心底炸毛。我又怕家里是不是进贼,就透着窗户看我家院子,我看到...” 她沉眉紧皱,半响才说出:“我看到我婆婆掀开了棺材盖,爬了出来,就像那种丧尸一样,那模样太恐怖了...” 我愕然看着这个女人,只觉诧异:“我们刚才进门,你怎么不说!” 女人咬牙撇了一眼赵广富:“说了有什么用...家里这种事,这几天出的少了吗?那个挨千刀的报应,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孝子。盼着她妈死后不下地府,留着阳世照顾他这个妈保男!” 赵广富沉眉怒喝:“当着外人的面,你说什么呢?” “我就那么说,怎么了?”女人作势上前,抱着孩子就和赵广富吵了前来。 我和姜灵赶紧劝着...姜灵把女人劝进门。我则是留在大院,安慰着赵广富...他摸出廉价的香烟,递了一只过来....我没好嫌弃,全当是陪他。 可一支烟的功夫,他全程默不作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眼眶里似有眼泪打转,却任凭我怎么搭话,他也不肯回应。 熄了烟,才憨厚一笑:“朱大师,烦劳您搭把手,把我妈抬回去。” “好,”我点头应声,但心里却是真的很排斥... 做阴阳的,不避讳尸体。但是眼前这具,是真的令人作呕。 手刚触碰尸体,就感觉一阵发毛,这僵硬的尸体,居然浑身滚烫,似有体温。 我细细观察这具尸体,尸体都开始糜烂,就更别说是尸斑......放进棺材后,也是神了,僵硬定型的尸体,居然能如木偶一般手脚灵活。 我心知不对,退了几步再看... 院子里的棺材上,虽然只是搭了个简易的棚...但是这棚绝对能遮挡月光...那尸体爬出来,还张大了嘴,是为了吸引呐寒吗? 说来也是邪了,我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可死尸的棺边,居然没有阴气...这着实令人感到奇怪。我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也并未发现原因。 “朱大师,”赵广富腆着笑:“烦劳您在搭把手,帮忙把棺材盖上!” “好,”我应声帮忙,就在盖棺的那一瞬间...传来老鸹的叫声,一排排黑漆漆的老鸹站在房檐上,瞪大了圆滚滚的眼睛,冲着老太凄声惨叫。 这才是真的邪了...我愕然看着老鸹,它们是以腐肉为食。回想上次鬼龙渊悬棺的场景,那些乌鸦和这里的,完全不是一种习性。 刚才老太尸身,坐在大院半响,居然没有乌鸦敢上前啄肉...这简直是邪了! 思绪被赵广富打断,他忙声问起:“怎么了朱大师!” 我已经意识到了这具尸体邪性,当即说起:“赵叔,你现在去帮我准备几样东西...而且要越快越好!” “成,”赵广富连连点头:“您说。” 我细想:“公鸡一只,年生能达到七年九载,为上选。在取木匠的墨斗线,能找到铜角金棺,就更好了。” 第六十章 是九阴聚财穴 即便是不通阴阳的人,一听说铜角金棺... 也会诧异:“这可是用来装僵尸的。” “没错,”我也不隐瞒,直言:“这具尸体邪性,只怕随时都有尸变的可能...而且特别反常,一但尸变,是很难对付的。” 赵广富犹豫再三,点了点头,为难的说:“这大半夜的,我去哪找铜角金棺?” 我能理解:“那就先找公鸡吧!” “公鸡家里就有,足足养了七年,”赵广富说着,去了鸡圈。 没有墨网缠棺,我索性取红绳挂铃布阵,横纵交缠,宛如渔网一般围棺。待赵广富抓来公鸡,在系红绸安神,压住棺材板。 手中布阵落咒:“天罗地网,收!” 随着咒落,红绳挂铃紧紧束缚木棺...这样一来,今晚这里应该就没有大碍。 布置好了一切,赵广富连忙散烟:“朱大师,辛苦了...里面抽支烟,喝口水休息一下!” 我礼貌的应声,接过烟跟着赵广富进了门。 就在这时:“江,”只一声,姜灵连忙改口:“猪大师,你忙完了吗?” “嗯,”我应声回了一句,随问:“你那呢?孩子怎么样了?” 姜灵随即说起:“孩子不闹腾,很快就睡着了...他妈妈陪着,我就出来了。” “辛苦了,”赵叔连声感谢,让我们先坐一会,他转身去泡茶,说是抽完烟,就给我安排今晚的房间... 等他走后,姜灵才细问:“江辰,真的解决了吗?” 我轻声坦言:“这里的事,我都没有摸清楚...但感觉,很诡异。要想查事,估计得上山,看看那具女尸。” 姜灵沉眉:“你要去看吗?” 我很犹豫:“去了,怕撞到阴山派的人...而且明知是女尸,就应该和赢勾无关。真不想节外生枝,引来麻烦。” 姜灵点头表示理解,但是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她也略显犹豫。 毕竟僵尸,不是一般邪灵。鬼在恐怖,终归也讲究,冤有头债有主。可僵尸一旦生变,毫无人性。 留下僵尸为祸,村里一定是场浩劫...我和姜灵,都为此默不作声。 直到赵广富,泡来了两杯茶,递给我和姜灵... “谢谢,”我们礼貌的接过热茶,放置在桌上。 就在这一瞬,外面雷声大作,震的家里的婴儿再次啼哭。 我和姜灵出门细看,只见夜幕中,依旧繁星无云...可闪电却直劈山头,雷声轰鸣,震耳欲聋。这样的雷电,看的人心底发麻。 姜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嗯,”我点头应声,随即麻烦赵叔,带我们去一趟山间坟地。 赵广富顿时惊呼:“那么大的雷,指不定会下暴雨...等会在雨中上下山,那路滑的根本就没法走。” “没关系,”姜灵料定:“这雷只有五道,打完就没了...而且,今晚一定不会下雨!” 大叔还是有点担心,说万一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付不起责任。 我都有点不耐烦了:“你家这事,究竟还要不要看?” 孩子不断哭闹,女人也抱着孩子走出了房间,恰好撞到刚才的一幕。女人更生气了:“赵广富,难得朱大师他们真有本事,这事要不弄消停了,我就和你离婚。” “你,”赵广富表情一怔,解释道:“我只是怕这大晚上不安全,明天一早多叫几个村民上山,不是更好吗?” 姜灵理解一笑:“其实出马看事,晚上更能发现问题。” “听到人家说的没?”女人越发得势,骂的赵广富狗血淋头... 他当即认怂:“成成成...我这就带他们去!” 说完拿着锄头铲子,开门带路... 出门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令姜灵在路上,都不禁小声狐疑:“我怎么觉得,这赵广富,有点奇怪!” 我也意识到了,抓住姜灵的手,轻捏两下,暗示:“小心!” 她浅笑着捏我一下,仿佛是嗯声回应。 不知不觉,我们居然还有这种默契...... 一路上山过桥,赵广富指着山尖位置:“朱大师,就在那!” 远远看去,那墓底阴宅,还真是奇高,给人一种站在山尖,就能伸手探月之感。论景色那里毋庸置疑,可要说那里是埋人的风水宝地,我怎么看都觉得煞风景。 姜灵掐指算着,嘴里呢喃着方位... 在一番细算下告诉我:“江...不是,朱大师。” “怎么了?”我忍不住笑了。 她朝前一指:“那叫九天聚财穴,是一种伤天害理的邪法。这一穴,正派风水师,是不会点穴下葬的。” “为什么?”我惊了! 听姜灵细说:“九阴穴,位于极限的制高点,能吸纳俯览之地,所有的阴宅福运。于风水上,有聚财聚福之报,子孙掌权夺势...可九阴穴,也夺了别人造化。” “难怪,”我恍然理解:“难怪你说这种穴,寻常风水师不会点。” “不只是这个原因,”姜灵强调:“这个九阴穴最大的弊端,就是吸来的不只是福报,还有阴煞邪气。能令尸身不腐,极易出僵...我记得我爷爷曾经提起过,在道家练尸的禁术中,细分铜僵铁尸,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九天玄僵...相传这种练僵出世,和魃不相上下!要练九天玄僵,就要借九阴奇穴。” “练尸?”我滌然一惊:“那就和阴山派脱不了干系!” “还好我们来了,”姜灵只觉庆幸:“既然那个风水师,是阴山派的人,那我们就不能让他得逞,今晚破了棺材里的东西,明天我们就走...让阴山派那些人,白费苦心!” 我点头一笑:“好注意!” 说话间,已经跑到了山间顶峰...乍一看,还真有点像电视武侠剧里,那华山之巅的感觉。 “就是那,”赵广富气喘吁吁的摆弄着铁铲。 时候也不早了,我上前帮忙搭手...好在当时,村民出于恐惧,所以棺材下的并不深,泥土也是松动的。 取出棺材后,才听赵广富说,当时急急忙忙的,所以棺钉都没有重订...现在,省去了翘棺的麻烦。 说话间,我已经把手摸在了棺材上,只听夜空愕然一声惊雷........ 第六十一章 不能踩影子 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隆而至......震的林间飞鸟四散。 我惊骇的呢喃:“天罚五雷,又来了吗?” 姜灵忙声提醒:“这时候,千万别碰棺材,” 我明白,免遭雷劫祸及...我带着赵广富和姜灵,远远的退开,细数着五雷。 雷电再次划破夜空,宛如曲状蜈蚣蜿蜒而至,闪电只有毫厘之差,就能劈在棺盖上。雷声震的我耳朵轰鸣作响。 “江辰,你快看,”姜灵急忙拽我... 待我定睛看去...只见第三道闪电接踵而至的时候,棺材盖上,居然坐着一个女人。随着闪电映照显出绝美的面容。 闪电过去,就宛如幻觉一般形散...眼前依旧只有棺材。 真他妈邪了,我暗叹一声的同时,第四道闪电下来...这一次我聚精会神,随着闪电映照,那个少女再次端坐在棺材盖上。 她一丝不挂,没有寸缕遮掩...娇笑柔情。那绝世的模样,令人心惊肉跳。有那么一个恍惚间,我甚至都顾不上夜幕中的电闪雷鸣,恨不得立马上前,细看她的俏丽的尊容。 待最后一道闪电落下后.....我们才敢上前。 刚才的幻象,我以为只有我自己看到,可姜灵也说,在电光幻象中,看到了一个女人。 赵广富更是声称,那就是棺中女尸。 这话,让我隐隐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开棺,那种感觉,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满脑子都是那具女尸。 姜灵示意:“棺中女尸没有穿衣服,还是我来开馆吧。” “嗯,”我点头关心:“你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她抿嘴浅笑,可上前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推不开棺盖。情急之下,姜灵还掐咒,请仙借力,也没能推动棺盖。 赵广富想了想:“要不,我来搭把手...一个小姑娘,哪能推动这个。” “不用搭手,”姜灵随即看向我摇头:“这棺材里,应该是有尸气附着,不是力量的问题。” 我知道,也看出来了...当即上前示意:“还是我来试试!” “你要小心尸气,”姜灵关心的说。 “放心吧,”我冲她一笑,随即搭手在棺盖上,可邪了,我根本没有用力,就轻而易举的把棺盖,推开了一道缝隙... 开逢瞬间,还吓得我急忙退后,可根本没有尸气涌现,也没有半点异常。 我当即摸出手机,打开电筒,顺着缝隙照进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里面。 而接下来我所看到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里面果真躺着一具女尸......尸身白嫩,细致的犹如白玉凝脂,五官精致,长发动人,好似一个睡美人。那神态皮肤,怎么看都不像死尸! 我忍不住缓缓上前,鬼神使差的又将棺盖推了一点...果然是不着寸缕,我忍不住急咽唾沫,脑海一片空白。 我当时真的什么也没想,但这手...就是不听使唤的伸了进去。 “你干嘛?”姜灵愕然上前拉住了我的手,掐一决安魂咒,助我凝神。担心的急问:“你没事吧江辰?” 我愕然醒神,只觉头昏沉沉的:“我没事!” 清醒过来后,我只感觉空气中,又弥漫着那股淡淡的尸香....我倒吸一口凉气,惊骇的退后了几步。唯恐在靠近一点,稍不留神就丧失了理智。 “没事吧,”姜灵跟着我,担心的追问。 我摇了摇头:“没事,还好你及时拉我回来。” 姜灵放心了,释然调侃道:“刚才你在那猥琐的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被女尸给魅惑了!” “额,”我摇头尴尬,那一会真的是被迷了,其实现在细想,女尸根本不如姜灵漂亮,甚至比起胡九娘,差的就更远了。 但我当时,怎么就一点也没有意识? “朱大师,您看够了吧。”赵广富心有余悸道:“咱们还是快走吧,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的雷声,吓死人了!” “嗯,”我也不想逗留...这里实在是太邪了! 姜灵随问:“那这棺材怎么办?” 我想:“这具女尸的意念,比鬼龙渊的那具女尸更强...现在大半夜的,是她意念最强的时候。刚才,应该也是全凭意念避开了五雷....我们还是等鸡鸣破晓,阴阳交替后...再来请雷烧尸。” “那要把她埋进去吗?”赵广富急忙问道。 “不用,”我想了想:“就摆在这,如果在引天谴五雷,今晚能击中她,明天倒也省事了!” “成,”赵广富居然难以掩饰的,漏出一抹窃笑。 那笑容只是一瞬,但立马让我想起,一直以来,他就很不对劲! 我让他在前边带路,自己则是和姜灵,紧随其后。 下山坡陡,但他走的很快,全然忽略了我们。甚至没有了上山时候的墨迹。 姜灵一手打着电筒照明,一手挽着我,轻声提醒:“江辰,我跟你说件事。” 我自信一笑:“想说,这赵广富有问题?” “对,”姜灵连连点头......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他根本不想带我们上山,也根本不希望我们参与这件事。其实细想...找我们看事的,是进村,最早遇到的民宿大妈,让我们上山的查事的,是他媳妇...全程下来,其实他根本就不是自愿的。” “不只是这样,”姜灵忙声提醒:“还有影子!” “什么影子?”我诧异的问...只见姜灵,将手机电筒照向了前面的赵广富。 我看不出门道,尴尬的问:“他有影子啊。” “不懂了吧,”姜灵莞尔细说:“看颜色的深浅,”随即将电筒光照向我... 在同一个手机电筒光下,我的影子浓黑如发,而赵广富的影子,却淡如浅水。 “怎么会这样?”我是真的好奇。 姜灵随问:“你就没听,老一辈的人告诫过,不要轻易让人踩到自己的影子吗?” “当然听过,”我复述道:“我们的身体为阳,影子为阴。所以,影子就成了与灵魂相联的东西。如果影子被踩到了,那么影子被踩到的地方。相传,会作用到自己的身上,会引起疼痛等一系列不好的反应...” 姜灵莞尔摇头:“我可不是说这个!” 第六十二章 赵广富被骗 “那是什么?”我问。 姜灵略显调侃:“影子看事,你都没学过吗?” “还真没有,”我随即细想说起...关于影子,也只有曾经跟着刘叔,主持白事的时候,听他说过,在丧葬礼仪中,也有很多避免自己影子受到“损害”的风俗习惯。 比如在给亡者入殓的时候,人们都会小心翼翼地,一方面害怕惊扰的亡者,一方面也要注意不会将自己的影子落到棺材内,尤其是在钉棺木的时候,更要小心不能够将自己的影子钉进去...如果稍有不慎,将自己的影子钉了进去,就会导致自己的魂魄,被留在馆内。 甚至,人们在下葬的时候,也会特别小心,不会将自己的影子落在墓穴中...影子和三魂密切相关,所以一般都会不会让影子与逝者产生什么交集!而抬棺的人,也会用布条紧紧地缠住自己的手腕,意思就是将影子,或者说是影子所代表的灵魂与自己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没错,”姜灵点头细说:“如果这里天显异相,有人逆天改命的话,那兴许赵广富就是反其道而行,他就是帮人改命的那个人。” 我难以认同:“这么说,会不会太牵强了?” 姜灵摇头说起:“在命相中的人看来...也是可以用影子,判断一个人的命格。以赵广富的面相来看,虽然不显福贵,但也有长寿之相...可他的影子,却淡如水。实在是命运多坎,生逢大劫之兆。” 刚说到这,赵广富回头...催促我们快点,说是夜里,山上常有野兽毒蛇出没,走得慢了,要是遇到蛇可就麻烦了。 我和姜灵应声追了上去,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出马弟子,经常和五仙打交道,寻常的山间蛇鼠,都会避让。 赵广富带着我们回家后,可以从他的举动中看出,这绝对是一个真孝子,进门就在棺材前,上香... 礼拜后,才招呼我们进门,安排着我们今晚休息的睡房。还客气的让我们自行挑选。 姜灵特意选了二楼,窗对大院的房间...我能理解,这是她谨慎,想着可以通过窗户,注意大院棺材的动静。 赵广富随即寒暄了几句,才离开了房间... 他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搬了一张躺椅,坐在了她母亲的棺材前。独自伤感,眼眶瞬间就湿了... 我和姜灵不懂声色的坐在窗前,注视着赵广富...生怕今晚闹出什么幺蛾子。怕他起疑,姜灵还特意关了房间里的灯。 “江辰,”姜灵小声说起:“我有点担心,这赵叔如果是阴山派的人,那我刚才在山上,不小心喊了你的名字!只怕会引来阴山派的报复。” 我嘘声示意,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将她拉到腿上,轻声细语道:“没关系的,这件事一旦插手,无论我是不是江辰...阴山派都会来找我麻烦...别自责!” 我安慰完,她笑了...或许是碍于房内关了灯,她变得大胆起来,在我唇间一吻:“你真的不埋怨我?” “这有什么好埋怨的,”我并不计较,让她安心的睡会,我守夜看着赵叔。 她甜甜一笑:“那今晚又欠着,我明天给你打欠条!” “那你可得写明利息,”我调侃完,她险些噗笑出声。 轻呢的靠着我的肩膀上,闭眼沉睡... 起初还觉得甜蜜,可时间长了,这腿是真麻,又不敢动弹,生怕窗前一动,会引起下面的赵广富注意。 就这样熬了三四个小时,我腿都没有了知觉...直耗道鸡鸣破晓...极度的疲倦和困感,让我放松了警惕...我托起姜灵,脚都站不起来。 “怎么了?”姜灵迷迷糊糊的睁眼。 “下来,去床上睡,”我咬牙,拼尽全力把她放了下来。 她看我两腿发软的样子,噗声掩笑。 随即扶着我,一小步一小步的朝床上走去,不对,应该是挪过去...眼看,就要挪到床前的时候。 突兀的一声炸雷,直劈而下,震的我们房间的窗户玻璃,“砰”声碎裂,残渣四溅。 闪电划破的瞬间,黑暗的房间,犹如电光一闪,令我眼花缭乱,差点没有踉跄坠地。 姜灵愕然睁大了眼睛,声称那道闪电,就是从窗户前落下的.... 姜灵还没说完,又是一道闪电落下,这一次我亲眼看到,雷电交加,劈落到了眼前的大院里...紧随其后的,是赵广富的破声痛嚎:“妈!” 这声惨叫,听的令人揪心,仿佛声嘶力竭的嘶吼... “出了什么事?”我极力想朝窗户靠拢,但这脚,麻木的没有半点知觉。 姜灵索性,像堂上借力,躬身背着我,开门下楼...她没敢背我靠近窗边,怕遭天雷祸及。 赶到楼下开门,我们也只是远远的站在门口...... 此时,赵广富母亲的棺盖,已经被劈坏,我布置的红绳挂铃也全都毁了,就连镇棺的公鸡,也被雷劈当场....搭建的简易棚,更是随雷火烧了起来。 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第四道雷电接踵而至,随着轰隆雷响,闪电破棺炸尸... 棺材板顷刻间分裂四散,一具雷电炸毁的焦尸,呈现在了眼前。通体冒着灰烟,空气中,似有烧焦的臭味,和隐隐的肉香。 “出什么事了?”赵广富的媳妇抱着孩子,循着动响摸了出来,只一眼就疾呼:“婆婆!” “别过来,”赵广富冲她媳妇摆手几乎... 这话,也令我和姜灵回神,急忙拽着他媳妇。 “怎么会这样?”他媳妇泣不成声:“这是怎么回事?” 他媳妇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只当这一切,是我们惹来的...姜灵下意识摇头:“这可与我们无关。” 他媳妇随即看向赵广富...看着那个哭成泪人的中年男子,踉跄上前,抱起了他母亲烧焦的尸体,仰头痛嚎。 他媳妇已经泣不成声:“你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骗子,”赵广富哽咽哭诉:“那个风水师就是个骗子.....” 第六十三章 雷打真孝子 (为11楼冠名加更) “究竟怎么回事?”我忙声问道...... 赵广富哽咽说起:“原本前段时间,我妈就已经感觉大限将至,行将就木...所以,让我找一个风水师,给她点穴看个阴宅。好让她早去阴间,保佑我平安。虽然是丧气话,但我还是尊崇了我母亲的意愿...而且没几天,就恰逢一个入村住宿的风水师。” 姜灵急问:“那个风水师,是阴山派的吗?” 赵广富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我把他带回家,他一眼就断定,我母亲命数早就尽了,应该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当时还很生气,以为风水师胡说八道,是来触霉头的...” “可哪曾想,风水师算得头头是道,他卦算我的今生...也算出我从小,是和我妈相依为命,直到七年前,我妈不幸摔落山崖,半身残疾卧榻在床上,其实那一年,我妈的命数,就已经到头了。全凭一股意念,让三魂留在了体内,七魄不全,才落下残疾病痛。” “意念?”我不免在意:“什么样的意念?” 赵广富说:“我母亲落下残疾后,就埋怨自己,拖累了我,也说她自己不想活了。可我哄着她,说是好歹看到我结婚。兴许就是为了这个,我母亲一直凭借意念,撑到了我结婚,那一年婚后,我妈的身体每况日下。还找过村里的郎中...郎中把脉诊断下来,说是没救了。当时我还不甘心,想着送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可我妈心疼钱,说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她能看到我结婚,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在她生命的垂危的时候,我媳妇突然发现有喜了...我随口在我妈耳边呢喃,您就不能等等,看到孙子在走吗?” “没想到,当晚,我妈的病情居然就好转了,村里的郎中说,那只是回光反照...可我妈,居然又活了一年多。我一直以为是当年的郎中误诊...听风水师说了,我才知道。那是我妈不放心我,生命垂危的时候,凭借一口意念,从七年前,一直撑到了现在。” “那后来呢?”我忙声催问。 赵广富哭诉道:“那个风水师,问我想不想救我妈,他还能保证,让我妈重新站起来......我当然想......可他却告诉我,他要把我妈,练成僵尸。” “疯了,”他媳妇撕心裂肺的冲他怒喝:“这你都能答应?” 赵广富点头说起:“我当时也难以接受,可他向我保证,只要我妈凭借一口意念不散,就算化为僵尸,也不会害人,也会和正常人一样....听他那么说我才答应的。后来我就遵照他的安排,选了山间的阴宅墓穴。他说化僵,会有天惩雷劫,所以要找替身,代替我妈遭逢雷劫。所以在阴宅墓地,提早埋好了一具女尸,还把我的影子订了进去,可...这么做根本没用,雷劫还是劈到了我妈。” 姜灵顿了顿才解释:“其实,不是女尸给你妈当了替身.......是你妈,给女尸当了替身!” “什么?”赵广富脸色骤变。 姜灵借此说道:“你进来我在跟你解释.....现在,第五道天雷还没落下,你赶紧放下尸体进来。不然你会被雷劫祸及的。” “呵呵,”可赵广富近乎癫狂,抱着尸体仰头喝天:“来啊!” “快进来啊,”她媳妇抱着孩子就想出去拉她,被姜灵死死拽着,提醒她还抱着孩子,千万不能出去。 “可我老公,”女人没了蛮横和咒骂,表情尽显担忧... “我去吧,”我试着迈步,虽然腿还有麻木感,但已经好了很多。 “江辰,你要小心一点,”姜灵担心的提醒。 “放心吧,”我大着胆子走到了赵广富的面前,就在伸手拉他的一瞬。 “江辰小心,”姜灵急声提醒的同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直落在我眼前,骤亮的电光一闪,瞬间令我眼睛失明,一声闷沉的雷响,也在这时,轰隆而至。 我没有听到赵广富的惨叫...却听到了他媳妇痛心疾首的嘶吼:“赵广富!” 待我眼睛重新恢复视野的时候...她媳妇已经跪到了身边,痛心疾首的哭喊着赵广富的名字。 而赵广富,已经被电的通体发黑,嘴里冒着浓烟...随着他母亲,成了一具焦尸,雷火还引燃了他的衣服。 她媳妇嚎啕大哭,怀中婴儿,也哭声不止...... 这一幕看的人揪心了,其实赵广富只是被人欺骗,说起来他绝对是孝子。孝本无错,只恨幕后的有心人。 姜灵不禁感叹:“说来讽刺,或许,这就叫雷打真孝子吧。” 我“嗯”声一愣,这句话还有眼前的景象,让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七十多年的场景... 那时候,也是遍地雷火,蔓延着山间草木。 是他...那个在鬼龙渊见过的青年,那时候他并不是一身古袍,也不是一头长发,眉宇之间还有几分坦率纯真。 他是谁?我顺着画面细想...... 那青年仗剑直追:“姜承,跟我回去。” 姜承闻声回头,抬剑相对:“纳兰闯,你别逼我!” 青年那一瞬间,颇显犹豫,但还是说:“我是出马弟子,诛僵驱魔,是我纳兰家的职责。今天我一定要找你讨个公道。” “雷打真孝子,佛也渡金身...可我姜承出马济世,一生何错之有?”姜承笑了:“你们出马世家的人,最是虚伪,我害人了吗?我招灾引劫了吗?” 青年沉眉强调:“可你是僵尸,就算今天不作恶,终有一天,你会惹出祸端。” 姜承大笑出声:“茫茫世间,安有纯善无邪,又安有极正无恶...人心有时候比鬼恐怖。为了避免他们将来行将踏错,那是不是每一个出生的孩子,你们都要去亲手杀了他!” “我,”纳兰闯略显纠结的时候...身后传来纳兰馨的声音:“让他走!” 纳兰闯心有不甘的回头:“姐,你要放他走?”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纳兰馨说完,眸光复杂的看向了姜承... 那双美眸急眨,似乎在强忍着眼泪... 第六十四章 僵尸的意念 (为11楼冠名更新) 张一挑和金凤成亲后,夫妻俩相敬如宾。可是在张一挑的心中,始终忘不了柳氏母子,只是无法回去了。这天是八月中秋,到了晚上,张一挑眼望天上明月,心中思念柳氏,忍不住流下了泪来。马金凤瞧见了,便追问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张一挑是个实在人,就把他如何摊了人命官司,又是如何从法场上逃出来的经过讲了一遍...... 《蛇吞相》第六十四章 僵尸的意念 (为11楼冠名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赢勾的意念 (为11楼冠名更新) 张一挑和马金凤成亲后,夫妻俩相敬如宾。可是在张一挑的心中,始终忘不了柳氏母子,只是无法回去了。这天是八月中秋,到了晚上,张一挑眼望天上明月,心中思念柳氏,忍不住流下了泪来。马金凤瞧见了,便追问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张一挑是个实在人,就把他如何摊了人命官司,又是如何从法场上逃出来的经过讲了一遍。谁知马金凤听了,非但没有责怪张一挑,反而对他更加敬重了。她说:“相公不必难过,等案子平息了,我们把姐姐和孩子接过来就是了。”张一挑见马金凤如此通情达理,感动得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转年开春儿,马金凤生了一个男孩儿。这孩子聪明伶俐,出生才几个月就啥话都会说。再大点儿,四书五经一学就会,大家都说这孩子是个机灵鬼儿。 不知不觉,张一挑逃出来整整三个年头了。这时马掌柜已经去世了,张一挑就当上了这家客栈的新掌柜。 有一天,张一挑在街上遇见了个同乡,他托这人给柳氏母子捎去二十两银子和一封家书。 柳氏接到银子和家书后不觉大吃一惊。当年她的相公在刑场上分明被舅舅一刀砍掉了脑袋,如今又怎么可能托人往家里捎银子呢?她拆开家书一看更是困惑不解,张一挑在信中告诉妻子,他在三江口开店,让她用这些银子做盘缠,立即带上儿子去找他。 柳氏为了弄清真相,就领着儿子上路了。几天后,柳氏母子来到了三江口,在马家客栈还真的见到了张一挑。 柳氏也顾不得害怕了,上前一把拉住张一挑的手,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落。 “娘子──”张一挑一脸泪水,把妻子紧紧地拥入怀中。 这天晚上,马金凤让他俩住在了一个房间。 熄灯后,夫妻俩谁也睡不着觉了。分别三年,有那么多的知心话要说,又如何能睡得着呢? “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会在这儿娶媳妇过日子呢?”柳氏好奇地问。 “我没有死呀,在刑场上不是你舅舅把我放走的么?”张一挑说。 “不对。”柳氏说,“当时我舅舅是答应放你走,可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在第三声追魂炮响之前,我舅舅向你的后背拍了一下,还说了句什么。你的身子往起一拱,紧接着追魂炮就响了。我舅舅是个有名的刽子手,刀法快得惊人,随着炮响手起刀落,你的人头就落到了地上。过后我去找舅舅,他说刽子手的职责就是砍头,哪有放人的权利?你死了以后,我把你的尸骨收敛起来,就埋在北荒甸子上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你明明被砍了头,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柳氏说完这番话,张一挑没吭声。伸手一摸,张一挑的被窝是空的。柳氏有些心慌,点上油灯一照,被窝儿里只有一摊血水。 马金凤闻讯后哭得死去活来,她根本不相信柳氏说的话,一口咬定是柳氏谋害了她的相公,一状子把柳氏给告了。 这个案子从三江口移到了我们县。这时候知县刘松因贪赃枉法已被革职查办,新任知县李大人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清官。李知县对这起案子进行了详细调查,证实张一挑当年在刑场上确实已被正法。于是判柳氏杀人罪名不成立,当堂释放了。 马金凤不服,说她既然和鬼魂结为夫妻,又怎么可能会怀孕生孩子呢?李大人曾断过不少蹊跷的案子,他思索一下,吩咐差人把张一挑的两个儿子带到院心让太阳晒。 正是三伏天,骄阳似火。不大工夫,张一挑的大儿子被晒得大汗淋漓,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再看小儿子,越来越小,终于化成了一摊鲜血。 李知县告诉众人,张一挑的大儿子是人生人养,根本就不怕阳光暴晒,而他的小儿子虽为人生的,却是一个鬼胎,所以最怕阳刚之气,因此才被太阳给晒化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孩子如此聪明伶俐,原来还真是一个小鬼儿。马金凤无话可说,也算是心服口服。 后来有人分析,张一挑被砍掉脑袋后又活了三年,凭的完全是一种超强的求生意念。如果不是柳氏一语道破玄机,他没准儿还能多活几年哩。 听完,我笑了:“这故事,我也听老人说过,不过说的不是张一挑!” 姜灵莞尔:“是有很多版本,或许几千年来,不止出过一次,所以故事才会被人津津乐道,流传至今。” “等等,”我由此一怔,从故事里联想:“这断头尸体,怎么感觉和赢勾断头,化为尸气逃串,很类似...也许赢勾,就是凭借一股意念活下来的。” 姜灵噗笑调侃:“如果真是这样,那平事就简单了......我们直接去告诉赢勾,他已经死了,是不是他就会化为血水?” 我尴尬了,姜灵的话,纯属调侃,但这当中,必然有什么联系...没有头还活着,甚至以乳为目,以脐为口。其实细想魔神刑天,不也是这样吗?凭借的,就是一股意念,才能无头不倒...... 思绪间,已经来到了坟地,棺材还放置在原地。姜灵变得小心谨慎,帮我掐了一道凝神符,还叮嘱:“等会,你可千万别往棺材里看,小心又被迷了。” “放心吧,”我保证后,才和她同时搭手,顿时只觉一股阴寒之气,冷的我手臂,汗毛都竖了起来。 姜灵警惕道:“直接掀棺吧!” “好,”我应声侧头,和姜灵同时用力,奋力将棺盖一掀...... 我没敢看向棺材,可是耳边却听,姜灵战兢出声:“江辰,” 我没回头,只问:“怎么了?” “你快看啊,”姜灵忙声说起:“这女尸,居然穿了衣服!” “穿就穿吧”我只觉的她是大惊小怪,还催促她:“赶紧引雷诛邪!” “不是啊江辰,”姜灵的声音略显颤抖:“你快看,这是不是金缕玉衣!” 第六十六章 拉我去练尸 (钻票加更) 我当即回头,比女尸更耀眼的,就是她身上那件金缕玉衣... “没错,”我一眼就认出:“这是金缕玉衣,你应该也见过。” 姜灵尴尬的摇头:“我没见过。” “你怎么会没见过,这间玉衣你绝对见过,”我非常确信的一指玉帘缝隙,肯定道:“这件,应该就是古魃,西周哀王身上的那件,当时就是在我眼前,被西周哀王震裂,这里的缝隙,都是重新缝合的....” 我说到这哑然一顿:“没错,后来你出现的时候,玉衣已经破了。那会的西周哀王,已经没有穿金缕玉衣!” “是啊,”姜灵点头后,更在意:“如果你能确定,这件就是西周哀王的那件玉衣...那这衣服怎么会穿在女尸身上?.....当初你们破了玉衣后,衣服去哪了?” 我回想当时:“在山上,破了玉衣后,我和陈航还有陈西南都提前离开了...是纳兰家的人在后面善后...现场残留的玉衣碎片,应该也是他们收集的。” 话音刚落,就听姜灵疾呼一声:“江辰,小心女尸!” 我定睛回神....只见棺中女尸骤然睁眼,身穿玉衣,宛如木人一般坐了起来。 我和姜灵默契的退了两步,几乎是同时掐诀...我手抚麒麟,她像朱雀借法,就在咒落一瞬间。 只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吹得脊背我脊背发寒... 姜灵提醒出声:“小心后面!” 我们几乎是出于本能,回头落咒,指出的一瞬,并没见邪祟,而是迎面一盆乌鸦血,扑到了我和姜灵的身上......乌鸦血溅满了全身,甚至扑来的那一瞬间,我们连眼睛都睁不开。 “江辰,”一个男人得意的蔑笑:“真没想到,你会撞到我的手里。” 我擦去眼角的乌鸦血...只见眼前一个黑袍男丢了血盆,这人年纪约莫三十来岁。在我印象中,从没见过这个人。 “你是谁?”我不禁诧异的问:“我和你有什么仇?” 姜灵也擦花了脸上的乌鸦血,拉着我小声提醒:“阴山派穿黑袍的,都是长老,护法一职!” “没错,”男子摘下黑袍上的连衣帽,对我咬牙切齿:“要论我们之间有什么仇...就跟我回阴山派,我慢慢和你说。” 声落极速掐指念咒,声唤:“舍尸命,震怒压...弟子恭请阴山派护教尊者大现威灵...请尸咒,”随着咒落猛一跺脚:“尸来!” 应咒的瞬间,我和姜灵只听身后的棺木,咯咯作响...诧异回头,才看见女尸一跃棺外,玉帘下,那双狠戾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我一直在试着和堂上通灵,可身染晦物,泼满了乌鸦血,就连胸口麒麟玉,也顿失光泽。 小媳妇没有应声,无人报马,堂上根本就不知情... 姜灵似乎也急了,还看着山间骤然渐亮的天色...即便唤来清风,也于事无补,因为鬼不克僵尸。就算唤来神荼郁垒,恐怕也是枉然... 一番掐诀无果,姜灵所幸抓着我:“江辰,快跑!” “你们能跑的掉吗?”黑袍男自信一笑...驱动女尸跳跃直追。 听着身后,随着起跳发出“砰,砰”落地的坠响,每一下听来,都恍如千斤重物落地。震的山间回响,令我滌然一惊... 我警惕的扭头去看。只见她一跃而起,就能身跃半空,跨出十来米的距离。 紧追不舍下,追上我们,真的只是眨眼的功夫...她身形一跃,我头如抛物线一般回头,看着女尸落地回转,直接拦住了我们下山的路。 我当机立断,下意识从侧面推开姜灵:“你快跑!” “开什么玩笑?”姜灵急得快哭了:“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女尸站在眼前,宛如木偶,眼睛透过玉莲,死死的盯着我,却迟迟没有动手...这让我越发确信:“你走吧,我不会有事,他们不会杀我!” 姜灵哭出眼泪,摇头质疑:“你骗我!” “真的,”我想过:“刚才那个黑衣服男人说过...我和他的仇怨,会带我去阴山派,慢慢说。那就证明,他们现在不会杀我。你快走...” 说完,我大力将她一推...可这丫头执拗。 直到黑袍男走近身前,她也不肯离开。 黑炮男也不隐瞒:“没错,我不会杀你...我要你代替纳兰二爷,成为我练出的下一具僵尸!” “什么?”我惊骇回头:“纳兰二爷,愿意让你练尸?” 黑袍男惋惜:“他原本能成为我的得意之作...我们大费周章,就是为取金缕玉衣...而这一切,都被你给破坏了。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拉你去练尸!” 我细思极恐,现在想来,当初西周哀王的事,真的有很多细节没有理清。 被他那么一提,就全通了...纳兰二爷一堂人马散尽,都没有请外援,迷村阻蛟化龙,这些就更能解释了....我甚至一直都没有想过,纳兰二爷这种老江湖,就算真的中了尸毒,为什么会轻易的就任凭尸毒侵蚀。如果从一开始,纳兰二爷就算勾结了阴山派。 他就是想化为僵尸,穿上金缕玉衣,那这一切,仿佛都能完美的解释通了... 思绪整理清晰后,我鼻尖轻嗅,闻到一股浓烈的尸香...我暗叹一声不好,只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摇晃起来,大脑的思绪一片空白,眼皮一沉。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理智。 仿佛身沉大海,身子极限下坠... “江辰,快醒醒,”任凭耳边姜灵疾呼...可我全然没有挣扎的意识。 第六十七章 请搬山童子 就在我意识即将涣散的瞬间....只听姜灵掐诀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我听的并不真切。 只听清咒落的一喝:“朱雀!” 朱雀应咒声鸣,随着雀鸣声起,我仿佛从深海中瞬间浮了上来。鼻子轻嗅,也没有了刚才那股尸香。 在睁眼,只见朱雀本相形聚眼前,直扑黑袍男... 黑炮男显得有些茫然无措,他万万没有想到,姜灵是把朱雀纹在了身上。 更没想到姜灵,会冒着反噬的代价,唤出了纹身朱雀...在情急之下,黑袍男唤动女尸应对朱雀。 这才让我从迷失中醒来...耳边听到姜灵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逆血,整个身子疲软坠地,呢喃着疾呼:“江辰,你快走!” 我滌然一惊,当即上前背起姜灵,直奔山下... 姜灵在我背上无力的挣扎着:“朱雀拖延不了多久,你别管我...背着我,你跑不掉的。” “没关系,”我铁了心:“你都不肯丢下我...我又怎么会丢下你!” “傻子,”姜灵搂紧了我的脖子:“背着我,你就不怕女尸追上来,到时候你也跑不掉。” 我坦言:“可我更怕放下你,回来就再也找不到了!” 姜灵恬然浅笑,引得轻声咳嗽...... “别说话了,”我安慰着,加快了脚步。 当下要急着摸回民宿,逃到半山腰,就见山间朱雀回头,直扑姜灵身上。 身带秽血,朱雀回身...引得姜灵身遭反噬,当场昏迷。 整个人烫的像火炉一样...我背着她一路疾奔。可空中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一幅暴雨倾盆的前兆,也不知道是黑袍男使坏,还是雷劫过后的洗涤。 我当下也顾不上赵广富家,是不是刚死了人...直接冲进大院,叫嚷着“大姐,大姐!” 赵广富的媳妇,还在大院抱着孩子抹泪发呆...直到现在,也没想起放个鞭炮,请村里人来帮忙。 我也来不及提醒她了...只将背上的姜灵交付给她:“大姐,你想为你家赵广富报仇吗?” 女人闻言抬头,一看我们身上的乌鸦血,简直吓坏了:“你,你们杀人了?” “这是乌鸦血,”我没有详细解释,只强调:“害你家赵广富的风水师,就在山上...我可以帮你报仇,但你帮我一个忙!” “报,报仇?”女人似乎没那方面的考量... 但我是真急了,索性摸出身上所有的现金,足有一万多块,全都塞给她:“你帮我把姜灵,藏到房间,洗干净她身上的乌鸦血。一定要洗干净...只要洗干净了,她很快就会缓过来。” 看到钱,女人沉眉,或许是考虑到,今后带孩子,真的很需要钱...她一咬牙:“成,我帮你!” 当即示意我把姜灵,背到一楼房间的浴室...这间房里的浴室,有浴缸。 我索性直接把姜灵丢进了浴缸里。大姐抱着孩子,一边放水一边确认:“只要把她身上的血,洗干净就成吗?” “对,”我恍然惊觉,莫不是这大姐,真以为我们杀了人,在清理血衣,和犯罪痕迹? 这也难怪她多显顾虑...我在次解释:“大姐,你放心,我们真的没杀人,身上的只是乌鸦血。” 大姐警惕的看着我:“既然是乌鸦血,你自己怎么不帮她洗?” “因为我担心...”话刚到这,我感觉耳边,似有幻听... 有人念咒声响,宛如蚊音传来:“天雷殷殷,地雷昏昏,搬山童子,闻我关名,迅速来临,吾奉阴山将君急急如律令。” 随着法咒落下...山间隐隐有地震山摇的动响,就连山脚这间浴室,水面都在晃荡。 “糟了,”我当下也顾不上再去解释,只能说:“麻烦了大姐,姜灵我就托付给你了!” 说完,我急身跑向二楼...想着在搬山童子到来之前,洗干净身上的乌鸦血。 这段时间,我也问过阴山派的手段,也听姜灵,特别说起过搬山童子...这本是道家的一门禁术,而搬山童子人如其名。 相传他性情古怪,凡以寿命为祭,都可以拜请他搬山,移石,抗尸也不在话下...他非鬼非神,极难对付。 思绪至此,我已经跑到了二楼,一边脱下衣服,一边朝浴室跑... 可还没迈进浴室,就感觉地面剧颤,只见早前破裂的窗户...弯腰下漏,出现一个可爱童子的巨脸,显露于窗前。 看面貌,他也就是个几岁的顽童,头上还扎着羊角辫,身上各处绘满了黑色的符文,看着阴森无比。那巨大的块头,比刑天赢勾,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嘴角微蹙,浑身都愣住了...也不敢继续脱衣服,也不敢朝前迈步...我从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就傻眼了。 搬山童子观察着屋子里的景象,从窗口,奶声奶气的质问:“你可是江辰?” “我?”我心里一慌:“我不是!” 搬山童子冷哼一声:“胆敢骗我!” 那只巨大的手掌,径直朝我神来,我愕然睁大了眼睛...整个身子,竟不足他手中一握。我眼前一片漆黑。 被搬山童子,死死的握在了手心里...... 耳边不断传来“砰”声巨响,搬山童子,每迈一步,都会引得山间震响,大地剧颤。 面对那么一个巨型怪物,我切身体会到......自己就像是别人手中的蚂蚁一样! 第六十八章 你真没出息 “江辰给你带来了,”随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落下... 我眼前恢复了视觉,身子仿佛顺坡而下,滑到了地面上。此刻的山间,依旧是乌云密布,宛如夜幕降临。 在这昏暗的天色才,我才真正的看清,这个搬山童子的全貌,身高足有十米,体格壮硕...难怪世人都说,他有搬山撼地之能。 可他亦正亦邪,不论是非对错,只谈交易...... 黑袍男将镇物交给他,是一张红纸包裹的东西,我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隐隐也猜到,这应该就是赵广富的阳寿。 “不错,”搬山童子满意的一笑,声落形散,消失在了眼前。 我坐在地上,踉跄撑地,目光紧紧注视的黑炮男...... “跟我走吧,”黑袍男冷笑上前,一幅吃透我的感觉。 我也是急了,可眼下失去了护身麒麟,我真的没有半点自保的能力...只能无助的后退。 就在黑袍男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作势要将我提起来的的时候。 只听一声虚弱的怒喝:“把你的脏手拿开!” 虽然这只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却带着无尽的威慑...令黑袍男动作一顿,警惕的回头。 是九娘,我恍如梦中一般难以置信,呢喃着:“九娘!” “臭小子,”九娘冰冷的浅笑:“你可真没出息!” 黑袍男眼神一变,虽然看不出九娘大来历,但他很警惕,转身就想抓我当人质。 可九娘魂化阴风,眨眼而至,残风将我卷起的瞬间...我还隐隐听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出“啪”的一声。 风停之后,九娘环抱着我,看着黑袍男惊骇的脸上,还有一个耳光红印。 他骇然震惊:“你是什么来历?” 这黑袍男想盘道...但九娘根本不屑搭理,只是沉眉强忍着不适...或许是怕暴露自己魂虚的弊端。 我忙声提醒:“九娘,把我放下来,我身上有乌鸦血!” “无妨,”九娘淡然一笑:“那点乌鸦血,还不能伤到我?” 但九娘还是把我放了下来,略显责备道:“早就跟你说了,打铁还要自身硬。你跟着神荼郁垒学了那么久,自己怎么还是一点本事也没有。” “我,”我哑然失声...... 越是不搭理黑袍男,他似乎就越急,当即掐了个请尸咒,声落一喝:“尸来!” 女尸应咒,破棺而起...被黑袍男驱使,冲着九娘“额啊”直叫! “九娘,”我忙声提醒:“那女尸身上,穿的是当初西周哀王的金缕玉衣!” “那又怎么样?”九娘不屑的一笑...耳听身后女尸起跳,“砰”声上前。 “来了,”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九娘变得侧目警惕...身如雾散,眨眼形聚半空,也引来狂风骤吹,她目光犀利的一变,直接亮出了手中白虎剑。 黑袍男阴沉的一笑:“僵尸天克魂化之物...今天就拿你,给我的僵尸练练手!” 九娘沉眉一喝:“放肆!” 她随即咒掐魑虎,随着咒落,指抚剑刃...顿时白光耀眼,在这昏暗的天色中,宛如日光灯一般骤亮。 黑袍男驱尸上前,九娘仗剑交锋...剑刃劈砍在女尸身上,发出铁器交戈的声响。在昏暗中,溅起道道火花。 这绝对可以说,杀了个昏天黑地,引得山间飞沙走石,电光火花闪个不停。 可女尸身穿金屡玉衣刀枪不入,雷火不顷...久战之下,九娘魂虚,渐处下风。 连我都开始担心九娘,试着悄悄移动到了下山的坡道,冲九娘喊着:“九娘,我们走吧!” 九娘分神后退,看我一眼,顿时就怒道:“臭小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坦言:“我只是担心你!” 九娘挽剑的动作略显一顿,回头看我浅笑:“傻小子,” 就那么分神的一个瞬间,女尸已经起跳,我忙声一指:“九娘小心!” 她当即回神,仗剑一跃,飞的比女尸更高,凌空掐诀念咒,唤堂上水鳞借法,指抚长剑,令剑刃“嗡”声作响。 白虎剑因为剑刃聚寒,起了薄薄的一层薄冰,冷的白虎发出哀嚎。 注视着女尸落地的一瞬间.......九娘咒落出剑,飞身直戳女尸的眉心! “额啊,”女尸仰头而视,眉心正对剑刃......“镗”的一声,火花飞溅。 九娘没有罢休,悬于半空,持剑声唤白虎,引得杀气弥漫...她像白虎借势,双掌硬推剑柄,势要从玉衣上拉开一个口子。 女尸“额啊”怒喝,不断的摇头...金丝和白虎剑交戈,不断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一刻,就连黑袍都急了...这金缕玉衣,虽然还是西周哀王那一件! 但这衣服始终是收齐的碎片合成...缝合处,必然就是破绽。 他想唤尸退后,可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九娘奋力一喝,半截剑刃破衣而入,直接插进了眉心...女尸仰头哀嚎,全然不在听黑袍的咒唤。 犹如木人一般的长臂,不断扑腾,妄想去抓扯九娘... 九娘松开了白虎剑,翻身后仰,借力一瞪...飞身半空后,九娘才回眸,自信一笑! 凌空掐诀念咒:“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第六十九章 九娘的杀意 顷刻间应咒,引得天雷滚滚,雷光大盛。昏暗的天色下,恍如天地初开的混沌世界一般... 随着九娘咒落一喝:“诛邪!” 一个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隆而至,电若蛟龙游走...一道足有我手臂粗细的闪电,直劈白虎剑,透过女尸眉心的半截白虎剑,导电直入...令剑身通体放电,电光穿梭下,就连剑柄,似乎都不断有电光游走。 我暗叹一声绝了,身穿玉衣是为避雷劫,可九娘以剑引电...直劈女尸眉心,当真是直戳要害! 待雷电骤停,女尸身上的金缕玉衣,寸寸龟裂,缝合之处尽散。 随着女尸哀嚎一喝,震出白虎剑的同时,也将裂缝的金缕玉衣震的四散飞溅。 九娘看准时机,飞身接住白虎剑,掐诀念咒:“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落:“一剑诛邪!” 白虎剑应咒,光芒乍现,随着白光划过...九娘持剑而上,凌空一挽。是真正的首起剑落...女尸的头,冲天而起,直线落地...那僵硬的身子,也如砍伐的大树,轰然倒塌! 九娘唤咒一指,像麒麟借火烧尸... 应咒火起的同时,九娘转身,剑指黑袍男。 那双美眸之中,闪过一抹杀气... 我当即提醒:“九娘别杀人!” 九娘侧目一顿:“可我不杀他...他一定会杀你!” “别想唬我,”黑袍男自信一笑:“你敢杀我吗?出马弟子六大罪,杀害凡人者雷诛不赦!你就不怕毁了你的修为?” 可他太自信了... 九娘强调:“那是无故杀害凡人,像你这种作恶多端的,杀了也就杀了!”随着声落,抬手一挥,白虎剑犹如白光划过,一瞬而逝,直奔黑袍男。 黑袍男忙声掐咒,可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切来的始料未及,来的猝不及防。 剑穿眉心而过,还能兵不刃血...可想这一剑,是有多快! 黑袍男保持着掐诀的动作,愕然睁大了眼睛...他临死也万万没有想到,九娘是如此杀伐果断的一个女人。 九娘突然身子一软,魂身落地,沉眉露出一脸的痛苦。 “没事吧九娘?”我赶忙上前扶着她,看到她魂化的手,居然流下了灼烧的红印,我愕然想起,是天雷穿过白虎剑后,余热未散,九娘以魂身上去拿剑。才留下了雷电灼烧的痕迹。 “没事,”九娘淡然说起:“扶我起来!” 我应声扶起了九娘,只好奇:“你怎么会来救我!” “傻小子,”九娘艰难的一笑:“我感应到有一瞬间,你对姜灵动了情,试着和你通灵,发现找不到你。我怕你出事,就从阴司跑了出来。” “就为这个?”我虽然惊呼,但我内心却是感动的,忍不住自责:“那会应该是背姜灵下山,可那个时辰,已经过了鸡鸣破晓,鬼门关的城门,已经关了...你是怎么出来的?” 九娘还没解释...突然骤起阴风,神荼郁垒显化身前:“九娘,跟我们走吧!” “等等,”我下意识护着九娘:“她受伤了,总得在阳世,养好伤在离开吧!” 神荼郁垒彼此对视一样:“三魂受损,不是更应该,下阴聚魂吗?” “我,”我看着九娘,其实我仅仅只是像她留下陪陪我...仗着这段时间,和神荼郁垒入梦的交情,我好言相求。 可神荼郁垒一板一眼:“阴司,有阴司的规矩...她逃出十八层地府,闯关魂显阳世,惊扰了阳间安宁,我们要带他回去,交给北阴大帝定夺。” “还要受罚?”那我断然不可能把九娘交给神荼郁垒。 九娘浅笑示意:“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北阴还要依仗你对付赢勾,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九娘,”我是真的很担心。 九娘安慰道:“没事的,托你七十多年前的福。我是堂上掌堂教主,神荼郁垒只是堂上清风悲王,在阴司他们会照顾我!” 我恍然大悟,难怪九娘能在鸡鸣破晓后,魂出鬼门关...只怕暗中,就是神荼郁垒帮的忙。 “还是跟我们走吧,”神荼开口强调:“不跟我们上路,现在是过不去鬼门关的,往后难道几千年的修为散尽,流落阳世做孤魂野鬼吗?” “我,”我当然不想,只是不舍的看着九娘。 “放心吧,”九娘没了夕日的严厉,那张俏脸苍白憔悴,轻刮我的鼻子说:“九娘在阴司等你,以后别那么没出息!” “嗯,”我应声点头,还来不及告别,神荼郁垒就化作阴风带走了九娘。 “九娘,”我冲着风向大声呼喊...可九娘根本没有回应。 我心里因为不舍,顿生失落...与此同时,天空乌云密闭,伴随着雷声,暴雨倾盆而下。 这个村子,天显异相,久历雷劫不见雨...在加上邪祟以除,山间弥留的尸气和邪气,自然要一场暴雨的洗涤。 这雨少说也得下一天一夜...我回身上前,抓起白虎剑。 失魂落魄的摸下山...走在泥泞的小道,我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直到耳听一声:“江辰,” 我循声看去,是姜灵...她在暴雨中淋成了一个落汤鸡。浑身湿漉漉的,发梢还在不断滴水。 “你怎么来了?”我微感诧异。 她眸中带泪,上来就死死的抱着我:“你吓死我了江辰!” “没事,”我轻抚着姜灵的头:“丫头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话一出,我忍不住愣了......这感觉,像极了九娘对我说话的口吻。那一口一个没事,傻丫头对臭小子,想到这,我心里油然而起一股异样的情感。 第七十章 东行最后一站 (为一笔愁冠名更新) 还没有来得及深思,姜灵就微微推开我,追问起刚才,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拿着白虎剑。 我收回思绪,将刚才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只觉庆幸的是,还好九娘及时出现。 说完,我不禁感叹:“每次九娘,都能救我于危难的时候。” “是啊,”姜灵挽着我说:“有时候真挺羡慕你的...有个事事为你着想的黄仙,有个绝世容颜的胡九娘护你周全,还有一个为你放弃功德,弥留阳世的锦毛鼠...我怎么就遇不到!” 这话,虽然不显醋味...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你少算了一个!” “谁?”姜灵只以为是:“白婆婆还是柳絮!” 我调侃:“还有一个爱哭鼻子的傻丫头!” 姜灵抿嘴浅笑:“少拿这些话哄我开心...我可不是,”说到这,她哑然失声,我也愣了。我知道,她想说的是,她可不是思雨或陈梦琪。 二人顿显尴尬...姜灵心虚的急忙扯开话题:“快走吧,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们赶紧离开这...说不定啊,阴山派的人,要不了多久,也会追到这来!” “嗯,”我应声点头,回到赵广富家的民宿... 村民冒着大雨,已经在赵家集合,商量着怎么归置赵广富的身后事。都是些生面孔,大家也没特别注意我们。 我和姜灵直接上了二楼...姜灵打电话,让姜家出面,处理山上死掉的黑袍男,毕竟阳世死了人,是要有个交代的。 而我,则是第一时间冲洗掉身上的乌鸦血...民宿里没有带行李,连衣服都没法换。 穿回湿漉漉的衣服,我就和姜灵直接出门...直奔昨晚去过的大妈家。 跟大妈打了个招呼...在她家换了身衣服后。我们就直接开车,离开了村子。 对于这里经历的事,姜灵发到了我们的通信群... 但我特意强调,不在群里提起金屡玉衣的事。 “为什么?”姜灵诧异:“连我爷爷也不说吗?” “当然要告诉姜老爷子,”我强调:“这事,暂时不能告诉群里的其他四个人...纳兰欣和纳兰雪,同出纳兰家,很难接受...陈航是个急脾气,让他知道,势必又会纳兰雪吵起来。现在是合力对付赢勾,要避免大家心有芥蒂。” “嗯,”姜灵应声照做...告诉了姜老爷子后,他也认可我的决定。不过,他考虑的比我更深远,当即想到,如果纳兰二爷勾结了阴山派。 那他会暗中去找人查一查...等赢勾的事情解决了。兴许证实纳兰二爷勾结阴山派,那更能有助于,我救出九娘。 我谢了姜老爷子的好意,说起纳兰家...我当下忍不住打听:“老爷子,您知道一个纳兰闯的人吗?” 老爷子在电话顿了顿:“你怎么想起问他?” 我没有隐瞒,说起鬼龙渊出现的神秘青年,我好像想起来了,但只是隐隐记得,他叫纳兰闯。所以好奇,想问问他的来历,为什么时隔七十多年,他虽然穿着神态有了变化,但是年龄长相,却一成未变。 “这个,”姜老爷子略显犹豫,似乎不太想告诉我。 但我已经想到了:“他是纳兰太爷的弟弟...当年被练尸的纳兰家人,对吗?” 姜老爷子大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一个人即便是轮回转世,高矮胖瘦,总是有区别的...可纳兰闯却和我记忆中的身形,一模一样!” 姜老爷子长气一叹:“对于纳兰闯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听说,当年纳兰闯和纳兰姜承,关系最为密切....还有纳兰馨,他们三人一组,总是结伴出马济世....后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纳兰姜承会将纳兰闯,练成了僵尸。据说,那还不是一具普通的僵尸...不过纳兰家的人说,当年的纳兰闯已经死了。纳兰家还将其从族谱上除名...可他,怎么还存于现世?” 姜老爷子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毕竟纳兰家的家丑,从不外扬!而且这事,发生在七十多年前,当时的姜老爷子,也就是个顽童。 顿了顿,姜老爷子强调:“纳兰闯的事,你们也要切记。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尤其是对付赢勾以前。” 我和姜灵应声后,和老爷子寒暄了几句,才礼貌的挂了电话... 一路上驱车疾驰。姜灵拿着地图上,看着最后一个标识的位置诧异:“红雨村,好奇怪的名字!” 依据名字来看,我还开着玩笑说:“这总不至于,是一个下着红雨的村子吧?” 起初真没在意这个名字...但那是我们,重点标识的最后一站。 所以这一路上,既有一种隐隐的期盼,也有一种未知的恐惧...感觉自己,正向危险一步一步的靠近。 所以,三天的车程下来,我们来到了村前小镇..... 根据导航显示,在有半小时,就能开进红雨村的地界。 此刻,已经是落日的黄昏...姜灵示意:“江辰,要不我们在镇上,吃了饭在进去吧。” “也好,”我坦然接受这个提议,毕竟这一路走来,食不赶顿,进了村,就很难吃到一口热饭。 我和姜灵转了很久,车子一路开到了偏僻的尽头,姜灵才被迫选了一个小饭馆。 这里环境简陋,根本没什么包房...... 个头犹如瓢虫大小的绿头苍蝇,嗡嗡盘旋,看的人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不免摇头:“算了,还是换个地方吧。” “不,”姜灵突然一愣:“就在这吃!” 说着拉我进去入座...目光紧紧注视的隔壁那桌的五个壮汉。 要说看帅哥,这五个壮汉都约莫三十岁左右,皮肤确实有点白,可个个肥头大耳,坦胸漏背,举止粗鲁。 我都不忍调侃:“你还好这一口!” “我,”姜灵侧目看我,脸顿时就红了...拉着我低头,轻声说起:“你没看出,这些人不对劲吗?” “是挺不对劲的!”我佯装沉眉:“一个个彪形大汉,居然长了一副小白脸的肤色。” 姜灵噗嗤一笑,轻声提醒:“你就没看出他们身上,有浓浓的尸气吗?” 第七十一章 下红色的雨 (钻票加更) “尸气?”我呢喃的定睛细看。 果不其然,还真如姜灵所言,这些五大三粗的壮汉,面色发黑,那些盘旋嗡鸣的绿头苍蝇,仿佛都是在围绕着他们盘旋。 我惊奇的问姜灵:“他们,不会是中了尸毒吧?” “当然不是,”姜灵分析:“他们的尸气,应该是从腐尸或者坟地,沾染到的,所以腐肉血腥的味道,引来了绿头苍蝇...他们浑身健硕,应该是经常锻炼的人,但是皮肤却没有一点,日晒的痕迹。所以,他们既有可能,是盗墓贼。” 听得我只觉一笑,只感觉她还学起了黄诗音的样子... “你别笑啊,”姜灵急了:“我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反驳,但也不得不说:“这些,也只是你的猜想...我们只能说,可能是吧!” “这,”姜灵拉着我悄声一指:“你看他们地上的那些工具!”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铁锹铁铲的把手,露出包外。 “可这...也很牵强,”我说:“兴许别人是做工地的。” 姜灵柳眉一沉:“你仔细看,牛皮鞭,白烛...还有爬满绿头蝇的那个小背包,里面应该是血腥物,比如黑驴蹄,黑狗血!” 我们冲着对面交头接耳,顿时引起了那帮壮汉的注意,他们侧过头对视,露出一脸的凶横:“看什么看?” “抱歉,”姜灵当即赔礼,谎称是不知道吃什么,想着看看他们桌上的饭菜。 几个壮汉“呸”声吐痰,骂骂咧咧的就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老板才从后厨走出来,一脸的愁容:“这几个活祖宗,总算走了。” 随即目光看向我们,沉眉渐缓:“哟,两位,抱歉抱歉,招待不周,想吃点什么?” 姜灵也不急着点菜,只问老板:“那些是什么人?” “嗨,”老板抱怨:“那帮人,准是挨千刀的土夫子!” 所谓的土夫子,是以前遗留乡间的土话,指的就是盗墓贼。 我当即在意:“您怎么知道,他们是干土夫子营生的。” 提起这,老板是一肚子的委屈,说是他这个店,开的有些年生了,在镇上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 所以,他才有那个胆子,把店一直开在镇上的僻静地段...生意,那绝对是镇上最好的。 直到三天前,遇到了这帮客人,天天来触霉头...他们一来,店里的苍蝇,打都打不完。后厨的新鲜蔬菜,还不到下午,就全焉了。 “真他娘的晦气,”老板埋怨:“准保,又是冲着红雨村,那神秘的墓葬去的。” “神秘的墓葬?”姜灵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墓葬?” 老板怯怯的摆摆手:“这可不能说...” 随即,老板也变得警惕起来,拿着菜单,问着我们要吃点什么。 我一边点菜,一边打岔,问老板:“既然知道这些人触霉头,为什么还要接待那几个土夫子?” “得罪不起啊,”老板抱怨一句:“我也赶过他们,也扬言不做他们的生意....可他们,执意要打听红雨村诅咒的事情,说是不告诉他们...他们就天天来触我霉头。” “那你告诉他们了吗?”我很在意:“那是什么样的诅咒?” 老板白了我一眼:“这可是我们村的禁忌...谁也不能说,我任凭他们在这折腾...这个秘密,我也绝对不会对外人提。” 姜灵为解尴尬,一挑大拇指:“老板真有骨气!” 恭维的话一说,可把老板乐坏了,其实这老板原本就是个话痨...如果那几个壮汉,天天来这吃饭,和老板混熟了,说不定还能打听到。 点完菜后,老板亲自给我们上菜,添饭...坐在一旁,跟我们闲聊。 听说我们是路径红雨村,今晚也没个地方住,老板当场许诺:“那今晚住我家...我就是红雨村的!” “好,”姜灵莞尔:“我们会按住民宿的钱,付你房费!” 老板客气了下,但还是高兴的连连点头。估计也是这三天没了生意,才会为钱发愁。 吃完饭,等老板张罗着店里的员工,打扫完卫生...我们才一起出门。 老板开着面包车,头前带路,我们的车紧随其后。 半小时后,车子就到了红雨村的地界。突兀的一声惊雷,乌云早已经密布,又是一场暴雨欲来的征兆。 闪电划破黑夜,借着电光,映照出一块巨石上,红字深刻的“红雨村”...那三个字刻的刚劲有力,色泽宛如鲜血一般殷红。看得人心里,莫名发寒。 两车前后并列,盘山而上...突然,老板开的面包车毫无征兆的急停。 害的我差点追尾...赶忙下车,问老板怎么回事。 老板指着盘山的中央地带:“那几个土夫子,造孽啊!” 我循着老板所示的地方看去...果然,那几个壮汉,正在半山腰摸索着什么,好像魔怔了一样,犹如丧尸,在山间乱窜。 姜灵一语道出:“他们是被迷了!” “迷了也好,”在老板看来:“他们就是活该!” 可这老板,把土夫子想的太简单了...盗墓的,多少也通晓些阴阳,只不过他们用的,大多是野路子。 比如眼下,唯一清醒的壮汉,就果断的拿出长鞭,取出那个奇怪的葫芦,开盖倒出黑血.......血染长鞭后,一阵挥舞,打的“啪啪”作响。 宛如鞭炮长鸣之声,随着声响,那几个土夫子同伴...也很快恢复了意识。 姜灵断定:“那葫芦应该是恒温的,黑血应该是乌鸦血或者黑狗血!” 刚说完,只听耳边轰鸣,雷鸣之声大作,一副倾盆暴雨欲来之势。吓得老板在也顾不上细看,忙声劝道:“两位,赶紧上车,这诅咒的红雨,马上就要来了!” “红色的雨吗?”我愕然惊问。 “是啊,每四十年一场血雨,”老板也顾不上解释,忙不更迭的回去,招手示意我们跟上后,就自顾驱车前行。 “这老板,”我上车抱怨:“哪有这样的,说话说一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血雨?” 姜灵莞尔一笑:“那你以为,以前的人,是怎么想到,用血雨腥风这个词的?” 第七十二章 曾经的诅咒 (钻票加更) 我惊骇道:“这世界,真有红色的雨?” 姜灵莞尔说起:“科学一点的说法是...红色的雨,不是一种正常现象,但并不难看到。因为这是大气受到污染所致,比如排放的工业二氧化氮,二氧化硫,一氧化氮,等等,这些硫化酸性物质就会与大气中的水汽形成红色的酸雨...每隔一段时间,这世界还是偶有发生...” “这是专家给出的科学解释...但我们是信阴阳的,相传人死含怨,死前的意念,可以化为诅咒...红雨也是诅咒的一种。人死那股意念,其实很神秘。” 我点头理解:“就像是后卿临时前那一口怨气,引发数千年,还有尸变发生...这也是意念产生的诅咒。” “没错,”姜灵点头一笑...说话间,车子很快就开进了老板家的大院。 这里颇显山建,围栏大院,像极了七八十年前的田园风格。我们下车,还没有来得及细看,老板就招呼着:“快,快躲到家里去,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在老板的催促下,我们才进了门...这家就老板和他媳妇,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约莫八十来岁,听老板称其为爷爷。 我和姜灵也礼貌的叫人。打完招呼,老板就张罗着我们的睡房...其实,这根本就是一间偏僻简易的客房。 睡床都是几块木板自己钉的,坐上去,嘎吱乱响... 姜灵把房钱递给老板...老板自己都尴尬:“这,这怎么还好意思收钱?” “拿着吧,”姜灵劝道:“要不是您肯帮忙,今晚冒着大雨,我们就要睡车上了。” “嗨,这叫什么话?”老板窃笑的收过两百块钱,说着:“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记住,如果今晚下的,真是血雨,可千万别出去。” “为什么?”姜灵细问。 老板不肯解释,但又啧啧说起:“这雨可邪性...反正你们听我的,准保没错!” 交代完,老板才退出去,给我们拉上了房门...... 其实这老板每次都在想透露的边缘,却又守住最后的底线。真不知道这红雨,究竟出自什么样的诅咒。 正思索着,倾盆大雨伴随着雷电而至...狂风,吹得窗户哐哐作响。 我赶忙凑到窗户前细看。眼前滌然一惊......真的是红雨,血红的雨珠,哗哗直下,放眼望去,眼前仿佛真的是血淋淋的一片。 狂风迎面,带着湿泥的腥味,也夹杂着一股腐肉的气息...当真是名副其实的血雨腥风。 就在我好奇伸手,打算接试落下的红雨时,只听姜灵一声抱怨:“好冷!” 她正在换睡衣,脱得一丝不挂...受窗外风吹,当然会喊冷。 我立马就拉上了窗户...也庆幸是她抱怨了一声,否则我这一伸手,那今晚的麻烦,可就大了。 受环境影响,这里也不方便洗漱,我和姜灵直接摸上了床... 硬板木床,躺上去“嘎吱”作响,睡得我腰疼。 虽然最近,条件不便的时候,常卧车上,但好歹车座柔软...这一睡木板,我只感觉辗转难眠。 姜灵俏眉紧蹙:“江辰,你睡觉,能不能别动!” “为什么?”我随口问了一句。 她紧要着薄唇:“你弄那么大动静,让人听到,还以为我们在那啥...” 她羞红了脸,惹得我顿时就笑了...其实我也不想,实在是躺在这床上,真的难以入眠。直到雨停,我也没有睡着。 熬到凌晨两点,还是辗转难眠...细听门外,传来木门拍响的声音:“村长,村长...出大事了!” 外面村民的敲门声,颇显急切...不断的叩门声呼。 我们就睡在大门侧边的客房,所以听得很清楚...这声音,惊的姜灵的起身揉眼:“外面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隐隐感觉,红雨村,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我当即起身穿衣:“走,出去看看。” “嗯。”姜灵应声批了件外套,长发蓬松的挽着我出门...刚出门,就看见老板和他爷爷,都已经循着动向,走出了卧房。 他们打开大门,只见村民焦急的说起:“老村长,村里死人了!” 老头沉眉紧皱,哎呀一叹:“都跟你们说了,不要淋到红雨,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呐!” 村民颤声说起:“谁也没想,这东西那么邪乎...而且您也知道,村里那些年轻人,你越是不让他招惹...嘿...他越要去碰!” 老头痛心疾首,顿了半响才问,村里死了几个人? 村民细说,雨停之后,他就挨家挨户的去看过,总共死了五个人,都是二十岁不到的青年,尸体也都抬过来了,全在大院... “走,”老太摆手示意:“扶我去看看!” “好,”村民赶忙搭手,和老板一起,扶着老头迈过了门槛... 我和姜灵,本着看热闹的心思,紧随其后......跟着他们,走到了大院门口。 外面围了二十来个村民,有的失声痛哭,有的议论纷纷。 他们以凉板抬尸,家属哀声痛嚎,听得人不免揪心。 紧跟村长上前,看着老村长弯腰下去,一揭白布...我能明显感觉,姜灵猛地一怔。 睡意朦脓的她,彻底醒了...因为那尸体,死状太诡异了。眼角仿佛挂着血泪...耳朵,鼻孔,嘴角,全是血痕。七窍无一幸免。 村长颤抖的手,彻底掀白布的时候,我愕然一惊,那具尸体,犹如受到了硫酸腐蚀,以至于皮肤,大面积的烧毁,那手臂,和大腿上的疤痕,宛如畸形的长足蜈蚣,看得人不寒而栗。 “不只是手臂和腿上,”死者的母亲的强调:“我儿子的身上全是...他,” “不用说了,”村长摆手提及:“这和四十年前发生的,一模一样!” 对啊,我也是这时候恍然想起...... 进村前,老板就曾经说过,每四十年一场血雨......看来这是源于曾经的诅咒! 第七十三章 白虎断腰位 (为逍遥生冠名更新) “会是什么样的诅咒?”姜灵不禁呢喃...... 我则是在意:“如果每四十年一次,那这诅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样子...引起了村民的注意,有的人还抱怨:“怎么会有外乡人在场?” “是啊,”一些村民义愤填膺,当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更是说起:“村里的禁忌,是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 “这,”老板赶忙上前圆场,说我们只是过路的小情侣,今晚逢雨,才到家里借住今晚。 几个老人横眉竖眼,似乎对我们在场,颇显懊恼...... 老板无奈,只能识趣的赶我们回去...甚至为了免生麻烦,他陪我们守在家里,变相的看着我们。 大院里村民熙熙攘攘议论着什么,仿佛都在说这事的邪性...... 虽然隔得远,但我还是能听到一些悲愤的死者家属,仰天抱怨:“这都八十年了,还要怎么折腾,就算血债血还,四十年前就应该换完了。还不消停......” 我极力的站在门口,盼着从这些哭诉中,理清思绪。 老板看透了我的心思,拽了拽我:“好了兄弟,别好奇了......这些事,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这可不一定,”姜灵自报家门,说我们是出马弟子,如今是出马济世。 老板看我们的年纪,狐疑道:“你们两这年龄,哪像神婆?” 姜灵也不辩解,细说:“诅咒其实很邪...如果不能破除诅咒,别说八十年,八百年也会保持不变。因为诅咒,也分很多种,尤其是死前化咒的,最邪...因为他是借怨为咒,以意念支撑...”“要想破除诅咒,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化怨,或者说让诅咒的人平息怨气!” “其二,就是毁其根基...一般都是以血为咒,或者布了什么邪阵。只要破阵,诅咒也就散了,如果是以自身为代价,心怀咒怨者,通常尸身不腐,那就毁其尸身。这诅咒,也同样能破。” 听姜灵说的头头是道...老板略显狐疑:“你们,真的懂这些?” 姜灵拉着老板的手,仅凭掌纹和面相,算老板的运势...听得老板一愣一愣的。 在问生庚八字,断言老板的生平...没断一言,都引得老板直呼:“神了!” 说起一些,连当地村民都不知道的事情时,老板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 连声恭敬:“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丫头,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姜灵自称是姜太公的后人......这话,直接让老板深信不疑。当即表示,他这就去找他爷爷合计合计。 待老板离开后,我也暗生佩服,还问姜灵,能不能帮我也看看掌纹面相? 姜灵浅笑:“我爷爷早帮你看过了!” 我当即在意:“那他怎么说。” 姜灵抓起我的手,细看一番后,顿了半响才断言:“应该和我爷爷说的一样,你掌纹奇特,天下无双。” 我噗嗤一笑:“姜家总不至于就看出这两句话把?这世界懂点科学的都知道,每个人的掌纹都不一样,当然是天下无双。” 姜灵尴尬一笑:“能不能认真点?” 我点头收笑:“你接着说。” 她冷气一叹:“其实说实话,我的确断不出你的掌纹...但我爷爷说,你将贵比王侯,出将入相,是古今奇才...我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断的。我没见过你这样的掌纹,所以真的没法断言。” 聊到这,就听门口老板疾呼:“爷爷,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可是姜家的后人,真的是神人。” “胡闹,”老头满脸的质疑:“那两个孩子说话,你能全信吗?” 但他还是被老板强拉硬拽的,进了门...... “就这丫头?”老头满脸的质疑。 姜灵也不墨迹,断言:“村长,八十年前,村里是不是有人含怨而死?当时,应该死的不止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惨死。落下血咒,要你们血债血还对吗?” 老头冷哼一声,对此并不在意... 姜灵继续说:“当时,含怨化咒的人,应该就死在红雨村的半山腰...死而含怨的,应该是位道家先生,而他...是被你们害死的,对吗?” “这,”老头的嘴角一抽:“你,你可别胡说!” “事情过去八十年,”姜灵细看老头年纪:“当时你也才几岁,就算真有人命案,也肯定与你无关。倒不如说说,就算我们帮不上忙,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如果侥幸,我们能帮忙破了诅咒。岂不是更好?” “这,”老头犹豫了,还问:“你怎么知道,当年那个人,埋在了半山腰?” 姜灵这丫头没有心眼,坦言说起:“我们上山的时候,看到了几个盗墓贼,在半山腰找当年的墓...而那个地方怨气化雾,迷了几个盗墓贼,所以我猜想,那个地方怨气很重,阴气极盛。依据那里的风水地理来看,应该是处于白虎断腰位,所以,当年那个留下诅咒的人,极有可能选择这种大凶的位置,埋葬自己!” 老头眼神一变:“你说有盗墓贼,进了半山腰?” “是啊爷爷,”老板证实:“我也看到了!” 老头哆嗦的就想给他一个耳光......可上了年纪,难免动作迟缓,被老板险险的避开,委屈道:“爷爷,你打我干嘛?” “混蛋,”老爷子怒骂一句:“看到了,你回来怎么不说?” “我,”老板一脸的憋屈。 姜灵细看时间,已经快三点了,几乎可以说,是进入了后半夜,她当即强调:“如果你们还有顾忌,我们就回去睡觉了,这事,也不在管了。” “这,”老板纠结了一下,看向老头:“爷爷,说了吧...让他们去试试,要不然每四十年一次,这事闹的没完没了!” 老头一咬牙,示意老板去门口看着。别让村民靠近,更不能让他们听到...老板应声去门口守着。 老头则是坐在躺椅上,缓缓说起:“八十年前,时逢乱世...那时候是真的是民不聊生。亦如那个时代的一句话,叫道士出门,下山济世,老君背剑救苍生.........” 第七十四章 诅咒的由来 “那时候贼寇入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就是帮天杀的畜生!” 老头浑浊的目光,涌现一抹痛恨:“那时候,村里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生活还算富足,所以时常被那些贼寇入侵,祸害村里的百姓。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就在那段时间,一个下山济世的道士,恰好路过这里,听说了那帮畜生的犯行,道士先生义愤填膺,欲借山间风水,布邪阵,收了那帮畜生...” 老头惋惜一叹:“只可惜,那会的村里人都怕事...大家习惯了安稳的生活,尤其是看到那帮畜生的枪杆子,也没人敢帮道士先生。其实那道爷是个好人,他说这事他一人承担,只需要村民,帮他一个小忙就可以。村民中,这才有人答应。” “后面,经过了几天的准备...当那帮畜生,再次入村的时候,道士先生佯装路过看风水。看着那帮畜生的头目,连连拍着马屁,通过翻译告诉头目...说他是为宝藏而来,这半山腰,有一块几千年前的坟场,里面势必有绝世的宝藏。” “起初,头目根本不信道士先生所言,还让人拉他出去喂枪杆子...可那道士先生,是真有本事,能掐会算,跟这丫头似的。通过翻译说了一通,愣是说的头目服服帖帖的。那头目大喜过望,把道士先生当做神人。” “后来呢?”姜灵忍不住追问。 老头缓了缓说:“当时我还小,只听道士先生,说半山腰有个什么大象,还是啥的坟...说里面,绝对有稀世珍宝,邀请头目,带人跟他同行,找到的宝藏,五五平分...翻译的人还嘲讽,说道士先生算什么东西,也配跟他们五五分...” “但是头目摆手,表示愿意和道士先生平分...头目对道爷已经深信不疑,觉得那就是个有本事的人,能找到一个这什么墓的,准保能找到第二个。甚至高兴之余,还邀道爷吃了饭就去找那个墓...” “激动之下,头目摆手让那帮畜生,搜罗这村里的鸡鸭,杀了招待道爷...而那帮畜生,借着搜罗的空档,又开始烧杀抢掠,听说要去墓底寻宝,那帮畜生一个个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在村里越是无法无天,还去糟践了村里的妇女...村里的那群壮汉,都恨得咬牙切齿。” 姜灵诧异:“那个道士都没阻止吗?” “哎呀,”老头长气一叹:“道爷原本是想阻止的,可他怕出言相劝,会引头目的怀疑,所以默不作声...只等饭后,把那群畜生,全都引到了半山腰的山洞中。谎称那就是什么大象墓的入口...那帮畜生,全都高兴坏了,跟着道士先生,就进了山洞。” 我有些意外:“就那么轻易的,把那些人,全都骗进了山洞?” “嗯,”老头应声:“正因为一开始都在引那帮畜生放下芥蒂,全都进去...所以道爷,一直在容忍他们的罪行。其实道爷,早前就进去看过,山洞进出,只有一个通道。他还在洞内,布了机关大阵...” “按照他的计划,是等他用阵,困住了那些畜生后,道爷就会顺着洞口逃出来,在让事前埋伏的村民搭手,下吊石,堵住洞口......可埋伏的村民,却出了状况。主要还是怪当年的邓大勇,他脾气暴躁,起初一直埋伏在那,以至于家里没人守着...听后来过去搭手的人说,他媳妇,被畜生糟践了,就令他更恨那帮畜生,煽动大家,现在就下吊石。” “村民起初,都觉得这样不地道,毕竟道爷还在里面...可邓大勇铁了心要报仇,就问大伙,如果道爷的诡计被看穿,或者死在里面。等那帮畜生逃出来,那村里可就全完了,又要被那帮畜生祸害......放弃这个机会,就很难在收拾那帮畜生了。” “当时在场的壮汉,全都被邓大勇给蛊惑了,正因为大家都胆小,才痛下决心,当场就放下了吊石,堵死了洞口!” 说到这,老头目光浑浊的流下了眼泪:“当初,是我们村的人,对不起那位道爷...别人走出道门,济世为怀,可我们。” 提起往事让他痛心疾首... 姜灵随问:“后来呢?” 老头顿了很久:“后来,村民都没敢在那逗留...全都回了村,大家事后,都感觉过意不去,觉得愧对那位道爷。就在封洞第七天的时候,将那天,当做道爷的头七,大家去洞口烧纸叩拜,表达歉意和愧疚。” “可那一晚,邪了!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红雨,比今晚的雨更邪......听活着的人回来说,密密麻麻的蜈蚣蛆虫,从山洞封石的缝隙中爬了出来,满地都是,见人就趴,而道爷的鬼魂更是显灵怒骂,说要我们村的人血债血偿...当时祭拜的人,有四十多个,活着回来的,却只有四个。他们浑身都是伤疤,那些死掉的人,和今晚看到的尸体,一模一样。这血雨,就像硫酸一样,落在人的身上,就像铁炉里的熔浆一样,当场就能腐蚀人的皮肤。” 说到这,老头顿了很久,开始凭心而论:“被道爷索命,那也是我们村的人,罪有应得...大家本以为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直到四十年后,突然又下起了红雨,那时候不像今晚,提前做了防备...那个时候,大家根本毫不知情,又一次被红雨,洗涤了村庄,死了四十多个人。” “大家也是从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当年不是道爷索命,而是立下了诅咒...”说到这,老头问起:“半山腰,有一块石碑,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这个我有印象:“是用红字,深刻着红雨村三个字。” 老头连连摆手:“那块碑是刻着红雨村三个字。但我们,以前就用的是金漆...每当诅咒那天到的时候,它就会变成血红色。石碑斜对的地方,就是当年道爷...被堵的石洞。” 第七十五章 这是象形墓 细说缘由,耽误了不少时间... 老村长大致说完,外面的村民已经等不及了,见村长半天没有出去,都忍不住过来询问。 守在门口老板,忙声疾呼:“有人来了!” 老村长急忙起身摆手,示意我们别在说了...村民进来,问着接下来的事。 “放心吧,”老村长说:“我已经找人去处理诅咒的事...今晚趁着大家都在,就合计合计,各家的身后事!” 村民对此,也只能认同,搀扶着村长,在院内商议。 此刻,已经三点多的后半夜,我和姜灵已经昏昏沉沉。眼睛根本就睁不开...深知这是入梦的征兆。我和姜灵强撑着疲倦,回房入梦。 在梦境中,我向神荼郁垒说明了情况,打算趁着今晚,去破了诅咒。 神荼郁垒点头后,才将我送出梦外,让我平事小心! 我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姜灵比我更快,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整理着头发。 跟着姜灵那么长的时间,我从没见过她化妆...这女孩真的属于天生丽质的美人胚子。两个驱魂铃一绑,将头发扎成两个马尾辫后,就催促着:“走吧!” “嗯,”我应声换好衣服,跟着她一起走出客房... 老板诧异:“你们,现在就去解决诅咒的问题?” “就是现在,”姜灵解释:“诅咒刚刚应验,那股怨念,经过了一番发泄...所以现在,是最容易破阵的时候。” 老板点头附和:“有道理...那你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姜灵一笑,拉着我一起迈出大门。 院子里,聚满了村民,都在商议着,村里这些尸体的身后事。 为了避人耳目,我上前谎称:“老村长,今晚那么闹腾,我们也睡不着...看你们在商量事情,我们也不方便在场,索性下山去转转。” 老村长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一笑:“成...那你们路上小心!” 我和姜灵冲他点头后,才转身离开。 老村长一直目送着我们的背影消失.......我和姜灵,走了三十多分钟,才走到半山腰。 看着红雨村的那块石碑,姜灵惊呼:“江辰,这石碑还真的是金漆泛红。” 我定睛细看,没错...如今应诅咒的红雨已经过去,殷红的血色,已经开始退散...现在留下了金漆泛红的颜色,看起来特别怪异。 依据姜灵的说法:“血咒,会覆盖金漆村口的碑文,说明当年那个怨,是诅咒了整个村子的人。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所以才会每四十年,村里都会下一次红雨。这诅咒无休无止,除非,红雨村除名。否则,就算换一批人住在这个村子,四十年后,还是会降下红雨。” 我点了点头,当下只在意:“你打算怎么做?” 她莞尔笑说:“当然是先找到石洞的入口在说。” 我也认同,只可惜,当时老村长还没来得及细说,就被打断...我隐隐只记得,村长说,石碑斜向说对的位置,就是洞口。 可这斜向,是朝哪?我完全没了方向感... 姜灵莞尔一笑:“你忘了吗?不是有人,已经帮我们探过路了吗?” 我当即会意:“那几个土夫子?” “没错,”姜灵一笑,拉着我朝刚才看到盗墓贼的方向走去...早前听饭馆老板说起过,他们已经来了三天,今晚竟然准备充分的上山,势必已经确定了具体位置。 我们顺着足迹摸索过去...看着一路残留的黑血,和鞭痕。 很快就摸索到了姜灵所谓白虎断腰位...... 姜灵细看风水,沉眉紧蹙道:“江辰,我明白村长说的什么大象的坟墓了。村长不懂风水术语...所以他才记错了。” 我只在意:“那应该是什么?” 姜灵分析说:“这周围四面环山,形如四兽,中间横水阻拦...这里应该是个象形墓。” 我尴尬了,对于风水,我是真的不擅长...随问:“什么是象形墓?” 姜灵细说:“所谓的象形墓,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风水。讲究自然天成,比如右边,看起来像不像白虎一跃,被拦腰斩断...再看左边的山,形似青龙,却被搁浅于河岸......据说象形墓所在的位置,大多是上古时期的交战区,里面横尸遍野,无人掩埋,随着时间推移,这片区域就成了亡魂地带,聚尸气不散,聚怨念不灭......相传以前的钦天监,也不敢踏进这样的墓穴。” 我当即一愣:“那里面,岂不是很邪?” 姜灵莞尔一笑:“刚才的红雨,就是积怨而释...现在这个时候,里面应该没那么危险。” 姜灵随即细算方位,很快就找到了洞口...可是奇了! 硕大的堵洞石,居然被推到了一边......那石头无论是高还是宽,都比我大出三倍有余。刚才村长也提到过,仅仅只是吊下来,都用了十多个壮汉。 我不禁诧异:“那几个土夫子,是怎么把石头移开的?” 姜灵试想:“兴许是用了什么野路子...如果是我们,不是也能像堂上,借力搬石吗?所以,你可千万别小瞧盗墓这一行,他们也通晓阴阳,虽然用的都是野路子,可治起邪来,土郎中不比现在医生差。” 说话间,二人走进了山洞,姜灵摸出手机照明......打开电筒的一瞬,吓得她滌然一惊,只见洞口石壁上,爬满了类似蜈蚣一样的长虫。 那密密麻麻的细脚,看的人头皮发麻...圆头圆尾,并不是蜈蚣。我记得书上记载这种虫,名为蚰蜒也叫马陆,农村人更喜欢形象的,称其为千足虫。 这种虫,在阴湿的墓地,和腐肉尸骸中,最是常见...虽然不咬活人,但是成片的千足虫,看的人心底发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江辰,”姜灵惊恐的拉着我,出于女孩的本性,她是厌恶这种虫子的......其实别说是她,就连我,都不敢直视。 看的心里直犯恶心! 第七十六章 探入石室后 我紧紧拉着她,迈进洞口,尽可能的不去看山洞两壁。 洞道内越走越宽,随着深入洞中...脚步回音,也变得越来越重。“咚,咚”作响...除了脚步声,细听之下,还隐隐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刚下过雨,洞中有潮气滴水,倒也无可厚非...... 我和姜灵,都没在意...可走着走着,只觉脚下一滑,姜灵娇喘一声、要不是我动作快,侧身抱住她,估计这丫头,已经扑到了地上。 我忍不住调侃:“你怎么回事?” “不是啊江辰,”姜灵回头细看:“刚才,我好像是被一个球形的硬物给滑了一下,现在不知道那个东西,滚到哪去了。” “这里封洞八十年,怎么会有球?”我只当她是错觉,可她电筒光朝一旁照去的时候...只见一个圆滚滚的球形物,爬满了千足虫。令人一眼难以分别。 而那个球形物,细看之下,不难发现,似有毛发的感觉...我和姜灵战兢上前一看,她吓得妈呀一声:“人,人头!” 的确是人头,而且整个头上,都爬满了千足虫......看得人不寒而栗!一番细想之下,心里更是狂跳如雷,谁的人头,会出现在这? “江辰,”姜灵试着问:“要不,你过去看看?” 我急咽唾沫,心里一阵恐惧...其实,我不怕人头,我反感恶心的,是那些千足虫。 姜灵看出了我的犹豫,随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没有应声,咬牙上前,用脚抛开千足虫...随着覆盖面部的千足虫散去,我真切的看清了这个人头的面相。 姜灵更是惊呼:“这不就是那几个盗墓贼吗?就是他...昨天下午在饭馆,冲我们拍桌子瞪眼。” 我也认出来了,可惊骇的是...这个头,双眼凸出眼眶。脖颈肉的残皮,成麻花拧状。 依据断头伤口判断,这岂不是被什么邪祟,给活活拧断的吗? 我只觉一阵毛骨悚然......看来这里面的东西,并不简单。 我回声开口,刚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姜灵,可她急忙冲我摇头,指放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瞬间意会,是说话会产生回音...这个山洞,连脚步声,都能清晰回荡,更何况是说话的人声。 而且姜灵,还一指人头后,比出一个四! 我立马就懂了,意味着,我们进来到现在,也没有听到另外四个土夫子的声音,证明,他们五个土夫子,可能都死了! 我冲姜灵点头后,一挑大拇指,算是夸奖她聪明...随即二人,小心翼翼的搀扶彼此,深入洞中。 “滴答”的水响,变得越来越清晰...随着深入下去才发现,这哪里是潮气水滴。分明是一具无头尸,搭在石壁上,不断滴血的声响。 我和姜灵蓦然无视尸体,继续深入通道...走了约莫两分钟,眼前开始出现岔路,五条分岔路,让我和姜灵相视一眼。 就在我犹豫间,姜灵把电筒光下移,看着脚下潮湿的路面,有几道脚印,径直是走向了第一条通道。 我忍不住又朝她挑了个大拇指...论寻山问道,土夫子可比我们强。跟着他们的路走,应该不会错。 我当即和姜灵随着脚印,走向岔路的尽头,那里是一间石室,石门已经被盗墓贼打开了。 进入石室,里面有土夫子遗漏的矿灯照明。视野还算清晰,一眼就能看到...这里面,果然是四个土夫子的尸体,他们全都趴在一副棺木上。 为了谨慎起见,我还上前细探过鼻息,发现他们已经全无生气...就连尸体,也已经开始僵硬。不过,他们也算是幸运的,好歹留下了具全尸。 我上前将他们的尸体抬开,可是奇了,他们的手臂和脸上,都有大面积的烫伤疤痕...和红雨村那些遇害的死者,伤疤简直一模一样! 早前在镇上的饭馆,我是见过他们的...我当时还调侃姜灵,说这几个彪形大汉,长了一副小白脸的肤色。 可此刻全变了,难道是下雨前,他们也不慎淋到了血雨? 可是细想,又觉得不对...如果真的是淋到血雨,那他们应该会死在洞外,从他们灼伤的伤口来看,都是正面灼伤,难道是棺材里面? 心绪至此,耳听一声木质的摩擦声......我惊觉回头,发现姜灵,正蓄力推动着棺盖。 第七十七章 人心难成圣 我心知不好,赶忙上前拉住她...可棺盖还是被推开了一条缝隙,幽静的石室内,突然传来开水沸腾的声响。 我们循声看去,从缝隙中清晰可见,这棺木中宛如一个熔岩血池,里面鲜红的血,不断沸腾冒泡...犹如水开一般,极将溢出棺外。 我赶忙将棺盖推了回去,心里一阵骇然....姜灵这一刻,也只觉腿软,如果刚才不是我及时制止她,就这样贸然推棺,那沸腾的血水,势必会涌出棺外。 看来这些土夫子,终究还是走错了石室...我随即提走了石室内的两盏矿灯,带着姜灵退了出去。 不用细说,姜灵也意识到了......这里只是一副血棺,积怨养血。并不是当年,留下诅咒的道爷,藏身所在的主棺。 我们重回岔路口,姜灵这一次不在决定,而是冲我柳眉一挑,示意我来选择。 我细看五条岔路,纯粹是靠猜...深处土石山洞,下意识想到的,就是三清只需泥巴塑。 当下选择第三条路,一指正前方。 姜灵点头,跟着我走到了第三条岔路的尽头,同样是一间石室,可推开石门,就能看到满地的枯骨,上面爬满了千足虫。 令人心底发毛的同时,姜灵急忙拉着我,朝石室内的棺材走去。 只见棺材上的血字,已经变成暗黑色,八十年前的绝笔,至今已经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大致拼出内容。 上面写着,道门张天师,时逢乱世下山,途经红雨村...当中经过,和村长所说,相差不大。 可是最后...... 张天师写道,吾一道门子弟,本不问俗事...却怜悯众生,本想尽毕生所学,护民安稳度日。怎奈,吾一生善观风水,却不识人心难测。论世界魑魅魍魉,都不及人心丑恶。吾以身为饵,诱贼深入,却落的同贼匪葬于一窝,无人收敛。最是忘恩负义之辈,不可饶恕。吾以身化怨,以血为咒,要红雨村,面无完皮,永无宁日! 这段话,看的人心底发怵......但是句句又是实言,这也难怪,当下有一句话说,“宁可救虫,不要救人。” 感叹之际,只觉手臂摇晃...姜灵拉着我,一指棺盖! 我明白,她是在询问我,开不开棺...我当即让她在一旁警戒,自己则是蓄力推棺。 其实从棺身上的血文,几乎就已经可以断定...这就算主棺椁。 随着两木摩擦的声响,棺身和棺盖之间,磨开了缝隙....但见没有异常,我才壮着胆子,将棺盖全部推开...棺中遗体,瞬间呈现在了眼前。 我愕然瞪大了眼睛,张天师遗体未腐,七窍还能看见血痕...他身穿道袍,抬手指向棺口!那尸体的模样,栩栩如生。 只担心他会尸变,我奋力的急掀棺盖,手抚麒麟注视他...... 可姜灵拽我一指,棺盖上还有一行血字:“若红雨村的人,良心未泯,收敛我的尸体,免我和贼匪安顿一窝,我也愿,放下心里的咒怨!” 我愕然一惊,其实这张大师,身进棺材后,他还有一丝怜悯...只可惜,红雨村的人,八十年来,也没人进洞收敛。 就在这思绪间,棺中尸体,突然形散,化成了粉状...... “他走了?”我有些意外,只感觉这事,居然那么轻易的就解决了? 姜灵莞尔:“或许,他以为我们是红雨村,来帮他收敛尸体的人...其实很多愤恨,并不是真的要血债血偿,更多的,是让别人意识到错,回头道歉....这就好比黄帝蚩尤的那一战。后卿为黄帝出生入死,却落的无人收尸。这才会心怀怨恨,让犼有了可乘之机。其实,如果当年黄帝肯向后卿开口道歉,那后卿一定不会心怀怨恨,诅咒炎黄血脉的人,永生永世,含怨皆可尸变。” 我点头一叹,用棺内的道衣,包裹起了张天师身化的残粉...想着出去,在将他另葬,也算入土为安。 我和姜灵的情绪,都很复杂。走出了石室,一直都默不作声。我们入洞前,有过一万次的猜想,但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诅咒,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破了。 我也在想:“其实,茫茫人心,安有纯正无邪,安有极正无恶...生而为人,即便是张天师这种怜悯苍生的人,也心难成圣。所以人心丑陋,但也有宽容,也有饶恕。” “是啊,”姜灵莞尔一笑,挽着我的手,颇显释怀... 可就在二人心绪释然,静下来的这一瞬,耳边清晰的传来“滴答”水响。 我们竟不知不觉,走回到了吊挂无头尸身地方。 我脚步一顿,看着尸体不禁呢喃:“石室内的四个土夫子,死于血棺...那他是怎么死的?” “是啊,”姜灵恍然一惊:“张天师并没有化僵...而且现在想来,石室血棺,那棺材盖是谁盖的?” 两人随即猜想,兴许五个土夫子,不慎开馆后,就发现了异常,赶紧合上棺盖,可还是不小心,被血气腐蚀灼烧,四个土夫子死在了当场。 可眼前这个,却侥幸逃了出来! 他们五个土夫子,好像分工明确,总是有一个人,在外警戒...就比如,早前我们进村的时候,就看到四个土夫子被迷,一个土夫子在后面驱鬼破邪。 所以这个警戒的人,侥幸没有被血棺侵蚀,可他逃出来后...怎么会身首异处? 姜灵滌然一惊:“或许,这洞里还有什么东西?” 就在我们相对而视,心生骇然的瞬间...洞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砰”声作响。 以声判断...这脚步很慢,但每踏一步,都令洞道摇晃,两壁土石滑落。 随着这个声音越来越近...我隐隐觉得,这脚步声,我似乎在哪听过。 愕然的思绪间,只听姜灵颤声一呼:“江辰,你看后面!” 我循声回头...只见黑暗中,两道骤然圆红的目光分裂开来。 姜灵还在想:“那是什么野兽的眼睛,那么奇怪?” 我见过,愕然想到:“是赢勾!” 第七十八章 黄仙玩砸了 猜想过后...... 我当即转身,以矿灯照明,证实自己的猜测...眼前赫然就是赢勾的身影。 那无头尸身,近乎塞满了整个洞道,他脚步沉重的朝我们靠近。 我慌了...尽管追了赢勾那么久,但我还从没想过,当真正面对赢勾的时候,该怎么应对! 我急了...当下第一反应就是,依葫芦画瓢,在一次唬他。 我佯装镇定的一指:“赢勾,这一次,看你往哪跑!” 可我傻了吧唧的...这山洞出入只有一条洞道,就算他心有警惕想跑,回头也根本没路。 反倒是逼的他破釜沉舟,只能一战......他趁势而起,身如幻影而至,顶身直撞。 太快了...我根本还没看清,就被他撞出数米开外,重重的落在地上。 只感觉背身落地后,摩擦的炙热感让我后背宛若火烧,整个身体都仿佛散架了,倒弓着身子,全然无法挣扎。 “江辰,”姜灵担心的跑来扶我。 赢勾以肚脐为口,发出冷笑:“在八卦村我就怀疑,你根本不是当年的姜承,你们的神态,差的太多...居然还想唬我?” 完了,我心里暗道一声,没想到那么快,就被他拆穿了....我只感觉今天说不准,就要死在他的手上...看着一旁被扭断脖子的尸体,我心里惊骇到了极致! 姜灵奋力拉起我:“江辰,快跑!” “嗯,”我应声跟着她的脚步,可我心里是绝望的,赢勾的速度有多快...我是亲眼目睹过的。身后传来了赢勾得意的笑声...那声音笑的我心里发毛。 姜灵拽着我跑出洞口,她还只觉庆幸:“还好,赢勾没追上我们!” “别傻了,”真不是我泼她冷水,但是联想今晚的一切。尤其是站在洞口的时候,我已经不难想到:“这里的象形墓,如果真是上古遗留的战场,能聚尸气怨气不散,那这里就极有可能是赢勾的某一个牺身之地。堵洞的石头,根本不是土夫子推开的,或许就是赢勾,是他逃回这里,推开了堵洞石......他不在洞里对付我们,是不想毁了洞道,他还要在这,等着十五的月圆。” 话音刚落,只见洞道内,一阵黑烟涌现,黑雾凝聚,赢勾的无头尸身,显化于前。 当下,已经不是害怕的时候...我和姜灵几乎是下意识掐诀。 她咒唤朱雀,我手抚麒麟...可根本来不及,还没有等到咒落。赢勾就身如幻影而至,抬手就想掐脖。 他的动作,比八卦村那会,更快了...我惊慌散咒,一推身旁的姜灵:“你快走!” 姜灵虽然被这一推,踉跄坠地...但也极限的躲开了赢勾的掐脖。 他“嗯”声愤然,回手抓向了我,顺势就将我举过了头顶。 我面身朝下,俯身看着赢勾的身躯全貌...黑烟尸气不断弥漫,令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惊骇到了极致,侧头看向姜灵疾呼:“你快跑啊!” 尽管我明知道这丫头不会丢下我逃跑,甚至也清楚,就算她真的想逃跑,也断然逃不过赢勾。可那一刻,是出于下意识的担心她。 姜灵美眸急颤,一副欲哭的模样,摇着头说:“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 她掐诀念咒,声唤朱雀本相,形聚于手决之上...... “朱雀?”赢勾颇显玩味:“你是姜家的人?” 姜灵并不作答,眼睛死死的盯着赢勾... “来啊,”赢勾略显挑衅:“把你的朱雀,放出来!” 姜灵两手急颤,仿佛朱雀在手,已经按耐不住想要脱咒,又或者是面对赢勾,连朱雀都变得惊恐不安。 可无论朱雀能不能对付赢勾,这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抬眼看向姜灵,手抚麒麟玉牌示意,暗示我们同时同手。 姜灵意会的朝我点头... 二人都已经看准时机,就在落咒诛邪的一瞬...... “赢勾...你还不赶紧杀了他!”突兀的一道声音,令我和姜灵的动作一滞。 随声形聚的,居然是黄诗音......她淡定从容的出现在姜灵身边,摆手示意姜灵散咒。还对她直言:“别怕,就让赢勾,杀了江辰!” “什么?”我难以置信的看向黄诗音。 姜灵就更是费解:“你,你开玩笑吧?” 黄诗音只将目光一瞪,姜灵似有想到...我曾经跟她说过,人死七魄先散,我死了,五仙鬼相都无法独活。 我们是同命相连。这也事关黄诗音的生死,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有她的考量。 姜灵一咬牙,散了咒,全听黄诗音的。 就连我,细想之下,也放开了胸口麒麟。 “怎么?”赢勾森然问起:“你以为我不敢杀他!” 黄诗音自信一笑:“我赌...你就是不敢杀他!” “哼,”赢勾可不是好脾气,转身晃动,手有摇晃之感,作势要将我砸向山石之间...他身高数米,力有千斤,这一抛,还不得把我摔死? 我心里彻底慌了,甚至都在想,黄诗音,你这次玩砸了....... 第七十九章 黄仙的淡定 就在这心怀绝望之间,黄诗音居然还窃笑出声... 从声音中,真的不难听出,她仿佛一直在盼着赢勾杀了我。 我甚至都怀疑,我之前和黄诗音,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她在关键时候摆我一道,盼着别人杀我。 窃笑之后,她还催促赢勾:“快啊,现在就摔死他!” 这极度的反常,令赢勾一顿,转身看向黄诗音:“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黄诗音道:“我就是吃定了,你不敢杀他...你肯定也看出来了,他只是被封印,忘了以前的记忆,才形若常人。如果他死了,七魄散尽,魂归三路。那以前的姜承,就回来了。以你现在的状态,应该还没完全恢复,你敢面对...那个姜承吗?” 我虽然被赢勾举过头顶,惊骇到了极致...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黄诗音这番话,让赢勾颇显顾虑。 无论赢勾,是不是一个谨慎的人...但他都如姜老爷子所说的一样,身残之人,往往多疑。 赢勾是真的犹豫了! 黄诗音却咄咄逼人:“怎么?你不敢了?” 赢勾怒目而视:“你少唬我!” “那你就摔啊。”黄诗音指着他怒喝:“每一个仁慈的佛,往往都压着一个恶魔,当你推掉佛像的时候,你就要承受恶魔,给你带来的恐惧。” 奇了,赢勾力举千斤万担,可他托举我的手,有明显的颤动... 他真的被黄诗音的话,给唬住了!又或者说,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给了赢勾太多的恐惧,七十多年来的封印,让赢勾留下很深的阴影。 “摔啊,”黄诗音温柔的劝着,低声过后,突然一喝:“你摔啊!” 吓得赢勾手抖之后,愤然怒道:“滚!” 随着声音,我被猛然抛出...可是赢勾并没有把我砸向山石,而是将我抛向了姜灵和黄诗音。 这一刻的黄诗音丝毫没了淡定,赶忙上前接住我。 我落在黄诗音的怀里,我能感觉她的身体都在微颤,呼吸彰显急促...我甚至还感觉到了她的心跳,绝对可以说,是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真的很难想象,她刚才,是怎么装出那副淡定从容的表现...... “带着他滚,”赢勾怒喝:“倘若今后不在来招惹我,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倘若再敢来犯,无论他是谁,我一定杀了他!” 黄诗音不在搭话,或许是怕赢勾看出端倪,只放下我,轻声说了句:“我们走!” “嗯,”我和姜灵应声,紧跟黄诗音的脚步... 路上,我不断回头注视,只担心:“赢勾会不会追上来?” “放心吧,”黄诗音料定:“他不敢...否则,也不会放你走!” 走出了很远的距离,我那颗忐忑的心,才真的放下来。 不过这次交手,让我不禁遗憾...我并没有抱怨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对黄诗音说:“你要是晚一点出现就好了。让我和姜灵,用麒麟加朱雀,试一试赢勾的水深水浅!” “晚一点?”黄诗音噗之以鼻:“那你还有命活着吗?赢勾可不是个好脾气...真要让你们试一试,让他急了眼,他还会冷静的颇显顾虑吗?” “这,”我尴尬了,她的顾虑明显是对的。 “还有,”黄诗音强调:“他今天放了你,只是看你现在,没有半点威胁...等他彻底恢复,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在此之前,他应该不会主动找你的麻烦。要想试他的水深水浅,最起码你们也集六兽布阵,一次探清虚实。像你们这么莽撞,根本于事无补!” 黄仙说到最后,略显责备的口吻...姜灵当即低头:“对不起啊!” 黄仙语气一缓:“还是早点通知你们姜家的老爷子,商量对策吧...” “可是,”姜灵只担心:“我们现在走了,赢勾就不会跑吗?” “放心吧,他不会跑,”黄诗音说:“虽然我只是文仙,但是我能感觉到,赢勾的实力,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从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来看,他也没有要走的打算。今晚,你们没有试探到他的水深水浅,可他却试探到了你们的底蕴。如今江辰不是七十年前的姜承,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里是上古战场,遗留下来的象形墓,聚尸气怨气,是最适合他恢复元气的地方。他不会因为怕你们几个,就丢了那么好的地方。” 分析完,黄诗音形散回堂...我们也把这里遇到的事,发到了群里。 可是眼下临近五点,是即将鸡鸣破晓的时辰,他们四个应该还在梦境中跟着鬼帝学法,姜老爷子,应该也还在睡梦中。 眼下,弄得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姜灵还为此抱怨:“要是早一点知道赢勾在洞中,我们也可以借着入梦,先通知五方鬼帝。”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当即拉着姜灵,回到了老村长家的大院。 此刻院内空无一人,估计都忙着去张罗那些死者的身后事了。 我也顾不上敲门进去,拉着姜灵回了车上。 请胸口麒麟,小媳妇充当堂前报马,待心念通堂后,唤堂上的清风悲王......神荼郁垒很快就感应到了,拉我入梦,问起我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诅咒的事情,遇到了麻烦? 我把刚才象形墓遇到赢勾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神荼郁垒当即决定,他们会在鸡鸣破晓结束前,带领阴兵,围了这附近的山。在魂下阴阳路,密切注视赢勾。 至于怎么诛邪,神荼郁垒冷叹说起:“那就要看你们的了,这终归是阳间的事,也是阳世的劫!” 第八十章 众人聚红雨村 神荼郁垒一番叮嘱后...才挥手让我出梦。 或许是此行太过惊险,出梦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醒来...极度惊恐下的释然,借着困意,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我下车,并没有看到姜灵。但却奇怪的发现,这里村民都收拾好了东西,有不少身穿迷彩的兵哥,在帮忙搬着家里的东西。 耳边,还不断传来村民的议论声,细听发现,原来是镇上来了什么专家,说昨晚的红雨,是科学现象,具有强酸。近来几天,很有可能再次发生。 为了保证村民的安全,暂时要他们搬离红雨村...镇上对这件事特别重视,还专门派车过来接送。 尽管村民都知道,这红雨是来自于八十年前的诅咒,但是这群专家哪会信? 而且,面对镇上给出的丰厚搬迁待遇,让他们也无法拒绝。 就连老村长家,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镇上还出资,帮忙安置死难者的身后事,所以大家虽然嘴里埋怨,但还是积极服从镇上的安排。 不到两点钟,红雨村所有的村民,就全部上车,离开了红雨村。 姜灵也是这个时候,才从老村长家走了出来。 送走了村长一家后...她才告诉我,这些都是姜老爷子找人安排的。 而且安排好了这一切。姜老爷子,就已经坐飞机赶了过来。 我还一直纳闷,镇上的消息怎么可能那么快。原来又是姜家帮忙。不过姜老爷子的顾虑是对的,面对赢勾,首要的就是安顿好这里的村民,以免到时候,祸及他们。 手机充了会电,当我开机的时候,发现群里的消息,已经是99+,大家在群里已经砸开了锅,从信息中报出的方位来看。 他们今早就已经将车,开往就近的机场,上了飞机往这赶。最迟的是陈航他们,预计今晚就能到。 陈航还在群里,让我准备好饭菜,他最多的就是抱怨...说他和陈西南这一路上,一直都是被阴山派追杀报复。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口热饭,陈西南还调侃,说不定明天就要面对赢勾,让我准备好壮行酒。 我也是笑了:“这时候,我去哪准备。” “我准备了,”姜灵浅笑:“村民离开的时候,他们很多生活用品带不走...我都置换了一些。还给了老村长他们一些钱,说我们会在这暂住一段时间。所以老村长家,一些锅碗瓢盆,他们并没有带走。” 我只觉奇怪:“老村长他们都搬走了...我们却没走,村长就没有起疑吗?” 姜灵说:“镇上来安顿搬迁的,都是红雨村的村民,我们在当地没有名字,别人当然不管我们....况且能当村长,还活到八十多的,都跟人精似的,他只当我们是发现,这里的血咒不好破,才动用了关系,让他们搬离的。” “这样也好,”我点头放心了。 姜灵随即拉着我进门,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我有些惊讶:“都是你做的。” “那是,”姜灵得意的笑了笑:“快坐下试试我的手艺。” 我还真的饿了,难怪中午醒来,一直没看到姜灵,感情她一直在这做饭。 试了试,这手艺还真是没的说.... 听姜灵聊起,她从小就和她爸住偏院。所以经常动手做饭,而且她做的,不比家里的佣人差。 就看那得意的笑脸,我不得不夸:“确实做的好吃,比我做的强!” 她笑了,口不择言:“那你觉得,是我做的好吃,还是...” 说到这她突然一顿,也令我心里莫名刺痛。 她随即道歉:“我,我一时间给忘了,对不住啊江辰!” “没关系,”我佯装无事的给她夹菜,催她:“快吃饭吧。” “嗯,”姜灵点头,顿了顿说:“马上就要面对赢勾了,你真的不想打个电话,给思雨和梦琪吗?” 我吃饭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就是因为要面对赢勾,我才不想在这个时候分心。” 姜灵其实也能理解,毕竟面对赢勾,我们真的没有半点把握和胜算。 下午六点钟开始,他们就陆陆续续的到了红雨村。 最晚的就是陈航和陈西南,晚上八点多才赶到。 一进大院就开始抱怨,说是被阴山派,把他们追到了深山老林...他们开车到附近的机场,都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甚至就连去机场的路上,都一直被阴山派的人追着跑....... “妈的,”陈航摇头直叹:“现在想想都憋屈,要不是手里的腾蛇镇尸,陈西南手里的青龙克僵,那这一路,绝对是有去无回。” 纳兰雪啧啧讽刺:“瞧你那点出息...屁大点事,还把你说的有多委屈一样!只怪你出马济世,太过张扬。我们怎么没事,江辰遇到了,怎么不诉苦?” “嘿,”陈航超起袖子,作势就要和纳兰雪杠上。 姜灵赶忙插话:“好了,赶紧先吃饭...不是抱怨,很久没吃口热乎饭吗?” 姜老爷子也在场,劝着:“大家一边吃,一边商量下,怎么对付赢勾,这才是正事!” “是啊,”陈西南劝着陈航入座,纳兰欣则是拉着纳兰雪...这才让争吵停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我再次把昨晚遇到赢勾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完,大家都沉默了...就连斗嘴的陈航和纳兰雪,也沉眉不语。 大家都意识到了,赢勾,比起西周哀王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面对西周哀王的时候,我和陈西南,还能跑,能逃...甚至能凭借个人的能力,和西周哀王周旋。 可我和姜灵,面对赢勾的时候,连掐诀换咒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他们都是出马世家,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是大家都清楚,论个人诛邪的能力,其实我们六个人,都是半斤八两...大家相差不大。这也就意味着,面对赢勾,我们其实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同布六兽,掐诀的功夫,就会被赢勾破阵...甚至,就算想搬出对付西周哀王的那一套,姜老爷子也担心,我们恐怕连裹尸布,都缠不到赢勾身上。 第八十一章 心生犹豫了 姜灵最是认同:“赢勾的速度太快,我们的确挂不上裹尸布。”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大家回想起古魃西周哀王的时候,就不难想起,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当时大家出手,都显得很犹豫。 要不是当初,利用玉塞九窍聚寒,冻住了西周哀王,恐怕没人敢冒险上前,以裹尸布缠住西周哀王...想起这些,大家都颇显顾虑。因为我们完全没有默契,甚至彼此之间,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当初能对付西周哀王,当真有侥幸的成分。现在面对更可怕的赢勾,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饭桌上,不时间传来冷叹...... 他们在阴司,求北阴大帝的时候,出于感恩,或出于朋友的义气。 又或者说是头疼脑热下,一时间做出的决定。 现在知道了赢勾的恐怖,真要拿命去拼,大家都不免心生畏惧...陈航和纳兰雪话是最多的,可吃完饭半响,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大家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顾虑...毕竟稍有差池,这条命可就没了! 一直围坐到了临近子时,姜老爷子才摆手示意:“看来,今晚我们是商量不出,对付赢勾的办法,还是早点休息,睡个好觉,明天头脑清晰了,在一起想办法。” 说完,让姜灵来安排大家的睡房。 姜灵其实已经把床都铺好了,安排说:“老村长家一共有四间房,我们七个人...就得委屈大家,今晚两人一间房,我爷爷上了年纪,单独住。” “没问题,”众人对此都很理解。 姜灵随即带着大家认房,姜老爷子一间,陈航和陈西南一间。纳兰欣和纳兰雪一间。 这样的安排,其实很妥善,都是熟悉的人住在一起。 但是纳兰雪突然一惊:“江辰呢?” “他?”姜灵俏脸一红。 陈航立马意识道:“用你管...江辰和姜灵一间,不就刚好!” “你们,”纳兰雪瞪大了眼睛:“你们睡一起了?” 我没好回答...倒是陈航,见机插话:“哪有你这么问的...况且,别人江辰,可是姜家的女婿,人家睡不睡一起,轮得到你操心?” “我,”纳兰雪表情一顿,她和陈航就像是八字不合...几句话就能杠上。 “好了,”纳兰欣赶忙劝着:“别人的私事,也值得你们去吵?” 陈西南也赶忙拉着陈航回房,这才把两人劝开... 这一夜,大家都没睡着.....我躺在床上,也是辗转难眠。 “怎么了江辰?”姜灵关心道:“我把床,已经铺的很软了。” 我感觉到了,这丫头有心,在床上扑了好几床棉絮。但我担心的是面对赢勾... 姜灵看出了我的心事,安慰:“没事的,竟然他们来了,就一定会帮忙...是人都会害怕,但他们是出马弟子,还是这一辈年轻的佼佼者。他们最懂得克服恐惧。” 我噗嗤一笑:“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是我爷爷告诉我的,”姜灵很认真的说:“赢勾是很可怕,这一去我们的确没有胜算...但是你想,我们出马平事,哪一次诛邪,不是从生死关头闯过来的?我们济世渡人心,难道还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吗?我爷爷说,这需要时间...大家都会说服自己,同仇敌忾!因为对付赢勾,也是我们出马的职责。就像身困象形墓的张天师,他最后不也原谅了红雨村的村民,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选择,他也一定会舍身为道,救这里的村民。” 这些话,让我有了一些安慰,点头一笑:“快睡吧!” “嗯,”姜灵抱着我入眠...其实,我也只是佯装在睡,心里不禁在想,还是北阴大帝未雨绸缪。 知道我们五个,都是少不更事的年纪,更多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又是身居五魁,在大义下立了军令状。 现在真正看清赢勾的恐怖时,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没有那份军令状,如果没有九娘身困阴司。 别说他们.......其实就连我,也打起了退堂鼓! 第八十二章 一夜的转变 次日一早,我出梦恢复意识的时候,就隐隐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 他们都起得很早...相比昨天不一样的是,大家已经开始在商量对策,姜灵则是在厨房忙碌着早餐。 所有的人,仿佛都拿出了状态,陈航和纳兰雪也全然没有了争吵。 大家都对诛灭赢勾,提出了各种可能...陈西南年纪稍长,还在对大家强调:“今天已经是十三号了,今天中午,无论有没有把握,我们都必须出手,先试一试水深水浅......找到破绽,才能在后天月圆之前,给赢勾致命的一击!” 纳兰欣点头说起:“所以今天这一次,意在试探,大家出手要果断...六兽布阵,试过之后,就要赶紧撤退,不要恋战。” 纳兰雪托着俏脸沉眉:“可是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赢勾的动作太快,要怎么把裹尸布缠到他身上?” “没错,”陈航居然认同纳兰雪:“如果不能拉住这具奇快的僵尸,那我们连掐诀的机会都没有。” 奇了,我看着他们都有些意外....一夜之间,仿佛大家都变了。 姜灵很快就把早餐抬了出来,还劝说:“大家边吃边想...” “好,”众人客气的一笑:“辛苦了,姜灵。” “没关系,”姜灵礼貌的点头:“出马在外,大家也很久没有好好吃顿早餐了。” 说着张罗大家入座,早餐就是很简单的荷包蛋,牛奶,煎饼一类。 就在大家吃早餐的时候,循着香味,突兀的引来一只花猫...看样子像是昨天村民遗漏在这的,毕竟农村养的猫,都有几分野性,跑到山里好几天,才会回来。 它“瞄”声直叫,那可爱劲,引得纳兰雪夹了一块煎饼,打算喂它... 可还没丢地上,花猫耳朵突然一动,躬身起跳直奔。 “是老鼠,”姜灵忙声一指,只见花猫直扑过堂的老鼠。一追一跑,花猫的速度更显优势。 就在花猫即将扑老鼠时...老鼠从墙角鼠洞,险险的钻了进去。 花猫可就惨了,收不住动作,径直撞到墙上...头身缩成一团,简直撞懵了。 看的纳兰雪噗嗤一笑:“这和动画片的里的猫和老鼠,真是一模一样!” 可我却愣了,恍惚间:“我好像,有办法布捆赢勾了!” “什么办法?”陈西南问。 我说:“这个老鼠洞,其实就像赢勾现在暂住的墓洞...我们只要激怒他。在有人去引他出来,其他人看准时间在洞口拉起裹尸布...那他动作快,反而成了一个弱点。而且赢勾是以乳为目,他的视野平视前方,近在眼下的位置,反而成了盲区!” “有道理,”陈西南点头:“因为他的眼睛,其实是死的...或者说,不像人的眼睛那么灵活。” 纳兰欣也承认:“这的确,是个可以试一试的办法。” 纳兰雪则是在意:“谁去引赢勾?” “这事,”我想的很清楚:“我去最合适!” “你?”所有的人都惊讶了...... 姜灵更是担心:“江辰,你能行吗?这种事不能逞强。” “还是我去吧,”纳兰欣想了想:“论轻身的底子,我比你强一点!” “可你对洞道不熟。”姜老爷子也有考量:“还是江辰去,最合适...而且,江辰上一次在洞道就和赢勾交过手.......赢勾怕毁了洞道,所以诸多顾虑。所以这次,江辰也不用深入,只要作势,佯装是去毁洞,那就能激怒赢勾,引他出来。” 大家相视一眼,都遵照了姜老爷子的安排。 随即在饭桌上,把平事的计划详细的整理了一遍,我们没有太多的默契,论共同平事,也就西周哀王那一次。 所以,为了避免人多出错,大家照搬那一套,毕竟当时用过,对于彼此的站位,落咒的顺序,都有一定的了解... 姜老爷子总结强调:“这一套,意在试探...看六兽,谁能克赢勾。试探完,就全部撤退,为了大家的安全,细分三组...纳兰欣和纳兰雪彼此照顾。陈航和陈西南一组,江辰和姜灵相互照顾...尽可能的保护彼此的安全,保证大家都能全身而退。可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切不可意气用事,该舍则舍。这一次,很有可能,会有人死于赢勾之手,如果你们害怕想要退出,现在就可以离开!” 纳兰欣最先表态:“是我破阵,放的赢勾,我是不可能后退的!” 纳兰雪莞尔:“纳兰家的出马,站起来是一座山,倒下也是一座丰碑!” 陈西南冷声一叹:“江辰的事,我没理由坐视不管,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帮他!” 陈航啧啧调侃:“都说的大仁大义...” “怎么,”纳兰雪微微一笑:“你要退出?” “我凭什么退出?”陈航坦言:“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从小我就是陈家的希望,但是我爸和我爷爷,却总是怕我遇到危险。一直不肯让我出马济世。可这样,怎么重振陈家出马的威名?今天终于让我等到了,诛灭赢勾,我就能重振陈家的威名。” 大家都是在说好听的...这一刻,没人会提自己的牵挂。 陈西南应该放不下热恋中的刘安澜。 陈航的媳妇刚怀了孩子,他却装的一副追求名利的样子。 纳兰雪眼下,是纳兰家最看好的家主,她没有牵挂权势地位。 其实哪有那么多无所畏惧,不过是大家用心里的那点大义,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姜老爷子似有心酸,眼眶有些微红道:“那你们吃完,就开始准备吧。” 第八十三章 众人捆赢勾 大家点头应声,一起收了餐桌,就各自分头准备.... 我和姜灵的车上,姜家早就备了裹尸布。 陈西南搬出来,在大院铺开后,由姜老爷子,亲自执笔画咒。 我这次将白虎,暂借纳兰雪,以图六个人,各掐一咒。交着纳兰雪咒掐白虎。 等忙碌完,已经是临近中午...大家吃了中午饭,便驱车上路,来到了洞道口... 大家各取裹尸布,拉成六边形,环于洞口,我的那块,暂交姜老爷子。 等太阳立于头顶,我才一定心神,掐了一决轻身咒,才走进了洞道...... “赢勾,”我厉声在洞道口吼着,扬言要炸了山洞,将他活埋洞中。做出一副,因为昨天凌晨的事情,来洞里生仇报复的模样...那个样子,连我自己回想起来,都感觉是真的欠揍。 可赢勾似有警惕。无论我怎么叫骂,他也没有应声,整个洞道内,更没有踏足的声响。 我随取白虎剑,掐白虎引咒...顿时一声虎啸涤荡开来,震的洞内剧颤,滑石哗哗直落。虎啸之声原本就震的胆寒心机.......在加上这洞深,引得回音不断回荡,高声震耳。 虎啸之声过去,我只感觉,整个耳朵都在嗡鸣作响...忍不住伸手掏耳的空档,只听锦毛鼠提醒:“江辰,赢勾来了!” 我愕然回头,只见洞内一团黑气,极速喷涌...我当即借轻身决,直奔洞外。 身出洞口疾呼:“就是现在,快拦住他!” 大家应声拉扯裹尸布,六块布条横于洞口...赢勾冲出洞外的时候,惯性和巨力,拽着六块裹尸布前行。 所有的人都拼尽了全力,但还是不及赢勾的力气大....拉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大家才稳住身形。 根本无暇细看,姜老爷子就声喝:“捆起来!” 众人翻身换位,将裹尸布横纵交缠。姜老爷子捆好赢勾后,将布头朝我一丢:“江辰!” “来了!”我应声将白虎剑竖插地面...脚蹬堵洞石弹跳一跃,借着轻身咒,飞身悬于赢勾之上,还顺势,抓稳了姜老爷子丢出的布头。 是真没想到,这一切居然进展的那么顺利...我都有点大喜过望! 丢了布头的姜老爷子,侧身站到一旁,声喝一句:“用六兽困住他” 众人依据方位,闻声而动,咒请靠山,请六兽入咒... 众人默契的咒起:“五行禁制,六合为牢!”咒落镇邪! 顷刻间裹尸布上的朱砂符咒,化为六色显化,青龙属木,白虎属金,朱雀属火,玄武属水,麒麟至阳,位于赢勾的正上方,腾蛇至阴,符文显化为黑色,盘踞在赢勾脚下。 就在众人齐声,落咒镇邪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六兽除了我手上的麒麟,其他五兽根本没有显化。 就连裹尸布上的六色符文,也一闪而逝,只有我的麒麟应咒! “怎么会这样?”连姜老爷子都微显诧异,难道是大家不齐心,或者是谁心存畏惧,散了咒? 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麒麟,应咒显化? 就在诧异之间,陈西南提议:“再来一次,大家把握机会,别出错。” “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大家全力以赴!”所有的人,都在豪言壮势,可我们再次掐诀换咒,依旧只有我的麒麟显化... “奇了!”大家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我们的问题,是除了麒麟以外,其他五兽根本不肯应咒。 反观赢勾,他似乎淡定从容,完全没想挣扎...... 细想昨天凌晨,姜灵咒唤朱雀的时候,他也是一脸的挑衅。 或许他根本就不怕六兽...... 大意了!我心念自此,只听姜老爷子一喝:“事情不对,大家赶紧走!” 听到我们要跑...赢勾“嗯”声一怒,身子明显一怔。 只将两臂轻摆,没有符文落咒的裹尸布,和普通布锦没什么区别,瞬间被撕裂,残布伴随着尸气飞溅,震开了周边布阵的所有的人。 我飞身悬于头顶,才得以幸免...眼下麒麟在手,我也没有多想,借势落咒,声喝:“麒麟诛邪!” 身子赫然垂下,原本的身形是被麒麟的幻象包裹... 可是临近赢勾的时候,麒麟幻象居然突兀的散了,我懵了。 全凭指力一戳赢勾的断头伤疤...居然宛如铜墙铁壁一样。垂直落下的巨力,让我瞬间感觉手指骨折一般的剧痛。 还不及我反应,赢勾“嗯”声一侧,抬手抓着我怒道:“姜承...又是你!” “我,”我慌得还不及回应......但见他恶狠狠的一抛,径直将我砸向了堵洞石。 “砰”的一声,我只觉头昏目眩,浑身宛若骨裂一般剧痛。 “江辰,”姜灵疾呼上前,扶着我:“你没事吧?” 我开口都不敢出声,只觉浑身扯的剧痛。 陈西南翻身掐咒,声唤青龙诛邪!可是青龙根本没有显化。 纳兰欣最善借五仙,一通堂上借法,可没有半个仙家应咒。 陈航,更是通神借法,请天雷诛邪,然而...连一片雷云,都没有请来。 姜老爷子随取桃木剑,声喝:“神兵火急如律令...”咒落:“一剑诛邪!” 可赢勾侧目而视,直面姜老爷子...木剑斩出,竟毫无威慑。 姜老爷子心生骇然,呢喃:“看来四大僵尸始祖,都有通天彻地的大能,难怪,难怪当年的姜承,会以僵克僵!” 就在这呢喃的瞬间,赢勾身形一动...姜灵急忙上前:“爷爷小心!” 姜灵横身阻拦,径直撞到了赢勾身上...赢勾形聚的一瞬,就见姜灵身形倒飞,一口逆血喷涌。 “姜灵,”姜老爷子赶忙接住她:“孩子,你没事吧。” 姜灵艰难的摇头,提醒:“爷爷,赶紧走...” “姜灵?”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大家飞身而上,出马弟子习惯借五仙之力,但是这段时间,大家都跟着五方鬼帝,学了不少法咒,陈西南更是精通南茅北马。 大家虽然全乱了,但没有一个人犹豫,大家同时出手,为姜灵拖延时间...陈航还提醒着:“姜老爷子,快送姜灵上车,我们殿后!” 第八十四章 赢勾生气了 我撑起身子过去,只在意:“姜灵没事吧?” 姜老爷子也担心了,看着姜灵昏厥过去,他也顾不上带姜灵先走,率先把脉,确认:“五脏受损,但是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我放心了,让姜老爷子赶紧把姜灵抱到车上,在开车来接我们。 “开车?”姜老爷子只担心:“就算开的再快,也快不够赢勾。” “放心吧,”我已经决定:“等会我会留下来殿后!” “那怎么行,”姜老爷子担心的问:“面对赢勾,你有把握吗?” 我没有把握,但是昨天凌晨的事,让我觉得:“赢勾不会杀我...如果没人殿后,大家都走不了!” 姜老爷子应该也知道昨天凌晨的事,略微沉眉:“那你自己要小心,能活着回来,就千万别逞强。” “放心吧,”我说完就回头,去抓起了白虎剑,根本没有掐咒,就听剑身嗡鸣作响,剑柄急颤,带动着我的手,都开始不断发抖。 这像极了白虎战兢的样子.......它居然怂了? 白虎怂了...它可是魑虎所化,争强好胜,尤其敢于挑战比自己强大的野兽,就连当初面对九娘,魑虎也没有退缩过。 但是眼下面对赢勾,还没交手,它居然就怂了...... 我当下把心一横,心念威胁堂上魑虎,胆敢退缩,就拉它祭剑! 白虎剑,这才安静下来...待剑身平复,不在颤抖。我才转身回看赢勾,众人已经底蕴尽出,通天借法,扔符亮剑...甚至连道家术法也用上了。 可奇了,出马那一套没有,但是道家的法咒,却没有失灵...大家合力咒请九天神雷,云聚雷响,一咒一应。 引电若蛟龙而下,却总是劈不到赢勾的身上。每次都是险险的雷落身旁,在地面穿梭而逝.......赢勾站在原地不闪不避,更显玩味。任由大家依次落咒,这一刻,他完美的诠释了,身硬破万法的道理。 看到这,我想起了九娘。 强忍身上的剧痛,借力起跳,手执白虎剑,从赢勾的背后突袭... 空中掐诀声唤白虎,可指附长剑,根本没有回应。白虎又怂了。 我唤白虎的声音,令赢勾警惕回头...可那一瞬,我已经身跃眼前,无论白虎帮不帮忙,这一剑,也收不回来了。 我当即果断出剑...剑戳赢勾“镗”的一声撞响,犹如铁器交戈,发出的刺耳撞响。 可剑刃一顿后,居然极速弯曲...随着长剑一弯,我整个人都凑向了赢勾,只有一个词形容自己,投其所好,不是...是自投罗网! 看的陈西南疾呼:“江辰小心!” 纳兰雪更是声喝:“快回来!” 可我身跃半空,根本收不住力...只见赢勾此刻,似有抬手的动作。 “绝好的机会,”锦毛鼠心念提醒:“江辰侧头,抬手借力。” 我脑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是听锦毛鼠的指示,茫然将头一偏,抬手伸出...却愕然推在了赢勾的身上。 我懂了,借力反推...仗着轻身咒,和白虎剑弯曲回弹的力,我翻身后跃...险险的退了回去。 这一刻,只觉是死里逃生。连锦毛鼠,都在我心里暗叹一句:“好险!” 可翻身落地,回神的瞬间,眼前全然没了赢勾的身影... 还没容我定睛细看,耳边只听陈西南一喝:“闪开!” 随着声落,只觉肩膀一沉...是陈西南,他抓着我翻身一转,狠狠的将我甩了出去。 我落地只见,赢勾形聚在我刚才的位置,抬手就抓住了陈西南的手臂... 陈西南反手拉扯,他是真狠的下心...任凭赢勾的指甲深抓手臂的皮肉。他都铁了心,要把自己的手臂给拉出去。 顿时只见鲜血直流,伤口弥漫着黑烟,尸毒显然深入皮肉...陈西南没有半点犹豫,当即侧身急逃。 我慌了,生怕赢勾会紧追陈西南....现在已经没有了起初的恐惧,更多的是愤怒,我仗剑起身一跃,空中声喝:“帮我引雷!” “别去了,”纳兰雪提醒:“赢勾明显是雷火不顷!” 但纳兰欣很配合,美眸一变,以道家术法,掐一符雷电在手,急问:“江辰,你要怎么用!” “落在剑上,”我声落已经出剑,剑锋一指赢勾... 纳兰欣见势落咒,忙声提醒:“闪开!” 我一推剑柄,改变自己惯性的方向,侧身扑向地面。 这绝对是电光火石之间,侧开的瞬间...雷电已经落下,电光借着白虎剑为导体,直击赢勾。 通体游走电光,只可惜纳兰欣这一符电,还不够强。 但电光游走之间,却吸附着白虎剑,迟迟没有落下。 陈航和纳兰雪,见雷电能以此近身...当即运用道家术法,唤九天应元雷声普华天尊,降九天神雷诛邪! 雷云早已密布,顷刻间电若蛟龙而至,落在剑身直导赢勾。以身躯为导体,电光“滋滋”作响,不断冒着火花...吓得我,都急忙滚开数米。 因为雷电从赢勾脚下扩散...远远的起身,我都能感觉到脚下,一阵电麻。 可雷电过后,白虎剑都已经失去了光泽,还蒙上了一层焦炭黑灰......而赢勾,却毫发无损。 但他怒了,他彻底的生气了...通体尸气蔓延,随着他怒喝一声,连幻影没看见,就身现纳兰欣和纳兰雪的面前。 抬手就抓住了两个女孩的手臂。指甲深掐皮肉... 我情急声喝:“恭请九天应元雷声普华天尊,降九天神雷诛邪...急急如律令!” 其实我根本就是虚晃一招...但还真的有用,赢勾多疑,下意识松开了两个女孩,转身回头看我。 毕竟他是以乳为目....没有活动脖颈,就无法扭动观察视野。 他殊不知这一刻,姜老爷子已经开车到了赢勾的身后,招手示意众人上车。 我则是淡定着心神,想着办法拖延时间....... “姜承,”他恶狠狠的看着我,注意力全都在我身上.....他已经,恨不得剥了我的皮。 第八十五章 一剑镇赢勾 但见他身子一动,我就仗着轻身咒,侧身翻越,回头去抓起白虎剑,只觉剑身一股灼热,我两手急丢,不断交换。根本握不住剑柄...雷电过后的余温,实在是太烫了! 看的赢勾聚声冷笑:“就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在找死!” “可是你敢杀我吗?”我笃定的看着他。 “你以为呢?”随着赢勾的怒火,胸口那双眼睛变得越发腥红。 我心知这次玩砸了,真如黄诗音所说,赢勾可不是善茬,激怒了他...他根本不会冷静的思考问题。 我当下也顾不上灼手的炙热,径直抓着剑柄...抬剑相对的那一瞬间,只听纳兰雪疾呼:“江辰,快脱身上车。” 这声音,引得赢勾再次转身注视:“别想跑!” 完了,这纳兰雪! 我当下仗剑而上,心念疾唤麒麟:“小媳妇,也只能靠你了!” 心念落下,我指滑剑身,在沾满炭灰的剑面上画咒......咒落将长剑一挽,出手宛如厉箭声喝:“赢勾!” 声落的瞬间,赢勾的尸气已经凝聚车前...听到我叫他,才警惕的回头。只见白虎剑宛如流星疾驰,他本能跨步,双掌合击,死死的按住了飞至身前的白虎剑。 我掐诀唤咒,向麒麟借法...剑身瞬间起火,火势冲天而起。 我只觉庆幸,还好小媳妇靠谱... 随看车上众人,他们还在等我,我忙声疾呼:“你们快走!” “那你呢?”纳兰雪担心的问...我摆手回应:“我殿后。” 早前就有和姜老爷子说过......所以他一狠心,径直驱车离开。 纳兰雪,纳兰欣。尤其是陈西南,他们都中了尸毒,姜灵也受了伤...久留在这,真不是明智之举。 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了眼前...我放心了。释然的瞬间,只听小媳妇心念传来:“江辰快跑,我已经尽力了!” 随着小媳妇声落,火势瞬间暗淡下来...弥漫的黑烟,都不知道是燃烧的烟尘,还是尸气。赢勾紧闭着胸口那双腥红的眼睛,嘴里沙哑的呢喃一句:“姜承!” 我心知不好,转身想跑的时候...... 只听背后传来赢勾恶狠狠的声音:“去死吧...让我们继续七十年前的那一战!” 我只觉背后一股肃杀之气,引得我汗毛竖立,脊背发寒。 回头愕然只见,赢勾将白虎剑投了过来,他有千斤臂力...这一剑,可谓是真正的急剑无痕,我只看到一个白点剑尖,极速朝我的眉心直戳。 我全然忘记了躲避,惊骇下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闭上了眼睛。 就在万念俱灰的一瞬间,耳听一阵金属的摩擦声。白虎剑似乎停了下来...巨大的杀气席卷气浪,扑到了我的脸上。 就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近乎窒息,头发也被吹的倒飞... 待风势渐缓,我才睁眼,只见白虎剑近在眼前...只是悬空,被一个白衣少年的手,死死的抓着。这少年的背影,我太眼熟了。 连赢勾,都认识这个少年,开口确认:“我记得,你叫纳兰闯!” “没错,”少年略显一笑:“真没想到,能再见你赢勾!” 赢勾只将目光一沉:“怎么,你还敢和我动手吗?” 少年挽起白虎剑,两指轻抚剑身,所滑之处,黑灰尽散...嘴里说着:“如果是全盛时期的赢勾,我自然不敢招惹,不过现在...我应该还是能定住三招两式...从你手下救走江辰,我还是有把握的。” 赢勾只轻蔑的一笑:“就凭你!” 声落引得少年眼神一变,手指极速划过长剑...声唤白虎,引得剑身骤亮,嗡声虎啸。 我心里只觉震撼......这白虎剑,为什么会听他的话。 可根本无暇细想,但见少年,双臂一抬,唤剑身凝成幻象,顷刻间,就犹如擎天立柱一般巨大。 随着少年汇力于剑中,手中白虎剑犹如划破长空之势,直劈而下...幻象长剑包裹着少年的身形,也跟着同步落下。 赢勾愕然蓄力,抬臂格挡剑身幻象...只听一声金戈交响的碰撞后,剑身幻象碎裂,残块落地,犹如火药炸裂一般,不断发出“砰”声炸响。 顷刻间引得尘土飞扬.......这一幕,看的我目瞪口呆! 宛如两个上古大能交手,举手投足间,就能引得山崩地裂,黄烟弥漫... “还不快走,”借这空档,少年抓着我的肩膀,将我一提,身如幻影而逃。 眨眼就是百米之外...只一瞬间,我们就已经身显山脚。 这时候,只听山间传来赢勾的怒喝:“姜承!” 那愤怒的声音,在山峦之间不断回响,仅仅只是回音,都令人心生胆寒。 少年略一沉眉:“走吧...往后,别再去招惹他了!” 我忙声道谢,还问起:“既然你那么厉害,一招就能镇住赢勾,为什么我们还要跑?” “镇住赢勾?”少年坦言一笑:“我汇全身之力,也只有那一剑...要不是他等着月圆之夜,才能吸纳尸气。我连镇他一招的能力都没有。” “你说什么?”我只觉在意:“他要等月圆之夜,才能吸收尸气...为什么?” 少年提醒:“赢勾和刑天一样,以乳为目,以肚脐为嘴...可他的鼻子呢?” 我不禁细想:“他没有鼻子!” 少年随感一笑:“僵尸吸血呐阴为食,以怨为力...但少有人在意,他们最强的,是以尸气凝结成强悍的体魄,又或者说是以尸气化为金身。能身破万法,雷火不侵...赢勾虽然强悍,但可惜断头之后,他没有长出鼻子,所以要吸纳尸气,就要等月圆之夜....随着月光,聚阴入体。” “难怪,”我恍然大悟:“难怪赢勾,在八卦村凝结了七十多年封印的尸气,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吸收...难怪他会躲到象形墓。是怕身上的尸气流逝,所以借这里的风水,以保证尸气不散,只等月圆之夜,全部吸入体内。” 第八十六章 不止是赢勾 “没错,”少年证实:“如今的赢勾,顶多只有七十年前的三成力,但是后天月圆之夜过了,你就会重新看到,七十多年前的赢勾,有多么恐怖...说他是阳世浩劫,一点也不夸张。” “既然是这样,”我诚心邀请:“不如你也加入我们......我们一起想办法,阻止赢勾?” “我们?”少年只觉一笑,随问:“你会和阴山派的人,合作吗?” 我警惕的一惊:“你是阴山派的人?你不是纳兰家的人吗?” 少年沉眉一皱,愕然指着我:“别跟我提纳兰家!” 他怒了,那个玩世不恭,以酒相伴的纳兰闯,后来和纳兰家发生了什么样的冲突? 我不敢触碰他的逆鳞...战兢试探:“如果我们不介意你是阴山派的,那你会帮我们,对付赢勾吗?” “不会,”他眼神一变:“你真的知道,你面对的赢勾,究竟是什么来历吗?人力岂可撼动?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我们?” “可你不是也说了?”我强调:“他只有七十年前的三成力...怎么?难道你加上我们,还不如七十年前纳兰姜承的三成吗?” 少年只冷哼一笑:“我们加起来,也差得远...还是放弃吧,不要管闲事。” 看着纳兰闯转身离开...我是真的急了,忙声挽留:“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你对僵尸很了解,你一定有办法对付赢勾。” 他脚步一顿,似有犹豫,想了想:“如果你后天想阻止赢勾,收纳尸气,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什么提示?”我问。 他哼声一笑:“嫦娥!” “嫦娥?”我愕然上前追问:“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可他身形已如幻影而失逝.......回应我的,是令一道声音:“江辰!” “陈航?”我循声看去:“你怎么在这?” 陈航冷气一叹:“这还不是为了等你吗...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你没看见?”我问。 他摇了摇头,说他也没想到,我会那么快就下山了。他还守着下山的路,准备着随时接应我...后来,听到我的声音,他才循着声找我。 倒是有心了,我忙声道谢,无论纳兰闯是不是阴山派的人,我都遵循姜老爷子的叮嘱,没有提起他的身份。 只说是被一个神秘人,救了下来。称其为长发古装的美男子...至于来历,我佯装遗憾,说是不得而知。 陈航向来单纯,只觉庆幸:“你没事就好...这次大家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 “是啊,”我也心有余悸,随即问起姜老爷子他们.... 陈航带着我边走边说:“姜老爷子开车,已经把他们带去镇上的医院。姜灵五脏受损,陈西南和纳兰欣,还有纳兰雪,都中了尸毒......只有我没受伤,所以大家在车上一商量,就留下我,在山下接应你。” “那我们先去医院,”我是真的很担心姜灵...可无论我在怎么担心,眼下也只能和陈航,靠双腿步行,走到了镇上。 因为红雨村到镇上的这段路,根本没有一个顺风车。估计是红雨村的村民,到了镇上,所以大家都在传,这边有强酸红雨。 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途径红雨村..... 三个小时后,当我们来到了镇医院的病房。大家都围着病床上的姜灵。 此刻,她还很虚弱,但是听姜老爷子说,唤醒了朱雀护身,姜灵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其他三个人,尸毒也得到了及时的处理。 陈西南的尸毒,是最深的...那条手臂包的严严实实的,好在姜家有秘药,不会让伤口留疤。 至于纳兰欣和纳兰雪,虽说伤口不深...但赢勾的尸毒,却深入了皮肉。 这点,令姜老爷子都不禁费解。 我赶忙插话:“因为赢勾的尸气,没有完全吸入体内...都环绕在他身边。现在的赢勾,只是七十年前的三成实力。” “你怎么知道?”陈西南坐在一旁沉眉一顿。 “是啊,”就连纳兰雪都觉得惊奇:“你见识过,七十多年前的赢勾?” 这一刻,就连姜老爷子的表情,都凸显异样...只以为,我是恢复了记忆。 我很自然的接话,说起后来山上发生的事,还有下山后,少年提起过的,所有关于赢勾的事。只是碍于纳兰欣和纳兰雪在场。 我就更加刻意隐瞒了少年的身份...... 只有姜老爷子会意,隐晦的问起:“就是上次,鬼龙渊出现的少年吗?” “对,”我应声点头...老爷子顿时就知道了。 对这少年的话,他也开始深思...因为没有比僵尸,更了解僵尸的。 所有的人,都在沉思,包括纳兰欣和纳兰雪。 但是我一直都很在意:“那个少年曾经强调的问过我...知不知道这赢勾,究竟是什么来历?还说人力岂可撼动?” “人力?”陈西南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面对赢勾的时候,五仙,六兽不肯借力,各家靠山都会退让...只有道家法咒,能对付赢勾?这点感觉很奇怪。” 姜老爷子目光一沉:“因为你们面对的,不是赢勾!” “不是赢勾?”纳兰欣诧异:“那是谁?” 纳兰雪则是冷哼一笑:“老爷子,您可别又说回刑天...” 老爷子摇头强调:“其实书上,早有明确的记载...是我们都忽略了,他不只是赢勾,也是犼!” “犼?”众人都不禁重复出声。 惊讶过后,陈西南率先认同:“没错,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通......因为只有犼,能让六兽避让,青龙不敢放肆...也只有犼,才会让五仙忌惮。” 纳兰欣也开始认同:“相传犼的地魂飘入黄泉冥界,和赢勾的魂,融入一体,占据了赢勾的肉身。这就好比,赢勾被犼附身...真要说起来,的确应该说他是犼,更确切!” 纳兰雪只在意:“那为什么江辰,可以像五仙借法,他的麒麟还会应咒显化?”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 就连纳兰欣的美眸,都不禁一变......... 第八十七章 说犼的由来 怕我会说出五仙鬼相,封印制魄的事... 所以姜老爷子赶忙圆场:“因为江辰的麒麟,是以人的天魂,开了灵智的。” 这才让纳兰欣轻眨美眸:“是啊,差点都忘了,是当初八卦村,那个天魂将散的女孩,帮江辰的麒麟,开了灵智。” 陈西南也帮忙说话:“天魂良善,犼的地魂制恶,所以两者不合...麒麟显化帮忙,也就无可厚非!” 这些说辞,其实很牵强...怕纳兰家的人回过味。 所以,姜老爷子很快提起:“如果是犼,我们就放弃吧...那的确是人力,不可阻拦的。犼,恨透了人类...这场人世浩劫,已经无可避免!”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犼为什么会恨透了人类?” 姜老爷子惋叹:“这都是上古留下的仇怨。” 纳兰雪还是想不通,问:“这犼,就那么可怕吗?而且六兽都是上古神兽,他们为什么要避让犼?” 姜老爷子反问一句:“那你知道,这犼的来历吗?” “犼是上古四大古神之一,”纳兰雪说到这就尴尬了:“我平时,更多的是学咒,很少去追溯上古时期的起源。” 姜老爷子在问:“那盘古开天辟地的事,你总该知道吧?” “这个当然知道,常人都知道的故事,”纳兰雪详细的从头说起:“在古书《帝王五运历年记》中清楚的记载着: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 纳兰雪还翻译道:“也就是说,盘古死后,他的吞吐的气息成了风和云,他的声音成了雷霆,他的眼睛成了太阳和月亮。紧接着,盘古的身躯化为四极五岳,血液化为地球的江海,筋脉成了地上的道路,肌肉成了田地。头发成了星辰,皮毛成了草木,牙齿骨头成了金石,骨髓趁过来玉珠,汗水成了雨露。” 姜老爷子点头补充:“盘古当时还曾一气化三清。那会没有三魂的说法,所以也可以看作,盘古的三魂化作了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以及通天教主。而他的身体,也化作了四大古神......” “一为伏羲......伏羲是由盘古的左大脑而来,他人头,却有类似蟒蛇的身躯,雄鹿的角,猛虎的眼,红鲤的鳞,巨蜥的腿,苍鹰的爪,白鲨的尾,长须鲸的须,创立了我们民族的图腾,龙...龙的传人也是由此而来。” “其二为女娲...盘古的右大脑化成了女娲。又称、女阴,女娲氏,是福佑社稷的正神。相传女娲造人,一日中七十化变,以黄泥仿照自己抟土造人...后因世间天塌地陷,于是熔彩石以补苍天,斩鳖足以立四极,留下了女娲补天的神话传说。女娲不但是补天救世的英雌和抟土造人的女神,还是一个创造万物的自然之神,神通广大化生万物,每天至少能创造出七十样东西。她开世造物,因此被称为大地之母,是被民间广泛而又长久崇拜的创世神和始母神。” “其三,为昊天上帝,也就是玉帝。他乃是盘古的心脏化成...商纣之后,周朝正式出现昊天上帝的尊称。昊天上帝是带有至高神之位的天,也是后来历朝历代正统祭祀的最高神。” “其四,就是犼...它由盘古的头骨幻化而成,因此它的力量非常强大,有第一神兽之称。这犼是龙族的死对头,传说中的一犼能斗三龙,喜吃龙肝凤髓,凶猛好斗!” “在古书《偃曝馀谈》写道:犼体型虽小,亦能搏龙,胜后以其食之。也有很多古书记载,说这犼,是麒麟的祖先,因此麒麟和犼容貌和体型非常相似。” 这些,听的我和纳兰雪云里雾里的,我还是不明白:“这犼,为什么要痛恨人类。” 而纳兰雪同样费解:“难道就因为他是四大古神,所以六兽才会避让他吗?” 别说我们,就连纳兰欣都不禁沉眉细问:“老爷子,您能解释清楚一点吗?” 姜老爷子看一眼还未苏醒的姜灵。趁着闲来无事,他才回头整理着思绪:“原本我是不想说的,因为这些,只会颠覆你们对世界的认知...这是常人无法接受的。其实这个世界,原本的主宰并不是人类,因为我们至今还在说,人类起源于洪荒妖兽时代。其实就连造人的女娲,和人皇伏羲,都是兽...” “这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原本是万兽主宰,”姜老爷子详细说起:“四大古神中,昊天掌管天界,而女娲为大地之母,掌管大地生灵,而伏羲原本是掌管冥界废墟...四神中的犼,实力最强,他是万兽之王。” “其实古神,也逃不过权利的诱惑...毕竟圣人一世,也不过才几十年,而他们这样的古神,却是几年前的孤独。天道除了三清,就是昊天。看着凡间万兽,他也会孤独......伏羲守着废墟冥界,也会向往。所以时常去阳世,和女娲相伴。” “女娲造完世间生灵,停下来也会羡慕...羡慕真正实权在握的犼,呼声引万兽朝喝。那种受万兽尊崇的荣耀。百年千年下来,即便是圣人,也会动了私心。女娲和伏羲开始造人,把世界打造成了人兽共存。” “犼原本是不计较的,它玩心很大,况且...人力岂可撼兽。那会妖兽出没,往往灭绝的都是人类。随着一次次给人类带来灾难,当时贵为人王的伏羲,开始劝女娲,合力对付犼。” “人类,就像是女娲的孩子...女娲又怎么可能对人族的灾难,视若无睹,他们还找了昊天...这才拉开了人间浩劫。” 姜老爷子强调:“那就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的,蚩尤和黄帝的战争。” “涿鹿之战?”我尤为一惊:“那不是两个部落首领的战争吗?” 第八十八章 提示为嫦娥 姜老爷子示意:“你也可以,看作是人族和兽族的战争...炎黄二帝放下成见,共歼蚩尤。你不觉得,更像是两个人族部落,共歼兽族吗?” 这一刻,别说是纳兰雪,就连纳兰欣都意外:“蚩尤是兽族?” “没错,其实书上早有明确的记载,”姜老爷子强调说起:“蚩尤手下有很多有名的大将,除了九大名将之外,还有四大魔神,八十一位兄弟......他们全是猛兽的身体,铜头铁额,凶猛无比。还会铸刀造戟,还经常带着他的部落,到处侵扰,闹得周围部落不得安宁...这段记载,像不像兽族,侵犯了人族?” “没错,”纳兰欣点头:“书上的确是这样记载的...只是很多人读到上古起源,都忽略了这点。” 陈西南最为理智,分析道:“这场战争,就相当于炎黄二帝代表伏羲女娲,而蚩尤代表的是犼。一场人族和兽族,争夺人间,不是...应该说当时的阳世统治权...而且就结果而言,获利的,的确是伏羲和女娲,甚至是昊天上帝。因为蚩尤战败,他身边的亲信,也全都被天界和冥界收编。而人族,也得到了安宁。” 我也明白了:“并不是像书上说的...是犼为祸人间,才引来女娲伏羲,和昊天上帝的联手制衡。而是为了人族能在阳世立足。为了歼灭蚩尤,他们才率先发难,骗犼入局。封印了犼,抽走了三魂...也是经此一役,让一直常胜的蚩尤,在没有犼的帮助下,输给了黄帝...阳世也就成了人类统治。” “所以犼,恨人类!”姜老爷子长气一叹:“更恨伏羲女娲...身躯化僵,吸食人血,传染尸毒,来宣泄他无尽的不甘!” 说到这,伴随着姜灵的几声轻咳,她从睡梦中醒来...... 大家都急忙上前关心:“没事吧姜灵?” 我也很担心的问:“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她睁眼看了看我,苍白的脸上,极力露出一抹笑容:“我没事,朱雀不死不灭,她会护着我的。” “傻丫头,”姜老爷子沉眉提起:“你可是丢了半条命!” 姜灵并不在意,目光扫过大家...看到大家都在场,她才释然心安,还天真的问:“赢勾的事,平了吗?” “这,”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 “你就别想赢勾的事了,”姜老爷子摆手:“我马上安排人过来,接我们离开....赢勾的事,你们都不要再管了,那不是人力,可以阻拦的。你们全都去姜家,安心养伤。” “放任不管?”陈航担心:“那后天月圆之夜过了,这赢勾,我们不是就更对付不了了吗?” 姜老爷子反问:“就是现在,你有办法对付他吗?” “我,”陈航哑然失声。 “我们已经尽力了,”陈西南拍了拍陈航的肩膀:“犼镇万兽,就比如姜家的朱雀,早前,朱雀化九天玄女,也是站在蚩尤的那一边。所以别说五仙,就是我们的六兽,看到犼,都会避让...诸仙六兽不肯借法,单凭我们出马的人力,是没用的。” 纳兰雪美眸一变:“那道家呢?” “道家?”陈西南一叹:“道家便是源自伏羲和三清的传承。可是你想,当世道门,还有堪比伏羲这样的大能吗?如果真有,北阴大帝会找出马弟子,来避这次阳世的浩劫吗?” “放弃吧,”纳兰欣少有的泄气:“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可我始终不甘心,觉得:“好歹,我们也应该在月圆之夜,阻止赢勾吸纳尸气。” “你打算怎么阻止?”姜老爷子问:“没了六兽护身,你们还不如道门的人...况且现在,姜灵重伤,纳兰家的两个丫头和陈西南,都中了尸毒,靠近赢勾,只会引起尸毒发作。只剩下你和陈航,你们去,不是白白送死吗?” “是啊,”陈航拽了拽我:“算了吧江辰...不是我们不肯为大义出头,实在是实力悬殊,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止。但凡有一线生机,我肯定陪你去平事诛邪...但这摆明送死,我,我还想回去陪陪媳妇,看着我儿子出生。” “放弃吧江辰,”纳兰雪从不深思,但眼下居然配合陈航劝我:“这事,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凭我们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阻止赢勾的。” 我并不否认,但是我在意:“那个少年曾经说过,要想阻止赢勾,他给过我一个提示,嫦娥!” 纳兰雪忍不住噗嗤一笑:“嫦娥能对付赢勾?” “别开玩笑了,”陈西南拍了拍我:“他们根本不是起源于一个时代。” 但我想:“会不会是赢勾,某个时间段,曾经和嫦娥有什么关联?” 听得陈西南径直摇头:“嫦娥飞升月宫,赢勾身处阳世...天地两端,怎么会有交集?要说嫦娥能对付赢勾,根本不可能...而且南茅北马中,没有一个法咒,能请来嫦娥!更没听说嫦娥,有什么通天彻地的大本事,她怎么能对付赢勾?” 纳兰雪噗嗤一笑,直讽:“兴许江辰啊,是幻想嫦娥和赢勾,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暧昧...以为请来嫦娥,就能以爱化怨。” 说真的,这一刻,我真不否认这个幻想,还准备像姜老爷子求证! 可目光看去的一瞬,我捕捉到姜老爷子呢喃着嫦娥?在深思之下,他的眉间越发深沉。 我忙问姜老爷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他沉眉摇头,说是什么也没想到,而且越发匆忙的联系人,专车接送,把我们送到机场,把伤重的姜灵,抬上了飞机。 赶在深夜子时前,回到了姜家大院...... 家里准备好了饭菜,吃完,老爷子就嘱咐我们,这段时间就在姜家,哪也别去。安心在这养伤。 我们谢过姜老爷子后...他就独自走进房,熬夜翻阅着书册。 我还在暗自揣测,他这一夜究竟在查什么?会不会跟嫦娥有关? 可第二天才知道,他是做好了准备,打算联络三大出马世家,共同维护我们,要北阴大帝,作废那份连罪的军令状....... 请假一天!! 抱歉,前面一直加更,也没留稿。今天遇到点事情耽误了。现在才开始码字,估计今天是难了。 就请假休息一天,调整一下状态吧!明天一起补!对不住各位,明天白天就发,这卷再有两三章,就结尾了,明天也加更,进入下一卷! 《蛇吞相》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大家的思绪 其实昨晚,大家入梦的时候,都把后来的事,告诉了五方鬼帝... 虽然五方鬼帝能够理解,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北阴大帝,会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 其实五方鬼帝也是孤独千年的人,这十几天入梦下来,他们也把我们五个,当做了亲传的徒弟。 多少也是有感情的,就他们个人的立场而言,也不希望北阴大帝追究我们的责任。 但眼下,不是帮我们求情的时候,五方鬼帝各统阴兵,围住了红雨村...静待赢勾的动向。其实他们也拿赢勾没有办法...就算阴兵压境,也不敢殊死一搏。全都要等北阴大帝,亲自定夺。 我也在入梦的时候,重点向神荼郁垒提起了嫦娥。 神荼郁垒是上古神,经历过涿鹿之战,他们是最清楚这些事由的。可在联想嫦娥的提示上,也是显得一头雾水,断定这和阻止赢勾,没什么直接关联。 为了保全我们,陈西南当晚也招过魂,请来了刘叔...也就是现在的东岳大帝,说起了事情的缘由。希望东岳大帝,能帮我们求情。 可东岳大帝并没有明确的表态,只说冥冥中,一切都会有定数。 一个月的期限,还没过半。但是大家,都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就连起初支持我们的姜老爷子,现在盘算的,也是如何保全我们。 在姜家吃完早餐....纳兰家的家主,和陈老爷子,就应邀来了姜家。 他们约在书房密谈。 我们几个,也失魂落魄的聚在姜家的花园荷塘,投喂着鱼食... 我直到现在,都还是不甘心:“赢勾的事,我们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纳兰雪看着我无奈的摇头,这一夜大家也打听过。确信:“犼,是出马弟子不可触碰的。还是交给别人吧。” “交给谁?”陈航又杠上了:“道门,还是满天神佛?” 我赶忙打岔:“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赢勾直到几千年后才出现?难道这几千年来,他都一直没有为祸过阳世?” 纳兰欣猜想:“以前,兴许是被前者大能,制服了吧!” 那我就更在意了:“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纳兰雪噗嗤一笑:“你不会以为是嫦娥吧?” “我,”我尴尬了,但不否认,我有这个猜测。 陈西南回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与嫦娥无关。而且别指望满天神佛,因为天界的实力,其实远不如冥界!” 这话,饶是走阴阳的我们,都变得有些难以自信:“天界不如冥界?” “没错,”陈西南非常确信的指出:“冥界很多大能,并不为外人所知...比如后土娘娘,还有地府的最深处,有一位冥河老祖,相传老祖的来历,同样可以追溯到盘古开天地,也是开天辟地诞生的先天神灵。出生带有先天灵宝,更有十二品业火红莲伴身。是冥界实力最强的一位...” “据说每近百年,他都会和赢勾在阳世一战。每次都能镇住赢勾,直到两个世纪前,冥河老祖再次镇住赢勾后。就离开了冥界,去向不得而知。他久眠的镇魂棺,也落在了姜家手里,被世代相传!冥河老祖这一去,三界就在也没大能,可以对付赢勾...这才有了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的事...早年还有人猜测,说纳兰姜承是冥河老祖转世,所以我外...不,所以东岳大帝才会对他毕恭毕敬!” “冥河老祖?”我不禁呢喃:“这还是很古老的记载中,才有的名字。” “出马世家珍藏的秘录,倒是有记载,”纳兰欣莞尔说起:“还有后土娘娘,那是巫妖大战中,怜悯众生,才身化六道轮回,补全了天道、她靠的是自身功德,和玉帝齐名。不过后土娘娘和冥界老祖,一个身化六道轮回,一个不知去向...现在能指望他们,来对付赢勾吗?” “冥冥中,自有天意吧,”陈西南居然学着刘叔的口气,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想了,嫦娥这个提示,我想过...唯一有关联的,就是在部分民间传说中,将嫦娥与道教神话的月神太阴星君合并,尊称为月宫黄华素曜元精圣后太阴元君,或称月宫太阴皇君孝道明王,作女像...兴许阻止赢勾的办法,就是布阵遮月。” 说完,他冷叹一声离开... 大家都很清楚。如果要遮天蔽月,一时三刻还好,一整夜,就不知道要阴司损失多少阴兵鬼将。 “放弃吧,我们已经尽力了,”纳兰雪看向我安慰,还顺带调侃:“要阻止赢勾,除非你太爷爷活过来,上身诛邪,帮我们渡阳世的这场浩劫!” “这种假设真实吗?”陈航当即吐槽,把大家拉回了现实。 其实众人有悲愤,有不甘...起初我们是真的害怕,才畏畏缩缩。现在是毫无胜算,想放手一搏,都没有机会。 我失落的回了偏院,照顾病床上的姜灵。 她身体五脏受损,是要花时间调理的。这段时间,她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我陪她说着甜话,两个热恋中的人,久处不腻。 直到夜里,也还有说不尽的话题。 看着窗外的月亮...其实今晚才十四号,但是月亮已经很圆了。 我搂着姜灵,情侣之间,免不了看着月亮,说着神话爱情...不知不觉,就提到嫦娥奔月的故事。 嫦娥,是神话中的月宫仙子。《山海经》中古天帝——后羿的妻子、帝俊之妻,其美貌非凡.. 在神话故事中,据说是后羿得到了成仙的丹药。后羿不舍嫦娥,所以不肯服用...后来,有人说,在月圆之夜,嫦娥偷吃了丹药飞身月宫。也有人说,是心怀歹念的人,入室抢夺丹药,嫦娥不忍丹药落入别人的手中。才囫囵吞枣,把丹药吃了...这才抢了后羿的造化,飞升月宫。 等等...我愕然一惊!回想纳兰闯当时,他给嫦娥这个提示,完全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深思,那就应该从最表面的方向去推敲。 细想之下,我仿佛明白了! “怎么了江辰?”姜灵侧头问道。 “没什么,”我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哄着她。但已经暗下决心,明天一个人去会赢勾。 第九十章 孤身试探赢勾 这一夜,我都陪着姜灵......但心里,更多的是筹划,如何对付赢勾。 次日一早,我才离开姜灵的房间。 以回房休息为借口......悄悄准备好了今晚要用的东西,才独自离开了姜家。 大家都有顾虑,也受了伤...尤其是姜灵和陈西南。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还要去对付赢勾,他们一定会跟来。 其实,我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我更多的,是怕拖累他们。 不告而别,孤身前往,是当下最明智的。 我步行到山脚,才打车去了机场...全程没有事前安排,也没有专车接送。 尤其是镇上到红雨村那段路,走了三个小时...等我到红雨村的时候,已经临近夜幕降临。 我当下没有犹豫,直接去了象形墓...早前,我并没有刻意观察过地形。 但是我记得老村长曾经提起过...八十年前,当时张天师引贼寇进入墓道中的时候,有村民潜伏在洞口...那我确信,墓道上面,就一定能遮蔽视野。 我探索上前,果不其然...墓道口的正上方,是藏匿的绝佳地带。即便刑天的身形再高。但他终归是以乳为目,这里,成了真正的视野盲区。 我躲在那,摆起了聚灵阵...... 大阵才刚布置妥当,脚下便传来了明显的震动。 我知道...这动静,明显是赢勾出来了! 当即匍匐隐藏,半响都不敢动弹。其实这一刻,我不乏赌的成分。躲在视野盲区,也要赌赢勾,真的没有鼻子,闻不到阳人的气息。 还要赌赢勾的自大,没有丝毫防人之心! 我趴在那一动都不敢动,全凭声响,判断赢勾的动向。 夜幕开始降临,今晚的月亮,竟呈现出粉红色...仿佛天显异相,标识着今晚,注定会非比寻常。 等到子时,耳边没有动响,我才小心翼翼的爬过去细看。 俯身而视,才发现赢勾就盘坐在洞前,那断头的伤口处,不满弥漫黑气....这就是尸气吗? 相传皇帝和赢勾的那一战,大战49天......最后,还是皇帝以轩辕剑,斩掉了赢勾的头。才令赢勾,携带无尽的尸气逃离。自此杀气克尸气,头也成了僵尸致命的地方。 我不禁细看弥漫的尸气,兴许当年断首的赢勾...身体有了缺口,才藏匿不住尸气。 也许,我在想也许...那个旧伤疤,就是赢勾的致命弱点。 俯身之下,那么好的机会,我甚至都在想唤出白虎,试上一剑.... “江辰,”好在小媳妇心念及时提醒:“你可千万不能冲动...白虎未必肯听你的使唤。如果没有白虎加持,那白虎剑也就是一把寻常铁器。别贸然出手,那样只会搭上你自己的小命。” “我知道,”心念回应小媳妇:“放心吧,我不会冲动的...尤其是今晚,我的机会只有一次。” “你打算怎么做?”小媳妇心念问起的同时...尸气化作的黑雾,笼罩了整个洞口,黑气不断上升,很快就令这半山之间,宛如煤矿发电厂一样,遍布黑烟。 万不曾想,这赢勾的体内,蕴含了那么多的尸气......而这一幕,更是在无形之中帮了我。 因为身处黑雾之中,能更好的躲避赢勾的视野。 小媳妇再次追问:“江辰,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我盘坐在圆形的陀螺布上,换咒起阵...一边用心念回应小媳妇,其实嫦娥这个提示,在简单不过...无论是姜老爷子还是神荼郁垒,就连陈西南应该也想到了...那就是夺赢勾的造化,偷掉他的尸气。 我抵抗不了尸香的诱惑,因为我能嗅到尸气...所以我可以学嫦娥,抢走后羿的仙丹。只是这样,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赢勾这个麻烦,兴许还会衍生另一场浩劫。所以姜老爷子当时,才会急着离开。 小媳妇听完,饶是沉默了......半响都没有回应。 “怎么了?”我心念问她:“你也在害怕吗?” “不怕,”小媳妇浅笑出声:“我认识的江辰,一直都是单纯善良的人。你能克服恐惧来这,就证明内心还有正义......即便真有一天尸变,我想,你也绝对有理智,不会尸毒苍生!” 有了小媳妇的肯定,我越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小媳妇甚至以麒麟之身,显化幻象将我包裹,说是助我一臂之力。它贵为六灵之首,自然能聚山间尸灵之气。 在加上这里的聚灵阵...引的山间尸气和灵气,全都聚到了我身上。 其实,我能想到聚灵阵吸附尸气,还得感谢前面遇到的九阴聚财穴...因为我那明白,再好的聚灵穴,也要依据周遭的环境而定,否则聚灵也会聚邪。我借此反其道而行,没想到和我预想中的一样顺利。 可是在两方吸附下,我起初还没感觉异样...时间一长,我只感觉整个身体已经膨胀起来,犹如身体即将炸裂一般难受。 “江辰,”小媳妇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可我根本无暇回应...身体里凝聚的尸气不断游走,我撑不住了,突然起身仰头一喝,咆哮的声音涤荡在山间起伏。 原本被尸气黑雾笼罩的山间,也开始变得灰蒙蒙的......尸气,竟然已经被我吸食了大半。 赢勾循声看了过来:“姜,姜承?又是你?” 他怒了......愕然一跃,形聚在我眼前。顺势抬臂握拳,径直锤向了我的胸口。 我惊慌的根本来不及反应,本以为这一拳,非得打的我五脏尽损。 可万不曾想,仅仅只是“砰”的一声,我虽然身形被砸出数米,可丝毫没有痛觉。 还不及细想,我已经被赢勾给提了起来! 他是真的怒了,将我高高举起,愕然丢向了墓道门口的堵洞石。 随着一声炸裂的巨响,堵洞石被撞的四散碎裂。 可我思绪迟钝起身,还是没有痛觉... 但是心里压抑的怒火,和身体那一刻炸裂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充满了暴躁的情绪。 第九十一章 赢勾他跑了 只待赢勾一跃身前......我就像疯了一样,躬身撞到他的腿上,犹如蛮牛顶人的架势...顺势将他顶进洞内。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愤恨下的我,想的是顶着他推入洞道深层,借着里面的几口血棺溢出,和赢勾同归于尽。 可随着深入洞道...巨大的撞动,引得洞道开始坍塌,巨大的响声,令我惊惶无措...... 渐渐,眼前就像是泼了红墨水一样,视野腥红一片,随着腥红的扩散。我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彻底失去意识的。 ...................... 当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 我仿佛还在沉睡梦中,但能明显感觉身上,有日照的温度,耳边还不断传来急切的声音... “江辰,”这声音像是姜老爷子。 “江辰,你快醒醒啊,”这哭鼻子的声音,是锦毛鼠的。 “江辰,你一定要坚守意志醒过来,”这急切的声音,像是黄诗音的 “江辰....”就连白婆婆也在轻声唤我。 还有神荼郁垒...好像有很多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循着这些声音,猛然睁眼,可正午的烈日,令我根本无法直视,赶忙抬手挡着阳光。 “醒了,”锦毛鼠疾呼:“江辰终于醒了。” 我环视周围,只觉得是一片狼藉....忍不住诧异的问:“这是哪?” 姜老爷子说:“这是红雨村下的半山腰。” 我惊了,愕然看着这里,仿佛半山都移为了平地,到处都是深坑巨洞。 抬眼看去,仿佛连红雨村,也面目全非...我惊骇的问起:“怎么会这样?” “你还好意思问?”黄诗音看我醒来,她也放心了,才略显责备的口吻:“你太冒险了,你和赢勾一直打到了鸡鸣破晓。要不是昨晚,阴司东岳大帝,亲衰五猖兵马到这,护着外围,真不知道你们,会打到什么时候,会给阳世,带来多大的灾难!” 我只感觉浑身剧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对于昨晚后面发生的事,我完全没有半点记忆。 最后,还是听黄诗音细说..... 昨晚刘叔,也就是东岳大帝,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帮我开脱,为了保全我们。他决定亲自带兵,和赢勾做最后一搏。 他亲率五昌兵马至此...所谓的五猖兵马,是阴司隶属于东岳大帝的依仗,这绝对是冥界,最为神秘的一只兵马。 相传在很久以前,这是巫师一脉,万不得已才会用到的手段。相传五猖兵马,类似于一支,专门捉鬼抓妖的特种部队。令无数妖魔闻风丧胆。 据古书《山海经》中记载,轩辕皇帝曾以九天玄女的符令,将当年麾下战死的将军和战士的灵魂,全部封印在酆都的铁朝山上。 恩赐他们永生不死的能力,但是换来的,就是失去自主的意识。只能听命于符令驱使,后被东岳大帝整理冥界时收编。 五猖兵马,同样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但他们不只是存在阴司,有的则是被安置在太庙,或者神秘的古葬之中。 出马仙早年还有一门秘术,为跳五猖,请的就是五猖兵马助阵诛邪...但是这门秘书,却在明清时代,渐渐失传。 所以明清之后,五猖兵马就变得更为神秘,甚至后世有人怀疑,那是源自上古遗留千年的僵尸。 据说道家会想到练僵术,也是从五猖兵马的猜想中,找来的灵感。 不过现世,除了东岳大帝,已经没人能调动五猖兵马,甚至连五猖兵马被安置在哪,外人也不得而知。 东岳大帝带着五猖兵马,原本也是打算在赢勾放出尸气的空档,趁虚而入...那样,即便不能对付赢勾,也能夺他尸气造化。 可东岳大帝他们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尸气消散的特别快,而且大部分尸气,都汇聚到了我的体内。 东岳大帝料想,肯定是我猜到了嫦娥的提示,来这夺赢勾的尸气。他怕贸然上前,会生变故...就决定守在外围,按兵不动。 直到我和赢勾打了起来,他才率一支五猖兵马,从旁帮我。合力对付赢勾... 我当即在意:“那赢勾呢?他死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黄诗音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赢勾被打的尸气全散,但他终归是四大僵尸始祖之一,更融合了犼的地魂。仗着不死不灭的身体...让他给跑了。” 我只觉可惜:“这都能让他给跑了?” 黄诗音笑了:“这还不得感谢你?赢勾刚脱身...你就像疯了一样,对付五猖兵马,对付东岳大帝。要不是你最后帮倒忙,赢勾还未必能逃掉!” 说的我无地自容,一脸的尴尬.... “算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传来:“要不是江辰,这次赢勾,还不知道掀起多大浪,终归是有惊无险。” 我循着声音看去:“刘叔?” 他如今俨然是阴司的东岳大帝,浑身透着威严,不怒自威。剑眉星目,眉宇间彰显王者的霸气。和我当初认识的刘瞎子,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看我沉默半响...他才上前,轻拍我的肩膀一笑:“无妨...终归是有惊无险。以后断不可这样冒失。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闻言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东岳大帝随即说起:“在赢勾逃走后...你就越发丧失了理智。好在青龙,拼尽全力死守你身上的最后一窍,还唤来五仙鬼相。七仙合力,才维持了你体内的封印。最后,得益于麒麟.....”说到这,他顿了顿。 我越发在意:“小媳妇怎么了?” 我赶忙摸出护身玉牌,只见血玉麒麟,变得玉质乌黑,玉牌上似有黑烟弥漫。 东岳大帝轻拍我的肩膀:“是小媳妇显化,吸走了你身上的尸气......才让你恢复了理智。不过往后,可能你的麒麟玉牌,在也没有了护身的效果...她能镇住这股尸气,已经算为你拼尽全力了......否则,你恐怕再也醒不过来,将会永远,变成毫无意识的,吸血僵尸!” 第十四卷 卷首语 卷首语 在这透露一下剧情,接下来就是借剑轩辕,过程中,也会揭露胡九娘的身份... 然后就是直入主题,诛灭赢勾! 都是主线,几乎也都是围绕平事赢勾去写的,九娘这,揭露身份,也是为了后期,下阴救人做准备。 剧情就透露那么多,书已经过百万字了,写了半年,这半年感恩各位一路跟到现在,有的人,可能至今还耿耿于怀,为什么我会把主角写成一个僵尸。 这事源于,我感同身受的一段话...话说,其实我早就死了,死在了破碎的三观里,死在了缥缈的理想里。死在了这世界无望的感情里。死在了虚无的回忆里。 但好像,我又还活着,活在生活的压力里,活在社会的角落里,活在旁人的舆论中。也活在,亲人的期盼里,更像是活在,自己的梦里。 这世界有没有僵尸,我不知道...但这个世界,一定有和我一样的行尸走肉。 所以书中主角,常常入梦...成为了披着七情的行尸走肉。 我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写书也的确会带来一份很枯燥,又很自闭的生活...那天我下楼买烟,老板还问:“兄弟,你们写书,宅家里,一般多久出一次门?” 我那会真的笑了,我说:“老板,你要不开口问我,我都忘了开口说话!” 想想写书,真的是很苦闷的一件事... 但我并不后悔走上这条路,至少有各位一路陪伴。也借有这本书的成绩,给了我温饱尚有余。 接下来,我会真的开始爆更,加快更新速度,争取在三个月左右,完结这本书。 所以每天更新会是万字左右,有钻票的,请一路支持。另外,也有人私信我,说钻票活动,投了领不到岩币,这是黑岩的系统问题,有待后期系统修复。不是我这里操作造成的。大家可以等等,活动正常了在投钻。 后续,我就不注明钻票加更了。我不留底的,每天写多少发多少。 写快了,如果有少量错别字,检查疏漏的地方,请各位轻喷,可以骂我,但家人就别带了。毕竟,谁又不是为了家人,才向生活低头的! 这卷首语,唠叨了下自己的心情,就当聊天吧,毕竟,我的确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接下来,我收拾好了心情,也整理好了剧情,等着各位书友上车。 江辰:“书中见!” 第一章 要试也得用轩辕剑 刘叔轻拍我的肩膀。仿佛心里有很多话,却碍于在场那么多人,他显得有些欲言又止! 半响才冷叹一声:“照顾好自己!” 随即声落魂散...消失在了眼前。 “刘叔,”我破口喊了一声,可他已经下了阴阳路。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再见刘叔,心里也有很多话相对他说。 他下阴已经一年多了,从来都对我避而不见,其实我真的很想问我当年的事,对于七十年前,我有太多的疑惑,没有弄清。可刘叔避而不见的原因,好像也在于此。 “走吧,”姜老爷子示意:“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山下接我们...眼下先回姜家,在做打算。” 我应声点头...等黄诗音他们形散回堂后。我才跟着姜老爷子,慢步下山。 浑身依旧是骨裂的剧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散架的骨头,被螺丝钉给硬接起来的一样。每活动一下,都感觉浑身骨裂。 “没事吧,”姜老爷子路上关心的问。 我摇了摇头,佯装:“没事!” 他冷气一叹,说是昨晚才发现我不在姜家。当时就找人,查了我的身份证信息,发现我买过机票,到临近红雨村的机场。 他当时就料定,我肯定是想通了嫦娥的提示,来这找赢勾... 所以他昨晚连夜就来了,怕其他人撞见我尸变的样子。所以,他是专程一个人赶来的。连姜灵也没敢带来。 到这的时候,已经天亮了,恰好看见五仙鬼相,再次合力封印了我。也目睹了勾陈麒麟,吸走了我身上的尸气... 说完,老爷子再次确认:“昨晚的事,你真的一点也没有记忆了吗?” 我仔细一想:“也不是全没记忆,最开始我隐隐有两三分钟的记忆,大约是在三分钟后,我才完全丧尸意识的。而且...我清醒的时候,看到了赢勾断头的疤痕,他的尸气,就是从断口处蔓延的。那里说不定,就是赢勾的死穴。” 姜老爷子笑了:“你以为伤疤就是致命的软肋吗?就好比大树,树皮上的疮疤,反而是最坚硬的地方。人其实也一样,赢勾断头的疮疤,数千年的长成,那疤痕,保不准比身上其他地方,更坚硬。” “不对,”其实,我昨晚就想到很清楚:“《山海经》中记载,赢勾是被一剑斩断了头,才带着无尽的尸气逃之夭夭...他为什么不能像刑天一样,重新站起来?而且书上记载他带着无尽的尸气逃之夭夭,我觉得不恰当...” “或许更准确的说法是,断头的伤口,再难锁住体内的尸气。所以赢勾才逃了,就像今天凌晨一样...而且试想,当初轩辕黄帝治世的那些年,赢勾也在没有为祸阳世,说明当时很长一段时间,赢勾伤口没有愈合,体内也无法凝聚尸气。” 姜老爷子一沉眉:“还真有这个可能!即便不能杀死他,兴许也能让他伤口再次痊愈之前,在难凝聚尸气为祸。” 我坦言:“其实昨晚,如果白虎肯帮忙,我真的很想以白虎剑,从断口处试上一剑!” “不,”姜老爷子眼神一变:“即便要试这一剑,也不能用白虎剑!” “那要用什么剑?”我诧异的问。 姜老爷子沉眉紧皱,伸出一指强调:“轩辕剑!” 那可是轩辕黄帝的佩剑,当年斩杀赢勾和刑天首级的,就是这把佩剑.....据说那是一柄圣道之剑。相传,乃是采集众神之灵炼化而成。拥有着无限的力量,可以杀死恶魔和妖怪。是勇气、智慧和仁爱的化身。又是权利和正义的标志。被誉为古代十大神剑之首,也是上古十大神器之首。 传说,轩辕剑为神灵所炼化,虽然对邪恶力量天生就具有震慑和制裁的强大力量。但是当初并不是无敌的兵器。只是因为后来喝了蚩尤的灵血,融入了蚩尤剑的威灵,才变得真正强大起来。关于这个传说,要追溯到4500多年前的上古时代。 当时的忠原大地上,有三个强大的部落,这三个部落分别为有熊部落(姬轩辕)神农部落(炎帝)九黎部落(蚩尤)。当时犼被抽三魂,引得蚩尤震怒。决心要把人族,赶尽杀绝。 传说九黎部落的首领蚩尤,武力超强,全身钢筋铁骨,三头六臂,是不死之身。还善用各种兵器。手中有一把蚩尤剑尤为厉害,也是由神灵练就。 轩辕黄帝应战,当时带兵到达九黎根据地,涿鹿时。蚩尤带领手下部落开始反击,战斗非常惨烈。 在这场战斗中,蚩尤勇猛无比,以一当百。轩辕进攻的大军也是不畏生死,奋力拼战,双方都死伤很多人,但是因为蚩尤凶猛,无人能挡,轩辕部落眼看着就要落败。无奈之下,轩辕只好请昊天上帝帮助。昊天(玉帝)派了很多神将助轩辕,所以扭转了局势。 蚩尤当时,眼看就要击败轩辕部落,没想到天帝派人来相助轩辕,所以非常恼怒。拔出蚩尤剑,召唤出剑里的风雨二神,一时间狂风大起,暴雨倾盆。轩辕部落顿时都陷入泥泽,迷了方向。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之久。 这时蚩尤与轩辕皇帝也打斗在一处。虽然轩辕剑厉害,然而蚩尤剑更强。两件神兵谁也得不到便宜。论到个人武力,轩辕皇帝不如蚩尤,所以眼看着轩辕就要落败的时候... 这时,天帝又派了应龙和旱魃前来相助。旱魃正好是风雨二神的克星。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雨过天晴,泥泞马上就会干结。风雨二神也被制服了。应龙和旱魃于是和众神,一起来帮助轩辕。终于制服了蚩尤和蚩尤剑。 因为蚩尤是不死之身,即使杀了他也会马上复活。所以轩辕黄帝就用轩辕剑,把蚩尤的身体分割成无数块,分别埋到各处,这样蚩尤就无法聚合肢体复活了。 而轩辕剑在斩杀蚩尤的身体时,也是饱食了蚩尤的鲜血和神灵,借以又吸取了蚩尤剑里的神灵。所以变得更加锋利坚固,真正的成了无坚不摧的上古第一兵器。 第二章 轩辕剑落在谁手里 轩辕打败蚩尤之后,威震天下。各个部落都开始归顺他...大家还尊其为人皇轩辕。 从此轩辕建立黄帝王朝,统一了各个部落,并规定以后部落间不准争斗,有争执必须由他裁定解决。制定了胜利者的规则,完善了统治权力。 而轩辕剑由于是黄帝的佩剑,且本身又是神灵打造...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又因击败了无可匹敌的蚩尤和蚩尤剑。 所以大家都认为,这本来就是上天赐予黄帝战胜蚩尤的法宝。也被人视为圣道之剑......成为了人皇传承的佩剑。 “可,”我不得不说:“如果轩辕剑真的存世,距今已经四千五百年,想必无数前人大能,都已经去探过轩辕墓。轩辕剑几千年来都没有现世,谁知道这柄剑,落在了谁的手里?” “放心吧,”姜老爷子断言:“即便真的有人能找到轩辕剑,也没人会拿走它......因为要想把轩辕剑拔出鞘,就必须要有人族气运加身。否则,是拔不出轩辕剑的。” 这么一说,我就更绝望了:“那我们找到轩辕剑,也根本不可能拔剑出鞘,怎么对付赢勾?” “这倒未必!”姜老爷子转头强调:“当初纳兰闯能凭借僵尸力达千斤之势,拿动了你的白虎剑。那说不准,你也能借尸变,丧失理智的那两分钟。拔轩辕剑出鞘,剑斩赢勾...不过这样一来,就有冒险的成分,如果你不能配合护身麒麟,掌控好这两分钟。一旦出了意外,你尸变丧失理智,还手握轩辕剑的话...那你这场浩劫,就比赢勾,来的更严重...这事,还得回去,容我权衡利弊在斟酌斟酌。” 姜老爷子的顾虑,我能理解...甚至我自己都很清楚,刚尸变的那两分钟,我暴躁的情绪,根本就无法自控。而且随着周遭的动静,在惊吓中,就更容易失去自我意识。 现在,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七十多年前的自己,总是在被纳兰家追杀的过程中,变得疯狂,嗜杀,完全丧失理智。 因为人也好,僵尸也罢,他们都会在极度的惊恐下,变得极度暴躁,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识。 虽然这事,还有待回去商榷...但我们回去的路上,恰好要途径轩辕坟。我忍不住问起姜老爷子:“要不要顺路,先去轩辕坟,看看轩辕剑,是否还在坟墓中。” 姜老爷子摆手断言:“轩辕剑,并没有随着轩辕黄帝下葬...它后来成为了人皇的象征。凡人皇气运加身者,方可配轩辕剑。所以轩辕剑被传承了下来,直到三千多年前,随着最后一位人皇,埋入了幕中。” 最后一个人皇?我愕然一想:“您是说,商纣王帝辛?” 老爷子没有回应,提起纣王,让他脸上,有说不出的复杂...... 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追问。但我确信,应该就是纣王...因为,相传纣王死后,人族就在无气运加身。商朝之后,人间也再无九九人皇。只有天子。 其实封神榜里,就有明确的记载...纣王乃是商朝之主,由朱雀为图腾,守护商朝。 当时有许多通天教主座下的门人,为纣王效力,就比如说截教的第三代门人,闻太师...... 闻太师不只是在商朝的地位崇高,在截教重以申公豹为首的门人,都要尊他为道兄。还有就是曹州侯黑虎 这两位,其实当时就已经得到成为了仙人...但还是得对纣王行三跪九叩,和君臣大礼。 其实还远不止是他们...即便是截教的二代弟子,比如在仙界堪比十二金仙之首的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看见纣王也要躬身行礼,落座时,也只是侧身而坐。 并不敢和纣王分庭抗礼...这些,并不是畏惧纣王的君主身份。而是因为纣王,也贵为人皇......有人族气运加身。 当初阐教众人,已经攻破朝歌之时,作为阐教第三代最为出色的弟子杨戬。 此时的杨戬,练就了八九玄功,法力也早就超过了十二金仙,但即便如此,他手段尽出,也无法靠近纣王一步。还被纣王的人皇之气震出殿外。 其实不只是杨戬无法近身...相传商纣王帝辛,残暴无道。还在女娲娘娘的庙宇之中,亵渎了神灵...被气愤冲昏了头脑的女娲,借由一丝法相显灵,想对纣王出手。 却被纣王儿子身上的金毛阻挡...女娲可是上古四神之一,虽然只是一丝法相,却根本近不了纣王的身。因为纣王有强悍的人族气运加身。即便是大地之母,也无法对纣王直接出手。 她这才协助周武王,推翻了商朝,建立了周朝,自此人间所有的帝王,都变成了天帝之子。 每年都祈求天地让人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所以说,纣王之后,所有的后世子之君,都只能称天子。 从周朝开始,人类彻底臣服于天、以天的子民自居。封神榜后,就奉行皇权天授...见了神像就要下跪,顶礼膜拜。天神从此,就变得高人一等! 不过说来也巧,好像正是周朝开始,昊天才被阳世恭为昊天上帝,又或称玉皇大帝。 我在飞机上一直都在想,如果涿鹿之战,是天人共诛兽族...那封神榜,又会不会是一场人族和神族的较量? 第三章 女娲为什么要伐纣 我和姜老爷子都各自沉寂在思绪中...... 回到姜家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 一下车,陈西南他们就焦急的走来关心:“没事吧江辰?” 纳兰雪更是没好气的指着我质问,说我那么大个人,居然一声不响的就跑了。还催问我,到底去哪了。 纳兰欣更是敏锐的察觉道:“身上带有浓烈的尸气...你去红雨村,又找过赢勾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路上,也没和姜老爷子对过话。 好在他抢先开口,谎称是东岳大帝借我帮忙...昨晚带着五猖兵马,合力阻止了赢勾。 不但没让他在月圆之夜,吸尸纳阴...还趁机给了赢勾重创。致其尸气尽散... 听得陈航目光一变:“行啊江辰?东岳大帝亲自请你?” 而纳兰欣则是在意:“既然东岳大帝出动五猖兵马...为什么要江辰去帮忙?” “这,”我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好在这次,是陈西南帮忙开脱,忙声说起:“因为东岳大帝,和江辰有些渊源...你也见过,当年八卦村的刘瞎子,就是东岳大帝......而且真要说起来,东岳大帝在阳世的化身,还是因为你纳兰欣,才瞎了二十多年。” “他就是东岳大帝?”纳兰欣虽然微感诧异,但也没有过多质疑。更无暇,去在意我身上的尸气。 大家寒暄一番后,姜老爷子才示意我们:“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在商量一下,对付赢勾的事。” 众人身处姜家,自然都是客随主便...纷纷应声,拱手向姜老爷子告别。 他们都被姜家,招呼在客院......纳兰家主,和陈老爷子。眼下都在姜家。他妈自然是被奉为上宾,有专人照顾。 我则是独自回了姜家偏院...姜灵的父亲,开门看到我平安无事的回来,脸上抑不住的开心。可突兀的是...... 大晚上,他手里却抬着一碗肉粥、 我当即关心的问他,怎么现在才吃饭? 他“啊”声比划了一通,我全然没有看懂...最后,还是他把我硬拉到了姜灵的房间门口,把肉粥递给我,推着我进去。 我茫然无措的进门,就听姜灵颇显生气道:“爸,我不饿...都说了我不吃!” 感情是姜灵,犯起了小脾气... 我淡然一笑,示意姜灵的父亲放心。 他也笑了,连连点头,还给我拉上了卧室的房门。 我抬着肉粥,径直走到床前:“怎么?你还发脾气了?” 姜灵听到我的声音后,侧过俏脸一愣:“混蛋江辰,你还知道回来?” 我借着姜老爷子的说辞,硬说是东岳大帝,临时招我离开...这才没来得及告别。 说着把姜灵扶坐床头,一边喂她肉粥,一边道歉。 她哼声娇怒,但还是张嘴,接受了我喂食的肉粥...还问起我,红雨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接下来的事,我就没隐瞒了,把红雨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姜灵说了一遍。 这丫头没有心眼,她的生气...更多是出于担心。 其实,她也压根不是需要我道歉...当她看到我平安回来,就已经不计较了。 把红雨村发生的事情说完,一碗肉粥,也喂完了。 我放下碗,关心的问:“吃饱了吗?” 姜灵抿嘴浅笑,冲我点了点头...... 借此机会,我正好核实:“轩辕剑,真的在纣王手里吗?” “当然,这件事还有明确的记载,”姜灵毫不隐瞒的说起:“当年纣王去女娲庙上香,看见女娲娘娘国色天香,就以轩辕剑题诗亵渎。在比干和商容的劝诫下,纣王更是不悦......毕竟人皇的地位,在那个时候,和玉帝的位置,那都是平起平坐的。所以纣王一怒之下,提起轩辕剑,向前一掷,刺于壁画之中......” “轩辕剑,也不愧是上古第一神器,借人族气运。化为杀气利剑,从壁画中凝聚幻剑,竟然伤了女娲的真身...圣人流血,引得天地震动。这才使得女娲,助周伐商...否则,你想啊。如果只是单单题一首亵渎神灵的诗,女娲这样的圣人,又怎么会为此,断了商纣,让世间在无人皇?” “不错,”我点头释然,倘若真是因为一首亵渎的诗,引发商朝灭亡,那这代价,也就太大了...如果说当时纣王以轩辕剑伤了女娲。那一切就更显合理。 女娲可是上古神,被一个传承人皇,以剑重创...女娲这才有了顾虑,让阳世再无人皇。 “还有啊,”姜灵补充道:“其实在商朝末年,先祖姜子牙,带兵攻入朝歌的时候...纣王曾经御驾亲征,面对八百诸侯也毫不畏惧...单枪匹马力挫八百诸侯,一连杀了数十人。依仗的就是轩辕剑。在百万大军中,纵横开阔,无一人能挡...最后,百万大军,都还让纣王杀出重围。其实...如果帝辛没有自焚鹿台。那当时,他有人族气运加身,加上轩辕剑在手。是没有人能杀他的...只可惜,他用的也是商朝视为先祖的朱雀引火。这才焚尸鹿台。” 我惊讶了:“你居然,还为纣王惋惜?” 姜灵沉眉透露:“其实商周时期的封神榜,并不是常人看到的那样!” “什么意思?”我下意识的问。尽管我早有猜想,武王伐纣,是昊天上帝和人族的争端,但是眼下姜灵说起,我还是忍不住惊讶,甚至饶有兴致的追问姜灵。 她随即小声说起:“其实,在商朝时期...没人羡慕天神。就更不会有人想着上封神榜。这些都是现世,人人以为神高人一等后,才羡慕成仙成神....可商纣时期完全不一样,听姜家先祖说,那会,其实是人人都避着封神榜,谁都不想榜上有名,三界众仙,更是死活都不愿意和封神榜扯上关系......” 第四章 不一样的纣王帝辛 我滌然一惊:“这怎么可能?” 姜灵就以现世传下来的封神榜为依据,细说当时...... “人阐截三教,听说了封神榜后。通天教主便命令自己的弟子禁止出山,还在碧游宫门口贴了两句对联。上联为,紧闭洞府,默诵黄庭三两卷。下联为,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 “而阐教弟子,在面对截教弟子时,往往都喜欢说,你来到西岐,也免不得要上封神榜...这话我们后世听来,倒也没什么。甚至还有恭维之意...可记载中,这句话,往往就能令截教弟子发怒,不依不饶。” 这些,的确在书中有明确记载,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避封神榜?” 姜灵细说:“因为当时,人间已经建立完善,可天上却是百废待兴...况且学一身本事,谁不是为了超出三界,图一个自在?如果上了封神榜,名字就在封神榜上。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死后封神,灵魂也会被封神榜禁锢,受用于天......” “那时候,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封神是三清为昊天上帝,扩大天庭的实力。所以谁都不愿魂上封神榜...毕竟修行,更图一个肉身成圣。所以你细看封神榜,没几个是肉身飞升的,大多都是元神登上封神台...所以,” “所以什么?”我追问。 姜灵没有隐瞒:“所以先祖姜子牙,手握封神榜,却不在封神之列...他帮助武王伐纣,为的就是不上封神榜。” “难怪,”我坦然一笑:“后世有不少人揣测,为什么姜子牙会没上封神榜...有人说是元始天尊放弃了他。也有人说,当时姜子牙存有私心,想着先封别人.......留下最好的位置。结果封下来才发现,多了一个人,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这才与封神榜无缘。多少人以此刁侃千年。后世全然没想到,姜子牙根本就没想过,要上封神榜。” 姜灵莞尔,上次陈梦琪也问过姜子牙封神的问题,可她半句都没有透露...眼下对我,她全然没有隐瞒。 甚至还强调:“其实,先祖姜太公不肯上封神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内疚。因为纣王,并不是昏庸的无道昏君!” 我惊了:“纣王还不够昏庸?” 姜灵浊气一叹,示意:“到床上来,我慢慢和你说...” 我应声上床,倚靠着床头...听姜灵缓缓说起:“如果纣王真的无道,那他怎么可能登机?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纣王帝辛,是帝乙的第三个儿子。在那个重视长幼有序,嫡长子继位的年代。纣王倘若昏庸,又怎么能继承皇位?” “帝辛其实被历史严重扭曲,他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相传当年帝乙带领一众文武,游于御花园的时候。飞云阁突然塌了一樑。当时全赖纣王,单手托梁换柱,救了在场众人。其后,首相商容,上大夫梅伯,赵启上奏,拥立了纣王为太子...因为纣王有倒拽九牛之威,具抚梁易柱之力。是商朝武力的巅峰...是人皇的标志。由此可见,纣王善武。” 姜灵还说:“后来,其实帝辛继位,接手的并不是一个太平盛世,而是国立严重下滑,岌岌可危的状态,面对这种形势,帝辛并没有坐视不管,也并不是贪图声色,纵情享乐,就不问政事...相反,他很有治世之能,在当时严峻的形势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第一点,顾虑农商,发展农业。” “第二点,削弱贵族,使得旧势力,逐渐消亡。” “第三点,准备解放奴隶制......是不是很难想象,这些观念,最早能来自三千年前的商纣王,可想他是有英名的治世之能。可改革的事情,放在当时,这个阻力很大。” “等到国力稳定的时候,他又把眼光放到了边疆开阔方面...不断扩充了版图......其实,商纣时期,纣王在位时,四夷拱手,八方宾服,八百镇诸侯,尽朝于商。” “商朝气运稳固...在那个年代,起手商纣,算得上是一个盛世.......只怪改革,难免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这就使得商王朝的根基不在牢固,外有周王,内有叛逆,在加上一些人的制肘。使得讨伐商纣王的人,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当大军压境的时候...商纣王身边,可调用的士兵,并不多...商纣王帝辛,自焚于百姓,自焚于鹿台。” “随后自周朝开始,商纣王的罪名,历朝历代都有增加,使其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称其在位,战火不断,弄得民不聊生,当时就连酗酒好色,都成了罪名......却很少有人细想,天下真正的大乱,是武王伐纣的时候。” 我开始明白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源自,昊天和女娲,都容不下一个,能和自己分庭礼抗的人皇在世! 第五章 梦中都想看苏妲己 这一夜,姜灵都在跟我详细的说起商纣时期的故事... 同样是一部《封神榜》,但是姜灵却从另一个角度,完全打破了我的传统认知。甚至还续说到了巫妖大战...... 原来,在商纣时期以前,天道崩塌,妖魔横行,有为犼复仇的,也有为争抢天界而来的......那时候无论是天界还是冥界,都经历着大劫。人间阳世,反而成了最太平的地方。 我完全是听入了迷,甚至都忘了,姜灵仿佛刻意避开了,一个商纣时期的关键人物。她半个字都没有提起。 那会我全然不觉...直到鸡鸣破晓,她才顶不住沉沉的困意,美眸微眯,却一直在强撑。 “很晚了,”我笑了笑:“睡吧...我都困了!” “不要,”她倔强的摇了摇头:“我怕睡着,你又跑了!” “傻丫头,”我轻刮她的鼻子一笑:“赢勾都已经不知去向,我还能跑去哪?” 她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断言:“你要去纣王墓,找轩辕剑!” “放心吧,”我坦言:“我真的没有打定主意去拿轩辕剑,其实我和姜老爷子一样,都有着尸变为祸的顾虑,我对自己也没有绝对的自信......况且,那可是下墓取剑,狐仙黄仙他们都不能同往。我身上的护身麒麟,又吸附了尸气...我要是进了人皇墓,根本就全无依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姜灵噗嗤一笑,但她并没有为此释怀...还说:“可你是江辰。你决定要去做的事,就算没有人帮忙,你也会悄悄一个人去。就像去红雨村,你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害的我去求我爷爷,我.......” 说到这,她似有委屈...其实她很少抱怨,也从没对我发过脾气。 我知道,这丫头是担心,害怕睡醒睁眼,我又不见了...... 我将她一览入怀:“睡吧,我就搂着你睡...这样你就放心了,如果我半夜跑了。你也能有所察觉。” 她俏脸通红的枕着我的手臂...别说是她,就连我自己都是一样。闭上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渐入梦境。 这绝对是个,以第三人称视角,看到的梦境。 画面模糊,像极了一个普通的梦......可是这梦,感觉好熟悉。 这种熟悉,并不是感觉自己亲生经历过...而是感觉这画面,似乎在书里见过。但画风,却有偏差..... 梦中之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女犯...她如书中描绘的那般,被绑缚在辕门外,跪在尘埃,恍然似一塊美玉无瑕,娇花欲语,脸衬朝霞,脣含碎玉,绿蓬松云鬓,娇滴滴硃颜......刽子手见女犯美貌,竟心生怜惜...举刀根本不忍下手。 这些行刑的人,本就是“无情”的刽子手,但面对眼下的女犯,却也变得“多情”起来....... 雷震子监斩苏妲己,没想到众将士都被迷惑,尽皆目瞪口呆,以至手软不能举刃。雷震子发怒,喝令军士,只见个个如此,雷震子急得无可奈何。 姜子牙不知真相,便喝令下属斩了这些将士,另换人行刑。结果还是一样。 杨戬看问题一针见血,忙言:“妲己...毕竟是个九尾狐狸,极善迷惑人,所以纣王被它缠缚得迷而忘返,又何况这些愚人(指行刑军士)哉!” 可姜子牙何其睿智?冷声一叹:“你还没发现吗...这些将士,把“服从”的天职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甚至把自己的性命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能简单地下一个结论,说将士们违抗命令么......实则不然。将士们不是有意对抗斩首的刑令,也不是被狐妖所魅惑,而是情不自禁。” 此刻的妲己全身竟被束缚、丝毫也动弹不得....人又怎么会“情不自禁”呢? 就因为人在“情”中,人活的就是一个“情”字! 有了这个“情”字,你就变得不自由了!你想做什么,都做不了。你的手脚,甚至思绪,都根本不听你的使唤! 纣王为什么听信奸佞、迫害忠良、暴虐恣睢呢?他并不是被狐狸精给迷惑了......更准确的说,是无条件地顺从了这个“情”字! 姜子牙浊气一叹:“世间哪有那么多魅惑?不过是涉及情爱...令人情迷心智,不能自控罢了!” 说完,姜子牙上前操刀,蒙眼在刀刃上画咒,咒落呢喃:“今日为了告慰两军将士的英灵,我姑且取你性命,他日封神台上...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妲己俯身刑台,大笑出声:“从我听了女娲娘娘的安排,走入商朝开始,便成了千古罪人...我是死是活,是封神是堕仙,都不是你姜子牙能算到的......” 说到这,妲己激动的想要撑起身子,厉声喝到:“今日我受的的起这万人唾骂,来日,我就担的起这千古骂名!” 姜子牙已经静心落咒,全然没有听到...手起刀落,恰好落在抬头的苏妲己脖子上,顷刻间刀落头起。 刑场震惊了...更多的是惹人怜惜。 姜子牙取下遮掩的黑布...顿时心惊,这斩首无头之人,又如何上的了封神台?入的了封神榜? 雷震子没有深思,还夸:“姜丞相睿智...蒙上眼睛,就不怕这狐妖魅惑。” “老夫岂是蒙了自己的眼?老夫是懵逼了自己的心!”姜子牙愤然将刑刀竖插在邢台...负手而去。 旁人不明其意,可等姜子牙走远,人人都在惋惜......可怜如此佳人。 这令我更加好奇,苏妲己究竟是长的有多迷人...能迷惑三军将士。至死都还在惋惜? 我极力想要改变视角...起初,完全是远远看到了俯身待刑的样子...那凌乱的长发遮面,让我根本没看清五官。 我现在,明知道眼前那是一个断头...还是忍不住想要凑近细看尊容。 我心里也一直好奇......难道她会比九娘,更漂亮吗? 第六章 我们要下河底探墓 就在我视野拉近,即将看清尊容的那一瞬... “江辰,”随着姜灵担忧的声呼,我只感觉手臂被人一扯。把我惊出梦外... 还不及回神,就听姜灵说起:“你怎么回事?差点就掉下床了?” “我......”我尴尬了,刚才梦中想着调整视野...全然没想到,自己睡觉的姿势,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挪动。 居然差点就落下了床...真是尴尬到了极致。我也不好对姜灵说,聊了一夜的商纣封神榜,让我梦到了苏妲己,做梦都想看她的尊容吧。 且不说姜灵会不会因此吃醋,那么丢脸的事...我可说不出!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兀的敲响...... “肯定是我爸,”姜灵躺在床上说起:“早上,我爸就来找过你...我说你六点多才睡着。他也就没忍心叫醒你。” 我心下一暖,赶忙去开门...... 姜灵的父亲,进门就开始比划着手语。 借由姜灵翻译,说是姜老爷子请我过去,原本今天一早,大家就要商量怎么对付赢勾。以及三大出马世家,如何面对北阴大帝,保我们周全。 可是早上那会,我才刚睡着...所以他也没好叫醒我。 现在,大家都商议完了,决定在姜家吃完中午饭,就准备分头行动...所以姜老爷子才让他,急着来带我过去。 透过姜灵,大致传达了意思后...他就拉着我,急切的离开。 路上我还想细问,他们商量的结果如何...可姜灵的父亲比划手语,我完全就看不懂。姜灵也没跟来,她五脏受损,这几天都要躺在床上静养。 我只能心怀好奇,来到姜家的饭厅...入席落座,才听姜老爷子说起。 纳兰雪他们和陈航他们,都态度坚决的表示...赢勾既然尸气全散,那就是追杀他的最佳时刻。他们这一次,或许是看到我,明知人力不可撼动,依旧去红雨村阻止了赢勾。 所以,他们也铁了心,要拼尽全力一次...尽管陈老爷子起初是反对的。尤其是和纳兰家合作,还有陈西南也在场。 可是陈航和姜老爷子动之以情......在加上纳兰太爷,在大是大非面前,向来明事理。也亲自劝陈老爷子,放下夕日成见,别让仇恨偏执,影响了这一辈的年轻人。 纳兰太爷亲自说软话...陈老爷子内心也平衡了。陈家好面,试想,姜家纳兰家,都为大义出头,那陈家退缩。岂不是矮人一头...这才应允。 所以大家商量决定...纳兰家主和陈老爷子,不动声色的回去...暗中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们不能按时诛邪赢勾,就由三大出马世家谋划,如何在北阴大帝面前,保全我们 如果我们侥幸,能按时对付了赢勾...那这事,三大出马世家,就当全然不知。 他们商量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所以眼下就更在意:“对付赢勾...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姜老爷子随即说起:“大家都已经商量好了......吃完饭,就去找纣王墓。取轩辕剑诛邪!” 大家吃完饭,就依照计划分头行动..... 我回去和姜灵简单告别后,就随姜老爷子一起离开了姜家。五魁之中,只有姜灵缺席,由姜老爷子暂代她的位置。陪我们平事。 路上,众人还担心,会不会有前者大能,在我们之前,就进过纣王墓,拿走了轩辕剑。 可姜老爷子很自信,声称:“没人能打开纣王墓的封印...要想破除封印,就要集四象制衡,才能进入纣王墓.......” 说完,姜老爷子示意我们先休息一会,他在车上,一直通着电话,动用纳兰家的关系,找着各级领导。安排着后续的事情。 时间一转...我们来到淇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即将日落的时辰。 在姜老爷子的安排下,有专人驱车,直达纣王墓...... 刚一下车,就见硕大的陵园前,有一块巨大的方形墓碑,上面仅仅只是红字深刻了四个醒目的大字——纣王之墓! 我旁边,恰好有带队的导游,正向游客说起:“淇县在三千年前,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名为朝歌。相传商纣王帝辛,于鹿台自焚于天下,后被葬于淇河之中。” “三千年过去,商纣王的帝辛陵,才终于重现天日......这里,就是历史上最后一位人皇,商纣王的帝辛陵。” 导游详细的说起帝辛陵......还特意介绍着帝辛陵的侧面,那里有一个神坑,供奉了三尊相,一个是帝辛,还有一个是姜皇后,第三个,就是苏妲己。 刚介绍到这,园区内的工作人员,就走了过来...声称最近帝辛陵需要重修,短期内不在接纳游客。 在一番劝说下,工作人员,遣返了园区内的所有游客。这必定是刚才,姜老爷的安排。 趁着他们疏散游客的空档...我已经按耐不住去观察,这偌大的纣王墓。封印会在哪...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进去。 围着陵园走了一圈,我开始质疑姜老爷子的说辞。 整个陵园,根本没见什么封印...而且,这墓园虽大,却没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普通的盗墓贼,恐怕也能轻易的进墓。 我忍不住去问姜老爷子:“您真的肯定...轩辕剑,还在这墓里吗?” 姜老爷子淡然一笑:“你不会真以为,这个陵园,就是纣王的埋身之地吧?” “难道那里不是?”我有些诧异。 姜老爷子细说:“这是当地人,为了推进旅游发展,自己建的...真正的纣王墓,应该还在淇河之中。” 我这才意识道:“我们要下河底探墓?” 第七章 纣王墓就奇观下面 “没错,要找帝辛墓,就必下淇河...”陈西南从旁肯定:“如果你研究过帝辛,就应该知道帝辛的遗言...帝辛曾告诉他的儿子武庚,‘他死后葬于淇河之中’的遗愿...后来,帝辛战败自焚,武庚也确实按照帝辛的遗命将他葬在了淇河之中......三千多年过去,如果后世发现的这里,真的是帝辛墓,那泡水三千年。挖掘出来,哪会是现在这样?这些明显都是打着修缮的借口,博人眼球...其实都是自己修建的。真正的帝辛墓,绝对还在河底!” 我滌然一愣,想着姜家的背景不凡......才问姜老爷子:“您打算让人抽调淇河的水,在下去勘察吗?” 姜老爷子笑了:“这谈何容易?” 就连陈西南也忍不住笑我:“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地理太差...这淇河又是黄河的主要支流。要想抽干这里的水,必定会引起各界的注意。” 陈航也不免担心:“那怎么办?” “问题应该不大。”纳兰欣理智的看待:“当年武庚能把帝辛埋进去,还能在河底修建陵寝...我们虽然不如前者大能,但是入墓,应该不难......真正难的,是找到帝辛墓,确切的位置。” “没错,”纳兰雪很认同:“如果不能找到确切的位置所在,那下淇河,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怕要耗费不少时间。” 姜老爷子示意:“放心吧,帝辛墓的具体位置,可能在河中地带...因为前几年,这里的人曾经找过姜家,说是这淇河中,突显异相,水底深处,竟然有火在水底燃烧。地质勘察的专家,也严密的查过,确信这河底,不是火山口,对于这奇怪的现象,他们也无法解释。” 我急忙问道:“那您去看过了吗?” 姜老爷子坦言:“这倒没有......不过,八九不离十,那应该就是帝辛真正的埋身之地。纣王已经封神,姜家也不想过多,去干预纣王的事。” 这个我能理解,昨晚姜灵也说了,姜家不拜纣王,其实是心里有愧...只是眼下,我更好奇的是:“那淇河底部,燃烧的火焰是怎么回事?” “这你还想不到吗?”姜老爷子提醒:“商朝的图腾是,就朱雀...朱雀为上古火神,帝辛引火自焚的时候,也留下了‘火羽不灭,帝辛不死’的谶语,其意为,只要朱雀活着,人族的希望不灭,那人皇就不会死。终有一天,会借朱雀欲火重生,在现人世。所以当年先祖姜太公,才收走了朱雀的本相,为的,就是怕纣王帝辛,借人皇之躯,再次苏醒......” 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十来个文职人员。不难看出,这个西装男的来头,应该不小。 但他依旧是一路小跑,到了姜老爷子面前,连声抱歉,说是让姜老爷子久等了。 姜老爷子摆手:“无妨...今天途径这里,才想起前面,你曾跟我说过这里的事情。所以顺道,带年轻人来看看。” 这令中年男子有些受宠若惊,还说是姜老爷子有心,这点事还念着。恭维的客套话,说了半箩筐。 随后才提起,说是几年来,那个地方,倒也没出怪事...园内,还特意将那,定成了观赏区...还说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想着落日的余晖映照下,那水中火的场面,堪称一大奇观。 中年男人边说,边给我们带路...亲自领着我们去陵园的观河台上,只一眼,纳兰雪就惊呼出声:“还真是奇了,河不见底,却能看到深处灼烧的火焰,和夕阳映照的火云,简直堪称绝美。” 纳兰欣点头:“的确,还真是一大奇观美景!” 而姜老爷子,则是沉眉确信:“帝辛墓就在河底...现在所看见的火焰,正是朱雀身上的火焰...因为朱雀身上的,是希望之火,水是扑不灭的!” 第八章 淇河上的惊骇奇观 商纣之后的三千多年,朱雀本相成了姜家的靠山...... 姜老爷子不会看错,他对朱雀也是最了解的。 我们都不会质疑姜老爷子的判断...可中年男人惊骇了:“您,您是说朱雀?还有...这下面,真的就是纣王墓吗?” 姜老爷子点头:“没错!” 中年男人的表情顿时一喜,激动道:“真是太好了,如果能顺利挖掘出来,一定有非凡的历史意义,而且里面一定有商朝时期的陪葬品。那可是价值连城。” 姜老爷子表情一顿,劝诫:“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淇河是黄河是支流。而黄河自古就被视为我们的龙脉之地...如果挖掘纣王墓,你就不怕伤了地气龙脉?况且河底的异相,说不准就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 “这......”中年男人犹豫了。 “其实,我们今天就是为了纣王墓来的。”姜老爷子也不在隐瞒:“事关人间浩劫...还希望你们,能予以方便。” 姜老爷子可不是在求他,说完这话,姜老爷子就独自走到一旁,接连拨通了好几个号码。 很快...中年男人就接到了上级的指示。让他什么也不要多问,这里的事要怎么处理,全听姜老爷子的。 中年男人接完电话,就更不敢怠慢了......连声问起姜老爷子,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老爷子声称,只要他们阻止游客进入园陵,在借出一个园区办公室...就行! 中年男人当即应声安排了下去。 至于淇河上的事情,姜老爷子交给了纳兰欣和纳兰雪。 其实从刚才他们的口气中,就不难听出,纳兰家有断流淇河的本事。 因为纳兰家,有靠山四灵之一的玄武...... 三大出马世家,纳兰家一直压着姜家,其实就是因为玄武,克制朱雀。 这点我能理解,随口说起:“玄武亦称玄冥,龟蛇合体,为水神,居北海,龟长寿,玄冥成了长生不老的象征,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而玄武又可通冥间问卜,因此玄武有别于其它三灵,被称为玄天上帝、“真武大帝”,也是道教所奉之神......玄武既为水神,自然能克制朱雀,因为朱雀也被称为火神。” “不只是这样,”姜老爷子细说:“关于玄武起源的最早传说来自于夏朝。据传,夏王朝的建立者禹的父亲叫做“鲧”,字玄冥,也可以叫做玄武,在大禹治水之前帮助舜治水。因其只采用塞堵而非疏导,虽然有神物息壤的帮助,但仍没有成功。通常鲧会被当作灵龟的化身,而夏族的一支——涂山氏认为蛇是自己的祖先。所以夏朝供奉的是玄武,灭夏的商朝,自称是朱雀的后人...所以朱雀和玄武,自此更是水火不容。” 这么一说我才恍然:“没错,以前的人皇传承,都有自己信奉。” 眼看纳兰欣和纳兰雪已经找齐了东西,他们却迟迟没有布阵... 老爷子自然明白,这是顾虑有旁人在场。尤其是我,能咒唤玄武,可我并不太擅驱使玄武。所以,纳兰家多少会有避讳,怕我从旁学艺。 姜老爷子当即说起:“这里就辛苦纳兰家的两个丫头,我们去休息室,商量一下,谁和江辰一起下和探墓。” “好,”二女应声后, 陈西南和陈航当即应声同行,路上陈航说起,姜老爷子肯定要在河面主持大阵,而且这些人中,只有他没有受伤,而且四灵根本不需要腾蛇。 所以陈航自告奋勇,说是陪我一起下河探墓。 老爷子想了想:“你不行...” “为什么?”陈航一惊,颇显几分被人轻视的感觉。 姜老爷子坦言:“你和江辰一样,出马诛邪的经验不足......下墓又是出马弟子的禁忌,五仙不齐,很多咒法施展不开。如果不能谨慎应对。那你们下去,很容易吃亏...你还是借江辰的白虎,帮忙布阵制衡朱雀,更为妥当。” “那我,”陈西南开口停顿,他擅长茅山之术,原本是最适合陪我下河探墓的人,可是他心有顾虑。 姜老爷子忙言:“你去,谁唤青龙?”一句话就戳到了陈西南的顾虑。 他是断然不会将青龙暂借给别人布阵...即便当初借给姜家,易主本相朱雀,他都表现的极不情愿。现在,要是把青龙借给纳兰雪和纳兰欣...他就更不放心了。 想了很久,姜老爷子始终觉得:“还是等会,看纳兰家那两个丫头,谁愿意陪江辰下河探墓吧,毕竟她们之中,留一个人下来,就可布阵玄武。” 话音刚落,就听见背后,传来中年男人的疾呼:“姜老爷子不好了,淇河上出事了!” 姜老爷子沉眉一皱:“出什么事了?” “您去看了就知道。”中年男人也顾不上解释,拉着姜老爷子转身回走。 来到观景台......只见淇河停止了流动,水势已经朝两边分开,犹如两道高高的水墙,静止于前....中间露出了一条,直彼岸的小路。 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断流开路...玄武之能,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可中年男人惊奇的,并不是这点...他忙声指着显露的河床:“您快看,简直奇了!” 顺着中年男子的提醒...我们扶着观景台的护栏,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毕竟眼下,已经渐入夜幕...男人急忙拿出手机,打开电筒。 顺着光源照去,却见那一块的淤泥竟然干了,甚至还出现了纵横交错的裂口,就跟干旱了几个月,干裂的水田一样! 中年男人直呼邪了,起初虽然把这里命名为水中火,看起来像是水底看到了燃烧的火焰。可是那会,都以为和天边火云奇观是一个道理。 以为是河底,有什么东西映照染色,才成就了奇怪...可现在,淇河懒腰断流才几分钟的时间。居然干裂这样。而且细看,还能看见淡淡的白眼...既像是水沸腾后蒸发的水汽,也像是起火燎起的烟火气...... 第九章 别忘了火也能克水 这些落在常人眼里无法理解...可是我们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诧异,眼下那条拦腰断流的小路,居然还在不断干裂,河床路面,犹如不断乍现深痕,渐渐变得犹如蜘蛛网一般的形状。 河床下面的温度奇高...入夜的凉风,从河道穿过,扑面就是一股炙热。 陈西南当即在意:“下面温度那么高,江辰要怎么下去?只怕站在河床上,都受不了这股炙热的高温。” 姜老爷子沉眉思索后,去旁边捡起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径直投入干裂的河床,只见石头落下,犹如破壳深入,顿时没了踪影。而石头击碎的河床漏洞,显化出一片火光,顿时整个河床的缝隙,都显化火光,仿佛这河床土裂之下,是正在迅猛燃烧的火海。 纳兰欣和纳兰雪也赶忙走了过来,说起刚才,她们已经唤玄武断流开路。可是起初,突显奇观的火海,全都被拦腰断流,可根本没见纣王墓,甚至连具尸骸都没有发现。 姜老爷子冷叹:“看来这纣王墓,不在河底....” “那在哪?”众人齐声诧异。 姜老爷子想了想,半响一指:“应该在河床下面!” 话音刚落,就见河床上火光更甚...河床宛如镜裂,缝隙中的火光已经溢出表面,火焰在河床裂缝上跳动,滔天火势已经蓄势待燃...河床下还不断传出凄凉的雀鸣。 听着感受着河床下的动静,众人只觉惊骇,注视着火焰窜出裂缝,火势大作的样子...姜老爷子不禁呢喃:“下面的朱雀法相,就要挣脱束缚,冲出封印了...大家小心!” 众人注目而视,心里无尽的忐忑...都意外朱雀冲出封印,是破土而出,一跃九霄。全然不曾想,是火势高窜之后,火焰凝聚成了朱雀的幻象。 它形聚火形幻象,升腾而起,巨鸟做俯上腾飞之状,振翅一鸣,直冲九霄...... “千万别让它跑了,”姜老爷子一喝,距离河床最近的纳兰雪,急忙掐咒:“百川汇流,朝宗于海......” 咒落一喝:“玄武诛邪!” 分散两边,隔流静固的水墙,水汽凝聚于顶,玄武幻象成水形凝结,龟蛇之身,犹如泰山压低,直压朱雀。 二灵相争,水火不容...不断传来火焰灼烧水汽的“噼啪”声,震耳欲聋。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水汽竟不断蒸发,玄武幻象渐渐开始雾化。 “怎么会这样?”纳兰雪最不能理解。 纳兰欣沉眉说起:“水火不容...其实并不代表,水一定能克火。火大也能治水...玄武克朱雀不假,但是也要看落下幻象的人,是什么样的修为。就好比画同样一道符咒。符咒的威力,要依据画咒人自身的修为来决定.......淇河这只朱雀,必定是集前者大能之力落下的幻象。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那怎么办?”纳兰雪问。 姜老爷子忙道:“眼下先布四灵!” “好,”陈西南应声掐诀,咒唤青龙...我也当即把白虎借给陈航。 白虎和青龙一左一右,显化形聚,助力玄武,镇压朱雀...四灵不断传来嘶吼的声响。但是肉眼依然可见,朱雀顶着其他三灵缓缓上升。 不难看出,三灵也不能彻底牵制朱雀... 姜老爷子沉眉一叹:“我懂了,原来不是淇河的水,镇住了河床下的朱雀,是这淇河汇聚黄河龙脉之气,聚灵而镇朱雀。如果淇河水干,黄河就会断流绝水...那就是人族遭逢大难的时候,纣王将会以人王之躯,借朱雀之火重生......镇兴人族!” 姜老爷子自顾呢喃,不过眼下,都是他自己的揣测。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他确信:“绝不能让朱雀飞升。” 纳兰雪忙声催促:“姜老爷子,那您快想办法啊,三灵就快牵制不住了!” 姜老爷子当机立断:“江辰和纳兰欣,赶紧趁现在,进入河床下,去探纣王墓找寻轩辕剑......等你们进去后,纳兰雪就咒请玄武,放下水墙,恢复淇河水流,就能完全压制朱雀。每隔一个时辰,我们断一次淇河水流,接应江辰和纳兰欣回来。” “好,”众人应声,看向了我和纳兰欣...... 姜老爷子颇显担忧:“下去之后,你们一定要小心!” 看到姜老爷子如此谨慎...我忍不住问:“破了封印下去,我还会遇到棘手的麻烦吗?” “当然,”姜老爷子坦言:“一定会遇到不小的麻烦......能在淇河的河床下建墓,这不是一般的大能。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商周时期,最是大能齐出的时代...这河床底下,一定不简单。” 我更在意了:“下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姜老爷猜测:“建帝王陵寝,通常都有忠心耿耿的将领或者侍卫陪葬。他们在墓中魂化或者尸化,都凭借一股忠诚的意念,捍卫着陵墓...防止外人叨扰君王陵寝之地。纣王墓,明显就更不简单了,你姑且看最外面一层都是朱雀法相。那下去之后,里面势必越发凶险......” 老爷子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听陈航疾呼:“朱雀就快飞出水墙了!” 纳兰欣当即不在犹豫,果断道:“江辰,跟紧我...” 我应声点头:“走吧!” “你们不怕火?”中年男瞪大了眼睛。 我们无暇和他细说,纳兰欣暗自掐诀,咒请玄武护身...咒落抓着我一跃,径直跳向了河床。 第十章 五猖兵马居然在这 牵着纳兰欣,借她玄武的护身咒......淡蓝色的光芒将我们包裹,身形落入河床上,丝毫没有感觉脚下有炙热感。 不过,立住身形的那一瞬,能明显听到脚下接连发出脆响。 低头一看,只见脚下河床如镜片碎裂...根本来不及反应,我和纳兰欣就随着脚下河床碎裂,坠入了河床之中。 耳边微弱的传来纳兰雪和陈西南的呼喊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我和纳兰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根本顾不上疼痛,纳兰欣赶忙起身,拿出手机照明,警惕的看着周围...河床下,宛如另一方天地。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电筒光照去,根本看不到边缘...... 纳兰欣当即一指前方小路:“做个标记,走这边试试!” 我应声点头...跟着纳兰欣,从小路摸索。 随着深入下去,四周岩壁上,油灯随着脚步声,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 油灯的造型,赫然都是三千多年前的商朝古物...令人震撼:“三千多年前的油灯,居然还能像现代的声控灯一样,还真有点让人佩服。” 纳兰欣淡然解释:“这和声控灯根本不是一个原理...这些油灯,都是前人大能布阵。随着我们的脚步带风,引燃了路上的照明。这里位于淇河之下,终年无风,也不见日月......从油灯照明的原理来看,这里是绝对密闭的环境。” 我点头算是认同......借着岩壁油灯,我四下环顾周围的环境。 “怎么了?”纳兰欣莞尔问起:“你害怕了?” “其实,”我坦然说起:“我非但不害怕......隐隐还有一点期待。纣王毕竟是最后一位人皇,也是大谋大勇的旷古第一人。其实我挺佩服他的。” 听了姜灵说起过纣王,所以我和常人的观念完全不一样,对纣王有着一种莫名的尊崇。 可纳兰欣笑了,摇头说起:“帝辛是有名的无道昏君,沉迷女色,残害忠良,你居然会去崇拜他?” 我直言不讳:“是非功过都由后人评,历史也是由胜利者所写,帝辛如何也全是由周王朝史官记载,商周争斗那么久,又岂会写帝辛半点好。” 纳兰欣冷哼说起:“酒池肉林且不说,他荒淫无度,沉迷女色总是真的吧?” 我一笑反问:“酒池肉林,其实也就是一个喝酒吃肉的场所...自古君王,哪一位吃穿不够奢侈?至于痴迷女色,纣王钟情妲己...这也算荒淫无度?比起后世那些皇帝佳丽三千,纣王好像更显痴情。” 纳兰欣沉眉直言:“帝辛毁了商汤王朝总是事实吧?在他的统治下,商朝民不聊生,所以才导致后来的武王伐纣。” 我冷然一笑:“你应该说,是武王伐纣之后,商朝才民不聊生,而在武王伐纣之前,殷商万民乐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宾服,八百镇诸侯尽朝于商’,可见帝辛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商朝的灭亡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世间说的那样...而是巫妖大战后,三界六道,只有人间不承认昊天统领六界。纣王更是深信皇权自授,与天无关!这才引来天界的不满,而且巫妖大战,人族出力最小.......” 说到这,我突然脚步一顿...纳兰欣忙问:“怎么不说了?” 哪还顾得上闲聊,我一指前路:“断壁悬崖...中间足有十米多宽。要怎么过去?” “那还不简单?”纳兰欣提醒:“出马弟子下墓,虽然五仙不齐...但是还能像灰仙借个轻身咒,越过十米断壁,倒也不难!” “我,”我尴尬的瞬间,只听她提醒一句:“准备好了吗?” 我“嗯”声诧异...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觉肩膀一沉......她一只手提着我,另一只衣袖飞出红绳挂铃...宛如攀岩锁一般,红绳挂铃死死的缠住了对面的石碑。 纳兰欣落咒一跃,拉着我,犹如顺着铁索滑翔......她脚蹬崖壁控制着方向。但我可就惨了,全场没个心里准备,落地的一瞬,出于惯性前扑,狠狠的摔在地上,还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巨大的声音不断回响,涤荡在崖壁间...引得油灯有序的骤亮。崖壁间顿时就变得灯火通明...我起身细看,简直惊呆了。 这里比葬龙渊更为恐怖...... 崖壁上开了数百个壁洞...每个洞中里,都放置着一口棺材,这些棺材虽无腐烂之兆,但是不难看出,这些绝对是以前的古棺。 造型虽然和现世的棺椁极为相似...现世的棺材,都是由几块棺板拼接。可这里的,却是浑然一体,仿佛自然天成,棺木除了棺盖的位置,在没有一条缝隙。 纳兰欣从旁解释:“这些,都是商周以前的棺材...据说商周以前的人,才会把大树掏空用作棺材,这样的棺材是没有缝隙的。” 我只担心:“这些悬壁的棺材中,会不会有僵尸?” “这还真说不好,”纳兰欣一边说着,一边去收回红绳挂铃...俯身收线的一瞬,她看着刚才的石碑愣了,嘴里呢喃:“五猖兵马?” 第十一章 细说民间的五猖 我滌然一愣,赶忙过去,细看石碑上,果然古文刻写着五猖兵马的字样...... 纳兰欣转头看向了岩壁古棺,呢喃:“难道这些,就是五猖兵马的栖身之地?” 我也同样好奇:“根据古记《山海经》中记载,轩辕皇帝是以九天玄女的符令,将当年麾下战死的将士,封印在酆都的铁朝山上。恩赐他们永生不死的能力,但是换来的,却是失去自主的意识...只能听命符令驱使。可这段记载很明确,五猖兵马,不是应该在阴间酆都的铁朝山吗?” 纳兰欣摇头分析:“不...山海经后续还有一段记载,你忘了吗?五猖兵马共分五个方位,每个方位有五方统率。所以阴司细分二十五支五猖兵马......可是,还有一支奇兵,也属于五猖兵马。但他们既不在酆都鬼城,也不属于任何人的手下兵将...那些,都是因为克死他乡,或是未归队的孤魂,所以寄居在各地的深山古庙,守卫王陵。也被称为,阳间的五猖兵马.......” 说到这,纳兰欣回头看着我:“其实阳间的五猖兵马在这...才显得合情合理!” “为什么?”我问。 “别忘了,”纳兰欣提醒:“九天玄女就是上古朱雀的化身......而五猖兵马,来自人皇轩辕,手执九天玄女的符令召集。那么商朝最后一位人皇,他们原本就视朱雀(九天玄女)为祖,死后,由五猖兵马守护王陵,才更显情理之中......况且,纣王为什么要立下身后事,葬于淇河之下?兴许他早就知道,五猖兵马就在这......而且,如果不是五猖兵马,纣王死后,又是怎么身下淇河?还能修如此大的墓地?” “有道理,”我顺着思路细想:“其实《山海经》很多记载都没写明......兴许是传承千年的缺失,如果五猖兵马,是轩辕黄帝和九天玄女召集...那五猖兵马,应该最早,是由阳世人皇调遣。兴许巫妖大战,阳世能够幸免于难,凭借的,就是五猖兵马!” “没错,”纳兰欣莞尔一叹:“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找到纣王墓才是正事。” “嗯,”我点头应声,细看周遭环境...... 其实,这条小路,跃过悬崖后,就已经到了尽头,在也没有岔路。 我不禁怀疑:“我们是不是选错了路?要不,还是倒回去,试一试其他岔路?” “不,”纳兰欣确信:“我们绝对没有走错...你想,五猖兵马守护王陵,既然都找到了五猖兵马的棺木,那纣王的安寝,一定就在附近。” “说不定...”我试着猜想:“纣王的棺椁,就在这些岩壁棺椁之中。”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纳兰欣略一沉眉:“我们开馆看看...” “嗯,”我应声上前,随便选取了一个壁洞。 既是五猖兵马,我不免会有敬畏之心,先对棺材行了一礼,“多有得罪,有怪莫怪!” 说完才将棺椁拉出....... 即便是这样密闭的环境,可棺椁历经几千年,早已经腐朽不堪。我从侧面搭手,蓄力猛揭棺盖...可这棺材邪了。根本就没有封棺钉...我用力过猛,掀开棺盖的瞬间,惯性前顷,整个人一头扎入棺中......脸朝尸骸,吓得我心里妈呀一声,急忙退后,身出棺外,才拱手忙言:“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我惊骇到了极致......定睛细看棺中尸骸,面皮折皱,犹如枯槁的百岁老人,尸体在这密闭的环境中,竟不腐不烂,两唇间暴露出尖尖的尸牙,足有小指长短,白森森的犹如象牙一般...身体明显已经僵硬尸化,长长的指甲,犹如清宫老佛爷一般,这明显就是僵尸的体态。 五猖兵马,没有自我意识,永生不死,是诛妖灭邪的特种部队......其实很早,就有人猜测,那就是一支神秘莫测的僵尸部队。 一个西周哀王,千年古魃,我们对付起来尚且费力...... 倘若这棺中尸首,真的突然尸变,四千多年的僵尸,能力绝对远超古魃。 这让我怎能不怕?眼下可是满壁木棺,这得有多少僵尸? “赶紧盖上,”纳兰欣也心生胆怯,帮忙搭手合上棺盖,将棺椁搬回壁洞。 她只觉庆幸:“还好,这里不见天日,也照不进月光......不过万事都有列外。如果真的一个棺木,一个棺木的去看,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联想和姜灵,经历过的鬼龙渊事件....那会也是满壁悬棺。 想着想着,我退后了两步,一指最顶端的悬棺揣测:“纣王如果在这些棺椁中,那就一定在那...” “为什么?”纳兰欣问。 我想:“他是人族的九九人皇...如果阳世五猖兵马,是听人皇调动,那他们应该会把顶端的位置,让给人皇才对!” 纳兰欣略一沉眉:“倒是有这个可能...毕竟这些五猖兵马,都是镇守王陵的,没道理逾越在人皇之上。” “嗯,”我应声提议:“我们上去看看!” “好,”纳兰欣当即借轻身咒一跃,攀壁而上... 我随向堂上灰仙锦毛鼠借力,在轻身咒的帮助下,紧跟纳兰欣的脚步。 当我们攀壁百米...来到顶端石壁的时候。 纳兰欣细细打量棺椁,忍不住一笑:“没错,就是这!” “为什么?”我躬身爬入壁洞,当下还没来得及细看。 只听纳兰欣判断:“这棺材,和下面的那些不一样,棺盖紧扣......在明清之前,巫师一脉是能调动五猖兵马的...所以他们,每逢调动,都会大力推开棺盖。长此以往,棺盖自然会有缝隙,很难紧扣。就像刚才你开的那一口棺椁一样。可是这副棺材紧扣,明显没有开启过的痕迹......” 第十二章 来到纣王石室前 我认同纳兰欣的猜测...如果纣王真的埋身在这些棺椁中,那就一定在在这。 我和纳兰欣像堂上借法,合力之下,才缓缓揭开棺盖...... 岩壁油灯的光芒,随着棺盖推移,照射进了棺椁...我们都期待着纣王的尸骸,以及陪葬的轩辕剑。 然而...... 随着棺盖推开后.......棺材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斜向而下的石梯。 在我失望的一瞬,却又心生一喜:“难道这就是入口!” “肯定是,”纳兰欣激动道:“如果纣王,就那么草率的安葬在棺材里,肯定有失人皇的身份......说不定这石梯下,就是纣王的牺身之地。” 可通道里面黢黑一片......纳兰欣当即提议:“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我忙声说道:“还是一起去吧。” 虽然我出马也有一年多了,见过的僵尸已经不再少数,我不怕这些尸体,但我怕他们尸变......且不说我能不能应付,如果大量的尸气沾惹,我怕自己也会随之尸变。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 纳兰欣只当我是害怕,摇了摇头:“那就走吧,”说着,她率先爬进棺材里,头前探路。 我也紧随其后,跟上她的脚步......一直顺着石阶而下,走了约莫百米的距离,才终于下到平坦之地。 其实不难想到,这应该是顺着石梯,走下了岩壁,中间那一壁悬棺,犹如高墙隔断,将真正的纣王墓分割断开来...... 不过这里,已经不像外面那么多岔路,也不在是九曲十八弯,根本不知道具体通往哪个方向,眼下只有一条极长的通道,直通到底,在肉眼所见的尽头,两边都屹立着石像,每尊石像,都手持一把石枪,巍然而立,看起来威风凛凛。石像头顶,放置着油灯,随着我们的脚步,油灯有序的骤亮,灯火辉煌,直接照亮了整个通道。 这里,才真正有着人王墓寝,应有的宏伟...... “小心了,”纳兰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可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还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纳兰欣谨慎的提醒:“这里的石像都有头...甚至还点了眼睛。” 我有些不懂:“这当中,有什么不对吗?” “你连这些都不懂吗?”纳兰欣摇了摇头:“其实人死陪葬,是自古以来的习俗...帝王陵墓,都是活人陪葬,又或者是以塑像伺奉。后来习俗流传,民间百姓无钱,才烧纸人替代。这些东西,其实和纸人是一个道理...纸人不点睛,纸马不扬鬃,当中是很有讲究的。” 这么一说,我就懂了:“这些塑像石人...已经点睛,通了灵!” “没错,”纳兰欣说:“秦始皇的兵马俑,其实也是一个道理!” 纳兰欣的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听身后,传来传来一声雀鸣,那声音令人滌然一惊...是朱雀! 我和纳兰欣循声回头.......只见巨大的朱雀幻象凝聚,带着炽热的火焰,随同一股热浪从后面径直朝我们扑了过来。 火焰就如洪流一样朝我们涌来,纳兰欣当机立断,一把将我推开...顺势掐诀念咒:“百川汇流,朝宗于海.......” 咒落一喝:“玄武诛邪!” 脚下乍现深痕,玄武龟蛇之身的幻象形聚,仰头嘶吼,伴随着轰隆的水涌声,巨大的水流,从裂缝幻境中涌现,随着玄武之身径直撞向了朱雀...水火交融,声势浩大...那场面,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一化洪水,一化火焰......二者相融,发出沸腾雾化的水响,玄武幻象顷刻间形淡,很明显,还是纳兰欣的修为不够。 以至于玄武,根本无法克制朱雀..... 纳兰欣当即回头催促:“趁现在,我们赶紧走!” 我应声跟随脚步,但我觉得:“两边有诡异的石像雕塑,还有朱雀拦路......再下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我们还是先离开,回去和姜老爷子说明情况,再来探墓也不迟!” 纳兰欣固执:“要回去,你自己回去......都已经到这了,纣王墓肯定就在前面。如果不确信这点,那这次下墓,就失去了意义!” “你,”我从没觉得,纳兰欣也有那么固执的时候,就在我正欲劝说之际。 只听她窃喜的一指:“快看,通道的尽头,是一间石室,那里面应该就是纣王的安寝之地。” 眼见于此,我也不在劝她...... 两人安奈不住激动的靠近石门,任凭两人向堂上借力,也根本推不开石门。 其实商周时期,不乏擎天力士......所以建造石门,必定有所考量。 纳兰欣断言:“这石门必定能承受千金巨力,是根本没法强推的,还是找找门口的机关,否则,是断然打不开石门的。” “嗯,”我应声去触摸周边的石台,摸索着能够转动的东西。 茫然寻找间,只听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扭动声......回头只见,纳兰欣转动了左边的油灯石台。 将油灯石头,扭动到了极限的位置,她才松手,屏气凝神,等着石门自动敞开......可是石门迟迟没有反应。 我当及示意:“推门试试,” 我们合力推着石门,可大门依旧是纹丝不动...耳边隐隐传来,石头“嚓”声裂痕的动静... 我起初,只以为是河床下的古墓坍塌裂痕,下意识抬头,寻找裂缝的地方...... 可是抬头细看了半响,裂石声响不断,却怎么也没有找到裂痕的地方。 细听声响的来源,我的脸上愕然已经...刚意识到不好,就听纳兰欣咋呼:“江辰,躲开!” 随即赶紧胸口被人一推,侧目只见一把长矛近戳眼前,对准的正是我的头...... 第十三章 通道的石人塑像 我惊骇到了极致......踉跄侧身,倾斜摔倒之际,愕然睁大了眼睛。 纳兰欣早有警惕,迎身而上。早已经像堂上借力的她,下意识抬手直推石人,可任凭倾尽全力,也根本只是徒劳。 石人不倒,随着石磨一般的声响,石人转头直视纳兰欣......手中长矛一转,径直朝她捅去。 “小心,”我落地疾呼:“快躲开!” 纳兰欣闻声侧跃,翻身险险的避开了石茅长枪......其实,这还真不是她身手敏捷,而是石人木纳,动作迟缓。 仅一次交手,纳兰欣已经意识到,石人非人力可以撼动。但它笨重的,迟钝,是致命的弱点。 纳兰欣当即闭眼呢喃,仿佛在掐诀念咒......半响猛然睁眼,声喝:“弟子纳兰欣,向堂上借青龙剑,幻象诛邪!” 咒落瞬间,青龙剑应咒显化...青光淡现于纳兰欣的手里。 她手握青龙剑的幻象上前...和近若眼前的石人,剑茅相接......顿时“镗”声作响。 不过邪了! 青龙剑为金花娘娘的法器,即便时隔多年,青光淡化......但怎么怎么会连一把石茅,都劈不断。 纳兰欣警惕连连后退,松手沉眉......只觉虎口一阵发麻。 “没事吧,”我赶忙过去问道。 “没事,”她摇头回应的空档,石人脚步一跺,沉步上前,没有办法犹豫,手举长矛再度出手。 纳兰欣将我一拽,掩于身后....随即掐诀念咒,指抚长剑后,将幻剑投掷...脱手瞬间落咒:“青龙诛邪!” 青龙幻剑顿时光影幻化,伴随着龙吟声响,青龙显化...龙腾宛如蛇行,以曲线游走,直穿石人的身躯。 伴随着“砰”声炸裂的动响,犹如炸山开矿一般的动静,在整个通道内震耳欲聋,碎石飞溅。 我只觉耳朵一阵嗡鸣,待通道内弥漫的石灰散尽......青龙盘旋回身,随着纳兰欣一伸手,便形化青龙剑,回到了纳兰欣的手里。 就在我和纳兰欣,暗暗松了一口气,以为石人塑像,碎成了石块,在无顾虑的时候,通道内的地面剧颤,碎裂的石块居然重新凝聚,再次拼凑回石人的样貌。 于此同时,耳边“擦”声炸裂的声响,不绝于耳......抬眼看去,通道两侧的石人,都已经乍现深痕,表面覆盖的石块,犹如有水泥脱落一般,不断掉壳...... “砰”的一声,犹如行军列阵,一众石人,井然有序的转身,木纳僵硬的身体,齐声迈步,一步一响,落脚踏步之间,引得通道猛然剧颤。令人不禁心忧,担心这通道,随时都会塌方。 “糟了,”纳兰欣暗叹一声,揣测道:“这些石人,应该附着了守墓将士的灵魂......都是凭借一股执念意志,常年镇守于此,一旦有人企图骚扰纣王,他们就会显化......” “也不一定,”我想:“或许,还是要怪你刚才,扭动了油灯石台...这才唤醒了他们!” “对啊!”纳兰欣如梦初醒:“我刚才扭动是右边的石台油灯...你试着反向扭转看看。” 我应声点头:“那你顶住这些石人塑像!” “好,”她默契的应声,掐诀念咒,指附幻剑...依照刚才的术法,再次咒落,声唤青龙诛邪。 我趁机上前,手抚油灯石台...只听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再次响起,由于石人塑像过多,“砰”声炸裂的声响不断,石块飞溅,烟层弥漫......整个通道都在剧烈的晃动,犹如地震一般。 我死死抓着油灯石台,只一瞬间,浓烈的灰尘,就弥漫了整个通道,我根本看不到眼前的视野...... 第十四章 进入墓道石室中 好在我已经死死的抓住了油灯和石台。 “你快一点啊江辰......” 在纳兰欣的忙声催促下,我茫然扭动油灯石台,拼尽全力的反向转动...当油灯转回原位。我才敢回头细看。 眼前全是碎石灰尘,别说是看清通道内的状况,就连纳兰欣在哪,我都看不见...抬手紧捂着口鼻,一阵的猛烈剧咳。 半响之后,才见碎石不断在地上滚动,灰尘犹如烟雾凝结回石像之中。 不过这次......碎石滚回通道两侧,凝聚的石塑像,犹如最初的模样形聚,站立在两旁,在没有动弹。 “妥了,”纳兰欣收回青龙幻剑,释然笑说:“还真是机关的问题!” “是啊,”我只觉额间遍布冷汗...大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不过接下来,要怎么打开石室? 我愕然打量着石台油灯,左右各有一盏,应该一为生门,一为死门。 我上前轻轻试了试,果然...左边的石台油灯,也是活动的,应该同样能扭动。 但经过刚才的一幕...我目光征询的看向了纳兰欣。 她点头示意:“试试吧,如果有什么状况,就赶紧扭回去!” 我应声蓄力,作势扭动石台油灯...心里想着,在古代的官位设计中,有以左右为名的官职,如左丞相、右丞相,左司马、右司马,左将君、右将君等等...可往往最早的时候,都是左大于右。 就连以前的组词习惯里,当两个名词组成一个并列词组时,大都是价值高者、尊者在先,价值低者、卑者在后,如男女、尊卑、贵贱、君臣、父子、母女、内外、官兵等。根据这个规矩,可知左为尊、右为卑,所以才有了左尊右卑的说法,这也衍生了后世常说的,男左女右....... 带着忐忑的心境,我将左边的石台油灯,转动到了极限。 随即“轰隆”一声巨响,犹如巨石的摩擦的声响,突兀的传来。 我当下警惕,第一反应就是想把油灯石台转回原位...可纳兰欣在一旁窃喜疾呼:“漂亮江辰,石室打开了!” “真的吗?”我赶忙松手,后退了两步...细看通道石门,足有三米多厚,这根本不是推拉的石门,而是两幅升降起落的断龙石。 三米多厚,可见至少也有几千金...人力岂可撼动! 随着两扇断龙石被吊上洞顶...纳兰欣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头也不回的示意:“江辰,快跟上!” 我应声紧随,通过三米多长的石门通道......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就在我摸出手机,准备打开电筒照明的时候,只感觉石门有空气流通,涌入石门后,耳边有轻微的“擦擦”声响,瞬间“轰”的一声,火光骤起。 油灯火亮的瞬间,我和纳兰欣都吓呆了.....油灯之下,竟是屈膝半跪宫庭内侍,他们的头,齐整的被削掉了一半,从眼下截断。 我战兢上前,只见半个头里,只有灯油,还擦了一根灯芯。 纳兰欣解释:“人死后,身体里会产生一种叫白磷的东西,有白磷的地方空气流动只要稍微快点,白磷就会自行燃烧,和鬼火有些类似......这些不腐的尸身中,肯定有白磷的存在,之前这里是密封着的,没了氧气所以才熄灭了,刚才这通道被打通,氧气进来,所以这些灯芯才会重新燃烧起来......” 我愕然惊叹古人的智慧:“简直神了!” “这种灯,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长明灯,”纳兰欣细说:“古代帝王将相坟墓中大多都有长明灯,不过绝大部分不是用尸体制成的,宅分阳宅阴宅,这些人祈愿他们死后的宫殿也灯火通明,所以就有长明灯...古人这样做,意图祈愿,死后不止宫殿灯火通明,还有将士守护,这些尸体生前应该都是商纣的宫廷内侍。” “宫庭内侍?”我下意识反应:“那这些,都是电视里所说宦官太监吗?” 纳兰欣羞涩的一顿,摇头说起:“走阴阳问事,你居然连基本的历史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我,”我尴尬了,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看这些人穿着,虽然和电视里的宦官太监,有些差别,但感觉应该没错。 纳兰欣顿了半响,才侧头说起:“商朝武丁和鬼方、羌方作战,阉割其俘虏作为宫廷中的侍从。甲骨文中,就有阉割的记载,但并没有阉人入宫的纪录。所纣王或许就这一点好!他贵为人皇,尊重人权。为宫庭内侍,保留了基本的人权尊严......直到西周时开始,宫内才有使用阉人的记载,《周礼》内就有记载,“宫者使守内,以其人道绝也”。当时的阉人被用来作“寺人”、“内竖”、“阍人”等职,但是人数不多且地位低下,只是负责杂役、传令等工作,是家臣的一种.......” “随着专政王权的发展,到了战国、秦朝时,受宫刑的人大量增加,使用阉人的机构亦增多,阉人当政亦开始出现,正如举荐蔺相如的缪贤、指鹿为马的赵高......” “到了汉朝,侍候皇帝的人统一被叫作“宦者”或“宦官”。但早期宦官不一定都是阉人,在东汉之后才完全使用阉人做宦官。据说此名是出自拱卫在天帝星旁一个叫“宦者”的星座。东汉时,规定宦官全部要用阉人,大规模宦官当政亦在当时首次出现,东汉末年成为宦官与外戚之间彼此厮杀的舞台,被柏杨称为“第一次宦官时代”。” 我听得一阵脸红,被一个女生科普这些,我还真的挺难为情的。 纳兰欣说完,冷声一叹:“走吧!” 我茫然问道:“往哪个方向走?” “都已经到这,应该离纣王的尸体不远了,”纳兰欣笃定:“长明灯。一般都通往主墓室,只要顺着长明灯走下去,应该就能看到纣王的遗体!” “嗯,”我应声紧随,也警惕注意周围动静...... 第十五章 神秘的护棺灵将 这条通道极长,大概每三丈就会一具被点了灯的内侍,一路过去数百具半截头的尸体,看得人触目惊心...... 走到第二间石门前,这一次周边没有任何石台油灯。我和纳兰欣下意识上前,合力轻推,石门摩擦声响,缓缓的敞开...... 待空气涌入石门,里面油灯火亮的一瞬,映照出这里的方形空间。 中间地铺伏羲八卦阵...阵上是一个四方台...台上赫然摆着金棺。 金棺不同于后世皇族雕龙刻凤,金棺上刻的,宛如敦煌壁画中,倾城卓艳的女人...... 该怎么形容?棺上刻的女人栩栩如生,绝好的面容,却无法用漂亮来形容。因为她身穿甲胄,手握一柄巨斧,斧上龙纹栩栩如生。这样一个女人,怎么能用漂亮形容?绝色之姿,却又透着粗狂和霸气,令人矛盾到语塞。但不得不承认,她绝对有一副盖世女将的气势。 令纳兰欣都不禁呢喃:“当世少有这般豪气的女子...她就是九天玄女吗?” 我看不像,随即指出:“金棺两侧有朱雀图腾,棺身刻玄女,好像有点......”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女子的霸气之声传来:“尔等安敢靠近一步,必让尔等有来无回!” “谁?”我和纳兰欣下意识警惕出声,循着刚才的声音,仿佛是眼前的棺材里传来...... 深知这里诡异,纳兰欣狐疑道:“难道你棺材里,不是纣王?” 她只当是棺中游魂,根本无暇细想......上前,就像查棺材里的尸骸。 可刚靠近金棺,棺身雕刻的画像形变,宛如三维立体一般活了过来...只见她纵马一跃,背插战旗,手握一柄龙纹巨斧.......挥斧直劈纳兰欣。 我惊骇的忙声提醒:“小心!” 纳兰欣略显猝不及防,横起青龙幻剑,借由剑身格挡...只听“哐当”一声,斧剑交戈的碰撞。就那么一次交锋,纳兰欣身形直退...远远退出十丈之外。 骑马的女人,抬斧一指:“何人胆敢造次?” 纳兰欣极力保持着镇定,但我能清晰看出,她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连搭话都略显迟疑...... 我当即拱手致歉,声称是一场误会,还借机盘道:“敢问前辈,是何方神圣?” 毕竟,历史名人传,我看的也多,修道大成之人中...我真不知道,有哪位女神是如此绝美,又手持龙纹巨斧的。 可她侧目轻视,霸气称:“吾乃天下第一女将!” 我尴尬了,毕竟四大巾帼英雄...分别是花木兰、穆桂英、樊梨花、梁红玉,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用龙纹铜斧的。 而且四大巾帼英雄,最早的花木兰,也是商纣之后一千五百多年,才出现的。 她们绝不可能出现在纣王的金棺雕刻上......她们也没理由,会为纣王守棺护陵。 想了想,或许是商纣王手下,属于记载,或是历史遗漏的女将...... 纳兰欣就更没有那么多顾虑......在她看来,纣王荒淫无度,是个好色之徒,选个麾下女将,魂化护棺,也无可厚非。 只是女将魂化三千多年,实力不容小觑...纳兰欣谨慎的问:“那这棺中,可是商纣王帝辛?” 这话一出,引得马上女将眼神微眯......看的纳兰欣沉眉紧蹙,寻常佳人微眯眼神,都有难掩的魅惑。而眼前这个,居然是满含杀意:“胆敢惊扰人皇安寝...” 她猛然睁眼,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死!” 声落而动,策马扬斧...身如幻影而至! 纳兰欣确定了这是纣王的棺木,当下也不在犹豫......既然要动金棺中陪葬的轩辕剑,那就免不了,要诛灭护棺灵将。 当下仗剑一跃,躲闪间提醒:“江辰...魂化之物,都怕你的白虎,我们合力,先诛镇棺灵将!” 我应声掐诀,咒唤白虎魂化幻剑......借由轻身咒的加持,仗剑一跃,和纳兰欣一左一右,对应左青龙右白虎的位置。 二人默契出手,凌空而起,燕反而回......原本断定她魂化之物,身快迅捷。还想着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她根本不闪不避,勒马而立,仿佛看穿了我们的小把戏。 “不要犹豫,”随着纳兰欣的提醒,我们几乎是同时出手,各自掐诀,指附幻剑...咒落诛邪后,仗剑直戳。 青白两色剑光大作....龙吟虎啸之声涤荡开来。虽然剑势很强,但是我们出手的动作,并不快。 以骑马女将的魂化之躯,想避是轻而易举的......可她不闪不避,脸上还露出一抹诡异的窃笑! 我懵了,她这是哪来的自信和底气? 第十六章 纳兰欣魂出体外 即便她是三千多年前的神者大能,但凡魂化之物,她就应该知道,而且三千多年前的人,更熟悉神荼郁垒才对。 东方鬼帝,神荼穿斑斓战甲,姿态威严,手拿金色战戢,而郁垒身穿黑色战袍,从不拿任何兵器,以金眼白虎为依仗,可见白虎之力,丝毫不逊色一件上古神兵...... 这一瞬间考量,我真的不是怂了...而是感觉这女将颇有来历,我松手一掷长剑,声唤;“白虎噬魂!” 剑刃白光一闪,随着虎啸之声,剑光形化白虎,一跃而起,直扑骑马女将...... 饶是“噬魂”一词,令纳兰欣侧目一愣,她似乎想起了迷村。有了瞬间的走神...... 就在这一刹那间,女将勒马而起,厉声一喝:“滚开!” 声若雷霆而至,吓得白虎顷刻间形散...纳兰欣的青龙剑光芒瞬间暗淡,剑如玻璃一般“砰”声碎裂,落地无形。 纳兰欣错愕回神,已经无剑依仗。还碍于轻身咒的加持,悬空之下已经再难回头...... “完了,”我暗叹一声不好,落地急转,想去抓住纳兰欣。 可根本来不及了...女将似乎一早就计算好了时间,这短短的一瞬间,根本就无暇反应。 就听骑马女将恶狠狠的厉喝一声:“找死!” 声落抬手,龙纹铜斧径直劈在了纳兰欣的眉心上......伴随着纳兰欣的一声痛嚎,身形极速倒飞。 我赶忙一跃,接住纳兰欣的瞬间...只觉一股巨力推动,纯粹是一股惯性使然,推着我和纳兰欣直飞到后墙,狠狠的撞墙落地。 我胸口一阵沉闷,惊骇到了极致...愕然看着眼前骑马的女将,她究竟是什么来历?只凭一嗓子,就吓得白虎逃窜,青龙骤反? 我甚至在想,难道她就是苏妲己?可上古九尾狐妖,也未必能镇得住青龙和白虎? 她究竟是什么来历?我思绪间,只听纳兰欣轻声入耳:“江辰,快走....这护棺灵将,已经功德圆满,有了神韵。出马弟子根本束手无策,你快跑!” “纳兰欣?”我循声翻过她的身体,可她美眸紧闭,似乎没有半点意识,那她怎么会开口说话? 我轻拍她的脸,不断轻唤。 回应我的声音,却是从侧面传来:“江辰,没用的....你快走,再不走你也会死在这!” “死?”我呢喃侧目,只见纳兰欣已经魂出体外......她魂身雾化,一脸的煞白。 “怎么会这样?”我瞬间有些茫然无措。 纳兰欣柳眉紧蹙:“她有大功德在身,有祠堂庙宇香火...至少是个民间神,才会让我遭受反噬。出马弟子不能对功德在身的神明出手...你快走!” “我,”还没等我开口回应。 就听骑马女将抬斧一喝:“想走?简直做梦......”声落之下,纵马疾驰。 “江辰躲开,”在纳兰欣的提醒下,我松开她的尸体,身形侧越,几乎是毫厘之差,险险的避开。 魂化之躯太快,根本不是人力借法,可以超越的...... “江辰,我送你一程!”纳兰欣声喝之下,魂化清风,将我随风卷起,直吹室外。 “别想跑,”女将骑马追到了石室门口,可仅仅只是追到了石门,她就勒马而停。 “别怕,”纳兰欣理智道:“护棺神将,不过是幻象形聚...他们职责是守棺,不会追出置棺主墓的。” 但纳兰欣似乎没想到,女将站在门口,一声口哨,引得外面的油灯内侍,纷纷起身。形若丧尸而动..... “别怕,”纳兰欣再次安慰:“虽然带着你,不及清风快,但只要骑马的女将没有追上来,这些石人僵尸,是追不上我的。” 纳兰欣带着我,风过无痕...吹到石室外的走廊,只听原本位列两旁的石人,又开始裂痕。 可这次,根本不等他们外石剥落,纳兰欣就已经带我飞出狭长的通道。 顺石阶而上,吹出棺外,形聚悬棺崖壁的那一瞬,纳兰欣停下了,刚想说什么,只听崖壁上的棺材,传来嘭嘭诡异的敲响。 “糟了,”纳兰欣愕然一惊:“那护棺灵将,究竟是什么人?连五猖兵马都听她调动...” 声落至此,伴随着巨力“砰”的一声......棺盖急转翻腾,大有一幅僵尸出棺之兆。 我暗叹一声不好,五猖兵马,居然真的闻令调动...... 第十七章 真正的巾帼战神 “江辰,快走...”纳兰欣声落的瞬间,魂化阴风骤吹......卷起我直跃刚才的断壁。 我回头担忧,五猖兵马是上古遗留的僵尸。 个个都更胜古魃...相传僵尸,一旦入魃,就能赤脚千里急行。形容的,应该就是五猖兵马。如果他们追上来,纳兰欣魂化之身,也绝对不可能从他们眼皮下逃窜。 好在他们破棺列阵,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脚下颤动,五猖兵马追至身后的时候,纳兰欣已经带着我,飞到了阵口。 我当下还在担心:“姜老爷子嘱咐过,一个时辰断一次淇河,只希望现在,能恰好赶上。” “放心吧,”纳兰欣确信:“这会,应该就是断流布阵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的问。 她说:“因为我们出来,并没有看到朱雀...说明朱雀眼下,正被其他三灵钳制。” 还真让她给说对了......就在她带我冲破河床的时候,只见朱雀悬于半空。陈航在观景台率先疾呼:“江辰,你们总算回来了。在耗下去,三灵都快顶不住了。” 纳兰欣忙声提醒:“赶紧收阵,放朱雀下沉,恢复淇河水流!” “这,”陈航微显诧异,还想问纳兰欣,怎么会是魂化之躯出来。 可是河床上“额啊”嘶吼的怪响,不绝于耳...... 姜老爷子警惕的问道:“下面难道有僵尸?” “不止是僵尸,还是数百具千年古魃,”我强调说:“下面镇守的,就是民间的五猖兵马?” “什么?”姜老爷子都有些难以置信...... 纳兰欣赶忙强调:“您就别问了,赶紧让他们放流,压下朱雀,收阵吧。” “可是,”姜老爷子稍显顾虑。 “您快啊,”纳兰欣催促:“再晚,就来不及了!” 在催促声下,陈航指着刚才我们冲破的河床洞口疾呼:“姜老爷子,僵尸就要爬出来了。” 一只枯槁黢黑的长手已经探出洞外,他们犹如炼狱中,人踩人的丧尸,又像是在井然有序的叠罗汉,那青面獠牙的样子,和一双双腥红如玛瑙一样的眼睛。 看得人胆颤心惊...陈西南权衡利弊:“姜老爷子别犹豫了,这些是民间的五猖兵马,即便是东岳大帝来了,也不会认主。他们只听手执令符的人差遣。还是赶紧放下朱雀把,兴许朱雀能镇民间五猖。” “也罢,”老爷子颇显不甘,摆手示意纳兰雪驱使玄武放下水墙。 两壁“高墙”轰然倒塌,巨大的水帘死死的压向悬空朱雀,“嚓”的一声,犹如水浇烙铁一般犀利的声响。 伴随着朱雀的悲鸣之声,水落河床...淇河恢复了流动。 我当即咒收白虎,陈西南收回青龙......静看半响淇河,确定没有僵尸爬出来,心里才稍感释然。 姜老爷子冷声一叹:“快说说,你们是怎么弄成这样?居然还招惹上了民间五猖?难道这五猖,会听纣王调动?” 我也很费解,把刚才下河床之后,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可谓巨细无遗。 甚至我和纳兰欣,一人一句,将纣王金棺上刻画的守棺灵将的样貌,都仔细的描述了出来。 姜老爷子呢喃:“女人执斧?” “没错,”我再次强调:“虽然是幻象,但是我很肯定,那是一柄,铜质的龙纹巨斧。” 姜老爷子眼神一变:“难道是她?” “谁?”众人忙声追问。 只听姜老爷子呢喃出:“殷商第一女战神,妇好...也可以说,从古至今,她也算得上是第一女战神。” “没错,”纳兰欣强调:“那个守棺灵将,的确自称天下第一女战神。” “妇好?”纳兰雪在一旁尴尬了:“她...她是谁?” 其实我没有认出那个守棺灵将,但是一听妇好的名字,我就不难想到:“她出自巫师一脉,也算出马弟子三千多年前的前人大能。” 纳兰雪历史极差,尴尬的追问:“那她和商朝有什么关系?” “这你都不知道?”陈西南当场科普:“妇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死后庙号“辛”,生活于公元前1200多年前,武丁重整商王朝时期,是我国有历史记录的最早的女政治家和军事家,也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位有据可查的女英雄。从其墓中挖掘推断她的名字,应该是叫“好”...“妇”则是一种亲属称谓,铜器铭文中又称“后母辛”......” “在我们民族的文明初期,和其他几个远古文明一样,同样遇到了古印欧人的威胁,但是,正是在妇好的带领下,我们成功地战胜了侵略者,把自己的种族和文明保存了下来,成为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挺立至今的民族。” “在出土的大量甲骨卜辞中表明,妇好多次受命征战沙场,为商王朝拓展疆土立下汗马功劳。她还经常受命主持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类祭典,又任占卜之官......” “甲骨文记载:有一年夏天,北方边境发生战争,双方相持不下,妇好自告奋勇,要求率兵前往,武丁犹豫不决,占卜后才决定派妇好起兵,结果大胜。此后,武丁让她担任统帅。从此她东征西讨,打败了周围二十多个方国.......” “其实甲骨文中,有关妇好的记载有200多条。当中还有提到,她曾率领13000多人的军队,去攻打前来侵略的鬼方,并大胜而归,因功勋卓著而深得武丁、群臣及国民的爱戴。妇好终因积劳成疾而先逝,国王武丁予以厚葬,并修筑享堂时时纪念。” 第十八章 真正的巾帼战神 “九娘?”我提醒:“她还囚禁在阴司,怎么来帮忙?” “这还不简单?”姜老爷子示意:“我们借剑,是为诛赢勾...而现在要借轩辕剑,就必须要胡九娘帮忙。正好趁这个机会,让阴司放了胡九娘。” ...... 《蛇吞相》第十八章 真正的巾帼战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九章 要怎么救纳兰欣 “九娘?”我提醒:“她还囚禁在阴司,怎么来帮忙?” “这还不简单?”姜老爷子示意:“我们借剑,是为诛赢勾...而现在要借轩辕剑,就必须要胡九娘帮忙。正好趁这个机会,让阴司放了胡九娘。” “没错,”我愕然点头,只是九娘,真能入墓借到轩辕剑吗?她是真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还是说,她和殷商有什么关联。 不等我追问出声.......姜老爷子就沉眉担忧起:“只怕带回纳兰欣的身体,也很难让她魂归体内。” 陈航一笑:“倘若能完好无损的带回身体,魂归体内有什么难的?” 姜老爷子摆手摇头:“因为纳兰欣,只有两魂......命缺一魂,人就会变得痴呆疯癫,亦或是植物人。” 我和陈西南还有纳兰雪,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纳兰欣真的很特别,她原本就命缺一魂,当初刘叔有违天道,瞎了一双眼睛,才帮纳兰欣续了一魂。 我熟背出马禁术,可当中,也没有记载重新造魂的方法...... 陈西南想了想:“只怕这事,还得找我外...不,找东岳大帝帮忙。” “嗯,”姜老爷子叹了口气:“眼下也不早了,大家就近找个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在想对策。” 众人心绪沉重的应声。 这里是风景区,驱车离开陵园,就有好几家酒店。 姜老爷子随意选了一间,大家各自分房入住。 躺在床上,我却久久没有入眠...... 因为没人比我更清楚,纳兰欣残缺的那一魂,其实就在我身上。况且当时,如果不是我突然收手噬魂,纳兰欣不会走神...也许她没有那一瞬间的错愕,兴许就可以避开妇好的龙纹铜斧。 要不是纳兰欣魂出体外,我断然不可能全身而退...逃离古墓。 想起这些,我心里不免内疚,自责起来......眼眶里,似有眼泪打转。 当眼泪话落的瞬间,我只觉眼皮一沉,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在睁眼...已经身处梦境。 姜老爷子,陈西南,陈航和纳兰雪都在这...大家面面相觑,并不像是梦中的人物。 更像是有人,同时将我们五个,带入了同一个梦境。 “会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我诧异的呢喃后,只听姜老爷子断言:“不是北阴大帝,就是东岳大帝......虽然阴阳有道,两界互不干涉。但阳世发生的事,是很难逃过阴司的耳目。眼下不到鸡鸣破晓,必然是阴司大帝传唤入梦。”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见东岳大帝形聚梦中。开口直言,淇河下的事,辛苦各位了! 众人哪敢说辛苦?纷纷拱手作揖,向东岳大帝见礼! “梦里就不必拘禁,”东岳大帝随和的问起,我们下了河床,都遇到了什么。 我巨细无遗的将河床下发生的一切,再度跟北阴大帝说起。 他顿了顿:“其实河床下的东西,完全是一环扣一环,一物降一物....淇河龙脉镇朱雀,朱雀为九天玄女的化身,执掌符令。镇民间五猖兵马...只要把这层纽扣从中破开,从朱雀下手,那淇河不惧危险,民间五猖兵马,也不敢妄动。兵马识符,闻令而动...掌控符令朱雀后。饶是妇好亲临,也调不动五猖......” 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不过这个朱雀乃是前人大能所布,陈航在意:“要怎么收?” 东岳大帝,抬眼看向姜老爷子:“幻象要分布阵人的修为...可朱雀本相,总能克一切幻象吧?” “这,”姜老爷子略一沉眉:“姜灵受伤,这次没有来...” “无妨,我可以去姜家亲自帮你看看,”东岳大帝看透了姜老爷子:“下河床探墓,冒险是冒险,倘若收了符令朱雀,今后调遣民间五猖兵马,那可是你们姜家的造化。” 陈航当即惊呼:“这要是真的调动五猖兵马,今后这姜家,恐怕要一跃三大出马世界之首?” 可是姜老爷子这样的智者,只觉心忧...那么一个烫手山芋落到姜家,还不明地暗里,引来多少人觊觎。 东岳大帝随即说起:“至于里面的石人雕塑,历经千年,古墓都很常见,想破石人并不难。至于妇好,只不过是一个雕刻在金棺上的守棺灵将,斗武不行,那就斗智?” “怎么斗?”陈西南问。 东岳一笑,细说了方法...详说入墓借剑的安排后,才挥手示意,欲将众人推出梦外。 “等等,”纳兰雪忙声打断,当即屈膝一跪:“还请东岳大帝救救纳兰欣,她三魂缺一,现在....” 东岳大帝摇头打断:“这事,我也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在违一次天意,瞎一次阴眼吧?阳世轮回,瞎眼也就几十年,轮回即可了清因果...可一个阴魂被瞎了双眼,那可就是生生世世,无论阳世阴间,都会成为一个瞎子。” “可,”纳兰雪还想上前恳求,却被东岳大帝一甩长袖,将众人推出梦外...独独留下了我。 “刘叔,”我下意识喊了一声,但又急忙改口称其东岳大帝。 “你不习惯叫东岳大帝,就叫刘叔把,”东岳语带和气,亦如夕日八卦村的刘叔。 “刘叔,”我当即上前细问:“您就没有别的办法能救纳兰欣吗?如果实在不行,您把方法交给我,我愿意瞎了双眼,去救她一次。也算了清她上一世的恩怨。” 刘叔一笑:“倒是有个办法,比瞎双眼代价更小...” “什么办法?”我问。 刘叔轻拍我的肩膀:“那就是,把你身上的地魂,还给她!” 第二十章 朱雀本相对幻象 我愣了一下:“你是说用拘魂禁术,抽走我的地魂,就能救纳兰欣?” 刘叔点头说起:“那一魂原本就是她的!” “没错,所以她再入轮回,才导致三魂不全,”我心下释然道谢:“感谢刘叔指点!” “等等,”刘叔急忙摆手:“你可要提前考虑好...这么做的后果!” “如果我少了一魂,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愕然在意:“会因为三魂不全,变成植物人,又或者是变成,心智不全的疯子吗?” “这倒不会,”刘叔摇头说起:“毕竟,你是僵尸。更何况当初的纳兰姜承,原本也是残缺一魂......你胜在七魄非比寻常,还有麒麟天魂为镇。缺一魂,与生命无忧...但是,纳兰欣的地魂非比寻常。她是功德大成的金花娘娘转世,有大功德在身。她的地魂,早已摒弃恶性邪念。所以这些年,你才能身无恶念......如果,没了她的地魂。那你往后,就要靠自身意志,去克制邪念。” 听到这话,我顿时一喜,当时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还隐隐觉得,就这样根本不算什么。 我全然忘了,当年纳兰姜承,也会偶有疯癫......面对纳兰家的纠缠,也曾杀人如麻。 刘叔没有提醒,只冷声一叹:“好自衡量!” 随即挥手,推我出梦...或许是下河床,在纣王墓遇到了太多惊险。 现在难题有了对策,释然下我不免松懈,眼睛都没睁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时至中午......还是陈西南敲门,叫我吃饭,才把我惊醒。 我起床简单的整理一番,才跟着陈西南下楼... 在饭桌上,才听姜老爷子提起,说是姜灵昨晚在东岳大帝的帮忙下,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已经大致康复,刚才就已经上车,朝淇河赶来。 今晚,就依照东岳大帝的安排......由姜灵和我,在下河床,去探纣王墓...意在寻纳兰欣的身体,拿到棺中的轩辕剑。 重复了一遍今晚的安排,大家就开始各自准备...... 直到夜幕降临,姜灵才赶到了淇河。 大家都关心的上前,担心姜灵的身体。 她恬然一笑:“没事的,虽然没有痊愈,但是也无碍...而且你们这,水里的火,听说那么没的场景,不来看看,岂不是错过了?” 其实姜灵说话的情伤,是真的很高...硬把大家担忧的话题,说到了奇观上。 还一个劲的催促:“走吧,快带我去看看,这淇河下的火,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们随即给姜灵带路,来到观景台...可是奇了,今晚的淇河下,并没有火焰灼烧的痕迹。 但是陈西南,却细心的观察到,今天淇河的水位好像降了很多。应该是受河床下的朱雀,炙热灼烤的原因,导致的。 “可是,”姜灵质疑:“这淇河下,也没看见朱雀的火影...” 为了证实这点,纳兰雪当即驱使玄武断流,致淇河两臂河水高起,宛如城墙高驻! 顷刻间,噗的一声......诡异的火势,从河床空地窜天而起,仅仅是起火的一瞬间,河床干枯的裂缝中泛出了诡异的红光...火焰顺着河床裂缝极速蔓延,眨眼的功夫,河床空地上,就像是一片交织的火海,看起来既诡异又美艳。 “看见了吗,”陈航忙道:“这就是这河床的怪异之处。” 姜灵看着眼前这一片泛着火光,纵横交错的火海,已经惊呆了...就在她愣神的空档,河床底下突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嘶吼。 在场的众人,全都紧紧注视着河床,我也被这声音给怔住了...不难从朱雀的悲鸣声中感到,它已经犹如愤怒的野兽! 几次冲出河床,都被三灵钳制,昨天那几次下来,已经让它愤恨! 就在众人心生忐忑之际,火光突然凝聚,窜天而起的朱雀,震翅疾驰。它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 纳兰雪当即咒掐玄武,镇压朱雀...陈西南咒唤青龙,从右钳制,我借白虎给陈航,形聚幻象,从左边显化。 可今晚的朱雀,颇有一飞冲天之势,顶着三灵幻象,匀速升腾...... “姜灵,就是现在,”姜老爷子催促一声后,姜灵才沉眉掐咒,一指胸口,指尖燃火掐咒。 咒落一声雀鸣,随着姜灵一指,形聚朱雀本相,它体格较小,根本比不上阵中朱雀的幻象身躯。 随着朱雀形聚阵中...幻象朱雀顿时形化为火,转身融聚姜灵掐出来的朱雀本相。 两火交融,犹如天外陨石一般迸发骤亮......大家的心,都紧绷到了极致。 因为朱雀幻象,也能吞噬幻象,从而壮大自己。 所以昨晚,姜老爷子一直没敢茫然掐咒,毕竟以他的修为,唤出的朱雀,势必不如形聚河床之下,三千多年的朱雀幻象。 大家都很担心,毕竟成功与否,全看姜灵这一手...如果姜灵的朱雀被吞噬,那幻象朱雀,就能借力,碾压钳制的其他三灵。 心怀忐忑间,纳兰雪已经暗暗掐诀在手,唯恐出了意外,能及时放下两壁水墙。想着那样一来,至少能亡羊补牢... 可她万万没想到,遍布火焰的陨石突然自爆,一条硕大的朱雀重生,振翅而起,在空中旋转骤反... 此刻的朱雀,即不像刚才的幻象,也不像姜灵掐出去的本相。一时间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只等朱雀骤反,羽化为光,凝聚到了姜灵身上...姜老爷子见此一喜:“成了,果然在大能的幻象,也会被本相残噬...” 本相,我心里一瞬间的走神,这些话让我想起吞相...在蛇吞相中,我才见到了纳兰欣。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莫名一丝没来由的触痛。痛的很真实,但是又感觉,这份心痛,并不是来自于现在的我。怎么说呢?感觉,更像是从七十年前纳兰姜承那传来的。 我摇了摇头,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逻辑思维。七十年前的我,怎么会感到心疼,还传到了现在? 第二十一章 智化墓中障碍 就在我晃神的错愕间......只听姜老爷子在意的问姜灵:“丫头,你试试,有什么不舒服吗?” 姜灵试着活动了下身体,直呼:“爷爷,还真是奇了...原本我的伤势并没有痊愈,但是朱雀回到身体里,我好像感觉,整个身体都舒缓了。刚才来的时候,在车上还感觉胸口闷,现在只感觉呼吸都通畅了很多。” 姜老爷子点头:“朱雀本相护身...自然也会调理你的五脏六腑,随着本相吞噬幻象,就犹如加强了这道护身符的能力。” 听得陈航一愣一愣的,还问:“吞噬一个幻象,就能加强那么多?那我干脆多去画符,请出腾蛇幻象,在放腾蛇本相吞噬。是不是也能让腾蛇变得更强?” “你那样肯定不行,”姜老爷子拈须一笑:“除非你遇到的,是前者大能留下的幻象...比如眼下这个幻象朱雀。应该是商朝大能所布,兴许就是当初妇好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当初九天玄女,为保殷商,留下的一道幻象...所谓幻象,都是由本相分裂出来的。这道朱雀幻象,被东岳大帝说成,是能调动民间五猖的符令...由此可见,这道幻象并不简单。现在回归本相朱雀,自然能让朱雀神力,变得更强!” 陈航愕然点头:“也是...这幻象如果平平无奇,怎么可能顶得住三灵钳制!” 闲聊之下,被纳兰雪催促:“还是赶紧办正事吧...没了朱雀误事,现在是下河床,找纳兰欣和轩辕剑的最佳时候。” “嗯,”姜灵点头应声,看着河床上的火光已经退去...也不用在掐什么护身咒。 我和姜灵各掐一个轻身咒,一跃河床,随着干枯的河床,如轻薄海苔片一般碎裂后...我和姜灵抱着,两人坠身沉入河床。 第二次探墓,已然变得轻车熟路...借由轻身咒,我带着姜灵一路疾奔。 越过断崖,看着满壁悬棺.....我这才止步,向姜灵说起:“这就是民间的五猖兵马?” “就是这?”姜灵定睛细看,粗略的合计,这里至少也有两三百具棺材。昨天追我和纳兰欣,的时候,还掀开过棺盖...可今天,他们全都合棺待命。 这支五猖兵马,还真是尽然有序,依令而动...顺着这点,我忍不住想了想,难道阴山派一直追求的练僵控僵。 就是想练出,这样一支僵尸兵马吗? 刚有这个思绪,就听姜灵疾呼:“江辰,最顶上的那口悬棺,居然是敞开棺盖的...里面的僵尸,会不会......” “放心,”我一笑说起:“棺内,才是真正下墓的入口!” “吓我一跳。”姜灵释然说起:“我还以为,有一具僵尸,破棺在外...那样就不得不谨慎。” 我轻刮她的鼻子一笑,随即拉着她步越悬挂峭壁。 从最顶端的悬棺处,下了纣王墓...... 顺着台阶而下,来到了狭长的通道,周边石人,宛如雕塑屹立在两旁。头顶油灯,随着我们的脚步,有序的骤亮起来。 我和姜灵一左一右,依照东岳大帝的指示,将石人头上的油灯,全都取了下来。 因为东岳大帝断定,人死如灯灭.....这里的阵,不在石人,而在油灯上。 灯若不灭,则石人不毁...还真别说,细想昨天,的确就是这样... 这些石人雕塑,毁身重塑,可独独油灯一直没有灭过。当时那么大的动静,那么多的石灰粉尘...可细想当时,油灯却一盏都没灭。 我们随手将灯油,汇聚一起,泼洒在通道的石门前...... 这也是东岳大帝交代的,他最了解五猖兵马。所以说出,其实僵尸都有一个令人忽略的弊端。无论是跳僵还是魃,他们的起身落跳,甚至行走的脚步,其实都很重。 灯油扑撒门口,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等会对付妇好出什么意外,也能防止五猖兵马,快速赶来支援。以免我和姜灵,腹背受敌。 泼洒好了灯油后,我们才转动了左边的油灯石台...... 待断龙石重新开启,我和姜灵来到了宫廷内侍的通道。 他们亦如昨天那般,屈膝半跪在两侧...... 东岳大帝确信,这里布阵的原理,和石人如出一辙! 我和姜灵同样,取出他们头颅里的油灯。 在以边上装饰用的酒坛为器皿,将灯油全都倒在一起.......汇集好了灯油之后,我们才合力推开了安置纣王棺椁的石室。 踏进门口的瞬间,房内顷刻间油灯火亮......那奢华的金棺,赫然呈现在眼前。 我和姜灵彼此对视一眼,变得小心翼翼。 论实力,我们肯定不是妇好的对手。 那可是出马传承,出自三千多年的巫师一脉,能化阳世浩劫的能人。有着宗庙供奉,我们是不能直接对她直接出手的。 所以,只能依照东岳大帝的意思......智斗妇好。 其实,她只是一抹幻象,附着在金棺雕刻的画像中。 这就好比佛像或者护身符,已经开灵见光。 与其正面交锋,倒不如毁了这个雕刻画像。 我当即将汇集灯油的酒坛,远远的朝金棺一掷......姜灵眼疾手快,看准灯油落向金棺的一瞬,掐咒念诀。 随着咒落一指,伴随着朱雀声鸣,火鸟形聚于前...在姜灵的驱使下,浴火的朱雀直扑灯油酒坛......“轰”的一声,靠近的瞬间,犹如燃烧瓶引爆一般,火势很快就蔓延了金棺。 黑烟瞬间熏黑了金棺画像...浓浓的烟尘不断弥漫,让整个石室,都是浓烈的灯油味。 守棺灵将,妇好根本没有机会显灵形聚,金棺雕刻,就已经完全变了样! 当然,东岳大帝也吃准了,由朱雀引火,妇好是不敢现身干预的。 任凭火烧棺椁,直到金棺犹如低温烙铁一般开始变的微红...... 烧的金棺侧面,雕刻的图形尽毁,姜灵才伸手...就在咒收朱雀的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棺盖犹如变形炸裂一般腾空,不断翻腾。 与此同时,金棺之中似有响动传来...... 第二十二章 他是纣王帝辛 一道沙哑的声音怒喝:“何人?” 他爬着棺身,探头看向我们,憎恶的表情,恨的虎目浑圆:“安敢在此放肆?” 我只与他对视一眼...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威慑,心底莫名的发怵! “他就是纣王帝辛吗?”我愕然一惊,好像东岳大帝的安排中,独独算漏了他。 姜灵也不禁沉眉道:“不是说,帝辛自焚摘星楼,被朱雀引火,烧死了吗?那他不是应该身如骨灰才对吗?现在......现在怎么会形若僵尸?” 我也是猜测:“兴许摘星楼自焚,就是一个骗局...骗过了所有的人。当时少有人知,朱雀浴的,是希望之火。也许朱雀不忍,以希望之火为障眼法,为人族留下最后一位人皇。这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伐纣之后,纣王的天魂在封神台上,授封天喜星。所以命地二魂,聚在纣王体内,三千年过去,在这极阴之地,不腐不烂。早已尸变化僵...而且还是一具普通的僵尸,因为他,拥有人皇之躯,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就听“额,啊”一声暴喝。 纣王帝辛,双手钳棺,犹如撕裂纸片一般,真的只是稍显用力......奢华的坚硬的厚重金棺,顷刻间四散飞裂。 带动狂风,席卷金棺下的火势瞬灭.....淡起黑烟。 姜灵下意识驱使朱雀,咒落诛邪...可是朱雀为商朝祭拜的先祖。它断然不会对纣王出手,一声悲鸣之后,形散当场。 “完了,”姜灵呢喃了一句,甚至开始设想:“要不,我们退回悬棺崖壁,看看我能不能用朱雀调动那些五猖兵马,合力制服纣王。” 这个主意,我也想过,可担心的是,我们根本跑不过纣王...只怕还没到悬棺崖壁,就落在纣王手里。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帝辛沉眉一皱,手抚一柄宽厚的长剑.......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那赫然就是轩辕剑。 姜灵是姜太公的后人,自然不敢搭话,甚至都不敢自报家门... 我当即上前,以晚辈自称,其实不看帝辛威严的面孔,那我骨子里还是很佩服他的。 我诚心拱手,说明了来意,为求借轩辕剑,诛灭赢勾...... 可他根本没等我说完,一提到轩辕剑,他顷刻间目光一变:“无耻鼠辈,安敢到此,打轩辕剑的主意?” 随着声落,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轩辕剑“滋啦”一声,伴随着寒芒出鞘,剑身嗡鸣作响。 长剑在帝辛手中翻腾,挽起剑花......映照的我和姜灵,眼帘前忽明忽暗。 我慌忙之下,将姜灵掩于身后。 心下疾呼勾陈麒麟,喊着小媳妇。 面对人皇帝辛,朱雀不敢显化,白虎估计就更靠不住了。 要想对付帝辛,只盼小媳妇帮忙,放出尸气...趁着尸变的两分钟,抢过帝辛的轩辕剑! 在我看来,这是唯一能制衡纣王的方法。 可是小媳妇半响没有回应...眼前寒芒划过,纣王帝辛手执轩辕剑,反身一剑,欲戳我的眉心...剑刃身附金光,眨眼而至。 我咒唤小媳妇无果,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极度的惊骇下,愕然睁大了眼睛。 眼看剑尖,即将落在我的眉心处...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一声:“住手!” 轩辕剑,居然闻声而滞...执剑的纣王,脸上杀气全无,还流露出一抹诧异。急忙循声看去,只见胡九娘,已经形聚于前。 那张倾国倾城,极美的俏脸,看的纣王犹如痴傻了一般,张着嘴,久久没能出声。 这一刻,仿佛是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完全是出于害怕的本能,被人剑点眉心,怎么能不心慌。下意识暗掐雷决,妄想请九娘借一咒雷电,趁势对付纣王,抢夺轩辕剑。 可九娘感应到,急忙侧目一瞪,那双美眸仿佛透着警告,还沉声厉喝:“出去!” “可是,”我尴尬了,被人用剑顶着眉心,我哪敢动。 九娘拱手一礼:“还请大王放他一马!” 纣王形若花痴,目光全在九娘身上...看也不看我,就径直收回了轩辕剑。 我暗自揣测,难道纣王真的好色......被九娘魅惑了心智? 第二十三章 原来九娘就是 心生诧异间,只见九娘眼角一动:“出去吧江辰...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我有些担心九娘的安慰......可刚开口,就被姜灵死死的拽着,径直拉我离开了墓室。 路上我始终担心:“九娘,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姜灵安慰:“九娘终归是九尾狐...上古时期的九尾狐,都曾是与麒麟,凤凰齐名的祥瑞之兽。被人们尊称为九尾天狐。” 为了让我安心,姜灵才详细说起:“九尾狐相比麒麟凤凰,其实修行更不易。它们是由普通的狐狸,修行千年而来。每次功德圆满都会长出一条尾巴。不仅会长出九条尾巴,还能幻化成绝世美女。九尾狐中,最出名两个,一个是涂山氏,嫁给了上古仙贤大禹。而另一个.......” 说到这,姜灵忽一沉眉,变得哑然无声。 但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能骗的了我? 我知道:“还有一个......就是商朝,祸乱朝纲,荼毒社稷的九尾妖狐...妲己,对吧?” 她尴尬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算妖狐。” 我在清楚不过:“九娘待我,无微不至......每每都是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救我于生死关头。我称她为九尾妖狐,的确不妥。就算全世界的人唾骂她,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江辰,”姜灵一愣:“你,你知道了?” “嗯,”我点了点头,都到了现在,再傻,我也能想明白...除了妲己,谁能让纣王着迷? “对不起啊江辰,”姜灵柳眉紧蹙:“其实,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只是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很能理解,轻刮她的鼻子:“没关系的,其实你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上次说起《封神榜》你都说到了巫妖大战,却独独对妲己只字未提......其实我也早该想到,能和出马保家仙,胡家八位太爷太奶奶相对的,除了商朝妲己,还能有谁?更何况,九娘那迷惑众生,倾国倾城绝美的样子...恐怕从古至今,也只有妲己了。” 姜灵抓住了我的手:“那你,讨厌苏妲己吗?” 我木纳的摇了摇头:“怎么说呢?自古不就是这样吗?四大丑女,全都嫁给了爱情,四大美女,王昭君远嫁,貂蝉是棋子,杨玉环被抛弃,西施病魔缠身......自古而来美女,哪一个不是悲剧?” 姜灵尴尬的笑了笑,似乎也看出了,我心里的复杂...... “没事的,”我释然一笑:“我有心,有眼,评价九娘,我自有衡量,不会被别人的看法所影响。况且...商周那段时间的历史,未必能全信。” 话音刚落,只觉背后一阵阴风...吹得我和姜灵冷的浑身一个激灵。 再回头,只见九娘抱着纳兰欣的尸体,风卷轩辕剑而来...当她近至眼前,也只是冰冷道:“抓住我......我带你们出去!” 我和姜灵一左一右,借着轻身咒一跃,分别挽着九娘的手,顺风而遁...... 身后传来纣王帝辛的怒喝:“别走!” 可九娘丝毫没有停留,风过无痕,径直飞到了崖壁悬棺。 此刻的悬棺五猖,已经列阵,作势就要将我们拦下来,我心里骇然一惊,赶忙提醒:“九娘,这些可是民间的五猖兵马,不是普通僵尸...” “我知道,”九娘冰冷的回应后,飞身落地,轩辕剑被残风席卷,带着剑鞘直插身前,九娘厉声一喝:“轩辕剑在此,安敢朝前半步?” 一众五猖闻言,尽皆止步......他们,居然会怕轩辕剑? 九娘随即单手放开纳兰欣,以右手在姜灵胸口一点,以玄女符令,调遣五猖兵马回棺待命。 五猖兵马意识丧失,完全是听符调遣,闻令而动......只等他们散开,九娘就身化疾风,带着我们急逃。 九娘在路上说起:“所有的五猖兵马,都怕轩辕剑...因为五猖的由来,就是轩辕黄帝,用九天玄女的符令召集...所以,符令能调动五猖兵马。轩辕黄帝的佩剑,也能让失去意识的五猖兵马折服...出去后,切记,万不可把轩辕剑,交到任何人的手里。这把剑,能尽破五猖,东岳大帝也忌惮这把剑.......一旦轩辕现世,落到心有邪念的人手中,阴阳两界,都会有浩劫。届时,东岳大帝的五猖依仗,也会被人尽破!” 我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九娘的俏脸。 九娘顿了顿:“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挽着她的手臂,愕然回应。 她低头看我一笑:“怎么了?” “没,”我其实很想问,商周时期,是不是有欠妲己一个公道? 我脑海里,又一次回忆起了前晚的梦境。 姜子牙蒙眼画咒,高举断头刀的那一刻...妲己,不是,我再次回忆,妲己的容貌变得格外清晰。那就是九娘...... 她俯身刑台,大笑出声:“从我听了女娲娘娘的安排,走入商朝开始,便成了千古罪人...我是死是活,是封神还是堕仙,都不是你姜子牙能算到的......” 说到这,她激动的想要撑起身子,厉声喝到:“今日我受的的起这万人唾骂,来日,我就担的起这千古骂名!” 姜子牙已经静心落咒,全然没有听到...手起刀落,恰好落在抬头的九娘脖子上,顷刻间刀落头起。 我挽着九娘,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了?”九娘收起了冰冷,关心的问。 “我,”我是真想问问商朝的事情,可是开口却哑然无声...... 为什么妲己,不,为什么九娘在临刑前,会不甘的说出这段话。为什么姜子牙说,封神台上,会还她一个公道。 我顿了顿才鼓起勇气:“九娘,当初..........” 第二十四章 丢了一魂之后 我刚开口,九娘已经带着我们冲出河床...... 飞身直呼:“赶紧封阵,以免人皇现世,纣王逃出来!” “好,”姜老爷子应声布阵,掐朱雀幻象封印河床,纳兰雪也当即驱策玄武,放下两壁水墙,让淇河的水,重新流动起来。 恢复了淇河后,姜老爷子才问:“火急火燎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九娘放下纳兰欣后,沉眉说起:“纣王已经疯了......他天魂已经封神,缺了至善良知的他,妄想现世,报复九天上的神!” “报复...”陈航吃了一惊:“他有能力报复神族?” “你以为呢?”陈西南冷哼一笑:“纣王帝辛,绝对有这个能力......三千多年前,要不是他挑战神权,不肯承认天道。也不会有武王伐纣的事情发生。” “好了,”纳兰雪忙声打断:“已经封印好了,就别在还说纣王了,你们还是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救纳兰欣吧?” “这,”姜老爷子为难了.... 细看纳兰欣的状况,刚才还好,现在身出河床,阳世风一吹,她僵硬的身子,已经隐隐浮现出了尸斑。 “已经不能在等了,”九娘细看纳兰欣:“要抓紧让她魂归肉体!” 姜老爷子摸出稻草人,为难的说:“可这纳兰家的丫头,只有两魂在这。” 九娘接过禁锢灵魂的稻草人,淡然说起:“放心吧,她不会有事。” 随即让我们开车赶回酒店...全程九娘都默不作声。 到了酒店后,直接将纳兰欣抬到了我的房间,还赶走了纳兰雪,也不许其他人靠近这里。甚至还让姜灵,专程守着门外。 房内没有外人,九娘才问:“你想好了吗?” 我先是一愣:“刘叔,都和你说了吗?” “嗯,”九娘点头重复:“东岳大帝说,你愿意将那一魂还给纳兰欣。” 我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感情不是刘叔算漏了纣王,而是他早有安排! 我点头确信:“虽然我不记得,七十多年前和纳兰欣有过什么渊源。但是无论如何,这一缕地魂,终归是别人的。我应该还给她。” 九娘欣慰一笑,对此表示理解... 随即以黄纸,裁出一个平面纸人,拉我落座后,细说:“缺了一魂,你会出现体虚,陷入短暂的昏迷.....不过,休息几天,也就无碍。只是往后,你要靠自己的毅力,去摒弃邪念。” 我谨记九娘的嘱咐...等她裁好纸人,拉我落座后。 我才纠结开口:“九娘,我想问...” “不用说了,”她摆手打断:“我就是妖妃妲己...被囚禁阴司,也并不是完全因为迷村的事......更因为我在商朝的时候,作孽太多。所以商朝遗留至今的冤魂,看我下阴,就纷纷上告十殿阎罗。我也是因此,才被囚禁十八层地狱。” “那,”我就更在意了:“商朝的时候,你真的害了恨多人吗?” “怎么?”九娘冰冷的美眸一沉:“你想指责我?” “我,”我哪敢,只觉九娘那一个眼神,就让我如坠冰窖。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我只是觉得,会不会是当时的人,欠你一个公道,也许你根本没有书里记载的那么坏...” “你觉得我坏?”九娘呵声冷笑,美眸中充满了失望...... 我赶忙改口:“不是的九娘,我只是...” “好了,”九娘俏眉一皱,不愿在和我多说,狠狠的一掌拍在我的眉心......随着一掌之力,我的身形后仰,三魂尽显。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空档,九娘紧握纸人念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随着九娘咒落一喝:“拘魂。” 我只觉身体被抽空,整个人如触电一般微搐,精神恍惚间,意识变得消沉,不知不觉的就昏了过去。 可心里依旧呢喃着九娘...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重新睁眼的时候,窗外的朝阳已经照进了酒店的房间。 姜灵趴在床前,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稍一抽手,就惊醒了这丫头,她非常警惕的撑起身子:“江辰,你总算醒了。” “是啊,”我试着活动了下身体,感叹:“没想到昨晚,不知不觉的就昏了过去?” “昨晚?”姜灵尴尬一笑:“你都不省人事,整整三天了。我爷爷这几天都在埋怨,怪九娘出手太重......” 我这才恍然想起:“九娘呢?” 姜灵说:“那晚,救了纳兰欣后...东岳大帝,就亲自来接她下阴了。听说,是东岳大帝做保,为了借剑轩辕,平事赢勾,阴司才暂时放九娘来阳世的。” 我点头一声冷叹:“其实那晚,九娘误会了!” “怎么了?”姜灵关心的问。 因为当时,我就已经意识道:“北阴大帝其实留了一手,他当初并没有答应我,平事赢勾后,就会放了九娘,而是承诺我,会让十殿阎罗同审,帮九娘平反。可九娘对商纣时期的事,什么也不肯说.......而且九娘如果真是妲己,那这,这还怎么平反?千百年来,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在人们的心里,妲己就是祸国殃民。” 姜灵安慰:“别想了江辰...兴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呢?也许历史,抹黑了九娘,这也是有可能的。等我们查清当年的事,一定能还她一个公道。” 起初我也那么想,但是昏迷了三天,我反而思绪变得更清晰,如果纣王当年,起初真是一代明君,那他后来,怎么会变得残暴?只怕这当中,和九娘脱不了干系。 就在思绪间,我沉眉紧缩...姜灵赶忙岔话:“好了江辰,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今轩辕剑已经拿到了,先对付赢勾,在想九娘的事吧。” “嗯,”我点头应声,目光却在无意间,看到了轩辕剑...这是那晚,九娘留下的。 难怪姜灵守着房间,会那么警惕。 我当即起身下床,试着伸手,去触摸轩辕剑...... 第二十五章 纳兰欣的变化 指碰轩辕的瞬间,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剑身嗡鸣极急颤,似有剑刃和剑鞘碰撞的声响。 我死死的抓起轩辕剑...这把剑极宽,恰好有一掌的宽距。 虽然拿起来并不费力,可是随后...任我使出全力,也根本无法拔剑出鞘。 剑刃和剑鞘,完全就像是悍在一起,根本没有丝毫的松动。 “没用的,”姜灵说:“我爷爷已经试过了,甚至还像堂上借力,也根本拔不出剑刃...爷爷说,要拔轩辕剑,必须有人族气运的加持。这是世代人皇的遗传配剑。当初,或许就因为周朝天子,有自知之明,知道拔不出轩辕剑,才没有刻意寻找.....爷爷悄悄告诉我,要拔剑,就只能把握你尸变的那两分钟。而且,拔剑的时候,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爷爷虽然对纳兰雪他们谎称,说是东岳大帝传了你秘术,能暂控轩辕剑。可是你一旦当着他们的面拔剑,那满身的尸气,一定会被他们看出端倪。” 倒是姜老爷子谨慎,提早为我想好了托词...我原本就是跟刘叔学艺,刘叔既然是东岳大帝,那传我一些,外人所不知的禁术,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刚才,姜灵提起他们,让我不禁细问:“他们人呢?还在酒店吗?” 姜灵摇头细说:“起初,大家都担心你的安危...可等了三天也不见你醒。爷爷怕这样下去耽误时间,就带他们去找赢勾的下落...我呢,就负责留在这照顾你,顺便看着轩辕剑。” 我放下轩辕剑追问:“那他们,又是漫无目的的去找赢勾吗?” “当然不是,”姜灵说:“从上次红雨村开始,阴司就一直追着赢勾的动向...不过赢勾在红雨村吃了亏,变得特别警惕。所以阴司的人,也不敢靠的太近...只知道赢勾去了常阳山附近。” 我一愣:“他去了常阳山?” 姜灵点头强调:“昨晚爷爷知道了这件事......就断定赢勾,兴许是吃了无头的亏,所以才去常阳山,为的就是找当年刑天的头,以求再生。” 我就说常阳山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相传黄帝,也是以轩辕剑斩掉了刑天的头颅,怕刑天找到头颅再生。就用手中的轩辕剑,辟开了常羊山,将刑天巨大的头颅,扔进了深山涧中,被辟开的常羊山又神奇地合二而一,封山下印,至此刑天才成了无头之躯。 细想,其实刑天也是上古大能,如果能用他的人头为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当即动身:“那我们也去吧!” “嗯,”姜灵应声准备......还找来了丝绸锦布,将轩辕剑包括的严严实实的。 “你至于吗?”我都不禁讽刺:“把剑包裹的那么严实...如果路上遇到赢勾,真动起手来,拿剑都费力。” “可你忘了吗?”她一笑提醒:“九娘可是再三强调,让你一定不能让轩辕剑,落入心有邪念的人手中。即便那些人也不能拔剑出鞘,但是凭借轩辕剑身,就能让五猖兵马,退避三舍。” 这让我无可反驳...只能跟她一起退房上车。 因为带着一把轩辕剑,又没有姜老爷子提前安排。 所以当下,只能开车前往......姜灵依照导航,细说一路上的地名。 我全然是懵的,正如陈西南所言,我最大的漏缺,就是地理认知。 姜灵为了更好的跟我说清楚地方,想了想:“对了,你还记得张倩吗?” “当然记得,那女孩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影响...”我还记得:“她是徐富贵的媳妇,谭梦儿的娘家亲戚。当初请我去看过风水......后来,也是经由张倩搭桥,我才认识了刘安澜。帮忙平事,收复腾蛇。” 姜灵一笑:“常阳山,就在她家附近。而且说起张倩,昨晚她打过你好几个电话。但是你人在昏迷,我也不好帮你接电话...” “没关系的,”我说着,摸出手机查阅...最早是昨晚七点多打来的,随后还有四个,都是今早凌晨四五点种打的。 姜灵试着问:“你要不要,给她回一个?” “算了,”我说:“反正和她也没什么过厚的交情,她应该只是找我看事......眼下,还是以对付赢勾为重。” “嗯,”姜灵点头表示理解......因为我现在,只想解决完赢勾,在去找姜老爷子想办法,为九娘平反。 甚至也在幻想,能不能联络大家,以这次解决赢勾的功德,去赎清九娘夕日的罪孽。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思绪里...... 六个多小时的车程后,我们终于到了常阳山。 姜老爷子早就接到了姜灵的电话,带着众人,都在山下等我。 一见面,纳兰雪就调侃:“江辰,你可真行...我们昨晚一走,你今天就醒了,怎么?存心避着我们么?” “当然得避着你,”陈航开着玩笑怼她:“你在场,江辰都不好意思醒过来!” “嘿,”纳兰雪气的一挽长袖,当即就和陈航杠上了! 只有纳兰欣稍显正常,但俏脸上,似乎略显通红,轻声问起:“江辰,你好点了吗?” “嗯,”我尴尬的看了看她,坦言:“醒来之后,我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这一瞬四目相对,她当即侧脸看向一旁,半响才说出一句:“谢谢!” 我是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摇头说起:“其实,你也不必谢我,这事...就当你我,今后两清了!” “两清?”她回头一愣:“什么意思?”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恨不得撕了自己的臭嘴......我总不能跟她说,上辈子欠的吧。 姜老爷子在一旁急使眼色提醒......他对纳兰欣他们,都只是说胡九娘和我,逆天改命,才为纳兰欣重塑了一魂。 姜老爷子早前没有和我对过话,当下只担心我稍有不慎,说错就彻底露馅了...... 第二十六章 陈西南出事了 (感谢天道道天道天道的打赏) 想了想,我释然说起:“纣王的金棺前,你也救了我一命,大家就算扯平了!” “嗯,”她淡然一笑,表情却是略显复杂...... 看的我心里莫名的忐忑,怎么感觉,纳兰欣仿佛变了一个人? 就在这思绪间,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我摸出手机一看:“又是张倩?” 虽然迟疑了下,但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只听张倩在电话里激动道:“江少爷,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下意识的问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在电话那边急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请你来一趟...我朋友这除了怪事,只有你亲自来,才能解决。” 我当即拒绝:“恐怕,这次帮不了你...我这里也遇到了麻烦,恐怕真的帮不了你。” “可是,”张倩强调:“陈西南昏迷以前,指名让我打电话给你...” “你说陈西南昏迷了?”我惊讶的呢喃出声,细看身边,的确没有陈西南的身影。 我下意识的按住了手机,谨慎的问起陈航:“陈西南人呢?” 陈航顿了顿,细说昨晚七点多,他们刚离开酒店...陈西南就接到了刘安澜的电话...说是请他帮忙,去帮别人看个什么邪事。 两人正在热恋中,陈西南也不好拒绝......后来听说,看事的地点,就在这常阳山前面半小时的车程。所以陈西南半路下车,没有和众人同行。 那张倩就不是在骗我.....陈西南很有可能出事了。 我在电话里追问陈西南的状况。 张倩细说:“人已经送进医院了,只可惜,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我们救他出来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呢喃,让我们找江辰,这事一定要找江辰.......所以江少爷,无论如何,求你过来一趟,你一定要帮帮忙。” 陈西南出事,我心里也乱了,当即让她发个定位给我.....承诺安排好了这里的事,我就会立马赶过去。 “好,”张倩在电话里连连道谢...... 挂了电话后,我把陈西南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姜老爷子权衡了半响,才安排道:“江辰,那你就去一趟吧......这里的事,交给我们。目前只是透过阴司,打听到赢勾在常阳山方圆百里之内.......你所去的位置,也在这百里范围之内,说不准,也有遇到赢勾的可能。” 姜灵担心道:“那我和江辰一起去。” 江老爷忙声劝阻:“你和江辰不能同行,必须分开......江辰遇到赢勾,可以依仗轩辕剑。可我们在这,要是遇到赢勾怎么办?通知江辰,他开车回来就是半小时车程......所以丫头,你必须留下。你有朱雀符令,能调民间五猖兵马,暂困赢勾...赢勾元气大伤,只需要困住他半个小时。等江辰赶回来,就能依照计划,对付赢勾。” 姜灵对此也很无奈...其实姜老爷子的顾虑是对的。 而且昨天深夜,他们就已经到了常阳山......可姜老爷子为了安全起见,也没敢带他们,进山搜寻。因为就算他们找到了赢勾,也没有对付他的办法。 所以姜老爷子才想着留下姜灵...只有这样,才能给剩下的人,一点安全感。 姜老爷子随即细说,现在我们也不敢茫然去周围搜寻赢勾的踪迹......为了免生意外,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们就守在常阳山。如果赢勾,真是为了寻找刑天的断头,就一定会来常阳山。我们守株待兔,才是明智之举。 “没错,”大家对此,都表示认同。 听完姜老爷子周密的安排后。我才简单和大家告别,打算直接驱车,去张倩所发的定位... 可刚一转身,就听纳兰欣突兀的说起:“江辰,要不...我陪你去吧?” “你?”我回头只觉诧异:“你陪我去?” 她俏脸一红:“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去会没有帮手......而且,陈西南昏迷,现在生死未卜。我陪你去,兴许能帮上你不少忙,尽早救回陈西南。” “霍,”陈航笑了:“这话,说的还挺有人情味的...那么一说,我也想去。” 纳兰雪冷哼一声:“你去添什么乱?” “我去怎么就添乱了?”陈航不乐意了:“陈西南好歹也是我堂哥,他出事,我能不担心吗?” 两人争执不休...最后还是姜老爷子摆手:“行了...就纳兰欣,陪江辰同行吧,其他人都安心留在这。” 纳兰欣闻言,竟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微笑,径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楞在原地,怎么感觉,昏迷三天,纳兰欣完全变了一个人? “有的东西,是命中注定的,”姜老爷子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她的魂,融到了你的身体里...七十多年后,又从你的身体,抽回到她身体。这份缘,早已根深蒂固。这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首词,写的就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七十多岁的老爷子在我耳边念情诗,我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尴尬道:“老爷子,您就别开玩笑了.....” 可姜老爷子很认真的浊气一叹,颇有些过来人的口吻说:“感情的事,你以为有欠有还,就是两清吗?这冥冥中都有注定,你逃不掉,也躲不掉。” 第二十七章 黄董述说邪事 (感谢本月陈航的打赏) “去吧,”姜老爷子给我拉开了车门,叮嘱我们一路小心,要随时谨防赢勾的出现。 我应声上车...依据张倩发来的定位,驱车急行。 半小时的车程后,我径直将车开到了一家工厂门口...... 此刻,已经临近下午饭点。 我们刚一下车,张倩就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主动给我介绍了事主,就是这个中年男人,他姓黄,是这家工厂的老板,也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富商。 我额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张倩此刻,全然没了电话里着急的模样,反而打量着纳兰欣......看着看着,居然还走到我身边,啧啧说起:“江少爷,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啊,瞧这气质,这身材,这漂亮的脸蛋,啧啧啧……简直堪称完美!江少爷的眼光真是绝了,这女朋友,绝对的满分!” “胡说什么?”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可她窃喜一笑:“你害什么羞啊...” 这些话,纳兰欣听到了,俏脸通红的解释:“别误会,我们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只是陪他来出马看事。” 张倩尴尬一笑:“那还真是抱歉。” “没关系,”纳兰欣常年出马,其实并不羞涩,还大方的伸手,自报家门:“我是出马世家的纳兰欣,很高兴认识你!” 张倩礼貌的搭手:“我叫张倩,也很荣幸见到你!” 相比他们的淡定,一旁的黄董就显得急不可耐,不断的看着时间催促:“列为,这天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去前面的饭店,我们边吃边聊。” “也好,”我客气的回应,毕竟出马看事,沾了因果,就免不了一饭的规矩。 可是黄董这个人,好像很讲排场......出去吃个饭,也带了不少的人。四辆轿车随行,我们坐在他的车上,那些西装墨镜保镖,令我莫名的不自在。 想要在车上,询问张倩具体的情况,都显得很压抑。 直到车子到了前面的饭店...在黄董的安排下,大堂经理将我们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包房。 黄董示意保镖离开后,热情的招呼我们入座。 张倩主动倒茶,闲聊的问起:“江少爷,你最近很忙吗?打你电话都不接......” “最近的确遇到点麻烦,弄得无暇分身。”我喝了口茶,才言归正传,问起:“你找我,究竟是看什么事,最主要的是陈西南,他究竟怎么样了?” “这事,”她目光看向黄董,询问:“要不,还是您亲自跟江少爷说吧,这样能说的详细一点。” “好,”黄董等的就是这句话,坐到我的身边就说起:“江少爷,我也是背时,才摊上了这大麻烦...这事特别的邪性,不瞒您说,我都快急疯了!” “别急,”我示意:“您喝口茶,慢慢说!” “成,”他喝了口茶,平静了一下,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这投资建了个厂...厂区占地八百多亩,投了差不多两个亿。去年开工,到这个月初,厂区和配套设施基本都龙完工了,就在我们以为,可以开始试运行生产的时候......这里就开始闹出邪事了。” 我沉眉追问:“什么邪事?” 黄董细说:“就在前不久,厂区莫名起了一场诡异的大雾......雾散了之后,整个厂区就被一股臭味给笼罩住了,那味道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特别的臭,人一进去,待不了两分钟就会臭的晕过去。可是我们厂又不是做食品加工的,也根本就没有污染源,谁也不知道这味道是从哪来的。” “这事可邪性,”张倩忍不住插话:“那可不是一般的臭,是真的很像腐尸的味道,前不久还有人为此报了警,怀疑里面有人埋尸。” 纳兰欣催问:“那警察来了吗?” “来了,”张倩点头说起:“可是调查人员,一进雾区就吐了...还找来一些防毒面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进去一番细查,挖地三尺也没想到任何尸骸的线索。” 那我就更好奇了:“这股腐尸的味道,是从哪来的?” 张倩摇头:“这谁知道?这股恶臭,来的特别诡异。” 我淡抿一口茶,看向黄董催问:“那后来呢?” 黄董说,“工人们没法进去上班,自然也就没法开工......江少爷,那可是两个亿的工厂啊,长时间不能开工的话,我们的资金链都会出现问题。我和几个股东急得不行,找了很多道士和风水师去看,可是他们根本不敢进去,所以什么都没看出来。” 其实这一刻,我的心思根本没在这片厂区的邪事上...我更在意:“陈西南呢?他是怎么昏倒的...难道他进了雾区,也被那个恶臭,给臭到昏迷不醒?” “您还真说对了,”黄董沉声说起:“还不只是臭昏了他一个...这段时间,前前后后臭晕了好几十号人,现在他们命悬一线,连医院都没办法了。” “几十号人?”我开始变得正视起来:“怎么会这样?” “因为厂区实在太臭,就算上面没有人来查,那就是自己厂里的客户,来厂参观,那也砸自己的招牌,”黄董无奈地说:“所以,我前面就找了一些厂里的员工,发了一些防护服给他们,让他们进去搜寻这里恶臭的来源.......”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刚进入厂区不久,就有人晕倒了,他们再想出来都不行,不到一分钟,十几个壮汉,都被臭的昏了过去...对讲机里失去了联系。我们只好找人进去帮忙.....可进去一批,倒下一批,前后倒下了三十多号人。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手下的保镖亲自进去营救,他们背着氧气筒,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人给抢救了出来.......可是奇了,我这批保镖中,他们自背氧气筒,都还是有两个人倒下了.......” 第二十八章 莫非和他有关 (感谢修改了的昵称鼓励陪伴) 黄董叹了口气,略显无奈道:“加上之前的,还有昨天的陈大师.......一共三十七个人。我们把人送去医院,直接就住进了icu,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医院的教授和专家们经过会诊...诊断结果,都说这些人,应该是脑死亡.......就算治疗下去,往后都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黄董在商言商......愁上心头,才忍不住抱怨:“其实吧,我宁愿这些人都死在黑雾里,我一次性,赔他们一些安葬费,加上保险赔上一笔钱,我都认......可是现在,这生死未卜,每天住在icu,如果真的是三十七具植物人。那我卖了厂,也赔不起啊。” “不至于吧,”张倩安慰:“您这厂,可是耗资两个亿建的...怎么会赔不起!” 黄董心痛的哎哟一声:“还两个亿...闹出这样的事,这厂谁敢接?能盘出去两千万,我都阿弥陀佛了!” 纳兰欣看了看我,提醒:“江辰,这事挺奇怪的。” 我循声侧目,也似有考量,原本我还想和纳兰欣商量商量......可我转头,和纳兰欣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俏脸顿时就红了。还略显惊慌的侧过俏脸... 她今天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只觉诧异。 “江少爷,”张倩轻轻喊了我一声,眼珠子转动示意着纳兰欣,还露出一抹略显调侃的笑容。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看到我们这样,黄董就更急了:“你们...你们能不能,先帮我想想这里的事?” “当然,”我收回思绪间,随口问他:“你工厂的这些事,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黄董沉眉细想:“我生日那天过后...准确的说,就是本月十六号的晚上,开始闹腾的。” 我闻言一愣:“你确定?” 黄董点了点头:“绝不会错!” 这一刻,纳兰欣都忍不住回头确认:“那就是月圆之夜的第二天?” “尸骸散发的恶臭?”我呢喃着重点,心下在意,这会不会是赢勾,藏匿在黑雾中? 纳兰欣开始谨慎的追问:“那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找其他人看过这个事?” “当然有,”他点头说起:“无论是风水师,还是阴阳先生。都找过,可他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风水先生说这里的风水需要调整,可是刚进雾区,就立马跑了出来。恶臭难闻,浓雾弥漫,风水师说,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全貌.......” “阴阳先生就更奇葩了,他开坛做法,进去之后,说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猛兽。气的我当时,还以为是这阴阳先生,是想坐地起价,妄图加点事钱....当时就想着晾他一个晚上。可哪曾想,第二天这位阴阳先生就跑了。所以昨天也是没办法,才找倩倩帮忙。我前面就听张董说,上京江少爷是真有本事,我这才想着,能不能请您过来看事......结果您贵人事忙,倩倩就帮忙找到了陈大师。不过,我相信陈大师,他是真有本事。说的头头是道,还让我准备了不少东西。只是进入雾区探路的时候,可能稍有不慎,才被黑气给臭晕的。陈大师进去那会,我们在外面都听到龙鸣的声音。那动静可不小......” 我没有理会后面的恭维话,只在意:“那个阴阳先生,说雾中有猛兽?是什么样的猛兽?” 黄董觉得:“那阴阳先生简直是胡扯...居然说里面的猛兽,长的羊身人面,眼睛在腋下,还有老虎一般的牙齿......更离谱的,是阴阳先生说,猛兽的声音和婴儿的一样。你说说,哪有这样的猛兽?” 在纳兰欣看来:“兴许是受黑雾影响,产生的幻觉吧!” “也是,”黄董赔着笑,并不反驳,说了半天的话...他才想起散烟;“江少爷,您抽一支!” 我没有拒绝,接过烟点燃...... 借着一支烟的功夫,细想整件事的来由。始终觉得:“臭到致人昏迷,这个说法让我感觉很牵强。这黑雾中,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会是什么?”纳兰欣问。 我茫然摇头:“我也不确定...但绝不是迷眼的幻象。否则,陈西南不会放出青龙诛邪!” 纳兰欣也意识道:“那这事,可能有点棘手了!” 我只担心:“这会和赢勾有关......细品,眼睛长在腋下,如果阴阳先生当时表达错误,想说里面的邪物,是以乳为目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赢勾......” 我和纳兰欣的对话,听得张倩和黄董不明其意。而且言语中,似乎还多有顾虑。 黄董唯恐我们不肯答应看事...忙声恭维起:“江少爷,张董可时常说起,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我这里几十条人命啊,您要是不帮忙,他们可就死定了,他们都有妻儿老小。况且,我也没有办法,三十七名受害者,我拿什么去赔......” 那欲哭无泪的样子......令张倩,都忍不住凑过来,低声询问:“江少爷,您的意思呢?” 我点了点头说:“吃完饭,就先去医院,看看那些伤者的情况吧...是真的被臭气熏昏,还是雾中有兽,一看伤者的情况,就能一目了然。” 第二十九章 这吝啬的黄董 “江少爷仗义,”黄董激动的站了起来,双手握住了我:“谢谢!太谢谢您了!” “先别谢,”我忙声强调:“这事来的太诡异了,我心里也没底。更何况,我们出马看事,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这事,涉及人命,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成!”黄董激动的说:“只要您肯帮忙,这事准保能成。” 他太高兴了,当即就拉着我,打算去医院...... 好在张倩急忙拦着:“黄董,您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黄董这才恍然:“对对对,吃饭,先吃饭,咋们吃完饭再去医院......我这就去催饭店的人抓紧上菜,顺道安排下医院的事。” 解释完,黄董这才离开包房,急着出去安排饭菜...... 看他离开后。张倩才细说:“这个黄董,是我爸生意上的合作商。和我爸关系倒是挺好,不过啊,性格截然相反......” 我很好奇:“怎么个截然相反?” “抠,”张倩强调:“特别的抠...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就好比刚才,你以为他是激动?他是连顿饭都想节约,哪有请人吃饭,现在才去安排菜的。” “呵,”我淡然一笑,倒也不放心上,毕竟我来这,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救陈西南。 “不过江少爷,您放心,”张倩拍着胸脯保证:“等会事钱,我一定不会让他亏了您......” 我顿时就尴尬了......当初张家的事,我收红六千万,现在面对张倩介绍的黄董,收少了张家不悦,收多了,估计这黄董,是舍不得出的。 就在心绪复杂的时候,房门再度打开...黄董身后,紧跟着上菜的服务员。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没说话...... 直到饭后,张倩见气氛冷清,才起身给我和纳兰欣重新斟上茶.......还冲黄董微使眼色。 黄董顿时意会,赶紧问我:“对了江少爷......这个事您看,我应该给您多少封红才合适?” 我淡然一笑:“封红随意!” “这.......”黄董看向张倩,眼神似有询问的意思。 “江少爷出马平事,向来都是说随意,这就要看黄董,自己有多少诚意咯,”张倩冷叹一声说:“上次我家遇上点风水,江少爷帮忙,救了我哥的命...我爸呢,就给江少爷封了六千万。至于黄董你嘛......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张倩这丫头,说话不显山不漏水,变相就把价格抬上去了...... “这,”黄董愣了一下,有些纠结:“这,我平时找人看事,都是图个吉利,封个十二万的月月红意思意思.......真没想到,江少爷收费是这个标准!” 张倩不以为然的冷哼:“那你去找那些十二万的大师,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事......有本事的人,收费自然不便宜。江少爷,上京孟家出五千万,才能求他帮帮忙!这次,江少爷要不是看在我们张家的面上,根本不会来管你这闲事。” “可这,”黄董颇显为难,这也不怪他,毕竟一个工厂都才和股东一起出资两个亿。现在找人看事,五、六千万,谁能不心痛? 毕竟五六千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连纳兰欣都好奇,凑近耳语:“你平时,收费都那么贵吗?” 我尴尬的贴耳回她:“就是孟家佛牌的事,把事钱提上去了。” 纳兰欣抿嘴浅笑:“你是有多缺钱?” “我,”我哑口无言。 “不过也是,”她沉眉调侃:“你有那么几个女朋友要养,是的多赚点钱。” 我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感觉纳兰欣这一刻,话里有刺一样!这女人究竟什么性子? 诧异间,只听张倩突然加大了声音:“没关系黄董,江少爷说了随意......那你就按照平时,你外面找的那些阴阳先生,同价封红吧。” 说到这,张倩站了起来:“江少爷,我爸呢,好久没见你了,不如先去我们家。今晚在我家休息一下,反正黄董的事,也不急......我爸啊,还有好几个朋友,想找高人看看风水。他们可都出得起价,也愿意出高价......您啊,就先跟我走吧。” “别别别...江少爷您千万别走,”黄董赶紧站起来,朝张倩急使眼色,还赔礼道歉:“其实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张倩瞪大了美眸:“十二万?你打发要饭的吗?我爸当初,可是亲自去上京接江少爷,当时出六千万,江少爷都不肯看事。现在好了......我爸给你搭桥,把人请来了,你居然想用十二万打发?你简直是侮辱我们张家。这事,我非得跟我爸好好说说......” 黄董急的哎哟一声:“小祖宗,你可千万别给你爸打电话,他那牛脾气可不是吃素的。” 托住了张倩的手机,黄董才释然说起:“误会了,误会了!黄伯伯也不是吝啬的人.......而且这事,如果江少爷不帮忙,那这两个多亿的投资就打水漂了!远的不说,就说那三十七个人,住在icu,每天的医药费就要大几十万。” 张倩忍着笑:“这个账,黄董倒是没算错!” 见气氛缓和,黄董陪着笑:“江少爷,要不您说个价...多少都成!” 我看看他们,无奈的一笑......我是真不好当着张倩开口。 “让别人说个数,您在还价吗?您当这是菜市场吗?”张倩冷冷的一笑,“江少爷向来都只是说随意...你自己呢,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诚意。” “总不能,真出六千万吧?”黄董为难的拉着张倩:“你也知道,黄伯伯现在资金链也断了,我一时间去哪凑那么多钱?倩倩,你,你不帮我压压价,怎么尽帮外人?” 张倩俏脸一侧:“可是江少爷他......” 第三十章 三魂被煞气所迷 看他们为了事钱,闹得没完没了。我赶忙出声打断:“好了,别闹了...事钱真的只讲究随缘。况且这事,能不能平,还两说。” 黄董脸色一顿:“江少爷,别介啊......” “放心吧,”我看着他说:“这事我答应了就是答应了,你说十二万,就十二万吧!我只为救昨天昏迷的陈西南,事钱真的不重要。” “可这十二万怎么成?”黄董赶紧摆手:“江少爷您可误会了,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这样把,我给您.......给您,”他一咬牙:“给您一千万,您看成吗?” 我无奈的摇头:“事钱真的随意!” “不够吗?”他眼神一变:“那我再给您加!” “不用,一千万已经很多了。”我是真不在意事钱,眼下只担心医院里的病患,尤其是陈西南,随即说起:“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去一趟医院吧!” “成,那我们现在就过去,”黄董松了口气,主动起身,给我们开门...招呼着隔壁包房吃完饭的保镖,抓紧出发去医院。 等待保镖去开车的空档,我看到纳兰欣一直微笑的看着我..... 这令我很不自在,都有些尴尬了:“你,你看我干嘛?” 她脸红了,说起:“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平时出马,还要和事主讨价还价,言明事钱?” 我只觉惭愧:“其实,我从没要求过事钱,我几百块也帮人看过事......只是这些有钱的豪门,总喜欢在事钱上纠结!让你见笑了。” “不啊,”纳兰欣突兀的说:“其实还挺有趣的!” “这也叫有趣?”我看着她,心里只觉突兀......这叫什么事? “真的,”纳兰欣说:“虽然我们都是出马相家,但是我以前都是忙着出马平事,和你们还是有一些区别...我从来不为钱,去计较的。” “是啊,”我尴尬的附和。她这话明明细想有点不屑和鄙夷的意识,可刚才从她的口吻中,完全听不出那味。 “对了江辰,”她突然问起:“你是不是,欠了我的钱?” “我?”我惊了:“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她一笑提醒:“八卦村,蛇吞相的事,你可没给我事钱!” 我尴尬了,是有那么回事:“这次事情完了,这里的事钱全归你!” 她抿嘴一笑:“一码归一码,我的事钱要单独收!” 我无语了:“是想坐地起价,觉得一千万不够?” 她俏脸一侧,刚开口说了句:“我要.......” 话音未落,四五辆轿车,就已经开到了跟前,黄董催促着我们上车。 话题也就由此打断,纳兰欣无奈的说:“下次在找你要吧!” 这叫什么事,我只觉突兀的跟着纳兰欣上车......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黄董和张倩,大家都各显拘谨。 全程都没人会说话,车子一路疾驰,径直开到了医院的大楼前。 车子停稳后,黄董才客气的说:“江少爷,我们到了!” “嗯,”我应声开门下车,问黄董:“医院里面,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黄董赔着笑说:“全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随时可以进去。” 我点了点头:“那走吧!” “好!”黄董亲自带路:“江少爷,这边请!” 我们直接走进了医院大楼....... 来到icu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院长亲自在门口接待我们。 在院长的安排下,有护士给我们换上了专业的防护服,还被要求,戴上了口罩和手套,由院长亲自带着我们,走进了icu病房。 院长示意,这片区域的三十六名病人,都是黄董那边送来的。 “三十六?”我一愣:“不是三十七个病患吗?” “哦,”院长解释:“昨晚送来的,一位姓陈的病患...有家属要求,送到上面单独的病房。不过你们放心,那里也是按照重症监护室的要求护理病患,只是费用高了一些。” “谁要求的?”提起钱,黄董戴个口罩,都能看出脸色骤变。 院长赶忙强调:“别人是家属自掏腰包...看那家属,挺有钱的。和上面的领导好像有点关系。今早,我就接到上面的电话,让我好好照顾那位病患。我记得...那我病患,好像叫陈西南!” “陈西南?”我紧张的看向院长:“他的情况怎么样?” “不好说,”院长摇头:“他的情况,应该是最严重!” 我当即要求院长,带我去看看陈西南...... “急什么?”纳兰欣悄悄拽了我一下:“现在也不急于一时,来都来了,先看看这里的伤者在说吧。” 我应声回神,但是心里很担心陈西南...所以示意院长,带我们看看,情况最严重的几个伤者就行,没必要全都细看。 “好,”院长应声后,领着我们,走到最里面的一排病床,细说:“这些,都是属于情况最危险的。现在能用的仪器全都用上了...也按照黄董的要求,用的也是效果最好的药...” 说到这,院长微微摇了摇头...我看出来了,黄董心痛钱,所以用的是性价比较高的药。能用的仪器,这话细想,就更有内涵。 院长似乎很忌惮这个黄董,所以说话,都很谨慎。 纳兰欣没有多想,当即上前查看伤者......我则是随口问起院长:“那这些人,送进来后,有好转吗?” “没有半点好转,”院长叹了口气说:“他们的情况,反而每天都在加剧...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说到这,纳兰欣突然冲我招手:“江辰,你快来看!” “怎么了?”我诧异的上前...... 只见纳兰欣,一边示意,一边讲解:“这些伤者的身上,好像是被一股煞气给迷了心智。严格来说,应该是受煞气影响,伤及了三魂!” “我看到了,”我向堂上借法,开了阴阳眼......能清晰的看到,他们通体被黑气环绕。 第三十一章 陈西南的提示 纳兰欣严谨的说起:“煞气弥漫的时候,犹如雾起......如果不考虑其他颜色映照,影响视觉的话......那煞气就只有两种颜色,分别是黑色和红色......黑色,通常由尸气和怨气,沉淀演变......而红色的极为罕见,一般是由杀戮和血腥引发的。从他们的状况来看,这黑雾中,似乎有什么沉淀已久的尸气和怨气。” 听完,我的心里越发没底:“这和猛兽,有什么关联?” “这我也没想到,不过,”纳兰欣摇头猜测:“如果是和尸气怨气有关,那就难保,雾中是不是藏匿了僵尸。” “僵尸?”我认同她的看法.....可顿了顿,我还是出于谨慎,俯身轻拨伤者的眼皮。 眼皮翻起后,我看到他的眼珠暗淡无光...眼白上,还有明显的黑气,宛如乌云一般,在瞳孔飘过。 我们依次查看了这一排,情况较为严重的伤者,他们的状况完全一致,都是受煞气影响迷了三魂...以至三魂受损,失去了意识。 “怎么样?”院长急切的问:“这和我们诊断出的脑死亡,是不是一致?” 的确,任其下去,他们就算有所好转,也会因为三魂受损,成为植物人...医院的诊断,其实也并没错。 我点头认同,但确信:“他们应该,还有救!” “您是说真的吗?”院长有些诧异,想必也听说了我们是做阴阳的,所以想了想,也没好细问。毕竟前面,我就听一个医院的院长说起过。 相信科学的人,内心其实也深信神学....不过,身穿白衣,他们就必须为言行负责,杜绝迷信和神学。 我能理解院长,随即示意:“好了,这里的情况大致也清楚了...我们出去吧。我想看看陈西南!” “好,”院长连忙点头带路:“您跟我来!” 我们走出病房,摘下了口罩。 走出重症监护室后,张倩才在路上拉着我细问:“江少爷,怎么样了?” “怎么和你说呢?”我顿了顿:“你可以理解为...他们在厂区的雾气中,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吓昏了神智,吓散了三魂。” “那怎么办?”张倩急问。 我想:“如果能解决掉厂区的黑雾臭气...在把这些病患,带去雾区凝魂聚魄,应该就能苏醒!” 听我那么说,张倩放心了。 黄董也一直侧着耳朵在听,听完他更显宽慰:“那就好,那就好......真是谢天谢地,这些人如果都平安无事,那简直要多谢菩萨保佑!” “呸,”张倩俏脸一沉:“这哪是菩萨保佑?这明明就是江少爷帮忙出力!” “是是是,”黄董赔着笑脸,还一挑大拇指:“这一千万,值了!” 正说着,纳兰欣却泼来了冷水:“别高兴的太早......要知道,江辰说的是,如果能解决厂区的黑雾臭气,那救这些人,也就不难。可如果解决不了厂区的黑雾臭气,那这些人都会一直这样,时间拖长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这,”黄董笑脸一沉,看着我:“江少爷,她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点头说起:“一点都没错...从刚才那几个重症的患者来看,他们已经耗不过三天。” 黄董没了窃喜,胖手紧捂着心脏,那是一脸的虚汗... 我们没有管他,跟着院长来到了独立病房。 院子小心的说起:“这个病房特殊,里面也是重症护理。但是里面有家属配合。我们那么多人进去,实在不合适...要不,你们看看能不能只进去两个人。” 院长的话,说的很明显了...我点头认同:“我和纳兰欣进去就行了,院长你也不用陪同。里面的家属,我应该认识。” “您认识?”院长有些惊讶! “嗯,”我想,陈西南已经没有什么亲人,更没几个朋友.....能以家属身份照顾他,还能豪气的转到这样的病房。那一定就是刘安澜。 示意院长放心后,我和纳兰欣一起,轻声走入了病房。 随着开门,关门,尽管我们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有发出微弱的声音。 刘安澜穿着防护服背对着我们...隐隐可见,她正抓着陈西南的手哽咽出声,对于我们进门的脚步,她全然不觉。可想这一刻,她是有多担心陈西南。 她哽咽的说起:“陈西南,你倒是醒醒啊...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随后的情话,让我和纳兰欣都变得尴尬了...只能佯装轻咳。 刘安澜听闻咳嗽声,才警惕的回头...她不认识纳兰欣,但是一眼就认出:“江少爷,你总算来了!” 我尴尬的点头上前,问起她:“陈西南怎么样了?” 刘安澜摇头说起:“一直都昏迷不醒,不过偶尔他嘴唇会动,特别小声的说,找江辰...然后还说,让江辰先找姓黄的,一定要先破风水才能平事......他好像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医生说,这是他失去意识昏迷的时候...凭借最后的毅力,停留在了潜意识里,才会一直重复呢喃这句话。” 我随即上前,细看陈西南的状况...他和重症监护室的那些严重病患,如出一辙。而且仿佛是随着意识的挣扎,他的情况明显更差。 “怎么样了江少爷?”刘安澜担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对她开口,想了想:“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就说了那么一句...只听刘安澜突然惊呼:“江少爷,您快看......陈西南的手指,动了!” 我闻声侧目...真的,陈西南的手指微抬,艰难的在空气中画着什么。 先画一横,在凌空拉下一个竖弯钩......画到这,他的手就沉沉的掉了下去。 纳兰欣的眼神顿时一变:“他好像,是写了一个“七”字! “没错,”我也认出来了,毕竟这个字并不难! 可他写一个“七”字,是有什么含义?他想提示我什么?眼下不难看出,他刚才根本就没有写完。 第三十二章 太国的风水师 我俯身上前轻唤:“陈西南,你听得到吗?” 他嘴唇微张,似有回应......我急忙贴耳上去,只听他已经呢喃到了后半句:“姓黄的,有问题...风水,风水!” 声音戛然而止,我在回头,也只能看见他张嘴呢喃,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张嘴的动嘴很小,以至于根本无法从嘴唇动作,来判断发音。 纳兰欣忙问:“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把陈西南的话复述了一遍......其实细算就十个字,重点提到了,姓黄的有问题。 “那就是黄董?”纳兰欣柳眉一沉:“他能有什么问题?” 我想:“风水的事,要么是他对我们有所隐瞒......要么,这里就是一个局,他存心想害我们!” 纳兰欣眉间一挑:“会不会是阴山派?” “没错,”我也恍然在意,自从红雨村后,都快忘了阴山派这个麻烦......其实无论是我,还是陈西南。这半个月来,和阴山派结了不少的过节。 这还真有可能,是阴山派故意布下的陷阱...... “黄董应该不是阴山派的人,”刘安澜打岔说起:“虽然我们刘家,并没有和黄董有什么生意上的来往。但是我在圈子里也听说过,他只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是出了名的贪财和吝啬。但他,不像是通晓阴阳的阴山派。” 纳兰欣想了想:“那这个黄董,也有可能是受阴山派的指使或是利诱,处心积虑骗我们入局!” “不对,”我摇头细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细说:“如果黄董真的要骗我们入局,那他刚才吃完饭,就不会为了事钱磨蹭半天...他如果真的受阴山派指使,别说六千万,就算两个亿,他也会当场许诺......这事,恐怕还是要从黄董身上下手。” 纳兰欣沉眉细问:“你打算怎么做?” “直接去问他,”我提醒道:“刚才刘安澜说过,陈西南一直在呢喃,让我去找姓黄的,弄清楚风水上的问题,在平事。” “没错,”刘安澜点头强调:“陈西南不只一次呢喃过这事!” “那就听他的,”我想:“陈西南说这话,就证明,要平事就要先破风水,要问风水,就只能从黄董身上下手......他不断强调风水,应该就是他贸然进去,吃了风水上的亏。” 纳兰欣对此表示认同,毕竟细想,当中也有很多疑点,比如好端端的厂区,怎么会无端突起煞雾? 我和纳兰欣商量了一下,打定主意后,才像刘安澜告别,离开了病房。 刚出房门,张倩就急问:“怎么样了江少爷?” 我示意:“你也可以进去看看......里面陪护的不是外人,就是刘安澜,你们不是很熟吗?” “安澜?”张倩一愣,颇显意外。 “去吧,”我劝道:“给刘安澜做个伴,免得她一个人照顾陈西南,也挺累的,顺便安慰安慰她。” “也好,”张倩应声进了病房......我很明显,是故意支开张倩。 等她走了后,我才看向黄董,碍于院长也在。我客气道:“黄董,能不能和你单独聊聊?” 他先是一愣,顿了顿才点头...打发走了身旁的保镖。院长也很识趣,谎称手里还有工作,借机就离开了。 等他们全部走远,我才细问黄董:“你建那个工厂之前,有没有找人,看过那里的风水没有?” “当然是看过的,”黄董说:“做生意的,不拜鬼神,也得信阴阳,信运势吧......所以,当初买下那块地的时候。我还特地找了一位,国外有名的风水大师.......他看过之后,说我建厂的位置,地气极好,那一片都是肥土良田,在那里建厂,绝对顺风顺水,财运发达的。我和几位股东,都是信了他的话,这才决定投资的。” 我无奈的摇头:“你请外国风水师,到本土来看风水?” 黄董尴尬了:“那什么...都是朋友介绍的。” 纳兰欣在意:“不会是太国的吧?” “这,”黄董唏嘘一声,从那面部的表情,就不难判断。纳兰欣说对了! 我随即问起:“那挖地基的时候有没有看过,是不是真的是肥土良田?” “没错,太国那位风水师当场就让人,掘地三十米左右的深度,里面的土特别肥厚,”黄董还强调“挖出来的泥土,都是有清香味的,那土里的蚯蚓蜈蚣,个头都比我平时见到的,大出一倍.......厂址下面,绝对是上等的好土。” 我只在意:“当时,难道就没出什么怪事?” “这个,”黄董面露心虚,眼神似有躲闪。 还是说点敏感的吧,我直接问他:“那个太国风水师,收了你多少封红事钱。” 黄董顿了顿:“十二万!” “十二万?”我笑了:“千里迢迢,从太国过来,帮你看个风水,就收十二万?” “是真的,”黄董脱口而出:“他真的只收了十二万,不过.......”似乎意识到说漏了什么,表情突然一顿。 “不过什么?”我追问起来... 他似有难言之隐,不愿吐露。 “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我看向了纳兰欣:“走吧,这里的事,我们管不了。” “别介,”黄董急忙拉着我:“江少爷,您可不能走......” 我坦言:“出马平事亦如郎中断症,你都不肯说清这风水的由来,你让我们怎么看?而且很明显,里面的陈西南,就是吃了你隐瞒风水的亏......我们要是也跟着贸然平事,难保明天......躺在这医院的,不会是我们。” “这,”黄董想了想,一咬牙:“那江少爷,您跟我来......我们去楼梯间,抽支烟,慢慢说。” 看他焦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我心里也在暗自观察,感觉这黄董,的确不像是阴山派的人。 兴许只是被人利用吧......就怀揣这样的猜测,我放下了警惕。跟着黄董去了楼梯间。 第三十三章 魂宗就是阴山 来到了楼梯间......黄董急忙散烟。 点燃后,我才催促:“说吧...那里的风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董说:“那天掘土之后,就突然起了很大的风......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大家做生意的都忌讳,就赶忙问太国的风水师。结果,风水师让我们放心,说是因为今天不宜动土,所以才招惹了异相。等回去看好日子,也就没事了.......” 纳兰欣从旁追问:“那你们就相信了!” 黄董点头:“毕竟,那国外的风水师,在圈子里很有名气!” “是吗?”纳兰欣忍不住,好奇的像黄董打听那位风水师的名号。 黄董支支吾吾的说:“他经常从太国来本土,还取了一个本土的名字,叫刘云庚。” “是他?”纳兰欣表情惊变...... 我立马追问:“怎么?你认识?” “没见过,但是...”纳兰欣强调:“我听说过他。这个刘云庚是个太国降头师,出自魂宗......在阴司武考的时候,就有纳兰家的考生遇到过他。结果没能过题,还死在了这个刘云庚的手里。所以他和我们纳兰家,有血债!” “难怪,”我释然看向黄董:“难怪你说他很有名气......我也听说过,很多做生意的大老板,都喜欢结交太国的降头师,他们的降头术神秘。能暗中对付小人,和生意上竞争绊脚石,更能以邪法,助长人的运势。” 黄董连忙摆手:“我和刘云庚可不熟...我也没做过什么邪降!” “不熟?”我随即质问:“那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人,怎么会因为十二万,就帮你看风水?十二万,听起来很多...但是对于真正的风水大师而言,这个价,明显走低。而且你黄董,可是资产过亿的人。” “你别急啊,”黄董这才说起:“第二天,刘云庚就和他单独去那块地看过风水......说是那块地,其实风水很好,只是下面埋了邪物。所以才导致妖风作祟。他像我保证,他能解决地下的邪物...开坛做法后,就让我安排了不少人手,依照他画的地方深挖,他断定里面一定有邪恶的镇物。” 纳兰欣在意道:“挖到了吗?” 黄董警惕的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才说:“挖到了......下面居然是九根龙纹铜柱。他说这九根铜柱封印了下面的地气。只要取走这九根铜柱,就不会有事。” “龙纹铜柱?”我惊呼出声:“那后来呢?” “后来确实就没起妖风了,”黄董想了想说,“施工的过程,也非常的顺利,再也没出什么怪事......直到竣工后,才突然起了那场大雾。” 纳兰欣追问:“那九根铜柱,是什么样的?” 黄董仔细回忆:“我记得上面有龙纹......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字,我也不认识。不过看铜柱的样子,应该有些年份了。” 黄董嗯了一声,确信:“应该都是古董!” 我不免在意:“既然你都看出是古董了,那你还让刘云庚带走?” 黄董眼神躲闪,显然,还是不肯全盘吐露...... 我只好话锋一转:“那出了事之后,你有没有去找刘云庚!” “去了,”黄董冷叹一声:“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刘云庚回了太国,电话也不接,根本就联系不上。” 我和纳兰欣,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黄董......他不敢和我们对视,露出一脸的心虚。 “还是据实说吧,”纳兰欣语带威胁:“如果你还要隐瞒下去,那这事我们根本平不了.....这里的三十七个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说不定连你,也无法幸免。” “我?”黄董嘴角一抽,显然不信! 纳兰欣揣测:“也许从一开始,你就被刘云庚给骗了...他压根就不是想帮你看风水,其实他根本就是冲着那九根铜柱来的。这事一旦暴露,别的不说,倒卖古董文物,就跟你脱不了关系.......而且刘云庚这个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帮不少豪门富商做过邪降。他可不是善茬,以他们做事的手段,要不是身在太国。早就对你下手,灭了你的口!” “我,”黄董眼神一沉,还真就被纳兰欣说到了痛处。或许,他也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我和纳兰欣没在催他...有意让他好好的想想,权衡利弊的考虑考虑。 我熄灭了香烟,略显闲聊的问起:“那些铜柱有什么用?” 纳兰欣说:“以前的阴阳大能,才惯用符刻雕纹的柱子,来镇压邪祟。常用的就是龙纹...当然了,风水师也惯用龙纹桩打地基镇地气....不过,大家更多的,是会用龙纹钢柱。用铜的很少,不只是造价高...而是以前,民间是不允许私藏铜器,更不能私自铸造铜器。所以这九根铜柱下面,应该是很多年前,前辈大能,镇压过什么邪祟。而且柱子的数量也很有考究,九为极数...很久以前的人,才会选用极数镇邪。如果是现在的我们,大多会选七这个数,布北斗七星的阵,唤五仙鬼相......用堂上七仙镇压。” 纳兰欣的分析,都在情理之中... “太国魂宗?”虽然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还是忍不住庆幸:“不是阴山派就好!” 纳兰欣浅然一笑:“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我一愣:“知道什么?” 纳兰欣细说:“阴山派流传自太国后,阴山的弟子就在太国开宗立派,以魂宗为名。所以,阴山派是本土的称谓。在太国那边,都把阴山派的人,称为魂宗......因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锁魂咒,以红线缠身,锁人三魂七魄,变相折磨,手段极其残忍。其术法盛行一时,也令魂宗的名气,在太国家喻户晓。”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我们,明显是遇到了阴山派?” 纳兰欣也不敢断言,不过确信:“至少这事,也是因为阴山派而起。” 第三十四章 草率的进雾区 “阴山派是什么邪教吗?”黄董居然还有心思问这个。 我趁机吓唬他:“那是一个,我们也不愿意招惹的邪教。您呐,自求多福吧。” “不是,这...”黄董懵了。 我当即眼角示意纳兰欣:“走吧......这事既然那么棘手,我们也懒得参与。去找张倩,随便看个风水,都比这省事!” 纳兰欣意会一笑:“好!” 两人作势就要离开......黄董是真急了,拉着我:“江少爷,我说,我说...但您可得保证,这事,绝不能传出去。不然我这名声,可就全毁了!” “嗯,”我点头保证后...他才说:“其实那会,我知道他是为了铜柱来的。那些铜柱,刘云庚说他拿来有大用,拉去太国,能换不少钱。而且他们是做邪降的,越是那种邪祟的东西。他就越看重......我就没多想。况且,他还承诺,铜柱换的钱,跟我一人一半。” “那九根铜柱换了多少钱?”我问。 他一咬牙承认:“我分了,一个亿......所以建厂,我几乎没投入多少。想着实在是运势不好,那工厂转让或是卖了,我也亏不了.......可哪曾想,闹出这样的邪事。三十多个人住在重症监护室。这样下去,我家里有金山银山都不够填。” “除此之外呢?”我追问:“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的吗?” “真没了,”黄董欲哭无泪:“就这一个...而且,昨晚陈大师纳兰,我也没说。但他去了厂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说是雾中有镇物被取走,才放出了下面的邪祟。我想,你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等会一看雾区。自然就会明白,所以我才隐瞒的......我,我真的只是害怕。您想想,这出土文物都是要上缴国家的,我现在...完全相当于,帮着刘云庚倒卖文物,这事要传去,我非得进去吃牢饭。这种事,我哪敢说......两位,你们可得信守承诺,绝不能对外人提。事后我给你们加钱,在加两千万,如何?” 我真不屑搭理他...人心不足蛇吞相。若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也不至于摊上这样的事! 要不是为救陈西南,我真不屑在搭理这事。 纳兰欣的表情中,也对黄董有了几许厌恶,冷冷的一指:“那走吧,趁着天黑以前,去看看厂址的雾区!” “成,有劳二位,”黄董赶忙带路,嘴里还在强调:“二位放心,事钱我一定给两位加。” 我们都没有理他...在重新经过陈西南的病房时,房门突然打开。 我和纳兰欣脚步一顿,看到张倩居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我问。 她叹气摇头:“安澜姐把我赶出来了...说是重症病房,不适合太多人陪护。” 纳兰欣问:“那刘安澜一个人守着,能行吗?晚上,总得有个人替换吧。” 张倩抱怨的说起:“安澜姐态度很强硬,说她一个人守着就行。还说什么,以前陈西南告诉过她,所有一见倾心的人。都是上辈子临终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人。所以....” “所以什么?”我在意的问。 张倩却是白我一眼,无奈道:“所以安澜姐,就硬把我赶出来...那感觉就像是怕,陈西南临终睁眼,最后一眼会看到我似的!” 这话听得的确幼稚,但我想...刘安澜或许,只是想单独陪陪陈西南。他们之间的情话,也不希望被别人听到。 随即说起:“那就算了吧...你就住医院附近,让她有什么事,就打你电话。” 张倩无奈:“也只好这样了!” 大家简单的告别后,我和纳兰欣坐上了张董的车......回到原本抵达的厂址。 此刻已经沐入黄昏.......昏暗的天色下,远远可见厂区弥漫着一团黑雾。犹如老式的煤矿发电厂,凝结的浓雾黑烟,久聚不散。 黄董往前一指:“江少爷,你快看...就是那片区域!” 我无语了:“那么远,怎么看?” 即便是开了阴阳眼,也看不穿这片黑雾......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只有走进那片雾区,才能看出端倪。” “您现在就打算进去?”黄董面露惊讶! 我知道他害怕,也不指望他同行...摆手示意:“你不用跟着。” “那成,”黄董随即示意保镖,让他们把车钥匙给我... 我拒绝了,倒不是嫌弃他们的车...而是我们开来的越野车,都是由姜家特意准备的。 这种车,玻璃有特殊材质,而且车窗的严密性更好...能有效的屏蔽黑雾里的臭气。 纳兰欣当即和我同行...驱车直入厂区,当车子刚进入黑雾地带时,能明显感觉车子一抖,明显像是压倒了什么东西。 我没有为此停留,车子长驱直入,径直开入了黑雾中...... 根本不消片刻,黑雾居然就弥漫到了车内。纳兰欣明显就是闻到了一股腐肉发烂的臭味。 “江辰,”她喊了一声,就径直就手捂着鼻唇。 我开着车,根本就无暇顾及,而且车灯也无法在浓雾中探路......很快,我就感觉自己迷失在了黑雾中,快速弥漫的黒烟,让视野都变得模糊。 我连导航,都有些看不清了......看来进入雾区,还是草率了! 我当即调头,原路返回,庆幸这一路上,我并没有转过弯。回去的路,虽然看不见,但凭借感觉,应该是没问题的。 耳边声若蚊音,传来纳兰欣隐隐作呕的反应......我这才想起,用鼻尖轻嗅。 可我根本没有闻到什么恶臭,反而感觉...这味道根本不臭,虽然有点上头,但我更多的感觉是.......是欲罢不能。居然还有点着迷。 “糟了,”我心里暗叹一声,只怕这怨煞之气会和尸气一样! 我当下唯恐自己受到怨煞之气的影响,会当场尸变。 我已经绷紧了神经,突然......... 第三十五章 道家的文公尺 “受不了了江辰,”纳兰欣轻呕了一声:“太臭了!” 她声落之后,我就只听到了车窗电动滑响...我立马警惕的侧目:“别开窗!” 可明显来不及了,窗边呼啸的疾风,呼呼作响.....那股浓烈的味道,顿时扑鼻。 令我浑身一软,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 车窗前,不再是黑雾一片,而是一片腥红.......随着我的意志苦撑,眼前的视野瞬红瞬黑,不断的交替变幻。 我虽然无力,但心里很清楚......这是快尸变的前兆。 就在我即将昏沉松懈的那一瞬,车子穿过了雾区。 车身再度猛然一抖,闯到了一块四四方方的木块,飞出十多米外。 我没有细看,极力把控着方向盘......随着缓慢的一脚刹车。 驱车在滑行的过程中,我的意识才开始逐渐清醒。 车子刚一停稳,纳兰欣就拉开车门下去,一阵的干呕。额间细汗如雨...... “江少爷,怎么样了?”黄董急忙迎了过来:“那么那股臭味,究竟是怎么来的?” 纳兰欣紧捂着胸口搭话:“是尸气凝聚的恶臭!” “尸...”黄董脸色骤变,惊骇到了极致。 “没错,”在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味道:“的确是尸气附带的恶臭!” 纳兰欣缓了缓,才起身过来...她诧异的看着我:“江辰,你怎么没事?” “我?”我心里一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能没事吗?我开着车,要是都跟你一样,我们还出的来吗.......到时候,只怕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就要加两张病床!” 她尴尬一笑:“这味道,是真的上头.......” 顿了顿,纳兰欣分析:“这里积怨煞之气,还有沉淀的尸气弥漫。积怨已久,恐怕不好归置!” 我也引咎自责:“不该贸然进去,还是应该听陈西南的建议...先破风水,散了这股怨煞尸气,在平里面的邪祟。如果任这股黑雾弥漫...在恶臭中,我们就算发现了端倪,也根本无法平事。” 我这一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陈西南昏迷,还在不断提醒我,一定要破这风水......如果我刚才不是开车,而是和纳兰欣走进雾区的话。那我肯定就已经,在雾区尸变。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没了地魂,其实我一样是心无邪念...可人身三魂,地魂就像是一个器皿,用来装纳人性邪念。 我现在没有地魂容纳这些邪念阴暗,那整个人,就会被其直接侵蚀...想想,我心里一阵后怕。 “江辰,”纳兰欣试着轻声喊我。 “怎么了?”我回神问道。 “你在想什么?”她只是在意:“你有没有想到什么,破风水的办法?” 我尴尬了:“我最不擅长的就是风水和卜卦......而且这里,浓雾弥漫,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算我们魂出体外,以魂体进入雾中,也会被煞气侵蚀。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摸不清,里面原本镇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个保镖拿着一根小臂长短的四方木走了过来:“江少爷,刚才从你们车上弹出来的,你看...这是不是你们的东西?” 那是一块陈旧到褪色的四方棱木,应该有很长的年份。已经破旧不堪,但是奇了。居然没有半点腐烂的痕迹。 上面依稀写着符文...可那么残破的东西,黄董摆手:“怎么可能是江少爷他们车上的,赶紧拿去丢掉!” “等等,”纳兰欣忙声开口,接过小臂长短的四方木打量了一番,递给我说:“江辰,这好像是道家的一条令尺!” 我接过令尺一看,上面还用古文书写着“九天应元雷神显化天尊”的字样...和道家书籍里记载的一模一样! “居然还是一方雷尺!”我记得书里提过......在古代,这种东西非常神圣。而且最早的时候,这样的雷尺,应该是放在大梁上,受香火供奉的。 后来,还演变成了民间习俗...相传,家里有顽疾,久治不愈的。就会以法器,从雷尺下,削下一点木屑,用来做药引。 虽然这种方法,被现代人以科学的角度无法解释......甚至还一度,被视为迷信思维。但是现在的专家学者,却不得不承认,在古时候,这个办法的确治好了不少人。 我细细打量着这个雷尺...在手里把玩间,黄董突然一怔:“江少爷,很像啊!” 听得我一头雾水:“什么很像?” 黄董拿着雷尺细看:“当时出土的九根铜柱,跟这个很像...就连这上面的字,也很相似!” 这话听得我和纳兰欣滌然一惊! 这可是一种道教的法器,又称法尺,或文公尺,叫法很多......外观是一根四面刻有符咒的四棱方形木棍。 道家的人佩戴,相当于带着五雷令...一方雷尺就足以号令五雷。可镇压在这的,居然九方? “还是铜的?”纳兰欣都无法理解,细说:“这种文公尺,现代通用的长度为,一尺四寸六分约44.3公分,共分八格,每格一寸八分,约1.825公分。” 她随看黄董:“挖掘出来的铜铸雷尺,有多长?” 黄董急招保镖,问他具体长度。 保镖很尽责,确信:“每根铜柱是18.25公分,当时出土的时候,是我亲手量的。” “那就显而易见,”纳兰欣呢喃:“加长了整整十倍?九根铜柱中...有八段为雷尺的一格。那第九根应该为阵眼,是完整的雷令,正面刻有“五雷号令敕”、背面为五雷文。侧面写着“一声雷令响”、“万里鬼神惊”。顶部刻一个生字、底部镇一字为煞。” 我听不懂,但能感觉,这绝对是道家大能,才有的手笔...如果不是这下面的东西过于诡异,也犯不上如此大费周章。 “会是什么?”我呢喃间,想起了陈西南的提示...他当时极力画出的“七”! 第三十六章 江辰我们见过 黄董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问起:“江少爷,您看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我不耐烦的看着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物归原位,把那九根铜柱找回来归置原位,在把逃出来的邪祟镇回去,这事自然也就消停了!” “这谈何容易?”黄董一脸的为难:“东西已经被拉到太国,我去哪找回来!” 其实我和纳兰欣,也显得很无奈......破黑雾容易,难得是如何镇邪。这里只要布一个四象阵,改四时节气,擅改阵中变化。借由狂风吹散黑雾,在引大雨暂压煞气。 可是黑雾散去,里面的邪祟......我们真的能对付吗? 要知道,陈西南在里面交过手,连青龙都吃了亏。那我的白虎,纳兰欣的玄武,只怕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熙攘的人声...一个雕刻厂的送货员,说是东西已经送到了。吆喝着找人签收。 “已经用不上了,”黄董摆手示意保镖:“让他们拉回去!” “什么东西?”我随口问了一句。 黄董说:“昨晚陈大师,要求准备的......现在他人也昏迷了,拉来也没用!” “那让货车等等,”纳兰欣当即在意:“陈西南似乎更了解这里的情况,不如看看,他都准备了些什么!” “也好,反正前也花了,”黄董说着,把我们领到了货车前......让保镖搭手,帮着送货员当场卸货。 搬下来,揭开红布一看......居然是五尊石相。就是出马弟子的堂上五仙,依次为狐、黄、白、柳、灰! 纳兰欣当即会意:“陈西南是想用五仙化作五行...代替天雷五行!” 可这五座石相,要分别对应雾区的位置,这谈何容易? “有塔吊啊,”黄董说起:“这石像特意做的空心的,不然一个货车也拉不动五尊石像啊...昨晚陈大师还交代,让我今早联系人,架起塔吊。将石像吊进去。可是陈大师昏迷了,我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要不是昨晚陈大师要我当场就定下雕刻的石像,我估计今天,都准保忘了这事。” 那么听来...陈西南明明就准备的很充分! “那他怎么会贸然进入雾区?”我忍不住问。 黄董说:“陈大师,是进去确认地形,看这五尊石像该怎么放,结果不小心,才出的事。” “石像的位置?”纳兰欣一笑:“我知道该怎么放...” 她随即一指雾区,将五尊石像,对应五色的旗的位置分配,让黄董就依照这个位置,在周边区域,架起塔吊。 我特别惊讶:“你怎么能在黑雾中,那么肯定方向?” 纳兰欣柳眉微挑:“因为我中途开过车窗,感受过风向...依据当时吹的东南风,算出方位,并不难,你要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不必了,”我尴尬的回应:“我对方位很迟钝,怕你很难教会!” “没关系,我有耐性,”她说完,都只觉脸红。 “还是算了吧,”我婉拒:“你们纳兰家的东西,我还是避讳一下,少学为妙!” 她的俏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失望.... 最怕这种突然尴尬的氛围,我当即扯开话题,说起:“如今已经想好,外布四象,内布五行.......那就独缺阵中的位置,那里要用什么镇压?” 纳兰欣木纳回神:“寻常来说,应该是有大修为的清风悲王,又或者是金花教主一类。毕竟也只有他们,才能统领五仙。” 话音刚落,就见刚才的送货司机,将货单递给了黄董,客气道:“黄老板,这是五尊石像...剩下的,明天会拉过来。” “还有石像?”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司机。 他点头,说是他们老板交代了,一车实在拉不完...剩下的,只能明天下午在拉过来。 黄董对此也表示理解,给司机签了字,打发他离开。 纳兰欣揣测:“剩下的应该是两尊,没猜错的话,是东方鬼帝神荼郁垒...那是你堂上清风。所以陈西南,才会要你来平事。” 这猜测让我觉得合理,甚至细想:“陈西南在病床上,凭借意念画出的七......应该对应的,就是他交代,让人做的七尊石像。” 毕竟在这个时候,怎么想,这都符合情理...只以为已经猜透了这个七的含义,让我和纳兰欣都释然放下了警惕。 当下已经入夜,黄董安排保镖,将五尊石像盖上红布,归置在一旁后。就来邀请我们去酒店入住。 但这份好意,被我和纳兰欣婉拒了....我们两也是大意了。 刚才下车才想起,车上还有轩辕剑。早前,我们全然忘了这点...当下彼此对视一眼后,纳兰欣就谎称:“今晚我们就留在这,看看雾区有什么变化。毕竟,九根铜柱雷尺已经被取走,那里面镇压的东西,应该已经出来了....难保它不会走出雾区。倘若今晚,他真的出来,那还省的我们,散雾诛邪!” 黄董也不在强求,只是说起,前面不远有个商务宾馆,是工厂内部的...他等会回去打好招呼,我们要是困了,可以去那免费入住。 谢过了黄董的好意,纳兰欣还特意强调,让他一定记得明天安排吊塔的事宜...交代清楚后,黄董才带着一众保镖离开。 他们一走,这边厂区,除了我和纳兰欣,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寒蝉鸣叫的夏夜,让空气都略显炎热。 我和纳兰欣躲到车上,开着空调。两个人似乎没有过多的话题,大家都尴尬的静坐,我总感觉她在偷偷看我..而且那种眼神特别复杂。 我心里就跟猫爪一样不自在,仿佛感觉自己的秘密,被她看穿了一般,心虚到了极致! 一直磨到了十点多,我才开口说起:“这一晚那么漫长,要不我们轮流守夜吧。我守上半夜,你去睡会...下半夜,我在叫你。” “嗯,”她温柔的应声,从副驾驶开门,去了后座... 她卧躺在后座上,那双美眸,依旧在盯着我看...看了很久,才突兀的开口:“江辰,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第三十七章 他提示的是t “说什么胡话?”我只觉一笑:“最早的时候,我们不是在八卦村见过吗?当时因为蛇吞相的事。” “不,”纳兰欣正色的强调:“我说的是更早以前!” 我心里咯噔一下,狐疑的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俏脸顿时就更红了,想了想...低声问起:“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我佯装镇定:“走阴阳的出马弟子,怎么会不信前世今生?” 她柳眉微蹙:“我这几天总感觉,我前世见过你。” 我的心,顿时就在肋骨下狂跳如雷,只感觉自己是纳兰姜承的秘密,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看到我惊讶的样子......她尴尬道:“或许是错觉吧......自从纣王墓回来,我重新醒来之后,我就总感觉,上辈子和你见过。而且我感觉吧,你特别熟悉。” 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难怪,难怪今天再见纳兰欣,感觉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总是用一双奇怪的眼神看我。 “怎么会这样?”我不禁呢喃出声,心里细想之下发现......这一切好像都是,从我还她地魂之后开始的。 那问题的关键,就应该出在那一缕地魂上。 随着深思下去,我愕然惊觉......都说人在进入六道轮回之前,会喝下孟婆汤忘记前尘,在入轮回,来世干干净净的做人。 可我全然忽略了......细想纳兰欣的这缕地魂。 七十多年前,前世的纳兰欣是直接将地魂打入了我的体内,七十年后,我又将那一缕地魂抽出来,给了她。 那也就是说,这股地魂,根本没有喝孟婆汤,那就极有可能残留前世的记忆! 我莫名开始心虚了,俨然意识到......她想起我的身份,真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完了,我只担心,纳兰欣想起的那一天......纳兰家会怎么对付我?她会想前世说的那样,捍卫出马弟子的责任,杀了我吗? “怎么了江辰?”纳兰欣撑起身子看我:“你头上都是汗......很热吗?” “有,有点!”我心虚的搭话,唐突道:“你,你还是快睡吧!” 说完,我便转过头,看着车窗外,心里一阵的惊恐。 回想起曾经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画面,还有今天张倩转达的那句话...陈西南说,上辈子临终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下辈子一定会有缘再见! 纳兰欣上辈子最后一眼看见的人,不就是我吗? 我承认我慌了,但心底深处,居然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激动....居然会感觉,她没有忘了我,也是一件欣慰的事。 可她会放过我吗?我忐忑的静坐了半响...... 当我回神,从车内后视镜,看到纳兰欣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像个孩子一般侧卧在后座..... 她穿的很淡薄,在室内车灯的映照下,皮肤光滑如玉,雪白,若隐若现的露出内衣带,反而更惹眼球。 那张娇俏的面容,恬静,令人着迷...其实从我第一眼看见她,心里就已经如小鹿乱撞。 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 看着看着,我只感觉心里陷入了回忆。心里涌现出了山魈事件中,纳兰姜承手握白虎剑脚步沉重的走向纳兰馨。 步至身前,纳兰馨抬手以青龙剑相对:“纳兰姜承,我恨你...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是爱上了你!” 纳兰馨声嘶力竭,极度的痛心:“你有试过日复一日,从天黑等到天明的感受吗?你有试过被心爱的人骗,是什么样的心痛吗?你救过我...我可以把命还给你,你把爱还给我吧。” 纳兰姜承沉眉之下,白虎剑一挑青龙:“只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当真!” “姜承,”纳兰馨撕心裂肺的一喊,豆大的眼泪,从美眸中溢出。 这一刻,我的心脏传来剧痛,可这种心痛好像又不是我的感觉。更像是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在这一刻,痛心疾首。 思绪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声。 巨响让我的思绪回归现实,似乎有什么巨物压在了车上,车顶已经严重变形。 眼前的玻璃车窗,已经如蜘蛛网一般碎裂。根本看不清车前的景象。 “江辰,”纳兰欣警惕的醒来:“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略显自责的说了一句,当即拉开车门。都怪自己晃神,全然没注意眼前的动向。 我下车看向车顶.......只听“额啊”一声,车顶的异兽,循声侧目,冲我发出一声嘶吼。它羊身人面,虎齿人手。 还有那嘶吼声,简直奇了! 充满了愤怒,却声如婴童! 最令人脊背发寒的,就是这异兽的眼睛,它腋下浑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没错,真的如黄董说的那样。 腋下长眼,看的我木纳在了原地.......这一刻我才恍然,这怪兽,我在书上看到过。山海经中记载为狍鸮。是古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凶恶贪食的野兽,据《山海经·北次二经》记载:饕餮其形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是贪欲的象征,常用来形容贪食或贪婪的人。 陈西南给我的提示不是“七”他画的是“t”.......想转达给我的意思是,狍鸮也就是现代人所谓的“饕鬄”。而饕鬄两个字写起来太国复杂,但是拼音首字母,都是“t”....这一刻我懵了,听了黄董的描述,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这可是上古的四大凶兽之一...... 第三十八章 饕鬄战争之神 “江辰小心!”随着纳兰欣一声提醒。 我愕然回神,只见车顶上的饕鬄,龇牙咧嘴的一喝,犹如猛虎扑食一般朝我一跃...... 我急身避闪,险险的躲了过去。 饕鬄扑了个空,嘶吼着回头,冲我愤怒的低吠。那怪如婴儿的声音,在这个黑夜,听的人脊背发寒。 那羊首虎牙之躯,咧嘴间不断流出黏糊糊的唾液,恶心到了极致...... 上古有四灵,也有四大凶兽。可他们谁强谁若,自古就没有定论。 我暗掐白虎在手,心里很清楚,如果连陈西南的青龙都无法撼动饕鬄,那白虎就更悬了。 随着饕鬄咆哮一跃的瞬间...... 我情急落咒,声喝:“诛邪!” 顿时阴风大作,带着虎啸之声,白虎形聚于前,宛如饿虎扑食一跃。两兽凌空相撞......尽皆以虎牙相残。 那嘶吼的声响,此起彼伏.....如果不看这画面,只听声音,恐怕还以为,是猛虎撕扯着幼童。 可定睛细看,画面却截然相反...白虎身处下风,凭借的是杀伐好斗的本性,在和饕鬄撞身相搏。 眼见白虎吃亏,纳兰欣从旁掐咒:“百川汇集,朝宗于海......” 落咒一喝:“玄武开路!” 顿时饕鬄的脚下乍现深痕幻象,龟蛇之身的玄武,从裂缝中形聚,仰脖嘶吼,声喝九霄。 声落的瞬间,蛇尾宛如长鞭一策...竟出其不意的鞭打在了饕鬄的身上。 饕鬄猝不及防,顷身而倒...白虎看准了时机,扑身而上,狠狠的撕咬着饕鬄。 就当我和纳兰欣,都以为凭借玄武和白虎之力,已经将饕鬄拿捏的死死的时候。 饕鬄形散画为黑雾...片刻间雾化聚成一个人头,身附双翅。宛如恶魔一般狰狞的露出了獠牙...... 这一幕,看的纳兰欣滌然一惊:“饕鬄,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我也在书上看到过,关于饕鬄还有另一种描述。 饕餮是传说中极为贪食的恶兽,贪吃到连自己的身体都吃光了,所以其形一般都有头无身....... 而《述异经》说,饕餮指的是西南的三苗人,近人陈梦家则进一步说,饕餮就是蚩尤。其实这些说法,都并不完整。 而且古人,还将饕餮列为是龙生九子中的第五子,其实饕餮并不是九子中的一种,并且跟龙,也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饕鬄,这还是源自黄帝和蚩尤大战时......蚩尤的八十一个弟兄全部战死,蚩尤也被黄帝斩杀...可碍于蚩尤是不死之身,即使杀了他也会马上复活。 所以轩辕黄帝就用轩辕剑,把蚩尤的身体分割成无数块,分别埋到各处,这样蚩尤就无法聚合肢体复活。 可是相传,当时蚩尤的头掉到地上,吸收了战争的怨气,才化身成为了饕餮。 后来,黄帝为了平息战乱,消除蚩尤的怨念,所以才将饕餮尊为蚩尤的战争之神,并且将蚩尤的形象画在军旗上,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其他部落,并且鼓舞自己部落的士气......以前的古人,还经常将饕餮刻在青铜器上,尤其是鼎上。 这才是饕鬄的真正来由,其实饕鬄,就是蚩尤的头,和一双连首的翅膀所化。 书中有记载,相传蚩尤的头宛如铜铸,以铁石为饭...如果任由白虎他们以兽相相博。必然不是明智之举。 我当即声喝白虎,驱使白虎形化幻剑....随即掐一咒轻身上前。 我纵身一跃而起,手执白虎幻剑,声落:“神兵火急如律令,”咒落:“一剑诛邪!” 幻剑形化白光,一剑斩出,光芒涤荡开来...... 白光掠过,令雾化的饕鬄人头顷刻间形散。 白光逝去,黑夜恢复了宁静。刚才的一切,都恍如没发生过一样。 我心里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忐忑...纳兰欣都不禁在一旁狐疑:“江辰,饕鬄就这样不见了?” 这话,让我更显不安...饕鬄是蚩尤,他是战争之神。而白虎,主杀伐。 他们属性相近,说不上克制...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诛灭了? 就在这思绪间,玄武幻象突然伸长了头,焦躁的冲我嘶吼....而我手中的白虎幻剑,也在同一瞬间,嗡鸣急颤。 我心知不好,下意识回头,只见.....蚩尤的头近在眼前,他长大了嘴,长长的虎牙已经顶在了我的脖子上。 这一刻,我惊骇到了极致...眼睁睁看着那恶臭的黏液,从牙间溢出,粗重的喘息声,令我耳鼓发麻。 情急之下,我挽动手中幻剑,顷斜着向上一戳....... 第三十九章 江辰你没事吧 这一刻,饶是白虎也急了..... 带着虎啸之声一喝,白光绽放,幻剑由下而上,急剑直戳。 可是邪了...剑过之后,蚩尤头形幻象再度如黑雾一般形散弥漫。淡然的雾气瞬间将我笼罩。 我鼻尖轻嗅到了尸气......在常人闻来是恶臭,但是对我而言,那是难以抗拒的香味。我渐渐开始上头,双眼变得迷离,就连意识也渐入消沉。 “江辰,”纳兰欣紧张的喊了一声,随即将长剑一掷:“用轩辕剑!” 我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将绸面包裹的轩辕剑接到了手里。 手忙脚乱的去解开剑身包裹物。 这一刻,真的只怨姜灵,居然把剑包裹的严严实实,情急之下,根本就很难解开。 我急了,几乎用牙去撕扯......当剑柄呈现出来的那一瞬间。 黑雾瞬间形散,凝聚成了原本羊身人面,虎齿人手之姿,犹如惊慌失措的野鹿,朝着厂里雾区疾奔。 “别让它跑了,”纳兰欣疾呼提醒。 可我也不想它跑,实在是这绸布,包裹太过严实...纳兰欣急的跺脚催促:“直接拔剑吧,没必要全部解开。” “是啊,”我恍然回神,可拔剑的一瞬,我却错愕了! 我总不能当着纳兰欣的面,露出尸气吧.....我犹豫了,眼睁睁看着饕鬄,逃回了雾区。 纳兰欣还为此埋怨:“就差一点!” 她一双柳眉紧蹙,狐疑的打量这我......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忐忑。 半响,她才质疑道:“江辰,你不会是怕我偷师学艺,看到你的禁术吧?” 我借坡下驴:“刘叔...不,东岳大帝交代过,不允许在人前展露。毕竟轩辕剑出鞘,对三界都是灾难!” “你还真是小气,”纳兰欣埋怨了一句,但她也不在深究。 毕竟纳兰家,一个驱策玄武断流之术,都做的神神秘秘的,那我以秘术拔剑轩辕,有所隐藏也是情理之中。 我随即以绸布重新包裹轩辕剑,在以剑鞘,敲破了蛛裂的挡风玻璃......眼下,既然已经确定了黑雾中是饕鬄,那也就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 毕竟,饕鬄很谨慎......否则,它刚才也不会看到轩辕剑就跑。 而且,我也担心....如果饕鬄在出来,我也不敢当着纳兰欣拔剑轩辕。 权衡利弊之下,我才对纳兰欣说起,去黄董所说的商务宾馆,休息一晚,等明天在想办法对付饕鬄。 纳兰欣对此表示赞同后...我才驱车离开。 驾驶着车顶严重变形,还没有挡风玻璃的越野车....狂风直扑面门,吹得我近乎快要窒息。 开着开着,我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腥红...我整个人,甚至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 我急忙停车,往座椅上一靠,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只感觉头疼欲裂,疼我的冷汗直流。 “江辰,”纳兰欣看我突然停车,急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强忍着剧痛,淡然说起:“没事。” 她赶忙下车,来到了副驾驶,看我脸色煞白,她也惊了。 当即抽出纸巾,凑过来,细心地给我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我无力到一动不动,任她给我擦汗,双手死死的抓着皮质座椅.......胳膊上青筋暴露,汗如雨下。 纳兰欣知道我很难受,她连换了几张纸巾,仔细的给我从脸擦到脖子。擦完之后,她又下车,从后备箱拿来一瓶水拧开...送到我嘴边:“江辰,喝点水缓缓。” “嗯,”我应声张嘴,喝了一小口,睁开眼睛,虚弱的看了她一眼。 可四目相对之下,她柳眉顿时紧蹙:“江辰,你的眼睛!” 看她惊讶的样子,我心知不好......极力抬手,调整着车内的后视镜。 借有车里微弱的灯光,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内大量充血,看着都渗人。 她的表情也充满了复杂...眼眶里,似乎有眼泪在打转,质问道:“江辰,你怎么会这样?” “我哪知道?”我整个人都已经懵了...... 纳兰欣似有怀疑:“江辰,你救我的时候,是不是自损了一魂?” 我“啊”声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会,那么问?” 纳兰欣咬着薄唇:“因为,只有三魂不全的人...才最易招惹邪气入体。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现在的状况,我在清楚不过!” “难怪,”我心里反倒由此释然,因为我起初,还以为自己是要尸变了。吓了我一跳,释然之下,我居然还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你居然还笑?”纳兰欣真的急了。 她是无法理解的...我摇头示意:“好了,没事的...先去商务宾馆,我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她沉眉紧皱,似有不悦的说:“那我来开车!” “嗯,”我应声想要起来,可只觉浑身一沉,头直接撞到了方向盘上,随着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我便再无意识....... 第四十章 纳兰欣真的变了 当我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纳兰欣正吃力的扶着我...她颤声呼喊着:“江辰,江辰你醒醒。” 这女人...我笑了,虚弱无力的回应:“我没事!” 她停止了喊我,俏脸也恢复了变冷...... 她将我扶到床上,坐下的那一刻,我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胸口被邪气一堵,忍不住的逆血喷涌......我身体后仰之下,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 当我再度睁眼的时候,能明显感觉自己浑身赤裸。已经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浴室里,不断传来淋浴的声响。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纳兰欣吗? 思绪间,只听浴室的水声骤停,没多久,随着开门的“咔嚓”一声,纳兰欣换了一身睡衣走了出来。 夏天的睡衣很薄,很轻盈...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我急忙侧头,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可她丝毫没有介意,又或者说,她这一刻根本无暇顾及。 看到我醒了,她释然笑问:“怎么样?有哪不舒服吗?” 我咽了口唾沫,只觉胸口灼热,宛如灼烧一般难受。 我吃力的说了句:“水......我想喝水!” “好...你等等!”她随手在房间拿了瓶矿泉水...扶起我的身子,将瓶口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仰头之下,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瓶。 “慢点喝,”她紧张的看着我。 “够了,”我松开了瓶口。 她随即关心的问:“那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喝完水后,我感觉胸口的炙热,稍微暖和了一些。凝视着她的俏脸,我心里也有些不忍,淡然说起:“我已经没事了...你也快回房休息吧。” “这就是我的房间,”她详细说起:“你刚才吐血,把你房间的床被,还有我们的衣服都打湿了。我呢还好,带了行李......可你,连套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明天,该穿什么。” 说话间,她放下了水瓶,然后拿起旁边的枕头,给我垫到后背上,扶我靠好。 她动作轻柔,非常的细心,身上淡淡的体香扑鼻,还混合了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 那结实的胸口,蹭到了我...软软的,令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看着我两颊变得通红,她当即在意:“怎么了?” 我侧过头,避之不及的说:“没,没什么?” “不会是发烧了吧?”她双手托着我的脸,转过我的头...用她的额头,轻触在我的额头上,感受着温度。 可那么轻呢的动作,让我的脸更红了。心还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没事啊,”她并未多想...松开我后,还在安慰的说:“放心吧,没有发烧,安心休息一晚,明天就好了。” 这让我更尴尬了,当即说起:“已经那么晚了,要不...你再去开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 她抿嘴一笑:“你带身份证了?” 这话令我一愣,但是很快想到了八卦村,镇上小旅馆的窘迫。 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这次,我带了!” 她也笑了:“行了...黄董只留了两个房间,这里已经客满。今晚,我还是在这照顾你吧。” “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妥。 但她并不介意,宽慰道:“睡吧...我刚才,在车上就眯了一会。更何况,出马看事,熬夜都是常事。” 我显得有些难为情:“孤男寡女的,让你照顾......我真有些不好意思!” “你都已经有那么多个媳妇,还介意这个?”她笑着扯开话题:“还好今晚我在这......你等下还会头疼,也会发烧,如果照顾的不好,邪气还会涌入五脏...床头的安魂咒,更是每隔一个时辰都要换一次。我最有经验,今天要是换别人在,你少不了要受罪!” 的确,无可否认,常人都不如纳兰欣有经验......我不知道等下,还会不会疼的那么厉害,要是真的疼晕过去,身边有个人照顾,总比一个人强撑的好。 我现在的状况,她最了解。当下也只能开口道谢,客套的说:“那就辛苦你了!” “没关系,”她温柔的拿起水瓶:“在喝点水吧!” “嗯,”我试着想要起来,可浑身乏力。 她当即扶着我,再次将瓶口递来...我的眼睛透过矿泉水瓶,看着纳兰欣。 她似乎和我记忆中的纳兰欣,完全不一样...她不在让我感觉高冷,也不在冷傲的高不可攀。 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是她变了,还是我的心绪变了。 思绪间,一不留神我就被水呛到了。 她轻拍我的胸口:“没事吧江辰?” “没事,”我咳嗽着回应。 她随即放下水瓶,扶着我平躺下去,轻拍我的胸口,宛如哄着幼儿一般,助我安睡。 我看着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而她,就仿佛看穿了我的情绪,浅笑说起:“以前,我也和你现在一样,最怕别人看出我命缺一魂.....所以出马看事,我从不带助手。就是怕自己邪气入体的时候,狼狈的样子,被别人看见。其实现在想想,根本没必要。一个人硬撑,是很辛苦的...” 在她的安慰下,我渐渐释然...几乎都是她在说。 我从没想过,纳兰欣也会有闲聊,多话的时候。 听她聊了很久...直到她重新给我换了一道安魂咒,在给我打了一个凝神咒后。 我才应咒入眠,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会有人缺一魂 当临近正午的太阳,从窗外映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才从睡梦中醒来。 耳边传来吹风机的声响...... 我循声睁眼,只见纳兰欣已经脱去了睡衣,换好了衣服...正吹动着湿漉漉的长发。 我试着活动了下身体,虽然稍显无力,但已经舒缓了很多。 饶是听到了声响,纳兰欣头也不回的询问:“醒了吗?” “嗯,”我尴尬的应声,说起:“昨晚,辛苦你了!” “没关系,”她淡然回应,随问:“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睁眼看看她,关心道:“你一晚上没睡?” “是啊,”她放下吹风说:“我没事......对了,你要不要喝水?” “我自己来,”我试着起身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除了最后的底线还在,我这赤裸裸的样子,根本就不好意思掀开被子。 她佯装不知,随手重新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我。 在我喝水的时候,他才说起:“刚才张倩打过你的电话...” “你接了?”我放下水瓶,诧异的问。 “嗯,”她没隐瞒:“我对这里不熟,刚好让她帮你买身衣服。” 我对此倒也理解,尴尬的道谢...... “对了,”她转身问起:“你现在是不是很饿?”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的确是空空的......其实刚才,我根本就不渴,喝水就是为了有点饱腹感。但这些,好像她全知道一样。 看我喝完水,她接过瓶子放到一旁....转身拿起热毛巾,给我擦脸。 床头柜上,有不少水印......看来这一夜,她一直在旁边帮我擦拭。连美眸都有些微微泛红。 帮我细心擦完脸后,宾馆的房门传来敲响...... 纳兰欣转身开门,只见张倩带来了一套新衣服。她一脸怪笑的喊我:“江少爷...你可以啊!” 我尴尬了,尽管我在迟钝.......也意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和纳兰欣住在一个房间,打我的手机也是她接的。这种情况,换做谁都会往那方面猜。 我略显无力的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得了吧,”张倩将手里的衣服丢了过来:“我啊,早就听说了...” “听说什么?”我诧异的问她。 只听她说起:“上次帮我家看事,你亲口跟我承认过,马思雨是你的女朋友。” “对,”我细想,上次的确有过这茬,随问:“怎么了?” “怎么?还装呢?”张倩一笑:“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有些在意:“你怎么知道?” 她说:“前不久啊...我去上京赴宴,刚好看到马思雨和一个挺帅的青年。听梦儿姐说,那个青年,就是徐姨......也就是马思雨的后母,给她介绍的男朋友。据说是门当户对,两人以前还读同一个学校。” 我听得脸色骤变,蓦然想起了上次酒店,和思雨同进同出的那个绅士男人。 看到略显失落,张倩当即调侃:“其实,那男生没你帅...而且,你现在这女朋友,可比马思雨强多了!” 纳兰欣俏脸一顿,当即恢复了冰冷,自顾收起了毛巾,避讳的说去退房。 张倩也很识趣,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立马跟着纳兰欣离开了房间.....二女回避,我才起身换了衣服。 换好出门的时候,他们已经退了房间.......眼下已经时至中午饭点。 我们离开了宾馆,由张倩开车。为尽地主之谊,她带我们来到了一家,本地很有名的饭店。 坐下之后,大堂经理亲自过来招呼...从他和张倩的言谈中,不难看出。张倩必定是这里的常客。 大堂经理更是熟络的将点菜的平板电脑,递给了张倩,客气道:“张小姐,您看今天,想吃点什么?” 她抿嘴一笑:“还是你看着安排吧......照最好的,给我上。” “好的张小姐,”大堂经理保证:“准保给您安排一桌饕鬄盛宴。” “行!”张倩觉的很有面子,摆手示意:“快去安排吧...他们都饿了!” “好,”就在大堂经理应声离开的瞬间... 纳兰欣忙声喊道:“等等......” “怎么了小姐?”大堂经理转身看着纳兰欣。 只听她说:“不用那么麻烦...帮我们准备火锅,清汤的羊肉火锅,要新鲜的土山羊。最好,能有原汤...” 这可把大堂经理弄蒙了,这又不是冬至过节,谁跑五星级饭店,吃一个羊肉火锅? 我都不免悄声劝她:“这大热天的,要不还是吃饭吧...” 纳兰欣俏脸一冷:“我吃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你,昨晚邪气入体,今天难免体带阴寒,吃点羊肉羊汤,膳补阳气。能有效调理你的身体。” 听她那么一说,张倩赶忙示意:“那就羊肉火锅吧...让厨房准备快点!” “好,各位稍等,”大堂经理当即转身,安排了下去。 等包房内没有外人,纳兰欣才柳眉一挑,看着我问:“你以前,都没有出现过昨晚的那种状况吗?” 我尴尬了:“昨晚,还是第一次!” 纳兰欣的柳眉越发紧蹙,她刚才更像是在试探......听我的回答,她顿时确信:“那你就是在救我的时候,自损了一魂?” 我目光躲闪道:“没有的事!” “千万别逞强,”纳兰欣强调:“缺了一魂的人,就极易招惹邪气入体...等会入雾区,你就要特别小心!” “我,”我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张倩惊呼:“什么自损一魂?难道还有人,能三魂不全?” “当然有,”我说:“最常见的就是守村人......因爱留守,来世自损一魂两魄,生来痴呆,却镇守一方。现在村里还留传着一句老话,叫守村之人不上坟,子孙不记辱先人.......” 第四十二章 真是饕口馋舌 闲聊了很久,羊肉火锅才上桌...... 大家边吃边聊,纳兰欣则是一直在意:“今晚,要怎么对付饕鬄?” 我也没想好...单凭五仙鬼相,我感觉未必能镇住饕鬄......思绪间,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入嘴里的时候,只觉烫舌。 我当场就吐了出来......看的张倩噗嗤一笑,还调侃道:“江辰,你还真是饕口馋舌。” “你说饕口馋舌?”我只感觉恍然惊醒:“对啊!” 纳兰欣也想到了:“饕鬄,食人而不咽......贪吃就是它的本性。” 我细想《山海经》中就有记载......饕餮因为爱吃,根本不管吃进嘴里的到底是什么......只要他看到了,就会吃进嘴里。不管有没有吃饱。它都会一直吃,一直吃,直到最后,把自己活活的撑死。 正说着,黄老板打电话过来了......刚接通,就听他问起:“江少爷,您休息好了吗?” “还好,”我随意的问起:“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哦,没出什么事,”黄老板扭扭捏捏的说起:“这不是到了饭点了吗?邀您一起吃饭,顺便问问厂区黑雾的邪事。” 只怕这话,后者才是关键......我依照出马规矩说起:“事主的饭只吃一顿。昨天就已经吃了。今天就没那个必要了....你只要准备好了塔吊,我们很快就会过来!” “已经准备好了,”他略显催促的口气:“江少爷,现在啊,就等您了。” “哪好,”我说:“吃了饭,我就马上过来...” “成,”他当即应声:“那咋可说定了...我就在厂区门口等您!” “嗯,”我挂了电话,想了一会,看看纳兰欣:“那今晚...” 纳兰欣浅笑会意:“两手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尽快解决了饕鬄,我们才能救陈西南,一起对付赢勾。” 两人完全想到了一起....在吃饭的过程中,我随手发了信息给黄董,让他今晚准备一千二百个纸扎人偶。还有一百二十个青年壮汉...... 黄董很快回信:“准备这些干嘛?” 我一时间也和他说不清缘由,只让他依照我的要求准备...今晚要想平事,就必须准备齐这些东西。 “好!”黄董回信:“我马上就办!” 我收起手机重新起筷.......吃饭的过程中,张倩突兀的问起:“不知道今晚,你们缺不缺帮手?我可以给你们帮忙的!” “诶,”我忙声打断:“我可不想带个累赘。” 她近乎哀求:“江少爷,你就让我去帮忙吧......我和安澜姐,平时关系最好。可是...可是就因为我,害的她男朋友陷入昏迷。我这心里也挺自责的。昨晚我也去过医院病房,想给安澜姐帮忙照顾她男朋友,以此表达一些愧疚。可是安澜姐根本不让我进门......所以,我今天一早就给您打电话,想的就是问问,你们能不能让我帮帮忙...出点力,我这心里也好好受一些!” 她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强调:“这事可不是单纯的风水问题...厂区黑雾凝聚的地带,已经确定有一只饕鬄。昨晚交手,我们就差点吃了亏......这事,闹不好是会搭上小命的。而且饕鬄食人不咽,你就不怕?” “我不怕,”她趁机恭维道:“有江少爷你在...我怕什么?” 我明显不吃这一套,就在我开口,准备厉声拒绝的时候。 纳兰欣却说起:“今晚,我们的确差一个帮手!” 我微显一愣:“怎么会缺帮手?你负责外围的阵,我带纸人入雾区,刚好啊......” 纳兰欣提醒:“你命缺一魂,如果进入雾区,面对饕鬄的时候,它身化尸煞之气,你又被迷了怎么办?有张倩跟着你,虽然帮不上忙,但她能及时看到你的情况。以防万一!” 就在纳兰欣的允许下...张倩暂时给我当起了助手。 我这一刻,才意识到,只怕请我们吃这顿饭的目的,就是从这个来的。 吃完饭后,我们驱车来到了厂区大门。 黄老板已经陆续找来不少附近的青年,有的更是呼朋唤友过来凑人头。 黄老板在意道:“江少爷......这些人,您打算怎么用?” “是啊,”连随身的保镖,都担心:“您不会是让他们雾区吧?这事,会不会有危险?” “没任何危险,”我说:“只要等会一千二百个纸人到了......让他们对着纸人呼一口气就行!” “就那么简单?”黄老板有些难以置信。 “就那么简单,”我说:“这是为了让纸人,沾染阳气.....不过要切记,每个人只能给十个纸人蓄阳。超过十个,阳气就不纯了。” 第四十三章 阵中的石像是 黄董的脸色都变了...就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对外开了高价。 心里那叫一个悔! “对了,”纳兰欣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塔吊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黄董带着我们,转身一指:“那边,依据昨晚你们所说的大致方位,已经搭好了塔吊....就连空心石像,也已经搬了过去。” “那就好,”纳兰欣释然说起:“我们去看看吧!” “嗯,”我应声之后,黄董绝还特意分发了双层口罩,陪我们同往。 来到塔吊下面,纳兰欣就张罗着准备布阵.......她以云台28将,充当四象。 就像是陈家村...山神乞婆布置的一样。 他们以28位清风灵将,对应28星宿...没七位,对应四象的位置。 这样布出的四象,虽然不如我们直接布青龙白虎来得强。但是这里,只要能稍改四时节气,呼风唤雨,变动风向,就足够了。 毕竟诛邪的,在于五仙鬼相,那几尊石像雕塑...... 刚想到这,就看到一个保镖走来说:“黄董,有个货车说是送石像的,急着要见您。” “可算是来了,”黄董看向了我:“江少爷,您看...” “去看看吧,”纳兰欣示意:“布阵的事情,交给我。” “怎么?”我学着她的样子调侃:“你是怕我,偷学你们纳兰家的四象阵?” “想学?”她噗之以鼻:“那我可以教你啊!” “居然那么大方?”我微感一愣:“那这肯定有诈...我还是不学了!” 纳兰欣俏脸一沉:“教你还不想学?” 我带着张倩他们,边走边说:“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说不准啊.......你是想借此,换我拔剑轩辕的秘术。” 纳兰欣顿时跳脚:“谁稀罕!” 其实,我也只是开玩笑......毕竟,纳兰欣的改变,让我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不过这些,在张倩看来:“江少爷,这叫纳兰的女孩,对你还真好。不错哦!” “什么不错?”我白她一眼:“你别胡说.......” “谁胡说了?”张倩冷哼一声:“你就没有注意到,她看你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情....这叫纳兰的女孩,是真不错。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啧啧...你就一点也不动心?” 黄董也在一旁,露出猥琐的笑容:“确实,那姑娘是真的挺不错...美的不可方物,长的清新脱俗。看着又不忍亵渎......跟个仙女似的。” 我尴尬一笑,没做过多的解释。 张倩拉着我追问:“怎么?你难道不喜欢她?” 我懒得理她.......张倩变得更有兴致,追着调侃:“那您不会是喜欢.......我这样的吧?” “我,”我脸顿时就红了:“能不能有个正形?” 她捂嘴娇笑:“好了,不逗你了!” 谈笑间,我们已经到了厂区大门......只见昨天的送货司机,在保镖的帮忙下,已经将车上的石像卸了下来。 安置在了厂区大门的空地上......这尊石像,明显要比昨晚的五尊,大上整整一倍。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为阵中。以主次区分大小,倒也没什么。 但是我惊奇的是:“就一尊?” “没错,”司机核对订单:“总共就订了六尊....昨晚不是送了五尊吗?今个,当然就只剩这一尊啊!” 我心里的咯噔一下......难道陈西南阵中,没打算布东方鬼帝,而是摆了金花教主? 带着这种猜想,我当下微微拉开红布......只见石像,竟是一个老太。 张倩歪头惊呼:“江少爷,这是哪尊神?” 我细致的打量,只见上色的石像,是一尊黑衣白发,手中拿一个拐杖或烟斗,笑容慈祥的老太太.... 我记得说上说:“她呢,大家称她黑妈妈,也叫黑老太...是我堂上的靠山,但却从未通灵。都说黑老太极为神秘,脾气古怪。亦正亦邪......” 张倩随问:“那她很厉害吗?” 这点无可否认,我记得书上记载:“她也是道教中的地仙,东,北区域的地方神.......在东,北区域,大部分的道观和寺庙都有供奉黑老太的神像,保护着老百姓们安居乐业、五谷丰登......” 我细说:“关于黑老太太的由来......相传是当初道教的开山祖师,郭真人郭守真,他曾经救过一头黑瞎子,也就是一头黑熊。后来郭真人去九顶铁刹山“八宝云光洞”修炼,这只黑瞎子为报救命之恩,一路跋山涉水追随而至,相伴左右且暗中护他周全......” “黑瞎子的道法高深,能够幻化成人形,状为一位面容慈祥的黑面老奶奶,于是百姓们将之称为黑老太太......” “黑老太太行乐施善,有求必应,周遭方圆百里的穷苦人有难事,求到她跟前,黑老太他皆会应予,所以又称她为黑妈妈......” “但时隔久远,已经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说,自从郭真人离世后,黑妈妈就变得性格古怪。所以大家也就常说她亦正亦邪....甚至不少出马弟子,也不在拜黑老太为靠山。” “那,”张倩美眸一变:“那你还拜她为堂上靠山。” 我尴尬了:“这又不是我选的...” 我心下只在意...这黑老太,她究竟有什么样的神通?难道她能对付饕鬄? 第四十四章 准备诛邪饕鬄 思绪间,纸扎店的老板,也将今晚要用的纸扎送来了,好几车的冥具...... 听老板说,这些还是他找周边同行,收来的。 黄老板确认着数量,很快就意识到:“老板,你这也太糊弄我了吧?他妈纸马,纸轿都来了。” “抱歉啊,”老板赔着笑脸:“实在是时间太紧...您试想,哪家冥具店,能有一千二百个纸人?我收遍整条街,也凑不齐啊。只能拿这些充数。” 说完,老板还打听:“黄董,你这工厂,是给多少人办丧礼?上次送医院那些人...都死了吗?” 黄董没好气的一摆手:“少他妈打听!” “是是是,”老板继续赔着笑脸,搓手问起:“那您看,今个这纸扎......要不,我给您打个七折?” 黄董在吝啬,几个纸扎钱他还是不在意的。转头看向我:“江少爷,您看...这能用吗?” “能用,”我说:“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今晚就当阴人上路,纸人送亲路过雾区...” 黄董有些不明其意,但还是点头附和:“能用就成...” 随即给两家送货的人,结清了货款... 打发走了之后,我就让黄董,安排人给纸人过度阳气。然后以红布掩盖封存.....至于石像,我让他找人,给纳兰欣抬过去。 忙完,已经临近下午.......我嘱咐黄董,腾空保安室,把纸扎全都塞到里面去。 黄董身边的保镖,全都略显抱怨:“您这眼瞅就要到晚上了,马上就要用的东西......何必还折腾到保安室。” 我淡然一笑:“因为马上,就要下雨了!” “下雨?”周边的保镖只觉好笑:“那么大的太阳,连片云都没有,怎么会下雨?” 话音刚落,只听天上顿时雷声大作,“咔嚓”一声......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劈到了雾区。 这一幕看到众人直呼:“神了!” 黄董更不敢怠慢:“大家都快一点,搭把手....人家江少爷是有大本事的人,你们还有脸质疑别人?” 一众保镖都不敢再有埋怨...当即号召那些过阳气的青年,帮忙收拾着纸扎。人多手快,一个人收拾不了几个也就忙完了。 其实这些保镖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毕竟都是出入武行,或者退伍出生,今天却在这忙了一天苦力活。 我随取毛笔......随机在一些纸人身上画咒。 忙完,虽然没和纳兰欣沟通.......但是厂区已经天色大变。 雷云涌动,狂风大作。 我心里知道,纳兰欣已经布好了阵...... 随着一声玄武的嘶吼......吼声直冲九霄。 声落的瞬间,引得暴雨骤然而至......而且越来越大,几乎是刹那间,倾盆的大雨,覆盖了整个厂区,仅仅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地面就积起了水。 我和张倩他们,身上全都湿透了... 黄董和一众保镖,甚至还躲进了车里。 因为这雨,实在是太大了...黄董惊慌的在车上问起:“江少爷,接下来,您这是要怎么做?” “你不用管了,”我示意:“你带着人,先走吧......后续的事,会有生命危险。有那么多活人在场,留下恐生意外。” “成,”黄董已经顾不上客套,当即就示意保镖:“快开车!” 保镖一听接下来会有危险,哪敢停留。全然顾不上当下的雨势。 等这些人,全都驱车离开后......这里就剩下了我和张倩,顶着倾盆的大雨下,注视着雾区变化。 张倩惊声一指:“江少爷,您发现了吗?这黑色雾区,好像变淡了,也变薄了!” “当然了,”我解释说:“随着暴雨的洗礼,煞气会掩于地下,一些浊气也会随着雨落升腾回空......要不了多久,这些雾气,就会收缩成团,甚至消散...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压制,时间不会太久,所以我们要等......等到那个时候,把握住这一瞬的空档。”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直到半个小时过去,雾区终于缩成了一团。在厂区的道路上,约莫一个十来平客厅的大小。 黑雾浓烈,久聚不散.......任凭这暴雨骤降,雾气也没有任何消损。 纳兰欣那边,仿佛也急了...随着阵唤一声龙吟,天空雨势渐小,雷声大作,伴随着轰鸣震响。 雷电恍如万钧之势,密集的劈向雾区.......可那雾中尸煞之气,根本不惧雷霆。 任凭雷电破开黑雾...径直落地,犹如触电一般。电光游走在湿水的地面。 很快,纳兰欣就打来了电话:“江辰,看来我布的四象阵,终归是以云台二十八将充当四象...根本就不能完全压制这里的尸气和煞气。”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毕竟范围缩小,要引出饕鬄,也就简单了!” 纳兰欣在电话那边莞尔一笑:“你可别由此大意了!” “放心吧,”我哪敢大意......挂了电话后,等着纳兰欣唤阵,乌云密集,遮天蔽日,才五点多的下午,居然暗淡的没有半点光源。 瞬间就黑了下来......黑的犹如深夜。 第四十五章 纸扎人的队伍 “江少爷,”张倩有些怕了:“这...这没事吧!” “没事,不过你要记住了,”我嘱咐道:“千万不可以靠近雾区,等会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饕鬄逃出雾区的话,那你就屏住呼吸,千万不能动...等饕鬄走远,你才能逃离这里。” 她闻言稍显一愣:“为什么?” 我侧头强调:“做事的时候,别总问为什么...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嗯,”她应声的同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江少爷,等会是不是......特别危险?” 我急了...这脾气是真有点没忍住:“前面就和你说了,这事稍不留神,小命就会搭在这里了,你要是现在害怕,那就赶紧走!” 她略显惊慌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有事!” “我?”这倒是让我心里一暖...顿了顿说:“我没事,你等会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不会有危险,当然了,我也不会有事。” “那就好,”她释然一笑...... 我随即掐诀念咒,唤堂上清风鬼帝借法。以东方鬼帝之名,驱策纸扎冥具。 顷刻间应咒,一声锣鼓桥洞的巨响,突兀的响策黑夜。 张倩蓦然打了个冷噤,只见保安室内的那些纸人,全都动了。 他们整齐列队,井然有序的从保安室走了出来。 纸马开路,花轿位于阵中...虽然看不清他们迈步,但幻象忽明忽暗,一闪一聚。浩荡的纸人队伍......径直朝着雾区而去。 我随即拉着张倩上车,让她将车,开到雾区门口...在车上,我找了一个红绳。绑在自己的腰间后,将红绳另一头,递给张倩。 “记住了,”我特别强调:“如果等会我进去有什么状况,我就连扯三次红绳给你提示...然后,你就想办法,拽紧红绳把我拉出来。” “嗯,”张倩点头:“放心吧!” 交代清楚后,我们才下车...此刻,排头的纸人,早已经进入了雾区。可进去的纸人,根本就没有出来的。 黑雾的另一头,全然没有半个出来的纸影....不难想象,他们都已经进了饕鬄的嘴里。 我当下淡定心神,掐一咒轻身后...纵身一跃,跳到了纸马身上。 佯装迎亲的新郎,慢步纵马,步入雾区.......随着深入其中,视野反而亮了起来。因为这些纸人当中,不乏一些手执灯笼的纸人。为了安全起见,我也摸出了手机,打开电筒照明。 尽管黑雾之中,电筒光的能见度其实很低,但也足以让我稍显释然......跟随着队伍,没走几步,耳边饕鬄的嘶吼,变得不绝于耳。不过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四象阵和暴雨的影响。雾区的尸气,竟然薄弱了很多。 我勒马停顿倒,只恨当时没有细想......全然只注视着眼前,看着一个个纸人,全都进了饕鬄的嘴里。 它亦如书上说的那般凶残,口含一具纸人,根本没有撕咬,径直整个生吞而食......尽管我心里明知道那些是纸人。但亲身目睹这样“血淋淋”的画面...依旧难掩心里的惊骇。 或许这一切,都是源自蚩尤对人族的憎恨! 就像《山海经》里所提,饕鬄什么都吃,可《山海经》中,仿佛也是特别强调,饕鬄食人而咽。 可想,蚩尤死前,是有多痛恨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纸人队伍见底,我才意识到。我终归是小觑了饕鬄的食量。 一千二百多个纸人,居然塞不满它的肚子...反倒是因为意犹未尽,饕鬄扑食了最后一个纸人后......侧头对我一声嘶吼。 他怒了!那宛如婴儿的童音...却难掩愤怒的情绪。 我跨着纸马,都不禁退了两步...饕鬄宛如饿虎扑食,低压着身子,从胸腔发出低吠。那目光,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 已经没有纸人了...他赫然是把我和纸马,当做了猎物。 我手中暗暗掐咒,就在它伏地一跃的同时......我抬手声唤白虎,驱使白虎魂化为白虎剑。 手执长剑一跃而起,脚踢纸马......径直踢向饕鬄。这一幕,颇有些弃卒保帅的意思。 借由纸马拖延,我掐诀念咒...随着咒落指抚幻剑。 就那么一瞬间的事,纸马已经被饕鬄吞食。它回身一跃,再度朝我扑来。 我落地不闪不避,手中白虎幻剑宛如长枪一掷,径直投向饕鬄。 一抹白光穿插而过,直戳饕鬄的脑门。 随着剑落饕鬄的瞬间......我忙声唤请,九天应元雷声普华天尊,降九天神雷诛邪! 九娘不在,我只能用道家的法咒,来请雷诛邪...也同样利用了饕鬄,食人不咽的弊端,早已经将雷符画于纸人身上。 也就是说,这饕鬄没有消化的体内...残留了好几十道,道家的雷符。 受四象阵影响...原本雾区外,就已经是雷云密布。 顷刻间,电若蛟龙而至,破开黑雾,径直落在了饕鬄的身上....那人面羊首的身躯,木纳的被电滞在半空。通体导电....电光“滋滋”作响,不断的冒着火花。 雾区外雷声轰鸣,似有暴雷,即将接踵而至。 我不敢变幻请雷落咒的姿势...当下只能暗拽红绳,刚拽满三下。就感觉到一股巨力拉扯...张倩依照我交代的那般,扯着我,借由脚下的水面,滑离雾区。 我全然忘了,没有纸马,她拽的很费力。 好在我进入雾区不深,就在我身离雾区的一瞬,白虎幻剑似有感应,突然消散。 天空雷声不断轰鸣,几十道雷电接踵而至......将黑雾中,映照的白光绽放。 闪电极速的骤亮,在我眼前忽明忽暗...让我陷入了短暂的失明。 我闭着眼睛,茫然落咒,请布阵的五仙石像借法,显化五雷诛邪...雷声震耳欲聋,应咒而至。 很快,就让我耳朵一阵嗡鸣。除此在外,什么也听不见... 第四十六章 饕鬄就死了吗 我只觉突然,自己的身体,居然停止了拽动...... 可眼不见景,耳朵也听不到声音。我对当下的状况,充满了忐忑。 半响之后,耳朵除了嗡鸣之声,隐隐还传来了张倩焦急的声音:“江少爷,你没事吧?” 由此判断,我应该已经身离雾区,可我尝试睁眼,却感觉眼泪受亮光影响,根本就睁不开。无奈之下,我才只能摇头回应张倩。 “那你说话啊,”张倩显得更急了,一个劲的催问:“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试着问起:“雾区怎么样了?” 她顿了顿说:“雾区好像开始散了...不过黑烟一片,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这让我心里更急了...我轻轻揉了揉眼睛,等了好一会,才缓慢睁开眼睛。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适感。 能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浓烟一片,烟尘不断弥漫.......就连雾区湿漉的地方,仿佛也受雷电影响,水痕尽散。 当我耳鸣的状况彻底好转,才听清张倩的声音......她已经略显哽咽:“江少爷,您没事吧” “放心吧,”我轻轻转了转耳朵:“我没事!” 她已经快急哭了,问我有没有受伤...还说刚才我那木纳的样子,都已经快把她吓死了! “我真的没事,”我极力的冲她一笑...可她突然,真的还是毫无征兆的将我一把抱住,在我肩膀上哽咽起来。 “你哭什么呀?”我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可他一个劲的哽咽,我也无奈...只能安慰她:“好了,我真的没事...这里浓烟弥漫,里面的情况,还不敢肯定饕鬄是不是还活着......我们还是离远一点。让纳兰欣收起四象阵,在探里面的状况。” 毕竟是办正事要紧...张倩这才起身,擦了擦眼泪。 这一幕,让我有说不出的尴尬...心境极度忐忑的拉着着她,朝厂区大门走去。 路上,张倩紧紧拉着我.......不住地抹眼泪,显得特别的委屈。 “你怎么了?”我担心的问:“是受伤了吗?” 她只是摇头。 那我真的不能理解:“你哭什么?” 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脸上有说不出的复杂。 看她那样,我也不好追问......转而摸出手机,给纳兰欣发了信息,让她收起四象阵。 纳兰欣很快回信,问我平事的结果如何。 我也不敢确定,五仙是用上了...可我最后也没弄明白,为什么陈西南,要备一个黑老太为阵眼。 “会不会,有什么地方疏漏了?”纳兰欣回了短信。 我也有这种感觉,担心之下,我松开了张倩的手,不在单手回信。 可松手的刹那...她恍如本能一样,突然抓紧了我:“江少爷!” “怎么?”我一愣。 她眼眶通红,有些由于道:“我...我告诉您一个秘密吗?我说完,您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可以吗?” 我吃惊的看着她:“什么秘密?” “您先答应我!”她有些激动了。 我虽然一阵茫然,但还是下意识的点头答应:“好...那你说吧!” 她一咬薄唇后:“你先把眼睛闭上我...我有东西给你。” 只感觉这张倩神神秘秘...但念在今晚她帮了我。当下也就没在意,全然照做。 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只觉唇间一暖。 她居然凑了过来....直接吻住了我。 这突如其来的事,让我一下子就懵了。 我下意识睁开眼睛,赶紧推她:“别这样.......我,我有女朋友!” 推开她后......她也松开我,抹抹眼泪,佯装无事的冲我一笑:“我知道啊。” “那你.....”我觉得特别尴尬。 “你那女朋友马思雨....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她佯装的笑脸,突然一沉:“其实,我知道...就算没有马思雨,你身边还有很多好女孩。就像纳兰欣。她们都比我强.......本来想一辈子都不表现出对你的感觉。可是刚才,都怪我太担心你了,所以才没忍住。” “我,”我无奈的看着她,竟无言以对,心里宛如炸毛一样,还不敢发作。 “好了,”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平静的一笑,“我啊,见过花开就好了,哪管你花落谁家...只要我嗅过花香,就很满足了!” 我只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尴尬的斥责:“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我是认真的,”她当即说起:“其实上次,你去我家...我脱衣让你画咒,我们去我爷爷坟前。你救过我之后,其实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上次介绍安澜姐给你平事...我们明明说好的,你到了安澜姐那,会给我打电话。可你全然忘了,我一直在等!可我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尴尬了,是极度的茫然无措......我全然没有在意这些事。 “没关系的,”她大肚一笑:“把刚才的事,忘了吧...等你这事平了。以后我兴许,都不会再见。” “我,”我眼下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尴尬的氛围下,忽然传来了声响....... 第四十七章 堂上靠山显化 (感谢本月妥汉英的打赏) 听这动静...应该是脚步,淌过水面的声响。 我循声侧目,是纳兰欣...可奇了! 虽然我并不了解她,但是我知道,平时纳兰欣的脚步是很轻的......可她这会,全然像是故意重踩水面。 仿佛是在提醒......提醒我们,有人来了一样! 就在我心生诧异的当下,张倩俏脸通红:“对了...大家一直在忙,都还没吃饭,我去车上那点零食和水,大家先垫垫肚子吧。” “也好,”我尴尬的回应后......张倩才转身离开。 她走了,我才看向了纳兰欣:“你...你刚才都看到了?” 纳兰欣抿嘴浅笑:“我可不是偷看你们...我原本下来的路上,都位于高地,很自然的就能看到这。我当时只想看看这里的状况,哪曾想,看到你们亲密的一幕!” “你别误会,”我尴尬的解释起来...... 听完,纳兰欣摇头苦笑:“那你还真是有女人缘!” “这也叫女人缘?其实我和张倩,并没有太多交集,”我想:“应该是上次,为了平事救过她一命,让她心生好感吧....其实小女生,或许都这样!” 她闻言一笑,呢喃道:“这是所有女孩的天性......对救过自己的人,往往会有一种依赖的安全感。这不是小女孩才会有的感觉...就连我,也是一样的!” 我啊声一愣:“你说什么?” 她收起了思绪,面若冰霜一叹:“没什么...还是抓紧办正事吧!” 说话间,张倩拿着水和一些零食走了过来。 我和纳兰欣仅仅只是接过水...喝完后。纳兰欣便示意张倩,回到车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下来。 张倩点头问起:“那你们,还会有危险吗?” “这谁说得准?”我刚敷衍了一句。就听纳兰欣疾呼:“江辰,黑雾散了!” 我循声侧目,果然,浓烈凝聚的黑雾,变得淡化...在厂区路灯的映照下,变成了浅褐色。 不断有黑烟弥漫......在路灯罩下,还能清晰的看到,消散缭绕的黑烟。 “走吧,”我当即决定:“我进雾区看看,你在外面接应我。” “嗯,”纳兰欣点头后,突然叫住我:“江辰等一下!” 说完,她就去张倩的车上,拿来了锦布包裹的轩辕剑。递给我说:“带着吧,以防万一......而且在雾区,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看到你拔剑轩辕的秘术。” 我尴尬的接过轩辕剑...心知带着,也根本没用。 倘若饕鬄还在雾中,我也不敢让小媳妇放出尸气...因为就算在雾区拔剑斩了饕鬄,那一个尸变的我,也很容被纳兰欣发现。到时候必定是得不偿失...说不定,还会将这事,闹得没完没了。 但眼下,也为免她心生疑虑,我还是接过了轩辕剑。说起:“试试吧,其实拔剑的秘术,我也没用过。不知道,能不能行!” “你没提前试过?”纳兰欣诧异的问。 “没试过,”我点头谎称:“这秘术,时灵时不灵,我现在还不能娴熟的掌握。” 就当给我自己铺好了一个台阶后......我才走进了渐散的雾区。 我路上把绸布解开,漏出了轩辕剑身。 其实这把剑虽然我带着...但是我很清楚,就算身处雾区,我也是绝不能拔剑的。所以当下,更多的是把希望,寄予自身诛邪。 随着深入雾区...淡雾中,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这应该是饕鬄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小心翼翼的上前...“额啊,”那虚弱到极致的嘶吼,令我渐渐放下了戒备。 在雾中地带......亲眼见到饕鬄,蜷缩着躯体,浑身通体发黑,宛如电焦的石炭一般,黢黑。 唯独那个头,龇牙咧嘴......还不断从口中,溢出浓稠的绿色黏液。 令人感觉格外恶心......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它已经曲身残食着,自己发焦的身体。 那副模样,看着都令人感到不适......我也趁这个机会,咒唤魑虎。 心里暗自激动,兴许放白虎吃了饕鬄,会对白虎的修为大增。 可就在白虎形聚,直扑饕鬄的一瞬.....突兀的传来一声厉喝:“滚回去!” 白虎瞬间反扑,怂到骤然形散......它居然又跑了!刚才斥责白虎的,是谁? 我茫然看向饕鬄,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就听淡雾中,突然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它这样残食自己,很恶心?” 凭这声音判断,像是一个老婆婆......可我循声左右观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是谁?我警惕的质问出声:“谁在说话?” 可她根本没有直接回到我...反倒是一副说教的口吻,继续说着:“其实饕鬄,之所以能被誉为四大凶兽,并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强。而是贪婪,原本就是人的劣根性.......贪婪不在七情之内,却让人无法抗拒。受贪婪所迷,让世人忘了洁身自好,自掘坟墓,这不就是人类的真实写照吗?” 我茫然四顾,虽然还是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但是她这番话,细想还真有点道理。 我当即拱手作礼:“感谢前辈点拨......只是还没来得及请教,前辈是哪一位大能?” 话音刚落,曲身在地的饕鬄身旁。淡雾散去,露出了一座石像的尊容......居然是黑妈妈,黑老太! 我当即会意......原来是我自己的堂前靠山显化,打窍点拨。 想必这饕鬄折服,也是黑老太暗中出力。 我越发诚恳的拜谢......鞠躬的瞬间,黑老太形聚于前,抬手示意:“无妨...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我和饕鬄,有些渊源!” “渊源?”我有些费解,可抬头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第四十八章 熊猫就是貔貅 只见黑老太犹如石像中那般慈爱......但是她外观最醒目的,是那双眼睛,有着椭圆斜长的黑眼圈。 虽然是我堂上的靠山,但是她仿佛,是为了解释和饕鬄的渊源...才刻意让我看清了她的真身。 那居然是一只,熊猫...外国人称其为猫熊! 可能国宝熊猫,在很多人眼里只会卖萌,战斗力很弱,其实这都是假象,因为熊猫也是熊,发起狂来也具有极强的破坏性......而且在几千年前,熊猫是一种很凶猛的吃肉动物。 就连《山海经》的《中山经》也有记载:“邛崃山……出貊,貊似熊而黑白驳,亦食铜铁也。” 其实貊就是熊猫...而且这段话,也是后来,熊猫被誉为食铁兽的原因。 这一刻,我内心是震撼的......常人都知道她不是常规五仙得道。一度认为她的真身本体,是一只熊,但是全然忽略了,熊猫也是熊! 而且,她刚才信誓旦旦的说,和饕鬄有渊源。那岂不是等于说,她和当初的蚩尤,有什么关联吗? 我略微细想,顿时就明白了......这黑老太,或许就是当初,蚩尤的坐骑。 相传蚩尤的坐骑,就是熊猫,不过与现代性情温驯的熊猫不同......早前,熊猫叫食铁兽...它现在虽然以竹为食,但它的咬合力,比狮子老虎,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况且食铁兽这个名字,根本无法凸显熊猫在上古时期的地位......那时候熊猫,其实最早叫做貔貅。 根据史书记载,从三皇五帝到两汉时期,大熊猫一直被当做貔貅,也就是说,貔貅是熊猫古称,它当时被看成猛兽,从西晋开始,人们对大熊猫开始有了很大改变,将其叫做“驺虞”,认为驺虞只吃竹子,不会伤害其他动物,并且在交战中,还通常把“驺虞”字样的大旗挂出,代表求和或停战。到了隋唐时期,大熊猫又变回了“貔貅”。 可是后来,形象更换。而且那时候的熊猫,已经完全是以竹为食......这才改变了,人们对貔貅的命名。 这点,我还是听姜灵说的...现在网上都有据可查,最早的貔貅一词,说的就是熊猫。它野性难驯,也只有蚩尤能够驾驭。 相传蚩尤养了两只大熊猫...一只训练有素,蚩尤也是靠着他才能战无不胜。而另一个熊猫只会吃饭睡觉,撒娇卖萌,被蚩尤视为宠物。 然而,在黄帝的决战中,由于蚩尤过于匆忙,认错了熊猫,因此将那个宠物熊猫骑了出去,和黄帝帝决战...蚩尤在作战期间,明显感觉了它行动迟缓,像是在散步一样。但蚩尤是丝毫不惧,毕竟他是战神,正准备一较高下时,这只熊猫还闹起了肚子......这才令蚩尤落败,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时隔今日,有人提起涿鹿之战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设想当时,如果蚩尤没有选错坐骑,那他未必会输。这就好比吕布,如果当时没有被盗走赤兔马。兴许他也能杀出重围....... 看我已经顿了半响,黑老太才沉声询问:“怎么?你不愿意把饕鬄交给我?” “怎么会?”我当即回话,说出了心里的顾虑,唯恐这饕鬄再次现世,毒害一方。 黑老太只是一笑:“蚩尤所化的饕鬄,早已经随怨念而散...现在你看到的饕鬄,不过是人性劣根凝聚。你能诛邪饕鬄...那你能,改变人性贪婪的劣根吗?就像是这个工厂的黄董,倘若他不是贪婪,又怎么会惹上饕鬄?” “我,”我有些哑口无言,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黄董为了一己私利,坑害了股东。 明知道厂区挖出了古董...却为了利益,为了金钱,昧着良心倒卖给了太国人。 黑老太感叹:“这世界上,其实最肮脏的就是人心......那些贪婪无度,不知满足的人,哪一个不是人面兽心?他们残食本性,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比起饕鬄,更令人不耻。你只看到了世间邪祟,却看不透人心啊!” 我只感觉是如梦初醒,在看饕鬄的样子...我这才真正意识到,他就连长相,都是人性劣根的还原。 当下谦虚的拱手,谢过黑老太的指点...她是我堂上靠山,在堂前,比九娘的地位更高,相当于纳兰家堂口上的金花娘娘,通天教主。 既然她已经开口了,那这饕鬄,我也只好交给她处置...随即做礼道谢。 在她摆手示意后,我才转身离开......可就当我以为,这事已经彻底完结的时候。 突兀的只听黑老太侧目一喝:“谁在那?” 我当即警觉的回头......侧目看去,淡雾将散之中,竟然还有一具无头尸身。 虽然被淡雾掩盖,看不清全貌....但我一眼就能认出:“赢勾!” “赢勾?”黑老太表情一顿:“他怎么会在这?” 随着黑老太声落的刹那间,赢勾身体前倾,沉步一闪而至,沙哑的怒喝:“这只饕鬄,谁也不许碰它!” 我惊了......也在这一刻想通。 如果赢勾,是为了找一个头......与其去常阳山,找刑天的断头,还不如选上古蚩尤,这个能幻化人头的饕鬄。 就在这理清思绪的瞬间......赢勾身如鬼魅,单手抓起了苟延残喘的饕鬄。黑老太下意识向阻拦,可掌出一顿。 她的动作,停留在了半空......眼睁睁的任凭赢勾带走了饕鬄。 她居然在关键时刻犹豫了.......因为,她也如四象一般,畏惧赢勾身上,那一缕万兽之王的魂魄! 第四十九章 赢勾意图轩辕 稀薄的淡雾突然涌动,宛如黒烟一般,极速凝结到了赢勾的体内...... 连煞气都吸食入体,甚至他已经不屑躲在淡雾之中。 可见这赢勾,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当褐色的淡雾彻底消散...赢勾那副无头尸身样子,赫然暴露在了昏暗的路灯下。 “赢勾?”守在外围的纳兰欣也是一惊:“他怎么会在这?” “他应该早就来了,”我想:“他的目标,其实一开始就不是常阳山,而是这里的饕鬄...” 纳兰欣柳眉紧蹙,想不通:“那他前面,为什么不出手?” 我没有回答她...但是心下一想,也不难明白。从赢勾刚才沙哑的声音不难判断,他根本没有完全恢复。 甚至相比八卦村破阵那会......他弱了很多! 他其实一直都躲在这....就躲在这尸煞之气,凝聚的黑雾中。 可他没有通神借雷的本事,所以根本对付不了饕鬄。 所以他一直在等...刚才在淡雾中,饶是看到了我,又或者是碍于我手里的轩辕剑。才一直藏匿其中。 要不是黑老太发现了他......他势必会等我离开之后,在出手抢夺饕鬄。 就在这思绪间,黑老太的声音,居然通过堂上通灵,传到了我的心里:“江辰,不要犹豫.......现在就是诛灭赢勾,最好的机会!” “可,”我张嘴后,立马忌讳的闭口,以心念回应:“可我们,有把握对付赢勾吗?” “有,”黑老太坚定的看了我一眼:“天时地利人和,你全都占尽了......外围,是纳兰家的人,以云台28将充当四象。威力虽然不及你们当初诛灭西周哀王所有的六灵......但胜在今晚布的四象,都是借用云台二十八将。他们原本为东汉开国功臣,有大功德在身,此后上应二十八星宿。每七人所对应的星宿,充当一象......他们没有顾虑,一定会站在人族的立场。” 我忐忑的问:“可是四象阵...也根本不能制衡赢勾!” 黑老太眼神一顿:“你不是还有五仙石像在此吗?万兽都讲尊卑,会对犼礼让三分...可你堂上五仙却和你同命相连,只要你有拼死的勇气,他们一定会帮你!更何况,你还有你轩辕剑为倚仗。” 黑老太的心念刚落...我耳边,就听纳兰欣小声的询问:“江辰....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眼下就我们两,还不是和他交手的时候!” 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清楚的看到黑老太眼中,略显几分失望.... 其实我很理智,也记得九娘他们的叮嘱...如果诛灭赢勾,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就一定会得不偿失,这个世界,从此都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地。 权衡利弊之下,我当即示意纳兰欣:“我们赶紧走!” “嗯,”纳兰欣对此也表示认同......可就在我们转身的一瞬,赢勾沙哑的声音传来:“想走,你就留下轩辕剑!” 那沙哑凄厉的声音,令我心里咯噔一下....也顿时明白过来。赢勾在红雨村,明知不敌尚且逃了,今晚却要留下殊死一搏,原来是冲着轩辕剑来的! 就在我回头错愕的瞬间,赢勾已经身如鬼魅而来...我惊慌之下,横剑轩辕,佯装拔剑的动作,厉声恐吓:“赢勾,你居然还敢出手....” 其实我自己都慌了,说这些完全是想唬退赢勾...可他根本没有犹豫。 身如蛮牛而至,一记简单的肩撞......蛮力隔着轩辕剑,都将我撞飞十米开外,落地一阵摩擦。 我弓起了身子,后背一阵炙热的疼痛。 好在我全程,都死死的抓住了轩辕剑......甚至爬起来的时候,我还感觉庆幸,庆幸刚才赢勾没有出手夺剑。轩辕剑一旦被他拔出来,那就会像刘叔担忧的一样。 阴阳两界都会惹来大祸,而且阴司的五猖兵马,也将形若摆设...... “江辰,”纳兰欣跑来扶起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顿了顿:“只怕今晚,我们已经走不掉了!” “你还想走?”赢勾沙哑的冷笑...他以乳为目,就那么恶狠狠的盯着我,他仿佛看穿了一切。更看透了我的秘密,或许他刚才就发现了我身上没有尸气。 那一记肩撞,完全就是一次试探......已经被他试出了破绽,他又岂会放我走! “你想怎么做?”纳兰欣问。 我一咬牙:“既然走不掉,那就拼死一战...” 就如黑老太所言,这里占尽了天时地利,即便没有轩辕剑......我们也有机会和赢勾一战! 第五十章 破釜沉舟战赢勾 纳兰欣沉眉点了点头,随问:“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我看着赢勾那副尸气环绕的无头的尸身.....我确信,无头是他致命的短板。 这就好比一个保温杯,没有合适严缝的瓶盖。那里面装满的水,就一定会漏出来,所以他才总是尸气环绕。 更何况,这些都是他刚刚吸纳入体的黑气,显然还没完全融入身体。 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看向纳兰欣:“四象变幻,借狂风吹散他的尸气...” “好,”纳兰欣当即会意,咒唤四象大阵! 赢勾的乳目一变,他原本自大狂妄...但是眼下,赫然变得小心谨慎。 当即就想出手阻止纳兰欣布阵! 身形一动的瞬间...我挽剑相对,剑指赢勾,故作凶狠的怒喝:“来吧赢勾,红雨村还没有分个胜负,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这话说的无比霸气,像极了我记忆中,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虽然,这明显是恐吓,但气势上,让赢勾一顿,稍显犹豫。 他终归还是没有底气,否则刚才,也不会是以蛮力肩撞来试探。 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吃不准......横剑僵持的空档,纳兰欣已经咒起四象大阵。唤云台二十八将上应二十八星宿。充当四象....... 纳兰欣起手唤咒:“弟子纳兰,恭请九天大地风师显神通...借狂风一阵,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落,狂风应咒而至...风向随着纳兰欣一指,席卷赢勾。 一咒一响,一念一动,顷刻间风云变色,狂风呼啸凛冽.......顿时就吹散了赢勾,周身环绕的尸气。 还真的被我猜对了...尸气一断,他头骨断裂的伤口,就会重新弥漫尸气,以此反复。 赢勾环着双臂,遮挡着乳目...顶着这样的狂风,虽然没有什么伤害。但饶是他,也会因为狂风迷眼...而难有动作。 “江辰,”黑老太侧目凝视:“就是现在,出手!” “嗯,”我心念回应后挽起轩辕剑,丢向黑老太说:“烦请您帮我,暂时保管轩辕剑!” 黑老太愣了,心念急问:“你不打算轩辕剑对付他?” 我很理智:“没有把握,我是不会拔剑轩辕的......而且带着轩辕剑上去,我也会有诸多顾虑,一旦稍有不慎,轩辕剑被赢勾拔出来!那我岂不是自掘坟墓!” 黑老太抬手接住了轩辕剑,冷声一叹:“那你去吧...剑在我手上,你放心,断不会让赢勾夺去!” 我当然明白,眼下也只有黑老太,最适合护剑......她既然能和通天教主,金花娘娘相提并论,那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虽然我不记得......七十年前,为什么我会拜堂上靠山为黑老太,但是七十年来,刘叔也就是东岳大帝,七十年来也不曾更改过。 那这当中,一定有什么意义......指不定七十多年前,我曾和黑老太,有什么深厚的渊源。 我起手掐咒,唤白虎魂化幻剑...可这货怂的一逼! “用这个,”随着黑老太手势一变,堂前的白虎剑,突然显化在了她的手里。 她将白虎剑丢给了我,依旧是以心念提醒:“以血唤剑...以神荼郁垒相要挟,自然能逼白虎就范!” 我会意的接住了白虎剑...当下咒唤白虎,指抚长剑。可这货当真不搭理我。 无奈,我依照黑老太的指示,以七十多年前口吻故作凶狠,以拉它祭剑相逼,才令剑身白光突起...在以神荼郁垒相威胁,才令白虎不遗余力,让剑身白光通体发亮。 “贱骨头,”我自己都忍不住骂它一句! 有了白虎剑为倚仗,我掐一决轻身咒后...迈步上前,脚尖轻点地面一跃。 挽起长剑,以剑刃割破手指,以血画咒。 赢勾余光似有打量,他咧嘴一笑:“找死!” 声落双臂一挣,不顾狂风吹眼......赫然朝我出手。 我当即侧身一闪,躲避间已经画好了血咒。 擦肩躲闪之际,我挽剑后戳,直扎赢勾的后背...顷刻间只听“镗”声作响。白虎剑犹如戳在了铜墙铁壁上一般,火光乍现。那刺耳的金属声响,令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惊骇的不由自主,两牙碰撞.....只觉那声音,特别刺耳! 一个交锋后,我们身形各自落地,可方向对换,我身处到逆风的方向,而赢勾背身对风,显然占据了优势。 赢勾丝毫没有犹豫,愕然一笑,身如鬼魅一闪.... “江辰小心!”纳兰欣提醒的同时,散了狂风。 我心里也早有准备,单手横臂,遮挡余风...故漏一个破绽。 眼角余光,却一直注视着赢勾身形,在他一闪的契机......我将手中白虎剑一挽,犹如长枪一掷。 这完全是凭借一股预判,毕竟赢勾的动作太快.......快到人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我吃定了他一定会出现在我的身前,才会掐死了身前的方向...... 当下更是不敢犹豫,以道家九字真言,驱动白虎剑上的血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咒落睁眼怒喝:“五雷诛邪!” 第五十一章 咒唤神荼郁垒 白虎剑身的血咒显化,呈现出五色符文.... 周边布下的五仙石像,开始不断剧颤。 五仙来了,他们身化五行入咒,就在剑刃触碰赢勾的一瞬。空中雷电骤响,雷电应咒而至。 破空之下,宛如蛟龙一般粗壮的雷电,直劈白虎剑,借由剑身导电...电光宛如长虫,赫然游走在赢勾的身上。 “额,啊...”赢勾居然传来了撕裂的痛嚎! 我确信,五雷是不可能诛灭赢勾,但赢勾此刻,怎么会有痛楚的感觉? 难道是红雨村,他受了重伤? 又或者说,尸气薄弱的他,身体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强悍? 我当下只恨分身乏术,只有一把白虎剑......否则,我真想一跃上前,从上而下,试上这一剑! 可刚有这个念头,黑老太已经侧目看向了我:“要诛赢勾,就得用轩辕剑...你要试吗?” “我,”我犹豫了,想了想,我借轻身咒纵身一跃。还是决定把握引雷后的空档。 我高高跃起,凌空看准了时机。在五行雷...最后一雷落下的同时。 我俯身而下....目睹着电光游走,僵直了赢勾的身体。 就是现在...我暗暗给自己打气,厉声一喝:“白虎剑!” 白虎剑顷刻间形散...重新凝聚在我手里。 雷电过后的炙热,烫的我掌心灼热难耐。 已经无暇掐咒,能握剑而下...就已经不错了! 我完全是凭借一股子横劲,剑指赢勾的断头。 白光划破黑夜,剑锋所指全看这一剑......白虎也预感到了,他杀气毕露,毫无保留的助我一剑诛邪。 可是如此大的动静,赢勾怎么会没有感觉? 他闻风而动...对杀气最为敏感。侧身挺胸,借乳母窥探的瞬间。 白虎剑戳到了他的胸口......在他的乳母上,撞出“镗”的一声巨响!火光乍现的同时,传来白虎的哀嚎。 而赢勾也已经彻底怒了...他咧开肚脐为嘴,发出“额啊”一声怒喝。 抬手径直抓着白虎剑刃...带着无尽的愤怒,赫然将我一丢。 受剑柄灼热的影响,我原本就不敢紧握白虎剑...当下顺势松手,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江辰,”纳兰欣身处十米开外...当即起身一跃,顺势接住了我。 可凌空而起,根本没有着力点,哪能接得住我.......我背顶纳兰欣,再度飞出十米开外的距离。 两个人尽显狼狈的落地...纳兰欣被压在后面,摔得最惨。 我身后垫着她,倒是还好....就是眼下这右手,被雷电余温灼烧,已经烧的烫皮腐肉。整个右手都在哆嗦发抖。 此刻,全然还来不及轻柔痛处.......赢勾就已经趁势而起,暴怒下的他,已经彻底疯狂了...他丝毫不惧雷电后的灼热。 手挽白虎剑,朝着我一掷......这才是真正的急剑无痕,只有虎啸之声呼啸凛冽。仿佛是白虎刻意在提醒我躲开一般。 但我才刚刚起身,在极度的惊骇下已经睁大了眼睛...哪有时间想着躲? 好在纳兰欣早有留意,将我推开之后,手中掐诀念咒,唤青龙剑显化幻象......幽绿的光芒下,她横起青龙幻剑抵挡。 可那终归是幻剑,而且青龙剑在八卦村封印了七十多年...青龙之力早已退却,白虎剑由黄仙锻造过,白虎剑明显更强。 青龙剑根本就没有阻挡之力...任由白光撞上青芒,顷刻间绿光宛如玻璃一般碎裂。 纳兰欣虽然是情急出手,但早有预料,侧头在旁...任由白虎剑划过,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白虎暗中帮了我们一把。 这一剑,就那么险险的从纳兰欣肩头穿过...席卷的杀气,割破了纳兰欣的衣服,擦破了血肉。 纳兰欣闷哼一声,身体倾倒之后,紧捂着肩头。 “你没事吧?”我担心的过去扶起她。 “没事,”纳兰欣起身质问:“轩辕剑呢?你为什么不用轩辕剑?” “我,”我心里有说不出的苦衷......比起诛灭赢勾,暴露身份的代价,我更难以接受。 当下只好谎称:“拔剑轩辕的秘术,我也不是十拿九稳,经常会出错!” 还好早前就有铺垫,当下我就以此为借口... 然而心怀忐忑之际,我全然没有注意,赢勾已经驱身上前...还是黑老太情急提醒:“江辰小心!” 我循声看去,只见赢勾已经近在眼前...我慌得茫然掐咒。 甚至都没想好,该唤谁来帮忙。 无措之下,我居然咒请了清风悲王.......神荼郁垒应咒显化,他们形聚之后,眉间皆是一顿:“赢勾!” 二人当即合力出手,才以掌推之力,险险的挡住赢勾的身体..... “这还真是有缘,”神荼目露凶光道:“上古涿鹿之战交手,已经四千多年,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个机会!” 郁垒忙道:“你可别轻敌......四千多年前,他并没有化僵。我们也只能战个五五开,可今天他已经不是赢勾,而是上古尸王......更附有万兽主宰,犼的残魂!” 第五十二章 要先毁其意念 “嗯,”赢勾嗯声挺胸,以乳母打量着神荼郁垒,可他早已经怒了...只裂开肚脐为嘴,厉声一喝:“滚开!” 随着声落,犹如无头苍蝇之势,挺身直撞......仗着身硬如铁,脚下一跺,径直顶着神荼郁垒的双掌向前,极速后退。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我和纳兰欣丝毫没有反应....就被神荼郁垒退后的身子,猛然撞开...那简直是一股巨力,将我们弹出十米开外,狠狠的砸到了车顶上。 “嘭”的一声巨响,引得车上的张倩,急忙开门! “江少爷,纳兰小姐,你们没事吧!”张倩一直透过车子的后视镜窥探,她也从没见过那么大的动静。 起初雷电交响,她就已经吓傻了......现在,出于本能求生的意识,她问:“要不,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我们赶紧坐车离开!” “跑不掉的,”纳兰欣嘱咐:“你带江辰先走,我来殿后!” 等等....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对啊,”我当即起身,推着纳兰欣上车:“你们走...这里我来殿后,我有办法对付赢勾。” “你有什么办法?”纳兰欣狐疑的看着我。 我很难解释,只说:“你放心吧...我能拔剑轩辕,不会有事的!” “你少来了,”纳兰欣美眸一变:“你要是真能拔剑轩辕,刚才就已经出手了...怎么?你是怕我偷师学艺?还是说你根本就拔不出轩辕剑,想骗我们离开!” 这一刻,我已经顾不上解释......甚至隐隐觉得,都怪纳兰欣碍事! 倘若不是碍于她在场,我早就拔剑轩辕,身化僵尸,对付赢勾了。 从今晚赢勾,身受五雷都流露出痛楚,那今晚就绝对是诛僵的最佳时刻...我打定主意后,强硬的关上了车门。 怒喝张倩:“赶紧开车...” “可是,”张倩略显犹豫:“江少爷,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相信我,”我真诚的看着张倩:“这里的事我能解决.......你带她赶紧走。” 为了让张倩相信我,我甚至软声说起:“你如果真的想帮我....就赶紧开车,去医院找陈西南。他已经醒了,也痊愈了...你只有尽快找他过来,才能帮得上我。” “好,”张倩不懂这些,当即点头后,一脚油门,极速的驱车离开... 纳兰欣从车窗探头疾呼:“江辰...你这混蛋!” 可张倩已经驱车,还紧锁了车门.......任凭纳兰欣怎么摇曳,也没能打开车门。 看到她们离开,就连尾灯消失在了眼前,我便再无顾虑。等张倩到了医院,意识到自己被骗的那一刻,希望我已经解决了赢勾......我释然转身,回去细看眼前。 眼下,神荼郁垒已经和赢勾焦灼的战到了一起......他们都没敢轻敌。 但任凭神荼郁垒手段尽出.......可赢勾,依旧仗着身硬破万法,赫然占据了上风。 双方打的有来有回,一场跨越数千年的上古之战,在今晚得以延续。 风云早已变色...神荼郁垒抬手落脚之间,都是雷光乍现。昏暗的夜色,被雷电映照的忽明忽暗。 他们一念一响,一动皆有一应。施展着上古大能的法咒,雷火交叠,手段犀利。 可赢勾的身躯,根本就是雷火不顷...虽然偶有痛感,但也不能伤其根本。 他体内尸气早已经被打的尽散...可依旧是屹立不倒! “邪了,”我心里暗叹一声,记得纳兰闯曾经说过,一个僵尸的尸气,是决定体魄的强悍所在。 可赢勾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尸气...他怎么还能屹立不倒? 心念至此,仿佛提醒了黑老太,她目光斜视着我:“很有道理,既然想到这一点,那或许赢勾,和饕鬄是一样的!” 我嗯声诧异:“您说饕鬄?” “没错,”黑老太以心念点拨:“如果饕鬄是人的劣根贪婪形聚...那赢勾,也有可能是受某种情感支撑!” “会是什么呢?”黑老太自顾呢喃:“什么东西,能刀枪不入,雷火不侵?” “是意念,”我早有怀疑:“赢勾,是凭借一股意念支撑......他以恨为念,所以他意念不倒,赢勾不灭!而且人性之中,也唯有意念坚不可摧!” 神荼郁垒是我堂上清风悲王,应咒显化,自然也能通灵....... 他们以心念回应:“不错啊江辰,倒是可是试一试!” “要怎么试?”我茫然问起......可神荼郁垒,忙于和赢勾周旋,根本无暇回应。 只有黑佬太细问:“你是怎么想到,赢勾是以意念支撑?” 我坦言相告,说起了当初姜灵给我说过的故事......就是那个卖货郎张一挑。他断头还活了好几年。娶亲生子,要不是他原配夫人......后来说起他已经死了的事实,他估计还能凭借意念活下去。 故事说完,我滌然一愣:“我总不能上去,告诉赢勾或犼,他死了吧?” “肤浅,”黑老太白了我一眼:“其实这个故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灭赢勾,就要毁其意志。当一个人的意念动摇,那就自然会暴露出他的弱点...也是他,最致命的时刻。” 第五十三章 九娘唤醒赢勾 “要怎么毁?”我忙声问起... 黑老太摇头:“七十年后的你,怎么会变得那么迟钝!” “我,”我尴尬了:“还请黑老太...不是,”我有求于她,自然换个亲呢的尊称:“还请黑妈妈点拨。” 她目光一滞:“要么,毁掉犼的意志...要么,就激起赢勾的意识!” “什么意思?”我还是一头雾水,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毁掉犼的意志,那无异于化怨...数千年前,人族和兽族之争。原本就是人族的过错...历经数千年,犼的怨念都不曾散过。这要我怎么动摇它的意志?” 场上,神荼一道雷决落下,飞身之际,以心念插话:“那你就不会变通,换一个方向?回想一下赢勾是怎么变成僵尸的,这当中就曾经提到过。” 我顺着神荼的提醒细想赢勾...... 记得赢勾原本也是黄帝手下的一员大将......在一次与蚩尤交战中,没有遵守黄帝的指令,而导致了兵败。黄帝大怒之下,派赢勾去守护黄泉冥海。赢勾表面上是接受了黄帝的惩罚,但是,其内心颇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直到有一天,他的机会来了。 犼的地魂飘到了黄泉冥界...赢勾起初,是毫不犹豫的出手,想要击杀犼的魂魄。犼虽然只是一残魂,但它终归也是四大古神之一。就算是一残魂,其神力也远非赢勾能比的。犼的残魂毫不犹豫的飘入赢勾的体内。 赢勾最开始,还在不断的反抗,但在犼的不断优化之下,赢勾居然慢慢接受了犼的提议,二人的魂魄融合,成为一个更为强大的神氏!魂魄融合成功犼,赢勾成为了四大僵尸始祖之一! 想起这些,我突然明白了...其实赢勾和我一样!仿佛有某种相似的成分。他也是渐渐失去了意识。 他原本是排斥犼,不想变成僵尸的...如果能唤醒赢勾的意识。那犼的意志,自然也就动摇了! 就像是我化僵的时候,如果我的意识还在,就不会彻底沦为僵尸,更不会完全失去理智! “没错,”郁垒从缠斗中抽身,用心念回应:“理论上来看,这绝对是可行的。或许数千年来,赢勾不死不灭的真正原因.......就是仇恨的意念没有动摇,所以才遗留至今!” “那要怎么唤醒赢勾的意念,”我心念问出的同时。 只听一个突兀的声音埋怨:“蠢...这还想不通?” 随着声落,九娘形聚在我身边。 在她身后,堂上众仙齐聚...黄诗音,锦毛鼠,柳絮,白婆婆。他们全都从石像雕塑中,显化出真身。 他们全以九娘为首,仿佛等着她下达动手的指令... “九娘,”我忍不住窃喜上前:“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九娘亦如早前那般冰冷,甚至都不屑看我一眼。 她还在生气...我当即解释:“其实九娘,上次...” “好了,”九娘一摆手:“还是想办法,唤起赢勾的意识,瓦解犼的意志才是正事。” 我当下也只好说归正题:“你打算怎么做?四千多年前的事,我们都不了解真相!” “一个字,”九娘美眸一变:“骗!” 我愣了:“怎么骗?” 九娘自信满满:“正因为四千多年前的事,已经遥远的无从考证...而且时过境迁,阴阳两界都有了极大的变化反差。这才让我们有空子可钻...你要知道,历史的是非因果,全是由后世的人,凭嘴巴去评说的。” 这段话,说的我自觉形愧...怎么感觉九娘,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当下九娘已经上前,沉声怒喝:“赢勾!” 神荼郁垒摆脱缠斗,刻意立身一旁...让九娘,能有机会交谈! 赢勾也意识到了...他的乳目,恶狠狠的看向九娘:“哪来的狐妖,安敢直呼我的名字!” “你?”九娘魅声一笑:“你是赢勾吗...夕日的赢勾,何其英勇。深受轩辕黄帝器重,更是委以重任,带着兵马抵御蚩尤。赢勾的一生,战功赫赫...为人族存世,立下了不可磨灭的战功,只可惜啊。”九娘故作一声惋叹。 “可惜什么?”突然从赢勾的身体里,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这才是真正的赢勾...他的声音带着急切的质问:“你倒是说啊!” 九娘对此,仿佛并不意外,抿嘴一笑之后,哀叹道:“嬴勾本是守护黄泉冥海的天神...原本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就有关于赢勾的记载。纪晓岚还亲自给赢勾立传,记录了他的生平战功.......只可惜的是,这部传奇著作,因一些历史原因,发生了重大灾难,原稿遗失殆尽...最后,纪晓岚凭借自己的记忆,重新写过,虽成《阅微草堂笔记》,但终有大量疏漏。关于“赢勾”的详细记载,并没有被找到,因此“赢勾”这个名字并不为人所熟知。赢勾一生的功勋,才被后人遗忘。” 九娘这手绝了,我拿着手机,暗暗查了一下,还的确如九娘所说。 不过,纪晓岚是有才情...也是清朝有名的文人。 可他编一册《阅微草堂笔记》怎么就成了给赢勾立传? 我心下想着,或许后世的人,就是这样吧......喜欢在原本的故事上,妄加自己的猜测,才令历史的真相偏离,变得越发离奇。 只要有几个吻合地方,查证真实...那整个故事,也就随之成了真相! 可单凭九娘这些话......赢勾哪里会信? 犼的地魂在他体内,又岂会任凭九娘说下去? 第五十四章 赢勾他动摇了 “不要听这个狐妖信口雌黄,”犼的地魂冷笑一声。 这个声音,就是起初,我们认定为赢勾的声音......他实则为犼的地魂。当下嘲讽起来:“赢勾,你会相信他们吗?简直可笑.....倘若轩辕真的器重你,又岂会因为一件小事,把你贬下黄泉冥界,去守着那一片废墟之地?” 赢勾真正的声音传出:“的确可笑...轩辕那狗贼,负我一片忠诚,居然后世,还说他器重我。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们都笑了...一个无头尸身内,居然传出了两道嘲讽嬉笑的声音。 那声音听得人耳鼓发麻,看得人莫敢惊悚..... 但是九娘却很镇定:“赢勾...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赢勾真正的声音咆哮怒喝:“我随轩辕征战多年,立功无数...可到头来,他是怎么对我的。我恨,恨不得剥了轩辕老贼的皮!” 九娘反问:“那轩辕黄帝,又怎么对不住你了?让你以神将之姿,镇守黄泉冥界,难道不是念你出生入死的功劳?” “放屁,他这是念我的功劳?”赢勾咆哮一声:“你胆敢在狐言半句...我要了你的命!” 这一刻,就连我都慌了,九娘的话......就算在我听来,都像是在刺激赢勾的痛楚。 可万不曾想,九娘突然话锋一转:“夕日的黄泉冥界的确是一片废墟,可后来呢?” “后来?”赢勾好奇的呢喃了一句! “没错,”九娘自信的说起:“你看看后来的冥界......自从轩辕黄帝,战胜蚩尤之后,充实了冥界的人手。将一片废墟,建立成了冥界地府。其实力,在三界之中,更是胜天一筹.....你自己想想,如果当时,你没有被犼的地魂蛊惑,依旧镇守冥界。你以神将之姿,会是何等荣耀?神荼郁垒是蚩尤手下的降将,姑且还胜任了五方鬼帝...而你呢?” “我?”赢勾的声音,略微一颤...没错,他居然顺着九娘的思绪,动摇了! 九娘继续引导:“你好好想想...如果没有犼的地魂蛊惑,这冥界怎么会等到东岳大帝,去开创阴司?这冥界主宰,不早就是你的吗?” “没错,”赢勾居然认同了九娘的观点......这一刻,就连我们都表现出了惊讶。 犼的地魂开始慌了:“赢勾...你切不可听信狐言。她挑拨事非,你断不可信她!” 九娘也不甘示弱,厉声质问:“赢勾...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原本为人族立世,创下了不世的功勋,为什么后世却没有你的名字?难道不是因为犼的挑唆,让你变成了一个吸血祸世的僵尸吗?倘若没有犼的地魂蛊惑...你即便没有掌控冥界,那这人世,也会有你赢勾的记载。也会有你赢勾的庙堂供奉...是犼!” 九娘狐眼微眯,恶狠狠的说道:“这一切都是犼,害了你......让你英名尽毁的,就是犼!” “你说的对,”赢勾仿佛完全被九娘带偏了...他全然信了九娘的话。 细想倒也没错......试问一个上古战胜,谁不想名垂青史?正所谓人死图名,雁过留声。赢勾原本站在人族的立场,他是排斥后的。 因为对轩辕黄帝的痛恨,才行将踏错,让犼有了可乘之机...这四千多年来,赢勾原本的意识,一直被犼压制了四千多年。 在这四千多年的岁月长河中,任谁也会心生怨恨...况且,有关赢勾的记载中,还曾提到,赢勾本身的实力就极为强悍,融合犼的魂魄后,他的躯体发生了变化,体内的神力变成了无尽的尸气。 这无异于是被犼,侵占了肉身...他岂能无怨? 只是一直被压制,让他根本无法抗拒...要不是眼下,尸气散尽,赢勾也不可能恢复意识,出声说话。 九娘言辞犀利,在接下来的言语间,宛如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赢勾的心结,让他将所有的怨恨,都对准了犼。 让他怨犼,让他恨犼...将这四千多年的来的怨气,全都激发了出来。 我看的惊骇咂舌...九娘,绝对是个中高手。 我心念一起,就赶忙制止......唯恐九娘察觉我刚才那一瞬的想法。我不敢去想,怕她会更生气。 因为我发现,别说是赢勾那么单纯的人...即便是夕日的纣王帝辛,那也曾被九娘,引得行将踏错。成为一世暴君。 可见九娘的魅惑之术,并不只是在于倾城的样貌...而是情伤,是言语,是擅查人心的思维。 渐渐,赢勾彻底动摇了......犼的地魂,更是再也按耐不住,厉声狂喝:“赢勾,千万别听她狐言!” 九娘丝毫没有退让:“赢勾,眼下就是绝好的机会...难道你不想杀了犼,为自己几千年的冤屈报仇吗......你难道还想做个傀儡,让他以你的身躯,尸毒苍生吗?” “我不要,”赢勾近乎癫狂的呢喃,整个无头尸身,都开始微颤。 犼的地魂,也终于意识到了大事不妙...绝不能再拖了! 犼裂开肚脐为口,嘶吼一声,带着无尽的怨气,径直抬臂成拳.....只见拳出如龙,直奔九娘的面门...... 第五十五章 江辰你拔剑啊 “九娘小心,”我急声提醒。 声落的瞬间,她已经形散当场...眨眼之后,身形凝聚到了赢勾的身后。九娘悬于半空,九条狐尾显于身后。 看到她躲过了赢勾,我心里才释然...只感觉刚才真的是好险。 心念落下,就听九娘在心里冷哼一声:“我的事,哪轮得到你来操心?” “我,”我心念一顿,出于本能的畏惧,我没敢强辩,默不作声! 可眼下的无头尸身,被犼所驱使,侧身一指九娘:“一只九尾狐,安敢狐言乱语。” “怎么?”九娘露出魅笑:“你怕这些事,让真正的赢勾直到吗?” “你,”犼越发愤怒...驱策无头尸身,作势就要再度出手。 九娘根本没打算招架躲闪,而是迎身一指:“赢勾,你还不反抗吗?...四千多年了,尸毒苍生的明明是犼,可是所有人都把它称为赢勾。难道以后,你都要任他作恶,将那些罪名全都算在自己身上吗...你忘了吗?你可是人族立世的功臣,你怎么会做出祸害苍生的事?” “可是,”赢勾似乎还有什么顾虑... 九娘已经看透:“倘若你今天,帮我们对付了犼...即便阳世没有你的庙堂,阴司也会有你的丰碑。冥界自会还你一个公道,难道你要任自己的名字,遗臭万年吗?” “绝不可以,”赢勾的意识变得更强了...极力想要控制整个无头尸身。 他和犼一扯一顿,两股意识的较量下,无头尸身或是前倾又或是后挪。犹如一个没有主见的行尸走肉。 “还不快点动手,”赢勾传来咬牙的声音:“我快坚持不住了!” 九娘美眸一皱:“的确是时候了...大家出手!” 随着声落,九娘凌空一跃...堂上其余五仙,都应声而动。 他们飞身而上,手中念咒,对着无头尸身咒起:“五行禁制,六合为牢!” 齐声咒落:“镇邪!” 顷刻间,五色符文显化,五仙正对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色光芒大作,饶向无头尸身。犹如五道禁锢,死死的拴住无头尸身。 “就是现在,”神荼一喝之后,郁垒忙言:“江辰,不要犹豫...” “好,”我应声的同时...黑老太,将轩辕剑朝我一丢:“江辰接住!” 我手挽白虎剑,将白虎剑竖向插到地上...腾出手,死死的接住了轩辕剑! 成败再次一瞬......诛僵之战,也全在这一剑了! 我心里疾唤小媳妇:“这一次,你可要帮我!” “来吧江辰,”小媳妇虚弱回应的瞬间,我感觉到了胸口的麒麟玉牌,传来一股灼热,恍如烙铁一般。 “准备好了吗?”小媳妇虚弱的确认:“我要把尸气,放出来了!” “嗯,”我应声的同时,也在心里极力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理智......而此刻,阵中的无头尸身,也意识到,轩辕剑一出,他必定的是待宰的羔羊。 饶是万兽之王,犼的地魂......也按耐不住了,他惊慌失措的极力挣扎,犹如无头的苍蝇,做垂死的挣扎。咧着肚脐为嘴,还在威胁:“江辰,你要敢杀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冷然一哼:“你没有机会了!” 声落的瞬间,小媳妇已经开始放出尸气......就在我受尸气充斥的瞬间,轩辕剑在我手里急颤,不断发出剑刃碰撞剑鞘的声响。撞的“哐哐”作响...... 我的眼睛,渐渐变得腥红...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但是我能很清晰的察觉,眼前菜色斑斓的视野,开始变得腥红一片。 随着腥红蔓延,视野开始模糊...我索性闭上眼,心里默念心经,希望以此能让自己保持神智。 手也在同时,去抓住了轩辕剑柄,带着无尽的巨力去拉扯......直到“蹭”的一声轻微的摩擦,我感觉到了,这声响,是轩辕剑,终于被我渐渐拔出鞘了! 就在我激动之余...耳边传来九娘担忧的声音:“江辰闪开!” 我错愕的睁眼,周边的尸气宛如黒烟,极速缩回麒麟玉牌之中......随着黒烟消散,只见赢勾的无头尸身,穿过黒烟,抬臂成拳,恶狠狠的朝我胸口落下。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我尽显茫然无措....我懵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无头尸身,是什么时候挣脱五仙束缚的。 只能任其一记铁拳,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胸口上.....那感觉,就像是常人被货车撞到一般。 我整个身体旋转后翻,飞出了二十多米的距离...重重砸在地上,一口逆血喷涌。浑身的骨头,都像是已经断了。除了剧痛,浑身再无半点知觉.... “江辰,”纳兰欣恰逢其时的走来,从后面再来扶着我:“你没事吧!” 我脸色惨白的摇了摇头,目光交汇的时候,突然一顿:“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眸中似有眼泪:“还说呢...那张倩是个死脑筋,说了半天才说通。我让她开车去医院,我半路折返回来,想着给你帮忙。” 我心里顿觉无语:“你就不该回来....” “为什么?”她柳眉一沉的瞬间。就听九娘疾呼:“江辰,躲开!” 我愕然抬头...只见无头尸身已经步若沉雷而至,抬手成拳...直冲我的面门。 “闪开,”随着纳兰欣提醒的同时,她愕然将我一推......我们一左一右的倾斜,险险避开了这一拳。可无头尸身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他落拳之后,反手一抓...径直抓住了纳兰欣。 另一手急出,愕然抓向了我。 九娘他们身化阴风而至,集五仙之力再次布阵...九娘疾唤赢勾。 可赢勾的声音,尽显虚弱,强调:“你们要快啊...我根本不能完全控制犼!” 为了能彻底困住无头尸身,压住犼..这一次,就连黑老太也出手了! 她配合堂上五仙咒起:“五行禁制,六合为牢!” 齐声咒落:“镇邪!”六色禁锢顷刻间显化,死死的困住了无头尸身... 神荼郁垒从旁一喝:“江辰,出手!” “可是纳兰欣,”我犹豫了! 第五十六章 犼的一缕地魂 看着赢勾紧紧抓住的纳兰欣...她就瞪大了一双美眸,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有期待...期待我在她眼前,拔剑轩辕一剑诛邪! 可渐渐,那双美眸,神情骤变......变得狐疑。 恐怕连她也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纠结拔剑?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我对秘术,真的那么在意! 她哪能想到我的顾虑......就在这思绪间,黑老太越发失望:“江辰,你还在犹豫什么?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如果不能诛灭犼的地魂,将来赢勾一定会尸毒苍生,这必定是阳世的大劫......你快拔剑啊!” “拔剑吧,不要想那么多,”黄诗音厉声直呼:“你难道忘了吗?七十年多年前,多少前人大能,耗尽心血,也只能将他封印...沉淀七十多年,散尽他的尸气,就是为了今天诛邪。你有什么资格犹豫!” 不错...这话彻底说服了我! 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是我能大概猜到.....七十多年前,我情愿把自己炼成僵尸,也要化阳世浩劫,诛灭赢勾。 那今天的我,有什么资格犹豫? 我横起半出鞘的轩辕剑......已经不再犹豫,当我手抚轩辕的一刻,剑刃和剑鞘依旧犹如焊死的深铁一般,紧紧连在一起! 我只能心唤小媳妇:“帮我!” 小媳妇沉声问起:“那你想好了吗?” “当然,”我目光一沉,看着无头尸身道:“我要为四千多年来,尸毒的苍生报仇...也要为八卦村后山,那三十六名出马弟子,七十二名南茅天师,报这个仇,讨一个公道!” “哈哈,”犼的地魂笑了:“你为他们,找我报仇?” “难道不应该吗?”我侧目斜视。 犼的地魂怒喝:“那些人,明明就是你杀的,你凭什么找我报仇!” “胡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怒气......抓住剑柄,拼尽全力的全力的拔剑。 那惊慌的样子,居然在事后回想,有些杀人灭口之嫌。 这一切的情绪,仿佛都是来自我的心底深处,根本不受我控制。 可轩辕剑太紧了,我心念疾唤:“小媳妇,你快啊......” “嗯,”小媳妇应声之后,麒麟玉牌开始弥漫尸气。 随着我鼻尖轻嗅尸气,整个身体仿佛也开始了膨胀,肌肉开始紧缩,手臂充斥着无穷的力量...轩辕剑开始滑出剑鞘。 随着“蹭,蹭”作响的尖锐摩擦声....无头尸体里的犼慌了,他厉声恐吓:“江辰,你敢,你若敢出手,一定会后悔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他还拼尽全力,狠狠掐脖纳兰欣......纳兰欣近乎窒息一般的难受,双手无力的顶着无头尸身的手掌。 美眸复杂的看向了我,眸中已经溢出了眼泪! 我这一刻,只当犼的地魂,是拿纳兰欣的生命威胁我......理智渐失之下,我哪有什么顾虑! 一心只想拔剑诛邪......可尸气没有完全吸入体内,我拔剑的速度,特别的慢。 剑出半鞘的时候,纳兰欣已经微眯上了眼睛。 她快不行了...就在这一瞬间! 我突然感觉脊背发寒。神荼郁垒更是提醒:“小心后面!” 随着他们声落的瞬间,小媳妇警惕的收回尸气。我回过神的瞬间,只觉身后被突兀的一撞......我猝不及防的身体前扑,手中轩辕也毫无防备的被人夺走了。 “是谁,”我愕然一惊,落地回头才发现:“居然是他!” 神荼郁垒和堂上五仙,更是直呼其名:“纳兰闯...你难道要救赢勾?” 纳兰闯没有解释,挽起轩辕剑身形一跃而起......凌空起咒:“弟子纳兰,向天地借法,向人皇借力......” 声落拔剑出鞘,俯身而下,指抚剑身急喝:“神兵火急如律令......” 随着咒落:“一剑诛邪!” 长剑落空直戳赢勾的断头伤疤...... 眼见于此,九娘急喝:“大家快撤!” 众仙闻言,散了禁锢,身化阴风而逃.......形散的瞬间,轩辕剑撞上了赢勾,犹如火药爆炸一般“砰”的一巨声。 无头尸身炸裂......顷刻间,烟尘四散,不断弥漫,耳边嘭“声”余响......恍如回音,不绝于耳。 我身处弥漫的烟尘中...想逃,可浑身骨裂之感,连爬起来都吃力。怎么逃? 我极力保持镇定,闭着眼睛,依稀可以听见,炸裂声响中,夹杂着纳兰欣的声音:“江辰,江辰...” “不用管他,”这仿佛是纳兰闯的声音。 停顿了下,只听落步起跳的脚步声,纳兰闯似乎还劝着:“你跟我先走,江辰不会有事...” 动静越来越轻微,想必纳兰闯,已经带着纳兰欣走远了! 细想,纳兰欣的前世,不就是纳兰闯的亲姐姐吗? 那他的出现,或许就是为纳兰欣而来的...... 思绪至此,一个凄然的声音传来:“姜承,我说过你一定会后悔的!” “是犼的地魂,”我警惕的侧目,只见一个黑影轮廓近在眼前。 我惊了......他居然还在! 难道落剑轩辕,只是将犼暂居的无头尸体毁了,根本没有伤及犼的地魂... 我愕然心惊,这下岂不是玩砸了? 就在这惊骇之余,那道黑影轮廓径直飘进了我的身体...我只觉浑身一寒,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但我的意识,仿佛又是清醒的。 我能清楚的听到,犼的地魂,在我脑海说话:“姜承,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厉声咆哮:“你快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我可是在帮你,”犼森然冷笑:“你不是恰好,缺一缕地魂吗......这是一副多好的身体,你可比赢勾,更适合我......” 第五十七章 赢勾死了之后 脑海中的思绪到这的时候....... 我只听耳边,传来九娘担忧的轻唤:“江辰,江辰......你醒醒!” “九娘,”我随声睁眼,只见九娘环抱着我,一脸的担忧。 “没事吧江辰?”黄诗音,锦毛鼠,在场的众人似乎都很担心我。 我目光扫视周围,烟尘已经散尽,应该的身躯已经化作了粉尘...唯剩下一把出鞘的轩辕剑。半截剑身插入了地面。 整个现场一片狼藉,我细看之后发现:“纳兰欣,和纳兰闯呢?” “他们?”锦毛鼠嘟嚷着嘴,似有不悦:“你居然醒来,问的第一个人,是纳兰欣啊!” 就连环抱我的九娘,都重重呼了一口气... “别误会,”我强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感觉浑身乏力。 “好了,”九娘白我一眼:“我们刚才,看到纳兰闯已经把纳兰欣带走了...他们应该没事。七十多年前,纳兰闯和前世的纳兰馨,是亲姐弟。你不用担心他们。” 我哪里是担心? 我只是确定他们不在现场,说话才方便...... 我抓着九娘的手:“九娘,犼的地魂,好像没有魂散...它跑到了我的身体里!” “什么?”九娘沉眉一皱!众人皆是一惊! “你,”锦毛鼠战兢的问:“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我强调:“我真的能感觉到,犼的地魂,在我的身体里...他刚才,还在和我说话!” 神荼郁垒当即上前...您是我的眉心和眼睛。 他们是东方鬼帝,坐镇鬼门关桃止山...三魂一眼就能认出。 其实别说是他们,在场的都是堂仙,谁不通晓阴阳....就连修为最低的柳絮,都看着我的眉心一眼惊骇:“江辰的体内,居然三魂齐全。” 没错,前面我已经把地魂还给了纳兰欣.....现在三魂俱全,不用细查也知道,刚才犼的地魂,肯定是飘进了我的身体里。 “完了,”锦毛鼠怯懦出声:“这下可怎么办?” 九娘瞪了她一眼,转而轻拍着我的胸口安慰:“没事的江辰...你先睡一会,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 “你们打算怎么做?”我茫然问着。 九娘伸手,滑过我眼前...我就觉眼皮一沉,当即睡了过去。 耳边不断传来堂上五仙,还有神荼郁垒落咒的声响...就连黑老太的声音也在其中。 不过这些声音当中,仿佛还有一道陌生沙哑的声音。 听旁人唤他青龙......他就是恪守我身上,最后一处窍穴的封印所在。 可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就听不清楚了...只感觉模模糊糊,而且我在沉睡中意识消沉,就算听到什么,也无暇细想深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娘才在我耳边轻唤:“江辰,现在的情况,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犼的地魂,或许也是一把双刃剑,它也能让你变得更强,如果犼有自信占据你这副身体,那他早就对你下手了。可见,地魂入体,也是他最后的无奈之举......你身体里有五仙鬼相把控七窍。现在还加上了黑老太的封印,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但是你要记住...” “记住什么?”我心念急问九娘。 九娘在耳边强调:“你往后,切不可开第七窍,更不能发怒,以至心生邪念。要凭借自己的意念,和封印加,去持恪守本心....你哪怕像红雨村一样尸变,那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一惊。 九娘感慨:“人就是这样.......你可以压抑,沉淀无数的邪念,恶念。可沉淀在心里的东西,那都是一种压抑的情绪。但凡有一天,有人给你开启了这扇邪恶的大门。你就将踏上不归路,所有沉淀的情绪,都会爆发,再也不愿意回来......所以往后,你要步步谨慎。” “九娘,”我疾呼睁眼......可床前,根本没有九娘的身影。 只有黄诗音,她平静的坐在床边:“你醒了!” “嗯,”我试着起身,可浑身扯的巨疼。 “还是我帮你吧,”黄诗音冷冷的起身,扶我坐靠在床头。 “谢谢,”我轻声道谢后,问起了:“九娘呢?” “跟着神荼郁垒回阴司了,”黄诗音淡然问起:“对了,她交代你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我点头重复了一遍......说完,才听黄诗音提起,这些都已经是昨晚九娘的嘱咐。现在已经时至正午。 而且九娘嘱咐中,还有一件事说漏了......那就是让我,取下护身的麒麟玉牌。 因为里面,蕴含了尸气....长期靠近尸气煞气,会助长我体内犼的地魂壮大。唯恐这邪念地魂,侵占了我的身体。所以往后平事,都要原理尸气和煞气聚集的地方。 我应声谨记,一看脖子上的护身玉牌......已经被黄诗音取走了,她说已经放回了堂上。 “对了,”黄诗音突然想起:“九娘临走前,还让你保管好轩辕剑!说是等她从阴司回来,这柄剑还要还给纣王,让你这段期间,一定好好保管。” “嗯,”我点头之后,心里不由得庆幸:“还好...那天纳兰闯,没有把这柄轩辕剑带走!” “他不是不想带走,”黄诗音料想:“是一剑诛邪后,他应该也遭到了重创....当时还带着纳兰欣,他根本无暇顾及轩辕剑...所以,你放心吧。纳兰欣在纳兰闯的手上,不会有事。有那点心思,你还是多防备,纳兰闯来盗轩辕剑吧!” “他会盗轩辕剑?”我有些意外... 黄诗音当即强调:“你应该知道,纳兰闯是阴山派的人......而轩辕剑呢,能让阴司的五猖兵马止步。你说说,但凡阴山派的人,是不是都想夺剑?哪怕拔不出轩辕,就以这剑身,都能让五猖兵马望剑止步,这怎么能不让阴山派的人动心.......后续的这段日子,你要谨防阴山派。” 第五十八章 安有纯善无邪 就在这个时候,酒店房门传来了敲响的动静......吓得我本能警惕。 “没事的,”黄诗音冰冷的表情,露出一抹浅笑:“应该是姜老爷子他们到了!” “你通知他们了?”我诧异的问。 黄诗音起身说起:“赢勾的事,终归也算解决了...当然要通知他们。” 说着,黄诗音开了房门... 最先进门的就是姜灵,她沉眉紧皱的看着我,上前嘘寒问暖,查着我的伤势。 姜老爷子则是确认:“赢勾真的已经死了吗?” 这让我怎么回答,看到陈航在场...我也只能敷衍的说起:“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陈航抓我字眼。 我苦涩一笑,换了肯定的语气:“是......赢勾的确已经身消魂散。” 但这话,我只说了半句...因为犼的地魂,却成了我的麻烦。 陈航没想那么多,当即冲我一挑大拇指:“绝了...绝了!这次我可什么力也没出,跟着你沾光了。” “诛灭赢勾这可是大功德,”陈航激道:“光宗耀祖了,以后南茅北马,得说成北马南茅了!” “是啊,”姜老爷子都忍不住激动:“终于,能向北阴大帝交差了!” 说完,陈航才问起:“陈西南呢?” 我也不太清楚...但听黄诗音透露,说是黑老太已经去了医院。 黑老太收走了饕鬄,也会负责救活医院里的那些人....锦毛鼠和柳絮,都随同去帮忙了! 不多时...陈西南从医院醒来,还特意给我打了电话。 当他在电话里听说,我解决了饕鬄,还诛灭了赢勾。可把他高兴坏了...但是当他问起我诛灭赢勾的过程。 我却沉默了半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顿了很久,才避重就轻,说起了平事的经过......但我刻意,将最后地魂入体的事,隐晦不提。 在电话里,陈西南并没有察觉异样......可是一旁的姜老爷子,却看出了端倪。 姜灵检查一番后,说起:“爷爷,江辰手掌上有雷电灼伤的痕迹...您的秘药带了吗?” 姜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这出门在外的,我给忘了。” 姜灵柳眉紧蹙:“那怎么办?” “你这丫头,”姜老爷子当即安排:“那就吧江辰,带回姜家静养...看他的样子,应该需要一段时间静养。现在赢勾也解决了,你还急什么?” “也是,”陈航大包大揽,冲我一指:“江辰,你就去姜家安心静养,下阴面见北阴大帝的事,我来...这种跑腿活,让给我。” 我忍不住笑了...这种出尽风头的事,就让给他吧! 当天下午,姜老爷子就通过关系,找了一辆救护车,将我从酒店,径直送回了姜家。 陈航并没有随行...他去了医院,说是担心陈西南,想着去探望一下。 我对此也能理解......毕竟他和陈西南,终归是堂兄堂弟。 无视了陈家人的眼光,陈航和陈西南其实一直都很要好。虽然平时没有表露,但其实在他们心里,这份感情是很深厚的。 回到了姜家后... 姜老爷子,特意给我安排了房间。 房内没有外人,连黄诗音都回了堂上。姜老爷子便再无顾虑,担心的问起,昨晚赢勾的事,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的地方。 出于和姜灵的这层关系,我对姜老爷子,更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听完,姜老爷子大惊失色,连连强调:“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爷爷,”姜灵担心:“这事很严重吗?” “当然,”姜老爷子少有的严谨:“这就意味着,江辰就是下一个赢勾...北阴大帝知道,会放过他吗?最好连东岳大帝,也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姜灵天真的问,在她看来:“东岳大帝就是刘瞎子,他和江辰关系那么好...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伤害江辰吧?” “你还不懂这些,”姜老爷子摆手:“江辰现在能克制体内的邪念,能压制犼的地魂.......可十年,二十年,百年,千年之后呢?他不死不灭,生命无休无止,难保啊......难保有一天,他不会行将踏错。” 说到这,姜老爷子浊气一叹:“赢勾非但没有解决,还落到江辰身上,成了一个更大的隐患...这叫什么事?简直是越忙越乱!” “爷爷,”姜灵沉眉喊了一声。 姜老爷子这才回神:“江辰,别往心里去。” 我淡然一笑:“我明白的老爷子...其实我也很怕,怕自己一旦控制不住,就会给阳世带来麻烦。” 老爷子点头:“那你就越发要勤于修心,万不可心生歹念!” “爷爷,”姜灵推了他一把:“您能不能照顾一下江辰的感受,你们一个个老在耳边说起这些,江辰心里能好受吗?” “我,”姜老爷子一顿,随即摇头浅笑:“你这丫头...成成成,那你照顾江辰吧!” 说完,老爷子面色复杂的离开了房间,我隐隐能听到他在门口叹气惋惜:“也不知道经此一遭,对他是福是祸啊!” 姜灵反锁了房门,随即拿着姜家的秘药,小心翼翼的给我涂抹在手上... 涂抹完,放下药膏,那性感的薄唇,轻轻的吹着,吹完才细问:“江辰,还疼吗?” 我看她一笑:“不疼了!” 她很认真的看着:“那你的手上,有没有一种火辣辣的痛感?” 我试着回应:“好像是有一点!” 她顿时白我一眼:“那你还说不疼!” 我笑了,看着她那样,我忍不住问:“你真的,不怕我变成赢勾那样?” “不怕啊,”姜灵莞尔一笑:“如果你变成僵尸,那我就把你栓起来,如果你身坠九幽,那我就把你给拉回来!” 她抿着薄唇,犹如孩子一般真诚... “傻丫头,”我目光担忧的看向一旁。 “怎么了江辰?”姜灵收起药膏,安慰道:“你别想太多,只要心存正道,你非但不会成为赢勾,反而借这缕地魂,让自己变得更强了!” 可我深知:“这茫茫世间,安有极正无恶,又哪有纯善无邪呢?” 第五十九章 马思雨出事了 “江辰,你怎么能这样说?”姜灵美眸一变:“你这可是...对自己没信心啊!” 我摇头苦笑,真不怪我说丧气的话...而是我比谁都清楚,对于我而言,尸变赢勾。真的只是早晚的事。 就如姜老爷子担心的那样,往后百年,千年呢?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我心里有着无尽的担忧....姜灵当晚,就翻出了心经,带着我念心经,平心静气,调整心态,这丫头信誓旦旦的说起:“只要我还活在你身边,就绝不允许那一天出现。” 这傻丫头...接下来的七天,我都在床上躺着。 姜家对我,也算是无微不至,姜老爷子每天都会来看我身上骨裂的伤势。 或许我体内原本就是僵尸的特性...又或者,我昏倒的那会,堂上仙家曾经救治过。所以我恢复的极快。 七天后,我几乎就已经痊愈,甚至可以下床行走,步若常人。但我并没有打算离开姜家,毕竟我带着轩辕剑。躲在姜家,也可以防止阴山派的人,上门找麻烦。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也听姜老爷子说起...纳兰家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起初,就在我平事赢勾的那晚......纳兰雪赶去看我的路上,突然接到电话,让她马上回纳兰家。 甚至是纳兰欣,也是如此...最近这段时间,纳兰家的出马弟子,全都陆陆续续的被召回了纳兰家。 他们严阵以待......像是欲来的风雨,令人感到不安。 我担心的问姜老爷子,会不会是诛灭赢勾那晚,我曾经在纳兰欣面前,露过尸气,让她有所察觉? “应该不是,”姜老爷子摇头说起:“我也曾托人打听过,好像纳兰欣回去说,是一个叫纳兰闯的人,以僵尸之力,拔剑轩辕。估计当时,把你身上的尸气,误认为是藏匿身后的纳兰闯.....还看见那具僵尸,念咒的时候,以纳兰自称。由此可见,纳兰家最近,矛头似乎指向的,就是这个纳兰闯!” “他?”我有些意外:“他好歹也是纳兰家的人...甚至还救了纳兰欣。为什么纳兰家还要召集出马弟子,严阵以待?” “你不懂,”姜老爷子说:“纳兰家向来就是这样......他们是出马第一世家,又岂会留纳兰的人,在外化尸为祸?他们这些人啊,就算清理门户,也不会借外人的手。这就是纳兰家,绝情的地方。” 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前面我还一直担心...担心纳兰欣不辞而别,一定是发现了我身上的尸气。现在听姜老爷子说完,我心里才算彻底放心。 姜老爷子随后还告诉我...陈航已经下阴,亲自面见北阴大帝,说了赢勾的事。 北阴大帝非常高兴,已经撤回了阴司下发的通缉令。并且许诺,阴司五魁的身份,依旧保持不变。官令文书,即刻生效......只等过段时间,就会召集南茅北马,各家阴阳的代表人物。 在他们面前,亲自澄清这件事...也会当着他们的面,表彰我们诛灭赢勾的功德。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倘若可以交换,我情愿用自己五魁之首的地位,和平事赢勾的功德,去换九娘一个自由。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前面一直躺在床上,又担心那晚纳兰欣看出了端倪。 所以我全然没有精力,去查商纣时期的记载。 姜家,既然是出自姜太公的后人...那这里,就一定有很多商纣时期的历史记载。 我找姜老爷子,借了姜家,所有商纣时期的记载。 带回房间后,就沉浸在这些书里.......一直看到了深夜的凌晨三点,其实商纣时期的故事,姜灵早已经倒背如流。 她一早就和我说过...所以查下来,也没有过多的发现。和民间流传的,几乎完全一致! 我疲惫的靠着座椅...姜灵已经趴在一旁,守着我呼呼大睡。 最近为了照顾我,这丫头也没怎么睡好。 就在我起身,准备抱她上床的时候...姜灵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惊的姜灵猛一哆嗦:“谁啊?” 我一看手机屏幕,愕然说起:“陈梦琪。” “那你接吧,”姜灵埋头在桌上,并不避讳....可那么晚,陈梦琪怎么会打姜灵的电话。 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思雨有了男朋友。可梦琪这段时间,我并没有她的音讯。 现在赢勾的事情,已经解决......我终归,是要面对这段感情,即便抛开思雨,也要面对陈梦琪。 便想了想,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姜灵,”梦琪哽咽道:“我家少爷,在不在你身边。” 听她急切的哭了,我忙声问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少爷!”陈梦琪听出我的声音,立马就哭诉起来:“你,你快回来吧...思雨,思雨快不行了!” “什么?”我的心咯噔一下:“什么叫不行了?” 心里的情感,是掩饰不了的。我急切的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六十章 此去上京凶险了 我急切的声音,令姜灵都意识到了不好。 当即就清醒了过来,还拉着我的手,开了免提..... 梦琪在电话那边,依旧哽咽重复:“少爷你快回来吧...思雨真的快不行了!” “她怎么了?”我试着安慰她:“你别急,慢慢说。” “她吐了很多黑血,已经昏死过去了,”陈梦琪详细说起:“在她昏过去之前,拉着我的手,说她是被通晓阴阳的人,给骗了。她让我赶紧打电话,找你回去...就算你不能救她,她也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的心莫名一阵刺痛,忙问:“你们现在在哪?” 陈梦琪道:“上京,就在你那间别墅里。” “好...那你别慌,我现在就回去。”我心里是真的急了。 陈梦琪忙声追问:“那您几点的飞机...我去接你!” “不用,”我嘱咐道:“你照顾好思雨,哪也别去...我下了飞机,自己会打车过来的。” “那好吧,”陈梦琪略显无奈的应声。 挂了电话后,我就让姜灵...帮我安排最早回上京的飞机。 姜灵应声点头,一边订着机票...一边收拾东西。 我就纳闷了:“我也没什么行李,就不用收拾了...” 她顿了顿:“我不得收拾几件衣服啊!” “额,”我尴尬了,随问:“你要跟我去上京!” “当然,”姜灵说起:“思雨出事...你以为担心的,就只有你?” 我能理解,姜灵也思雨住了一段时间...同一个屋檐下,自然是有感情的。 简单收拾一番后,姜灵才问:“江辰,轩辕剑怎么办?” 带去上京必然是个累赘...而且临时顶的机票,只怕这东西,也带不上飞机。过安检都成了麻烦事。 想了想,我也只好把轩辕剑,暂交给姜老爷子保管。 收拾妥当,已经是夜里四点多...我们敲响了姜老爷子的卧室房门。 老爷子开门,略显诧异:“出什么事了?” 我粗略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声称急着回上京...所以才深夜道别,顺便将轩辕剑,托付给姜老爷子。 老爷子和常人不一样,只觉这轩辕剑,是个烫手的山芋。让我可千万别对外透露,剑在姜家。 我保证之后,他才收起了轩辕剑,将其藏匿在卧室...还嘱咐我,这事,无论谁问,都说轩辕剑,已经归还到了纣王墓。 我再三保证后,姜老爷子才安心...同时,也嘱咐起我的身体状况,说我刚融入了犼的地魂,情绪尚不稳定。出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爷爷,”姜灵都有些不耐烦了:“江辰,有我看着,你就别操心了!” “嘿,”姜老爷子一顿:“你这丫头!” 其实我最能体会姜灵,我知道......这丫头是怕旁人总提犼的事,让我心生担忧,徒添烦恼。 其实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心情不好,或者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好端端的,其实自己偶尔都忘了,旁人却总是打着关心的幌子,旧事重提。 有意无意的,又刺痛你一次! 说真的,有时候真的能从很多细节中看出,姜灵对我,不只是生活上的关心,坐到了无微不至! 简单的告别后,我和姜灵才离开了姜家......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和她爸说一声,就开着姜家的车,直奔机场。 将车放置在停车场后,钥匙暂放服务台...这样一来,只等天色大亮。姜家的人,就会来把车开回去。 安置好了一切,我们才通过安检,来到候机区... 航班是凌晨六点,眼下还有半个小时。 眼下,我不禁回想陈梦琪的电话...或许是自欺欺人,为了让自己安心,我甚至在想:“会不会是陈梦琪,想着用这种方法,把我骗回上京?” “得了吧,要想到这个,他们会等到现在吗?”姜灵沉眉掐着指,半响叹了口气:“思雨,好像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你算到了?”我急切的问。 “嗯,”姜灵点头说起:“我早就用思雨的生庚八字算过......刚才,也帮她卜了一卦,但都是困卦,可见她已经身陷困境!” “困境?”我就奇怪了:“陈梦琪说,思雨吐了黑血...没说思雨,陷入什么困境啊!” 姜灵也只是猜测:“或许是魂魄,被囚禁在什么地方...思雨昏迷之前,不是还对梦琪说,是被通晓阴阳的人,给骗了吗?” “没错,”我愕然点着头,看着姜灵追问:“你怀疑,是阴山派?” 她并不排除这个可能,甚至揣测:“那些人,会不会是冲着轩辕剑,或者说...会不会是他们找不到你,才对思雨下手的?” 听姜灵那么一说,我开始意识到...此去上京,只怕凶险了! 第六十一章 回到上京别墅 “会是什么人?”我暗自沉眉。 姜灵提起:“前面我们离开之前...思雨就曾经找我算过一卦,当时我还提醒过她,身边会有小人为祸。可思雨全然没有在意...后来,除了八卦村的事,他父亲住院,这事也就全忘了。” 姜灵对此略显自责...难怪她会那么担心,在她的意识里,如果当时,她一直把这件事放心上,也不会害思雨,出什么纰漏! “没关系的,”我相信:“思雨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不会有事!” 姜灵点头应声,稍显心安..... 其实我何尝自责,如果这段时间,我要不是避着她,也不会音讯全无,连她出事,也要通过姜灵联系。 我坐在机场,打开了手机...将思雨发来的999+信息,全部点开。 这才发现,原来她每天都给我发着信息...而且次数随着分别的日子,每日递增。 可见这段时间,她是真的很想我...从信息中,也不难看出她的担忧。 看着看着,我的眼眶都开始有些湿润......要不是姜灵提醒,催促我上飞机。那我恐怕在看下去,一定会坐在机场泣不成声。 就连在飞机上...我也是心怀忐忑。 下了飞机,就打车直奔别墅。 回到家已经临近中午.... 我凭指纹锁,推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客厅里站着马叔,还有马夫人,就连徐富贵和谭梦儿也在这。 “江少爷,”徐富贵急了:“你可算回来了...” “是啊江辰,”谭梦儿略显埋怨:“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思雨到处找你。” “好了,”最后还是马叔一摆手:“让江辰,赶紧看看思雨的状况吧。江辰回来,那思雨应该就会没事了.......江辰,那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对对对,”徐富贵是真的担心思雨。他在我家,还主动给我带路,说是思雨,就在我的卧房里。 一推开房门....... 就能看到思雨盖着被子,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身子偶有微搐的感觉。床头还贴着凝神符,和安魂咒。 陈梦琪背对着房门,一直坐在旁边守着思雨。 梦琪已经担心坏了,整个人,仿佛都感觉在瑟瑟发抖。 我上前轻拍她的后背,问起:“思雨怎么样了?” 她猛一个激灵,肩膀开始猛烈剧颤....我急忙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关心的喊道:“梦琪,你怎么了?” 她已经快被吓傻了。整个人都变得神情呆滞, 我半蹲下去,拉住她的手:“梦琪,梦琪....” 陈梦琪吓的一声惊呼,拼命想甩开我的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惊慌,不断呢喃:“别碰我。你...你滚开!” 我当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别怕梦琪...我是江辰!” “少,少爷?”她这才微微回神,侧过脸,虽然只看了我的侧目...但她还是能一眼确定出,我就是江辰。 她哽咽出声:“少爷,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怎么了?”我试着问她。 她说:“就在鸡鸣破晓的时候...金枷银锁来了,他们要锁思雨的魂。我急了,就和柳絮一起用红鞭对付他们。虽然打跑了金枷银锁,但是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我忙声急问。 陈梦琪哭的更大声了:“他们说,今晚会带阴兵,找我的麻烦。要把我和柳絮,一起押解到阴司受审!” “没事的,”尽管我安慰她。 但是她已经被吓得,全然听不进劝......一个劲的伤心,说是她知道,出马弟子不能干预地府办差。更何况还是金枷银锁两位将君。 陈梦琪甚至担心,阴司会不会找她已故亲人的麻烦。 “放心吧,我保证他们不敢找你麻烦,”说着,我把自己的文书官印拿了出来,在她眼前晃荡:“你看,我已经在阴司官复原职,我是五魁之首,东方鬼帝的话事人...手握鬼门关和桃止山的兵权,地位也和十殿阎罗一样。如果金枷银锁今晚敢来,我还得和他们算算,前面拉我下阴的账...你尽管放心吧。” 安慰了很久,陈梦琪的情绪,才平静了下来...靠着我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能理解...想必这一夜,她都处于情绪奔溃的边缘。帮思雨守夜,又要高度紧张的面对阴司勾魂。 她太累了! 姜灵从旁示意:“你先把梦琪抱到其他房间休息......我来看看思雨的情况!” “嗯,”我点头应声后,将陈梦琪环抱起来,抱去了卧室。 我刚把她放到床上,她就猛然惊醒抓着我:“少爷,你别走!” “放心吧,”我俯身抱着她,安慰说我哪也不去。 安慰的同时,我暗掐一诀安神咒...按在她身上,才令她沉沉的睡去。 原本还想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看她的状况...也只好等她睡醒在说。我随即给她盖好了被子,才走出了卧室。 刚回到思雨的房间,就听姜灵问起:“江辰,家里有油灯吗?” “油灯,”我摇了摇头:“家里没有准备...但事务所里准备的有这些。我这就去事务所拿!” “别去了,”姜灵沉眉:“现在去事务所拿,已经来不及了!” 我沉眉一皱,听姜灵的口气,我也意识到了......只怕思雨的情况,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第六十二章 你说是刘云庚 徐富贵也是很担心:“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姜灵随问:“有蜡烛吗?” “有,”我记得:“家里有那种娱乐场所,常用的花型的蜡烛。因为思雨的咖啡厅也在用,所以她怕家里停电,就拿了一些放在家里。” “那种最好,”姜灵沉眉舒缓:“给我找六个过来...要快!” “好,”我当即应声,去找了六块花型红烛,递给姜灵后... 姜灵安排,让我扶着思雨坐在蒲团垫上。她则是以六根红烛,在思雨身前,按南斗六星的形状摆好。正所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这是在向南斗星君借命。 姜灵随即咬破中指,在思雨眉心一点...... 思雨的头猛然摆动后,整个人就变得犹如不倒翁一般,左摇右晃的坐在蒲团垫上。 “思雨,”我试着轻唤,想去扶她。 可姜灵拦着:“暂时别碰她。” 我有些担心:“她能挺住吗?” “放心吧,”姜灵其实自己都担心,但还是安慰着说:“思雨开着一个咖啡厅,都不怕楼上出马堂口晦气。还跟了出马弟子,也不遭福祸连累。她的命,是很硬的!” 这话稍显安慰的意思... 可在场的人,谁都听不进去。马叔更是急了:“思雨,她...她到底怎么样了?” 我根本没来得及细看思雨的状况,现在她坐在蒲团垫上,姜灵也不许我碰她。 那她的情况,也只能问姜灵了! 姜灵示意我们先离开房间...她善后布好了阵,才走出卧室,在客厅说起了思雨的状况。 细说思雨缺了一魂,才会陷入昏迷...如果不能及时把那一魂找回来,那思雨以后,就极有可能变成一个植物人。 就算侥幸苏醒...也会因为缺了一魂,变得痴傻疯癫。 “缺哪一魂?”我忙声问起,甚至心里已经暗暗盘算,如果实在追不回那一魂,我就把自己的一魂,拿给思雨。 可姜灵说:“缺的是地魂...” “地魂,”我顿时一惊! “没错,”姜灵看穿了我的心思,劝我打消念头...因为我身上的地魂,对于我而言都是个麻烦,给了思雨,那她就更控制不住。 “不是,”我摆手在意:“如果缺了地魂...为什么金枷银锁,昨晚还要来这锁魂?” “对啊,”姜灵也是这个时候,才恍然惊觉! 细想之下,我甚至在意:“金枷银锁是什么官职?他们是专门负责,锁阳世枭雄一类的大能,比如西楚霸王项羽这样的人,又或者是道门中人......可寻常人,怎么会由金枷银锁,来阳世勾魂?” 姜灵当即提醒:“那这,肯定是背后有人使坏!” “会是什么人?”我当下在意,这事估计还得先问问思雨,最近都接触了些什么人。 可马叔和马夫人,对此都表示并不知情...马夫人还为此略显埋怨,说思雨最近为了找我,跑遍了不少城市乡镇。昨天刚回上京,就摊上了这样的事。 “这一切,都是昨天发生的?”姜灵随问:“那昨天,思雨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这,”马夫人柳眉略微一颤,表情上有了轻微的变化。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被徐富贵打断:“当然不是一个人...有一个思雨以前的校友。” “谁?”忙声问起。 徐富贵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沉眉说起:“你听了,可别误会!” 我当即意识到,就是上次我和姜灵在酒店见到的那个男生... 这没什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当即保证后,徐富贵才说起:“我不在那段时间...思雨一直哭,家里问她出什么事了,她也不说。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她也不回应...大家都急坏了。最后无奈之下,马夫人就想着给思雨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对方各项条件都和附和思雨.....” 我微一沉眉:“别说这些了...还是说正事把!” “不是啊江少爷,您可千万不能误会,”徐富贵急眼了:“思雨当场就拒绝了那个男生...去相亲,也只是出于礼貌。毕竟他们是校友,而且那个男生家,生意上和马家有来往。思雨也是被迫无奈,才去的。” 我心里瞬间释怀,随即问起:“后来呢?” “后来吧,”徐富贵说:“那个男生,从读书的时候,其实就对思雨有意思......也不知道他从哪打听到了你和思雨的事。知道了思雨要找你...嘿,他居然就说,通过他的关系网,能打听到你的消息。这可把思雨高兴坏了...然后那个男生,就带着思雨,坐飞机去各地找你。结果这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思雨都和那个男孩在一起...” 我不禁小声呢喃:“那他们,怎么会同住一间情侣房?” “什么情侣房?”徐富贵诧异的问。 还好我刚才只是呢喃,周围的人,并没有听清楚..... 姜灵赶忙佯装咳嗽,轻拽我衣袖,拉我回神。 我这才回头,问起徐富贵:“然后呢?” “然后?”徐富贵有些生气道:“那个男生,其实就是个骗子...带思雨出去这半个月,带着思雨其实是四处旅游。参观名胜古迹,各地民俗......说白了,就是想增加自己,在思雨心里的好感。可思雨单纯,也是昨天才意识到,自己被人骗了,当即就决定回上京。” 我懂了:“所以,思雨一回上京...就昏倒了?” 这么一听,姜灵柳眉紧蹙:“那思雨的事,就和这个男生,脱不了关系!” “也不一定,”谭梦儿突然接话说:“昨天我和思雨有聊天过...听思雨说起,昨天回到上京后,她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找了一个大师。据说这个大师很有名,帮忙找个人,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思雨就和那个校友一起去了。” 说到这,谭梦儿摸出了手机,滑动着聊天界面,严谨的说起:“那个大师叫刘云庚.....” “你说刘云庚?”我愕然一惊! 第六十三章 我怀疑马夫人 “没错,”谭梦儿还拿出手机给我看,证实这个名字。 “怎么了?”姜灵问道:“你也认识这个人吗?他可是一个,很出名的降头师......” “我知道,”我随即说起了饕鬄的事......这个刘云庚,就是唆使黄董,挖走雷尺的太国人。 不过,听黄董说,已经和刘云庚断了联系......还说刘云庚回了太国。没想到他居然是躲在上京! “那,”姜灵开口,却扫视众人变得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避讳的难言之隐。 我也没有催问,转而问起谭梦儿,接下来的事....... 谭梦儿指着手机说:“我们聊的,就只有那么多...其他的,你只能去问陈梦琪。因为思雨见过刘云庚大师后,就直接回了这间别墅.......当时,就只有陈梦琪一个人在家。” 我长长叹了口气......陈梦琪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打扰。当下就只能等等。 姜灵也试着劝我:“等到下午,在问梦琪吧......毕竟思雨的状况,也不急在这会。” “嗯,”我点头后,就回房,远远的守着思雨。 看着她依旧如不倒翁一般左右摇晃,心里那是一种莫名的刺痛。当下也无暇招呼马叔,和徐家的人。 他们在我家待了没多久......马夫人就劝了起来,说是留下也帮不上忙。昨晚大家都熬夜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 徐富贵也劝马叔:“这里有江辰在,是不会有事的...您大病初愈,还是多注意休息吧。” 就在众人的劝说下,马叔他们,才简单的和我打了个招呼,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姜灵才毫无避讳的说起:“江辰,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破坏了饕鬄的事,这个刘云庚,才处心积虑的想找你算账,报复在了思雨身上。” 起初我也是那么想.....但是静坐,守着思雨半响后,我的思路开始变得清晰。 我想:“饕鬄的事,应该还不足以让刘云庚想要报复我....毕竟从一开始,刘云庚就是冲着黄董厂区的那几根雷尺去的。雷尺他也拿到了,至于放出的饕鬄...他根本就不在乎。又怎么会因为我平事饕鬄,就想找我麻烦?” “也对,”姜灵想了想,只觉诧异:“那他为什么要对思雨动手?” 我倒是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事明摆着是思雨那个校友,和刘云庚使坏...但是细想,应该也和刚才在场某个人,脱不了干系!” “谁?”姜灵沉眉一皱。 我断定:“马夫人!” “她?”姜灵难以置信:“你说的是,思雨的妈妈?” 我强调:“那是后母...只怕这件事,也牵扯到了马家,财产上的纠纷。具体的,还是等陈梦琪醒了,在做细问。毕竟这些事,思雨应该都会和梦琪说。” 但为了进一步证实,我还是摸出手机,试着给马夫人发了一条信息...问她能不能以徐家的关系,帮忙查查这个刘云庚在什么地方。 姜灵还对此不明其意,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找徐富贵帮忙? “这只是为了试探,”我说:“倘若这事马夫人没有参与。或者,她纯粹是无心卷入......那以徐家的能力,就一定能查到刘云庚的下落。如果马夫人有意害思雨,那她就一定会敷衍我,甚至会通知那些人,马上离开上京。” 可信息发了之后,直到下午陈梦琪醒来,也不见马夫人回信。 这一刻,我已经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梦琪醒来后,神智才开始变得清醒......姜灵也没有急着追问。扶着陈梦琪在客厅休息了一会。 大家此刻,都没心情做饭,就点了外卖...在吃饭的过程中,才听陈梦琪详细说起了思雨的事情。 她补充说道:“少爷...那天你走了之后,我们都特别担心你,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思雨都怕你这一去,就在也不会回来了!” 我当即对前面的事表示歉意...... 梦琪已经释然,嘟嚷着脸说:“后来,我和思雨冷静下来想了很久,我们猜,你肯定还会回来......因为你的堂口还在咖啡厅。无论你出去想的怎么样,就算真的再也不回上京,那你也一定会回来,带走堂前灵牌,收起堂口。” “不错,”我说:“你们既然想的了这点,为什么还要出去找我。” 陈梦琪怯懦的看我一眼,才说:“我们想着想着,就怀疑...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要避着我们......思雨还猜,这事肯定和阴山派有关。因为你考试期间,阴山派的人,就来别墅闹过一次。当时你还把我们追回了马家。” 没错,是有那么一回事...... 我接着问起:“后来呢?” “后来,”梦琪说起:“我们就想着堂前问事...可那一堂仙家,个个都脾气古怪。我就只好赖上柳絮,缠着她...她烦我了,也看思雨不吃不喝,担心你的样子。柳絮于心不忍,就在入梦的时候,悄悄告诉我,说你是为了要去平事,不方便带上我们....” 陈梦琪顿了顿说:“我是没什么啊...我只要知道,你不是存心丢下我们,就已经很好了!可思雨担心,思雨觉得,你从来都不是不辞而别的人。她感觉你会有危险,那段时间,思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马夫人他们,都以为是你们吵架了。思雨也不敢把你的事,告诉其他的人。就被家里误会了......后来,马夫人更是决定给思雨介绍一个男朋友。” “相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转而问起:“其他的呢?” “不是啊少爷,”陈梦琪脸色骤变,强调道:“.那个男生他.......” 第六十四章 孔明灯追魂术 “他怎么了?” “那就是个斯文的人渣,一个大骗子...”陈梦琪恶心道:“思雨拒绝了他之后......他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思雨要找您。他就借此欺骗思雨,说他家有一位坐镇的风水大师,是出自南茅一脉的分支。找个人那还不简单,甚至扬言,他家风水师,和阴山派的几位长老都是旧相识...由他出面,一定能化解阴山派和少爷您的恩怨。” “开什么玩笑?”我摇了摇头:“我和阴山派的仇怨,哪里是一个和事佬就能平息的。况且,能常驻豪门的风水师......能有多大本事。” “可思雨信了,”陈梦琪眨动美眸强调:“因为思雨是真的担心你...她觉得,你不辞而别,就是因为害怕阴山派找麻烦。所以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只要能帮上你,她都愿意去试试......所以,就跟着那个叫苟文涛的男生,飞往各地去找你。” 我心里不免惭愧,语带沙哑:“那她就上了苟文涛的当......白跑了小半个月?” “嗯,”陈梦琪说:“一个人过于担心别人的时候,智商就会明显降低。我起初也相信那个苟文涛是真有能力。可一个星期后,他们也没找到你,我就开始劝思雨......可思雨特别纠结,感觉都找了那么久,她不想放弃。直到找了小半个月,她才意识到,苟文涛完全是带她游山玩水,培养感情。她才生气了,和苟文涛大吵了一架,撕破了脸......” “这个苟文涛,发现思雨回过味,他就连连道歉...居然还敢厚着脸皮,表达爱慕。但思雨还是果敢的拒绝了......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苟文涛就装出一脸深情的样子。说是上流圈子都在盛传,有一位大本事的太国降头师,目前就在上京。为了表达歉意,苟文涛愿意带思雨,去求这位太国降头师,让他帮忙找人。” 我着急的问:“那她去过之后......回来就昏迷了吗?” 姜灵也在意,毕竟这就是关键,忙问:“当时思雨说过什么?” “你们别急啊,”陈梦琪反而不慌不忙的摸出手机,说起:“思雨对苟文涛,有了戒心...所以去之前,都特意打听过。听孟婉秋也说起,这刘云庚的确是个很出名的降头师。确信了这点之后......思雨才一下飞机,就和苟文涛一起,去了刘云庚大师的住所......但是吃一堑长一智,思雨很警惕。还录了一小段视频。” 说完,梦琪将手机递给了我们...... 视频很短,但是从视频中显示,思雨被红线缠身,戳破了指尖血,附着在一个金针封穴的小稻草人身上。 视频画面由此而终...... 姜灵一眼看出:“这就是阴山派的锁魂咒!” “什么?”我滌然一愣...我并没有见过阴山派的锁魂咒,但是我觉得这个稻草人的手法,我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 “这是起源于巫术,最后还被道家篡改演变,”姜灵随即说起:“遗留至今都还存在,比如古往今来那些扎小人的,用鞋底踩小人的,都是从这门巫术中演变而来......稻草人沾了血,缠了发,烧了生庚就如同一个替身草人。能感同身受,能控其三魂......思雨丢的一魂,应该就在这个草人当中。” “对啊,”陈梦琪表情一愣:“我怎么就没想到?” “这些,你怎么会懂?”我说着点动视频,缩回了界面... 下面还有陈梦琪和思雨的聊天记录。 思雨曾经问起梦琪,这样做是不是真的能找到江辰。 梦琪回复:“我也说不好,但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思雨回应:“苟文涛说,红线缠身是姻缘线...顺着我的姻缘线就能找到江辰,无名指的指尖血,是心头血,能感应心里的那个人。取一丝头发,寓意为结发夫妻。” 陈梦琪随后回复:“苟文涛是这些......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 便由此,思雨才大着胆子尝试。 这个苟文涛,我捏紧了手机...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怒气! “江辰,”好在姜灵轻拍我的肩膀:“你怎么回事?” “我?”我愕然回神:“我怎么了?” 姜灵柳眉一皱:“你刚才,眼神变得特别可怕!” “是啊少爷,”陈梦琪战战兢兢的看着我:“你刚才那一瞬间,好像要吃人一样!” 我只当他们是调侃,并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恰逢其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马夫人,我当即接起电话。 “江辰,”马夫人略显歉意的说起,刚才一直没有注意手机。 “没关系,”我表示理解,只问:“刘云庚的住所,您能查到吗?” 她说:“我已经托人打听了,现在就把定位发给你!” “好,”我当即表示感谢。 她也试着在电话里问我,打算怎么处理,直接上门去找刘大师吗? 她居然下意识称其为刘大师,可见她也是知道刘云庚的! 我含糊其辞,说是还没想好。 “那好吧,”马夫人略显失望:“后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好,”我挂了电话,心知这件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干系。 “少爷,”陈梦琪在一旁怯怯的问:“您要依照地址去找刘云庚吗?” “是啊江辰,”姜灵也问:“你都怀疑马夫人了...你就不怕,她用假地址糊弄你?” 我当然不会相信她...问她纯粹是为了核实,她有没有参与这事。 我已经打定注意:“现在没什么,比找回思雨的地魂更重要的...我们今晚,先找地魂。” “怎么找?”陈梦琪问。 我说:“道家的术法中,有一门追魂术......” “追魂术?”梦琪来了兴致:“您会吗?” “这并不难,”姜灵揭秘:“其实啊,就是以孔明灯为信,去找思雨的地魂所在......” 第六十五章 性格悄然改变 这的确是道家,最肤浅的寻魂引魄之道...... 姜灵显然比我更清楚。在吃饭的过程中,详细的给陈梦琪细说了一遍。 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各自准备。 由姜灵主持法坛,准备符咒。家里朱砂黄符,红绳挂铃这些基本的东西都有,唯独还是缺油灯。 我当即出门,驱车去事务所拿油灯。 路上还接到了张倩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并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只是说起,黄董的事钱,她已经帮我要到了。 我对此表示感谢...钱我并没有拒绝,毕竟当初,我就承诺过纳兰欣,会把事钱分给她。 所以受到转账后,我就当场转给了纳兰欣,并且备注为事钱。 我一分也没有保留,还特意强调,当初八卦村蛇吞相的恩情,就算两清了。 在我开车到咖啡厅的时候...就收到了纳兰欣回复的短信:“这是急于撇清关系?” “呵,”我释然一笑,回复:“欠的,终归是要还的!” 她几乎是秒回:“那你,还清了吗?” “当然,”我打着字上楼,突然一顿......仿佛,还有迷村,我噬魂她父母的情分,无从偿还。 就在愣神的错愕间,她的信息又来了,上面写着:“你救过我一命,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这份情!” “不必了,”我淡然回了一句。 随即收起手机,心里有说不出的突兀...诚如堂上仙家警告的一般,一个人说,我还可以不在乎。 但是人人都强调,我将来会为了纳兰欣身坠九幽......这话我至今还在后怕。想想,还是能避则避,只希望没有相欠,往后余生都不会再有瓜葛。而且自从将地魂还给她之后,我仿佛感觉...她对我,也没以前那种吸引力。 心念至此,我随手在堂前供香... 却听黄诗音通灵后,感慨:“你越想逃避的东西,反而越躲不掉......当这一借一还之间,就是缘分的开始。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两清的说法,阳世借钱,都还讲究利息,而感情世界的里的利息,就叫瓜葛!” 我当即一愣:“那我该怎么做?” “处之坦然,”黄诗音淡然说起:“该来的,你躲不掉......你想知道七十多年前,你和纳兰馨有过什么样的故事吗?” “当然想知道,”我至今都特别好奇。 但黄诗音只是卖了一个关子,还吊我胃口的说起:“你现在,就仿佛在重演七十多年前的经历。” “真的吗?”我愕然一愣! 可接下来,任凭我怎么询问...黄诗音也不再说了。 无奈,我只好等请仙香燃尽,再取油灯和白虎剑,离开了事务所...... 走之前,我和店里的人打了下招呼。尤其是李姐,她拉着我,关心的问起我去了哪,还说起思雨这段时间,出去到处找我。 陈梦琪更是每天都在店里焦头烂额...这两个女孩,都担心坏了。 我含糊其辞的解释着,但从李姐的话语中,我能感觉,这次是真的挺对不住这两个女孩。 只盼思雨能快点醒过来......我也能好好像她道个歉。 感情的世界,真的很复杂...我甚至这一刻也在幻想,余生有姜灵,思雨和陈梦琪就已经够了。 心里哪有什么纳兰欣的地位... 离开咖啡厅后,我就驱车回了别墅。 此刻,.姜灵和陈梦琪已经准备好了法案香炉...姜灵还扑好了八卦阵,将思雨移到了阵中盘坐。 还用黄纸,做了一个足有人高的孔明灯。八方竖起黄布大旗,上面以朱砂绘制好了符咒。 动作是真快,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我将七盏油灯,围着盘坐的思雨摆放... 摆好后,姜灵细看时间说起:“现在才刚入夜,但已经可以起阵了.......毕竟孔明灯非得很慢,上京又是一个大城市。我们早点找到思雨的地魂所在,才有更多时间考虑,怎么夺魂!” “嗯,”我心里,其实也是那么想的。 但是陈梦琪害怕了:“你们,你们都要去吗?那这里怎么办?” 姜灵示意:“这里就只能交给你了!” “我?”陈梦琪一脸的不自信! 姜灵说:“你只要守好大阵,尤其是这七盏油灯.....你一定要记住,油灯千万不能灭,当中六盏,是我借法请南斗六星蓄的命,还有一盏是思雨自己的命灯。七盏油灯,灯在人活,灯灭则魂散...是千万不能出差错的。” “可是,”陈梦琪更害怕了:“要是今晚金枷银锁来了怎么办?我...我一个人肯定不行。” “放心吧,”我将白虎剑递给她防身,还说起:“你就是太依赖柳絮...如果昨晚,你掐的是白虎,金枷银锁也不敢和你动手。” 陈梦琪解释:“我也想过咒唤白虎...可金枷银锁是阴司打将君,我怕白虎噬魂,到时候惹下大麻烦。”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他们招惹上我,就算被噬魂也是咎由自取!” 这一刻,连我自己都感觉,我的口吻和眼神,仿佛都一瞬间的变化。 “江,江辰,”姜灵看着我,她恍惚觉得我有些陌生。 就连陈梦琪,也看着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刚才会那么说话。 这的确不像以前的我..陈梦琪只以为我是太担心思雨。 所以接过白虎剑,还宽慰我放心,她一定会守护好思雨...只叮嘱我们,如果办完事,就快点回来。 “嗯,”我点头应声,目光对视到姜灵,异样的美眸。 她饶是发现了我的异样,但她当着陈梦琪,没有戳破。 只话锋一转:“开始吧,我来起阵!” 道门术法,姜灵的确比我更擅长。我和陈梦琪当即应声,退到了一旁。 远远看着姜灵案前摇铃,声念:“青竹招英灵,蓝灯笼指引,大撒冥纸钱,鬼差要赏脸...” 紧接着手挽桃木剑,随剑一指声喝:“七星天灯,护元神...” 七盏油灯应咒而亮,随着姜灵回剑身喝:“六道轮回神归位,五行相生速追魂。两界阴阳,速速归位...” 随着咒念之声,思雨盘坐的身子突然一挺... 第六十六章 阴山派的据点 随着姜灵咒落:“追魂!” 孔明灯的蜡烛瞬间起火,缓缓从阳台上飞了出去...我也是这时候才看清,灯罩黄纸上,朱砂画满了符文。还有思雨的生庚八字...... “成了,”姜灵一喜,转身到一旁,火急火燎的收拾起了符咒。 “你还准备了道符?”我诧异的问。 “是啊,”姜灵点头说起:“多准备一手,以防万一!” 这话不假,我也随手抓起了一张裁剪未用的黄纸。以朱砂为墨,书写了思雨的生庚八字...在将黄纸撕成了一个平面纸人,以备不时之需。 “拘魂术?”姜灵收好了黄符,诧异的问。 “是啊,”我点头说起:“这是出马禁术,也是东岳大帝,刘叔教我的,听说最克制阴山派的控魂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算了,”她白我一眼:“我才不学,指不定啊,你是想换我的追魂术。” 就那么形似的对白,让我猛然一怔...居然就想起了纳兰欣。 “怎么了?”姜灵拐了拐我:“还没弄好吗?等会孔明灯可就飘远了...” 我这才回神:“走吧!” 我和姜灵一起出门,驱车跟着缓缓升腾的孔明灯...... 虽然这孔明灯飘的很慢,但上京是高楼矗立的大城市,灯过大厦,我们就得绕行。 飞了两个小时,才见孔明灯,缓缓下坠......朝着郊区一处外国风格的建筑坠下。 姜灵眼见于此,当即散了道家的追魂术。 还掐诀念咒,引狂风骤起,吹开了孔明灯.... 我有些诧异:“你这是干嘛?” 姜灵莞尔:“这是为了小心谨慎,避免打草惊蛇!” 我能理解,既然阴山派融合了南茅北马...早前也自称源于南茅分支,那他们一定对道家的追魂术有所了解。 吹走孔明灯,避免里面的人发现,都无可厚非... 但我忍不住埋怨:“你会不会太草率了,毕竟我们都还不能确定,刚才的孔明灯,是受半空的风向影响...还是它真的循着思雨的地魂,坠进大院...这些,根本就没有确定。你就出手?” 姜灵自信一笑,非常笃定:“一定是那所大院......而且我敢肯定,刘云庚也在里面!” “为什么?”我问。 姜灵细说:“你不了解建筑风格...前面那个,就是一处太式风格的寺庙。隐于郊区,很有可能,就是阴山派藏匿上京的聚集地...我们悄悄翻墙进去,看看状况在说。” 我当然深信姜灵...... 不过下车后,走在路上,我还是忍不住细问:“阴山派的人,为什么要藏匿在寺庙中。” 姜灵细说:“其实道教虽然传承数千年,影响深远,但仅仅只是局限于国内。其实在国外,南茅远不如北马的影响力。而且上古巫师一脉,也不只是在国内才有...比如古时候国外的法老等等。他们其实都和我们上古巫师形似......所以早年的时候,在国外,根本没有道教。国外的道教,都是近代才盛行的。所以.......” “阴山派虽然自称是起源于南茅....但是当被驱赶出去后,他们就聚集到了太国,那个时候国外并没有道教文化.......而且,表面上看太国是个佛教国家,但受地理位置的影响,太国的信仰很繁杂,什么都信。无论正教,邪教,神佛,鬼魅,都有着一批忠实的信徒。阴山就以魂宗立派,隐于寺庙,当起了和尚。但他们有的,并不剃度,就像我们这的俗家弟子一样。”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寺庙的围墙外......我和姜灵像堂上借法,掐一决轻身咒后,一跃围墙之上。 只见院墙内是硕大的三层庙宇,庭院内集结了数百名和尚...他们身着褐色和尚的长袍。井然有序的列阵。 随着台阶上,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者轻声训话后...... 他们齐声念着:“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听到这,姜灵突然压着我的头,轻身提醒:“小心一点!” “怎么了?”我轻声狐疑。 她说:“有人来了。” 随着姜灵提醒的声落,我听到了围墙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敲响了院门... 很快,院内的嘶吼声也停了下来.....我竖起耳朵,隐隐能听到院门大开的声响。 按耐不住好奇,我在一次小心翼翼的探头...只一眼我就认出:“是他!” “谁?”姜灵侧目催问,可我没有回答。 她也好奇的探头,赫然发现,就是上次和思雨同出酒店的绅士青年。 在这青年身边,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身着道靴的中年男人,他一脸的微笑的说明了来意。只说是陪着苟少爷,来为昨天的事,感谢刘大师。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进一步确定了身份......这个绅士的青年,就是苟文涛无意。台阶上的中年就是出自阴山派的,泰国降头师,刘云庚。 说话介绍的,应该就是帮苟文涛,欺蒙思雨的风水先生...... 他们都到齐了,我心里明明就想了这些,可不知道怎么,就升腾起了一股杀意。手,居然不自觉的捏紧了围墙石砖。 犼的声音,居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还犹豫什么?那些伤害马思雨的人,都到齐了...你还不出手,你难道不想帮马思雨报仇?” “我,”我浑身开始哆嗦......犼那抹地魂,居然开始蛊惑我的心智。 随着脑海里的声音,我的视野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变得腥红起来...... 第六十七章 情绪上的调解 “江辰,”好在姜灵一把抓住了我,柔声关心:“你怎么回事?” “我...”我摇头醒神,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才令眼前的腥红,渐渐退去... “你没事吧?”姜灵压着我紧贴在围墙。 “我没事,”我轻声回应... “可你刚才,眼睛都红了,”姜灵很担心:“江辰,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你回上京之后,经常在某个瞬间,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坦言说起:“我的脑海里,总是能听到犼的声音...它蛊惑我报仇,还唆使我杀人!” “那可不是我蛊惑的,”一道低沉沙哑的冷音,再次涤荡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 “又来了,”我忙声告诉姜灵:“犼的声音又来了!” 犼森然冷笑起来:“这是你自己的邪念...能怪我蛊惑吗?这是你自己恨......你恨自己没有说清楚就离开上京,害的马思雨成了这样。你觉得是自己的错,其实你和那些普通人一样。都不肯把过错归结于自己...就下意识选择了,埋怨别人。” “你胡说,”我哆嗦的摇头。 姜灵意识到了我神志失常,当即抓着我的肩膀,翻下围墙.... 拉着我疾奔寺外的角落隐蔽。 可犼蛊惑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声音不在耳边,就在我大脑里不断回响。 我紧捂着头,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姜灵慌张的摸出三章黄符贴在了我的身上。 尽管她有意遮掩,但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定身符,镇尸咒,和定僵符。 三道黄符令我浑身一顿,犹如机械一般僵硬......我当即就怒了:“你还带着镇僵符?原来你的多一手准备,防的是我?” “不是的江辰,你冷静一点,”姜灵一把将我抱住:“我只是害怕你心生邪念,尸变害人...其实我已经听我爷爷说了。你要想克制自己,是很难的,你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都会被犼的怨念蛊惑,让你心里的怨恨无限放大。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害怕,怕你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你排斥,那我以后绝不在对你贴黄符。” 说完,她急忙取掉了我身上的三张黄符,还紧紧搂着我:“你别生气...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紧闭着美眸...狭长的睫毛在不断微颤。 其实她也害怕,抱着一个随时都会尸变的恶魔,谁又能不怕? 但她明知道这样,还是没有丢下我.....这份体贴,让我心下一暖。 随着这份温暖,我的心境渐渐平复。才听到心里,传来黄诗音的声音。她厉声说起:“江辰,平心静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白婆婆的心念也紧接着传来......她在我心里,念起了心经! 待我静心半响之后,我心里只觉惊骇......我非常肯定,刚才明明就是犼,蛊惑了我的意识。 可黄诗音,却沉声强调:“如果你没有动那一瞬的念头...犼又怎么会,蛊惑的了你?” “这是你自己的心...不静!”白婆婆冷叹说起:“人一旦心生邪念恶欲,就会冲动易怒。受情绪影响,就听不到自己心里的声音。每个人都一样......只是你,受犼的地魂影响,所以相比常人,更严重,也更明显一些罢了。” “我,”我难以置信,那会是我自己的念头。 听我在说话,姜灵抬起头问起:“江辰,你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我淡然一笑,轻轻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你都快吓死我了,”她娇怒了跺了跺脚。 这丫头...我轻抚她的头安慰,甚至夸她:“还好你刚才给我贴了黄符,否则我肯定会惹出大麻烦。” 她低着头:“你刚才,明明就为这事生气了!” “那会生气,不算数的,”我托着她的俏脸哄她,甚至,还忍不住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薄唇,算是安慰。 “混蛋,”姜灵侧脸浅笑:“哪有骂了人,给个糖就算了的。” “那你还想怎么样?”我轻刮她的鼻子...... 她轻咬着薄唇,故作生气:“这个嘛,先办完正事在说。” “好,”我应声之后,才和姜灵重新走回寺庙... 但路上,我暗自心绪一沉,虽然刚才有惊无险,但我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一旦情绪波动,因怒生恨,那能让我恢复理智,平息下来的,不是符咒,而是人情的温暖。 心念至此,白婆婆笑感出声:“不错...这一次,你倒是挺开窍的!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其实都一样,当他们怒失理智的时候,仇怨不能宣泄,那就得靠,人情温暖来化解...这,就是源于人的情感本能。” 在心里谢过白婆婆点化后...我和姜灵,已经重新回到了围墙下,借着轻身咒,再度一跃,爬上了围墙。 可是奇了......整个寺庙大院,居然空无一人,而且这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静的出奇。 目光看过去,只见在主殿门口,还悬挂着一对灯笼照明....烛火摇曳,让这个夜晚,徒添几分不安。 姜灵都忍不住小声狐疑::“怎么才一会,这里就没动静了?那些人呢?” “不管怎么样,”我纵身一跃道:“先进去看看再说。” “嗯,”姜灵应声跟着一跃。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也借此机会打量着这座三层塔高的主殿。虽然是夜里,但不能看出,这主殿的大门通道,应该都只有一个。 我们悄声来到门前...我从姜灵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随即俯身贴耳,靠着门缝,打算细听里面的动静...... 可耳朵轻靠的瞬间,大门“轰”的一声,突兀的敞开了! 我侧头还没来得及回神,就听姜灵疾呼:“江辰,小心......” 第六十八章 卑鄙的阴山派 我闻声警惕,回头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直劈我的头......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下意识的踉跄后退。 可那大刀,已经近在眼前...我在愕然惊骇下瞪大了眼睛。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只觉肩膀一沉,姜灵横向将我拽了出去。 她借由轻身咒的加持,拉着我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迈入大门,飞身入殿。 身落殿中,停下了我们才发现......大殿内有三十多个太国和尚,他们的站位尽然有序,围城一个巨圆。中间一个年龄稍长的中年和尚...赤裸着上身。胸口纹着国外才有的佛像。 此刻,见我们闯入大殿...他们丝毫没有惊呼,甚至也没有追问名号。 中间那个中年和尚,更是抬手冷笑,大喝一声:“布阵!” 顿时那群和尚,都在掐印念咒,嘴里碎碎念着太国话,我和姜灵也全然听不懂。 但是随着他们的咒起......大殿内黑气缭绕,鬼影憧憧,甚至还从门口,刮进来阵阵阴风。 他们很明显,这是召唤阴兵鬼将! 姜灵当机立断的提醒:“江辰,别大意.....先破他们的阵!” “好,”我应声配合姜灵。她的顾虑是对的,与其心怀忐忑,等会对付他们咒请的鬼神,倒不如提前破阵。免得正面交锋...... 我当即手掐一咒白虎,姜灵更是直接咒唤朱雀。 我们几乎是齐声落咒.......白虎和朱雀应咒显化,虎啸雀鸣之声,顷刻间涤荡开来。 朱雀浴火盘旋,白虎生性好斗......愕然直扑阵中围绕的中年和尚。 他愕然一惊,毕竟列阵,合力请神原本就耗费时间...在加上这一慌,围着他的和尚,全都散了咒。 就连中年和尚,也急身躲闪...... 他们化整为零,各自掐诀,请护身鬼将阻挡。 可朱雀的希望之火,显然比九幽之火更具威慑。白虎又克制一切阴灵。 好在朱雀和白虎,并不伤人,只噬恶魂。 不过这两个巨兽显化,吓得那些和尚抱头鼠窜。 “别乱,”任凭中年和尚怎么喝止,也根本没人听他的。 就在这混乱的局面中,突然起先藏匿在门口的壮汉,大刀环背念咒...咒落朝我旋转一掷。那明晃晃的大刀,“呼呼”作响,宛如回力飙一般朝我的头砍来。 我和姜灵都有防备,侧身一让,轻轻松松的就躲过去了。 看来这里的和尚,都没多大的本事...比起我们在丧门吊客中遇到的阴山派,差的太远了。 姜灵还揣测:“或许这里的和尚,起初就是想布阵对付我们...现在阵破,也就没什么威胁,要不...我们还是把朱雀和白虎,收回来把?” “急什么?”我只担心:“收回来,如果他们不依不饶,在出手怎么办?就把朱雀和白虎留在这,吓唬吓唬他们......我们也免伤人命。” “嗯,”姜灵应声侧目,冲我点头的瞬间,茫然一指:“江辰,小心你边上...” 我侧目看去,只见二楼下来的楼梯间,一个剃度过的和尚,赤裸上身,以极快的速度飞身而至。他手握一个稻草人,上面还贴着符咒。 想必里面封印的,是靠山阴兵......他身跃半空,嘴里还振振有词,像是在唤咒一般。 我当即掐咒,驱使白虎策应...顷刻间随着指决,白虎应咒形散,重新凝于指尖。 姜灵也是如此,将朱雀重凝在指决上... 我们第一时间,想的都是下意识保护自己,也深知这个和尚,势必要唤大能阴将。 可我们,全然忽略了阴山派的卑鄙...... 待和尚率先咒落,指抚草人,放出阴魂后。 我当即咒驱白虎,声落一指:“噬魂!” 虎啸之声顷刻间滌然,恶扑眼前阴魂.....落咒的那一瞬间,姜灵疾呼:“江辰,那是思雨的地魂!” “什么?”我愕然一惊......完全愣住了! 就连白虎也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咧嘴直扑马思雨。 姜灵无奈之下,落咒指出,放出朱雀形聚在白虎的身前,二灵相撞,白虎的蛮力,朱雀的火焰,顷刻间身撞形散。 只留下两声白虎的痛嚎,和朱雀的悲鸣...... 它们瞬间消失,但我和姜灵,根本无暇在意。因为就在那么错愕的一瞬间,我只觉浑身仿佛有针刺的感觉。 阴山派的人太卑鄙了...居然趁我们分神的时候,以飞针偷袭,封穴堵窍。 我和姜灵全然不查,两个人都没能幸免.....身上一阵麻木刺痛过后,只觉双腿一软,当场就跪倒在地,浑身没有半点力气,疲软的犹如一摊烂泥。 “江辰,”姜灵无力的呢喃:“你没事吧?” “我?”我张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马思雨的地魂上。 我目光紧紧注视着她...可她的地魂宛若痴呆,双眼无神...甚至都没有和我对视。 这一刻,我心里顿时就凉了....身边的那些和尚,还嬉笑出声。 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是刚才出手的中年和尚已经难掩激动,去黄符草人,重新收回了马思雨的地魂。 那些和尚全都围了过来,一脸猥琐的笑着,目光恶心的看着姜灵... 他们不断交谈,不断邪笑。这一刻,别说是我,姜灵也意识到,这群畜生,肯定是想打她的注意。 拿着草人的中年男子窃笑,说了点什么后,就朝楼上走去...... 他这一走,那些和尚全都围了过来,一双双糙手,全都急不可耐的伸向了姜灵。 摸着她那小脸蛋......不断发出邪魅的笑声。 我急了,强撑着想站起来,可是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犹如一个全身残疾的废人,。 姜灵的情况比我还要严重...她躺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紧闭着美眸,一脸嫌弃的侧着头...... 第六十九章 寺庙的第二层 我心里顿时就悔不当初...... 我哭丧一般的朝他们呐喊,无力的嘶吼,显得格外怪异。 他们戏虐的回头,看着我笑了,那笑充满了挑衅和嘲讽。甚至有几个和尚,想我扰了他们的好事,转过身,恶狠狠的猜了我几脚。 “嗯啊,”我拼尽全力,忍着剧痛起身,朝他们发出了一声不愤的怒吼。 他们全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举着手里的刀和铁棍,惊恐的看着我....可我也只是强弩之末。 即便拼尽全力站起来,也根本没什么用...浑身依旧没有半点力气。只能无力的指着他们咒骂:“你们...你们这些禽兽......” 我话没说完,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再次摔倒了。 那些和尚一看,顿时嘲笑出声,根本毫无畏惧的冲我扑了过来...恶狠狠的拳脚相加! 我浑身麻木的没有痛感,就是这心,倍感发凉......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我心里是真恨......恨自己害了姜灵。 恨自己,当初没有深思熟虑,就留书出走,害了思雨。 甚至埋怨自己,如果当时在酒店遇到思雨.....我能相信她,当时听姜灵的话,喊一声思雨。 那所有的误会,当时就能说清楚......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我心里一阵揪心懊悔,我看着姜灵美眸含泪...心里真的恨透了这帮畜生。我真不敢想象....要是姜灵,被这些和尚玷污了她的清白,那我...... 我的心仿佛被刺穿了一般,伴随着心疼,我竟然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那些和尚还在对我拳脚相加...这让我的心越发的痛恨。 我感觉随着这股愤怒,我浑身麻木的感觉渐渐消失。 浑身开始肿胀起来,随即又开始紧缩...身体好像变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硬。 那些踹我的和尚,都意识到了不对...脚下犹如踢到了铁板一样。 我错愕的感觉,眼睛因为愤怒,遍布血丝...那些血丝渐渐弥漫,犹如红墨水染纸一般。 顷刻间就布满了我整个视野....... “我恨这群畜生,”这一刻就算我有意识,我也恨不得杀了这些人。 就在我“额啊”一声怒吼,愤怒起身的同时。 只感觉脸上“啪”的一声,这一耳光特别的用力。 我彻底怒了,侧身就要去抓那个扇我耳光的人,可刚一伸手,我才发现那是一张倾国倾城,长相极美的女人...... “九,”我眨眼之后,微微回神:“九娘?” 她魅眼一沉:“你还不快清醒一点!” 随着九娘声落,一咒凝神符直戳我的眉心...我仰头一倾,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我仿佛就清醒了过来。 或许是我,太迫切想要看清九娘。而且心知九娘在身边,我心里释然就涌现出一股安全感.....顿时恨意全消,愤恨的感觉也全都没了。 九娘将我掩于身后,抬手掐诀,疾唤白虎,魂聚幻剑...... 抬剑的一瞬间,亮出身后九尾。 顿时吓得一众和尚忙声戒备,刹那间,这些和尚仗着人多,一拥而上直扑九娘。 为首的一个和尚,更是怒吼着举起大刀,狠狠的朝九娘劈去。 “放肆!”九娘冷声一喝,亮出身后九尾的瞬间...身上发出了耀眼的白光,令人难以直视,就连我躲在她身后,都忍不住抬臂遮掩。 而那些和尚,已经近身在九娘身边,随着白光如圆环涤荡开来的瞬间,他们齐身后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他们都摔的很重,落地的瞬间,就发出痛苦的哀嚎,个个都在地上,不断侧翻呻吟。 只感觉九娘的出现,还真是助我劫后余生.......我仿佛在做梦一般。心下不难想到,肯定是刚才,我心里动了情念,所以九娘感应到了之后,才从阴司,赶到了阳世。 九娘料理了这些和尚后,只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接着转过身来,轻轻按住我的心口,只轻轻按压...顿时,就有一股温热涌入我的体内,将封印我窍穴的毒针,瞬间就逼了出去。 “谢谢九娘,”我感恩的说了一句。 可九娘并不回应我,转身,又去查看姜灵....她似乎,还在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就在我上前,想要解释的时候...... “出了什么事?”二楼传来了脚步声,那个早前控制马思雨的和尚,惊奇的走了下来。 看到满地狼藉,他立马就意识到,肯定出事了......一看九娘身后飘散的九条狐尾,吓得中年和尚转身就回二楼。 “别跑,”我当即就追了上去...唯恐他逃了,只担心禁锢思雨地魂的草人,还在他手里。 可我紧跟不放,追上二楼才傻眼了....... 这里井然列阵,约莫三十来个剃度赤裸的和尚,手臂环抱,严阵以待。在他们那光秃秃的头顶上,都赫然插着一根,筷子粗细的长针! 第七十章 二楼的和尚傀儡 阴山派平时就修炼邪术....... 我记得这事南茅中的一门禁术,以针刺百汇各穴....让这些活生生的人,失去自主意识,完全听从施咒者的指挥。形若一个个傀儡......可这些傀儡,不会累,不会疼。所以很厉害,也很强。曾经在南茅盛行一时,诛邪的时候所向披靡,灭鬼无数。 不过后来,据说这门禁术过于残忍,毁其意识还损人阳寿.....就被道门列为了禁术。 思绪间,二楼角落里,已经有人呢喃咒落... 随着他抬手摇铃,这三十多个和尚全都动了,他们如机械一般木纳的身体,就像是电视里看到的丧尸一般。 他们恶狠狠的冲我呲牙,这一个个的大活人,居然还从胸腔发出宛如恶犬一般的嗷嗷低吠。 我淡定心神,手中掐诀唤咒,向堂上借力...在他们靠近的一瞬,我抬手握拳,倾尽全力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他们身上。顿时“砰”声作响,宛如两铁相撞。 傀儡丧尸仅仅只是退了半步...但我的手,只感觉骨节都快碎了。那种剧痛,让我不断的抖手。 而这种傀儡丧尸,木纳的脚步依旧在朝我靠近...这齐刷刷的三十多人,在这庙宇遮天蔽日的环境下。我也开始慌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九娘脚踩楼道扶手而上,纵身悬于半空而至,抬剑一喝:“滚开!” 可这些活死人,根本听不懂......甚至都不会因为九娘露出九条狐尾,而心生畏惧。 九娘魅眼一沉,飞身上前的同时,抓住我的肩膀一提,脚踩众人为踏...这些傀儡丧尸动作迟缓。 根本无暇反应,九娘就带我跃除了包围圈...... “九娘,”我忙声提醒:“这些傀儡根本没有意识,身硬如铁...最麻烦的,就是他们本质还是活人,如果不小心出手唤咒,伤了他们,唯恐还犯了六大罪!” “我用你提醒?”九娘沉眉,格外冰冷... “我,”我低下了头,心里一阵失落....自从纣王墓开始,我仅仅只是一时没有慎言。问了她一句,当年真的有书上那么坏,害了那么多人吗? 就这...九娘耿耿于怀到今天! 但我心里很清楚,九娘对我,是真的好! 她虽然现在冰冷决绝,但她每次,都会在我生死关头,冲出十八层地狱,不顾阴司律令,显化阳世救我。 如果没有她,我都死了好几次了...... 心下感念的同时,我也顾不上她有多冰冷。 当即真诚的说起:“九娘,其实上次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商纣时期的事情,我只是想替....” “不用说了,”九娘摆手:“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眼下傀儡丧尸,如磨盘转身,再度朝我们围了过来。 九娘将白虎幻剑递给我,悄声耳语:“我拖住这些丧尸......你去破阵!” “破阵?”我只觉诧异:“怎么破?” 九娘以心念转达:“当然是出其不意,去制服施咒的人......” 心念散去,九娘还以余光示意角落摇铃的人。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没错,我上过请仙香,那九娘也知道我心里想什么。那她刚才,就一定感应到了,我心里的歉意。 我当即看向九娘,以心念向她郑重的道歉... 可九娘直接冷哼出声:“不用向我道歉......等有一天,你想起七十多年前的事,在来说也不迟。” 声落的瞬间,傀儡丧尸,已经近在眼前...九娘抬手一挥,带起狂风将我吹除了丧尸傀儡的包围圈。 我凌空翻转,赫然飞向了...摇铃念咒的和尚。 这是绝好的机会...我当即在半空中调整姿势,手握幻剑直指摇铃的和尚。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他显然也有些慌了。 慌乱掐诀,但已经来不及了...指决都没有掐完,我的幻剑已经近触眼前。他慌了,下意识的闭眼后退。 出于本能,下意识的以手上的摇铃挡着剑....... 这虽然挡不住,但我根本就不敢伤及人命,只想制服他。所以刚才就已经收起了剑势,看他手握摇铃格挡。 我当即以幻剑一挑,将摇铃挑出他的手中..... 不等他回神,便将幻剑一挽,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和尚仿佛也没什么大本事......整个人都在害怕的哆嗦。见半晌没有动静,这家伙才敢睁眼。 说着国语:“大师饶命,求您别杀我!” “哼,”我冷哼一声,质问:“刘云庚呢?” “我师傅?”和尚眼神一变,突然一指我身后,急切的喊了一句:“师傅,这位施主他......” 我滌然一惊,下意识感觉刘云庚就在我后面。 本能的回身警惕...可这一回头,身后只有九娘,和那些木纳的丧尸傀儡,没有摇铃控制....那些丧尸傀儡,都如木人一般呆愣在原地。 “糟了,”我暗叹一声:“我被骗了!” 当即在回头,果然......那和尚想跑。 我赶忙伸手一抓,死死的抓着他的僧袍衣角。 可他求生欲望太强,真以为我要杀他,径直解开僧袍,忙不更迭的就朝三楼跑。 “快追,”九娘厉喝之后,以心念安排:“你去三楼拖延时间......我解了这些人的咒,就来找你!” “解咒?”我心里顿时不解:“这种时候,你还顾得上给这些傀儡解咒?” 九娘冷冷的回应:“他们这门禁术,插针入穴后,就会伤及寿命....时间长了,你不杀他们,但他们也算因你而死。你想徒添人命恶报?” “我当然不想,”我心念回应后,看着认真解咒的九娘.... 心里不免升起念头,九娘这种人,他又怎么会祸害苍生?商纣历史一定有记载不实的地方。 “那你可就错了,”九娘目光斜睨着我...... 第七十一章 九娘杀伐果断 或许是感应到我心里一直纠结这些事。九娘索性坦言:“商纣时期,我就是祸国殃民,也杀了很多人,害了很多人。没有什么真相,我的所作所为,就是和《封神榜》里记载的完全一致!怎么?......你要替天行道吗?你要杀了我吗?” “我,”我茫然一愣:“我不敢!” 九娘目光一变:“那你还不快去,追阴山派的人。” 我被这冷声一喝,心里瞬间就变得害怕极了......当下追上三楼,上楼的时候,这脚都在哆嗦。 三楼的空间,相对下面而言,要小很多....... 这里犹如玲珑宝塔的顶层,更像是个凉亭,四面以木栏围着。 刘云庚惬意的坐在一旁,和姓苟的还有那个风水师,在斟茶闲聊。 看到上去后,刘云庚也只是目光一撇。 顿时,周围警惕的三十多个和尚,全都摆好了架势,作势掐诀。 我的目光凝视到了苟文涛身上。 四目相对,他那原本绅士的模样,顿时流露出惊慌,侧头躲在了刘云庚的身后,疾呼:“刘大师,您可得帮我收拾他。” 我恶心到了极致,这年头,越是绅士有礼的,往往内心里都是龌龊的斯文败类! 忍不住那股厌恶,我骂了一句:“畜生!” “你!”苟文涛侧回身子指着我:“你......你骂谁?” “我当然是骂你!”我盯着他,冷冷一笑,“枉思雨那么相信你,你居然骗她,还找了阴山派的人害她....” “你.....妈的,”他气的转头:“刘大师.......您快杀了他们!事成之后,我给你加钱。您只要杀了他,什么都好说。我刘家一定对你感恩戴德。” “哦!?”刘云庚来了兴致,放下茶杯看着我,“你就是江辰?” “是,”我并没有隐瞒。还拱手一礼:“今天的事,是我和苟文涛的恩怨...如果您肯放了马思雨的地魂,那这事也就到此为止。毕竟,我也不想和阴山派结怨。” “你知道我是出自阴山派的?”他沉眉一瞪:“看来,你还刻意,调查了我的底细?” 我略微沉眉,这要怎么说...看来他并不知道饕鬄的事情,已经被我解决.....那我总不能傻到....去主动交代,让他有了戒心,也让这份过节,更难化解吧。 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他微微一笑,只当我的犹豫,是心有畏惧。 还起身指着我:“既然摸清了我的底细,那你就不该来招惹我。” 我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即声笑....这老家伙哪来的底气? 他留下的饕鬄都被我解决了,居然还在这逞强。 “好,”我只觉一笑,也不屑逞口舌之争:“那我们,就试试吧!” “找死,”他一声怒吼,左手一挥...顷刻间,那三十多个和尚,全都动了,他们各自念咒,手中掐诀,全都朝我出手。 我本来是想转身下楼...把他们全都引下去交给九娘。 可眼睛余光,却打量到了...攀爬在木栏外的姜灵。 这丫头......我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刚才在二楼,就没有看到姜灵的身影。感情九娘是让她,从庙外攀爬,直接上来策应我。 这也就难怪,为什么九娘刚才,是嘱咐我拖住他们。 原来九娘早有安排......思绪至此,我释然一笑。 姜灵也看准了这些人,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她翻身一跃,掐诀念咒:“弟子姜灵,恳请九天大地风师显神通,借清风一阵,急急如律令!” 咒落引得狂风大作...三层庙顶,这独特的环境下,狂风更是直吹眼睛。 一众和尚,都下意识的回身警惕...就在他们回头的瞬间。 姜灵抓起一把黄符,约莫六七十张,借风向一散,念起了定身咒! 这丫头也是绝了......黄符随风飘散,一触和尚的瞬间,顿时金光一闪,令他们身如雕塑。 这一切,来的都有点始料未及,就连刘云庚,也在匆忙之下,拉住苟文涛的身体,险险的挡下了一符定身咒。 就那么眨眼的空档,除了我和刘云庚,所有的人都定住了..... “干的漂亮,”我忍不住夸了一句:“不战而屈人之兵,省了不少麻烦。” “那是,”姜灵莞尔:“这才是我的多一手准备,防的......就是免伤人命。” 两人说话的空档,刘云庚越发的不屑:“雕虫小技...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 “呵,”我笑了:“说起来,你们阴山派多有正派风格一样?毒针封穴不是偷袭?你们阴山派做的那件事,见得了光?” “你,”刘云庚脸色一变,急身退了两步后,手中掐诀念咒:“弟子恭请阴山老祖,化领阴兵护卫......” 我和姜灵没敢迟疑,深知这刘云庚,必然也是有本事的让。 当下默契掐诀,一唤白虎,一唤朱雀。 白虎幻剑,幻化虎形的那一刻,刘云庚脸色骤变...他深知白虎是阴山派的克星。当下散咒转身,借着护栏一跃。 三层高的庙宇,他居然直接就跳了下去....... 我和姜灵急忙散咒,跑过去,扶着木栏观看.....只见刘云庚狼疮落地“砰”一声,可他丝毫没有停顿,起来一瘸一拐的朝庙外跑。 “我们追,”姜灵不敢跳,当即转身,想下楼去追。 我赶紧拉住她:“不用去了!” “为什么?”姜灵沉眉问起。 我一指远处:“因为九娘,已经在那等他了!” 姜灵这才回头细看,只见门口两盏灯笼的映衬下,九娘一身白衣,九条白色的狐狸尾,在身后缭绕。 她魅眼颇显杀气.........死死的盯着刘云庚! 第七十二章 靠山竟是钟馗 刘云庚踉跄而逃,不断回头,注视着我们...... 当他走到九娘眼前,才感受到那股杀气。 当即瘸腿一顿,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 九娘眼神一变:“杀你的人!” “你,”刘云庚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心下数着九娘的狐尾,愕然惊骇的是:“九,九尾狐!” 他又怎么会不懂,九尾狐在上古时期,那可是和麒麟,龙凤比肩的神兽。 在这当中,以九尾狐最为稀少.......因为龙凤麒麟,看的是出生背景。而九尾狐,是普通狐狸,依照自己的修为,不断长出九尾。 每一条尾巴,那都是一次修炼的大劫.........九尾天狐,尾带九星。 其实,在秦汉时期,孔子及其弟子《孝经》记载:“德至鸟兽,则狐九尾。(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九尾狐被孔子誉为,德行最高的鸟兽)” 汉代在符命思想影响下本为图腾神之一的九尾狐也被符命化成为祥瑞的象征符号。 直到汉唐时期,因为造纸术的传播,在各种故事的渲染下.......才加剧了狐狸,被妖魔化这种情况。九尾狐,也自此跌落神坛。 也被各种邪教供奉.....刘云庚,自然也是认识九尾狐的。 当下拱手:“还请上神让路,行个方便!” 九娘美眸一变:“无路可让!” “你,”刘云庚表情一惊,但很快平复,佯装几分底气:“念你九尾,修炼不易,我才有礼相待,倘若你存心和我阴山派为敌...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九娘长袖一摆:“那就让我试试,你们阴山派的本事。” 刘云庚唯恐我们追上去援手......当即想要速战速决! 瘸脚一伸,画出半圆....他咬破了手指,以血唤咒。随着瘸脚急跺,天空乌云密布狂风骤起,引得雷鸣电闪,一副暴雨欲来之姿。 就那么瞬间,我和姜灵都意识到了......这刘云庚的靠山,绝不简单! 刘云庚沙哑念咒:“威灵一声镇天空,吾请赐福镇宅圣君钟馗,大现威灵...”随着咒落仰头一喝:“速来助我!” 天空应咒急劈响雷......随着曲形闪电,骤然降到地面,烟尘四散。一个面目狰狞,手握附魔剑的钟馗幻象显化。只见他豹头环眼,铁面虬髯,相貌极其恐怖! “何人唤我?”他森冷出声,幻象迈步走出了烟尘...... “真的是钟馗,”姜灵看的一愣:“江辰你快看,那真的是钟馗!” “是啊,”我都不禁感到震撼:“还真是小看了阴山派......不过,我一直都很好奇,这钟馗在阴司,是什么样的地位?” “钟馗在阴司,并没有正职,”姜灵详细说起:“其实钟馗的故事,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在钟馗死后,是受人间庙宇供奉,人间天子亲下诏书,修庙供奉......钟馗其实是享有天职,上天为神的。但天子诏令,玉帝怎么会尊崇。但是,玉帝也不好驳了阳世的民心,就念钟馗有吃鬼驱魔的大能,转而下放阴司,让他去阴间做事......所以,钟馗并不属于阎王爷管,要说冥界的地位......应该比阎王要低一层,但是钟馗并不听从阎王。因为他享有天职。是玉帝的人。” “难怪,”我突然意识到:“那玉帝,岂不是由此,干预了冥界的事?” “没错啊,”姜灵莞尔说起:“所以,钟馗的身份其实很尴尬,人间天子封神,却被玉帝嫌弃,当做一个探脚石,丢向了阴司....而阴司呢?还不敢排挤钟馗,毕竟钟馗,也是人间封神。所以阴司推不掉,就只好任其留在阴司,但又不给他实权,实位.......所以钟馗,至今也被称为,镇宅赐福圣君,又或者是除魔真君,又或称天师......这些,其实根本就是虚名。真要说起来,钟馗也就是个有背景的千年鬼王......但也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玉帝和冥界,其实相处的挺尴尬的。玉帝号称统领三界六道,其实.......” “其实什么?”我好奇的催问。 姜灵一顿:“六道轮回在冥界,阳世也和冥界三尺相隔....可老天爷,管的就有点宽了!” 听得我噗嗤一笑,姜灵说这话,虽然玩味,但细想还真有点道理。 其实前面我就听陈西南提过,很多人都忽略了,其实真要衡量细算的话,冥界才是三界之中,实权在握的地方....... 闲聊到这,姜灵急忙拽我:“江辰你快看...钟馗出手了!” 我愕然回神,看着钟馗幻象宛如金光一闪直奔九娘。 九娘沉眉形散,只眨眼的功夫,又重新形聚半空,她已经作势,掐诀念咒:“我以掌堂之名,唤堂上清风悲王,座前显化.....” 随着咒落一指:“急急如律令!” 神荼郁垒顷刻间应咒形聚......神荼位于左边,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戟...... 而郁垒则位于右侧,一袭黑色战袍,神情显得闲自适,两手并无神兵或利器,只是一掌探出,我手中的白虎剑顷刻间就形散了,幻化白虎,显于郁垒的掌下。 二者眼神一变,杀气彰显:“钟馗,你胆敢助纣为虐?” 钟馗幻象一怔,顷刻间形散,根本不敢和东方鬼帝交手。 刘云庚自己的靠山的跑了,哪还敢逗留......慌不择路的调头想走。 “还想跑,”九娘冷哼形散,化为一阵阴风卷起了刘云庚。 形聚的瞬间,九娘死死的掐着刘云庚的脖子.....她杀气毕露,毫不掩饰。 我下意识冲九娘,伸手疾呼:“九娘,别杀人!” 可神荼郁垒蓦然无视.....任凭九娘,悬于半空死死的掐着刘云庚! “不杀他?”九娘笑了:“那他会放过你吗?” “我,”心里一暖,但还是缓声提醒:“我只是怕你杀人,阴司追责而已。” “哼,”九娘冷然一笑,加大了掐死刘云庚的力度,也恶狠狠的看向我,愤然开口....... 第七十三章 苟文涛的证实 她的话,仿佛更多的是意外之意,她眸中带恨,愕然说起:“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去做坏人....我不信命由天定,也不信公道自在人心。我认准要做的事,即便天惩雷劫就在我身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没想做圣人,也没想做好人......睚眦必报,护我所爱,就是我的世界观...” 九娘掐死了刘云庚,看着我目光一凝:“所有的对错,我自己说了才算,旁人的评价,我根本就不在意!” 那森然的样子,犹如要吃人一般,看的我浑身一哆嗦:“九娘!” 话音刚落,空中乌云未散,雷声大作......受出马弟子十宗罪,天罚之下,闪电雷鸣而至。 直劈九娘...“额啊!”九娘破声痛嚎,任凭雷电穿梭,在半空中通体电亮。 痛嚎之声未落,下一道闪电接踵而至! 五雷相继落在了九娘身上...她那痛嚎的声音,看的我揪心嘶吼:“九娘!” 随着五雷散去,九娘坠身落下半空,虚弱无力的趴在地上。 神荼郁垒忙身上前,扶起九娘的魂身。 “九娘,”我趴着木栏,俯身看下去,重复的喊着:“九娘你没事吧?” 九娘没有回应,只抬头看一眼神荼郁垒,呢喃了一句后。神荼郁垒便带着九娘魂散阳世,下了阴司。 九娘走了.......我只觉颓废的双腿一软,径直坐到了地上。 “吓死我了,”姜灵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九娘刚才,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她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能理解,但我想:“她对我说的那些,好像不是指今天的事,也有可能是商纣时期。” “什么?”姜灵瞪大了眼睛。 但我确信:“应该是吧.....我一直在心里,纠结商纣时期的对错和真相。现在细想,最后九娘说,旁人的评价,都犹如狗屁.....这确实是九娘,平时做事的风格。其实,我见过九娘杀人,但每一次,她都是为了保护我。” “别想那么多了,”姜灵宽慰:“先找回思雨的地魂...忙完上京的事,我们就一起下阴,求北阴大帝放了九娘。如果不能为九娘平反...那我们就找纳兰欣和陈航他们帮忙,以平事赢勾的功德,换九娘的自由!” “嗯,”我释然起身,和姜灵一起准备离开。 可目光,却正对上宛如雕塑的苟文涛..... 看他神色慌张,眼神躲避的样子......我上前,揭开他的定身咒。 他木纳的身子,顿时就恢复了知觉。 当即他丝毫没有了绅士的形象,下跪叩头:“江大师,我求您别杀我...你放过我把,这些,这些都是我家风水师给我出的主意!” 我沉眉看着他:“刚才,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唆使刘云庚杀我的,这也是你们家风水师的主意?” “我,”苟文涛一愣,想了想:“对了....这是马夫人的主意,其实这一切都是马夫人背地里交我的。” 我虽然早有怀疑,但听到苟文涛证实.....我心里还是在意,当即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苟文涛忙声解释:“江大师...您想啊,要不是马夫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思雨在到处找你。而且我根本不是上京的本地人,这什么刘云庚刘大师,还是马夫人给我介绍的...” “你说什么?”姜灵质问:“你是信口胡诌的吧!” 苟文涛跪身上前:“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还有今晚的事,也是马夫人......是她让我来通知刘云庚大师,让刘大师早做准备。马夫人说,你们今晚,一定会来这里.......不然你们想想,我们素未谋面,我也不认识你们。要不是马夫人知会,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今晚来这?” 姜灵看了看我,显然她也觉得苟文涛说的,完全附和情理.....明显是马夫人,才是整件事,背后的黑手。 但我还是佯装不信,故作生气:“胡说八道....马夫人虽然只是思雨的后妈,但她对思雨关心的无微不至,马叔就那么一个女儿。马夫人怎么可能害她。” “哎哟,”苟文涛沉眉哀叹:“您啊,是不懂这豪门的是非......” “哦,”我看着他套话:“那你倒是,给我说说!” 他当即说起:“是马夫人,担心思雨抢了马家的产业......这马董,也就是思雨的父亲,自从上次出院,身体就已经很差了,隔三差五的就生病。而马家的产业呢,其实就是徐家的小金库...马夫人担心马董死前,突然改变主意,会把财产留给了马思雨......这才想着,让马思雨先嫁入豪门。这样一来,思雨的生活就有了保障,不用为生计发愁......那马董,自然也就没了顾虑。所以才苦心积虑的,给我们安排相亲。” 姜灵在意:“后来呢?” 苟文涛没敢隐瞒:“后来...思雨只喜欢江大师,所以拒绝了我。然后马夫人为了促成我们,就让我骗思雨,哄她出去旅游,借这个机会,拉深彼此的印象。然后我们....” 说到这,他居然略显犹豫....这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给他一脚。 他顿时就懵了:“江大师,您......” “别跟我提思雨,”我厌恶的看着他:“一提起她的名字,我现在就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苟文涛吓坏了,磕头磕的嘭嘭直响,还强辩:“我也只是太爱思雨才会那么做的,我根本没有坏心思,而且那么久的时间,我碰都没有碰过她!” “你,”我语出哑然,心里不由得想起了酒店情侣房的事。 姜灵意识到了,帮我追问:“那上次,你们在酒店......一起住情侣房,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四章 马家兴师问罪 “什,什么时候?”苟文涛自己都是一愣,后来想了想:“哦,那次...那次完全是个误会,我起初给酒店经理打了招呼,让他谎称只有一个房间,是个情侣房。但是思雨很保守......我们虽然住在一个房间,但思雨一晚上都没睡,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夜的电视。” 我目光一瞪:“你是怕我伤害你,才说谎的吧!” 他连忙摇头:“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姜灵信了,莞尔一笑:“那你们退房的时候,思雨为什么拉着你笑?” “嗨,”苟文涛失落道:“那时候我看她,因为住一个房间又是情侣房,她因为那件事,对我充满了芥蒂和防备,她当时就说要离开,回上京......我为了稳住她,就骗她,说是有了江大师的消息。” 姜灵沉眉嫌弃:“你这种人,真是个人渣。” 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拉着姜灵,转身下楼。 姜灵愤愤不平:“江辰,这种人,你都不给他一点教训吗?” “算了,”我说:“苟文涛这种人,虽然是败类,但我总不至于杀了他吧...” 姜灵有些不甘心:“那也得小惩大诫,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算了,”我还是那句话。 姜灵顿时就笑了:“江辰...你是不是,知道了酒店情侣房的误会,心里就窃喜起来,也就原谅他了!” “胡说什么?”我忍不住一笑。 “看吧,”姜灵顿时调侃:“我就知道,肯定是!” 我长长叹了口气:“其实,那会在酒店,我真该听你的话,上去问清楚,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而且前面那段时间以来,但凡我早两天,给思雨打个电话,也不会闹出今天的事。” “都过去了,”姜灵宽慰:“别自责,等思雨醒过来,你可得好好道个歉!” 说话间,我们回到了二楼......那些赤裸的和尚,头顶的针,已经被九娘取走了,他们解了咒,还陷入昏迷之中。 我和姜灵找到了那个,手握草人,拘禁思雨地魂的和尚......拿到草人后,我和姜灵就离开了。 直接驱车,打算赶回别墅......可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我们起初来的路上,都是跟着孔明灯走...注意力,也高度集中在孔明灯上,丝毫没有在意,这车居然没油了。 我和姜灵驱车在上京二环的繁华地段。刚开到红绿灯处,车子就熄火了....深夜的上京,依旧是车排长隆,喇叭不断催促。 这事真的晦气,我和姜灵下车,不断道歉....... 最后耽误了很久,才打电话给保险公司,让他们帮忙找来拖车,拉到加油站。 当重新加好了油,我和姜灵驱车上路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电话铃声,也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了....... 是陈梦琪,我当即接起电话:“怎么了?” “少爷,”陈梦琪泣不成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意识到,肯定是思雨出了什么状况。当即追问:“思雨的命灯灭了吗?” “那倒不是,”陈梦琪变得欲言又止。 我当下安慰着她的情绪,等她平静一会后,才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哽咽的说起....今晚她一直都很小心,而且她下午才睡醒。根本就没有困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陈梦琪突然就晕倒了....在醒来的时候,思雨居然就不见了! 听到这,我急忙问她:“那本名灯,还亮着吗?” “嗯,”她确信:“几盏油灯,全都亮着!” “那还好,”我心里稍感心安,至少确信思雨还活着。 陈梦琪已经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我也不好埋怨,只能试着安抚:“没事,我和姜灵,马上就到家了。回来再说....” “嗯,”陈梦琪应声挂了电话。 我随即将车开的更快....十分钟后,我和姜灵回到了别墅。 开门而入,就看到马叔,马夫人,还有徐富贵和苟文涛都在现场。 他们都坐在沙发上,马叔一脸沉闷的抽着烟,虽然没有说话,但看我的眼神,就颇显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少爷,”陈梦琪一脸胆怯的走了过来:“你可算回来了!” 我有些不高兴:“大晚上的,他们怎么来了?” “是啊,”姜灵也埋怨:“梦琪,你干嘛通知他们!” “尤其是那个苟文涛,”我看到都恶心.....看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处之泰然的感觉,我就后悔刚才没有听姜灵的话,给他一些教训。 只怕现在,和马夫人出现在这,势必没安什么好心! “不是我通知他们的,”陈梦琪忙声辩解起来:“我当时还昏倒了......要不是马夫人和苟文涛过来,我现在还没醒。” 说到最后,她声若蚊音.....但我很快意识道:“你是说,你昏睡过去之后,是马夫人和苟文涛把你叫醒的?” “是啊,”陈梦琪点了点头。 但我就奇怪了:“他们没有钥匙,怎么进来的?” 陈梦琪想了想:“那会,思雨已经不见了......门,应该就是思雨打开的吧!” 姜灵稍显理智,细问梦琪:“这事,是不是发生在不久前?” “是啊,”梦琪说:“我醒来发现思雨不见了,我就马上给你们打电话了......马夫人,也急着叫来了徐富贵。” 我和姜灵对视了一眼...心下诧异,这马夫人,到底唱的哪一出? 梦琪还蒙在鼓里,还说:“不过少爷,你也别担心...马夫人,已经让徐家的人,动用关系,在上京各处找思雨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他们能找到吗?”姜灵一沉眉,略显生气的走进客厅,连鞋也没顾上换........ 第七十五章 马叔失了理智 她也没问起马夫人.... 而是目光一扫,径直看向了苟文涛质问:“思雨呢?....你最好识趣,乖乖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们可是走阴阳的,有上百种方法,变相的折磨你....两个小时以前,我们的手段,你是见过的!” 姜灵说的咬牙切齿,甚至为了起到威胁的意思,还故作凶狠的,拽紧了粉拳一瞪。 可苟文涛这种人......绝对的实力演技派! 他“啊”声一愣,装的一头雾水:“思雨的下落,你居然来问我?还有啊...什么两个小时以前?姑娘....你谁啊?” “你,”姜灵美眸一变,指着他:“你居然跟我装傻!” 苟文涛佯装无辜的摇头:“我,什么时候装傻了!” “你这个混蛋,”姜灵沉眉,作势就要找苟文涛算账..... 可她上前的瞬间,马叔猛地一拍茶几,拍出“嘭”的一声巨响,愤然站起来:“够了!” 毕竟是一个老总,突然发起火来,着实吓了我们一跳。在场的人,无不哆嗦。 马叔目光厌恶的看了一眼姜灵,随意又看向了我:“江辰...人要懂感恩!” 我一愣:“你是说,我不懂感恩?” “呵,”马叔摇头说起:“虽然,你是借了一笔钱,给我们周转。但利息,我们也没有赖你.......你别忘了,当初,可是我和思雨,把你带出的八卦村。没有我们,你根本来不了上京......没有我们,你能有今天的生活?” 这点没错,我并不否认。但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我就有些想不通了。 只等马叔叹口气,随即训道:“你个人的男女关系复杂,我家思雨都不计较,我也不去追究....毕竟成功的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这在上京这种大城市。我也是很开明的,能够理解。但你....你....” 说到这,他愕然指着我,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你悔不该害我家思雨!” “我?”我愕然指着自己:“你说我害思雨?” “哼,”马叔冷叹之后眼神一变:“那你倒是说说,思雨交在你手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我,”我完全懵了:“这...这不关我的事。” 马叔说的有理有据:“其实我前面就听人说了.......你和这姓姜的女孩来往,一起离开,丢下我家思雨。这些事,我都没计较,尤其是昨天你回来。原本昨天我就想说你几句的。可我想了想,思雨还在昏迷,还得靠你救她。所以我才一再隐忍,可现在好了......你居然,你居然伙同这个妖女,想害我家思雨。” “不是的,”姜灵错愕的解释:“我们,我们怎么会害思雨!” “是啊,”陈梦琪也赶忙说话:“马叔叔,您可别误会...这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想骗我?”马叔气得哆嗦:“那你们说.....一个多月前,这个姓姜的妖女来上京。江辰是不是把我家姜灵,赶回了我们马家。然后他们,出去了一个多月?” “您真误会了,”我无力的强调,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那会,是阴司武考结束,我走不出自己是僵尸的阴影,才会和姜灵一起去散心,怕伤害思雨他们,才让思雨和梦琪,去了马家。 可我的犹豫,只是让马叔,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愕然指着我数落:“还有后来....你和这姜的妖女,回来一天,就一天,又和思雨闹得不欢而散,第二天就和姓姜的妖女走了。又丢下我家思雨不管不顾......自从这姓姜的妖女来了,你就避着我家思雨,难道不是吗?” “我,”我有些哑口无言,真被这马叔给气死了! 余光所见之处,我看到了苟文涛和马夫人,居然还一脸得意的窃笑。 是他们.....绝对是他们蛊惑了马叔,给他洗了脑。 “马叔叔,”陈梦琪护着我:“你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家少爷,不是那样的人,您误会了!” “误会?”马叔气哆嗦了,指着陈梦琪:“好,那你说说...哪里误会了?” “其实,”陈梦琪开口一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对这些人,说我是僵尸吧? 这当中的难言之隐,反而让事情无法解释。 这点,连马夫人和苟文涛都没料到,居然轻而易举的栽锅。 “好了,”马夫人佯装劝慰的起身:“别吵别闹....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就心平气和的看看怎么解决,才是正事!” “是啊马叔,”苟文涛都去安慰,还提议:“只要这姓江的,把思雨送回来,那这事,也就算了....现在你和他大吵大闹,他死不承认,你也拿他没办法。” “没办法?”马叔气坏了,一招徐富贵安排:“我不管你们徐家用什么办法,反正这事,我一定和他没完。” “这,”徐富贵一脸的为难:“江少爷...他不是那种人!” “你现在还帮他说话?”马叔彻底爆发了! “好了,”我厉声一喝,目光看着一脸得意的苟文涛和马夫人:“这事,我们等思雨回来了,再说吧!” 我随即还看向马叔:“是非对错,你也可以等思雨回来,好好问问。看看这背后的小人,究竟是谁?” 说完,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刚才那一瞬间,我是懵了......全然没想到会被人倒打一耙! 但我觉得,真的很幼稚! 这种事一旦找回思雨对质,那所有的事情,不就解释通了吗? 姜灵莞尔的看向苟文涛:“你是不是又找了那位阴阳先生,以为调走了思雨的肉身.....我们没有头发没有指尖血,就找不到她了?那你们可就百密一疏了!” 没错,看来姜灵又和我想到一起了......我们手里,还有姜灵的地魂! 以魂引路,想要找回思雨的肉身,其实并不难! 第七十六章 我被人暗算了 “好,”马叔气得脸颊鼓动,坐在沙发上:“你要是找回思雨,这事我也不和你计较,可你要是找不回来,你就等着吧.....我和你没完!” “你这人,”姜灵急了:“怎么好坏不分.......这事明明就是你续弦的媳......” “好了,”我赶忙制止姜灵,眼神暗示徐家的人在场。劝道:“不要去逞口舌之争,找回思雨,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其实姜灵,已经算是个好脾气了,但在这种情况,她也抑不住怒火! “算了吧,”我轻拍她的肩膀,拉着她去阵边,收了油灯黄符。 虽然这个阵,能让我们确定思雨还活着......但一直摆着阵,这里的人又多,如果不小心灭了命灯,反而会害了思雨。 姜灵一直都在隐忍,小声的嘀咕:“这些人,真是气死我了!” “没事,”我确信:“思雨回来,一定能还你个公道。” 姜灵撇嘴:“思雨回来,最多也只能解释,你不是因为我,丢下她的......她又不知道,背后使坏的,是她后妈和苟文涛。” “不,”我有种预感:“思雨,一定知道!” 姜灵一顿:“她知道?” “嗯,”我冷静下来,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马夫人今晚,为什么会上门找茬,为什么思雨会突然不见....这肯定是马夫人暗中使坏。她久经商场,头脑并不简单....做事更是谨慎。你想啊,马家的财产问题,其实早就有争端。但马夫人一直没有动手,因为顾虑我在思雨身边,所以前面还想借苏家的事,除了我......不过后来,被我平事化解之后。徐家就安分了,直到最近我离开,而且是前后两次离开。马夫人以为我和思雨分手,才敢再起狠心.....可昨天,我明明就回来了,以马夫人的精明,她应该会有所收敛,暂时放过马思雨。等以后在找机会,可她根本没有。” 姜灵莞尔:“那这....能说明什么?” 我断定:“马夫人不敢让思雨醒过来......她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被思雨发现了。又或者说,思雨其实知道,马夫人是背后黑手。所以马夫人才使坏,阻止思雨三魂回体...醒过来!不然,马夫人也不敢招惹我们这些,走阴阳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姜灵美眸斜睨着马夫人:“可她,不是很蠢吗?这种办法,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是啊,”我淡定一笑:“她把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姜灵也抿嘴一笑:“那现在,就等找回思雨,三魂回体后,揭穿马夫人的假面具....还拿徐家威胁我们,真当我们姜家,没有背景!” “好了,”我轻刮她的鼻子后,安排“你和梦琪,都在客厅守着....其他的事,我来!” 姜灵摇头:“还是我去吧,放地魂寻人...这些阵,我比你擅长!” “不用,”我坦言:“我是不想在这,面对马叔那张臭脸....其实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他这会在气头上,说话挺气人的!” “嗯,”姜灵点头:“那好吧!” 交代好了一切,我才起身回了主卧.......摸出拘禁思雨地魂的稻草人。 取掉上面封印的朱砂黄符.... 其实这一刻我是激动的,刚才马叔的指责,我没有反驳,就是觉得心有亏欠。 连姜灵都生气了,我却无动于衷....因为我感受到了,思雨是真的想我。 心里那一刻,甚至还难掩激动,我迫切的念咒,指尖轻触,咒落:“赦魂!” 顷刻间应咒,从草人中弥漫出黑烟...烟尘缭绕,顷刻间在眼前形聚除了思雨的地魂。 只可惜地魂是人身罪孽...理智思维,当不健全。 不过,当她形聚出思雨样貌的那一刻,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死死的抱住她。 心下忍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这一次......” 话音刚到这,我只感觉腹部一凉,顷刻间有了温热。 “思雨?”我错愕的轻轻推开她,低头一看......她居然手握冰锥,刺入了我的腹部。 那冰锥的铁器已经全部插进了我的身体....把柄处,似有奇怪的符文。 “思雨?”我不禁错愕的呢喃,抬头看她....她神情呆滞,略显木纳,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但是当下,她难掩那双美眸,不断的在急颤,似有眼泪在打转的感觉....... 第七十七章 居然被算计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当时在庙里,思雨的地魂就被放出来过一次。 当时虽然没有机会确定,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思雨的地魂,明显就被人操控了。 只怪我自己大意了,刚才靠的太近,全然没有细查。 思雨的美眸还在急颤,她说不出来,她表达不了.....但是我能感受到,她还有一丝意识。她在难过。 “没事的,”我佯装无碍:“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别难过!” 她美眸急颤的越发厉害...随即,松开了冰锥的把柄,她木纳的退后,随着窗外的阴风骤起,似有魂散而逃的征兆。 我立马意识到,肯定有人在暗中做法,操控思雨的地魂。 当下没敢犹豫,第一时间掏出黄纸撕出的平面纸人。 好在出门前,我就做好了克制阴山派,控魂术的准备。我强忍剧痛握着纸人念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在思雨形化阴风,魂吹窗外的瞬间,我险险的落咒:“拘魂!” 阴风骤反,思雨的地魂,顷刻间被吸附进了平面纸人。 我释然的瞬间,只觉腹部暖流溢出,伴随着一股炙热的暖流,不断溢出。 我也终于意识到......这东西绝对是一件邪物,它能让我血流不止。 冰锥无非是粗针大小的伤口,但是溢出的血,不断呈现黑色......可见这东西,邪了! 我眼前阵阵发黑,一过灼烧的暖流,在我体内宛如烈火一般横冲直撞。火辣辣的灼烧感伴着撕裂般的剧痛,在我的经络内迅速蔓延,疼我的脸色煞白,汗如雨下。 我当下通到无力,脚一软....顷刻间犹如砍伐的大树轰然倒塌。 整个人都后仰撞到了衣柜上,撞“砰”然一声巨响! 很快,外面的人就听到了动静....... 姜灵和梦琪,最先推门而入。 陈梦琪急声喊着:“少爷,你没事吧!” 我嘴唇已经因为炙热,发白,发干....开口,都感觉嗓子冒烟,根本无力发声。 “江辰,”姜灵蹲下来握住我的手:“没事的,别怕!” 安抚好我的情绪....姜灵才细看伤口。一眼就认出:“这是破魂锥!” 梦琪很担心,问姜灵:“破魂锥是什么?少爷...少爷不会有事把?” 姜灵沉眉:“破魂锥,是对付恶鬼的......这东西能破三魂,最忌讳的就是用来对付活人。” “为什么?”陈梦琪问。 姜灵咬着薄唇,眸中似有眼泪:“因为破魂锥至阴至邪,伤人的同时......也会损人三魂!” “混蛋,是哪个混蛋干的,”陈梦琪怒骂出声,回头看向了门外的众人。 “与那些人无关,”姜灵很理智......因为我受伤的时候,这些人全都在客厅,是不可能跑到卧室暗算我的。 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姜灵轻声问起:“是不是思雨的地魂,用破魂锥伤了你?” 我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因为我相信,思雨不是存心的。 “你说啊江辰,”姜灵急了:“如果是思雨,那还好.....如果是这里藏匿了别人,我们也好防备.....你倒是说啊,是不是思雨?”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把手中拘魂的平面纸人,交给了姜灵。 她一咬薄唇,也只能无奈的将我搂在怀里。就在伤感之际.....苟文涛在门口冷嘲热讽:“还真是有意思啊!居然自导自演,弄一出苦情戏,给我们参观!” “什么苦情戏?”陈梦琪原本就是暴脾气,转身指着他:“你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苟文涛嘴脸一变:“说好的,是来做法找回思雨,结果怎么样?跑到房间自导自演一出,假装受了伤,还假装是思雨弄得。你这样,是不是要说,思雨回来了还捅伤了人,因为怕被警方追责,所以畏罪逃了?” “你,”陈梦琪指着他:“我撕烂你的臭嘴!” “怎么?”苟文涛的嘴是真贱,居然冷哼:“我说错了吗?.....那好,我们就当是思雨捅了江辰,那思雨人呢?把人交出来我们问问。” “是啊,”马叔原本狐疑的表情,突然一变:“思雨人呢?” 姜灵解释:“我们可没说,是思雨的人回来了.......伤了江辰的,是思雨的魂魄!” “霍,”苟文涛一笑:“你们可真有意思?魂魄那不就是鬼咯......我听说过鬼害人,吃人,还就是从来没听说过这鬼,能拿刀,拿冰锥捅死人的。” 马夫人目光一撇:“我也没听说过!” 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 我懂了,我被他们算计了! 难怪他们今晚,会来那么一出无聊的闹剧,我和姜灵还以为他们傻。 他们其实,是早有准备,也早有算计! 必定是背后有人,吃定了我和姜灵,会以地魂追寻思雨,放出地魂的时候,就操控思雨,桶伤我......现在回想,要不是当时,我早有准备,连思雨的地魂,只怕也被暗地里的人,给操控走了! 在场的人,都是怒目相视.....只有徐富贵,一脸的茫然:“好像不对啊,江少爷的伤势,好像很严重,那血都是黑的。” “哼,”苟文涛还没完了,只说:“那是苦肉计...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混蛋,”陈梦琪忍不住了,作势就要冲上去。 姜灵急忙拉着她:“别管他们,先救江辰!” “嗯,”梦琪略显委屈,回头看了看我,眼泪顿时就忍不住了。 一边哽咽,一边给姜灵搭手,把我扶着,背靠衣柜的坐了起来。 随后,梦琪问道:“姜灵,我们...我们要怎么做?” 姜灵也是才想到:“如果这破魂锥,扎在常人身上,肯定就没救了......但是江辰不一样,他的三魂,不同寻常,身体内,还有五仙鬼相护体。他不会有事的。” “嗯,”这话让陈梦琪稍显安慰。 “但是,”姜灵顿了顿,突然沉眉。 第七十八章 我的身体邪了 “可是什么?”陈梦琪担心的急问。 姜灵犹豫再三:“这破魂锥拔了....如果拔出来,真的血流不止怎么办?可要是不拔....时间长了,在非比寻常的三魂,也挺不住!” “那,”陈梦琪没有主见,心痛的哭了:“那我们到底,是拔还是不拔?” 姜灵美眸看向了我...... “拔,”我张嘴露出唇形,却因为嗓子炙热,发不出音。 我最清楚这一刻的感受,我整个人都快被那股炙热给烧干了。 我拼尽全力,强忍着剧痛,拉着她的手,放到破魂锥上...示意她拔出来。 可姜灵一把按住我的手,流着泪使劲摇头,“我......我下不了手!” 姜灵急了,还试着给姜老爷子打电话,但现在已经夜深,根本无人接听。 我能理解她的不忍....极力想着动手,自己去拔那颗破魂锥。 “少爷,”梦琪赶忙制止:“你疯了吗?” “没事,”我吃力的做出唇形,指着她:“你来!” “我?”梦琪一怔:“我......我也下不去手啊少爷!” “快,”我痛苦不已的呢喃:“我快撑不住了.......” 梦琪颤抖着握住破魂锥,心疼的看着我:“少爷,那......那我真的拔了.......你,你忍着点。” 我踹着粗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梦琪拽着冰锥,扭过头去,根本不敢直视... “有意思啊,”苟文涛依旧说着风凉话:“这些人演的真好,一个破冰凿,能有多大创口?拔出来都要演半天的苦情戏.......我看啊,要不你们还是在等等,我帮你们叫个白车!” “妈的,”徐富贵忍不住了,一把揪住苟文涛的衣领:“你他妈在废话一句,老子弄死你!” “徐富贵,”马夫人怒斥。就连马叔也在说他...... .可他眼眶通红的指着我,他相信:“但凡有个眼睛看看就知道,江辰的伤势明显就很严重,苦肉计,苦情戏?” 徐富贵嘴角一抽:“好啊......我他妈就去把那把冰凿取下来,戳你一个试试!” 苟文涛急了:“别,别.....我,我也就是太担心思雨!” 马叔和马夫人何其理智,怎么会容忍徐富贵胡闹。当场就制止了徐富贵。 苟文涛很识趣的道歉:“徐公子....你也别生气啊,我啊真的是太担心思雨了。” 徐富贵瞪他一眼:“你他妈这是怂!” “我怂?”苟文涛憋着嘴:“要插我一下,能救思雨....我眼睛都不眨!” 就听着这个人渣一口一个思雨.... 我恨的死咬薄唇,眼睛开始渐有鲜红弥漫! 随着他狂妄只吹的话,我突然把心一狠,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猛地拽紧陈梦琪的手,径直把除了破魂锥...“噗”地一声,一股鲜血从我伤口喷出,溅了陈梦琪一脸。 血迹也飞溅到了苟文涛和徐富贵的身上.... 接着是第二股,第三股.....血流不止,如注的喷涌,我咬紧牙关,也捏紧了拳头。 梦琪哭了,她心痛的抱着我,哭成了一个泪人。 姜灵也惊骇了,急忙过来查看我的伤口......可是邪了! 我的伤口周围,居然鼓的硬邦邦的,皮肉紧缩了回去,死死的掩住了伤口。 血,居然止住了,就连伤口,也在皮肉下深陷。 姜灵大喜过望:“江辰,你还真是因祸得福....”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这副身体,居然随着犼的地魂入体。让僵尸的体质,越发明显。 要不是这样,我恐怕,真死在了破魂锥下! 我此刻,能真实的感觉到,伤口一阵清凉....体内,悄无声息的在速度迅速修复着我的经络。疼痛消失了,灼烧感减弱了。那些邪气,从我的五脏六腑中缓缓退出,集中到我的中丹田.....顷刻间,我难掩一阵血气上涌,破口吐出了一口黑血。 随即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但是身体,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缓。 “少爷,”陈梦琪担心的给我擦着血渍:“您没事吧?” “没事,”我由衷的咧嘴一笑:“舒服!” “舒服?”陈梦琪还以为我在安慰她,哭丧着脸:“您说什么胡话!” 她心疼的抱住我,忍不住又哭了。 “我都没事了,你还哭什么?”我无奈的一笑,转头看向她。 她满脸的泪水,眼睛都哭肿了。 也只有姜灵看出了端倪,轻拍梦琪的肩膀:“好了...他没事了,浑身都是血迹,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在说吧。” “嗯,”陈梦琪应声把我扶了起来..... 我试着自己去浴室,可我刚刚缓过来,一个人根本就站不稳,更别说洗澡。 我只感力不从心,停下脚步:“让我歇一歇,我没有力气洗澡.....” “没事的,”梦琪说着:“我,” 可说到这,她略显犹豫了.... 姜灵看出了她的顾虑,当即上前扶着我:“还是我来吧,反正别人已经误会了....你就别掺和了,免得别人又不依不饶。” 陈梦琪点了点头,目光斜睨过马叔...那样子,是真的很讨厌马叔! “走吧,”姜灵把我的胳膊,放到她肩膀上,扶我站了起来。 我就在她的的搀扶下,走进浴室,脱了衣服,躺到了浴缸里。 这会,也全然顾不上脸红了。 姜灵打开热水,一边仔细的给我洗澡,一边叹气。 我躺在浴缸内,有些羞于启齿的说:“对不起啊,我...” “好了,没关系的,”姜灵侧过脸:“不就帮你洗个澡吗?” “不,”我解释:“我说的,是马叔刚才那些话....” 她的动作一顿,似有委屈的声音:“没事!” 说完,继续给我洗澡。 我看看她:“你是姜家的女孩....受过家里的白眼,但在外面,应该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对不起,看在思雨的份上,就别记恨他了!” 她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平静的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她也幽幽的看了我一眼,继续给我洗澡:“我就说讨厌那个苟文涛!” “他?”我笑了! 第七十九章 作死的苟文涛 “你居然还笑?”姜灵沉眉一皱! “放心吧,”我安慰的说:“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去收拾这种虚伪的小人。” “你打算怎么收拾他?”姜灵俯身细问。 我卖了个关子:“你就等着瞧吧.......这种人,嘴贱话多的人,一定要让他吃点哑巴亏!” “好,”姜灵抿嘴一笑:“那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嗯。”我感慨:“其实,我真要感谢九娘,也开始理解她了!” “为什么?”姜灵有些好奇。 我却是切身体会:“虽然我不知道躲在暗处,控魂的是谁...但明显他修为不高。如果九娘没有杀死刘云庚,那我今晚肯定是九死一生......其实九娘的本性,并不噬杀,她只是不放心我。才会把那些,恨不得杀死我的人,先给除了......就像迷村噬魂纳兰家的清风,第二次金缕玉衣事件中,九娘杀了阴山派的长老......还有刚才,杀死的刘云庚。九娘是怕,怕这些人在回来找我......她承担了所有的杀孽,其实只是为了保护我。” “嗯。”姜灵宽慰:“你现在别想九娘了....打起精神,等思雨的事情解决,我们在去阴司救她!” 我一笑,点头想起:“你等会把破魂锥给我收好了....我这半条命,居然还换回了个宝贝!” “是,”姜灵一笑:“你还真是命大,要是被这破魂锥扎了,准备没命!” “这就是后福。”我释然一笑,宽慰着她! 姜灵也不在闷闷不乐......很快,她就给我洗完了澡。 还出去,给我重新拿了一套衣服...换好之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 即便没有她的搀扶,我也能扶着墙,缓步移动。 走到客厅,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扯开话题的...... 当下,苟文涛还在凯凯而谈,佯装焦急的担心思雨。 马叔,则是看着我,颇显狐疑。 只有徐富贵,是露出了担忧的表情,走过来帮忙,扶着我问:“江少爷,你没事吧!” “没事,”我松开了徐富贵,轻拍他的肩膀。 而他沉眉一皱,似乎感觉我略显生分。 其实不然,我随即一笑:“给我支烟!” “成,”他笑了,还亲自给我点烟....... 抽烟的空档,我坐回了沙发。目光死死的看着苟文涛...气氛也变得一度的紧张。 “少爷,”陈梦琪小声问起:“你没事吧!” “没事。”但我当着众人说起:“眼下,我身体受了伤,恐怕,没办法请神,找回思雨!” 马叔顿时就生气了,张口就斥责我...... 马夫人也从旁帮腔,苟文涛就搞笑了,像个搅屎棍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 甚至还不屑的扬言:“思雨,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渣。”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滔滔不绝...... 听得陈梦琪和姜灵,都有些安奈不住了。 但我用眼神示意他们:“别急!” 等他们发泄完,全部说完.......也等那个苟文涛,大放一系列厥词之后。 我才缓声说起:“你们,真要找回思雨的话,有一个人能帮忙!” “谁?”众人异口同声:“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吗?” “不是姜灵,”我一指苟文涛:“他可以!” “我?”苟文涛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但很快他就笑了:“我,我也问过我家风水师,但他说,这事很棘手......除非,找到思雨的头发,指尖血,在以生庚八字,以道家的追魂术,可以试试。” “追,追魂术?”徐富贵是真的担心思雨,当即追问:“有办法为什么不早说,那赶紧用啊。” “可是,”苟文涛摇头:“思雨这小半个月都在外面......你们有思雨的头发吗?又去哪取指尖血?” 这话倒是提醒了姜灵,她俯身在我耳边呢喃:“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们的官职文书,已经生效了。那我们可以下阴,让阴司的人去查。地府多少阴兵游魂作为耳目,要差一个人,还不简单?” “不用,”我摆手示意:“我有更好的办法!” 说完,我看向苟文涛:“你家风水师,是没有本事......我这里有更好的办法,你敢试吗?” “我?”苟文涛犹豫了,还试探性的问:“你能有什么办法?” “走阴阳的事,跟你也说不通,”但我露出一脸的自信:“只要你真的喜欢思雨,心里想着思雨,我就可以请神问路,打开你的心门,去找到思雨......” 他目露一丝胆怯,显然不信我:“谁,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怎么?”我质问;“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思雨吗?你不是说,如果能找回思雨,刚才的破魂锥,扎你一下,你都愿意吗?” “我,”苟文涛表情一变,也意识到自己的牛,吹大了! 徐富贵专治这种人:“妈的,我就说你这种人虚情假意!” “是啊,”陈梦琪最懂附和,还将矛头指向马夫人,说是枉费马夫人那么看重你苟文涛,居然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马叔的目光,也看向了苟文涛,试着劝他试试..... 马叔虽然刚才对我言语刻薄,但他是见过我的阴阳手段。 我说能借苟文涛找回思雨,他是深信不疑的。 甚至还许诺,如果苟文涛能帮忙.......只等思雨醒了,一定促成他和思雨交往。 苟文涛瞬间变得进退两难,还说:“这天色都快亮了,要不明晚再试....他也想着回去,问问家里的风水师,有没有其他办法。” “你回去,问的是风水师,还是阴山派的人?”姜灵质疑的看着他。 我却不然,顺着苟文涛的话:“既然天色要亮了,就更应该抓紧时间,错过了....那就要多等一天。这也会让思雨,多一分危险。” “可这,”苟文涛很不情愿。 但我哪会容他,目光示意徐富贵:“直接拉他入阵,我这就准备东西!” 第八十章 苟文涛他上当了 徐富贵闻言就上前动手,径直抓住了苟文涛...... “福贵,”马夫人怒喝:“别胡闹!” “这怎么叫胡闹?”徐富贵就不明白了:“难道你不想找回思雨?” “我,”马夫人欲言又止,颇显几分难堪。 “放心吧,”我说:“也许我的人品,不受各位待见,但是我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既然我敢保证能找回思雨,就一定能。” “可你要是找不回呢?”苟文涛指着我问。 我两手一摊:“那我就拿命赔!” “听听,”徐富贵提着他的衣领:“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有真本事的人....听了我的话,就连旁边神色消沉的马叔,也来了精神,当场表态:“好,这可是你说的....找不回思雨,我就让徐家,找你拿命填!” “可是,马叔,马夫人,”苟文涛慌了。 “你怕什么?”马叔横眉一怒:“你难道为思雨,这点险都不肯冒!” “我,”苟文涛一咬牙:“我,我当然愿意。” “那不就结了?”马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其实这一刻,他也意识到了,这苟文涛是个虚伪的人。 我们这边,也开始着手准备...... 姜灵悄声打听:“江辰,你到底打算怎么找人?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还拿命赔?” “保证不会有意外,”我说:“以恶制恶,我打算...请搬山童子!” “你,”姜灵惊呼出声,顿了顿还谨慎的拉我背身耳语:“那可是阴山派的邪术。” “是啊,”我说:“请搬山童子,要折人阳寿,损人福报....正好,给苟文涛一个小惩大诫!” 姜灵抿嘴斜睨:“虽然这办法很卑鄙,但想想,也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最欠!” 两人嘀咕间,梦琪凑了过来:“少爷,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你帮我准备,七盏油灯,一个纸人,一根红绳,黄纸、朱砂、毛笔各一份就好。” 这些东西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家里自然是有的,就连油灯,早前思雨也曾用过。 在梦琪去准备的时候,姜灵只担心:“江辰,你真的会请搬山童子吗?” “说来也奇怪,”我也一直在纳闷:“上次我们在民宿,那个阴山派的长老用过一次,我耳边隐隐听到了咒,但是我感觉....” “感觉什么?”姜灵细问。 我确信:“我感觉这咒,我以前常用.......而且,我好像以前,就精通阴山派的一些禁术。” 姜灵一笑,并不在意,还说:“原本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就精通各家所长...兴许是以前,你就会阴山派的一些术吧,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你可是个活了百年的人精!” 姜灵都那么说了,我也没没去深究原因...而且这个时候,梦琪也依照安排,准备好了要用的东西。 只可惜,我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伸手写字,还是显得有些施展不开,变得略显迟钝。 姜灵主动说起:“还是你指挥,我来吧!” “嗯,”我点头后,把毛笔递给了她。 她随即遵照我的要求,开始提笔绘符.......再将那九盏明灯以九宫格的形式摆好,并将红绳缠绕在了那九盏灯上,最后提着纸人问苟文涛:“你的生庚八字,告诉我。” 苟文涛尽显犹豫,结结巴巴的报出了生庚。 姜灵没有全信,依据生庚掐指一算后,柳眉瞬间紧蹙。 “怎么了?”我悄声问她。 她侧头耳语:“这苟文涛给我的生庚不对,不是他的!” “没关系,”我说:“那就用他的头发和指尖血......” 姜灵一笑,不动声色的上前,取了苟文涛的头发,又在他中指上,取血画符。 写好之后又以黑笔,在红纸上,写下思雨的生庚八字...随即放到了七盏油灯前,并用红绳的一头,牵系在了纸人上。 姜家到底是和道门有些渊源,说是出马世家,其实道门的术法,她们也是精通的。只看姜灵摆置九宫,就看的众人眼花缭乱...连我也啧啧称奇,自叹不如! 忙完,姜灵才取出一张符纸,上写“敕令搬山童子到此”写好交给了我。 “辛苦了,”我感谢了一句。 说完,才上前调整苟文涛的坐姿,让他盘坐,过来以五心朝上的姿势坐在油灯后面。 苟文涛,似乎觉得生庚八字是假的,就在无顾虑,大胆的坐了下去。我直接将这符纸贴在了他的身上,还将他的生庚也贴在他身上.......再将那红绳子的另外一头栓在纸人身上。 苟文涛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来吧,为了思雨我什么也不怕....还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姜灵笑了......我也能理解,这应该是他家那狗屁风水师告诫过他,对于风水算命,的确看重生庚八字。 但是对于诛邪除恶,像我们这样的人,发肤精血,就已经足够了。 况且请的还是搬山童子这样亦正亦邪的人物......只怕他最后,还会因此,落一个糊弄搬山童子的恶报。这童子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忍着笑说:“你就坐在这,默念八大神咒就行。” “可,”苟文涛摇了摇头:“我不会啊!” “没关系,”我招呼梦琪:“去我的书房,拿来给他!” “好,”陈梦琪应声照做。 很快,就找来了八大神咒的书籍,我让苟文涛,等会不要怕,也不要看搬山童子,自顾念咒就行。 为了确保不会出错,我故意吓唬他:“等会,如果你胆怯,触犯了搬山童子,他可是会把你带走的。” “那么凶险?”苟文涛有些后悔了。 “没事的,”我说:“你只要全神贯注,念八大神咒,就准保没事,况且大家都在这里看着,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会救你的。” 苟文涛这才安心的上了我的当.....点了点头,开始默念起八大神咒。 第八十一章 苟文涛吓尿了 等苟文涛念咒之后,已经快鸡鸣破晓了! 我抓紧时间,嘱咐大家:“一会儿会有搬尸童子到这,见了他不要惊慌,也不要大声喧哗,以免惊扰了童子。” 尽管这些人对我有成见,但面对神灵邪祟,他们还是心存敬畏的......众人都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一切都准备妥当,我才起手念咒:“雷殷殷,地雷昏昏,搬山童子,闻我关名,迅速来临,吾奉阴山老祖之命,急急如律令。” 咒落一喝:“敕!” 咒落瞬间,油灯“噗”地一下,全都燃了起来,火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客厅,四周不见有风,但这几盏油灯的火焰,却左右摇晃起来。 一旁的纸人,居然也应咒站了起来......连接的红绳自行收拢,犹如游蛇般,从两端蜿蜒向着中间聚拢,最终全都缠绕在了中宫位上的灯台,红绳缠绕时,其余几盏灯瞬间熄灭,唯独剩下中间这盏灯,火焰窜天而起。 其实,我以前有没有用过这咒,我真不确信。 但是在现在记忆中,我也是第一次见这诡异的场景........我和众人一样,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候童子降临,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除了不断摇晃的火焰,并没有什么异动。 姜灵皱了下眉头,悄声问:“江辰,你不会是玩砸了把!” 我佯装镇定:“在等等.....” 其实,我是真没把握,而且越是这种等待的时间,诡异的氛围下,我心里也突突直跳。 这比看见鬼,更叫人忐忑.....就在茫然之际,突然,客厅明亮的奢华水晶灯,骤然熄灭。 顷刻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了那盏油灯照明,火光摇曳,照得人脸通红,再过去约莫有十秒钟......走廊大门突兀的敞开,门口忽地刮进来一阵妖风,众人屏气凝神......惊骇的,不敢弄出半点动静。 这阵妖风进来,客厅里的温度骤然降温,还升起了一股寒意......我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原以为那搬山童子,已经随着妖风进了客厅,不过妖风进来游走了一圈,就消失得无影无形。 我急声在唤:“搬山童子,此时不现,更待何时....” 我作势就要重新换咒....陈梦琪赶忙战兢的拉了拉我的衣袖......眼珠转动,示意我看向身后。 我警觉的愕然回头.......见是一个光溜溜的童子,头上扎着两个辫子,身上各处绘满了红色的符文,看着阴森无比。 我现在的记忆中,这是第二次见他,但这天使恶魔结合的样貌,确实让人心惊。 所有的人,面色都变得僵硬了...任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都不敢声张。 尤其是这童子,巨婴的身体,三米来高,起身就头顶房梁。 他迈步的瞬间,整个地面都在颤抖摇晃,开口更是奶声奶气:“召吾者何人?” “苟,苟文涛,”我战兢开口,指了指惊骇闭目,默念八大神咒的苟文涛。 童子撇了撇我,埋怨:“最不想做你的生意!” 说完,他便沉步上前,俯身看着苟文涛问:“是搬山还是移石?” 苟文涛吓坏了,更加谨记我的嘱咐,不搭话,不睁眼,一个劲的念着八大神咒......其实,他根本不像是念咒,完全在胡乱呢喃,什么人之初,性本善都念进去了。 我赶忙插话:“不用你搬山,也不用你移石......就想请你,搬回一具三魂残缺的身体,生辰八字,就在红纸上,她的名字叫马思雨。” 童子瞥了我一眼,随即弯下身,将生庚八字捡了起来,只看一眼,便说记住了。 随即,还俯身如犬吠一般,凑近苟文涛轻轻的嗅了嗅......苟文涛吓得直哆嗦。任凭这童子轻嗅... 嗅完,童子才站起身来:“好吧,鸡鸣破晓结束前,我准保会把三魂残缺的人,送回来。” 童子说完,迈步沉重的转身,身形一闪一显,很快就消失在了客厅。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陈梦琪赶紧去开灯。 开灯的时候,屋子里却有一股怪味弥漫,我站的比较近,只觉骚气冲鼻,轻嗅之后才感觉.....一阵的恶心! 居然是那童子凑近苟文涛,嗅那一口的时候,苟文涛居然直接被吓尿了。 马夫人见状,嫌弃了:“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去洗了。”“是,”苟文涛自己都觉得丢人,哆嗦着身子站起身来,朝浴室走了几步,又回头,显得难以启齿:“那个,那个多余的裤子,可以借我一条吗?” 我笑了笑:“当然可以!” 随即看向陈梦琪:“去我衣柜,给她找一条!” 陈梦琪瘪了瘪嘴,极不乐意的去衣柜,找了一条裤子,丢给苟文涛。 这货脸都红了:“谢谢...谢谢啊!” “快去吧,”陈梦琪双手环抱的调侃:“以后尿裤子呢,记得提前包个尿不湿...免得丢人现眼!” “你,”苟文涛一咬牙,也就忍了。 这种时候,他也顾不上逞口舌之快。去浴室洗了洗,换了裤子,才重回客厅。 等了很久,陈梦琪有些按耐不住,轻声问我:“少爷,真的能行吗?” “放心吧,”我确信:“这童子本事极大,连山都可以搬空,搬一具三魂不全的身体,应该不在话下。安心等着吧。” 陈梦琪点头一叹:“不过少爷.......你还真厉害,你经常会咒请搬山童子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陈梦琪“啊”的一声,她很在意:“刚才,搬山童子明明就说,最不想做你的生意!” “是啊,”我也开始嘀咕:“按他那句话的意思...早年,我的确擅请搬山童子才对.......” 此刻,就连姜灵,都由此狐疑:“江辰,你和阴山派,不会有什么渊源吧?” 第八十二章 思雨阳寿已尽 我理智的想了想:“应该不可能......七十年前,纳兰姜承,带集南茅北马,把阴山派赶去了太国。我又怎么可能和阴山派,有渊源,最多...应该是那会对付阴山派,所以了解他们的禁术吧。” “也是,”姜灵也不在纠结..... 眼看鸡鸣破晓的时辰就快过去了...几乎是掐着最后的时间节点,走廊玄关的大门,才突兀的开启。 搬山童子,肩负思雨的身体形聚在眼前:“还真是费力,这一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辛苦了,”我赶忙拱手一礼! 搬山童子看了看我:“不过是一场交易,谈什么辛苦....况且你的生意,有容易的吗?” “我,”我尴尬了。 目睹着搬山童子放下了马思雨,他赶着时间回去,转身的时候,突然又回头,一指苟文涛:“今晚,我再来找你!” “你,”苟文涛愣了:“你找我干嘛?” “哼,”搬山童子冷冷道:“你自己清楚!” 声落的瞬间,形散于前......苟文涛顿时就急了:“江大师,不是...江少爷,他,他干嘛要找我?” 我当即一笑:“这我哪知道!” 苟文涛诧异的拉着我:“您可得把话说清楚,这事....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好了,”姜灵急忙岔开话题:“还是赶紧,先救思雨在说!” “嗯,”我应声上前,想要抱起思雨,可我这虚弱的样子,根本无力。 “还是我来吧,”徐富贵主动请缨。上前搭手,把思雨抱到了卧室里。 姜灵检查着思雨的症状,确信令我两魂,还在体内,七魄散了两魄。 “不过还好,”姜灵长长舒了口气:“三魂回体后,调养一下,召回两魄,就没有大碍了,不过...很奇怪!” “怎么了?”我在意的问。 姜灵说:“思雨的身上,好像有朱砂的痕迹...符咒已经花了。看来思雨的身体,是被通晓阴阳的人,刻意藏起来的。” “难怪,”我恍然明白:“难怪搬山童子说,这一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应该就是有人从中作梗,恶意藏起了思雨的身体。” “不错,”姜灵只觉庆幸:“还好我们今晚,找的是搬山童子......如果以地魂为引,去寻找思雨的躯体,那说不准,我们又会走进另一个陷阱。” “是啊,”我释然的看了看窗外:“时间也不早了,赶紧给思雨擦擦身上的符咒朱砂,唤醒三魂才是正事。” 姜灵点头,示意陈梦琪打了盆水给思雨擦洗,也把我们赶出了房间,只留下陈梦琪帮忙。 我虚弱的扶墙,也只有徐富贵搀扶着我,还递给我一支烟说起:“江少爷,不管别人这么想,我相信你,绝不会害思雨!” “谢谢,”我接过烟点燃,当着马夫人在场,我们也没多说什么。 马叔也一直阴沉着脸,根本不屑搭理我。 一支烟抽完,陈梦琪就火急火燎的走出房间:“少爷,你快来!” “怎么了?”我马上灭了烟,踉跄走进卧室。 在场众人,都意识到了不好,紧随其后...... 只听房内的姜灵说起:“三魂已经回体,但是思雨,还是没有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我问。 姜灵说:“思雨,好像是阳寿已尽!” “什么?”我滌然一愣:“这怎么可能?你不会是算错了吧?” 姜灵拉着我:“前面我布阵的时候,也算过思雨的阳寿,她应该还有四十年才对.......可是现在,三魂回体,的确呈现阳寿已尽的征兆。这应该是有人收买冥界,篡改了生死簿。” “有意思了,”我笑了:“阴司的人,这次算是犯到了我的手上......当上了五方鬼帝的话事人,我还没来得及下阴任职......真没想到,现在居然就和他们撞上了!” “可这事,要怎么和这些人交代?”我和姜灵,起初都还觉得难以解释。 但不曾想,我刚和他们,说思雨阳寿已尽的事.......马家的人,并没有出言怪责。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苟文涛。 我起初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就连马叔,也会当场去求苟文涛帮忙。 后来,才听徐富贵小声说起,前面苟文涛,在一次醉酒后,说起过...说他家的风水师,和各地的城隍都有渊源。 因为在那名风水师的手里,还祖传了一枚钱印,可以自行刻印冥币....所以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家的风水师,最擅长驱使小鬼勘察风水,也能收买城隍,加改阳寿,那些都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我和姜灵听了,彼此对视一眼...... 也能从这话里听出...这个风水师,要想贿赂城隍,擅改思雨的生死搏,也是轻而易举的。 “也好,”我当下决定:“那今晚,就请苟文涛,带上他家的风水师,一起去城隍那求求情,查查生死簿!” “没问题,”苟文涛也出人意料的,当场就允诺了下来....... 大家还特意商量好了,今晚七点,就来我家别墅......大家结伴,一起下阴。其他的事,让我们什么都不用准备,苟家的风水师,自会打点安排。 第八十三章 魂下阴司城隍 等他们全都离开之后,姜灵还在揣测:“这苟文涛怪怪的,而且思雨这件事,感觉自从我们卷入之后,就一直在被人设套,好多次被人拉入陷阱。只怕今晚,他们又要苦心布局了!” “那就见招拆招,”我略显自信道:“而且去城隍地府,可比阳世安全。现在思雨三魂和肉体,都在我们这......就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嗯,”姜灵点了点头,她也是那么想。 只有陈梦琪担心:“少爷,那今晚你们可要小心......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这就去准备。” “什么都不用,”我说:“只要带上官印文书,晾他城隍,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陈梦琪这才放心......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我让姜灵和陈梦琪,各自回房休息。 我则是在卧室,陪着思雨说话。 这种感觉,无异于在医院,对着一个失去意识的病患,述说着愧疚。 道不尽的歉意,说不尽的相思.......一个人守在床前,哭了很久,直说到下午。哭累了,才沉沉的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耳边是熙攘的人声。 马叔和马夫人都来了,还有苟文涛和他家里的风水师。 这风水师约莫四、五十岁,看起来仙风道骨,长须齐胸.......我们昨晚,其实就在寺庙里见过,但不得不说。就外观来看,还挺有高人的姿态。 他已经交代好了姜灵,也把今晚所有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说是为了谨慎起见,今晚打算以姜灵代替思雨的鬼魂,下城隍庙求情! 姜灵虽然走阴阳多年,但这丫头,心性单纯。全都依照风水师的指示,换了思雨的衣服,还以思雨的指尖血,在黄符上书写了生庚......在以黄符包裹思雨的头发,折成一个三角形的护身符,随身携带。 风水师说,这就是让姜灵,暂代思雨,做思雨的替身......随即开坛做法,掐诀起咒。忙完,还嘱咐思雨,只要替身法不除,城隍庙的人,是看不穿端倪的。 我和姜灵都相视一笑,这风水师,要是知道姜灵,出自姜太公的后人,估计也不敢在她面前卖弄。 这事摆明了,就是想让姜灵当替身,去城隍报道后...在由城隍押解枉死城充数。 我们也不揭穿他,索性一对眼神,决定将计就计。 因为我起来的较晚,还试着想问问姜灵,这风水师都交代了什么。 可马夫人和风水师,则是在场一唱一和,催促我感觉下阴,免得误了时间。 “走吧,”姜灵一笑,小声对我说:“管他们有什么算计,一个小小的城隍庙,还押的住我们吗?大不了,官印调阴司两方兵马,这还不得,踏平一个城隍庙啊!” “这倒也是,”我放心了,和姜灵一起,悄悄带好了官印文书.......在风水师的帮助下魂出体外。 整个别墅里,就留了马叔和陈梦琪看守我们,阳世的肉身。 起初陈梦琪还不愿意,但姜灵怕阳世有阴山派的人趁虚而入,就让陈梦琪留了下来,唤白虎和柳絮暗中护卫。 这样才无后顾之忧。至于马叔,因为他大病初愈,而且寿命将至...下阴怕折了寿,才在风水师的劝说下,留了下来。 由苟文涛和马夫人,代为下阴......我们五人同行,在风水师的带路下,很快就魂显城隍庙。 上京的城隍庙,也算一个风景地。 平时参观所见的,在地面......而我们现在魂聚的,是地下的城隍庙。 装修建造,和上面的如出一辙,不过里面的氛围,就极其阴森。 幽绿鬼暗的一片,颇显旧时衙门的大堂。 进入城隍庙堂,一众小鬼,犹如衙门差役......列阵两排,相对而站。 大堂正上方正襟危坐着一人,身着红黑相间的官袍,自然是那城隍爷无疑,旁边立着的是四个肩扛铁链的阴差。 左右还坐着两名略显古时候衙门中,师爷一般的人物。 但我和姜灵都清楚,这应该就是城隍庙里的文武,两位判官。 职位在这,仅仅只是低于城隍。 我们立身站在堂前......一众小鬼,呵呵鬼笑,把苟文涛和马夫人,着实吓了一跳。 寻常人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可我和姜灵,在考试期间,出入过阎王殿,这里和阴司阎王殿比,那气氛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思绪间,只听一声惊堂木,猛地拍下,“啪”的一声巨响! 城隍厉声一喝:“何人来我城隍庙报道?尔等众人,结伴而来,所为何事?” 姜灵浅笑上前,对着高坐堂上的城隍爷,恭恭敬敬道:“城隍爷,民女马思雨.......” 话都没说完,城隍就再次一拍惊堂木怒斥:“大胆....堂前述事,为何不跪?” “还要跪?”我有些愕然:“一个上京的城隍,哪来那么大官威?” 我作势就要质问的时候...姜灵居然直接屈身下跪,还故作恳求:“城隍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城隍这才沉眉舒缓,看着“姜灵”正色开口:“那且说说......你有何冤屈尽管言明,本城隍,定会为你做主。” 我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已经确信这事,根本不对劲......怎么想,都不符合常理。 如果苟文涛家的风水师,真的打点好了城隍,这种擅改阳寿,收钱放人还阳的事情,何故要拿到大堂来说。 只怕这是要套姜灵的话,苟家的风水师...买通了城隍,但他不是要救马思雨还阳。必定是想扣下姜灵做替身。 这一点,我在阳世,就已经想到了.......眼下犹如看戏,坐等城隍和苟家的人演绎! 第八十四章 你还没那资格 姜灵作为思雨的替身......跪身回道:“前天,我不慎遭阴山派的人,以巫术陷害,已至往事阳世。还险些被人盗走肉身,如今肉身已经寻回,还请城隍爷,查证生死簿,网开一面.....隍能赐我还魂阳世。” “哦!?”城隍爷哦声一叹:“竟有此事?” “是,”姜灵拱手:“还请城隍爷明察!” “放肆,”城隍猛的一拍惊堂木,怒道:“且不说是否遭奸人所害....你前日身死,何故不来城隍报道。据我所知,你还请了阳世的人,打伤勾魂阴差.......你安敢在此求情诉苦,还不速速交代,何人助你弥留阳世。” 来了......我心里一紧,这矛头终于只想我了。 不等姜灵回话,苟文涛家的风水大师,急忙上前拱手:“城隍息怒,暂熄雷霆之怒啊.....这事,都是个误会。” 说到这,苟家风水师拉着我,还想拽我下跪,示意我:“赶紧像城隍求情!” 我哑然失笑,这事明显想栽给我。 阻止阴差勾魂的,应该是陈梦琪。可这风水师可不顾,还好言相劝:“这事,我自会替你周旋,但场面上的礼节,你可不能乱啊。” 姜灵伸手,拽了拽我:“跪下,” 我这才无奈的跪倒姜灵身边,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心。 姜灵小声莞尔:“看看吧,我们啊,就看他们想唱哪一出....顺带,把这个城隍,给治了!” 声落瞬间,愕然又拍响了惊堂木:“交头接耳,嘀咕些什么?” “我们,”我张口,还不种地怎么解释。 风水师,就逃出了一方磨具......递到堂前:“还请城隍笑纳,这是那位姓江的出马弟子,让我转交给您的。希望您看在这枚钱印的份上,让马思雨还阳,饶了他阻碍阴差鬼魂的事。” “哦,”城隍爷眼神一变,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 看了看我:“当真,这是....你给本爷的诚意?” 我摇头失笑,这要怎么说? 说是吧,落个贿赂城隍的罪名,要说不是吧.....别人苟家的风水师,都已经砸了大价钱。一枚冥币钱印,可是在业内,价值不菲。 见我迟迟没有应声....... 城隍自圆其说的问道,“我听懂了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想,许诺我各种好处,让我以城隍的职权,赐予马思雨还魂阳世的权利,网开一面,对吗?” 一般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谁会说得这么明显?但苟家的风水师,拱手应话:“是的,这位江姓的出马,就是想让您帮帮忙,您的举手之劳...对他们,却是再生之恩。” 旁边的马夫人,和苟文涛,一脸轻松地笑了,这是铁了心,要栽赃害我,让我和姜灵有来无回啊。 城隍爷随即点了点头,反正都是做做样子......在这个大堂,无论我说不说话,要订什么罪名,根本就是他和判官说了算。 城隍冷叹一声,看向周边两位判官询问:“你们,都听懂了他们的意思了吗?” “当然,”文判官还拱手声称:“一字一句,都已经记录在案!” “既然是这样,”城隍笑了笑,“你们认为我该怎么做?是答应他们,还是拒绝他们?” 看着城隍这诡异的笑容....所有人都已经吃定,只要城隍铁了心,想要处置我们,那我和姜灵,今天必定是有来无回。 不出意料,城隍的文判官,说的大义凛然:“规矩就是是规矩,人死需到城隍报到,马思雨死后拒不来城隍庙,这已然不合规矩,还找人阻止勾魂。现在更是罪加一等,当着大庭广众,对城隍面行贿赂之事.......这种人,岂能轻饶,他又将阴司律令,置于何地?” 城隍武判官,也拱手高呼:“还请城隍爷严肃处理这两人.....以正视听,切不可混入阳世那些行贿枉私的陋习!” “那是自然,”城隍爷还真是个戏精,一拍惊堂木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若是平日,你们这些出马弟子,在背地里行贿阴差也就罢了....今日,竟然当着我的面行贿赂之事。不处置尔等,我这城隍,日后如何法正?来呀......打散他二人的三魂,收押地魂听后发落。” “是,”两侧小鬼闻声而动,挥舞着锁魂链就要来捆我们。 我和姜灵,下意识就警惕的站了起来......姜灵更是厉声警告:“你们谁敢!” “简直放肆,无法无天了。”我也忍不住侧头,怒目浑圆的喝住一众小鬼...因为阴差小鬼,都是地魂幻化,地魂怕的就是恶! “霍,”城隍爷一愣:“二位好大的口气.....我这可是阴司城隍,判罚公正严明。还轮不到你们撒野?胆敢咆哮,反抗阴差,这只会让你们罪加一等!” 我也不急,只先质问:“既然城隍爷判罚公正.......请问,那三位,您要怎么判?” 城隍爷沉眉一瞪,想了想:“他们有什么错?不过是无知,为你们带路罢了....念其初犯,也就不追究了!” “多谢城隍爷,”苟家风水师,赶忙拱手!也将钱印,视为告我们行贿的证据,放到了城隍爷的案桌前。 这一刻,苟文涛得意了,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这一刻,马夫人阴沉着脸,眼睛里,仿佛都是怒火,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看到这,我也算明白了,马夫人为了除掉我们,还真是煞费苦心。想必,不带马叔下阴,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有意思了,”我哑然失笑,看着城隍说起:“这阴司的规矩,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阴差在白天,连活人的阳宅都不能进。阴阳两界虽然相连,却各不相犯......我们阳寿未尽,即便犯下天理不容的罪行,也不是你现在能审的.......你,还没那个资格!” 第八十五章 看了决定不迟 城隍一听,皱了下眉头,显然阴司是有这规矩的,还看向我确认:“你是出自玄门道家?” “这倒不是,”我坦言:“我只是一个出马弟子!” 城隍很谨慎:“那,你可是三大出马世家?” 想了想,城隍猜测:“你是出自姜家?” 我摇头强调:“我是三点水的江.....并非传自出马传承姜家,但...”我还想说,姜灵才是三大出马世家的姜家,可眼下姜灵附了替身咒。代替了马思雨。 所以话到这,我颇显犹豫..... 就那么迟疑的空档,城隍笑了:“那就好办了!” “是啊,”苟家的风水师也不藏着掖着,直言:“出马一脉,任凭阳世多有本事,下了阴司,五仙不得干预,顶多,也就请来堂上的清风悲王。” “放心吧,”马夫人就像是吃定了我逃不过这一劫。还说:“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江辰,他堂上根本没有什么清风悲王。他只有五仙,还什么...什么只开了六窍!” “那叫六窍出马!说好听的五通神,可下了阴,七窍皆通的北马,也没用武之地,”苟家的风水师看来:“在厉害的北马下阴,都好比龙困浅潭。” 这些人,壮着胆子在一唱一和,其实,就是想把我的底,全都道给城隍听。 我哑然失笑,说来也是.......只可惜,昨晚他们被定身咒给镇住了。 根本没有看到木栏下,神荼郁垒和刘云庚的钟馗交手! 但凡他们见识了,也不敢在今晚,打这些主意。 我笑了,也不在耗费时间,直接问起城隍:“今天你审我,摆明于理不合,还敢自称公正严明......倘若你肯修改马思雨的阳寿,这事我便不和你计较...否则的话,你信不信,我治你一个谋逆之罪!” “你治我什么?”城隍费解:“我还谋逆了” 我坦然说起:“苟文涛和这狗屁风水师,勾结阴山派...你也和他们一起谋事。指不定也和阴山派,有什么勾结!” “放肆,”城隍紧张的一拍惊堂木:“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也知道,近来阴司闹了不小的动静,北阴大帝可是一直在打压阴山派。 倘若告到阴司,只怕上京的城隍,也免不了要吃官司! 这么一来,就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城隍爷就更不论对错了,当即咆哮厉斥:“敬酒不吃吃罚酒,想要去告我,那你们就得有本事,活着走出这里。” 声落一喝:“文武判官,差人拿下他们.....倘若敢反抗,就地驱散魂魄!” 文武判官狰狞一喝:“来人,关门!” 循声而进,密密麻麻的阴差小鬼,他们全都挥舞起着锁魂链。 苟家的风水师,也急了,唯恐误伤了他们,拉着马夫人和苟文涛,躲在角落.....但他们舍不得走。不看到我和姜灵的下场,他们回去也寝食难安! “反了,”姜灵一指城隍:“你这是不顾是非,滥用职权.....你这无异于插手阳世,害了人命,这有违天道。” 城隍不屑:“这上京一块的生死,都握在本爷手中,在这就算你们都死了,也没人知道!” 姜灵一咬牙:“你会后悔的!” “后悔?”城隍哼声不屑:“本爷从不做后悔的事,你们今个插翅难逃!” 声落,一众阴差作势就要冲上来,我和姜灵背身相考,护着彼此。 我也知道不能再拖了,当即厉声喝道:“等一等!看了我身上的东西,你在决定也不迟!” “什么东西?”城隍皱眉疑惑,抬手制止,也没急于一时! 我和姜灵同时伸手摸兜......就在这瞬间,苟家的风水师犯浑,愕然疾呼:“别上了他们的当,这两娃娃,指不定是要拿什么法器,或者咒唤清风,不要给他们机会!” 说完,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金钱剑... 掐诀念咒,指抹剑刃,掌心一拍的瞬间,金钱剑愕然朝我眉心飞来。 我也是慌了,掏出任职的文书卷轴,偏头格挡。 金钱剑,险险的撞在文书卷轴上“铛”声作响。 声落的瞬间,苟家的风水师,居然还在吆五喝六,催促着城隍阴差,赶紧捉拿我们。 可没有一个阴差敢上前。 全都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任职文书。 “那,那什么?”城隍颤声走下大堂。 “阴司的任职文书,”姜灵也掏出了一卷:“我这里也有,你要不要看看?” “这,”城隍身边的文武判官,紧跟着城隍爷,那眼神仿佛流露担忧,只叹:“玩大了,玩大了......人家身后是没有背景,但人家自己就是背景。” 城隍走下案桌,但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你们,你们是阴司的人。” “当然,”姜灵莞尔一笑:“你要不要看看?” 城隍踮着脚,他在观望....看我们手中的文书,那外形制式,他瞬间就懵了,因为阴司任命文书都由特定的布帛和制式,我们手里的文书是真是假,他自然一眼能看出来,脸色变得惨白,忙对文武判官嘱咐:“你们,你们去把文书,拿来我看看。” “是,”文武判官也急了....他们也不在保持威严,踉跄上前,还忍不住用双手,来接过任职文书。 随即回头,转交城隍爷过目... 这一刻,马夫人他们三个,就更傻眼了! 苟家风水师诧异:“出马弟子?这个江辰,他怎么会在阴司谋职。” 马夫人想了想:“我前面倒是听说,江辰去考过什么阴职,他不会是,地府什么大官吗?” 风水师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只听说上届阴司百名录取的阴职,都是南茅北马的名门世家,没听说过江辰这号人物啊。” 说着,风水师忍不住好奇,居然还凑了过去,凑到了城隍爷身边。 可城隍爷和文武判官,已经过目了文书,还将其合上,三人浑然发抖,文武判官更是暗自对眼,只觉庆幸,刚才没说几句话。 但城隍爷,已经吓傻了...久久没有说话。 第八十六章 大过十殿阎罗 “城隍爷,”苟家的风水师也不好去查看任职文书,只能打听:“这江辰,当真是在阴司谋职。” 城隍脸色一变:“你还真有脸问。” 风水师脸色也是一怔,明白了,只在意:“那他在阴司,谋的是什么职位?” 城隍爷脸色惨白,已经不屑去搭理他,这一刻想的是,怎么平息事情。 但这风水师的嘴,实在是和苟文涛一样的贱......还妄想教唆城隍:“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城隍斜看他一眼,还以为是有什么好办法,才一沉眉:“你且说来听听!” 风水师应声一礼:“倘若他真是在阴司谋职,那就更不能留他了.......让他回去,下阴谋职,还不得告您一状?他刚才可就说了,要告您勾结阴山派!” 城隍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心想这蠢货,在这时候提醒自己干嘛? 越想越害怕!城隍此刻越是哆嗦,风水师就更以为抓住了城隍的软肋,教唆道:“索性,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这把他做了,驱散魂魄。这样阴司也就无从查起,也没人怪责。” 城隍惊骇了极致,指着风水师哆嗦,嘴里那句话迟迟没有落音...... 这主意太打单了,城隍明显是吓傻了,这种事他都敢想? 可风水师看城隍的样子......只以为城隍是要夸他,还得意的窃笑。 只有城隍身边的武判官,轻咳了两声:“城隍爷,您可得想清楚!” “废,废话,这,这还用想?”城隍终于卡出声了,他原本是回应判官,但这话落在风水师的耳朵里,他以为是破釜沉舟,城隍就要杀人灭口的节奏。 风水师还在等着城隍差人动手。 可城隍爷已经大惊失色:“你还想动他们,你,你疯了吧....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谁?”在风水师眼里:“就算是阎王来了,在这城隍庙里,那也是您说了算,做了他们,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城隍可不敢这么想,文武判官,更是惊骇的移开了目光。 他们的谈话,我全都听在耳里。姜灵更是莞尔的摸出官印:“好啊....那我们也把镇守冥界一方的阴兵鬼将,给调过来。看看是你们城隍府人多,还是冥界的阴兵强悍!” “万万使不得,”城隍爷急忙上前,下跪恳求:“上差息怒.....这事,这事都是这风水师出的主意,刚才那些话,也全是他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眼见城隍都下跪了,文武判官也不敢迟疑,一众阴差更是收起了锁魂链,跟着行跪拜礼。 我和姜灵上前,收回了任职文书。一笑问起:“不知道城隍爷,现在肯不肯,查查这生死簿,帮枉死之人还阳?” 城隍爷惊骇到了极致:“不用查了,马思雨还有四十年阳寿,她是枉死,误入了城隍庙。” 我看着他:“那还请城隍爷高抬贵手,改回生死簿,送她回去还阳!”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城隍爷连声答应,自顾起身询问:“那上差......我,我这就去办?” 我沉声催促:“那你还不快点。” “是,”城隍急忙走回案桌,哆嗦的从身上,取出一支毛笔来和一本书来,翻到马思雨那一页,急忙修改后。再取文书令纸,写下:“吾乃上金城隍,现已查明上京人士马思雨,因枉死误入城隍,念其品行端正,乃大德之人,又因高堂白发,特允其遣返阳间以表孝意。” 落笔盖印,随将长条文书,交给了我.....我也没曾想,还阳还有这样的文书手续。当即点头:“谢过城隍爷。” 他苦着脸:“您说哪的话....这事,都是我的错,您这样说,折煞我了!” 我笑而不语,他就更急了:“上差放心,这事我一定追究这三个人的责任,一定给上差一个交代。” “好,”我收起文书纸令,还想看看这城隍,打算怎么收拾这三个人。也想着,要怎么惩治这个城隍爷。 可一旁的文武判官,却轻声上来问起:“上差,您也别怪我们不认识您.....毕竟五魁名单,今晚才公布,下发各府城隍.......据说南茅北马的大能,今晚都去参观五魁授赏的典礼了,谁能想,您二位居然来了城隍庙。” “什么?”我滌然一惊:“你说今晚冥界,五魁授赏?” “是啊,”城隍也道:“这事,您不知情!” “糟了,”我和姜灵对视一眼,这事我们根本就不知情.....不过还好,好在冥界各项大典,都是子时开始。现在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来城隍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和姜灵也没必要耗下去,至于这个城爷隍要怎么处理,也不急于一时。 我和姜灵当即决定,先回阳世......城隍爷,直接就招呼武判官给我们带路。 还亲自把我们送出城隍庙的大堂...... 看着我们走远,城隍爷的心,才落了下去。 留下一脸费解的旁人,风水师还在嘴贱的打听:“这江辰,究竟什么来头?他在阴司的官职,很大吗?” “大?”城隍爷回头就给他一耳光:“岂止是大,可以说是大过了十殿阎罗!” 第八十七章 风水师的下场 马夫人魂身只觉一软:“比阎王爷还大?那他是什么人?” 在常人眼里,十殿阎罗就是阴司的主宰。城隍爷不屑去和凡人解释。 但走阴阳的风水师,却清楚冥界的官位体制...... 只好奇的一问:“那他们,是何官职?” 城隍爷长长叹了一口气:“本届阴职考试的五魁,取为五方鬼帝的话事人。” “是,是他们?”风水师魂身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师,”马夫人和苟文涛急忙搀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风水师面色一丧:“我们完了!” “为什么?”马夫人打听:“这什么五方鬼帝的话事人,很厉害吗?” “岂止是厉害,”风水师坦言:“地位堪比阎罗,他们各自能调镇守一方的冥界守将。大权在手,兵权在握......他们行走阳世,是冥界在暗中撑腰。” 说到这,风水师狠狠给了苟文涛一个耳光:“妈的,你还说别人没背景,就一个乡村出来的出马弟子,啊?这还叫没背景?整个冥界都是别人的靠山。” “这,”苟文涛委屈了:“这些都是马夫人说的。” “因小失大,妇人之见,”风水师哆嗦的指着她:“这种人你都敢挤压,这种人你都敢去招惹?别人在阴司什么地位?别人实权在握,多少豪门贵族,如果知道他这层身份,挤破头都要去攀交......你倒好,你要去针对他,算计他......你玩砸了,你妇人之见呐!” 马夫人傻眼了,虽然她不懂其中的厉害。 但是拥有经商头脑的她,也意识到了.....这次显然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不过还好,”马夫人很快就醒悟过来:“我现在就回去解释一下,兴许还来得及。” 说着,马夫人作势就要离开。 可一众阴差拦着,城隍爷更是恢复了起初的威严,上堂一坐,猛拍惊堂木:“放肆,还想走.......你们罪大恶极,擅闯阴司城隍,栽赃五方鬼帝的话事人,连累本城隍爷跟着尔等受罪,我若不对尔等严惩,岂不是污了鬼帝话事人的名声?” “您这是?”马夫人脸色骤变:“您要审我们?” 苟文涛急忙下跪:“城隍爷,您可要明察,我可什么都没做!” 苟家的风水师也急了,他明白今晚是踢到了铁板上。急忙上前攀交:“城隍爷,好歹我也把钱印送给您了,这事您可得看在钱印的份上,不能找我的麻烦。” “什么钱印?”城隍爷翻脸不认人:“那明明就是你栽赃别人的证据。” “你,”风水师傻眼了,索性亮出底牌:“好你个城隍爷,告诉你.....我也不是吃素的,你也清楚我的背景,我还真就不信,你敢治我的罪!” 文判官见这阵仗,急忙上前,在城隍爷的耳边小声提醒:“是啊,您可要想清楚,这两边我们都得罪不起....别小看这货,他虽然只是个风水师。但他可是南茅中人....南茅中,天师都是血脉亲传,这货不务正业,但辈分奇高。不然,也不会有钱印.......您要是治他的罪,那势必就得罪了南茅中人。” 城隍爷听的搓手沉眉,只觉是进退两难的说:“这事,必然会闹到冥界,倘若我不给冥界一个交代,只怕我这城隍爷的乌沙....不保啊!” 文判官当然能体会,但也不得不强调:“南茅那边,您又怎么交代?” 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外鬼差经过,手拿红榜进殿,说是冥界下发的通知。 城隍爷赶忙起身跪迎,接过红榜一看,顿时就睁大了眼睛。 文判官颤声一指:“江,江辰.....居然是五方鬼帝之首,东方鬼帝的话事人。” “看重点,看重点,”城隍爷急颤提醒:“以江辰为首,带领着五方鬼帝的话事人,诛灭赢勾,平息阴阳两界的浩劫。如此大的功德,如此大本事.......” 文判官惊骇了:“这红榜,要是早来一个时辰,我们也不会撞在江辰的枪口上。” “不管了,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城隍爷一咬牙,回去正襟危坐,惊堂木愕然一拍:“其他的人姑且容后在审,现在立马将那姓张的风水师,驱散三魂.....即刻押解地魂授审,画押认罪,立马交付阴司冥界,不得有片刻耽误。” “城隍爷开恩呐,”众人惊呼求情! 可这位城隍爷铁了心,其实,他也赫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我事后也恨......只恨我和姜灵没有在场,如果姜灵在,一定会提醒我这事,牵连甚广,要谨慎处理......其实,我和这风水师,根本算不上有什么大的过节。只是这城隍爷,误会了,错把今晚,一直教唆他的风水师,当做了针对我的人。所以他着重处罚了风水师,反而轻饶了马夫人和苟文涛,只是将他们收押待审。 由此,注定了这件事......让我和南茅中人,结下了仇怨! 第十五卷首语 卷首语 这一卷,终于写完了,本来思雨这里的事,的确只打算写两天的。可一来,高估了自己的码字能力。 二来,大纲做了调整,因为必须要勾勒出主角和南茅的争端。 不然,营救九娘,得到五魁支持,那救人,就变得容易了.....没什么阻碍和看点,而且主线要继续,恩怨也要延续。 自然,就只能借苟文涛和马夫人的事,激化了南茅和主角之间的矛盾! 这个月特别打脸,还说日更万字,结果到目前,本月更新了二十来万字。更新没有稳定,但是目标字数,后面几天爆发一些,是能完成的。 所以这几天,都会爆发,加更,九娘这里的事,其实已经是摆明了,事迹没什么篡改,都和《封神榜》记载的一样。 所以,主角要想救九娘,自然就得靠旁门左道和一些小聪明,或是等价交换。自然有吃不尽的苦头.....最终底下头颅,去求纳兰家。这里就不做过多透露。 但营救九娘,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才换回来九娘。几次会审,精彩的穿插本卷,大家拭目以待。 其实九娘,是我原本最喜欢的女主,性格也的确是依照妲己来写的。 敢爱敢恨,不问是非对错......这里透露一下,九娘为什么会讨厌主角。纠结于对错。 因为九娘的爱,是属于那种....我本无善恶,却因爱你,收敛了锋芒,弃恶从善! 所以,我特别喜欢九娘这样的真性情! 好了,到这就不做过多的剧透了..... 亦如往常,月底了,也是本卷新开的契机,向各位书友,厚着脸求一波钻石票。希望各位能予以支持! 诚谢各位!最后,也祝七月欲来之际,美好常伴各位老铁左右...... 江辰:“下一章见!” 《蛇吞相》第十五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酆都殿上的封赏仪式 我和姜灵,在城隍庙的武判官带领下,魂显阳世...... 可刚魂聚到我家别墅门口时,就见赌鬼和三名勾魂阴差,一脸无奈的蹲守在门口。 赌鬼一脸的哭丧样:“小祖宗,您这是去哪了?” 我尴尬了:“去了一趟城隍庙!” 赌鬼抱怨:“您说说,您这家里,养两只老虎,也只是绝了,我们进去根本没有恶意,但那两虎,就是不依不饶?” “两只老虎?”姜灵一愣。 “可不是吗?”赌鬼是变相骂人,说:“一公一母,那不是两只老虎是什么?” 一旁的阴差都笑了.....赌鬼暗讽的,是陈梦琪,在说陈梦琪是母老虎! 我也没说他什么,带着众阴差进了别墅。喝退了白虎,刚想魂归肉身,就被赌鬼拦住:“小祖宗,你还回去干嘛?您还是抓紧时间,跟我们下阴......今晚酆都大殿,就等您二位了。” “可是,”我担心:“思雨还没有还阳,我哪能安心上路?” “我来吧,”城隍庙的武判官,当即上前讨好,还说:“这种事,我熟...我来,准保不会出错。您今晚可是酆都城受赏的主角,就别在阳世,浪费时间了。也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的误会,您可别往心里去。” 其实,我没那么小气.....全然,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只是我很担心思雨,也想在她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向她道歉。 可姜灵想了想,劝我:“还是让城隍庙的武判官来吧,毕竟还阳,也不是马上就能醒过来.....我们下阴,还得把握时机,求北阴大帝放了九娘。” 权衡了一番利弊,我还刻意看着城隍庙的武判官,把城隍爷的书令贴于眉心,助其还阳。 半晌之后思雨都没醒来,我才决定,和赌鬼他们下阴。 马叔也在场,碍于几个冥界阴差,马叔没敢质问我什么。只是打听马夫人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时候,我全然不知马夫人的情况,只说等会,他们自会从城隍庙回来。 随即,我嘱咐梦琪,要谨防阴山派的人,照顾好思雨....... 交代好一切,我才和赌鬼他们,安心下了冥界。 魂出阴阳路,过了鬼门关,来到酆都大殿的时候,里面的众人,已经盛装华服。 无论是受邀见证的阴阳大能,还是陈航他们,都已经齐聚殿内。 不少南茅的人都在说着恭维话,可他们的脸色,却一个比一个阴沉。 想来,也是情理之中,毕竟除掉赢勾这个大害,绝对是大功一件,更是拔除了阳世数千年来的隐患。 足以立碑颂功,在阴司名流万世,可那么大一件事,居然南茅中,没有一个人参与,自然是颜面无光。 南茅北马之说,变得有些站不住脚了,赫然是南茅矮了一截。 不过场面上的事,南茅的人还是要做。拱手祝贺着三大出马世家...... 那些老面孔,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今晚,最得意的,就是纳兰家,纳兰太爷,亲自在场回礼,感谢各家道门。 姜老爷子和陈家老爷子也在,一左一右,答谢着受邀观礼的众人。 陈航和纳兰雪以及纳兰雪,一直在左右观望,看到我们后,急忙挥手:“江辰,姜灵....快来!” 我和姜灵走了过去,纳兰雪当即调侃:“你们,这事故意的把?” “什么故意的?”我问。 她有感一笑:“偏要卡着时间,最后到场,是彰显你们的重要性吧?” “胡说,”我白了她一眼,这种场合下,也没有刻意去解释城隍庙发生的闹剧。 而且恰逢其时,随着殿上左右通报,只一声,北阴大帝到! 众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寒蝉若禁......只待北阴大帝,和五方鬼帝,行至大殿之上,落座的瞬间。 众人跪地声呼,无论是南茅中人还是出马弟子,都行道礼,以示敬畏。 毕竟北阴大帝,出自道门。 待北阴大帝一笑,抬手示意:“都起来把!” 众人起身之后,北阴大帝殿前赐座......赐给了五方鬼帝,也赐给了各家掌教,当然,也没有忘记,三大出马世家的家主。 待礼数周全后,北阴大帝才一笑说起:“夕日,八卦村封印结界,无意遭江辰所破.....他犯下大错,本应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入轮回。但五方鬼帝的话事人,有情有义,虽然劫狱,救走了江辰。可在他们的努力下,将功补过,还合力诛灭了赢勾。此乃阴阳两界的大幸,诸位对此,有什么看法......他们这五人,该罚,还是该赏?” 这话问的.......众人都暗暗叹了口冷气。 在场都是受邀,来参加封赏大典的,这种时候还问该赏该罚? 傻子都能看明白!众人尽皆拱手,声称:“五方鬼帝的话事人,这是大功一件,还请大帝视功德评判,嘉奖他们。” 场上,都是同一种声音,毕竟.....在场的也都是明智的人。 可是沉寂了一下,众人都忍不住朝纳兰家看去......因为无脑话多的,好像就只有纳兰七爷。 细看才发现,今晚纳兰太爷,都没敢带纳兰七爷下阴,就连纳兰弘安,也只是远远的站在一旁。 在纳兰太爷的左右,站的是纳兰雪的爷爷,以及其他几个老爷子。 看来,这纳兰家,的确已经变天了......这下一任家主之位,也确实出了变故。 众人都在揣测,最近纳兰家的事情。 直到北阴大帝沉声说起:“既然大家都没意义,那就遵循各位的意思。嘉奖他们...不过,上次五魁放榜,还没来得及发放阴司官服,且让他们,换身衣服,在到殿前受赏。” 声落,左右立马意会,宣五位殿前大将,带我们先去换上官服。 在殿前大将的引路下,我们退出了大殿。 换衣服的时候,只一眼......我就被自己的官服,给震撼到了! 这阴阳两界,绝对仅此一件,也必然是阴司,特意为我们做的...... 第二章 官服居然引发了争议 衣服很有讲究,我的衣服,居然是红袍,麒麟为案! 其实,我堂上有白虎,也有护身麒麟。但阴司考虑的很周全,白虎是东方鬼帝的宠物,原本白虎更能代表我的身份。 但是白虎,不足以彰显,五魁之首的地位。所以才用了麒麟。因为麒麟为六灵之首,在加上红袍,让火麒麟,越发亮眼。 我换好了衣服出去,看到姜灵也换好了官服。 她居然是黄袍加身,一袭朱雀为案。看起来颇有几分皇亲的贵气。 很快,陈航也换好了衣服出来,他是一身青黄色的长袍,以腾蛇为案。 看到这,我只觉好奇:“纳兰欣和纳兰雪,会以什么为图案?” 姜灵照我们三个的衣服来推测:“肯定是靠山玄武啊!” 陈航一笑:“两个都画玄武,那还怎么区分?” 好奇的争论间,纳兰雪和纳兰欣走了出来。 也是奇了,纳兰欣是以龟为图,纳兰雪则是以蟒为案。 这绝对是精心设计.....因为玄武,就是一种由龟和蛇,组合成的一种灵物。玄武的本意就是玄冥,武、冥古音是相通的。玄,是黑的意思,冥,就是阴的意思。 就寓意和图案而言,相信阴司也有自己的考虑.....不过,就这衣服的样式而言。 一经对比,纳兰雪就忍不住抱怨:“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起初我还觉得这衣服还成,显得挺威风。和你们的一比,这叫什么?” 毕竟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更何况是穿在身上的衣服。 要知道,这身官服,一旦穿上...... 以后魂下阴司,都会自然显化出这身官服。 纳兰欣的还好,是巨灵龟。可纳兰雪一个女孩,穿的却是黑色蟒袍,这让她捏紧了拳头,气的咬牙作响。 陈航不厚道的笑了:“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纳兰雪侧目一瞪:“你再说一遍?” 陈航不说了,咧嘴忍笑,不和她争论。 一旁的五位殿前大将,行礼催促:“五位,还是抓紧回酆都大殿吧,北阴大帝还等着五位。” “好,”我们应声离开,紧跟殿前大将,回到了殿外。 我一身红袍入殿,顿时引的众人,眼神惊变......这颇有几分金榜题名,状元郎的感觉。 随即是姜灵,那一身黄袍朱雀,也让众人眼前一亮。 道门众人,也不得不为此,心生畏惧。因为朱雀,在道门文化中,也被号为“陵光神君”又或者是九天玄女。 既是出马世家的靠山,也是道门供奉的神灵。 以朱雀为图,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 随即陈航入殿后倒也平平无奇,可他一过,画风急转,众人的目光都是一沉,因为后面看到的,就是纳兰雪那一身黑色蟒袍,确实令人大跌眼镜.....在则,是纳兰欣入殿。 这两身衣服,虽然没有彰显什么不妥,可玄武的龟蛇分开,哪里还有玄武的霸气?要知道,原本的玄武,也是道家供奉的尊神。 可这一分开,顿时就让人感觉,气势上暗淡了不少.......就连纳兰家的人,也为此有些不高兴了! 一众道门中人,立马就借这事,议论开了。 有的则是不拘小节:“衣服好不好看,那都无所谓,阴司谋职,哪还在意美观?人纳兰家讲的是本事....别人有两个人,挤进了五魁。总不能在衣服上,都画玄武吧?” “是啊,”众人感慨:“阴阳修行,没必要拘泥于这些形势?别人纳兰家,在这阴司五魁中,有五分之二的席位,占尽了话语权。” 这些话,议论的人多了,也传到了纳兰家众人的耳朵里。 他们听到这些话,顿时也就一扫阴霾,变得没那么在意。 可就在纳兰家的人得意的同时......一些亲近姜家,讨厌纳兰家的道门中人,也开始大声议论起来:“纳兰家能和姜家比?你以为五魁中,是纳兰家说了算?” 一些人听得不明其意,还问:“这不很明显吗?姜家就一个姜灵,纳兰家两入五魁,明显是纳兰家,更有话语权。” 那些造谣吹牛的,总是能把一些无心的巧合,说破了天。 还指着我们五人的官服,大做文章,试问:“你且看看,江辰和姜灵,人是不是一对?姜家可是都承认的,江辰可是姜家的女婿,那自然就是姜家的人......所以,姜家也是两个人,入了五魁。更何况现在,显而易见,这五套官服中,就属姜家的两个人,穿在身上最为精心制作。哪像纳兰家的那么随便?” 大家都八卦了起来,不断絮叨着这个话题,甚至还拿我们,私下开始对比,说是在五魁之中,其实姜家才最有话语权。 甚至还越传越离谱,有的人还为此调侃,在三大出马世家中,姜家和纳兰家,此后应该互换排名。纳兰家往后,在没资格号称,是第一出马世家。 这些话,听得纳兰家的众人,沉眉紧皱。连纳兰太爷,也颇显几分气愤。 纳兰雪的爷爷,作势就想找那些长舌妇理论,可被纳兰太爷拦住了:“罢了,只怪我们没有识人之明,如果早前就发现江辰,招揽其为婿......那今日,五魁便占其三。是我们,不如姜家有眼光啊!别人仅以识人之明,就完胜了我们纳兰家。” “哎呀,”纳兰雪的爷爷,也对此表现的很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 殿上左右,高声宣唤:“江辰,姜灵,陈航,纳兰欣,纳兰雪......殿前受赏!” 我们五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后.......才相继上前,依据五魁名次,从左到右,跪在了殿前。 北阴大帝径直问起:“你们立此大功,都说说把,想要什么赏赐?” “这,”陈航心直口快,但好在只是轻声呢喃:“赏什么,居然问我们?这都不提前准备的吗?” 只有我会意了.......抬头,看向了北阴大帝。 他也同样,目光紧紧的盯着我...... 第三章 我和纳兰家撕破了脸 其实他暗示的已经在明显不过...... 什么封赏典礼?五方话鬼帝的话事人,地位已经堪比十殿阎罗,也权握五方鬼帝的兵权。 在冥界的地位官职,仅仅只是排在五方鬼帝之下。 要官?可我们已经坐到头了,总不能和五方鬼帝平起平坐吧。 要阴宅要钱财? 可我们行走阳世,也是阳世的话事人,在阴司有府邸有冥币,也根本没用。 那还能要什么赏赐?我们五个都是面面相觑,就连最计较的陈航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好开口讨要的。 对于三大出马世家而言,有这份功德荣誉,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陈航想了想:“还是江辰先说吧,毕竟赢勾的事,我们都是躺赢,江辰才是出力最多的。” “是啊,江辰,”纳兰欣看了看我,她似乎知道我要开口求北阴大帝。 所以把机会让给了我,还客套的说起:“你是名副其实的五魁之首,五方鬼帝的话事人,也是以东方为尊,你先开口,理所应当。” 姜灵也看着我,以眼神示意....... 大家都有心了,我便不在客气,当即跪身磕头,恳求北阴大帝放了十八层地狱的胡九娘。那是我堂上狐仙,在本次诛邪赢勾的事件中,她也有出力,有着极大的功德。 况且没有九娘,根本借不来轩辕剑......我自愿舍弃这次平事的功劳,只求阴司,能网开一面,放了九娘。 “胡九娘?”殿里的人悄声议论起来:“那是何人?胡家只有八位太爷和太奶奶,没听说有什么大能的九尾天狐,居然还是叫胡九娘的。” 一些道门天师,很快就联想到:“商纣封神之前,能排的上号的九尾天狐,也是屈指可数的。没有上封神台,却能以胡家老九自称,想必也只有一位。” “妖妃妲己?”顷刻间殿堂上砸开了锅......不少道门众人,依据后世记载,对苏妲己深恶痛绝。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场面俨然已经失控,这些道门中人,自诩是护阳世公道,守人间正义。 从他们的声音中,不难听出,都对放出九娘的事,不予支持。 姜灵急了,最先附和:“北阴大帝,江辰这次能平事赢勾,全赖胡九娘帮了大忙!还请北阴大帝念其功德,能功过相抵......实在不行的话,我也不要赏赐,只求北阴大帝开恩,放了胡九娘。” 陈航早就说过,胡九娘在迷村走蛟中,噬魂纳兰清风,我雷诛了纳兰二爷。这事帮陈家出了口恶气,因为就是纳兰二爷,折了陈家的火陨刀,还死不认账。 所以对于九娘,陈家是没有怨恨的.....陈航也当场附和,同样磕头帮我求北阴大帝开恩。 只有纳兰欣和纳兰雪,稍显迟疑...... 纳兰欣最显犹豫,因为迷村的事,对她而言是个结。不提还好,她几乎快忘记了,但是提起这事,他心里那个结,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顿了很久,纳兰雪才代表纳兰家表态:“没有胡九娘,我们根本诛灭不了赢勾....而且她还救了纳兰欣一命!当初是我们纳兰家,状告胡九娘,迷村噬魂。现在,我们纳兰家愿意和她和解,念在她救了纳兰欣的份上,我们不在追究,恳请北阴大帝开恩。” “这,”北阴大帝稍显犹豫......他身居高位,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 他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高坐殿堂,远远看向了纳兰家的人。 纳兰家这边,其实也在议论.......纳兰雪的爷爷,颇显远见,在他看来:“倘若不在追究胡九娘,能化解纳兰家和江辰之间的矛盾,倒也是一桩好事,毕竟往后,纳兰雪和纳兰欣,都要时常在阴司,和江辰谋事!” “不错,”纳兰太爷额首深思:“毕竟真要说起来,迷村不是江辰的话...那我们纳兰家,又会多出一具为祸的僵尸。事由因果,况且冤家宜解不宜结。出马弟子济世的原则,不就是化解恩怨吗?” 纳兰家的人,已经有了退让之心.....可他们悄声议论,我跪的太远,根本没有听到。 而且,纳兰二爷是纳兰弘安的儿子。 这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丧子之痛,随着纳兰二爷死后,纳兰家和我结怨,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纳兰家的准家主之位,悄然更替。 尤其是后来镇邪山魈的事情,也让纳兰弘安的第七个儿子,也就是纳兰七爷,在纳兰家处处备受责罚。 也让他最为看好的孙子....纳兰轩辕,滑下五魁。让纳兰弘安一房,彻底失势。 这些事情发生之后,纳兰弘安和我沉淀了太多的仇怨没有解开。 尤其是当下,他在纳兰家处处遭到制衡。 他势必不肯和我和解.......而且是人,你就得信一点。 人都是这样,他在纳兰家的时候,遭逢制肘,遭逢针对。 他敢怒不敢言,欺负他、打压他的,其实都是纳兰家的人。 随着他一房失势,他只能装的绅士有礼,装的和颜悦色......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在纳兰家公然叫板。 心里那股怨恨无处发泄,就会压抑已久,顺着事情的导火索,怪责到造成这些事情的人身上。 比如这纳兰弘安,就将这一切,都埋怨到了我身上。 而依据程序,北阴大帝还真得问问他:“纳兰弘安,夕日也是你亲烧黄纸书信,告胡九娘和江辰,噬魂清风,还雷诛了你的儿子。那今日这事,依你之见,能不能放掉胡九娘?” 纳兰弘安拱手上前,他咬牙表态:“还请北阴大帝公正严明,这胡九娘坚决不能轻饶!” 这一刻,纳兰家的人,其实都懵了,因为这并不是纳兰太爷他们的意思。 就连跪在殿前的纳兰欣,也有些意外!毕竟她也深知,纳兰家有意破冰,和我化解矛盾。 但纳兰家的人怎么想,我哪知道?我还在这一刻,情急之下说出:“纳兰二爷勾结阴山派......他死有余辜!” 第四章 神荼郁垒把我给卖了 这话一出,殿堂死一般的沉寂...... 北阴大帝更是直接起身看着我。 不对,应该说,所有的人都在看我。 连纳兰欣和纳兰雪也不例外,这话意味着什么......无异于在说,纳兰家勾结阴山派。即便真有这样的事,其实也不该在殿前说起。 这一刻,纳兰家的人,显然有些下不来台了。 但是为了救九娘,其实我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考虑,今晚更是仓促的下阴,殿前我根本没有想好,提九娘脱罪的说词。 还经历了思雨的事,其实我心里原本就很乱......一听纳兰弘安不肯和解,势要追究九娘,我就更不会给纳兰家留情面。 纳兰雪也愕然指着我:“江辰,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能乱说啊!” “我有证据,”我只当纳兰轩辕就代表了纳兰家,所以全然没有顾虑,甚至有点怀恨的情绪在里面。 我直接就指出:“在追查赢勾的时候,我曾经再次看到了金缕玉衣......也听阴山派的的长老,亲口承认,纳兰二爷自愿给阴山派练僵。甚至就连放出西周哀王,也是他们精心策划。他们不惜人命,为的就是金缕玉衣。” “什么?”纳兰雪起身就来拽我:“江辰,你胡说八道。” “是啊江辰,”纳兰欣也沉眉瞪我:“你怎么能抹黑我们纳兰家,玷污污蔑纳兰家的名声?我们能理解你想救出九娘的情绪。也想帮你......但你歪曲事实,践踏我们纳兰家的名声,这太卑鄙了。” “不是吗?”我根本不顾后果,甚至为了证实我所言非虚,我还强调:“这事,姜灵也知道。” “真的是这样吗?”北阴大帝沉眉看向了姜灵。 姜灵自然是站在我这边,但她也知道,事情闹大了,略显胆怯:“是,是这样的!” 有姜家的人作证,顿时整个大殿都议论出声...... 姜家的名望,在道门中,是影响颇深的。 顿时所有人的在指责,有的人更是借事嘲讽,又扯回了官服身上。 人性就是这样,有心诋毁你的人,任凭你事事谨慎,有点机会,他就掺和点半真半假的东西来恶心你。 纳兰家瞬间就感觉下不来台了。 陈家看戏,和道门的吃瓜群众一样。在场也只有姜老爷子摇头:“这叫什么事,这要怎么收场?” “哎,”陈老爷子还劝:“毕竟是五魁之首,还是东方鬼帝的话事人,江辰上任,揪出纳兰家勾结阴山派,那是大功一件,也是分内之事!” “年轻了,年轻了!”姜老爷子只叹:“一把年纪,做事怎么那么草率?这下非但救不了胡九娘,还让这件事,变得更麻烦了。” 事实证明,姜老爷子的顾虑是对的..... 随着人群之中的舆论声,越来越大,场面俨然失控。 可其实呢,更多的是戏虐,坐看出丑的心态。 但熙攘声,不免让人错觉,感到场面失控。 北阴大帝坐不住了,长袖一挥:“一个姜灵作证,尚不足以说明什么。这事还有其他人知情吗?” “我,”我回头看了看...姜老爷子却侧头,根本不和我对视。他俨然是不想参与进来。 而且我也想了,就算我说姜老爷子知道,他也只是听我和姜灵说,并没有亲眼所见。这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我失落的移回目光,顿时眼神一变:“我想起来了,东方鬼帝神荼郁垒知道。他们曾经在山顶......见过西周哀王的金缕玉衣,被重新组合,穿在了阴山派练出的僵尸身上。” 北阴大帝“哦”声惊奇,看向了神荼郁垒......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比起姜家,倘若神荼郁垒也肯证实金缕玉衣这一点,那我所说的话,几乎就可以断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可哪曾想,北阴大帝眼神微眯:“真有这样的事吗?” 神荼郁垒摇头:“禀大帝,并无此事!” “什么?......你们,”我懵了,神荼郁垒居然摆我一道,他们居然坑我。 我愕然站在殿前,万万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的人给卖了。 神荼郁垒冲我沉眉,暗示眼色......仿佛在告诫,在提醒我什么! 我心里变得更乱了,根本不知道这事,该如何是好。 殿堂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纳兰弘安立马上前,冷哼一声:“江辰,你污蔑我纳兰家的名声,这笔账我绝不会轻饶。” 说着,他作势向北阴大帝讨个说法,要个公道......也开始带动所有人的情绪。 纳兰弘安,毕竟是纳兰家曾经的准家主,他深知商纣时期的历史,也明白妲己和道门的恩怨。当堂就开始细数商纣时期,妲己祸害的道门中人。 在一众的议论声中,酆都大殿,形若阳世的街巷,人声熙攘...... 向来宁静幽深的冥界,是最忌讳人声议论的。 北阴大帝怒拍座椅扶手,殿堂上怒喝:“够了!” 所有的人,这才停止了议论,连纳兰弘安,也赶忙拱手,谨慎言辞。 北阴大帝深深叹了口气,想了想:“妲己罪恶滔天,不可轻饶......五方鬼帝的话事人,此次诛灭赢勾,也的确立了大功。但这些功德,还不足以为祸国殃民的妲己恕罪。” “北阴大帝圣明,”众人下跪声呼,如潮海之音。 听这声音就知道,他们俨然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北阴大帝也下不来台,又想了想:“也不能完全无视,五魁的功绩......就定于,半个月后,我亲率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亲审妲己。依据她在阳世所犯罪恶,来绝对罪责。” 众人变得声若蚊音:“大帝仁慈,赏罚分明!” 或许是有些生气,怪我今天吧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北阴大帝一摔长袖,径直带着左右,从侧门离开了! 那是北阴大帝的通道,五方鬼帝,自然是起身,走下阶梯,神荼郁垒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冲动,”神荼冷冷的说了一句... 郁垒更是摇头:“你不是在救胡九娘,而是在害她.....” 第五章 我把事情彻底弄砸了 “我?”我愕然起身,看向了神荼郁垒。 “没错,”他们没有张嘴......为了避讳这殿堂里的人,他们以心念传达:“要想救胡九娘,你就要好好想想......她可是妲己,证据确凿,恶行昭彰。根本就没有翻案洗白的可能。要想对簿阴司,你就要用,非常人手段。” “什么手段?”我心念问及。 神荼只是一笑提点:“有时候要想提起千金坠物,不一定要垂直用力......你也可以换个角度去制肘,你那股逆向思维的聪明劲呢?” “好好想想把,”郁垒也是一笑离开:“等你自己悟透了...就能救出胡九娘!” 五方鬼帝依序离开了酆都大殿,众人拱手礼拜....... 等他们走远,在场众人都如释重负,言论开始自由,人声开始鼎沸。 纳兰雪还拉着我质问:“江辰,你刚才什么意思!” “是啊江辰,”纳兰欣美眸中流露出一抹失望:“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你恶意造谣,践踏我们纳兰家的名声。这事,我们纳兰家不会罢休的。” 连陈航都开始劝我:“江辰,你把事情闹大了......你是真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吗?阳世南茅北马,都在这次阴司考试中,和阴山派激起了不小的矛盾。各门各派都有血债,现在和阴山派挂钩,那就是激起各家敌对啊。” 我冷然一笑:“可我说的是事实!” 陈航赶忙捂住我的嘴,他平时那么玩味,没有正形的一个人,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在我耳边嘀咕:“其实我也怀疑过......上次,我们去追赢勾的时候,我还在群里说过。回去给我爷爷他们提起,他们都是一个态度,即便真是事实,也要假装没看到。因为传出去,这就无异于和纳兰家的人为敌。别人可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纳兰家下面的人,大多是伪君子,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他们暗地里,保不准就要来找你麻烦。你何必呢?” 我不屑强辩,其实说真的......事情过了,或者是当时那句话说完,我心里早就开始,有点后悔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沉淀的怒火,压抑的情绪,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毫无思考的说错什么话。 但是平静下来后,就恨不得撕烂自己那张嘴。 最可恨的是,说完那些话,自己压抑的情绪,非但没有得到释然,还越来越堵。 我默不作声,也不在搭理他们,自顾想着离开。 出门的时候,姜老爷子一把拉住我:“没事吧江辰。” “没事,”我想姜老爷子是智者,刚才神荼郁垒的话,必然有什么深沉的含义。就悄声向他请教。 说完之后,姜老爷子会意一笑,狠狠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怎么那么不开窍?” “我,”我茫然一愣! 姜老爷子细说:“你想啊,胡九娘为什么会被扣在阴司。” 这还用问?我潜意识说起:“主要是因为,纳兰家烧了黄纸书信,告她迷村噬魂杀人!” “没错,”姜老爷子目光一顿:“那你想想,如果你刚才没有在殿堂上闹的大家都下不来台,而是选择,和纳兰家和解。他们撤回控诉,那这事情,是不是就简单了!” “我,”我一愣:“可纳兰弘安会同意吗?刚才殿堂上,他那态度......” 姜老爷子一摆手,不等我说完就打断:“这就是东方鬼帝,说你为什么要垂直用力的原因,你和纳兰弘安较什么劲?你换个角度,找纳兰家真正能说话的,比如纳兰太爷,纳兰雪的爷爷。你找谁,这事,不都解决了吗?” 我魂身只觉一软,姜老爷子的话,真的让我顿悟......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原本可以圆滑解决的事情。竟然让我弄得无法收藏。 姜老爷子一叹:“现在,还惊动了道门,只怕纳兰家和道门,都会阻止你救胡九娘!” 我愕然一问:“北阴大帝会帮我吗?” “他?”姜老爷子笑了:“就算他有心帮你,也只是在暗地里......这些权谋论的上位者,场面上的事情,都讲究服众。你想想今晚,赏赐五魁,也要南茅北马到场,亲眼目睹。场面上还要去问问众人,以示自己,顺应民心...所以,你就别指望他了,还是靠自己吧!” “靠自己,”可我一头雾水:“我能怎么做?” 姜老爷子早已经想好:“现在事情虽然惊动了道门,但还不晚......北阴大帝,给你半个月,不是让你去真的去想办法,帮胡九娘找到什么申诉翻冤的证据。在冥界阴司,哪有那么多冤案?” “没错,”我在意起:“那这半个月......” “他就是留给你,去收买人心的,”姜老爷子坦言:“只要让道门的人闭嘴,无人状告,无人上述,那又何来殿前审判?” 没错,在姜老爷子的分析下,我只感觉是茅塞顿开,可我还是不明白:“我要怎么说服道门中人。” 姜老爷子细说:“姜家和道门交好,这事倒也不难.......而且,你到现在,还不看不透人心吗?这些道门中人,其实也和阳世中人一样,都不能免俗。你以为他们义愤填膺,就是真的气愤吗?他们不外乎,也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情。时隔四千多年,他们本身和苏妲己,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便妲己曾经做了再多的孽,又不曾祸及到他们......” “没错,”我想了想,拱手请教:“老爷子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做场面活,”老爷子说:“你是阴司五魁话事人,只要自降身份登门拜访...其实只要给足道家脸面。他们自然会对北阴大帝说,你诚心替胡九娘恕罪。只要反对的声音压下去,绝大多数人支持北阴大帝网开一面,那么......” 刚说到这,就听殿外,有道门中人咋呼起来:“这个江辰...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第六章 阴差阳错和南茅结怨 我和姜老爷子一直逗留在酆都大殿内说话,全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外面有人气愤的咋呼起来...... 甚至有人还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和姜老爷子这才浑然一惊,赶忙出去查看。 只见城隍庙,还是那个武判官,他押解着苟家风水师的地魂,就在门口。正被一堆南茅的人围着。 地魂邪恶,下了阴司痴傻木纳,完全已经没了正常人的思维和意识。 一众南茅天师都在义愤填膺,不断围过去议论。 我还是一头雾水的挤了过去,问起他们:“出了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一个南茅天师,愕然指着我:“您江辰可是大人物,五魁之首,东方鬼帝的话事人。今天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了我们南茅中人。是真有手段啊。” “我?”我全然还没醒神:“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南茅天师笑了:“那你自己,问问这个城隍庙的武判官把!” 城隍庙那位武判官,似乎也被南茅的这些人吓傻了...... 急忙冲我拱手:“上差,早前您在城隍庙,事情您可是知道的。这个风水师,诋毁您的名声,说您行贿城隍,为了严正法治,城隍爷才下令严惩,驱散了他的三魂,送来阴司,为您正名的。” “你说什么?”我惊呆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们这么做了?” 武判官也摸不着头脑:“当时,我送您回阳世,救治那位马思雨......在回城隍庙的时候,就成了这样,我还以为,是您的意思。” 这武判官气死人了。他全程都和我在一起,我什么时候说要处置那个风水师的。 而且我惊骇的是:“你们驱散了他的三魂?” 武判官愕然点头.....我顿时就心知完了,三魂归三路,天魂上了天,归于天道。在想找回来,已经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纳兰家,上次蛇吞相事件中。黄狐以人命逼迫纳兰欣。 纳兰欣也只是通天借法,请神问路暂借天魂......显然,我们是不可能在把天魂,重新找回来的。 要想三魂重聚,就只能等到转世轮回! 完了,我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 俨然,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严重......所有南茅的天师都在议论。 从他们的话语中,我听到,原来这苟家的风水师,的的确确是龙虎山长老,张天师的儿子。但他游手好闲,不专于道法,留恋于阳世的纸醉金迷。 张天师也不强求,毕竟,在道门中的人,也讲究一切随缘,只当是儿子没有道心。 但张天师极其宠溺这个儿子,给了他一幅冥币钱印。 有这东西帮衬,才让苟家那个风水师,走到哪都能贿赂城隍,调动鬼神。 入了豪门世家,都被封为座上宾! 可不曾想,今晚就撞上了我......其实我也无奈,我根本谈不上和这风水师有什么过节,我也没想打散他三魂。只恨那个城隍爷给我徒添麻烦,擅自做主。 我无力的向南茅中人解释......可他们根本不信,甚至认定了,我是新官上任,想打压南茅,还拿纳兰家开刀立威。 全都在冷嘲热讽,说我好大的官威。 南茅掌教,即便有极好的修养,也指着我怒斥:“真当我们南茅无人吗?五魁是出自你们北马,但我们南茅,也不是好招惹的......这事,我们龙虎山,绝不会罢休!” 说完一甩浮尘,带着一众南茅中人,全都走了。 龙虎山是道门的发源地,无数道门分支,都是和龙虎山同气连枝。 他们的态度,决定了南茅所有的人。 姜老爷子也惋惜:“江辰啊江辰,你这是把事情,推向了绝境啊!” “爷爷,”姜灵解释:“真不怪江辰,这事我也去了......我们,真的没说要处置这个风水师。” 姜老爷子两手一摊:“已经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就无可挽回了!” “爷爷,你可得帮帮江辰,”姜灵恳求。 老爷子也只是摇头摆手:“先回阳世再说吧......已经发生的事,后悔也是没用的。这段时间,江辰,你就出去暂避一段时间。毕竟你在阳世,现在既要防备纳兰家下面的那些人,也要防备阴山派。现在更是和南茅生怨。你姑且避避风头,出去躲一段时间。待我去龙虎山,帮你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在做打算。” “嗯,”我点了点头,谢过了姜老爷子。 随即和姜老爷子分头,上了阴阳路。 因为同去上京,所以城隍庙的武判官,也跟着我们随行。路上还问起:“城隍庙还扣押了两个人,依上差之见,该怎么处置?” 是苟文涛和马夫人! 我心里简直抓狂,但凡城隍爷,驱散的是这两个人,我也不至于惹下无可挽回的麻烦。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即便错,也无法改变。 我失落的摇头:“放了吧!” “放?”武判官一愣:“您不追究了?....就那么,轻易的放了他们?” 我想的很清楚,其实早前但凡他们问问我,我都不会把事情做绝。 毕竟,苟文涛自有搬山童子收拾他,折了阳寿福报,也算小惩大诫。 至于马夫人,我虽然讨厌她,可她终归是思雨的后母....马叔还在阳世等着她。不让马夫人魂回阳世,那马叔不得误会我一辈子。 权衡利弊之下,我还是摆了摆手:“放了吧。” “是,”魂显阳世后,回了上京,武判官立马拱手一礼,说是这就回城隍庙,把苟文涛和马夫人带来。 眼下,我搞砸了那么多事,全然也不在意马夫人他们,也没心思回应武判官。 自顾和姜灵一起魂归别墅。回到了肉身上....... 第七章 大家都魂聚阳世之后 当我魂聚肉身醒来之后...... 看到思雨,独自坐在我的床前,她手抚我的伤口,一双美眸已经哭的红肿! “你醒了?”我一笑起身,魂体的时候还好,现在回归肉体,顿时就感觉伤口,扯的隐隐作痛。 毫无征兆的沉眉一声痛嚎,立马就引的思雨心痛起来:“你没事吧江辰,对不起,我昨天......我昨天其实看到你了,可我,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 “没事的,”我很能理解,将她一览入怀,还试着去擦她的眼泪:“真的没关系,而且,我觉得这一锥子,捅的好!” “你还说捅的好?”她低头哽咽:“你就别安慰我了!” 我笑了:“我是认真的,如果不是我留信出走,长时间不联系你,你也不会被人算计。而且.....” “而且什么?”她问。 我没脸提酒店遇到过她的事,只一叹说起:“你捅这一下,就当是你对我的惩罚,让我的心里,也好过了一些!” “可,”思雨一顿,眼泪更止不住了。 “怎么?”我调侃:“捅一下,你还嫌不够啊?” 她拼命的摇头:“我都看到了,你差点命都丢了!” “你忘了吗?”我故作轻松的提醒:“前面,我在信里跟你说过的....我啊,是僵尸,不死不灭,一个破魂锥,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惭愧的低下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落到了地上。 “好了,”我心里莫名的一酸:“真的没事。” 她回头,死死的抱住我,在我怀里不断抽泣:“对不起啊,江辰!” “别哭了,”我佯装无事的笑了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就不要再去想了。” “嗯。”她抽泣着点点头...... 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我的心仿佛又被扎了一下。 而且这一下,比破魂锥还疼! “对了,”我看着她,愕然想起:“你几天都没吃饭,肚子肯定饿了吧?” “我不饿,”她擦擦眼泪说:“我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可能不饿,”我起身说起:“其实,我也一天没吃了,肚子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她赶忙起身:“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不用,”我拉住她说:“还是点外卖把!” “别傻了,”她笑了笑:“现在都几点了,哪有什么外卖.....” “也是,”我看了看时间,错愕道:“那你等着,我去做。” 说完,我起身走出了卧室。思雨紧跟不放,一直拉着我的手..... “你还怕我跑了吗?”我无奈道:“去饭厅等着,做好了我叫你!” 她抿嘴一笑:“你啊,哪会做饭,还是我来吧!” “放心吧,”我心里一阵不忍,轻刮她的鼻子:“相信我,做顿饭,我还是能行的!” 两人甜蜜间,全然忘了家里还有别人.......推开厨房才发现,姜灵和陈梦琪,已经在张罗起了饭菜。 我都把这茬给全忘了。陈梦琪还细心的走来,把两个白水蛋递给思雨,关心的说:“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好消化的,垫垫肚子.......等会,菜就热好了!” “谢谢!”思雨点头一笑:“这几天把你担心坏了吧!” “嗨,”梦琪大大咧咧的摆手:“这有什么,你出事了,这里谁不担心?少爷和姜灵,忙前忙后,还去了郊区一个寺庙,被阴山派的人给算计了。今晚又为了你,下了城隍庙。我给你说啊......尤其是前天晚上,去郊区那个寺庙,听说姜灵,差点就被那帮畜生......” 说到这,姜灵回头拽了一把:“说这些干嘛!昨天真不该和你说的。” “额,”梦琪尴尬了,识趣的回去热起了饭菜。 思雨顿了半响:“姜灵,谢谢你!” “没事,”姜灵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过,你爸那里,你和他说了吗?” “说了,”思雨点了点头:“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所有的事,而且我也说清了,这次,其实是我后妈在背后捣鬼.......所有的误会,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 “那,”姜灵有些欲言又止,顿了很久才,难以启齿的问:“那你爸他....” 问到这,姜灵哑然失声,还是有些问不出口.....她背对着我们,我们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其实她想问的是,马叔同意我们这样,住在一起相处吗? 可思雨全然误会了。居然还很认真的说:“我爸一时间还不能接受!” “他,”姜灵回头,略显几分失望,也显得有几分急了:“他不接受,那可怎么办?” 思雨无奈的摇头:“虽然我和他说的狠清楚了,但是我爸....还是要亲口问问苟文涛和我阿姨,所以现在,我爸还守在客房里。” “啊?”姜灵一听这话愣了:“我们几个的事,和苟文涛,和马夫人......有什么关系?” 思雨呆萌一怔:“我们几个?” 这些话,其实我听懂了,但也不好跟思雨解释。 就在这最尴尬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马叔的声音,还有苟文涛和马夫人,一直在惊声问着:“江少爷呢?江辰呢?” 看来,他们已经醒了.......思雨很担心马叔会和马夫人吵起来,也顾不上在纠结姜灵的话题。当即转身离开厨房。 而我,听他们刚才的声音,下意识的以为,他们要为魂留城隍的事,想要找我算账。所以下意识的,也就跟着思雨,走了出去! 第八章 谁能想姜灵是说这个 可出去之后,场面令人大出所料...... 马夫人和苟文涛,直接就给我跪了,尤其是苟文涛,一个劲的磕头:“江少爷,我错了,实在是不该得罪你!” “是啊江辰,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马夫人居然还有脸说:“你就权当看在思雨的面子上,千万别和我计较!” “你们,”思雨懵了:“你们这是干嘛?” 即便地魂也能有记忆,但思雨并没有去城隍庙,对于城隍庙里发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 我也能理解,想必是苟文涛和马夫人,亲眼看到了风水师,被驱散三魂。 也看到了城隍爷都要对我毕恭毕敬,所以他们怕了! 即便是上京豪门,权势在握的徐家,他们也敬畏鬼神......马夫人或许也曾经从徐富贵和思雨的嘴里,打听到我考取过阴职。 可他们全然没想到,我在阴司的职位,会有那么高。 而且五魁放榜当天,我就留信出走,离开了上京,这些事,马夫人自然也不得而知,今晚才让她真正的意识到了,我不是八卦村那个毫无背景的出马弟子。 马叔一头的雾水,拉着马夫人:“你起来,跟我把这些事,前前后后的说清楚!” 马夫人跪着就是不肯起来,甚至都不顾马叔搀扶。一个劲的向我道歉......看她那样,思雨不忍心了,悄悄拽了拽我的衣角:“江辰,算了吧,不管怎么样,她终归和我爸....这事,你就别计较了。我不是,也好好的吗?” “嗯,”我点了点头说:“只要她以后,不在暗中找你麻烦,我也不想和她,再有过多的瓜葛。” “绝对不敢了,”马夫人竖着三根手指发誓:“我要再敢对思雨有什么坏心,就罚我在被带到城隍庙,被城隍爷驱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我相信,她经历了这一遭,也绝对不敢在打思雨的注意。点头示意:“那你起来吧!” “谢谢,谢谢,”马夫人连声道谢。 一旁的苟文涛就更急了:“江,江辰少爷,我可是无心冒犯!” “你也起来吧,”我看着他提醒:“像你这样的人,自然会有人去收拾你!只可惜,你今晚躲在城隍庙,阴差阳错的给避开了......不过你放心,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明晚,自然会有人收你!” 苟文涛听的一头雾水,还以为我明晚要去找他麻烦。赶忙跪身过来,牢牢抓着我的腿:“江少爷,我前面就和您说过,所有的事情,都是马夫人教唆我的,不管是降头师,还是害你去城隍庙的计划,那都是马夫人安排的。” “你,”马夫人作势上前,当场就要找苟文涛算账。 可马叔,等的就是这句话....拉着马夫人,气的浑身哆嗦:“好啊,果然是你,处心积虑的要害思雨。” “爸,”思雨上去拉住马叔:“算了,不要在为这事闹了....” “哼,”马叔哪肯罢休,只是碍于当着我们两个小辈,也知道厨房里还有外人。 他才忍一时之气,拽着马夫人:“走......我们回家,慢慢算这笔账!” “爸,你不要冲动,”思雨紧跟出去。 可马叔好像是真的很生气,还怒指思雨:“你回去,这事我必须和她好好算算。” 看到他们走了,苟文涛还在抱着我的裤腿卖惨..... 我一指大门:“马上滚,以后都不要在让我看到你!” “是,”苟文涛点头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在踏足上京,您放心!” 说完,他忙不更迭的离开了别墅......我没有关门,因为思雨还没有回来。 眼下这种争吵,赫然就成了思雨的家事。我也不方便参与。 索性,识趣的去厨房,给姜灵和陈梦琪打杂...... 等饭菜做好,抬上餐桌的时候,思雨才怯怯的从外面回来。 姜灵招呼着思雨落座...梦琪也关心的给思雨夹菜,还说她昏迷了几天,多吃点补补。 两人极其殷勤...可吃饭的过程中,姜灵一直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几次下来,思雨都好奇了:“姜灵,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姜灵终归还是问不出口...一拐陈梦琪:“还是你问吧!” “我?”梦琪更尴尬了,想了想,居然说:“最近,你家发生了那么多事。不如,你和江辰,一起去国外旅游吧,去散散心,调整一下心情。” “国外?”思雨看向了我:“你想去吗?”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旅游的心情。 但姜灵还由此劝说:“江辰,去吧.....你想想,现在纳兰家的人,肯定会在暗地里找茬,阴山派的人,肯定也会来找你报仇,还有南茅结怨。这段时间,上京肯定很危险。我爷爷都让你出去躲一躲,索性啊,你就跟思雨去国外,等我爷爷去龙虎山,把事情说清楚了在回来。” 我对此颇显犹豫,可看得出,思雨很想去国外。 权衡一番利弊后,我点了点头:“那就去国外旅游一趟吧,借机出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思雨更高兴了,还招呼姜灵和梦琪一起去。 梦琪连忙摆手,说是她就不去了。 可思雨铁了心拉着他们,还说是一家人,一起出去才有气氛。 这让梦琪也不好拒绝,况且这个提议,还是她说起的。 大家随后吃完,就一起收拾好了餐桌,眼看已经临近凌晨四点。 姜灵急忙催促我们,各自回房睡觉...她还保证,会安排好明天的机票。 回到房间后,思雨换了衣服...坐在床上一直都闷闷不乐。 “怎么了?”我问:“还在想,马叔他们的事?” 思雨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今晚的姜灵,特别奇怪,她究竟想问我什么!” 我笑了“姜灵在厨房那会,其实是想问,马叔,反不反对我们住在一起!或者说,能不能接受,我们这样复杂的关系。” 思雨啊声一愣:“她当时...问的原来是这个?” “是啊,”我调侃道:“你当时,不是回答,马叔一时不能接受,要去问苟文涛和马夫人吗?” “哈哈,”思雨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谁能想到她说这个!” 第九章 和思雨的对话找灵感 我也自嘲一笑,躺到床上去问:“那你当时要是听清楚了,会怎么回答?” 她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的事呢,从来都是我自己做主,轮不到我爸来决定!” “我知道,就包括辍学开咖啡厅也是一样的。”但我不禁正色的问起:“你,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姜灵和梦琪她们......” 思雨眨巴着美眸:“为什么要问我介不介意?” 其实我很能理解她们的心情:“毕竟,我是先遇到了你...也是最早,选择了你。所以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后来者,当然要考虑你的心情,怕你介意.......” 我话没说完,思雨就笑了:“我干嘛要介意,以前不就说的很清楚了吗?” “以前?”我假装忘了,摇了摇头:“你以前怎么说的。” “装傻,”思雨白我一眼:“其实,以前我也没有细想过......但是这段时间,我想的很清楚。真的就像九娘,和黄仙说的一样,江辰,你自己想过吗?” “想过什么?”我问。 思雨很认真的说起:“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八卦村我遇到你,把你带到上京,也许我们会一起经营咖啡厅。那就如九娘和黄仙说的一样。我就是你最平凡的选择......可你是个出马弟子,如果你只是一个狠普通的出马弟子。那,我们会出八卦村,你会开一个江辰灵异事务所,有梦琪陪你出生入死,那你一定和陈梦琪出双入对,那你一定会选着陈梦琪,也会最爱陈梦琪。那个时候她就是你最好的选择。只可惜......” “可惜什么?”我越发好奇了! “只可惜,”思雨似有惋叹:“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出马弟子,你是江辰。是阴司五魁之首,五方鬼帝的话事人,是阴阳大能。你需要姜家做后盾,你需要姜灵陪你同闯阴阳,你需要姜灵陪你面对阴山派,陪你化解南茅恩怨.....所以姜灵,才是你的正缘。我哪有资格,不接受她呀,真要说起来,她能允许我,陪在你身边,就已经是万幸了!” “胡说什么,”我不免轻抚她的头,自己也开始自责起来:“其实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其实我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但我.......” 思雨忙声打断:“这不是你的错!” 我笑了,一个满眼是你的人,连过错都不肯归结于你!我当下轻刮她的鼻子:“你就不用维护我了,这的确是我的责任。” 思雨摇头问起:“江辰,你走阴阳,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男女间的感情,是不是归天上的月老掌管。” “是啊,”我甚至强调:“缘分是由月老以红线情牵...姻缘是由纣王化身的天喜星,决定婚嫁。” 思雨淡然说起:“那这就是月老的责任,是他把你的红线,签到了好几个女孩的身上。” “呵呵,”我笑了,为了安慰我,居然把责任归结给了月老。 是思雨太维护我了......但笑着笑着,我突然表情一愣! 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联想到了九娘.......我仿佛因为思雨刚才的话,想到了为九娘脱罪的办法。 可就在这关键的思绪间,思雨推了推我:“江辰,江辰。” “嗯!?”我愕然回神:“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啊?”思雨伸手在我眼前一晃:“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我也不忍斥责她,可我的表情却是一沉,我在深思九娘的事。 误以为我是有什么心事,思雨冷气一叹:“好了江辰,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其实,坦白告诉你吧,你啊,要把握,要珍惜和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话题突然伤感,我不免在意:“为什么?” 她一笑说起:“因为你是僵尸......你不死不灭,也不会老。可我和梦琪还有姜灵,我们都会老的。现在我们看起来像是情侣,十年后,我可就长成你姐了,二十年后,我们出门,那看起来就像是你妈了....在然后,不敢想象了。所以啊,无论你今生选择谁,其实都是过客,我们都不会陪你到老的。诚如当初,在事务所,陈西南那一卦,你出入都有人陪,终老却无一人相伴。”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其实,我要是早知道自己是个僵尸的话,那我根本不会去碰触,男女之间的感情。 看我呆愣的样子,思雨突然一笑:“江辰,但我们都不后悔,毕竟谁的人生不都是短暂的吗?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美好的人生,从来不是时间长就一定美好,反而,真正意识到人生短暂的人,才会加倍珍惜.......你以后,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愕然问起。 思雨一伸小拇指:“我要你拉钩保证.......以后都不许不告而别。去哪都要发消息给我。在她们之中,我最帮不上你的忙,但你无论去做什么事,都必须告诉我。尽管我会为你担心,但那种担心,也会让我感觉自己并不多余,就像是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你必须保证,不许骗我,也不许瞒我。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这个要求,听起来并不过分,我当即回应一个小拇指,拉上了钩:“我答应你!” 思雨这才一笑,关了卧室的灯,拉着我躺在了床上。 可我久久不能入眠,闭着眼睛梳理着思雨今天的每一句话,我总感觉,当中什么地方,就是帮九娘脱罪的关键。 可是细想每一句话,仿佛都和九娘脱罪,没有关联。 我闭着眼睛,梳理了一个晚上...... 当我想通的时候,天色已经骤亮。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响,姜灵还喊着:“快起来吃早餐了,你们等会可就赶不上飞机了!” “糟了,”我急忙起身开门:“能不能把机票,给我退了!” “为什么?”姜灵问。 我说:“我不想出国了,我或许已经想到了,要怎么救九娘!” 第十章 国外归冥界管理吗 “怎么救?”姜灵很好奇! “舌战群儒,”我自信一笑:“我打算靠投机取巧,来帮九娘脱罪.....我现在也只是初步想到了办法,具体要怎么做,我还没计划好。这次闯了那么多麻烦,让我真正意识到,万事都要有周密的计划,不谋一域者,不足以谋全局。所以,我才想留在上京,好好的想想,确保每个环节,都不会出差错。” 姜灵只当我是我开玩笑,还白我一眼:“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你想好好计划,就更要去国外,慢慢构思。”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我诧异了。 “你想啊,”姜灵坦言:“你留在上京,能有安静消停的日子吗?阴山派起初以为,你是在姜家,所以不敢贸然去抢轩辕剑....可是前天晚上的事,已经暴露了你回上京的行踪。阴山派肯定会找上你,不只是为了报仇,还要抢轩辕剑......你今时不同往日,你身上没有护身麒麟。而且最怕你动怒,尸变了怎么克制?” 我沉眉深皱,还真把姜灵,说到了痛处。 “还有啊,”姜灵强调:“最麻烦的,就是纳兰家和南茅的人....他们要是因为报仇上门,你怎么办?无论你是自保还是避让,他们都会不依不饶。那样无论你怎么做,都会让矛盾激化。就更难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姜灵的顾虑,是对的! “好了,”姜灵一叹催促:“你呀,就安心的准备出发吧。别只想着是去旅游,你主要是为了避事,化解矛盾。也是为了补偿思雨,多陪陪她。” 就在姜灵的劝说下,我叫醒了思雨,大家一起吃了早餐,洗漱一番后,开始收拾起了行李。所有换洗要带的衣服,都是他们在收拾。 出国的护照,姜灵拖关系,当场就给我们办妥了,等会就会有人给我们送到机场......这办事效率也是没谁了。 出门后,我还特意去了一趟书店,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走了好几家书店,把各个版本的《封神榜》全都买了一套。 打包装好后,才去了机场......直到拿了护照,临上飞机以前才发现,姜灵和我们买的,不是同一趟飞机。 她居然要回姜家......思雨最先诧异出声:“姜灵,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姜灵摇头:“我就不去了...城隍庙的事,我是最清楚的,我必须要回姜家,跟我爷爷把事情说清楚,也要陪他去龙虎山,找掌教天师,把前前后后的恩怨,全都解释清楚。” 思雨顿觉遗憾:“你不去,那就太可惜了,要不我们去国外后,早点回来,不耽误你办正事。” “不必了,”姜灵一笑:“这趟旅行回来,你一定会大有收获。” “什么收获?”思雨天真的问。 姜灵一笑,俏皮的轻拍她的小腹,还俯身贴耳,说的思雨一阵脸红。 说完,姜灵还道:“加油哦!” 思雨害羞了:“你就别开玩笑了!” “我可没胡说,”姜灵很认真:“.我在这,提前恭喜了!” 思雨的脸更红了。我都忍不住问:“恭喜什么?” “不告诉你,”姜灵抿嘴卖起了关子,还说:“谁叫你平时,不学相面!” “我,”我还想细问......可梦琪已经催促了,让我们赶紧过安检上飞机,还说这可是国际航班,是不会等人的。 陈梦琪早就幻想着,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全程她都是最激动的。 在催促声下,我也没有时间,去细问姜灵。 不过,拉着思雨通过的安检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端倪......手握思雨的瞬间,我就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手指上,有明显抽搐式的跳动。这在查手看事中,是说明有童子找来,我沉眉一皱,起先是滌然一惊! 可后来,想起姜灵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还有思雨一脸的害羞。 在加上,经历过上次警花李妃儿的事情。 我知道,这是即将有囍的前兆......难怪,难怪姜灵会说这趟旅行,思雨会大有收获。 上了飞机后,我便沉浸式的查阅《封神榜》甚至早前还在书店,特意买了一只勾线笔,专门描绘书里的重点。 下了飞机后,就是我们国外旅行的第一站......这里远离太国,也是我们这趟旅行的第一站,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把这里誉为浪漫之都。 这里有着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和民族文化。 陈梦琪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她问东问西....同是出马弟子,她最好奇的就是:“少爷,这国外归不归冥界管?为什么外国的阴阳文化,和我们的不一样?” 我本来是不想解释的,让她自己回去查书.....可她问的次数多了,连思雨也开始好奇:“江辰,你说说吧,我也挺想知道,这国外的人,也归冥界管吗?” 第十一章 陈梦琪她出事了 “这倒不是,”我说:“其实冥界更多是掌管本土。” 陈梦琪顿时就失望了:“我还以为,国外也归冥界管!” “傻瓜,”我笑了:“不得不承认,东岳大帝的确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他开创的冥界,是所有幽冥世界中,最全面的.......而国外这些国家,他们信奉地狱,信奉神明。其实他们真正信奉的,是自己的信仰。就跟天道是一样的......天上有玉皇大帝,也有如来佛祖,更有天堂,也有天使。他们是分庭而治。归谁管,那就全看你的信仰。” 思雨好奇:“那他们的神明文化也是一样的吗?” 我说:“其实最早的时候,是一样的.......女娲造人的故事,在四大文明古国之中,几乎都能找到痕迹。但那会没有人类的语言,没有文字。而起地理差异,也根本无从管理........直到后来,在商纣时期,其他三大文明古国,相继遭逢了不小的灾劫。随着人王陨落,三大文明古国也沉寂在了岁月的长河中。而后分裂出了现世这些国家。不过在国外这里,他们都是依据信仰划分。没有完整的阴阳体制......” 陈梦琪听得一知半解,不过想了想:“管他的,反正我们那最厉害就行了!” “可以那么说吧,”但我强调:“我听姜灵说过,道家的人在国外,通常都不会招惹阴阳。因为这里,有信仰和地域的划分。所以我们这次来国外,千万别惹是生非。” “那出马一脉呢?”陈梦琪好奇的问。 我说:“出马传承于巫师一脉,其实文明古国之中就有法老和巫师,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出马弟子应该能在国外诛邪除恶吧。” 说到这,我不得不再次强调:“我们出门可没上请仙香,况且,我也没带护身麒麟充当报马,要在这招惹上什么事,我们可是孤立无援。也不可能从冥界搬来救兵,那就只能靠自己......” “放心吧,”陈梦琪还和我保证:“这次就是来旅游的,我们绝不多管闲事!” “是啊,”思雨拉着我们:“这里的行程,姜灵安排好了.......接下来所有的事,都听我的。” “想不听也不行,”我尴尬了:“因为这里,就你一个会说外语的。” 思雨笑了,带着我们领略了当地的饮食文化,也领路了国外建筑的美学,感悟浪漫之余后,当晚还带我们,去听了一场音乐会...... 在悠扬的小提声中,让我有一种从所未有的防松,听起来陶醉痴迷,难怪世人都说,音乐无国界,在美妙的旋律中,是没有语言障碍的 这一天,是我现在的记忆中,第一次探索国外,体会最深的就是这些发达国家的人民,会生活,会享受......也更懂浪漫! 连晚上情侣之间住的酒店,那都是非常有气氛的.....到了这种时候,梦琪恒识趣的说,她要一个人住。 “其实没关系的,”我还在劝,可她顿时咯咯怪笑:“没关系也不行啊少爷,我们总不能三个人一起住把!” “胡说什么,”我也是醉了。 可她冲我坏笑:“姜灵都跟我说了....你们啊,好好加油,我呢,等会一个人去参观一下浪漫之都的夜景。” “好吧,”我也不在劝,只叮嘱她:“夜里出门,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多管闲事。” 她连连点头,把我推回房间,还不耐烦的说着:“知道了....少爷您的话,现在真多!” 她冲我做个鬼脸后,就关上了房门,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这丫头.......我转身回去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在浪费的氛围下,我和思雨情不自禁的搂在一起。 太久没见,也有积攒很久的思念.......而且,说真的。当姜灵说恭喜会有好事发生的时候,其实我是期待的。 尽管我的生命没有尽头,不毁不灭,不老不死......可我漫长的生命,也渴望体验做父亲的感觉。况且一早就说过,黄仙早前就算过,会是一儿一女的龙凤胎, 想起这些,就更难掩激动,这一夜,还真是折腾的云里雾里......直捣鼓到半夜,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才疲惫不堪,沉沉的睡去。 睡得正香的时候,手机突兀的响起来电铃声.......其实,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但是浑身乏力,根本不想搭理。更何况,国外的话费多贵! 我懒得伸手.......可我的响完,又是思雨的。闹个没完没了。 思雨慵懒的从床头柜,拿过电话,迷迷糊糊的开口:“梦琪,怎么了?” 她迷糊的话语刚落,猛地坐了起来:“梦琪.......梦琪”她大声喊了两声。 那焦急的样子,令我也意识到....陈梦琪肯定出事了。 我忙不更迭的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思雨哆嗦的把电话递给我.......我接过来,还没开口,就听那边,梦琪虚弱的喊着:“快找少爷,救,救我......” “你怎么了?”我忙声急问:“你在哪?” 梦琪的声音,略显窒息,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我在房间......” 一听这话,我瞬间入坠冰窟,从头凉到底。当即紧张的掀开了被子,简单的套上衣服后,就径直开门,直接去了对面....因为对面,就是梦琪的房间。 我试着猛拍房门,不断疾呼:“梦琪....开门!” 可里面根本没有回应,我细听声响......这恨这一层的狗屁情侣房。居然半点声音都不透。 我急了,肩撞也好,抬脚踹也罢。 可这门,根本就纹丝不动。 “江辰你别急,”思雨穿好了衣服,跟了出来:“我去叫服务生,拿钥匙上来。” “肯定来不及了,”我能感觉,陈梦琪当时,有窒息的难受........... 第十二章 陈梦琪身显勒痕 我不免为此自责,真的悔不该让她一个人睡,心里油然一股恨意,带着几分怒火,我只感觉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眶中血丝弥漫。 就借这几分怒气,我“额啊”一声,骤然出拳......“砰”的一声巨响,房门乍现深痕的瞬间,也骤然弹开......吓得思雨猛然一个哆嗦。她惊了,这哪里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我没有在意,心下急忙进门开灯....... 这才看到梦琪满头大汗,脸色涨红,躺在床上,就像憋足了气似得。 往下一看,她的脖子上,赫然还有一道紫色的勒痕......而她的裸足,踢开了被子,不断在摩擦挣扎。 我愣了一下,赶忙上前将她环抱起来:“没事吧梦琪....” 声落的瞬间,只听窗户突兀的打开,咔的一声后,一道身影飞出了窗外。 “有小偷!”思雨忙声惊呼,指着打开的窗户。 “那不是小偷,”虽然我也没有看清,但我确信,那么快的动作,绝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陈梦琪也在身影逃窜的那一刻,整个身子一软,瘫在了我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一边安慰,一边问她:“刚才,你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 她浑身一个哆嗦,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眼睛里,都是惊恐和不安。 我细看她的脖子上,那勒痕被一层黑气缭绕,他肯定是遇到了脏东西......这股黑气,是煞气,是怨气。 我俯身轻嗅,还能感觉一股淡淡的尸气......这让我更在意了。不断安慰,轻拍她的后背,直到她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 她平静后,才对我说起:“我睡得正香呢,突然就感觉呼吸困难.......然后我就被憋醒了!睁开眼睛,就突然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我身上,房间黑乎乎的,我也看不清楚.....但我感觉,她应该是用一根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 陈梦琪惊骇的抱着头:“还好,我手里一直都抓着手机,就拨通了你们的电话.....可那个女人一直在笑,也一直在骂我。” “她骂了什么?”我很在意。 可陈梦琪表情一变:“我也听不懂啊少爷.......只是听她的口气,像是骂我。她脸色铁青,一脸的狰狞,她分明就是想勒死我啊!而且我感觉她力气突然大了很多,我根本使不上劲。只能伸手去顶开她,可这一伸手......”梦琪惊骇的打了个冷噤。 “伸手怎么了?”我问。 陈梦琪看着自己的手,不断摇头:“我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好吓人,就像是胃液一样的液体,太恶心了,太吓人!” 说到这,梦琪抱头惊叫....那模样,简直是彻底崩溃了心底的防线。 其实我能理解,原本思雨的事情,陈梦琪在国内,就已经是心弦紧绷,在遭遇今晚的事,她又怎么能不崩溃。 我也不在逼问她,只是越发仔细的去打量那个勒痕.......甚至还拿手机,把它拍下来。 照下来后,我就让思雨,帮梦琪洗个澡......趁着他们洗浴的空档。我把照片发给了姜灵。 虽然我们这边是深夜,但国内有时差,那边应该还是白天。 很快,姜灵就回信了:“你们这是招惹上了什么?” “我也不好断定,”我说:“只是很好奇,这勒痕究竟是怎么来的?足有麻绳粗细,又没有麻绳一样的纹路。” “你们是不是去了刑场?”姜灵信中回道:“在国外,也有一种绞刑,就是以麻绳上吊,勒住脖子执行死刑。” 对啊,我愕然回想梦琪的伤痕,还真的有点像电视里,绞刑犯人的勒痕。 心念至此,姜灵居然还发信调侃:“你们出去旅游,能不能去点正常的地方......你不会在国外,带着两个女孩,参观刑场吧?” 我也是无语了,就在我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时候......浴室里,传来思雨的一声尖叫。 随后,思雨惊骇的喊着:“江辰....江辰你快来!” “我?”我只感觉是出了什么事,可一推浴室门,看到了不着寸缕,躺在浴缸里的陈梦琪,我顿时就愣了。 有些害羞的站在门口,对此稍显迟疑......可思雨战兢的过来拉着我:“江,江辰....你快看梦琪,她浑身冷的跟冰块一样,甚至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什么?”我有些难以置信。 思雨猜测:“她不会,是遇到了僵尸吧!” 还真有这个可能......我抬头看去发现陈梦琪的面色已经惨白,如同白纸一般。 我赶紧走到浴缸旁边,想把她扶起来,可不料,刚触碰到她就感觉到一股寒意。 梦琪身上太冷了,倒不至于和冰块一样.....但她身上,明显感受不到,半点体温。 我沉眉深皱,试着拉起她的手,活动着她的胳膊.....可她的四肢隐隐有变僵的趋势,但我目光扫过她每一寸肌肤,甚至隐私部位我都看过,根本没有僵尸咬伤的牙印,或者掐痕。 怎么会这样?我惊骇到了极致........ 第十三章 陈梦琪中了腐毒 我赶忙试着放一些温水到浴缸里,泡住梦琪的身体。 借此,让她恢复一下体温......我让思雨在这看着。 随即急忙回了房间,翻找了所有的行李箱......可这次,我们压根就是来国外旅游的,什么工具都没带,连黄纸朱砂,红绳挂铃也没有。 就连姜灵送我的驱魂铃,也在上京别墅。 按照当前的情况,其实最应该做的就是喂她喝符水,驱除体内的阴气。 可大半夜的,在异国他乡,根本连这都办不到! “该怎么办?”就在我抓耳挠腮之际,马思雨突然跑回来拉着我:“江,江辰,不好了,梦琪又出事了!” “怎么会?”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跟了过去......发现陈梦琪的身上,泡在浴缸温水的地方,居然起泡了。 淡黄色的脓水。还从一个个水泡中流出,看到这一幕直接崩溃了,思雨惊骇的紧捂着嘴巴,担心到哽咽出声。 就连我靠近,手都不断在战兢发抖...不敢去触摸她身上的泡,不仅仅是因为恐惧,而是怕触痛了她。 思雨在一胖战兢出声:“梦琪,痛,痛吗?” 梦琪已经虚弱的微眯双眼,摇了摇头:“不痛,但是感觉浑身的皮肤,就像涂了辣椒油,火烧一样疼。” 说着,她作势就要去抓.....我赶忙拉住她的手:“你千万别碰!” 我知道,肯定是温水浸泡,导致了这些水泡流脓。 当下不在犹豫,径直将她环抱除了浴缸......这一刻,也顾不上什么羞涩。 满心满眼都是自责,感觉我就不该带她来国外。更不该擅自做主,给她放什么温水。 我抱着她来到床前....... “等等江辰,”思雨很细心的拿来一块浴巾,垫在床上后,才示意我放下梦琪。 她随即小心翼翼的给梦琪擦拭身上的水珠....可身上那些泡,全都一个个流出了浓水,怎么嚓也擦不完。 思雨哭了:“都怪我,不该拉着你们出来旅游的。” “没事的思雨,”梦琪极力的一笑:“我相信,少爷能救我的。” “嗯,”思雨哽咽的收声,目光看向了我:“江辰,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梦琪!” 说真的,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对于这种事,在我现在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见。 手机信息的铃声,不绝于耳,全是姜灵发的....问我们现在怎么样了,这里的事,有没有解决。 我没有隐瞒,把刚才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甚至为了更好的查到原因,我还照了梦琪身上的水泡,发给了姜灵...... 姜灵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让我仔细观察,流出的浓水。 按照姜灵的判断,从梦琪今晚遭遇邪祟.......前后一共也没多久。短时间内能让人全身化脓的原因并不多,按照姜灵的了解,只有国内的苗疆巫蛊,或者阴山派一些邪术,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据说国内那些用蛊高手,只需要别人的头发,或者口水就能下蛊,轻则大病数月,重则全身溃烂,无数肉眼很难分辨的小虫子在体内蠕动最终破体而出,能活活将人折磨死。 如果梦琪真的是被下了蛊,那真的就无力回天了! 姜灵的话,听得我一阵惊悚......可幸运的是,我仔细观察了很久,都没发现有小虫子,基本上可以排除巫蛊的可能性。 就在我正觉庆幸的时候.....姜灵却说:“完了,那就一定是腐毒!” “什么叫腐毒?”我也没听说过。 姜灵细说:“这是国外僵尸,特有的一种毒素......有的西洋僵尸,无法以吸血维持生命,就会像苍蝇一样,以唾液或腐毒,腐食掉食物,然后慢慢进食。” “对了,”我想起来了:“梦琪曾经说过.......她曾经尝试过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女人,可是伸手推在别人身上时,摸到了形同胃液一样的东西。” “那就一定是了,”姜灵科普:“这种西洋僵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以前,也只是在姜家一些书里,看到过这种异形僵尸的记载....还说这种西洋僵尸,形成有一定的偶然性,身体也有一定的残缺.....” “那要怎么对付这种僵尸?”我试着问:“或者说,要怎么救陈梦琪?” 姜灵对此也不知道,毕竟我们都一样,对于国外的东西,我们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她也担心陈梦琪。 还说这就去书房,查查姜家那些古书...... “好,”我应声挂了电话,可我很清楚,姜家的书房,那可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依据时间起源进行排列。 那满壁的书库,要想找一本国外的异性僵尸记载,只怕陈梦琪已经撑不到国外的天亮了。 陈梦琪迷迷糊糊,虚睁着眼睛......看的我们,都不免有些心疼起来。 思雨眼眶都红了:“江辰...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梦琪吗?” 我摇头颇显无奈,其实她流了那么多浓,应该给她多喝点水的,那薄唇都起了干壳,但是我怕...怕她喝水之后,体内会出现别的异状。 既然是中了腐毒,那就少摄取一些水分吧......或许,这会对她的症状更好一些! 其实在这一刻,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我的内心,已经抓狂了,可是又对这些事,完全的束手无策。最大的感触,就是无知造就了无措。 我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等我查清,一定要把那东西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否则誓不为人! 可想着想着,我又迷茫了.....因为我现在,甚至连这脏东西的来历都不知道。究竟是陈梦琪,从外面不小心招到的?还是这家酒店本身有问题。 想到这,我才想着问起陈梦琪:“你今晚...去过什么地方?” “我?我去过,”她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开.......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浑身都在不自主的哆嗦。 第十四章 音乐会馆有问题 我紧张的问:“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没,没有,”她惊恐的摇头:“我今晚哪也没去!” 可她那副心虚的表情骗不了我......我一把拉住她强调:“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你怎么可能无端招惹邪祟,这东西,你究竟是在哪沾染上的。” 陈梦琪抱着头惊声尖叫......思雨急忙劝我:“江辰,你别逼她!” 我这才放手,其实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这东西的底细,才能对症处理。 可陈梦琪铁了心,就是对今晚去过哪,只字不提...... 我想了想,俯身和她说:“我知道,你怕我没有能力对付那只西洋僵尸。” 她看了看我,没有回应..... 我接着说:“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一具僵尸。而且......我还是一具非常特别的僵尸,破魂锥都扎不死我,因为我有犼的地魂在身上。” 陈梦琪诧异,她也入了出马一行,她知道犼。而思雨则是充满了好奇...... 这也是我,第一次跟他们聊起了赢勾的事,我没有隐瞒,也直言不讳。把前面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甚至还说了犼的地魂,已经进入了我的身体。 算起来,全世界的僵尸见了我,那还得叫我一声尸祖! “臭美,尽吹牛,”陈梦琪终于笑了:“那你岂不是改变了,四大僵尸始祖的排名!” “霍,”我强露笑意:“还真别说,严格意义上来讲,还真是这样......” 可陈梦琪还是担心:“你又没带麒麟玉牌,尸气都没有....怎么化僵!” “这不影响,”我坦白说,在经历破魂锥后,我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而且有的时候,我发现没有尸气的充斥。我其实也能理智的控制自己,就像刚才破门也是一样。那一瞬间的空档,我完全是理智的,也是清醒的。 “是啊,当时还把我吓了一跳,”思雨从旁作证,还劝:“梦琪,你就说吧,我相信江辰。” 梦琪怯怯的看我一眼,这才开口说起:“我就去过一个地方,就是我们听音乐会的地方。” “你去那干嘛?”我问。 梦琪说:“我也是在网上查的......说我们今晚听音乐会的地方,曾经是一个幽冥古堡,在里面有着一个浪漫的爱情的故事。” 我在意着每一个细节:“什么爱情故事?” 可梦琪很尴尬:“我,我哪知道......这里网上查到的都是外语,我也一知半解。看到love就以为写的全是爱情!” 这时候还开玩笑,我也是无语了.....或许是刚才,听我说了半天诛灭赢勾的事,让她也不在那么恐惧。 我随即追问:“那后来呢.....你一个人是怎么进去的?” “我当然是翻进去的,”梦琪说:“里面特别的阴森可怕,我进去没待多久,就走了。但是少爷,里面走廊深处,有一个房间,一直传来的奇怪的声响,我没敢进去。当时都把我吓坏了。” 我当即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颇显责备:“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梦琪也是害怕:“我起初以为,那是音乐馆的保安......直到刚才你打电话,说起什么西洋僵尸,又问我去了哪,我这才怀疑,我可能就是在那,招惹了西洋僵尸。” 我长长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 陈梦琪身上化浓的情况更明显了.....我试着问她:“还痛吗?” “不痛了,”陈梦琪一脸轻松的说起:“没有任何感觉,甚至都不痒了!” 难怪她变得那么轻松......思雨还在为此庆幸:“那就一定是状况好转了。” 只有我清楚,这是腐烂的失去了知觉.....只怕,情况已经变得更严重了。 我试着安抚梦琪,让她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 我和思雨守在她身边....没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随即起身出门.....思雨很快就跟了上来:“江辰,你要去那个音乐会馆?” “嗯,”我答应过她,不会隐瞒她,也不会骗她。同时,也表示希望她能理解,毕竟梦琪的状况,显然已经不能再拖了。 她没有阻止我,而是带着我上了电梯,来到服务台后,用半流利的英语,和服务生交谈了很久。 说了半天之后,才简单的告诉我:“这酒店背后,就是那个音乐会馆.....听服务生说,那里确实有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真的吗?”我心里一喜,如果能知道这西洋僵尸的来历,和故事,兴许我还真能从中,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过,”思雨沉眉一皱:“在他们眼里的浪漫,我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 思雨说:“因为这个爱情故事,在我看来就是个悲剧,和我们国内,干将莫邪舍身铸剑的故事,很相似!” 我愕然一惊!耐心的听思雨细说:“在几百年前,那个音乐会馆还没有修建,那里住的是一对夫妻。丈夫痴迷于音乐,尤其是小提琴......整天都沉浸在小提琴的世界,对爱人不管不顾。” “可那个男人,为音乐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也没有工作......在那个年代,即便是在这浪漫的国度,依靠音乐,也是很难混到温饱的。女人就循序善诱,希望男人放下小提琴,走回现实的生活中。” “然后呢?”我紧张的问。 思雨美眸中,露出一抹惆怅,还惋惜一叹:“男人根本听不进,甚至还觉得,他拉小提琴的水平,已经是世界超一流的水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触碰到了音乐世界的巅峰,所以他根本不肯放弃。甚至郁郁寡欢,整日越发沉迷......最后他发现,他音乐上最大的缺陷,就是手里的那把小提琴,太普通了,根本无法演奏出旷世的绝响。所以......” 说到这,思雨美眸一沉....... 第十五章 西洋僵尸的来历 “所以什么?”我问... 思雨沉眉惊骇:“男人就杀了她的妻子,取肠加工,做成了小提琴的琴弦......” “什么?”我心里滌然一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觉:“那东西,怎么可能做成琴弦?” “这你都不知道吗?”思雨也算出生福贵豪门,对于一些乐器,她也是了解的.....学生时代,甚至也在外面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乐器。 听思雨说:“现在的小提琴,都是以尼龙和金属来制作小提琴的弦,但是早在1750年之前,所有小提琴的琴弦都是用羊肠来制作的......” 思雨详细的说起,在14世纪,在某大利靠近佩斯卡拉的萨勒村中。一位名叫伊拉斯莫的村民,无意中听见风,在吹动悬挂的干羊肠时发出了柔和的声音,于是突发奇想,用羊肠做琴弦可能会不错。 就这样,他用羊肠制作小提琴琴弦的历史,就开始了。带体温的羊肠被剔除脂肪,在水中浸泡揉搓,选择最好的部分再进行深加工,就制出了琴弦。 萨勒村的琴弦制造业一直延续到20世纪30年代.....这个过程,整整沿用了长达600年。 其实,直到现世......虽然各种新材料层出不穷,但一些音乐发烧友,还是认为羊肠琴弦,更能弹奏出更优美的音调。 说到这,思雨缓了很久,才重新说起:“当初那个男人更偏激,觉得羊肠都不够演奏更优美的音调,所以就用了他妻子的......后来,男人真的成功了,拿着那把小提琴,凭借由美的小提琴声,征服了了很多人......他的琴音轰动了整个国家。男人有了钱,也变得功成名就......还将以前的旧房子,修成了古堡......可他晚年,却抑郁了,因为这一切,再也换不回他的妻子......他就将那把小提琴埋了起来,回到古堡后,就放火烧了古堡,也烧了自己。” “直到很多年后,有人在附近挖到了那把小提琴,这个故事才被人重新挖掘出来......一些热衷音乐的人,更是将这个故事,誉为最浪漫的爱情故事。还将那把小提琴,视为爱情的象征。有心人更是筹款,将古堡废墟,修建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音乐会馆。” 我完全听蒙了:“无论怎么看,这个故事,我都没有听到爱情的成分.....甚至都不如干将莫邪的故事,来的凄美。怎么听,都像是自私的男人,毁了家庭,为了一己之私,杀妻取肠,去追求梦想。怎么看,这都是一个血淋淋的悲剧。” 思雨也不能理解:“或许,外国人的观点,和我们不一样吧,况且时隔多年,真相也不得而知!” 想想也是......地域文化的差距,导致了各项观点,都和我们本土不一样。 比如龙,在国外这些地方,龙被视为邪物。 而且,都说了那是一位传世的音乐家......这就好比,陆游和白居易,他们放到现在,不外乎是负心的渣男,可凭借流传现世的诗词,他们个个都成了痴情传世的爱情颂歌。一个人才华,有时候也能遮掩丑陋。 我也不在纠结,招呼思雨赶紧回去守着梦琪,有什么事就打我的电话。 “嗯,”思雨点了点头。 一旁的服务生看我们聊了很久,再度以英文,问起思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思雨礼貌一笑:“谢谢关心,没遇到什么麻烦。” 服务生这才放心,还提醒我们,晚上千万别去那个音乐会场,因为那里,是由一处烧毁的幽冥鬼堡重新修建的。如果进去那里,没有优美的旋律镇压,一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服务生把事情说的很恐怖,为的就是打消我们对音乐会馆的好奇。 尽管思雨翻译了一遍,将服务生的原话转给我。 但我还是铁了心要去,轻刮思雨的鼻子的安慰:“放心吧......我已经对哪里的西洋僵尸,大致有了了解!” “嗯!?”思雨一愣:“是那个杀妻的音乐家吗?” “不,”我猜:“是他那位,被残忍杀害的妻子......无论是西洋僵尸,还是我们本土的僵尸传承,都忌讳死后火烧。如果当年那位音乐家,死于火海。断然不可能能尸变为僵。而他妻子就不一样,西洋僵尸,也是一种变异的尸群,他们凭借一股意志和怨念,是可以形变西洋僵尸的。我想,那个女人死前,一定很恨自己的丈夫。而且有细节可以推敲,在男人死前,纳兰就叫做幽冥古堡,可见那里曾经就闹过灵异。” “嗯,”思雨同为女人,最是感同身受:“苦心扶持的丈夫,最后杀了自己......任谁都想不通。” “好了,”我释然一笑,推着思雨,送她上了电梯...... 她很担心我:“江辰,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上前,在她额前一吻,故作轻松的和她告别,看着电梯上去之后....我的表情,才沉了下来。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西洋僵尸身残....曾经被破腹取过肠。 可要怎么对付她,我还是一头雾水! 就在这思绪间,我看到了刚才的服务生...他推着餐车,像是要给某个房间送去夜宵一样。 我急忙拦着他,用最近两天才学的英语,勉强的说出:“salt.....” “salt?”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从餐车中,取出了一小罐盐给我。 精盐,在我们本土,有治鬼治邪的作用。也不知道这,能不能对付西洋僵尸的残身破体。但无论如何,我也得试试。 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找到的诛邪工具。 随即我冲服务生点头一笑,用英文说了句谢谢,还摸出了一把小费递给他。 可他接过钱,冲我说了半天英文......我一句也听不懂。 其实,我就会那几个单词,盐还是昨天下午,吃饭的时候,听思雨说过。其他的,我根本不懂,只能一个劲说谢谢。 然后拿着那一小罐盐,急匆匆的走出了酒店......... 第十六章 这女尸没有肚子 服务生说着英语,急急忙忙的追了出来....... 我顿时就心慌了.......没法用言语沟通,我下意识就觉得,他是来抢我手里的盐罐。 当即就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还迈步急跑、心里更是在埋怨,我都给了那么多小费,干嘛还追我! 好在没跑几步,这个服务生就没追了。站在酒店门口,不断冲我说着什么。 我没有理他,转弯疾奔音乐会馆。 早前,我来听过一场音乐会,倒也对这,大致有些熟路。 只不过,翻阅铁栏,进入音乐会馆后,我才真正明白,陈梦琪为什么会用阴森来形容这里的氛围。 这里的确阴森到了极致......起初来参见音乐会的时候,华灯笼罩,氛围庄严,神圣。 可音乐会结束,这里夜深灯暗,就是一片阴森。 偌大的音乐会馆,冷的我脊背发寒......我没敢拿手机照明,因为远远还可以看到,音乐会馆的大门口,还有一个保安亭,里面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正酣然大睡。 我悄悄摸进会场,才敢拿出手机照明.......一眼看不到尽头,狭长的走廊上,每迈一步,都会传来好几声脚步的回响。 那声音,听得人不免发怵......我记得陈梦琪说过。在走廊最里面,有一个房间,传来诡异的响动,我小心翼翼的朝着走廊深处探寻。 可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声音很急促,仅仅是一个呼吸间,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就足有十多声.....这感觉,就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走廊上急跑一般。 我瞬间变得警惕起来,拿着手机前后照明,注视着走廊每一个角落。 就当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竖起耳朵细听动响的时候......走廊的尽头,居然突兀的传来了悠扬的小提琴声,曲风十分悲凉。 那声音在走廊上不断回响...回音,非但没有让琴音凌乱,居然还显得格外清晰,就像是有人在我耳边演奏一般。 曲调太美了......尽管我不懂音乐,仿佛也能从音律中,感觉到意境! 尽管我不懂小提琴,却能够听出这琴声的滑音在各个音调之间完美过度,高潮之处,更是被音律带动了情感,颇有几分感同身受,催人泪下的心情。 我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那么一段话......但凡用心创造的旋律和艺术品,都能从艺术品或旋律中,看到作者当时的情感,体会作者内心深处的故事。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身临其境,心绪投入其中,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她一张瓜子脸,拥有外国女性的典雅的气质,身上披着带有中世纪特色的绸缎,尽管静止不动依然散发出无穷的魅力,竟让我有种莫名的着迷。 就在这时,女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的幽怨,碧绿的眼睛闪着愁绪,姣好的面颊像是浮现出了一层冰霜,连额头也紧紧的蹙到一起,似乎遭遇了什么伤心事。 伴随着哀婉的小提琴声,我似乎读懂了这个女人的哀愁。居然还动了恻隐之心,从我灵魂深处,涌出一股将她揽入怀中,怜香惜玉的错觉。 就在我情难自控的时候,她变得媚眼如丝,还冲我轻唤起来...... 那娇柔的声音,令我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只感觉我的魂,都快被她勾走了。 可她轻唤的什么eonbaby.......我也听不懂啊。 轻唤的同时,她居然还说什么,那是狗(letsgo) 我当即就傻眼了........她居然骂我是狗。就那么一句话,让我刚才那些美好的印象,顷刻间破灭! 我的意识,也瞬间恢复了过来,一理思绪就能想通,是这女人是要迷惑我,只可惜,我语言不通,侥幸躲过了一劫...... 我咬着舌尖,手握盐罐,目光紧紧的注视着走廊的那道身影。在电筒光照耀下,她曼妙身姿,以专业拉动小提琴的姿势,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她还在拉动着小提琴...... 在她身后的房间,赫然写着“琴房”两个字,昏暗的照明下,我虽然看不懂乐器,但是从那把小提琴的质地来看。应该是件古物......兴许,就是思雨故事中,提到的那把小提琴。 我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任凭她魔音绕耳,我也不会乱了心神! 随着相持的时间过长......我开始清晰的嗅到,走廊上隐隐飘来那股尸气,怨气,还有一股,腐烂恶臭的气息。 看着她一曲拉完,我开始佯装被她魅惑,缓缓虚上了眼睛.......就在我沉下眼帘的瞬间。这女人居然动了。 她咧嘴一笑,身如鬼魅的朝我飞了过来......我哪敢大意,咬破舌尖后,猛然睁眼。对准形聚眼前的女尸,噗嗤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舌尖血。 “额啊!”女尸犹如脸遇硫酸一般,死死的护着脸,不断唉声痛嚎。 这一幕,看的我额头冷汗直冒,如果不是我把握准了时间,以身做饵,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我手里拽紧盐罐,两手转动,想要打开盐罐的时候。电筒光也跟着上移。 我最讨厌国外的就是,一个盐罐,干嘛要用那么麻烦的器皿来装。 我半天也没有转开......反倒是女尸,熬过了痛感,放下了双手,冲我狰狞一喝,吓得我整个人都一个哆嗦。 不是被那声音给吓得,而是她的脸.......此刻她的脸上爬满了蛆虫,两只高高凸起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但我没有慌乱,手里不断在保持动作。也终于在这一刻,转动扭开了盐罐。 就在我自信一笑,俯身想要把盐倒入她开膛的肚子里时。我惊了......低头才赫然看清,这女尸根本没有肚子! 第十七章 和西洋僵尸交手 她就像被开了膛的老母鸡,胸部以下胯部以上的位置.....空荡荡的! 只剩下两边薄薄的一层皮,看上去异常的惊悚。而且她身上,还在散发出强烈的腥臭味,那比晒臭的鱼干尸体......还要难闻,难怪她刚才魅惑我的时候,隔得那么远,这味道确实令人作呕! 我居然因为这股恶臭,感觉到了无力.....屏气凝神的瞬间。这女尸突然尖叫一声:“额啊,”她双眼圆睁,变得犹如玛瑙一般腥红。 抬手就要掐我......我下意识的蹲下身子,也顾不上那么多,急抖盐罐,把食盐,全都倒在了女尸残缺的腹部。 盐撒腐肉的瞬间,女尸痛嚎的惨叫,越发刺耳.....那结巴的伤口,浸透出浓稠的黄色液体。 我顿时一喜,只可惜,这盐罐里,根本就只有一点点的食盐。 我傻了,惊骇的瞬间,只觉后劲一阵阴风.....抬头只见狰狞的女尸,长指愕然朝我挖了过来。 我两腿一瞪,急快的坐到地上.....也顾不上狼狈。急忙倒坐着后退。 女尸哀嚎想追,可她迈步,那伤口就隐隐扯的巨疼......浓稠的黄色,弥漫的更快。 我后退了一段距离后,急忙起身.....我知道,今晚大意了,这食盐带的太少了。 我下意识转身就想跑......找到了她的破绽,我可以回去在拿食盐来对付她。 可我转身疾跑走廊的瞬间,只觉背后阴风骤吹,脊背透骨的阴寒......走廊起风,势必有鬼。 我都不敢回头去确认,直接侧身背贴墙面躲闪.....险险的一个擦身。 我只感觉那一瞬间,女尸狭长的指甲,都抓到了我的头发,我极力后奔,都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被她抓掉了躲闪头发。 痛的我头皮一阵灼热......我眼下也顾不上自己的头发。心里暗叹不好的是....她背身对着我,俨然占据了唯一的逃生通道。 我要怎么越过她?我心里还在犯愁..... 只听她“额啊”一声回头,红光一闪,那腥红的目光恶狠狠的看向了我。她任凭腹部黄水溢出,根本不去顾及。仿佛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我。 她彻底怒了......伴随着一声龇牙咧嘴的怒喝,她的身形一闪而至。 我全然慌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刹那间,女尸身形凝聚到了我的身后,我愕然想回头的时候,只感觉脖子上一紧。被死死勒住了脖子...... 她背身顶着我的后背....任凭我怎么反手去抓扯,根本就是徒劳。我完全没法反抗,这一刻我急了。 人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下意识的去抓勒紧脖子的长绳,然后极力挣脱。即便不能挣脱勒脖绳,就算拉扯一下,缓缓,让自己喘口气也是好的。 可我摸到了.......那约莫麻绳粗细的宽度,黏糊糊的手感,湿哒哒的,居然还弥漫出一股腐烂恶臭。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在近乎窒息的情况下,我都不自觉的缩回了手。 那哪里是什么麻绳?那分明就是她的.....肠! 我惊骇到了极致,难怪陈梦琪脖子上的勒痕会那么诡异,会成麻绳状,却没有麻绳的痕迹,就是这根肠! 我惊了,随着肠印紧勒,我越发的窒息,甚至还别红了脸。 我知道,在那么下去,今天肯定就只有死在这.......我暗暗蓄力,想着自己心里那些耿耿于怀,感觉不公平的事。 让那些愤怒的感觉,侵蚀我所有的情绪.......我恨,我怨! 而且细想,我要是真的死了,思雨怎么办?陈梦琪怎么办?姜灵还在等我,九娘谁去救? 想着想着,我身上的皮肉开始紧缩,浑身仿佛充斥着巨力,我眼前的视野,也开始渐变腥红。 随着这股力量在我身体里膨胀....我开始抑不住破音“啊”声嘶吼!野蛮的抬起脖子,以巨力去奔,随着“啪”的一声...肠断的瞬间。我闭口沉声,抬起手臂,简单粗暴的一记后肘,狠狠的撞向女尸后背...... 即便是这样的状态下,我尽管没有出尽全力,居然也能撞到女尸痛嚎一声。她整个尸身前扑,飞出五米开外的距离。 我愕然回头,同样是以一双腥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我已经看不清她的容貌。她在我眼里,就是血红模糊的一片。 我脚步沉重,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她慌了,背身在地,惊恐的不断后移。 她怕了.......因为我们本土僵尸,讲究的是力举千金,西洋僵尸空有其状,巧胜灵活。 显然,她的身体不如我。 况且...我不是普通僵尸,说我是她祖宗也不过分。 我已经被愤怒占据了大半的理智。随着我“额”声嘶吼,抬臂成拳,恶狠狠的就要砸向她。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走廊一束灯光照了过来......我警惕回头的瞬间,只觉灯光晃眼,让我的眼睛,一阵的刺痛。 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抬着手臂遮掩.....很快的,整个走廊的灯,都被打开了。强烈的灯光下,我的眼睛越发的感到不适。 随着这种不适感的消失,我的意识也变得彻底清晰......耳边,甚至还清晰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谁?会是这女尸的帮手吗?我清醒后,急忙松手,睁眼定睛.......... 第十八章 不愧是浪漫爱情 只见来人身穿保安制服,约莫五十来岁...... 他以各种外国的语言,大声询问着什么。虽然我听不懂,但我能从他焦急的表情中,感受到他并没有恶意。 放心释然后,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具西洋僵尸......可她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一副小提琴。 糟了,我醒来暗道一声不好! 这么一来,指不定会被这保安,误以为我是偷东西的,语言又不通,这要怎么解释?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他突然以我们的语言,问着:“你没事吧!” 虽然说的很蹩脚,但我庆幸他会说国语。 我当即摇头:“没事,我只是遇到了点麻烦......我不是故意闯进音乐馆的!” 他笑着,突兀的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说音乐馆外,已经有人解释了一切。他理解,也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 我不免心生佩服,这音乐馆的保安,居然会说国语。 老保安解释,因为这个音乐馆会有很多外国人来听音乐会,所以会几国语言并不为奇,毕竟这里,有着神圣的爱情故事。 我笑了,这老保安虽然能说国语,但有些言词上,还是用词不当,词不达意。 保安收起了小提琴,放回琴房,珍儿视之....还嘱咐我,千万不要在靠近这个音乐馆,也希望我能原谅刚才女尸的鲁莽,这女尸一个很长的外国名...说了我也没听懂。总感觉绕口。 而且,我在意的是:“你......你知道这里有女尸?” “知道,”他说:“很多人都知道。” 那我就不能理解了:“你们为什么不找人....收了她?” “why?”保安两手一摊:“为什么要收了她......她犯了什么错?” “她会害人,”我说:“我朋友,就中了她的腐毒,现在还命悬一线!” 他点点头,说这事他已经知道了,还告诉我:“这不是女尸的错......是你的朋友不对,她不该没礼貌的翻阅铁栏,更不该夜里进音乐馆。她和小偷的行为,没什么区别......女尸,是以为她想偷小提琴,才会缠上她的。你不能把朋友的错行忽略了,全都怪责到女尸身上。因为女尸没有错,她只是守护着小提琴,捍卫着她的爱情!” 这外国人学舌,用词都能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弄得我哑然失笑! 出去的路上,他突兀的问起:“你,知道这里的爱情故事吗?” “当然知道,”我把思雨翻译给我的故事,重新复述了一遍...... 老保安听得连连点头,听完还伸指强调:“你觉得,浪漫吗?” 我尴尬的摇头:“这要放我们国内,就是一个沉迷梦想,毁了家庭的渣男故事。” “nonono,”外国保安的食指如摆钟,左右晃动,他强调:“因为你了解的故事,并不完整。” 我愣了一下,试着问他:“那完整的故事是......” 保安以蹩脚的中文,补充说起:“当初那个男人沉迷梦想,觉得自己没有一把好的小提琴......这个想法,被她妻子知道了。她的妻子是自己剖腹断肠,为丈夫的小提琴做弦。这一切都是她妻子自愿的,并不是男人迫害的。而且男人很伤心,当时还想着殉情,陪他妻子一起离开.....可他殉情的时候,看到了妻子的遗书,在遗书中写到,你既然不能因为我,放弃梦想......那我就陪你,一起在梦想中上路。我相信你,我从来都相信你,是最好的音乐家,你的音乐,一定能感染全世界。” 外国保安激动的强调:“你知道这种爱,叫什么吗?” “叫什么?”我愕然一问。 “叫成全,”保安面露崇拜:“音乐家原本是想殉情的,但是看了妻子的遗书后,他振作了起来,真的用断肠做了琴弦,还努力演绎出了世间绝美的音律。他的丈夫将音乐传达整个国家后......就将那把小提琴,以他妻子的名字命名。希望全世界爱小提琴的人,都能记住这个名字,然后功成身退,烧了古堡,去下面陪她的妻子。而她的妻子,居然死而不腐,一直留到了现在,她守护着那把小提琴,就是为了,守护着她丈夫的梦想。” 这么一听,我愣了半响!这才不愧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其实想想,干将莫邪的故事,之所以感人,不也是因为成全吗? 妻子莫邪,为成全丈夫,投身铸刀。 这些感人肺腑的故事,听起来离我们很远。 但是回归现实,哪一个家庭不是一样的呢? 一个追求梦想的丈夫,背后往往是妻子的支持。 我笑了,也明白了......这里的女尸,并不棘手,可她能存活到现在,不是因为这里的阴阳师拿她束手无策。 而是他们的爱情故事,是浪漫的,是这个国度的人,信仰的浪漫爱情。 他们不是除不掉这个女尸,而是不忍,除掉心里的信仰! 我也开始在想,或许根本不是音乐没有国界.....而是音乐里的感情,人人相通。 我甚至也在想,几百年前那位音乐家,真的是因为妻子的断肠,让小提琴的音律更叫优美吗? 或许根本不是,而是他丈夫的思念,丈夫的情感,化作了音弦。 我开理解了,为什么在这些国家中,常说以爱为名触犯了法律,也许你无法被法律从宽处理。但是你,值得被人宽容,也值得获取原谅! 这就是国外,和我们情感上的偏差....... 沉浸在思绪中半响,我才反应过来:“我的朋友要怎么办?” 老板安呵呵浅笑:“没关系,这种事我能处理!” “你懂阴阳?”我不禁错愕的问。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音乐馆的大门,在保安室那,有一个身穿服务员制服的青年。 他正是那个酒店的服务生。 听老保安说:“就是他......告诉我你在里面有危险的。” 第十九章 我想通九娘的事 我当场就用仅会的英语单词说了一声:“谢谢!” 服务生说外语,我有些听不太懂.......直到老板安翻译我才明白,原来当时在酒店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提醒我们,不要靠近这个音乐会馆。 也试图问我们,是不是有朋友,因为靠近音乐会馆,发生了什么意外。 可我完全听不懂,还以为他要抢回盐罐,才跑出了酒店。 还好,庆幸他当时追了出来......看到我拐弯,去酒店背后,他就断定,我一定是来音乐会馆的。 他当时要忙着给客户送餐,所以没有追上来.....但他很尽责。 送了餐后,就拜托服务台,依据护照国籍,查到了我们入住的房间。 他去敲门,从思雨的口中,知道了我们的处境......其实,要解决陈梦琪的问题并不难,只需要找这个老保安就行。 毕竟这些年,偶尔常有外国游客,招惹上音乐馆的女尸。 不过,女尸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她只是想驱赶游客,守护那个小提琴。 说着,老保安还在保安室,收拾了一下东西,关了保安亭,跟着我们一起来到了酒店。 老保安说,我全然误会了,这化脓的水泡,根本没有生命危险,只要擦点药,就能痊愈。 我尴尬了好一阵! 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上,沟通是有多么重要,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因为语言障碍,闹了那么一出! 其实借此回想,虽然音乐会馆里,我的确承认,那是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可这个故事终归是个悲剧。 如果几百年前那对夫妻,能在梦想的路上,多一些沟通,或许那个故事,就不会以悲剧收场。 思绪间,我们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敲门之后,思雨很快就开门了,以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服务生交谈,她提前就已经知道,服务生会找人来看梦琪。 所以,特意给梦琪,换了一身轻薄遮掩的睡衣。陈梦琪还在呼呼熟睡,我们轻声进门,没有惊醒她。 老保安也是个规矩的人,仅仅只是看了看梦琪手上,和腿上流脓的水泡。 他笑了笑:“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随即摸出一小盒药膏,说是让我们帮她,擦拭一次,很快就会痊愈,也不会留疤。如果有条件的话,让她享受一下牛奶浴,会更好! 思雨接过药膏,摸出了不少外币,酬谢老保安和服务生。 国外的人,可不会推辞小费.....接过钱,只是真诚的祝梦琪早日康复,也祝我们旅途愉快,然后就那么离开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就那么草草收场...思雨给梦琪擦了药,在这个过程中,也问起了我,在音乐会馆发生的事。 我没有隐瞒,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甚至也把老保安补充的故事,也说了一遍。 思雨擦完药,抿嘴浅笑:“还真是这样,真爱的确包含了成全!” 我也理解了,其实这个世界,断然不可能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爱人。 比如思雨,她允许姜灵的出现,允许梦琪的出现......不是她的心有多大肚,而是对我,有着一味的成全。 此刻,已经临近鸡鸣破晓,思雨回神一笑:“江辰,你快回房去休息吧!” “那你呢?”我柔声问起。 她笑了笑:“我在这陪梦琪,我遇到事情的时候,她也是不眠不休的守着我....现在她遇到事情,我总不能不管吧。” “这倒也是,”我笑了笑坐到了思雨的身边:“那我今晚陪你!” 她抿嘴浅笑:“你不困啊!” “不困,”我搂着她腰:“难得的机会,正好也当陪陪你。” 思雨点了点头,她特别好奇,这一个多月我都去了哪......尤其是刚才出门之前,说起了赢勾,让她特别在意这一个月来,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还有九娘的事,她也一直担心,问我究竟怎么回事。 这一次,我把这一个月的经历说的更详细了......也没有隐瞒,九娘,其实就是商纣时期的妲己。 思雨一听就惊了,瞪大了眼睛! “你在害怕?”我问。 她摇头间说起:“你知不知道,某音有个关于妲己,较热的文案。” “我当然知道,那都是很久以前就开始穿的,”我依稀还记得:“文案说,纣王知道妲己是狐狸,依旧爱她。可许仙知道白娘子是蛇,就做了和尚,所以一个是九九人皇,一个只能是断桥边的卖药郎。” “没错,”思雨噗笑出声:“其实,真的好羡慕妲己,曾经遇到过纣王那么宠她的人。” “呵,”我笑了,其实想想这话真的不假......也许纣王从遇到妲己的时候,以他人皇之躯,或许早就看出了妲己是狐狸,是来阻拦人族气运的。 可纣王深情,或许那一刻就是为了成全妲己.....这也难怪,为什么九娘看到纣王,流露的不是爱情,而是愧疚。 想了想,我觉得特别好奇:“思雨,你居然提起妲己,想的是这个......不是应该想想,她在商纣时期,祸国殃民吗?” 思雨沉眉一皱:“谁管那个......都多少年了,而且现世很多人都改变了对历史的看法。比如以前,秦始皇焚书坑儒,被骂暴秦,现在不也有人,说他是千古一帝吗?以前的人读《三国演义》喜欢刘备的仁义,觉得曹操大奸。可现在的人喜欢曹操的真性情,讨厌刘备的虚伪。其实这个世界的眼光,早就变了。况且......” “况且什么?”我觉得思雨说的很有道理,当下忍不住追问。 思雨莞尔说起:“你不是出马弟子吗?人死就是罪孽身消。何必还要去追究棺材论!” “不错,”我愕然指着思雨:“你说的太对了!难怪......” “难怪什么?”思雨反问。 我想通了:“为什么上封神榜的人,大多都不是肉身成圣......因为身死,便是还清了罪孽,所以当年姜子牙在砍头之前,就说过,他日封神台上,一定会还妲己一个公道!” 第二十章 国外旅行结束了 思雨一愣,变得越发好奇:“你想通这个,就能救出九娘吗?” “嗯,”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事情绝对有突破口......因为姜子牙,就曾经说过要还九娘一个公道。可见商朝的过错,其实并不像书里写的一样,只要换个角度,这一切就根本不是九娘的错......九娘或者说妲己,她之所以承担下千古的骂名,是因为她最后,感觉自己罪孽深重,也感觉愧对纣王。所以她才伏法,所以四千多年,她从来没有为自己,开脱过罪名。” 思雨听不懂,但她还是笑了......她相信,我已经有了帮九娘脱罪的办法。 “不过,”我沉眉一皱:“还是和上京的顾虑一样,只怕我想到办法,舌战群儒也未必有说服力,毕竟人心难测,别人嘴硬,我也说不服南茅那么多人。我要有更周密的计划做部署,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思雨对此表示支持,还劝:“江辰,那你回房休息一下,睡好,才有清晰的头脑,去考虑事情!” “那你呢?”我问。 她抿嘴摇头:“我就不打扰你,我挨着梦琪睡......等会我们就不吃早餐了,中午直接出发去下一站。” “嗯,”我应声点头......陈梦琪没有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回房,我也不是为了休息。 而是迫不及待的打开《封神榜》从书里找到一个最具典型的人。 要想救九娘,就不能以常规的思维,我要破釜沉舟,兵行险招。 做法可能过于偏激,但是我权衡利弊之后,依旧确信,那是我唯一机会.......我快速翻遍了封神榜,在里面一个极易被忽略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却让我愕然睁大了眼睛。 就是他了! 我打定主意后,在幻想和计划构思的过程中,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或许最近,一直在考虑九娘的事......也一直记挂着九娘那句:“不用道歉...等你有一天,想起了七十多年前的事,再来说也不迟!”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然脑海中,以梦境的方式,拼凑出了七十年前的画面。 那时候的纳兰姜承,比我成熟稳重,眉宇间透着自信和桀骜。 那时候的九娘也是如此,冷漠高傲! 纳兰姜承长剑一指:“九尾狐,不如到我堂上看事,我让你做我的掌堂教主。” 高冷的九娘,居然也有抿嘴浅笑的时候,坦言:“你胆子可不小,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纳兰姜承一语道破:“你是商纣时期的妲己!” 九娘目光一顿:“那你还敢拉我上堂看事!” “有什么不敢的,”纳兰姜承桀骜一笑:“我不论你曾经做过什么,也不问你曾经做的,是对是错......只要你跟了我,往后行事,因我而费解思量,收敛锋芒。那就足够了......而且从今以后,你叫胡九娘,妲己的一切,都再也与你无关!” 这话一出,令九娘眼神骤然一变! 她愣了,仿佛有些惊讶,纳兰姜承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睫毛极速的微颤.....或许四千多年来,骂她的人已经太多了。 而纳兰姜承,却是她遇到,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怎么样?”纳兰姜承一笑:“跟不跟我上堂!” 九娘闻音回神,冷哼一声后,转身形散......纳兰姜承并没有追,那时候的他,不对,那个时候的我,仿佛很自信。 只是冲形散的方向疾呼:“你跑不掉的,你一定会陪我上堂看事的。” 可声音回荡,却没有半点回应。 画面到这,耳边传来思雨的声音:“江辰,江辰......” 伴随着身体的摇晃,我从睡梦中醒来:“怎么了?” “已经中午了,”思雨提醒着时间,催促我赶紧洗漱。 此刻,梦琪也恢复了精神....听思雨说,擦了药之后,其实没多久,梦琪身上的水泡就就全消了,现在身上,连个疤痕也看不到。 “那就好,”我更放心了。 在谋大利吃了中午饭后,我们便上了国际航班,飞往下一站。 接下来这十几天的行程,都是姜灵,已经提前给我们安排好的。 两个女孩走一路买一路,而且只负责买,不负责拎.......去哪都想买点纪念品。我们本来是三个行李箱,可每到一个国家,行李箱都会增加。全都塞满了纪念品,给姜灵带的,就单独装满了一箱。 我们去了安徒生的故乡。也去目睹了薰衣草的世界,随后一路观光....所去的都是浪漫之都。 这些国家,其实都不大,就跟我们国家的一个省差不多,但沿途的风景真的美不胜收,每个地方,都好像来到了一个崭新的童话世界。 时间一转而逝.......在旅行中,时间过的是真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回国的日子,就在我们早早来到候机室,坐等航班的时候。 姜灵打来了电话...... 第二十一章 姜灵愿意帮我 他开口就问了一句废话:“江辰,你们上飞机了吗?” 我当场就笑了:“我要是上飞机了......你还怎么打的进电话!” “呃......”那丫头,瞬间就沉默了! 其实我也就是调侃她,毕竟我们所有的行程和机票,都是她一早安排好的,就连返程计划都是她安排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航班的准确时间。 “怎么了?”我试着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啊,”她故作轻松的回答,显然瞒不了我。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我太了解姜灵了,她平时的语气不是这样。 姜灵只是说:“我确定下你们的航班,等会我好从姜家,提前回上京......打扫好卫生,做好饭菜等你们。” “嗯,”我应了一声,随即问起:“南茅的事,怎么样了?” 说到这,姜灵沉默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南茅的人,一直介怀苟家的风水师,所以不愿意和我和解...对吧!” “不是的,”姜灵顿了很久才说:“其实,我们根本没来得及去龙虎山!”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倒不是想责怪,或者埋怨姜家。 下意识就感觉:“是姜家,出什么事了吗?” 姜灵这才坦白说起,我们出国后,前几天还相安无事,姜老爷子也一直在联系龙虎山的人。想着风头上,龙虎山的人肯定计较。 只等过几天,姜老爷子才上龙虎山说明情况.......可就在我们出国后的第五天,姜家就不断遭人上门挑衅。 “是什么人?”我在意的问。 “是阴山派的那些人!”姜灵没有隐瞒,毕竟对她而言,更在意的,是怕我回上京,面对南茅的恩怨没有解决,她对此更想给我一个交代。 “对不起啊江辰,”姜灵在电话里略显歉意。 但我知道:“姜家已经尽力了....而且阴山派找上姜家,应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我能理解的!” “可是,”姜灵担心:“你今天下午才回到上京.......明晚就要下阴重审九娘,你要怎么面对南茅的人刁难?他们不会轻易让你救出九娘的。” “放心吧,”我早已经胸有成竹,正好姜灵问起...... 我便试着问她:“你愿意帮我吗?” “当然了,”姜灵想都没想。 那我强调:“这事很危险,也很大胆...你也愿意帮我吗?” 姜灵笑了,甚至还一扫刚才的阴霾:“当然愿意,只要能帮你,什么危险我也不怕!” “好,”我放心了,嘱咐她回上京的时候,悄悄去老爷子书房,把轩辕剑拿回来。 姜灵“啊”声一愣:“为什么要悄悄的去,直接问我爷爷要不是更好!” “千万不能让姜老爷子知道,”我说:“这事太危险了,一旦出错,保不准还会连累姜家。我要拿人皇剑,也要借用你的朱雀,调人间的五猖兵马,下阴问案!” “你,”姜灵在电话那头,听听都感觉愕然一惊,她沉默了。 尽管不知道我具体要干什么,但是带兵下阴,这罪名谁担的起? 姜灵半晌没有出声......我试着问:“怎么,你怕了?” “不,”姜灵回神:“只要你决定了,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陪你......我说过,就算全世界容不下你,我也会陪着你...陪你背弃全世界!” 这丫头......这个时候还能听她说这句话,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梦琪开始催促了:“少爷,航班到了,准备上飞机!” “好,”我应声之后,和姜灵在电话里简单告别......因为这次回去,行李太多,两个女孩,肯定是带不走的。 姜灵也在电话里告别,虽然来不及问我具体的计划,但是她保证,一定会悄悄把轩辕剑,给我带回上京。 挂了电话,我们就踏上了返程的航班......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要为九娘放手去搏一次! 也开始意识到,能陪同闯阴阳的,只有姜灵......黄仙这句话,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说错! 第二十二章 准备充分下阴 经过漫长的飞行...... 抵达上京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当我们走出机场,马叔和马夫人已经在机场门口,等我们很久了。 思雨回来以前,就已经给他们说了,而且这十几天,马叔和马夫人,已经冰释前嫌。因为马夫人代表徐家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愿意将股份,分给思雨......不过,徐家会那么做,并不是因为马夫人良心发现。 而是对于这些久经商场,还有徐家那些政客的深思熟虑后。 他们觉得,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而且马夫人亲眼所见,我在冥界的地位,连城隍爷也会毕恭毕敬....试问,谁不怕死,在他们想来,拉住思雨。 以她和我关系,将来城隍那动动嘴,就可以擅改阳寿,就凭这一点,指不定还能帮徐家在以后的仕途上,有更多的帮助。 所以,马夫人妥协了,.甚至一改往日高傲的嘴脸。看到我们,率先关心的就是:“哎哟,江辰,你们可算回来了.....这趟国外旅行,还顺利吗?下次,下次有机会,我和你马叔一起,我们一家人出去旅行!” 我尴尬了,对于这突然的热情,我有些无所适从。 马叔也招呼着:“家里饭菜都做好了...去我们家,好好给你们接风。” “可是,”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毕竟姜灵已经在家里备好了饭菜等我们。 思雨为难,也想了想说:“江辰,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回家一趟!” “嗯,”我理解,这十来天,国外之旅,让思雨放松下来,想了很多。 昨晚她还在和我说,她要回家,跟马夫人说清楚,她是真的放弃了马家的股份。 她只想经营咖啡厅,陈梦琪经营我的事务所.....就凭这,我们的温饱是绝对够的。 思雨心意已决,也盼着有机会回家说清楚。 我们就在机场简单的告了别.......我和陈梦琪,回上京别墅。 路上,陈梦琪还担心的问:“少爷,我越来越讨厌马夫人了...你就不怕这马夫人,以后还会算计思雨吗?” “不怕了,”我说:“其实这事,我早就看的很清楚了......只要思雨和马夫人,真的没有利益冲突,马夫人也不会轻易为难他。况且,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在思雨身边。马夫人,就一定不敢乱来.......随他们去吧!” 我早已经处之淡然,我心下在意的,是九娘的事。 回到别墅后,正好思雨不在.......我拉着姜灵,就开始商量明晚下阴的事。 我把自己的计划,合盘脱出,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姜灵听的沉眉紧皱,梦琪更是直呼:“少爷,您这也太大胆了,您是去逼宫的吧!” 我赶忙禁声强调,让梦琪千万不可以告诉思雨......思雨知道我要下阴,我没有瞒她,也没有骗她。但这事的严重性,我却没告诉她。 至于姜灵,尽管她愿意帮我......但我也怕,这事,会连累到姜家。 所以我必须和姜灵配合,计划好下阴的每一个时间段......还需要彼此暗中配合,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一定要给所有的人,造成一个假象,那就是民间的五猖兵马,是我以轩辕剑调动的。 那样一来,我就能更有底气,更有谈判的筹码。 姜灵担心:“我们诛邪赢勾之后.......的确只是简单说起来借剑轩辕。因为爷爷谨慎,没有特别提朱雀号令五猖。但是,纳兰欣他们知道啊,你就不怕他们,当场揭穿你吗?” “所以这事,”我也在赌:“赌他们,不会当场拆穿我...陈航自然不用说,他不会揭穿我,至于纳兰欣和纳兰雪,我就赌在殿堂那一瞬间,他们吃不准轩辕剑能不能调动五猖,也赌他们,会不会念旧情,放我一马!” 姜灵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好吧,我们吃了饭,就开始!” “嗯,”我应声点了点头。 只可惜了姜灵精心准备的饭菜,我们全然没有心思细品。 吃完饭后,我和姜灵就去了别墅区外,在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操练了起来。 我做做样子,全赖姜灵暗中掐咒,驱使五猖兵马。这像极了两个再练双簧的人...... 这段时间,阴山派屡屡去姜家找茬,为了以防万一,姜老爷子特意查阅了古书,也特意交了姜灵,如何以朱雀,善调五猖。 没想到这番造化,倒是全都便宜了我......练了一夜之后,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 次日在练一天,机会就已经是到了常人,不易察觉的地步。 甚至对五猖兵马,下阴行动的路线,也做了周密的编排。 当晚临近子时,我和姜灵便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我还特意将白虎剑,送给了陈梦琪。颇有些交代后事的感觉,声称以后事务所,就全靠她打理了。 “少爷,”梦琪沉眉担心...... 我赶忙用眼神暗示,毕竟今晚,思雨也在场,我不想思雨担心。 陈梦琪也只好应声点头,不难看出,她也为我心忧。 其实,在周密的计划,也有意外的可能,况且兵行险着,自然要安排好阳世的一切。 我随即和姜灵闭眼,魂出体外.......阳世肉身,就有陈梦琪看管。 我和姜灵,现在已经在阴司谋职,也有了自己的长袍官服。根本不用勾魂阴差,在上门引路了。 我将轩辕剑,藏匿在官袍中.....魂下阴司,便再无退路。 在这个档口,姜灵才终于忍不住劝:“江辰,你真的想好了吗?要不,我们还是再试试,去求北阴大帝!” “别傻了。”阴阳路上,说话还是安全的,我说:“你好好想想,其实姜老爷子没说,但很早就暗示过,权谋上位者不可全信...北阴大帝的仁义,都是来自场面活。你以为,他真是什么好人吗?” 第二十三章 酆都殿前开审 “为什么?”姜灵显得极为诧异,甚至天真的问:“江辰,你怎么会这样说?” 赢勾的事情平息,这段时间,我冷静下来想了很多,我已经开始质疑北阴大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试着问她:“别的不说,就单说酆都大殿封赏的事,就可以看出,北阴大帝的虚伪......你可以当做阴司主宰,面子上讲究顺应人心。可正是这样,才让人越发琢磨不透北阴这个人,我甚至还在想,如果......如果七十多年前,不是纳兰姜承的话。” “不对,”我严谨的换了个语气强调:“如果七十多年前不是我出现,那北阴大帝,会不会真的逼宫,让东岳退位?七十多年前的事,真相如何,其实根本不得而知......北阴和东岳,他们不一样。九娘一直告诫我,东岳还好,北阴不可全信!” 姜灵白我一眼:“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我哑然失笑,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了阴阳路......过了鬼门关,一路急行到酆都殿外。 远远看着这些南茅众人,纷纷齐聚酆都大殿的这一刻。 我才对姜灵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说北阴虚伪的原因。” “这?”姜灵柳眉一沉:“这有什么?” “你想啊,”我说:“如果北阴大帝,真的有心帮我......真的想放九娘,一个阴司汇审妲己,那是阴司的事,何故要南茅北马的人,也参与进来?他根本就没想放过九娘,或许他一直,就想以九娘为筹码,把我当做一枚棋子!” “棋子?”姜灵听得一愣! “你没有这种感觉吗?”我提醒:“自从赢勾的事情开始,我就一直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北阴大帝给操控了....虽然他总是在征询我的决定,但我好像,根本就没有选择。即便他目前没有害我,但是这种感觉,让我很怕....怕有一天,北阴大帝真到害我的时候,我根本就无暇反应!” 姜灵天真的安慰:“江辰,你想多了吧!” “或许吧,”我对此一笑,说的含糊其辞,但我心里清楚,我是僵尸,就冲这一点,北阴大帝一旦摸准了我的命脉,他不会留我的.......还有南茅北马也不会容我的。 一个在好的演员,他也演不出真诚。 北阴其实掩饰的很好,但他的眼睛里,没有东岳大帝,没有刘叔眼睛里那种真诚!我在回忆中比较一番,就不难看出北阴大帝的真面目。 走上酆都大殿的台阶,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也试着安慰姜灵:“放心吧,如果今晚不到最后,我一定不会轻易的撕破脸胡来!” “嗯,”姜灵点头强调:“只当那是一招杀手锏,一定要慎用!” “嗯,”我和姜灵默契一笑,牵着手,走进了大殿。 我们的官袍,都极为亮眼,出现在酆都大殿的瞬间,就引来众人的目光.......不过,不同于半个月前,这些南茅的人,大多是沉眉......眼神里,更多是反感。 我根本不理会他们,自顾和姜灵走到了姜老爷子的面前,拱手作礼。对老爷子,我是尊敬的。 姜老爷子额首之后,拉着我悄悄提醒:“江辰,今晚的事,你可要谨言慎行!”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您为什么会那么说?” 陈老爷子也在,他也凑过来忙声提醒:“最近姜家遇到了麻烦,是我...让陈家的人打听的,南茅中人,好像联合在一起,细写了商纣时期,妲己的所有罪行。他们要联手,阻止你救人,而且这事,纳兰弘安也参与了。” 我愕然回头,果然,今晚纳兰家的人,也和南茅中人站到了一起! 陈老爷子细说:“其实纳兰家......纳兰太爷和纳兰雪的爷爷,对这事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可纳兰弘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也场面上当了几十年的家主,他还是有一定人脉的,更何况这事,是纳兰弘安的儿子死了,还被你诬陷....不是,还被你说成是勾结阴山派。他是苦主,纳兰家的人,也不好干预!”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我也知道今晚是一场硬仗....反对的声音,根本就不缺他纳兰弘安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子时已到......随着殿前武将列阵的瞬间,众人心知,北阴大帝要上殿了。 全都禁声排列,我和姜灵,很自然的走到了最前排,和纳兰雪他们这些五魁......齐肩而站。 今晚,殿上的景象,像极了五魁放榜的那天....... 北阴大帝在左右的陪伴下,身坐殿堂高位,受众人声呼朝拜。 礼成之后,五方鬼帝,九人落座于高阶上殿......十殿阎罗,齐坐高阶下的太师椅。 中间落坐的,是阎王包拯,在他的面前,刻意摆了一张案桌。 北阴大帝没有墨迹,只道:“今晚,各位都清楚,是本座携五方鬼帝,十殿阎罗,同审商纣妲己的日子。姑且题外话就不多言了......请各位来,便是为了见证,阴司审案,公平,公证之处。本案,交由阎王包拯为主审,我等为旁审,众位为旁听,也可举证指控...” 北阴大帝细说职责后,还没宣布开审...南茅的人,就已经坐不住了。 以龙虎山,最为能言会道的葛天师起势,他上前拱手一礼,摸出长长的状纸,居然当殿,就细数起了商纣妲己的罪状。 其一为重刑,说的有理有据,居然还引出阳世记载为据,列出《史记》上说:“主而诸百姓怨望而诸侯有畔者,于是纣乃重刑辟,有砲格之法。” 还为了强调,这是出自妲己的罪行,更是引出《列女传》上说:“膏铜柱,下加之炭,令有罪者行焉,辄堕炭中,妲己笑,名曰砲格之刑。” 其二罪,为修建鹿台,耗费民力,据《史记》上说:“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 我心里咯噔一下,断然不能在任他细数下去,当即怒声一喝:“够了,拉将下去,魂仗五十!” 第二十四章 殿前舌战群儒 这话一出,酆都大殿一片死寂...... 南茅北马,十殿阎罗,就连北阴大帝都懵了。 那个细数罪状的葛天师,都愣了,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他们只当我是愤怒之下,冲动了,或者是心虚了,才在殿前放肆,才在殿前咆哮。 可我,早已经深思熟虑......今晚要救九娘,就无异于要对抗整个酆都大殿的人。 我不能唯唯诺诺,也不能跟着他们的脚步。 我要霸气一点,绝不能露出半分软弱。 南茅中人最先回神......他们居然笑了:“魂仗五十?你以为自己是谁?这可是酆都大殿,上座北阴大帝,轮得到你来发号施令?” 我不屑和南茅争论,当即上前,手势甚至避开十殿阎罗......只向北阴大帝作礼:“还请北阴大帝明鉴,不久前,我们阴职考试,那时候仅仅只是不懂规矩,曾拘魂下阴,仅仅只是帮含怨的人求情说话,就挨了阎罗王包拯,五十魂仗。今日酆都大殿审案,阎罗王未拍惊堂木,未有传唤,南茅葛天师,就安敢上前发言。难道不该魂仗吗?” “这,”北阴大帝一愣,或许连他也没想到,我会那么极端。 “放肆,”葛天师急声一喝:“刚才明明就是北阴大帝亲口允诺,在场南茅北马皆为旁听,皆可指证......” “哼,”我冷声一笑,回头厉然指着他:“那传你了吗?问你了吗?” “我,”葛天师心虚了! 我强势到没有丝毫退让:“你当这里是阎罗殿吗?这里是酆都大殿问案,倘若不依阴司流程,何以服众!” “你,”葛天师年过半百,修道之人都是一样。你别看他平时,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一旦火石落在脚背上,这种人,自己都能把自己急死。而且他们,一副高人姿态,其实最容不下的,就是被晚辈轻视,被晚辈质疑。 我拿捏住这一点,越发不饶,还强势到步步紧逼:“你当这里,是你们龙虎山的道场吗?简直放肆......” “你,”葛天师浑身都气哆嗦了! 看到这,我才回头,对阎罗王包拯拱手一礼:“您今日为本场的主审官,相传包拯,历来公正严明,夕日阴职考试中,你依据阴司的规矩,仗责了多少南茅北马的弟子.......今日酆都大殿坐堂,你为何不判?” 阎王包拯略一沉眉:“本王念其初犯.......” “何来初犯?”我不肯罢休,指着阎王质问:“回想夕日,我们一众考生,何尝不是初犯?” “这,”怼的阎王沉眉,包拯是一个心存公道的人,他生在阳世,就不畏强权,主持阴司阎罗殿也是如此。 他这样的人,迈不过的,是自己心里,秉承公道的那份大义。 就在他手握惊堂木的瞬间,一些南茅中,清醒的人提出了质问:“江辰,你这不太合适吧?别人指出罪状,你却仗着官威压人一头。你是害怕了吧....害怕,这里的人,把妲己的罪状一一抖搂出来,就救不了你堂上的狐仙。” “是啊,这种做法可真卑鄙,”殿堂上顿时就议论了起来! 南茅中人,更是借机调侃:“枉你还是东方鬼帝的话事人,这是在给东方鬼帝,丢尽了颜面。” 就在这些议论声中,我看到了姜老爷子和陈老爷子,都低下了头,他们没有议论,但是也对我的做法不耻。 我目光扫过上殿,也看到了两位东方鬼帝,颜面无光....... 我没有反驳,而是笑了,笑的他们一脸的费解。 等他们议论的声音小了,我才转头看向葛天师:“其实根本就轮不到你来细数,你想说什么,我很清楚。” “嗯!?”葛天师微显一愣! 我当即细数起了九娘的罪状,还以葛天师的口吻说起,《史记》上原文记载就有一罪说:“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 在《烈女传》上说的更具体:“妲己之所誉贵之,妲己之所憎诛之。” 从这两条记载里,可以看出纣王完全依赖妲己的喜怒来决定人的生命。 《吕氏春秋》里说:“商王大乱,沈于酒德,妲己为政,赏罚无方” 吕不韦说的更厉害,那时候妲己干脆已经亲自上阵打理政事,也就是妲己正式的走上了政治舞台,纣王实际上成为了傀儡君王。 这个描述,在《烈女传》中总结出了一句经典的话“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也衍生出了一句成语,就叫做“牝鸡司晨”。也就是说该你干的活你不干,不该干的都干了。 说到这,我顿了顿......因为殿前的人都傻眼了! 他们不是因为我说的有多正确,而是觉得......我疯了! 我到底是来帮九娘翻案洗冤,还是来控诉苏妲己的,他们面面相觑,俨然一副看不透的样子。 可这,就是我要的效果...要舌战群儒,就不能和他们按照套路出牌。一定要把他们,先打乱阵脚。 其实九娘的罪责,我早已经在阳世查的清清楚楚,真要细数下来,我比他们列出的更多。 但效果已经达到了,我也没有必要在细数下去,而是故作癫狂的两手一摊:“还需要数下去吗?” “这,”葛天师和身边几个人开始交头接耳。 我哪会让他们商量起来,当即走过去:“我想就不用念下去了,我且先回答你指出的两条罪名,其一,你控诉妲己重刑,炮烙虿盆之刑,是妲己发明的不假,可发明重刑就有罪吗?” 南茅中人,尽皆一笑:“难道不是吗?”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人研究,就没有人会以此为刑罚。 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忍不住问了:“那阳世发明h武器和圆子弹的人,也会为战争负责,为战乱买单吗?” “这,”南茅中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没想到我会那么问。 一个急中生智的人,自以为聪明的说:“可她用了,用来对付忠良!” 我心里窃喜,还真就怕没人指出这点...... 第二十五章 江辰哪来的底气 这一刻,我甚至都忍不住笑了,看着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 首先,笑的他心里没底,让今晚的事率先演变成一场心理战.......葛天师还将说话的人,揽在身后,质问我:“怎么,我徒弟说的不对吗?妲己确实以此,残害了忠良!” “葛天师,”我厉声一喝之后,指着他强调:“酆都大殿,你最好想想在说,注意你的言辞!” “威胁我?”葛天师沉眉冷哼:“事实就是如此......她以炮烙之刑害了多少无辜忠良,就是念此,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那,”我问他:“北阴大帝,该如何处置?” 葛天师一怔,懵了!甚至所有的人都懵了......万不曾想,我居然把话题,扯到了北阴大帝的身上。 可我没有说错,我甚至还强调指出:“阴司就有一道刑罚,叫烫其心肝,取自炮烙之刑,据说要将魂魄,烫上三天三夜,要将整个魂魄,都烫烧殆尽,如果中途打断,还要重新炮烙,直至心肝烫尽为止。用了炮烙之刑,北阴大帝也是十恶不赦,犯了重刑之错,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吗?” 葛天师惊骇的脚下一软,当即摆手:“我,我可没说北阴大帝!” “是,”我点头说起:“您说的,是用炮烙之刑的人,没有指明北阴大帝!” “江辰,”葛天师恨得咬牙切齿! 南茅中人全都急了.......他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上了我的套。 人群中,只有陈老爷子暗挑大拇指:“高啊!江辰这嘴,不当律师可惜了......看起来占据下风,居然一个反转就上来了!” 姜老爷子则是摇头一叹:“只怕今晚,江辰玩大了...为救胡九娘,他已经不屑,和南茅加深仇怨,暗地里的矛头,指向的,也不是南茅中人。” “那是谁?”陈老爷子问。 可姜老爷子不敢说,摇头悄悄看向了殿堂上......北阴大帝的眼中,都流露除了诧异。 似乎今晚的场面,令他都深感意外。 不过,我也不敢一直停留在刚才的问题上,那只会让北阴大帝,下不来台。 我随即指着葛天师说回正题:“在说你指出的第二条罪,商纣王为了苏妲己大肆的搜刮百姓搜刮民间的一些古董玩意,奇珍异宝,搞得百姓民不聊生,还用国库当中所有的钱财以及从百姓那里搜刮而来的钱财修建摘星楼,把百姓抓来做苦力,一言不合就肆意殴打,其罪行可谓是有目共睹。” “没错,”葛天师直言:“这你要怎么解释?” 我问:“这当中说的很清楚,是纣王为了妲己.......难道你一意孤行,为别人犯下过错,到头来,却是将罪责,都归于别人?自己就无罪了吗?这事记载的狠清楚,是纣王所为,于妲己何干?” “你,”葛天师气的一甩长袖:“你强词夺理!” “哼,”我也不屑,继续说:“我刚才也指出了一点,如书中指控,妲己之所誉贵之,妲己之所憎诛之。” “没错,”葛天师不在自信,甚至变得有些狐疑。 我问:“这条罪,有什么?现在的阳世,哪个老公不宠溺自己的妻子?不知道葛天师家,是你妻子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我,”葛天师一愣! 是啊,这些旧书中记载出的十恶不赦,其实放到现在,根本就不算什么。 比如夕日纣王,被指为荒淫无度,好色......可后世天子,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在当年姜子牙的指责中,纣王好酒都算一大过错。 可现实酗酒,烂醉的人大把的是,没见谁说他十恶不赦。 这一刻,我已经将主了南茅的人,就绝不会在给他们机会,我一甩官袍长袖:“竟然我已有反驳你的言辞,那你刚才质疑我的言辞,就是无稽之谈。” 我随即转身拱手:“还请阎罗王,魂仗葛天师五十!” “这,”阎罗王为难了。 “怎么?”我放下手,看着他:“起初,南茅中人质疑我是心虚,以官威施压,可我现在也解释清楚了,难道阎罗王,还不秉公执法吗?” 包拯看了看我,他也是好意提醒:“凡事不可去尽,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他不经通传,就指证妲己。为此挨上五十魂仗.......这事放在今日,只怕难以服众!” 我自信一笑:“你忘了阴司的规矩吗?难道道门中人,不知道阴司的流程吗?魂下阴司者,受审之前,魂上孽镜台,自会照出生前阳世的善恶,何须他人指证?” 阎罗王包拯,也是魂然一惊..... “对啊,”陈老爷子略显迟钝,他这才反应过来:“阴司怎么会有冤情重审?没必要啊,孽照镜不就能分对错吗?我们,我们今晚究竟是来干嘛?完全就没有必要参加。阳世的是非对错,根本就轮不到我们评判。” “呵,”姜老爷子看着他笑了,连那么迟钝的人都开窍了...那这满堂南茅中人,又岂能意识不到? 其实这一切都是过场,江辰真正要面对的,是北阴大帝。 而南茅北马在场,只不过是北阴大帝的场面活,要怎么处置九娘,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冥界的事......都是他北阴大帝,原本就可以决定的。 可他太虚伪了,想以南茅北马在场,放了九娘难以服众,来说服江辰。 而江辰呢,为了救胡九娘......他孤注一掷,也想借南茅北马在场,替胡九娘开脱,让北阴大帝下不来台,被迫放了九娘。 当着众人的面,北阴大帝也不好食言...... 姜老爷子看穿了一切,可他心里却不禁的忐忑,暗暗在想:“江辰,你有多大的把握?” 甚至也在质疑:“江辰,你能行吗?” 便看着我自信桀骜的背影,姜老爷子呢喃:“到底这江辰......哪来的底气和自信?” 第二十六章 九娘被押上殿 气氛一度的尴尬,北阴大帝妄想缓解气氛,摆手轻唤:“江辰,依我看......” 他一开口,我就拱手打断:“北阴大帝还请慎重,您出自道门,不会有意偏袒吧!” “你,”北阴大帝彻底懵了......目光中,不着痕迹的漏出一抹怒意。 但是很快,他便长长叹了一口气,摆手声唤殿前鬼将,下令把葛天师带下去魂仗五十。 “北阴大帝开恩啊,”葛天师直接就跪了下去。 一众南茅中人,更是纷纷上前求情。 可北阴大帝根本无暇理会,摆手之后,便急声令下:“秦广王,取孽照镜......在押苏妲己上殿!” “是,”秦广王回身一礼,当即走出殿外,着手亲办! 终于要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今晚的博弈,现在才正式开始! 等待的过程中,殿外传来了葛天师的唉声痛嚎,那魂仗的声响,更是不绝于耳。 这一刻南茅中人,无不对我恨之入骨! 我明白,这份仇怨,已经无法化解! 现在打的不只是葛天师,而是南茅的脸面......可我意识到这点,也没有选择。因为我执着于五十魂仗,为的就是杀鸡儆猴,让南茅的人,后续不要多言。 待葛天师,五十魂仗打完,殿前鬼将把他抬回了大殿....... 只见他俯身卧在地面,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但他指着我,却久久难言。这五十魂仗,打断了南茅中人的长舌。 让人群中那些牙尖嘴利的人,后续说话都会稍显迟疑。 我知道,一切都和我计划中,进展的一样顺利。 这十多天,我无数次幻想过,对于今晚可能发生的意外,我都有想到过。 不多时,秦广王回到了酆都大殿,他手握拓印,殿前回禀北阴大帝,说是已经将商纣妖妃妲己,送上了孽照台,孽照镜所分别的善恶,尽皆拓印了下来。 妲己所犯的罪孽之中,最令人神共愤的,便是狐霍苍生,生灵涂炭,是她的出现,导致了商朝的灭亡。 而她罪大恶极的罪行.......就是唆使纣王,杀了比干! 秦广王还在依据拓印细说,但北阴大帝已经摆手,询问:“江辰,这你要作何解释?” 看着那长长的拓印,北阴大帝倒也不急,还饶有兴致的说:“我们一条,一条的对簿吧!” 我并无意外,也庆幸吃准了流程。 阳世的做人,那些酸文辱节的文化人,讲究循序渐进,他们列居的举行都是从轻到重,所以一开始,葛天师说出的罪名,都是无关痛痒。 但是现在,阴司孽照镜出来的罪孽,那可是从重到轻。 面对做实的铁证.......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狡辩,硬掰! 我殿前拱手:“大帝,商纣灭亡......用道家的话说,那是人族气运以尽,天定的劫难,也是商纣运势使然。纣王在劫难逃,与妲己何干?” “什么?”殿堂上皆是一惊! 可“我说错了吗?”我看着他们:“《封神榜》原著中就有提到,在商纣时期,妲己入商以前,三清就已经知道,商纣将有大事发生,还有前者大能断言,“成汤望气黯然,当失天下;凤鸣岐山,西周已生圣主。天意已定,气数使然。”试问这天劫命数,与妲己何干?” “无耻,”南茅中人无不谩骂我.......我狡辩的的确生硬。所以,我根本不敢停顿。 “至于比干,”我继续说着风凉话:“他逆天而行,妄想以一己之力,撼天动地,改变人族气运,改写商朝运势.......这么一个妄想逆天改命的人死了,这么谈得上人神共愤?只怕天上的神,和地上的人,高兴还来不及!” “放肆,”南茅中人忍不住了,厉声指着我:“简直太荒唐了?且不说比干的死,是不是人神公愤.....但何来人神高兴之说?” “忘了吗?”我鼓足了气势,意求在气势上碾压众人。 甚至在这一刻,不惜佯装愤怒......怒到一指姜家老爷子:“我且问,四千多年前,姜家先祖,姜太公,助武王伐纣。何故卸甲种番薯?” 姜老爷子突然一愣:“这....”他傻眼了,万不曾想,我对他也是怒然一指。 可我,一来是开脱需要言辞。二来,也希望当着众人,能借此在今晚,和他暂时撇清关系。 我冲他厉然数落:“世人都清楚,那时候姜子牙算到的,就是比干将死!武王伐纣,等的就是比干的死.......比干的死,是天命所归,是伐纣声讨的口号!倘若没有比干的死,西岐能得民心吗?能顺应天命吗?所以,比干死的好。” “强词夺理,”南茅中人急了,不是因为我说的多对! 而是我觉得我歪曲事实,把这一众老倌给气到了。葛天师俯身在地,哆嗦的提及:“可比干,终归是妲己害死的!” “所以啊,”我不怒反笑:“没有妲己的成全,比干如何刨心自证?又如何能上封神台修成正果?比干刨的,是一颗忠义的心。” “你这是在狡辩,”南茅愤愤不平。 一些人本着看戏的心情,所有人都以为我在胡搅蛮缠。 我看到了北阴大帝的摇头窃笑,看到了神荼郁垒的哀叹,看到了姜老爷子闭目的呢喃。 他们都以为,我疯了! 然而,就在我准备收网,串联拉线的时候......门外鬼将高声通报。 随着声落,两个押解鬼差,押着奄奄一息的妲己,迈入殿堂。 “九娘,”我心里咯噔一跳,说不出的心痛。 只见九娘,已经没有了夕日的冷傲,在鬼兵鬼将的押解下,魂身摇晃,即便是地府极阴的环境下,她也是虚魂缥缈。 “怎么会这样?”我心痛到了极致,赶忙上前。 看着她身上还有雷火灼烧的痕迹......我想起来了,是上次在寺庙,九娘杀了刘云庚,引来了五雷。 她魂身不稳,还长时间关押在十八层地狱,她实在太虚弱了...... 第二十七章 九娘不屑解释 “九娘,”我试着轻唤。 九娘愕然抬头,看到了我......她略显诧异,那双美眸暗淡,颓废,绝望。 让人心里,有说不出的凄凉。 我试着安慰她:“没事的九娘,今天我一定会帮你平反,带你离开阴司冥界。” 九娘并不知道今晚,酆都大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右押解的阴差,也不敢过多的停留。 径直压着妲己上前,将其虚魂,押到十殿阎罗的面前落跪。 可九娘虚魂缥缈,连下跪都显得无力...... 众人都在议论:“那就是妖妃妲己?” “漂亮,”即便是道门中人,也有忍不住夸赞的:“当真是倾国倾城,绝美的佳人!” 说到这,那人赶忙改口:“不对,哎呀,不愧是妲己......果然有魅惑苍生之姿!” 这些人是真的恶心! 议论声不绝于耳,其实无论是对于南茅还是北马而言。无论是男人女人,倘若能一睹商纣妲己的容颜。 谁不愿意?谁不期待?谁不想多看两眼? 都说道门天师修心养性,可天师也结婚,他也行男女之事...... 殿堂上的议论声,熙熙攘攘的不绝于耳。 直到北阴大帝殿上一挥长袖:“好了!” 殿下众人,这才闻声禁言,众人静听大帝,对九娘说起:“今日,酆都大殿,本座带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亲审商纣时期,你犯下的罪孽。倘若有冤屈,和不白之处,你大可澄清!” 九娘呵声笑了,她很讨厌这种感觉,九娘是冰冷,高傲的.....她是上古时期的九尾天狐,何曾受过这样的眼光! 我看到九娘闭紧了眼眸,狠咬后槽牙......比起千古骂名,她更坦言在众人的目光下犹如囚徒一般的窘迫。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走过去提醒:“九娘,你说吧.......你难道就不想回阳世,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囚禁在阴司的十八层地狱吗?” 九娘看着我,原本涣散无神的目光一变。她狼疮的站起了身子....... 我居然还为此,隐隐的有些激动,我以为九娘要为妲己证名,她要说出实情。 可哪曾想,九娘仅仅只是冷笑:“商纣时期,我祸国殃民,无话可说......也无不白之处,更无怨,可在殿前澄清。” “九娘,”我赶忙拉住九娘的手制止:“你疯了吗?” 九娘气的挽手甩开了我:“不用你来多事,商纣时期所有的罪名,我都承认!”她甚至瞪大了眼睛对我强调:“那就是我做的。” “九娘,”我茫然一愣,其实她但凡沉默不言,我也有诡辩的言辞。 可她认罪了,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九娘狼狈的转身,她由始至终,都没向殿上行礼,只薄唇轻启:“商纣时期的罪名,我全都认,你们可以秉公处理,我绝无怨言。” 说完,便狼疮的离开,作势就要离开这酆都大殿.......可北阴大帝没有阻拦,但我却急了,上去抓住她:“九娘,” 九娘脚步一顿:“别在做这些无谓的事。你救不了我!” 我咬着牙,真的不明白:“黄河尚有澄清日,你何必呢?何必要把自己锁在四千多年前的罪孽中。其实禁锢你的不是阴司,是你自己的心。” 九娘沉下美眸,眼角居然滑出了眼泪,她的声音略显感慨:“一朵已经被踩尽烂泥里的玫瑰,还可以回到高贵的枝头吗?” 九娘笑了,是一种凄然的冷笑:“都说我负了天下人,可这天下人......又何曾善待过我?”说到最后这几个字,九娘近乎咆哮,是绝望,是愤怒! 她根本就不愿意过多解释,一双狐媚的眼睛,彰显愤恨的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随即气甩长袖,径直走出了酆都大殿.......那两个押解的阴差,赶忙跟了出去,重新押解她的双臂,带下了十八层地狱囚禁。 待她走后,所有的人才缓过了神,刚才那一刻,众人无不惊骇她的美貌。 都瞻仰的沉迷其中,忘了言辞议论。 可是现在,人声瞬间鼎沸了,南茅中人声讨:“既然别人都已经认罪,这次看你还如何强辩!” 纳兰弘安更是直呼:“一场闹剧,看来是要草草收场了!既得罪了南茅中人,也没有救出妲己.......真是得不偿失啊!” 看来在场,还是真有聪明人,一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纳兰弘安,赫然就是其中一个,他们幸灾乐祸,他们得意了,他们笑了! 姜老爷子此刻,轻拍我的肩膀:“放弃吧,从一开始,你就做的太偏激了!” “是啊江辰,”陈老爷子也叹:“这事,其实你已经尽力了!” 可我站在原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放弃,只是这事,将要变得更加偏激,也将会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但是.....看到九娘魂虚的样子,我今天,即便掀了这酆都大殿,也断然不会后悔! 我一咬牙,官袍长袖一甩,回身近殿! “江辰,”姜灵目睹着我走近,她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但她没有和我说话,只将柳眉一皱,她知道,我已经铁了心。 北阴大帝此刻,还面露笑意,已经打算为今晚的闹剧,画上句点,声称:“既然妲己自愿认罪,也无怨可澄清,那这事.......” “且慢,”我拱手一礼,质问北阴:“难道她自己不辩驳,那就是有罪的吗?” “霍,”此言一出,满堂都觉得是闹剧:“殿前审案,犯魂都已经认罪,她自己都觉得没有不公平的地方,那还有什么可以审的?” 我只道:“九娘不在殿上,也没有说明商纣时期的所作所为.......诸位如何判罚。” “胡搅蛮缠,”阎罗王惊叹木一拍:“是非善恶早有公道!” 秦广王更是直言:“孽照镜下,即便犯魂不上堂,她的罪孽,也已经一清二楚,何须审案,不过是北阴大帝仁慈,给她一个机会......可她恶贯满盈,无从抵赖罢了。” 第二十八章 我如疯狗狂吠 北阴大帝目露阴沉:“其实上不上殿,都一样......她的罪行,已经是世人皆知!” “那好,”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拱手一礼:“我要殿前告状!” 北阴大帝一怔:“你要状告何人?” 我把心一狠:“我告商纣时期,劫教第三代弟子闻仲...闻太师!” “什么?”道门众人都急眼了,当场质问我闻仲闻太师犯了什么罪? 我淡然一笑:“民间说的助纣为虐,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气的南茅众人,全都在厉声指责,各种难听的的话不绝于耳。 整个殿堂,都像是砸开了锅一样...... 只有陈老爷子,有些费解,询问姜老:“这闻仲,什么人?” “这你都不知道?”姜老爷子细说:“闻仲是截教派到人间的代表,他代表的是截教......闻仲的为人让人尊敬。闻仲败给西岐,他有很多机会逃生,但他不能抛弃并肩战斗的士兵,独自逃生......这才被姜家先祖,逼到了绝龙岭,在通天神火柱之下烧成了灰烬......” “可封神台上,鉴于闻太师劳苦功高、实力强悍、忠义无双,所以封神之时,闻太师被封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为天庭八部中雷部的首领。负责督率雷部二十四正神,兴云布雨,万物托以长养,诛逆除奸,善恶由之祸福......这可是手握雷尺,道家供奉的正神!” 陈老爷子脚下一个狼疮:“那江辰这是在告神,告道家的尊神?” “是啊,”姜老爷子斜眼呢喃:“在冥界,当着一群南茅的牛逼老道,告道家天神.......这江辰疯了,他疯了!” 这让道门中人,怎么能容忍? 饶是那位,出自道门的北阴大帝,都显然有些坐不住了,忍了半响,还是厉声一喝:“简直放肆!” “我说的不对吗?”我问:“世人皆知,闻仲辅佐纣王时,由于纣王的残暴施政,使得朝政混乱不堪,百姓苦不堪?,这让当时的太师闻仲很是恼怒。闻太师回朝后,?即制定新政策,怒打奸?费仲、尤浑等?,并且要求纣王马上改过?新,重塑朝纲,以拯救破烂不堪的商王朝。由于闻仲是纣王的托孤??,???有先王赐予的打王?鞭,上能打昏君、下能打奸?,纣王与重?都很惧怕他。在闻仲的逼迫下,纣王很是害怕,然?闻仲看到妲己之后,为什么不把她打回原型?为什么不揭穿她?反而借口东海战事?起,他领兵出征东海,逃离了朝歌?” 我厉声质问:“倘若妲己祸国殃民,那闻仲也有包庇纵容之嫌!” “胡说八道,”道门中人,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作势就想上来撕烂我的嘴。 大家都怒了,可殿堂之上,他们也只敢围着我,责令声讨! 借着这殿堂彻底乱了,姜灵悄然退后,她暗借朱雀,驱使民间五猖兵马下阴。 咒落之后,姜灵冲我暗使眼色.......我知道,这一刻我要越发的放肆,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细数着商纣时期,每一位上了封神台的道家尊神。 可我和姜灵,显然忽略了民间五猖兵马,下阴的速度。 阳世我们试过,诏令则来。可阴司,却久久不见通报! 我都有些急了,担心五猖兵马下阴,是不是中途,遇到了什么麻烦。 就在我词穷之际,北阴大帝怒然一指:“够了,简直荒唐.......你这是置道门何地?” 可我急了,只问大帝:“我说的不对吗?” “你以为自己是谁?”纳兰弘安都在场,公然质问。 我一甩红袍长袖:“北阴大帝亲点,五方鬼帝的话事人,主阴阳两界的不平事,亦如其名。我为阴阳两界不平事说话,有何错?” “可你完全是在胡搅蛮缠,”众人已经耐不住了,甚至北阴大帝,作势都要呼其左右,将我拉将下去。 “且慢,”我急中生智:“我还告最后一人!” “谁?”北阴大帝已经极其不悦的问。 我说:“女娲娘娘!” “噗嗤,”众人气极反笑:“道家的神告完,你去告大地之母?”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其实我刚才的确是在胡搅蛮缠,拖延时间! 但是我说要告女娲,却是认真的,我坦言:“如果不判女娲,那妲己就是无罪的.......” “霍,”众人只觉:“有意思,”他们只当我是个笑柄。 就在众人沉迷闹剧的时候。姜老爷子看到了暗中的姜灵,他是何其敏锐的智者?当朱雀符令一动,他作为姜家的家主,就感应到了。 在这酆都大殿,虽然他不知道我们要干嘛......但他突然萌生了暗中帮我一把的想法,忙声劝道:“让他说说吧,倘若不能服众,就判其咆哮大殿,夺去五魁的成绩,剥夺话事人的身份。” “这主意好,”纳兰弘安最先附和,因为我一旦下滑,那他孙子纳兰轩辕,就能顶上五魁。 我淡定心神,细说:“其实妲己无罪,诸位细想《封神榜》上的记载,她本是千年的九尾天狐,和同样资质堪忧的九头雉鸡精、玉石琵琶精臭味相投,才遂结伴住进了轩辕坟,她们之所以选择轩辕黄帝的陵墓,他们原本只想静心修炼。” “可是在纣王七年的三月十五日夜,她的命运出现了转机.....” “正所谓:“成汤望气黯然,当失天下;凤鸣岐山,西周已生圣主。天意已定,气数使然。”当夜,狐狸精正和两个好姐妹胡喜媚、王贵人鬼混,忽然感受到一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召唤。” “原来是女娲娘娘祭出招妖幡,将妲己等三妖招到女娲庙,告诉了她们天下即将战乱起,以及最终的结果走向,女娲娘娘吩咐她们仨的任务,说起来可简单了,只要化作美人去到纣王的身边,迷惑的纣王从此不早朝,就算是在武王伐纣大业中立下大功一件.......” 第二十九章 细数九娘无罪 “当然,纣王不是被女娲娘娘无故针对的,追根朔源,是因为在那天上午,纣王来女娲庙进香的时候,对女娲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竟然妄图说,纣王要将捏土造人、炼石补天的女娲娘娘取回长乐侍君王。还被人皇以轩辕剑伤了法身本相。所以一怒之下,打算灭了商纣。” “山河变迁江山易主,在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中,一朝他平地起,一朝他高楼塌,兴衰自有天数定,如今,天数选择了扶持西岐。” “女娲娘娘随即交代狐狸精等三妖去往朝歌的时候,天数也选出了姜子牙作为开启伐纣的人选,虽然他们两拨人马分工不同,看似也毫无关联,可在封神之战中,狐狸精和姜子牙的使命,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同等意义。他们一个潜入内部,一个从外辅佐。犹如现世所说的双簧,内外策应......” 我不由感慨:“就结局而言,姜子牙当然是成功完成了任务的,所以后来元始天尊许诺了他从修顶上三花现,返本还云又是仙......可九尾狐呢?” “她对女娲娘娘交代的任务,一直都很积极,在胡喜媚和王贵人依然散漫的时候,狐狸精就接近了距离朝歌最近的恩州驿栈,以伺佳机。” “因为帝辛有人族气运加持,有人皇之气,也可理解为王气,可避寻常妖魔。即便是女娲娘娘,也不能靠近半分.....所以仅凭狐狸精自己,根本近不了纣王身侧,如果要强硬接近纣王,那必然免不了身体受伤修为受损,狐狸精她也许是妖,但妖或许奸,或许狠,可妖并不傻,否则也难捱千年!” “她等了很久,直到有一天,送女儿妲己入宫的冀州侯苏护,偏不信驿丞说驿站有妖的禀告,将妲己送进了狐妖的地盘:“二八娇容今已丧,错看妖魅当亲生。”获得妲己的身体后,九尾狐就成了妲己。” “妲己,也就是九尾狐,她一进宫,就看到了任务完成的希望,苏妲己本人长得非常美丽,又有了一层狐狸精的加持,让纣王对她一见之下就魂游天外,魄散九霄,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了。” “当夜,纣王就在寿仙宫和妲己凤友鸾交,和妲己的一夜欢愉,开心得纣王连次日的早朝都罢了,纣王和妲己恩爱得如同胶漆,咋也分不开,整日连寿仙宫的大门都不出,不觉中,纣王已经是两个月不曾设朝。” “可这事放在当时,纣王虽然荒废朝政,沉迷美色。但这并不足以动摇商纣的基业......毕竟,商朝能人异士颇多,有镇守一方的武将,也有治世的能臣。这并不能动摇人族气运,也害不了商朝的基业。” “九尾狐为了完成女娲娘娘的任务,就唆使纣王犯下大错......无论是竖炮烙害梅伯、姜后,还是设虿盆拿宫人取乐,亦或是建酒林肉池享受糜烂生活,还让纣王对她言听计从。” 让纣王沉溺于温柔乡中......以至于在姜子牙携天下六百路诸侯攻至朝歌城外,纣王才幡然醒悟,深知大势已去。 “试问没有妲己,武王能成功伐纣吗?”我凌然一指堂上众人:“没有女娲的命令,妲己会去商朝吗?要不是为了武王伐纣的大业,妲己会犯下累累的罪行吗?你们道家坐享其成,上台封神......可你们试问,商纣时期,有哪一位大能,功劳能和妲己相比?如果没有妲己,即便姜家先祖有十二金仙相助,他也休想完成伐纣大业!” 一众南茅的人不屑,还怒斥我:“巧舌如簧!” 可我说的有理有据,哪一点不是封神榜的记载? “事实本就如此,”我再度强调重申:“是女娲娘娘以招妖幡,引他们入女娲庙.......她们来朝歌迷惑纣王,断送纣王的江山,也全是女娲娘娘的指示...可功成身退的时候,女娲娘娘非但不帮她们脱罪,反而还命碧云童子用缚妖索将她们给绑了,还将他们交给杨戬,送给姜子牙发落。” “女娲娘娘这一手,无异于卸磨杀驴......其实女娲娘娘,原本就没想封功妲己,她也不想留下一个谋害人皇的污点。可言出法随,女娲娘娘作为上古四神之一,也太令人不耻了!” 我厉声质问在场每一个人:“这件事,女娲就没错吗?”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也许他们并不认同我的观点,但是他们,一时间也想不到,该如何反驳我。 如果九娘刚才,没有承认这些罪名...即便她只是在场沉默。 我相信,我也能凭借这番说辞,替她脱罪。可九娘,太固执了,其实从一开始,囚禁她的,就是她自己的心。 因为我还听说,在纣王准备独自自尽时,妲己忽然感到了一丝不舍。 正所谓:“妾等蒙陛下眷爱,镂心刻骨,没世难忘。今不幸遭此离乱,陛下欲舍妾身何往?” 没错,是妲己在最后的时候,突然动了情!她觉得愧对纣王,负了纣王、尤其是在她发现,纣王决定自尽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妲己、竟然和纣王说,她要去劫姜子牙大营,最好是能将姜子牙和武王当场格杀,以解纣王燃眉之忧。 妲己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在当夜的二更时分,妲己等人各化妖风,杀入周营。 妲己夜袭,完全出乎姜子牙的意料之外......甚至连姜子牙都没有算到这一劫。可女娲娘娘却不一样,她算到了这一劫,还出手阻拦,以致妲己偷袭不成。 纣王得知这一消息后,独往前往摘星楼自焚,为的,也是不让妲己再有救他的念想。否则以人皇之姿,轩辕剑为依仗,在召朱雀守护,五猖兵马策应。 试问当时的天下,真有人能杀的了纣王吗? 是九娘,最后输在了自己的良心下......又或许最后,妲己为了纣王动了杀念,所以才被封神榜除名的吧。 其实细想商纣封神榜,我对九娘暗生一丝佩服。 第三十章 五猖兵马已就位 九娘,又或者说妲己......她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真性情,比起那些高高在上虚伪的神,强了太多! 南茅的人悄声议论着,可即便是被魂仗五十的葛天师,也想了很久。 因为从我那番言辞中听来,的确没有漏洞! 纳兰欣和纳兰雪,还有陈航也试着回想商纣时期的《封神榜》,其实我们或许从来就被这本书给迷惑了。 其实书里很早就写清楚了,但是我们都忽略了女娲娘娘教唆的事实。 毕竟,女娲是圣人。在我们从小的意识中,纣王就是坏人,狐狸精也从来就不是好东西。 可是当静下心来细细回味才发现,所有的人设,其实都错了...满天神佛,就一定是对的,就一定是好的吗? 在商周时期,人皇是足以和昊天上帝分庭礼抗的存在,人间没有供奉神灵,也从不比神低一等! 封神榜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人间,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天道被冥界所彻底掌控。 想着想着.....真的有些细思极恐!那时候,道家的人都干了什么? 他们推翻了人皇的统治,他们臣服于天道......其实真要说起来,是封神榜上那些有名的人,沦陷了人界的统治权,说他们出卖了人皇,背叛了人族,也并不为过。 殿堂内沉寂了半响,我一直注视着姜灵...直到她冲我一眨美眸。暗示着人间的五猖兵马,已经快到酆都大殿了。 有了这份地气,我才回看殿堂之上:“试问北阴大帝,今日没有背后主谋在场,帮凶亦能逍遥法外上天为神。那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定妲己的罪?况且只订一人,却放背后主谋不审不问。何以服众?何以谈德!” “放肆,”南茅中人当堂怒喝:“江辰你太放肆了,胡搅蛮缠,纯粹是无理取闹!在冥界阴司,上告天神......怎么?北阴大帝还得上天,抓女娲,抓九天雷部正神下来审问吗?天界和冥界是两个世界,启容你借此钻空,在阴司为妲己脱罪?” 那我就笑了:“妲己,如今重修有人身,是我堂上的掌堂教主,有昊天上帝的大印为证,也是顺应天命,有神位在身。更何况她肉身也尚存...依据阴司流程,身死方才结算因果,可如今,她既然没死,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断其罪恶,拘禁其在阴司?” 或许是我太过于咄咄逼人,或许是今晚的局面失控...让北阴大帝真的怒了,他一怕座椅扶手:“够了!” 他怒指着我起身,俨然也不在有什么好脸色,冷冷地说:“阴司只管冥界......你既然那么喜欢告状,那就烧红纸书信,上告天庭吧!” 看他打算草草了事,我更加急切了:“那请问北阴大帝,倘若阴司的,可以告吗?” “你还想告谁?”北阴大帝一甩长袖,气的目光斜睨着我。 南茅中人,也看懂了脸色,还出言调侃:“这是告上瘾了吧?” “总不至于,是要告昊天上帝把?”有人大声打趣。 居然还有人附和:“哎,别人说了,他要告魂在阴司的人。” “会是谁?”众人都在揣测。 一旁的纳兰雪忍不住了,悄悄上前拉了拉我:“算了吧江辰,你今晚已经弄得很尴尬了!” 纳兰欣也沉声提醒:“你在闹下去,要怎么收场?” 可我铁了心......今晚已经闹开了!收场全在这一手! 我厉声开口:“我要告,东岳大帝!” 此言一出,说是殿堂皆惊都不为过......甚至殿上北阴大帝,都魂身一怔,愕然询问:“你要告谁?” 我再度强调:“东岳大帝!” 这一次,不等别人开口......阎罗王包拯,终于拍响了惊堂木:“放肆.....阴司冥界,酆都大殿上,岂容你胡言乱语!” “江辰,你疯了吧,”纳兰雪担心的上前拉住我:“你知不知道东岳大帝是什么来历?” “我当然知道,”我说:“东岳大帝的来历,据东方朔撰《神异经》所言:盘古终世之时,其子名赫天氏。时有三皇代出,赫天乃人居一山,于此时代代相传,故其山后即名岱宗泰山。赫天有子前勃氏,骨勃子玄莫氏生二子,长名金轮王,次子少海氏。少海氏妻弥轮仙女。弥轮仙女夜梦吞二日入腹,觉而有娠。生二子,长子金蝉氏,后称东华帝君;次子金虹氏。后称东岳帝君...” “金虹氏也就是东岳大帝,积德之初,因在长白山中佑民有功,伏费氏时即被封为太岁,掌天仙六籍,遂以岁为姓,以崇为名,先被尊称为太华真人,弥轮夫人乃水一天尊之女。据说神农时,泰山神被赐天符都官,名号府君,后至尧、舜、禹、场周秦汉魏之世,也一直都在天都府君之位。” 纳兰雪错愕的点着头:“既然你知道,你还敢告?东岳大帝,那可是和伏羲和几位人皇同一时期的大能。你居然敢告他?” 南茅的人顿时讥讽:“人家连女娲都敢告,东岳大帝又如何告不得?” “简直无法无天,”北阴大帝沉眉一喝。 “可我不该告他吗?”我问:“为应人世浩劫,东岳大帝轮回阳世,化身黄飞虎,辅佐纣王。死后榜封东岳大帝,从此阳世才有了他的香火寺庙,也才有了人世供奉...可他那一世,不是助纣为虐,荼毒生灵吗?他在商周时期,就不曾为祸苍生吗?” “反了.......简直是无法无天!”秦广王更是起身一喝:“殿前鬼将何在!” 殿内立身站在一旁,排头的两位鬼将当即出列,拱手作礼:“末将在!” “把那口出狂言的人,拉将下去,”秦广王抬手指我:“魂仗一百!” “是,”左右鬼将应声而动。 这一百魂仗,是想活活打死我....北阴大帝没有阻拦,他居然默许了。 只有姜灵,悄然冲我暗示...我心知,五猖兵马已经到了! 当下更无畏惧,一揭身上红色官袍,亮出长剑,一指厉喝:“我看你们谁敢!” 第三十一章 仗剑轩辕问责 我脱去官袍,亮出长剑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惊了! 别说是殿堂上的鬼将,饶是南茅中人也在滌然一惊之后,作势就要擒我....... 在他们看来,我是狗急跳墙了! 可就在他们正欲上前之际,姜老爷子呢喃声喝:“小心,那可是轩辕剑!” “什么?”众人对此无不忌惮....都在呢喃:“那就是轩辕剑?” 甚至连纳兰家瞎眼的老太爷都在问:“出什么事了?” “江辰,江辰他这是要造反了。”纳兰雪的爷爷急声回复。 可纳兰太爷只在意:“他手里拿的,真是轩辕剑?” 纳兰家那个书呆子上前,定睛细看我手中长剑:“是轩辕剑,是轩辕剑!” 在纳兰家这位智者的确认下,所有的人都面露胆怯! 况且我一介魂体,手握人皇轩辕剑......被剑本身排斥,剑刃和剑鞘撞的哐哐作响。 可这一幕,在旁人看来,是一副杀气难掩,轩辕剑欲要出鞘之感! 所有人都怕了......南茅不敢上前。 鬼将立身待命。全都看向了北阴大帝! 此刻,没有人能吃透我......饶是他北阴,又或是纳兰欣和纳兰雪,他们都不敢确信,我究竟能不能拔剑轩辕。 甚至在纳兰欣的记忆中,在诛邪赢勾的时候,我曾经将轩辕剑拔出鞘过三分之一。 尽管只是那三分之一,但足以证明,我是能拔剑的。 南茅中人不敢上前,只感出言发声,表明自己站在北阴大帝的立场。他们厉声喝道:“江辰,你反了你了........居然敢带剑下阴,还敢携剑,进酆都大殿?” “太目中无人了,”纳兰弘安也佯装起愤怒:“当着众人,丢弃官袍,还亮出兵忍,你是对阴司不满,还是想公然造反?” 那个俯身趴地的葛天师,在惊骇之余显得最为激动......他只以为那魂仗的仇,有人可以帮他报了! 全场为我揪心的,也只有姜老爷子,他刚才担心的原本是想叫我小心。 可见殿前鬼将上前,他不敢帮我,只敢声喝一声轩辕剑,镇住那些鬼剑。 他对我爱莫无助,毕竟他身后姜家.......在这种情况下,他身为家主,必须要为姜家的前程找想。 陈老爷子面对这一幕,也是有些始料未及,悄悄询问姜老:“这下可如何是好?” 姜老爷子摇头苦叹:“随他去吧!” “哎呀,”陈老惋惜:“只怪这江辰。太沉不住气......他太冲动了!” “是啊,”连姜老爷子也不禁心忧:“今晚这事,江辰......你要如何收场?” 相比他们,北阴大帝倒是平复很快,只问:“江辰,你今晚.....这是要造反吗?” “当然不是,”我剑指北阴,且问:“大帝,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想抓东岳大帝问案。” 只是? “你简直反了,”北阴沉眉怒喝,在也没有隐忍! 怒火之下,南茅中人更不罢休了,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都在质问:“江辰,你以为自己是谁?” 纳兰弘安更是呵笑出声:“在冥界,拿东岳大帝上堂问案.......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 我咧嘴一笑:“就凭我这把剑!” “好狂妄的口气,”北阴大帝抬手之间,就连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罗,都起身看向了我。 可我根本不惧,今晚我一直在刨坑,就等北阴大帝踩进来。 正所谓出师有名,我是绝不会犯下大忌的... 当即后退两步,厉声质问大帝:“刚才,可是您说的,以三界划分,天上的事,您管不了,也审不了。所以,不能上天带闻仲和女娲娘娘下来受审.......这话,可是您说的。” “是我说的,”北阴大帝狐疑的眉间一挑:“这话,有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我自信一笑:“轩辕剑,为人族人皇的象征,自古从伏羲传下来,后经商纣,一直以来,都是得轩辕剑者,就犹如天子的传国玉玺........今日我且仗剑轩辕,以人皇之姿,带东岳大帝和胡九娘,上阳世问责,这有何错之有?” “你,”北阴目露凶光:“反了你,在我阴司谋职,安敢自称人皇!” 其实面对北阴大帝的怒火,我自己的脚都在不住的哆嗦......但我稳住了,也在心里给自己信念,我是谁? 我不是人皇,但我是新一代的四大僵尸之祖,我有四大古神犼的地魂! 我有轩辕剑,我有五猖兵马策应.......我不比人皇差,我有绝对的筹码! 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壮胆声下,我淡定了心神:“还请北阴大帝见谅,我脱去官服,也并不是对阴司不满。而是遵循你所说的...阳世发生的纠纷,何时轮到冥界审判主宰?是非对错,且容我,带东岳大帝和妲己,回阳世问个清楚。” “你还很是越说谱越大,”北阴大帝气的已经咬牙。 其实他早就不想容我了...但他很清楚,我是一个,能在七十多年前,独闯阴阳,救东岳制服五方鬼帝,镇住冥界所有鬼兵鬼将的纳兰姜承。 我在七十多年前,就不是一具普通的僵尸! 可南茅中人,并不知情,甚至拱手劝道:“北阴大帝,如此乱臣贼子,您岂能容他?” “是啊,”旁人也在附和:“即便你真有爱才之心,可这江辰,太目中无人,你断不可轻饶了他。” 北阴大帝的拳头都捏紧了,气的狠狠咬牙,他很犹豫。 但秦广王这蠢货,哪有那么多顾虑,只当北阴大帝就是爱才。 他索性一狠心,妄想殿前表现自己...责令殿前鬼将:“拿下江辰!” “等,”北阴大帝神色一变,他似有顾虑的想要劝阻。 可已经来不及了,这满殿鬼将早已经蓄势待发。众鬼将拔剑一拥而上。 我手握轩辕,急身退后...就在这一瞬间,姜灵已经暗驱五猖兵马疾驰酆都大殿。 门外镇守的鬼将,忙不更迭的进殿来报:“北阴大帝,出大事了?” 第三十二章 江辰你算漏了 原本巡视上前的鬼将,这一刻稍显了迟疑。 北阴大帝只当是阴山派来犯,长袖一挥,忙问:“出什么事了!” “五猖兵马,”鬼将一指殿外:“五猖兵马围了酆都大殿!” “什么?”北阴大帝滌然一惊,试问:“是哪一支五猖兵马如此大胆?” “这,”殿外鬼将跪身摇头:“他们好像,没有插旗。” “怎么会?”所有的人,都在呢喃,就在这诧异间,“砰”的一声巨响。 五猖兵马,粗暴的推开了殿门,一众兵马整齐列阵,齐刷刷的站在门口。姜灵以朱雀符令,暗暗下咒,驱策五猖兵马,原地待命。 此刻的众人,无不惊骇,一眼望去,根本无法细数人头。 但大殿之中,都是通晓阴阳之辈.....谁不知道,这些可都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僵尸。 那一个个可都更胜西周哀王,是数千年的古魃。 他们是阴司鬼魂的克星,存来已久......放在曾经,更是上古巫师一脉,最后的依仗。 看着那么多僵尸围了酆都大殿,众人都是魂身一惊。 搞不好今晚,这小命就要丢在这了! 就连北阴大帝,也在躬身看着殿外......尤其是这种上位者,攻于心计谋略,想的自然也比常人多。 “难道是东岳大帝,欲帮江辰?”北阴大帝匆忙起身下殿,可看着排头的五猖兵马,依旧不见插旗。 众人都知道,所谓五猖兵马,有五色旗,分别为,白、青、黑、赤、黄五旗人马。 镇守在东方的,为东方风猖大神王,统领东方所有的五猖兵马。 第二位,就是南方狂猖大神王,统领南方的五猖兵马。 第三位,是西方的毛猖大神王,统领西方的五猖兵马。 第四位,就是北方的野猖大神王,统领北方的五猖兵马。 最后一位,就是中央伤猖大神王,统领中军的五猖兵马。 可北阴大帝细看排头,也不见这五位统领五猖兵马的神王。 他摇头诧异:“这究竟是哪路兵马?” 刚才进殿禀报的鬼将忙声提醒:“从他们进来的方向判断,他们应该是从东方,鬼门关方向围过来的。” “什么?”北阴大帝沉眉微扬:“那就是风猖大神王?” 可这五猖兵马,历来就是北阴大帝的忌惮。 也是东岳大帝,一直拽在手里的底牌。七十多年前,北阴围殿逼宫,也是胜在出其不意,否则,即便统率阴兵鬼将,也未必能和东岳大帝短兵相接。 看着这支五猖兵马,北阴质问:“风猖大神王何在?擅围酆都大殿,可是东岳大帝调遣?” 声落瞬间,姜灵暗驱符令,让一众五猖,作势一跃,径直闯入了酆都大殿。 北阴沉眉抬手,作势就要交手.......可我不会撕破最后一丝面纱。 当即挽起轩辕剑,翻身一掷,宛如长枪一般,滑出抛物线,险险的落在五猖兵马的身前。 装模作样的一喝:“全都退下!” 五猖兵马见轩辕剑,自然要退后两步......姜灵也看准时机,再度以朱雀符令驱动,让五猖兵马原地待命。 姜灵的动作,根本没有人发现。 因为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此刻任谁,都下意识的决定,五猖兵马,是我调来的。 甚至连姜老爷子,都忍不住摇头回神:“这是要唱哪出?” 我也不隐瞒,场面上的活,我也没落下,当即拱手一礼:“还请北阴大帝见谅.......这是我以轩辕剑,调来的民间五猖,也是我以东方鬼帝话事人的身份,留下官印文书,让他们从鬼门关,悄然入了冥界。” “你!?”北阴大帝沉声一绕:“好啊,你这是真的反了,带兵下阴,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早就说明了来意:“我只想抓东岳大帝,上阳世问责......问他助纣为虐之过。无心冒犯阴司,诚请北阴大帝见谅!” “你,”纳兰弘安怒然指我,可他也是出马弟子......他深知五猖的厉害之处。 别说是他,在场多少南茅北马的大能,都不敢开腔搭话。 谁也吃不准,我闹那么大阵仗究竟想干嘛......即便说我今晚是要逼宫,估计都有人信,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 算了吧,那些识趣的人想了想,这反正有北阴大帝做主,自己留待最后,放放马后炮也就罢了。 眼下真正下不来台.......或者说真正难做的,其实只有北阴大帝。 就连秦广王都放聪明了,怯怯的站到一旁,就好像起初,差遣鬼将拿我的,不是他一样! 场面一度的尴尬,却也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纳兰太爷眼盲,也感觉到了杀意,心里呢喃着,江辰啊江辰,你这无异于自毁前程。 陈老爷子就更揪心了,原本以为陈航攀到了依附,没想到江辰却走上了这一步。 就连姜老,都一直在沉眉,设身处地的在想,今晚这事,究竟要如何收场? “真当我北阴是摆设吗?”北阴大帝眸中一寒,抬手间,五方鬼帝之中,除了神荼郁垒外,其他七人尽皆起身,一跃下殿。 来了......北阴大帝居然真的敢动手! 我惊骇的退了两步,姜灵也急了,从背后扶着我悄声呢喃:“江辰,你玩过头了!” “是啊,”我也意识到了。 姜灵这一刻根本没有多想,她已经在暗使朱雀符令,打算调动五猖兵马出手,抢占先机。可我赶忙提醒:“别急!” “还不急?”姜灵诧异的问:“这知不知道现在的处境,你的计划中,忽略了五方鬼帝的实力!” “我当然知道,”但我在等......“等什么?”姜灵问。 我的希望其实都压在最后:“我在等一声.......” “住手!”犹如天籁之音,适时响起。 跃身殿下的鬼帝,尽皆是闻之一愣! “他来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刘叔,也就是东岳大帝,他终于来了!” 第三十三章 和刘叔唱双簧 姜灵暗驱五猖兵马让路...... 这时候,南茅北马,殿上众人才看清,刚才声喝的来人。 俨然就是东岳大帝,他一身华服迈步,孤身走入殿堂。 只见他头戴紫金冠,手拿笏板,身穿黄色龙袍,威风凛凛,径直朝我走来。他沉眉深皱,明明没有开口,但我耳边却听到了他的声音:“江辰,你今晚打算怎么收场?” 我眉间一扬,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念,刘叔能不能感应。 但我还是试着以心念回应:“全靠刘叔帮忙,陪我唱一出双簧!” 刘叔沉眉稍缓,无暇回应,众人已经齐声跪拜,声贺东岳大帝。 走阴阳的谁不知道?甚至刚才纳兰雪还提过,这东岳大帝可是和伏羲,一个时代的上古大能。 虽然多次应劫,去阳世轮回,但他在三界之中的地位,那是无可撼动的。 我虽然把局已经铺开,但是我还吃不准,刘叔究竟会不会帮我。 思绪间稍显了迟疑,众人已经跪拜完,我才想起拱手作礼,俯身想要下跪。 可弯腰之际,刘叔抬手扶着我:“你不是自诩是人皇之姿,以轩辕剑为依仗吗?既然是人皇,我可不敢受你的大礼!” 刘叔的口吻,略显不悦,让我心里隐隐有些忐忑。 他扶起我之后,随将长袖一扇.....插入地面的轩辕剑随风折返,径直撞向了我。 我在惊骇之下,抬手接剑,手碰剑柄的瞬间。一股巨力暗潮,我紧握着剑柄,身形急退。 这一幕,看的令人大跌眼镜。 下意识都觉得,东岳大帝怒了,这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 可姜家老爷子和北阴大帝岂会不知,我跟着刘叔三年,整整生活了三年。当初东岳大帝转世轮回,化为刘瞎子守在八卦村二十年,就为了守着我。 而我,在七十年前,也曾为东岳大帝,独闯阴阳。 我们之间,是有着深厚的渊源......东岳大帝,是不会对我下狠手的。 可那一瞬间,东岳大帝做出的强势,麻痹了所有人的思维。 就连我,都想开口解释:“刘叔,其实......” “够了,”东岳大帝抬手一喝:“既然,你自诩阳世人皇,又调动了民间五猖。那就让你,姑且以人皇的身份,审我便是!” “这,”北阴大帝沉眉一皱,拱手提醒:“大帝,还请三思!” “是啊,”秦广王那货,居然又站了出来,圆滑的他,拱手作礼,提醒着:“东岳大帝,您贵为冥界主宰,即便真是人皇在世,可阴阳有隔,他也无权审你!” 一众鬼帝更是觉得不妥:“这往后,岂不是笑我冥界,低了阳世一头?” “毕竟他要问的,是夕日阳间的罪行,”东岳大帝摆手沉眉:“那我便准他问事,但我只在酆都大殿作答.......” “可这,”北阴大帝碍于脸面,提醒:“这规矩,万不可破!” “好了,”东岳摆手,以眼神示意:“你忘了吗?这里还有南茅北马那么多人......他们都是阳间的人,倘若轩辕剑现世,还调了五猖兵马下界,不让他江辰问个清楚,何以让这些人心服口服?” 说到这,东岳大帝责问众人:“你们说,是吗?” “是,”众人诚惶诚恐道:“东岳大帝以德服人。” “不愧是主宰冥界的东岳帝君,有容人之量。”大家都是脱口附和,恭维的话几乎都说尽了。 谁不惧东岳大帝?那可是他们道家供奉的真神,冥界阴司的主宰。 即便是三清在场,恐怕也得敬让三分。 东岳转头看向了我:“说吧,你想怎么问责于我!” “我,”我自己都懵了,别说是面对此刻东岳大帝这份气场,即便是面对夕日的刘叔。 我也没有那份魄力,我犹如八卦村那副胆怯的样子.......原本计划好思绪,此刻全然忘了,大脑里就是一堆浆糊一样。该说什么,该问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东岳大帝也就是刘叔,看我这样他笑了... 两手一摊:“你不外乎,是想问责我轮回商纣时期,助纣为虐的罪名。” “是啊,”我惊声回神,也在这一刻确信,东岳大帝还是刘叔,他一如既往的维护我,他也在暗中帮我,唱完这出双簧。 东岳大帝坦言:“南茅北马,十殿阎罗皆在,那就姑且在场,给我评评理!” 众人闻声一惊,尽显一副受宠若惊的感觉...... 东岳大帝坦然说起,他的确在商纣时期,应劫轮回,那一世名为黄飞虎。 其实就连在场很多人,尤其是陈航和纳兰雪这一辈的人,都被影视作品给骗了,或者说影视作品中少有提及黄飞虎的具体细节。 其实真实的黄飞虎,依据《封神演义》记载,是在商朝末年,纣王受妲己蛊惑,荒淫残暴,为了满足自己的淫欲,连黄飞虎的妻子也不放过。 黄飞虎的妻子,为保贞节自杀身亡。黄飞虎的妹妹是纣王的妃子,在痛斥纣王之后被摔下摘星楼而亡。 黄飞虎身负家仇,带一千家将反出五关,投奔周武王,被封为开国武成王,一起讨伐昏庸暴虐的纣王。 在兴周灭商的战争中,黄飞虎战死于渑池。周武王评价黄飞虎“威行天下,义重四方,施恩积德,人人敬仰,真忠良君子”。 姜子牙特封黄飞虎为五岳之首、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总管人间吉凶祸福。 这其实就是作秀,冥界主宰,哪轮得到天庭的封神榜册封,只不过是借此机会,让东岳大帝在人间有了供奉。 让阳世,既臣服于天,也服从于冥界的管制......东岳大帝,那一世,纯粹是个过场。 大家对此都是心照不宣...... 最后,东岳大帝诚然说起:“那一世,黄飞虎即便早前却有助纣为虐的罪行。可他也曾受到阳世的审判,最后战死沙场,身死孽消。现在,还有什么可审的?” “没错,”众人应声附和的同时......我已经难掩激动,因为刘叔的坑,已经挖好了! 第三十四章 惹恼北阴大帝 东岳大帝说到这,居然还冲我冷哼一笑:“难道阳世的杀人犯,已经在阳间判了刑服了法....死后下阴,还需要在罚一次吗?” “当然不必,”南茅皆是随口应声。 可我笑了,拱手确认:“难道不必吗?” “当然不必,”东岳摆手:“试问一个罪犯,且在阳世付诸受刑,已为生前罪孽受了应有的惩罚,下阴就不会在为此判罚!” 南茅的人都点着头:“自古以来,阴司都是这样!” 东岳大帝甚至还强调:“你可知,商周时期的封神台上,为什么大多都是魂上封神台?因为那封神台上的神......有善有恶,两军将战,无论站在哪一方,双手都沾满了杀戮和血腥。唯有身死孽消,才能身无罪孽,魂上封神台。饶是纣王,也是身死,以朱雀之火,洗涤身前罪孽。” 对此,一众南茅无不认同,况且这也的确是事实。 可十殿阎罗就纳闷了,彼此之间面面相觑,只诧异这东岳大帝何故解释的那么仔细。 这一瞬间,北阴大帝突然一怔,嘴里呢喃:“不好!” “终于来了,”姜老爷子也意识到了:“江辰今晚大费周章,等的就是现在。” 没错,我就等这一刻...... 我顺着东岳大帝的话,沉声质问:“那众所周知,封神榜上也有记载,妲己被女娲差人所缚,交由杨戬,带给姜子牙问审........姜子牙判其在三军面前斩首示众,开创了自古以来,第一列斩首的极刑.......倘若依东岳大帝所言,你身死不问罪孽,那妲己何尝不是?” “这,”东岳大帝居然佯装一惊! 他才是几千年的老狐狸,整个一个戏精,甚至一副沉眉深皱的样子,做给了所有南茅的人看。 我忍着笑:“还请东岳大帝明示,倘若真如你所言,那妲己便是无罪的,如果不是,那您当年助纣为虐的罪恶,恐怕就很难洗清!” “你,”东岳大帝目光一撇南茅众人,无人应声做援。他们都略显迟疑。 这一瞬我才意识到,我们这出双簧居然还缺了一个人。 还在姜老爷子赶忙上前:“东岳大帝所言非虚,死后孽消,魂上封神台之事。天庭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冥界。至于妲己,先祖姜子牙,的确如书中所载,斩其头首,以慰三军将士。。” 我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真的感谢姜老爷子,他这一瞬间,真的给了我们双簧,一个很好的台阶,要没有他,我和刘叔要怎么下台? 刘叔只当这事,是姜老爷子的注意.....依旧演着,还询问老爷子:“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姜老爷子提议:“几千年前的是非恩果,又何必放到今天来说......夕日罪孽,都随身死孽消,就不要在计较,也无需在审了!” 说到这,姜老爷子冲南茅的示意:“诸位觉得如何?” “那是当然,”南茅有不少人附和:“毕竟三界都是如此,且不说天庭和冥界,就算阳世的死了,那也不在追究责任。何必为几千年前的事,耿耿于怀到今日。” 东岳大帝回身看向十殿阎罗:“你们觉得呢?” 十殿阎罗无不低头拱手:“阴司律令,的确如此!” 东岳在问北阴:“依你之见......” 北阴脸色一沉:“自然遵循东岳大帝的意思。” 他这句话,说的在明显不过.......他看明白了,这就是我和东岳大帝的一出双簧。南茅中这些人,都不知道我和刘叔的关系。 他们全都蒙在鼓里,甚至连纳兰家,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我和刘叔的渊源。 他们此刻,权当是在维护东岳大帝的颜面......才纷纷附和。 姜老爷子冲我暗挑大拇指细问:“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转头一笑:“这还得感谢您的点拨?” “我?”姜老爷子一愣! “没错,”我提醒:“半个月前,你曾提点过我,原本让我去拜访南茅,毕竟南茅中人和妲己九娘,并没有深仇大恨,更何况那是商纣时期的罪孽,根本于他们无关,他们全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情.....只可惜当时,因为苟家风水师的事情,闹得我和南茅有了过节。” “所以呢?”姜老爷子诧异的问:“你就想到了这一出?” 我点头说起:“一个东方鬼帝的话事人,他们姑且愿意卖人情......倘若是东岳大帝,那他们就更要抢着表现。” 姜老爷子不解的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东岳大帝求情?” 我起初也想过,可后来我发现:“东岳大帝,根本没有阴司管理的实权......他不会为我出头,更不会帮我去求北阴大帝。但如果我身处绝境,刘叔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他一定会在关键时候,出来帮我。” “江辰,你呀,”姜老爷子摇头,不知道该如何说我。 这些话,避过了南茅的耳朵。 可似乎,全被刘叔听见了,他没有开口,但声音却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你以为这事,就结束了吗?” 我知道:“今晚,和南茅结了仇,往后阳世,少不了麻烦!” 刘叔浅笑摇头:“远远没有结束,你得罪南茅事小,你今晚得罪了北阴......他不会罢休的!” “嗯!?”我惊声诧异:“为什么?” 果然,北阴大帝开口了:“既然商纣时期的事,已经随着身死孽散,那阴司就不予追究了。” 众人声呼:“北阴大帝英名!” “可是,”北阴大帝沉眉一皱:“迷村杀人,噬魂纳兰家的清风一事.......纳兰家,可还追究?” 在北阴大帝一个眼神的示意下,纳兰弘安急身上殿:“当然要追究,还请北阴大帝为我做主!” “迷村的事,证据确凿,已是事实,连妲己自己都承认了,”北阴大帝看向了我:“江辰,你要怎么解释?” “我,”我茫然一愣....... 这一次,北阴大帝的态度彻底变了,甚至连厌恶的表情,都毫不掩饰了! 第三十五章 这有什么不对 我茫然看向了刘叔......可他根本就无动于衷! “刘叔,在帮我一次,”我甚至在心里这样念着。 因为对于迷村的事,我全然没有准备...那无异于铁一般的事实。 其实半个月前,我就已经在殿堂上试着争辩过,甚至还坦言说起了纳兰家勾结阴山派的事实。 可神荼郁垒已经当场否认,这事我无凭无据,靠着巧舌如簧,是根本推不翻的。 刘叔冲我微微摇头,心念传来:“这事,我也帮不了你!” “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在心里问。 刘叔坦言:“我虽然是东岳大帝,可阴司的事,实际上都是北阴掌权,我的处境并不像外人说看到的一样!我也有我的难处...刚才救你,就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接下来的事,我就帮不了你了。” “刘叔,”我在心里试着求他,可他一甩黄袍长袖,仿佛断了和我的心念。任凭我在心里怎么呼喊他,他也没有了回应。 “江辰,”倒是北阴大帝,再度开口:“迷村的事,你还有何话说?” 我当时已经无暇多想。直接驱身跪地,为了九娘,我服软了:“还请北阴大帝明鉴!雷诛纳兰二爷的是我,噬魂纳兰家清风的,也是我......这一切,都和妲己无关。恳求北阴大帝放了她,我自愿囚禁阴司恕罪!” “哦!?”北阴大帝似乎都没想到,当即沉眉渐缓:“此话当真?”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认了:“这事,原本就是我的责任。” 北阴大帝眼神微眯的打量着我,他应该在心里考量着什么......他有他的顾虑,他深知我和东岳大帝的渊源。 更清楚我和东方鬼帝的情分,在怎么说,神荼郁垒也是和我同命相连。 北阴大帝也知道我的底细,我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僵尸...把我囚禁在阴司的十八层地狱,必然是一个隐患。 他不愿意这样做,可今天发生的事,也让他,不想轻易的放过我。 纳兰弘安不知道这事情的轻重,当即磕头:“既然江辰都已经殿前认罪了,还请北阴大帝为我纳兰家做主!” 南茅中人,现在还蒙在鼓里,只当刚才,是我掐准了东岳大帝,借他逼迫阴司,为九娘脱罪。 可眼下迷村的事,在他们看来,显然是机会来了。 南茅的人都在附和,恳求北阴大帝严惩不贷,切不可姑息! 眼看形势对我不利,迷村的罪名俨然已经坐实!姜老爷子忙言:“北阴大帝开恩,毕竟在赢勾的事情上,江辰是有功劳的,恳求北阴大帝看在这份功德上,从轻发落。” “是啊,”陈航也急忙过来表态:“诛灭赢勾,几乎都是江辰出力,我,我其实也没什么功劳...还请大帝念在江辰这份功德,从轻发落。” “请北阴大帝开恩!”姜灵也直接下跪恳求。 纳兰雪想了想,才一咬薄唇道:“北阴大帝明鉴,虽然这事关乎我纳兰家,我本来是不该给江辰求情的。可赢勾的事情中,江辰救过我和纳兰欣.....希望大帝,念其功德,从轻发落。” 说到最后,纳兰雪声如蚊音,她那番解释,听起来更像是对纳兰家的人解释。 希望她太爷爷,和她爷爷,都能理解。 眼角余光,不住的打量着纳兰家的人。 可纳兰太爷,和纳兰雪爷爷,并没有上前为我求情。 目光环视而过,在纳兰雪身后的纳兰欣,一直都屹立不动...她颇显犹豫,她很感激我和九娘,在纣王墓自损一魂救了她。 可她迈不过心里的坎,平日里或许都已经忘了,但是一提起来,那就是个结! 她无法释怀,毕竟在迷村噬魂的事情中,她父母的魂魄,就是被我,喂了魑虎的。 五魁虽然缺一,但有四个人求情。北阴大帝借此呢喃:“这,”他一幅于心不忍的感觉,内心里,却是在借此权衡利弊。 论诛灭赢勾的功德,的确对于冥界而言,是大功一件,毕竟赢勾原本就是冥界守将。 为祸阳世,冥界也有一定的责任...其实明眼人凭心而论,诛灭赢勾的功绩,绝对能压过迷村的过错。 南茅中人眼见与此,岂肯罢休?纷纷上前说:“功是功过是过,功过岂能相抵?” “是啊,”更有甚者,拱手进言:“还请北阴大帝严惩江辰。” 北阴大帝皱了皱眉:“江辰,你说呢?” 我不敢奢望他会网开一面,还是那句话:“我只求北阴大帝,秉公判罚,冤有头债有主,迷村的事情,杀人噬魂的都是我,与我掌堂狐仙无关。” “好,”纳兰弘安激动的指着我:“那就恳请北阴大帝,遂其心愿!” 北阴大帝是真不想囚禁我在冥界,想了想:“错是你犯下的,你掌堂狐仙,有管教不利的责任...夕日,也是她自愿下阴,承担一切过错,” “可是北阴大帝,”我刚插话。 他就抬手示意我禁声,还沉眉强调:“我可以念在你诛灭赢勾的事情上,给你一个救她的机会!” “什么机会?”我急切的问。 北阴大帝先问:“你愿意吗?” 那还用问?只要有机会救九娘,我想都不用想:“当然愿意!” “好,”北阴大帝指着我:“七天后,倘若你有本事,硬闯十八层地狱,能背着妲己走出来,受尽十八层地狱的每一项折磨,我便做主,饶了她往日的罪行!” “谢北阴大帝开恩,”我跪身行礼,磕头之间,我看到了刘叔......他冲我微微摇头示意。 他这是要我拒绝? 可我知道,饶是受尽十八层地狱的苦果,我也断然要救九娘。 我不会退缩的.....姜灵在旁小声提醒:“江辰,你可要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是酷刑折磨,可我不怕。甚至还对姜灵说:“没事的,不过是过刀山火海罢了。” “你傻啊,”姜灵急了:“你看看,纳兰弘安都在笑你!” 我愕然看去,果然...南茅的人都在窃喜! 难道这当中,有什么不对? 第三十六章 怎么对付刑天 就算我真的意识到了这点,可俨然已经是骑虎难下......况且就算我明知道这事不简单。可我还有选择吗? 我能退缩吗?如果我真的放弃......那九娘怎么办? 所以现在,就算明知道被北阴大帝算计,前面哪怕真是刀山火海,我也义无反顾。 反观南茅中人,他们更显激动,甚至恳求北阴大帝,七天后,能让他们到场,作为一个旁证! 北阴大帝当场允诺! 酆都殿内,一场审判的闹剧,也自此收场......很快,北阴大帝就遣散了众人,让大家早回阳世。 北阴大帝最后的心情,显得很高兴。 姜灵暗调五猖兵马离开了阴司......众人随后,也结伴离开了酆都大殿。 陈航感叹:“还真是万幸!江辰,你今晚闹那么大一出,北阴大帝都没有怪你,你回去就烧高香吧!” “你懂什么?”陈老爷子在旁一叹:“江辰,那是惹下了大麻烦!” “什么意思?”陈航诧异,连我都忍不住去问陈老。 “你想啊,”陈老说:“倘若真要对付你,何须北阴大帝在酆都大殿动手......江辰啊江辰,怀壁其罪的道理,你不懂吗?轩辕剑落在谁家手里,那不得藏着掖着?嘿,你倒好,公然就亮出了轩辕剑,还展露出,这轩辕剑能调民间五猖......哎哟,你就等着吧,这阳世明里暗里找你的,那可多了去。把你囚禁阴司,那不等于把一个累赘麻烦,留在了阴司吗?北阴大帝现在,当然会放了你。” 还真别说.....陈老的分析,应该也是北阴的考量。 可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最后,我答应去十八层地狱......救出九娘,南茅和纳兰弘安,会显得那么窃喜?” “你忘了吗?”姜老提醒:“阴山十八层,那里是谁的封地?” 我愕然想到:“魔神刑天!” “不错,”姜老爷子长气一叹:“真没想到,起初你把无头赢勾认成了刑天,现在,你当真是要面对刑天了......他就是镇守十八层地狱的魔灵!你要从他的地盘带胡九娘出来,免不了要和他交手!” 我懂了:“其实,过十八地狱的刑罚,根本就是虚晃一招!真正难的,是十八地狱镇守的魔神刑天!” “你这头脑,”姜老爷子摇头苦叹:“你才想到吗?” “江辰,”姜灵也颇显埋怨:“刚才殿上,我就已经提醒过你!” 我坦白说:“当时,我真的全然忘了这茬......不过还好,还有七天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刑天!” “你这,”陈老爷子想了想,摇头一叹:“江辰呐江辰,这次你要只求多福了!” “没事,”陈航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陈老爷子摆手一瞪:“你这孩子,你懂什么?这事,比你想象的更棘手!” 陈航无奈,随即跟着陈老爷子拱手告辞,和我们分了路,魂回阳世! 此刻,只剩下姜老爷子和姜灵。 我也在没有什么避讳,先把轩辕剑交给了姜老爷子。让他带回阳世,藏匿在姜家......我知道这东西,一定会给我在阳世带来麻烦。如果交给姜老爷子,那保不准将来,他能用这把剑,救我一命! 姜老爷子也明白这点,接过剑后,额首提醒:“此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只怕今晚,北阴大帝已经动了,将你囚禁在阴司的念头。” 我啊声一愣:“您怎么看出来的?” “今晚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姜老爷子细说:“东岳和北阴,两位大帝似乎有什么纠葛。在说现在,的确如陈老所说的一样,贸然把你囚禁在十八层地狱,无论是阳世,还是六道之中。一定会有觊觎轩辕剑的人,去十八层地狱救你。图的是这把剑和民间五猖,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兴许北阴大帝才权衡利弊,让你去十八层地狱救人,也让阳世的南茅北马下阴旁观......看的根本不是你救人,而是给众人敲响警钟,让他们知道,下十八层地狱救人,这近乎难于登天.......权谋论者,智谋远虑,你看不透他,也就自然猜不透他.....你切不可以为,今晚是你占了大便宜,处处占了上风。这兴许啊,你已经掉进了北阴的陷阱里。也许这一切,都在北阴的预料之中。” 姜老爷子的话,说的我滌然一惊! “这怎么可能?”我完全看不出。 但姜老爷子没有细说,他也只是出于自己的一些猜测和怀疑。还将话锋一转,让我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应对魔神刑天! 我对此完全是一头雾水......对付赢勾,我都是借了众人的力量。 现在要魂下阴司,对付刑天?我根本就没有把握。 想了很久,就在和姜老爷子即将分路的时候。我才忍不住问他:“老爷子,您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他一笑说起:“智取!” “如何智取?”我问。 “音律!”他笑了笑:“这事说起来很简单,但要怎么做,就要你自己去想办法,自己去悟了!” 这话让我如梦初醒,当场就拜谢了老爷子。 分路后,我和姜灵魂上阴阳路,姜灵细问:“我爷爷刚才,说音律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你就没听说过......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这句词吗?” “当然听过,”姜灵说:“这是出自陶渊明在《读山海经》诗句中写道的:“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形容失败了的刑天仍然挥舞着板斧和盾牌继续战斗,其刚毅的精神仍然存在。” “还不止是因为这点,”前面误把赢勾当做了刑天,所以我查阅了很多关于刑天的记载。 我发现:“其实刑天.........” 第三十七章 该用什么乐器 “刑天在《山海经》中又叫“形天”......根据书里记载,刑天是炎帝的大将,勇猛好战。相传,刑天是一个没有名号的巨人,因与黄帝大战被砍掉头颅才叫刑天.......” “刑天中的天为头、首,刑为割或刈,也有解释为天既是黄帝,刑同戮,合在一起就是杀戮天下之主,黄帝的意思。” “可少有人知的是,在此之前刑天没有名字......而且,刑天并不是一个舞刀弄棒,热衷的杀伐的魔神。相反,刑天放到现在,其实更像是一个文人,书生的模样!” “什么?”姜灵都有些不信:“你把满手杀戮的魔神刑天,看作文弱书生?” “是啊,”我能理解姜灵,恐怕不止是她:“从古至今很多人都想象不到,其实魔神刑天,有两幅面孔。人们往往只看到......他让上古大能都闻名胆寒,只记得他永远冲锋在前,遇敌化山丘一样高大,一轮巨斧,不仅能劈山断水,还能灭人神魂。”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这可怕的一面,就全然忽略了刑天,其实还有另外一段记载。” 姜灵很好奇的问:“是什么样的记载?” 我坦言说起:“刑天其实还是一个内心细腻柔软的音乐家,他曾经为炎帝创造了乐曲《扶离》诗歌《丰收》等等。其演奏音律之能,令南帝都叹为观止......相传当时,南帝无意间听到了刑天的音律演奏。南帝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据说,乐曲已经结束了,南帝还在手舞足蹈,清醒之后...就央求刑天再来一段。可刑天不愿意在演奏,为此,南帝不惜割肉,献上重宝。也就是后来,刑天挥舞的那面长盾。作为交换,相传这面神盾,乃是南帝在世间云雾最深处....采集云晶雾化而成神盾。相传这是三界之中,最坚硬的神盾,可奇的是,它却跟云雾一样轻巧!南帝居然以这面神盾作为交换。就为在听刑天演奏一曲。” 我特意强调:“而这面神盾,就是陶渊明诗歌中提到的干戚,所谓的干就是指的就是那面神盾,戚指的是巨斧。” 姜灵摇了摇头:“谁能想象,弑杀成性的魔神刑天,居然擅通音律,也有柔情文雅的一面!” “是战争,”我说:“其实从刑天为炎帝创作歌曲《扶犁》,又或者是诗作《丰收》.....都是赞颂人民的美好生活。可后来,炎帝被黄帝打败,退守到南方,虽然炎帝本人不敢和黄帝抗争,但刑天,再也按捺不住他那颗愤怒的心。他不顾炎帝反对私自会战黄帝。于是偷偷地离开南方,去和黄帝争个高低。刑天左手握着长方形的青铜古盾牌,右手拿着一柄乌黑发光的大斧,一路过关斩将,直杀到黄帝的宫前。黄帝正带领众大臣在宫中观赏仙女们的轻歌曼舞,猛见刑天挥舞盾斧杀将过来,顿时大怒,拿起宝剑就和刑天搏斗起来。两人从宫内杀到宫外,从天庭杀到太虚,从太虚杀到凡间,直杀到常羊山旁......如果不是战争所迫,如果不是黄帝,毁了刑天安稳的生活。刑天又怎么会嗜杀成性?” “其实......”说到这,我滌然一惊,哑然失声! “怎么了江辰?”姜灵问:“你怎么不说了?” 我沉寂在思绪中,我只是在想:“或许刑天,仅仅只是空有魔神之名,他内心依旧是柔软的,他依然是向往和平的,他喜欢宁静的生活.....都说后来,是女娲诸神,骗刑天到九幽之地。可九幽之地怎么关的住刑天?” 姜灵听了,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我哪知道!” 可我想明白了:“是刑天自己......他自己囚禁了自己,又或者说,他喜欢九幽的宁静清幽,因为那里极少有人,也自然没有战争!” “不错啊江辰,”姜灵笑了:“这么一来,就相当于找到了刑天的软肋......你太聪明了!” “傻丫头,”我忍不住笑了:“这得感谢姜老爷子的提点。” 我和姜灵,魂回阳世后,从肉身中醒来......思雨和陈梦琪都已经担心坏了! 思雨急忙问我们,今晚下阴怎么耽误了那么久? 而陈梦琪,则是欲言又止的问我们,救九娘的事,怎么样了?今晚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还好,”我对今晚的事,只是粗略的提及,怕他们担心。我就谎称,是北是阴大帝仁慈,给了我一个机会,如果我能打动刑天......那北阴大帝,就会放了九娘。 “真的?”思雨和陈梦琪都高兴坏了。 只有姜灵,默默的在一旁白了我一眼,因为我丝毫没有提起,这事的危险性。 等他们高兴完了,思雨才细问:“江辰,你打算怎么做?怎么才能打动刑天?” “那还用说,”陈梦琪是真敢说:“少爷,肯定是要用拳头,把刑天给打倒啊!” “你还真别说,这也的确算打动了刑天!”姜灵呵声一笑:“不过刑天,有魔神之称,只怕上古大能,也不敢正面和他交手!” “那怎么办?”陈梦琪问。 我坦然说起:“现在,我已经把事情梳理的狠清楚,也想明白了......要想打动魔神刑天。武力取胜,肯定是自取其辱,并不明智.......要论智取,那能打动魔神刑天的,就一定是向往美好和平的音律......尤其是,去过一次谋大利之旅,让我切身体会过,音乐没有国界,也没有语言,但是却最能传达真挚的情感和向往。” 我话没说完,就听一声....... “妥了,”陈梦琪凯凯而谈:“现在的音律,和四千多年前的比起来,那肯定是有天差地别的,时代在进步,音乐妥妥的更胜从前。” “是啊江辰,”思雨问:“你打算用什么乐器?吉他?钢琴?小提琴?还是.......” “是啊,”我这才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我该用什么乐器?” 第三十八章 琴行遇到麻烦 我想:“我总不能在刑天面前,拉小提琴把?这.....他能接受吗?” “这可说不准,”陈梦琪啥都敢说,还劝:“少爷,如果刑天痴迷音乐,那保不准来段摇滚,这新鲜的事物,说不定更能打动刑天!” “别逗了,”我忍不住埋汰她:“现在的艺术,和以前的欣赏角度不一样......别说是去刑天面前来摇滚这一套,你就是去找百年前的音乐艺术家,估计人都得骂你。” “那就用琴,”思雨通晓乐器,她说:“我记得古琴,在古代被称为“琴”“瑶琴”,现代则称为古琴,或七弦琴,古琴虽只有七根弦,但一弦多音,其音域宽达四个多八度,借助面板上的十三个“琴徵”,可以弹奏出许许多多的泛音和按音。古琴,关于琴的最早文字记载见于《诗经》等典籍。周朝时,古琴除用于郊庙祭祀、朝会、典礼等雅乐外,也盛兴于民间.....古琴最早出现在什么时候,没有确切的记载。但兴许四千多年前,就已经有古琴了,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没错,”姜灵很认同:“古琴,应该最适合的!” “好,那就选古琴,”我当下就决定了..... 次日一早,思雨就打算带我,去上京最大的琴行,挑选一把古琴。比起思考弹唱什么曲目,当下更在意的,是买把古琴回来,先试试在说。 出门前,我看了看,昨晚魂回阳世太晚了,所以姜灵和梦琪,都还没醒。 我们也就没好叫他们.......给她们留了早餐后,我就和思雨出门了。 听思雨说,这里是上京最大的琴行,里面还有很多专业教学的老师,到这学琴的,都是一些贵族,因为这里的学琴收费可不便宜......当初,她也曾经交了高费,在这里学过一段时间。 我一笑额首:“现在这年头,原本就是这样,以前的乐器,那是风雅,文人雅士的爱好。现在就不一样了,没钱的家庭,谁给孩子学乐器?尤其是古琴!” 思雨还调侃,问我要不要帮我在这报个名,先学上几天! 我立马就尴尬了,只感觉起初真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还剩下七天不到,我能学会古琴吗? “别灰心,指不定啊你可是个天才,”思雨说:“兴许和以前在读书馆看书一样......也许你以前就会,只是现在忘了。没准等会试试手,就想起来了呢?” 也只能抱着这种想法,我和思雨走进了这家琴行。 现在是假期,这一大早的,居然就来了不少人。 琴行的一楼,是售卖各种古琴乐器的,上面就是培训班! 我和思雨,在楼下逛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一把合适的古琴,就在挑选的过程中.......突然一声枪响,几个蒙面歹徒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不许动!所有人都给我抱头蹲在地上,谁敢不配合,我就打死谁!”为首的劫匪。大声警告众人。 这他妈什么情况?我显得茫然无措,心里暗道,这大早上的,我他妈就能撞到这出? “还站着干嘛?还不快蹲下,”劫匪拿枪指着我们威胁,大家都只好双手抱头。 很快,地上就蹲了一大片。 一名劫匪单独用枪,指着琴行的负责人,让他交出店里所有的现金,还有大厅内部展示的那几把古琴.......同时,劫匪还谨慎的用枪,打爆了四周的摄像头,近在耳边的的枪声,在琴行大厅回响,震耳欲聋........吓得人群失声尖叫。 思雨蹲在我身边,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浑身都在哆嗦..... 我回头一看,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我也只能试着安慰:“别怕,有我在!” 其实别说是她....我自己的心灵,也是阵阵发怵,对付几个邪祟僵尸,我倒是没问题,可对付一帮荷枪实弹的歹徒,我也没办法。 更何况,出马弟子还要碍于六大罪,不能对凡人出手! “别怕,”我继续安抚着思雨:“等我找到机会,就带你逃出去。” “你可千万别乱来,”思雨小声的说:“这是上京最大的琴行,里面还有很多贵重的古琴,所以配备了严密的报警系统。只要店员按下报警按钮,不出五分钟,就会有警察赶到。” 我心里,顿时就有底乐.....当下只希望,我和思雨,能平安无事地挨过这几分钟。 可这些劫匪很奇怪,他们似乎,不只是冲着琴行的钱,和古琴来的。 几个抢匪拿着枪,等楼上的人质,也被聚到了一楼之后。 劫匪威胁在场的每一个人质:“你们,全都给我排成两列纵队!” 大家都不敢墨迹,全都按照劫匪的要求照做。 这两列纵队下来,算上琴行的店员,和楼上的教琴的老师,约莫得有百人。 我顾忌思雨的情绪,才拉着她排在了最后...... “江辰,”思雨双手抱头,小声的提醒:“你快看那些劫匪!” “怎么了?”我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些劫匪真的很奇怪。他们眼神涣散,根本没有注视着眼前,但是枪口,却正对着人质。 他们从头至尾,拉起人质一个个的观察,那眼神斜睨的样子,说一个两个是斜眼也就罢了。 总不至于这几个劫匪,都一个毛病吧? 我忍不住定睛细看......仔细观察他们面罩下露出的眼睛,那双眼暗淡无神,居然只有眼白......没错他们根本没有眼珠子。 一个即将靠近我们的劫匪,那深黑色的面罩下.....居然还有一只绿头苍蝇落在他荔枝肉白的眼睛上,苍蝇那小舌头,如电钻般一起一落。 在眼睛那样的位置,他居然都一点也没有察觉。 随着这些劫匪靠近,我看到了他们的脖子和拿枪的手背上,居然还有明显尸斑。 我恍然惊觉.......确信这几个劫匪根本就不是活人,他们俨然是被人操纵的尸体。 第三十九章 被幕后人察觉 (感谢本月一笔愁的打赏)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还有人操纵尸体来来抢劫.....最捉摸不透的是,这些人的目的,好像并不是抢劫那么简单。 我愕然一惊,他们更像是以打劫为借口,在这找人! 找谁?我茫然想着,难道是阴山派控尸,为的是找我? “江辰,”思雨担心的瑟瑟发抖:“他们来了,我好怕!” “别怕,我有办法!”我悄声示意思雨,从一旁悄然捡起了一张包裹乐器的黄纸。 虽然这不是写咒画符的黄纸,但是用这个,骗骗这些低能的活尸,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要怎么做?”思雨问。 “嘘”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后,将黄纸藏匿在身后,娴熟的撕出两个纸人。 然后转身把思雨的中指咬破,在其中一个纸人的眉心处滴上一滴鲜血,再拽下一根头发丝缠绕在小人的身上,我自己也是如法炮制。 随即我让思雨,把刚才取血的伤指,放到嘴里,千万别让血腥,引来了这些活尸。 我则是用这两个纸人......试着当初黄诗音教我的办法,在心里落咒,身外化身! 咒落丢出两个纸人......随着纸人在空中漂浮,左右摇摆间,极速膨胀,变成了我和思雨的样子,甚至身形和我们一般大小! “江辰,你太厉害了!”思雨惊呼出声。 这一次,她的声音太大了,引得劫匪和人质全都看了过来。 他们拿枪口指着我们这的方向,走来厉声质问:“谁在说话!” 我当下退了一步,捂着思雨的嘴鼻,甚至都顾不上她还口含着伤指。 我沉声强调:“现在要憋住气,千万不能呼吸!” 果然,那个劫匪走到了我们身边,却像个瞎子一样,将枪口指向了我们的替身纸人。 这一刻,别说是思雨......就连在场的其他人质,也看的目瞪口呆。 但好在这些人质,都处于恐惧的心里.....也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提醒劫匪。 思雨脸都憋红了,不断冲我摇头,指着被我遮掩的口鼻。 她憋不住呼吸了......我当下一指门口,示意思雨跟着我离开。 思雨点了点头,我拉着她,就在那么几个活尸的眼皮底下,离开了大门。 甚至因为憋急了,思雨推开玻璃门,巨大的响动,也没有引起劫匪的察觉....... 站在门外,思雨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缓过气才开始好奇:“江辰,刚才真是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劫匪,为什么就像是没看到我们一样?” 我一笑解释:“那些被人操控的死尸,其实就跟提线木偶,或者说傀儡一样!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完全是受幕后的人支配!他们判断活物的方式,是取决于阳气,比如呼吸,和精血!因此一点障眼法和替身,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瞒住它们。” “难怪,”思雨懂了:“还问,那些死尸,怎么会被人操控的?” 我说:“操纵它们其实很简单,依靠某些咒语或者禁术都能行,我记得出马一脉中,就有一门邪术,也是操控尸体的。而且上次为了救你,我去寺庙二层的时候,还见过阴山派的人,以针刺百汇,控制活人........” 思雨一笑,只觉庆幸的说:“还好今天有你!” “傻瓜,”我轻刮她的鼻子:“要不是为了带我来选古琴,你也不会遇到这件事!” “现在怎么办?”思雨问。 我想:“先报警吧......我什么也没带,更没上请仙香,对付这些被人操控的尸体,我也束手无策。” “嗯,”思雨应声摸出手机,打通电话后:“喂,110吗?我们这里有人,正在进行抢劫。” 思雨顿了顿:“没错,他们还在里面,这里的具体位置是.......” 刚说到这,原本停靠在眼前的面包车,突然拉开了车门。车里的彪形大汉,木纳的下了车,直挺挺的站在我们面前。 思雨吓得妈呀一声....她浑身急颤,只见那壮汉,没有带头套,眼睛和里面的劫匪一模一样! 微张的眼睛,露出的全是荔枝肉白的眼仁....他没有戴头套和面罩,清晰可见,那蜡白的死人脸。没有半点血色。 “江...江辰,”思雨战兢的一个哆嗦! 我伸手搭肩,安慰她:“不要怕,憋住呼吸,我们走!” 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站住,”壮汉拦路质问:“兄弟,你是什么人?” 劫匪突然开口,我忍不住大吃一惊,莫非这是一具高级活尸?又或者说,是幕后操控的人发现了我? 我忍不住朝四周张望,看上京人来人往的大街,根本就看不到有什么可疑的人。 就在我四下观察的时候......那阴森森的声音又传来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识相的就交个朋友。如果不识抬举,坏了我的事,你只会引火烧身!” 思雨战兢的放下了手机,即便不在说下去,报警电话超过了一分钟,自然也会依据定位,锁定这个位置。 “怎么样?”那壮汉又开口了:“是想多管闲事,还是想看在同道的份上,交个朋友呢?” 这声音,居然让我觉得隐隐有些耳熟,而且这人,哪来那么多废话?我紧张的将思雨掩于身后。 他还在催问:“怎么样?你倒是回个话啊!” “呸,”我不屑道:“谁和你是同道中人!” “果然是你,”从那个壮汉的口中,突然冒出那么一句。 我这才明白,暗中操控的人根本不在附近,他一直在套话,就是想听到我的声音。 那些琴行的劫匪,其实根本就是在找我。 我暗道一声不好.....猝不及防之下,壮汉已经将手,伸到了腰间,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间明晃晃的长刃....我下意识就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论力气,我只要让自己暴怒起来,我不会输给一个被人操控的活尸。 可令我惊骇的是,这壮汉的手腕上,突然跳起一个宛如长钉的东西。 看的我浑身汗毛的立了起来,就像是皮肉下包裹了什么,居然还是活的,甚至在动,犹如一条两米长的蛇,在皮肉下游走,那凸起皮肉的样子,让我浑身发毛。 第四十章 江少爷你别想走 那宛如蛇形的东西,在他皮下不断蠕动..... 我慌了,就这么一个愣神的瞬间,壮汉突然捏紧了拳头,手臂像钢铁一样坚硬。他只是抬臂一挥......便轻而易举的将我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我几乎是飞出了三米多远,重重摔在地上,后背擦地,磨得脊背一阵的炙热,我弓紧了甚至。只感觉背上除了炙热,在没有半点知觉。 壮汉面无表情的抽出腰间的铁器,那是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吓得思雨两腿发软。她极具担心的看着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我。 眼看壮汉的身形朝我突然一动,她也只能朝我疾呼:“江辰小心啊!” 我闻声回神,出于求生的意识爬了起来。 可我一个出马弟子,没上请仙香,没有护身麒麟,我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区别。 但我的窘境,活尸不知道,背后操控的人就更不知道我的底细。 眼看活尸上前,我佯装掐诀,念起了定身咒..... 活尸闻咒一怔,在他稍有迟疑的瞬间,我没有落咒一指,而是趁他晃神之际,腿如长鞭而至,狠狠踢在了他的手腕上。 短刀脱手,落了铁器之后,这活尸背后操控的人,才意识到,被我虚晃了一招。 幕后的人操控活尸,发出一声宛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宛如敏捷的恶犬一般,瞬间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收腿回身,才刚刚立住身形,面对这一幕,全然来不及反应。 任其将我扑倒在地,他的双手像铁钳一样卡住我的喉咙......鼻尖还在不断的嗅动,龇着牙.....齿缝中不断淌出恶臭的口水滴在我脸上,那股窒息和恶臭的感觉,令我阵阵昏厥。 想发怒,想生气,都浑然提不起怒火.....这一刻我是真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耳听思雨鼓起勇气呀的一声.....随即是“砰”的一声敲响...... 那把短刃,犹如切西瓜一般,卡在了壮汉的头上,好在这一刀,卡在了他的眉心。 这犹如戳重了壮汉的死穴,他顿时如触电一般抽搐起来,手上的劲力也松了......这才让我松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思雨,吓得瑟瑟发抖,娇俏的脸蛋上全是眼泪! 我还没缓过气....那壮汉的身子,就如大树砍伐后一般,轰然倒塌。 我急忙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险险的避开.....那具尸体坠地的瞬间,犹如石块落地一般沉重,居然还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强大的震动,让他眉心的短刃,都被震了出来! 我起身观察,还真是令人大跌眼镜......我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活尸的记载。但要说亲眼目睹,这绝对是我现在的记忆中,第一次见。 最让我诧异的,是这具活尸的眉心伤口,居然深开头骨.......却连一滴血都没有。 “江辰,你没事吧,”思雨哽咽的走了过来。 看她哆嗦的样子,我心下一暖,紧紧的抱住她:“我没事,还好有你!” “可,”思雨哽咽出声:“我杀人了!” “傻妞,”我轻声安慰:“你没有杀人......这个男人他原本就已经死了,他只是一具尸体。” 思雨趴在我的肩膀上,极度的恐惧让她已经泣不成声。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其实对她而言,即便明知道杀了一具活尸,不对......就算告诉她,她杀了一具僵尸。 可那一瞬间她克服的恐惧,和此刻的后怕,都无异于杀人。 “好了,”我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没事了,别去想,别害怕....有我在!” 我试着用各种方式,去让她平静下来!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 我赶忙拉着思雨离开琴行的大门。刚侧身躲避,里面的劫匪就一窝蜂的跑了出来。几辆巡逻车横七竖八地拦在琴行门口,抓捕人员当即下车,用车身作掩护,举起手枪冲他们喊道:“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可这些完全是被操控的死尸,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我还在想,要不要出去提醒这些抓捕人员。 但是我刚一探头,就看到门口的劫匪,拔枪就射,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枪战,这还是我现在的记忆中,第一次目击枪战,吓得我心里咯噔直跳。 思雨双手捂着耳朵,低着头,她俨然是吓坏了。 我只好紧紧护着她,拉她躲到了一旁! 等这些活尸的子弹打完之后,他们突然有序的朝四面八方散开。 “别跑,”抓捕人员当机立断,也跟着兵分几路,紧紧的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员,进入琴行查看漏网之鱼,甚至封锁现场,确定在场有没有群众或者人质受伤。 眼看局面已经被控制住了,我就准备带着思雨离开。 坦白说,我是不太想和这些抓捕人员打交道的,明知道这次的事,不是单纯的抢劫案,搞不好被他们带回去,又会是一场大麻烦。 可我正要走,突然就有人叫住了我:“江少爷,好巧啊!”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那身制服下,曼妙的身躯,还有那张俏脸,让我当即想起:“李妃儿!” “是啊,”李妃儿点头一笑:“真没想到,江少爷您还记得我!” 我尴尬了,一年多以前,刚到上京,还是李妃儿热心,主动帮我办了身份证。 后来还找我,帮她看了家里死猫的事。借由谎言和怀孕,帮她和她婆婆打开了隔阂。 原本我都快把这些事给忘了.....但上次,去国外旅游,在机场的时候,触碰的思雨的手,查手看事,让我想起了李妃儿。 甚至还想到:“对了,你的孩子.....” “都已经过百天了,”李妃儿笑了笑:“那可是你的干儿子,当初,你可是认了的!” “是啊,”我尴尬一笑,厚着脸问:“怎么孩子满月,都没发个请帖!” 李妃儿一指身上的衣服:“这可不允许!” 我立马就懂了......不过,私交归私交。 闲聊之后,李妃儿出于职业的敏感,她狐疑的看着我:“江少爷,这琴行的事情......该不会和你有关吧?” 第四十一章 我是百口莫辩 “我们就是个路过的,这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暗暗佩服李妃儿的敏锐。 倒不是我想隐瞒,而是我怕......怕她知道我是出马弟子,又发现这劫匪事,有灵异蹊跷。怕她会因此以为,我和这群劫匪有什么关联。 我现在时间有限,还要忙着自己的事,无暇去过多解释。更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中。 可李妃儿的目光轻轻的移开后,就定格注视在了思雨身上。 思雨还在浑身哆嗦,我赶忙解释:“她是刚才,看到你们抓捕劫匪.....给吓坏了!” “是吗?”李妃儿笑了笑,但她显然是不相信的。 就在这时,办案人员带着几名人质走了过来,还向人质确认:“就是他们吗?” “是,”几个人质战兢回话:“就是他们,他们在劫匪的眼皮子底下脱身的,他们应该就是和劫匪,是一伙的。” 还有一个人质居然学着办案人员,猜测的梳理着:“这两个应该是提前进入琴行,踩好了点,劫匪才来的。” “你胡说什么?”我当场就急了:“我和那些劫匪没有关系。” 调查人员当即摸向腰间,作出摸抢的动作,并且警告我:“别冲动,你最好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如果不关你的事,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我,”我只是想上前解释,可调查人员出于本能,拔枪警示:“站在那不要动!” 我更懵了,任凭他拿枪指着我的眉心......这一刻,我知道,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事,把枪收起来,”李妃儿为我做保:“我相信,他应该和那些劫匪,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妃儿,”调查人员提醒:“这个人的嫌疑很大,你不能放他走,最起码也要带回去,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放心吧,”李妃儿保证:“我会带他回去的。” 那个调查人员,这才收起了枪! 就在我为此,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一个调查人员走了过来,他可没有刚才那个调查人员客气。 过来就摸出了手铐,还语带严厉:“两位跟我走吧,最好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我表情一惊:“为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他目光一挑,朝琴行门口示意。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赫然看到了那名壮汉的尸体。 这下完了,我心里暗叹一声......周边的路人都在做口供,还不时有人,频频指着我和思雨。刚才我和壮汉打斗的样子,不少人都看在眼里,这下子想否认都难。 “怎么?你还想否认吗?”办案人员目光炙热的审视着我:“难道那个人,不是你杀的吗?” 就在我犹豫怎么回答的时候,思雨站了出来,哆嗦道:“是,是我杀的!” “你?”调查人员表情一惊! “等等,”我赶忙解释:“我们可没有杀他......他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死了。况且,就算我们杀了他....那他也是持械的劫匪,我们在怎么说,那也是正当防卫啊,不信你问当时那些路人。” “你不必紧张,”李妃儿语带缓和的说:“只要你们肯配合,我们是不会冤枉你们的.......况且我们现在,只是想弄清楚几件事,琴行里的人都说,案发的时候你和思雨小姐,是从劫匪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刚才说他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是死人了,你觉得这话,谁会信?你最好还是跟我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顺便做一份笔录。” “我,”我真的感觉百口莫辩,我甚至强调:“不信你们去试试,那个劫匪身上都已经布满了尸斑,尸体都已经发硬了!绝不像刚死的人......” 调查人员冷哼一笑:“少胡扯,鉴事人员来之前,我们是不会移动现场的。” “我,”我狠狠咬着唇,一指那具尸体:“那你倒是好好看清楚,如果那真是我们杀死的,有血迹吗?有吗?” “对啊,”有办案人员开始对此惊奇了。 不过惊奇之后,他们问的是:“这点,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顿觉无语......就眼看那个调查人员上前,要给我和思雨戴上手铐的时候。 耳边传来一声声:“陈队....陈队!” “嗯,”一个正气凛然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连正想给我们戴手铐的男人,都不禁回头打着招呼:“陈队!” “嗯,”男人额首回应后,看了看我:“江辰,还真巧啊!”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循声抬头:“陈队!?” 我笑了,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觉得麻烦来了......眼前的陈队,赫然就是前面苏家雷击木人的事件中.....当时跟着张团,去帮我的那个陈队。 我还帮他看过老宅无头关羽的事。 可他第一时间,并不是为我说话.....而是和李妃儿一样,用一双狐疑审视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李妃儿还在问:“陈队,您也认识江辰!” “当然,”陈队并不否认,不过他强调:“私交归私交,如果他犯了事,该怎么处理,不用看在我的面上。” “是,”周围的调查人员都深知陈队的脾气,那可是重案调查组,不畏强权的人。 可他那么一说,就好像认定我和这件事,真有什么关联一样! 我正考虑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鉴事人员已经到场,检查这那具壮汉的尸体,只粗步的看了看,就急忙喊着:“陈队,您过来看看这个!” “怎么了?”陈队回头应声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嘱咐李妃儿:“江辰可是我的熟人,不要怠慢他.......等我去那边看看,回来在和他叙叙旧!” “好,”李妃儿低头一笑:“放心吧陈队!” 我也是醉了,再傻也看得出吧,什么叙旧......这陈队,明显是怀疑我,要把我扣留在现场。 第四十二章 我居然被怀疑 等陈队走后,李妃儿冲我笑了笑:“别介意,我们陈队就是这样的人,你千万别见怪。” “没关系,依法办事是应该的。”我能理解:“况且,也正因为这点,陈队这个人,才让我敬佩。” 说完,我不禁好奇:“你怎么会调动他们这个组?” 李妃儿说:“工作环境的调动,那可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也只是服从安排,而且重案组很好啊,我一直就想到重案组工作。” 我愕然点了点头......彼此就闲聊了这么几句。 就听陈队远远的招呼:“妃儿,把江辰给我带过来!” 李妃儿应声后,示意:“江少爷,走吧!” 我看了看浑身还在哆嗦的思雨,想了想:“能不能让她留在这,毕竟那里的尸体,让她有些阴影。” 李妃儿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在我力所能及的范畴,都可以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她随即招呼了旁边一个调查人员,让他陪着思雨。 贴耳交代了几句后,才带着我,朝陈队的方向走去。 那个壮汉的尸体周围,已经被拉起了一条警戒线,鉴事人员正查验着这具尸体,听他的语气,是说这具尸体有些古怪和诡异。 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的解剖。毕竟这是上京繁华地带,来往的人多。而且鉴事人员也只是负责现场取证,解破,那都是法医的工作。 陈队冷气一叹:“也好,那就带回去解破,做详细的确认。 “是陈队,”鉴事人员应声后,还在好奇的挤压死者的腹部,怀疑皮下组织,似乎还有个活物在游走。 鉴事人员大力按压下去,顿时就让死者的皮肉呈现出一根宛如一米来长的蛇状行物,游走在皮肉中。 这一幕,看的众人都心惊胆寒! “会是什么?”众人都很好奇。 陈队看了看我:“江辰,你知道原因吗?”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我坦言说起:“我也大概就明白施术者是用什么办法来控制这具活尸。” “哦!?”陈队哦声惊奇:“里面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我想:“那里面应该是一条蛇,宛如黄鳝一般大小的蛇!” “蛇在人的身体里,还能在皮下游走?”刚才最蛮横的调查人员,以科学的角度提出质问。 这瞬间就把话题聊死了。我当即就不想搭理他了....... “嗨,”他还不乐意了:“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好了,”李妃儿插话:“江少爷是走阴阳,做灵异的,有的事,你是无法理解的。” “那不就是个已骗讨活的神棍吗?”调查人员不屑的说。 “话可不能这样说,”李妃儿强调:“江少爷的本事,我是亲眼见过。” “呵,”调查人员不屑的一抹的冷笑。 如果只是李妃儿还好,可陈队也表示:“我觉得江辰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陈队,”调查人员眼神:“您相信这个神棍的?” 陈队理智的摆了摆手:“那你倒是以科学的路子,给我解释解释这具尸体。” “我,”调查人员脸色一怔......就在这时候,刚才出去追捕的调查人员,全都回来了! 他们有的人,已经负责将尸体送了回去,有的则是留在那边,维持现场。 回来的人,仅仅是为了转达现场抓捕的情况,而这些人,个个都是脸色惨白。 看他们失魂落魄,一脸惊骇的走了过来,陈队只担心:“怎么样了,抓捕过程,顺利吗?” “顺利,”那些人都说:“抓捕的过程倒是没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陈队忙问。 回来的众人都是一阵后怕:“这些劫匪,死状邪了!” “怎么个邪法,”陈队示意他们:“慢慢说......” 等他们缓和了一下情绪,整理了一番言辞。才细说了当时抓捕的过程。 听其中一组人说:“他们负责追捕两名逃窜的劫匪,没想到对方十分凶悍,被堵到天桥上之后,竟然直接往大马路下跳,被一辆卡车瞬间碾碎,现场简直惨不忍睹.......可他们,也心有余悸的强调,死掉的两名劫匪,好像根本不是活人,被卡车碾压尸身。可现场,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流。而且身体僵硬,差点像个石墩一样,差点没把卡车给掀翻。” “那后来呢?”陈队急问。 那组人说:“后来,我们上去发现,那两名劫匪,身上居然已经起了尸斑,身体完全僵硬了。就先让弟兄们,把尸体抬回去,等着做进一步的解刨,确定死亡时间。” “嗯,”陈队点头后,随即问起了其他人。 可那些人回来的人无不惊骇,都说劫匪在逃亡的过程中,以自杀的方式,死了! 死状极其诡异,最令人惊骇的,是有一名极端分子,被当场一枪爆头。可那名极端的劫匪倒下后,也是没有流血,甚至连那具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陈队听完之后,还忍不住爆了粗口:“妈的,是真他妈邪了....居然还连一个活口都没抓住!” “抓住也没用,”我不禁呢喃出声:“那些人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抓得住活口。” 这话倒是提醒他了......他目光直直的看着我,原本拉下的脸,突然一喜,态度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江少爷,今天还好你在场.....这事有你在,我心里突然就有底了!” “我?”我赶忙摆手:“陈队,这事我可帮不上忙!” 陈队笑了:“你,真不愿意帮忙?” 我摇头坦言:“是真不想淌这趟浑水!” 陈队呵呵一笑:“.我可是在给你机会自证清白!”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想啊,”他说:“这事出的邪性,诡异......你又恰好在场,而且也有极大的嫌疑,谁能保证,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我,”我表情一顿:“您这是怀疑,我是幕后黑手?” “哎,”陈队摆手一叹:“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才给你一个机会自证清白!” 第四十三章 控尸术的原理 “陈队,”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连陈队这样的人,居然都变的圆滑了。 其实,是我一直不了解这个人。 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和处事圆滑完全是两码事......甚至有句话说的很对,要想铲奸除恶,你就得比别人更狠,更圆滑。 陈队只是心眼不坏而已,他保证:“如果你不愿意动手,自证清白,那也没关系。我保证,你跟我回去,好吃好喝,也绝不会有人为难你......等我们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我自然就会放你离开!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气的真想跺脚,一口一个相信我,又要把我带回去。 这事明显就来的古怪,靠调查人员,怎么可能把事情查清楚? 其实我也有我的难处,这事我心知肚明是阴山派在背后捣鬼,而且这事,明显也是冲我来的。 既然没有人员伤亡,我是真不想搅合这事。 可陈队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我是真的进退两难! 我甚至目光看向了思雨,其实.....思雨要不是处于惊恐的情绪下,估计她也早想到,给徐富贵打个电话,凭徐家的关系做保。 我们倒也就安全离开了.......可思雨精神恍惚,而我呢?我要是摸出手机,也不见得能跟徐家开这个口,求徐家帮我什么忙。 “考虑的怎么样?”陈队催促。 我冷冷的叹了一口气:“也就是你陈队了......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条件!” 陈队拍手一喜:“成,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我提议:“思雨受了惊吓,我希望你们能安排人,把她先送回去休息。这事,我一个人留下就行!” “嗨,”陈队摆手:“这没问题。” “可是陈队,”刚才那个强硬的调查人员忙声说起:“刚才我们问口供的时候,那个女孩曾经亲口承认过,这具男尸,是她杀死的,我看还是把她......” “行了,”陈队摆手:“这事明显透着诡异,已经不是我们能查清楚的,都信我,听江少爷的安排......” “让我们听一个江湖术士的?”那调查人员很不能理解,也拉不下身份。 但陈队态度强硬:“这是命令,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 调查人员这才闭嘴,但那双狠戾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陈队长没有在意,安排人做起了善后的工作,也安排了人送思雨回家。 安排好了一切,才带我上车,回局里的时候,他才在车上细问:“江少爷,依你之见,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既然答应了插手这事,当下就不再隐瞒....我把琴行抢劫案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包括我以替身纸人脱身,和我对活尸的了解,全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陈队长听完,即便对当中一些事,难以理解,但还是能想到:“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劫匪就是活尸,在他们背后有一个操控的幕后黑手?” “应该是这样,”我猜:“这些活尸应该都一样,在他们的尸体里,应该都有一条宛如黄鳝一般粗细的蛇,幕后黑手就是借此,操控这些活尸的。” “这,”陈队点了点头,他以前也不信邪,但在苏家,看过木人说话,看过纳兰七爷引雷,也见过无头关羽王五。 他知道,有很多事,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所以对我的话,并没产生质疑。 但是开车的,却是刚才一直不满我的调查人员。 他当即插话:“简直荒唐,我从没听说一条蛇就能控制人的,还能把尸体当做傀儡,或者提线木偶,这种事说出去谁信?” 我哑然失笑,试着问他:“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铁线虫的生物?” “铁,铁线虫?”那个调查人员微微一怔! “没错,”我不等他回应,就自顾的详细说起:“大城市的人应该不知道,但在乡村的水塘、水沟、水渠和水库等水源地,就经常会发现,一种细如发丝的黑褐色的虫子,它们在水中活动.....” “因为这种虫细如发丝,并且还非常的坚硬。有些农村孩子,还会把它用石头砸,用力拉,但是却很难把它扯断,就算是石头来回砸也伤害不了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它才得名“铁线虫”。当然,铁线虫也叫发形蛇,在水中确实很像是缩小版本的蛇,扭动起来看着就起鸡皮疙瘩。而有些地方也叫它毛细线虫、铜丝蛇或天丝。” “铁线虫生活在水源地,就是为了找机会,寄生在昆虫体内,比如像螳螂、石蛾、蝗虫等。其实这些昆虫的体内,绝大多数都有铁线虫。” “这有什么?”那个调查人员听的有些恶心了,不难看出他应该是上京,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我当即给他科普:“铁线虫的可怕,就在于他能操控意识,从而让寄生的东西,成为“行尸走肉”。甚至在吸食完了螳螂体内的营养成分以后,它还能控制螳螂的身体,让它跳入水源地......然后它们,在开膛破肚的爬出来。” 听到这,调查人员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方向盘都没抓稳。 车身居然跟着一晃,差点没撞上马路中央的隔离带。 “你,”他还怪我:“你能不能别说那么恶心的事...这和你说的什么活尸,什么有关联?” “当然有,”我说:“这当中的原理,其实是一样的...当初想到控制活尸的人,就是目睹了铁线虫,才有了灵感想到了这门邪术。其实人,原本就是灵魂驱使肉身。人死魂散之后,人的尸体也就是空空的一副皮囊。想要控制尸体,很简单。” 这些话,说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气呼呼的开着车。 陈队也只是随口刁侃:“要不小张,你让江少爷,拿你试试?” “我?”小张一愣! “怎么?”陈队一笑:“你怕了!” “我会怕?”这个调查人员杠上了:“回去我就亲手去解剖尸体,我还就不信了,我非得拆穿这神棍不可。” “等等,”陈队突然一愣,在意道:“江少爷,你刚才说那东西,会开膛破肚,跑出来?” 第四十四章 糟了我抓不住 这点,我摇头坦言:“我也不敢确定!” 毕竟活尸,在我现在的记忆中,我还是第一次见,所有对它的了解,都局限于书上。 陈队心下就担心起了带回局里的那些尸体。 甚至还打电话,让解剖人员暂时待命,不要贸然去碰那些尸体。 在我看来,陈队的小心谨慎是很有必要的。 可开车的调查人员,根本不信这个邪,他是真的杠上了。 而且还真是巧了,这调查人员,还真就学过一段时间的法医。 任凭陈队怎么制止,他也不听劝,还质问陈队,为什么要听我这种神棍的话。 陈队也有难言之隐,他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说他自己就几次目睹了灵异,还看到了鬼把! 这倒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他这个职业,有的东西可以打心眼里信,但是.......绝不能从他的嘴里,说出一些封建迷信的话。 毕竟,他穿的是一身制服,说话做事,都要为自己的身份考虑。 被一番质问下来,陈队也只好由着他......任由他跟着我们,来到了太平间。 太平间里,并排放着的几张床.....那几具劫匪的尸体,都用白被单覆盖着,白惨惨的灯光打下来,气氛极其阴森。 法医和他的助手,都守着解剖台,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样了?”陈队进门就问。 “初步结果已经出来了,”法医说着从助手那取来了文字记录的鉴定报告,递给了陈队。 陈队看了看,又转身交给了:“江少爷,您看看吧!” 我只看了后面的鉴定结果,经过法医初步鉴定,确认这几具尸体,都已经死亡超过四十八小时以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尸斑,肝脏和胰脏都也已经彻底坏死,初步断定的死因......居然是中毒。 我忍不住问:“其他的,还有什么发现吗?” 法医先是奇怪的看了看我,对我的身份颇显诧异。 不过想了想,看陈队对我那么客气,也很自然的把我当做,调来负责案件的调查人员。 当下也没隐瞒,还指向了解刨台上的尸体说:“这些尸体都很奇怪,我们原本是想解刨之后,做进一步的化验解析,但是陈队刚才打来电话,让我们暂时不要触碰尸体。” 这点我是知道的......就在我思考,该怎么做好防范,在去解刨的时候。 那个调查人员走了过去,嘴里还鄙夷的呢喃:“神棍,看我怎么拆穿你!” 上前之后,他便从法医手里,借来了工具,打算亲手解破尸体...... 陈队没好阻止,但我还是好意提醒了一句:“最好还是做点防范保护,以免......” “以免什么?”调查人员不根本不领情,白我一眼后,径直操刀。 “算了,他也是年轻气盛,难免好强,”陈队劝我:“这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有的时候,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劝,他就是听不进去,当他撞过一些邪,以后都会收敛!” 我尴尬一笑,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刚才的调查人员,并没有反驳更没有搭话,不是他收敛了。 而是他,正俯身注视着尸体......其实,那么近距离的观察这具诡异的尸体,他的内心也是害怕的。 可他......已经下不来台了! 饶是在这开了冷气的太平间,他也只感觉冷汗直流,浑身都在哆嗦。 但他还是很聪明,并没有选择剖腹,而是注视着尸体诡异游动的蛇状形物。 仔细观察中,他眼神突然一变.......手法极快的掐住了皮下游动的“长蛇。”死死捏住了它的一段。 而它在尸体的皮肉下不断挣扎,真的犹如活蛇一般,摆动着长尾,让尸体的肌肤不断凸起皮肉。 调查人员也是拼了,手中锋利的短刀,快速划过按压的地方.......径直在尸体上,拉开了一个深口。 调查人员紧闭着眼睛,浑身都在哆嗦......他在害怕,他下意识的在幻想,鲜血喷溅的画面。 其实就连我们在这一瞬间,也全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 可完全没有意想的画面,几秒钟的迟疑后,调查人员一惊:“居,居然没事!” 但他高兴的太早了,就在他窃喜的那瞬间。 尸体被按压的地方,皮肉突然高起裂皮,一条宛如“长蛇”的活物,突然就挤了出来,直勾勾的缠向了调查人员的手上。 陈队惊声提醒:“小心!” 调查人员闻声低头,眼见这一幕顿时就“妈呀”一声:“这,这是什么东西?” 在他惊骇之余,我已经警惕上前,也顾不上危不危险....眼疾手快,只将这东西是蛇,我一手抓尾,一手掐头。 抓起来才发现,这东西哪有头和尾...两头圆滑,一模一样。细看全身也找不到眼耳口鼻。 犹如大鳝鱼一般粗细,像蛇.....但更像,更像是..... 就在这思绪间,法医已经惊骇出声:“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发形蛇?” 没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东西更像是发形蛇,铁线虫。 不过这东西犹如变异一般,太大了! 我当下浑身都在哆嗦,不是害怕,而是恶心.....巨型的铁线虫不断在我手里挣扎,我能明显感觉这东西的力气真的很大。 我有些抓不住了,忙声侧目:“快,准备一个大火盆!” “好,”这次不等陈队应声,刚才那个调查人员就连忙点头出去准备。 我极力按压着手里的铁线虫......定睛细看之下,竟察觉,它仿佛一直在想钻进我的皮肉,它居然还能犹如蚂蟥一般吸血钻肉? 我惊骇的瞬间,陈队在旁招呼:“快,火盆已经准备好了!” 我没敢迟疑,走出太平间,来到外面的空地才发现:“这叫什么火盆?” “这,”那个调查人员一愣:“这不就是能烧火的盆吗?” 我无语了...他居然就那么随意找了一个水盆,铺一些废书废报做燃物就叫火盆? 所谓的火盆,是乡村土话,那是炭火烧起来的才叫火盆! 可我已经无暇解释,只感觉有人操控,铁线虫猛然一挣......我抓不住了! 第四十五章 这幕后黑手是 糟了,我心里暗骂一声! 就在巨型铁线虫挣脱的一瞬,我极力将其丢向火盆,忙声喊道:“点火!” 那个调查人员当即划开铁质打火机,他出于后怕,也不在顾惜手里打火机,索性将打火机一并丢向火盆。 火燃废纸,那火势来的很慢......铁线虫在盆中活跃的挣扎,眼看它就要逃了。 无奈,我试着看向陈队:“千万别让这东西跑了,掏枪,打死它!” “掏枪?”陈队一愣,下意识都会觉得这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可刚才的调查人员,已经掏出了枪,不断朝铁线虫扣动扳机。 “砰”声作响,还带有子弹撞见铁盆的声响。 这声音持续不断,直到枪里的子弹打完,调查人员才松了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 “怎么样,”调查人员问:“江,江少爷,您,您快看看!” 他心里留下了阴影,还是一阵的后怕。也因此,对我客气了很多。 我上前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这货的枪法是真好,几乎每发子弹都打在了铁线虫身上。 陈队试着问:“江少爷,要不要把火灭了,仔细检查?” “不用,”我说:“这铁线虫没那么容易死,更何况这是精心培育的,必须要用火烧透,而且......最好是炭火!” “炭,炭火?”陈队费解:“为什么一定要炭火?” 我解释说:“炭火是最常见的阴火,灼烧的温度更高.....比起废纸燃烧的阳火,显然更能治邪!” 陈队点头为难了:“这七月间,去哪找煤炭!” “我能找到,”刚才的调查人员拍着胸脯说,他有个同学在做城管,找他去烧烤小贩那买一些,自然也就有了。 “好,”陈队一笑:“那这事就交给你,忙完回来,在写报告。” “写报告?”调查人员一愣:“写什么报告?” 陈队刁难:“你掏枪用了那么多发子弹,这事不得写个报告?” “我,”调查人员懵了:“我那不是特殊情况吗?我.....” 他显得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陈队越发来了调侃的兴致:“说啊,怎么不说了?难道要我去帮你,跟领导说,你那几发子弹,打了个铁线虫?” 调查人员脸一沉,态度急转:“陈队,陈队,这事您可得帮我说说话,没撞过邪的人,他永远不信这世界上有鬼。您多担待,担待。” 陈队也只是拿他开个玩笑,最后交待他以枪支走火为由,交一份报告说明,这事便算了了。 调查人员谢了陈队之后,就驱车去找来了煤炭。 此刻,盆中的明火,早已经将废纸然尽,而那条诡异的铁线虫,外表虽然烧的焦黑,但我清楚,它并没有死透。 直到炭火下去,刚一点火,那铁线虫顿时就翻转了身子。 犹如活蛇一般,不断扭转,在想逃....可它所爬之处,竟是燃烧发红的煤炭。 空气中开始飘来烤肉的香味,渐渐香味变得焦糊恶臭! 那只铁线虫也被烧成了碳灰,烧成了渣。 一只成功,陈队就转身忙问:“江少爷,您看其他那几具尸体,也是依法炮制,抓出来用炭火烧吗?” “这太冒险了,”我说:“刚才真的有巧合的因素,如果放出来那一瞬间没有抓住,让这东西跑了,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那依你之见,”陈队问。 我想:“太平间有低温空调......把温度开到最低,一天一夜下来,那东西应该就会失去活性。即便没有死在低温的环境下,那时候在破尸去抓,也全然不会那么费劲!” “好,”陈队遵照我的意思,安排了下去。 随即还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休息。 趁着休息的这个空档,刚才那个调查人员,也厚着脸跟了进来,散着烟,说是没火。 他一边和我们抽烟,一边借着闲聊的机会,冲我恭维赔罪,还说:“我以前以为这些封建迷信,骗骗老头老太太的。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今天真是大开了一番眼界。” 那个调查人员已经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居然还问:“那么江少爷,您能通过这些活尸,找出幕后操控的黑手吗?”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这个凶手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从活尸上很难找到线索,”我说到这一顿,唯一的线索,就是我曾经和幕后的人,有过交谈。 我直到现在,也觉得那个声音,特别耳熟.....我确信我听过那个声音,但过了很久,让我一时间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幕后黑手,绝对是我认识的人......因为他当时在琴行门口,身处暗处操控活尸,诱我说话。 我仅仅说了几个字,他就认定我是江辰......还对我起了杀心! 第四十六章 陈西南的玩笑 我开始对这幕后操控的黑手特别在意......他既然想杀我,那我总得知道他是谁吧? 想了想,我问:“陈队,你能不能先帮我查一下这些尸体的身份?” “当然可以,”陈队在意:“你怎么会想起查这个?” 我也只是猜想:“兴许核实了这些死者的身份,顺着他们的线索深挖下去,查明尸体最后从哪丢失,顺藤摸瓜,那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幕后黑手了!” “这是当然,”陈队一笑:“这点不用你说,我们也会派人调查。” “好,”我应声之后,灭了烟头......事情到这,我也就起身告辞了。 陈队当时一惊:“江少爷,您要走?” 我坦言:“就算现在,你把我留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案件调查,那是你们的工作......” “这,”陈队和那个调查人员,都颇显几分犹豫,他们应该都在想,怎么把我留下来。 我随即说起:“其实一个公职人员,不信鬼神,没有迷信思想这是对的。毕竟你们才是正义的使者。如果连你们,都不依靠自己,整日去想着靠鬼神帮忙,那岂不是让正义,埋没在了黑暗里。” 这话,暗讽的已经很明显了......饶是陈队这样的人,也能明显听出味来。 他也不在留我,甚至连笔录口供都没做,毕竟这事,已经能明显看出,绝对与我无关。 只是在临走前,陈队一再要求,让我明天一定要来局里,把太平间的问题解决了。 作为交换条件,他也保证,这起案件,追踪幕后黑手的内情,也一定会透露给我。 大家说好之后,我才离开了重案调查局。 当我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正赶上家里的晚饭。 陈梦琪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说是用来给思雨压压惊..... 在姜灵的开导下,思雨的状态已经好转,已经彻底摆脱了琴行门口,“杀人”的后怕。 甚至还在吃饭的过程中,问起我后来的事...... 对于她们,我没有隐瞒,将后续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甚至也提到了明天,回去陈队那,帮他处理掉活尸。 “那这事,”思雨担心:“还会有危险吗?” “这,”我尴尬了,还真不好说,活尸形若僵尸,都是没有人性的。这东西不难对付,但是稍有不慎,也是个麻烦事。 但这当中的危险性,我自然不好告诉思雨,只说:“不会有事,等会吃了饭,我准备一些镇尸符就行。今天是毫无准备,才会被几个活尸,弄的那么狼狈。” “镇尸符?”姜灵吃饱,放下了碗筷:“那还是我帮你准备吧!” “我给你帮忙,”陈梦琪顿时来了兴趣,还说她自己画的符,就跟废纸一样,怎么都画不好。 姜灵解释:“一张黄符的效用,最终也要看画符者的修为......而检验黄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画好的符咒,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猛的一甩,真正有效黄符会硬如纸壳,没用的黄符,则跟普通白纸差不多,甩起来,轻飘飘的.....这得靠技巧,也得多练手!” “那你今晚教教我,”陈梦琪越发来了兴趣,当即就拉着姜灵去了书房,让她手把手的教学。 姜灵画的黄符,其实比我都强上很多.....等他们走后,我和思雨才收拾着餐桌。其实这两个丫头,完全是故意躲到书房的。 他们想着思雨今天受了惊吓,才刻意给我和思雨,创造了独处的机会。 我和思雨收拾好了餐桌后,就回到了主卧,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其实一个女孩遭遇了惊恐的情绪后,她并不一定需要真正的去安慰她。 而是有人陪她说说话,或者紧紧的抱住她.....只要让她感觉到身边有人,就会衍生一种依赖性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我和思雨就聊到了十一点多。思雨开始犯困了,不停地打哈欠...... 我试探的问:“要不,我们睡觉吧?” “也好,但是,”她伸出两条洁白的手臂,扭捏的推了推我:“今天...你能不能去姜灵他们那睡?”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她怎么会那么说。 可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那什么....” 我顿时就笑了:“该不会,是来亲戚了吧?”细算时间,的确也是这几天。 可她轻咬薄唇:“那倒不是,就是我......” 思雨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摸出来一看,居然是陈西南。 他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我诧异的接了起来,问他是不是康复出院了? 回想上次,还是诛灭赢勾前,他被饕鬄所伤,已经二十来天,他应该是在谭梦儿的照料下,也该出院了。 陈西南尴尬一笑,在电话里说起,几天前他就出院了,最近打算和谭梦儿一起出过旅游。 我对此表示理解,毕竟谈了那么久的恋爱,一起出过,去看看外面的浪漫之都,也是一份不错的回忆。 毕竟无论是是陈西南,还是谭梦儿,他们都不缺钱。 可就在我问他,打算出去多久的时候。 他却似有犹豫:“应该一个周就回来吧!” “七天?”我诧异:“那么短,难得出去,为什么不多玩几天!” 陈西南长气一叹:“时间长了,怕赶不上你的婚礼!” “开什么玩笑?”我权当是陈西南在刁侃我。 可他在电话那头笑着,说的有模有样:“我最近可是算过,你红鸾星动,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婚嫁的喜事。这不是你结婚,难道还是嫁女儿吗?” “滚!”我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 可微微细想,陈西南的掐算,好像不必姜家差多少,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茬。 也就在这时,别墅里的门铃声急促的响起.......很快,当门铃声停止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陈梦琪的呼喊:“少爷,陈队长找您!” 紧接其后的,就是陈队惊慌的声音:“江,江少爷,您快下来,出大事了,那些活尸.........” 第四十七章 太平间出事了 “活尸怎么了?”我赶忙下楼去问。 “哎,”陈队长气一叹:“您呐,还是赶紧跟我去看看吧。” 看他那焦急的表情,我也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当即回去了换了身衣服。 出来的时候,思雨很担心的跟了出来,唯恐这一去有什么危险。 可碍于陈队在场,她也不好开口,只能说:“要不,带上姜灵一起去吧!” “或者,我也行啊,”陈梦琪毛遂自荐,她已经很久没有跟我一起出马看事了。上一次,还是陈队老宅,无头关羽的事。 “算了,你还是在家陪思雨把,”其实,我也有难言之隐,毕竟活尸是很棘手的,带上梦琪,唯恐她草率出错。最终,我还是选择带上了姜灵。还有她们早前就画好的镇尸符。 路上,姜灵还特意细分了一下,把她画的镇尸符,特意挑选给了我。 有二十来张,厚厚的一叠,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我将黄符收好后......陈队已经将车,来到了局里。 此刻,局里的人简直炸开了锅......局外大楼,已经围起了警戒线。不少白班回去休息的,也临时被叫了回来,大家都荷枪实弹守着门口。 这时候,我才想起细问:“陈队,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陈队详细说起,刚才他可是亲眼目睹,局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恐怖了,几个值夜班的人还在办公室里,和他商讨案件调查的进度.......突然就传来几声猛烈的撞门声。 那声音吓了他们一跳,起初还以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跑这来闹事。 可陈队他们出来巡视了一圈,根本没有撞门的声响。 就当大家都以为是幻听的时候,撞门声又突兀的响起。在大厅循着动响,陈队他们才发现,那赫然就是太平间的门。 陈队当即就提高了警惕,知道这极有可能,是那几具活尸,又出了什么诡事,所以带着下属,想查看了监控器。 从监控回放中发现,那几具活尸,居然好端端的,突然就复活了。 他们起初砸门想要逃跑,可太平间的门,也相当于一个冷藏室,大门是铁质,厚重,上了锁可不是轻易能砸开的。 那些活尸,砸门不成.....居然就以叠罗汉的方式,踩踏肩膀上了天花板。 听得我蓦然一惊,在意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陈队摇头:“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在他们爬上天花板的时候,监控器被他们弄掉了,摔坏之后,我们也没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况.......我知道事情严重,那些东西,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对付的。我就让夜班的人,围了这栋楼,也不许他们进去,让他们召集白天的人手过来,然后我才去找您的。这事,您可得归置妥当。” 我也没把握,只能说:“我尽力吧!” “那可不成,”陈队拉着我:“好懒,你得把这些东西赶出局子,不然留个隐患在这,我的人岂不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今个不把这五个活尸找出来,我可不放你走!” 又来这套,我也是醉了! 难怪刚才他见到我后,根本没顾得上说这些,拉着我就过来。原来又是赶鸭子上架,死活都要拽我参与这事。 但我能够理解,也在想,只要确定这些活尸还在这栋楼里,找出来应该不难! 我随即叮嘱陈队,带人守在门口,不要靠近就行。如果活尸出现,就枪击眉心。能让活尸,暂时失去行动力。 交代清楚后,我才要了太平间的钥匙,和姜灵走进了那栋大楼... 晚上,这里只是开了基本的照明,我原本也想在开几盏灯。 可目光环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开关电源。 也只能作罢,带着姜灵,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太平间。 我首先试着俯身贴耳,细听里面的动静.... “怎么了江辰?”姜灵小声说起:“刚才陈队不是说,活尸已经逃到天花板上了吗?那这太平间,应该就没有活尸了,你干嘛还那么小心谨慎?” “傻丫头,”我忍俊不禁的一笑:“你忘了吗?刚才陈队说,他们是叠罗汉,踩肩上去的,那保不准,下来垫脚的那一具活尸,就被遗留在了里面。” 况且,我也的确听到太平间里,有踩踏发出轻微的嘭嘭声响。 我手抓黄符在手,做好了准备,才插入钥匙,猛地拉开太平间的门。 可是邪了.......刚才还细声嚷嚷的太平间,居然在这一瞬出奇的静。 只有冷空调的发动机,在嗡嗡作响。 我和姜灵对视一眼后,结伴走了进去。 姜灵很警惕,刚进门,还细节的查看了门背后......我也初步的环视了整个太平间, 可全然没有活尸的影子。 “难道他们,全上了天花板?”姜灵刚问出口。 天花板上,便传来疾步的声音....那顶上,哄哄踩踏的声响,让我和姜灵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唯恐他们从顶下来,砸到我们。 随着踩踏声越来越急促,一盏盏日光灯极速下坠,砸在地上溅起玻砸,还如炮弹爆裂一般砰声作响。 伤害不大,但人就是有这个本能,玻璃落地的声响,就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眨眼。 随着一声声灯管炸裂,我听的耳朵都麻了。 整个房间的照明也瞬间暗了下来...只有门外的余光,还能隐隐照亮。 我不知道,不能守在这,起初就不该进来的......我一把拉住姜灵:“我们走,想办法去天花板上,在找那些活尸。” 姜灵应声跟着我的脚步,可就在我们路过一张冰床的时候。突然“额啊”一声嘶吼,床板突然被抬起,那具活尸居然就躲在床上。 他龇牙咧嘴的就朝我们扑了过来... “江辰,”姜灵声落之后,长腿宛如圆规一般在空中画了个半圆,精准的落腿,死死的顶在了活尸的脖子上。 我默契的出手,将镇尸符落其眉心,顿时让他身如雕塑,立在当场。 就在我们释然松气的瞬间。耳听砰的一声巨响... 第四十八章 长虫破体而出 只听动静就能判断出,这是天花板,被踩塌了......随着“轰”的一声! 我和姜灵,警惕的回身侧目,抬头一看..... 一具活尸踩踏了天花板吊着一条长腿,如摆针一般摇晃。 就在我重新摸出一张黄符的时候,只听他额啊一声,彻底撕裂了那块天花板,弯声下来,勾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微微张开的牙齿里流出一滴粘稠的液体。宛如丧尸一般,佝偻着身子,一副摇摇欲坠之感。 我这才感觉到:“这些活尸好像和琴行门口的时候不一样了!” “怎么会不一样?”姜灵随口问起。 我很错愕的感觉到:“这些活尸,比起在琴行门口的时候,更强了!” 虽然我没有和他们正面交手,但是眼前这具活尸,明显变得更加灵活,他犹如壁虎一般,居然能在天花板和墙壁之间,四处游走...... 张嘴嘶吼之间,宛如兽音贯耳,震的残缺的日光灯管,应声而碎,滚烫的玻璃碎片,还顺势从我仰头的动作下,从衣领掉入,烫得我惊声痛嚎。 正当我拼命想把衣服里玻璃渣子抖出来的时候,姜灵喊了一声:“江辰,小心!” 我循声警惕,只见黑影在墙上一闪,这丧尸居然灵活一跃,径直扑到了我身上,犹如恶犬扑食,他死死的把我压在地上...... 拼命的朝我喉咙嘶咬,牙齿咬合的喀喀声近在咫尺....出于本能,我也只能拼尽全力的用双手推他,嘴里不断呢喃着提醒姜灵:“快掏镇尸符!” 其实根本就不用我提醒.....姜灵已经摸出了镇尸符。 可就在她上前,欲贴活尸眉心的时候。天花板上轰然踩踏,剩下的三个活尸,随着天花板碎裂,全都跳了下来。 其中还有一具活尸,就直挺挺的落在她的眼前。 姜灵惊慌之下,将手里的一把镇尸符,散了一地。 “糟了,”她呢喃出声后,慌忙躲闪,暗掐一咒轻身。和三个活尸周旋了起来。 而我这边就惨了,没有护身麒麟,也没有通堂报马,此刻还被活尸压着...... 眼下,我也只能靠自己带有僵尸的体质。我当即驱膝借力,带着一丝愤怒,蓄力一顶! 还真让我做到了,突然发力,径直就将活尸踹到了墙面上。 我当即翻身而起,转身掏符.....第一时间,想的是过去给姜灵帮忙,可我忽略了这些活尸的敏捷。 就在我迈步,作势上前的瞬间......刚才的活尸一跃,居然从后面死死的保住了我,他趴在我背上,犹如附骨之蛆般一样难以甩脱.....他那嗯啊的低吠,就近在耳边,听的我毛骨悚然! 我下意识出于本能,缩紧了脖子,用头顶着他的脑袋,唯恐一丝松懈,这货的牙齿,就会咬到我的脖子上。 我当真是害怕极了,这一刻,连愤怒蓄力的机会,都彻底没了! 眼下,也只能将希望,寄托给姜灵...... 看着姜灵翻身侧越,几个活尸紧跟不放。人力是有限的,在耗下去,我只怕我顶不住了。 姜灵看到了我的窘境,翻身跃向黄符。 就在活尸一跃,扑过来的瞬间,姜灵手中掐诀,咒唤朱雀火光骤起的瞬间,活尸宛如电触一惊。三尸急身骤反。 可姜灵根本不敢在这放过,毕竟这栋楼可是公家的。 姜灵散咒,借这个空档捡起了黄符。 “嗯,”三尸一愣,待火光消散之后,立马又扑身上前......可这一次,姜灵已经是黄符在手,借轻声咒,躲闪之间,符落眉心。顷刻间就定住了这三具活尸。 姜灵松了口气,回头只问:“江辰,你没事吧!” “我,”我一份吃力难回的样子,我想说的是:“我顶不住了!” 随着我开口,只感觉浑身一软,身后活尸的头突然就压了下来。 情急之下,我也是慌了......索性将手里的定尸符,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额啊,”只感觉黄符上一股暖流穿身而过,犹如触电一般蔓延到了身后的活尸身上。 他受此影响,真如触电一般缩手,转身就想跑......可姜灵趁势一跃,凌空抽符,在落地的瞬间,精准的将符,贴在了他的眉心。 而我依旧如触电一般打着摆子,在极度蓄力挣脱下,黄符突然起火,脱落的瞬间,我才恢复了动作。 转身避开落下的火符......看到这,姜灵尴尬的调侃:“真没见过这样的,镇尸符贴自己身上,自杀都不带你这样的!” “额,”我哑然无语,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不过亲身试过我才发现:“这镇尸符,居然对我也用!” “倘若你尸变以前,应该有用,尸变以后或许就要用镇僵符,”姜灵想了想:“不过这些对你,应该用处不大,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定身.....而且,你刚才用的,还是我画的镇尸符。要知道,在这世界上,我修为虽然不算高,但我有朱雀在身,画的符咒,效用不比我爷爷,和道门中的那些天师差。可你居然能破!” 我也不禁细看这些镇尸符.....虽然刚才只是一瞬间,但我怕,这就是我将来,致命的弱点。 就在这思绪间,姜灵惊呼一声:“江辰!” “怎么了?”我愕然回神,只见最后制服的四具活尸,仿佛还有活性,贴着黄符的尸身,居然犹如痉挛一般发抖。 这个明显是黄符镇不住....姜灵这才想起:“我贴的那些,都是陈梦琪画的黄符!” 我当下就反应过来,是陈梦琪画的黄符,镇不住这些活尸。 我随即掏出黄符上前,打算将那四具活尸眉心的黄符换掉...可走近才发现,黄符镇住的,仅仅只是活尸的身体。 在他们的皮肉下,那宛如长蛇的铁线虫依旧活跃,随着他们在皮下挣扎,活尸的身体,才呈现出一挺一顿的反应。 突然,皮肉极速凸起,宛如长长的肉钉子....吓得我滌然一惊,只觉是里面的长虫,即将破体而出。 第四十九章 难道去了我家 “江辰,你快看,”姜灵看着门口的活尸,惊声喊道。 “我也发现了,”我愕然呢喃:“这不是符的问题.....只怕是有人,在暗中有人操控活尸体内的铁线虫。” “那怎么办?”姜灵问。 我担心:“几个活尸跑了,并不难找,可这些铁线虫破体跑出来.....在想找到,就很难了!” 姜灵也明白这个道理,提议:“烧了他们!” “嗯,”我应声退后,当下也不敢犹豫。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陈队带着人进来了:“江少爷,你们没事吧?” “陈队!?”我诧异:“你怎么进来了?” “哎哟,”陈队担心坏了,说他们刚才在门口,远远的都能听到动静,料想肯定是我们和活尸打起来了。 可他担心,我们两个年轻人,也没带个枪,还要面对五个活尸.....他怕我们拿不住五个活尸,所以挑了几个胆大的人,跟他一起进来看看。 解释完,才问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没有隐瞒:“烧尸!” “烧尸?”陈队一愣:“你要在这放火烧尸?那怎么行?这可是公家的大楼!” “那怎么办?”我强调:“已经不能在等了,如果让这些活尸身体里的铁线虫跑出来,那就不知道谁会遭殃,说不定还会成为下一具活尸。” “那也不能在这烧,这栋楼有机密的调查的档案,”陈队刻板,但他懂得权衡利弊,当即摆手,让手下那些队员:“赶紧,把这五具尸体.....不对,六具,早上摆在解刨台上的那具,也一起抬出去。就在这栋大楼门口,烧了他们.....” “是,”几个队员应声而对,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严格服从命令的队员。 根本不问缘由,也不会因为这些尸体诡异而退缩。 即便他们双脚都在哆嗦,也强装镇定的扛着尸体,极速跑向门外。 我和姜灵一路都看着,生怕这个过程中,那些铁线虫破体而出。 来到大楼外的空地上....... 一众队员,将活尸堆在了一起。 陈队立马询问:“江少爷,要准备炭火,或者桃木吗?” “来不及了,”我只强调:“如果你不想后续去和这些工作人员解释,就遣散他们离开。这里的事,我们会处理,而且要快!” “好,”陈队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当即让所有队员进入大楼,谎称是让他们进去查查资料有没有缺失,顺便把卫生打扫了。 在严格遵守纪律的天职下,这些人即便好奇,也不敢多问。 仅仅只是两分钟,这些工作人员全都进了大楼......陈队确定无人观望后,才对我们说:“好了江少爷!你们,打算怎么烧尸?” 姜灵当即掐诀,咒唤朱雀,随着一声雀鸣,火光凸显,一只浴火的朱雀,形聚在姜灵的头上。 随着姜灵咒落一只,朱雀直扑那堆活尸.......朱雀形散为火,顷刻间点燃了尸身,火光顿时滔天而起。 这一幕看呆了陈队......比起引雷,比起木人说话,姜灵这手,更令他震撼。 在火海之中,黄符烧毁,活尸开始动了,他们躬身挣扎,不断嘶吼,那周身布满火光的样子,像极了火灾现场的受害者。 看的我们都觉得有些残忍,甚至说是,有些于心不忍了.....可就在暗暗放松警惕的瞬间,“额啊”一声嘶吼,宛如猫被踩到了尾巴,炸毛一般的尖叫,最底下的一具活尸,居然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还推开了面上掩盖的其他活尸。 “糟了,”姜灵当即意识道:“他没被朱雀的火烧到。” 在周边的火光下,那具活尸遮掩着脸,转身急跑...... “还想跑?”陈队当即掏枪,从后面瞄准了活尸的后脑勺。 “别开枪,”姜灵赶忙阻止! “为什么?”陈队迟疑的问。 姜灵说:“要想查幕后黑手,你就放他走!” 说着,姜灵屈指一弹,咒落:“清风探路!” 顿时一道幽绿的鬼火,宛如萤火虫一般,极快的一闪而过,依附到了活尸的背后。 我顿时就明白了,姜灵是想借这具活尸,去摸索出背后的操纵者。 可那么做,真的有些危险......如果活尸,没有回去找幕后的人,而是在半路为祸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陈队没有多想,当即就问:“那我们快上车,跟上这具活尸。” “不用那么急,”姜灵一指现场,还有几具燃烧未尽的活尸。况且,在姜灵看来:“追的太紧,反而会打草惊蛇。倒不如等等,反正那活尸也跑不远,他总不能坐飞机或地铁,逃到下一个城市把?” “这倒是,”陈队尴尬的应声。 待现场剩下的五具尸体,烧成了碳灰之后。姜灵才通灵传唤清风,打算去追那具活尸。 陈队不依不饶,说是一定要跟着我们去。而且还声称,不带上他,这公家的车,是不能外借的。 最终,奈不过陈队强硬的态度,我和姜灵才带着陈队同行...... 不过,姜灵要求陈队,千万不能拉响车上的警笛。毕竟这辆公家车,原本就已经很醒目了。 陈队应声保证,带着我们上车后,依照姜灵的指示,驱车前行。 路上,我不禁好奇的问起陈队:“为什么调查人员出去,执行抓捕行动,也要打开警笛?这不是明显的打草惊蛇吗?” 陈队一笑解释:“对于我们而言,制止犯罪,远比抓捕更重要!别小看这笛声,他能提前警告两三分钟后的位置......虽然不能说绝对吧,但是有大概率的可能性,能制止犯罪者,继续进行犯罪行为。” “难怪,”我愕然呢喃,陈叔的这番说辞,倒是成功说服了我,也解决了我长久以来的疑惑。 回神间,我怎么感觉这路,越来越熟悉...... 连陈队也开始诧异:“江少爷,前面不就是你家别墅吗?” 我惊了:“难道这活尸......去了我家?” 第五十章 幕后黑手竟是他 好在姜灵,已经通灵清风,锁定了活尸的位置,断言:“活尸,就在这片别墅区的东北角,位于江辰那套别墅的斜对面那栋就是。” “什么?”我微感诧异,略微一想,难道这幕后操控的黑手,真的是冲我来的? 想想确实也是,今早我和思雨刚出门,就在琴行遇到了打劫!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即便真有人冲我来,也不会去琴行找我。能做到这一点,那不就是说,这个人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的动向吗? 思绪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姜灵所示的那栋别墅。 这里,赫然就是徐富贵家,边上的那一栋...我甚至怀疑,难道这次,又是徐家在暗地里捣鬼? 可徐家,怎么可能请得动,有能力控尸的阴阳大能? 要知道,那几只铁线虫,说来是铁线虫,可这东西培育精养,是没那么容易养成的! “别想了,”姜灵饶是看出了我的心事,提醒道:“与其猜测,不如进去亲眼看看!” “也是,”我应声一笑。 心里还在想要怎么进去的时候,姜灵已经借由轻身咒,抓着我的肩膀一跃而起,径直趴在了围墙上。 “喂,你们,”陈队惊声一喝,姜灵赶忙回头,冲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好在陈队经常从事抓捕行动,身手还算矫健。 围墙虽高,姜灵拉他一把,还真就将他拉上了围墙... 眼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可别墅内灯火通明,明显透着诡异。而且在我的记忆中,这栋别墅虽然很早就已经卖出去了。 但是我还从来没见过这家户主,思绪间姜灵比划着手势.....示意我们跳下去。 原本我们是想留陈队在围墙上把风的,可陈队怕我们会有危险,死活都要跟着。 他虽然固执,但我能理解,他是不希望我们孤身犯险。 我们也只好由着他,三人翻身而下,可刚走进别墅一楼的客厅时,只听镗的一声,整个别墅的灯全都灭了。 仿佛是有人,在暗地里,拉下了电闸! 既然已经惊动了别墅里的人,我们也不在有什么顾虑,三人都摸出了手机照明,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摸索起来.... 别墅里乱糟糟的,或许是长时间没有住,所以散发出一股恶心的霉臭味,地上堆积着一些外卖的盒子。看来这幕后的人,在这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们细查了客厅,还有厨房,就连一楼的卧室也排查了,根本没有人影。也没看到刚才那具活尸... 姜灵闭目通灵,问过清风之后一指:“二楼!” 我和陈队,当即小心翼翼的上楼探路,我走着最前面,陈队关了手机,还特意掏枪防备,紧紧的跟着我的脚步。 就在我们迈步二楼,我刚探出身子的时候,只听身旁突然传来一声额啊的喘息低吠......是活尸! 我下意识的侧身警惕,果然,那活尸径直扑向了我! 我抬手钳住他的手腕,侧身倾倒,紧靠着扶手。细看这活尸,显然就是刚才局里逃出来的那具....可他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身上的皮肤或许是刚才被火灼烧,开始不断溃烂紧缩,裸露出白森森的尸牙,那狰狞犬吠的模样,让我又一次感觉到,他比刚才更强了! 这活尸难道也有等级之分,又或者说.....他们强弱的关键,或许还是在于他体内的那只铁线虫?也许铁线虫在他身体的时间越久,那这只活尸就越强? 我亲眼在电筒光的照射下,目睹着活尸的脸上,不断冒起厚厚的浓泡,大小就犹如那个变异的铁线虫,头尾一般大小。我亲手抓过那种铁线虫,所以一眼就能判断。 看着一个个浓泡高起,模样丑陋到令人胆寒......就像那什么? 像极了某位喜剧明星演的电影《济公》,里面的那个恶心乞丐朱大种一样的面相。 在这思绪间,活尸已经咧开白森森的长牙,冲我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两颗眼珠子宛如玛瑙一般,在黑暗中显得骤然通红。 他变异了,在极速的变强! 被那双诡异的眼睛盯着,我的后背刹那间就被冷汗给湿透了,我慌忙抬腿,顶在了他的胸口上! 任凭这活尸,伸出两个爪子在半空中一阵狂抓,我亲眼目睹他,原本犹如常人的指甲,突然极速生长....又长又弯,犹如清朝皇妃一般狭长的指甲。 “江,江少爷,”陈队战兢哆嗦的用枪,指着活尸的眉心,还提醒我:“你,你可千万别动!” “别开枪,”我劝诫了一声,只怕枪声一响...会惊扰了里面操控做法的人。 我侧头看向姜灵:“你先过去,制服那个控尸的人!” “嗯,”姜灵应声一跃......她脚踩楼道扶手上前,就在她打算跃过我们的时候。 活尸似有察觉,突然放开了我,起身犹如恶兽,直扑姜灵...... “小心!”陈队大喊了一声,看到活尸起身,这对于他而言,是绝好的机会。当即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子弹正中眉心。 但这枪声,在别墅楼道回响,震耳欲聋,不断回音.....震得我耳膜都快裂了,姜灵更是吓得踉跄一滑。 要不是伸手死死的抓着扶手,她已经掉下去了。 我也顾不上去抓幕后的人,当下起身去抓姜灵,她有轻身咒,只要有人搭把手,轻而易举的就能一跃,翻回楼道:“快去找幕后的黑手!” “嗯,”我应声说起:“已经打草惊蛇,大家分头去搜。 “好,”大家分头寻找每一个房间... 或许是运气的问题,我们各自都是随机挑选了一个房间,但我和姜灵踹门之后,一目了然,里面空空如也。 但陈队就那么巧,他一脚踹门之后,立马就发现了人影.....出于职业本能,他抬抢相对:“不许动,双手抱头,我是警......” 话没说完,我就听那个房间,传来玻璃的碎响。 我当即跑过去,可仅仅只是看到一个背影跃下窗户! 那背影,竟然让我一眼认出:“是他!?” 第五十一章 说我红鸾星动 “别跑,”陈队追了过去,站在窗边,鸣枪示警......可那道身影太快了。 饶是陈队最后开枪,想打伤他的腿......也根本瞄不准,那人和我们一样,跳下窗户后,就借由轻身咒,一跃翻出围墙。 “妈的,”陈队心有不甘:“居然让他给跑了!” “不过这人,”姜灵看着背影呢喃:“好眼熟!” 我非常笃定:“是纳兰七爷!” “是他!?”姜灵都诧异了:“江辰,你确定吗?” 我非常肯定:“就是他......而且回想琴行门口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不会错!” “这事,”姜灵强调:“你可不能胡乱猜测!” “错不了傻丫头,”我站在窗口,看着远远消失的背影说起:“当初在苏家平事,我也是和陈梦琪,在楼上观察过他的身影。我不会看错。.” 一直在我们身边,细听过程的陈队,也恍然想起:“你们说的,就是那个雷劈木人的,什么纳兰七爷...” “对,”我也是这时候才想起,苏家的时候,陈队也见过纳兰七爷! 陈队凭借职业上的超强记忆,想了想:“的确是他,我踹门的那个时候,我看到过他的脸,就是当初苏家看到的那个人。” 在我和陈队的确认下,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们已经确定,这场控尸背后的操纵者,就是纳兰七爷。 我们还在纳兰七爷逃离的现场,发现了布好的大阵......姜灵见此怀疑:“江辰,兴许这纳兰七爷,原本是想引我们过来,借阵束缚我们。但是没想到,陈队会跟过来,这才让他计划落空的!” 不错,怎么看,这里布置的阵和杀器,都像是早有预谋。在现场,我还发现了一些筷子粗细的长钉。 我隐隐记得,这些就是当初,为救思雨,在寺庙二楼,那些阴山派用来针刺百汇的长针,一模一样! 我不禁猜想:“也许和阴山派勾结的,不只是纳兰二爷,还有这个七爷!” “嗯,”姜灵对此也表示认同,她还检查出,这里暗布的红绳,就是阴山派常用的锁魂阵! 陈队是个不畏强权的人,他当即表示,这事一定要去纳兰家查查! “抱歉了陈队,”我当场就表明:“这事我不会在参与了,毕竟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急着去办。” “江辰,”陈队觉得:“你是不是害怕这个纳兰家,对他们有什么顾虑。你别怕,我能保护你!” 我只觉一笑,纳兰家是什么背景? 当初纳兰二爷在场,能找来关系,押的徐家和张团,炸毁战国古坟。 张团那会连女儿都顾不上....仅凭陈队的背景,哪能招惹纳兰家。 我还好言相劝,希望陈队的调查,到此为止....不要去引火上身,毕竟像他那么正直的人活着......能帮更多的人出头! 我和姜灵,随即帮忙烧毁了别墅里的那具活尸......事情,原本以为到此,就算结束了。 可陈队铁了心,说是即便我不配合,他也要继续追查纳兰七爷! 而且,这纳兰七爷,也的确是破绽百出。 次日一早,陈队就以短信的方式,告诉我,那些活尸都是从殡仪馆,被人偷走的。而且有监控显示,确实是纳兰家的人所为。 这下,陈队找到了蛛丝马迹,更不会放过对纳兰家的追查。 我对此依旧表示,不会在参与这事...转而将心思,都花在如何救九娘的身上。 或许是冥冥中,都有贵人相助,我刚想着重新找个琴行,买一把古琴。 就听闻手机铃响,是陈西南...他打来电话报平安,说他和刘安澜,已经到了国外,刚下飞机。 闲聊之余,他问起昨晚怎么突然挂了电话。 我把追查活尸,发现纳兰七爷的事,跟陈西南说了一遍。 他对此并不意外,还说:“昨晚打电话,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事...我也怀疑纳兰七爷和阴山派勾结,因为我在医院,就遇到了纳兰七爷,带着阴山派的人来暗杀我。还好我躲的快,这事我已经和我外公...不是,我已经和东岳大帝说了,这次来国外,也是为了避难!” “那你昨晚不早说!”我气不打一处来,无理的要求他赔偿,赔我精神损失费。 或许电话那边,他正和刘安澜一起.....碍于女朋友在场,这铁公鸡居然也大方了起来,还问我要怎么赔,尽管说。 我也不就客气了,随口就提:“那你,赔我一把古琴把!” “你要古琴干嘛?”陈西南诧异的问。 我把即将去阴司救九娘,以阴律打动刑天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陈西南一笑:“好说,古琴而已......去我古董店,那里请了一个店员。我等会就给他说,店里那张千年古琴,送你了!要想打动刑天,就必须要有一张真正的古琴。” “霍,”我颇显意外:“你居然也有那么大方的时候!” 他坦言:“权当是给你,当新婚贺礼了!” “又提这茬,”我就纳闷了:“你能不能换个话题调侃!”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很快就...”说到这,只听电话那头,仿佛传来旁人的声音,说的是外语,我完全听不懂。 倒是陈西南听完后,就急匆匆的跟我说了句有点急事,草草挂了电话。 “这个陈西南,”我挂了电话都还在抱怨:“每次说话都说一半,还两次调侃同一个话题!” 不过他刚才的语气,不像是调侃... 我随即出门开车,去拿古琴的路上,也一直在想,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我是和谁结婚? 姜灵?这个不可能...姜家不结婚,不拜堂,更不敬天喜星。所以自然不尊婚嫁之礼。 陈梦琪,我想了想,这也不太可能! 那就只剩下思雨了...我到了陈西南的古董店,拿到古琴后,回到别墅才收起思绪。 我想了很久,也觉得....如果真的有婚嫁之事,应该就是思雨。 可万不曾想,婚嫁因果,有时候,真的是那么荒诞! 缘分,居然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第五十二章 下阴前的交代 可眼下的我,根本想不到,往后等待我的,是多么荒唐的一段婚姻。 当下全然不觉,回到别墅后.....姜灵和思雨,立马就好奇的打量着这把古琴。 姜灵也通晓琴音,轻抚琴弦,弹奏之下直呼:“这绝对是把上好的古琴!” 思雨则是以另一个角度观察:“这应该,是千年古物,能值不少钱把!” 我想:“古董店的,自然不会便宜!” 陈梦琪啧啧摇头:“那铁公鸡视财如命,居然这次肯放血?” 我尴尬了....也没好说,什么结婚贺礼的事。 毕竟我此刻还在怀疑,这兴许就是陈西南调侃我的一句玩笑话。 倒是陈梦琪,自问自答:“我知道了.......陈西南,肯定是找到了刘安澜,刘家有钱有势,他这是要上门,给人家当上门女婿,所以不屑散尽家财,毕竟倒插门去了刘家,也不在乎钱了!” 我白了陈梦琪一眼,眼下哪有什么心情开玩笑。 拿到了古琴,我犯愁的是跟谁学......起初我想到的是思雨。 可思雨表示拒绝,她说她自己的水平都很差,怕把我给带偏了。 随后我只能看向姜灵.......姜灵就更不愿意了,还说:“常人交的音律,怎么可能打动刑天!” “是啊,”我也明白,这是当下最棘手的麻烦。 如果古琴弹得好,兴许能打动刑天......可要是弹不好,关公面前耍大刀。非但不能打动刑天,反而会因为侮辱了音乐,惹来刑天的怒火。 就在思绪间,只听陈梦琪惊声说起:“对了...普通人交不了,那就找堂上仙啊!” “我堂上的五仙?”我诧异的问:“谁合适?” “黄仙,”陈梦琪说:“我曾经就听过黄仙吹笛,也听柳絮说过,黄仙各种乐器都很精通!” “对啊,”我恍然想起,当初平事山魈,黄诗音就漏过一手,吹了一次安魂曲!当时那阴律,一听就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境界。 当下打定了注意后,我就抱着古琴,驱车回了事务所......堂前供香,请黄诗音魂聚肉身,现场教学。 可黄诗音一听我要学琴,顿时就诧异起来:“你跟我学琴?” 我尴尬了:“这,实在没有合适的教学老师。” 她这才柳眉一沉,答应了教我。 随即在台前摆弄,从坐姿到七弦的阴律,她细说了起来.....还告诉我,其实她的古琴,还是七十多年前,我交的。 “我?”我心里顿时一喜,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下来的几天,对于我而言,就不在是从头学起。 而是对古琴的记忆唤醒,犹如我以前在图书馆看书一样,看了开头,就能想起结尾。 可在黄诗音的指导下......我首先想起的,不是阴律! 而是在心里,浮现出了七十多年前的画面。 那时候的纳兰姜承莞尔自信:“黄诗音,你说说你,冷冰冰的活了上千年,连个乐器都不会,也太失败了!” 黄诗音胆小侧目,不屑道:“我干嘛要浪费时间去学乐器?有那个时间,还不如修炼!” 纳兰姜承笑了:“简简单单的音符,就能表现出一个人的情绪......而好的琴音,就像在述说一个故事,能让听到的人,身临其境!” 黄诗音不屑的嘟嚷:“没兴趣!” “怎么?”纳兰姜承调侃:“不想和我谈情,那就好说说爱咯!” “无耻,”黄诗音咒骂间抿嘴一笑! 笑的还挺美,我似乎还没见过黄诗音,笑的那么开心过......沉浸在心里的思绪中,我目光紧紧注视着黄诗音。 “怎么?”黄诗音冰冷的沉眉:“你盯着我干嘛?” 那冰冷的样子,立马就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尴尬的点头:“只是,想起了过去!” 黄诗音顿时就冰冷的斥责:“不要通灵探查我心里的情绪!” 我茫然一惊,感情刚才不是我的回忆,是黄诗音自己走神了! 她随手一挥,灭了堂前的供香......随后才专心的教导我古琴。 其实掌握了基本琴音,我似乎就想起了不少阴律......就像以前在图书馆一样! 几天下来,我已经能娴熟的弹奏古琴.......甚至不少古谱旋律,也能随心弹奏! 黄诗音都不禁承认:“你的古琴,已经弹得比我更好.......但是距离七十年前的你,感觉琴音里,还是欠缺一点东西。” “我不追求完美,”我想:“能比当世的古琴教师更强,就一定能以琴会友,让刑天坐下来,一起弹奏!” 我甚至还抱着这种幻想,回了别墅。 当晚就是我下阴,通过十八层地狱考验的日子....... 临近子时,姜灵就交代起了陈梦琪,守在阳世的细节。 这一次,她交代的特别细致,一来是怕我们下阴期间,纳兰七爷来别墅使坏。毕竟,我们也不敢确定,纳兰七爷早前守在别墅对面,究竟有什么企图。 其次,姜灵特别交代:“梦琪,你今晚要注意鞋子的摆放。” “鞋子?”梦琪诧异:“这有什么讲究吗?” 姜灵把她拉到一旁,背着思雨说起:“以前,从来没有和你细说过,因为以前大多是勾魂阴差带路。也无暇准备,而且那时候我们下阴,也不像今晚一样九死一生!所以,也就没有刻意交代,但是今晚不一样.....” “今晚你们会有危险?”陈梦琪当即反应,差点没有惊呼出声。 好在姜灵及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暗示,让她别惊动了思雨。 待她点头平复了情绪后,姜灵才细说:“鞋子的摆放,决定了下阴的出马弟子的生死状态。阳世中的人,也可以从鞋的摆放位置,了解到出马弟子,下阴后的生死......下阴的时候,我们的鞋子,通常是一反一正,有一只鞋是翻过来的。如果鞋被人会突然翻正,那下阴的人,就会强制回魂,苏醒过来......如果全部翻过去,就代表下阴的人,已经魂散,在也醒不过来了........” 第五十三章 江辰不会止步 陈梦琪哦了一声:“我懂了.........你是希望我在你们危险的时候,把两只鞋全都翻正,强行让你们魂回阳世,躲过危险对吗?” 这想法太天真了!姜灵尴尬的的看着她:“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 “这,”梦琪脸色一沉:“是啊!” 姜灵随即解释:“告诉你这些,就是要你千万别把鞋子翻正,也要阻止别人翻正......否则,江辰闯十八层地狱,如果闯到一半,被拉回阳世,那就前功尽弃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就是什么?”陈梦琪催促:“你说啊!” 姜灵柳眉一沉:“如果你发现两只鞋全部翻了,就带着思雨回马家,不用在等我们了!” “姜灵,”陈梦琪一惊:“不等你们?那也就是说连你也......” “嘘!”姜灵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制止:“小声一点!” 陈梦琪点着头,目光暗淡的看着姜灵:“你....” 姜灵下了决心:“江辰如果不能回来,那他去哪,我都陪他!” 陈梦琪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为什么黄仙会说,能陪江辰共闯阴阳的,只有姜灵。 那是一份,义无反顾的勇气! 姜灵已经交待好了一切,带着陈梦琪走到卧室床边:“江辰,准备好了吗?” “嗯,”我点头说起:“已经用钱纸灰和柳叶,还用寿衣明灰包裹好了古琴.....等会魂出体外,就可以直接把古琴带下去。” 姜灵目光一变:“那思雨......” 我意会一笑,她是想问,我和思雨告别了没,又或者说,最后有没有像思雨坦白,说明缘由! 但这事,显然我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当着思雨的面,我颇显玩笑的语气:“思雨已经是成年人了,懂得照顾自己......我们就去一晚上,别搞得跟回不来似的。” “怎么感觉你们怪怪的?”思雨愣了:“姜灵、江辰,你们今晚怎么那么奇怪?” “别管她,”我说:“今晚,只是下阴的时间久了一点,又要弹琴,又要救九娘,回来指不定是什么时辰,你们困了就先睡!” “嗯,”思雨狐疑的点了点头.....但那双美眸中,明显透着怪异的打量。 我依旧是佯装无事,和姜灵躺在了床上......随着子时一到,我们魂出体外。 带着古琴下阴后,我和姜灵的身上,就立马幻象显化出了官袍! 这一次,穿过阴阳路,过了鬼门关后,我们没去酆都大殿,而是直奔阴山..... 十八层地狱位于冥界九幽阴山之地,自古也被称为阴山十八狱,又或称九幽十八狱....... 当我们魂聚于此的时候,南茅中人比我们还积极。 他们今晚饶有兴致,一来是有幸亲眼目睹阴司的十八狱,二来,也是想看看,我究竟会死的有多惨。 不过一些南茅长者到场,却是带着一抹期待,他们和众人不一样,他们更想看看:“那个能诛灭尸祖赢勾的人,能不能在今晚,斩杀上古魔神刑天,带着妲己熬过这十八狱的折磨!” “这怎么可能?”年轻一辈的道门显然没有对此期待,还理智的说起:“冥界阴司数千年来,没听说有人能熬过十八狱,更何况......他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魔神刑天!那是什么样的上古大能?从逐鹿之战到现在,就没听说过刑天会战败。他虽然断头,可也没像黄帝俯首!” “可你忘了吗?”南茅中人争议:“这江辰手上,可是有轩辕黄帝的轩辕剑!” 一些人顿时也联想到了:“还有民间五猖兵马!” 这样一想,众人越发来了兴致:“那今晚,一定是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 虽然南茅中人对我的能力,没有过多的了解,但试想我能诛邪赢勾,那一定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 所有的人在看戏之余,也开始多了几分期待....... 我和姜灵直接来到了十八层地狱的大门,北阴大帝已经携五方鬼帝在场等候。南茅和北马众人,怯怯私语,排在两旁议论。 我目光扫过,刘叔也就是东岳大帝没来,就连纳兰家的太爷也没到场!仿佛他们已经断定了,我今晚走不出十八层地狱一般! 眼下,时间也不早了,甚至我都还没来得及和姜老爷子搭话。北阴大帝就率先问起:“江辰,你想好了吗?” 我身穿官服,又地处冥界,免不了拱手一礼:“还请北阴大帝成全!” “好,”北阴大帝额首一笑:“那就开始吧!” 随即一喝左右,开启了十八成地狱的两扇石门...... 他随领众人,去上方天井,坐壁上观! 姜灵也去了,十八层地狱的门口,很快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随着两扇石门缓缓拉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一束幽光投入了门中。 幽绿阴森的绿光,映照在了虚弱的九娘身上。 “谁!?”九娘艰难的抬头,目光正视石门! “九娘,”我心里一阵心疼:“我是江辰!” “江辰,”九娘呢喃:“你怎么来了?” 她似乎对今晚的事,并不知情。我紧紧抱着包裹的古琴走了上去:“九娘,你没事吧!” “没事,”九娘虚弱的摇着头,只问:“你来干嘛?”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说着,我看向她身上缠附的铁链。这可是寒铁铸造,是非常人能够打开的。 我目光看向了井口:“还请北阴大帝帮忙,先解开九娘身上的铁链!” 北阴大帝端坐在井口观望:“这个,你可要自己想办法了!” “什么?”我滌然一惊,彻底懵了,北阴大帝居然冲一开始就使绊! 而一旁围井观望的众人,都在窃笑:“看来江辰今晚,就要止步于此了!” 北阴大帝的左右也在说:“大帝高明!” 可这时候,唯独北阴大帝,阴沉着脸断言:“江辰,他是不会止步于此的.....” 第五十四章 北阴他的心机 “为什么?”左右都显的极为诧异:“大帝,您居然还看好他!” 北阴大帝紧张的坦言:“因为他有轩辕剑!” 是啊,左右这才反应过来,倘若能拔出上古轩辕剑,斩破一个寒铁镣铐,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可他江辰,真的能拔剑轩辕吗?北阴特别期待,善于伪装的他,这一刻都不禁眼神微眯,心里念着......来吧江辰,让我亲眼看看这轩辕剑到底有多厉害,也让我亲眼看看你江辰,到底有多少底蕴。 可我在井底一筹莫展,我傻了......我根本就没带轩辕剑!因为我知道,自己拔不出轩辕剑,那就是一把,仅仅只能镇退五猖的废铁,除此之外根本没什么作用。 而且今晚最难的就是面对刑天! 当年黄帝以轩辕剑斩了刑天的头......我带着轩辕剑来这,无异于挑衅刑天! 我深思熟虑,想好了每一个细节,所以我根本没带轩辕剑.......但我也想漏了,这寒铁镣铐的事。 真没想到,今晚的事才刚刚开始,我就遇到棘手的难题。 我大力拉扯着铁链,可稍一用力,就扯的虚弱的九娘仰头痛嚎! “九娘,”我于心不忍的放下铁链。 九娘疼痛稍缓,才劝我别浪费力气了,这里的寒铁镣铐,锁住的是她的肉身。所以每次,她都只能魂出冥界去阳世。 因为这副寒铁链,是取自九幽极寒之地,是专门用来缩大罗金仙的。没有冥界的钥匙,或者镇守九幽的魔神同意,这镣铐,是扯不断的,即便你劈开铁链,它也会自己还原。 “别浪费力气了,”九娘示意:“你走吧!” “我不信,”我心里不甘,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怎么能轻言放弃? 可我又不敢去拽铁链,毕竟那根寒铁链,也锁着这九娘的琵琶骨。 我愤怒的在井下嘶吼:“魔神刑天,你出来!” 可回应我的,仅仅只是十八层地狱,游荡的回音。 南茅众人,围井嘲讽......我那副癫狂愤怒的模样,在他们看来,居然是那么可笑。 陈家老爷子不忍了,试着问姜老:“要不,我们出面求求情?好歹求北阴大帝解开这幅铁链。” 姜老爷子摇头:“没用的!” “爷爷,”姜老也不解:“为什么没用?” “北阴大帝是不会答应的,”姜老非常肯定,这就是北阴大帝的目的。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什么赢勾?那根本就是用来测试江辰实力的考验。 或许说,北阴大帝从一开始,就想着借赢勾的手,除了江辰,才苦心布局。毕竟七十年前,纳兰姜承阻止北阴夺位的时候,也是因为赢勾,支走了纳兰姜承,封印了赢勾,也让纳兰姜承销声匿迹了七十多年! 只是北阴不曾想七十年后的赢勾,变弱了,甚至没曾想到,七十年后的今天,江辰居然会找轩辕剑诛邪! 在机缘巧合之下,江辰居然侥幸诛灭了赢勾......这让北阴越发的忌惮。他早有不臣之心,可要想在冥界取代东岳,就得镇压五猖,更要除掉江辰。 今晚的事,在清楚不过......什么闯十八狱地狱,那些都是虚的。 北阴大帝的杀招,其实就在这! 他吃定了江辰会拔剑轩辕,斩破铁链,那就会引来魔神刑天的愤怒。 届时刑天杀了江辰......那他也能对东岳大帝有个交代。 太绝了!姜老爷子这段时间,已经想通了一切,此刻释然一笑。 姜灵觉得奇怪:“爷爷,你笑什么?” 姜老爷子悄声说起:“只怕今晚北阴大帝要失望了!” “为什么?”姜灵还是不懂。 姜老说:“江辰没有轩辕剑,斩不断寒铁链,也引不出赢勾.......止步于此虽然遗憾,但是也能让北阴大帝的计划落空!” 姜灵单纯,听的一头雾水,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好多问。 不过姜老却很高兴,甚至呢喃起:“就那么结束吧,这也不算坏事!” 可就在姜老沉浸思绪的呢喃间。南茅的人一直在围着天井,议论嘲讽。 纳兰太爷没有到场,让纳兰弘安越发得意,他轻捻白须:“放弃吧江辰,就你这丧家犬的样子,在这全然就是一个笑话!” “闭嘴!”我怒然一指,走到这一步放弃,我是真的不甘心! “他急了,”纳兰弘安带头嘲讽,连纳兰轩辕也在放肆的吹着口哨:“我爷爷说这句丧家犬,还真是形容的贴切!” “哈哈,”南茅年轻一辈的人,都在嘲笑。 一些南茅资历深的天师,却在摇头失望,心里感叹江辰,你就这点实力吗? 看着那些嘲讽的声音,或许人就在嘲讽和轻蔑的眼神下,才能爆发真正的潜力,那些轻视你的人,不会让你泄气。而是会激发你的不甘! 我怒了,带着无尽的愤恨,怒喝出声:“刑天!” 这一声巨喝,我能感觉自己三魂具显....有一道魂声,甚至吼的九幽剧颤! 是犼的地魂发声,震的九幽十八狱,地动山摇.....连天井上观的众人,都能感觉到明显的摇晃! “邪了,”众人无不为之震撼,尤其是道家众人,他们修的是神魂,可只问也现世道门中人,也无人能做到声震九幽! 北阴更是为此脊背发寒,只觉庆幸,当初没有贸然对我出手,也在最后还没有撕破脸! 可在场,也有难以置信之辈,他们怀疑:“刚才,刚才的地动山摇,真是江辰吼出来的吗?” 就在这惊骇之余,脚下大地摇晃的越发猛烈,仿佛地震一般! 众人惊骇的纷纷退后,只有北阴大帝,正襟危坐的呢喃:“来了!” “谁来了?”左右劝道:“大地,要不我们还是退后两步,以免......” “不用,”北阴大帝摆手:“今晚的重头戏开始了......刑天来了!” 随着北阴声落,我还在井下四处观望,踉跄的看着周围...地面随着猛烈的摇晃,乍现除了深痕,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何人胆敢在此,咆哮我九幽之地?” 第五十五章 古琴断了两弦 “来了!?”众人无不震撼,心里拉紧了心弦! 虽然害怕,但是这一刻,出于吃瓜好奇的感觉,他们还是驻足围观,却因为紧张,没有人在议论,也没有人在出声嘲讽。 他们都在心里,暗自期待......就连话最多的纳兰轩辕,也瞪大了眼睛,希望看着刑天,能在九幽十八狱,一锤灭了我的三魂! 比起他们,我就更紧张了......警惕的注视着裂缝深处。 从黑暗中,只听脚步落地,一步一沉,一步一颤,那硕大的身影,缓缓的从裂缝中走了出来。即便他缺失了头部,但还是比我大出了整整三四倍! 我也为此心惊.....但是,我曾经在《山海经》中就已经了解过,据说刑天原本就是巨人,相传他永远都是重逢在前,遇敌可以化山丘一般大小,一轮巨斧可以劈山断流,也可以灭人神魂,手中巨盾,更是三界之中最坚硬的神盾! 心念支持,只听刑天一声怒喝:“惊我九幽......找死!” 随着声落,那无头身体骤然一闪......如幻影而逝! “江辰,闪开!”声落瞬间,我只觉肩膀一沉,愕然回头,居然是九娘! 她又一次魂出体外,以虚弱的魂身,抓着我朝后一掷! 可她情急出手,救了我,她显然来不及折返,只能回身出掌....单掌所落之处,刑天竟然神盾相撞。 “砰”的一声撞响,九娘掌击神盾,痛的娇喝一声! 痛觉之下,还不及反应,刑天顺势抬斧......一道金光拉扯,唰的一声。九娘魂身被金光急退,仰身痛嚎! “九娘,”我立身上前,抬手接住了坠下的九娘。 “快走,”九娘虚弱的呢喃:“你对付不了刑天!” “九娘,”我准备将她的三魂,送回肉身。 可刚有这个念头,转身的瞬间,就察觉背后一股凉意,竟在下一秒带着杀气而至。 我慌了,单手报着九娘的虚魂。一手盘起寿衣包裹的长物,宛如长剑一指身后:“刑天,你不要咄咄逼人!” 饶是在这动作间,指触琴弦,仅仅发出了轻微的一个琴音。 常人听不到,但刑天却有察觉.....他形聚之后,手握巨斧,停顿在了我的眼前! 犹如剑斧相对,像极了一场大战,即将交锋的前兆....... 所有的都在期待,甚至就连北阴大帝也在呢喃:“要拔剑轩辕了吗?” 可他们万不曾想,刑天握斧一挥.....包裹的寿衣顷刻间化为碎片飞溅。 一把古琴,赫然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居然不是轩辕剑?”众人无不惊骇:“江辰,他......他居然带的是一把古琴?” “难道,他想用这把古琴,打败刑天?”纳兰轩辕年轻,对此难以置信:“开什么玩笑?太天真了!” “不,”纳兰弘安一辈的长者,顿时意会:“江辰是在取巧.......他想用以音律投其所好!” “他是怎么想到的?”北阴暗垂眼眸,抓紧了座椅扶手,对此暗生佩服,这个江辰,为什么总会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他江辰能行吗?”众人都在质疑:“这个想法未免太大胆了!” 在场谁不知道,刑天也痴迷音律?可要想以琴音打动刑天,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换做在场的任何一位,都不敢这般异想天开! 是这江辰天真,还是他膨胀了?又或者说,这个江辰,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 “或许,他真的能弹出一手好的音乐把,”几个南茅长老呢喃:“否则,断然不会有这般自信!” 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 我已经和刑天对峙良久,刑天语带森然:“你带着古琴,是何意?” “我,我没有恶意,”我战兢的说:“我这次来,仅仅只是希望以琴会友,为您弹奏一曲!” “哈哈,”刑天以脐为口,出声轻蔑:“就你?” 旁人都在掩笑....笑我的不自量力! 可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吹吹牛也无妨,我夸大其词:“怎么?您难道就不想听听后世的音律吗?你在九幽之地,清静了数千年,就不想比试一番琴艺吗?” 刑天放下了巨斧,放下了神盾.......他虽然没有回应。 但是我吃定了,他动摇了,他,至少在犹豫! 他是痴迷音律的,甚至在刚才,当他听到一个琴音的瞬间,他杀我的动作有了犹豫,不是他不敢杀我。 而是因为琴音,让他意识到,我手里是一把千年古琴。 痴迷音律的人,都会对乐器怜悯....否则,刚才他断然不会迟疑、 我确信这点,便不在犹豫,先将九娘的虚魂,送回她的体内。随即,抚琴落座,心里整理着思绪,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幻想着后世改编的《扶离》,在曲中那是一片祥和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期待丰收......美好的画境呈现在我的脑海里。 可就在我睁眼抬手,正欲拨响第一个音的时候,刑天巨斧一挥......我指未落弦,却听两声断裂弦音......琴弦居然断了! 我愕然一愣,看着眼前的刑天,他乳目紧闭,对此不发一言! 这是什么意思?我惊骇的睁大了眼睛,却不敢质问出声......而天井上的众人,已经笑出了鹅叫! 当中以纳兰轩辕和纳兰弘安笑的最为得意:“还真是枉费心机!” 也有人在猜测:“或许是刑天压根就看不上...觉得这小子,在他面前弹奏,完全是玷污了古琴,也玷污了阴律!” 在这样的嘲讽声中,北阴大帝都忍不住轻蔑一笑....虽然北阴不擅长阴律,可这一幕任凭在谁看来,那都一样! 江辰,即便真有琴音造诣,就算能弹奏一手好琴,可缺了两根琴弦要怎么弹? 即便南茅那几个稳重的长老,都不禁长气一叹,看来今晚的事,已经没什么转机了。 没有轩辕剑,就没有交手的依仗......断了琴弦,也没有走出九幽的奇迹,今晚算是白来了! 第五十六章 五弦琴斗刑天 甚至有的人,已经在想打道回府的事。 就连姜灵也急了:“爷爷,怎么办?” 姜老爷子是人间智者,他沉眉突然一扬:“江辰的机会,来了!” “什么?”姜灵不难理解:“这叫什么机会!” 姜老爷子俯身细看井下,大声的呢喃,仿佛是有提醒的意思:“这叫要看江辰,能不能想到,刑天这是给他机会,一展琴技!” “机会?”众人只觉好笑...甚至还有人说:“难道,这比试琴技,还讲究让两根琴弦?” 可这话出自姜家智者,我听到了......也开始注意着古琴上断裂的两根琴弦。 “我明白了,”我忍不住抬头道谢:“感谢姜老指点!” 随即我重新入定,在淡定心神的同时...我也在纠结,后世篡改的《扶离》都是以七弦琴演奏,现在变成五弦该怎么弹? 我心里越想越慌,反而根本无法淡定心神.......刑天竟然给了我机会,可我,可我根本不会五弦琴。该怎么办? 我心里急了,直骂自己,纳兰姜承啊纳兰姜承......七十年前的你,到底会不会五弦琴?会的话,你倒是让我想起来,帮我救救九娘。 随着这份思绪,我只感觉意识渐沉,思绪仿佛被另一个自己占据,整个人都陷入了冥想的境界..... 耳边还能熙熙攘攘的听到井上旁观的人议论:“姜老为什么说,这是江辰的机会?” 他们不擅音律,可南茅和姜家,还是有些交情......南茅一位长老,忍不住好奇的问:“姜老刚才,何出此言?” 姜老爷子也没隐瞒,或许他就等有人发问......想借回答的声音,来暗暗提点我。细说:“这七弦琴最初,原本就只有五根琴弦.......后来,是周文王为了纪念早逝,且琴艺绝伦的儿子伯邑考,才改为了六弦。等到文王的儿子武王伐纣时,为了增加士气,又加了一根弦.......这才让后世的古琴,成了七弦,也称文武七弦琴。可在商周之前,古琴是只有五弦,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 姜老爷子借此推断:“刑天断琴两弦,断的就是商周时期,加上去的两弦...这样的五弦古琴,才是刑天那个时候,弹奏所用的。” “可这太不公平了,”姜灵抱怨:“现在有多少人会弹五弦琴?只有商纣以前的人,才精通五弦,刑天这摆明就是欺负人。” 姜老赶忙拽了拽姜灵,小声告诫:“别胡说.....不弹五弦,还能怎么办?你只在意现在的人不会弹五弦,你难道就忘了,刑天困在九幽四千多年,他又岂会弹七弦琴?” “可这,”姜灵憋屈的一咬薄唇:“刑天,这摆明就是欺负人!” 这些抱怨的话,都被刑天听在耳里.....其实魔神刑天,原本就不坏,是山海经和古往的记载,将他嗜血屠杀的模样,过于描写,以至于人们都把他看作大凶大恶之辈! 其实他本心真的不坏,今晚甚至还很期待,真的能有机会,与人较量琴技! 可眼下......他浊气一叹:“还是算了吧,你不会这五弦琴,便带着琴离开吧,我姑且原谅你,咆哮九幽之过!” 这话我听到了,可我不想回答,沉浸在闭目冥想的思绪下...... “别在这自取其辱,”刑天顿了顿,已经不再期待,还说:“即便你会弹?可用五弦琴,你又能弹出什么花样来?” 我依旧是闭目不答....刑天冷冷的劝道:“好的琴音,那是要给人意境,让人听到琴音就好像听你说完一段故事。以你的年纪,和阅历,恐怕......” 刑天的话音未落,我猛然睁开的双眼,没错,就是意境!几乎同时,我手如拔剑出鞘般拉响了第一个音。 铮! 而此时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细看井下,只见我那徒然而变的气势,宛如睥睨天下的霸者。北阴看来,都不禁起身沉眉,连他这种久居上位的人物,都为此心神一颤! “来了,”所有的人都充满了期待... 注意看的人,甚至还会发现,仅仅才刚开始,我快速拨动的手指晃出了残影,如出鞘利剑席卷而至,摄人心魂,附带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愤怒。 整个天井,或者说整个九幽,都被这股气势感染,一双双轻蔑的眼神变得惊骇起来! 随着琴音浮现在他们脑海的画面,让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我叫江辰,我和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一样,原本都有着平淡的生活,开着一间灵异事务所,守着七情化怨的日子,过的平凡且温饱有余。 犹如五弦对人生五情,那个时候的纳兰姜承,和不久前的我简直一摸一样,没有怒,也没有恶。 仅仅是单纯的五情,所以在琴音中,还能感受到主人翁的胆小和怯懦。 这让听出味道的人,都不禁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嘲笑。 可蔑笑尚未出声,我猛地拉响了琴音“瞪!”的一声。 琴音进入了第二阶段,画风急转,是纳兰家的人找上了门,一场阳世的浩劫,将主人翁卷入其中。 这一刻,我弹琴的手,既像是幻影,又像是两个人重影而坐,仿佛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的愤恨,借由我的身体,宣泄着不甘。 我遇到了千年古魃,而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遇到什么不得而知,但他的情绪感染着我,琴音杀伐森消,愤怒憎恨,尽显于琴上。 从琴音中可以感受到,他走出了舒适的山村,在一场诛邪的过程中,邪未能灭,但他身边的人,都为了救他死了,离开了! 琴音萧条,变得孤寂,他也自此变得形单影支...为了复仇,姜承拜入了纳兰家。 琴音落寞,是不甘是绝望......是离愁! 情绪能感染人的,没有语言,却能勾起人,心底的思绪,就在众人闻音一叹的时候。 我指尖在琴弦上一荡,“铮!”的一声,手如急剑一般无痕! 琴声进入了第三阶段,开音便有霸气睥睨之姿,是纳兰姜承学有所成,一剑下山复仇,诛邪荡魔! 第五十七章 琴音震撼九幽 (感谢本月天道道天道天道的打赏) 琴声更快了,极速晃动的琴弦,犹如夕日纳兰姜承挥舞的长剑。 琴音骤响,犹如纳兰姜承,剑指苍天的怒吼之声。 剑过无痕,没有半点犹豫,一剑破诛邪。那种波澜壮阔,杀伐慷慨的气氛不断渲染。 “好一个霸气凌然!”刑天深陷意境,即便以脐为口,但他的嘴上,也和大部分人一样露出浅笑。那是一种即将报仇雪恨,快意恩仇的豪迈! 但...琴音居然渐缓! “怎么能这样弹?”刑天表情突变,到了第四阶段,琴声竟变得柔美起来? 大仇不报了吗? 下一秒,刑天疑惑的表情,和众人一样渐渐舒缓:“难怪...原来是相遇!” 是的! 我琴音变得慢下来,就像纳兰姜承手中的长剑,开始变得迟钝,唯美的相遇,是纳兰馨,是七十年前的姜灵,还有苏妲己胡九娘,还有黄诗音,锦毛鼠... 身边在意的人多了,关心的人也就多了。为了这些深爱的女人,夕日的姜承放弃了仇恨,他甚至为了这些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有很多人都和北阴大帝一样,只摇头一叹:“毁在英雄志短!” 可姜灵和一些年轻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嘴角洋溢着痴迷,脑海中尽是对爱情的幻想。 但仅仅是一抹温存,猛然间,我的双手开始极速转变,也变得越来越难自控。 这一刻,俨然是我心里的情绪,和脑海中的思绪在操控着我,急快的拉响了第五个阶段... 阳世浩劫,天下大乱,这是七十多年前那个战乱的年代,乱世出妖邪.......旁人只听到刀戈之声,也在幻想,那是一场什么样的浩劫。 但我心里却是门清,是七十多年前东岳大帝被囚,冥界易主之争。 为了冥界,为了刘叔...纳兰姜承重出江湖,为了阳世的安宁,他抛弃了所有安定的生活,孤身独闯阴阳! 他阻止了冥界的易主之争,也卷入了一场阴谋。他退敌阴山派,换正道安宁,却又被北阴唆使,面对上了赢勾。 那一战毫无把握,纳兰姜承破釜沉舟,在琴音中,更是突显出了荆轲刺秦的豪迈...... 他明知是死,却也愿舍身为道,他抛弃了所有的女人,封印了堂上诸仙。甚至不愿意让心爱的人涉险跟随,还狠心面对夕日的纳兰馨! 可那一战,生死一线...... “铮!”的一声划过,如纳兰姜承陨落,坠身的时候,长剑落地时发出的一丝脆响,琴音方显落幕之兆,结尾是不甘,是绝望,是牵挂... 纳兰姜承牵挂的是堂上众仙,不甘绝望的,是姜灵,是纳兰欣,在那一世,没能在感情上,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曲子的故事堪称完美,却不曾想惨淡收场.....颇有几分遗憾美! 但由姜灵魂身的俏脸上,脸上流露出一丝特别的情感!她仿佛在琴音中感觉到了自己。她是全场最深有体会的,她竟恍如隔世的呢喃“:好美的意境,那一定是个有担当有使命的男人......纵使让他半生戎马。也愿换佳人笑魇如花!” “江辰,”一直再度对我抱有成见的纳兰欣,不禁呢喃着我的名字,她仿佛也在琴音中,听到了自己,油然觉得:“故事里的男人,一定很爱她的女人.....哪怕血染江山如画,亦要守心爱的女人眉间朱砂!” 相比这些儿女情长,刑天才是性情中人,他闭眼一叹,感慨夕日的自己,不也是如此?负了江山也罢,战死沙场也罢!终归,不过一场繁华! 南茅北马虽然嘴上强硬,但有绝大多数人,也有秉持阳世正道的原则,面对诛邪的豪气,他们是敬重的。 甚至有几位道爷,还很好奇:“这故事中的主人翁死了吗?” “当然死了,”一位道爷哀叹:“为维护正道而亡,倒也令人敬佩!” 从现场的情感来看,琴音至此,已经算堪称完美,这已经就像常人评价的那般,好的琴音,给人带去了完美的一场的故事。 可就在刑天,正欲拍手喝彩的一瞬...... 我随思绪而动,在结尾之后,居然再度拉响了一个音。 将这首古琴,拉入了第六阶段! 琴音竟然再度响起。 “怎么会还有重逢?”刑天疑惑之余也不愿过多寻味。 时间渐缓...只见少年归来! 死人,怎么还会回来?这与理不合?是回魂,还是轮回?众人已经无暇去细想...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期盼的表情,当这个少年归来和那些心爱的女人重逢的画面,这令无数人充满了期待。 他会解释夕日的过错,会弥补那些欠下的女孩吗? 然而我的心,就变得更乱了! 七十年前纳兰姜承没有死,因为他是一具非比寻常的僵尸。他冲出封印外,和刘叔相伴了三年.......成了现在的我! 胡九娘回来找我,守着我,保护我,再遇纳兰欣,再遇姜灵黄诗音......一个个的跨越时段的相遇,可我根本没有恕清因果。 反倒是姜灵一次次守护着我,还有黄诗音,甚至连锦毛鼠也几次救我于危难。九娘为了救我,更是身陷九幽! 我和纳兰欣的误会,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乱! 我冲出封印,走到阳世究竟为了什么? 我非但没能像以前一样保护他们,还一次次拖累九娘。 和夕日的自己两相对比,终是我能力不够,辜负了九娘的期待。才害姜灵一次次陪我冒险闯阴。 复杂撕裂的情绪下,我弹指间便是“嗡”的一声...断弦之音,打断了每一个人的思绪...... 他们从琴声意境中醒了过来,已经顾不上嘲讽,看着我那副断弦的古琴,众人只觉遗憾:“可惜啊!” 连姜老也为之惋惜:“今晚,倒是成了我们的遗憾!” “没错,”众人的目光,开始有了改变,不再是鄙夷和轻蔑。甚至南茅掌教心里惋叹,要是能把这江辰,请到龙虎山,和我弹琴论道一番,倒也是一桩美事! 可他们如此,那刑天呢? 第五十八章 刑天他认输了 刑天那双乳母,死死的盯着我,目光竟然微眯..... 他是以乳为目,以脐为嘴,原本就很难判断表情.......被他这样盯着,我心里就越发忐忑了。赶忙起身道歉:“对不起......我,我只能弹到这了!” “没关系,”天井上,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说:“我们去帮你找一把古琴,继续弹奏就是!” “是啊,找一把古琴不就行了?” 南茅掌教更是不惜为此,亲自上去拱手作礼:“还请北阴大帝开恩,能给江辰一张古琴,继续演奏!” “诚请北阴大帝开恩,”所有人都在帮忙说情,甚至连纳兰雪的爷爷,居然也参与了进来。 纳兰弘安还忍不住提醒他:“你在干嘛?今晚这可是我们纳兰家和江辰之间的过节,你去帮忙求琴?你难道希望江辰救走妲己吗?” “可是,”纳兰雪的爷爷顿了顿,也只能浊气一叹,心里直犯痒,他不算精通古琴,可他也懂音律,多好的一曲,没个结尾,终归让人感觉遗憾。其实对于纳兰雪的爷爷而言,他和我没什么深仇。 真正恨我的,就纳兰弘安一房......而他们,只不过是不满我上次在酆都大殿,说纳兰家和阴山派有勾结。除此之外,根本没什么过节。 纳兰家那个戴眼镜,痴迷书海的长者,更是直言:“回去,我就是翻遍所有的古书,也要查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古曲!” 眼看众怒难犯,北阴大帝也为此难做,甚至揣测,这时候不赐古琴,唯恐扫了刑天的雅兴......想了想,也只好摆手,喝令左右:“去给江辰,取一把趁手的古琴!” “是,”左右应声欲动,我赶忙回头强调::“不必了!”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的狠诧异。 “你不会是狂妄了吧?”纳兰轩辕借此挑事:“你是觉得,刚才自己弹的还不错,就摆起了谱,觉得魔神刑天大人,远不如你......对吗?” 他明显实在搬弄事非,挑拨离间! 可就在他的这番言论下,刑天开口了:“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弹下去?” “我,”我顿了顿,坦言相告:“这曲子,我还没想好结尾。”或者对于我而言.......我更像是在现世,书写着结尾。 可我这话,即便直说了半句,就已经让九幽众人,无不震惊。 最先诧异的就是刑天:“这曲子.....这曲子不是传世之作,是你的原创?” “是,”我坦言是刚才一时情感的宣泄,没有想用无尾之作戏弄他。 可刑天已经摇身呢喃:“无尾之作?原创?”那声音还带着几许怪异的苦笑。 我心里也暗暗意识到了不好......甚至后悔,说什么大实话,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输定了? 纳兰轩辕更是高声笑道:“原创?写的都是什么?” 如果说,纳兰轩辕只是为了嘲讽取笑。 那他爷爷纳兰弘安就不一样了,他多少知道一些乐理,为了打压我,他佯装一副高人点评之姿:“古琴意境虽美,可你太过画蛇添足!原本这曲,到了第五阶段,随着孤身陨落,遗憾收尾,那这绝对是一首完美的作品。可惜了.....你竟然多弹了一首重逢!” “是啊,”众人惋惜:“的确在重逢那个点上,有些画蛇添足的意思。” 眼看众人附和议论,纳兰弘安就越得势了:“人死重逢,如果是我们走阴阳的人撰写,那如果是回魂再见阳世的人,你就要谱出那种无奈和不舍,如果是轮回,那已经是重生,没有记忆又何来重逢的忧虑?” “没错,”这番话,恍然惊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原本都是沉浸在古琴的意境里。全然没有细想这意境的合理性,被这纳兰弘安评头论足,一带节奏,顿时大家都觉得这古琴曲,漏洞百出,极不合清理。 大家都开始叹息,即便是爱才之人,也委婉的评论:“美中不足啊!” 唯有刑天,依旧是直勾勾的看着我:“刚才的曲,真是你的原创。” “是,”我在一次承认。 可他摇动无头尸身,恍如常人摇头,难以置信:“那这当中的意境故事,你是从哪听来的?” “我,”我开口一顿,看着井上众人,我总不能说,这就是来源于我自己的故事吧? 刑天见我欲言又止,当即在问:“你可知,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砺,才能练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响!” “我当然知道,”我低下了头,此刻的画面,犹如老师教学,我洗耳恭听! 不得不承认,刚才的断尾之作,成了我今晚的败笔。 而刑天的音乐造诣,能让南帝舍绝世神盾,换奏一曲,可想而知,我今晚输定了。 北阴大帝又看到了希望,开始催促左右:“还不赶紧去拿古琴!” “是,”左右再度应声而动,可这一次....... “不用了,”刑天一喝,顿了顿才缓声说起:“他赢了!” “什么?”众人无不震惊,就连我都诧异了:“您,您难道,都不弹一曲试试?”毕竟在我看来,输赢姑且放到一边,刑天待在九幽已经四千多年,对于一个琴痴而言,他难道就不想在抚古琴? 这一瞬间确实令人意外! 北阴大帝的左右,开始暗暗揣测:“大帝,该不会是刑天太久没弹琴,怕输吧?” 北阴大帝坐不住了,显然她左右的顾虑,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可就在众人心生猜想之际,刑天指着我说:“我的一生,已经被你弹在了曲中,还有什么好比的?” “我的曲中?”我茫然一愣..... 眼下,就更别说那些井上围观的人,他们都傻了,试问:“刑天的一生,怎么会被江辰弹在曲中?” 众人还没来得及细想,姜老作为智者,率先拍手呢喃:“妙啊,不错,不错!江辰的曲子,的确弹出了刑天的影子。” 第五十九章 受地狱的刑罚 “怎么会和刑天有关?”有智者在场,常人是不愿花时间细想的,都把目光看向了姜老爷子。 “你们想啊,”姜老细说:“刑天跟随炎帝,岂不如江辰古琴中的第一段,过着惬意满足的生活,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族民安居乐业......后来,先是炎黄之战,黄帝部落入侵,他们的族人死了。平静的生活,就此被打乱,像不像江辰弹出的第二段?” “的确很像,”已经不用姜老细说,一些人就开始自顾说起:“犹如江辰琴音里的复仇之路......刑天为了给族人报仇,明知不可为,也孤身应战,和轩辕黄帝大战了七天,头断常阳山也不肯屈服。那一战他明知道没有胜算,试想,他也有牵挂的人,也有放不下的恨,否则,断然不会头断,而身不倒!” 甚至有人一副如梦初醒的感觉:“难道,江辰从一开始弹奏的就是刑天?” “好心机,”他们自顾猜测:“借古琴,凸显恭维之意,难怪刑天会认输.....” “可是刑天的一生,没有重逢,”众人细想,又觉得不符合逻辑,也觉得我的琴音中,弹奏的又不像是刑天! 可他们的议论,从来就没让刑天在意......他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正因为你的曲中,多了儿女情长的爱,多了以爱化怨的放下,所以你的琴比我多了两个音,在意境上,你赢了!” 说着,刑天抬手一挥巨斧,“当”声作响,九娘骄喘落地! “谢谢魔神,”我当即拱手一礼,可就在躬身的瞬间,刑天身如幻影而至,他抬手按在了我的头上,我犹如他巨掌下的蝼蚁。 我惊骇到了极致,一动都不感动.......却耳听九娘虚弱的怒喝:“刑天你放肆,你胆敢伤它一毫!” “呵。”刑天咧嘴一笑,他探查了我的三魂,松手只道:“原是故人,输给你不冤......古琴留下,你可以把人带走了。” “故人?”我惊了,难道是说犼的地魂? 我无暇细想,唯恐刑天反悔......当即转身,背着九娘就离开了天井石室! “你要带我去哪?”九娘在我背上呢喃。 “我当然是救你离开,” “傻小子,”九娘在我背上欣慰一笑,或许是放心了,在晕厥前呢喃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本事,救我出来的。” 看她都已经了昏了,我也不好抱怨。 当初要是在酆都大殿她肯配合,我早就能把她救出来了。 可细想,也是......倘若她肯在酆都大殿服软,她就不是那个被人辱骂千年,也不肯为自己辩解的妲己了。 我走出十八层地狱的石室后,姜灵急忙上前:“江辰,你没事吧!” “没事,”我把九娘交给她:“九娘原本就虚弱,刚才还被刑天伤到了......你帮我照顾她。” “那你呢?”姜灵担心。 “我没事,”我说:“九娘是肉身在这,我带着她,也不方便过这十八层地狱的刑罚。” “那你自己就能行吗?”姜灵真的很担心。 可一旁的姜老爷子却拐了拐她:“放心吧,接下来闯的十八层地狱刑罚,都只是魂身苦楚,没什么凶险,江辰死不了!” 姜灵有些信不过老爷子.......但这点,其实我自己也想的很清楚,轻刮她的鼻子提醒:“你想啊,北阴大帝很清楚,我是一具非比寻常的僵尸,如果我的三魂在阴司回不去,那我的肉身会怎么样?” 姜灵瞪大了眼睛说:“时间长了,就会尸变!” “没错,”所以我很确信:“接下来的刑罚,北阴大帝不敢让我三魂散尽!更何况这阴司对付的...是地魂,我的地魂来自于犼,根本不惧这十八层地狱的折磨。” 姜灵这才放心了,帮我背着九娘的肉身。其他南茅和北马的众人,一直跟在北阴大帝的身后.......只等北阴大帝挥手:“开始吧!” 随着他声落,我才从下往上,率先踏入十七层地狱......这里对我而言,远没有十八层地狱可怕。 这十七层也称石磨地狱,专惩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吃荤的和尚和道士.......这些人死后,就会打入石磨地狱。受刑者,三魂会被磨成酱,然后,重塑人身三魂再磨。 我起初仗着地魂为犼,看入了石磨才知道,那磨动三魂的痛苦,让我顾不上强撑,惊声痛嚎。 起初,纳兰弘安和纳兰轩辕还在幸灾乐祸的嘲笑,可没多久,他们也笑不出声了,看着我三魂被磨碎重组,然后又磨,这看着都残忍! 南茅众人,就更是惊骇可,毕竟对他们而言,吃肉者,也会入这石磨地狱。 直到磨了七七四十九次,姜灵紧咬着薄唇,一直在为我担心。 “无妨,你不用为他担心,”姜老爷子淡定的说:“其实北阴大帝这番,反而变得弄巧成拙。给了江辰,另一番造化福报!” 姜灵脸一沉:“你就别说这种话,安慰我了!” “我可不是安慰你,”姜老爷子俯身耳语:“北阴大帝还不知道,江辰的地魂来自于犼,而江辰本身就是个三魂重组的人。他的三魂,天魂取自六灵之首,麒麟所化,地魂取自于犼,人魂的来历不得而知。但这三魂并不融洽,也不契合。被这番磨下来,三魂自然会开始磨合,虽然饱受三魂碎裂的痛苦,但阴差阳错,却是成全了江辰。“ 姜灵眨动着美眸:“是啊!”这才让姜灵,沉眉舒缓..... 直到八十一次磨完,我才踉跄迈步,在众人的旁观下,走上了第十六层。 这第十六层名为火山地狱,专惩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犯戒和尚和道士。受刑者,会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 我踉跄迈步上前,说真的,任谁对火焰,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当我迟疑的瞬间,背后的刑差,已经一把将我推入火中。 灼烧的烈火,包裹住了我的三魂,“额啊!”我破音痛嚎的瞬间,火势更大了.......... 第六十章 江辰你要放弃吗 被火烧包裹,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我的处境...... 只听痛嚎,就让姜灵越发的揪心:“江辰!” 姜老爷子赶忙拽住她:“别去!” “可是爷爷,”姜灵背着九娘,她急坏了,尤其是看不到我的处境,就让她越发的担心。 “没事的,”姜老爷子再度说起:“火山地狱的火,烧而不死.....反而借此给江辰锻炼三魂。刚在石磨地狱,磨合了三魂,现在又加以火炼。魂身的折磨是免不了的,不过这一层过了,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道家的修炼,便讲究修炼三魂,以精神念力提升三魂.....这是多好的机会? 还真别说,仿佛是北阴大帝刻意要我受这番魂身折磨,今晚的火,比以往火山地狱的,都更猛烈......火势不退,持续包裹着我的三魂。 那灼烧的痛感,让我撕心裂肺的痛嚎......这声音听得人耳鼓发麻,脊背发寒。 赫然连昏迷的九娘,都不禁心忧的抬头:“江辰,是江辰吗?” “嗯,”姜灵没有隐瞒:“北阴大帝许诺,只要江辰,受尽十八层地狱的各种刑罚,就放你离开阴司!” “放心吧,”姜老爷子也说:“这里的刑罚,伤不了他的三魂!” “不,不行,你们要劝他放弃,”九娘虚弱的呢喃:“有一层,有一层不能让他过!” “哪一层?”姜老爷子狐疑的问。 可九娘意识一沉,再度昏了过去! 姜灵越发心急了:“爷爷,要不,我们还是听胡九娘的,劝江辰放弃吧!” 可姜老爷子想:“都走到这一步了,江辰是不会放弃的....而且,这十八层地狱,哪一层是江辰不能过的?” 姜老爷子琢磨了一个时辰,也没想到...... 此刻,火山地狱中,早已经没有了我的痛嚎。 左右甚至请示:“大帝还烧吗?” 北阴大帝无奈的摆手:“时间有限,就不必了,换下一层!” 左右应声宣布:“十六层过了,下一层!” 声落,才令火山地狱的火焰消散......我躺在火山刑场,整个浑身如烧毁重铸一般。在刑差的帮助下,我才踉跄起身。 看我狼狈的样子,就数纳兰弘安和纳兰轩辕最为得意,他们大有一种解气之感。 随后是第十五层磔刑地狱.....在这遭受的疾刑,令我仿佛死了一次。可我没有放弃..... 在接下来的第十四层,这里的受刑者,是被关在枉死牢狱,坐牢。北阴忌惮,免了我这一层的责罚。 直接将我押解到十三层,血池地狱.....将我丢于血池之中,任凭血池侵蚀我的三魂。 “额啊,”我痛声惨叫,可就在这样的折磨中,我自己都能感觉,我的三魂越发强悍了。 我精神意念,或者说我的意志力,仿佛被磨得越发坚硬! 是我的错觉吗?我甚至怀疑,是自己在垂死边缘,激发出的无畏的情绪...... 可直到后续,桩臼地狱、石压地狱、牛坑地狱,每一层都把我磨炼的越发坚强。 甚至往后,我开始对那些刑罚,不痛不痒,比如后续的油锅地狱、冰山地狱、刀山地狱、还有铜柱地狱......我犹如炮烙之刑,烫尽心肝。 可任凭铜柱滚烫,我犹如木纳了一般,毫无痛感! 看的北阴大帝都不禁呢喃:“邪了!” 有的人更是在揣测:“会不会是受罚过多,这魂身麻木了?” 也有人在想:“他或许是在强装镇定!” 更有见风使舵的人,借机拍马:“这样的刑罚,根本没有时间限制,仅仅是领略了一遍,岂可作数。都是北阴大帝仁慈,暗地里法外开恩!” “是啊,”道门中人,自然是恭维出自本家的北阴。 可北阴大帝谈笑间,心里是惊骇的,试问什么样的神魂,能扛住阴司十八狱的酷刑?北阴大帝是真的慌了,在想这如今的江辰,究竟有多少底蕴。 “大帝,还烫吗?”左右细问:“这铜柱地狱,讲究炮烙三天,才能烫尽心肝,您看今晚这时间。” “下一层,”北阴大帝无奈的摆手,但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没错,他在等,即便今晚不能让我三魂聚散,他也断然不会让我轻易的离开。 随后的蒸笼地狱,铁树地狱,再到剪刀地狱.....这些于我而言,就更没感觉了。 从难到易,我已经看到了带九娘离开的希望。 甚至连姜老爷子和姜灵,也在为我窃喜.......可就在我走进第一层地狱,也是最后一场刑罚的时候,姜老爷子如梦惊醒:“我想到了!” 姜灵侧目:“爷爷,您想到什么了?” 老爷子脸色惊骇:“我想到江辰不能过的,是哪一层了!” “现在才想到,”姜灵莞尔:“都已经快通关了.....”说到这,姜灵一怔:“不会,就是这吧?” “没错,”姜老爷子心忧:“就是这拔舌地狱!” 相传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为拔舌地狱,专治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必被打入拔舌地狱。刑罚鬼差,会掰开受刑者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不断拉长,拉到极致后,在扯下来...... “可这里,”姜灵还是不解:“为什么江辰不能过?” 疑惑间,北阴大帝已经出声询问:“江辰,你要放弃吗?” 我麻木虚弱的回头:“都已经到这了,怎么可能回头?难道是北阴大帝,您要反悔吗?” “放肆!”北阴的左右一声怒喝! 但北阴急忙摆手制止,还狠狠白了左右一眼! 他随即强调:“江辰,你可要想好了,拔舌地狱,或者说十八层地狱都是为已故的阴魂而设立。经历过拔舌地狱的人,来世都会判罚为哑巴,失去了舌头,开口不能言......你阳寿未尽,三魂少了舌头。就算让你魂回阳世,也会做个哑巴!” 第六十一章 九娘她出手了 我滌然一惊,回想当初纣王墓取轩辕剑的时候,刘叔就不肯出手,他忌惮的说过,阳间一世,不过几十年的光景,他可以为了救人宁遭天劫,瞎几十年的眼。 可死后魂身,他却不敢犯险..... “江辰,”姜灵担心的喊了一声,冲我摇头示意,暗示着别去! 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要我放弃? 我岂能甘心? 一旁的纳兰轩辕和纳兰弘安,早前全然没有考虑到这点! 甚至在刚才,眼见我即将走出十八狱,他们还觉得不解恨! 现在,听说了拔舌地狱......他们顿时就充满了窃喜! 比起让九娘长困阴司,还不如看着我做一世哑巴更解恨! 纳兰弘安笑了,反倒为此劝诫:“江辰,都走到这一步了,难道你还要放弃?” “江辰,你可要考虑清楚......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北阴大帝冷然一笑,颇有些和纳兰弘安唱双簧的意思。 这些话,听得我哑然失笑,因为无论我怎么选,其实都正中他们的下怀! 如果我把九娘留在这......北阴大帝往后,一定会借九娘要挟我! 我把心一横:“多谢北阴大帝成全!” “好,”北阴大帝点了点头:“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 我知道,他等的就是现在......酆都大殿上,我口无遮拦,他才苦心算计,在这留了一步,为的就是拔了我的舌头,以解酆都大殿上的口舌之辱! 可即便我清楚这些,当下也没得选.....不就是余生做个哑巴吗? 为了九娘,大不了不说话,做个哑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能在最后一步放弃! 比起让九娘在这受罪,我情愿舍弃这条舌头。我迈步上前,任凭两个刑差将我绑在了刑柱上! 勾舌小鬼,已经亮出了家伙....... “不要啊江辰,”姜灵看着都心疼,想上前,却被刑场小鬼抬手阻拦。 “不能让他去,”九娘也随着动静,醒了过来,她看着刑场呢喃:“姜灵,快阻止他!” “可是,”姜灵犹豫了,因为拦着的她的,不只是刑场小鬼,还有姜老爷子。 这不是姜老心狠,他是智者,也在刚才深思熟虑,为我权衡了利弊,他知道,我根本就没得选! 姜老劝说姜灵利弊,虽然经此一劫,江辰会成为哑巴,可好在,这与性命无碍,还能顺利的把胡九娘,救回阳世!如果现在出言阻止,真的把胡九娘留在冥界阴司......谁知道往后,会出什么意外?北阴大帝心机谋略极重。留下胡九娘,就无异于留下一把利剑,随时插在江辰的心窝里,处处要挟! 与其这样,在智者看来,倒不不如壮士断臂,以消后患! 就在勾舌小鬼上前,掰开了我嘴巴.....已经准备将铁钳,伸向我的嘴里。 眼看那把森然的铁钳越来越近! 纳兰弘安笑出了声:“哈哈,江辰,你巧舌如簧,以后就要成个哑巴了!” 纳兰轩辕也得意了,年轻气盛,说话更是毫无遮掩:“爷爷,人家江辰在姜家,有个哑巴老丈人,现在他也成个哑巴,刚好能和他姜家的老丈人,凑一对!” 带着姜家,南茅无人敢笑......就连纳兰弘安都沉下脸,可还没斥责出声。 就听一声怒喝:“住手!” 是九娘,她眼看铁钳已经伸进了我的嘴里,当即从姜灵背上,一跃而起。凌空掐咒,唤魑虎魂聚白虎幻剑...... 随着她跃身落地,剑指勾舌的小鬼.......小鬼慌了,看到妲己那九条尾巴,小鬼忙身退后,也顾不上行刑勾舌。就连左右护卫的两个小鬼,都急身逃串。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阴司刑场的小鬼还不如一个鬼兵,他断然不会冒险。 九娘也无意杀他们,转而借白虎幻剑,一剑解开我的束缚。 “放肆!”北阴大帝的左右厉喝:“居然敢劫法场!” “简直无法无天,真当这冥界阴司,是你任意妄为之地吗?”纳兰轩辕是秦广王的话事人,在冥界也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年轻气盛,情急之下竟擅自做主,还将手一挥:“来啊!” 一众鬼兵闻令而调,长矛和锁魂链,赫然指向了我和九娘。 五方鬼帝碍于北阴在场......而北阴大帝,在旁森冷一笑,他没有喝止纳兰轩辕,他在等......就等这事,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但刑场上的我,当然明白北阴在想什么,当即质问九娘:“你究竟在干嘛?我们就差一步,就可以离开冥界了!” “胡闹,”九娘魂虚,却亦如往常那般冰冷的训道:“你以为自己是普通人吗?” “我,”我一沉眉,以心念回复:“我知道,我是一具僵尸!” 九娘护着我:“那你还不谨慎?常人无非几十年光景,可你却要在岁月中不老不死,就算一辈子做个哑巴,你也得想清楚,你的一辈子有多漫长!” 就在我们心念沟通的时候......纳兰轩辕已经做不住了,抬手一挥:“拿下他们,” “嗯!?等等,”陈航率先挤过人群,抓住纳兰轩辕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发号施令?” “就凭我是秦广王的话事人,”纳兰轩辕瞪大了眼睛。 “呸,”陈航不耻,且不说这里还有北阴和五方鬼帝,五魁话事人都在,哪轮得到一个阎王的话事人做主? 可陈航不知道的是,这十八层地狱镇守的阴兵,正是归十殿阎罗调遣。 一众鬼兵,更是闻令而动,他们一翁而上,长枪锁链,对准了我和九娘。 纳兰轩辕眼见大势已成,更是忍不住忍不住痛恨的声令强调:“杀了江辰!” “就凭你?”九娘抬剑一指:“那我今天,就先杀了你!” “九娘,”我忙声劝阻:“不要让今晚的事,一发不可收拾!” “呵,”九娘冷笑之间,按压在我的肩膀上,借力一跃,白虎幻剑一挽,剑锋直指纳兰轩辕...... 第六十二章 家主位换江辰 “九娘,”我急忙追了上去......但与此同时,九娘幽怨的声音已经涤荡开来:“就算今日刀架劲侧,我也不会刀下留人,我没有善心,也不想做什么好人......睚眦必报就是我的信条,今日就算万劫不复,我要纳兰轩辕,拿命来填!” “九娘,”我是魂身下阴,身如清风一闪而至。越过一众阴兵,速度令众人都有些咋舌。 可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我魂聚纳兰轩辕的身前,用自己的胸口,去挡着九娘手中的白虎剑! 九娘身体虚弱,俨然来不及收起剑势.......好在白虎,察觉到了我,幻象形散,任凭九娘以持剑的姿势撞到了我的身上。 “江辰,”九娘立住身形,狠狠给了我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打的我侧脸一顿! 九娘愤恨:“你居然敢拦我?” “九娘,”我不恨她,我甚至很清楚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只是在佯装凶狠,她刚才已经是蓄力出了最后一剑。 她是想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被北阴大帝重新压回阴司,让我断了拔舌救她的念想。 我怎么能不知道?我心里很清楚.......我看着九娘,我的心念她能感应到。 九娘美眸一变:“我不用你救,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妲己,你自己都过不了坎,又何必昧着良心,来救我!你就不怕我重回阳世,杀更多的人吗?” “呵,”我不顾场合的笑了...... “你居然还笑?”九娘狐疑的看着我。 这一刻,时间仿佛回到了七十多年前。 那时候的胡九娘就质问过:“姜承,你让一个商朝的妖妃妲己上堂,你就不怕我荼毒苍生,毁了你出马的名声吗?” 纳兰姜承眼带深情:“我不怕!” 胡九娘傲慢一笑:“你觉得,你能约束的了我?” 夕日的姜承坦言:“我不用你内敛锋芒,我也由着你桀骜不驯,落拓难降.....任你浮躁轻狂,却在往后,因我,而费尽思量!” 我没有说话,但我心里的画面,却传达给了九娘......她愕然一愣:“你,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一些画面,”但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全部记起来的。” 言语间,我根本猝不及防,纳兰轩辕居然掐咒清风,从后对我一指.....“江辰,”九娘呼喊间,拉开我,任凭纳兰轩辕指戳九娘的肩头。清风鬼火带着符印显化。 顿时令九娘娇喘痛嚎,整个身子原本就虚弱,顿时脚下一软.....我赶忙搂着她,心里恨到了极致:“九娘!” 她是肉身下阴,我赶忙探试鼻息,只觉气息微弱...... 还不等我发作,纳兰轩辕又掐一咒清风,赫然打向了我,这一次姜灵早有反应,掐诀换咒:“朱雀,” 顿时朱雀声鸣形聚,赫然直扑纳兰轩辕...... “放肆,”纳兰弘安赶忙将纳兰轩辕拉到身后,姜灵这次咒驱朱雀盘旋在我身边。 “纳兰轩辕,”我这一刻是真的后悔了抬头一指:“即便我们有多少恩怨,可今晚,我刚才摆明救了你一次.......不图回报,也不奢望你感恩,可你悔不该卑鄙的暗下黑手。” “哼,”纳兰轩辕冷然一笑,他根本就不要脸,直喝鬼兵鬼将:“拿下江辰!” 众鬼兵闻令而动......可我俨然不惧:“来啊!” 我一指环绕众人,也指在纳兰弘安和北阴大帝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九娘说得对.......今晚,就算我调动民间五猖兵马,战死冥界,我也要拉你们这些人垫背!” “放肆!”北阴一喝:“五方鬼帝!” 一众鬼帝闻声而动,就连神荼郁垒也动了,可他们皱眉深沉,此刻权衡利弊,想的是怎么帮我! 就在这一瞬间,有人茫然一喝:“住手!” “谁?”众人循声看去,居然是东岳大帝! 我不禁怒火一泄:“刘叔!” 他和瞎眼的纳兰太爷,径直走向了北阴大帝....纳兰太爷拱手作礼后:“还望北阴大帝见谅,纳兰家迷村清风一事,已经查明。我们纳兰家,不予追究了!还请北阴大帝,放了胡九娘!” “什么?”北阴大帝有些意外。 “没错,”纳兰太爷一指东岳:“具体的查明结果,我已经向东岳大帝明言,纳兰家不在追究江辰,和胡九娘的过失,这事全是我纳兰家的责任!” 北阴沉眉上前......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所有的人都没想到。 连北阴大帝,都瞪大了眼睛彰显迟疑。 还是东岳开口:“北阴,既然苦主撤诉,那这事,就此打住把!” “可是,东岳大帝,”北阴拱手一礼:“夕日状告阴司的黄纸诉状,是纳兰弘安所写,这事......” “北阴大帝多虑了,”纳兰太爷一笑:“我如今虽然眼瞎,但还是纳兰家的家主,纳兰家的事,依旧是我说了算。” “是吗?”北阴莞尔,看向了纳兰弘安。 他当然能意会,立马上前,作势就向北阴大帝做主.....可他更跪下,一开口,就被纳兰太爷打断:“弘安,我将纳兰家主之位传给你,换你放江辰和胡九娘如何?” “这,”纳兰弘安心动了,甚至下意识问出:“当真!” “绝不反悔,”纳兰太爷当着南茅北马的人保证:“我以半年为期,半年后便禅让家主之位!” “你们,”北阴大帝眼看纳兰弘安动心了,他当即气的一甩长袖:“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东岳大帝一笑上前:“北阴呐北阴,你可知刚才你险些酿成大祸......你要拔江辰,三魂的舌头,那你可知,他的地魂,是什么来历?” 北阴一愣:“什么来历?” 东岳跨步上前,侧身在北阴耳边呢喃......虽然不知道东岳大帝说了什么,但是北阴大帝的脸上,顷刻间骤变。长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第六十三章 无非多个媳妇 “千真万确,”东岳大帝坦然一指:“不信,你稍后可以传姜家的人,去细问!” 北阴面色丧白,想想都后怕,要是刚才拔了犼的舌头,还打散了我的三魂,那犼的地魂在冥界,能放过他北阴? 北阴大帝只觉是吃了哑巴亏,捏紧了拳头默不作声。 而一旁的南茅中人,已经议论开了:“没听错吧,这纳兰家,不惜以一个家主之位,换江辰和他的堂上仙?”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众人无不费解。 “那可是家主之位!”纳兰雪的爷爷和纳兰家那几个老头子,都显得难以理解:“咋爸,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就连在场的纳兰弘安都不禁觉得奇怪,试着询问太爷:“爸,您怎么会想起,要救江辰?” 纳兰太爷一笑:“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误会!” 甚至为了解决众人的疑虑,他茫然瞎眼,自顾朝一旁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即说起:“这事说起来,居然是我纳兰家的家事.......也怪我老糊涂了,全然忘了这茬!江辰是我纳兰家的人,我们怎么能为难自家人!” “什么?”我抱着九娘一惊,我是纳兰家的人?难道刘叔,把我是纳兰姜承的事,告诉了他? 还是说,姜老爷子前面就谎称我是纳兰姜承后人的事,被纳兰太爷当了真? 就在我自己都在暗自猜测的同时,更雷人的说法来了! 只见纳兰太爷拉着东岳大帝说起:“二十多年前,东岳大帝曾轮回到阳世历劫,投身姓刘,为救我纳兰家的纳兰欣,瞎了一双眼睛。当时我就许诺过他,以一本纳兰家的玄武算术相赠,待往后,愿将纳兰家的女娃,任他后继传人挑选......这事,纳兰家的人都是知道的。” “没错,”纳兰弘安点头问起:“这和江辰,难道有什么关联?” 纳兰太爷一笑:“没曾想,江辰就是东岳大帝在阳世的衣钵传人.....在他手里的那本《玄武算术》的封皮夹层内,就有婚书文聘为据!” “这就难怪了.......难怪江辰,能咒唤玄武。”纳兰弘安对此深信不疑,还仔细分析:“只有这么说起来才合理......毕竟,就算江辰是纳兰姜承的后人,可他没有我纳兰家的血统,也没有拜入内堂。是不可能驱策玄武的,如果.......是夕日和纳兰家有婚书文聘为证,那他能咒收玄武,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纳兰雪则是在一旁狐疑:“爷爷,真有这事吗?” “当然有,”纳兰雪的爷爷说:“只是那会你们还小,纳兰欣刚刚出生......后来,刘瞎子二十多年来没有音讯,纳兰家的人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想了想,纳兰雪的爷爷一愣:“不对啊......当初纳兰家,收到过刘瞎子的来信,让纳兰欣去过八卦村,纳兰欣应该是知道这事。也见过刘瞎子的衣钵传人才对!” “我,”纳兰欣低头谎称:“我当时没见到江辰!” 纳兰雪轻轻拐了拐她,调侃:“是当时,没看上江辰那小子吧!” 纳兰欣沉眉深皱,没错......当时的我,还在八卦村,土里土气还带着几分愣头青的味道,出门住个旅馆,都没有身份证。 对于出马看事,更是一窍不通,那会的纳兰欣真的没有正眼看我。 如果,如果是现在的我......纳兰欣就不会回来,对纳兰太爷撒谎,说是刘瞎子没有衣钵传人了! 只怪缘分擦肩......当时错过了!不过还好,好在缘分给了第二次机会,纳兰欣在想,如果江辰现在选了自己。那她应该也不会拒绝吧,毕竟纳兰家给了婚书文凭,今晚更是当着那么多人,说了这件事!那自己为了纳兰家的颜面,也不会拒绝。 纳兰雪在一旁好奇:“你说江辰,会选纳兰家的哪个女孩?” 纳兰欣俏脸一红,是啊,都没说选自己!那自己刚才,在乱想什么? 看到纳兰欣脸红的样子,纳兰雪顿时就笑了:“他肯定会选你!” “为,为什么?”纳兰欣结巴了一句:“纳兰家那么多优秀的女孩,未必是我。” 纳兰雪冷声一叹:“当初可是因为救你,纳兰家才欠下了婚约,你不嫁谁嫁?难道还要我帮你嫁吗?” “这,”纳兰欣咬唇一笑,是啊,江辰不选自己,还能选谁?甚至在想,太爷爷不把自己许给江辰,许别人,也不合理啊! 这一刻,纳兰雪也有些失落的呢喃:“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帮你嫁了!” 纳兰欣啊声一愣:“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纳兰雪撇了撇嘴,心里极具复杂。 相比他们而言,我就完全显得是一头雾水:“怎么会这样?” 我想要上去质问清楚,可姜老及时制止了我:“别去,这事明显是东岳大帝安排的,不要多问!至少东岳大帝保全了你!不然你今晚,要如何收场?” “是啊,”就单从这点而言,我是感谢刘叔的。 “就在这等着,”姜老爷子料想:“等会东岳大帝,自然会来找你说明事由,如果你上去胡乱质问,反而会坏了东岳大帝的计划!” “可,”我坦言:“我心里总感觉不安!” 姜老一笑:“有什么不安的?就目前来看,胡九娘你肯定是能救出去的,事情最坏,无非是多娶一个媳妇!” “是啊江辰,”姜灵都在劝:“好歹,这也比瞎眼强!” “我,”就在我开口的一瞬,刘叔已经走了过来:“江辰,跟我走!” “那九娘呢?”我担心的看着怀里的九娘。 刘叔示意:“让姜家的人,先把她带回去医治......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你!” 我应声之后,把九娘托付给了姜老。 随即跟着刘叔离开......离开前,我还看到纳兰太爷让纳兰家的几个长者,亲邀在场的众人,三日后上纳兰家喝喜酒。 我心里越发的忐忑:“刘叔,这到底怎么回事?” 第六十四章 把我嫁给纳兰 刘叔没有回应,只是一味的吹着我赶紧走! 看着我东岳大帝离开的背影...... 陈家老爷子滌然一惊:“救过纳兰家的人?那不就是后来的刘瞎子?陈西南的外公吗?” “是啊,”陈航点头:“上次纣王墓,我还听陈西南说过!” “你个兔崽子,”陈老爷子当即敲打他:“那你回来,怎么不早说?” “我,”陈航委屈了,陈西南的事情,向来是他独自在外深交,回去很少对家里人提。 不过这下,陈老爷子更急了:“这算什么?当初在阳世,我们陈家,可没少和东岳大帝结仇!” 陈航尴尬的提醒:“当时陈西南母子,还被赶出了陈家!” “别提这茬,”陈老爷子魂然只觉心痛,倘若东岳大帝秋后算账,这麻烦可大了,想了想:“你今后,可一定要和陈西南,还有江辰,多走近走近!” 陈航嘴角一抽:“我和他们,关系很好啊!” “是,”陈老突然笑了:“陈家,还好有你......你有远见,你是陈家年轻一辈中,最有远见的人!” 陈航都有些被夸的都有些猝不及防:“爷爷,您没事吧?” “当然没事,”陈老爷子轻拍他的肩膀:“以后陈家,可就全靠你了!” ..................... 在他们说话间,我已经和刘叔,来到了一处偏殿,刘叔遣散了一众殿前守将。 待他们全都走了,刘叔才细说:“江辰,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为了保全你,我把你嫁给了纳兰家!” “我?”我愕然指着自己:“什么叫,把我嫁给了纳兰家?” “你听起来或许觉得不妥,但我的确,是把你嫁了出去!”刘叔难以启齿道:“因为我答应,让你去纳兰家,做上门女婿!” 这点我也感觉到了,但我真的很难接受:“刘叔,我的感情世界,已经很复杂了,现在你还给我拉郎配!” “打住,”刘叔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强调:“是假成亲!而且,只需要你去纳兰家,上门半年!” “半年?”我狐疑的看着刘叔,细想,好像刚才纳兰太爷,似乎也提到过半年这个时限,说是半年之后,纳兰家会禅让家主之位。 刘叔拉着我在偏殿内的台阶上,落座细说:“其实和纳兰家的婚约,的确是存在的.......纳兰欣生来便和你有缘,当初,我原本也是想,纳兰欣今生,反正都会和你有交集,所以就给你定下婚约,可八卦村,注定你们是有缘无分。原本这事,我也打算让它不了了之。后来看到你身边遇到了姜灵还有马思雨,我也就作罢了!可你为了胡九娘,闹的和北阴撕下了脸,要想平息这件事...我也只好去找纳兰家,拿着夕日的婚约,说服了纳兰太爷!” 听到这,我更懵了:“纳兰太爷同意了吗?那为什么会变成假结婚,还有半年的时限?” “怎么?”刘叔调侃:“你想真结婚?” “开什么玩笑,”我愕然摆手,纳兰家的人,我简直是避之不及! 刘叔叹气细说:“这事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当初你在酆都大殿是,说出纳兰家勾结阴山派的事情,纳兰太爷便暗中派人核实。顺着当初西周哀王的金缕玉衣去查。结果,想找陈西南了解情况的时候,纳兰家居然暗中有人,妄想杀陈西南灭口......这件事,即便没有查出结果,但纳兰太爷,对此已经深信不疑!” “难怪,”我这才想起,前面电话里,陈西南就说过,有纳兰家的人想要杀他,对了,还有...陈西南也在电话里,提到过我的婚事,那混蛋,该不会早就听刘叔说过了吧? 我刚想质问刘叔......却听刘叔说:“还有就是上京,一个姓陈的调查人员,你认识吗?” “陈队长?”我茫然点着头:“认识,他怎么了?” 刘叔说:“他调查一件,琴行的抢劫案,说是涉及到了控尸术,还查到了纳兰家......而那些尸体丢失的殡仪馆,从监控画面中看,的确录下了纳兰家的人偷尸。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纳兰七爷明显是和阴山派有勾结的,甚至可以说,纳兰家有不少人,都和阴山派有勾结!” “可这,”我诧异的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叔说:“这事我和纳兰太爷商量好了,要你混入纳兰家,以上门女婿为名,去纳兰家,查清楚勾结阴山派的事,为纳兰家,清理门户....所以,才有了假结婚!你只有半年的时间,一定要抓紧!” 我无助的问起:“那我有人帮忙吗?” “没有,”刘叔摇头:“你只能靠自己...就连假结婚的事,纳兰家也只有纳兰太爷知道,而且他还强调,如果没有必要...那你假结婚的对象,最好也不能知情。隐藏半年后,纳兰太爷自然会为你证名,保你离开纳兰家!” “可是刘叔,”我担心:“这事太复杂了,我去纳兰家查事,无非是羊入虎口,而且另一边,还牵连了阴山派,我...我没有把握!更何况我还是僵尸,如果我的身份暴露,那我根本走不出纳兰家!” “可是江辰,”刘叔拍着我的肩膀:“你不想救胡九娘吗?” 我愕然看着刘叔,他居然也用九娘来威胁我? 刘叔意会后,顿了顿:“威胁你的可不是我,而是纳兰太爷!” “他?”我惊声诧异。 “没错,”刘叔起身一叹:“他看重你,也相信只有你能帮纳兰家清理门户......因为除了清理纳兰家内部的问题外,他还要你去对付一个人!” “谁?”我问。 刘叔闭眼呢喃:“纳兰闯!” “那个僵尸?”我记得:“那是纳兰欣前世的弟弟,也是纳兰太爷的弟弟!” “可他是僵尸,”刘叔强调:“纳兰家,不会允许自己家里的人,尸变为祸....这件事真要说起来,还是你当年一手造成的,也应该由你去解决...我知道这些事很难,可你得罪了北阴,不躲去纳兰家,你以为在阳世,他就不会找你麻烦吗?” 第六十五章 安置好了九娘 我惊骇的站起身:“你是说,北阴大帝不会放过我?” “那你以为呢?”刘叔料想:“他表面上不会为难你,可暗地里呢?你以为你在阳世的仇家少了吗?阴山派,南茅,还仗着轩辕剑和民间五猖,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还用我教你吗?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安稳的在上京生活吗?” “这,”我一顿,不得不承认,刘叔的顾虑是对的。 刘叔随即说起:“除了上京,你能去哪?继续躲去国外?还是去连累姜家?上次受你所累,姜家可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我被刘叔说的压口无言......刘叔已经给我想好了:“你放心吧,这次你去纳兰家,可以安心避开这些麻烦,纳兰太爷向我保证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无论是北阴还是南茅,纳兰家人多,他们都不敢动手!” “那阴山派呢?”我好奇的问。 刘叔一笑:“傻小子,纳兰家的人,为什么要和阴山派勾结?当然是为了家主的位置,现在纳兰家在内部查勾结阴山派的事。谁会顶着这可风口,让阴山派的人,上门闹事?对你动手,只会露出狐狸尾巴!” 刘叔拍着我的两臂肩膀:“时候也不早了,回阳世吧,我能帮你的就那么多了!” “刘叔,”我心里一暖:“那你今晚为了我,和北阴闹成这样,会不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 刘叔一笑:“你不用管我,我和他的恩怨,由来已久,你只要在阳世好好活着,我在冥界,就不会有闪失!” 这句话,说的我安心了......不只是放心了刘叔的安危,也从这句话,让我意识到七十年前,我能为东岳大帝重出江湖,独闯阴阳,那我们一定是渊源颇深! 我心里有着莫名的温暖,我相信,他虽然给我安排了这荒诞的婚姻,但他内心深处,还是为了保护我。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刘叔送我离开了偏殿,临走前还不忘调侃:“纳兰家,你想好选哪个女孩了吗?” “啊!?”我一愣:“你怎么关心这个?” 刘叔笑了:“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会选谁!” “谁!?”我下意识的问。 刘叔玩味的指着我:“你那点小心思,还用我说吗?等你回阳世之后,纳兰太爷就会安排人去上京接你,带你去纳兰家走个过场,挑选一番,虽然是个上门女婿,可纳兰家的女孩任你挑选.......想想,你小子也是好福气啊!” 说完刘叔拍了拍我,走出殿外后,他恢复了东岳大帝,应有的威严! 我只觉一笑,恐怕在刘叔的心里,已经认定我一定会选纳兰欣。 看着刘叔以东岳之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的心暖暖的,他和北阴不一样,他处处都在为我着想。 思绪间,姜灵找了过来:“江辰,你没事吧!” “没事,”我回头看她:“你怎么来了?” 她说:“我担心你,就来找你了!” “那九娘呢?”我问。 姜灵说:“爷爷,已经把九娘带回了姜家。” 听到这,我便拉着姜灵,魂出鬼门关,上了阴阳路。趁着鸡鸣颇显前,魂聚姜家,找姜老爷子细问九娘的伤势。 听姜老爷子说,九娘的伤势很重,琵琶骨被穿透了,还有刑天那一下是重创!九娘恐怕没有三个月,是不可能彻底恢复的。 “没关系,”我仿佛在安慰自己:“只要出了阴司,在姜家慢慢调理,九娘会没事的!” 姜老随即在意:“你和纳兰家婚约的事?” 我细看左右,除了姜老也姜灵,没有外人我才直言不讳。把我和刘叔的谈话,全都告诉了他们。 姜灵听完一惊:“假结婚?” “是啊,”我点头后,还对他们强调,希望他们能为此保密! “放心吧,”姜老拍着我肩膀:“其实这事,我多少也猜到了!” “您猜到了?”我有些意外。 姜老点头:“你想啊,纳兰太爷,为什么会舍得将家主之位让给纳兰弘安?却又要许什么半年的时限......他不惜家主之位换你,必然是有什么目的。那些什么联姻之说,纯粹是迷惑众人的一个借口罢了。纳兰家内部整顿已经很久了,可至今,还是没有查到勾结阴山派的证据。纳兰太爷急了,在加上诛灭赢勾的时候,纳兰闯现世....消息还传到了纳兰家。要想对付纳兰闯,就得靠你江辰,还有那柄轩辕剑!更何况,那天在阴司,你还假装,是你调动了五猖兵马。这样一来,纳兰太爷就更要找你,去纳兰家帮忙了!” 我不禁一笑恭维:“还是姜老睿智!” 姜老爷子叮嘱:“江辰,你此去纳兰家,一定要小心谨慎......能解决纳兰家的麻烦,固然更好,不能解决的话,就趁这半年,多年在纳兰家学一些本事,你的底子忘得太多了。兴许去了,能助你提升自己,打铁永远要自身硬!” 是啊,我只感觉如梦惊醒,当初纳兰姜承,不就是在纳兰家学的艺吗? 我现在只是失忆,全给忘了,兴许在纳兰家,我能一点就通,指不定还能找回以前的记忆。那兴许半年后,我就更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思绪间,已经到了鸡鸣破晓的时辰。我们的肉身还在上京,姜灵开始催促:“江辰,我们快走吧!” “嗯,”我应声和姜老爷子告别...可他忙声喝止:“等等,想别急着走!” 他随即转身取黄纸,在上面写了什么,折好之后交给了我:“这里面的东西,你明天去了纳兰家之后再看。切记,不要提前打开!” “好,”我谢了姜老爷子后,才转身带着姜灵,魂化清风直奔上京。 路上,我对姜灵说起:“回去后,不要跟思雨他们说假结婚的事。” “那你离开半年,怎么解释?”姜灵问。 我已经想好了:“就说刘叔,安排我去纳兰家,学艺半年!” “你又要对她们说谎?”姜灵不能理解。 “可这事我回去要怎么说?”我问:“说假结婚,她们能信吗?” 第十六卷,卷首语 又开新卷了,在这感谢一路追书的老铁! 九娘已经救出冥界阴司,自然也就完卷了,其实上一卷的后两张,已经很细节的在铺垫这一卷的剧情! 这一卷,会有一点上京的交代,就匆匆来到纳兰家! 在纳兰家,必然有一点都市剧情在里面,这里几乎是环境都换了,开篇肯定有点慢热,所以我都特意写了两张到上一卷! 因为开篇,肯定是结婚选秀,有点都市味道的情感文,还有新婚,自然要带点纳兰家的人物介绍。这一卷喜欢灵异剧情的老铁,可能要暂缓期待了。不过,只要我码字加快,都不是问题! 接下来继续剧透一下大剧情......主角会不会选纳兰欣,这个我就不透露了。留个期待。很快就会揭秘! 但是这一卷,采纳几位书友的建议,会把纳兰欣这个人物,回炉重造。 也会成为一个追忆的过程,纳兰欣和主角开始追爱寻忆! 这一卷不会让人乏味,因为还有纳兰雪这个逗比在,大大咧咧,开朗豪放的人设,也是不少人期待的。 纳兰家的事,从追寻线索,到逐渐清理门户,是个漫长的过程,还要诛灭纳兰闯,这事就更难了!会占据接下来的两卷! 也会有七情化怨的故事,带大家回味一下! 详细剧情就不过多透露了,最后,本月我都一直在努力加更,感谢前面投钻支持的每一个书友!但书开新卷,我还是犹如习惯一样,在最后求一波钻票! 诚谢各位的支持,也祝大家,在生活中百事顺心! 《蛇吞相》第十六卷,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告别了思雨和梦琪 “这,”姜灵沉默了! “就这样说吧,”我权衡过利弊:“与其让他们胡思乱想,倒不如刻意隐瞒,让他们心安!” “嗯,”姜灵叹了口气才应声。 回到上京别墅后,我和姜灵赶着时间,魂回肉身。醒来后......陈梦琪和思雨,就担心的问起九娘的事。 陈梦琪已经担心坏了,她知道我们今晚下阴的危险。 我没有提闯十八层地狱的事,只说九娘已经在刘叔的帮助下,救了出来,现在送到了姜家调养,已经托付给了姜老。 “那就好,”思雨和陈梦琪都放心的一笑。 我也借事提起:“作为条件,我答应了刘叔,去纳兰家学艺半年!” “你要去纳兰家?”思雨顿时就沉眉一皱! “是啊,”我尴尬的看向了姜灵.......她极不情愿的帮我圆谎:“是东岳大帝,也就是刘叔说,让江辰去纳兰家学艺半年,不然以他现在的能力,得罪了阴山派,又得罪了南茅。怕他现在仇家太多,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思雨对姜灵的话,深信不疑,还问:“那江辰,你什么时候去纳兰家!” “今天,”我记得刘叔说:“今天就会有纳兰家的人,到上京来接我!” “那么急?”思雨熬了一夜,也顾不上睡觉了,当即去卧室,给我收拾起了行李。 她很贴心的细算着时间:“现在是七月底,半年后,就到了明年的一、二月份,要过了年才回来,那就要准备秋冬装!” 思雨找来了三个行李箱,开始为我收拾...... 陈梦琪一边帮忙一边问:“少爷,那你这半年,会回来吗?” 我想:“这半年应该不会回来!” “那怎么行?”陈梦琪愕然回头看向了我:“少爷,你知不知道思雨.....” 话刚说到这,就被思雨推搡了一下。打断道:“好了梦琪,不许说!让江辰在外面专心学艺!” 梦琪沉了沉柳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感觉。 “怎么了?”我上前,蹲下来细问:“你们有什么事瞒我!” “有什么好瞒你的?”思雨冲我一笑:“正好,这半年,我回去好好陪陪我爸!” “你要回马家?”我有些意外。 思雨点头说起:“因为,我爸只有不到半年的阳寿,我想这段时间你不在,正好可以回去陪他!” 我当时自以为聪明,把这话信以为真...联想到的是马叔只有半年不到的寿命,所以我说这半年不回来,才惹得梦琪欲言又止。 那会我全然没有多想,还轻刮思雨的鼻子:“放心吧!马叔阳寿的事,我也会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帮他加点阳寿!” “好,”思雨笑了,当时全然一副没有心事的样子,其实真要说起来,她才是最会伪装的一个,她的担心和心事,从来不挂在脸上。 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思雨。送他们到马家别墅的时候,我还特意对梦琪交待了一番,甚至还将白虎剑留给了她。让她保护好思雨,也经营好事务所,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那你怎么办?”梦琪担心的问。 “我啊?”我确信:“我自己,本身就是一把诛邪的利剑,现在就是去纳兰家,锻造我自己的。” “自大,”陈梦琪笑了笑说:“要不少爷,我跟你一起去纳兰家吧!” “你?”我尴尬了...... 姜灵更是捂嘴娇笑,那眼神像极了讽刺,就像是说,带上吧,出嫁上门的女婿,带个陪嫁丫鬟,也很合适! 我轻刮梦琪的鼻子谎称:“你还是留在这吧,我怕马夫人贼心不死,又为难思雨......而且,半年后我要是回来,事务所黄了,我又得重新经营。你现在,就帮我守好事务所......等半年后我回来,就能安安稳稳的经营事务所了!” 梦琪点了点头,才依依不舍的回了马家别墅。 我没有进去,和姜灵回到车上的时候,姜灵提醒:“江辰,你看窗口!” 我透过驾驶座的车窗看去...那居然是思雨,她趴在别墅的窗户,远远的看着我,目光对视后,她佯装一笑,冲我摆了摆手! 我也冲她一笑,招手告别后,径直驱车离开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其实,”姜灵揣测:“思雨应该感觉到了,她也许不知道你究竟去纳兰家干嘛,但是她知道你此去肯定很危险,她和梦琪都在假装没事,为的就是让你安心.......其实,不是你的谎言,说的有多圆满。而是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那么多傻子!” “呵,”我苦笑的开车:“可我总不能什么都跟他们说吧?那种帮不上忙的担心,更折磨人。” 姜灵低头冷冷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感同身受了。 没多久,我将车子开到了咖啡厅! 其实今年以来,思雨都只是负责每天的营收账目,咖啡厅的事,都是李姐在负责。 我们到的时候,李姐他们已经打扫好了卫生,准备着中午营业的事宜。 打过招呼后,我就把姜灵带上了二楼....... 相比他们不同,我对姜灵没有隐瞒,因为我确信,如果我真的在纳兰家出事,那能闯进纳兰家救我的,就只有姜灵! 所以,我将堂前放置的麒麟玉牌交给了姜灵,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测,让她带麒麟玉牌和轩辕剑,兴许能在关键的时候保我一命。 更何况,纳兰家要我对付纳兰闯,就必然离不了这两样东西! 放在姜家,是最稳妥的! “放心吧,”姜灵表示,她因为马叔不待见她,也不想留在上京,正好回姜家,帮我照顾九娘。 “嗯,”我放心了,随即堂前供香告别......因为此去纳兰家,是不能带外来仙家过堂的。 带着我自己的仙家进去,无异于挑衅纳兰家,在行话中,这也叫闯堂! 可这香刚敬上,黄诗音的心念就传来了:“你要去纳兰家?不带自己的仙家进去,也没有过堂报马,那你就跟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你岂不是孤立无援?” 第二章 你啊只能选纳兰欣 “可这有什么办法?”我诧异出声的同时...黄诗音已经形聚堂前:“我陪你去!” “你!?”我愣了:“你陪我去纳兰家,这和出马规矩不符,要是被人发现,无异于闯堂!” “是啊,”姜灵也为此担心,毕竟出马世家是很避讳这点的。即便是纳兰家的人去姜家,也不敢经过内堂......我要是带着黄仙,在内堂一上香,肯定就露馅了! “没关系,”黄诗音提醒:“你忘了吗?当初有人送过你一把阴阳伞,我只要躲在这把伞里,就能跟着你避开纳兰家的众仙,而且你要追查阴山派,就一定要靠这把阴阳伞。” “可我带把阴阳伞去纳兰家,能行吗?”我担心! 黄诗音想了想:“纳兰太爷,既然是找你去暗中解决纳兰家的事,那你带上一件法器,也无可厚非,即便纳兰家的人知道了,纳兰太爷也会维护你!” 没错,黄诗音的推测不是毫无道理。 思绪间,黄诗音莞尔问起:“怎么?我给你当堂前报马,你还嫌弃?” “我,”我哪敢嫌弃。 可这话还没开口,咖啡厅的李姐便上楼,敲门在外面说起:“江少爷,楼下有人找您!” “谁?”我问。 她说:“一个挺漂亮的女孩,上次来过......还自称是纳兰家来接你的人。” “是纳兰欣吗?”我心念一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走吧,这事就那么定了,”黄诗音声落形散,飞进了阴阳伞中。 我随将阴阳伞,和姜灵的两个镇魂铃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还有纳兰家的那本《玄武算术》准备好了一切,我和姜灵下楼才发现:“纳兰雪?” 我真的特别意外:“怎么是你来接我?” “怎么?”纳兰雪莞尔一笑:“那你觉得,应该谁来接你?” 我尴尬了,甚至都忘了,纳兰雪在山魈的事件中,的确来过一次咖啡厅。 可是在去纳兰家之前,我打算先送姜灵上飞机......纳兰雪答应了。 这货,居然连车也没开,听说是凌晨,魂聚肉身后,纳兰太爷和她爷爷,就让她抓紧赶最早的飞机,来上京接我...... 所以无奈,我也只好麻烦李姐开车,把我们送到了机场,在由李姐帮忙,把车开回了咖啡厅。 全程都有纳兰雪跟着,弄得我和姜灵,在机场告别,都显得特别尴尬。 因为纳兰雪总是用一双怪异的眼光,打量着我们。 临了,姜灵只好冲我摆手,说是去了纳兰家,在电话联系。 “嗯,”我应声后,才和姜灵分头,登上了各自的航班。 在飞机上我补了一觉,抵达纳兰家所在的城市时,已经是临近下午饭点。 走出机场,最令我惊讶的是,纳兰家根本没人来接机。 只有纳兰雪和我一起,拉着三个沉甸甸的行李箱。 好在这里的停车场,就停着上午纳兰雪开来的车,这才免了我们排队打车的麻烦。 放好行李,坐到了车上,我真的特无语:“真没想到你们纳兰家,居然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纳兰雪顿时就笑了:“你就一个上门赘婿,还得给你搞个欢迎仪式啊?” 我也笑了,居然忘了这茬:“不过说真的,纳兰家那么大世家,就算上门女婿......那也不至于,连个接机的下人都没有把?” “我不是亲自来了吗?”纳兰雪说完一顿,一边开车一边说:“其实只怪这事来的太突然了,纳兰家那些人,还没来得及权衡利弊,所以也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 “这话什么意思?”我问。 她说:“今天一早,纳兰家就闹了不小的风波,因为太爷爷已经许诺禅让家主之位,纳兰弘安一房,又开始强势起来了,我爷爷那一房,也在议论声中开始失势。现在的纳兰家,大家都看着家主之位摇摆不定,还莫名多出了一个上门女婿...谁都知道,你雷诛了纳兰二爷,纳兰弘安一房对你有仇!面对突然倾倒的局面,纳兰家那几位老爷子,都不敢轻易站队,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和你产生交集?” 我尴尬了,从这话里,我明显听出这纳兰家,可不是个好待的地方。里面几房的关系错综复杂,人多是非多,像纳兰家这样的大家庭,我能苟且活着都不错了,要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查事,我感觉是真难! 感觉这事越发棘手,我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江辰,”纳兰雪突然说起:“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为什么?”我问。 她说:“明知道得罪了纳兰七爷,又和纳兰弘安一房闹了那么大仇恨,你居然真敢上门当女婿,你就不怕在纳兰家,受他们欺负吗?” 我哑然失笑,这事我有的选吗? “哎,”看我眼神暗淡,纳兰雪开着车还勾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你别怕,小师姑在纳兰家一天,就一定保护你!” “你是谁的小师姑?”我没好气的强调:“咋们可是平辈!” 我是没好说,真要论辈分,我是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论资排辈,我都是她太爷爷那一辈的人! “对啊,”纳兰雪笑了:“我都忘了咋们平辈,在纳兰家叫我师姑的人太多了,一时间就给忘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车子一路疾驰... 就在快开到纳兰家的时候,纳兰雪终于忍不住问了:“江辰,你,你决定好选纳兰欣了吗?” “纳兰欣?”我心里咯噔一下,想了想我应该会选她吧,毕竟选一个熟悉的人,总比去挑一个陌生的强。可我又觉得纳兰欣她有点.....思绪间! “江辰,”纳兰雪耳边催促:“问你呢!” 我一笑说起:“还没想好,到了纳兰家在选吧!” 纳兰雪摇头一笑:“你还真以为现在,你是去纳兰家选妃啊,还到了再选?你啊,只能选纳兰欣!” “为什么?”我深感惊奇! 借这个问题,我才细听纳兰雪,说起了纳兰家...... 第三章 纳兰家的内部关系 “纳兰家的上门女婿,比起外门弟子高一些,”但纳兰雪强调:“可在纳兰家的内部,地位却是很低的......你想想,生下的孩子,都得姓纳兰。那你就可想而知,这女婿本身,也就没啥地位了。而且纳兰家人丁兴旺,单说二爷爷纳兰弘安下面,原本就是七个儿子,你想想他有多少孙女,还有多少女儿?上门女婿在我们纳兰家,多了去......甚至就连女婿之间,那也视挑选的一房地位,来排名尊卑!就连每一房的男丁都是以一样,比如我爸,就比纳兰七爷他们的地位低了一等,相比同辈几房的的兄弟,又稍微高出那么一点!” 我愣了:“纳兰家内部,那么复杂?” “还有啊,”纳兰雪坦言:“通常每几年,纳兰家也会挑选精英的外门弟子,挑选纳兰家的女孩结婚......所以这选妃,对于你们外面这些男人来说,以为是什么美事。其实在纳兰家没什么了不起的,纳兰家每过几年,遇到优秀的外门弟子,都会发生!” 我只感觉这话,彻底击垮了我的心里防线......顿时为自己这上门女婿的身份,自卑了起来。 纳兰雪为了让我了解纳兰家的情况。 给我详细说起,纳兰家是出马第一世家,原本是有七个堂口的出马弟子...... 后来,随着纳兰二爷追杀千年古魃西周哀王,以至于那一堂的出马弟子几乎都死了。所以,那一堂就融进了另外的五堂人马中。 “至于内堂,”纳兰雪一笑:“这就不用在跟你解释了,上次就说过,里面都是纳兰家有着血缘或者婚姻关系的内部人员。而外面现存的几堂人马,多为我这一辈堂表关系的人,或是外门弟子中,挑选的精英组成......在由二爷爷纳兰弘安,挑选的五个儿子主事堂口。后来山魈的事情之后,太爷爷又让他膝下的五个儿子,也就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五位长者,以长老的身份,分派每堂一位长老。用于制肘纳兰弘安一房,五个儿子的势力。可是现在......” 说着纳兰雪摇头一叹! “现在怎么了?”我问。 纳兰雪说:“早前大家都在揣测,纳兰家要易家主之位,所以纷纷倒向了我爷爷这边。大家都知道,能和纳兰弘安争夺家主之位的,只有我爷爷,毕竟他原本就是太爷爷的长子。所以都帮忙制衡纳兰弘安。可是现在,纳兰太爷已经许诺,半年后禅让给纳兰弘安。今早那些人知道了,又开始倒戈回二爷爷纳兰弘安那边了...纳兰家内部的关系局面,已经彻底乱了。” 我哑然失笑,不过想想也是...纳兰家有人勾结阴山派,为的就是家主之位。 如果纳兰家不乱,怎么查事?又怎么清理门户? 思绪间,纳兰雪再次提醒:“江辰,跟你说那么多,就是提醒你,一定要选纳兰欣,否则你在纳兰家,会有吃不尽的苦头。” 我钻着牛角尖:“难道我就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你是聪明人,就应该选纳兰欣,”纳兰雪强调:“招你上门为婿,那是太爷爷决定的,可纳兰家似乎没几个人喜欢你,而且还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你可千万别忘了,你迷村噬魂清风的事,你和纳兰家好几房人,都有过节。你只有选纳兰欣,混入内堂......纳兰欣虽然父母早亡,但她一直都很被太爷爷宠爱,也许爱屋及乌,太爷爷看在纳兰欣的份上,也能罩你一段时间!否则,你以上门女婿的身份,无论选到哪一堂,你都会倒霉,更何况,那几房人,还不一定会接受你...他们都怕将来,二爷爷纳兰弘安出任家主之位后,对你秋后算账,殃及一房人。所以,没人会愿意把那一房的女孩,嫁给你!” 纳兰雪说的很对,我忍不住问:“那你爷爷那一房呢?” “我爷爷?”纳兰雪咬紧了薄唇,突然就沉眉了。 话痨停顿下来,颇显心事的开车,反而让我不习惯了。 “纳兰雪,”我试着喊了她两声。 可她收回思绪一指前面:“别说了,马上到纳兰家了!” 我这才循声看去,纳兰家的庄园,比姜家更是大出了整整一倍,众人也忙着张灯结彩,我原本以为,这是为三天后的婚事做准备,可车子驶过大门我才发现,上面赫然贴的是金色的“寿”字! 我诧异的问:“纳兰家,谁办寿酒?” “你傻不傻?”沉默的纳兰雪又笑了:“纳兰家没有分家,太爷爷在位,除了他敢办寿,其他人敢那么大阵仗吗?寿宴就在明天!” 可我尴尬了:“我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 “没关系,”纳兰雪说:“明天,我帮你去准备一份寿礼!” 说话间车子急速而过...我看到了那些,下午依旧还在纳兰家操练的外门弟子。纳兰家真的是颇显豪门风范,居然各处都有保安职守。 听纳兰雪介绍说,纳兰家里面分为内院和外院...外门那口大院,是外门弟子的活动范畴。他们的住宿和饭堂,都在外院。 车子长驱直入,穿过另一道安保守护的大门后,便是内院的范畴,这里像极了上京一个别墅区,甚至说,比别墅区的范围大出两三倍。 这纳兰家,太有钱了...不是一般的豪门富家可以比拟的。 这里以区划分,皆是纳兰太爷膝下那几房人,每一套别墅,都是纳兰家每个人的居所。 说真的,我从上京来,也感觉自己在这,有些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震撼。 我有过上亿的存款,但在这,我也感觉自己是贫穷,限制了对纳兰家的想象! “到了,”纳兰雪停车靠边,示意道:“下车...太爷爷他们,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嗯,”我应声下车,看着如此豪气的纳兰家,我还真的有些略显窘迫。手不自然的就插进了裤兜。 无意间摸到了一张纸条,是姜老爷子给我的。 我摸出来一看,只一眼就惊呆了! 第四章 见到了纳兰太爷后 “看什么呢?”纳兰雪好奇的凑了过来。 我闻言,心虚的将纸条揉成了一团。 险些就被纳兰雪看到了。好在这纸条,是黄纸落笔,让纳兰雪误以为是一道黄符,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调侃:“一道符而已,还怕人看?” 我淡然一笑:“前面画废的黄符,一直放在兜里给忘了。”说完,我转身拉开后座车门,打算把行李提下来。 可纳兰雪忙声提醒:“先别搬!” “为什么?”我问。 她一笑:“你还要三天后才进纳兰家的门......依照纳兰家的规矩,你现在还没有资格住进来!” “那我这几天住哪?”我下意识的问。 她咯咯一笑:“要不我吃亏一点,你去我家,将就几天!” “开什么玩笑?”我白了她一眼! 她笑完后,才言归正传:“走吧,我先带你去见太爷爷他们!” 说着,纳兰雪把我领了进去....来到了一间大厅,瞎眼的纳兰太爷,手持龙头拐杖端坐在主位,依次是纳兰弘安,在是纳兰雪的爷爷,还有另外纳兰家那几位长者作陪。 再下来,是一些六七十岁的长者,排在左右两侧。他们似乎在商议着什么,我还听到纳兰太爷说:“重新恢复第七堂出马的事,一定要抓紧落实,重新组建!” 可说到这,因为我们的打扰,众人的议论声都停了下来......纳兰雪拉着我上前,向太爷爷和那六个老头作礼。 纳兰太爷闻声一笑:“江辰来了!” “是的太爷爷,”我拱手回话后,老爷子更高兴了,当即盲目的招手:“来,坐太爷爷身边!” 我心怀忐忑的坐到纳兰太爷的身边,他轻拍着我的肩膀,在常人看来,这是一幕慈爱的画面,俨然是老太爷宠溺后辈。 可我心里,怎么感觉怪怪的,七十年前我应该还和他兄弟相称......今天却要叫他太爷? 我的妈呀,我心里那叫一个不得劲! 在场的其他人,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纳兰家人多,规矩就更多。向来讲究尊卑,纳兰弘安借题发挥,一拍桌子怒喝:“江辰,你太没规矩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在纳兰家和太爷平起平坐!” “我,”我被吓得茫然起身,毕竟刚来纳兰家,我心里还是紧张的。 好在纳兰太爷摆手:“我让他坐的,他敢不听话......不坐,那才是不懂尊卑!” “可是,”纳兰弘安有些不悦。但架不住纳兰太爷.....他伸手试探到我身上,拉着我的手臂起身,根本不去理纳兰弘安。 而是一味说起:“第七堂的事,今晚在议......我先带江辰去看看,纳兰家哪个女娃,有福气嫁给她。” “可是爸,”纳兰弘安急的是:“这第七堂的事,您刚才还在说要抓紧落实,现在为了一个婚约的事又要耽误到晚上,您这......” “事有轻重缓急,”老太爷催促:“毕竟三天后。就是纳兰家新婚大喜的事。” “您寿宴都能耽误,又何必为了一个上门女婿,影响我们开会商议的进度?”纳兰弘安咄咄逼人。 可事实也的确如此,纳兰家人丁兴旺,哪个月纳兰家没有喜事?不是招上门女婿,联姻笼络出马一辈的人才,就是纳兰家的男丁娶妻、毕竟在纳兰家,不算下人,那也是一千多口的大家族。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老太爷如此在意谁的婚事。 也有人在想,兴许这桩婚事,是老太爷和东岳大帝定下的,所以才尤为看重吧。 大家看老太爷如此在意,也不好在说什么......会议停了下来。 纳兰太爷亲密的挽着我,一手拄着拐杖,还让纳兰雪带我们去了饭厅。 席间更是对我嘘寒问暖,甚至还关心的问我,今后住在纳兰家,会不会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我坦言说起:“纳兰家规矩太多,今后有什么失礼的,还请太爷多多包容!” “没关系,”纳兰太爷示意:“你根本不用在意这些规矩。” 说的也是,毕竟我也只是在这待上半年就走。但出于客套,我还是对刚才的事表示道歉,也怨自己,影响了他们商议的进度。 “我还得感谢你,你进去的时间刚刚好,”纳兰太爷一笑,毕竟纳兰弘安他们没有跟来,所以老太爷也没什么顾虑:“这七堂的事,他们个个都急,只有我,根本不着急这事!” “为什么?”我有些好奇。 “等等吧,”老太爷似有深意:“等三天后,你进了我纳兰家在说......既然让你来纳兰家,那我总得给你插一双翅膀才行!” 我立马意识道:“您是打算,让我去第七,”话音到这,我只感觉拉着纳兰太爷的手,被暗暗捏了一把。 他是在暗示,示意在场的,还有纳兰雪! 所以这话也就没挑明,而是闲聊到了别的话题上。 说话间,我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终归是一天没吃饭了。 纳兰太爷慈爱的一笑,当即就让纳兰雪,去吩咐家里的佣人上菜。 在接下来上菜的过程中,才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个和我同龄的女孩。长得很漂亮,身材和样貌,那都是无可挑剔的。 她们进门,便礼貌的称呼着太爷爷......作礼后,老太爷给我们介绍起了她们,还说这些,都是他,亲自选来,今晚一起吃饭的。 这是假借吃饭的过程,让我挑选新婚的对象......这能避免很多的尴尬。 其实,我挺讨厌出马世家的这种做法,仿佛纳兰家的女孩,就是一种利益的工具,任人挑选。让我瞬间感觉,在场的女孩,即便在漂亮,也变得很廉价。 在纳兰太爷的详细介绍中,我发现,在场这些精心挑选的女孩,是特意兼顾了他膝下的六房,每房至少都有一位在场。 我瞬间明白......纳兰太爷是想看我,究竟打算混入哪一房中去调查。 可我对他们并不了解,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饭厅房门敲响,姗姗来迟的,居然是纳兰欣! 第五章 纳兰家的几个女孩 今天的纳兰欣没有化妆,依旧是以往那番素颜的样子。 可她仿佛精心打理了头发,白色的薄纱长裙,更显美艳动人。 她进门后,还没来得及向老太爷行礼,就已经听人调侃:“哟,纳兰欣,没想到你也来了?” “是啊慧姐,太爷爷让我过来的,”说完,纳兰欣礼貌的喊了一声太爷爷后,才入席落座。 可纳兰慧依旧在调侃:“纳兰欣啊,平时这种相亲选妃的场合,你可是高傲的,从来不肯参加的,今天怎么自降身份!” “慧姐言重了,”纳兰欣沉眉强调:“刚才都说了,是太爷爷让我,一定要来的!” “呵,”纳兰慧还想说点什么。可话音被太爷打断:“没错,我让她来的,她是纳兰家,和江辰最有渊源的。今天这样的场合,自然要来。” 说完,老太爷拉着我:“江辰,纳兰欣就不用我和你介绍了吧!” “不用,”我看了看纳兰欣说:“她,我已经很了解了!” 纳兰慧嘴角上扬,欺负老太爷看不见.....冷冷的斜睨着我和纳兰欣,那种感觉,就像是说,既然你们有意,又何必让我们来走这个过场。 这个纳兰慧是在场话最多的女孩,也是最傲慢的一个......我刚才听纳兰太爷介绍过,她就是纳兰七爷的女儿,也是纳兰轩辕的姐姐。 这个女人,我绝对不能选。已经确定了纳兰七爷勾结了阴山派,我要是撞到纳兰弘安那一房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个纳兰慧,我当场就排除了...... 随后纳兰茜提议:“依我看啊,难得纳兰欣和江辰有渊源,不如啊,我们都不参与了,就成全别人纳兰欣把。” 纳兰欣脸一红:“茜姐说笑了!” 这个纳兰茜我知道,她今晚是三房的代表......我也听纳兰雪提起过,纳兰太爷膝下的三房,是最会见风使舵的。那一房人都是这样的遗传性格。而她今晚,是最不想被我选到的,因为三房现在,和四房一样,巴结纳兰弘安都来不及,根本不想和我,扯上什么关系,要是我选到三房四房,那一定会被排挤,指不定他们自己,都会打压我来讨好纳兰弘安。 思绪间,纳兰太爷侧耳问起:“江辰,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 这让我尴尬回神,只说:“我还没有想好!” “不急,”老太爷一笑:“那就先吃饭吧!” 老太爷起筷后,众人才开始吃饭......整个席间,异常的安静。仿佛在老太爷面前,大家都很拘禁,也收敛了真实的品性。 这样一来,根本就无从了解......我一边吃饭,目光一边扫视过剩下的女孩。 当中有一个最文静,也是年龄最小的女孩,名叫纳兰柔弱......是纳兰太爷膝下,五房的代表。也是几房中,最具书生气息的。 她爷爷就是纳兰家那个戴眼镜的老头,最擅长的就是布阵和风水。这一房的人,都受那个眼镜老头的影响,大多成了书呆子,与纳兰家的权谋无争......只爱那些藏书珍品。 其次就是七房.....值得一提的是,纳兰太爷膝下原本的六房,是在一次出马看事中死了,纳兰欣的父母和爷爷,就在其中。 而纳兰欣的爷爷,便是老太爷膝下第六个儿子。所以那一房仅剩的人,都被拉入了内堂。 思绪间,我目光停顿了很久......饶是误会了这个眼神,顿时就惹来了眼前少女的不悦,她猛一跺碗,“砰”声惊的我回神。 她恨了我一眼,才转头:“太爷爷,我吃饱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也好,”纳兰太爷额首的同时,少女已经起身离开。 等她走出饭厅,纳兰太爷才一笑说起:“这纳兰倩柔,和他那爷爷一样,鲁莽惯了!” “没关系,”我前面就听说了,七房的人秉性单纯,就是脾气不好。 回想刚才那少女的样子,我不禁笑了笑:“还真是人如其名,纳兰倩柔!” 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感慨,暗讽的是她有欠温柔。 可坐我旁边的纳兰雪噗声掩笑,小声道:“她是欠揉......你敢去吗?” “我,”我脸顿时就红了:“我没那个意思,你胡说什么?” “谁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纳兰雪依旧在调侃。 这番玩笑,惹得其她人,不是摇头轻蔑,就是冷冷的白我一眼。 就连那个年纪最小的纳兰柔弱,也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在场只有纳兰欣,默不作声的吃饭,还照顾着老太爷进食,俨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吃完饭,放下了碗筷......纳兰太爷才擦着嘴问:“江辰,怎么样了?想好了吗?” “这个,”我颇显犹豫,纳兰雪急忙将目光一挑,示意我看向纳兰欣。 来纳兰家的路上,她就劝过我,如果我够聪明,就应该选纳兰欣。 更何况现在,无论从在场的情况,还是我对她们每一个人的印象来判断,我都应该选纳兰欣。 可是.......... 第六章 她们会重新认识我 可是姜老爷子,写在黄符上的字,让我变得慎重,甚至还谎称:“太爷爷,昨晚下阴耽误了一夜,今天也赶了一天的路,能不能让我想想。” “呵呵,”纳兰太爷居然笑了:“好!那就明天吧,明天正好是我的寿宴,就让你保留个喜讯,在我寿宴上公布!” 我当即谢了姜老爷子.......他摆手示意:“这都无妨,明天寿宴上,纳兰家的人都会到场,你要是相中了其她的女孩,也可以嘛!” 我更尴尬了,这话说的,好像是我看不上这些人一样.....其实在场这几个女孩,一个比一个高傲,俨然是她们更看不上我。 纳兰太爷眼瞎,对此全然不知,还安排纳兰雪,带我去熟悉一下纳兰家,熟悉之后,在安排到酒店休息。这两天,就由她照顾我。 “可是太爷爷,”纳兰雪一脸为难:“我爷爷交代了我,一些其他的事。” “我知道,”纳兰太爷一笑:“那些事,不影响你带上江辰。” “我还带上他去,那我,”纳兰雪欲言又止,似乎真有难言之隐。 “可你不带上他,我还能把江辰,交给谁?”纳兰太爷问。 确实也是无人托付,不然也不会让纳兰雪去上京接我......无奈之下,纳兰雪才答应了下来。 带着我离开后,走出了饭厅,纳兰太爷才浊气一叹,问起在场的人:“你们觉得,这个江辰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好评价...... “但说无妨”纳兰太爷一笑:“你们下阴考试的时候,应该都见过他,也知道他的事情。在场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避讳,就当是随便说说吧。” 这话一出,纳兰慧率先开口:“这可是您让我们评价的,什么阴司考试?当初不是纳兰雪帮忙,入境化怨他就应该被淘汰的......最后还抢了我弟弟的五魁,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他。” “是啊,”纳兰茜立马靠向了纳兰慧,随口附和:“而且这个江辰,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盯着纳兰倩柔那个眼神,一看就不是好人。” 纳兰太爷笑了,这些评价,听起来都很片面,他索性点名询问:“柔弱,你说呢?” 那文静的少女,呆板的评价:“我觉得他的确不怎么样,说话很没修养!” “是指那句倩柔?”纳兰太爷试着帮我解释:“也许江辰,不是那个意思!” 可在场的那七八女孩,都不买账,还说:“太爷爷您自己喜欢的人,怎么看都觉得好,我们不喜欢他,随你怎么说,也不喜欢她。” 更有甚者抱怨:“只是没办法,生在纳兰家,现在是别人选我们,否则.....我可看不上她!” 这话说的很大胆,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唯恐老太爷生气。 可换做平时,老太爷也许真的动怒了,可今天,他却因此一笑:“没关系,等江辰进了纳兰家,等重新组建第七堂的时候,你们都会近距离的,重新认识他.......不急于一时!” 那几个女孩,对此都噗之以鼻,根本不屑! 老太爷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了,摆了摆手:“都回去吧!” “是,”众人应声作礼,才熙攘的离开。 等他们都走了,老太爷才问纳兰欣:“你呢?你觉得江辰如何?” “还好吧,”纳兰欣只是敷衍的说了一句。 “只是还好?”纳兰太爷一笑:“那你,喜欢他吗?” 纳兰欣的脸瞬间就红了,可老太爷看不见。纳兰欣还对此支支吾吾:“如果,如果真的没有人愿意接受他,那,那......” “那什么?”老太爷颇显玩味的问。 纳兰欣一咬薄唇:“婚约的事,毕竟是因我而起,那我也只好嫁给他!” 纳兰太爷呵呵一笑,转身由纳兰欣扶着,走出了饭厅,路上还一直在呢喃:“你说江辰,他会选谁呢?” 纳兰欣怎么知道,只劝:“太爷爷您何必想那么多?” “怎么能不想?”纳兰太爷浊气长叹:“从他的选择中,我就可以看出.......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能改变我纳兰家的人!” 纳兰欣听不懂这些话,还在宽慰:“明天,您不就知道了吗?” “是啊,”纳兰太爷内心充满了期待:“只希望,他能像七十年前,他太爷爷一样,能挽我纳兰家,于大厦将倾啊!” 纳兰欣一笑,倒不是轻蔑,只是觉得:“太爷爷,你会不会太过重视江辰,把他看的太高了?居然还把纳兰家的希望,寄托给他这样一个外人?” 纳兰太爷摇头:“我眼瞎,但看的很清楚........他是纳兰姜承的后人,你知道纳兰姜承,当年是怎么挽救我们纳兰家的吗?” 纳兰太爷,居然会旧事重提,忍不住对纳兰欣说起了七十多年前的往事....... 第七章 我陪纳兰雪去相亲 而这一边....... 纳兰雪根本无暇带我参观纳兰家,还说以后我进了纳兰家,慢慢的就熟悉了。 她驱车,径直驶离了纳兰家的庄园别墅区.......驶出大门才埋怨:“江辰,你刚才为什么不选纳兰欣?” 我有我的顾虑,就沉默了一会。纳兰雪立马就开始猜测起来,还问我是不是觉得,纳兰欣是被老太爷,安排到过来的,才不想强人所难的去选择? 还真别说,我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我犹豫的一个原因。” 毕竟纳兰欣进门,就曾经两次强调过,这是纳兰太爷让她一定要来的......当时,也从纳兰慧早前的调侃中可以听出,纳兰欣从不自降身份,参与这种事。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纳兰欣其实是很排斥这种婚姻的。 所以,我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忍心选她的成分。 而且,我坦言说起:“其实,我有点选择障碍,因为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坚定的选择过谁!” 就算是我身边的马思雨。又或者是陈梦琪和姜灵.......想想全都是拉郎配,我对这样的选择真的很厌恶。尽管我对这结果无可埋怨,但我对这种拉郎配的方式挺反感的。 而且我好像就是那种感情迟钝的人.....其实,我直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自己去选择过谁! 不过这些话,听得纳兰雪呵呵一笑:“江辰啊江辰,你可是因为婚约才来的......怎么?一顿饭的功夫,我们还得和你吃出爱情?让你去义无反顾的选择?” “哈哈,”这话让我也是自嘲一笑,想起了网上的一句话,白费力气的去谈什么感情,这到头来,终归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不过,看着纳兰雪,我真的忍不住感慨:“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为了几份人情斤斤计较,也不苟言笑.....那会我真的以为,你是一个挺难相处的女孩。” “那是刚见面的时候不熟悉,你也不了解我,”纳兰雪笑着说:“当你熟悉我之后,真正了解我就会发现,我这个人不只是好相处,还特别可爱!” “可爱?”我忍不住一笑:“你这脸也没打粉底,怎么皮那么厚!” 谈笑间,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一间星级酒店。 这里距离纳兰家的庄园很近,据说还是纳兰家的产业,虽然纳兰家不经营生意,但是考虑到纳兰庄园,是不方便招呼外人入住的,所以就在这开了个酒店,方便安排那些上门求事的人,下榻入住。 所以有纳兰雪带着,根本不用去前台办理登记。我们直接就上了十三楼,她招呼楼层经理,给我搬了行李,还安排好了房间。 忙完,就急匆匆的要走......我赶忙拉着她:“你要去哪?” “你就别问了,”她不想说。 可我更在意了,还调侃她:“你不会,是要去约见男朋友吧?老太爷可是说了,你去哪都要带着我。” “你,”她脸一沉:“相亲你去不去?” 我噗嗤一笑:“真的假的?” “真的啊,”纳兰雪白了我一眼,颇显无奈:“这些都是我爷爷安排的,根本没法拒绝!” 那我就更有兴趣了:“带我去吧,我帮你斟酌斟酌!” “哪有相亲,带个外人去的?”纳兰雪问。 “巧了,”我当场回应:“我刚才相亲,不也带你了吗?更何况老太爷说了,你那些事,不影响带着我。” “你,”她忍了,只能无奈的带上了我。 离开酒店,她驱车的路上说起:“江辰,我警告你啊,等会你可不要乱说话!” “怎么?”我一笑调侃:“你还怕我给你搅黄了吗?” “这倒不是,”纳兰雪坦言,说男方的家庭,是当地的达官贵人。怕我稍有不慎,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今晚的相亲,对她而言很重要。 说这些话的时候,纳兰雪少有的严谨,让我潜意识觉的,她很喜欢今晚相亲的对象。 我还对她保证:“放心吧,我就看看你未来的男朋友,不会给你添乱的。” 其实那会,我真的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想的是去看看热闹。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一家西餐厅的门口..... 纳兰雪刚下车,一个肥胖男就走了上来,他和纳兰雪差不多年纪,都是二十二、三的样子。人长得不怎么样,但言谈举止,倒是颇显绅士。 还主动把纳兰雪关上车门,一脸的热忱,还叫纳兰雪为:“雪儿,怎么现在才来?” 纳兰雪也不介意这个称呼,礼貌一笑:“抱歉,一些事情给耽误了!” “没关系,”胖子一笑,看了看我:“这位是,” “哦,他是江辰,”纳兰雪介绍起来,可想了想:“目前,还只算是我的朋友吧!” “朋友?”胖子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但他很有礼貌的伸手:“你好,我叫白俊羽!” “你好,”我礼貌的伸手回应......这胖子一笑:“既然是纳兰雪的朋友,来都来了,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饭吧!” “我不饿,”我客气的摆手,还坦言刚才在纳兰家,才吃了饭。 “来都来了,”纳兰雪白我一眼:“一起吃吧,刚才太爷爷在场,我都没怎么吃饭。” “额,”我无奈的应声,随即跟在白俊羽和纳兰雪的后面。 而他们肩并着肩,胖子一直在和纳兰雪说话......不难看出,这胖子对纳兰雪,是真的挺有那意思的。 很快,我们就在窗边落座,他们相对而坐,我就尴尬了........坐在他们中间,我感觉自己比电灯泡还多余。 胖子安排好了西餐,牛排上桌后...大家都自顾的吃着。 碍于我在场,他们也不方便聊天,这一刻我真的后悔陪纳兰雪来了。 席间,我就纳闷了,纳兰雪怎么会喜欢这个胖子? 纳兰家也不缺钱,论势力,纳兰家和上京那边都是有关系的。想了想,我浑身一个激灵,猜测这纳兰雪,难道是重口味。 第八章 尴尬的做了电灯泡 我从始至终也没搭上一句话,就这样成为了一个摆设。 虽然做摆设有些尴尬,但我尽量表现的无意打扰他们......自顾低着头切牛排,也沉默着,无意间听他们聊天。 从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我大概了解到,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相亲。其实,他们原本就是高中同学,读书的时候,这白俊羽就对纳兰雪有好感。 可是纳兰雪那会太冷傲了,而且纳兰家的女孩在外,也没人敢打纳兰家的主意。 后来高中毕业,纳兰雪没有选择高考,而是回了纳兰家,开始出马渡世。 他们谈论的话题,都是关于高中一起经历的种种趣事,和我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纳兰雪的态度让我很奇怪,她的话并不多,每次回应都是短短的几个字,表情冷漠,却也不失礼貌。这严肃的样子,还真是和刚才车上的纳兰雪,判若两人。 我无语的摇头,甚至在想,这纳兰雪,不会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故作矜持吧? 可一顿饭吃完,白俊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饶有兴致的说起:“现在八点多,我们很久没见了,不如一起间ktv,唱唱歌!” 纳兰雪一笑:“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上江辰的话,那就没问题。” “怎么会介意?江辰是你的朋友,自然也算我的朋友,”白俊羽甚至说:“唱歌,就是要图人多热闹,别说江辰了,我打电话,在约一些高中时候的同学,大家今晚好好聚聚!” “也好,”纳兰雪想了想:“我也的确,很久没见那些同学了!” 我当场就打起了退堂鼓,好不容易尴尬的熬过了这顿饭.......接下来,我可不想去做电灯泡了。 当即起身谎称:“我还有点事,要不...你们去吧,我就先去忙我的。” “你有什么事?”纳兰雪看着我:“你从上京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会有什么事?说谎都不会....” “我,”当场被拆穿,让我更尴尬了。 白俊羽劝道:“江辰,没关系的...你要是不去,雪儿,也会觉得扫兴的。就当图个消遣!” 最后,我也只好跟着他们去了一家豪华ktv,白俊羽仿佛是这家ktv里面的贵宾,从大堂经理下到包房服务员,全都恭恭敬敬的叫他:“白公子!” 还给他,预留了最豪华的包厢,大堂经理亲自敲门,送了许多昂贵的酒水。 等小吃酒水上桌,包房里,便陆陆续续的来人,来了十几个,都是纳兰雪和白俊羽以前的同学。 他们和纳兰雪见面,第一句话说的,都是好久不见! “是啊,”纳兰雪礼貌一笑:“好久不见!” 十几个人排坐在沙发上聊天。 当中几个话痨,更是带动着全场的氛围,可即便如此,纳兰雪依旧是沉默少言,只是和周边几个女同学,偶尔一笑,回应几句。 为了烘托氛围,白俊羽第一个点歌,唱歌......他唱的是优美情歌,还是用英文唱的,更要命的是,他唱歌的嗓音极具磁性,把包厢里的几个女生迷的如痴如醉。 不少人拍手惊呼,一首歌唱完,他们便开起了洋酒,先敬白俊羽,随后又将酒杯对准了纳兰雪,还说是好多年不见,这酒一定得喝。 纳兰雪来者不拒,她似乎也是有点酒量的。 我和他们完全不熟,根本融不到一块。 也不想打搅了他们的好事......便自顾坐到角落,摸出了手机,和思雨梦琪,还有姜灵发起了信息。 聊了很久......不知不觉中,包厢里的酒已经喝完了,在场的众人,也都呈现出了醉意。 尤其是坐在纳兰雪身边那个少女,颇显醉态的朝我招手:“那个......服务员!” “服务员,”几个男生帮忙招呼:“你他妈耳聋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你们叫我?” “霍,”那几个男生顿时就笑了:“我他妈不叫你,叫谁???这一晚上你他妈像个木桩一样,” 眼看他们在爆粗口,纳兰雪迷迷糊糊的拦着:“抱歉,那是陪我一起来的朋友,不是什么服务员。” “你朋友?”众人愕然。 白俊羽也是这会才想起:“江辰,对....他叫江辰!” 说着,还客套的过来,拉我过去,一个劲的道歉,说是刚才全然忘了我。 “没关系,”我能理解,而且坐在一旁,我还图个清闲。 可一众男生都跟着起哄,说是要我自罚一瓶! “既然都是朋友,那就应该上桌抬起酒杯......你坐在那,跟个服务员一样,”几个男生还在调侃:“这必须得罚酒。” 说完,一个男生还主动跑腿,出去找服务员上酒。 眼看这阵势,纳兰雪俏脸醉红的问:“江辰,你能喝酒吗?” “我,”我尴尬的摇了摇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太会喝酒,而且纳兰雪喝醉了,我等会还得帮她开车!” “别说那些废话,”一个喝醉的男生摆手:“一个代驾就能解决的事,怎么?你是想说自己有车,我们没有呗?” 和一群酒蒙子,我是真不好接话! 还不只是男生,就连刚才坐在纳兰雪边上的女生,居然也借着醉意,伸手一挑我的下巴:“还真别说,这小帅哥长的还挺不错的。” “怎么?”旁人调侃:“你是想留个电话号码,还是想要他做你男朋友?” 那女生抿嘴娇笑:“留电话都是虚的,当然是拉来做我男朋友咯。” 众人借着酒劲权当一笑......但纳兰雪似乎知道这少女的人品。 当即摆手强调:“他最好别打他的主意...他可不是你的菜!” “为什么?”少女调侃:“怎么?难道你相中了?” 纳兰雪醉眼朦脓的一笑,随即看着我,突然笑容就僵硬了。 或许是酒精的催使下,让那个眼神,显得格外复杂。 少女咯咯一笑:“被我猜对了吧!” 说完起身,借着酒劲,将我一把拽到了纳兰雪的身边....... 第九章 谁不是一张百变脸 我完全是猝不及防的被她拉过去.....还一个狼疮,扑到了纳兰雪的身上。 她蓦然一惊,醉红的俏脸,显得很迷人,甚至都变得更红了。 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一笑.......这一刻,我能感觉白俊羽和他周边几个男生,那眼睛都瞪大了,还带着一抹敌意。 “别误会,”我赶忙解释,可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包厢外吵嚷着:“酒来了,酒来了!” “哎呀,坐,”纳兰雪很自然的拉着我,在她身旁落座。还问:“江辰,你能喝酒吗?”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着纳兰雪醉了七八分,想着等会还要送她回去。我当即就谎称自己不会喝酒。 “没关系,”白俊羽阴沉的看着我:“都是朋友,不会喝没关系......今天喝过之后,不就会了吗?!” “是啊,别墨迹!”众人恭维着:“能和白公子喝酒,那是你小子的福分,今后在这个城市,遇到什么事,提白公子的名字,那都是好使的。” “来来来兄弟,”一个少年脱去上衣,露出满臂纹身:“我先干为敬!”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顿时就把我弄的尴尬了。 白俊羽更是冷冷的说:“江辰,到这可别扫兴!” “是啊,”几个男生冷冰冰的附和:“别人都喝了,你还像个女人一样墨迹!” “他真不会喝酒,”纳兰雪好意开脱,还不失礼貌的说:“要不,我帮他喝吧!” “你!?”众人拦下了杯子,目光死死的盯着我:“一个大男人,要女人代酒,可真够丢人的。” “江辰,”白俊羽风度全无,质问:“你和纳兰雪,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是朋友,我们,”我说到这哑然,怎么解释?难道跟一群陌生人,说我是纳兰家的上门女婿? 更何况他们也根本不信:“朋友?只是朋友的话,纳兰雪会给你代酒?只怕是男朋友吧?” “真不是,”我牵强的解释。 “不是的话,”他们借题发挥:“那你就自己把这杯酒喝了!” 无奈,我只能抬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口洋酒,喝的我是真不习惯。 有了第一杯,很快,他们就开始了拙劣的演技,恍如车轮战一样,一人一杯的来。 而纳兰雪在一旁,看的咯咯直笑。 一直喝到了凌晨一点多,纳兰雪酒后犯困,还拉着我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就靠到了肩膀上,那么亲密的动作,俨然就让在场的人更误会了。 洋酒喝完,白俊羽还招呼边上的人:“去拿几瓶白酒!” “白的?”几个酒蒙子都怕了:“喝了洋酒,在和白的,特别上头!” 白俊羽不介:“上头才叫喝酒,快去!” 我知道他是因为纳兰雪的事情生气了。为了避免尴尬,我当即将纳兰雪推开,让她背靠着沙发入眠。 不希望今晚他们的相亲,因为我而告吹,毕竟纳兰雪来之前就强调过,这场相亲对她很重要。 我为此,还向白俊羽解释着:“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明白,”白俊羽皮笑肉不笑:“我相信你们是朋友!” 可接下来,已经频繁的劝着我喝酒.......我没敢拒绝,毕竟纳兰雪也强调过,这白家在本市是有头有脸的权贵。她交代过我,不要惹事上身。 我陪他们一个劲的喝着,不知不觉,这白酒和洋酒喝混了,头是真的疼。 我踉跄起身,说是去一趟洗手间。 “没关系,”白俊羽一使眼神,让那个纹身男扶着我。 起初,我真以为这些有钱人,不过是做点孩子气的勾当。 看不上谁,就劝劝酒......幼稚! 我为此不屑,可上了厕所,纹身男已经在洗手池给我放好了水:“江辰,洗个手!” “谢谢!”我礼貌的上前,可刚靠近洗手池,只觉后劲被一记猛击。还来不及开口痛嚎,纹身男,便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到了洗手池里。 整个一副要淹死我的感觉......我拼命挣扎,可酒后的那种无力感,让我真的有些力不从心,脚下又是沾满水的瓷砖地面。 我拼尽全力,两手上撑,才勉强将耳朵露出水外......我能清楚的听到纹身男抱怨::“妈的,这小子还真能憋气!” “艹,”白俊羽的声音,也在我耳边响起:“和老子抢女人,直接淹死他!” “可是白公子,”旁人担心:“这样做,不会有事吧?” “出了事,本公子担着,”白俊羽打着保票:“怕什么?到时候你们就说,这小子喝多了,洗手的时候,直接掩死在了洗手池里。怪的了谁?” 纹身男呵呵一笑:“有白公子罩着,这方法就从没出过意外。” 我听得愕然一惊!谁能想,就为这,他们居然要杀我? 我算是见识了,这白俊羽根本不是个好东西,西装革履绅士风度,装的人模人样,家世背景那些极好的教养,都只是在人前的伪装。 灯红酒绿,黑暗的角落里,这些什么公子哥卸下伪装的时候,他们比鬼,更恐怖! 因为他们太虚伪了,让人根本毫无防备,前一秒还和颜悦色,下一秒撕下面具的那一刻,让人连下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思绪至此而乱,我已经憋不住了,整个人开始有了窒息的昏厥感。 随着我猛呛了一口水入鼻后,我整个人都变得浑身一软。 微睁的眼睛,看到了水池开始变化,原本透明无色的水质,居然变得宛如血水一般腥红......也不在有踹息。身子宛如死尸一般平静,停止了挣扎。 纹身男见此呵呵一笑:“看来是死透了!” 白俊羽也笑了:“提起来看看!”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纹身男洋洋得意的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提了起来。 可我的眼睛,也在这个时候猛然一睁......如玛瑙般腥红异样的眼神,吓得在场几个男生滌然一惊! 白俊羽更是哆嗦的指着我:“鬼,鬼......鬼啊!” 第十章 雪儿他真的是僵尸 “真他妈邪了,”纹身男惊骇的一咽唾沫。可他在想把我重新按回水池的时候,我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在我的眼前,全是血红的一片,没有其他任何色彩。甚至连这些人的样貌,都已经完全变得模糊....... “你,”纹身男刚一开口.......我就侧目露出了长长的尸牙! “僵,僵,僵尸!”他哆嗦到这,我瞬间出手,双手掐住了他的手臂肌肉,顺势就将他举过了头顶......还恶狠狠的朝白俊羽砸了过去。 纹身男撞在白俊羽身上,两人滚到在地,撞的“砰”声作响。几个在场的男生,吓得酒都醒了,急忙转身逃出门外。 这一刻,我半失理智...... 犼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告诫我:“杀了他们,咬他们,吸他们的血!” 我肚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饥饿感,在犼的挑唆下,我竟缓步上前。犹如酒后嗓子干渴一般的难受,迫切的想要饮血。 “不要,不要啊!”白俊羽吓尿了,推开昏厥的纹身男,转身逃向门外。 还想跑?我目光锁定,身形急闪,下一秒便形聚在他身后,还一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更怕了,不断的从眼前的人说:“僵,僵,僵尸......纳兰雪,有僵尸!” “什么僵尸?”醉眼朦脓的纳兰雪只问:“江辰呢?” 真的是纳兰雪的声音,我心里滌然一惊,赶忙闭眼侧脸。 “江辰,”纳兰雪迷糊的声音一笑,上前掰过我的脸。 白俊羽还在劝:“你,你要小心啊。他真的是僵尸!那双眼睛,都是红的,还有很长的僵尸牙!” “胡说,”纳兰雪听得噗嗤一笑,居然还趁着酒劲来掰动我的嘴和眼皮。 我极力念着心经,就在纳兰雪酒后失力,戳在我眼睛上的时候。 我痛嚎一声,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画面恢复了色彩。 还能清晰的看到纳兰雪在笑:“什么僵尸,哪有什么红色的眼睛?胡说八道......” “不是,”白俊羽解释:“他刚才真的变成了僵尸!” “是啊,”旁人证实:“我们都看见了!” 纳兰雪醉醺醺的指着我:“你刚才,是不是装神弄鬼了?” 我笑了笑:“小小的,给了他们一点教训!” “什么教训?”纳兰雪搭着我的肩膀问。 的确,无论南茅北马,也没有那家,能有人幻化僵尸的法术。我想了想说:“给他们表演了一下,人人都是百变脸...一个小魔术!” “那不是魔术,”白俊羽提醒纳兰雪:“雪儿,你相信我,他真的是僵尸!” “是啊,”旁人都在说:“纳兰雪,我们可是好几年的同学!我们怎么会骗你!” 纳兰雪冷冷一笑:“我更相信江辰不会骗我!” “你,”白俊羽愕然一指:“好......你等着!” 说完,便转身回头:“我把罗宏生带出来给你看看他的伤口。” 罗宏生?我心里咯噔一下,就是那个纹身男......我依稀记得,刚才我的确在抓他双臂肌肉。真不确定那一瞬间,指甲有没有掐入他的皮肉。 我紧张的看向了自己的手,虽然指甲已经恢复如初,可是食指上,有明显的血迹。我赶忙藏手遮掩。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样的伤口,纳兰雪即便喝的在醉,一眼也能看出伤口内有尸毒。 可今晚的事情,奇就奇在,白俊羽叫醒了纹身男。 带他出来后检查伤口才发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纹身,可根本看不到伤口。 “在哪呢?”纳兰雪问:“你们说的伤口呢?” “不是,真有”纹身男也觉得奇怪,慌忙解释:“刚才我和白公子,把他压在洗手的水池里,以为他已经淹死了,可提起来一看,就发现......” 说到这,纹身男一怔,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 “你们,”纳兰雪气的脸色一变:“你们把江辰压倒水池里?” 白俊羽赶忙过来解释:“雪儿,不是的....你误会了!” “哼,”纳兰雪冷哼一声,气的一个耳光呼到了他的脸上:“你们太过分了!” 说完转身,径直拉着我离开.......出门的时候,我不断回头细看纹身男的肩膀,不应该啊!我手指上明明就有血迹。可他怎么会没有伤口? 思绪间,我已经被纳兰雪拉出了包厢,离开了这间ktv......我心里始终在意这件事,唯恐有什么疏漏,即便伤口在小,随着时间一长,都足以让纹身男尸变化僵。 走在路上我都在想,怎么向纳兰雪打听纹身男的消息。我一定要找他,再次确认伤口才能心安。 可就在这思绪间,纳兰雪突然道歉:“对不起啊江辰,今晚的事,都是我那些同学太过分了!” “没关系,”我说:“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把你和白俊羽的事情给弄砸了!” 纳兰雪冷冷的一叹:“算了,或许是天意吧!这样也好!” “这还好?”我问。 她借着酒劲,没有了早前的欲言又止,还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和白俊羽相亲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说:“因为我爷爷,想把我嫁出去...嫁出纳兰家!” “什么意思?”我俨然没有听懂。 纳兰雪细说:“其实纳兰家的女孩,也有外嫁的...因为一个出马世家,也要左右逢源,和政商来往。一般富商名门,纳兰家倒是不会屈尊下嫁,但是像白家这种就不一样了!如果能联姻,纳兰家就会把女孩嫁出去,不过这都是极少数!” 那我就不明白:“你爷爷怎么舍得,把你嫁出纳兰家?留在身边,找个上门女婿不好吗?”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纳兰家已经快变成纳兰弘安掌权了,”纳兰雪说:“前段时间,我爷爷带头,制肘过纳兰弘安一房.....在这当中,没少产生矛盾和争执。现在局势变了,半年后太爷爷如果真的把家主之位交给了纳兰弘安,那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爷爷这一房。” 第十一章 纳兰雪她太坏了 我明白了:“所以,你爷爷才想把你嫁出去,躲着纳兰弘安一房?” “还不止是这样,”纳兰雪坦言:“如果我能嫁到白家,那兴许能靠着白家在本地的影响力,保我爷爷一房。” 难怪......我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纳兰雪会那么重视这场相亲,却又在吃饭喝酒的时候,表现出本能的冷漠。 “不过,还真可惜,”我叹了口气:“好像今晚,被我给搞砸了!” 我原以为纳兰雪会埋怨我......但万不曾想,她突然一笑:“搞砸了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那种胖子。” 说着她突然调皮的转身,一跃跳到了我的背上:“江辰,但你今晚坏了我相亲,这是事实吧?” “是,”我难以否认。 “那你赔我,”纳兰雪说:“作为补偿,你给我当一晚上的男朋友!” “啊!?”我一愣,脸顿时就红了:“你玩笑开大了吧!” “想什么呢?”她在我背上呵呵一笑:“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说的是,陪我玩一晚上!” “这,”我忍不住笑了:“我在怎么正经,你这话听起来,都不对味!” 纳兰雪也不接受,搂着我的脖子,趴在了我肩膀上:“其实我喜欢你江辰!” 我脚步一顿:“你喝醉了吧!” “我是认真的,”纳兰雪说:“我的性格,可从来不喜欢藏着掖着,对那些我讨厌的人,就像是陈航,我就忍不住会和他抬杠。可要是面对陌生人,我就会不屑搭理,也会计较人情得失。可要是面对我喜欢的人,她随便说一句话,都会让我很开心!”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但她并不在意,还说:“江辰,这可是你毁了我今晚的相亲,原本就该赔偿我的......况且,你扭捏什么?三天后,你就会娶纳兰欣,我呢?虽然和白俊羽闹的不愉快,但是我爷爷应该很快,又会安排下一个。要不了多久,就会把我嫁出去。找你提那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推三阻四的!” 我尴尬了,但还是先试探的问:“当你一晚上男朋友,需要做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做啊,”她借着酒劲,在我耳边咯咯一笑。 弄得我脸都红了.......可她接下来的要求,却让我意外。 我们没有回酒店,而是来到了游乐园......深夜的园区,根本无人看守。纳兰雪带着我翻墙而入。 游戏设备没有供电,她就拉着我,坐在停滞的旋转木马上。 一副孩子天真的模样,颇有些农村孩子骑木马的感觉,就那么,她居然玩疯了。 听她说,从小到大,既要读书,又要回纳兰家学艺。她们的童年,从来都没有机会贪玩,十八岁后,高中毕业,就开始出马济世。 有的甚至是初中毕业,就可以自由选择,出马还是读书。纳兰家的女孩,是最可怜的,作为联姻笼络的牺牲品,纳兰雪感叹:“这一辈子,或许都没有机会谈一场恋爱。能找到一个喜欢自己的就不错了,从不敢奢望,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走一辈子!” 我不由一叹:“听起来,还的确挺可怜的。” 她骑着木马上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弧度:“江辰,你过来!” “啊!?”我愣头愣脑的上前。 她突然就撑起身子,在我唇间一吻,她双手托着我的脸不让我挣脱,我能感觉到一股微甜入唇,还有淡淡的酒香。 我没有推开她,一来或许是酒劲上头,又或者,带有几分对纳兰家女孩的同情! 约莫过了好几分钟,她才松口一笑:“好可惜啊江辰!” “可惜什么?”我有些不明其意。 她笑说:“我要不是纳兰家的女孩,该有多好?我就能缠着你,跟你上京的女朋友,或者是那个叫陈梦琪的小丫头一样,跟在你身边。” “开什么玩笑?”我只觉一笑。 可她却格外认真:“要不江辰,你跟我太爷爷说,你选我吧!” 我沉眉一皱:“你.......” “还是算了吧,”她想想变得失落:“那么好的机会,你一定会用来选纳兰欣。” 她随即转身,搭着我的肩膀下马,还拉着我坐到了马车上:“江辰,问你个问题,你跟我说实话。” “嗯,”我点了点头:“你说!” “你觉得,”她勾着我的下巴,让我和她四目相对:“你觉得我漂亮吗?” “这,”我尴尬了。 可她很强硬的捧着我的头:“好好看看!” 老实说,纳兰雪的确很漂亮,虽然逊色纳兰欣和姜灵,但纳兰雪娇俏迷人,稍长两岁的她,更显一种,熟透的感觉吧。 她一笑:“问你话呢江辰。” “漂,漂亮,”我战兢的说。她笑了,眉眼含情的凑了上来。我心跳骤快,下意识推搡着她的肩膀:“不要了,” 可她偏执一笑:“别忘了,今晚可是我说了算!” “我,”我刚一开口,她便深情的吻了下来。 她很生硬,也很强势,推的我后仰,撞到了旋转马车的座椅上。 可她依旧没有停下来,既大胆,又主动........ 第十二章 接触到外门弟子 她强势的吻了我很久...但我们都恪守着最后的底线。 直到鸡鸣破晓,天色开始骤亮,我们才翻出了游乐场。回了酒店,两人一头栽倒床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醉酒的状态下熬了一夜,我太困了! 甚至都把纹身男的事,抛在了脑后,全然忘了问纳兰雪。 在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糟了江辰,”纳兰雪一看时间:“完了完了,快起来!”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问。 “今天我太爷爷生日,”纳兰雪火急火燎的起身:“快,快收拾一下跟我去纳兰家!” 我全然忘了这茬,赶忙起身:“怎么办?我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寿礼!” “现在那还顾得上买礼物、”纳兰雪急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 等我洗漱一番,换了件衣服后,就一起出了门...好在下午的寿宴,就在这间酒店开席,所以纳兰雪径直把我带到了三楼。 这里原本就是奢华装修,还为今天的寿宴,精心布置了一番。大堂摆了一百五十来桌,那么大的阵仗,还听纳兰雪说,这仅仅只是纳兰家的人参宴。 纳兰雪细说,今晚赴宴,座位是很有讲究的......会依据辈分,和各堂的地位依序而坐。最外面的席尾,就是今年大量预收的外门弟子。准备用来重新组建第七堂人马,都是新人和生面孔。 纳兰雪担心,我没准备礼物,又和纳兰家几房人都有过节,如果坐的太显眼,免不了会遭到那些人出言讽刺。 她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我承情了,应声找了视野最差的角落。 安顿好我之后,纳兰雪才转身离开,说要回去换套衣服。 “好,”我对此也能理解,纳兰家的规矩很多,老太爷生日,必然是要盛装出席的。 纳兰雪走了,我一个人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昨晚的酒劲,到现在还让我昏昏沉沉,颇显头疼。 我只感觉,没眯多久,耳边就传来了熙攘的人声,一群穿着普通的男男女女进门抢座,约莫一百多号人,瞬间就占满了席尾这十几桌。 一个胖子坐到了我身边,他自来熟的拍了拍我:“兄弟,你也是刚来纳兰家吧?” 我笑了笑:“昨天刚到!” “嗨,”胖子摆手一笑:“那我可比你来得早,你以后可以叫我一声胖师兄,以后在纳兰家我罩着你!” “呵,”我笑了,这胖子居然说要在纳兰家罩他!一个刚进门的预选弟子,居然敢说这样的大话。 还真没忍住,我细细打量着他,好奇这胖子长究竟是怎么进的纳兰家? 他不像是有什么仙缘的样子,而且他,长的真的很胖,更不可能有什么阴阳弟子,整个人颇显富二代的味道。 脖子上,居然戴了一条大金链子,看起来家庭条件很不错,更是一个话痨。 不过他没有恶意,我也只是点头:“那好,以后就麻烦胖师兄关照了!” “好说,”胖子这人特别直爽:“我啊,就看你对眼,长的还挺不错......比起这几天来的歪瓜裂枣,那可强上太多了。就颜值这一块,你仅仅稍逊我一筹!” “哈哈,”我忍不住就笑了,这胖子真的很有意思。 他不是自大,而是幽默的故作玩笑,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倒是挺有意思的。 听他吹牛,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宴席三门大开,长者从前门入席,纳兰七爷他们一辈从中门入席,纳兰家的年轻一辈,则是从后门,绕进大堂。 虽然来的陆陆续续,但进门的规矩,他们都是遵守的....... “来了来了,”胖子激动的戳手,还拉着我回头:“师弟,你今个可有眼福了!” “什么眼福?”我还不明其意。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挤破头都想来纳兰家当个外门弟子吗?” “为什么?”我也的确好奇。 他说:“因为这里,不只是能修炼自己,运气好啊,还能讨到媳妇......我跟你说啊,这纳兰家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而且啊,纳兰家的女孩,那是出了名的干净!” 我笑了:“原来,你就是为这个,来的纳兰家?” “你不懂,”胖子故作深沉的一叹,自吹自擂:“我家有的是钱,外面什么女人我没见过?可我骨子里,就喜欢纳兰家这种冰清玉洁的女孩......你啊,没见过世面,等会你亲眼目睹之后,你就知道纳兰家的小姐姐,有多香了!” 说着他表情突然一变,激动道:“快看快看,纳兰家的女孩来了!” 我循声看去,忍不住笑了,这小姐姐是香,不过是酒香......心念升起的同时,胖子激动的自顾说起:“这纳兰雪,可是纳兰家出了名的美女,在本市都排得上座。我听说,就连白公子,都不惜弯腰,讨她一笑!” 随着纳兰雪走近,胖子激动的眼前一亮... 只见纳兰雪,穿着漂亮的蕾丝长裙,皮肤雪白,一张面孔精致又不乏美丽。淡淡的妆容,令人更着迷了。 她那高挑的身材,走进来时,一双热火的大长腿,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她身旁同行的人,全都暗淡失色。 只见她尖尖的下巴,高高的扬着,眉眼间带着一丝冰冷,美眸环视了一圈后,还冲我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随即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走进了大厅中央... “死了,死了!”胖子一脸着迷的捂着心脏:“她刚才对我笑了,她勾走了我的魂,她要走了我的命......妈的,我决定了,就看在她对我一笑留情的份上,我在纳兰家的目标,就是追求这个女人!” 真的很难置信,这胖子居然真的是为了女人来报考纳兰家的外门弟子,就在我以为这胖子也算是个深情的人时。他嘴张的更大了:“来了,来了.......”他指着门口,甚至整个人都在哆嗦。 “谁来了?”我诧异的回头。 转身时,听他更激动的说:“纳兰欣,纳兰欣!” 第十三章 寿宴就要开始了 真的是纳兰欣,她更漂亮了! 精心的打扮,华丽的长裙,这和我以前见到的纳兰欣,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时候,她总是身便服短裙,便于活动......可今晚,那一袭长裙更显气质,就连头发,也花了时间,扎的狠漂亮,带着一个个抖动的蝴蝶,看起来迷人,又不乏漂亮。 周边没有丝毫闲聊的声音,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纳兰欣。 就连我,都忍不住直勾勾的看着她。 也就在这个时候,胖子惊叹一声:“绝了,简直是美的不可方物。” 纳兰欣似乎听到了声音,微微侧目,当她目光碰触我的时候,颇显一怔!似乎在好奇,我为什么会坐在这。 她柳眉紧蹙,然后急忙移开目光,她脸红了,她害羞了......她记得纳兰太爷说过,今晚就是我挑选纳兰家女孩的时候。 她精心准备了,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打扮自己! 她以为我会在大厅前桌,整场寿宴都能注视到她,可她没想到,我居然被安排到了席尾,还和一群纳兰家的外门弟子坐到一起。 她尴尬了,她其实很想问我怎么会坐在这,也想和我打招呼.......可那群外门弟子,居然都用怪异的目光看她,让她很不自在。 她的脸更红了,甚至在想,是不是今天不该化妆,不该穿这套裙子....... 可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让我噗之以鼻! 居然装不认识!我心里不禁失望! “你认识她!?”似乎察觉到了纳兰欣脸红,胖子狐疑的看向了我! “不认识,”我摇了摇头,她既然都不屑搭理我,我又何必腆着脸承认! “我的天,我就说嘛,你看起来比我还屌丝,怎么可能认识纳兰欣?”胖子的心里,顿时就平衡了,还说:“这纳兰欣,是纳兰家最漂亮的一个,听说更是纳兰太爷的掌上宝。这些年,不少豪门贵族,甚至连权贵子弟,都上门提过亲,可纳兰太爷宠爱她,要亲自帮她挑选婚事。” “哎呀,”说到这,胖子长气一叹:“要是这纳兰欣看的上我,那我也只好辜负纳兰雪了!” “卧槽,”满桌子的人都在摇头:“你这胖子,是真敢想!” 桌上有人调侃:“胖子,是不是在你的精神世界里,娶不娶得到,配不配的上,那都不重要啊?只要你先看的,就以为别人,非你胖子不嫁!” “哈哈,”满桌尽笑,连我都笑了。 胖子也不是输不起,笑够了才强调:“小子,你给我听着,我和纳兰家,那可是有关系的!” “说来听听,”众人变得饶有兴致的听他吹牛。 只听他说:“我啊,和纳兰家那可是有关系的,这事只要我愿意,自然会有人给我安排。” “你就吹吧,”没人信他。 但我信,甚至问起:“你和纳兰家,哪房人有关系?” “你相信我说的?”胖子一惊! “我当然相信,”我甚至回忆起,刚才他说什么白公子,可见他是混迹在上层权贵圈子的,以他的资质,能进纳兰家预选。 要说没点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可胖子故留悬念:“这些事,以后在告诉你,不过你肯信我,也是唯一一个相信我的,嗯,!”他点着头:“你很不错,我更喜欢你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在纳兰家我一定罩你!” 又来这出,我点头介绍起自己:“我叫江辰!” “江师弟,以后跟着我,保你在纳兰家能过预选,”胖子自信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根本不是我担心的事,我在意的打听:“你,认识白俊羽吗?” “认识,那就是本城有名的白公子,”胖子眉间一挑:“怎么?你得罪他了?” “那倒不是,”我变相打听,问他知不知道,白俊羽那个同学,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纹身男? 胖子似乎交际圈很广,只略微一想:“前几天吃饭见过,好像姓罗!” “没错,”我滌然一惊:“叫罗宏生!” “怎么?”胖子看我:“你和他有过节!” 我当即留了胖子的电话,希望他能帮我打听这个罗宏生的消息。最好能打听到罗宏生家里的位置。 “放心吧,”胖子很仗义:“明晚之前,准保给你消息!” 我释然一笑:“谢了!” “都是师兄弟,”胖子搭着我的肩膀,颇显亲切感。 随即闲聊了几句后,他便看向了门口,一个劲的拽我:“快看,那个就是纳兰慧,现在掌权纳兰弘安房下,纳兰七爷的女儿,听说纳兰慧的弟弟纳兰轩辕,那可是阴司,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的话事人。” “是吗?”我头也不回的随口应声,对于那些人我避之不及。 可胖子那副花痴样,不断推我提醒:“又来了,纳兰柔弱,快看......” “我没兴趣,”我转过了头,侧过脸不去看他们。 “装什么正经?”胖子不高兴了:“你要知道,这些女孩,哪一个放在外面,不是一等一的美女,横少那些车模明星!” “不过,”胖子长气一叹,惋惜:“只可惜他们来晚了!” “哟,”旁人调侃:“人家来的早,来得晚,还得你来评价!” “那可不是?”胖子一副专业评委的架势:“在我看了纳兰欣后,其他人,就变得逊色了。哎呀,以后这纳兰家的女人进场,那得从姿色美丑,拍个序,那才有审美的感觉!” “你是真敢说,”就在旁人嘲讽的同时...... “都静一静!”话筒声呼,令众人顷刻间鸦雀无声。 这一刻回头才发现,满堂已经就座,席无虚位。纳兰家的人,已经全都到齐了! 台上,是纳兰七爷,他手握话筒,站在舞台的正中央,说起:“今天,是纳兰太爷的生日,也是我纳兰家这个大家族,那么多人坐在一起,相聚感情的日子。平日里,大家都被分到各地,各守一方,今天齐聚一堂,正好......趁这个机会,宣布纳兰家的几件大事!” 第十四章 上前给太爷拜寿 纳兰七爷滔滔不绝,说起了纳兰家出马传承的历史。 或许是碍于在场,有一百多个新拜山门的预选弟子。 纳兰七爷还强调:“纳兰家,是当之无愧的出马第一世家,我们年轻一辈的出马弟子,在上一届阴司考试,前六的名的席位,我们纳兰家就占了四个!” 我只觉好笑,居然为了突显纳兰家,把五魁改成前六。 不过话说回来,我滌然一愣:“就算前六,纳兰家也没有占据四个!” 胖子也在议论:“不是只有三个吗?” 很快,台上的七爷细数:“第六名,纳兰轩辕,他原本的分数,也是能进五魁的。再是纳兰欣,纳兰雪,还有一个......”纳兰七爷沉眉一皱:“纳兰江辰!” “嗯!?”桌上旁人都议论开了:“纳兰江辰是谁?” “没听说过啊,”众人都觉得诧异。 只有胖子,指着我愕然:“江辰啊江辰,” “我,”我自己都没想到,纳兰家居然给我惯姓纳兰,就在我愕然想跟胖子解释点什么的时候。 那货居然笑了:“你也叫江辰,别人多个纳兰,那可就值钱了.......只是不知道这纳兰江辰,是那一房的人。” “其实,”我尴尬的解释:“我就是纳兰江辰!” 胖子噗嗤一笑:“得了吧,就你?比我还能吹!” 这可是他自己不信的,很快堂上纳兰七爷说起:“有关第七堂人马重建的事,将于一个星期后,正是从预选弟子中,挑选百名入堂。也会有纳兰家的人,亲自堂前授课!也会有年轻一辈的翘楚,破格主事第七堂!” 这才是重点,我如梦初醒,纳兰弘安一房,就七个儿子,纳兰二爷一死,已经没人主事第七堂。 那就只能破格挑选!胖子似乎对纳兰家有些了解,还在呢喃:“纳兰轩辕,这都是内定好的事!” “他?”我想了想,倒也在,毕竟纳兰弘安一房,下面的孙子的一辈,的确数纳兰轩辕,最有牌面。 十殿阎罗的话事人,也是绝对有资格,主事一堂的。 思绪间,已经开始上菜,菜肴上齐之后,台前还在祝寿,烘托着寿宴的氛围。 但是席尾,已经有管事的人招呼:“你们赶紧吃,吃了就抓紧回去,准备今晚的考验!” 大家点头应声后,陆续起筷,对于这场寿宴,预选弟子本就是过客,能不能留下来都还两说。大家对台上的事,全然没有在意。 而且拜寿,这一大家族,从儿子一辈磕头,再到孙子一辈,这得多少人,台前跪了一片。 用胖子的话说:“没劲,还不如找几个美女在台前跳跳舞,找两个演员说说相声!” 对此,旁人都表示赞成.......一顿饭吃完,就在大家整齐从后门立场的时候。 我刚到门口,就被管事的人拦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旁的胖子,就好心搭话:“他昨天才来,估计是名字漏了!” “那你留下,”管事的把我拉到一旁,只等那些外门弟子全都走了之后。才细问:“名字!” “江辰,” 可他查遍整个预选弟子的名单,也没有找到我的名字。站在门口时间久了,我也被前面的人发现了。 纳兰七爷直接拿着话筒喊:“江辰,来都来了,你也不上来,给老太爷拜寿吗?” 我一愣,只觉尴尬。 可纳兰七爷不依不饶,还略显讽刺的提醒:“你可别忘了直接的身份,你很快就是我们纳兰家的上门女婿,这点规矩你都不懂吗?” “你,你就是新来的姑爷?”管事的人一愣:“对不住,对不住!” “没关系,”我摆了摆手,可回头就尴尬了,看着那些议论的纳兰家人,心里莫名的忐忑。 我强装镇定的走了过去,身旁的人,全都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我。 我走到老太爷跟前,拱手一礼:“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江辰,”纳兰太爷捻须一笑:“好啊......不用在意这些规矩,你且先找个地方落座,吃了饭,我还有事问你。我们昨天,可是说好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答复。” “是,”我拱手一礼,准备回头。 可纳兰轩辕来了兴致,远远的喊着:“不知道这位纳兰家的上门女婿,今天给老太爷,准备了什么礼物?” “是啊,”纳兰七爷也看向了我:“这,还真挺令人好奇的。” “我,”当着那么多人,我有些窘迫了。 就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有人看着礼品薄说:“江辰,赠水墨画一幅!” “水墨画,”有人笑了:“这也能登大雅之堂?” “是啊,”众人都是噗之以鼻。 只有纳兰太爷饶有兴致:“什么样的水墨画,打开......让大家都看看!” “是,”礼官找来画卷,当打开画卷的那一瞬....... “哇!”众人不禁一声惊叹! 连我都惊呆了,这画绝对是稀世珍品,而且这画的寓意更绝.....居然画的是“彭祖戏鬼差!” 相传彭祖活了八百八十岁。 可饶是如此,纳兰轩辕也是冷哼一笑:“江辰,你这画......” 第十五章 江辰他怎么不来 就在他声落至此的时候。 纳兰雪更快,疾呼:“太爷爷,是彭祖戏鬼差,你一直想找到的那副水墨画!” 这话顿时令纳兰轩辕哑然:“太爷爷,喜欢这画?” 这下,即便真想挑事,也不好说了!毕竟老太爷喜欢,谁还好赶去触这个霉头? 一些长者说出,这是早年的名家大作,出处不详,却是纳兰太爷,一直找寻的水墨画! 在旁人的议论声中,我懵了,可想了想,应该是纳兰雪帮我送的。 因为早前,她说过会帮我准备礼物,后来匆忙,没来得及出去准备。 回想她刚才率先开口,说起这画是老太爷一直在找的。 知根知底,那这就一定是她在暗中帮忙。 老太爷看不见,只摸着那副卷轴就惊呼:“是,是,是这幅画!” “好啊,”老太爷高兴坏了,当场摆手:“江辰,你快去坐!” “是,”我应声一礼,可转身看下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我也不知道该坐哪。赫然就没有一个空座。 “江辰,”好在纳兰雪招手:“坐这!” 等我过去,她已经让人加了一把椅子,落座后我当即道谢,谢的是贺礼,彭祖戏鬼差的水墨画。 可她以为,是加了一把椅子的事,一笑摆手:“小事一桩,这还值得谢?” 我心里莫名一暖,深知刚才,如果没有那幅水墨画,真不知道纳兰家的人,又要怎么奚落我!对这份情,我是感恩的,甚至对纳兰雪多了几分好感。 宴会时间过得很快.......等到真正开席的时候,菜的已经凉了。而且开席,也就到了敬酒的环节。 纳兰雪告诉我:“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小小的敬酒,一般人还真没有资格去给太爷爷敬酒贺寿,而且太爷爷年龄大了,每年寿宴上,才会喝点酒,但绝不会超过七杯。通常都是在这一年,纳兰家真正让他欣赏的人,或是为纳兰家挣了脸面,劳苦功高的人,才能让太爷爷喝上一杯。其他的,也只是勉强以茶代酒!” 我无语了,心里埋汰这纳兰世家,形式上规矩,还真多! 大厅里,首先站起来敬酒的,就是纳兰弘安,说了几句祝寿词,惹得老太爷高兴的大笑:“好好好,快坐好吧。” 说罢,抬起了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是纳兰雪的爷爷,老太爷冷声一叹,也喝了一杯。或许是遗憾,上次制衡纳兰弘安一房,害惨了纳兰雪的爷爷。 弄得自己长子一房,和纳兰弘安已经在暗地里掐红了眼! 随后老太爷其他几个儿子起身敬酒,老太爷都只是抬着茶杯,算是以茶代酒。 紧接六个老头之后,便是纳兰家中年的一辈。这里不是每个人都敢上去敬酒。 那些自认为一年来在纳兰家,没什么功绩的人,自然不敢上去,触老爷子的霉头。那些自认为替纳兰家长了脸的,才会上去表现一番,说几句恭贺的话。 在这些中年人当中,纳兰太爷又喝了两杯白酒,居然有一杯还是和纳兰七爷喝的。 直到中年一辈无人上前,纳兰欣才当即起身:“太爷爷,我祝你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天天开心。” “好!”纳兰太爷点着头:“欣儿最懂我,在纳兰家也一直照顾我这老头子的起居,这杯酒应该喝!你是我们纳兰家,年轻一辈的翘楚,还考上了五魁,是我们纳兰家的骄傲!”惊叹之余,老太爷将酒一饮而尽!脸上有说不出的高兴! 纳兰欣喝完酒落座,重新给老太爷斟满了白酒,也倒满了茶水。 不难算出,老太爷已经喝了五杯,那就还剩两杯......我看向纳兰雪:“该你去了!” “是啊,”纳兰雪一笑,毕竟老太爷说的很清楚,考上阴司五魁,自然有资格上去,敬他这一辈。 纳兰雪站了起来,小声对我说:“我去敬酒,你先坐着。” “嗯,”我应声点了点头,这种事自然是没有我的份儿的,我也不想跟去出这种风头。 更何况现在,我也算不上是纳兰家的人! 纳兰雪上前,几句祝贺的话一说,老太爷高兴坏了,亦如对纳兰欣一样,表扬了几句便将白酒一饮而尽。 喝完放下杯子,所有的人都发现了.......老太爷居然只喝了六杯! 那还有一杯呢?众人都觉诧异。 纳兰七爷还摆手暗示纳兰轩辕......没错,纳兰家除了纳兰欣和纳兰雪,那出息的就是纳兰轩辕,他是阴司职考的第六名。 作为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的话事人,试问这份成就在纳兰家,应该也算为纳兰家争了脸面吧。 纳兰轩辕意会后当即就站了起来,这一刻纳兰弘安和纳兰七爷,脸上都高兴坏了。被打压了那么久,在这个寿宴上,他们一房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一房三人敬酒,这在旁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可在纳兰家内部,表示了纳兰老爷子对这一房的看重。 纳兰轩辕的脸上,带着一丝骄傲.......他窃喜上前,一步步的朝纳兰太爷那一桌走去,目光高傲,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可满堂无人敢嘲讽,毕竟纳兰弘安一房占势,从这杯酒看来,纳兰家的家主之位,却是纳兰弘安无疑了! 可就在纳兰轩辕上前,说起恭维话的时候,纳兰太爷摆了摆手:“好了,今天已经喝的够多了,就打住吧!毕竟茶水喝多了,也涨肚。” “这,”纳兰轩辕尴尬了,甚至一时间感觉有些下不来台。 因为纳兰太爷,不只是没有喝酒饮茶,甚至对他考上阴职的事,都避而不提。 这也太让人失望了...... “好了,下去吧,”纳兰弘安摆手:“也许你太爷爷,今天不想喝酒,算了吧!” “是,”纳兰轩辕尴尬的应声离开。 连他都吃了瘪,纳兰家年轻一辈,就更无人敢上前....... 顿了很久,纳兰太爷吃了几口菜,才想起:“江辰呢?这小子怎么不来和我喝一杯?” 第十六章 江辰你到底选谁 “谁?”众人难以置信:“江辰?” 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了,倒不是说受宠若惊,因为或许在常人看来,能敬他纳兰太爷一杯酒是无尚的光荣。可在我和外人看来,这叫什么事? 更何况七十年前,保不准我还和他兄弟相称......我压根没觉得,上去敬酒,有什么好得意的,甚至羞红了脸,觉得尴尬。 “江辰,”纳兰雪拽了拽我:“是不是傻了?快去,太爷爷叫你呢!” 我硬着头皮抬起了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纳兰太爷那桌走去! 较我而言,众人都是轻蔑的议论:“一个上门女婿在纳兰家,根本没什么地位,就他......居然也配?” 纳兰慧莞尔一笑:“兴许是纳兰太爷,看在他刚才送了一副水墨画,高兴之余给他一个机会!” “就他?”纳兰轩辕嘲讽:“也就会投机取巧,讨太爷爷欢心。等他进了纳兰家,看我怎么收拾他!” 众人无比轻蔑,毕竟在纳兰家,上门女婿的地位,真就比那些外门弟子,高上那么一点点。 可我走到纳兰太爷面前,刚拱手作礼叫一声:“太爷爷!” 他居然主动摸索着站了起来:“江辰,今晚我可是一直在等你这杯酒!” “太爷爷言重了,”我赶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旁边,议论声音更是不绝于耳:“纳兰太爷,未免也太抬举他江辰了,他也配?” 纳兰太爷也不急着饮酒,闷哼一笑说:“江辰,你来我纳兰家委屈你了......你是名副其实的五魁榜首,阴司主宰东岳大帝在阳世的衣钵传人,自己的堂上供有麒麟和白虎,更是东方鬼帝的话事人.......更有魄力,在酆都大殿,舌战群儒,还敢威胁北阴大帝。手握轩辕自称人皇,还能号令民间的五猖兵马,闯十八层地狱,从刑天眼皮子地下走了出来。试问这当中挑任何一样,我纳兰家都是高攀了你江辰!” 最可气的,是纳兰太爷说完这话,询问起来:“你们说,是不是?” “这,”纳兰弘安最先哑然一顿,要说不是吧,自己那不争气的孙子只是第六。 纳兰雪的爷爷听了那番话,也不得不承认,江辰的确不错,他一直都很欣赏。一直都喜欢,在山魈那次事件中,他就恨不得招揽江辰,甚至在制肘纳兰轩辕的同时,一直主张和江辰化解仇怨。他打心眼里喜欢江辰,只可惜,自己在纳兰家失势,否则一定会善待江辰,让他在纳兰家委以重任。 纳兰家的眼睛老头,暗暗的将浊气一叹,多好的小伙子,绝对是个天才,只可惜生不逢时,撞到了纳兰家......他悔不该来的,因为来了,就一定会毁在纳兰弘安的手里。可惜了,可惜了一个出马天才,就即将陨落在纳兰家。想想,还真是不忍心! 除了这二老,其他人并没有太多感触......只一脸木纳的看着纳兰太爷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痛快.......江辰这杯酒,喝的我心里踏实。” “您喝多了吧,”纳兰欣小声提醒,唯恐老太爷酒后失言。 “无妨,”纳兰太爷摆了摆手后,侧耳倾听:“江辰,现在,该你告诉我,你要选择我纳兰家哪一个女娃了!” “这,”我心里在做最后的权衡。 纳兰太爷可等不及了:“江辰,还有两天就是婚期,你可别说,你现在还没想好。” “不,”我看向纳兰太爷坦言:“我已经想好了!” 说话间,我目光正视到了纳兰欣,她俏脸一红,但却没有躲开,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我。那眼神里,竟然有一种莫名期待的感觉。 或许,她也好奇我会选谁把,毕竟在场的那些人,谁不好奇?尽管他们讨厌我,但他们各怀心思....... 纳兰弘安是笃定我不敢娶他那一房的女孩。 而那趋炎附势的几房,是软骨头,根本不会为我做主,我去了,他们恨不得亲手打废我,交给纳兰弘安维护关系。 我很清楚,他们都想看我的笑话,在纳兰家,我想查事,就必须要找一个能保护我的人,能维护我的人。 这个人初看起来是纳兰欣,可是细想......不是她,尤其是经历了刚才的水墨画。 让我相信,这只是一场交易,一场暗中查事的戏码,我选的根本不是媳妇,而是一个能暗中帮我,维护我的女孩。 所以我明白了,为什么姜老爷子会在黄纸上,给我写下纳兰雪三个字。 “江辰,”纳兰太爷忍不住喊了一句:“你倒是说啊!” 我回神说起:“太爷爷,我决定,娶纳兰雪!” “谁?”纳兰太爷一愣:“你大声一点!” “纳兰雪!” “纳兰雪?”众人无不诧异,纳兰欣更是鼻子一酸,呢喃:“他居然选的是纳兰雪?” 是啊,这叫人怎么能不诧异? 纳兰家,纳兰雪的爷爷一房失势,眼看以后就要被纳兰弘安一房打压报复,那一房的人自身都难保,这个节骨眼,居然还敢选纳兰雪? “找死!”纳兰七爷冷冷的一笑。 可就在他们得意的时候,纳兰太爷笑了:“选的好,选的好......不愧是你江辰,有眼光,有远见!” 我滌然一愣,纳兰太爷夸我有远见,他没有意外,他仿佛期待的,就是我选纳兰雪。而且冥冥中他也在牵引,让纳兰雪去上京接我,昨晚明知道纳兰雪相亲,还说不影响带上我。他其实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聪明人都会钻字眼,细想有远见三个字,就足以让谋者多虑! 当中,也不乏纳兰雪的爷爷,他惊愕了,他略微一想,难道这个江辰,就是帮我一房,翻身的筹码? 纳兰弘安也在多想,坏了坏了,这个江辰不是来自投罗网的,他挑纳兰雪,就俨然成了一个变数! 纳兰家那个眼镜老头不善谋略,但他也能看懂形事,这下就势均力敌了......半年禅让家主,那这半年,便是两房竞争的重头戏! 纳兰家就快要变天了! 第十七章 我选择了纳兰雪 可是一个江辰他能行吗? 众人有此猜想......但不得不说,阴司考试,再有诛邪赢勾。 这个江辰,从来都让人琢磨不透。 或许,他真能成为纳兰家的一个变数。改变纳兰家...家主的继承人。 谋者,各有思虑,但纳兰太爷眼瞎,全然看不见他们复杂的表情,自顾抬着酒杯示意:“欣儿,给太爷爷满上,我要敬江辰一杯!” “您给他敬酒?”纳兰弘安当即提醒:“这岂不是乱了尊卑,成何体统!” “无妨,”纳兰太爷居然放下了架子:“毕竟两天后,他就是我们纳兰家的姑爷,都举杯,提前祝贺这对新人!” 其实没几个人情愿,但架不住这是纳兰太爷的意识..... 老太爷重新抬起了酒吧,还示意:“欣儿,给江辰也满上。” “嗯,”纳兰欣应了一声,绕过老太爷,走到我的身边,她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拿着分酒器。 “有劳了,”我赶忙客气的递过去酒杯。 她依旧是没有说话,但她倒酒的时候,手却在哆嗦。 我诧异的看了看,竟看到她,在极速眨动着美眸,给人一种,她在强忍泪水的错觉。 思绪间,酒都满了出来。 我一惊,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满了!” 可她犹如触电一般,极速抽回了手,声音略显哽咽:“对,对不起!” 说完,头也不抬的回去了......她这是怎么了?我心里不禁在意,甚至为此,还莫名有些刺痛! 可无暇去细想,纳兰太爷已经示意众人:“来,我们先敬后天的一对新人!” “恭喜,恭喜,”众人都是随口恭贺。 只有纳兰雪的爷爷,心里是真的高兴,他看到的可不只是一个好孙女婿,而是一房的命运。 纳兰雪的爸爸就更激动了,对纳兰雪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可纳兰雪木纳在原地,她全程都在错愕中,甚至到现在,她还怀疑,是不是昨晚的酒劲上头,让她幻听了,或者说根本就是在做梦。 最奇葩的,是他爸,居然还用赞赏的目光看她......这让她感觉,更像是恍如梦中。 直到我喝完酒,回身下来,走到纳兰雪的身边落座:“你怎么了?” 她扑闪着美眸看我:“你,你刚才说选择我?” “不然呢?”我一笑俯身,在她耳边说:“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纳兰雪问。 我坦言:“我们只是假结婚......半年后,我就离开纳兰家!” “半,半年?”她惊呼出声......我赶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我知道这事,她可能一时间无法接受。我就小声强调:“回去在解释!” 纳兰雪点头答应后,我才放开她。 可刚才那一幕惊呼,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纳兰雪的爷爷高兴:“真没没想到,我家雪儿和江辰,原来早就有感情了!” “想想可不是吗?”纳兰家那个眼镜老头说:“当初入境化怨那场考题,要不是纳兰雪,江辰已经淘汰了.......纳兰家诛灭山魈,那也是纳兰雪去找的江辰。这两孩子,有缘!” “是是是,”纳兰雪的爷爷高兴坏了。 可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纳兰欣抬起了微红的眼眸,她难过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居然有种撕裂的痛。 她很难受,害怕眼泪会掉下来......纳兰欣站了起来:“太爷爷,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 “好,”纳兰太爷只将刚才的画卷交给纳兰欣:“带回去吧!” “是,”纳兰欣没有多想,拿着画卷,快步走了出去......刚出三楼宴会厅的大门,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在她走后,没多久,寿宴也开始散场......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回了纳兰家。 纳兰雪则是送我上了电梯,回到我在酒店的房间后。她才试着问:“江辰,你,你今天为什么不选纳兰欣?” “她?”我心里蓦然酸楚,想起了她当时的那个眼神。我怎么感觉扎心了,甚至有点后悔!但没办法,其实我也想过,尤其是听了早前那个胖子的话,听说纳兰太爷特别宠爱纳兰欣,也听说,纳兰太爷会亲自给她们安排婚事。 难怪她从不参加纳兰家挑婿的场合,我相信,纳兰太爷一定会给她找个好婚姻。不用因为配合我完成一次交易,而赔上了自己的名节!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雪揪着我的耳朵惊呼:“我知道了......你是打定了主意,到纳兰家假结婚,半年后就想跑,所以你舍不得......因为男人,都不忍心让深爱的那个女人陪她受罪,往往都是选择一个喜欢他的女人,陪他吃苦厉劫。对不对!” “胡说什么?”我笑了:“真是佩服你这个脑洞!” 她也一笑,松开了手劲:“不过,我应该也没说错吧.......你肯定是东岳大帝和我太爷爷,逼你来纳兰家完成婚约的。所以你就想着,等我太爷爷让出家主之位后,就离婚,逃离纳兰家。去找你上京的媳妇,还有姜家女孩.......这样一来呢?既不有违婚约,也不辜负你那几个媳妇。对吧?” 我看着她哑然一笑,还真别说......纳兰雪这脑洞,想出的借口,比我想的还全面! 看我哑然的样子,她佯装娇怒:“你那点小心思,骗不了我!” “那你,”我试着问:“你介意吗?” “没关系,”她一笑:“这样也能帮我,避免了相亲的烦恼.....” “可”我提醒:“名节上,终归会留下污点!” “无所谓了,”她耸了耸肩看着我。 但是我保证:“这半年.....我绝对不会碰你!” “没关系,”她突然噗嗤一笑:“我碰你就好!” “你开玩笑吧?”我惊了! 她咯咯一笑:“逗你的......不过,我毁了名节陪你演戏,那你这半年,可得听我的。不然,你就去换个人。” 得....我也不争:“随你吧!” 第十八章 那人他已经死了 纳兰雪在酒店一直陪我到了晚上..... 等她回纳兰家的时候,已经夜深。 在此刻的纳兰家,纳兰太爷轻抚着那副彭祖戏鬼差的卷轴,尽管看不见,但他依然显得爱不释手。 而纳兰欣陪在书房,失魂落魄的看着窗外......眼睛红了,肿了,眼泪总是会不经意的流出来。起初还会遮掩,可慢慢的,随着心痛的无力感。 她也不在掩饰,反正书房里的纳兰太爷,也根本看不见。 “欣儿,”纳兰太爷喊了一声:“你知道吗?这是我今晚,最喜欢的一件礼物!” “是吗?”纳兰欣牵强一笑:“太爷爷喜欢就好!” “你有心了,”纳兰太爷突然说了那么一句。 “太爷爷,你,”纳兰欣惊慌一顿。 “你骗不了我,”纳兰太爷说:“这副画,是你准备送我的吧?你怕江辰今天,会因为和贺礼的问题,被人说闲话,也想着帮他讨太爷爷高兴,以后在纳兰家护着他....对吧!” “太爷爷,我,”纳兰欣顿了顿:“我只是觉得,你喜欢的礼物,谁送都一样!” “呵,”纳兰太爷一笑:“其实,你喜欢江辰......只是你根本不懂得表达。而且,你没谈过恋爱,你也不懂得怎么去表达自己,这点你不如纳兰雪。你和江辰,终归是错过了!” “是啊,”这话,说的纳兰欣闭上了美眸,眼泪瞬间就滑出了眼角。 “哎!”纳兰太爷浊气一叹:“从八卦村开始,就注定你们错过了......这怪的了谁?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当你遇到最爱的那个人时,或许他起初,根本入不了你眼,甚至你还觉得他有些奇怪。可就是这种人,最能吸引你的目光.......当你开始注意他的时候,就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你以为那种好感可有可无,不痛不痒。以为是爱吧,又感觉没那么浓烈。所以徘徊,也不不想去表达,任由那种好感堆积在心里。直到有一天,亲眼看到他选择了别人,才难过的崩溃决堤,才意识到,那就是爱!可此时,你已经难过到了心碎,往往这种难过,是最心痛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纳兰欣问。 纳兰太爷一笑:“因为这种痛,不只是爱而不得。更是一种错过的遗憾......怪自己亲手放走了他!” “是啊,”纳兰欣只觉是一语戳心,忍不住问:“这些话,是谁说的?” “我妹妹,”纳兰太爷说起:“七十多年前的纳兰馨,感慨那个时代的,纳兰姜承!” 纳兰欣看着窗外愣神,只怨命运,还真的惊人的相似,居然连名字都那么像:“以后,他就是纳兰江辰了!” 这一夜,纳兰欣失眠了......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看着纳兰家的人,都在张灯结彩,将寿字更换成了喜字。这些,都是纳兰太爷亲自安排的,这场婚事,虽然时间紧迫,但是布置的特别隆重。 更何况,这是东岳大帝促成的婚约,看在这层面上,纳兰家的人,也不好懈怠。 只是纳兰欣没想到,太爷爷居然将纳兰雪和江辰的婚房,安排在了自己的对面,成了对门对户的两套别墅。 纳兰欣有些失落,不知道该庆幸,以后自己推门就能看到江辰......还是感失落,以后站在窗口,就能看到自己的姐夫。 想想,还真是讽刺! 而另一边,我一大早就被纳兰雪,拉到了照相馆,拍摄着婚纱照,试着新郎服。 即便今晚照相馆的人加班加点,结婚照也洗不出来,顶多赶出几张海报。 可纳兰雪还是执意要照,甚至还借此提醒我,说是这半年,我必须全都听她的。 一番折腾下来,拍完最后一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就在纳兰雪去换回衣服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我赶忙接起电话......居然是胖子打来的。 听他在电话里说:“江辰,事情我帮你打听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你要有心里准备,”胖子以为我和罗宏生是朋友,所以说:“节哀,你要我找的那个人,他,他死了!” “什么?”我惊讶的站了起来:“你说他死了?” 我心里暗自猜想......难道是尸毒致死,这人即将要尸变了? “是真的,其实我中午就打听到了,但又怕这消息不准.......所以,我还特意找了殡仪馆的电话,查过罗宏生的遗体......那边说,罗宏生的遗体确实被安置在他们那。消息可靠,我才敢给你说的。”胖子再次安慰:“江师弟,节哀,节哀啊!” “没事,”我佯装镇定的说:“你把地址发给我一下!这事,回头我在感谢你!” “嗨,自家兄弟,别客气,”胖子随即挂了电话,很快就给我发了地名,还特意发来了精准的定位。 倒是有心了!我在心里念了这份情...... 等纳兰雪换好了衣服,我们就一起离开了。拍了一天婚纱照,大家都很累。 她开车送我回了酒店后,就说起她也要回纳兰家休息了......明天一早,纳兰家的婚车就会来酒店,接我去纳兰家。 “别说了,”我摆着手,尴尬到了极致,纳兰家那一套,规矩全都乱了,弄得好像我才是新媳妇进门......赤裸裸的侮辱。 纳兰雪抿嘴一笑,探出车窗,在我唇上一吻.......拍了一天的婚纱照,这样的近距离接触,我都已经麻木到不想拒绝了。 “好了,明天见!”说完她摇上车窗,极速驱车回了纳兰家。 我也转身,回了酒店房间.....不过,我并没打算休息。而是找到阴阳伞,放出黄仙之后。便急匆匆的下了楼。 依据胖子发给我的定位,打车去了殡仪馆........ 第十九章 探查纹身男尸体 出租车一路疾驰,可依旧是入夜,才抵达了殡仪馆....... 我下车后,就和黄诗音一起,进了殡仪馆。 向这里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番,才找到了纹身男的灵堂。 听门口的人议论,说是这纹身男,死在了一场车祸中。在场的道士先生,也把他视为横死之人,安排着后世。 “进去看看,”黄诗音想了想:“事关尸毒和僵尸,就一定要亲自查验。” “怎么进去?”我问:“我们和死者又不认识,贸然进去,还观望冰棺灵柩。这一定会惹来家属的阻拦。” “傻!”黄诗音白了我一眼,随即打开了阴阳伞,拉我躲在伞下遮掩了身形和气息。 现在别说是常人,就是过鬼门关.......也不会被察觉。 这点我信,因为我的确借由阴阳伞,待过一具魂魄下阴,闯过鬼门关。 在阴阳伞的遮掩下,我和黄诗音走进了灵堂....... 道士先生对此,全然不觉。 我们就如同进了无人之境,直接来到了冰棺灵柩。 “奇了江辰,”黄诗音以心念传达:“这具尸体上,没有僵尸那股浓烈的尸煞!” “怎么会这样?”我心念回应:“我记得昨晚,我的确抓过他......如果没有抓伤他,那我食指上的血迹,又是怎么来的?” 黄诗音相信我,甚至还上前弯腰,拉着我一起细看死者的手臂,可根本找不到半点伤口。虽有尸气环绕,可这根本就是死尸散发的尸气,并没有怪异的地方。尸气也没有凝煞的征兆,死因的确不是尸毒入体。 更何况才一天,如果只是抓伤,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他只会随着尸毒入侵,慢慢尸化。 黄诗音细查后,心念问及:“江辰...你在好好想想,你真的抓伤过他吗?” 可任凭我仔细回忆,那会的记忆是半意识的状态下,很多细节容易被忽略。 “江辰,在好好想想,”黄诗音强调:“你不是一具普通的僵尸,你感染出来的僵尸,是很难收拾,如果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大麻烦。” “可我手指上明显有抓伤的血迹,”我急切的开口说:“当时,我只抓了这个纹身男!” 随着我出声,一旁的道士突然侧目一喝:“谁?” “糟了,”黄诗音沉眉一皱! 这道士当即掏出黄符,在手中掐念一番后,三道黄符掷出,宛如飞刃利剑直逼我们。 黄诗音放伞格挡,任凭三道黄符,击打在了伞面上,“砰”声炸响,伞面游走起了电光。 “居然还是南茅的天师?”黄诗音当即判断出了道士的背景。 她只是一介文仙,不善武斗,更何况,也没道理对南茅天师出手。她转身抓着我的肩膀:“我们走!” 声落收伞,拉下伞面的瞬间.....我们形化阴风,顷刻间便卷入了阴阳伞中......眼前的伞骨在不断旋转,转的我眼睛都花了。 可当转动停止的时候,伞面自动撑开,放出了我和黄诗音。 撑开的古伞,在我们头顶悬浮! 直到黄诗音伸手,阴阳伞才自动收起骨架,落在了她的手里。 此刻,我们居然已经回到了刚才下车的路口。 我不得不惊骇:“这阴阳伞,居然还能带我们逃跑。” “这可不是普通的阴阳伞,”黄诗音说:“用好了,这东西随时可以救你的命!” 这话我信,不过现在,我只担心:“被那个道士发现了,我们恐怕很难在回去!” “已经不用再去查纹身男了,”黄诗音笃定:“有南茅天师处理后事,应该没有问题,更何况这里还是火化。即便真的惹了尸毒,后天出殡的时候,一把火也就烧了后患。如果你真的确信,当时你抓伤的,就是这个死者的话.....那这事,就不用查了!” 可我始终有些担心,想了想:“要不,我今晚下阴,以话事人的身份,提纹身男的地魂问话,核实当时的情况。” “也好,”黄诗音对此并不反对。 可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我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陈西南。 当下没有迟疑,我接起电话才听他说,已经和陈航到了纳兰家的酒店。还问我在哪。 我特别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这还用问?”陈西南调侃一笑:“当然是来参加你的婚礼.....这一次,我可是代表我外公,东岳大帝参礼。” “江辰,”那边似乎开了免提,能清晰的听到陈航的声音:“要知道也就是你了,我们陈家,居然都让我来做代表,喝你这杯喜酒!” “承情了,”我笑了,他们能来,我真的很意外。 挂了电话后,我便径直打车回了酒店,全然忘了下阴的事......黄诗音不喜热闹,形散躲进了阴阳伞中。 等我抵达酒店的时候,陈西南和陈航已经开好了房间。 拉着我去他们的房间聊天。还特意让酒店经理.....准备了一些下酒菜,还有夜宵和啤酒,送到了我们的房间。 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话最多的就是陈西南,说的都是他和刘安澜,在国外的旅途,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那脸上洋溢的都是热恋的幸福.....说完,他才看了看我。 脸上一沉:“真没想到,你居然在纳兰家,选的纳兰雪!” “是啊江辰,”陈航也觉得诧异,毕竟他和纳兰雪最爱抬杠。而且他那晚在阴司,还料想我一定会选择纳兰欣。 这事一言难尽,倒不是信不过他们,想着与他们无关。我也就没提起。只半开玩笑的回应陈西南:“你以前不是总说,我会被纳兰欣所累吗?那我离她远点,不是更好!” 可他呵呵一笑:“就怕你越逃,就越深陷其中,该来的,你躲不掉!” “胡说,”我俨然不信,一口冰啤酒下肚后。我在心里暗下决心......这次解决了纳兰家的事,我就回上京,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出马的弟子,辞掉阴职,也不在参与这些出马世家的恩怨。 三个人有说有笑,冰啤酒拿了七八箱。 第二十章 糊里糊涂的新婚 不知不觉中,全然忘了时间....... 直到纳兰家的迎亲队都来了,我们才注意到时间。 纳兰雪气的紧咬薄唇:“江辰,你第一次结婚,居然.....” 话没说完,陈航就醉眼醉语的怼道:“这不就是头婚吗?头也得昏,才叫头昏!” “你,”纳兰雪俏脸一顿,随即抓着宿醉昏沉的我,换了衣服,拉上了婚车。 这一天,别说是我,就连陈航和陈西南也是昏昏沉沉。 整个婚礼上,虽然没有出什么意外。但我那副宿醉的样子,令人感觉是洋相百出。 婚礼上来了很多人,南茅也暂放仇怨,看在纳兰家和东岳大帝的份上,都亲自到场恭贺。 姜家也来了.....不过老爷子并没有带姜灵。或许是怕姜灵心有所触,即便知道是一场假结婚,也会让姜灵难过的。 所以姜老只是带着姜家其他几个人,到场恭贺。 最令纳兰家想不到的是,陈航真的代表陈家,送来了贺礼! 对于纳兰弘安一房,他们是不屑的。 但是对于纳兰太爷,和纳兰雪的爷爷来说,是意外!是惊讶! “七十多年了,”纳兰雪的爸爸都在诧异:“陈家和纳兰家,七十多年不相往来,也从此不合,可这江辰一来,似乎就已经和陈家的关系破冰!” 婚礼上,有太多人想要刁难我,可陈西南自称是代表东岳大帝赴宴......毕竟这场婚事,是东岳大帝和纳兰太爷定下的。 陈西南端坐正席,和纳兰太爷见证了这场婚礼。没有人敢捣乱,大家都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在婚礼上找事。即便在讨厌我,也会在今天,佯装包容。 我穿着新郎服,却犹如一个上门的小媳妇,跟着纳兰雪,认着纳兰家的人,又是磕头又是叫人。 纳兰家这一千多个人认了一遍,我一个也没记住! 原本就是宿醉未醒,在等喜宴敬酒过后,我彻底醉倒了。 被纳兰雪拖回了家里,睡了整整一夜...... 次日我从床上醒来,躺在婚房里,我的头依旧是昏昏沉沉的。 回想昨天新婚的画面,突然觉的讽刺...... 为什么结婚要有那么多人到场恭贺,一件神圣的事,更显几分闹剧。而我,好像迷迷糊糊的就结婚了。尽管这只是一场假结婚,但我知道,这场婚礼过后,仿佛对纳兰雪并不公平。 连续宿醉,心里原本就不舒服,想起这些,就更感觉,对不住纳兰雪了。 想着想着,突然脸上吧唧一下。我宛如触电一般侧目:“纳兰雪?” “你总算醒了?”纳兰雪一笑催促:“快起来!” 她依旧穿着昨天的那套婚纱......仿佛这一夜,她并没有睡。 我尴尬了:“抱歉,昨晚我睡了床,害的你没地方睡!” 我以为,她是介意和我睡一起!可她一笑:“我不是没地方睡,是照顾了你一夜!” “谢谢,”我只觉愧疚,甚至想了想:“这些事,挺对不住你的。” 她美眸一沉,但还是很快便扬起了柳眉:“没关系,不过你以后可别忘了,这半年我说了算!” “额,”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心想就权当补偿吧!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她漂亮的一笑:“快去换套衣服,参观一下这里,我也要把衣服换了,带你出去办事!” “办事?”我在意:“什么事?” “别问了,”纳兰雪把我拉起来,甚至还特意给我找好了今天要换的衣服。 我洗漱一番后,换了衣服离开了主卧......这间别墅,是以前就装修好的。只是以前一直没有人入住。 “姑爷,”一个大妈躬身喊了一句:“您醒了!” “是,”我尴尬的回应:“您早!” 我前面就听纳兰雪说过,纳兰家并不缺钱,这里都是一家一户。婚后就会搬出来,在纳兰家分到单独的房子,但家里的佣人,却是自己请的。 毛阿姨,是亲手把纳兰雪带大的,照顾了纳兰雪二十多年。 所以纳兰雪才特地把她,带了过来。照顾衣食起居! 对于这样的佣人,那是必须尊重的。而且仅一面就可以看出,这毛阿姨,五十多岁,却特别慈爱。 还暖心的说:“姑爷,要不在吃早餐以前,我先带您参观一下这里?” “不用,”我摆手凝望左右:“这里,我好像来过!” “姑爷说笑了,”毛阿姨说:“您都住了一晚,当然来过!” “不是,”我摇了摇头:“这里的家具虽然变了,但这里给我的感觉......真的特别熟悉。” 毛阿姨只当我是害羞,或是说醉话。 她避免尴尬的点头:“那我就去给您和小姐,先准备早餐!” “嗯,”我客气一笑:“有劳了!” 等她走后,我继续环视着左右,我确信我来过这,或者说,以前我就住在这。 我记得厕所在右边,上下的旋转楼梯,在客厅右侧,我还记得......二楼有个阳台,在左边,那里我特别熟悉。 依稀还记得,从那可以看到别墅区最美的风景,好像我以前,经常坐在那发呆........想着想着,我迈步上楼,循着自己的感觉,来到了二楼阳台。 搭手扶在阳台上,可一眼望去,看到的却是.......... “纳兰欣!?”我滌然一惊,这套别墅,居然和她是对门对户! 她此刻位于我视野的斜前方,她就坐在卧室的飘窗台上,环抱双膝,发着呆。 这里,居然能看到她的闺房?我脸顿时就红了.......就在我转身,想退开的时候,她恰好侧头,两人的目光,就那么对上了! 第二十一章 婚后就要看事 我以为这一刻会很尴尬,她会避讳的拉上窗帘,可她没有,仿佛愣住了,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 以前哪怕是无意间的眼神碰触,她都会羞红了脸,避开眼神,今天怎么变了? 诧异之余,只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关动门响的动静! 我惊慌失措,犹如偷窥贼一般心虚...赶忙退后了两步。 回头,只见纳兰雪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了主卧。 她一袭薄纱长裙,居然也学着画起了淡妆,披肩的长发束成了马尾,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了?你盯着我干嘛?” “没,”我心虚的谎称:“只是在这,等你吃饭。” “哟,你还有这份心?”她抿嘴甜笑:“是不是刚来这,不习惯?没关系的,毛阿姨很好相处的......” 说着她示意我下楼,毛阿姨准备好了牛奶和鸡蛋,还有肉粥,和几味小菜。 吃早饭的时候,纳兰雪才说起,婚礼是结束了,但依照规矩,今天要回门。即便是同住在纳兰家庄园里,也必须回去敬茶。 这在民间,也是有这样的风俗,我倒也能理解,只是担心,今天上门,一定会遭人刁难。 就在吃完早餐,准备出门的时候。 纳兰家管事的下人上门,略显歉意道:“新姑爷,对不住了,今个有人上门看事,希望您能出马!” “我!?”我有点诧异,没想到纳兰家看事,居然是有人分配的。 纳兰雪顿时就不乐意了:“新婚第一天,居然就安排看事,三爷爷也太欺负人了吧?” “还请见谅,”管事的下人也很无奈:“我就是负责跑腿传达,纳兰家现在的规矩,您可比我清楚,三老爷子作为纳兰家的长老,他负责内堂的出马调动。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纳兰雪气的捏紧了粉拳:“这事,我一定要去问问太爷爷!看他怎么交代!” “这,”管事的下人为难了,颇显无奈。 “算了,”我摆手问起:“是要我出马,去看什么样的事?” “哦,”管事下人当即说起:“上门求事的,是一对夫妇,他们这段时间,每天都做一个很奇怪的梦,搞得两口子心神不宁.......其实两天前就来过,因为忙婚礼的事,就把他们的事,给耽误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如果您要愿意看事,我这就去接他们,到家里来谈......不用您过去,咱纳兰家,可不会自降身份,去见事主的!” 我懂了:“那你就把事主带来吧!” “成,”管事下人一喜:“您在家等着,我这就去接事主!”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纳兰雪当即抱怨:“江辰你傻不傻,那些人摆明就是刁难你,太欺负人了,新婚第一天就想给你一个下马威......太过分了!” “没关系啊,”我笑了笑:“如果我今天是依照纳兰家的规矩,出去看事。那就不用上门,去受他们的白眼了。” “对,对啊!”纳兰雪恍然惊觉:“还真是!” 但我权衡过利弊,嘱咐纳兰雪:“我在家问事,你呢,还是照常去回门。如果有人说我不懂规矩,那你就说,是三爷爷给我安排了出马的事,这不就说过去了吗?” 纳兰雪抿嘴一笑:“这样说出去,反而成了三爷爷不懂规矩!成啊.....真有你的江辰!” 说完,纳兰雪交代了几句,就出了门。 在他走后,我坐在沙发上......估计也就等了十分钟。 管事的下人,就把事主接到了家里。 这两个人是一对夫妇,男的叫刘龙,三十多岁,长得很精神。也有几分帅气,女的叫赵丽,二十三岁左右,身材很好,非常的漂亮。 从他们的穿着打扮来看,绝对是有钱人,单说身上的饰品,就很昂贵! 送他们来的管事下人离开后,我自顾打量,全然忘了客套....... 倒是赵丽,冲我礼貌的一笑:“还没请教,您是纳兰家哪一房的少爷?” “我不是纳兰家的少爷,”我尴尬的解释:“我只是纳兰家的女婿!” “那不就是上门女婿?”刘龙冷然一笑:“你这在纳兰家,不还是得称纳兰少爷吗?” “额,”我点了点头:“规矩上来说,是这样的.......您还真了解纳兰家的规矩。” “我,”男人再次开口,就被女人暗暗推了一下,还白了他一眼! 随即回头冲我一笑:“纳兰少爷您别介意,我家老公不太会说话!” “没关系,”我礼貌一笑。 这个赵丽年轻,但说话很得体,甚至为了缓和尴尬,恭维的说:“刚才开车的下人还在说,您虽然年轻,但是本事大得很。今天见到了,果然是好年轻啊!” 我哑然失笑,这夫妻俩,其实都一样! 刘龙此刻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明显的有些轻视我。 他们夫妻,可能都觉得,我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又不是纳兰家的正房的少爷。所以下意识觉得,我本事不济!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毕竟普通人都只看表象,他们这么想,也很正常。 我随即招呼他们沙发上落座,洗好餐具的毛阿姨,出来便看到了客人,赶忙去准备茶水。 她动作很麻利,沏好茶后,用精致的茶盘装了过来。 毛阿姨将第一杯茶,双手递给了我,礼貌笑说:“新姑爷请喝茶!” 这和外面的待客之道不符,我错愕的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双手接了:“谢谢阿姨。” “您别客气,”毛阿姨甚至还眼眉一沉,示意:“您快坐下!” 我明白,她是让我别自掉身份,尤其是在事主或者客人面前。纳兰家讲究的就是脸面。 我意会的点了点头,坐下后......毛阿姨才将沏好的茶水,递给了这对夫妻。 我的眼角余光,清楚的看到这一刻,两夫妻都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很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对下人,那么客气。 再看看客厅内,还张贴着崭新的囍字,他们忍不住失望摇头...... 第二十二章 南茅都管不了 在他们看来,豪门世家的主人,即便是出于涵养,也不会像我这样起身接茶。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没见过世面...... 甚至怀疑,我刚来纳兰家不久...年轻也就成了一句暗讽的嘲词! 我不在意他们怎么看,我觉得,尊重下人也是应该的。至于这夫妇俩,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我不屑过多纠缠,索性直入主题,问起他们上门求事,想问的是什么事? “哦,这个,”赵丽看了看刘龙,才纠结的对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日子,我们每天都梦到一个小孩,他...他老是捞起我衣服,趴在我的肚子上。想要钻进去,可,”说到这,赵丽显得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有些惊恐的难以启齿。 梦到小孩?我记得一本书上写过,梦有时候也是一种预兆,如果是梦到小孩,那就是近日要遭逢小人。 可就那么一个梦,值得在纳兰家门外,等上几天吗? 我在意的问:“什么样的孩子?有多大?” “应该有五六个月大,”赵丽一惊,强调:“纳兰少爷,我说的可不是五六个月大的正常的孩子!” 我一惊:“那是......” “怀胎五六个月,还没有彻底成型的孩子,”赵丽惊恐的强调:“皮肉都没有长齐,就像,就像.......” 想了想,赵丽突然一怔,形容:“您见过孕妇,做的彩超吗?那孩子的样子,就和图片一样,也许你只是在广告或图片上见过,你也许会觉得,他就像个没有烧干的泥人一样,特别可爱。可你要是在梦中,看到他会爬、会动...还一个劲的想钻进你的肚子里。那一刻你就会感觉,他是有多恐怖!” 我有点想不通:“你怎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这不是一个寻常的梦,”她说,“这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梦到那个孩子.....而且是我和我老公,都会同时梦到他。我老公也梦到了,那个孩子一直在往我肚子上爬,它真的想钻进去。” 我惊骇的看向刘龙:“真的吗?” “真,真的,”提起这个梦,居然连他,也一时间收敛了刚才的轻蔑。这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恐惧,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还有什么吗?”我试着问。 他说:“那个孩子,居然会叫我爸爸.......还有他那副模样,想想都吓人,我们每天都被吓醒了很多次,就算醒了,耳边也能不断听到孩子的哭声,和笑声.......就这么反反复复的,一直到天亮之后,才能清醒过来。” “反反复复很多次?”我沉眉细想,其实不只是仙家能入梦,即便是修为高深的阴魂,也会有入梦的能力。无端做同样的梦,还是两夫妻同时出现在梦境中。 不难想象,这是被脏东西给缠上了,我首先问他:“是不是你住的地方,不干净?” “不是的,”赵丽强调:“我们就算换房睡,也同样会梦到......而且这两天,我们就住在纳兰庄园外面的酒店。一睡着,那孩子就来了。然后我们就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我睁眼好像都能看到那孩子就趴在我的肚子上,可那时,我就是醒不过来.......其实回想起来,当时给我的感觉,像梦,又感觉,好像是真实世界发生的一样” 我明白这种感受,就像是中邪迷了眼,或是魔怔了...... “而且,”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看看她老公,委屈的说:“我们两,已经很多天没睡好觉了。家里的人,让我们白天好好休息.......可是被吓了一晚,白天根本不敢睡!一闭眼,自己都把自己吓醒了!” 赵丽还说:“我们也看过心理医生.......可医生觉得,是我们压力太大了,可能陷入了某种精神功能紊乱中,建议我们去国外度个假,换个环境试试,可我们都去了,也试过,根本没用!” 怎么会这样?我在思绪间沉眉..... 见我不说话,刘龙试探着问,“纳兰少爷,我们梦到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鬼么?”赵丽惊骇的问。 我还不敢断言是鬼,还是野仙!我随口问起:“那你们,就没有找过阴阳先生,或者说,其他出马弟子,有看过这事吗?” “找过,”赵丽说起:“我们最开始,找的是一位道士先生,那先生不敢看这事,说有鬼为祸,而这鬼和人不一样!人是中年强壮,而鬼是一老一少最可怕,尤其是这种含怨而是的弃灵,他善恶难辨,也根本无法超度........” “没错,”我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出马弟子而言,也很难化怨!” 我顿了顿问:“后来还找过其他人吗?” “哦,”赵丽继续说:“后来,在道士先生的介绍下,我们找了一位有本事的南茅天师,圈子里都说,他德高望重,是有大本事的道爷天师。可是奇了,他都答应看事了,但一晚上的功夫,第二天他就退了钱,还说这事,他管不了!” “管不了?”我惊骇了:“为什么?” 赵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天师给我们指了条路!” “什么路?”我问。 她坦言说:“天师让我们,来纳兰家求事......还说这事,只有纳兰家的人能解决!所以我们等了几天,也一直等着你们纳兰家的人,来看这事!” 真是奇闻乐见! 比起这对夫妻发生的邪事,我觉得这个南茅天师更奇怪......南茅北马可是不对付的,他们居然会推荐人,来纳兰家?想想都觉得难以置信! 就在这思绪间,我无意察觉,赵丽的双手,看似无意的放在在肚子上,却在偷偷的抓扯,是痒吗?从她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极力克制。但还是没忍住...... 我诧异的问:“你肚子怎么了?” “我,”她犹豫了,有些难以启齿! 第二十三章 这事我不想接 我在意的上前:“你站起来。” “这,”赵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 我用手,直接摸到了她的小腹上......即便是隔着薄纱的衣服,我依旧能感觉到一股阴寒刺手。 可就在这探试间,刘龙一拍茶几,咬牙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我专注于眼前:“别介意,我只是查事!” “你,”他指着我。 “行了,”好在赵丽冲他一使眼色:“别胡闹,纳兰少爷没有恶意!” 刘龙似乎很怕她老婆,只不高兴的瞥了我一眼,就重新坐下了。 我没理会他的态度,放开小腹后,我便拉起了她的手,以出马弟子,最基础的查手看事推断,的确是被童子缠上......是个小鬼! “纳兰少爷,怎么样了?”赵丽问我。 我有些吃不透,一个小鬼,对于普通道士而言,要说棘手也就罢了! 可为什么南茅天师,也说他管不了? “纳兰少爷,”赵丽试着又喊了一声。 一旁的刘龙,早就气不过了,还问:“怎么,还摸上瘾了?” 我没理他,收回手说:“是个童子找来......但这事,不是偶然,正所谓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这个童子弃灵,不会无缘无故缠上你们的。这事有三种可能......” “哪三种?”赵丽问。 我说,“要么是你们去过不干净的地方,要么就是无意间得罪了他。但我觉得,从你们的梦境来看,这两种可能,都不像.....” 赵丽沉眉:“那您觉得是?” “这弃灵,是自己找来的,但他不会无缘无故缠上你们,”我看着他们夫妻问:“你们好好想想,这个孩子,和你们有没有什么关联?或者说......” 我沉眉一皱,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问了。 “纳兰少爷,没关系,您有什么话,直接说,”赵丽急切道。 那我也就不在墨迹,坦白问:“这孩子,是你们,谁的?” “我,我们?”赵丽尴尬了:“纳兰少爷,您就别开玩笑了,我们才结婚三个月,怎么可能有孩子!” 或许她没有听懂音,我强调:“我问的是,你们谁的,并不代表,是你们夫妻的!” 赵丽一愣,如遭雷击一般错愕:“纳兰少爷,您这话可不能乱说!” “简直胡说八道,”刘龙彻底生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诋毁我妻子曾经流过孩子?她可是大家闺秀,从小家教就严,你在敢胡说半句,你信不信我今天.......”说着,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只问:“你妻子没问题,那你呢?” “我?”他错愕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赵丽眼睑与此,赶忙拦在中间:“老公,你别冲动!” 但刘龙怒气难平:“他刚才那话,明显是说这孩子,就是我和别的女人怀上,又打掉的!” “可能是误会了,”赵丽劝着,推开了他,也松开了我的衣领。 可刘龙不依不饶,还指着我:“不管你们什么纳兰家,你刚才说那话已经说出来了,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我试着分析:“这恶灵怎么会无端缠上你,他喊你一声爸爸,却没有喊赵丽妈妈,那么小的恶灵,是没有是非对错,也善恶难辨,但孩子的本性,就是钻进妈妈的肚子里,可她一直钻不进去,说明这孩子,根本不是你妻子拿掉的。” 当然.....为了不让他们夫妻闹矛盾,我委婉的说了一句:“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 “猜测?”刘龙越发得势:“无凭无据,你敢胡乱往这方面猜?” 见一发不可收拾,毛阿姨担心的护着我,责问:“客人,你们这是干什么?要知道这可是纳兰家!” “纳兰家?”刘龙气的怒目一瞪:“纳兰家连个下人都敢指着我们说话?” 毛阿姨一哆嗦:“哼!你们别仗着我家新姑爷脾气好,你们打听打听,纳兰家是你们能得罪的吗?我家姑爷说话客气,但不代表纳兰家的人好欺负!” 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赵丽赶忙劝着:“算了老公!” “呸,”刘龙嫌弃的唾了一口:“什么纳兰家,根本就是欺世盗名,一家子的神棍!” 我平静的一笑,不屑解释。面相上的事,虽然我还不精通,但是一眼就能看出。如果要应证,我只需要借来他生庚八字推算一番,就能给他把老底都揭了。 但我摆明,是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去沾染这件棘手的事,毕竟我始终在意,为什么南茅天师,会被他们夫妻,塞到纳兰家? 是有意为之,还是因为我和南茅的仇怨,根本就是冲我来的? 而且新婚第一天,三房就派事,让我吃不透.....唯恐这里面,会有什么绊子。 想了想,我也不强求:“如果二位不信,那就另请高明把!” 刘龙冷哼一声,咒骂着纳兰家,仗势欺人,各种零碎,都是冲纳兰家去的。我又不恼,但毛阿姨听不下去,她怕我和别人再起冲突,会吃亏,毕竟家里只有她和我。 毛阿姨急急忙忙的去开门,喊着:“李管事,送客!” 很快,刚才那个纳兰家的管事,便过来了,在毛阿姨一番耳语下,李管事点了点头,当即强硬的一指门外:“二位,上车吧。你们的事,我们纳兰家不接!” 刘龙冷哼一声,拉着赵丽便走了出去。他们没有开车,只能坐上李管事备的车。 纳兰家即便是送客,也是豪车静候,场面上的礼貌,纳兰家还是有的。 上车的时候,赵丽怯怯的问:“老公,我们是不是误会了刚才那位少爷?” “什么叫误会?”刘龙脸色一沉。 “不是,”赵丽也急了,想了想:“会不会是有什么,你给忘了,你老实说,我,我不介意!” 刘龙表情一变:“你不相信我?” “不是的,”赵丽说:“我只是觉得,纳兰家的人,应该是真有本事才对......” 第二十四章 太爷爷安排的 刘龙哼了一声:“你就在别胡思乱想,更别听那个神棍信口雌黄......什么纳兰家?他们准保是最近没有人手看事,排了几天也轮不到我们。今天实在没办法拖下去,才排了一个刚结婚的女婿来敷衍我们.......敷衍也就罢了,可那小子说话,太欺负人了!” 目送豪车驶离,毛阿姨才关上了门,她愤愤不平:“太欺负人了!” 说完,回头给我整理着衣领,让我犹如触电一般楞了一下!心里莫名的一暖......毛阿姨关心的问:“没事吧新姑爷!” “没事,”我心里一酸,感动有时候真的猝不及防,就那么举手的一个瞬间。 我忍不住笑了笑:“毛阿姨,我没事的!” “哎呀,”她叹了口气:“纳兰家的人,我看多了.....新上门的姑爷,我也见多了。就没见您这样的,那么老实,又没架子。您这样是很吃亏的!” “我知道,”但我不在意,只说:“毛阿姨,以后您就叫我江辰吧,不要叫我姑爷!” “哎哟,”她急忙摇头:“那可不成,纳兰家可没这规矩!” “可是,”我说:“家里也没外人。” “那也不成,”毛阿姨实诚,一边收拾茶几,一边笑说:“称呼并不重要,虽然我叫你姑爷,叫雪儿小姐,但你们两,都没把我当下人......我已经很知足了,您又何必介意一个称呼。” 说完,她便收起了茶杯,抬进了厨房。 这毛阿姨,人是真好!我心里也怪温暖的,她很懂纳兰家的主仆规矩,但是她刚才,还能义无反顾的维护我,这让我心里真的挺感动的。 思绪间,门铃响了...我转身开门,居然是纳兰雪回来了! 她歪着头冲我抿嘴一笑:“怎么样,想不想我?” “开什么玩笑?”我顿时无语:“你才出门一个小时,就搞得那么腻味,况且我们.....”说到这,她俏脸一沉,指着我:“你说下去啊!” 我不说了,将话锋一转:“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纳兰雪进门换鞋,说起刚才出门,她心里就不痛快,所以回门,就直接去了三房,找三爷爷他们。 可三房的人,都在埋怨,说新婚夫妻回门请茶,居然没有同行。还借此调侃。 纳兰雪就按耐不住了,直接质问三爷爷,为什么新婚第一天,就派事出马。 可三爷爷说,他根本没有安排!纳兰雪起初以为,是三房其他人安排的,但是走完三房才确信,今天三房,真的没有安排我问事。 “那就起了,”我狐疑的问:“那会不会,是纳兰家内堂的管事,使坏?” 这话一出,纳兰雪当即敲了敲我:“你胡说什么?内堂官事,是我爷爷!” “啊!”我一愣,那他就没理由刁难我。 纳兰雪随即还给我讲起,纳兰家内堂呢,是多人搭理,三房搭理人手调度,四房管理财务,纳兰弘安是不经手内堂的,他全管外面几堂的事。而内堂里,纳兰雪的爷爷,就恍如管家一样,负责杂琐事和家里的各个人手管事。 我懂了,也好奇:“那其他两房呢?” 纳兰雪说:“五爷爷,就是戴眼镜那个,他负责整理各堂人马的学术进度,毕竟要教学,至于七爷爷,是牛脾气,他负责武堂授课。纳兰家的人,无论那一堂,没有出马在外,都是要在家里学习的。” “那我呢?”我惊奇的问。 她一撇嘴:“你好像,也要去学习,还....还要从基础入门!” “和那群预选的外门弟子一样?”我惊骇的问。 纳兰雪无奈的说:“江辰,你别生气啊,我爷爷,也觉得很不公平,但......” “没事,”我一笑打断:“这,反而是件好事!” “为什么?”纳兰雪一惊,或许没想到,我居然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我一笑:“这样,不就可以避免,和家里这几堂人马不和,再起冲突吗?去外面,多自由!” 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但我心里明白,初到纳兰家的时候,纳兰太爷似乎就提过,要给我一双翅膀,兴许,那就是指的这第七堂人马。 更何况,还能借机,从基础学起,兴许还能从纳兰家学到点东西。 看我释然一笑,纳兰雪也不在纠结:“那就出门把!” “还要出门?”我看着她颇显诧异。 但她说:“其他几房,我都去奉茶了......但我爷爷和我爸,你总得陪我去吧?更何况还要去太爷爷那!” “额,”我无奈的点头:“你也是绝了,回门奉茶,你第一个走的,居然不是自己家!” 纳兰雪挽着我的手一笑:“其他几房,都是走走形势,我自己家,就不能只是做做样子!” “可我们,”我话刚到这,她再次严肃一指:“说下去!” 我一顿,不敢说了......随她挽着我,一起出了门。 依照纳兰家的规矩,其实第一个该走的,就是纳兰太爷。 当我们来到纳兰太爷的别墅后,才发现内堂的仙家堂单,就挂在这......灵位牌,单独占据了整个房间。 几千年传承下来,要不是很多仙家已经功德圆满的话......那这里的灵位牌,估计一间房都放不下。 纳兰雪在堂前供香后,才带着我去客厅,给纳兰太爷敬茶。 没想到,这时候纳兰欣也在场,听说,纳兰欣不出马看事的时候,都会过来陪着纳兰太爷,这也难怪,太爷爷会那么宠溺她。 敬完茶后,纳兰雪才解释:“对不起啊太爷爷,我们应该一早就来的,因为......” “我知道,”纳兰太爷摆手打断,说:“江辰问事,耽误了时间!” “您怎么知道?”纳兰雪一愣。 只听纳兰太爷说:“因为,那就是我安排的!” 我和纳兰雪都睁大了眼睛,新婚第一天,就安排我问事的,居然是纳兰太爷? 他安的什么心?又或者说,如果是他特意安排,那这事,会不会和纳兰家清理门户,以及阴山派的勾结,有什么关联吗? 第二十五章 这事并不简单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雪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赶忙接起电话,可下一秒:“什么?” 顿了顿,她急切道:“那你等一下!” 说着,纳兰雪把手机递给了我:“江辰,找你的。” “谁?”我还觉得诧异,谁会打纳兰雪的电话找我。 接起来后,那边的人,自称是李管事,还喊着我姑爷。 我下意识的,就想起了今天接送事主的那个管事......可他突然打来电话,顿时令我心忧,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管事也急忙说起,刚才他送事主的时候,刚出纳兰家,女事主就突然喊着肚子疼......作为纳兰家的管事,虽然只是管理生活,分配杂碎工作,但是耳闻目染,也多少能看一些阴阳。他看到,是那股弃灵,又来缠上了女事主。 而且很快,女事主就在车上吐血晕厥,当场陷入昏迷.......无奈之下,他只好将那对夫妻,送到了医院。 女事主已经推进了抢救室,医生初步诊断为,脑死亡......但李管事看过,他谦虚的说,自己只是略懂皮毛,在他看来,女事主是三魂受创。 “那他们现在在哪?”我问。 “在医院......对了姑爷,”李管事说:“你早前说的那些,” “杨凯呢?”我问。 “他早上给我打来电话,哭着给我认错了”,她说,“女事主送进抢救室后,我也告诉了男事主,三魂受创的情况......他开始半信半疑,打了电话给他妈证实后,才发现,事情的确和您早前的推断一样!男事主婚前有个女朋友,但是那会男事主并不知道女方已经怀孕了。为了让男事主安心结婚,他妈妈就去找了女方,逼她打掉了孩子......所以这些事,男事主早前并不知情!” 听了这些,我沉默不语......男事主刘龙,真的不知情吗?这些话,李管事也只是负责转达。我对刘龙这个人,总感觉没什么好感。对这番说辞,就更是半信半疑了。 “姑爷,您看这事......”李管事,在电话那边试探的询问。 我正欲回答,就听到了那边刘龙的声音,他仿佛带着哭腔:“纳兰少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媳妇,我跟您道歉......刚才都是我的错,我求您一定要帮帮忙!” 就在我犹豫间,老太爷盲目呢喃:“去吧江辰!” 我一怔,是啊,说起来这事,还是纳兰太爷给我挑的。那我就更没理由拒绝,只是不知道纳兰太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略一沉思,回复李管事:“那你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过来!” “好的姑爷,”李管事应声挂了电话,很快,医院的定位,就发到了纳兰雪的手机上。 纳兰雪看了看:“这间医院不远,我送你过去吧!” 这当然好,但我担心:“今天回门奉茶的事,怎么办?” “不用顾虑,”纳兰太爷突然搭话:“做你自己的事,纳兰家的规矩,你不用去顾虑!” “那就谢谢太爷爷体谅了,”我轻言道谢后,就打算带着纳兰雪离开。 可她提醒:“等等江辰,你出马看事.....就不上个请仙香吗?” “我,”我迟疑了,如果我在纳兰家内堂上香,带着仙家出门,就带不了黄诗音。 为难之际,纳兰太爷说:“无妨,由着江辰决定......在不在内堂上香,都取决于他的自愿。” 这话,我意会了,再次谢过纳兰太爷后,我才带着纳兰雪出门。 其实老太爷那句话,说的很明显......他心里清楚,我带了外来仙家进门。只是没有拆穿我,还容忍我,自由选择。 我和纳兰雪回家,我先取了阴阳伞,纳兰雪也帮我备好了红绳挂铃,和一些符咒朱砂,基本的那些工具,车子的后备箱里,都有准备。 随后,纳兰雪驱车,一路疾驰,到了定位的那间医院。 在抢救室的走廊上,我率先就看到李管事。 纳兰雪当即问起:“怎么样了?” “雪儿小姐,”李管事对她没有隐瞒:“刚才在车上,女事主突然就昏倒了,怎么喊都喊不醒,而且嘴里,眼睛里,耳朵里还有鼻子里都流出了血。我们把她送到医院,结果医生说,她一切正常,唯独脑部几乎没有了活动,很能是脑死亡.......我看过,有明显三魂受创的迹象。而且,也亲眼看到了弃灵,那东西有点棘手。在车上的时候,我本想想治他,可那弃灵,好像开了灵智,跑的很快,普通的符咒,根本没用!” 纳兰雪都有些诧异:“一个弃灵,那么棘手!” 李管事坦言:“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第二十六章 江辰收起禁术 说话间,刘龙已经注意到了我们......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傲气,走过来,就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颤声哀求:“少爷......我错了,求求您救救我老婆!” 我是真受不了这一套,试着扶他:“起来把” 他还犟在地上问:“纳兰少爷,那您是答应了?” “嗯,”但我强调:“出马看事,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只能是尽力而为!” “成,您肯帮忙就成!”他起身连连道谢! 我也委婉的问起:“那弃灵的来历,也就是孩子的事.....你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刘龙沉声说起:“其实前面我一直有个女朋友,但我妈不喜欢她,觉得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也不许我娶她。后来,我妈为了让我断了娶她的念想,就找到了那个女孩,给了她一笔钱,她就和我断了联系。” “那这孩子?”纳兰雪问。 他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孩子的事情.......我妈回来,也只是说,给了那个女孩一大笔钱后,那个女孩就答应不在找我。那会我很失望,我觉得自己不惜门户之见,也要娶她。可她为了钱,就放弃了我们的感情。所以我太失望了......后来就遇到了我现在妻子,很快就结了婚.....婚后没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我刚才问我妈,才知道当时,她和那个女孩争吵的时候,不小心,推了她一把,让那个女孩,流产了......所以那个女孩一气之下,才没有联系我。这些事,我根本就不知情!” 他满眼泪水,惭愧的看着我,“对不起纳兰少爷,早上都是我的错,以后您说什么我都信,绝对不敢在对您,有半点不敬!” 我真受不了这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好在这时候,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推着赵丽,走了出来,疾唤:“赵丽的家属!” “在这,”刘龙赶忙举手回应。 在护士的安排下,他给赵丽办理了住院......甚至不惜高价,专门给赵丽安排了清幽的独立病房。 有专门的护理人员,将赵丽推到了病房内,也架好了各种电子仪器。 听医护人员说,患者目前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接下来就要靠她的意志力,清醒过来,甚至嘱咐家属,躲在病床前,和患者说话。唤醒她的意识。 “好,”刘龙连连应声,送走医护人员后。 刘龙便转身问起:“纳兰少爷,你们看这......” “没关系,”纳兰雪说:“三魂受创,是这样的......你不用太在意,只要那个弃灵,不在来缠你媳妇,那她二十四小时内,自然就会醒来...毕竟三魂,也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你根本不用担心。” “那这弃灵?”刘龙试探的问:“你们能收拾吗?” “呵,”纳兰雪极具自信:“小事一桩!” “那就好,”刘龙激动的一笑,随问:“那这事,我,我给纳兰少爷,多少事钱合适?” 我习惯的开口:“随缘!” “随缘?”刘龙一愣! 于此同时,纳兰雪轻轻拐了拐我:“事钱,轮的到你说吗?” 我这才想起,现在我已经纳兰家的人,出马看事,也要依纳兰家的规矩......随即,纳兰雪让刘龙跟着李管事去纳兰家。 多少事钱,会有纳兰家四房的人说了算......钱也是交给纳兰家的四房,他们担负着财务的工作。 月底会按照当月出马收入,依照比列发放下来,就跟发工资一样! 其他的钱,就会卷入纳兰家的日常开支,毕竟如此庞大的家族,开销也是一比不菲的支出。 在刘龙和李管事离开之后...... 纳兰雪才拐了拐我:“江辰,你打算怎么平事?” 我愕然回神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纳兰雪叹了口气:“这有什么?这事,还是我来帮你收拾把!” 她只当我是没上请仙香,在为平事发愁......所以自顾说完,就离开了病房。下楼去停车场,取了一些红绳挂铃,和一些黄符朱砂,还把毛笔也带了上来。 在病房里,纳兰雪画了安魂咒,和凝神符......分别贴在了床头,和赵丽的眉心! 在以红绳挂铃布阵,在门口布了一个,也在病床上布了一个。 自认为布好了天罗地网,纳兰雪拍手一笑:“看那个弃灵,怎么跑!” 这样,真的能行吗? 我有点不自信了,倒不是我信不过纳兰雪的手段。 而是这事,奇......不是奇在它的邪性!而是奇怪在,明明这事,的确是诛灭或收复这个弃灵,就能从根源上解决的事。 为什么南茅天师,却说管不了? 南茅护的是人间正道,对于冥顽不灵的邪祟,他们超度不了,就会将其打的魂飞魄散!怎么后来会说管不了? 能称天师的,可不是泛泛之辈.......再有一点,为什么纳兰太爷,会把这事,安排给我? 越想越不对味.......纳兰家那么多人,这段时间都齐聚在纳兰家。 可这两天,为什么对这件事避而不见?是真的腾不出人手吗? 思绪间纳兰雪已经收拾好了工具,准备拿下去,放回车厢,可转身的瞬间,一张拆好的黄符掉了出来。 纳兰雪弯腰想捡,我赶忙示意:“我来!” 说着我上去,捡起黄纸,当着她,娴熟的将黄纸撕成了一个平面纸人。 “拘魂?”纳兰雪俏脸一变:“江辰,你现在可是代表纳兰家,这种拘魂禁术,你不能再用了!” “放心吧,”我保证:“今晚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绝不会用拘魂术!” 纳兰雪俏脸一沉:“你以后都要注意,要是被纳兰家其他的人看到,你可就完了!他们会把你赶出纳兰家的。” 我淡然一笑:“那样更好!” “你,”纳兰雪俏脸一鼓:“你再说一遍!” 我不说了,将撕好的纸人,放进了裤兜里:“那我不用了,今晚就仰仗你...你来对付弃灵!” 第二十七章 纳兰雪委屈了 “我来就我来,”纳兰雪调侃一笑:“就让你啊,吃一次软饭!” “我,”我无语了! 纳兰雪随即出门,下楼去了停车场,将东西全都归置到了后备箱里。 等她回来的时候,刘龙也从纳兰家回来了...... 这个刘龙,倒是个很细心的人,考虑到时至中午,他给我们带了饭,甚至还准备了水果,饮料。也怕我们无聊,还专程买了一份报纸。 这让人确实意外,可见这刘龙,其实真的是个细心的人...... 纳兰雪坐在我身边都在夸:“还真没看出来,这刘龙是那么体贴的一个男人!” “是啊,”连我也开始相信,刘龙或许真不知情。 他应该是个深情,爱老婆的男人。从他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守在赵丽的病床前,喊着老婆,一直说着感人的情话。 那些话,听得我一个大男人,都感动了.......纳兰雪吃完饭,便拉了拉我:“走吧,我们去车上睡一会,晚上在来!我昨晚就熬夜了!” “嗯,”我应声点头,也明白,别人两口子说点情话,我们在场的确不合适。 留了电话给刘龙,让他有情况就给我们打电话,病房里的东西,也千万不能乱动。 纳兰雪交代好了,才带着我离开...... 今晚免不了要熬夜,我和纳兰雪一前一后的躺在车上,准备补眠。 纳兰雪突然长气一叹:“感觉我好可怜!” “怎么了?”我关心的探头。 她说:“新婚到现在,我还没睡过婚床......这种事原本就够可怜的,偶尔也的确有这种事情巧合发生,但是.....从没听说,新娘没有爬上婚床的吧?最可气的,是新婚过后的第一天,居然还睡车上!” “呵呵,”我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凄惨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居然被逗笑了。 “你还笑,”她撑起身来看我。 “别委屈了,”我安慰着说:“大不了,以后我补偿你!” “怎么补?”她问。 我想了想:“你说吧,你说了算!” 她颇显生气道:“那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补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这,”我摇头拒绝:“我选第二个!” 她噗嗤一笑:“就知道你会选第二个......叫声老婆来听听!” 我脸一红,开不了口! “怎么?”她问:“你没这样叫过上京的女朋友,也没这样叫过姜家的那个女孩?” 我尴尬的点头:“的确没这样叫过!” “真的?”她突然一喜,撑起来抓着我的衣领:“那我就要听你这样叫我,快点,说好的补偿我!” 我怂了:“我是真开不了口!” “不行,”她很强势,一双美眸盯着我,那眼睛里,的确有几分委屈的感觉。其实想想,还真是,比起她往后丢失的名节。 我一咬牙,一闭眼,尴尬的喊了一声。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却在我耳边噗嗤一笑,随即凑我唇间一吻,感慨:“这样我心里就平衡了!” 我也是醉了,她随即躺在后座,没多久就睡着了.......毕竟,她昨晚熬夜了。 我躺在前座,却迟迟没有困意。摸出手机,打开聊天软件看了看。 陈西南和陈航,昨晚就发了信息,说他们已经下飞机,到家了。 姜灵居然也发了信息,傻丫头还祝我新婚快乐! 我当即给她回信:“怎么?吃醋了!” “没啊,”她几乎是秒回:“知道你是和纳兰雪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场假结婚,因为已经确定了纳兰七爷勾结阴山派,那纳兰雪爷爷一房,就一定和阴山派没有关联。毕竟,他们在纳兰家是对立的。而你,选择纳兰雪,只是为了得到他爷爷一房的支持,在纳兰家做你的后盾。” 还真被这丫头给看透了,不过想想也是,选择纳兰雪,也是姜老爷子给我的提示。 兴许是姜老爷子给她说的......这样选择没错,但我心里,却总感觉对纳兰雪,有几分愧疚。 我随后和姜灵聊了起来,回复信息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居然渐入梦境。 脑海中,还浮现出了七十多年前的自己,和纳兰馨持剑相对在荒郊野岭。 纳兰馨眸中滑泪:“姜承,原来爱在你心里,从来都是一文不值!” “爱?”纳兰姜承一笑:“什么是爱?只不过是你骗骗我,我骗骗你而已,何必当真!” “你居然利用潜伏到了纳兰家,我恨你!”纳兰馨持剑一跃,和姜承手中长剑交戈。 青龙白虎相撞,顿时引得龙吟虎啸! 那声音在我脑海中震耳欲聋。惊的我从梦中醒来,满头的冷汗......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也是和我一样,混进纳兰家学艺,选择了纳兰馨吗? 我心生诧异的同时,纳兰雪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纳兰雪醒了,她摸出手机一看:“是刘龙?”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猛地坐了起来,接起了电话,还按了扩音键。 只听刘龙颤颤巍巍的说:“纳兰少爷,你们快来,那东西......那东西又出现了。这次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居然还想杀我!” “什么?”纳兰雪忙声道:“别急,我马上到!” 说完便挂了电话。我拿着阴阳伞,和纳兰雪一起下车,直奔病房。 可医院夜里的电梯,晚上这个点,搭电梯的人还是很多......纳兰雪已经等不及了:“江辰,我先上去,你后面坐电梯上来!” “嗯,”我应声提醒:“你小心一点!” 她一抹甜笑:“你担心我?” “额,”我尴尬了:“就当是吧!” 她一笑,随即转身走向了楼梯,掐一决轻声咒,在楼道间一跃,顺着扶手而上,这样比电梯快了太多。 等我坐电梯上去的时候......她已经和弃灵交手了。 当我赶到病房,看到弃灵的时候......只一眼,就令我脚下一软,吓得浑身一颤! 第二十八章 和弃灵交手了 赵丽的那番形容,太贴切了! 这个弃灵,真的如四维彩超造出来的相片一模一样!那孩子浑身皮肉没有长齐,周身肉泥,宛如泥人一样,五官尚不清晰,全是泥哒哒的。 最可怕的,是他张嘴的时候......他有着孩童天使一般的笑声,却长得比地狱的恶魔,更令人惊恐。 他侧身问着刘龙:“爸爸,杀了这个女人好不好!”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刘龙吓得连连退后,脚在不断的哆嗦。 纳兰雪也慌了,她上来那么久,居然也对这个恶灵,无从下手.....她曾向堂上五仙借法诛邪,可是邪了,纳兰家的堂仙,根本就唤不动。 要不是轻身咒能用,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上请仙香....... “走开,”恶灵空洞无珠的眼睛看着纳兰雪:“不要多管闲事。” “你,你究竟是什么来历?”纳兰雪试着盘道。 可恶灵不在搭话.......无奈,纳兰雪掐一决驱魂咒打出,可指出瞬间,咒印还没靠近恶灵,就瞬间消散。 纳兰雪一惊,随即手印一变:“天罗地网,收!” 红绳挂铃叮当作响,应咒而收,死死的捆住了弃灵。 可下一秒,弃灵宛如烂泥一般变软,任由红绳切割收缩,宛如稀泥一般,挤出了红绳束缚,甚至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蒸发形散。 邪了!我当即迈步上前,想要查看,可弃灵突然形聚在我眼前,侧头朝我一喝:“滚开,不要多管闲事!” 我冷然一笑,早有防备,伸手抓住姜灵送我的驱魂铃,待他朝我靠近的瞬间,抬手就打出一枚驱魂铃....铃撞弃灵的瞬间,传来一声孩子的痛嚎惨叫。 弃灵受创,他自身也是一惊,顿时魂散阴风想逃。 在风吹门外的瞬间,我侧头避让......躲闪惊呼:“纳兰雪快掐诀,收住他!” 纳兰雪应声念咒,可这弃灵居然也会警惕......等纳兰雪咒落的瞬间,门口悬挂的红绳挂铃,掉了下来。 而这阴风居然骤反避让,险险的躲出了阵外。 他居然懂得避让?纳兰雪惊了! 就在阴风再想逃窜的时候,我已经摸出了平面纸人,咒起声喝:“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咒落疾呼:“拘魂!” 阴风应咒回吹,随风进了纸人!还好我准备了一手,不然的话,还真就让他给跑了。 纳兰雪走了过来,只觉惊骇:“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我们纳兰家的符咒不侵,雷火不近,居然,居然连纳兰家的诸仙,都不肯帮忙诛邪?”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只在意:“这东西,看起来像是开了灵智,可那么小的弃灵,怎么会有灵智?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童子不辨是非。那他又怎么会懂害怕?刚才,居然还懂得避让?” 思绪间,纸人居然动了,而且极速升温,冒出了一丝青烟...... 糟了,我暗叹一声,眼疾手快,将纸人直接丢进了阴阳伞中。让其与外界隔绝。 这一刻我想通了......转身看向了刘龙:“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刘龙已经吓坏了,在他看来,这邪祟弃灵,只不过是折磨他睡不了安稳觉,可刚才这弃灵,居然连他也想杀。要不是纳兰雪及时赶到,在晚一步,他和他媳妇,都死了! 他不敢隐瞒,可想了很久,他也没想到自己,和什么人会有过节。还是那种,恨不得杀了他们夫妻的。 “那就是那个女人!”我想:“那个女人拿了一笔钱离开,也许她不甘心孩子死了,又或者是因此声恨,就找了通晓阴阳的人,借孩子的魂,来害你!” 纳兰雪愕然说出:“控魂术!” “没错,”我想:“应该就是控魂一类的手段,不是刚才的弃灵开了灵智,而是幕后操控弃灵的人,通晓各家阴阳,这个人很棘手!” 纳兰雪下意识问:“阴山派?” “很有这个可能,”但我不得不承认:“控魂术,也不只是阴山派才会,只是阴山派最为精通,其实要论控魂,应该各家阴阳,都有类似的手段......就连一些邪马,都能做到。” “那你打算怎么做?”纳兰雪问。 我想:“幕后操控的黑手,应该就在附近......他如果感觉到,弃灵招不回去,那他就只有到弃灵的坟前,或者是开坛,以弃灵的生庚召魂。我只要放个追魂灯,跟着他的招魂咒,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黑手!” “好主意,”纳兰雪欣赏的一笑:“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担心:“这个办法,只是我的猜想,能不能成功还两说......万一幕后黑手是个暴脾气。等我们出去,他铁了头,直接来医院,找他们夫妻算账怎么办?你还是留在这,我一个人去。” “你能行吗?”纳兰雪担心。 我相信纳兰雪,所以对她坦言:“你别担心我,其实......我带的阴阳伞里面,藏的就是我堂上黄仙,有她通堂报马,我不是孤立无援。” “你,”纳兰雪惊了:“你这是犯了出马一行的大忌!” “我只是为了应不时之需,”我问:“你要揭发我吗?” 她俏脸一变:“我,我可什么都没听见,这种事,你以后别跟我说,我也什么都不会看见的!” 我相信,这点事,她是能给我保密的。随即言归正传:“对了,你车上,有没有孔明灯?” “没有,”但她柳眉一扬:“要找这些东西还不简单吗?” 她随即打了个电话给李管事,尽管是夜里。 但李管事很快就接通了电话,纳兰雪当即交代他二十分钟内,准备七盏油灯,还有黄符和孔明灯,把这些东西,送到医院的天台上。 “好,”李管事记下后,当场保证:“二十分钟,一定给您送过来。” “怎么样?”纳兰雪挂了电话一笑:“自己家门口,居然还愁没有这些东西?” 第二十九章 我想顺藤摸瓜 “厉害!”我冲她一笑,随即交代了刘龙几句,让他有情况就打电话。 交代清楚才离开病房,上了医院天台....... 纳兰雪不放心我,也跟了上来。 两人站在天台上,吹着夜里的寒风,她突然笑了:“江辰,你还真是大胆!” 我以为,他说的是我带堂仙来纳兰家的事,但我坦言:“纳兰家我得罪了纳兰弘安一房,为求自保,我也没有办法。” “我说的不是这个,”她回头看着我说:“你居然,敢把这些事告诉我!” 我笑了笑,其实我也想过:“但,就算我不说,你迟早也会知道!毕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放心吧,我不会揭发你,反而还会保护你!”她抿嘴甜笑,挽起了我手臂,也将头,靠到了我的肩膀上......自从拍过婚纱照以后,我对这些轻呢的动作,已经习以为常,也就没什么好排斥拒绝的。 甚至被她亲一下,我也觉得,就跟蚊子盯了一下,没什么感觉。 二十分钟不到,便听到楼下传来了脚步声,纳兰雪松开了我。 很快,李管事就抱着东西上来了! 他放下东西后,也没有多问,只将东西点齐,交给纳兰雪,便转身走了。 我摆起了追魂阵,曾经我在书上见过......有看到过姜灵,追魂思雨的时候,用过一次,自然就轻车熟路,很快就摆好了追魂阵。 我将阴阳伞打开,拿出纸人。放到孔明灯上,以魂为引,寻穴探墓。 随这开坛起阵,挂铃充当摇铃,随着阵起,孔明灯带着拘魂的纸人,缓缓飞升。 这一刻我也是在赌......赌追魂期间,幕后的黑手,放弃了控魂,否则,纸人一定会被隔空烧毁,抽出弃灵的魂魄。届时就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不难判断,对手的阴阳本事,绝不是泛泛之辈! 看着孔明灯已经升上了半空,我和纳兰雪下了天台......乘坐电梯到了病房楼层时,纳兰雪才摸出了车钥匙:“江辰,你一个人去,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急着追孔明灯,接过钥匙,就按动了关门键! 可她手臂挡着电梯门:“你急什么?” 我哑然失笑,自己能不急吗? 她凑了过来,在我唇角一吻,占了我便宜,才退出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她还在担心的说:“记住,有什么情况就打我电话!” “放心吧,”我应声后,电梯门才关闭,下行! 直达停车场后,我便赶忙驱车,开出医院,追着半空中的孔明灯疾驰.......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全然是跟着孔明灯走! 没敢饶半条近路,约莫追了半个小时,孔明灯居然开始加速......我心里明白,是有人在开坛,做法召魂了。 我将车开的更快乐,闯了好几次红灯! 眼看着孔明灯开始下降,朝着一栋高楼坠下的时候......我急忙将车开过去,确定是那栋楼顶,我才下车,直奔大楼。 可人还没有进去,一个推车小贩,便好意提醒:“嘿,兄弟,你可别进去!” “为什么?”我回头看着他。 他说:“这里啊,可是出了名的鬼屋!” “鬼屋?”我有些诧异,忍不住好奇的打听:“这里死过人吗?” 推车小贩根本不敢逗留,边走边说:“看来你根本不是本地的.......这栋楼可邪了,已经完全荒废了.......常年废弃,成了阴宅,当地管事的,找来好几批人,也没有人敢靠近,更没人敢揽这拆迁的活。所以直到现在.......也任凭这栋楼,废在这里。跟你说吧,晚上就是下暴雨,流浪汉都不会进去栖身!” 听他那么说,我忍不住抬头望去......这才发现,整栋楼的外表,爬满了裂痕,已经残破不堪。甚至外墙上,还裂开了几道深深的口子,让我担心它会不会随时被风给吹倒。 “听我的兄弟,别进去!”推车小贩已经走远,但他头也不敢回,就那么提醒了一句。可见他晚上,经常从这过,但每次都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头。 看起来不像是危言耸听,但我就是吃这碗阴阳饭的,即便心生胆怯,也要抓紧时间,上楼顶天台,看看是怎么个邪法。 我转身,步入其中,刚进大门,就看到里面到处都是垃圾,屎尿。一楼应该是在白天,被人当成公共厕所,所以臭气熏天,还引来不是绿头苍蝇,到处乱飞。 我们小心翼翼的摸出手机照明,顺着楼梯上去......来到了二楼的时候,我差点恶心的吐了。 二楼的情况更是不堪,楼道里竟然被丢满了野猫野狗的尸体,早就腐烂流脓了,甚至还有不少动物尸体被吊了起来。 这些动物尸体,给人一种强烈的阴森感! 来到了三楼之后,眼前才开始变的正常一些,没有了粪便和动物尸体。 但我忐忑的心,却更紧张了.....因为这里,青苔爬满旧墙,黑洞洞的房间,破碎的窗户,偶尔吹来一阵古怪的邪风,透过墙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音,感觉好像是有人在轻声啜泣似的。 这诡异的氛围,让我比看见鬼,更觉恐惧。 因为随时都在警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脏东西......在这紧张的情绪下,一股尿意传来。 我浑身打了个冷噤,还真就恰好......在上四楼之后,我看到了楼道背后的卫生间。 当下也顾不上害怕了,我径直推开楼层的公共卫生间,一股恶臭潮气扑鼻,令人不禁作呕。 我还想着,选一个干净的蹲位,可选到最后,都是一样,常年没人打扫,每间都一样!我也不挑了,径直走进了最后一间。 可就在放水的时候,我耳边,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我愣了一下,细听那沙沙的滑行声,居然相比上一次更清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一样! 这诡异的声音,在宁静废弃的鬼楼出现,让我后背一阵发寒! 第三十章 见到了幕后黑手 沙沙,沙沙……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已经爬进了这间厕所,不过很快,沙沙声停止了,紧接着,一阵扣人心弦的敲门声,诡异的响起。 敲门声之后,又是一阵死寂。大约安静了两三秒钟之后,一个沙哑的老太的声音,骤然响起:“女儿,你在里面吗?” 那沙哑的声音过后,又是一阵死寂......然后,又是爬行的声音,间隔没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声音:“女儿,你在里面吗?” 对方一直在重复着这个动作......我知道,它在一间间的敲门,不厌其烦的试探,问着每一个蹲位。 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人是鬼?我的心紧张到了极致! 好在这个时候,我尿完了......转身警惕的注视着门口,我没敢开门出去,因为我不确定,这东西会不会和我追踪的幕后黑手有关。 我打开了阴阳伞,心念传唤黄诗音......但碍于厕所的恶臭,黄诗音不屑形聚,只以心念传达:“我已经帮你报马通堂,以后这种通灵的事,别在厕所叫我。” 我尴尬了,刚想解释什么........那沙沙声又来了。 这次依照声音判断,仿佛就在门口......顷刻间,敲门声也随之响起:“砰砰....砰砰!” 我的心脏骤然间提到了嗓门,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手中暗掐白虎.....做好了放虎噬魂的准备。 沙哑的声音,也在这时候突然响起:“女儿,你在里面吗?” 我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被它发现。 和前几次一样,对方喊完之后,听了听屋里的动静,就离开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看来他并没有察觉到我。邪事,能避则避,如果是一只孤魂野鬼,我总不能无端出手,放虎噬魂把。 不过细想,我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她怎么不敲门了? 我惊恐的意识到,对方敲了厕所门后,怎么就消失了,我厕所门并没有反锁,如果真是找人,难道不应该推开看看吗? 她莫非是感觉到了我在厕所?难道她就躲在门口? 我知道这事诡异,缓缓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推开厕所门,随着破旧的厕所木门,吱吱呀呀的声音,让我越发紧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阴冷,吹的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可我在惊骇之余,也放下心来,因为我环视眼前,什么也没看见.....看来那个东西已经走了。 我松手散咒,可就在我迈步出去的时候......脚上突然一绊,竟被一只手死死的钳住。 我愕然一惊,当即掐咒念诀,重新声唤白虎......就在我俯身,正欲一指噬魂的时候。 我看清了地上匍匐的身影.......细看那是一张披头散发的苍老女人脸,那双凹陷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脸上的皱纹仿佛树皮一般,甚至还带着一点血。是磨蹭出来的血迹。 她是个人!应该是个精神错乱,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并不是鬼魂。 但她还真是吓死我了,我差一点就驱虎伤人,犯下了出马弟子的六大罪。 她抓着我的腿,急切的问:“你见过我的女儿吗?” 我摇头颤声:“没,没见过!” “哎,”她收回了手,撕心裂肺的嘶吼着:“我的女儿,你在哪?” 那声音凄厉到让我醒来咯噔直跳。真的是比鬼还吓人。 我心有余悸的快步走出厕所,无暇在耽误,唯恐天台上的幕后黑手跑了,那我可就前功尽弃了。 可我刚走几步,还没走出厕所.......这老女人忽然就冲着我大喊起来:“站住......你给我站住!” 一听到她那沙哑的声音,我心里就莫名的发毛,真的比面对鬼,更恐惧,我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 可即便走出厕所,我依旧能听到,那尖锐的嘶吼声传来:“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肯定见过我女儿,是不是你害了她?” 吓得我直接跑上了楼,说真的,出马平事一年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蛇吞相都没这女人恐怖! 这让我心里忐忑到了极致......我一路狂奔,借轻声咒加快脚步,直接上了顶楼。 推开天台老旧的玻璃大门,“砰”的一声,金属沙哑的摩擦。 即便是黝黑的夜晚,但借着今晚的月色,我还是隐隐能看到眼前,摆着香案法坛的人影......他正摆弄着纸人,或许一直在琢磨,怎么把弃灵,从纸人放出来。 其实他可以用控魂术,强行把弃灵抽出,可他没有,说明他并不想强行抽魂,伤了弃灵。 这人究竟是谁? 月光只是映照出了他的身形,却无法辨认他的五官。 我试着摸出手机,可就在想打开手机照明的一瞬,他抬手一指:“清风移物!” 顷刻间鬼火形聚,我猝不及防之下,手机已经被鬼火清风卷了过去。 但这一手,便足以让我判定:“相家?” 我试着盘道:“不知道尊驾,堂上供了几炷香,修的是什么道,走的是什么路?” 他冷哼一声,粗狂的声音一喝:“还轮不到你江辰来过问!” 他认识我?我滌然一惊,不对......这黑漆漆的天台,我都看不清他的五官,他又怎么能认出我? 是我的声音他很熟悉,还是别的原因? 我拱手一礼,谦卑道:“您别误会,我只为赵丽的事情而来,希望相家,能看在同为出马的份上,化干戈玉帛,前仇尽释。” “呵呵,你以为自己是谁?”男人笑了:“我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我和他们的恩怨,不可能化解,你不用枉费心机。” “好,”我也不争,伸手说道:“那就请相家,还我纸人!” “休想,”他背手而立,看向了我:“如果你识相,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也不会为难你.....倘若你执意要管闲事,那就拿出你的本事,过来试试!” 第三十一章 天台上的墓碑 出马弟子有六宗罪雷诛不赦!我不敢杀人,但我打定主意,要出手抢回纸人.....便借轻身咒,疾步上前一跃:“试试就试试!” 他目光也是一变,仿佛也没想到,我真敢出手.....我跃起的瞬间,咒唤白虎,魂化幻剑,白光骤现,剑锋力劈而下。 他侧身璧闪,幻剑险险的从他身边落下......借着幻剑白光,我隐隐看清了这人的样貌,约莫四十多岁,年近五十的样子。 只一眼,我仿佛感觉,自己曾经见过他......他是谁? 我立身惊愕:“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冷哼一声,并没作答,而是突然出手,将案桌香炉一掀,凌空不断翻转,极速朝我丢来。 我下意识退后两步,腾出距离,幻剑由下而上,仗着剑锋,挑断案桌.....桌裂两半的瞬间。 只见一道指印,带着黄符赫然出现在眼前,糟了! 我心里暗叹一声,这才发现,刚才他全然是虚晃一招,居然躲在案桌后面出手。 我急身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指引戳中了我的眉心,他落咒声喝:“定身咒!” 几道黄符,也顺势贴在了我的身上,肩膀胸口,凌乱的落符。 我整个身子,宛如雕塑木人一顿,手执幻剑,却也再难动弹!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悔......大意了!可是眼前这人,也是奇了!居然在天台做法召魂,为什么还随身准备了道家的定身符? 我怎么感觉,他今晚就是在这等我的?可他要是以为,一个定身咒,和几张定身符就能定住我的话,那他可就失算了。 我闭眼凝神,激发心里的怒火和愤恨......想着自己心里耿耿于怀的恨事。 就在我酝酿情绪的时候,耳听他沉步走来:“江辰,我不想杀你......如果,你肯退出这件事,并且放出纸人里的弃灵,那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我没有理他,沉浸在情绪中,随着愤恨,我突然感觉肩膀和胸口一阵炙热,我仰头啊声一喝,破了定身咒。 黄符也随骤然突起的阴风散落,我不是人,几道定身咒,又怎么压的住我? 可就在我准备睁眼反制的时候,黄诗音以心念提醒:“江辰,不要睁眼......他有可能是纳兰家的人。” “什么?”我心念一顿,没敢贸然睁眼,耳听眼前有咒念声起。 又是一道定身咒,随着咒落,指戳在了我的眉心.....尽管我没有睁眼,但凭感觉,我也能判断出他的位置。 我抬起左手钳向我的眉心,凭感觉抓住了他落咒的手指..... “嗯!?”他闷声诧异,想抽手的瞬间,我右手环剑一横,将剑持平眼前。赌的就是我对落咒眉心那一瞬间,身形的判断。 显然,我赌对了,他不在妄想抽手.....看来这一剑,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自以为得势,已经控制住了他.....我才凝神念起了心经。 待心情彻底平复下来,我也迟迟不敢睁眼.....直到手中突然一滑,他居然大着胆子,称我分神,抽回了手指。 我警惕的睁眼,眼前黑暗一片,并没有血红,证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可庆幸之余,我茫然去寻那个男人的身影时。 他已经站到了天台边,借着轻身咒一跃,居然脚踩大楼的外墙,张开双手,就那么顺着外墙,疾跑了下去。 我追到天台边,鼓足了勇气,也不敢下去追......心里暗生惊叹,这人的底子,是有多好。其实,就算同掐一决轻身咒。 这咒,也只是在本身的能力上加强,底子越好的人,自然会得益更多。施展起来,也更加灵活。 论功底,我真不如眼前这个人......眼看着他就这样跑了,我心里还真是不甘心。 为了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我转身去看法案香炉散落的黄符,想要从中找出纳兰家的痕迹,毕竟各家各派,画符的方式,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不同。 手机被他用清风卷走了,我只能借白虎幻剑的光芒,映照天台......可灯光所晃之处,居然在角落,看到了两座墓碑,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难道那个弃灵就被安葬在这?令人难以置信,因为别说堕胎而死的婴儿,即便是夭折的孩子,也不会立碑安葬。 那他安置在这个天台,难道就是借鬼楼阴气,养鬼? 我警惕的上前,以幻剑光源,细照小的那块墓碑,甚至还伸手,试了试墓碑上的痕迹,可根本没有刻痕。 我这才确信,这应该是块无字碑。我随即将幻剑一转,看向了另一块大的墓碑,上面死者的名字,居然是:“纳兰明珠!”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事果然和纳兰家的人有关! 那这个纳兰明珠......是谁? 第三十二章 纳兰明珠是谁 “纳兰明珠究竟是谁?” 没有手机,我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打电话问纳兰雪......只能转身,离开了这栋鬼楼。 开车回到医院后,直奔病房...... 纳兰雪不安的在病房门口渡步,手里拿着个手机,没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机屏幕,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直到走廊上,回响起了我的脚步声......她转头一喜:“江辰,你总算回来了,没事吧!” “没事!”我说:“放心吧,有惊无险!” 纳兰雪笑了,等我走近,便挽起了我的手臂,还问:“找到幕后黑手了吗?” “找到了,”我冷叹一声:“只可惜,拘魂弃灵的纸人,被他带走了!” “什么?”纳兰雪一顿:“你那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完,她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摇头呸了一声:“夫人可没赔!” 那滑稽的样子,真的让人忍不住笑.......不过此去,也不是毫无发现。 我拉着纳兰雪走近了病房,看着病床旁陪护的刘龙....... 他也看到了我,甚至看到我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纳兰少爷,您可算回来了......那幕后的黑手,你抓住了吗?” “让他给跑了,”但我话锋一转:“我能问你个事吗?” “您说,”他看着我.......我也目光紧视着他:“你以前...那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一怔,沉眉思索了半响:“您,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你别管,”我坦言:“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很难判断,你究竟得罪了谁?” “您什么意思?”刘龙狐疑的看着我。 我还是直接问吧:“那个女孩家,是走阴阳的吗?” 刘龙摇了摇头:“她,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前面我和纳兰少爷您说过啊,我妈当初因为门楣之间拆散了我们。其实我和她谈了一年多,我也不知道太多关于她家里的事!但她的确,好像对鬼怪阴邪,特别感兴趣。偶尔也会和我说,一些灵异的事情。” “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我又一次问。 “当然知道,”他木纳的点头:“她叫明珠!” “明珠?”纳兰雪愕然睁大了眼睛。饶是想到了什么。 我再次追问刘龙:“那你知道他姓什么吗?” 刘龙表情一变:“姓明啊!” 我一笑:“可她要是姓纳兰呢?” “纳兰明珠?”纳兰雪惊了! 刘龙更是傻眼了:“不,不可能吧!” 他或许真不知道.......这点我相信他不是装的。如果他知道前女朋友是纳兰家的人,不会上门去纳兰家,更不会带着他现在的妻子去。 但从他早前上门,问起过纳兰家几房的细节,这种事,外人并不清楚。 我想,或许是纳兰明珠,和刘龙恋爱的时候,刻意隐瞒了身份。或许是纳兰家只招揽上门女婿的规矩。 所以纳兰明珠,并没有对刘龙坦言太多家世背景。这么细想下去,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纳兰雪吓坏了:“江,江辰,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知道纳兰明珠是谁吗?” 我看着纳兰雪,其实我也正想问她。 已经不用我开口,纳兰雪已经说起:“那是太爷爷膝下的七房......而在七房之中,最有本事,脾气最怪的,就是纳兰墨渊。” 我心里一颤,那在天台和我交手的,也极有可能就是纳兰墨渊,坦白说,如果不是我侥幸,是僵尸体质。估计我也载在他手上了。 想了想,纳兰雪强调:“纳兰倩柔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说:“你接我去纳兰家的那天,在饭桌上,因为我晃了神,被她误以为是看她看入迷了,还发了顿脾气,饭都没吃就走了。” 当时,还因为纳兰倩柔这个名字,我当场还被调侃过,所以尽管只是一面之缘,我对这个名字,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 纳兰雪指着我:“纳兰倩柔就是纳兰明珠的妹妹,他们都是墨渊叔,最宠溺的两个女儿。墨渊叔脾气古怪,但他很痴情的,只爱他媳妇和两个女儿...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她惊骇道:“纳兰明珠,已经死了.......几个月前,就死了。她.......”说到这,纳兰雪表情一怔,饶是想到了什么,愕然指着刘龙:“是你?” “不,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刘龙战战兢兢道:“你们,你们胡说的吧?明珠,明珠怎么可能死了?” 纳兰雪生气的微眯上了眼睛:“保不准,就是你们推她那一下,掉了孩子,也丢了命!” “不可能的,”刘龙摇着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也不想纠结:“这样吧,事情,你最好还是找你妈,问个清楚......今晚,我们会守在这,如果明天你问不清楚,那这事,我们也就爱莫无助了!” “好,”刘龙马上摸出了电话,也顾不上现在是深夜,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打通,在电话里更是语带强硬,要他妈现在就坐车赶过来。 刘龙家,是住在邻县,车上高速,也就四个小时的车程......预计明天一早,就能到这! 但纳兰雪似乎还对这事耿耿于怀。细问我天台上发生的事。 我大致将天台上可到的坟墓碑文,说了一遍。 也想通了,聚阴而葬的弃灵。寻常符咒,是伤不了他的......至于纳兰家的诛邪不肯借法诛邪。那是因为,那个弃灵,说起来也是纳兰家的血脉阴魂。 “是啊,”她愣了,想了想:“江辰,我不是信不过你...但,我还是想亲眼去看看!” “那里很危险,”我强调:“也许你墨渊叔,走了之后,又折返回来怎么办?” “我相信他,”纳兰雪说:“墨渊叔,脾气古怪,但我从小,都是跟着他学艺长大,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更何况,几房虽有隔阂,但墨渊叔,是我们这一辈,很多人的武术老师,他对我们很好的。” “你,真的想去?”我问。 第三十三章 纳兰明珠之死 “嗯,”纳兰雪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站了起来:“走吧,我陪你!” “那怎么能行?”纳兰雪说:“我们两都走了.......万一墨渊叔,又用控魂术,操控弃灵回来害人怎么办?” “可你...”我担心。她托着我的脸一笑:“放心吧,你老婆我啊,是不会有事的......如果真是墨渊叔,我也许还能劝劝他。看在这是你在纳兰家的第一次出马看事,希望他能高抬贵手,不然真斗下去,你不一定是墨渊叔的对手。” “你,”我惊了:“你去,是为了这个!” 她抿嘴甜笑,凑上来一吻,也不顾边上的刘龙。 亲完之后,她便转身,离开了.......我赶忙冲她的背影疾呼:“有什么情况,就打刘龙的电话,我手机弄丢了!” “知道了,”她头也不会的摆手。 这女人.......我无奈的坐在病房,和刘龙一起守夜。 白天补过眠,倒是没有困意,而且在幽静的环境下,思绪也变得越发清晰。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南茅天师会让刘龙和赵丽,找纳兰家的人平事。 还说他管不了......因为,不想得罪背后的纳兰墨渊。也不想激起南茅北马的矛盾。 墨渊叔,越想这个名字,我就越发清晰的回忆起,好像在纳兰太爷的寿宴上,那七杯酒里,就有纳兰墨渊的一杯! 这个人,好像很厉害似的.......我开始变得忌惮了。 不是因为这个人不好对付,而是我想起,我在他面前,咒唤过白虎,也已僵尸体质,破过定身咒! 会被他看出破绽,引他猜疑吗? 最令我后怕的,是我以拘魂禁术,收了弃灵,而那个纸人,现在就在他手上。 这就无异于说,让他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把柄.......而他,真的和阴山派有勾结吗? 控魂术,阴楼养鬼,虽说都是阴山派常用的手段。 可这些,并不是只有阴山派才会,纳兰太爷为什么要把这事,刻意推给我? 我有些琢磨不透...... 一直想到了鸡鸣破晓。纳兰雪回来,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才打断了我的思绪。 “怎么样了?”我担心问:“你去鬼楼,没遇到麻烦吧?” “没事,”她浅然一笑,坐到我身边后才说:“江辰,我去鬼楼天台上,没看到坟墓和碑文,连你说的无字碑,也不见了!” “什么?”我愕然一惊! 纳兰雪赶忙说:“但你放心,我相信你......而且,我的确看到了天台上,打斗弄坏的法案香桌,还有散落黄符。坟墓和墓碑是不在了,但还是留下了坟坑和移动的痕迹。我猜,肯定是墨渊叔,怕你追查这事,惊扰了死者。” 想想倒也不是毫无道理,可我担心:“他会不会再找更阴更邪的地方,继续练小鬼?” 纳兰雪浊气一叹,其实她真的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她歪头,倚靠着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她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有点难过的。 想了想,我忍不住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轻拍安慰。 等鸡鸣破晓的时辰过了。 刘龙的母亲才姗姗来迟,带着好几个保镖,一进病房,就关心起了他的孩子:“刘龙,怎么回事!” “妈,”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扑倒了她妈的怀里。 两两相拥,画风看的人鸡皮咯噔都起来了。 典型的一出妈宝男! 等他们寒暄几句,也等刘龙说明了事情之后.......刘母才转身看了看我们,尴尬的推了推那副金丝眼镜。 她打发了病房内跟随的保镖,让他们都在门口守着。 等一众保镖出去后,刘母才惭愧的说起:“其实那件事,都怪我,和我儿子无关。还希望两位见谅!” 纳兰雪颇显生气的侧过头,可我不行,要想平事,就只能细问缘由:“阿姨,想救您儿子的话,希望您,能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跟我说一遍。” “哎,”刘母坐了下来,细说几个月前,她发现了,儿子刘龙,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谈起了恋爱。 而且,这女孩背景家世,什么也查不到。对于这样的女孩,刘家是无法接受的。 因为刘家,有着数亿的资产,为了扩大家里的声音,刘家便想着和赵家联姻,加深一些生意上的来往。 刘母起初就找了刘龙谈这事,可刘龙死活不肯放弃那个女孩。 无奈之下,刘母才悄悄找到了,那个女孩在邻县暂住的房子。因为女孩怀了孕,不敢回家,就一直躲在那里暂住。 刘家上门之后,便表明了来意.......其实刘母的确给了钱,可那个女孩明珠,不肯要,更不愿意离开刘龙。 二者争执不下,才产生了过激的语言,也的确是在拉扯中,刘母不慎推了明珠一把。导致了她流产。 但刘母强调:“当时,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后来呢?”纳兰雪只在意:“后来,明珠也死了吗?” “没有,”刘母赶忙解释:“当时,我们把那个女人送到了医院,也及时进行了救治。虽然孩子没有保住,但那个女人活了下来。” “可笑,”纳兰雪只问:“那明珠,明珠后来是怎么死的!” “她,”刘母老脸一沉:“她是跳楼死的!” “什么?”纳兰雪很意外,似乎纳兰家也不知道明珠的死因。 刘母详细的说起:“明珠出院以后,我以为这一切的事情,都结束了......直到几天后,明珠从本城一个废弃大楼,跳了下去。据说,那还是一栋鬼楼!当时我儿子正是新婚大喜,我怕这些事,会影响我儿子的婚礼。就花钱,让人把消息压了下去。” “你,”纳兰雪气的整个人都在哆嗦。 但刘母已经声泪俱下,还径直给纳兰雪下跪:“我求求你们纳兰家的人,发发慈悲,不要找我儿子的麻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我儿子无关!” “妈,”刘龙痛心的扑了上去...... 第三十四章 纳兰墨渊找我 “你怎么那么糊涂,”刘龙哭的声嘶力竭:“你怎么能逼死明珠呢?” “儿子,”刘母愧疚的说:“妈对不起你,但妈都是为了你好!” 两母子抱着一起哭的泣不成声,那画面看的令人揪心。 哭过之后,刘母才跪身上前,身手搭在纳兰雪的腿上:“二位都是纳兰家的人吧,如果有什么错,都冲我一个人来,拿我这条命去赔。我愿意给你们纳兰家的人偿命,只求你们,放了我儿子!” 说完,她径直叩头,五十多岁的人,那头落地,叩的嘭嘭直响。 这可纳兰雪吓坏了:“你......你快起来!” 纳兰雪急忙扶着刘母:“有什么话,你起来在说,你给我磕头,你那不是折我的寿吗?” “我只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媳妇,”刘母一脸的真诚。 我真的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老太,居然会逼死一个少女。 刘母说:“其实她死以后,我也天天都做噩梦,寝食难安,我这心里也过不去。我对不住她,你们就拿我这条命去赔吧。” “算了,”纳兰雪颇显委屈的摆了摆手,其实她极不情愿,但她很同情,很可怜这个刘母,随说:“这事,我,我们会想办法的。” “不,”刘母掌贴自己的胸口:“你还是拿我这条命去换吧。那个孩子,是我亲手推掉的,那个叫明珠的女人,也是我逼死的。” 说实话,这一幕有些让我意外。 我以为这个刘母能上门逼死一个女孩,她一定是个强势蛮横的女人。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承认错误,甚至毫不为自己说话,不得不说,这么一来,我反而还没脾气了。 纳兰雪也动容了:“算了,毕竟你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明珠的死,虽然和你有关,但她并不是你直接害死的......你和你儿子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我们会帮你的。” “谢谢,”刘母嘭声又磕了一个,还呢喃:“纳兰家的活菩萨呀!” “你快起来吧,”纳兰雪咬着薄唇跺脚,她是不忍,不忍看到别人那么求自己。 说起来,还真有点道德绑架的味道。让我和纳兰雪,在心里妥协了! 熬了一夜,我和纳兰雪也决定先回纳兰家......纳兰雪想的是上门,去劝劝纳兰墨渊,而我也想回去,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平这件事。 我和纳兰雪,都是愁容满面的离开了病房,就在上电梯的时候,一个护士朝我们走来:“请问,你们有谁姓江吗?” 我一愣:“我姓江!” “您是江辰?”她确认了一句! “是啊,”我点头:“我就是江辰.....”但也诧异:“你怎么知道?” “哦,”护士一笑,摸出了手机:“刚才有个人,把您的手机放到了护士站,说是一个叫江辰的人掉的,还拜托我们守在电梯口......让我们一定要尽快把手机还给您,说您家里有急事找您!” 我看了看,那的确是昨晚被纳兰墨渊抢走的手机。确实是我的......我接过手机,客气的道谢。 “没关系,”护士礼貌一笑:“您赶紧给家里回个电话!” “好,”我礼貌点头后,就和纳兰雪上了电梯。 在电梯里,我重新开机,翻开手机后,发现并没有未接电话。 我还在诧异,为什么纳兰墨渊,会把手机还给我。 就在我们抵达停车场,纳兰雪驱车离开医院后,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只沙哑的喊了一声:“江辰!” 就这一声,我就蓦然想起,是昨晚天台上的纳兰墨渊。 “是你,”我惊骇,但想想也对!如果他不把手机还给我,那他,总不能打纳兰雪的电话找我吧。 毕竟,他也吃不准,我有没有认出他,更吃不准,我有没有把这些事,告诉纳兰雪。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他情愿大费周章的把手机还给我。 他在电话里说:“我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我也正好想去见见他,只是我担心,他会给我使绊子。 他似乎也考虑到了,想了想说:“你,应该已经想起我是谁了......那就直接,到我家里来聊聊吧!” “好,”我反而为此放松了警惕,甚至说:“新婚大喜,昨天我也没来得及到墨渊叔家里坐坐,今天就上门打扰了!” 这话,既表明了我知道他是谁,也留下一丝客气。 毕竟这事,我也怕......我的把柄,都被他牢牢的握在手里。 他在电话里冷然一笑:“我希望你能一个人来,如果你找不到我家,我让倩柔,在纳兰家大门那等你。如果你不想聊,大可以不来!” 我一沉眉:“那就麻烦墨渊叔,让倩柔在门口接我了!” “好,那我就在家等你。”纳兰墨渊随即挂了电话。 车子里幽静的空间,其实接电话,即便不开免提,纳兰雪也能隐隐听到电话的内容,还问:“江辰,你真的要去?” “嗯,”我想:“他应该不敢在纳兰家,对我出手......既然是约在纳兰家,那证明他应该是想好好和我谈。而且,昨晚他就说过,只要我不多管闲事,他不会杀我。” “可这事,你已经管了呀!”纳兰雪是真的担心我。还说:“我和你一起去,兴许我能劝劝墨渊叔!” “不用,他说了让我一个人去,”我想了想:“你等会,直接去太爷爷那,如果我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给你,你转告太爷爷.......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 “记住什么?”她问。 我强调:“如果我平安无事,那弃灵和你墨渊叔的事,千万不能对太爷爷提!” “为什么?”纳兰雪不解:“难道,这些事不该告诉太爷爷吗?” “听我的就对了!”我思绪一沉,心想这事,或许纳兰太爷,早就知情了! 况且这事闹大,如果纳兰墨渊和我鱼死网破,把我那些把柄告诉纳兰弘安,我也会有不小的麻烦! 第三十五章 江辰你被骗了 为了等会,能更好的和纳兰墨渊交谈。 我试着向纳兰雪打听纳兰墨渊的事......纳兰雪没有隐瞒,说纳兰墨渊是一个狠痴情的人。 纳兰家,一直都是男尊女卑,出马世家几乎都是这样。而纳兰家的男人,有几房媳妇都不为过,说到这,纳兰雪强调:“但纳兰家的女婿,只能娶一个!” 我也是醉了:“能不能说正事?” 她抿嘴一笑,继续说,纳兰墨渊却很痴情,他只有一个妻子,为他剩下了一对双胞胎,虽然都是女孩。 但是纳兰墨渊却很宠溺她们,也很爱自己的妻子。几十年如一日......怕妻子和两个女儿,在纳兰家遭人白眼,所以他总是不喜欢和别人来往。 反正纳兰家那么大,关起来就是他们一家的生活。 这才让纳兰家的人觉得,他脾气古怪。 不过,纳兰墨渊,个人能力很出众,他负责七房的武教工作,纳兰家年轻一辈,几乎都是他交的。就是脾气凶了一点,但他的凶狠,都是表面.......为的,是吓唬我们年轻这一辈,不敢去欺负他的两个女儿。 前段时间,对于纳兰明珠的死,大家都很惊讶...... 纳兰墨渊,只是对家里人说,纳兰明珠是诛邪除恶的时候,稍有不慎失手。 对此,纳兰家也没有深究,更没有追溯原因,因为那时候,正值阴司考取阴职,面对阴山派。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放在这上面。 说到这,车子已经抵达了纳兰家的大门......纳兰柔软依靠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自顾嚼着口香糖,仿佛已经等了很久。 只等纳兰雪停车后,她便走了过来........ “我爸爸让我来接你,”她撇了一眼纳兰雪强调:“只接你一个人过去。” “我知道,”我点头下车:“有劳你来接我了!” “等等,”纳兰雪急声喊道:“江辰,你.....” “没事的,”我回头冲她一笑:“你先回去吧!”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纳兰倩柔.....碍于旁人在场,她也只是说:“那你自己要小心!” “放心把,”我应声后,她才驱车,开进了纳兰家。 等她走远,我才跟着纳兰倩柔,上了她的车。 驶入纳兰家的大门,再好的车,也只能缓慢行驶...... 车上,我不住的打量纳兰倩柔,想的是,如果她和纳兰明珠是双胞胎,那她们长的应该很像吧?不得不承认,她们都长的很漂亮,失去那么一个宝贝女儿,任谁也会心生仇怨。这也怪不得纳兰墨渊,会心生报复的念头。 纳兰倩柔透过后视镜,发现我在打量她,有点不高兴了:“你看我干吗?” 我只是好奇:“你和纳兰明珠,长的很像吗?” “跟你有关系吗?”她柳眉一扬,颇显懊恼...比起上次吃饭,她更生气了。 我明白,在她看来,我是阻止他们为她姐姐报仇的人,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我也不在自讨没趣...车子很快就开进了一处别墅大院,停车后,我跟着她下车。这里环境清幽,院内还种了不少花草。 进入别墅后,她便将车钥匙随后丢到鞋柜上....一指沙发,冷声道:“你在那坐会,我去叫我爸!” “好,有劳了,”我依旧保持着客气,随即走向客厅......客厅的墙上,挂满了全家福。不难看出,这原本应该是个很幸福的家庭。 墨渊叔的妻子很漂亮,两个女儿,长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在相片里,两个女孩都笑的很甜,或许纳兰倩柔,起初不是那么冰冷的女孩。 会不会,是因为纳兰明珠的死,才让她变得冰冷的不近人情? 思绪间,纳兰倩柔,就和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 我也在这个时候,才真正细致的打量着他.....纳兰墨渊,浓眉大眼,脸上带着胡茬,线条硬朗,肌肉健硕。颇有些硬汉的形象。 我礼貌的叫人:“墨渊叔!” “嗯,”他轻轻额首,一指沙发:“坐吧!” “谢谢,”我随即落座在沙发上。 他也坐下了,还细细打量了我一番......两人半响都没有开口。 直到他突然回头,招来倩柔:“去给江辰,冲杯咖啡!” “是,”纳兰倩柔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身要走。却别墨渊叔叫住:“要现磨的,你亲手给他磨一杯,不要速溶的那种!” 纳兰倩柔一愣,咬着薄唇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极不情愿! 看的我心里一阵忐忑,这又不是我要求的。 纳兰墨渊察觉了那个眼神,看看她:“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纳兰倩柔生气的转身,离开了客厅,去厨房研磨咖啡。 我知道,这是纳兰墨渊,故意找借口支开她的......但我还是客套,谢了纳兰墨渊的招待。 “没关系,”墨渊一叹:“实在不好意思,毕竟家里没有请佣人,都是我们自己亲力亲为!” 我有些意外,纳兰家应该不缺钱把,尽管佣人是自己请的,可是纳兰倩柔能开法拉利,会没钱请个佣人? 他饶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那是以前我妻子的意思.......她喜欢亲力亲为,亲手照顾我和女儿,觉得这才有家的感觉。” 我明白了,难怪纳兰墨渊被纳兰家视为脾气古怪,因为他和纳兰家这些人的家庭观念不一样。其实这个想法并没有错。 事事依赖家里的佣人照顾,的确会失去几分家里的温馨感。 或许这就是纳兰家,人情淡漠的原因! 顿了顿,纳兰墨渊翘起了二郎腿:“我们言归正传吧......明珠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是,”我并没有隐瞒,还将刘母说的那番话,在他面前复述了一遍。 可他听完,却冷笑出声:“江辰啊江辰......你确信,明珠的事,你真的清楚吗?那些人就没有隐瞒你,或者说骗你吗?” 第三十六章 这事另有内情 (为蝕骨海棠冠名更新) 这话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起初我也怀疑过刘龙......但我一看到刘母下跪,我仿佛就全信了。 当下忍不住问:“难道这事,当中另有什么误会?” “误会?”纳兰墨渊冷嘲一笑! 随即摸出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一些相片,都是刘龙和一些美女,出入酒店的偷拍画面。很多,约莫七八十张。 我不由一愣:“这,这能说明什么?” 纳兰墨渊说:“关于明珠的事情,你了解的倒也不错......可这事,还有几个地方,你并知道!” 随即他细说起一年多以前....... 纳兰明珠,去邻县平事后,偶遇了刘龙! 刘龙是一个情场老手,对纳兰明珠关心的无微不至,很快,明珠就沦陷了,深深的爱上了刘龙。 做为纳兰家的女孩,贞节比什么都重要。纳兰家家规很严,更不允许自由恋爱。所以纳兰明珠没敢对任何人提。 还和刘龙的感情升温,在刘龙的嘘寒问暖下,放弃了所有的底线。 两人相爱,还怀了孕!陷入情网的女人,其实往往都很傻。 她知道,回来一定会纳兰家的家规责罚。可她不怕,甚至想,在此之前,为刘龙生下孩子,其实在那个时候,明珠也根本不了解刘龙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龙依旧对她甜言蜜语,糖衣炮弹......说是会娶她。 可这个人渣,在外面的女人不计其数......甚至还在几个月前,因为家里生意上的缘故,偶遇了一个叫赵丽的女孩。 看那女孩家境又好,长的也漂亮,这人渣,就动心了。 他为了能和这个赵丽结婚......就去求他妈,希望他妈能不动声色的打发掉明珠。 “什么?”我听到这颇显惊讶:“他去求他妈?” “很意外对吗?”纳兰墨渊看我一笑:“你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虚伪的人吧?因为他在意名声,怕明珠纠缠他不放!” 我愕然摇头,说真的......我的确是难以置信。 纳兰墨渊看出了我的思绪,虽说:“你想啊,为什么我会针对刘龙和赵丽,却独独没有对付他母亲?” 没错,我看着纳兰墨渊,从头到尾我都忽略了这一点,如果真是为女儿报仇,为什么不对亲手推明珠流产的刘母下手呢? “因为刘龙的母亲,是个好人,她吃斋念佛,在邻县,是个出了名的慈善家!”纳兰墨渊坦言:“真正逼死明珠的,是刘龙,所以,我不会放过他!” “可是,”我开口,想劝纳兰墨渊,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想了很久,才昧着良心说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您又何必执着?况且,伤了孩子是真,但明珠也是自己跳楼的。” 纳兰墨渊眼神一变,近乎咆哮:“我不是没有给刘龙机会......起初,我只是让弃灵,缠他们夫妻做噩梦,只是希望他们得到良心上的谴责。能知道悔改,能上门道歉,能在明珠的坟前忏悔......可他根本不在意,享受在新婚燕尔的甜蜜中。还找来南茅天师干预。其实,那个天师也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让他来纳兰家,为的就是让他来登门道歉。可他倒好,居然敢来纳兰家,找人看事!所以我彻底生气了,在他离开纳兰家的时候,我就动了杀念。这种人,不值得原谅!” 那咆哮的声音,听得我心里咯噔直跳,不是我被他吓到了......而是我觉得,或许这事,我真的帮错了人。 顿了顿,我甚至还在为刘龙说话:“也许,也许刘龙并不知道,明珠已经跳楼了!” 纳兰墨渊摇头:“当初用钱打点,遮掩跳楼新闻的,就是刘龙.......他刘家算什么,这种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这。你以为,刘家能骑在我们纳兰家的头上?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才让人把风声全都散了。刘龙他什么都知道,我也是那个时候,想着找人调查他。凭纳兰家的关系,很快就查到了......他这种人,在外面对女孩都是无微不至,关心的面面俱到。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有多细腻,而是他,情场老手,最懂女人的心思......面对这样一个人渣,我都曾给过他机会,可他不珍惜,也没有半点良知。你说说,这种人,留他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用?” 说到这,纳兰墨渊沉眉紧皱的问我:“江辰,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我愣了,不得不承认,如果我有女儿,遭受了这样的事情。或许我早就起了报复的念头,我的脸顿时就红了。 是一种惭愧,想起了网上那句话......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凭心而论,我如果是纳兰墨渊.......事情如果也如他所说。那我根本连机会,都不会给刘龙! 纳兰墨渊一番宣泄后,他哭了......那么一个硬汉,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这让我看了,心里更不是滋味.....也不好意思再多问。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流泪,半天也没说话。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纳兰墨渊才抬手抹去了眼泪.....随着脚步声看去,是纳兰柔软端着咖啡过来了。 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把咖啡一放,没好气的白我一眼! “谢谢,”我依旧是客气的说了一句。 可她根本没理我,转身坐到了一旁,把玩着手机。 当着他的面,纳兰墨渊并没有继续明珠的话题,而是客气的一指:“尝尝吧,柔弱从小就喜欢做咖啡,她的手艺很不错的。” “看的出,很精致,”我敷衍的客套,可我抬起咖啡的时候,我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精致?我也是醉了...纳兰柔弱,居然用牛奶在咖啡上画了个翔。 我看着那图案,愣了...居然用一坨翔,赤裸裸的侮辱我,而我刚才,竟然还鬼使神差的去夸什么精致! 纳兰墨渊看我愣了,也凝视着咖啡里的图案,他冷然一笑...伤痛的情绪,似乎微有好转! 他虽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他也会被女儿逗笑,也会被亲情治愈! 第三十七章 自觉胜券在握 (为蝕骨海棠冠名更新) 其实最能解人心结的,就是亲情! 我默不作声的浅尝这杯咖啡......纳兰柔弱用余光打量着。她浅然发笑,居然对此,觉得有趣。 或许,她始终还是个二十岁的少女,免不了的幼稚! 放下咖啡杯后,我心绪也明朗了,对于刘龙的事,对错我也有了衡量。 但我真心的劝:“墨渊叔,那您这事,打算怎么收场!” 我问的狠委婉,因为碍于纳兰柔弱在场。 可这次,墨渊叔没有支开纳兰柔弱,直接表明态度:“如果你识相,就不要再管这件事,虽然这是你进纳兰家,第一次出马看事。但没关系,反正纳兰家的人,没几个喜欢你!” “这话可说错了,”纳兰柔弱居然冷哼一句:“识相的话,应该是滚出纳兰家!” “柔弱,”纳兰墨渊颇显溺爱的斥责了一句,转而说道:“你去边上!” “我不去,别想支开我,”纳兰柔弱倔强,但她保证:“大不了,我不插话,你们说你们的。” 无奈,纳兰墨渊并未纠结,随即看向我:“那对夫妻,必须得死!” “可,”我一愣:“您不会那么糊涂把,如果你出手害人,那这事被纳兰太爷知道,你也......” “不要拿这些来威胁我,”纳兰墨渊怒了! 吓得我一哆嗦,我也感觉刚才的话不妥。 而且,几个月了,他早已经权衡了利弊。 想了想,我终归是妥协了:“那,您能不能放过赵丽,她在明珠的事情伤,是无辜的。” “最不能放过的就是她,”纳兰柔弱居然又插话了:“如果没有那个赵丽,刘龙也不会那么对我姐!” “这,”我哑然失笑,还真是孩子看待事情的眼光。 倒是附和小女孩的眼界。刘龙这种人渣,其实就算没有赵丽,也会因为其他人。 想必纳兰墨渊想杀赵丽,也是因为自己女儿的意思。 纳兰墨渊看准时机问:“如果你愿意退出这件事,守口如瓶,我也可以帮你,守住一些秘密,让你在纳兰家,少一些麻烦!” 我明白,这就是他今天,约我目的,他摸到了我的软肋! 其实说真的,刘龙这个人,真不值得我救,但我的良心告诉我,赵丽,确实是无辜的。 我再次抬起了咖啡杯,借着细品的时间,脑海飞速转动......当下看到的亲情,让我突然灵光一闪! 我放下杯子,释然一笑:“墨渊叔,不如我们赌一场!” “赌?”纳兰柔弱当场就笑了:“是赌大小呢?还是赌牌九?” 纳兰墨渊也是一笑:“我凭什么和你赌!” 我说:“就凭,我能帮你放出纸人里面的弃灵!” 他眼神一变:“你觉得,我没本事破你一个纸人?” “您当然能破。”但我昨晚就确信:“但您,怕伤了里面的弃灵,毕竟那也是你的外孙!” 他顿了顿:“你想怎么赌?” 我细说:“作为诚意,我可以帮您,先放出纸人里的弃灵......我们今晚,就以他开赌。我不借用任何禁术,也不用任何诛邪的手段。就赌,我能不能在一次,收了他!” 纳兰墨渊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似乎觉得我在开玩笑。 纳兰柔弱也通晓阴阳,细听这话,她笑了:“自取其辱!” 纳兰墨渊浊气一叹:“好,那你押什么筹码?” “赵丽,”我说:“我就赌赵丽这条人命......刘龙的命,我不干预!” 纳兰墨渊沉眉一抬:“好!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赌了,毕竟这事他不亏,刘龙的命,我已经不干预了......他随即起身:“跟我来!” 我跟着他,去了书房,他还谨慎的关上了门,避讳着纳兰柔弱。 之所以让我觉得是避讳,那是因为我看到,他随身就摸出了昨晚的纸人......如果他不是有意为我隐瞒,刚才在客厅就可以直接给我。 可见,他是有意为我隐瞒,也无意刁难我...我接过纸人,在心里念咒,咒落只喝:“赦魂!” 顿时纸人一晃,一阵阴风在书房吹动窗帘,吹动书桌....颇显孩子的顽皮。 “好了,”纳兰墨渊点头:“你走吧!今晚的赌约,希望你我,都遵守承诺,如果你输了,希望你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我也会对你的事,保守秘密!” 我应声拱手,道谢后,才走出书房...就在我正欲离开的时候,只听一间卧房,隐隐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 我忍不住脚步一顿,细听...那是一道沙哑凄厉的声音:“你见过我的女儿吗...你见过我的女儿吗?” 是她!我整个人都是一怔,是鬼楼厕所,那个精神错乱,半身不遂的女人。 她怎么会在纳兰墨渊家? “你见过我的女儿吗?”那个声音又传来了:“女儿啊!” 我试着想要推门确认,可正赶上墨渊叔走出书房,他当即一喝:“你干什么?” 我被吓得一哆嗦,谎称:“我,我找不到出去的门!” 这谎话明显骗不了他......他随即亲自送我出去。 路过客厅去往玄关的时候,我看向了墙上的全家福...没错,就是她! 虽然相片那个笑容吻合的中年女人,和昨晚厕所,人不人鬼不鬼的神经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但是我能看出,是她,是同一个女人! 昨晚我看到的,就是纳兰墨渊的妻子...而她找的女儿,就是纳兰明珠! 出了纳兰墨渊家,我心里一阵触痛。 我明白了,为什么事情发生以后,纳兰墨渊都没有起报复的杀心。不是因为他仁慈,而是作为一个护家的硬汉,他怕! 正如纳兰雪说的一样,他装的很凶,但他是为了保护家人。 而他,起初也是因为怕,没错,硬汉也会怕...但他怕的,是自己出什么差错,死了之后,无人照顾瘫痪的妻子,无人照顾纳兰倩柔。 他起初是理智的,是刘龙,一次次不肯道歉,让纳兰墨渊失去了理智! 想着想着,我突然笑了!因为吃透这点,我确信,今晚的赌局,我赢定了! 第三十八章 快说你喜欢我 纳兰家的庄园是真的很大...... 比起上京福人的别墅区大出好几倍,我在这根本找不到路,最后还是打电话,让纳兰雪,过来接我的。 回到家,毛阿姨当即给我们准备起了饭菜。 不得不说,毛阿姨的手艺,那是真的无可挑剔。 在饭桌上,纳兰雪问起了我去墨渊叔家里的事情。 对她,我没有隐瞒,甚至把今晚的赌约,也跟她说了。 她直呼:“你胆子太大了......你这摆明,就是坑赵丽。她和你有仇吧?” 看她难以置信的样子,我淡然一笑:“放心吧,我有办法。” “可万一呢?”她问:“万一出什么差错,那你岂不是白白搭上了赵丽一条人命?” 我吃完饭,放下碗筷反问:“那我要是今晚不赌一次,赵丽能活吗?” 没错,终归逃不过纳兰墨渊的报复,那何不赌一次.......不是我拿人命当草芥,而是这条命,原本就已经被别人捏在手里了。 吃完饭后,我便想着回房补个觉,可家里所有的房间,都看过了.......除了一楼,毛阿姨的房间,是铺了床被的意外。 其他房间,根本非得没有铺床摆被,连床架都没有。 被整理成了书房,琴房,练武房。 我就奇怪了:“毛阿姨,家里都没有客房吗?” 毛阿姨一愣:“姑爷,您人生地不熟的在这,还有客人拜访吗?” 这话让我一愣:“万一,偶尔来一个呢?” 纳兰雪在一旁咯咯怪笑:“没有万一,纳兰家招待客人,都是外面的酒店。如果是贵客,有单独的别墅,供人长住。所以,客房完全是多余的。” 那我就不知道:“我,我该睡那?” “主卧啊,”纳兰雪一笑,拉着我:“你就乖乖的跟我走吧!” 熬了一夜,今晚还要准备弃灵的事。 我的确需要补个觉,可我和纳兰雪回了主卧,看着那张大红的婚床,说真的,我心里是害羞的! “怎么?”纳兰雪松开了我:“上不上床?” 这话问我的脸更红了,她自己也在笑.....我真不敢想,她居然好这一口。其实她蛮正经的,在毛阿姨,或者外人在场的时候,她说话做事,都没有这样疯疯癫癫的感觉。 可一旦我们单独相处,她说话做事,就像极了一个女流氓! 我摇头恍如拨浪鼓:“我还是打地铺吧,你睡床,我睡地!” “那可不行,”她瞪大了美眸:“你睡床,我睡地!” “你?”我脸一红:“哪有让女孩子睡地上的。” 她笑了:“你像男人吗?” “我不像男人?”我看向她......她居然还点头:“不像,有本事你脱了衣服,让我看看!” “胡闹,”我一摆手,根本就不上道......径直去了房间里的浴室。 洗完澡后,我出来才发现,她居然还给我准备好了新的绸面睡衣。丢给我说:“换了吧,别想着打地铺的事......床那么大,一人睡一头就是了。纠结什么?上次酒店不就躺一张床上的吗?” 这话说的我尴尬了,不过也是,二米二的大圆床,倒也足够宽。 等她进入浴室后,我便换上了睡衣,躺倒了床上......柔软的大床,躺上去,就感觉到了沉沉的困意。 迷迷糊糊中,我只听纳兰雪的窃笑,等我惊醒的时候,只觉柔软的大床一颤。 她居然笑着扑了上来,调侃的问:“怎么还没睡着?是不是听到浴室的水声,就睡不着了?” “胡说,”我侧过身,不想搭理她。 可她犹豫了一下,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结实的小胸脯紧紧的贴着我的后背,我不由得抱怨:“能不能别闹?” “怎么?”她小声嘟囔:“我们可是合法夫妻,抱抱怎么了?” “你别这样,”我心虚的说:“我怕等会,我,我那什么,” “说下去啊,”她撑起身子,幽幽的看着我:“你会那什么?” 我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你别闹了好吗?今晚我还有事要办。” 她趴了过来,俯身贴耳,轻声的说着:“江辰,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她唇齿带风,吹的我耳朵发麻,我更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别逗我了!” 她笑了,轻抚我的脸:“那你说,你喜欢我......说了,我就让你安心睡觉。” “那话能乱说吗?”我问。 可她很认真:“怎么不能说?只是说喜欢,又没让你说爱......爱和喜欢又不一样!你说不说?” 我捂着耳朵:“先让我好好睡个觉在说!” “和我讨价还价?”她不依不饶:“你要不说,今天你就别想睡了,今晚要是没精神,赌输了,搭上了赵丽一条命,可别怪我!” “你这是不讲理!”我生气的坐了起来。 可她看着我颇显得意,还抿着嘴浅笑。 “行了行了,”我无奈的应付:“我喜欢你....行了吧?” 说完,我侧头继续补觉,耳边能清晰的听到她笑了,啵的一声,吻了我一下:“我也喜欢你,快睡!” 我心里如小鹿乱撞,其实开口说喜欢,这种事,我脸姜灵和思雨都没说过。心里莫名的忐忑。 可她却心满意足的抱着我的胳膊,很快睡着了...... 第三十九章 交代好了刘龙 很快,我也睡着了.....直到耳边闹钟铃响,才把我惊醒。 等我翻身起来的时候,纳兰雪已经起床了,还换好了衣服......看我醒了,她就去衣帽间,给我挑选了一套衣服。 “快换了吧,”说着,她把衣服丢了过来。 “几点了?”我迷迷糊糊的问她。 她一笑:“已经六点了......我已经让毛阿姨做好了饭菜。吃完就可以出门了,你应该去医院之后,还要准备今晚的东西吧......看看要准备什么?我给你安排。” “什么也不用准备,”我说:“只要交代刘龙一些事情,就行!” 她愕然一愣:“你是打算化怨?” “没错,”我点了点头......她顿时一声冷叹:“小鬼不辨是非,你怎么化怨?” 但我相信:“小鬼也懂亲情!” 纳兰雪一撇嘴:“那我就看你今晚,怎么收这个小鬼!” 说着,她识趣的离开了房间......在她走后,我才换好了衣服。 下楼吃了饭后,我就和纳兰雪出门,驱车直奔医院。 路上我才突然想起问:“纳兰雪,墨渊叔的媳妇,她.....” 话没问完,她就一笑接话:“人很好对吧,每次去墨渊叔家,她都很热情!做菜的手艺,更是没的说.....比毛阿姨做的还好。” 等等,我滌然一惊......一个半身不遂,精神失常的人,怎么待人热情,怎么做得了饭? 就在思绪间,纳兰雪突然一怔:“其实想想,我好像很久没看到她了,以前我总是能看到她和墨渊叔,一起出来散步。可这几个月,根本没看到她!” 我明白了,只怕是明珠这件事的打击,让她精神失常......当中或许又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导致了半身不遂。 而纳兰墨渊,是个硬汉,他或许将这一切隐瞒了下来,没有对任何人提。 就在思绪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医院的停车场......下车后,我和纳兰雪上了电梯.....来到病房才发现,赵丽已经醒了,虽然她还很虚弱的躺在床上......但她意识还算清楚。 当我们走进病房的时候,她也一眼认出了我:“纳兰少爷!” 我微微额首算是打了招呼.....看着她,我心里是真的于心不忍,要不是她卷入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在参与到这件事中。 一旁刘龙,则是一个劲的感谢我:“谢谢纳兰少爷帮忙,不然我媳妇也不会那么快醒过来!” 其实她能醒过来,根本于我无关......完全是医院的功劳。 而我,只是阻止了弃灵,伤及她的三魂。 但在众人看来,赵丽能醒,完全是我的功劳,纷纷上来道谢。刘龙更是一个劲的恭维,至于刘母,还说等会,会给我包一个大的封红。 既然他们都那么认为了...我索性借此威胁:“都别高兴的太早了,赵丽是熬过来了,可下一个,就到刘龙了!” “我,我!?”刘龙慌了:“那弃灵,不是已经被你们给收了吗?” “纳兰少爷,”刘母激动的当场下跪:“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您能救我儿媳妇,那就一定有办法,救我儿子!我求您,您要多少钱,都可以!如果对方真的要拿命填债,我愿意,您让他拿我的命去吧。” 我顿了顿:“那我有件事,想要和您确认。” “好,”刘母当即会意,还打发掉了病房里的保镖。 等那些保镖离开,我才问:“您跟我说实话,当初,是不是你儿子,让你去找明珠的?” “这,”刘母沉眉:“纳兰少爷,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这.....” “纳兰少爷,”刘龙也是一惊:“我怎么可能让我妈,那样做,你,你可别胡说。” “你们最好别隐瞒!”我看着刘母强调:“出马看事,如郎中断症,如果你刻意隐瞒,导致你儿子有了什么闪失,那你可千万别怪我!” 听到关乎自己儿子的性命,她承认了,甚至忏悔,当时不该为儿子,去逼那个女人的。她甚至回忆起来,都说:“明珠,其实是个好女孩,她很真诚,也很善良......我们根本不是在争吵的时候,我无意推到了她,而是我给了她钱,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追上来,想把钱还给我,这样的拉扯中,才无意推到她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可这些,”在我看来:“明明就是你儿子造成的。” “不,”刘母袒护道:“是我没管教好他,纳兰少爷,我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刘龙也慌了,听到刘母已经袒露了事情,他上来一把拉住我:“纳兰少爷,您,您可一定救我。我,我也是鬼迷心窍,才会让我妈去找明珠的。而且,而且我们也没想到,会推掉了孩子,更没想到,明珠会跳楼轻生!” 果然,纳兰墨渊没有骗我......这刘龙就是个畜生。 纳兰雪已经恨的咬牙,而病床上的赵丽,更是瞪大了眼睛,她全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从现在的对话中,她似乎也明白过来了。 她是无辜的,为了救她...我不动声色,看向了刘龙:“要想活命,你就要自救。” “怎么自救?”他急切的问。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详细的说了一遍.......可他惊了:“这,这能行吗?” 我坦言:“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怕,或者你不愿意,那你就出去,另请高明吧!” “不要,”刘龙慌了,拉着我:“纳兰少爷,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我只要照你的话做。就一定能没事吗?” “嗯,”我保证:“你今晚,一定不会有事!” “那好,”他一咬牙:“我全听你的!” 我随即走向病床前,对赵丽小声叮嘱:“你也是,为了救你自己,今晚一定要配合,解决到这个麻烦。” “嗯,”她点了点头:“放心吧纳兰少爷!” 交代清楚后,我们坐等时间.....还不到子时,病房内的灯光,忽然一暗。 于此同时,黑暗中传来“砰”的一声的撞响,病房门突然就被推开了...... 第四十章 他竟原谅了赵丽 “来了,”纳兰雪惊声侧目,同时提醒:“江辰,他们来了!” “嗯,”我注意到了,目光看向病房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来的竟然是纳兰墨渊和纳兰倩柔父女。 他们站在病房门口,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容貌...... “墨渊叔,”纳兰雪礼貌的笑了笑:“你,你怎么来了?” “这还用问?”纳兰倩柔冰冷的接话:“当然是怕你们,暗地里投机取巧,玩什么手段,既然要赌,那就在明面上比个高低!” “这,”纳兰雪尴尬了,看了看我:“江辰!”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这样也好,来吧!” 纳兰墨渊冷哼一笑:“也别说我欺负你一个晚辈,今晚就让倩柔出手,你能收住弃灵,就算你赢!” 说话间,一旁的刘龙和她母亲已经惊呆了:“他,他们就是要害我儿子的人。” 这个时候,我不想给他们心理负担,更不想让他们因此害怕.....只提醒:“别问那么多,记住我刚才交代你们的事!千万别出错。” 说完我便将他们掩于身后........ 纳兰墨渊沉眉一喝:“开始吧......倩柔,出手!” “嗯,”纳兰倩柔应声唤咒,落咒的瞬间,阴风骤吹,房内的窗帘和吊瓶,砸的乒乓做响。 不时间,纳兰倩柔,还驱使弃灵,在我眼前一晃,她在试探......试探我会不会遵守约定,也试探我,会不会诛邪收魂。 可我压根不理会她,甚至为了让她放心,我直接将双手后背,就那么看着她:“放心吧,我绝不出手,只动嘴!” “你,”纳兰倩柔略显生气:“太狂妄了.......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制衡弃灵!” 说完,指决一变,阴风形聚到了病床上,那个宛如泥人的弃灵,显化除了身形,他咯咯怪笑,恶魔惊恐的嘴脸,发出了孩子般宛如天使的笑声。 赵丽害怕极了,她对这个孩子有阴影,极致的颤抖......眼看着那个孩子,缓缓的朝她爬了上去。 她惊慌失措:“纳,纳兰少爷,我,我怕!” “千万别怕,按我说的去做,”我说:“你好好看清楚,那就是一个孩子......你不要觉得她恐怖,相反,她很可怜!哪一个孩子在娘胎里,不是这样成型的?它们都是一个当母亲的,孕育出的生命,无论是美是丑,那都是一条生命.......我们原本就没有权利,去剥夺他的生命。” “嗯,”赵丽克服着恐惧,颤抖的伸手,试着想去触碰那个弃灵......可弃灵抬头,那五官空洞,尚未长全,黑压压的空洞,看的人揪心的恐惧。 尤其是弃灵,在纳兰倩柔的操控下,张嘴一喝,更是吓得赵丽胆怯:“纳兰少爷,我,我还是怕!” “那你想想,”我说:“如果她就是你的孩子......她就是你肚子里的生命,你还会怕她吗?” “我?”赵丽愣了:“我的孩子?” “对,”我说:“你也是会当母亲的人,你将来也会有孩子......如果你的孩子长成这样,你还会爱她吗?你会丢弃她吗?” “我,我不会,”赵丽的眼神变了,她开始大胆的伸手,颤抖的摸向了弃灵。 而那弃灵,居然任凭赵丽,抚摸着皮肉未全的身子。 这一幕,看呆了纳兰墨渊,也看傻了纳兰倩柔。就连纳兰雪,也张大了嘴巴,她想要惊呼,奇了。可却怕出声,会吓到弃灵...... 虽然病房内的灯光全暗,但是走廊的光源,却映照了进来...透过那微弱的光源,依稀可见赵丽眸中闪着透明的眼泪。 她哭了,她在想,如果这真的是她自己的孩子,该多心痛......女人,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都有一颗幻想的母爱。 即便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做母亲,但他们从小,就幻想过,将来自己长大,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母亲。 眼看弃灵暴躁的脾气,被安抚了下来.......纳兰倩柔并不甘心了,指决一变,想收回弃灵。可奇了,弃灵根本不听使唤。 而且随着赵丽的抚摸,弃灵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黑洞洞的嘴巴。甚至还盘起了身子,依偎在了赵丽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纳兰倩柔不能理解,一再试着想收回弃灵。 反复试了几次后,纳兰墨渊摇头:“没用了,已经晚了......” “晚了?”纳兰倩柔对此不能理解。 但纳兰墨渊却能看出:“是母爱,母爱让弃灵产生了依恋!所谓的弃灵,是被丢弃成怨,他感受到了母爱的真诚,就不会在回来了。” “那怎么办?”纳兰倩柔气的猛一跺脚,恶狠狠的咬牙埋怨:“江辰!” “放弃吧,”纳兰墨渊闭眼一叹:“我们,输了!” “可我不甘心,”纳兰倩柔执拗:“那就是投机取巧,我不服!” “没什么不服的,”纳兰墨渊看她一眼:“他是以母爱化怨,输给这份感情,让人不得不服......”其实,纳兰墨渊过谦了。 他只是在看到赵丽,感同身受,流出眼泪的那一刻,他原谅了赵丽,又或者,根本就是纳兰倩柔埋怨赵丽,他才会把矛头指向赵丽的。 现在看她躺在病床上,看到她有一颗怜悯纯洁的心,纳兰墨渊就决定放过她了。 他浊气一叹:“行了!把弃灵,放开吧!” 赵丽闻言,还是有些依依不舍,松手抹了抹眼泪的功夫,纳兰墨渊便挥手,唤走了弃灵。 “承让了,”我一笑作礼! 纳兰墨渊冷哼一声......我知道,如果刚才是他操控弃灵,那一定会看准时机,根本不会迟疑,也不会给赵丽酝酿情绪的机会。 “赢了就是赢了,”纳兰墨渊目光一变:“接下来,我就要收走刘龙的这条命!” 声落的瞬间挥手,弃灵行聚,宛如猛兽直奔刘龙......我忙声回头:“小心!” 第四十一章 以情触动弃灵 可我的提醒,其实有些多余了...... 这货下跪的本能反应,居然那么快,膝盖落地砰的一声:“对,对不起!孩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丢下你!” 他哭了,可刘龙这货的眼泪,完全是因为害怕,而流下的.....但即便如此,弃灵居然也愣住了。 刘龙害怕的瑟瑟发抖。那模样,也给人一种,痛心疾首,哭的整个人在抽搐的感觉。 可他,骗不过我们.......却骗过了弃灵! “啊呜,”弃灵居然发出一声,宛如周岁孩童,调皮的声音。 这一刻,纳兰墨渊都惊骇了:“怎,怎么可能?” “是啊,”纳兰倩柔就更想不通了:“弃灵怎么会这样?” 纳兰墨渊当机立断,掐咒收魂......可弃灵,根本没回头,还伸手触摸着刘龙的脸。 刘龙更怕了,他抖的更厉害了,眼泪和鼻涕,全都忍不住了...他不是忏悔,仅仅看到眼前的弃灵害怕。 而弃灵也不肯走,他看到了他父亲的忏悔,他心疼,他舍不得,他甚至又发出一声:“呜哇,”怪异的声音。 他在逗刘龙开心,逗刘龙笑,可这吓坏了刘龙,颤抖的更厉害了! 纳兰墨渊惊骇之余,沉步走了过来:“江辰,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肯定是从中使坏,”纳兰倩柔指着我:“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其实现场一目了然,没有符,没有阵,甚至没有半件阴阳法器。 纳兰墨渊太惊讶了:“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坦言:“这是利用了,孩子对父母的爱!” “嗯!?”纳兰墨渊沉眉一皱:“什么意思?” 我坦白说:“其实,孩子也是懂得爱的......虽然孩子的爱,有时候很笨拙,不易察觉,但他们的爱却很纯粹、也很简单,也更美好。不掺杂任何一丝杂质......” “其实当父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对孩子发脾气,甚至大打出手。更甚至还会吓唬他,说要丢弃他。但是,他不但不记仇,还会想方设法来讨好父母,让父母开心。甚至因为害怕真的被丢弃,越发的听话......很多人,总觉得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但他们,往往忽略了,还有一种爱,比母爱更单纯更暖心,那就是孩子对父母的爱。” 我看着纳兰墨渊说:“孩子单纯,不辨是非,也不论对错...但他们,更不记仇!” “绝了江辰,”纳兰雪轻拍我的肩膀:“你这,让我想起网上有一句话,说的是,一个男人在失败,就算亲朋好友都离他而去,但一定还有那不懂事的孩子,看到他,依旧会叫上一句爸爸!” “漂亮,”纳兰墨渊拍手一叹:“刚才那一场,如果说你赢了.....但并没有超出我意料,但这一场,你确实赢得漂亮。让我心服口服,不过刘龙这条命.......” 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墨渊叔,你还没看懂吗?孩子是单纯的,你不应该把仇恨,灌输给孩子!” “嗯!?”他惊骇的侧目看我......愣了半响,他释然一笑:“原来,这才是你想说的。” 我没有回应,但他意会了:“这事,我会回去想想!” 说完,他便转身提起了下跪的刘龙。收走了弃灵,带着纳兰倩柔离开了病房。 “纳兰少爷,”刘龙战兢的走了过来:“谢谢,您,您是真有本事!我服,我服了!” “是啊纳兰少爷,”刘母也激动的走了过来,还问:“接下来我儿子应该就没事了吧!” 我点头之后,特别强调:“弃灵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事,我也算平了。” “是,”刘母连连应声,但她很好奇:“纳兰少爷,您最后和那个人说什么,给孩子仇恨,那什么话的,我怎么有点不能理解。” “你不用理解,”我再次重申:“今晚,你儿子平安,弃灵解决.....那我的事,就算办完了!” “是,谢谢纳兰少爷,”刘龙不断道谢,还说:“今后回去,我一定给身边的朋友,介绍您。让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事,都来找您!” “不用,”我摆手强调:“今后,你的事,我一件也不会看,你更不用帮我介绍!” “为什么?”刘龙一愣:“纳兰少爷,您这是.....” “因为我不喜欢你这个人,”我直言:“虎毒不食子,但你却人如其名,坏的流脓(刘龙),今后,也别在踏进纳兰家。” 说完,我便拉着纳兰雪,走出了病房,离开转身那一瞬,我看到了赵丽失望的表情。我知道,她也认清了刘龙的嘴脸。 只希望这一次,赵丽能真正看清人的面目,而不是被泥泞的面孔所蒙蔽。 走远后,纳兰雪亲密的挽着我,不过她也很好奇:“你最后和墨渊叔说那段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墨渊叔,居然会说,回去想想?你是劝他放弃仇恨吗?” “没有,”我对纳兰雪坦言:“我只是告诉他,不要用孩子报仇,毕竟孩子是单纯的!以纳兰家出马的阴阳手段,想解决一个刘龙,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我懂了,”纳兰雪一笑:“这样一来,你第一次出马,事情解决了,也没有影响墨渊叔报仇!更没有食言赌约......两不误啊!” “是啊,”但我的本意,还是希望纳兰墨渊,能放下仇恨......没有开口劝他,是因为我觉得,劝人的时候,说起来容易,可这事,要是真的发生在我身上,我断然也无法释怀。 而且,像刘龙那样的人渣活着,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被他虚伪的面具欺骗。有时候,看错一个人,比撞到鬼,更可怕! 走进了电梯,纳兰雪激动的在我脸上一吻:“奖励你的,今天这事,办的太漂亮了!面面俱到,简直无可挑剔!” 我嫌弃的擦了擦脸:“这也算奖励?” “怎么?这还不满足?”她抿嘴坏笑:“那要不今晚......” 第四十二章 弃灵事件后续 “打住!”我忙声制止:“还是算了吧!” 她咯咯怪笑,忍不住又在我脸上一吻......对于她的挑逗,我已经是习以为常。起初还会有点排斥和异样的感觉。 现在,走出电梯,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而言,就像是握手一样,没什么男女的异样情愫。又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当我们来到停车场时,一声马达的轰鸣......红色的法拉利,从眼前疾驰。 那是纳兰倩柔的车,她颇显报复似的,甩我一脸尾气。 车上,纳兰倩柔,紧握方向盘,心里特别不服:“投机取巧,他太卑鄙了!” 纳兰墨渊却躺在副驾驶说:“那不是卑鄙,你生在人情淡薄的纳兰家......有的感情境界,你还不明白!” 纳兰倩柔美眸高扬,不肯服输:“可他明明就赢得不光彩!” “你错了,”纳兰墨渊说:“以爱化怨,那才是一个真正的出马弟子!你知道,我最尊敬的一个出马是谁吗?” “当然知道,”纳兰倩柔撇了撇嘴说:“纳兰家都不愿意提起的那个纳兰姜承!” “没错,”纳兰墨渊点头:“他武能镇阴司百万阴兵,文能以七情化怨.......其实魔由心生,人因七情成念。真正的出马,不是诛邪,而是驱魔渡人心!” “可他?”纳兰倩柔鄙夷的摇了摇头:“他能和他太爷爷比?” 在纳兰家的人眼里,我是纳兰姜承的后人......所以纳兰墨渊,上次才不想杀我,也觉得:“他骨子里,和纳兰姜承一样!” “呵,”纳兰倩柔冰冷一笑! 这一笑,倒是让纳兰墨渊想起:“你早上的时候,为什么要在江辰的咖啡杯里,画那么一个低俗的图案!” “怎么?不形象吗?”纳兰倩柔觉得:“那个江辰,不就是跟那个图案一样恶心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哈哈,”纳兰墨渊笑了:“有一天,你会发现的.......那可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只可惜......” “可惜啊,”纳兰倩柔抢着接话:“可惜他在纳兰家,根本就无法立足!” “他一定能立足,”纳兰墨渊相信这点,同时强调:“我刚才说的可惜,是可惜他上门的时候,看不上你,也没有选你!” “我!?”纳兰倩柔车速骤减,瞪大了眼睛:“谁稀罕他看上我?” “呵呵,”纳兰墨渊一笑,也不说了.......他宠溺女儿,所以不争。但他相信,时间长了,纳兰家所有的人,都会重新认识江辰。 甚至也在想,那些当初看不上江辰的女孩,以后会不会后悔? 车子疾驰回了纳兰家........追着他们的尾灯,我们也回了纳兰家。 第二天,依照纳兰家的规矩。还要去三房报道,签字记录,确定已经平事。 在到四房财务签字,等待下月,结算核发这次出马的事钱。 这规矩一环扣一环! 不过,进了纳兰家,第一次出马平事,能顺利解决,也算是有惊无险! 纳兰太爷,当天还亲自找过我。 给我说,其实那些事,他早就知道了,特意安排我出马这件事,就是为了看看,我敢不敢插手纳兰家的事。 平这事不难,难就难在,要化解这段纷争......纳兰墨渊,虽是七房的人,但纳兰太爷很喜欢墨渊。 他怕墨渊执迷仇念,所以想了很久,才把这事交给我.......听完我转达平事的结果。他很欣慰,甚至说,这结果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而且,就当我以为,纳兰墨渊,会用另外的方式,去报复刘龙的时候......纳兰太爷,已经暗箱操作。 动用了纳兰家的背景关系,找到了曾经和纳兰明珠,有类似遭遇的女孩,让他们联名,告了刘龙。 刘家官司不断,生意上也被纳兰家找人,从暗中打压......这一切,做的都不留痕迹,所以消息传出,纳兰墨渊也放弃了,报复刘龙的想法。 因为不需要他出手,刘龙就已经是处处窘境了......后来还听说,赵丽回去之后,也和刘龙离婚了。赵家断了和刘家生意上的一切来往。 这个结局,令人大快人心.......说真的,我相信因果,也相信,人恶,自有天收! 那天下午,纳兰雪的爷爷,还特意召集了一房的人,摆起了家宴。 说是庆祝我,第一次出马......平事就能马到功成。 这在纳兰家,征算不上什么,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内情,还以为我只是解决了一件小事。但是纳兰雪的爷爷,是想借这个机会,拉近我和他们一房的距离。 也借宴席上,清楚的认识这一房人。 相比其他几房,他们对我真不真诚姑且不谈,但是面上的客气,还是有的。 宴席过半,房门突然敲响.......来的,居然是李管事! 他带着下人,抱着五六坛酒入席,还对纳兰雪的爷爷说,七房的人,知道新姑爷今天在这庆功,特意送来几坛窖藏的老酒,给新姑爷庆功! “七房?”纳兰雪的爸爸一惊:“江辰,你什么时候,和七房的人,走的那么近了?” 我哑然失笑,这事还真不好说! 倒是纳兰雪爷爷,仿佛看懂了,还问:“七房的哪家?” “纳兰墨渊,”李管事说:“这可是他亲手送来的。” “纳兰墨渊可是个怪脾气,”众人都在唏嘘:“他怎么会给江辰送酒?” “好了,”纳兰雪的爷爷摆手:“都别议论了,有人送酒,大家尽兴就是,江辰的事,你们也别问那么多!” 众人这才停止了议论,不过他们对我的态度,开始变得更热情了.... 饭后,我颇显几分醉意的和纳兰雪回别墅,想了想,我还是我摸出手机,给纳兰墨渊,发了个短信道谢! 但是很快,短信就有了回复:“几坛酒而已,不用谢......不过,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我回复:“您尽管说!” “我想把我女儿,纳兰倩柔拜托给你!” 第四十三章 大仙人命关天 我脚步一顿,吃了一惊! 很快纳兰墨渊发信息解释:“倩柔和明珠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可性格却截然相反,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性格开朗......其实,明珠跳楼那天,我妻子想阻拦,上去拉住明珠,也跟着一起掉下了大楼。不过,我妻子稍微幸运一些,摔在半空的空调外机上,侥幸活了下来,却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残疾。这事给我和倩柔,都造成了心理上的打击。这事,希望你帮我保密。我不想因此,让倩柔,在纳兰家受人嘲讽议论.......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改变倩柔冰冷的个性,也带她走出这些事情的阴影!” 这.....我为难了,勉强的回复:“我尽力把!” 毕竟在我看来,那冷冰冰的纳兰倩柔,从来就对我没什么好脸,我想,纳兰家那么大,我不可能和她有太多焦急! 这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我收起了手机。 纳兰雪才挽着我说:“江辰,嫁给你真好!”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说什么傻话?” “我是认真的,”纳兰雪说:“你看今晚,我爸和我爷爷特别高兴,都是因为你,我感觉女人还是得嫁给一个好老公!” “说什么胡话,”我不得不提醒:“你喝醉了把?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假......” 话到这,她表情骤变的指着我:“你说啊!” 我又不敢说了......她柳眉一蹙:“你能不能别老是提醒我,半年以后我会放你走,但你现在,就当骗骗我,陪我好好做个梦!” 我强调:“那你就不怕,梦醒后的失落!” “我才不管那么多,现在开心就好........”说完,她俏皮的一顿,转而一跳,爬到了我的背上:“背我回家!” “好,”借着酒劲,我也没过多介意。回到家后,睡前我摸出手机,才发现纳兰墨渊回了信息,他说:“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以前,纳兰雪和纳兰倩柔,是一样的性格。自从遇到了你,纳兰雪,就像变了一个人。我想,纳兰倩柔,你也一定能改变她!” 我猛地一哆嗦,纳兰雪和纳兰倩柔的性格的一样? 打死我都不信......只当是纳兰墨渊客套,也当他是夸大其词。所以当时我也没回他,这事,压根我也没放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听说七堂预选的外门弟子,已经挑选完了......但迟迟没有开堂授课,因为纳兰太爷,无理的要求,要将内堂的一些年轻弟子,混入其中,往后将他们留在第七堂。 甚至也对第七堂,由谁主事的问题,纳兰家也一直对此产生争议。 毕竟纳兰弘安一房已经没有儿子出任第七堂,让纳兰轩辕去,老太爷又不放心他的能力。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正式开堂授课。 不过纳兰雪确信:“江辰,你已经确定,会被分到第七堂,从外门弟子开始入门,你别生气啊,我爷爷也不能理解,为这事,帮你找过好几次太爷爷了。说你好歹也是五魁之首,在纳兰家当个外门弟子,会让人笑话的,可太爷爷执意要你去七堂,还说他有他的安排,你会理解的........爷爷想了很久,觉得,或许是让你去第七堂,住在外院,避开纳兰家其他几房的白眼。” “随便吧,”我轻松一笑,对这些并不在意,我相信,纳兰太爷只有他的安排。 可纳兰雪急了:“江辰,这你都不在意?把你和那些预选弟子放在一起,你不觉得直降身份吗?” “还好啊,”我耸了耸肩,甚至在我看来,能从基础学起,也不错。 就在这时,房门敲响,李管事又来了...... 他进门就客气的说起:“新姑爷,实在对不住!您这新婚不到一个星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怎么,又给您派事了!” “凭什么?”纳兰雪顿时就不乐意了:“内堂就算轮流出马,那么多人,我都没排过,怎么又到江辰了!三爷爷太欺负人了.......” “这可不是三房的调度,”李管事透露:“这事,好像是纳兰太爷,亲自点的姑爷出马。” “那我去找太爷爷说理,”纳兰雪作势就要出门。 我赶忙拉着她:“算了,太爷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兴许和弃灵一样。是什么特别的事呢?” 这么一说,纳兰雪才不悦的摆手,让李管事,把事主带来。 李管事说:“事主不在,这次是外省,一个当地正俯求事,对接的人,是一个包工头。具体情况,还没来得及细问,只留了对接人的电话号码。” 纳兰雪表情惊变的伸手:“把号码给我!” 李管事应声掏出一张便签,上面赫然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纳兰雪变得焦急起来,甚至冲别墅内招呼:“毛阿姨,别做我们的饭,我和江辰马上就要出门。” 说完,她急切的拨着电话号码......俨然没有了,刚才不耐烦的态度。 我也听她说过,纳兰家并不是只认钱。毕竟是出马世家,他们也被政界委以重用。 不是所有出马看事,都要上门排队。 如果是关乎一村一寨的人命大事,就没那么多讲究! 很快,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蟒声蟒气的壮汉,声音粗鲁彪悍:“谁啊?” 纳兰雪自称:“我们是纳兰家的人!” 一听这话,对方的态度立马恭敬了起来“哎哟,大仙呐,你们可算是打电话来了!快点过来吧,人命关天呐,我这边都死好几个人了……” 纳兰雪也不墨迹:“把你那的地址定位,发到我的手机上,我们现在就过去。” 对方立刻答应,还求我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过去,只要事情解决了,保证给我们一大笔事钱! 钱不钱的都已经无关紧要了,通常这种事,救得是人命...... 收到定位后,纳兰雪便让李管事开车,送我们去机场,而她也一直在发信息,通过纳兰家的关系,弄到了两张机票..... 第四十四章 说故事的司机 其实定位就在邻省,真要说起来,也不是太远,就是位置比较偏僻,是位于大山深处的一个打石场.......我们刚下飞机,对方就派了车来接我们。 还是一辆破旧的越野车.......司机倒是很挺健谈,告诉我们说:“山区路不好车,如果是轿车,别的不说,地盘估计都会被刮破!” 司机带我们一路颠簸在山路上,从手机定位中,真的看不出,这里竟偏僻到了这种程度。 大山连绵,开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平地! 纳兰雪等不及了,试着问起司机:“你们那打石场,究竟出了什么奇怪的事,为什么还说,死了好几个人?” 司机大热天的,想想都忍不住打了个冷噤:“我们那打石场,最近出现了一个无头刽子手。那玩意可邪了!” “无头刽子手?”我很好奇:“怎么个邪法?” 司机细说:“打石场呢,是两个月前才正式开工的......他和大多数的工人都一样,是从外地找来的。不过偶尔放假下山,就听镇上很多人说,这山上的打石场,邪乎的很......当时修的时候,就出了不少的怪事。” “大家听到这些风言风语,那都想辞职不干了.......可老板包的是公家的活,肯加钱啊!来打石场工作的,都是卖这一膀子劳力的......谁不是为了钱?” “可前段时间,突然死了一个人,是在打石场工作的时候,被滑石给砸死了。包工头承诺死者的家属,愿意赔偿一笔钱,私了这事。对方也同意了。可死者的媳妇,拿着赔偿款,第二天就跑了......连尸体都不帮忙收敛。死者又没有父母和其他亲属。工友们看他也可怜,就起了好心,想着不买棺材,也随地把他给埋了。” “毕竟山区,林大土多.......工友们,就想着把他埋在打石场的边上,挖坑的时候,他们忽然挖到了一尊石像雕塑。那尊雕塑很奇怪,居然是一具无头的人身雕塑,没有脑袋,就像是一个被枭首的囚犯。” “起初大家也没在意,而且坑都挖好了......大家都是义务帮忙,总不至于又重新去挖一个吧?就用草席包裹了尸体,丢在了那个坑里,草草掩埋。可填土的时候,居然翻出了一个........” “一个什么?”我紧张的问。 “一个硕大的蛇头,”司机紧张的一抖:“比人的头还大,不过,那也是一尊石像雕塑。” 纳兰雪一咬薄唇,恨不得拿脚踹他:“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害我以为是真的蛇头!” “哎哟大仙,那石像的蛇头更邪,”司机赶忙强调:“那和他们,早前挖到的无头雕塑,缺口应该是吻合的。最诡异的,是那蛇的眼睛,它缺了一只眼睛!就像是被人,用凿子,给凿瞎的一样!” 纳兰雪听得滌然一惊:“那么说来,那雕塑原本就是人身蛇首?” “没,没错!”司机惊骇的回忆起:“从那之后,第七天晚上,就出事了........一件比一件诡异!” 纳兰雪沉眉一皱:“你慢慢说!” “好,”司机缓缓说起:“第七天晚上,石场一个工友,半夜出去撒尿的时候,忽然就听到黑夜中喊了一声:“你看到我头了吗?你看到我的头了吗?” “那声音凄惨的让人心底炸毛,惊醒了工棚里的很多人.......大家犹豫了很久,也没看见刚才出去撒尿的工友回来。” “大家都很担心,就一起结伴,跑出去看,结果就发现那个撒尿的工友,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他的脑袋,已经不见了,伤口森次不齐,就像是被野兽咬掉的一样!可打石场附近,为了铁栅栏,怎么会有野兽靠近?更何况,哪个野兽,只怕头咬下来?” “所有人都吓坏了,匆忙躲会了工棚里面。他们一致认定,是七天前,死掉的哪个工友,回魂夜,回来索命了。可大家心里也憋屈,你说说,他们得罪谁了?“ “大家也是个不忍他无人安葬,其中一个老工友说,肯定是死者,埋怨大家没有买棺收敛,没有给他做道场超度,让他下不了阴间,也投不了胎。这才回来报复的.......” “还真别说,”纳兰雪柳眉一扬:“的确有这个可能。鬼是最小气的......其实,无论是鬼还是庙里的供奉的神,你要么别信,别碰,可你一旦心存不敬,那可就要遭殃了。所以下葬的时候,一般道士先生,都会在场的人,讲究心存敬畏。不要对死者不敬!“ “可不是吗?”司机随即说起:“但工友们出来,哪个不是为了钱。你说让大家出钱,给一个相处一个多月的同事,买棺下葬。谁舍得?他们吃饭都很节省.....于是第二天,工友们就把这事告诉了包工头。可包工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赔了巨款,家属跑了。到头来,这收敛的事,还要他来做。” “包工头是个暴脾气,让工友们带路,他不信邪,偏要去看看埋尸的地方......还声称,要挖出来,尸体都给他丢了。可大家来到上次挖坑的地方,全都吓傻了。就在那埋人的地方居然发现....发现了早前被他们挖出来的断头石像。就立在埋人坑的坟头上。” “大家看到都很怕......可包工头还是不信邪,说这肯定是谁搞的恶作剧。于是就亲手挖开了埋人的坑.......挖出来一看,你们猜,怎么了?” “怎么了?”我和纳兰雪紧张的问。 “哎哟,”这司机不去说故事简直可惜了,绘声绘色道:“只将那埋人的坑挖开,打开草席那么一看呐.......居然连里面的尸体,也断了头!伤口,和昨晚撒尿死的工友,一模一样!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具尸体,大热的天,埋在地下七天,七天呐,居然没有腐烂,跟刚埋的时候一模一样!” 第四十五章 石像又出来了 我和纳兰雪都是一愣:“难道尸变了?” 司机说:“当时,谁都是那么想的,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僵尸为祸,包工头也吓坏了,把前后这两具尸体,送去火葬场火化,还请了道士先生亲自主持法事......本以为这事,到这就该结束了,可哪曾想,七天后,事情闹得更诡异了......” 司机单手握着方向盘,喝了口水,才继续绘声绘色的说起:“那晚,还是在厕所......有人晚上打着手电筒上厕所,发现厕所里有两个人在蹲坑。可他迷迷糊糊的拿电筒照了照,原本就想看看是谁,可这一照才发现,那两个人根本没有头......吓得他猛一激灵。还听那两个无头蹲伏的尸体,沙哑的问“你看到我的头了吗?你看到我的头了吗?”妈的......那人当场就吓尿了。” “连滚带爬的回到工棚,把工棚的人给喊醒,告诉他们厕所发生的这一切,大家起初都不相信,就一起跑到厕所里去看......” “可厕所里面根本就没人,大家都以为是他自己吓自己,还劝他,说是两具无头的硬壳,已经火化了,怎么可能出现在厕所.....” “看到脏东西的工友,躲在厕所外面一个劲的打摆子,声称他刚才,看的狠清楚.......可大家看到他尿湿的裤子,根本就不信他。还嘲笑般的调侃他。可就在这个时候.......大家突然注意到了厕所的墙上。” “打石场的厕所门口,是有灯光的.....照在厕所的墙上,居然照出了两道人影,一个是吓尿的工友,而另一个,居然是个无头的影子。他手上挥舞着一柄大刀,已经高高举起,马上要落下来了。 “有人惊讶的喊了一声:“小心!”可就那么一声,声音落的那一瞬间,那个人头就像是个皮球一样滚进了厕所弹跳......” “随后,在回头去看,那厕所外面根本没有任何人影,大家都吓坏了.......距离门口最近的几个,当场就被吓的瘫软在地......缓了很久,回过神大家都一窝蜂的躲到了工棚里。所有的人都不敢睡了。” “大家心惊胆战的熬了一夜.....等天亮之后,包工头来了,大家都不肯上工,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都说要辞职。可包工头还说不信邪。带着大家去厕所里面查看,发现昨晚那个脑袋,和无头的尸体,就摆在那,而且血把整个厕所都给染红,原本那种简易的厕所,就没有人打扫,那臭烘烘的味道,加上这血腥的恶臭,让包工头当场就吐了........” “然后呢?”我紧张的问。 司机说:“然后工友就全都罢工了,接连出现那么多诡异的事情,连包工头也怕了,还去找了幕后的老板,一经打听才知道。这山上可邪的要命,两年前修建打石场的时候,就因为闹邪,死了二十多条人命。但碍于这是公家的,当初这事,才没对外公布。而且当时,那些附近的村民,都是自发搬走的,根本没要当地正府安置。” “等等,”我蓦然在意:“三年前修建的打石场,两个月前才招揽工人?” “是啊,怎么那么奇怪,”纳兰雪也在意:“当时修建打石厂的时候,究竟出过什么邪事?” 司机摇了摇头:“这谁知道?” 我和纳兰雪对视了一眼,明显,这事闹邪的根源,并不是出在最近死的几条人命上。而是三年前,修建打石场的时候,应该就埋下了隐患。 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可见这山高林密多精怪,说不定这事有多棘手! 纳兰雪想了想:“石头雕塑,问题关键,应该那个无头石像开始查......” “嗯,”我也认同这点。 两人一番合计后,车子已经开进了打石场,很多人出来围观,悄声议论着:“大仙来了,听说是外面特意请来的,还说是很有本事的大仙。” 在人群的议论声中,我们下了车....只一眼,这些人的表情就全都变了,他们看我们年轻,这些人大多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在他们眼里,我们就跟孩子似的。 顿时一片唏嘘,没人看好我们......倒是包工头,很快就走了过来。 “两位大仙,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包工头个子很矮,是个光头,说话蟒声蟒气,却长成了光头强的样子。 包工头散着烟......我随手也就接了,点燃后,纳兰雪还在问:“江辰,你居然抽烟?” 我尴尬一笑:“偶尔抽一下!” 她眼神微眯......可这时,包工头随口搭话:“男人嘛,抽支烟很正常,你这丫头,还管得了这位兄弟,抽不抽烟啊?” 纳兰雪恬然一笑,抬臂将我一挽:“我老公,我怎么不能管?” “你们?”包工头一怔,随即点头笑了笑:“原来,你们是小两口啊!当我刚才没说,没说...大仙别介意!” 说着,带我们朝石场走去...还介绍:“石场新开工两个月,目前很多东西,都是简易的,这里太偏僻了。买个菜都不方便,更别说什么家具设备啊,那些......完全拉不上来。怠慢的地方,多多包涵!” 包工头客套完,把我带到了食堂,眼下已经是六点半,他张罗好了晚饭。示意我们,吃了再去看事。 出马讲究一饭,所以我和纳兰雪都没有客套,落座后,便由专门负责做饭的人,把菜抬了上来。 这一餐,的确很简单,三个炒菜一个汤,可这味道奇了,蔬菜还好,肉食直接就是恶臭的。 可包工头,全然不觉,甚至吃完,一个劲的夸肉香! 我和纳兰雪,顿时就无语了,起初,也只觉得或许是这里环境恶劣,所以他们习惯了这样的肉质。全然没有多想。 吃完饭,夜幕已经降临...纳兰雪俏脸一变:“江辰,我想去一下厕所。” “去吧,我等你,”说着我起身和包工头,等在食堂门口。 可没两分钟,就听工人咋呼:“石像,石像又出来!” 第四十六章 无头石像邪了 随着呼喊声越来越近...... 两个工人跑到了眼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包工头说:“石像,无头的石像又出现了!” “在哪?”包工头忙问。 工人斜向一指:“工棚后面......您赶紧让年轻的大仙,去看看吧!” “对,大仙您看这事,”包工头试探的问,或许在他看来,我比纳兰雪更有本事。 可实际上,我来的匆忙,忘了带阴阳伞, 没有黄仙通堂报马,那我就跟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僵尸的体质...... “大仙,”包工头又试着喊了一声:“您倒是说句话呀!” “那我先过去,看看情况!”我叮嘱:“你就在这等刚才那女孩,她来了,就马上带她过来.......” “成!”包工头当即安排那两个工人,带我过去看看石像的情况..... 我跟随着两个工人,他们打着电筒,很快就带我来到了一处,简易搭建的临时工棚后面。 约莫离棚十米的距离,赫然立着一尊无头石像。 工人不敢靠近,远远的用手电筒给我照明.......我壮着胆子上前,心想,这也不过是个石像,还能怕他,当场闹什么幺蛾子吗? 这无头石像和我同高,打磨的狠粗糙,但是整尊石像细看下来,居然除了断头处之外,并没有任何磨损。 只是上面的一层薄壳,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石像的表层上,有薄薄的一层黑色的东西,用手轻轻一碰,立马就碎了。 照明的工人告诉我,刚看见的时候,这石像全身都是哪有的黑壳,兴许是埋在土里太久了,沾染了什么杂质。 “不是杂质,”我俯身上去轻嗅,我对这个,有过人的敏感:“这是血,蛇血,还参杂了人血!” “血?”几个工人吓的脸色惨白。 “对,”我很确定:“就是血,不过时间太长了,估摸也有几年了,风干发壳了而已。” 工人诧异的说:“大仙就是大仙,这都能闻出来......您这鼻子,绝了!” 我也不好解释,专注的看着那个断头的地方,那断口的地方很奇怪,要说人的尸体,断口不齐整也就算了。为什么石像也会有那么多毛峰,这不像是,被什么刀劈斧砍弄下来的,更像是...... “像是什么呢?”我呢喃的身手去触摸断口,可下一秒,在微弱的电筒光下,我恍如错觉一般看到,那断口居然塌陷了,我的手居然直接就按了下去。里面居然还有温度,不冷不热,像是人的体温一样。 没错,这诡异的感觉,惊的我后背一阵发凉,惊愕的抽出直接的手,我踉跄后退,开始意识到,这石像,太诡异了。 身后的工人更是颤抖到牙齿碰撞的发音:“大,大,大仙,你你,您快看.......” 我看到了,那无头雕塑,仿佛动了,犹如眼前出现了幻影,无头石像,突然在我眨眼之后,变成了无头尸身,他迈步朝我走了过来。 沉步落地,一步一颤,吓得最后那几个工友惊声惨叫,转身就跑,甚至连电筒都拿走了。 瞬间让这工棚后面,变得黑压压的一片,我只能凭借脚步声,判断他的位置。 我捏紧了拳头,激发自己心里的愤恨......就在蓄力仰头,即将啊声一吼的时候。 “江辰,江辰,”纳兰雪的声音的传来......甚至急切的问那些逃跑的工人:“我老公在哪?” “那,那边,”工人茫然指着路。 几乎是几秒钟的功夫,一道电筒光就从我身后照了过来,眼前没了幻影,脚步声也消失了。 奇了!我眨眼回神....等电筒光照来的时候,居然连无头石像也不见了! “江辰,”纳兰雪走了上来,她挽着我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我错愕的看着刚才石像的位置,他怎么会不见了。 “吓死我了,”纳兰雪俏眉一沉:“你刚才为什么不等我?你知不知道,你.......” 说到这,她看了看左右,哑然收声。 而那几个工人也发觉了:“石像,石像居然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就那么一分钟不到的功夫,石像怎么会不见?”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这倒是让我在意了,当即问他们:“这无头石像,出现之后,都会自己突然不见吗?” “不是的,”工人说:“每次,都是因为大家害怕,等到白天,才动手把它埋下去的,而且我们还经常用一些石灰,或者是鸡血,倒在埋石像的地方,希望能镇住它!” “那刚才,他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我有些诧异。 纳兰雪则是依照出马弟子问事的流程,借问姗姗来迟的包工头:“这石像到底是什么来历?三年前,这里修建打石场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邪事?” 包工头对此也不清楚,还说他也是外地的,只是偶然挺起有人说过,三年前为了修这打石场,死了二十多个人。 其他的,他也一无所知。遣散了工人之后,他拉我们到一旁,才小心翼翼的说起,其实吧,我也打听到了一点风声。听说这打石场幕后的老板。起初和正府,一起弄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这里可能会闹什么邪事,所以这里的东西,都是简陋设备。随时最好了散工的准备。 老板也不想经营这里的,实在是和公家合作,公家占据大头利益,压着他开起这打石场,希望能带动当地的经济。 纳兰雪想了想:“那这老板,应该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但,”包工头也无奈:“老板他就是不肯说啊......前面,我也问过老板,说是今个大仙到了,问他能不能把三年前的事,一起给你们说道说道。可老板说,他说.......” 看他那副纠结到欲言又止的样子,纳兰雪催问:“他说什么?” 包工头小声道:“他说你们只管捉鬼除妖就行,管它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嘿,”纳兰雪这脾气,表情顿时一变...... 第四十七章 这一路上邪了 “那你就转告那位老板,这事,我们不管了!”纳兰雪双手环抱胸前,颇显懊恼。 包工头陪着笑:“大仙,您,您怎么可能不管?这里那么多人命!” 纳兰雪可是认真的:“人命?他们都是外地的,本小姐出钱,遣散他们回家就是......至于这打石场,原本就想着散工,那又何必经营?我们纳兰家的出马规矩,没有调查清楚缘由,是不会平事的。山高林密多精怪,有不少仙家,在深山修行。出马弟子又是供奉五仙,我们是不会贸然对山精野怪下手的。” 不错......纳兰雪的话很有道理,我也怀疑,刚才的石像,是附着了修行的山精野怪。要想平事,就要问清断头的来由。 但包工头,就对这事表现的为难了,想了想:“那大仙稍等,我问问老板的意思。” 说完,包工头便退到一边,打了一通电话...... 很快的,回来之后包工头的态度,就有了极大的转变,笑嘻嘻的说:“大仙,老板已经同意了,说是让我,带你们到他家去详谈。”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不来?” 包工头说:“他是个残疾人,瘸了腿.....况且这天色也晚了,二位当中,又有女孩子在场。睡这大工棚,也不方便吧!” “去吧,”纳兰雪侧头看了看我,轻声说:“这里的厕所,连个门都没有......大工棚里面,三十四个大男人,我们今晚怎么睡?” “可我也怕今晚,在闹出人命!”想了想,我问包工头,能不能让那个老板,在电话里跟我说说三年前的事。 包工头避讳的提了一嘴:“大仙,我起初也那么想的,可老板说,这事不能在电话里说......估摸着三年前啊,和上面合作,有点不光彩吧。” 最终,无奈,我只能更包工头一起上了车,和纳兰雪商量好了,等会到了镇上,问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后,纳兰雪就在镇上住一晚。我连夜坐车赶回来,我总感觉那个无头石像,不是什么善茬。 车子一路疾驰,颠簸在山路上......我闭目养神,沉寂在思绪里,在意的是,为什么纳兰太爷,会点名让我来平这事? 这事和阴山派有关?还是和纳兰家有关? 无论山上这事,究竟是什么闹得,纳兰家能人还是居多。为什么偏要点名让我来? 这点让我很在意......想了很久,也没想通。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呼:“江辰,江辰!” “嗯!?”我循声侧目,问纳兰雪:“怎么了?” “你看前面,”纳兰雪轻声一指。 前面?我和纳兰雪坐在后座,抬眼看去,车窗前黑压压的一片,只有车灯随着起伏,探照着路面,副驾驶的包工头睡着了,扯着鼾声震耳欲聋。 “没什么特别的?”我诧异的想回头。 可纳兰雪强调:“你看后视镜.....看开车的司机!” 我这才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他居然紧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一副被鬼迷眼,魔怔了的感觉。 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车子急行在夜间的山路,即便知道他被迷了,也不敢破咒。担心他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车子打滑撞到什么地方,或是滑下山路,那就得不偿失了! “怎么办?”纳兰雪问。 我安慰着说:“别急,兴许是那东西,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车子开的更快了......急行的颠簸,猛地将副驾驶的包工头抖了起来,撞到车框发出“砰”的一声撞响。 “妈的,”包工头捂着头骂了一句:“你他妈怎么开车的?” 他作势还要去推那司机,这货全然没有发现,司机在闭眼开车,我赶忙抓着他的手。 他侧目一惊,余光看了一眼司机,顿时就吓的妈呀一声惨叫......好在我及时捂住了包工头的嘴,现在万万不能吧他惊醒! 这司机明显不对劲,这要是被吓醒了,指不定醒来那一瞬,出什么状况。 “不对啊!”包工头惊骇的小声告诉我:“我们,我们这好像是绕回去了……在往回开!” “啊!?”我也有些惊讶,可大半夜的,我也不熟悉这里的山路,但包工头应该不会认错。 我心绪一沉,料想这东西,是想把我们带回去,他根本不想我们离开......纳兰雪壮着胆子问:“江辰,要不我们开了车门,我们跳下去!” 我可不敢:“你通了灵,就算借一决轻身咒.......你就能保证,跳下去之后,不会受伤?” “赌一赌,我带着你跳,”纳兰雪下定了决心,她可不想被动的躲在车上。 可就在她刚想推开车门的时候,车速竟缓缓降了下来....... 车子已经开回了打石场。待车子停稳之后,司机犹如睡着了一般,砰的一声,头就磕到了方向盘上。还按响了刺耳的喇叭声! 司机一个激灵,醒来过来......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包工头顿时就怒了,抓着他就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把车开回来,你是想害死老子吗?” 司机一脸的懵逼,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车子掉了头,开回了原地。 “算了,”我劝包工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走不掉,今晚就在这看看,他要怎么个闹腾!” 包工头傻眼了:“大仙,您不想出去,我可不想在这等死!” “你怕什么?”纳兰雪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只听包工头颤声道:“我,我虽然每天都去镇上住,但,但我也发现了,每次出现无头石像,当晚就一定会死人!” 对啊,我滌然一惊,细想来的时候,司机说的那些.....好像的确是这样,只要看到无头石像,就一定会有人死。这就像个诅咒一样! “而且,”包工头强调:“当天死的,就是近距离,看到无头石像的那一个!” “那不就是江辰吗?”纳兰雪诧异的看向了我........ 请假一天,明天补更! 抱歉各位书友!最近实在是熬夜吹空调感冒了,整个人不在状态,坐在电脑前,肩膀也因为感冒巨疼! 所以到现在都没码出多少字!吃了感冒药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这种状态下,很难写收官文,毕竟这里马上就是打石场平事,写脱节了,这个小故事就毁了! 所以请一天假,我明天在补更把!埋怨的轻喷!毕竟这个月,更新已经很努力了,十四天二十万字,赶我以前一个月的更新量了。 明天我加更,补上吧!明天一早,就发今天的补更!抱歉了各位书友! 跟恩理解,也谢各位一路同行! 《蛇吞相》请假一天,明天补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纳兰雪要化怨 很快,年轻气盛的那股老板,就差人去山脚农户家,高价买了一条大黑狗...... 回到庙墟前,杀狗取血! 可工人不敢动手,最后还是那个年轻的老板,将半盆黑狗血,泼到了山神像上。 “哗啦,”一声,狗血全都洒满了山神像的蛇头上,又顺着头部,血流全身。 可是奇了,那些血,根本不沾身,顺着就流了下去......整个石像,不染半点血红,唯独那蛇头,一双蛇眼,就像蛇泡一样血红。 看的年轻老板,心里直哆嗦......这意味着山神看到他了。 求饶是没有用的,都知道山精野怪脾气大。所以年轻老板,找工人中,有没有属鸡的,可一番盘问下来。 三十多号工人中,只有一个生肖属鸡! 老板指着说:“就他了,”让这个属鸡的工人,去凿破蛇眼。毁了这尊石像。 工人起初也不敢去,老板告诉他:“正所谓鸡啄蛇眼,只有属鸡的人,才镇得住!” 工人显得很犹豫,他也不想沾染这晦气的事。 可年轻老板很有钱,当场就承诺,事成后,给他五万块。 这让工人动心了,毕竟三年前的五万块,那可是工人们,大半年的工资。 他拿起石凿上前,只一锤子落凿,就敲掉了蛇头的眼睛。 可诡异的是,石像居然流血了......犹如泉涌一般,鲜血全都全眼睛那流了出来。 当时在场的人吓得更慌了,年轻老板还急忙招呼:“快把另一只眼睛,也给它敲了!” 工人慌了,听着年轻的老板话,壮胆上前.......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连火药都没有炸毁的石像,居然又一次因为一锤落凿,敲在另外一只眼睛上时,整个蛇首都被巧敲掉了。 头“哗啦”一声,滚在地上,哗撸撸的作响!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整个石像突然闪现幻影,蛇首背面,居然长出了毛发。 那无头的身子,从断头处开始溢血,那血腥的画面,吓得外面的香客,都开始仓皇逃跑,当时全都乱了。 就连透露事情的负责人,也跟着她妈妈跑下了山......第二天才知道,那三十多号工人,全死在了山上。 而那个年轻的老板,据说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一个无头尸体追赶,他情急跳崖,摔断了腿,这才侥幸逃脱......而那次事件,在本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虽然都说是山神索命,可那会大家都只是逃命,没有亲眼见到山神。 站在庙墟里的三十多号人,也就年轻老板,侥幸活了下来。他说,那是一具无头尸身,拿着一柄大砍刀,杀了三十多名工人。可这种说法,是不可能记录到我们的卷宗上的。 负责人说完顿了顿:“这次,镇上新来的管事,再次重视起了本镇的经济建设,打算重新开办打石场......起初,我想事情过了三年,应该没问题了。可哪曾想,前面连连接到命案,我就知道,肯定是三年前的事情引起的......所以,就联系了纳兰家!” 听完,纳兰雪自信一笑:“算你机灵,找的是我们纳兰家.....收复一个山精野怪,倒也不难!如果你找的是别人,那这事就棘手!” “说哪的话,”电话那边的负责人憨厚一笑:“三年前,不就是你们纳兰家的人处理的吗?” “什么?”纳兰雪一愣:“三年前,这事就是我们处理的?” “对啊,”负责人说:“卷宗记录上,只是没写明,你们纳兰家谁来平事的.....不过,清楚记录了你们纳兰家,参与到这件事当中。还有你们纳兰家的电话号码,也记录在案!” 这就让纳兰雪费解了,挂了电话后,纳兰雪也没想起,三年前,谁曾到这出过马,平过事! 况且纳兰家,多么多人,也不是每次出马,纳兰雪都知情。 不过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事反倒是好解决了! 纳兰雪料定:“这事的仇怨,起于功德被毁,山神庙被砸......为的,其实就是在续香火,金身重建罢了!” 没错,想想是这个道理,我随问:“你打算,怎么平事?” “谈判,”纳兰雪莞尔一笑:“你以为,就你会化怨吗?我们纳兰家也会......不过,” “不过什么?”我好奇的问。 纳兰雪俏脸一沉:“不过,我们化怨和你不一样!我们通常帮鬼化怨,是了其心愿,如果是帮山精野怪化怨.....其实,就是拿掌堂教主压他!”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什么叫掌堂教主压他?” 纳兰雪细说:“比如狐仙吧,我们掌堂上,就是胡三太爷,胡家管天下出马仙,所有的狐妖,那就更得让着胡三太爷了。通常把胡三太爷请出来评理,为祸的狐仙,在有委屈冤屈,也会看在胡三太爷的份上,既往不咎。” 这个,我见纳兰欣用过,随感好奇的问:“那这里的山神像,人身蛇首,应该是蟒精修炼,半化人身。你们纳兰家,会怎么化怨?” “请蟒家的太爷啊,”纳兰雪说:“蟒仙家族依次是蟒仙太爷、蟒仙太奶、蟒天龙、蟒翠霞、护法地蟒......这些,我纳兰家都有供奉!” 把我惊呆了,这些名字,在书里都有记载,拿出任何一个,都是有大功德的仙家。居然全是纳兰家的堂上仙。 倘若能请动当中任何一位,都足以震慑山神庙的半蟒山神。 思绪间,我们走回了工棚......包工头有些害怕,怕今晚出什么邪事,就邀请我们,今晚和工友们,挤在工棚里,兑付一晚。这样大家都安全。 纳兰雪也怕在伤及人命,所以强忍工棚的异味,走了进去......可我们刚进门,里面的人就不乐意了,不少人驱赶着我们。 甚至有人说,我亲眼看过无头石像,还伸手摸过石像,今晚那无头尸体,肯定要找我索命。让我待在工棚里,只会连累他们...... 第四十八章 三年前的事情 “我!?”倒是有意识,如果矛头是对着我来的,那反而还省心了! “江辰,”纳兰雪问:“这可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我明白纳兰雪的担心,她知道我没有通灵,也没有带阴阳伞出来。 她很担心我会出什么意外......甚至还威胁包工头,让他马上给打石场幕后的老板打电话。问清三年前的事情。 可老板死活不说,还透露,已经另外找了专人,过来解决这件事.......让我们不要在插手了! 这话差点没把纳兰雪气炸。最后还是包工头聪明,想了想说:“对了,这事又不只是打石场的老板才知道内幕!” “那还有谁知道?”纳兰雪想了想:“我们困在打石场,总不能出去打听把?” “谁让你的,你问谁啊,”包工头贼兮兮的说了一句:“镇上那些负责人,会不知道吗?” “对啊,”纳兰雪这才打通纳兰家的电话.....让那边连夜查了一番。 找到了本地镇上的负责人。通过他,我们才大致了解到了这打石场这,曾经修建的居然是一座庙! 而这位负责人,恰好目睹了当年的事情.......根据他的描述说,这里原本是一间山神庙,但是位于大山深处,很少有人祭拜。 时间长了,也就变得破烂不堪......直到十年前,听说有人重新翻修了这里,将这里改成了一间佛庙。金身渡佛,引得不少人来庙祭拜。 而且,他们都说这佛很灵验,一时间引得不少人,不惜爬几个小时的山路,也要来庙拜佛。说是这寺庙有求必应。 三年前那会,这位镇上的负责人,还没有入职,正在侯待上面的通知。 所以,当时也住在镇上的母亲,就带他来这庙里祭拜,求求仕途......还记得那天是三月三,人特别多,等他们上完香。 刚打算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太阳也快下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野蛮的强行驱赶香客。但是来烧香的,老人居多,他们不肯离开。 甚至还有一个老头,扬言他们在佛祖面前不敬,会遭报应的。 这话,气的一个粗鲁的大汉,更是拿着一把大锤,直接砸毁了门口的香炉。一锤子下去,香炉应声裂开。 没有香炉,大家祭拜后,也无处插香,香客都怒了,纷纷指责这些闹事的人...... 可这些闹事的人中,带头的是本镇富商,还拿出了一纸文书,上面还有镇上的红印。证实这是他和正府共同开发的区域。 这里要修建一个打石厂,所以必须拆掉这座佛庙。本镇四面环山,经济贫困,的确也需要修建这个打石厂,来带动本镇的经济发展。 可能到庙里上香的香客,那都是对菩萨,有着敬畏之心的......当中也有人还说,今天是三月三,蛇出山,鬼出关,要避邪,也要避难!这句话是南方,民间流传的童谣。 大家都会避讳,还劝那位老板缓缓,也别急着今天就来拆庙。 可老板说,已经和镇上说好了这事,不能延误......但这位老板要钱不要命,下面的工人可不敢砸庙了。 他们也想起,今天是三月三,连刚才轮锤的壮汉,都顿时怂了。 越看他们那样,老板就越是不信邪,让人摆起了炸药,直接把庙砸了......工人原本是不敢的,可这饭碗,握在老板的手里。 也只能帮忙做事,但最后引爆那一下,工人死活不敢按,还是那位老板,亲自暗下的引爆键。 随着“轰”的一声! 佛庙瞬间坍塌,灰尘高扬......那些站在外围,迟迟没有离开的香客,都说是这老板作孽。 可当时那种环境下,也没人敢阻止。 老板年轻气盛,他很得意........可是,等坍塌的灰烬弥漫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隐隐都看见了,在那烟尘中,仿佛有一个深黑的影子。 “没错,当时看到就是个人影,”镇上负责人确信,可,他一顿:“当灰尘散尽的时候,那个人影居然就不见了。变成了庙内,盘膝而坐的佛像.......金漆涂身,那佛像居然没有受到爆破影响。居然没有一点损伤。”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些香客和在场一些胆小工人,全都下跪磕头。 其实,就连那个老板,他自己都吓坏了,战战兢兢的带着那些工人过去查看......可等他靠近的瞬间。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整个金漆佛像,突然炸裂深痕,就像土墙脱块一样掉了下来。 负责人紧张的说:“等那金漆块掉完,里面居然是......是.....” “是什么?”纳兰雪在意的问。 负责人惊骇的说起:“居然是一尊诡异的蛇头人身的石像......那神像太邪了,居然和女娲的样子完全相反。女娲是人首蛇身,而他是蛇头,人身!一些高龄的香客回忆起那石像,说.....说那就是以前,老旧破败的山神像。” “这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谁都知道,高山林密之地的山神,那都是林间修为极高的山精野怪。更何况是和蛇沾边,当天更逢三月三..........年轻气盛的老板,知道自己闯了祸,知道今晚,肯定会被这山神找上。眼看天色都快黑了,他就一不做二不休,找人彻底毁了这尊石像。” “他怎么做的?”我差异的问。 “黑,黑狗血,”负责人说:“当时那个年轻老板,似乎也见过世面,他说狗血淋头,仙法不留,只要用黑狗血,泼了山神像,毁了庙宇供奉,那就是毁了他的修为。” 这话听得我和纳兰雪滌然一惊,毁了修行功德不假,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山精野怪那都是报复心极强的,一旦惹怒了他。 那这事......肯定没完! 第五十章 无头的山神来了 “大家别怕,”包工头劝着:“他们是出马弟子,能解决那无头石像。” “他们能解决?”早前带路的两个工人笑了:“看到无头石像,吓的跑步都跑不动.......要是真有平事解决那东西,当时怎么没解决?” “就是,”大家轻蔑的附和,显然,他们都不看好我。 数次来的阴影,让他们特别排斥我.....都不准我进去! 包工头,其实也心虚,还问:“二位大仙,您看这事闹的......” “算了,”我能理解:“那我就在门口守着!” “成,”包工头一笑:“今晚就让大仙受累了!” 倒是无妨,我原本是想让纳兰雪守在里面,我守在外面......如果,那无头尸体真的来了,我即便化僵平事,也能避开纳兰雪。 可纳兰雪执拗,非要跟着我守在外面,还说里面都是一群大男人,有几个还光着膀子,她也不好待在里面。 更何况,大工棚那味,她也受不了....... 听她各种理由说完,我才调侃:“你跟着我,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也确信,那个无头山神,一定会找我报复。担心我没有请仙,会出什么意外吧?” 她浅然一笑,算是承认了...... 无奈,我也只能让她在门口陪着我......不过这样一来,就只能靠她平事了。 想了想,我还是轻言:“谢了!” “不客气,夫妻嘛,”她皮了:“而且这事,是举手之劳,交给我吧!让你看看我们纳兰家的底蕴。” 我笑了,接下来一直在想,按照她的平事思路,倒也没错。毕竟蟒家掌教,那都是后世修行蟒家的祖先。 这样虽然胜之不武,倒也算平时不难! 可为什么?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么简单的事情,纳兰太爷也钦点给我? 这是对我而言棘手,对纳兰家内堂任何一位出马,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深夜,月过头顶,我也没想出个答案.......纳兰雪有些困倦的说:“江辰,我,我想去侧身。” 我回神一愣:“那就去啊!” 她脸一红:“那厕所根本没有门!” “那怎么办?”我问:“要不,我去厕所门口,给你守着?” 她噗嗤一笑:“我怕你偷看!” 我也是无语了,这时候她还有心情调侃,更无语的是,这会她倒正经了......想了想我说:“要不,我在工棚门口守着,这里的人,今晚都睡在工棚里,我只要守着工棚门口,那就没人会过去厕所。” “嗯,”纳兰雪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厕所! 然而纳兰雪没走多久,就出事了...... 工棚里突然传来了包工头的一声惊呼:“有东西,那东西来了!”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嗓子惊醒了,大家原本就是高度紧张。在大山里的工棚,大家都是开着灯睡觉的。 包工头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直辗转难眠,怎么都睡不着。他刚才翻身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道无头黑影,一闪而过,进了工棚。 “快看,”包工头哆嗦的一指:“就在那墙上,你们快看!” 我立即进门,循声看向他所指的地方,那无头身影,的确与人的影子无异,仅仅只是缺了头部。而影子的手上,正握着一柄砍刀的影子。 他高举着砍刀.......眼看就要劈向,早前开车司机的影子上。 我忙声疾呼:“全都闪开!”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我情急抓起了旁边的椅子,狠狠朝那道影子丢去。 可椅子砸到墙上后,顿时令影子形散,消失了踪影......大家全都慌了,下床四处张望。 也不知道是谁,无意踢到了地上的东西,一阵“哗啦啦”的滚动声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是头!”有人惊呼,甚至有人强调:“是那个无头石像的蛇头。” 就在我惊骇的瞬间,那个蛇头已经滚到了我的脚边.....还撞痛了我的脚踝。 我低头去看,那石象蛇头,真的邪了,居然幻影形现,背面居然长满了毛发,像极了人类的后脑勺!而那断口处,不断有黑血涌出...... 看的人。惊骇到脊背发寒!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这里,猝不及防,一道阴风骤然突起,我循着风向看去,只见墙面上,再次凝聚黑影。 不过这一次,黑影走出了墙面,那无头尸身高举明晃晃的大砍刀,挥舞而下....... 我情急冲司机疾呼:“闪开!” 可明显是来不及了,司机循声,抬头看我的那一瞬,刀已经落下,肉断骨裂之声后,鲜血飞溅,一个人头,宛如一个泄气的皮球落地,轻轻的弹跳。 此刻,全然不知什么时候,石像断头就已经不见了......而司机的头,恰好滚了过来,就停留在刚才蛇头的位置......司机那双眼睛不甘的睁着,荔枝肉白的眼球上,充斥着血丝。 看的我心神一颤,还不及惊恐,这些工人已经全都慌了,他们惊呼的躲开。而那无头尸身已经再次举刀,而这一次,他赫然将刀锋对准了我。 我没敢逃,怕的是逃跑之后,这无头尸身,会转身伤害这里的工人。 我暗暗捏拳蓄愤,打算直面而上的时候......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纳兰雪,她远远就听到了动静,一边赶来,一边喊着:“江辰,江辰......” 就是这个声音,令我心绪一沉,也令无头尸身的动作一顿。 他似乎,是怕纳兰雪。 只见纳兰雪进门的那一瞬,他居然身化阴风,直吹门外,和纳兰雪迎面擦肩! “别让它跑了,”我警惕的回头,对纳兰雪:“那无头山神......” 纳兰雪早有警惕,阴风擦肩而过,她怎么会没有感觉。 当即回头。屈指一弹:“清风探路!” 顷刻间应咒,一道幽绿的鬼火,顿时就追了上去...... 第五十一章 为什么要我来 死了的司机,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任凭脖子不断的喷出血液,红色的血,在白炽灯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工棚里的所有人都吓坏了,一窝蜂的逃窜......挤出大门,阻碍了我们去追无头尸身。 等工人全都跑到外面之后。我才拉着纳兰雪:“我们走!” “哎,两位大仙,你们可别走,”众人开始担心:“你们要走了,那东西在回来怎么办?” 纳兰雪可不是省油的灯,反问:“我们敢留下吗?只怕那无头尸身,想杀的是我老公......我老公留下,只会连累你们!” “这位女大仙说笑了,说笑了,”工人们全都赔着笑脸,包工头更是上前散烟讨好。 可纳兰雪没好脸色,冷哼一声,拉着我就走,看包工头想来追,她急忙强调:“我可是去追那无头山神,你要不怕,就跟上来!” “算,算了,”包工头顿了顿:“我还是,在这等两位大仙!” 纳兰雪没有在理他,拉着我直奔山里。路上通灵,和清风沟通......依据清风的指引,在一处林间溪畔,找到了他。 他正俯身,洗着大砍刀.......纳兰雪刚一靠近,那无头尸身便立刻警惕,转身就想走。 纳兰雪忙声疾呼:“别跑!你要再敢跑,我就只好唤咒诛邪了!” 原本纳兰雪也就是随口那么一句威胁.......但奇了,这无头尸身,居然还真就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开始在想,莫不是这山神,和纳兰家有什么渊源? 又或者说,他和纳兰家的某个人,有什么仙缘? 纳兰雪似乎也意识到了,拱手一礼,依照规矩盘道:“敢问前辈,住的是那座山?修的是什么缘?走的是什么路?” “你傻不傻,”我小声提醒:“他没有头,怎么回话?” 可我话音刚落,一道凄惨浑厚的男声突兀的响起:“就在此山住,修的原本是庙里的香火缘,走的自然是,是非因果路!” 那声音听的我毛骨悚然,循着声音看去,就在溪边的树梢上,居然就挂着那个石像蛇头! 那一双腥红的眼睛,赫然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和纳兰雪....... “前辈,”纳兰雪冲蛇头一礼:“既然是修是非因果路,那又何必枉伤无辜?修的既是岸边香火缘,那还恳请前辈,结个善缘。” “这个善缘,结不了!”蛇头冷然说道:“念你是纳兰家的人,我才姑且不和你计较......” 纳兰雪当即一愣:“前辈和纳兰家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哼!”蛇头冷哼之后,无头尸身转身就想走,纳兰雪袖抽五色旗,投掷而出的瞬间,掐咒念诀,以困魔咒驱动五色旗。 无头尸身,还想挣扎......可听纳兰欣指决一变,咒请堂上蟒家,蟒天霸。 顿时就把无头尸身吓坏了,要知道蟒天霸原名蟒天玄。身边带有3样法宝,左手拿方天化极,上打神仙,下打鬼魂和神灵。 右手拿阴阳八卦乾坤圈。后面背着聚魂瓶。混沌初开时,当年住在盘蛇山(在贺洲),再后来盘居铁刹山南天门,兄弟总共2位,大哥是蟒家太爷。 由姜老太公所封位的上方神。身穿金盔金甲,封神都有名。还被封为74个星辰之一。他们保过很多朝代,封神前曾救过周文王、周武王。跟随姜老太公讨伐北征。救过大元朝成吉思汗。 所以,当蟒天霸形聚的那一瞬,无头尸身当即屈膝一跪,蛇头颤声恳求:“天玄老祖,求您给我做主!” 蟒天霸,面带鳞甲,不怒自威,三角头,令人看着都心生畏惧。 明明是纳兰雪咒请的蟒天霸,可蛇头已经哭诉起来:“老祖,弟子原本已经半化人身,功德小成,也隶属这一带的山神之职。可三年前,那帮人毁我塑像,砸我香炉。毁了我的修为,断了我的功德.......三月初三,蛇上山,龙抬头。可他们却毁我身首异处,废我修行。” “哦!?”蟒天霸怒目一瞪:“真有此事!” “还请老祖明鉴!”蛇头恳求。 蟒天霸看向了纳兰雪,颇有应证的意思。 纳兰雪忙说明了原委,甚至也把三年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着蟒天霸,也没人敢说假话。 听完,蟒天霸沉默了,也许在纳兰雪的立场来看,无头山神伤了人命为祸,可这事真要换个角度说起来。 一个山精野怪,得修炼几百年才能得道,积累多少功德,才能成为一山之神。事难断对错! 可纳兰雪执拗,厉声指责:“你悔不该,伤及无辜。难道,就因为他们都是打石场的工人,你就肆意报复吗?” “可我有错吗?”蛇头质问:“我受人香火,有求必应,造福一方百姓。可到头来,人心却不是肉长,他们居然没人为我说话。那天的香会上,居然无人阻拦。他们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你,”纳兰雪急了,手中指决变化,颇有诛邪之意。 可就在她正欲出手的瞬间,黑暗中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不要伤害他!” 这声音,让我隐隐觉得耳熟,随着脚步声清晰起来,少女似乎还呢喃着:“爷爷,你快点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眼看二人小步疾跑,我用手机电筒,照了过去,颇显意外:“居然是你们?” “纳兰柔弱和五爷爷?”纳兰雪一愣:“你们怎么来了?” “赶上了,”纳兰柔弱气喘吁吁的轻拍着小胸脯。而纳兰家那个眼镜老头,已经气喘吁吁:“还,还好,还好赶上了!” 看到他们这样,纳兰雪越发费解:“你们,你们来干嘛?难道,难道这无头山神是和你吗有什么渊源?该不会三年前在这平事的,就是五爷爷吧?” 我也开始明白,原来纳兰太爷,钦点我到这平事,应该就是因为他们。 可这事,显然不可能和阴山派有勾结! 那为什么还要我来? 第五十二章 纳兰家的渊源 眼镜老头,说起了和这无头山神的渊源...... 那还是十年前,那时候的纳兰柔弱,还是个十岁的少女.....她在纳兰家,资治迟钝,从小喜欢看书。也精通阵法。可就是窍穴难看。 那天,她和爷爷偶然路过这的时候。在五爷爷平事的过程中,她一个人在山上玩,误入了山神庙。得益于这个无头山神的帮助,才帮她打了一窍。 所以,眼镜老头知道后,很高兴! 还去山神庙,答谢过......当时山神希望能上纳兰家的香堂,出马济世,累积功德。可是眼镜老头,身处内堂。已经很少在出马看事了。 即便带着山神,也没多少功德能够积累,更何况,他的修为,也不足以上纳兰家的内堂。 而一旁的纳兰柔弱,也劝他爷爷,想办法帮帮山神。 为图报恩,眼镜老头想了想,决定帮它改变山神庙的香火供奉,就能更快的积累功德。 出马一行中,常有串堂仙家。这是常事,一些山精野怪,或是游魂野鬼,喜欢附着暂居在佛像之中。 因为大部分的佛,都有仁慈之心,他们不予计较。而且世间供奉太多,他们也不查阳世,自己有多少供奉神像。 这一点,道家神,就不行,开灵的韦陀或者魔神也不行! 所以眼镜老头权衡之后,选着了一尊未开灵,未点朱砂的佛像,将山神像藏匿其中,在金漆渡面,修成了佛像。 这样一来,上庙求事的人,就多了。香火鼎盛,在加上山神原本就为修行,选善而渡。 的确积累了不少的功德.......直到三年前,听说这里打石场,山神庙出了事。 眼镜老头,和时值十六岁的纳兰柔弱。便赶了过来.......可听闻无头山神,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那会,还真有点善恶难断。毕竟,也是那些人,毁其石像在前,不过那会的无头山神,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无奈之下,眼镜老头只能将它镇压,埋在地下。想的是等时间长一点,等他心里的怒火随着时间磨灭,在来渡化他。 可三年后,打石场重新修建,被人无意挖出了石像,还解开了咒印! 而他也是接到了石场老板的电话,才急急忙忙的赶来过来。 既然是这样,纳兰雪反而乐的清闲,看向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五爷爷,既然您来了,那这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我!?”纳兰眼镜为难了。这终归是害了人命。 纳兰柔弱,更是存有私心:“爷爷,不要啊!其实,这山神也很可怜,千年修为被人尽毁,他并不是大奸大恶的人。他本性其实是善良的,你不能因为他害了人,就忽略了他曾经的功德。他也救过人,他也做过善事。只是庙堂的事,让他心怀执念。” “伤及无辜,他还善良?”纳兰雪可不那么认为。 但我相信:“这山神,本性应该是善良的,即便心怀仇怨,但他至少还懂得感恩。你想想,每次你靠近的时候,他都会躲开。为什么?因为他不想和纳兰家的人交手。可见,一个在仇恨怒火下,依旧能心怀感恩的人,在坏,能坏到哪去?” “可他,”纳兰眼镜表情一顿,试着问我:“江辰,你是代表纳兰家,来出马平这事的。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爷爷,”纳兰柔弱,拽了眼镜老头一下:“你干嘛问他?” 纳兰柔弱担心,担心我一定会想将无头山神,打的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可她万不曾想,我居然平心而论:“打他魂飞魄散,也于事无补,倘若他真肯放下仇怨,重新积德行善,在立功德。那原比打他魂飞魄散,更好!” “没错,”纳兰家的眼睛老头笑了!可他的认同,完全是出于私心。 身着纳兰柔弱已经迫不及待的转身问无头山神,愿不愿意积德行善,往后将功补过? 无头山神,困于阵中,没有半点回应。但他傲慢的沉眉的样子,就是最好的答复。 蟒天霸可是暴脾气,厉声一喝:“这还不知道悔改?究竟愿不愿意?” 他可没胡三太爷那么仁慈。 但这山神,绝对是有骨气的,他根本不屈服于蟒家先祖。甚至铿锵有力的说起:“我不愿意,我凭什么要去助人?我一生修善,换取功德,有何错之有?当初我帮助的人,不懂感恩,无缘无故炸我庙宇供奉。我到头来,还要去帮他们?凭什么?” 他的心结没有解开.....其实,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放下仇恨。 可这一幕,令蟒天霸怒了:“死不悔改!” 咧嘴声落的瞬间,他便起手亮出了法器,而无头山神全然不惧,尸身一挺,已经做好了身形俱灭的准备。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纳兰柔弱忙声疾呼:“不要啊!” 可蟒天霸已经在我身边,作势出手了......我情急之下,拖住了他的手:“等一等!让我和他说最后几句话?” “嗯!?”蟒天霸有些懊恼,沉眉盯着我,颇显不悦,在他看来,那就是冥顽不明之辈。 就连独眼蛇头都不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一笑:“世间万物万事,生灭都逃不过因果,每一段因果都有定数.......断头是你注定遭逢的劫难,你悔不该,枉伤无辜!” “无辜?”在蛇头眼里:“那些打石场的工人,毁我供奉庙堂,伤我法身。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何来的无辜?他们害我,便是因果定数?那你姑且说说,何来的因,何来的果?” 我想:“或许那就是你的一劫,是老天爷冥冥中给你的劫难。为的,便是让你认清事实...以真正的自己,脚踏实地的去重修一次功德。” “什么意思?”无头山神费解。 就连纳兰雪也诧异的呢喃:“你胡说八道什么?” 纳兰柔弱和眼镜老头,更是沉眉:“怎么完全听不懂?” 第五十三章 不要忽略细节 就在他们费解,诧异出声的时候,我问了:“你知道为什么,三清只需泥巴塑,佛像却要金身渡吗?” 这话,眼镜老头和纳兰柔弱都知道,书里看到过,不过却一直视为一句,抑佛抬道的俗话。是贬低佛门,高抬道家的评论。 可这种场合,我说这话,有什么意义吗?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 而蟒天霸更是没有耐心了,觉得我说了一句废话。 我没有理他们,自顾上前细问蛇头:“你说,佛像都渡着金身,是因为佛拜金吗?” “这,”蛇头似有思考。但这明显,不是它能想通的。 我随说:“其实,佛家讲究,无我相,无他相,无众生相。佛早已超越了生死,甚至讲究众生平等。忘却了名利勿我。所以他们并不计较,任何修行的山精野怪,都能占据他们的法相,受世人供奉........而佛像,之所以要涂金漆。不是佛拜金,是世人拜金。看见了佛的金碧辉煌,就升起了敬畏之心,他们拜的不是佛,其实拜的是自己的欲望。求得是自己的名利,所以佛怜苍生,却不渡世,让世人自渡!而你呢?” “我!?”蛇头一愣:“我怎么了?” 我说:“你虽然济世为怀,以佛家金身,积累了七年功德......可世人,拜的是你吗?而佛像金身下的你,有一颗佛心吗?你没有宽容一切的佛心。你济世应求,为的只是积累功德,你并没有,真心实意的去帮人。真正的帮助别人,是以真我,以善去渡人。就像纳兰柔弱,你助她一次,是无意。而她几次护你,便是情分。世间万事,都不可以一概而论,而积德行善,便是不求回报。其实七年以来,你得到的香火供奉,其实都并不虔诚,人们拜的,是心安,是你神像上的金漆。而你有请必应,为的不是渡世,而是单纯为了功德。修炼的路上,不该只是去赚取功德,而是以善行,修佛心。你没有领会其中的意义,老天才怜悯,给你这一劫,让你重新修行。” 独眼蛇头沉默了,那眼神不断变化。他自己也清楚,他修行多年,也看不透一切,他自问行善积德,却也不能放下仇恨。 其实有时候,让人放下仇恨是很难的.......而一个人心里的结,不一定是要正面去打开。就比如有的事情,明明已经发生了。 我们是不可能去改变事情的结果,这种情况下要想化怨,便是学着让对方释然,给他一个理由,给他一个借口。 欺骗也好,谎言也罢,让他换个角度去想。让他释然,放下仇恨才是一次重生。 所以化怨,并不是一定要他去放下仇恨。而是让他看到希望,释然心里的执着和仇念。所以佛家,总是讲究释然,和自渡。 所以,我试着开解他:“这不是灾难,而是佛家看你在庙宇立相七年,给你一次真正修行的机会,让你重新修一个佛心。以真正的自我,去渡世留名。每位阴仙修炼,都要经历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剥皮肉,天雷劫,问人形等等劫难,一劫不过前功尽弃,数百年修行化到人间重新累计功德,这些都是必经的苦难。而你这一劫,就是命中注定的!” 听完,蛇头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一切,在蟒天霸看来,全然是不知所谓。他是暴脾气,和纳兰家的人一样,只懂仗着靠山,强势压人。全然不懂渡化,靠的是心腹,化怨解的是别人的心结。 无头山神,是真的动容了。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以为将其镇压,时间长了,就会让山神放下仇恨。 其实,时间只是一个过渡......真正能让人放下仇恨的,是释然。 而且释然,有时候就在一瞬间! 无头尸身突然屈膝而跪,恳求蟒天霸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蟒天霸一愣:“你肯悔改?” “是的,”蛇头独眼看向了我:“感谢您的点拨!” “客气了,”在我看来:“其实,让你释怀的,是你自己......” “这,”纳兰家的眼镜老头高兴了:“太好了!” 而纳兰柔弱,则是诧异的看着我,甚至还推了推眼镜框,遮掩自己感激的眼神。心里暗暗在想,这个江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可她害羞,回到打石场,这一路上她都没有问出口。 其实,真正渡化山神的,不是我,而是她! 没错,真正让山神心里一暖的,就是她和眼镜老头,赶来求情。 我的那些话,只是在适当的时候,解开了他关键的心结。 其实山神不坏,他只是在人情冷漠,看到那些帮助庇护的人,没有维护他,成了他的执念,当一抹温暖的阳光,照入人心的时候。冰雪就会融化。 其实,没有任何一句语言,可以让人放下心结,真正让他们释然的,是自己的心,也是因为温暖的人情! 回到打石场后,我便交代包工头,让幕后老板,可以大胆开发打石场,不过,在开工之前,重新修一座山神庙,庇佑石场。 在以彩妆化身,重新装饰那具无头雕塑,让头首相连。那这事,也就平息了。往后非但不会因此生祸,还会有山神庇佑。 “好!”包工头连连点头,记下了我说的这些。 就连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也说会把这事,转告幕后石场的老板。 “对了,”我离开前突然想起,强调:“初一十五,给山神庙上贡!” “一定,”包工头保证:“一定把他当菩萨供着!” 我笑了:“那就不要用荤腥上贡,用蔬菜瓜果!” “为,为什么?”他问。 我也是突然想到:“我相信,这个山神信佛,听我的吧,不会有错!” “额”包工头点头:“成,那就按您的意识办。” 在他应声后,我们才和纳兰柔弱他们上了车,车上眼镜老头问:“江辰,你怎么知道这个山神信佛?” “是啊,”纳兰柔弱也很好奇:“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出马看事如侦探断案,不要忽略细节......” 第五十四章 真正要渡的人 我提醒:“在食堂我们吃饭的时候,蔬菜尚且新鲜,但肉食却有腐味......山神常年牺身在佛像内,应该多多少少还是沾染了佛性。” 纳兰雪白了我一眼:“好牵强!” “的确很牵强,”但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说:“不过这无头山神,的确信佛的仁善之辈。只可惜,他没有佛心!” 这句话,我笑了:“佛像金身渡也罢,世人拜金也好......但佛,真正让人敬畏的,就是他那颗佛心!希望山神往后自己去悟吧!” “是,往后就看他的造化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纳兰柔弱,时刻注意这里的。”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转身,看向我感谢道:“江辰,这事五爷爷承情了!” “说哪的话,”我尴尬一笑:“顺手的事,您不必挂在心上!” 眼镜老头一笑感恩,说是这事,还是源于纳兰柔弱。 因为纳兰柔弱至今,还是个五通神,也就是说,她窍穴难开,至今都只通了五窍。从小就最文静,也是纳兰家,最不被看好的一个。 她自卑,十岁了都没能开窍。纳兰家那些碎嘴子,都说纳兰柔弱即便是生在纳兰家,也没有仙缘。 而且纳兰家数千年传承下来,家里多少保家仙?即便是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就冲纳兰家世代出马这一点,数千年来,没有哪一个是没有仙缘的。 所以柔弱直到十岁都很自卑,感觉比家里的人矮了一截,受人嘲笑。直到后来一次偶然,才在这开了窍。 对于出马弟子而言,第一个打窍的仙家,就无异于启蒙恩师!所以纳兰家的眼镜老头,难免会对山神存有偏心。 “无妨,”我都能理解:“况且,死亡和魂飞魄散,似乎并不是一种惩罚,对于一个有良心的人而言,让他意思到过错,心怀歉意的去补偿,更能恕罪。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过错,那死亡和魂飞魄散,都仅仅是给了他一个痛快。所以这个世界上,死刑并不残忍,坐牢才是。而坐牢的人,他们在反思清楚自己的过错后,世界依然会给他们一个重新生活的机会。这不是偏私,我们走阴阳的,生死的观念。应该看的更为透彻。” 我对此,并不认为是偏私,不过在聊天中,我发现纳兰柔弱一直低着头,似有难过的样子。 我不禁问起:“纳兰柔弱,现在七窍全开了吗?” “没呢,”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一叹:“至今,也只是开了五窍,勉强算是个五通神......比起纳兰家这一辈的人,她开窍迟钝。小时候也时常被取笑,所以养成了她现在孤僻的性格,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就连上届阴职考试,她都没有参与!” 这么一说,纳兰柔弱不漏痕迹的擦了擦眼镜框下,她似乎悄悄流泪了! 纳兰雪还暗暗拐了拐我,暗示我,不该提这个话题。 可我却笑了:“有什么关系?五窍就五窍,也许开窍迟钝了一点,但这有什么关系?” 说着我还试图伸手上前,拉住了纳兰柔弱的手...... “你,你干嘛?”她吓了一跳。 但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并未在车上阻止。因为他不难看出,我只是查手看事,验证五窍的实情。 果然,七窍也对应七魄,名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 以及臭肺。 而她是伏矢和除秽两窍未开! 我笑了:“因祸得福,也许你不是纳兰家七窍皆通的出马,但你一定是纳兰家,最善良的出马!因为七情中,伏矢对怒,除秽对恶.......你没有恶念,也没有怒火。所以你的性格,应该是纳兰家年轻一辈中最单纯的。我想你很适合做一个出马弟子。因为你心无恶念,本性纯善。” 纳兰柔弱脸红的抽回了手,羞涩道:“谢谢!” 这句谢谢,纯属是一句客套!她不信我的话,就连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也尴尬的只当我这是一句安慰的话。 纳兰雪暗暗掐了我一下:“好了,别说了......说的容易,五窍出马,是不能请仙家上身的,还怎么平事?” “呵,”我笑了:“我也没有七窍皆通,不也出马济世了吗?” “对啊!”纳兰雪似乎都忘了:“江辰,你好像也才开了六窍!” “没错,”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也记得:“入围赛的时候,当时都不看好你是六窍出马,甚至都没想过你会入围。” 想了想,纳兰家的眼镜老头惊呼:“你直到现在,也没开七窍?” “没开!”我大胆伸手,让眼镜老头查证。 眼镜老头只一搭手就确信:“还真是六窍,和柔弱一样,除秽一窍未开,恶念未生!”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看着纳兰柔弱,似有鼓励的意思。还将我的手,推开了她,鼓励她查手应证。 她害羞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江辰是五魁之首,爷爷你也常说,他是当世年轻一辈出马的翘楚,怎么可能七窍不通,你们就别安慰我了。” “不是啊,我想起来了,”纳兰雪说:“好像是腾蛇的事情中,为了收复腾蛇,江辰留下了七窍难开的后遗症!” 其实,我是被五仙鬼相封印,不过纳兰雪说的那个也是事实.......只怕姜老爷子,当时早有计量,怕我七窍全开,尸变为祸,才让我借腾蛇的事,让腾蛇吸附了我的恶念。从此七窍难开。 “那,”纳兰柔弱问:“那你以后也不会开第七窍吗?” 我笑了:“为什么一定要开第七窍,这并不影响我出马济世.......而且,我第一次看事的时候,还是个半窍出马。看的第一件事,居然还是五怨成煞,寻女的母亲。” “半窍你就敢看事?”纳兰柔弱简直难以置信,她起初还很害羞,但爱看书的人,对未知事情的探索欲,其实是很强的。她一咽唾沫:“你能和我说说吗?” “当然,”我一笑也就明白了,或许她才是我这次出马,真正要渡的人。 第五十五章 纳兰柔弱变了 说来还真是巧了!或许原本就是无巧不成书吧...... 蛇吞相以前,我并没有开窍。半窍那会正好是八卦村,小媳妇和她母亲的暖心故事,一个千里寻女的悲凉故事。 我只是想借这些事,解开纳兰柔弱的心结。所以一些禁术我刻意隐瞒了,比如小媳妇被拘魂纸人,我说的是刘叔将其收在了麒麟玉牌上。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还插话:“他用的是什么术?” 我佯装不知:“东岳大帝的本事,我也不是全会!” “这,”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还想细问。 但是纳兰柔弱已经不耐烦了,拉了拉他爷爷:“您别打岔,我想听江辰说说后面的事......那次事情之后,你就一直没看事,等到了五窍之后,才开始接事的吗?” “当然不是,”我说:“也许真正的出马堂口,的确要讲究五路仙家,六路人马,可我是个野路子,没纳兰家那么多讲究。我随后看了风水,收了白虎,也就是徐凯没有平的那件事。” 他们更来了兴趣,其实不只是纳兰柔弱,就连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和纳兰雪都已经听入迷了。或许对他们而言,我曾经经历的事,他们一直都很好奇。 车子抵达机场后,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还临时改变了主意,让司机就那么直接开去纳兰家。因为上了飞机,就不方便聊天了。 眼镜老头并不傻,他看出来了,纳兰柔弱的心结,在于常年在纳兰家,人人都取笑她,人人都觉得她不行! 时间长了,就算旁人不在议论,她心里也会觉得矮人一截!那是一种自卑,而她在故事中,听到了希望,其实,从没人说过,五窍出马,就比七窍差, 而且出马的意义,真的不在于平事,就算不能请仙上身,但我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去渡济世度人。 回想山神庙的事,在看看我,在故事中,纳兰柔弱似乎开始找到了自信。 她不在冰冷......尤其是当我说到上京鬼手刀的时候。 她急问:“后来呢?” 当鬼手刀的事情说完,她恬然一笑,甚至还摘下了眼镜。那双灵动的眼睛,水汪汪的,其实这纳兰柔弱,颇有些萝莉范,个子不高,不能用性感和漂亮来形容,但她,其实挺可爱的。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怜爱的感觉。 思绪中,她还在问:“后来,你还遇到了什么事?” 我随即说起:“三窍的时候,平了画中女魅,那是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故事说完,纳兰柔弱不禁感动的哭了。或许少女的心,就是那么柔软把。 在说到接下来的一次,李妃儿家里的婆婆,和猫的事情时。 说完她笑了:“你可真能骗人,不过阵没想到,用善意的谎言,解开了别人婆媳的关系!” 她的话变得多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异样,其实心结这个东西,并不一定源于仇恨,也有自卑,缺乏自信。真正鼓励他,不一定是要死板的告诉她,她能行,她不差。甚至你给她勇气也未必有用。 而是要让她,有探索的欲望,和走出去的意义.......这就好比一句老话,不是蝴蝶飞不过沧海,而是沧海那边,是不是有蝴蝶期待的风景。 就在我以为她已经彻底打开心结,释然的时候,她无意间和我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居然一楞,眼神变的无处安放,俏脸也瞬间就红了。她急忙带上眼镜,又恢复到那副窘迫的样子。 我无语了,心里还在想,或许要让她释怀,打开心结还需要时间吧。 可纳兰雪却看出了异样,悄悄掐了我一下,那眼神里,都迸发着怒气,在她看来,纳兰柔弱很少和外人接触。更很少会有交谈,在不知不觉中,是她燃起了异样的情愫。 所以,纳兰雪吃醋了.......就那么狠狠的瞪着我。 看的我全然不知所谓.......已经聊了一夜,车子抵达了纳兰家。 我和纳兰雪下车的时候,纳兰柔弱才鼓起勇气,小脑袋探出车窗:“那个....”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回头问她。 她颇显犹豫的一推眼镜框:“江辰,我,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听完后面的事吗?你才说到猫,应该后面你还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吧?” “倒是还有一些,”我笑了笑:“你要有兴趣,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她笑了,冲我招手再见! 车子重新启动后,眼镜老头欣慰的笑了,还说:“这江辰,挺不错的啊!” “是啊,”纳兰柔弱点点头:“他平事的方法很特别,那鬼手刀几百年都不知道怨恨所在,他居然用眼泪和脐带血就化解了......还有啊,无头山神,居然也被他几句话就解开了心结。这些平事的办法,根本没有一本书,是这样记载的。爷爷,江辰他......” 纳兰柔弱激动的转头,却看到了她爷爷一脸的怪笑。 她顿时就脸红了:“您干嘛这样看我?” “哎呀,”眼镜老头也是浊气一叹:“可惜啊!当初,你没早点认识他,让纳兰雪抢了先,不然他要是入赘我们这一房。就好了!” “您在胡说什么?”纳兰柔弱俏脸一红:“我不跟你说了!” 她目光侧看车窗,虽然不像她爷爷一样,觉得有什么情愫遗憾,但她心里开始确信,或许如纳兰太爷说的一样! 纳兰家的人,开始重新认识江辰了.......他的确,和纳兰家的出马弟子,完全不一样! 想了想,她突然问:“爷爷,这次太爷爷是不是说,要让我们去外堂,跟着学习?” “是啊,”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说:“好像今天就是最后一场考试分班了,这事我已经帮你拒绝了。哪有纳兰家的弟子,去外堂的学习的,甚至纳兰太爷,还把江辰也拉出去了。哎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纳兰柔弱说:“我想去!我想从基础学起!” “什么?”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吃了一惊! 第五十六章 纳兰家出事了 而我这边,和纳兰雪已经回到了别墅! 毛阿姨在接到电话后,已经提前做好了饭菜......简单吃了饭,我就上二楼洗了个澡。 换上睡衣,就沉沉的躺在了床上:“太累了!” “你还抱怨,”纳兰雪白我一眼! 我说:“讲了大半夜的故事,能不累吗?” “哟,”纳兰雪笑了:“讨美女欢心,还会累?纳兰柔弱呢?不就是你们男孩子心里,最标准的萝莉范吗?现在很多人都是萝莉控,看到这种小女孩,就恨不得把她当小孩哄。还说什么,以后能不能找你,听听后来的事。” 她吃醋了,我解释:“其实都是为了帮她打开心结,让她心有好奇,想要探索,那这心结,也就开了!” “探索?”纳兰雪嘟了嘟嘴:“只怕探索的不是心结吧?” 我回头问她:“不是心结,那是什么?” 纳兰雪噗嗤一笑:“是人吧?” “胡说什么?”我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亏我还那么正经! “不行,”她佯装娇怒,扑到了床上:“要探索,也得我先来!” 她犹如孩子一样,捞着我痒。 “别闹了,”我推开她:“我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别逗!” 她抿嘴一笑:“你老大不小?” “是啊,”我点了点头,毕竟真要说起来,我至少也得九十多岁了吧。 我说的很正经,可纳兰雪却噗嗤笑了:“嗯,你老大不小,那老......?” 那坏笑的样子,令我不禁多想,我好像在哪看过这个梗!忍不住一本正经的琢磨。 直到她掩嘴娇笑的那一瞬,我立马意识到了! 这什么思想,太污了!羞的我脸一红.......她却还不依不饶:“怎么?我说错了!” “懒得理你,”我侧过身子不在理她。 可她借着玩笑,不依不饶,说是拉我检查.......就在二人打闹的时候,房门突然敲响。门外传来毛阿姨的声音:“雪小姐,新姑爷!有人找你们!” “谁啊!”纳兰雪不悦的问。甚至在想,这纳兰柔弱,不会那么快就来了吧! 毛阿姨说:“好像是要姑爷,出马看事!” “不去,”纳兰雪有些生气:“江辰才回来,怎么又安排他出马?这频率排的也快了!” “可,”毛阿姨颇显为难:“小姐,您还是把门开开在说吧!” “烦,”纳兰雪抱怨了一句,可刚拉开门她就怂了,战兢结巴道:“太,太爷爷,您怎么来了?” 他侧耳一笑,说是他也不确定我回没回来,所以路过别墅门口的时候,就让纳兰欣扶他进来看看。 不巧,进门就听说我刚回来......解释完,他便言归正传:“江辰,受累了!原本是该让你休息一下,可这事来的棘手。我希望,你能亲自去查!” “查?”我一愣:“查什么?” 纳兰太爷看不见,但他也知道,卧室说话并不方便,就让我换了衣服,到客厅慢慢说。 交代完,才由纳兰欣,扶着他离开了。 等他走远,纳兰雪关上了门抓狂:“完了,刚才开玩笑那么大动静,只怕太爷爷肯定会误会的。” 我笑了,起身换衣:“谁叫你不正经的?” “谁不正经?”纳兰雪炸毛了:“我纯粹就是和你开个玩笑.....那嘻嘻哈哈的动静,和床响声,肯定让太爷爷误会了。连纳兰欣刚才,都红着脸没有说话。他们肯定都误会了!” “这有什么办法?”我换好了衣服调侃她:“这啊,可都是你自找的麻烦!” 说完,我便出了门,她咬着薄唇一指:“江辰,你等等我!” “你后面来,”不是我不想等她。而是住在一个卧室,她换衣服都不方便,我看到都有些避之不及,终归心里还是有那一层底线。 可我下了楼,就后悔了,氛围太尴尬了.......家里聚集的,远不止纳兰太爷一个人。居然各房的老爷子都来了。就连和我们一起回来的眼镜老头,也在其中。 只见纳兰太爷端坐在沙发的主位,几个老头都是恭身站在。 听闻我的脚步声,纳兰太爷才开口:“江辰,下来了吗?” “下来了,”我忙声应答,喊着:“太爷爷,这是......” “别介意,”太爷爷说:“这次把他们一起叫来,是因为这事,出在了我们纳兰家。预选考生,接连闹了邪事.......在考生之间,传闻是我们纳兰家内部的人动了手脚,这话要传出去,必然会影响我们纳兰家的声誉。交给他们去查,我不放心,也难以说服南茅北马的人。所以,我想让你去查,你刚入纳兰家,不会徇私,况且纳兰家内部的事,原本就是你们一房的人负责。你去,最合适不过。” 查事当然没问题,我只在意:“是什么样的事?” 纳兰太爷并没有详细给我说,而是转头问起:“你们觉得呢?江辰去查,合不合适?” “当然合适,”七房的人直言:“五魁之首,查出的结果,自然也能让南茅北马的人信服。” 眼镜老头也说:“在没有比江辰,更合适的人选。事关我纳兰家的名声,一定要严查!” 其他几房人,只是不屑的撇了我一眼,便恭敬的回话:“全凭您做主!” “好,”老太爷起身:“那江辰,你就放手去查把,如果事关我纳兰家的人参与其中,无论是他们哪一房的人,都全由你处置!” “是!”我怎么感觉,这事来的不简单?忍不住在一次问:“究竟,是什么样的事?” 纳兰太爷侧耳摆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你还是直接去现场看吧!为了各方以示清白,也为了表明此事公证。各房的人除了纳兰雪之外。你们在事情调查清楚以前,都不得出内院半步。” “是,”众人拱手一礼,应声谨记,说是回去之后,就会立刻传达。 而纳兰雪的爷爷,则是走到我身边:“查事的过程,你可要小心啊!也要尽快,把这事给查清楚...” “放心吧爷爷!”我尴尬的应话! 第五十七章 考生的症状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纳兰雪才换了衣服下来...... “都,都走了?”纳兰雪诧异的问,她似乎也在楼上,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是啊,”我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我们也走吧,去看看本届的预考生,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好,”纳兰雪没有墨迹,联系了李管事! 让他带我们,去了外院......这里相比内院不一样。 这里更多是的体内训练的考场,还有理论的授课点。其实外门弟子学艺精通后,也会被穿插到其他几堂人马中。 所以这里的宿舍还是比较大的,宿舍多是以前的建筑,都不是高层,最高的也就七八楼。 纳兰家的福利,是真的无可挑剔,一个外门弟子,都能在这分到单独的两室一厅。 即便是预选的考生,也分到了单独暂居的房子。 一些考生的家里人,也在场,有的是陪孩子来纳兰家考试的,有的则是听说纳兰家不少考生出事,就急急忙忙,赶来照顾的。 路上还听李管事说:“纳兰家这事,闹得邪乎!陆陆续续已经有三十多名考生,中了邪,事情发生,最严重的不只是考生的安危,还有纳兰家的名誉。” 我明白,纳兰家最重名誉,所以纳兰太爷才会让我来查这事,纳兰雪的爷爷才暗中嘱咐,让我尽快查出结果。 思绪间,车子已经抵达。下了车后,我和纳兰雪便上了楼...... 这里的装修设施,绝对比酒店齐全。 用纳兰雪的话说,出马弟子,都是那生命去阴阳两界讨公道的。每年纳兰家,都会有出马弟子在平事中出现人员伤亡。尤其是外门弟子居多。 所以,无论是内堂还是外门,通常在生活上,纳兰家都一直照顾的很好.......并不吝啬。生活上绝对不会怠慢,而且分下来的事钱也不低。所以才会有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来纳兰家。 说着,我们已经上了三楼,敲响了其中一位受害者的房门。 开门后,一个贵族的中年妇女,声带哽咽的问:“你们是?” 纳兰雪自报家门,说我们是纳兰家内堂的人。 “你们可算来了,”中年妇女原本沙哑晦涩的语调,瞬间变的兴奋起来,可她还是很谨慎:“二位,真是纳兰家内部的人?” “是,”纳兰雪随口应声,还指了指我:“他就是纳兰家派来查事,平事的人。也是我们纳兰家,最出色的出马弟子。” “那就好,真是年轻啊!”女人激动之余,在意:“还不知道这位大仙,如何称呼?” 我坦言:“江辰!” “江?”她一愣:“您,您姓江?” 她赫然是把我当外门弟子,变得不放心了。 纳兰雪忙说:“你可以叫他江辰,方便称呼......但他姓纳兰,叫纳兰江辰!” “你就是纳兰江辰?”妇人越发激动:“我儿子回来跟我说过,说纳兰家还有一个什么阴司很大的官,叫纳兰江辰。哎哟,我一番打听,愣是没在我的圈子里打听到您。失敬失敬!” 这女人颇显贵气,说话都有官腔! 我尴尬的点头:“您过奖了!” 中年女人客套完,才急切的说起:“纳兰少爷,您可得先救救我儿子......” 我进门后,试着安慰她:“你先不要激动,冷静的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中年女士告诉我,她儿子最近在参加纳兰家的预选考试。可就是考试这两天,忽然发生了一件特别邪门的事。这可把她给急坏了,毕竟出在考试期间,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枉费这段时间,找了那么多关系,送了那么钱!” “钱?”我一愣:“你们找关系塞钱考试?” “什么钱?没,没有啊。”中年女人回过神,死不承认刚才说的话。 转而,焦急的带我来到了主卧,说他儿子就在里面。 推开房间,里面的装修真的很不错,标准的酒店摆设......至于次卧,我挺纳兰雪说。那是给考生,将来正式成为纳兰家的外门弟子后,可以用来改装成书房的地方。 打量一番后,我才来到床前,万万没想到是他? 我有些惊讶,床上躺的,居然是上次纳兰太爷寿宴上,看到的那个胖子! 我上前翻动了他的眼皮,他已经毫无意识,还陷入了昏迷。 “怎么会这样?”我惊骇的呢喃,甚至查手看事,也查不出端倪。 纳兰雪转身问起中年女人:“你先跟我们说说,你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症状的,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比如她是不是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或者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女人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就跟我们说了起来。 他家也算省城里的贵族,从小儿子就娇生惯养,喜欢做什么,家里都支持。这次他也是心血来潮,想来纳兰家做个出马弟子。 家里也都不反对,甚至女人不放心儿子一个人来考试,所以预选当天,她就陪儿子来了。看着从小到大都不爱学习的儿子。居然对出马学术,那么感兴趣,还刻苦的学习。 当妈的很欣慰,尤其是纳兰太爷生日之后,这孩子居然熬着夜都在学习。 我听得一阵尴尬,心知这胖子,哪里是对出马阴阳感兴趣?他分明就是想留在纳兰家,冲纳兰家那几个女孩。 但我没揭穿,听着中年女人说到了重点:“但是这两天,我就明显感觉他,忽然变的奇怪起来.......” “怎么个奇怪法?”我细问。 女人细说:“那天他回来之后,就说身体不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浑身酥软无力,脑子里乱糟糟的,迷迷糊糊根本无力。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还总说梦话,惊醒过来一头的冷汗......当时都把我吓坏了,以为是儿子最近忙着考试太累。甚至还带他去医院检查过。当天就出了检查结果,也没什么问题。” 第五十八章 奇怪的铜狮子 女人当时也就放心了。只当儿子是太累了..... 回来后,还炖了汤给他补身子。喝了之后,第二天孩子出门,又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可是第二天回来,他的状态,就特别颓废,还说自己的身体沉重异常,脑子里也乱哄哄的,走路都快走不动了。 女人赶紧把孩子扶到了床上,依旧还以为是考试的压力太大。 看着孩子这样,她也心疼。当晚就守在了床前......守到夜里,突然,他儿子半夜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大喊着:“不要,不要啊!” 女人当场就吓坏了,看着儿子疯疯癫癫的样子,她既心疼,又害怕。她上去叫醒了孩子,可他儿子醒来之后,像疯了一样,自己用头去撞墙,撞的“砰,砰”直响,额头的正中间,全是血印。 看的女人既心疼又害怕,但还是出于母爱的缘故,她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儿子......他儿子不在撞墙,而是直接伸手,掐住了他自己的脖子,是狠了心要掐死自己.......把自己掐的直翻白眼,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女人吓坏了,尝试着想去搬开他儿子的手.......可他儿子的力气真的很大,任凭怎么拉拽,都没有。 女人急得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哭喊,劝着儿子:“我们不考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别折磨自己!” 女人心疼儿子,泣不成声......这才让他儿子的双手一松,失魂落魄的说,什么毒,什么毒的。当时声音太小,女人也没听清楚。 “毒?”这令我和纳兰雪下,意识都觉得:“难道是中毒?” 女人对此也不确定:“不过,我儿子在昏迷前,说过胡话,说什么。有个狮子还是啥的,在追他,还把他撞倒在地上,把他吃进了肚子里。神神叨叨的。” 女人只当孩子做梦,经历了刚才,准备是说胡话。而且那个时候,他也只担心儿子,所以全然没有在意。 等天一亮,也就是今天早上,女人就收拾起了东西,打算带儿子悄悄离开。他们是省城贵族,也不希望有人看到,他儿子为了考试,落成那么狼狈的样子。 可就在他找来自家司机接送的时候,才听司机说,今天的纳兰家,车子大排长龙,有很多人都说孩子在纳兰家中邪了。 女人随后出去一问才知道,和他儿子一样状况的,居然有三十多个,他当即加入了这些家长的行列,声讨纳兰家。 可别小瞧这些家长。他们当中全是一些贵族,和一些富商的孩子,在各界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纳兰家也不好太过强硬的封锁消息,毕竟,纳兰家最好脸面。如果这事查不出结果,那纳兰家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我深吸一口气,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如果按照中年女人说的,他儿子如果当时不是说胡话,而是真的在梦境中,被什么东西吧他吃了的话。 那就应该是阴邪之物,食魂或是吞魄,而胖子此刻的状况,也的确和失魂落魄的人一致。可那东西究竟是从哪招惹来的? 考生的宿舍,不难找到朱砂黄符,我借一咒黄符开了阴阳眼,确信这胖子是丢了一魂两魄。缺的还是命魂,命魂管七魄,所以才会体现昏迷,呈现无感的状态。 我有些担心,如果丢掉的魂或魄,被封印在哪,那还能召魂引魄,可如果真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那这人,也就没得救了。 “不管怎么说,”纳兰雪建议:“先召魂引魄,试试在说!” “嗯,”我认同:“也只好这样了!” 随即,纳兰雪像极了一个助手,打电话让李管事找来了油灯和招魂幡。 纳兰雪直接在床前,先摆起了七星灯,为引七魄归位......在以三盏油灯置于前,对应三魂的位置。 人有三魂七魄,这十盏油灯,就分别代表胖子的三魂七魄,只等一会灭掉的油灯熄灭,在以黄符驱策,咒唤清风带路,去寻找丢失的一魂两魄。 可这事奇了,油灯点亮之后,我就让中年女人,把宿舍的门和窗户都给锁上,拉上窗帘,不让半点的风吹进来,免得影响效果,而我们则仔细观察着油灯的变化。 哪曾想,这十盏油灯,居然一盏不灭.......看的我和纳兰雪都有些惊讶! 这就意味着,胖子的三魂七魄,就在这个房间里。 可我开了阴阳眼,环视房间一周,除了胖子体内仅剩的两魂五魄之外,并没有看到丢失的一魂两魄。 纳兰雪咒驱招魂幡,房间内顿时阴风骤起,吹得油灯摇曳,召魂旗,更是随风摆动,犹如鲤鱼旗一般,指着斜前方的的桌子。 我试着走了过去,桌上居然一个摆件,我拿起来看了看,一个约莫印章大小的异兽,青铜打造,我还真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因为形化的太小,而且年久的青铜器,免不了色泽暗淡。根本细看不到五官,不过这东西,怎么看,怎么都像狮子的形态。 我忍不住问了:“这是?” “哦,”中年女人说:“孩子那天从外面请回来的,说是能庇佑考试的学子。很多人都请了那么一尊!” “在哪请的?”我随口问她。 她想了想:“听我儿子说,好像就是在纳兰家的大门口,一个老太太卖的。当时很多人买,毕竟考生都想求个心安,我就没多问孩子。” 我有些不能理解:“考试还求神拜佛,没听说这些能买个心安的。” “有啊,”纳兰雪说:“以前,我读书考试的时候,还特意只吃两个荷包蛋和一个火腿肠。有的同学呢,则是特意吃叉烧,寓意x少!说起来,都是为了考前给自己打气,求个心安,能在考场稳定发挥。这些呢,其实也全是心里作用。” “是啊,”中年女人说:“反正也不贵,就由着孩子,买个心安。” “不贵?”可我看着这东西,怎么感觉怪怪的! 第五十九章 卖东西的老太 青铜狮子?我呢喃:“胖子昏迷前不是说过吗?有狮子撞他,会不会就是这个?” “怎么可能?”纳兰雪抓过青铜狮子打量了一下:“这个狮子,非但没有邪气,还有开灵的迹象,充斥着一丝灵气。不像是邪物,反而的确有点护身供奉的感觉。” 没错,我开了阴阳眼,看的更清楚。但我经历过开灵佛韦陀相的事,深信有的供奉也是不能乱请的。 但纳兰雪全然没有在意,招魂幡没有引来胖子的魂魄,她便纸画黄符,咒请清风觅魂寻魄,可清风出去也没有找到魂魄的踪迹。 “奇了!”我暗叹一声:“那一魂两魄,明明就在这个房间,怎么会找不到?是招魂幡除了问题,还是油灯不对?” “哎?”纳兰雪一愣:“你居然质疑我的本事?” “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得不承认:“论摆阵召魂这些术,你肯定比我强。我只是胜在靠山,和一张嘴巴子化怨。除此之外,我不如你们纳兰家的人。尤其是这些基础的召魂阵。我根本就只是书上看到过,真要我去弄,我肯定不如你!” 纳兰雪这才扬眉一笑:“算你识趣!” 她随即收起了油灯和招魂幡。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三十多个考生没去看,要不我们去看看别的考生,是不是也这样!” “嗯,”我认同:“如果这些考生的症状都是一样的,那兴许可以从别人那,找到线索。” 打定主意后,我和纳兰雪就准备离开。 可中年女人,生怕我们跑了似的......在我们临走之前,还苦苦下跪,让我千万不要不管,她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活不成了。 只要我能救他儿子,她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我,多少钱都愿意出。 “放心吧,”我安慰的说:“既然在纳兰家出的事,那我们肯定会尽全力解决这件事的。” “好,”女人这才放心了,还悄悄摸摸的塞给了我一个大红包。 但我拒绝了,她很不安心,说我不收红包,她心里不踏实。 最后,还是纳兰雪让她拿回去,说是我们代表纳兰家查事,为了纳兰家的名誉也会尽力,塞红包反而让我们不踏实了。 这么一说,女人才怯怯的收回红包,看她那样,准保是误会了,以为纳兰雪在场。我不好意思收。 估摸着那心里,盘算的都是找机会重新给我塞红包。这是当代社会的一种陋习,接下来去看的几个考生。 他们的家长几乎都是这样......但都被纳兰雪一一拒绝。 而这些人的状况,简直和胖子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区别,甚至摆阵后,招魂幡所指引的,都是一个青铜狮子。 细问这些家属,才听他们说,都是在纳兰家大门口买到的。当时几乎很多考生都买了。也不贵才5000块钱。 “五千?”我当时自己都愣了一下! “是啊,”几个家长还以为我是没见过世面,说是几千块对于他们的孩子,那就跟零花钱似的,他们平时在外面,随便请朋友吃顿饭也不止这价。买件衣服的钱而已。 我是真懵了,这青铜狮子,看起来像是有些年代感,开光的东西,居然只要五千,我想说的是,这未免太便宜了! 纳兰雪也意识到了,开始问起:“江辰,看来这事,就出在这青铜狮子身上。” “可这狮子,究竟是在哪买的?又是谁卖的?”我忍不住在意。 “去问问把,”纳兰雪相信:“这东西,前面不是有人说了吗?应该很多人买.......” “嗯,”我应声后,拜托了李管事,差人去这届预选弟子中打听。我也和纳兰雪去看过其他昏迷的预选弟子。这些人都和胖子一模一样,而且他们无意列外,都买了那种青铜狮子。 就在我和纳兰雪确信,所有受害者都是因为买了青铜狮子的时候。 李管事带人来说,这里粗步筛查过,有九十多命预选弟子,曾经买过青铜狮子。 “九十多?”纳兰雪吃了一惊:“那就意味者,剩下的这六十多人,还没有被青铜狮子给吞魂食魄?” 在纳兰雪看来,这幕后黑手,显然是针对本届所有的预选出马,他是有意破坏外围弟子的预选。存心阻止第七堂重建,难怪纳兰太爷,会怀疑自己的几个儿子。 纳兰雪当即让李管事,把所有的青铜狮子都收上来,还让他详细的标注清楚,每个青铜狮子是哪位预选弟子的。 交代好了一切,我和纳兰雪才转身,离开大楼,就在出门的那一瞬。 听两个进楼的预选生议论:“妈的,前面才五千,今天居然就一万了!” “没办法,”另一个考生说:“毕竟那是最后一个,人家物以稀为贵,涨涨价也是情理之中,谁让你前面不买!” 最开始抱怨的预选弟子嘟嚷:“前面那不是没钱吗?毕竟五千块买一个青铜狮子,那么小的摆件,我当时也舍不得!” “等等,”我一把拽住了他们:“你们刚才说,青铜狮子的摆件?是不是很多预选弟子都买了?” “是啊,”二人皆是一愣! 我忙问:“在什么地方看见的?” 两人茫然一指:“就在纳兰家的大门口啊,不过就剩一个了,那死老太婆要卖一万,忒贵,我就没买!” “好,谢谢!”我激动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随即带着纳兰雪离开了那栋大楼。 直奔大门口,便看到了他们口中的老太......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老太婆,驼背弓腰,约莫六十多岁!手拿一个木架,上面挂满了各种小饰品。 什么钥匙扣啊,护身符啊,红绳结一类的小饰品。像极了学校门口的卖货郎。 可这老太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驼身一笑的样子,无牙老太甚至充满了慈祥。怎么看,都不像是幕后黑手,但她绝对是唯一的线索。 我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的走到老太婆跟前,笑着问道:“婆婆,我是本届纳兰家的预选弟子,听说你这有什么,能保佑考试的青铜狮子,是吗?” 第六十章 那神秘的年轻人 “有,”老太太咧开嘴冲我笑道:“小伙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就剩下一个了!这东西可灵验了,能保你考试!” 说完,老太太就从脚边的布袋里,摸出了青铜的狮子相。 “没错,就是这个,”我接过来细看,这东西并不是崭新的模样,而是颇显陈旧的老物件。和出事预选生卧室里找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这狮子下面,还有有黑色的什么符咒,这和我在胖子那看到的不一样! 胖子那的,黑色符咒,不知道是磨掉了,还是怎么。并没有黑色笔墨的痕迹。 纳兰雪小声告诉我,这符咒看的不太清楚,但应该是离魂咒!这种符咒,能让三魂分离,偶尔出马弟子也会用,但这用处都不是太大。更多的,都是一些邪马,和害人的阴阳师,才会用离魂咒,剥离三魂分裂! “离魂咒?”我呢喃了一句。 在我发愣的瞬间,老太赶忙从我手里抓回了青铜狮子,强调:“这就剩最后一个了,一万块,少了可不卖!” “一万?”我佯装惊讶:“那么贵?” “那是,”老太婆说:“一万块怎么了?比起能保佑你考试,一万块算什么?前面倒是便宜,五千,不过今个是最后一个了。” 我笑了,但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只能问纳兰雪:“你带钱了吗?” “带了,”纳兰家根本不在意这一万块钱。她当场扫描二维码,给老太把一万块转了过去。 收到钱的后,老太婆才笑嘻嘻的把青铜狮子,递给了我。 我很好奇,随口问起老太:“这些钥匙扣多少钱?” “嗨,”老太婆摆手说起:“十块,你要喜欢送你一个!” “不用,”我笑了笑,随问其他的红绳挂饰.....可无意列外,最贵的也不超过十块钱。 我就奇怪了:“婆婆,你这原本都是便宜货,怎么会卖起上万的东西?” “这,”老太婆一顿,想了想:“你打听这些干嘛?” “别误会,”我一指纳兰雪:“我朋友,也是预选的弟子,也要参加这次考试,你这就一个,我们两怎么分!” “那就给你女朋友啊,”老太笑了笑:“你还好意思,自己拿啊?” 这话,听得纳兰雪噗嗤一笑,我也是醉了:“婆婆,我就说想问,还能在帮我拿一个吗?” “哎哟,”老太婆摇头:“这可不成,别人啊,就一百个,我全卖完了!” 果然,我猜对了,这老太婆并不是幕后的黑手.......倘若真是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断然不会在纳兰家已经出事的时候,还敢到满口卖这东西。 我佯装无事,拿钱诱惑:“婆婆,我真的很想在买一个,不如,我给你两位!” “那可不成,”老太婆摇了摇头! 我一咬牙:“五万!” “这,”老太婆动心了,或者是说,看我那么想买,她一皱眉,也就实话告诉我了:“其实吧,我也没卖这东西。平日里也就卖卖钥匙扣这些小东西,糊口过日。前段时间吧,晚上回家的时候,有个年轻人找到了我,让我帮他卖这青铜的狮子.......” “当时我想,谁会买这破玩意,但那个青年却很自信,让我拿到纳兰家的大门口,说里面的预选考生一定会买的。还让我卖五千块一个。我当时还想,那么贵哪有人买?可那年轻人先给了我三十个,说是不要本钱,让我卖了在拿本钱给他。” “后来呢?”纳兰雪在意的问。 老太婆激动道:“哪曾想啊,第一天我在这,就卖断了货........三十个全卖完了。当晚那个年轻人也去了我家。还奇奇怪怪的,没急着要本钱,而是又给了我六十九个,让我全都卖完了,再来收钱.......后来的几天,那六十九个陆陆续续的卖完。甚至前天,都卖断货了。我还急着想找那年轻小伙,在拿点这青铜狮子。” 我忙问:“那个年轻人,后来去找过你吗?” “来是来过,”老太婆说:“就昨晚,不过啊,他来收走了本钱,居然本钱才一千块一个。让我赚了不少的钱。后来吧,我就问他,能不能在给我拿一点这青铜狮子。年轻人说,他只有一个了。” “就是我手里这个吗?”我问。 “没错,”老太婆急忙点头:“就你手里这个........当时我还问那年轻人,能不能在多进一点。那个年轻人说,已经够了,这东西其实好几万一个,哪有那么多钱准备!” “好几万?”纳兰雪一惊! “是啊,”老太婆点头:“我就是听他说,这东西原本要好几万,我今个才敢卖一万块。感觉前面都卖便宜了!” 我打量着手里的青铜狮子,直觉告诉我,这东西绝对值好几万。 老太婆错以为我是爱不释手,拍了拍我:“小伙子,如果你真想要,这样吧,婆婆我也不赚你钱,如果今晚那年轻小伙,再来手这个狮子的本钱,我就跟他说叨说叨,让他帮你买一个,不过这价........” 我明白:“多少钱,我都认出!” “好,”老太婆连连点头,保证:“婆婆也不赚你的钱......他收多少,你就给多少,你看成吗?” “那太好了,”我佯装激动,甚至说:“我能直接和他谈吗?事成之后,我给阿婆你一万块的介绍费。” 老太婆更乐意了,直夸:“小伙子,你是真有钱.......对你这女朋友,也没得说。” 在老太婆看来,纯粹是吧我当纳兰家那些预选考生中的富二代,想要花几万块,讨女朋友欢心。 我也不解释...纯当是这样吧。 最后,我和老太互留了电话号码,甚至还强调性的告诉她,这事我不在乎钱,今晚如果那年轻小伙去了,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我自己去和他谈。 “成,”老太婆很高兴,存好号码便离开了........... 第六十一章 那真不是狮子 盘问了一天,也查验了每个昏迷的预选考生。 可查下来也没有多少头绪,眼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老太婆身上。 如果能找到幕后那个神秘的年轻人,那这事也就找到了罪魁祸首! 我和纳兰雪回去吃完饭后,我让她帮我查查这石狮子的来历,我感觉这狮子没那么简单,而且我细看自己手里这个狮子。感觉它头上,有一个裂痕,甚至好去李管事那也确认过,这些青铜狮子的头顶,都有断痕。 因为青铜摆件年久陈旧,才让断痕变得不是那么明显。如果不是用那么多个青铜狮子来比较,是很难看出端倪的。 交代好了纳兰雪,我就拿着最后买的那个青铜狮子,离开了内苑。 在李管事的带领下,我今晚住在外院。 李管事说:“新姑爷,这个两室一厅,就是为您专门准备的!” “我?”我起先还诧异:“这房子不是给我今晚暂住的?” 李管事嘿嘿一笑:“新姑爷别介意,有的事,您估计后续才会等来通知.......您啊,已经确定,甚至还是老太爷亲自点的,要您跟着本届新来的那些预选弟子一起在外堂学习。” “这事我知道,”我笑了笑,只是没想到,还单独给我分了房子。这样一来也好,我就可以搬离别墅,远离纳兰雪。一个人住在这,倒也惬意。 李管事确定了下,房内的床被都是铺好的,东西也齐全,便转身道了晚安,说是不打扰我休息,今晚也通知了这栋楼的各个管事。 如果预选考生,出什么状况,他们会第一时间来找我。 “好,”我点头应声,把李管事送出了门,临别之际我才想起问:“对了李管事,我入选外门弟子,从头学起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我,这段时间并没有考试啊!” “新姑爷说哪的话,”李管事笑了笑:“您是咋自家姑爷。而且谁不知道老太爷器重您,只怕这次让您当外门弟子,也就是走个过场。考试的事情,我们都给您安排好了,哪用您亲自来考。” “那就有劳李管事给我安排了,”我笑了笑,心里感恩,已经对搬到这住,隐隐有些期盼了。 等李管事走了之后,我洗了个澡,躺在了柔弱的大床上.......手里把玩着那个青铜狮子。 为什么青铜相上,会有一个离魂咒? 我细看离魂咒入了迷,那黑色的符咒,仿佛在我眼前旋转,我只觉眼皮一沉,便把拉入了梦境! 在梦中,我根本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像是一条街道,从黑暗的另一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跳,我竟误打误撞,遇到了和那些预选弟子一样的梦境! 不过也好,我心里还暗自庆幸,毕竟听人说千遍,也不如亲眼去看看......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狮子。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时候声,黑暗中走出来了一个兽影,这东西哪里是什么狮子?它怒目浑圆,没有有断角,血淋淋的样子把我给吓坏了! 青铜器陈旧,缩小了尺寸,才让人全然看不出,从外貌上来说,它更像麒麟一些。可它与我的护身麒麟,也有极大的差异。 它黑毛,四足,头上有断角.......而它愤怒伤人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个断角?”我诧异的呢喃出声。 可就在声落的瞬间,它一声咆哮,宛如饿虎扑食,身形一跃而至,跳了过来,将我狠狠的扑倒在地。 我极力蓄着愤怒,恨到自己魂身发抖,可根本没用........完了,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我想什么呢?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我应该是三魂被它卷入了梦境。 三魂怎么尸变?我急了,抬手想去推开这庞然大物,可完全就是徒劳,人力岂可撼动这个邪兽? 我能真实的感受到,这兽相的皮毛血肉.......论兽形,它庞然大物。但也很明显,他皮肉紧抱着骨头,饿的瘦若豺狼,甚至在它刚才俯身一跃的那一瞬。我还能清晰看到它后背上,那一片背面顶着皮肉的骨头,可见这是饿了多久的凶兽。 我全力推搡着它,想从地上起来.......可根本就是徒劳! “额啊!”它龇牙咧嘴,露出了长长的尖牙。而恐惧意识下的我,已经放弃了抵抗,忘记了挣扎。耳边还能清晰的听到它,从胸腔发出呦呦的低嗥。 我绝望的睁大了眼睛,目睹它湿润的鼻子喷出白气,白森森的尖利獠牙已经贴近了我的脖子。 这一刻,我绝望了........ 可迟迟没有被吞噬的感觉.......直到梦境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是谁?”我心智渐明! 而且,为什么?我更在意,为什么这邪兽,迟迟没有吃我? 不对啊?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来历,但,但它算什么? 即便它是什么凶兽,它敢吞噬我的三魂吗? 我天魂取自上古神兽麒麟,地魂更是万兽主宰的犼,它敢吗? 想明白这点,我猛然睁眼,怒喝:“滚开!” 声若雷霆一震,那颇像麒麟的凶兽滌然一惊,真就发出恶犬悲鸣的声音,形散与前。而我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天旋地转。 我回到了现实世界,浑身手脚一抽,醒来的时候,耳边手机的铃声骤停。 我没有来得及去管手机,第一反应是摆弄青铜狮子,闭上眼睛,回忆它在我梦中显化的样子。断角? 狮子、麒麟、眉心一角的形象,让我想起了一个常用词,那就是独角兽! 如果要追溯独角兽的来源........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纳兰雪! 我没有迟疑,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江辰,你要小心,”纳兰雪担心道:“那不是什么狮子,我已经来五爷爷家问过了.....” 那个眼镜老头家?我顿觉在意:“他怎么说?” 第六十二章 它就是独角兽 纳兰雪道:“五爷爷说,青铜器残缺了独角,蒙混了我们的眼睛,这不是狮子,是灋.......在我国的各个法院门口,就经常会端坐着一尊石像,它不是狮子或老虎,也被世人常称为“独角兽”——在我们古代传说中的神兽“灋(fǎ)”,以前的人更多的是称呼它为獬豸或解廌(xièzhi)。” 我知道这东西,而且我正要说:“刚才,我也想到了独角兽!” “你,你知道?”纳兰雪明显一愣,随即担心:“那你知道,这东西有多难缠吗?” “当然知道,”我说:“灋的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长一角。汉代学者杨孚在其专著《异物志》中描述:“北荒之中有兽,名獬豸,一角,性别曲直,见人斗,触不直者;闻人争,咬不正者”。东汉文学家许慎《说文解字》也提到:“灋,解廌兽也,似牛,一角,古者决讼,令触不直者”......... “灋也是法的古字,后来为方便书写去掉“廌”而变为“法”。“灋”字的渊源颇具智慧和神话色彩,它其实是一个意象丰富的象形文字,由三部分组成:氵、廌(zhi)、去。氵,喻示着法像水一样平;廌,神兽,给法赋予神圣、权威的象征。去,意味着法能够去除不公。灋也代表了人们心底的向往.......法应当对任何人公平如水,如遇不平,就应该坚决除去。在法院大厅的墙壁上也经常出现“灋”字或形象的壁画、浮雕。” “不错,不错,”眼镜老头在一旁直夸:“这和原文记载一模一样,这小子居然能背下来。” 我笑了:“我还知道......东汉文字学家许慎先生认为,“灋”字源自一个历史传说:春秋战国时期,齐庄公有个叫壬里国的臣子,与另一位叫中里缴的臣子打了三年官司。因为案情难以判断,齐庄公就让“廌”,即神兽獬豸,来听他二人自读诉状。结果壬里国的诉状读完,獬豸没有什么表示,而中里缴的诉状还没有读到一半,獬豸就用角顶翻了他。于是,齐庄公判决壬里国胜诉。因此,獬豸也象征着公平正义,惩恶扬善......” “由于獬豸是“法”的化身这一特性,从先秦到明清,“獬豸”形象被当成监察、审计和官员廉明正直、执法公正的象征,在各种场合被经常使用并作为监察御史和司法官员等的重要标志.......后来,出于便于书写和记忆的需要,“廌”字从“灋”中被隐去,简化为“法”,然而它所象征的法律传统文化并没有随之消失。直到今天,在法学的殿堂,在法院的门口,我们常常看到它,它代表法律、代表公平、代表正义的身影。” “对对对对,”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连声说起:“太对了,这东西可是神兽,要取丢失的魂魄,断不可伤它!” 我笑了,还真是讽刺啊.......就在我感慨,准备埋汰他们几句的时候。手机里传来提醒,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本来是不想接的,可一看号码,居然是下午那个卖东西的老太婆。 难道是那个神秘的青年来了? 我一顿:“纳兰雪,我等会给你回电话!” 解释完,我便转接老太婆的电话:“婆婆,怎么样了?” “小伙子,你运气可真好,”老太婆语带沙哑:“那个年轻人,他来了!他也想见你,愿意和你当面谈。” “真的吗?”我太激动了! “真的,”老太婆说:“你现在,就赶紧过来吧!” “好,”我应声的同时,问起了老太婆详细地址。 老太婆说她家不远,就在纳兰家大门外出去,走十五分钟就到了。 挂了电话后,她还发给了我精准的定位,和门牌号。 我满怀期待的出门,可走出房门的瞬间,我就愣了...怎么感觉这事,来的太容易了? 那个神秘的年轻人,究竟是谁? 他明知道纳兰家已经闹出了邪事,为什么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见我? 其实人就是这样,事情顺利,反而让人心生警惕起来。 就在这思绪间,电话铃声又响了,是纳兰雪...接起电话,就她抱怨:“你刚才干嘛去了?” 我没有隐瞒:“那个年轻人,已经去老太婆家了!” “太好了,”纳兰雪忙声说:“我这就出来,和你一起过去!” “不,”我想:“你别过来.......你现在就去找太爷爷,让他集合内堂,那几房所有的人!” “为什么?”纳兰雪问完,顿了顿就恍然惊觉:“我懂了!” “没错,”我想:“如果纳兰家的人,真是幕后黑手,差一房堂下的年轻人出来做事,那集合的时候,自然就无法到场,所以这事要快!” “明白,”纳兰雪笑了,但他担心:“江辰,那你那边一个人,你去能行吗?” “放心吧,”我心里自有盘算......只怕纳兰家那些人,也当我没有请仙,以为就能在外面拿捏我,那他们可就失算了! 我骗纳兰雪:“我只去老太婆家拖延,不会进去!” “那就好,”纳兰雪放心了,挂了电话就去找纳兰太爷。 而我这边,已经依据定位,找了过去......虽然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但这里全然和纳兰家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里是狭小黑暗的巷子,一片破旧的出租屋。颇显年代感的陈旧,瓦房木门,还有一股潮气扑鼻。 我接着昏黄的路灯,循着门牌号找到了14号出租房。 就在我敲响木门的一瞬,“嘎吱”一声,木门居然就那么轻易的推开了。 就在门开的刹那,我分明看到一道暗影朝我狠狠的扑了过来,同时一道银光在我眼前一闪而逝! 那寒光乍现的,是匕首! 我大吃一惊,连忙倒退。不过那森然铁器,已经戳到了我眼前,借着外面昏暗的路灯,我惊骇到了极致,那把匕首直戳我的眉心! 第六十三章 老太婆她死了 卧槽!我傻眼了,要是任由这把匕首戳中我眉心,那我不就惨了....... 我惊骇到了极致,却也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匕首越来越近,却根本无暇涤荡,甚至那一瞬间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谁能想早前还一脸慈爱的老太婆,居然躲在门后,来这一手? 不过,就在匕首尽在我眼前的一瞬,“镗”的一声,铁器交戈的声响,甚至还乍现了锐器交接的火花。 我惊讶的看见,一把碧绿色的长剑,剑刃直伸在我的眼前,以青龙剑面挡住了匕首...... “额啊,”老太婆声嘶力竭的嘶吼,她双目怒睁,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皱纹深皱的脸,犹如死人一般蜡白。不断冲我额啊乱吼,那愤怒的样子,恨不得撕裂了我。 看她还欲对我出手,青色剑面一弹一震,瞬间就将老太婆弹开,身形踉跄后退。撞在床板上,发出哐当的一声! “你没事吧?”纳兰欣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她?我有点意外:“你怎么来了?” 她俏脸一变,沉了沉眉:“我,我太爷爷让我暗中保护你,说你没有仙家护着,怕你查事的时候,会遇到危险。” 我释然放心了,其实纳兰欣说谎了,这不是纳兰太爷的安排,而是她自己,担心这事涉及到纳兰家内部,所以求太爷爷,让她暗中跟着我。 不过,我就奇怪了:“你为什么早不出来?” 她美眸一变:“我干嘛要出来,都说了暗中保护你!” 她咬着薄唇,心里抱怨的是,查事的时候,我一直都和纳兰雪在一起,她不想打扰,而刚才,她跟了我一路。而我沉浸在思绪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她。 心里甚至为此抱怨,明明就是我忽略了她,还怪她没有跟上来........ 就在思绪间,只听房内传来额额,痛苦狰狞的声响.......是那个老太婆!她头一偏,整个身体,轰然倒塌。 我赶忙进去:“婆婆,你没事吧?” “不用看了,”纳兰欣收起了青龙剑说:“她已经死了,在你进来之前,就已经死透了,不过是身体被人操控了而已。” 没错,我细看才发现,老太婆的脸上,手臂上,都有红绳紧紧缠绕的勒痕,这是阴山派常用的手段,抽魂控尸。 在纳兰欣看来:“或许,纳兰家这次是撞上了阴山派........兴许是纳兰家前面和阴山派结了怨。所以他们才故意捣乱这次纳兰家,招选外门弟子。” 这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可是阴山派,他们不会藏头缩尾。我和阴山派有过几次交手,每次在最后,他们都不会躲起来。 如果真是阴山派,我相信,他们的控尸术,不会那么差劲。杀了老太婆用他的尸体来充当杀人的刽子手? 这不是阴山派的手笔,如果是他们,我相信,他们会挑一个炼化的僵尸出手,那才符合阴山派的作风。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即便这事,真的和阴山派有牵连,也难保不是纳兰家内部的人,和外面勾结。 随着老太婆一死,有关幕后黑手的线索,又断了........不过庆幸的是,刚才已经确定了考生的魂魄,被吸附在獬豸的体内。 即便不能查出背后的元凶,但是要救那些考生,倒也不难!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和纳兰欣一起,报了警,希望警察来处理老太婆的尸体。也能帮忙,追查当时杀害老太婆的元凶。 从老太婆的死状和身体僵硬的程度来看,应该就死于打电话给我之后,而那个幕后操控的人,应该也是在那会离开的现场。 只可惜,这里是老旧的出租房,附近的天网,并不完善...和在场的调查人员,解释了情况,在由纳兰欣找了关系,说明了一切。调查人员倒是没有为难我们,只是希望我们后续,有需要的时候,能便于他们传唤,随时到场。 答应了调查人员,我们当场就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纳兰雪打来了电话:“江辰,怎么样了?” 我哑然失笑:“别提了,一言难尽,线索几乎可以说是全断了!” “什么?”纳兰雪在那边惊呼一声,随即停顿了很久,仿佛是在那边找了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后,压低声音道:“江辰,那你完了.........这事,你回来要怎么交代?” “怎么了?”我还没在意。 她说:“太爷爷召集了纳兰家所有的人在主殿上,还盘问了所有人的动向,查明了他们今晚,全都没有出过纳兰家的大门.......每一个人都查了。发现没有一个人离开过纳兰家,所以,大家都很生气,全都在找太爷爷要说法。也在变相的针对你。太爷爷都快压不住这些人的非议.......我把事情,也告诉了太爷爷。他说,你去那个老太婆家,带回那个神秘青年,自然就能揭露幕后黑手,所以对你特别信任。刚才还发火,压住了在场议论的人,可是.......可是却说线索全断了。那你今晚要怎么交代?你让太爷爷怎么收场?” “是啊,”我呢喃了一句,只恨当时太过自信,没有深思熟虑就惊动了纳兰家所有的人。这下要怎么解释? “完了,”纳兰雪在那边焦虑出声:“现在我们只知道幕后黑手的动机,是冲这些考生去的,问题出在獬豸上........其他,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你回来怎么说啊?难道用一个动机,和他们解释?完了江辰,他们很多人都对你去查事不放心,你现在不是落人把柄吗?” “是啊,”我冷声一叹,突然想起:“你刚才说什么?我,我们查到了动机?” “难道不是吗?”纳兰雪说:“獬豸啊,动机不就是针对这届的预选考生.......怎么?我说错了吗?” “不,”我恍然惊醒:“你说的太对了!” “对有个屁用,”纳兰雪是真急了:“知道这动机有什么用?能抓出幕后的人?” “能,”我自信一笑........ 第六十四章 几堂人的唠叨 “能个屁?”纳兰雪好像都急哭了:“江辰啊江辰,你要怎么办啊?” “傻瓜,”我笑了:“放心吧,我回来,会给纳兰家一个交代......你现在帮我个忙!” “什么忙?”纳兰雪似乎在那边擦了擦眼泪:“你说吧!” “让李管事给我准备所有本届预选弟子的资料,对了,”我强调:“还有前几年的,参加预选考试的档案,记住一定要快,我回来就要用!” “好吧,”纳兰雪失落的挂了电话。 这女人,多大个人还哭哭啼啼的......我收起手机后,看到了纳兰欣侧目凝视着我。美眸里彰显着诧异。 “怎么了?”我问。 她收回目光说:“纳兰雪,还真挺在意你的。” 这话从她嘴里问出,让我挺尴尬的,我想了想:“或许,是怕我这次,丢了他爷爷一房的脸面吧。” “不是吧,”纳兰欣语气一沉:“我和纳兰雪是一起长大的,我很了解她的脾气,她从来都不在乎各房的争执。” “那她,”我心里莫名的一顿,我好歹和纳兰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用得着和别人讨论吗? “不说她了,”纳兰欣言归正传,刚才在那么安静的巷道接电话,即便没有开免提,纳兰欣也是多少听到了对话的内容。 她当下只在意:“你只是找到动机,怎么能判断出,幕后的黑手。” “找到动机还不够吗?”我笑了笑,看着她。 她一愣:“你只凭动机,就能判断出幕后的黑手?”她难以置信。 我笑了,忍不住就说出:“一个出马弟子,诛邪除魅的时候,要如郎中断症,望闻问切,把准病因。查事的时候,就要胜过侦探断案,凭借蛛丝马迹,去追溯还原.......这个啊,”说到这,我愣了! 她也愣了一下,还问:“怎么不说下去了?” 我心里一阵尴尬,这些话还是一年半以前,她对我说的,今天的我,哪来资格跟她说教:“还是回去在说吧!” 纳兰欣颇显失望,还以为我是对她有所隐瞒。 我和她走回了纳兰家.......路上,我们肩对肩,靠的很近,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的心里总是如小鹿乱撞,而她似有斜睨,总是悄悄的朝我轻撇。 这种感觉,怪怪的!明明很不自在,但我却压抑不住内心的邪念,希望时间慢点,希望走的慢点,多和她走那么一段路。 看着她地上的影子,我心里都有种狂跳如雷的感觉。 不知不觉,我们还是回到了纳兰家,纳兰欣把我带大了纳兰太爷的别墅。 外面围满了人,约莫七八百之多.......纳兰轩辕他们一辈年轻的,都在别墅外渡步,甚至埋怨:“到底有完没完?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人群中,有人一指:“那,江辰回来了!” “太好了,”纳兰轩辕按耐不住,带着人就上来找事:“江辰,你什么意思?兴师动众,把所有的人都叫到这,你想干嘛?” “是啊,”纳兰慧双手环抱胸前,和她弟弟纳兰轩辕一唱一和:“这有的人呐,那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太爷爷让他查个事。就闹得兴师动众,搅得我们纳兰家的人不得安宁,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其余三房四房的人,都在随声附和,那些冷言冷语不绝于耳,嘲弄的话就更别提了。 人群中已经议论开了,我和纳兰欣想躲都躲不掉。 他们有的人,甚至故意当着别墅大门,不让我们进去,拉着我们嘲讽。 声音即便不大,但议论的人多了,那声音还是闯进了别墅内........很快,房门就开了。 纳兰雪的爷爷,厉声一喝:“吵什么吵?大晚上的,都不想回去休息了吗?” 众人都还是畏惧纳兰雪的爷爷,可唯独纳兰弘安的人不以为然,轻蔑的摇头:“大爷爷,您这维护江辰,也得有个度吧?这大晚上的,我们都不睡觉在这耗着,你们那一房,不得拿句话来说吗?” 几个老头都听闻动静出来了,只有戴眼镜的老头,摆了摆手,示意他那一房的人,安静。 可其他几房,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七房的人向来冷漠不与人争,他们蓦然站在一旁,眼里都是不满。可他们并没有起哄,也没有讨要说法,因为他们原本就不爱搅合。 而纳兰弘安的二房和三房和四房,是闹的最凶的。 这三个老头,也压根没打算帮我说话....... “好了,”纳兰太爷,在纳兰雪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示意众人都不要吵了。 可他们依旧是埋怨的声音不断,逼着我讨个说法。 我一笑,大声的问:“太爷爷,您说了.......这事关乎纳兰家外围预选的考生,也关乎纳兰家的名望。宁枉勿纵,只要查出来,有怀疑的人,都要严惩,对吗?” “没错,”纳兰太爷意会一笑:“我私下,是答应过你!” 我看着那几个老头,故意问纳兰太爷:“那我怀疑的人,是不是就当他们有问题?” “当然,”纳兰太爷莞尔一问:“你怀疑谁?” “很明显,”我说:“那些阻止我查事的,妨碍我查事的,自然就有嫌疑......” “草拟妹的,”纳兰轩辕爆了粗口:“你他妈倒打一耙,这是公报私仇,想污蔑我们?” “骂成这样?”我回头看着他:“我最怀疑的就是你,如果你是清白的,你怕我查吗?如果能维护纳兰家的声誉,你怕耽误这点时间吗?” “我,”纳兰轩辕一愣,他头脑简单,嘴在快,也不敢回答。毕竟当着纳兰家那么多人,他总不能回答纳兰家的声誉不重要吧? 可是我怀疑他,他顿时就急了:“你凭什么怀疑我?你有什么证据?” “怀疑又不讲证据,”我朝他走了过去:“我就觉得你有嫌疑........” “你,”纳兰轩辕,忍不住了。作势要冲我出手...好在纳兰弘安一喝:“放肆!你们想干嘛?这可是纳兰家!” 第六十五章 江辰如何收场 他来了! 三房四房都是见风使舵的人,我回头直面纳兰弘安,他才是今晚挑事的关键人物。我冷然问起:“怎么?纳兰家怎么了?纳兰家让我查事,我还不能怀疑你们咯?” “你......你太方式了!”纳兰弘安指着我:“无凭无据的怀疑,算什么?我倒要看看,你江辰有多大的胆子,敢在我纳兰家审人!” “我觉得他有嫌疑,自然就列入怀疑的对象!”我笑了:“纳兰家怎么了?别拿这压我,只要我怀疑了,就没有我不敢审的人!” 纳兰弘安和我杠上了:“你试试!” 这一刻,纳兰太爷瞎眼冷笑,但他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没错,一个不敢挑衅纳兰家的人,是改变不了这里的。 而我,怕谁?今晚的事情,如果不镇住这几房人,我往后在纳兰家,就更难立足。只怕今天这件事,纳兰太爷之所以专挑我来查,就是为了让我仗事欺人,在纳兰家不谈立威,也要震震这几房的人。告诉他们,这纳兰家,就要洗牌了! 我当即就更无顾虑,直接就杠上去:“试试就试试......如果纳兰家不能审,我就把他带下阴司,他一个阎王的话事人。我压着他一头,拉下去审问也是合情合理,更是职务之便。别说他了,我要是怀疑你,拉你下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试问你们纳兰家,谁敢接我的轩辕剑!” “放肆,太放肆了!”纳兰弘安什么时候被这样顶撞过,纳兰家一直都讲究尊卑,讲究地位,他几十岁的人,气坏了,吹胡子瞪眼:“好,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在我纳兰家拿人!” “来啊,”我根本不怕,问他:“是要我调动阴兵,还是驱策五猖兵马?” “你,你.....”纳兰弘安指着我,气的浑身哆嗦。 “怎么?”我急眼了:“你真当我在纳兰家是一个人吗?我无论是调遣阴兵,还是驱策五猖,那都不是你纳兰弘安能够拦得住的。” 这话,我是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的,声落传来一片声讨......众人义愤填膺,说我没大没小,说我太不把纳兰家放在眼里。 可几个老头,才是轴心人物,他们面面相觑一脸的难堪。 我这话,说的是纳兰弘安,鄙夷的却是纳兰家! 没错,我要是犯起了混,谁拦得住?从我来纳兰家,他们就把我当一个上门女婿,当做被纳兰弘安打压的对象。 可他们全然忘了,我不只是个上门女婿,我自身就有背景......谁说我一定是被纳兰弘安打压?仗着纳兰太爷对我的器重,指不定谁打压谁! 妈的,三房的老头,甚至狐疑,自己是不是站错了队了? 四房老头轻撇三房,摆了摆手暗示,往后看看再说。这可吃不准。 两个老头的交流,没人能看懂,但他们却都默契的点了点头。今晚收敛了....... 可这事要想收场,还得看纳兰太爷,他一跺拐杖佯装怒喝:“江辰,你说话越来越过激了。都是一家人,别闹的那么生分?太爷爷让你查事,谁敢拦你?谁敢有怨言?如果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就让你爷爷给你做主,直接把他押下去审问便是。闹什么阴司,调什么五猖?” 我拱手圆场:“抱歉太爷爷,我刚才说话,过激了!” “没关系,”老太爷摆手一笑:“年轻人嘛,说话口无遮拦,倒是像极了你太爷爷当年那份胆识。这是好事......好事啊!” 这还叫好事!?众人摸不着头脑了! 但纳兰雪的爷爷,显然是真心护着我,当即差遣那一房的人,做出了要抓人过审的感觉。 几个老头都走出去,像自己那一房的人交代了,让他们今晚,在多的委屈,都忍着,少在这个时候撞我枪口,触我霉头! 就连纳兰弘安,都让下面的人忍着,就算有再多不满,也别在这个节骨眼,和我撞上。毕竟今晚的事,他们也听到了纳兰雪的描述,事关纳兰家的声誉,要是被我借此大做文章。他们也很难解释。 瞬间,这里就安静了下来.......我和纳兰欣进了别墅。 纳兰雪则是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江辰,你还在闹?你今晚要怎么收场?” “放心吧,”我只问:“预选弟子的档案准备好了吗?” “李管事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纳兰雪说:“全都放在了太爷爷的书房里!” “那就好,”我让纳兰雪跟太爷爷解释一下,给我三个小时的时间。而我自己,则是去了他的书房。 看我离开后,她是一脸的担忧......而纳兰欣扶着纳兰太爷,坐在一旁。 听闻纳兰雪说,还要等三个小时。 纳兰太爷只说无妨,让纳兰雪也跟外面的人通知下去。 这一刻,出人意料的是,外面没人议论,他们即便不悦,都闷在了心里。 借着这段时间,纳兰欣把刚才出去遇到的事,给纳兰太爷说了一遍。也说出,我只掌握了,这次事件的动机。并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纳兰太爷沉眉一叹:“那这事,他今晚闹那么大动静,要如何交代?” “您信不过他?”纳兰欣问。 “这,”纳兰太爷脸色一变:“这和信不信得过,是两码事,如果不能查明事情,今晚他江辰非得没有震住这几房,反而还砸了自己的脸面。” “可是太爷爷,”纳兰欣认真道:“我信他!” “你!?”纳兰太爷诧异:“你相信,他关进书房,三个小时后,能查到幕后黑手,给今晚的事,一个圆满交代?” “嗯,”纳兰欣想:“虽然,我想不通他究竟要干嘛!但我相信,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敢闹那么大动静的,您想想酆都大殿,他舌战南茅,挑衅北阴大帝的时候。我相信他......如果我们都能猜透他的心思,那他就不是江辰了!” 话虽如此,可纳兰欣却心有紧张,不断的在想,江辰,你今晚究竟如何收场?是担心,也是期待! 第六十六章 要诈审嫌疑人 其实,根本用不了三个小时....... 只将预选考生的资料一番对比,我很快就锁定住了一个考生! 他叫许汉生,连续三年报考了纳兰家的预选弟子,每次都在分数线的附近。我也查阅了纳兰家每年的录取分数。 很快,我便确定是他了......当即走出书房,找来纳兰雪的爷爷! 当然,明面上我也得叫人:“爷爷,我希望您能帮我个忙!” “你说,”纳兰雪的爷爷是真心护着我:“需要爷爷怎么帮你,尽管说就是!”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知道纳兰家内堂的杂物都是一房处理,负担了管家的事情,那外面预选生宿舍的保安那些,应该也是一房负责。 我需要串供,需要他们胡诌! 纳兰雪的爷爷听完,吃了一惊:“这,这无异于栽赃啊,孩子,你今晚这是闹得无法收场,想着随便拉个垫背的吗?” “当然不是,”我很难让他理解,但我问:“爷爷,你觉得,我像那样的人吗?” 他浑浊的目光看了看我,脸一沉:“行了,管他是不是!爷爷按你的要求办就是了......” “等等,”我忙声叫住他:“您还得帮我一个忙......我还要需要几个真正的调查人员配合,把这场戏做完!” “要怎么配合?”他问。 我没有隐瞒,把自己设想的计划,完整的告诉了他......听完,他脸色骤变:“太冒险了,你这孩子,这事根本没有一点把握,你怎么就.....哎呀!” “相信我,”我还是那句话:“今晚这事,准保水落石出!” “成,”纳兰雪的爷爷一叹:“豁出去了,在这纳兰家,当爷爷的不支持,不维护你,那怎么说得过去!” 便一咬牙,他出去了,走出别墅,按我说的交代了下去....... 我则是来到了客厅,这里的氛围死气沉沉的。众人都没有说话。 只有纳兰太爷听闻了脚步声,侧耳询问:“江辰来了?” “是,”我赶忙上前拱手:“太爷爷,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也让爷爷去把罪魁祸首带上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处理!” “好,”纳兰太爷摆手起身:“欣儿,扶我到那边坐,现在这个高位,就要让今晚的主角,来坐了!” 那可是家主之位,江辰别坐....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可我全然不觉,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坐到了纳兰太爷,那把太师椅上......在我的心里,等会审问嫌疑人。肯定应该我坐主位,全然没有在意这是纳兰家的大堂。 更没想过,这是什么家主之位........这一刻,只见那几个老头,排坐太师椅,分列在左右。而他们身后的儿子一辈,皆是面面相觑,看着我,却也无人敢议论。 满大厅都是人,约莫围了一百多号,场面堪比旧时的衙门大堂。 高坐太师椅上那种感觉,不亚于皇帝上朝,这也难怪纳兰家,为什么人人觊觎家主之位。 十分钟后,便由纳兰雪的爷爷,亲自带一房的人,把许汉生带了进来。 而这个许汉生,已经吓得双腿直颤! 被纳兰雪的父亲一把推到了大堂中央,他还在茫然四顾:“你们,你们纳兰家这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傻?”我厉声一喝:“你自己做的好事,心里没数吗?” “我!?”他一咽唾沫:“我,我做了什么好事?” 我将青铜獬豸拍在了茶桌上,犹如惊堂木一般,发出拍案的声响:“还敢狡辩,如今纳兰家几房人马调查,你的罪行已经昭然若揭,岂容你抵赖?” 几房人?三房和四房的老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仿佛再说,他们可没有参与。 而纳兰弘安,就觉得更搞笑了,他们在这,不过是等一个结果,怎么就陪衬的像个师爷?甚至所坐的位置,像极了旧时的衙门差役。 可他们不敢搭话,生怕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而许汉生就更费解了,茫然看着周围的人,说真的他有些压迫感,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端坐在侧的眼镜老头,暗自揣测,这江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是要诈这许汉生吗? 纳兰雪的爷爷,只感觉这事老脸都丢尽了。但凡今天不是闹得自己一房下不来台,他断然做不出找人定罪冲数的事。 他不敢直视,自己那良心,想想还真过意不去...... 纳兰太爷则是瞎眼在旁,帮腔声喝:“还不承认吗?” “冤枉啊,”许汉生连连摆手:“你们,你们可不能冤枉我!” “冤枉,”我冷声一笑:“为什么一百多名考生,我独独带你过来?” “这我哪知道,”许汉生低着头,他没有我想象中的圆滑。反而像极了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约莫二十五六,是那种看起来,特别实诚的人。 所以,这也难怪纳兰雪的爷爷,会觉得我是在冤枉别人......甚至在这一刻,我也动摇了,有一瞬的错愕,感觉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人。 不过骑虎难下,我也没有办法,当即问道:“今晚宿舍楼的保安在吗?” “在,”纳兰雪的爷爷摆手,很快,就有两个保安,怯懦的走进了大堂,他们都是退伍的兵哥,今晚见这样的阵仗,他们也战兢发抖。 甚至有个保安,走进大堂中央,就跪了:“我,我们今晚值班,也有监控画面为证,这个,这个许汉生晚上出去过。” “是啊,”另一个保安居然也跟着跪了下去:“就在纳兰少爷,您出门之后,他就回来了!” “真的吗?”我沉眉问道。 “千真万确,”保安说:“监控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预选生的公寓,就一个门,我两兄弟,不可能看错......您要不信,可以查查监控!” 我眼神一变,质问许汉生:“是这样吗?” “我出去过怎么了?”许汉生颇显心虚:“就算出去过有什么问题?就因为我出去过,你们就把我押到这来审问?” “凭什么?”他壮胆质问! 第六十七章 你以为结束了 “放肆!”我学着纳兰弘安的嘴脸,甚至还用青铜獬豸,再度一拍茶案:“这是纳兰家,轮得到你来咆哮?” “你,”他回身看着我,憋着那股狠劲:“那你倒是说说,我出去过怎么了?” “还在狡辩,”我起身直面:“就在你出去的那段时间,你杀了纳兰家门口卖货的老太婆,这事证据确凿,轮得到你来抵赖!” “你胡说,”许汉生战兢一抖,他两次看到我拍案青铜獬豸,他潜意识已经认定,我今晚是来审问他,獬豸害人的事。 可万不曾想,我在纳兰家兴师动众,居然盘问的是杀害老太婆的罪行! “你有什么证据?”许汉生指着我:“你凭什么说我杀人?” “还想狡辩,”我冷声一喝:“你以红绳勒住了老太婆,抽魂控尸的全程,都被目击者从木门缝中看的清清楚楚,还想抵赖!” “你,”他惊了,第一反应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他的杀人手法。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我是纳兰家的人,看到被控魂的尸体,想到这一切并不难。他摇头否认:“你胡说,你胡说......你这完全是在冤枉我!”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的门开了......几个身穿制服的调查人员走了进来:“谁是许汉生?” “我!?”面对突然到访的调查人员,许汉生一愣:“你,你们是......” “我们是本地辖区的刑事调查人员,”他们刻意亮出了证件,让许汉生和在场的众人,确认之后才说:“现在,你涉嫌一起谋杀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他颇显心虚:“谋杀案?” “没错,”调查人员说:“现场有目击者透露,他恰巧从死者门外路过的时候,听到了房内有动静,从门缝中,看到了你用红绳勒死了一位老太婆!跟我们走吧,”说完,调查人员,便拿出了亮晃晃的音质手铐。 “咔”的一声,就给他拷上了......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许汉生并不是一个精明的人。 他懵了,如果说刚才我是诈他,那现在的调查人员,怎么会知道红绳? 而且很自然的是,调查人员说他以红绳勒死了老太婆。 这绝对是常人眼中看到的情景.......面对两边的质疑,他慌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行凶的时候,露出了马脚? 其实他也不想的,只是今天看到我和老太婆交谈......他担心纳兰家查到了什么线索,害怕那个老太婆把她供了出来。 他才去找老太婆了解情况......谁曾想,老太婆贪钱,他想再赚一笔,所以刻意没有透露许汉生的事情。 可许汉生信不过老太婆,甚至还听说了老太婆和我互留了电话。 杀人真的是临时起意,他佯装配合老太婆,等她打完电话后,就行凶杀人了。 这一切,他根本没有早前准备,还为了敢在十五分钟内离开,他全然没有注意案发现场的善后工作。 他额头上冷汗直冒,开始怀疑,难道真的有目击者? “跟我们走吧,”调查人员,强势的带走了许汉生,而他俨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心里防线崩了,整个人变得紧张,多疑,甚至隐隐在绝望心虚....... 可看着调查人员就那么带走了许汉生,在场的人心绪各异。 纳兰雪的爷爷悄悄捏了把冷汗,好险,看来杀人的事,的确可能是许汉生做的。就将所有的事,都栽赃给他把。虽然于良心上过意不去,但杀人如果是事实,到也没有愧疚感。 而一旁的眼镜老头推了推眼镜框,心中暗想高明啊,把事情推给一个杀人犯。那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妈的,纳兰弘安则是咬紧了牙关,这事他也在暗中打听,明明是一件毫无头绪的事件。本想解题发挥,让江辰难堪,今晚好好的羞辱他。没曾想他找个杀人犯推责。 三房和四房则是对视一眼,彼此摇了摇头,暗示算了吧......只求今晚这事,让他蒙混收场吧。反正也无伤大雅。 而七房的老头,最是沉默寡言,只侧头问起纳兰墨渊:“这就是你说的江辰?也不过如此,让他查预选生中邪的事件,他去查杀人案?不知所谓!” “您别急,”纳兰墨渊相信:“这事,当中肯定有什么关联,我相信这小子的查事能力,和他太爷爷一样,思绪不是我们常人能理解的!” “但愿吧,”七房的老头子摇头,俨然有些失望。 便看着许汉生即将离开别墅......纳兰雪心一沉:“终于结束了!江辰应该会把事情,全都退给他,以求了事吧!” 纳兰欣却一直在盯着我,虽然她相信,杀害老太婆的,就是害预选生中邪的人,可是江辰,你难道就不证明出来吗? 就连纳兰太爷也在心里狐疑,这事就那么完了吗? 当许汉生就要离开大门的一瞬,我调整好了思绪一喝:“慢着!” “嗯!?”调查人员带着许汉生回头:“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走了过去,走到了许汉生的面前,一言不发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出“啪”的一声脆响。他整个人都被我打翻在地。 而一旁的调查人员,全都傻了,想制止我,可他们和纳兰雪的父亲颇有深交。 队长也打了招呼,是让他们来演戏的,一时间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我全然不顾,上去抓起许汉生,又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后,他嘴角溢血,一脸的狼狈。 “你,”他趴在地上回头:“你凭什么打我?” “你不该打吗?”我问:“本届预选生中,你最有希望,你明明可以进入纳兰家,为什么?为什么要行将踏错,走上杀人的路......” 他笑了,在极致的愤怒下站了起来:“谁稀罕考上你们纳兰家!” “不稀罕?”我知道他在说谎,也知道他在骗人,我“啪”的一声,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我们纳兰家,也不稀罕你这样的预选生!” 第六十八章 许汉生崩溃了 “江辰啊江辰,”纳兰雪的爷爷心里都快急死了:“小祖宗,你这是唱哪出?都打点好了关系,你赶紧让人把他带走吧.....你还拉着他留下了干嘛!” “简直像个泼皮无赖,”纳兰家七房的老头摇头一叹:“还在纠缠,这无异于作茧自缚!” 纳兰墨渊俯身搭话:“可我也相信,他能破茧而出,兴许这当中,有别的意思!” 果然,他是懂我的! 诛灭赢勾的事情,让我认识一点,有时候打击了一个人的意志,才能让他茫然无措! 我是在众人面前显得有些失格,但正因为我这些耳光,才让许汉生彻底生气了。他愤怒了,满脸气的通红,眼睛布满了血丝。 即便带着手铐,他也要上来和我推搡......我再度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下去,是时候了!我指着他咒骂:“你活该,你活该考不上纳兰家!每次都差一分,你这种人,就不配考进纳兰家,也不配当出马弟子!”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伤害,但是却像是戳中了他的痛处,他从我厉声咆哮:“我不稀罕考上你们纳兰家!” “你骗人!”我抓扯他的衣领:“你在说谎!你太想考进纳兰家了......你每次都差一分,你不是没考上纳兰家,你其实是考上了。但输给了那些有背景,有钱的富家弟子。因为纳兰家有个规矩,他们会对贵族和富家子弟,有额外加分,会加整整十分!而每年报考纳兰家的人,几乎都有三分之一是那样的预选生,在加分的前提下,分数线被抬高,所以你才一次次被落选。你不甘心,你心里痛恨那些加分的预选生.......” 他一把推开我,惊骇的摇头:“你胡说,你胡说.......” “怎么?”我问:“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你用獬豸害人,不就是这个原因吗?将獬豸卖给那一百个预选生,利用獬豸是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征......在古时候的考场,竖立的就是獬豸相!所以你用了獬豸...那些昏迷不醒,中了邪的考生,都是本次能够加分,或者托人找关系,影响了本次考试的公平,才引得獬豸,吞噬了他们的一魂两魄!” “你,你.....”他惊了,他惊骇的是,我怎么能知道他的想法。 我看着他,但我没有在继续指责他,因为我深信这一刻,他的情感和愤怒,已经到了爆发点。 我一把拉着他,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我立场颠倒,指着纳兰家的人愤然怒斥:“你们纳兰家定的什么狗屁考试规矩,自身修行,出马济世,走阴阳的居然都不能免俗.......你们和阳世的考场,一样的不公!” 纳兰家所有的人都愣了,心里都恨不得骂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纳兰雪更是觉得,江辰,你疯了吧? 居然又开始骂纳兰家?眼镜老头侧过头扶着眼镜框,这小子骂上瘾了吧! 我没有理会他们,也不会指着他们的鼻子...... 而是欺负老太爷眼瞎,拉着许汉生,指着老太爷质问:“都说考试能改变寒门学子的命运,可你们呢?居然和阳世考场形出一辙,嘴里念着公平公证公开,可你们真的做到了吗?真正努力的,被拒之门外,而那些不如他的,却因为各种福利加分,抵达分数线......那可是十分啊,在一场考试中,有时候一分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凭什么要额外给那些人加分,就凭他们的家庭,就凭他们的背景?就凭他们的身世?” “为什么他们能高高兴兴的走进纳兰家,而真正努力的人,付出就换来这样的回报?把许汉生逼上绝路的,是你们纳兰家.......是你们纳兰家预选考生的考试规则。”我厉声一喝:“是你们不公平的对待.....你们凭什么?” 我大声的质问,这一刻,所有的人傻了!这小子,唱的哪一出? 还有没立场?纳兰雪的爷爷,伸手挡住了脸,苍老的心脏嘭嘭直跳,太刺激了,哪有指着老太爷骂的? 而纳兰太爷侧着耳朵,只感觉自己,被骂的莫名其妙! 可许汉生动容了,在我的引诱下,他彻底爆发了.......一个人压抑了愤怒,被人引导一下,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甚至想了想,反正杀人的事情已经做实。他还怕什么? 破口指着太爷:“你们纳兰家,凭什么给贵族加分?他说的没错,没错......就是你们纳兰家逼我的,就是你们逼我萌生了报复的想法....是你们害的!” “我恨,我恨啊。”许汉生在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为什么一样的人,却有不一样的待遇。难道他们背景好,就高我们一等吗?” 他抱头痛哭起来,很是伤心,我仿佛看到一个厌世的年轻人,在绝望的吐槽这个社会。 我能够感同身受,其实这个许汉生是可怜的,他只是错在了用极端的手法报复。就个人情感而言,我对他是同情的。 他在哽咽中像我们哭诉,其实他所在的村子,早几年也出了邪祟......是纳兰家的出马弟子,救了他,救了村里的人。 可他的家人却全都死了...从此之后,他孤身飘零,做过工地,也去饭馆当过小工!可一生要说碌碌无为,他有些不甘心! 后来一次偶然,听说纳兰家每年都会招收外门弟子,所以他动心了,他也想成为一名出马弟子,也学着纳兰家的人出马济世,救一村一寨的人。 他第一年参考,以一分的差距,落榜了,但他并没有气馁......而且,那会他就知道,背景可以让考生加分。 而且纳兰家也很公开透明的说起过......权贵富家子弟,有着自己的关系网,偶尔在平事中,能排的上用场。 尤其体现在查事,善后......所以纳兰家一直都予以这样的预选弟子,额外加分。 第六十九章 你要论公平吗 尽管当时就觉得不公平,但许汉生忍了,也表示可以理解。 但是第二年,他还是以一分的差距落榜......看着那些比他分低,却依旧能够上榜的富家权贵子弟,他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怒火。 他明明是那么想做一个出马弟子,可为什么纳兰家要有那么不公平的对待! 他开始变得偏激,甚至利用两次筹备考试学到的阴阳知识。做起了盗墓的行当,一次偶然,在盗一处古墓中,发现了一百个青铜獬豸。 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獬豸,也看出这些东西曾经开过光....原本,这可以让他发一笔小财,换几百万,安稳度日。 可他不甘心,他憎恨那些预选考试中,利用背景身份,高人一等的考生。 他便萌生了报复的计划......他忙声强调:“但我,我真的没打算杀人,我只想他们一点教训,我只想让他们因为昏迷缺考。我没想伤人,只是.......” “只是什么?”我问。 他长气一叹:“只是今晚我太害怕了,害怕事情暴露,即便我考上纳兰家,也会被老太婆揭发。所以我才一时冲动,杀了人!” 这些事,万万没想到,这些都被我们发现,最终还是被我们识破了....... 说完之后,他已经泣不成声了,抱头痛哭,哀叹这场预选考试的不公。 而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有绝大多数是不屑评价,也不想掺和其中。 而有极少数人,则是浊气一叹,心有所触。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年轻人的所作所为。 “太爷爷,这事,”纳兰欣刚开口,就被纳兰太爷摆手打断:“看江辰,如何处理!” “还交给他?”纳兰欣问。 纳兰太爷点了点头:“看着吧......他会处理好的!” 没错,不负老太爷的信任,我俯身上前扶起了许汉生,语气变得安慰:“其实,你太极端了,勿以恶小而为之,当你动了邪念,萌生邪念的那一瞬间,就打开了邪恶的门.....没有教训一说!现实只有失足深陷的时候。” “我知道......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多少人怀揣梦想,却因为纳兰家的入选考试制度,而止步于此,让他们名落孙山。”许汉生直到这一刻都不甘心:“一分啊,哪怕是一分,就会让很多人憾终身!” “行了行了,”我被他抱怨的烦不胜烦,之前对他的同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抱怨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太多了。而正是因为有不公平,才造就了那么多认的竞争,人生来不就离不开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人类的进步。与其在这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倒不如自己奋斗,只要自己的那份拼搏心还在,你就一定能成功......但是当你行为偏激的那一刻,就已经不用入选,因为你在行为上落榜了!” “道理谁都明白,”许汉生一咬牙:“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咽不下?”我摇头一叹:“凭什么咽不下?这个世界上真有公平吗?这个世界上,真正绝对公平的,只有两件事......其一,便是每个人都要面对死亡,其二便是每个人一生,都只有24个小时!除此之外,人生在无公平,我们人活一世,处处都透着不公,甚至连出生,都没有选择......是,贵族子弟生来就比寒门幸运。他们含着金钥匙长大,处处压寒门子弟一头。在人生路上,那些贵族的富家子弟,走到哪都像是开了挂.......可这并不是你偏执的理由!寒门子弟怎么了?加分怎么了?这就是为了告诉你,现实生活中,如果你没有背景,没有显赫家世,那你就只能靠自己,你事事都要比他们更努力,十分算什么?你要想出头,就得比他们努力十倍!起跑线是家庭决定的,可他并不能决定你起跑后,奔赴的速度!” 连我都有点被自己的大道理给镇住了,甚至怀疑这一番大道理,真的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我说完之后,许汉生果真就愣了,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算了,和你说那么多,你或许也不能理解,只是可惜了!我看过你这届的考试成绩,虽然还有一科没有考,但以你的成绩,应该能进纳兰家。却因你行为偏激,行将踏错,误入了歧途!成了遗憾!” 许汉生仰头沉默了很久,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眼角却溢出了眼泪......那滴眼泪,在华丽的水晶灯映照下,显得格外亮眼。 那滴眼泪划过了许汉生绝望的脸颊,落在了地摊上,无声却充满了凄凉......在旁人眼里,是那么的不起眼。 可我能感受到,他那一刻的无助和心酸! “走吧,”调查人员突然回神,拽了拽许汉生:“这次,是真的要请你,跟我们一起回去调查了!” “嗯!?”许汉生一愣:“什么意思?” 调查人员一叹:“刚才,我们也不过是来陪他们做做戏,不过你已经亲口承认是你杀人,害人,那这事,可就要回去好好调查了!” “你,”许汉生回头看我:“你一直在诈我?” “没错,”我承认:“其实,我只是看破了你的动机,根本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 话没说完,他就笑了,笑的是那么撕心裂肺,像哭一样! 他输了,但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自己的愤怒,输给了自己的良心。 如果今晚是一个油滑的人,我兴许是不会得手的。 但我侥幸押对了宝,我猜到了一个屡次考试失利,还执着梦想的人,内心其实都是单纯的。 而这一刻,在场那几个老头子看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纳兰雪的爷爷咧着嘴都在摇头,心里直呼神了,神了!还真给这小子押对宝了! 而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则是沉眉深皱,一直在呢喃:“你说这小子,他怎么想到的?” 第七十章 不得不佩服江辰 一个动机就揣测出了整起事件,三房和四房老头对视了一言。四目相对间,一口唾沫急咽。这种人,你要是犯他手里,那还得了。 他们默契的一撇嘴,暗示彼此,往后可要千万小心。 纳兰家的七房老头,浊气深叹:“有意思,倒是有点意思!” “怎么样?”纳兰墨渊问道:“这小子,没让人失望吧?” 七房老头意味深长的点头:“如果说开场的闹剧,让人摸不着头脑,那现在就不难看出端倪了,这小子很有一套......如果说,今晚这事,拿的是有理有据,倒是不会让我高看一眼!可眼下听说他,居然只凭一个动机,揣摩出了整起事件,那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了!” “是啊,”纳兰墨渊一直在注意我那些奇怪的举动,他回忆着:“从江辰抵达别墅,先是故意和几房人,闹出了矛盾,还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头。为的就是镇住这里的人,让大家在接下来的盘问中,不敢嘲讽,不敢出声......而他,就是要借人多的威压感,打击许汉生的内心防线。” “不错,”七房的人,居然暗自分析了起来:“别看这小子跟个愣头青似的,他面对许汉生,也是很小心的,你们想想,从保安到调查人员,两次诈了许汉生的心底防线,让他心虚茫然。然后看起来,江辰像是冲动了一些,故意去和许汉生发生拳脚争执,让他在极度紧张下,压抑着愤怒......在愤怒到极限的时候,引诱他发泄。让人感觉,他做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可他把握了很好的尺寸,但凡换一个人,依葫芦画瓢,也未必能把握好这个度!” 这些分析,纳兰弘安也听在了耳里,他闭眼叹气:“没错,江辰赢了......别看这小子一脸的人畜无害,一副少不更事的样子!这他吗比个老狐狸还滑,他赢在了心计,赢在了谋略!他拿捏住了人性和情感!他大胆不失睿智,这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感觉心智如妖,让人捉摸不透呢?” “太爷爷,江辰她,”纳兰欣又说话了。 可纳兰太爷一笑摆手:“没这点本事,他江辰敢在酆都大殿,舌战南茅,威压北阴大帝吗?” “呵,”纳兰欣尴尬了,这些话明明是自己说的......开始之前,明明就是纳兰太爷不信任江辰。 现在老太爷高兴了,还一副全在他预料之中的感觉。 而许汉生苦笑到了声嘶力竭,只恨运气不佳! 忍不住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江辰,”我对此没有隐瞒。而一旁的纳兰雪,忙声强调:“他叫纳兰姜承!” “嗯!?”他指着我:“你就是纳兰家,那个五魁之首?” 纳兰太爷的寿宴上,他听过我的名字,也打听过我的事情...... 即便当着那么多纳兰家的人,我依旧直言不讳:“其实,我原本就叫江辰,我从八卦村出来的,我也没有背景,也没有豪门世家为依仗,但我依旧走到了今天!” 其实这句话,我昧了良心,有些对不起姜家,但这话,明显是说给许汉生听的。我甚至虚伪的说:“其实,你也别沮丧,别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也许你这辈子行将踏错,已经错失了一个出马弟子,本该持有的原则。愿来世吧,来世如果有机会,希望你能入豪门,成为贵族子弟,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凄然冷笑,顿了顿:“如果有来世,无论寒门还是贵族,我一定会走上出马弟子这条路,去讨真正的公道!” 说完,他转身跟着调查人员离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后还执着于出马弟子,或许他真的执着于这个职业。也许他内心深处,是热爱这一行的,他原本是有一颗善良正义的心。 其实试想,做过盗墓一行,他缺钱吗?一百个青铜器,足有几百万?他动心了吗?他于梦想的执念依旧没有改变。 或许是太想当上出马弟子,他才行将踏错的吧......可惜了,金钱没有压弯梦想,现实也没有撼动他的初心。可往往,那些不公平的规则,却让人难以接受!这世界,其实真的很不公平,对那些真正努力的人! 想着想着,我突然叫住了他:“等一等!” “嗯!?”他回头了:“江少爷,您,还有什么事吗?” “你,就这样走了吗?”我笑着问。 而他愣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一笑:“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要害那些预选考生的,在走之前,你不想证明自己吗?不应该把他们唤醒,给他们道歉吗?” “你让我去?”他愣了! “怎么?”我问:“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他只是诧异:“你就不怕我从中使坏?把那些人......” “你不会,”我相信:“一个执着于梦想的人,本性是不坏的!而且你不是想做出马弟子吗?你的机会来了,现在就当你自己是在出马济世,去救醒那三十多个预选考生吧!” 说完,我便让纳兰雪的爷爷求情,让调查人员给许汉生一些时间。 也招来了李管事,找出今天收起的那些青铜獬豸,让李管事带着许汉生,去宿舍救人。 等李管事找齐东西,带着调查人员和许汉生离开了......在离开之际,许汉生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和我四目相对的时候,他露出了微笑,还真诚的点了点头算是感谢! 当他们走了之后,大厅在有人声议论! 纳兰弘安沉不住气了:“这叫什么事?如果这许汉生,在救治预选弟子的时候,还是心存偏激,害了那些人怎么办?” “哎,我看着许汉生不会,”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连忙起身帮我说话,还夸:“江辰今晚这事,办的漂亮。兴许纳兰家,也有人能查这事.......但是要论办完之后,能帮一个人找回良知,敢给他一次机会的,纳兰家只有江辰!出马平事容易,可渡人心才是最难的!” 第七十一章 许汉生的公道 不等七房的老头开口,纳兰墨渊就代表了七房表示:“今晚这事,江辰做的没错!能帮一个行将踏错的人,最后找回良知,找回善心,那才是难能可贵的!” “你们,”纳兰弘安茫然一指,他怎么能不惊讶?要还说纳兰雪的爷爷帮我说说话,那还算情理之中。 什么时候,五房和七房的人,不在沉默,居然敢发声,替一个江辰说话? 这两房,可是在纳兰家,沉默惯了! 纳兰太爷笑了,咧嘴的得意的一笑,这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一样! 从我到纳兰家之后,纳兰太爷就一直在撮合我和五房和七房的人走近。 在纳兰家除了内堂之外,其他还有六房人.......可今晚,突然划道才发现,我和纳兰弘安各有三房势力支持! 不对,纳兰弘安看了看三房和四房的人......那两个老头居然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侧过头去彼此闲聊! 太尴尬了,纳兰弘安,瞬间感觉到了孤立无援! 亦或是今晚这事,江辰办的实在漂亮,不得不说,五房和七房心存正直,也许只是论事不论人吧。 便安慰着自己,纳兰弘安坐到了椅子上,只感觉自己那心脏病,都快气发了。 我上前冲纳兰太爷拱手:“不负太爷爷所望,事情已经查完,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太爷爷自己定夺了!” “接下来的事?”纳兰太爷一愣:“事情到这,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我哑然失笑:“您真的觉得,这事就结束了吗?” 他哦声一愣,想了想,牵强道:“还啊还没结束...还要为今晚劳师动众,给纳兰家这些人一个交代,对吧?” 这话真的太牵强了,我摇头直言:“太爷爷,找他们来,有错吗?召集他们来,不就是让他们看清楚吗?这件事您觉得和他们无关吗?您以为许汉生进去了,判了死刑,这事就结束了吗?如果没有考场失查,会造成大祸吗?如果不是这次预选赛的加分弊端,会引发这些事情吗?” 这话直指纳兰弘安,甚至预选的事情,三房和四房都有协助的责任,无形中这把火,也烧到了他们。 他们起身质问:“江辰,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预选的规则,有什么错?” “还没错吗?”我只问:“那为什么一个心存善良,心怀梦想的人,会被拒之门外?对于这起事件,是结束了.......但我相信,往后类似这样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可我们是出马弟子,嘴里说着出马济世,讨阴阳两界的公道,可发生在自己眼皮子下面的不公,也看不到,也不去解决,那往后还有什么资格,谈论公道?” “你,”纳兰家三房老爷子指着我:“放,放肆!” 他结巴了,明显的底气不足! 我的是膨胀了,坦言:“是,做为一个出马弟子,本着自己的底线原则,我应该将许汉生送交调查人员,他会被严惩,会因为杀人而被判死刑!但他的遭遇也是值的同情的,我没有资格原谅他的罪行,但我也有恻隐之心......才会为他在这,向各位纳兰家的人,讨一个公道!” “你太放肆了!”纳兰弘安气的横眉竖眼:“你这摆明是冲我来的。” 没错,纳兰家外面的事情,一直都是纳兰弘安这个准家主说了算......我这么个怼法,他要是不动怒,那才怪了! 眼看我和纳兰弘安言语交锋.......纳兰家的眼镜老头急忙劝道:“好了,大家也别争了!江辰没有恶意,更没有针对谁!纳兰家预选弟子的规矩,也是以前就延续下来的,或许到了今天,的确有了漏洞。大家商议着解决,改改规则也无伤大雅.......切不可为这点事,相互争执!” “没错,”七房的老头也起身了,本着一颗正直的心:“预选的规则,的确有不公平的地方,确实需要改改。江辰有句话,说的很好,这件事是给纳兰家的警钟,如果不严谨的看待,那这种事,往后还会发生。” 三房和四房负责财务和人马调动,外堂的事,他们也一直是负责协助纳兰弘安的二房。今晚这事,让三房和四房,开始憎恨我了! 但碍于现场的氛围,他们不动声色,甚至拉着纳兰弘安一起附和,劝着纳兰家的预选规则,的确要改改了! 纳兰太爷一笑,就坡下驴:“既然你们都那么说了,那就按你们的意识办吧......你们几个留下,让其他的人都回去休息吧!” “是,”几房老头应声,各自出门去遣散众人。 我也和纳兰雪,一起离开了.......因为留下的,就是那几房的老头。 纳兰太爷窃笑出声:“江辰啊江辰,他有点意思啊!” “太爷爷,”纳兰欣扶着他:“您是说他,什么有意思?” “这小子,”怎么说呢?纳兰太爷侧耳问道:“你们年轻人,有句话说,那叫装什么?” 纳兰欣单纯,想了想:“装傻?” “不是,”纳兰太爷摇头! “装酷?” 老太爷还是摇头,但他很快一愣:“我想起来了,年轻人有个词叫装逼!” 纳兰欣噗嗤一笑:“太爷爷,您都百岁高龄,居然说那么没水准的词!” 纳兰太爷激动了:“实在是那小子太装逼了,啊......这叫什么事?把各房召集到这,原本就是江辰这小子失策,兴师动众,差点没能给各房交代。最后好了......嘿,这小子啊!你说说他,居然还说教了起来,这不是太装逼了是什么?要不是我早就知道,这小子差点玩砸了,我还真被他糊弄过去了,以为他召集各房人马,真是为了说教点道理!” 纳兰欣听的难掩娇笑:“太爷爷,您能不能好好说话!” “哎,”纳兰太爷是高兴:“这江辰,好啊!不负我所望,还总能给我意外的惊喜,我喜欢他啊,只可惜.........” 第七十二章 得罪三房四房 “可惜什么?”纳兰欣问。 纳兰太爷摇头一叹,摆了摆手,心里惋惜的是,只可惜这个江辰只是纳兰家的过客,眼下还有五个多月他就要离开了! 如果江辰,能一直待在纳兰家该多好,他实在是和他太爷爷,也就是当年的纳兰姜承,太像了....... 想了想,他突然盲眼一愣:“五个月的时间,其实也够了!” “够什么?”纳兰欣问。 纳兰太爷坏笑出声:“这个就不能对你说了!” 他一个百岁老人,可以无遮无拦的说些有失身份的粗话,但是有的羞于启齿的事,他不能说。便按耐不住的戳了戳手,这事得和长房,纳兰雪的爷爷说。 一定让他们抓紧时间,把握机会......如果这事能成,家主之位,都不妨交给一房! 便看着瞎眼的老太爷坏笑,纳兰欣懵了,还从没见过她太爷爷,这个样子。 ............ 而与此同时,我和纳兰雪已经走出了别墅,她亲密的挽着我,任凭别墅外,周遭那些人的埋怨。 事情已经结束,听说告一段落,那些人又开始无所忌惮了。低声议论不断。甚至话语间带上了一房。 毕竟,刚才一房可是兴师动众的调人了,颇有一副绑他们问罪的感觉。 这让一房的人,都被卷入了埋怨声中。 甚至我隐隐发现,三房和四房的偏见,比刚才更甚......纳兰雪还告诉我:“江辰,你今晚,已经得罪了三房和四房的人。” “为什么?”我刚才就觉得很奇怪,起初还默不作声的三房和四房,为什么突然就和我杠上了? 纳兰雪说:“三房和四房,依附在纳兰弘安二房上.......因为他们一个管财务,一个管内堂人员调动。” “所以呢?”我不能理解:“这许汉生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联?” “傻不傻?”纳兰雪埋汰了一句:“你想想,预选入门弟子,要用钱吗?要分配房吗?要调动内堂的人出去监考吗?那么大个利益蛋糕,全被你掀翻了,别人能不找你麻烦吗?” “我懂了,”我恍然惊醒:“这事,其实没我想象的那么单纯,记得胖子的妈妈说,他们塞了钱什么的。那些贵族富家子弟能入选,额外十分,根本就是个假象,其实背地里,有私下的利益挂钩!” “聪明!”纳兰雪笑了,想了想:“不过江辰,刚才我都为你捏了把汗!” “怎么?”我问:“你怕我,今晚丢尽了一房的脸面?” “岂止啊,”她眨眼一笑:“我怕你,丢了我这个当妻子的脸面!” 我也是醉了:“别怕,丢了你的脸,回去贴个面膜,也就补上了!” “去你的,”她笑了,不知不觉,我习惯了和她开玩笑,好像人和人的相处方式,真的会相互影响,和她在一起,我有时候,会变得很轻松,也会变得放肆一些! 回到家,毛阿姨已经睡了......纳兰雪和我回到房间,没有外人她才一笑说起:“江辰,你今天真的太棒了!太帅了,如果说让许汉生不打自招,让人佩服的话。那你最后为许汉生,向太爷爷讨公道的那个时候,真的太男人了。你不知道,七爷爷和纳兰墨渊,那一刻看你的眼神都彻底变了!” “他们?”我哑然失笑:“他们的眼神,变成什么样了?” “还用说吗?”纳兰雪拖着我脸,一脸的崇拜:“七房的人最高傲,最孤僻......但他们都很正直,我感觉那一刻,他们特别佩服你,特别的欣赏你。当然,他们只能是全场第二!” “为什么?”我只觉好笑的问。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挑美眸:“因为你媳妇我,是全场最欣赏你的人!” “得了吧,”我摆了摆手:“你就算了!” “江辰,你什么意思?”她噗呲一笑,扑倒了我的身上,犹如个孩子一样和我嬉闹,两个人大半夜的闹腾,只怕毛阿姨听到了,还以为我们那啥呢! 闹够了,纳兰雪才一身香汗的起身:“快去,洗个澡睡了!” “嗯,”我应声去洗了澡,其实算起来,我和纳兰雪已经连续熬了两个夜。我还好,前面在宿舍迷了一会,入了梦。纳兰雪是真没睡。 两个人都很困,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模模糊糊的就迷上了眼睛...... 不多时,只感觉后背紧贴柔软。 她挨的很近,其实我本能是想拒绝的。 可她好像并没恶意,只是将我搂着:“让我抱会,过几天,你就要出去宿舍住了,周末才回来,我会想你的。” 我尴尬了:“能不能别说那些?”我是真怕她挑逗我,当即说起:“两天没睡了,你就不要折腾我了。” “嗯,”她应声后,脸贴在我的后背上,倒也没胡来。 我放下心后,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话说的好,一晚上没睡好,三天都补不回。 来纳兰家结婚十天不到,我熬夜查事就有四天没睡,接下来的几天,都处于觉多补眠的状态。而且时间长了,也习惯和纳兰雪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偶尔会言语挑逗我,但并不粗俗,无外乎是威胁我,叫她一声老婆,说一声喜欢她。 已经被她,调教的变成了习惯。已经不痛不痒......对她说起来,就跟让我说一句你好一样,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接下来的几天,预选弟子的规则,发生了改变,这一届的考生,全都成了受益者。 取消了最后一场考试,当许汉生救醒了那些考生后。 纳兰家给了三天时间,让他们调养。 三天后,大家被集中到了一起,当天授课同堂,但是会依照每个人的资历,进行划分。纳兰家本届预选生,不在淘汰。但是细分了四个班,分别为天地玄黄四班。 依照每个人的资历排班,也就是说,资历优秀天赋极高的,分为天班,稍逊的地班,中等的玄班,最次的,就是黄班。 就在分班当天....... 第七十三章 你是纳兰江辰 当天一早,我就搬离了别墅...... 倒也没什么东西可带,不外乎是纳兰雪给我准备的几套衣服,就那几套换洗的。其他的东西,外面分配的房子,犹如酒店一般,日用品都是准备好的。 就生活上而言,外苑倒也没什么,只是没人照顾生活,吃饭在统一的食堂而已。 早上,在临出门前,纳兰雪强调:“江辰,你给我记住,周末必须回来陪我!” “呵,”我笑了:“这得看周末,我有没有安排!” 她双手环抱胸前一笑:“我就知道,你是想出去躲着我,可你别得意......我呢,是五方鬼帝的话事人,和纳兰欣一样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所以有幸,我和纳兰欣是这一届外门弟子的辅导员。” “这,”我愣了:“你们也会去外堂?” “你以为呢?”她挑眉坏笑:“你要敢不回来,就别怪我在外面,公报私仇!” “我,”我也是醉了,看来到外面也没个清静! 李管事也在这个时候催了:“姑爷,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上车吧,我送您出去!” “好,”我应声出门,李管事帮忙把行李箱放到了车上......内苑和外苑虽然是一门之隔,但是开车也得缓行七八分钟。而且据说,外门初选的弟子,是没有资格踏入内苑的。 车上,李管事说:“姑爷,您见谅......有个事,还没跟您提,大老爷让我车上交代您。” “没关系,有话你直说,不必那么见外!”我很喜欢李管事这个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感觉这人也并不讨厌。 李管事却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姑爷,你可一定别介意......这次是老太爷亲自吩咐下来的,让所有纳兰家被调去外堂学习的人,无论分到哪个班,都不许承认自己是纳兰家的人。但凡传出去,就会被逐出纳兰家。” “掩耳盗铃,”我笑了:“纳兰这个复姓,极其少见......出去还用承认吗?一看名字就知道哪些是纳兰家的人。” 李管事尴尬了:“话虽如此,也的确是这样......可,可这不是明显针对您吗?” “我?”我愣了,看了看自己的入堂证,上面赫然写着江辰。 我笑了:“我也不稀罕,借纳兰家的名头,随他去吧......不过,”我真的很在意:“这次,有很多纳兰家内堂的人,去外堂吗?” “是,”李管事开着车,警惕的注视左右,透露:“姑爷我也不瞒您,据说这次,纳兰轩辕和纳兰慧都去了!各房几乎都有人参加!” “什么?”我是真的很意外:“纳兰轩辕也来了?” “您可别说是我透露的,”李管事压低了声音:“据说啊,七堂的主事,一直没能确定。老太爷索性就豁出去了,说是这一届,谁出类拔萃,就选谁当七堂主事。起初人人都怀疑是您,可后来一想,又不可能是您!” “为什么?”我怎么感觉,被人轻蔑了。 “您这身份,”李管事一咬牙才说出口:“您毕竟只是纳兰家的上门女婿,老太爷在器重您,也不至于把第七堂,交给您吧!更何况.......”说到这他哑然一愣,仿佛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了。 “更何况什么?”我追问李管事。 可他略显纠结。我最讨厌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当场逼问他:“李管事,好歹我爷爷,也就是大老爷,可是管着你们内务的。你也算是我们一房管辖的人,对我还藏着掖着?” 这话说到了李管事的心坎里,他索性开口:“那就这么和您说吧,您啊,被纳兰太爷钦点到了黄班,黄班也就是最差的班。您说说,这.......哎呀,很多人都在揣测,说是你三天前啊,处理许汉生的事情,指着纳兰太爷的鼻子骂,他生气了,不在器重您了!不然以您的资质和天分,肯定是分到天班,您知道吗?纳兰家出去的人,几乎都分到了天班。什么天地玄黄四班,其实说白了就只有三个班,天班那就是内部培养.......而且,出堂授课的,那可是五老爷,和七老爷带队!” “就为这?”我笑了,只怕很多人都和李管事想的一样!但我不在乎:“去黄班更好,能远远避开纳兰家的那群人,乐的清闲。而且不许透露纳兰家的身份,应该也是责令他们,不要对外宣称我是外门女婿,免得他们以此嘲讽我罢了。” 听我那么说,李管事摇头:“姑爷,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想了想,他改口说:“您可真会想!” 随他吧,我不在意......很快车子停在了宿舍。李管事想送我上楼,但我拒绝了! 我来过这,接过李管事的钥匙,就让他回去了......自己拖着行李箱,上了三楼。 将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柜里面后,就传来敲门的声响。 我开门一看,居然是胖子。 忍不住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嘿,”胖子一笑:“师兄都不叫一声?” “是,胖师兄,”我笑了笑,倒也念在上次他帮我查过一个人,没有过多计较。而且胖子这人,感觉很亲切,觉得挺逗比的一个人。 或许是在纳兰家太过乏味,我倒是挺想有那么一个朋友,等等我思绪恍了一下,我曾经叫胖子帮我查过谁?我怎么总感觉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了。 就在思绪间,胖子急声:“兄弟,兄弟......你有没有见过纳兰江辰?” “他?”我忍不住笑了:“你怎么想起问他?” “嗨,”胖子着急:“你就说,你见没见过吧!” 我也认真了:“严格来说,我没有亲眼见过?” “什么意思?”他问。 我特别的认真:“因为,我就是纳兰江辰!” “你!?”他愣了一下,随即是哈哈大笑:“兄弟,你是真不要脸啊........你比我还能吹,你以为自己和别人名字相同,你就是了?也不想想,你有那资格姓纳兰吗?” 第七十四章 纳兰家开课了 我被胖子这番话给说蒙了......居然在他的眼里,觉得姓纳兰,是一件荣幸的事? 而且他那话,说的我怎么感觉,他在轻视我? 看着我那一脸错愕的表情。 “兄弟,别介意啊,”胖子忙说:“胖哥就那么个人,心直口快,其实也没什么恶意!” 这点,我倒是感觉到了。 胖子还说:“兄弟,你也不想想,就你啊!?还冒充纳兰江辰,他能是你吗?” “呵,”我就纳闷了:“怎么不能是我?” “哎哟,”胖子一挤眼睛:“还跟我装.......你想想,纳兰江辰是什么人?听说啊,那是五魁之首,出任阴司东方鬼帝的话事人。最近我还打听了,那可是阴司主宰,东岳大帝的阳世传人。和纳兰家联姻,入了内堂.......在看看你,也不是我说你!?你要是纳兰江辰,你会考试当一个外门弟子?纳兰太爷的寿宴上,你会屁颠屁颠的坐在席尾!” “我!?”我一愣! “得了吧你,”胖子拉着我出门说:“做梦是件好事,可起床就得醒啊,我也不怨你吹牛,实在是那吹牛的感觉,太爽了!” 我笑了,这叫什么人? 胖子一路上就跟个话痨一样,不住的说:“那个纳兰江辰,我就差点见过。” “你在哪见过?”我问。 他很认真的说:“在床上....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妈说,我中邪昏迷那会,他来看过我,在我的房间,待了很久。哎哟,我那小眼睛,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了,那纳兰江辰啊,我跟你说,长得剑眉星目,浓眉大眼!” 这什么形容词?我听得哑然失笑。 可胖子拉着我不依不饶:“我跟你说认真的。” “是,”我也不反驳,任凭他在我眼前吹牛。 等他说够了,我才问:“你妈,还在宿舍照顾你?” “昨天就回去了,”胖子叹了口气:“没办法,正式入了纳兰家,就得独立,因为要时常走乡过镇。总不能让我妈,一直跟着照顾我吧。” “这倒是,”我很认同这点。 胖子长气一叹:“不过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离开我妈......对了,昨晚我就打听了你的宿舍,结果来找你吧,你小子睡那么早。我敲了敲门,没能叫醒你,我就回房了。” “那还真是抱歉!”我笑了笑,和他一起走近了理论教学楼....... 出马弟子的学习场所,和普通学生的教学楼,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里更多的是体能训练场......偌大的外苑,形如体育广场,面积堪比一个大型的湿地公园。而教学楼只有一栋。 一眼看去,就能分辨,四层高的楼,赫然竖写着“天地玄黄”四个金碧辉煌,刚劲有力的大字,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每个字的大小,约莫都占据了一层楼高,听胖子说,为了避免四个班的人发生冲突,所以四个班,各占据理论大楼的一层。在学习期间互不打扰,而且因才释教,四个班的教学,也完全不一样。 比如黄班,就是从基础学起,天班则是学习更深一层的东西,里面大多已经是出马弟子,或者天赋极高的学员。 但是由于临时开班,而且本届也是打破了传统的录取规则。所以今天还没来得及备课,所有的人会集中在一起上课。 等到下午,在依据每个入选弟子的天赋,进行第一轮的分班。 说到这,胖子的脚步突然一顿:“好漂亮!”那眼神骤然突变。 “什么好漂亮?”我诧异的寻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远远的看见了纳兰雪! 她长发如墨,和以往不一样,穿了一套ol短裙,黑色薄丝素裹着那双匀称的大长腿。看起来颇显气质。而那双俏丽的面容上,美眸朝我轻眨,颇显挑逗的味道。 似乎再说,怎么样?漂亮吗? 我居然读懂了这个眼神,不禁侧脸一笑......而她也抿嘴笑的更甜了。 “纳兰雪啊,”胖子冷叹一声摇头:“你对我笑也没用,我和你,缘分尽了!” 这话颇显伤感的味道。把我都听懵了,忍不住呢喃:“什么,缘分尽了!” “哎呀,”胖子感慨:“你还不知道把,这纳兰雪的老公,就是纳兰江辰......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一个女人,就让给他吧!” “你让给他?”我笑了,这胖子太逗比了,妥妥的中二! “你没看见吗?”胖子还起劲了,拉着我强调:“刚才纳兰雪,都对我笑了,明显是对我有意思,可惜啊!我胖子不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我聊不下去了,这胖子的思想,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我自顾走在前面,很快就跟在纳兰雪的身后,来到了一楼的理论室。 这个房间,像极了外面那些多媒体教室......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一片新入选的出马弟子。 约莫有一百六十多号人,我和胖子来的晚,依序走到了最后一排,还挑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落座。 很快,刚落座,五爷爷就来了......就是纳兰家那个眼镜老头。 在他进来后,紧跟其后,那几个老头全都来了,甚至还有纳兰太爷,带着纳兰墨渊以及纳兰七爷,甚至纳兰雪的爸爸也在其中。 约莫三十多号年轻人,陪着纳兰家的几个老头,在旁听的位置落座。 今天第一天学艺,居然搞得像极了一场公开课! 由纳兰弘安率先发话,大致的讲解了分班事宜,和胖子告诉我的几乎一致,只是从后补充了一点,那就是三个月后,还会进行一次正式的分班。 不过那一次,就要依据天分和仙缘.......说白了,出马弟子最重要的就是仙缘。 如果你没有一个好的靠山,或者说一个有能力的靠山,那你出马是很危险。一段好的仙缘,好的靠山,那就相当于你的出马生涯中,遇到了一个好的启蒙老师。 这话说的一点不错,甚至都让我想起了胡九娘! 她对我而言,真的是亦师亦友,甚至说像是恋人,又像是娘! 第七十五章 这该死的胖子 我看着窗外愣神,心里突然特别想九娘了。 甚至还忍不住,在课堂上,悄悄发起了短信给姜灵,问起九娘的状况。 姜灵说,九娘已经醒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期间无数次问起过我。 但是姜老爷子怕九娘担心,也知道九娘狐疑的个性,所以对她半真半假的搪塞,说是纳兰家以我上门学艺为条件,帮纳兰家清理门户为代价,才在阴司撤诉,不在追究迷村的事情。 姜老爷子谨慎,怕九娘知道我以半年婚约为代价,会惹怒九娘,毕竟我的情关是由九娘说了算的。 而且九娘,似乎一直就很排斥我和纳兰欣走的太近! 对此,我表示理解,也问起姜灵:“九娘相信了吗?” “相信了,”姜灵回复信息说:“九娘知道,从纳兰闯现身的那一刻,纳兰家就不会放过他,要除纳兰闯,要想清理门户。纳兰家就一定要借你帮忙。” “为什么?”我一直都很奇怪:“这个纳兰闯很厉害吗?” 姜灵回信说:“我也是听我爷爷说起过,这个纳兰闯可不是一般的僵尸,他能力远超寻常僵尸,用爷爷和九娘和话说,纳兰闯是真正的将臣之后,能力非常接近将臣!” 我是亲眼见过,他是有能力一剑战赢勾的...... 虽然我对七十多年前的事情,没多少记忆。但也听说,他是我炼出来的。那他应该和我一样吧。 我试着把自己的猜想,发给了姜灵。 不过她很过就回信强调,说姜老爷子和九娘说,纳兰闯比我强,也比我弱。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理解。 姜灵解释:“九娘和我爷爷说,你现在绝对不是纳兰闯的对手,因为你压制住了自己的能力,没有完全尸变。只是仗着僵尸的体质,你显然比纳兰闯弱了很多。可你一旦尸变,那你将会比四大僵尸始祖里的赢勾更强悍。因为犼的地魂,已经磨灭在了你的身体里,还融合了麒麟的天魂!要对付纳兰闯当然很容易,不过这只是理论!” “为什么那么说?”我很诧异。 姜灵理解道:“你想啊,纳兰闯有一剑撼赢勾的本事,也能从赢勾的眼皮子地下逃生。那你呢?你就能确定,失去理智的那一瞬间,能解决他吗?如果让他跑了,你恢复不了理智怎么办?到时候纳兰闯没有解决,反倒是搭上了自己,你傻不傻!” 这倒是,我收起了手机,心里直犯难,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面对纳兰闯,该怎么办?算起来,他还救过我。 也在诛邪赢勾的事情中,护住了我是僵尸的身份......否则那晚,我一定会在纳兰欣面前露底。我和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真的再见,我真要对付他吗?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台上,纳兰弘安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解,像极了一场开学典礼。 那和颜悦色的样子,想极了一个好人。 还说这一百六十多名预选生,原本很多都是已经放弃考试,弃考离开的弟子,也被招揽了回来。 最终的淘汰规则,留到了三个月后的仙缘决定! 说完,纳兰弘安也对今天的安排表示抱歉,毕竟开课仓促,还没来的分班,所以大家也没有来得及备课。 今天就只能让大家从基础学着走.......而且是最基本的观察力。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亲自上台授课,甚至提到了,出马弟子看事,如郎中断症,也要胜过侦探断案,寻蛛丝马迹,以求追溯还原。 也讲到了要修心凝神,为了更好的培养观察力和耐性,他居然讲起了书法和绘画.......甚至取他孙女纳兰柔弱刚画的水墨画,在台上讲解。 好好的一堂课,居然变成了美术课。 在场不只是我,很多人都觉得无趣......比如纳兰弘安和纳兰慧他们,估计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过。 纳兰家的教学手法,其实狠独特,从一些细微的东西,培养出马弟子的观察力和心性。 但很多人都很反感这样的教学,甚至时间一长。大家都坐不住了,但是碍于旁听的纳兰家人太多。大家都不敢抱怨,也不敢在堂上窃窃私语。 都是成年人,这是求艺的生涯,不像以前读书的时候。 所以,但凡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堂上破坏纪律。只有胖子那二货。 他是真憋不住了,拉着我抱怨:“真他妈没劲,出马学艺,就让我们学这个?搞得跟个绘画补习班似的!” “你就知足吧,”我非常能理解:“纳兰家第一天开这堂课,应该是吸取了许汉生的事情,重点注意了外门弟子的心性培养...这堂课,就适合你这种没耐性的人学!” “我?”胖子心性单纯,没有深思,张口就来:“我用得着学这些?本公子的才艺,那可没得说,就画个什么水墨画,霍,不是我吹,拿脚都画的比她好!” 我忍不住看了看黑板上的水墨画......虽然不能堪比名师之作,但画功绝对是有的,我相信:“你不可能比她画的好!” “呵,开什么玩笑?”胖子较真了:“我绝对画的比她好!” 就在胖子激动说话的同时,“彭!”的一声巨响!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在台上生气了,猛地一拍讲台。 浑浊的老眼微眯,指着后排,生气道:“你们...你们第一天就敢扰乱课堂纪律,给我站到台上来!” 我真的是哑然无语!都怪这死胖子,刚才说话太激动,太大声了!眼镜老头正夸赞自己孙女的作品,他其实是故意的炫耀。 虽然纳兰太爷三令五申,不允许纳兰家内堂的人,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唯恐纳兰柔弱在这被欺负。 他昨晚特意让柔弱画了那么一副素描,为的就是夸赞一番,暗暗彰显他和纳兰柔弱的身份。 让往后这些入选弟子,不敢欺负她。别人说的正上头,居然被死胖子给叨扰了现场纪律。 气的眼镜老头直哆嗦:“今天我还非要看看,什么样的学生,第一天就敢打乱课堂纪律。” 第七十六章 看我出尽洋相 可这死胖子,明显是吧我连累了! 而纳兰家的老头,带个眼镜也不看不清楚后排......但纳兰家的其他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在我和胖子走下来的那一刻,纳兰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江,江辰?” “是他?”纳兰欣都不免担心:“这下,非得落人口实!” “是江辰吗?”纳兰太爷侧耳问道。 “是啊太爷爷,”纳兰欣悄声说起:“这下,江辰可惹了大麻烦!” “麻烦?”纳兰太爷笑了:“我只怕,是你五爷爷惹了个大麻烦!” 枯燥的课堂上,闹那么一出......无论是入选的出马弟子,还是旁观的纳兰家众人,都来了兴致! “有意思了,”纳兰弘安都忍不住窃喜:“江辰撞上五房,看你们怎么收场!” “江辰啊江辰,”纳兰墨渊那么不苟言笑的人,都觉得戏剧:“这下该如何善后?五房老爷子第一天授课,如果不杀鸡儆猴,有这么能镇住那么一帮外门弟子?可要是较真吧,江辰又是纳兰家内堂的人。难道罚他站在外面丢丢脸?当着纳兰家其他几房的人,也不好让他太丢脸,尤其是纳兰太爷也在场......这下是麻烦了!” 就连纳兰家的眼镜老头,看清我的时候,自己都瞪大了眼睛,心里暗叹,这叫什么事? 说起来无头山神的事情,我对五房还有点渊源,他也亲口说欠我一个情! 这下好了........眼镜老头,心里哀叹一声,这祖宗。就不能和纳兰家其他内堂弟子一样,坐到前面吗? 跑后面凑什么热闹?但凡坐在前面,眼镜老头都懒得搭理我! 当我和胖子,走到讲台上的时候.......堂下的纳兰轩辕和纳兰慧他们,都窃笑出声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下要如何收场? “江辰?”纳兰倩柔笑了,他是纳兰墨渊的女儿,本就讨厌我,看到这一出,她更是咬牙:“活该!” “完蛋了!”纳兰雪投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俏脸侧到一边,已经能想象,我会当着一百多名入选弟子,丢尽脸面。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只求我们能给个合理的解释,他丢点威信都算了,便想了想,问道:“你们刚才,都在讨论些什么?” “还能讨论啥?”胖子抽搐着嘴角的肥肉:“我那不是在夸您讲课讲的好吗?” “少贫嘴!”眼镜老头心里那叫一个气,就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随即声色不悦的指着胖子:“那你说说,纳兰柔弱这幅水墨画,画的如何?” “嗯?这画嘛.......” 胖子背着双手,一脸严瑾的状态令人忍不住的喜感:“嗯...不错,画的很好!” “噗嗤!”堂前预选的弟子,无不嬉笑出声,心里都在想,这个逗比,别人画的好,还需要你说? 人家纳兰柔弱是谁?她虽然出马的本事不济。但她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从小到大,画作也多次在全国各种青少年画作上获得过冠军,所以虽无出马之能,但在纳兰家,也被眼镜老头宠溺。 这胖子是绝对的奇葩!而这一刻,纳兰雪只觉庆幸,看来江辰不会是最丢脸的那一个! “既然你说画的好,”眼镜老头目光一变:“那你就说说,好在哪里?你都从这幅画里看到了什么?” 黑板上贴着的,就是纳兰柔弱的水墨画,轮廓清晰,构图完整、质感与空间感表达准确,明暗对比鲜明。 画中无论是寂静的明月,还是池塘边轻浮琴弦的少年。仅仅只用了点、面、线这三元素,墨菜匀称,极简却不失完美的,勾勒出一幅生动的水墨画作!画功绝对没得说。 不过,胖子这逗比,居然开口问:“你是说看到了什么吗?” “对,”眼镜老头撇了他一眼,只希望他能说个一二三,等会让我重复一遍,然后牵强下台。可眼镜老头万万没想到....... 胖子居然一脸正经的说:“我...我看到了月亮、湖面、还有个弹琴的人!” “哈哈...我忍不住了!”纳兰慧捂嘴笑出了眼泪。 就连纳兰雪都直呼:“简直笑死我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入选弟子?”纳兰家的几个老头脸色一变,可他们却很期待,谁不想看看五房的笑话。 即便是无伤大雅的一个糗,众人都是喜闻乐见的。而且这胖子太逗了,就连堂前入选弟子,都在嘲讽大笑。 他居然还有脸问:“我,我说错了吗?” “真是够了!”眼镜老头气的浑身抽搐:“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奇葩。” 愤然的一喝,令堂上入选弟子寒蝉若禁,就连纳兰轩辕和纳兰慧也不在捣乱......他们已经坐等我出糗。 “终于轮到他了,”就连纳兰倩柔,都将期待坏笑的目光看向了我,忍不住在幻想我出尽洋相的场景。 而画这幅国画的纳兰柔弱也很期待,但她是单纯的好奇,那天回去之后,她追问眼镜老头关于我的事情。 对于眼镜老头而言,记忆最深的,就是我在九幽和刑天斗琴的事情。所以就把这事告诉了纳兰柔弱。 纳兰柔弱听完故事只觉遗憾...遗憾没能亲眼看到那一幕,也没有亲耳听到那晚的琴音。 所以,昨晚才会临时创作出这副国画.....纳兰柔弱是打心眼里期待,一个通晓音律的人,说不定也擅长书法绘画。 可她也没曾想,我在台上犹豫了很久:“抱歉,” 我看着眼镜老头坦言:“我不太懂水墨画,您真的要我说吗?” “哈哈,”纳兰轩辕起哄:“别怂啊!” “人家只是说不太懂?”纳兰慧当堂调侃:“那是别人谦虚!” 在他们的节奏下,众人啼笑皆非,都开始不顾堂上纪律,悄声议论。 “说吧,”眼镜老头目光一撇,饶有暗示。他只希望我说的稍微扣题,他就借此放我下台,重罚胖子!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我顿了顿道:“我,我看到她很纠结,很迷茫,也很难过,还有就是...她当时睡觉的样子!” 第七十七章 眼镜老头惊了 “什么?”众人都只觉诧异:“他...他在胡说些什么?” 这两百号人已经咂开了锅,甚至有人捧腹大笑:“比胖子更奇葩的来了!” 眼镜老头的脸色,难堪到了极致“江辰,你,你故意的吧?” 他心里那叫一个无语,一双浑浊的老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纳兰雪更是侧过头,咬着薄唇不忍直视,那场面简直太丢人了。 “他...他究竟在胡说些什么?”所有的人都笑了。 只不过是问在画中看到了什么,他居然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这也太扯了!纳兰倩柔笑的没心没肺,即便料想到了我会丢人现眼,但是完全没有想到...... “他竟然会说在画里看到了纠结?”纳兰轩辕重复了一句。 纳兰慧也说:“还在...画里看到了难过?” 纳兰太爷的表情,也跟着难堪起来:“这个江辰,简直胡闹......” “太爷爷,”纳兰欣劝道:“毕竟江辰,是跟着刘瞎子生活在八卦村,在那山建的地方,是不可能接触绘画这些东西的!” 纳兰太爷一跺拐杖:“可他胡诌的也太离谱了!” 最让眼镜老头不能接受的是:“你...你是说,你还看到她睡觉的样子?” “对!”我断定:“昨晚她应该就是趴在这副画上睡着的,而且,她的脸就贴在.......” “真是够了!”眼镜老头已经忍无可忍,居然说自己孙女睡觉的事情。哗众取宠,无理取闹还说的振振有词。对此,他已经忍不住怒斥:“你简直太侮辱人了,恃才傲物,真没想到你江辰,竟然如此不可一世!” “真是太无耻了!”纳兰家的很多人,都在佯装义愤填膺,心里却乐开了花。 纳兰轩辕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调侃的问:“江辰,你昨晚爬窗户,去看纳兰柔弱睡觉了吗?” “哈哈,”纳兰慧也不依不饶:“今晚,我可得把窗户关好!” 这些话,让眼镜老头更生气了。 但我真不是一个爱哗众取宠的人,更没有侮辱别人的意思。只是:“因为观察的角度不一样,所以我们看到的也就不一样!” “呵...你跟我讲观察?”眼镜老头气的嘴角抽搐,他指着我:“那你说说,你是从哪观察出来的。” 我坦言:“我的确看到了她很难过,而且在画作中,可以明显确定她曾经哭过。” “哭...哭过?”众人只觉得是胡言乱语。 只有纳兰柔弱本人,心里咯噔一下,江辰怎么知道我哭过? 我上前一指画作:“证据就在这副画中央,有零星几处因为溅到水渍产生的皱痕,从形状、大小、以及分布状态,不像是喝水弄撒的,所以我才大致猜测,应该是难过时流下的眼泪!”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摸了摸痕迹呢喃:“好像...还真的是眼泪!” 众人皆是一惊,这也不是毫无道理!有些睿智的人已经发现....其实,要想分辨画纸上是眼泪还是水滴其实并不难。同样大小的眼泪和水从同一高度掉到纸上有两点不同。 第一,眼泪掉在纸上形成的痕迹要深一点,因为眼泪含盐所以相对较重,重力大的,自然会留下较深的痕迹。 第二点是,眼泪干后还会留下盐的痕迹,而水最多只能留下杂质。 众人在议论声中无不惊奇! 纳兰雪尴尬的抽搐着嘴角:“这也能生掰?” 纳兰太爷则是瞎眼一笑:“原来如此!” “你明白了?”纳兰欣问。 纳兰太爷虽然不能理解,但他想:“或许江辰,根本不是从艺术角度观察画作,而是以出马弟子敏锐的观察......看来今天这堂课,你五爷爷撞到枪口上了,论观察力,纳兰家谁比的上江辰?只怕是本末倒置,等会,谁给谁上课,都不一定咯!” 我没有理会那些议论,坦然说起:“至于纠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眼镜老头语气缓和了下来。 “水墨画讲究一笔呵成,化作周边都没有迟疑,但很明显,”我指着素描画中轻抚古琴的人:“这个地方却颇显犹豫,有反复勾勒的痕迹,我想,她作画的时候,一直纠结在这个弹琴的人身上,才反复修改。以至于她丝毫没有察觉,这与整幅画充斥着违和感。” “纠结,原来指的是这个?”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在看画作:“还真是这样,确实有那么轻微的地方。” 我接着评论:“池塘月色,一个轻浮古琴的少年,本该让人感到宁静。但是那轻浮古琴的人,表情却是狰狞的呐喊,这让原本宁静的荷塘也仿佛变得难以平静了......整幅画作明暗对比鲜明,但是本该明亮的月色竟然显得苍白无力,绘画者却将轻抚古琴的人承托的尤为鲜明。而她的心思全在这个弹琴的人身上,以至于下意识的随着思绪,让画作当中充斥着违和感...纠结感也是源自这个弹琴的人,令她的心难以平复。” 听到这,纳兰柔弱的小心脏,已经在肋骨下狂跳如雷。画中不就是江辰身处十八层地狱,咆哮九幽的场景吗? 就是自己起初画的太像江辰,所以才刻意修改,还把江辰化成了古装的男子。没想到单凭画作,他就能看出这些? 只感觉自己心里的秘密被人揭露,纳兰倩柔萝莉一般的俏脸,瞬间就红了! 还真有点匪夷所思啊!眼镜老头,镜片下的浑浊目光,极具变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他自认是纳兰家最博学的人,最懂艺术的人,但枉活了七十多岁...因为他,居然从没用江辰这样的眼光,去看待过艺术品。 虽然观念扭曲,但不得不说,确实震撼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而讲台上,我依旧是言辞犀利,推理有据。一字一句都在众人的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说教的那种感觉....... 第七十八章 阳间断阴间还 就像是当初面对《呐喊》这副世界名画,世人只以为蒙克以极度夸张的笔法,描绘了一个变了形尖叫的人物形象,表现了人类极端的孤独和苦闷。 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从那副画扭曲的线型图式表现中,看到蒙克忧郁、惊恐的精神控制下,悲惨的人生。 还不止是《呐喊》而已! 同样,在没有比《蒙娜丽莎的微笑》更誉满全球的作品。但是当这幅名画呈现在世人眼前的时候,那神秘的微笑震惊了全球的艺术家。 当大部分人去模仿描绘的时候,却只有少数人透过神秘的微笑看到了达·芬奇复杂的心情。 那是因为蒙娜丽莎勾起了达·芬奇对后母阿格琵耶娜的回忆。所以,达·芬奇在画丽莎时,他用对母亲和情人的双重情感来尽情描绘此人的肖像。不仅如此,他还把她作为一种理想,一种美的象征,作为人类世界的欢乐和光明来描绘。 正是因为达·芬奇复杂的情绪,才让蒙娜丽莎的微笑显得尤为神秘。 只感觉震撼,早就听说过一句名言,但凡是用心创作的艺术品,都可以透过艺术品本身,看到创作者当时的心情。 众人大惊失色,尤其是纳兰家那些老头子,他们断然不曾想,我完全是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这句话。 “妈的,”纳兰七爷有些耐不住了:“我怎么感觉,被这混小子上了一课!他凭什么在上面说教?” 纳兰弘安赶忙拉着他,微微示意他看向老太爷...... 其实远不止纳兰太爷,在场很多人,都对此表示惊骇! 他们完全没有想过,变幻角度也可以观察。 “这也就难怪了,难怪江辰,总是能用异于常人的思维,去渡世化怨,不是纳兰家的人不够优秀。”在纳兰太爷看来:“是我纳兰家的人,眼界远远不如江辰!” 不错,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开始学着江辰的角度去看画,他之所以说,看到了纳兰柔弱睡觉的样子。 应该是画纸上,有左右两道呈八字形,很不自然的压痕!眼镜老头露出惊喜的笑容。 因为那两道很不自然的压痕,从形状来看,想必这是因为柔弱昨晚趴在这副画上睡着后,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两只手臂完全搭在画上所留下的皱痕。 如果是作画的过程,因为顾忌衣袖会沾染黑墨,所以小手臂和手腕都会习惯性抬起,在那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压痕。 “绝了,观察可谓细致,”眼镜老头叹服:“真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去看事,这才是真正的凭借蛛丝马迹做到吹塑还原!” “一副好的画作,和好的音乐是一样的!要赋予的意境和心情,也要让人感觉到里面的故事!”我在台上,更是一语惊人的判定:“所以纳兰柔弱的这幅水墨画,虽然画功堪称一流,但却是一幅毫无意境的败作。” “败...败作?”所有的人表情都变得愕然! 胖子早就听傻了,连他那么二逼的人,都忍不住拽了拽我:“兄弟,装逼装过头了.......我都不敢说能画的比她好,你能成吗?” “呵,”我笑了,这胖子刚才和我吹牛的劲,全没了! 而众人就更觉诧异了,没有人敢第一时间嘲笑,更多的是琢磨不透的低声议论,这小子是膨胀了,狂妄了?还是说,他真的在绘画上,真有什么本事? “不要纸上谈兵,”纳兰倩柔双手环抱胸前挑衅:“有本事,改一幅出来看看!” 她太看不惯我说教的样子......而她那么一带节奏。纳兰轩辕也掺和了进来:“就是,别光耍嘴上功夫,有能耐,改一幅出来看看。” “他敢吗?”纳兰慧用起了激将法,冷声嘲讽:“别人呐,评头论足还行,要是改出来不如人意,那还不丢死人了?” 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谁愿意听那无聊的课? 所有的人,都跟起了节奏,让我有本事就改一个......一旁纳兰家的众人,也变得饶有兴致。 在他们眼下看来,我的观察力过于常人,是不争的事实。 但要论艺术细胞,绘画能力,在他们想来,即便我真有点画功,也断然不可能比纳兰柔弱更好。 倒不是轻视,而是纳兰柔弱确实是纳兰家的艺术才女! 就在众人的起哄之下,一声声嘲笑声中,我挽起了袖子:“要改,其实很简单!” “简单?” 如果要修改画中的违和感的确很简单,但是要像我所说的那样,修改成一幅具有深度意境的画作,哪有那么容易? 终究是狂妄了!眼镜老头露出失望的表情,甚至暗暗觉得,还是太年轻了。被人起哄嘲讽,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偏要献丑。 可他究竟会怎么修改?只有纳兰柔弱的心情,变得紧张起来。 众人都在揣测,我刚才就点评过,画作中抚琴的少年,表情充满了违和感,如果我只是修改了表情!同样也只是一幅毫无深度意境的水墨画! 纳兰倩柔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嘲讽我。可是......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那么画? 出乎所有人意料!我取毛笔沾染墨汁,将原本平静的池塘描画的波涛汹涌。 “那是什么?”众人不禁揣测:“那是嫦娥吗?” 紧接着,我手中的毛笔竟勾勒出一个身着古装的绝色女子,倾城绝艳的身姿仿佛在月亮上翩翩起舞。绝美的身姿,我忍不住画出了九娘的样貌,唯独没有画出九尾的形状。 看的众人不明所以,都在纷纷议论:“他这是想表达什么?” 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我的笔锋落在了轻浮古琴的少年身后,粗落笔锋,以墨条勾勒出一座城楼,华丽的繁体草书赫然写下“白门楼”三个大字。 “他还在写什么?”部分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当画作落幕,我竟在右上角留下了四句题画诗:“今生未能白发缠,一曲幽歌为谁弹!英雄断笔离别句,阳间已断阴间还!” 第七十九章 想离开纳兰家 (为蝕骨海棠本月打赏冠名更新) 自觉是完美收官!我放下了毛笔转身的瞬间,修改后的画作,已经完整的落在了众人眼前...... 夜色下,皎洁的圆月旁是身姿卓艳的古装女子。随着波涛汹涌的水流,白门楼下弹奏古琴的男子面色狰狞的呐喊。 那声音仿佛震耳欲聋,悲吟,绝望,不甘,万千思绪震撼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比例、结构、明暗调子、质量感和空间感都是无可挑剔!”纳兰柔弱忍不住呢喃:“这画功简直无可挑剔!” 至于意境嘛.......眼镜老头脚步阑珊的朝着画作走去,目光骤变,透过白门楼三个字,他赫然想起了一段历史故事。脑海中似有对白... “纵使敌军围城,但凭蒋军之勇,必定可以冲出重围搬来救兵!只是...倘若城破,妾身便不在是蒋军的妻子!” “夫人无需多言!今生若不能与你青丝白发,实非英雄也!” 可惜了!传世英明今生留,只不过是......为了佳人一回眸! “笑死我了,”纳兰轩辕忍不住大笑,在鸡蛋里挑骨头:“完全看不懂,构图简直夸张。不说别的,我就没有见过,哪个城楼门前会是大海?” “当然有!”我很认真的解释:“根据历史记载........” “哟呵...还历史记载?”纳兰慧学的阴阳怪气:“记载的是哪个海岛修了城楼...还是樱花国写了汉字?” “呵呵!”所有人都在嘲讽:“真会装模作样!” 几个老头子也笑了,论画作吧,虽然不懂艺术,但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要论意境,这明显可以鸡蛋里挑骨头。 大家翘首以盼,想着看我该怎么解释! 可根本就不用我说,纳兰家的眼镜老头,早已经看出:“这应该...是公元一九八年二月的白门楼!” 讲台上,眼镜老头不断审视着,还试问向我确认:“这画中人...可是吕布?” 我点头承认:“虽然我一笔没改,但我确实把他当作了吕布!” “这样说来,”眼镜老头揣测:“月下起舞的,就是貂蝉了?” 我叹了口气,意境中的确是貂蝉,但论自古的美女,我想了很久,也只有妲己,应该能和貂蝉媲美。所以画中,是我心里念想的九娘。 见我默不作声,周遭的人已经议论开了:“开什么玩笑?不见方天画戟,胯下没有赤兔,这也能算是温侯吕布?” “不是的,”纳兰柔弱忙声替我说话:“那个时候的吕布的确没有方天画戟!” “什么意思?”众人费解。 眼镜老头细说:“在公元一九八年二月七日,曹操围攻三月,决水围城。洪水淹没了下邳城......以致于,吕布孤身独战白门楼,方天画戟和赤兔马被盗。孤立无援,独战白门楼。舍不得貂蝉,宁愿困死也不愿独自突围...吕布死后,貂蝉留诗有云,今生未能白发缠,阳间已断,阴间还。” “此后三国中,再无提及貂蝉半字!”说完,他镜片下迟暮的目光依旧紧紧注视着手里的画,说起温侯吕布,令人想起的是他虎牢关前横刀立马,濮阳城下独战六将,辕门射戟震慑十万雄兵! 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居然有人将白门楼下吕布那种绝望和不甘绘画的淋漓尽致!与貂蝉生死离别的情感更是触人心弦! 如果说见人见性,艺术作品都可以反映创作者当时的内心的话。眼镜老头转身看向了我,他心里震撼,这个江辰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境创作出这样一幅画作? “意境扣住了历史故事,竟毫无违和感,”纳兰欣笑看纳兰太爷:“可惜了太爷爷,您没看到这幅精彩的水墨画。” “可我,看出了江辰的心思,”纳兰太爷冷气一叹:“他心里恨,因为胡九娘,他才来了纳兰家,他自诩是英雄吕布,为了儿女情长,困在了我们纳兰家,以画抒情,表达自己穷途末路......他想离开呀!” “他想离开?”纳兰欣一愣:“他不是和纳兰雪结婚了吗?怎么离开?” 纳兰太爷虽然也清楚半年之约。但他其实也不知道,我和纳兰雪只是假结婚。 所以在他看来:“纳兰雪,只怕拴不住江辰了。” 这段时间,纳兰太爷已经越来越舍不得我离开,看到我以画明志,他颇显惋惜。 摆手说起:“好了,上午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到此为止吧,下午直接分班上课,不要混在一起了!” 好在纳兰太爷这句话,缓解了当下所有的尴尬,眼镜老头取下水墨画沉浸其中。走路都在端详,而纳兰家的其他人,就更识趣了,很明显今天这事,我明显赢了一筹。 而且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心服口服,全然不计得失......走出室外,眼镜老头感慨:“以后这黄班,不好交啊!” 七房的纳兰墨渊也有同感:“黄班底子弱,多是富家权贵子弟,自然是不好交。” “不是权贵子弟难交,”眼镜老头感慨:“是这个江辰,不好交啊!” “啊!”这话把纳兰家的众人说的一愣! 眼镜老头是个书呆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他坦言:“我,我都想跟着江辰,探讨探讨,这让我去给他理论教学,我都不知道今后,谁交谁啊!” 纳兰墨渊朗声一笑:“还好,那小子体能稍逊,倒是不影响我们七房教学。” 众人都笑了,可纳兰弘安却是脸色阴沉,心里很不爽滋味。 “您怎么了?”纳兰七爷小声的问。 纳兰弘安感慨:“多好的麒麟天骄,让人既爱,又恨呐!” “您,”纳兰七爷都忍不住了:“您怎么对他,生起了爱才之心?依我之见,此子绝不能留,往后必是大患!” 纳兰弘安摇头:“如今的形势,大局已定,他深受老太爷器重,也得到了七房和五房的喜欢,在纳兰家你可千万别乱来。” “那就把他引出去,”纳兰七爷目光一沉,做出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纳兰弘安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第八十章 纳兰柔弱的眼神 (为本月蝕骨海棠打赏冠名更新) “就这样走了?”胖子一愣,看着纳兰家那些人,从年纪长幼排序,依次离开,他只觉惊讶:“居然,居然就那么轻易的躲过一劫?” “没追究你,你就知足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此时,纳兰雪一直弥留在最后,她出门之前,还回头冲我眨眼一笑,那感觉仿佛再说:“干的漂亮,真替我长脸!” 可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我脑海中,居然默契的意会了。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而一旁的胖子,因为这个眼神打了个冷噤:“这纳兰雪,居然对我明目张胆的表露感情,这简直是对我赤裸裸的挑衅!” 我笑了,看热闹也不嫌事大:“要不,你试着去追求她!” “我,”胖子一愣:“我像那样的人吗?你胖师兄,是不会为了一个纳兰雪,放弃整片森林的,你太年轻了。纳兰家多少美女,不要过早的选择!” 他一幅人精的样子,拉着我:“走,今天中午我就带你去好好见识见识!” “去哪?”我还在问,就已经被胖子拉出了教室。 看着我就那么离开,纳兰轩辕气的咬破了嘴唇:“算他今天走运,要不是太爷爷圆场,今天我肯定让他下不来台!” “得了吧,”纳兰慧大几岁,看的更清楚,也不得不承认:“要不是太爷爷,只怕今天下不来台的,是我们!” “江辰,”纳兰倩柔气呼呼的起身:“这次算你赢了,但我们走着瞧!” 在纳兰倩柔的心里,我破坏了她为姐姐纳兰明珠复仇,还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目露亵渎,最让他气不过的是,就我那么一个人,凭什么她爸纳兰墨渊,会那么欣赏。 要不是纳兰墨渊说那句,当初遗憾我没看上她纳兰倩柔,这句话让倔强的她,越发讨厌我。 不过,我根本不在乎,毕竟他们都是注定被分到天班的学生。而我已经确定是在黄班,连理论楼层都不一样。 我全然不去计较,被胖子拉到了食堂.....说起来,黄班还真是没地位,一楼有一半被分割出来,做成了食堂。 这里的饭菜是免费的,一日三餐外加宵夜,凡是纳兰家的外门弟子,都可以在这吃饭。 胖子早早的就带我打好了饭菜,坐在入口的位置。他贱贱的说:“等着看吧。” “看什么?”我不能理解。 “当然是看美女咯,”胖子戳着手:“等会啊,你就会看到纳兰家,那一个个的小美女,到这吃饭。整个一场选美大赛,我可得把握现在的机会,好好挑挑纳兰家的女孩。” “你!?”我忍不住笑了:“只怕纳兰家,没人配的上你!” “嗨,”胖子的脸皮是真厚:“没关系,为了爱情,我直降身份也没关系!” 这话让我真的好奇了:“胖子,你家里到底是什么背景?敢在课堂上那么放肆,我感觉你是吃定纳兰家不敢开除你!” “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胖子搭着我的肩膀:“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怕说出来吓你一跳,你这以后和我相处,会有差距感,会自卑!” 我自卑?我摇头苦笑,自顾吃起了饭.......而胖子磨磨唧唧的一直在耗时间。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傻眼了:“怎么纳兰家,一个女孩都没来!” 我收起餐盘提醒他:“内苑距离这那么近,他们当然是回去吃饭了,谁会到这来挤?” “对啊,”胖子直呼失策。还抱怨我怎么不早说。 等胖子吃完之后,食堂门口和理论楼的梯口处,已经张贴出了分班情况,好巧不巧,我和胖子都分到了黄班。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纳兰柔弱,居然也在黄班,名字还是排头。 “她怎么会到黄班?”胖子自恋:“该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脸皮真厚,”我都不屑说他,但我明白,纳兰柔弱来黄班,应该是自认只开了五窍,他爷爷宠溺她,怕纳兰家的其他人欺负她,或者看扁她。就让她来黄班找找自信! 倒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些在胖子眼里,他梳起了头发自恋:“看看,你胖师兄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弄得一个已婚的纳兰雪魂不守舍也就算了,居然还让纳兰柔弱,都为我着迷。罪孽呀!” 厚颜无耻,我摇头鄙夷,真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不得不说,他挺搞笑的。 听他吹牛,倒是让我挺开心的。如果在纳兰家的课堂上,没那么一个逗比,我还真觉得无趣了。 吃饱了饭,我并没有回宿舍休息,自顾找到了教室,寻了个偏僻的后排落座。我趴在桌子上,补了个午觉......一觉醒来,耳边尽是熙攘的人声。 大家都依照分班通知,各自寻到了班级。 可这些人,对我和胖子都充满了敌意,记挂着上午的事。觉得我和胖子,刚到纳兰家,第一天上课,就怼了纳兰家的人。 太出风头,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有人评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真以为自己是谁?到这就算真有本事,也得藏拙。” “呸,”胖子最是不屑这些话:“一个个说的大义凛然,还不是想借此,讨纳兰柔弱的注意!” 没错,黄班目前,就只有一个复姓纳兰的。 而黄班入选的学员,大多都是富家权贵,最善于巴结讨好。他们全都簇拥着纳兰柔弱。 俨然把她当做了全班的焦点,甚至在下午的课堂上,在宣酒办张的过程中,39个人,除了她本人外,全票通过,一致支持纳兰柔弱当上了黄班的班长。 那个萝莉女孩成了全班的宠儿,甚至在后来,黄班要求四人为一个训练小组的时候,大家都争相询问纳兰柔弱。毕竟在众人看来,能和她一组,势必在后面的训练中会有不少便利。 可纳兰柔弱怯懦的摇头,她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将目光远远的看向了我....... 第八十一章 纳兰倩柔挑衅 那美眸极具复杂,眼神怪怪的。既有胆怯,也有期待....... “这样吧,”纳兰墨渊是黄班的负责人,因为上午的事情,闹得没人敢来带黄班,所以纳兰墨渊来了。他在台上当场会意:“柔弱和江辰一组!” 他不难想象,纳兰柔弱来到黄班,应该也是五房老爷子,希望我能彻底解开柔弱的心结。而且五房和七房,负责纳兰家的出马教学,一文一武,两房关系还不错。便索性,做了这个人情! “可是,江辰这组还有我!”胖子急忙强调。 “加上你,也才三个,”纳兰墨渊算了算:“你们这组,就还差一个!” “我,”众人无不举手。有的甚至已经是两、三成群,拉好的组也开始举手示意,愿意入我们组。 不过这些人,都是冲着纳兰柔弱来的。而且纷纷去询问纳兰柔弱的意思。 班上那个叫林杰的三角眼,连忙讨好:“柔弱,带我一组吧,我原本就懂一些出马的皮毛,也学过点道家手段。” “柔弱,”一个周阳的高个子青年直言:“我可是跆拳道黑带,让我加入你们组吧,相信我!有我在,小组的训练一定没问题。” 他还目光斜睨着我,强调:“我保证,有我在你身边,没人敢欺负你!” “你们,你们别问我,”纳兰柔弱低着头,柔声道:“你们去问江辰!” “问那个和胖子一样,只会哗众取宠的人?”林杰瞪大了眼睛! 而周阳就更没看好我,在他的眼里,我身形墩弱,在他的眼里,体能上我绝对是个战五的渣! 那些蔑视,落在纳兰墨渊的眼里,都觉得好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纳兰家的出马讲究体能,但是我再不济,也比他们强。 纳兰墨渊拿出登记簿问:“江辰,你们这组最后一个人是谁?” “我们这组,”我目光茫然,看着黄班的这些人,我也叫不出名字......就在这迟疑的瞬间,门外传来一道女声:“我,江辰那组最后一个是我!” 这声音有点耳熟,我循声看去,只见门口走来一个漂亮的少女。 “是她!”我滌然一惊! 就连纳兰柔弱也惊讶了:“纳兰倩柔!” “你怎么到这来了?”纳兰墨渊自己都颇显诧异。 而纳兰柔弱,冷傲的高抬俏脸,愤然的目光看向了我......那感觉很明显,她是冲我来的。 她是墨渊叔的掌上明珠,是纳兰家最任性的一个女孩! 她忍不下那口气,她就是和我杠上了! 墨渊叔轻咳了一声:“这里可是黄班,回四楼你们天班去!” “我就是黄班的学生,”纳兰倩柔冷冷道:“我已经求过太爷爷,是他允许的......允许我来黄班,会会江辰!” 这话毫不隐瞒,她这是和我扛上了....... “好!”纳兰墨渊并不在意纳兰倩柔在哪个班,他早就想改改自己女儿的性格。 对此倒也不排斥,甚至都没有询问过我的意思,就把纳兰倩柔的名字,登记在了我们这组。 “妈的,”班上无数人抱怨:“这叫什么事?两个纳兰家的人,都去了江辰那一组!” 有的人说:“人家聪明...上午那一处哗众取宠,惹得纳兰家注意了!别人自然会选江辰?不然选谁?选你还是选我?别人连我们的名字不记得!” “呸,谁稀罕呐,”一些睿智的人不难看出:“你就没发现,这纳兰倩柔可是个暴脾气,人家来的目的,就是要找江辰的麻烦。你还羡慕?只怕这江辰,挨不到三个月后的仙缘!” “呵呵,”众人都认同,还表示:“有点道理啊,这就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胖子不乐意了:“吹吧?多大股风,随他来....妈的,就没见过你们这叨叨的。羡慕嫉妒恨吧?我和江辰那是分到了全班最漂亮的两个,实在真有那啥,任凭他们把我摧残...我,我心甘情愿!” 那逗比的样子,说到最后,怎一个贱字能够形容? 不过我挺喜欢胖子这不要脸的精神。感觉他一闭眼,全世界都是他的。 不过这种人也挺遭人烦,如果我不是把他当朋友,我估计也想揍这胖子一顿! 很快的,我们这组确定后,其他的36个人,也很快分成了9组。 在纳兰墨渊的带领下,我们走出了理论室。 第一天他就给了我们个下马威,盯着烈日,在纳兰家的外苑疾跑....... 根本不消半个小时,就有三分之二的人倒下了,胖子是最先放弃的。 其实也不怪他,黄班几乎都这样,权贵富家子弟的体内,有两极分化,大多和胖子一样,平日里缺乏锻炼。 但也有一些和周阳一样,现在是穷文富武。一些有钱人从小就把孩子送去学武术,学跆拳道。所以他们的体能往往远超常人。 这点似乎连纳兰墨渊也没意料到,黄班中也有不少体能上,优秀的! 便想了想,他又把我们带到了地下室,安排培训员准备了一些器具。我远远的看着,还从没见过这种器械。 心里暗自揣测,这是什么东西? 思绪间,纳兰墨渊第一个点名:“江辰,你先来试试!” “我!?”我有些诧异的走出队列。 “没错,”纳兰墨渊,指着受力点安排:“用力,一拳击打在那个位置。” “为,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但纳兰墨渊本就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不屑解释。 我心里忐忑到了极致,虽然他所谓的受力点,有棉套包裹,可我怕啊!如果我真的用尽全力,唯恐这棉套,根本没有缓震的效果。 我心怀忐忑的发力,拳出瞬间,我甚至有些收力的恐惧。 “砰”声击打,只见陪训人员回复:“60公斤!” “什么?”纳兰墨渊脸色一变:“那么低?” 下面很多人都对此不解,可周阳已经解释开了:“这个叫试力器,探测的是一个人,一拳能打出多大的力道,从而进行转换计量......” 第八十二章 力量上的测试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周阳特别强调:“一般情况下,普通女人出拳时的肌肉力量不会超过50公斤。而普通男人的最大拳击冲击力为100-150公斤。女性出拳重量比男性小了很多,但是一般来说,加以练习,都可以达到50公斤以上,有的甚至可以达到80公斤以上。” 林杰赶忙意会帮腔:“那就意味着说,这江辰的一拳,还不如一个训练有素的女人!” “哈哈,”众人都在嘲笑:“这也太低了,还以为他多有本事!” “好了,”墨渊摆手一喝,颇显失望,因为我比他预期的弱了很多。 但是体能不是看书,不是一朝一夕能补上来的。 但是,往后可以将巧补拙,以柔克刚,而且他知道我有白虎剑。 便试着安慰我:“没关系,往后加强锻炼!” 说完一指林杰:“你来!” 林杰那副三角眼微眯起来,上去就击打出了一百公斤的拳力。 顿时在人群声中,引来了喝彩,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人人都在拿我们对比,全在说:“比那江辰,多出了四十公斤,厉害厉害!” 可到了他们身上,当他们一个个上去,都只打出了60公斤的力量时,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墩弱。 甚至有一个打出了61公斤还沾沾自喜:“不错,比江辰多出1公斤!” “是啊,”旁人还回应:“已经比他强了!” 当周阳上前,一拳打出150公斤的时候,整个黄班学员都轰动了。 是崇拜,是喝彩,所有人都把他视为了焦点。 胖子在一旁不服气了:“艹,我们学的是出马弟子,又不是学武。为什么偏要讲究力气大,弄得像工地上干苦力的一样!” “这你就不懂了,”我解释说:“正所谓,力大胜十会,身硬破万法.......出马弟子供奉五仙,也会像五仙借力。然而,即便是同样的仙家,借出来的力道,也会视自身体能叠加翻倍。也就是说,你自身原本的低能越强,那你得益越高.......力道,灵敏,弹跳,这些都是一样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尤其是山魈事件中,我就真实的看到,我掐一咒轻身,都远不如纳兰欣。可想纳兰家,对自身的训练,是特别重视的。 所有的人,都已经测试完了,连胖子都测出了70公斤的力道。 众人都在唏嘘:“还好啊,没有女生打出60公斤以上,不然有的人,可就丢脸了?” “谁说没有?”纳兰倩柔在最后举手:“老师,还有我!” “你!?”墨渊看了看他女儿,他知道,这纳兰倩柔就是想借此奚落我,她能打出多少力道,墨渊哪会不清楚。便自顾在登记薄上写下200公斤后坦言:“你就不用测了!” 随即转身:“都跟我走吧,去体能训练室......从今天起,你们都从体能上,加强锻炼!” “等等,”纳兰倩柔一跺脚,有些气不过。 可墨渊已经带着陪练员,和一众嬉闹的黄班学员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们走后,纳兰倩柔还是气不过,上前狠狠的一拳击打在侧力器上,弹出200公斤的巨力。 胖子和我在一起,他看傻了:“200公斤,一个女孩子打出那么高的力气?” 胖子又开始犯病了:“这一拳,打的不是测力器,打碎的是我对她所有的幻想!” 我哑然失笑:“自己努力,总有一天你也能行的!而且200公斤在纳兰家,应该不算什么!” “那你行吗?”纳兰倩柔双手环抱胸前,颇显挑衅的一笑,得意后,才转身离开了。 “这女人,”胖子直呼:“我可不敢要,江辰,要不我把她让给你,纳兰柔弱,归我!” 我哑然失笑,这女人谁敢招惹:“还真是倒霉,和我们一组,是纳兰家的两个柔,居然都人如其名,一个柔弱无力的温柔,一个真的是尚欠温柔。让她来我们组,只怕这以后,还不事事被她针对!” “呵呵,”胖子贱贱的笑了:“其实说真的,我还挺喜欢这个纳兰倩柔的,有味道,性感,漂亮,这个性就像是个辣椒。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问。 他居然贱贱的说:“可惜你胖哥吃不了辣呀!” 这话我笑了,这胖子也是没谁了! 不过当下我真的很好奇,虽然我刚才没出全力,但我应该也就80到100公斤的力道,但是如果是我红眼欲变的时候呢? 自从阴司历经十八层地狱回来之后,我其实就已经感觉,自己的体能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在红眼欲变的那一瞬间。 感觉自己能完全控制住,这副僵尸体质.......我让胖子帮我看着记力器。 我则是闭着眼睛暗暗蓄力,当愤恨难掩的那一瞬间出拳.......“砰”的一声巨响。 胖子惊骇的颤抖起来:“一千,一千五百公斤!” 他震撼了:“计力器跳表了,超出了最大记数区,江辰......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闭着眼睛,散去心里的愤恨。 而胖子探头过来,已经惊呆了,眼前受力的棉套被我打穿了,受力点一个凹陷的深坑拳印,彻底把他看傻了:“江辰,保不准你根本不止是一千五,而是机器故障,根本测不出。我艹,你他妈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睁眼散尽了怨恨,和我预料的一样,在十八层地狱刑罚中,我磨灭了犼的地魂,因为自从那天开始,我在也没听到过犼的声音。 他的能力,被压制在了我的体内,完全得益于它的帮助,让我更强了。只是这种强,时刻都要隐藏。 “江辰,”胖子摇了摇我:“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笑了笑,就在我盘算,怎么跟胖子解释的时候。 他居然脑洞大开:“江辰啊江辰,我明白了,感情你和本少爷一样,都是在拌猪吃老虎,有意思,咱还真是臭味相投,都是一个装逼的脾气。” 第八十三章 居然想收拾我 “谁和你一样?”我只觉诧异:“还伴猪吃老虎?” “怎么?你还不承认!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刚才就是故意的,”胖子一脸坏笑的搭着我的肩膀:“我先跟你坦白说吧,其实我根本不是来纳兰家学什么出马的,我啊,就是来挑媳妇的。” 我笑了:“真能吹!” “嗨,你还不信!”胖子少有的认真:“我家在本省,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门户,巴结的人自然就很多。当中就有纳兰家.......我爸呢,也有意要和纳兰家联姻。但是我不喜欢那女孩。” “哪个女孩?”我好奇的问。 他说:“纳兰慧!” “是她?”我惊呆了:“那么说来,是纳兰弘安一房,要和你家联姻?让女儿外嫁!” “嗯呐,”胖子一副嫌弃的样子:“还是本少爷聪明.......跟我妈说了一下,挑媳妇,那就得潜进纳兰家,悄悄摸底,挑一个我中意的。凭本少爷的身份地位,来纳兰家提亲,那还不是指谁娶谁?” 这话是真敢说,我笑了:“你是哪来的自信?” “不和你说了,说了你也不信,”胖子白我一眼,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背景。 不过,我心里自有计算,想想也是! 没有点背景,怎么敢在课堂上硬钢五房的眼镜老头,那会人群嬉闹的时候,他似乎就是在看,纳兰家那些人的表现。 其实还真别说,这胖子粗中有细啊! 说不定,这胖子,真有什么背景,又或者说,凭他的家世,真能在纳兰家挑个媳妇。毕竟纳兰家的女孩,原本就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思绪间,我和胖子来到了体能训练室......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豪华的健身房。 但比上京我见过的那些健身房,要大出整整四、五倍! 这里甚至还有单独的练武场,木人,沙袋那都是一应俱全! 而此刻,由于我和胖子姗姗来迟,纳兰墨渊已经交代了自由练习后,就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在陪练员的帮助下,自由练习。 也有偷懒,躲在一旁悄声聊天的。 比如三角眼林杰和周阳,就是如此,看到我和胖子进门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妈的,”在黄班学员的恭维下,他们已经膨胀了,觉得自己就是黄班最厉害的。甚至在记恨,为什么我会和纳兰柔弱还有纳兰倩柔分到一个组。 他们不会在意,是不是纳兰墨渊强制拉的组,只会计较凭什么我和胖子,就能和纳兰家的人一组。 人就是这样,甚至不可一世的偏激起来,就会觉得,是我和胖子抢了他们两的位置。 纳兰倩柔很漂亮,性格火辣,但身材也很火辣。 而纳兰柔弱就更不用说了,那清新脱俗的那萝莉相,是那种任何男生看一眼,都会有保护欲的吸引。 “妈的,真是越想越不甘心,”林杰和周阳,心里越发按耐不住。甚至在他们的心里,单纯的认为,在女神面前,羞辱或者教训我一顿,都能让他们出尽风头。 更何况,黄班谁看不出来,纳兰倩柔讨厌我,来黄班就是针对我的。 周阳最是冲动,当即就提到:“真想给那哗众取宠的江辰,好好羞辱一顿!” “你想怎么羞辱他?”这林杰是个有城府的人,他没有丧失理智,而是率先试探周阳的意思。 “怎么羞辱?”周阳是个暴脾气:“那废物,直接打他一顿就是了,还需要想怎么羞辱吗?”仗着自己是跆拳道高手,又是一名富家子弟。他以前早就豪横管了。 “你台鲁莽了!”林杰冷笑,拦住了周阳! 周阳对此颇显不悦:“那依你之见呢?” “呵呵,周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人要有城府一点,不能义气用事。你想一想,我们可是瓷器,在黄班可是天之骄子。而江辰那狗东西是什么,一个瓦罐,一个屌丝而已。让我们这些瓷器跟他那瓦罐对撞,他够资格吗?”林杰冷笑出声,言语和表情上尽是不屑! “真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周阳仗着拳硬,没那么多心眼! 可他这种人,在林杰看来也是四肢发达的无脑人士。也只好细说起来:“我直白点跟你说,那江辰就是个废物,你把他打了,如果他告诉纳兰墨渊怎么办?兴许纳兰家还会说我们打伤了人,开除了我们。这不是就是因小失大吗?为了一个江辰,值得吗?而且我打听了,那就是八卦村来的一个屌丝,也就是个穷鬼。如果他讹咱们一笔医药费的话,他还因为你打了他一顿,发财了呢,咱们不能成全这傻逼。” “妈的,”林杰眼睛一斜:“那依你之见.......” “所以,在我心里想了一个完美的计划,”林杰自信道:“如果依计行事,咱们既能狠狠教训他一顿,同时还可以不受到任何处分,让他白白挨顿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周阳一喜:“杰哥,你说怎么做!只要能教训那小子,我都听你的......” 林杰一脸阴沉的说:“这还不简单,刚才纳兰墨渊离开的时候,不是说了吗?自由练习.......咋们哪,以此当借口,去找江辰切磋,借着练拳为由,狠狠的教训那小子一顿。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咋们最多的拳脚上没有分寸,那么多人给我们作证,纳兰家也不好追究我!” 还以为是什么好注意,周阳摇头:“真是幼稚!” “幼稚怎么了?”林杰试问:“难道这,不是个好注意!” 周阳不得不承认:“倒是比我,直接去教训他,来的好一些!” “就这样吧,”二人打定了注意,一起起身朝我和胖子走来。 而他们全然没有注意,一旁的纳兰柔弱,全都将那些话听到了。她有些担心,想过来制止,甚至想提醒我。可一旁的刘芸拉住了纳兰柔弱:“让他们去,就该让他们,给那个江辰一点教训。” 刘芸是个女孩,和纳兰柔弱坐到了同桌,她很喜欢纳兰柔弱,也在一天的相处下,和纳兰柔弱成了好朋友! 第八十四章 死要脸活受罪 “可是,”纳兰柔弱担心的俏脸一愣。 “怎么?”刘芸调侃:“你还想要护着那江辰,” “不是,我,”纳兰柔弱一脸的害羞。她也不知道,怎么和旁人说起。 而周阳和林杰,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走到了我和胖子跟前。 林杰佯装礼貌的一笑:“江辰,你那拳力也不行。老师都说了,需要多多锻炼,加强练习。不如,我和周阳,亲自和你练练,带带你!” “什么?”胖子的表情最先一愣,看了看我露出窃笑,似乎等着我扮猪吃老虎收网了。好好反手教训这两个不可一世的家伙。 可我松了,点头致谢:“好意心领了,就不劳烦你们了!” “你,”二人都是一怔:“你居然还不领情!” 我强调:“刚才我已经说了,好意我已经领情了,但是我真不需要。” 这话不是我高傲,而是怕动手的时候,压抑不住怒火,倘若真的打伤了他们,这事一定会引起纳兰家的注意。 甚至我自觉庆幸,刚才没有在测力环节,当着纳兰家的人面,露出自己的实力。否则拳出一千五百公斤,那三千斤的巨力,一定会引纳兰家的人重视怀疑。 这绝对不是人力可以抵达的。 “我们好心陪你练练,你居然拒绝?”这一刻,二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周阳甚至暗骂林杰那个傻逼,想那么多,自认为天衣无缝。其实,别人不上套,你哪他有什么办法。 赤裸裸的傻逼,这就更诈骗一样,任凭你万千鬼计,人家不领你虚假的情,那你就是计划泡汤。 还说什么完美的计划!周阳撇了林杰一眼,只想问,打不打脸! 而一旁赶来的纳兰柔弱,原本想阻止的,可她听到我拒绝了周阳他们的好意。她站在原地一愣,暗想这江辰,他应该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吧?他也不可能看透周阳他们的算计啊! 而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仅仅只是有自己的顾虑,甚至我也不屑和他们计较。 胖子问起:“江辰,好机会啊!你不想装逼!” “根本没想过,”我自顾坐在健身器材上。 “哎哟,难得的机会,就算不装逼,也可以和他们切磋一下,看看谁高谁低”胖子愤愤不平,只感觉我是错过了一个露脸的机会。 这一刻,我也算看出了胖子的脾气,他是那种渴望露脸的人,即便是哗众取宠,惹人嘲笑,他也觉得是出尽风头的一种。 这让我真的有些哑然失笑,这世界上,像胖子这样的人,其实很多。但这种人,其实心眼往往都不算太坏。 只是偶然,他们出风头的时候,往往会在无意间,惹人憎恨罢了....... 这不,周阳和林杰,并没有走远。听到了胖子的话,立马就问他:“胖子,要不我们来切磋切磋!” “我!?”胖子可不怂,但他强调:“那可得有言在先,大家点到为止!” “当然,都是黄班的同学,我们还能下死手吗?”林杰阴冷一笑,心想眼下,至少还有一个上套。 “那就来吧,”胖子全然没有那么多心眼。 在黄班学生的簇拥下,大家来到了跆拳室,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站上了比试台。 这一刻,周阳的脸上,勾出了得意的笑容。已经打定注意,要拿这胖子出气。 胖子,似乎也学过跆拳道,微微鞠躬后,居然还谦虚的说:“兄弟,我这人看起来挺胖,力气挺大的,但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请手下留情哈。咱也就是切磋!” “放心,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周阳说完,便身形一动,真的很快....... 不好!我醒来咯噔一下,这周阳出其不意,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胖子身边,一脚鞭腿便狠狠踢向了他的脑袋。 胖子完全是猝不及防。只感觉周阳腿如长鞭,快如闪电,当他想要举起双手格挡时已经来不及了。 “啪”的一声,胖子便被周阳一脚狠狠鞭飞出去。 “你们这哪是切磋?”我当即意识到了不对,迈步上台,扶起了胖子。 “江辰,”周阳朝我一指:“你干什么?我们切磋的好好的,你不要在这捣乱。” “就是,我们只是试试他的身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杰冷笑:“要学拳,先挨打,这个道理,你们难道都不懂?” “但你们出手,也太狠了吧?”我不难看出,这摆明解释泄愤。 可在场那么多人看着,胖子居然还在强撑:“没事,我,我没事!” 他一脸痛苦的站了起来:“算了江辰,我刚才也是一不留神!” 这死要面子的胖子,我算是看懂了,其实他原本就不想上台的,是碍于刚才人多,有人看着他。这胖子就完全忘了自己几斤几两,硬着头皮上的。 “没事,我能行!”这胖子还在强撑。 “你还是省省吧!”我扶着他转身下台。 有时候我真的很难理解这种人,心性单纯,因为死要面子,吃尽了苦头。现实生活中,多少这样的人,因为好面,不好拒绝。明知道前面有诈,还是往套里钻。 我原本,真没想替胖子出头,想着这一脚,纯当是现实给他的毒打。 可身后,林杰冲周阳暗使眼色,仿佛在提醒,别放过这个机会一样! 周阳顿时一会,沉步一埋,悄然起跳....... “江辰,小心啊!”纳兰柔弱疾呼! 而纳兰倩柔则是冷冷的在一旁,冰冷的表情已经变得窃喜。因为周阳已经一跃高起,他在空中将腰一扭,高高抬起了右脚。 这一脚,破空而下,看着都疼! 而这一脚,也是跆拳道中的一记杀招,名为下劈!这周阳是真的通晓拳脚,纳兰倩柔断定,这一脚已经出奇不易,要是落在江辰身上,非得让他休息个十天半月! 而我已经本能的循声回头,看着周阳凌空的一脚,我已经躲闪不及。只能下意识的侧头一闪,任其落脚,“哐当”一声,砸在了我的肩膀上...... 这里解释一下 有的人可能看到这,突然有点懵了,怎么我会写这些! 得益于,一位书友问起,现在主角,有没有融合犼,自身实力是个什么样!其实书友问的很对,我没有在文中写明。 所以借事凸显一下主角,几乎本身就已经是僵尸体质,四大尸祖之一,也会在白俊羽尸变后,解释僵尸的等级。 那个容他等等,尸变需要过程......而胖子这里,有的人可能觉得傻。幼稚打脸的套路,都来了! 其实,我写这段,就是现实生活的一些写实! 我虽然写灵异文,更多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但是书里更多的,是人性的暗讽,比如加分制度,还有本书前面很多地方。都有讽刺的味道,有的书友,可能没去多想。 咱也不敢写明,但是胖子这解释一下,不然没看懂,就会觉得我写的挺废话的一文。 胖子这里的情节,过多写明现实生活中,的确每个人应该都经历过,很浅显可笑的套路,但是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是个套都要去钻。 我在书中特意强调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个不分是谁,大家都经历过。 现实生活中,难免跌一跤!最近很火的,雪糕刺客,还有什么某音,送这还那的梗,各位爱上网的就知道。 懂得说不,适当拿捏面子的迟钝,才是明智之选。所以,这是我写这段的意义,希望各位书友理解,切莫因为剧情浅薄,就喷! 最后特别解释一下,今天7月22,我活动设置出了问题,投钻票,只能获得一章卷,我试着修改过,改不了!非常抱歉,今天投票的朋友,所以,我加更冠名,以示歉意!其他投钻的朋友,等今天过了,7月23以后在投。谢谢! 《蛇吞相》这里解释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胖子这乌鸦嘴 那一脚落下来了! 纳兰倩柔激动的笑了,看着都解气......可万万没想到,哐当一声,宛如骨裂撞上铁板的碎响。而下一秒高声痛嚎的,居然是不是我。 而是周阳,他凄然惨叫,脚掌都已经严重变形,倒头栽地,捂着脚不断的痛嚎。 对于他而言,刚才俨然就像是踢到了一坨钢筋铁板上,太疼了! 而我全无感觉,甚至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居然不痛不痒!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强硬度已经异于常人,甚至可以说是近乎化僵,只是在力量上稍逊一些。 “周阳,”林杰最先上去抱起周阳:“你没事吧!” 他凄然惨叫,一头的冷汗! 林杰也顾不上,抱着周阳便去了医务室,很多人都去了。路上,还不断有人埋怨,真他们卑鄙。 纳兰倩柔失望的看着我:“行啊江辰,你在纳兰家,活的还真谨慎,居然在肩膀上藏了铁板,你是怕人暗害你吗?” “铁,铁板?”我一愣,从何说起? 她却已经认定:“刚才那声响动,不是铁板吗?人力,怎么可能做到?” 就当是吧,我也不解释,扶着胖子离开了体能训练室.......其实胖子的伤不重,只是最开始那一脚,把他给踢懵了。 让他完全没缓过神,出门后他才清醒过来,甚至冲我一挑大拇指:“江辰,行啊你......太解气了!看着周阳那样,我心里舒服多了。” 我笑了:“你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气,还是改改吧?聪明人,懂得拿捏分寸,不然你以为是死要面子,其实啊,上去就是丢尽脸面,别人只当你傻!” 胖子没有心眼,憨厚一笑,拉着我说:“得,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今个我请客,咱出去喝一杯!” “纳兰家的食堂管饭,何必呢?”我本来是拒绝的。 可是胖子的盛情难却,还在网上叫了车,接我们去外面的饭店。胖子纯粹是出于感谢,他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还断断续续要了四瓶白酒。 和我直喝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胖子已经醉趴在饭桌上,嘴里还嘟嚷着:“兄弟别怕,今个你是为我出头,如果那周阳家里找事,或者纳兰家找你麻烦的话,交给我。我分分钟就能给你摆平。” 这胖子满口醉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有这个背景! 但是就算周阳家里真的来找,我也问心无愧,我又没出手,崔村是他儿子踢到了我身上,这种事怪我? 我全然没放在心上,背着渐渐不省人事的胖子,打了个车,回了纳兰家。 可这胖子那破嘴,真的就跟开了光一样! 我刚背着他回到宿舍,就被一男一女给拦了下来。中年妇女试探的问:“你们谁是江辰?” “您是?”我诧异的看着她,只当她是来看事的事主,又或是其他哪位。 可不曾想......这中年妇女已经断定我就是江辰,指着我就骂:“狗东西,我是周阳的妈妈!” 这让我有些吃惊,不曾想,这还真找上门来了。周阳的父母是本市的富商,经营着几间茶楼饭馆,资产那都是几千万。 因为儿子喜欢武术,在本市也多次获得跆拳道冠军。平日里也仗着会点拳脚,总是在外惹是生非。后来被一个道士先生戏弄过后,非但没让周阳收敛。 他还想着来纳兰家,学点阴阳手段,回去报复道士先生。 当父母的,对此都能纵容,由着他来纳兰家,平日里,也由着他惹是生非。 只是万不曾想,在来纳兰家多久,居然反被人弄伤了腿。他们心疼了,而且从小到大,周阳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委屈。以前都是他们家周阳欺负人。 因为在本市,周家的茶楼饭店,那结交的都是上流圈子的社交,真要论起来,还没怕过谁。 这些我都不在意,唯独是周阳那个老妈,拉着我是不依不饶,一身福贵,珠光宝气,但是耍起无赖,比八卦村的那些女人,还不讲理。 我背着胖子,回到了他的宿舍,这对夫妻,索性坐下来。就在房间里开骂,周阳的妈妈更是一口一个狗东西的骂着。 有几次,还恨不得上来掐我两把! 我也喝了不少酒,根本不屑搭理他们,强忍着怒火,转身离开了胖子的房间。 可他们还是追了出来,周阳的母亲拉着我:“狗东西,你别走,今天你哪也别想走,你去哪我都跟着,非得找你讨个说法。” “阿姨,”我再次解释:“真不是我动手打你儿子的,是你儿子一脚踢在我身上,自己受了伤!” “这话谁信?”这女人根本不会觉得她动手有错,计较的全是:“我都听你们同学说了,是你和我儿子比试切磋的时候,在肩膀上,藏了铁器。让我儿子,一脚踢在了铁器上受的伤。” “不错,小伙子,”周阳的父亲也开始指责:“这事,明显就是你的责任。” “好,”我认栽:“那您说吧,需要我赔多少钱?” “我们周家缺钱?”中年男人指着我:“告诉你,这不是钱的事,我和纳兰家七爷的关系很好,这次我非得要纳兰家,给我一个公道。” 感情是关系户!我不难想象,背后应该不是关系很好,而是塞了钱吧! 于此同时,中年女人已经不耐烦了:“别跟他废话了,和这种狗东西废话什么啊?直接找他家里人算账。” 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确认:“你们,真要找我家里人?” “没错,”中年夫妇当场表示:“这件事,我和你说不着,就要和你家里人谈,谈完再去纳兰家,讨个说法。” “没那么麻烦,”我当即带路:“不用你们折返浪费时间,等会顺路,你们两个地方一起就去了!” “什么,什么意思?”中年夫妇有些懵了。 我也不解释,边走边强调:“要找我家里人,就赶紧跟上,等会跟丢了,你们可进不去!” 第八十六章 你要找我家人 (为钻票问题道歉加更) “瞧把你能的,”中年女人更生气了:“真以为你自己是谁!” 中年男人还算有点理智,拦住了她:“行了,那小子一身的酒味,犯不着和他理论,直接和他家里人说!” 女人这才罢休,不过她很不放心,怕我半路跑了。 当即上来,拉着我的袖子,把我拽到宿舍门口,还拉上了车......等中年男人上车后,他们才问:“狗东西,你家住哪!” 我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但我忍了,只等纳兰雪后面收拾她...... 当即一指内苑:“你们只管朝里面开,我给你们指路!” “里面?”中年男人一愣:“小子,我们可是先去你家,找你家里的人!”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要找我家里人,就往里面走!” 男人狐疑的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才驱车前行。 很快,就在内苑的大门处被拦了下来。 内苑的保安更豪横:“开出去.......前面就和你们说了,外来车辆一律不准入内!” 男人冷哼一声:“听到了吗?这可不是我不进去!” 其实这对中年夫妻早就知道了,他们早前就来过,实在是这个保安不让进。否则的话,他们早就去纳兰家内堂,找人讨要说法了。 “不用担心,”我弹出车窗,跟保安解释:“是我,麻烦行个方便,喝多了酒,需要人送我回去!” 我就佩服内苑保安的眼力劲,他认识我,当即点头:“没问题,不过这车可得早点出来,不能在里面逗留!” “纳兰家的规矩我懂,”在我的保证下,保安才开了内苑的电动大门。 这一刻,中年夫妻不在淡定了,中年妇女甚至松开了我的衣服。 两口子心里都在狐疑,我家里人怎么会在纳兰家? 男人驱车之后,还试着问:“小伙子,你家里的人,不会是在纳兰家做佣人把?” 我笑了笑:“你去看了不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信!” “你,”中年女人指着我一瞪,心想我有什么可豪横的,准保是纳兰家某房的佣人。 只是可惜啊,女人收手一叹,如果真是纳兰家某房重要的佣人,那兴许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好深究。 就在他们思绪间,我已经指引着中年男人,将车开到了别墅门口。 下车后,两夫妻都很震撼:“纳兰家内苑,还真大啊!” 我没有理他们,也没有客套,自顾按起了门铃! “谁啊?”毛阿姨开门一愣:“哎哟,您今晚怎么回来了?” “快,”女人赶忙拉着中年男人上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你就是江辰的妈妈吧?” “我?”毛阿姨是个老实人,愣了愣:“我哪有那个福分,这可是我们纳兰家的姑爷!” “姑爷?”两夫妻懵了:“那就是纳兰家的女婿?” “没错,”我将房门大开,邀请:“进来吧,你们要找我家里人,就进来说!” 两夫妻的心里,都已经开始没底了......但中年女人还是拽了拽他老公:“别被这狗.......不是,别被这小子唬到了,进去看看再说!” “也好,”中年男人这才回神,两口子一起走了进来。 可就在他们进门的瞬间,两夫妻的腿脚都是一软。 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家里从玄关到客厅,居然都已经挂满了婚纱照.......要知道,早上我出门,都还没有这些。 我和纳兰雪结婚匆忙,当时照相馆,并没有来得及制作,兴许是今天做好,才送到了家里。而此刻纳兰雪拿着挂相的工具,探出头:“毛阿姨,谁啊!” “是姑爷!”毛阿姨应了一声! “江辰?”纳兰雪顿时就高兴的跑了出来。 看到纳兰雪的那一瞬,两夫妻的目光,如摆针晃动,一看相框,一看真人。 虽然婚纱照和本人,有些差距,但是细看还是不难发现。 “真是纳兰家的女婿!”两夫妻面色丧白......而纳兰雪就更显狐疑了:“他们是谁?” “你自己问吧,”我只强调:“他们,要找我家里人,也要找纳兰家讨个说法。” 纳兰雪当即意会,还撇了我一眼,那目光仿佛再说,喝的醉醺醺的,去哪惹的祸上门? 我耸了耸肩,暗示我也很无奈! 纳兰雪转而看向他们:“说吧......江辰就是我丈夫,你们要找他家人,那就是我咯!” “不必了,”两人赔着尴尬的笑容:“就是我们儿子,和江辰有点误会,现在想想也没多大的事!” “是啊,”中年男人也道:“算了吧,想想真没多大点事!” 中年女人更是看准了时机下台:“老公,我们赶紧走吧,人保安说了,车子不能久留内苑。” “对对对,”男人应声下台,转身离开了.....这一刻只感觉心里充满了恐惧,他们似乎意识到自己踢到一块铁板上了。夫妻俩互相搀扶着一言不发的走了。 看着这对夫妻的背影,我只觉讽刺,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道理远不如背景! 欺软怕硬什么时候,成了做人之道,成了原则底线? 我不禁冷叹一声,哑然失笑! 待二人走后,毛阿姨也转身进了厨房,说是给我做一碗醒酒汤。 我谢了毛阿姨。等四下无人,纳兰雪便一跃跳到了我身上....... 我下意识是排斥的,可看她一跃而起,我怕她摔倒。就本能收手抱住她。 而她指着我:“老实交代,你今天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 “别问了,”我不想说,因为面对纳兰雪,我真不好解释,为什么周阳一脚,会把自己的脚给弄伤。d 纳兰雪哦声狐疑:“你肯定是招惹了他们的女儿!” “别人都说了,我是和他儿子有误会!” 尽管我这样解释,纳兰雪长腿一夹,揪着我的耳朵不放:“那就是为了女人,和他儿子闹了误会,你可以啊江辰,一个听故事的纳兰柔弱缠着你也就算了,听说纳兰倩柔还跑到黄班去找你,你可真有魅力!” 第八十七章 纳兰柔弱出马 (为蝕骨海棠钻票问题道歉加更) “胡说什么?”我顿时就无语了! “那你说说,”她放开我的耳朵,指着我:“你从一副画里,就可以看出纳兰柔弱哭过,你们这关系,正常吗?还看到别人睡觉......” 我也是醉了,这女人居然还抓着那件事不放。 她托着我的下巴:“给我交代!” “什么交代?”我费解的问。 她说:“纳兰柔弱,为什么哭?” “这还用问吗?”我想:“应该是想起,即将进入黄班,所以忐忑,害怕,想着想着就哭了呗,像她那样的小女孩,应该很正常吧,如果我没记错,纳兰柔弱,应该还没有出马看过事把!” “这倒是,柔弱一直都很胆小,而且因为文静,喜欢读书。被五爷爷特别宠溺,所以从小到大也没有让她出马看过事。甚至她也很孤僻,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可完,纳兰雪一愣:“别人的心事,你都看完了,那你倒是说说我,说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用说吗?”我借着酒劲,大胆的指着婚纱照:“很明显,我搬出去了,你想我!” 她愣了,甚至俏脸一红......不过只是一瞬,她很快就抿嘴浅笑,压低了声音:“那你想我吗?” “当然不想。”我下意识脱口! 可她不信:“你要是不想我,干嘛把人带回来?你是故意找机会,回来看我的....对不对?” 我可真没那么想,不过被她那双美眸盯着。我真有点,不好反驳......恰好在这个时候,毛阿姨抬着醒酒汤出来了。 纳兰雪犹如做贼心虚一般,急忙跳了下去。 当着外人,她的脸瞬间变得羞红......她还是那个样子,也只感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热情奔放。 “姑爷,快来喝醒酒汤!”毛阿姨劝着我过去,还关心的说:“趁热喝,千万别凉了!” “谢谢毛阿姨,”我心里一暖,将醒酒汤吹了吹。 而她则是关心起:“姑爷,今天在外面吃的习惯吗?您肚子饿吗?要不我给您做点饭?” “不用,”我摆了摆手:“我不饿,喝了醒酒汤,我拿了阴阳伞就走!” “什么?”纳兰雪俏脸一顿:“江辰啊江辰,感情你回来,是拿阴阳伞的?” “我,”我愣了,借着酒劲和兴致,我佯装一笑:“这不是早上故意留下,想着什么时候回来拿的时候,也正好看看你!” “贫嘴,”纳兰雪咬着薄唇笑了:“算你会说话......我去帮你拿!” 说完,她就去房间,找来了阴阳伞。 这是我在纳兰家的护身符,有阴阳伞里的黄仙在,我心里才踏实。喝完醒酒汤,我便和毛阿姨打了招呼道了个别。 纳兰雪把我送到了门口才想起说:“江辰,跟你说个特别奇怪的事!” “什么事?”我问。 她说:“不知道我们假结婚的事,是不是被太爷爷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颇感惊讶。 纳兰雪说:“今天下午,爷爷很奇怪的告诉我,要我在五个月之内,和你有那啥......” “有啥?”我问。 她羞于启齿:“孩子!” “什么?”我愣了:“想什么呢?” “不是啊,”她急忙强调:“太爷爷,怎么会让爷爷告诉我,五个月之内,他,他是不是知道假结婚,知道五个多月后,家主禅让,你就会离开?” 我愣了,想了想,本身时间上的约定,就是纳兰太爷承诺的。只是假结婚的事情,他不知道而已。 我对此并不在意,还安慰纳兰雪:“没事的,他应该不知道假结婚的事,不用在意!” 说完,我才转身离开了别墅.......慢步走出纳兰家的内苑。 心里也在狐疑,纳兰太爷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孩子的问题? 我也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在纳兰家犯错........思绪间,一道车灯晃动。 而且很快的,这辆车,居然停到了我的身边,当车窗摇下,传来了纳兰柔弱的声音:“江辰,太好了,出门就遇见你了!” “柔弱!?”我一愣:“那么晚,你要去哪?” 她当即示意:“你先上车在说!” 我点了点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落座后,身上的酒味散出,让纳兰柔弱颇显疑惑的看了看我:“你喝酒了!” “嗯,”我坦言:“和胖子喝了一点!” “哦,”她点了点头,驱车离开纳兰家。 我和她都很不会聊天,感觉几句话就聊死了。 看着她把车开出了纳兰家,我才在意:“你要带我去哪?” “去平事,”她说:“今晚是我第一次出马看事,原本我还打算去宿舍找你一起的。没想到那么有缘,我开车出门就看到你了.......” “出马看事?”我刚才还听纳兰雪说:“你,你不是从不出马看事的吗?内堂怎么会突然给你派事?” 她害羞的笑了笑:“我就不是纳兰家的人吗?” “你当然是,”我只是好奇:“怎么会,那么突然?” “其实这不是内堂排的,”纳兰柔弱解释:“是我周末,常去看望孤儿的一家福利院...院长今晚打来电话,说是最近福利院里,总是在晚上发生一些离奇的事情。” “怎么个离奇法?”我好奇的问。 她呆萌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听起来,应该是刚到福利社的一个孤儿,被怨鬼缠上了!福利社是公家办的,他们的支出,都是公费,院长也是孤身的老太太,她的工资,都帮补那些孩子了,所以,也没钱给他们请阴阳先生看事。后来,她想起了我,就打了电话,让我去帮忙,免费平事!” “难怪,”我释然一笑:“那你爷爷,放心让你去?” “嗯,”她点了点头说:“我跟爷爷说,会叫上你一起...他就放心了,而且还让我,让我,”说到这她俏脸一红。 那害羞的模样,弄得我都尴尬了,思绪瞬间就上了高速...可她低声挤出的却是:“让我多跟你一起出马平事,学习学习!” “就这?”我笑了! 第八十八章 穿婚纱的阴灵 (为钻票问题道歉加更) “是啊,”她很认真的说:“我爷爷上次也听了你出马平事的经过,回去之后,他说要论化怨平事,纳兰家没一个人能比你强!而且七情化怨这种事,也不会记录在书里传承,因为七情的变化有千万,因怨而起,要针对其心怀所怨上下功夫化解。所以书上是无法统筹而论的.......对于现代的南茅北马,大家也就超度一下,图个方便。” 听的出,纳兰家的眼镜老头,显然是纳兰家的老头高看了我! 听着这种话,我也不好拒绝,便想着陪纳兰柔弱去看看。尴尬的气氛下,我打开了车窗,散散自己身上的酒味。 可车子疾驰,和一辆出租车对向而过。 车上的刘芸和林杰都看到了我:“江辰!” “是他,”刘芸非常确定:“车上是江辰和纳兰柔弱......他们怎么会坐一个车出去?” 林杰心有妒忌:“肯定是江辰,看纳兰柔弱单纯,就想办法骗她出去的。” 这两人也是喝的醉醺醺的,他们送周阳去了医务室后,下午便邀请了黄班的所有同学,去外面聚会,去庆祝黄班开课。 众人高兴之余,都喝了不少的酒。林杰和刘芸最后才一起打车回来,哪曾想车上,就撞到了这一幕。 林杰当下疾唤出租车司机:“快,师傅调头,跟着那辆车!” “是啊,”刘芸也担心纳兰柔弱,还想着:“今晚,我们就跟着他们,看看这江辰想干嘛?如果他敢对纳兰柔弱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林杰借着醉意,狠狠的咬牙,还捏紧了拳头。 出租车司机急忙调头,一路疾驰跟了上来。 远远的跟着我们,来到了一家福利院。 看着我和纳兰柔弱,将车开进了福利院后,他们才让出租车司机远远的停车,以免打草惊蛇。 不过,刘芸就纳闷了:“他们,怎么会大半夜来这?” 林杰城府极深,找人看过我在纳兰家的报名资料,上面记录的并不详细,但是在父母那一栏是空白的。 所以他当时就断定:“江辰,是个孤儿。他应该就是利用这点,勾起了柔弱的同情心!把她约出来的.......他肯定是想对纳兰柔弱图谋不轨,想博取柔弱的芳心,就假装自己很善良,带着柔弱到孤儿院,激起那颗同情心!” 林杰醉的厉害,满口酒话,胡言乱语却让刘芸当了真:“这个江辰,居然那么卑鄙!” 林杰还在猜想:“也许这江辰,来纳兰家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他老家在八卦村,我打听过,那就是个特别山建的小村落,他兴许到这,看纳兰家有钱,和就那胖子一样,想的是找个纳兰家的女孩入赘,这种屌丝,我见多了!” “他,他居然是这样的人?”刘芸听了更气愤了。 而林杰沾沾自喜,说的有模有样.......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全凭别人的眼光决定。 在那些心胸狭隘的人眼里,即便你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那些人也会把你贬低成一张厕纸。所以你的形象,完全取决与别人怎么看你。 那些诋毁的话,听得出租车司机都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你们两赶紧下车把!” “那怎么能行?”林杰醉醺醺的摸出两千块钱:“师傅,今晚我包了,你就别跑车了,全程听我安排!” “成,”司机接过钱也不催了,停车熄火,闭眼凝神的等着...... 而这一边,我和纳兰柔弱刚下车,院长就迎了出来:“柔弱,辛苦了,实在没办法,大半夜还把你叫来!” “没关系,”纳兰柔弱一笑,转而介绍起我:“他是江辰,是我的.....我的,” “男朋友吧?”院长一笑,只以为看出了纳兰柔弱的羞涩。 “不是,”纳兰柔弱赶忙摆手:“您可别乱猜,他,他是我的姐夫!” “啊!哎哟,”院长赶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啊!都怪我这嘴!” “没关系,”我并不计较,而且院长也是个六十多岁,一脸慈爱的老奶。我相信她也没有恶意,况且这话其实没什么侮辱。只是伦理纲常,不太合理。 纳兰柔弱俏脸通红,害羞的打开了车子后备箱,从里面找出一个特别精致的手提木盒,还真别说,这木盒挺别致的。 “这里面装的什么?”我好奇的问。 她稍一回神:“是红绳挂铃,朱砂黄符那些常用的东西,我特意把他们收在一起,方便携带......” “倒是挺好看的,”我还真有点喜欢。 她顿时来了兴趣:“要不,我把这个送你!” “不用,那是小女孩的,我哪用的上?”开玩笑般说着,我拉开了车门,取出阴阳伞,以备不时之需。 准备好了一切,我和纳兰柔弱,才跟着院长太太,走进了孤儿院。 听院长说:“事情,还得从七天前说起......那时候,孤儿院来了一个性格孤僻的孩子。这孩子当天晚上就发高烧,烧的不省人事,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第二天我也担心孩子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就把他送去医院检查,可检查结果都很正常,孩子也很健康.......可回来之后,那孩子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开始发高烧,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当时只以为是这孩子,有什么隐疾,医院查不出来。可后来啊,孤儿院,就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都是些什么样的事?”我诧异的。 院长顿了顿:“既然请你们来平事,那我也不瞒你们了.......孤儿院里,那个孩子的房间,窗户都是关好的,可房间里总是无端起风。” 纳兰柔弱天真的问:“会,会不会是窗户没有关好?” 院长心有余悸道:“关好的,每天我都检查了各个房间,而且啊,昨天晚上我还在房间里,看到一个身穿婚纱的女鬼,她的模样太恐怖了.......” 当恐怖一词出来的时候,纳兰柔弱浑身明显一颤,她显然是怕了! 第八十九章 婚纱女出现了 “怎么?”我笑了:“你居然还怕鬼?” 她略显沉眉:“我,我不怕!” 这话可骗不了我...我试着开导她:“别怕,其实在所有的邪祟中,鬼是最好制服的,你是五通神,堂上有五仙庇护,借他们的能力,对付一个恶鬼,完全是绰绰有余!”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保证:“放心吧,其实我能对付这个鬼,你只要在边上陪着我,给壮壮胆就行!” “好,”我答应了,和她一起,在院长的带领下,来到了顶楼...... 这硕大的房间,只有孩子一个人,听院长说,由于最近发生了不少离奇的事,才把其他孩子安排到了楼下去住。 以前住在这的孩子,个个都被吓傻了,他们都很怕,也不敢和小豆一起住了! “这孩子叫小豆?”我确认的问了一句。 “没错,”院长说:“孩子的小名,他父母都死了......是他舅舅,把孩子送来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孩子身边......我没有来得及上手,纳兰柔弱就已经开始插手看事了,她细致的查到:“孩子手心有明显抽搐式的跳动,确实是有怨死鬼缠。” 声落,她还试了试孩子的额头:“确实,好烫!看来是被怨鬼迷了神智。” 其实根本不用试,孩子满脸通红,明显有发烫的迹象。可我就纳闷了,这孩子也就五六岁而已,都说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招惹上怨鬼缠身?我甚至还试过,孩子在睡梦中,完全失去了意识。 “柔弱,我觉得,”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江辰你别说话!” 她忙声制止后,低下了头:“我,我想自己来平这事,你在旁边看着我就行......我不想你帮忙,毕竟你帮我一次,也不可能永远帮我!” 这话倒是说的在理,一个开了五窍的五通神,她是绝对有能力自保的。 倒是给她一个机会,出马平事,最难的就是迈出第一步....... 现在回想起八卦村,我第一次在九娘的帮助下平事的时候,我也是吓得半死。只要经历几次,那种恐惧心里也就淡了。 我相信,纳兰柔弱,欠缺的就是勇气......因为她对出马的阴阳技巧,已经很娴熟了。布置起来,宛如教科书上写的一般细致。 想给孩子,打了凝神咒和安神符,在以符灰给孩子洗眼.....忙完,院长忙道:“柔弱,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纳兰柔弱明白:“您怕吗?” 院长尴尬了:“实不相瞒,你也知道我六十多岁了,这心脏的毛病......” 纳兰柔弱一笑:“我知道,您一直就有心脏病,您下去休息吧。今晚别上来!” “那你一个小丫头,能行吗?”院长担心! “没关系的,”纳兰柔弱指着我:“有江...不是,有我姐夫在,真有什么问题,他会保护我的。” “好吧,”院长放心了,临走前,还特意过来跟我道谢,在三嘱咐:“辛苦你了小伙子,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柔弱......这丫头心底善良,她可不能有事!” “放心吧,”我再三保证后,院长才离开。 我对此特别好奇:“你经常来这家孤儿院吗?” “每个周末我都会来,”纳兰柔弱一边布阵一边说:“因为待在纳兰家,太束缚了,所以我经常到这来陪这些孩子。我觉得和这些孩子一起玩,是我最开心的事!” “这就难怪了,”我半开玩笑的说起:“相由心生,你这副萝莉相,就是因为你童心未泯把?” “或许是吧!”她浅然一笑,也不在害羞了。专注的准备着自己着东西。 还在地上扑了一层浅浅的薄灰,以红绳挂铃布了五个天罗地网。 从大门到床头,布置的非常规范。 随即,还在门口点燃白烛钱灰,引鬼上门! 她布置出来的东西,绝对可谓精细...只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不准备鸡血米?” 她愣了:“我,我不敢杀鸡!” “倒是也不一定要用鸡血,”我尴尬的收回目光,归根结底,这纳兰柔弱还是胆子太小。 我心里这样想着,她很快就布置妥当了,随后便坐到了一旁! 我和她之间,有说不出的尴尬,两人深夜坐在一个房间,守着一个昏迷意识的孩子,说真的,我是感觉挺尴尬的。 而且坐了很久,也不见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这让我越发的坐立难安。 随着酒劲退去,我起身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这家孤儿院非常老旧,厕所不断传来潮湿侵水的滴答水响。让酒后的我,都能感觉脊背一寒。 就在我小解后,靠近洗手池,刚伸手,水龙头里边“哗此”一声,传来老旧水管,抽水的动响。 吓了我一条,不过我并没多想,习惯性的伸手搓洗。 可埋头搓洗的过程中,我愕然一惊! 看着老式的铁质水管,已经锈迹斑斑,怎么可能是感应的水龙头? “谁开的水龙头?”我傻了...思绪间,水龙头突然扭动,合上了水阀。我惊骇的抬头,看着洗手台后面的镜子里。 一张狰狞死白的鬼脸,呈现在了我的眼前.......她约莫三十来岁,可那双凹陷深坑的眼睛,宛如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 一袭婚纱,素裹着皮肉紧裹骨头的身躯。身上全是淤青,即便是在幽绿的鬼相中,也显得极为明显。 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她额间到脸颊,有一道狭长的针线伤口...密密麻麻,宛如百足蜈蚣一般,令人头皮发麻。黝黑的缝合线,看着都害怕。 在我一瞬间的愣神后,我下意识转身一喝:“什么人?为什么要缠着那个小孩!” 我回头的瞬间,怨鬼魂化清风,骤吹门外...... “还想跑?”我单手放兜,取出姜灵送我的驱魂铃,朝门口一掷! “额啊,”一声凄然惨叫,高声痛嚎,驱魂铃正中魂体清风,击出一道金色法印,婚纱女鬼,宛如车撞一般,身形倒飞,撞在后墙落地,魂身剧颤! 第九十章 纳兰柔弱探其梦 “还想跑?”我确信,姜灵给我的驱魂铃,绝非凡品....... 看着驱魂铃正中女鬼的那一瞬,我就已经料想,她今晚已经逃不掉了。 我沉步上前,以为这婚纱女鬼,会拼尽全力,冲我做最后的挣扎。 可万不曾想,她居然强撑着身子,对着我跪身在地,摇头祈怜。 “你在求我放了你?”我诧异的问。 女鬼拼命摇头......“不是?”那我就更奇怪了,我细看这女鬼。 虽然她模样狰狞,可那双凹陷深痕的眼神,却没有半点凶相。甚至,让我感觉......是可怜。 怎么会?我突然摇了摇头,还以为自己是酒劲未醒,怎么会对一个女鬼的眼神,就心生怜悯起来? “对了,”我突然一愣:“难道........” 就在我晃神思索的瞬间,女鬼居然拼尽全力魂化清风,骤吹门外。 “居然还有力气逃跑?”我惊呆了,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我没敢迟疑,赶忙上前,捡起了驱魂铃......就在我俯身拾铃的一瞬,隐隐传来了纳兰柔弱的落咒声:“天罗地网,收!” “额啊,”女鬼嘶吼,哀嚎,揪心的惨叫不绝于耳。那声音,听的人心里特别怪异。 “放肆,”纳兰柔弱的声音一顿:“居然缠着那么小的孩子不放,你化鬼为恶,今天我非要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这萝莉音,听的我心神一颤,当下疾奔回去声喝:“等一等!” 就在我推开房门的那一瞬:“还好,赶上了!” 女鬼被红绳挂铃束缚,红绳乍现金光,犹如火烧一般灼其肌肤,那种痛感,我是切身体验过的。 而婚纱女鬼不断挣扎,晃动的挂铃“叮当”作响,刺耳的铃舌撞响声,惊扰到了意识昏迷的孩子,他浑身抽搐的呢喃着什么! 婚纱女鬼眼见于此,她咬紧了嘴唇,任凭红绳紧缩......忍着剧痛,不吭一声! 我惊呆了,断然不敢相信,有一个鬼,能忍这样的剧痛。 当初山魈事件中,我也被纳兰欣用红绳挂铃缠过.......那种痛,真的可以说是无可忍耐的。 而纳兰柔弱诧异的看着我:“江辰,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说了,我,我能行!” 她战兢发抖的说着.......我也顾不上先解释,起手落咒:“天罗地网,松!” 红绳挂铃应咒而松,落地镗声脆响。 而此刻,孩子的远远的呢喃了一句:“妈妈!” “妈妈!?”纳兰柔弱惊呆了,回头看了看,还在闭眼沉睡,陷入昏厥的孩子,纳兰柔弱摇了摇头:“不,不会吧!” “是,”我断定:“这个女鬼,应该就是她的妈妈,一个因病横死的女鬼,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 女鬼俯身趴地,已经不能言语,或者说,她横死的病症,原本就让她无法言语。她没有下地府,因横死含怨,所以三魂未散。 因为心有不甘,或有牵挂,才弥留阳世.......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能爆发超乎常人的毅力,却又一脸仁慈的,唯有母爱! 我转身取出了阴阳伞,因为这婚纱女鬼,太虚弱了。 当我心生怜悯,打开阴阳伞的瞬间,都没有来得及念咒,黄诗音就帮忙,将婚纱女鬼收入了伞中。 “江辰,你.....”纳兰柔弱有些不能理解:“难道,我做错了吗?” “你忘了吗?”我提醒:“出马弟子也如郎中把脉,望闻问切,缺一不可.......这句话,不是说,一定要出马弟子把清因果才能平事。对付这个婚纱女鬼,他久缠阳世,迷了孩子的精气,伤了孩子的元阳,你可以诛邪,也可以化怨。而出马弟子把清因果,为的就是判定情由,决定处理的方式。这些是书上不会交的,而是凭出马弟子的本心做事!” “可我,怎么把清因果?”纳兰柔弱不解的问。 “借用狐仙啊,”我把她带到孩子身边:“你只要借狐仙,带你入了孩子的梦里,就一定能看到因果。” 纳兰柔弱顿了很久,似乎在心里和她的狐仙沟通.......约莫十分钟后,纳兰柔弱冲我点了点头,随即躺在了孩子身边,拉着孩子很快,她便入了梦。 我守在一旁,心里暗自也在好奇,这对母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思绪间,只听黄诗音的心念传来:“抓住纳兰柔弱的手!” 我伸手一触的瞬间,脑海出现了画面.......我闭上了眼睛,跟随着孩子的梦境。 画面中,那个婚纱女鬼还是个年轻妈妈,她很漂亮。 从家里的用具摆设来看,好像是个单亲妈妈。 而画面中的她,特别另类,带着五岁的儿子,疯狂的打着手柄游戏机, 孩子觉得很奇怪,想去睡觉,可她妈妈却死活不让,拉着孩子一直玩到了深夜。 对此,我真的很难理解这样的母亲.......更离谱的是,孩子随口说,这电视机太小,打起手柄游戏,根本看不清楚。 第二天,妈妈就买了最新款的液晶大彩电。孩子心里还在念叨,妈妈是不是吃错了药。 可妈妈非但不怕影响孩子学习,反而还抱着手冲女儿嘚瑟起来,说是以后一起打游戏,就再也不怕电视小了。 最最最离谱的是,次日早上,孩子抱怨不想去学校,妈妈听了,居然停下脚步,冲孩子微微一笑,然后便牵起女儿的手,原路返回。 可事与愿违,回到家,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母女两没事可做,就趴在窗户前,大眼瞪小眼,孩子甚至有些后悔,觉得这样在家,还不如去学校上课。 没曾想,妈妈为此灵机一动,居然还提议去海边玩.......孩子只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 等她反应过来,她们已经带了海边,挖着蛤蜊,在海滩便是吃着野餐......吃饱喝足,妈妈就拉着孩子游逛在海边。 最让孩子不能理解的是,平日里最不爱拍照的妈妈,那天却总是用手机,拍着母子的甜蜜照。拍了整整一下午....... 第九十一章 梦境还没结束 “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纳兰柔弱对此很不理解。 我居然感觉到了纳兰柔弱的心念,不过我也从梦境中,预想到了解决........ 很快,画面一转,孩子奔跑在海边。妈妈紧跟其后,看着孩子快乐的背影,眼神复杂。 就是这个眼神,让这个年轻的妈妈看起来很美。 却也,让人莫名的心生怜悯,那种怜悯不是可怜,而是动容。而是......心疼吧! 她们母子在海边玩到了晚上,女人顺路带着孩子,来弟弟家里蹭饭。 席间,弟弟质问她,为什么要带着孩子逃学?这无异于教坏了孩子。 可她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做出解释.......吃完饭,孩子玩的太累了,在弟弟家的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就睡着了。 女人也很疲惫,突然难以支撑,只觉眼前一晃,她咬紧了牙关坚持。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她的异样。 可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还是晕了过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等女人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她虚弱的撑起身子,却看到医院的医生,正和弟弟说话。她那一刻已经意识到......事情,瞒不住了! 原来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经确诊肺癌晚期,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她却果断的拒绝.......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她只想陪着孩子。 回去的路上,弟弟和弟媳,眼里含泪,一言不发.......女人想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憋了一路,她红着眼眶,呆呆的看着窗外。 半响才开口,求弟弟和弟媳不要告诉女儿。 听到这话,弟弟再也忍不住,猛地停下车,打开门,蹲在路边痛哭起来。 面对生离死别,人显得渺小却又无力。 我能明显感觉到了纳兰柔弱的心痛......她虽然没做过母亲,但她做过孩子。她比我,更能体会那种无奈离别的痛苦。 又过了一天,女人照常来到婚纱店工作,为了女孩以后的生活,她只能强忍病痛,拼命赚钱。在工作之余,女人甚至还偷出时间,悄悄的给孩子设计了一套婚纱和礼服。 期待着有一天,自己的孩子能穿上礼服,迎娶生命中的女孩。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女人的身体越来越差,时常会控制不住的呕吐,疼痛感也越来越明显。 还时常被孩子发现,身体的疼痛尚且可以忍受,而最让她心忧的,则是孩子的以后。 因为出生在单亲家庭,孩子性格孤僻......在学校里,根本不善与人相处。 尽管孩子才五岁,可女人寿命将至,她对女儿充满了担心。 所以,借着孩子生日的机会,女人希望孩子,能邀请她的朋友,到家里来庆贺,一起过生日,留下的美好的记忆。 也让女孩,能够大胆去接纳朋友......孩子很听话,也试着把贺卡分给了班上的同学。 可是下午,妈妈布置好了家里,眼看太阳快落山,同学们却一个也没来。 孩子似乎再有预料,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躲在自己的房间。 妈妈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疼......不过很快,她就佯装起了兴奋,还一拍手说起,就算只有我们两,也能庆祝生日。 随即,女人抱着孩子到了客厅,母子两一起打向礼炮,女人还将飞雪,喷的家里到处都是。 唱起了生日歌,吹起了蜡烛.......惹得孩子哈哈大笑。 而孩子全然没有发现,妈妈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她,眼中全是骄傲和眷恋。 突然妈妈问起女孩,想不想去骑自行车。 女孩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她根本就不会骑,可妈妈却说,车子已经买好了,就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来到楼下,孩子才发现,这个车子明显大了很多,至少也是小学生才能骑的。 他骑在上面,显得非常笨重.......妈妈一直在身后,帮她掌握着平衡。 在这样的状况下,车子还没有骑出十米,母子两就累的满头大汗。 孩子有些不厌烦了,他停下车子,生气的质问妈妈,为什么要买那么大的单车。 妈妈说,反正以后读小学都可以骑。所以就买的大了一点。 孩子更不高兴了,还抱怨,那为什么不明年在学骑单车。 这下,妈妈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忍着眼泪,蹲下身子,轻轻的对女孩说:“妈妈就在后面保护你,不用担心,一直往前骑就好!” 孩子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到座位,妈妈弯下腰,用尽全力在后面推......孩子渐渐掌握了技巧,越骑越快。 可是妈妈。已经跟不上孩子的速度......最后她只能无力的松开手,看着孩子渐渐远行。 这一幕,看的人倍感心酸,纳兰柔弱甚至在想,这或许,不该看成,是一幕单纯的骑行教学,而是一个不忍分离的母亲。 看的惹人同情.......就在纳兰柔弱以为梦境,就是在述说一个伟大的母亲时。 梦境画面依旧在继续,而事情也出现了反转......原来,不只是母爱! 第九十二章 梦境还有后续 孩子骑到路灯下,兴奋地回过头,却发现妈妈被甩在身后,样子十分痛苦。 深夜,妈妈趁孩子睡着,偷偷起来吃药。由于拒绝住院,此时病状已经严重恶化,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她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然而...孩子却留了个心眼,他躲在门后,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孩子在舅舅家写完作业会,让舅妈送自己回去,舅妈没有多想,摘掉围裙牵着他出了门。路上,女孩淡淡的问起,妈妈是不是生病了?舅妈强装镇定的说,没事的,去医院看看就好。 然而女孩停下脚步,非常干脆的戳穿了她的谎言。 舅妈还想解释,可孩子却不给她机会,一连串的逼问,说的他措手不及,看到舅妈的表情,孩子心里也有了答案。 他脸上挂着泪水,请求舅妈不要说出去,既然妈妈不想让他难过呢,他就满足妈妈的心愿,假装不知道。 隔天一早,孩子起床上学,听到妈妈正在卫生间呕吐,他非但不关心,反而嫌弃的说,妈妈你能不能少吃一点! 整理好书包,孩子也不要妈妈送,自己出了家门,走到外面,孩子再也憋不住了,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他多想回去抱抱自己的妈妈,可他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否则妈妈会更难受。放学时外面下起雨,孩子书包里不爱带伞,每逢下雨就打电话让妈妈来接...可这一次他却不想这么做。 他用手遮住脑袋,抬脚就要迈步雨中。可就这时,一只好看的手伸了过来,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妈妈......妈妈浅浅的笑着说,傻孩子,妈妈不会让你淋雨的。说完便牵起孩子的手,走进了雨中。 晚上,孩子孩赖在婚纱店陪妈妈一起加班。他以前从没发现原来工作中的妈妈是如此的美丽。孩子痴痴的样子让妈妈又无奈又好笑。 女人问孩子是不是困了,他猛地眨了眨眼睛,强撑着说,我才不困难,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不想睡觉。 听到这话,妈妈心头一跳,他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女孩面前,睁大了眼睛。孩子却机灵的岔开了话题,跟妈妈结婚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穿过婚纱?妈妈说,是啊,那会儿特别穷吧,爸爸就送了一条裙子给她,到现在还留着。 听妈妈这么说,女孩突然有了主意。在他的不断怂恿下,妈妈穿上店里最贵的一套婚纱,而她自己则西装革履的扮成新郎,老气横秋地伸出小手邀请妈妈一起跳舞。 店里灯火璀璨,在孩子眼中,现在的妈妈是世上最美丽的新娘。母子二人随着音乐摇摆,生死别离的悲痛早已被他们抛到脑后......温馨的氛围透过窗户弥漫在寂静的街道上。 然而,短暂的欢乐过后,妈妈必须直面残酷的现实。深夜,他找出自己的保险单和存折,反复确认上面的数字和条款,确保自己死后这些钱能顺利交到女儿手中。确认无误...妈妈又拿起相册翻看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一想到要永远离开可爱的女儿,她的眼泪就像决堤一样止不住的涌出眼眶。大人熬得揪心,可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自从知道妈妈的病情,孩子生怕她会不声不响的突然死去,对于一个五岁多的小孩来说,这样的包袱实在太过沉重.......这天晚上,母子俩跑到舅舅家蹭饭,或许是妈妈的病,压得孩子喘不过气。他乖巧沉默了太久,在饭桌上因为一件小事,他大发脾气,搞得舅舅一家很是尴尬。 回去之后,妈妈终于忍不住对孩子发脾气了,他希望孩子能懂事一点,不要再这么任性,没想到被妈妈这么一说,孩子在也忍不住了,彻底崩溃。哭着责怪妈妈对自己隐瞒了真相,他不想要游戏机,也不想要大电视,更不想没有妈妈独自生活。 说着说着,孩子扑进妈妈怀里,哽咽着求他不要死,不要离开自己。然而,若不是无能为力,又有哪个母亲会狠心离开自己的孩子? 她也想多陪陪孩子,从那之后,妈妈搬到了孩子的房间,可身体的剧痛让他彻夜无眠。妈妈咬紧牙关害怕痛嚎的声音让孩子心痛。还让孩子,给自己唱一首摇篮曲......孩子没有察觉到妈妈的异常,轻轻的哼唱了几句。然后停下来,让妈妈继续,不料他等了半天,妈妈却一直没有回应。 他急忙爬起来查看,只见妈妈双眼紧闭,不省人事......20分钟后,救护车赶到现场,孩子忘了穿鞋,和舅妈一起坐进车厢。来到医院,孩子光脚守在门口,他突然想起妈妈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他认识许多朋友,在台上跳芭蕾。 第二天,孩子回到学校,走进了曾经最讨厌的芭蕾舞教师,模仿同学的动作,笨拙的跳了起来。 下课后,孩子又找到有矛盾的同学,递上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以求别人原谅。傍晚,孩子带着一帮同学涌入病房,挨个给妈妈做起了介绍。 他笑着安慰妈妈说,看吧,不用担心我...我朋友可多了。妈妈笑着答应,眼中充满了泪水。 一个月过去,学校一次文艺汇演的时候到了。上台前,老师非得给女孩戴上一朵花,女孩嫌弃这样不好看,可老师却叮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摘下来。 女孩有些郁闷的走上台,他不知道的是,由于病情恶化,妈妈的眼睛模糊的看不清东西,只能通过那多深色的花才能分辨出自己的孩子。 孩子也在台上找了半天,总算发现了妈妈,他开心的笑了,笑得更加卖力。观众席上妈妈看得十分认真,虽然女儿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可他还是希望这支舞能长一点...... 最好,可以一直跳下去....... 第九十三章 当妈妈的夙愿 然而现实很残酷,纵有万般不舍,也是人力无可改变生死.......演出结束,他们又回到病房。 孩子躺在妈妈怀里,累了一天,他打着哈欠很快便睡着了。妈妈轻轻地拍打,哄睡孩子,眼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突然,收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妈妈屏气凝神,那竟然是孩子给她准备的惊喜。电台里,孩子用稚嫩的童声诉说起自己的心里话.......妈妈静静地听着。 “妈妈,你病了吗?” “妈妈,我多希望那个生病的人是我!” “妈妈,我会洗碗,会打扫房间,也会做饭......妈妈以后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永远,永远的陪我在一起,好吗?” “..........” 听到最后,妈妈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亲吻孩子的额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清晨,孩子醒来,发现妈妈还在睡.......他默默的穿上衣服,套上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 在病房门口,孩子站了很久很久.......他挡在门前不让医生进去,娇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固执和决绝。查房的医生,强硬的将她抱到了一边.......直到病房的门被打开,孩子才流出了眼泪。或许在他心里,妈妈真的只是睡着了! 这一刻,随着梦境中孩子的哭泣声,纳兰柔弱一阵心痛! 这才痛出梦外......随着她出梦,我脑海中的画面,也跟着断了。 纳兰柔弱转身抱着我,哭的泣不成声.......我历来就不会安慰人,只能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她也觉得庆幸:“还好,还好刚才我没把她妈妈打的魂飞魄散。” 其实我能理解...纳兰柔弱心性不坏! 她一直以来,都缺乏诛邪驱鬼的自信。刚才她没有恶意,只是胆小怯懦,怕我看到她害怕的场景。 所以,她才布了天罗地网,甚至想也没想,就想驱魂除恶....她只是想迈出第一步,或许她只是想克服心里的恐惧,所以全然没有问缘由! “没事的,”我表示理解,甚至说:“现在摸清了缘由,平事就容易了!” “容易?”纳兰柔弱松开了我问:“那该怎么做?” “从梦境中来看,”我觉得:“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而这个孩子和婚纱女鬼之间,不是怨鬼缠人。是孩子舍不得母亲......所以他的心智和思绪,一直停留在和母亲相处的时候,你要化怨,要驱散的不是女鬼。而是帮这个孩子,走出心结。” 纳兰柔弱愕然看着我....... 她或许一时间不能理解! 我解释:“南茅北马的区别,或许就在这......平事的办法,其实有很多。可以镇魂,可以驱鬼,甚至可以打他魂飞魄散。但是,孩子呢?谁能保证这个婚纱女鬼不在了,孩子就不再发烧头热,沉迷梦中?” “如果是你平事的话,”纳兰柔弱试探的问:“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刚一开口,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孩子,他揉搓着眼睛:“你们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这孩子很可爱,而且醒来之后,他的烧已经退了! 看着窗外已经鸡鸣破晓,天色微蒙,我抱起了孩子:“走吧,我们是你妈妈的朋友,她让我们带...你去个地方。” “妈妈?”孩子明显一愣,甚至没有了刚才警惕,或许他太想念妈妈了,当即问起:“她让你们,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我把孩子带出去,自然是惊动了院长奶奶。 她很不放心,无论怎么说,她也要和我们一起去...... 随后,无奈,只能带着她,由纳兰柔弱驱车,我们离开了孤儿院。 大门外,院长奶奶还嫌弃出租车挡路,殊不知,那车上的司机,和林杰还有刘芸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们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依照梦境的画面。我们把孩子带到了海边,他起初看着一望无际的海边,是失落,是难过。 但好在院长奶奶,带孩子是真有一套,再有一个童心未泯的纳兰柔弱。 他们带着孩子撒欢起来,让他很快摆脱了情绪。 尤其是纳兰柔弱,特意选了孩子梦境中的地方野餐。 吃饱后,还带着他骑脚踏车.......孩子很高兴,他对脚踏车已经很熟练了,骑行两轮脚踏车在沙滩上,根本没有左摇右晃的感觉。 我想,那是他有一个好妈妈,在冥冥中为他扶着方向感......孩子玩得很开心。 下午,我们依照梦境,和院长奶奶的指引,来到了孩子的舅舅家。 其实孩子的舅舅和舅妈,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承担抚养的义务......可舅舅会错意了,他觉得孩子的妈妈,最后让孩子多交朋友,是希望孩子能在孤儿院好好生活。 在那里,有很多类似的孩子。他不会因为没有妈妈,而被人嘲笑......在那他更好的成长。 甚至会在一群孤儿的世界中,忘记自己的妈妈,忘记那种伤痛。 而且,舅妈还强调:“实在是为了孩子着想,孩子的妈妈,留了一笔钱。他们一分没拿,全都给了院长奶奶,希望院长能善待孩子!” 其实不然...... 我想:“你们都会错意了!孩子的妈妈,放弃了治疗,她用最后的时光,其实是给孩子留下她最想表达的一句话......那就是快乐的活着!只可惜,孩子太小,语言可以忘记,说过的话,也会变得模糊,但那些美好的记忆,却会在孩子的心里,根深蒂固......终有一天,我相信孩子能明白。她妈妈那段时间想表达的,便是让她快乐的活着,除此别无他求!又或者,每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夙愿都是这样的吧!” 第九十四章 婚纱女的事完 孩子的舅舅、舅妈是对很热情的夫妻.....他们做好了饭菜,在吃饭的过程中,院长奶奶和纳兰柔弱,劝了起来。 而且,这对夫妻本意不坏,他们只是怕孩子在现实中,因为想起妈妈,而郁郁寡欢,以为在孤儿院,和同样无父无母的孩子在一起,便不会自卑,也会渐渐忘了过去! 可说到底,为什么要忘记? 没有一个人,该剥夺他记忆中的母亲.....而且,记得儿时的摇篮曲,就不该辜负母亲默默的期盼,孩子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只是他现在还太小,根本无法理解......只等他长大了,终有一天会在那些回忆中发现。而再次期间,也只能靠亲情,去耐心引导。 孩子的舅舅和舅妈对此也认同了,当场就留下了孩子......院长和纳兰柔弱开车回去,也把孩子的东西,给送了过来。 院长更是把当初的那些钱,一分不少的还给了这对夫妻,还再三嘱咐,一定要善待孩子,好好引导。 这对夫妻再三保证后,将院长送出了家门...... 他们一走,我手上的阴阳伞就开始不断摇晃,都不等我开伞,婚纱女鬼便魂化阴风,出伞形聚到了孩子身边。 她轻抚着孩子的脸,即便不说一句话,那母爱担忧的目光,看了都叫人心酸。 孩子似有感应,呢喃着妈妈......可他玩了一天,太累了。根本无力睁眼。 我知道,孩子的心结需要时间,但是婚纱女鬼,必须要渡化她。因为她太虚弱了...... 久留阳世,昨晚又被伤及了三魂。 我顿了很久,才昧着良心劝道:“放心吧!” 婚纱女鬼拼命摇头,是不忍,是不愿,是母亲对孩子的留恋。 “可是,即便有再多牵挂,你也改变不了现实状况,”我试着劝她:“你知道吗?其实从一个母亲,生下孩子开始......他就在不断的离开妈妈。第一次离开,是医生剪断脐带的时候,第二次离开,是孩子断奶的时候......第三次离开。是孩子学会走路的时候。第四次离开,是孩子进入学校的时候。往后还有上班。生子。作为母亲你只能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却无法改变他离开你的事实。” 这话,说来很伤感,甚至很扎心,尤其是对婚纱女鬼。她是一个当母亲的,闭着眼睛,脸上充满了不甘....... 我随即强调:“不过我相信,无论孩子离开你的距离有多远,时间有多久久,他依然是你的孩子。你也是他唯一的妈妈。这不影响他爱你,只等他长大,有一天在沉浸回忆的时候,他会明白,你最后教会他的,便是快乐活着!” “是啊,”纳兰柔弱随声附和:“放下吧,去投胎轮回,也许下辈子,你还能和你的孩子相遇呢?” 投胎?婚纱女鬼一惊,她甚至哆嗦了一下!转身便朝我们下跪,不断磕着头,她说不了话,也是在是太虚弱了。 她无力表达,但是不难看出,她不想去投胎,她只想看着孩子长大....... “那怎么能行?”纳兰柔弱没有参加过阴司考试,在她看来:“阴阳有隔,人死就该阴阳路,怎么可以留恋阳世.......” 不要!婚纱女鬼,开口不能言,只能不断磕头,她太放不下孩子了。 纳兰柔弱劝道:“放心吧,书里说,下了阴阳路,你会喝孟婆汤,忘记前尘,你......” 婚纱女鬼起身魂化,她想跑! “慢着!”我当即声喝:“我可以让你留下来,陪着你孩子长大!” 她愣了,回头看我! 纳兰柔弱也懵了:“江辰,你,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让鬼,弥留阳世!” “那你就忍心让她,满怀牵挂的上路吗?”我问。 纳兰柔弱沉默不语,她其实也很同情这个母亲,但她太偏执了,或许在她单纯的思想中,作为一个出马弟子,就该维护阴阳两界。 可她没有经历过,也根本没想过,其实入世轮回,求得就是一个值得! 我随即取出她为孩子准备的婚纱礼服,坦言:“倘若你心甘情愿,可以附着在礼服上,从此魂聚阴物之中,不得骚扰阳世。倘若你魂显作恶,必定会有通晓阴阳之辈,打你魂飞魄散......除此之外,便安心附着在衣服上,直到你孩子有一天结婚,穿上礼服的那一天,了你心愿,你在下阴请罪吧!” 婚纱女鬼连连点头,她笑了......那个笑容,令人感到莫名的心痛。 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她:“留恋阳世,有违阴律,将来你下阴,必定会因此永不入轮回,你觉得,值吗?” 她点头一叩,不假思索就魂附到礼物之中.......或许,这就是义无反顾的母爱! 看的我心里酸酸的,这就是母爱,即便是周阳的母亲,她也是维护自己的孩子。尽管偏爱成了溺爱。甚至宠坏了周阳的个性....... 但我从来都坚信,母爱从来都没错! 我心虚复杂的收起礼服,掏出阴职大印,重重的盖了下去! 红印符成,一闪而逝,印记凭肉眼难辨。 但是我确信,往后勾魂阴差到这,看到这个印记,他们不会强硬的带婚纱女鬼下阴! 这事,便算了了......我转身看向纳兰柔弱:“走吧!” “就这样,就不管了?”纳兰柔弱问:“女鬼的事,就算完了吗?” “当然,”我试着问她:“还要这样?其实你想想......这婚纱女鬼,根本没有恶意,她在孤儿院,之所以吓坏了那些孩子,无非是突然起了阴风,突然水龙头打开。这些看似的恶作剧,只不过是因为,婚纱女鬼像极了一个母亲,在冥冥中帮助那些孩子。养老院太老久了,没有空调,才会起了阴风,水龙头关动的时候,沙哑卡水的声音,是女鬼怕水龙头溅起水,弄湿了孩子的衣服感冒。那么一个女鬼,她根本没有恶念......” 第九十五章 说尸毒的由来 “原来是这样!”纳兰柔弱恍然笑道:“这倒是让我,想起网上那句话,你所害怕的鬼,兴许是别人.......再也见不到的人!” “是啊,”我对这句话是认同的:“所以,鬼没那么可怕!” 她抬头强调:“其实我根本就不怕!” “是,”我配合的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他离开了...... 纳兰柔弱驱车离开,还是有些忐忑:“这事到这,就算结束了吗?” “对,”我开解道:“出马弟子,本来就不该干涉因果,我们出马的目的,只是为了息事宁人......我们为的是讨阴阳两界的公道,化解世界上的仇怨,平息邪魅....只要婚纱女鬼,往后不在影响阳世的人,你又何必执着于她是鬼?试问这世间,多少留恋孩子的母亲,魂藏阳世,默默看着子女长大,难道他们都该被你诛邪除恶吗?” 她笑了笑:“我懂了!”那个笑仿佛彻底解开了她的心结....... 我也是这个时候,突然一愣,如果说纳兰柔弱是胆怯,没有勇气诛邪,那眼镜老头应该无数次鼓励过她。也无数次给她打过气。可她为什么.......想了想,我突然明白了:“其实,你的胆怯,不是在于对鬼魅的恐惧。而是你不想驱鬼除恶,你觉得打散鬼魂,诛邪山精野怪,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你,”她一愣:“你能理解这种感受?” “当然,”我说:“其实你也要换个角度去想......也许你做了出马弟子,会以你单纯善良的心,帮助很多人。也可以化解阴阳两界的矛盾。其实我出马平事一年多了,我至今也没有诛邪过山精,更没有驱散过鬼魂!” 她噗嗤一笑:“骗子!” 我当即强调:“真的!” “那好,”她问:“迷村,噬魂我纳兰家的清风怎么算?” “额!”我都差点忘了:“迷村的事,的确是对错饱受争议......或许那个时候,我噬魂过于冲动,不过除此之外,我从没有诛邪除魅!” “从来没有?”她好奇的确认! “从来没有!”我对此非常肯定,当然,我谨慎的说:“僵尸除外!” “僵尸那可不一样!”她笑了笑说:“僵尸是没有人性的,对付他们的时候,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我下意识的愣了一下,这话说者没无意,但明显感觉是在骂我......不过,想想好像也对!僵尸在常人的眼里,就是没有人性! 即便是纳兰柔弱这样心性纯良的人,也对僵尸没有容忍吗? 我忍不住问:“如果,如果是一个有人性的僵尸.......他也没有作恶,你会诛邪吗?” 她想都没想:“那也不行!我知道你在说谁.....” “谁?”我惊讶的问。 她莞尔一笑:“你是想说古魃,西周哀王吧?” “他!?”我很惊讶:“你怎么会提起他?” “难道不是吗?”纳兰柔弱随即说起:“你难道想说的不是西周哀王吗?千年前的事情,已经无从取证......但是自从他后来现世之后,并没有作恶,如果不是我们纳兰家对他紧追不放,兴许他不会伤人,而且他被禁锢在金缕玉衣当中,其实已经很可怜了!但是僵尸就是僵尸,他们体带尸毒,是非常危险的。就算他们现在没有作恶,但时间长了,谁能保证?毕竟僵尸不老不死,不毁不灭!总会在这漫长的岁月中,他会发疯的,而且僵尸不比等同邪祟,他们体内蕴含的尸毒,是最可怕的。你知道这股尸毒的起源,是怎么来的吗?” 我点了点头:“始于后卿的诅咒!” “不对哦,你可别被误导了。赢勾的诅咒只是引起了尸变!而且三大僵尸始祖都不是吸血型僵尸,”纳兰柔弱沉眉提起:“七十多年前,纳兰家专门有人研究过僵尸.......吸血传播尸毒,源于将臣!” “将臣!?”我愣了,但也的确在书上查到过,四大僵尸始祖中,将臣是唯一的吸血的僵尸,而且它无魂无魄,是犼的躯体应诅咒而化。 他的由来,有好几种传说.......但后来,据说是被东岳大帝携天神和阴兵,诛杀在冥界。凭借这份战功,他才主宰了冥界。 纳兰柔弱细说:“犼的躯体化身为将臣......而犼是万兽主宰,或许你不知道,阳间在上古时期,被称为洪荒妖兽时代。是女娲造人后,人类抢占了阳世!” 我诧异的看着纳兰柔弱,还真不愧是纳兰家的才女。 论知识面,和对上古的了解,纳兰柔弱可比纳兰欣和纳兰雪强了很多。和姜老爷子所说如出一辙,只是在最后补充道:“犼化将臣的时候,看着阳世已经被人类统治,那时候轩辕黄帝已经击败蚩尤,大地已经由人类主宰。所以将臣憎恨女娲,憎恨伏羲......为了报复他们,将臣为祸,滋扰人类的安宁。甚至吸食人血,来渲染心里的愤恨.......可尽管将臣继承了犼的躯体,破坏力极强。但要想覆灭当时的人类,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因怨生毒,衍生出了尸毒的传播。” 我听完很诧异:“你对尸毒,有多少了解!” 纳兰柔弱莞尔一想:“我爷爷的书房,好像就有一本,关于尸毒的记载。我小时候也看过,上面提到,尸毒也类似于一种变异的病毒,他能改善僵尸的体质。而且因人而异,随着毒素的深浅,决定僵尸的能力。这便是各个僵尸,等级划分的由来.......不过具体的,我忘了!只记得那是一部残本,当初我爷爷从纳兰家书房偷出来的!” “偷!?”我愣了,当即在意七十多年,凭纳兰家眼镜老头的身份,还要用偷的.......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会不会是七十年前的我,纳兰姜承手机编撰的吗? 第九十六章 拿钱砸我的脸 想了想,我试探的问:“我能看看那本书吗?” “当然可以,”她并没多想,当场就答应了:“等我回去找找,找到了给你送过来!” 我点头一笑,说话间,车子已经回到了纳兰家....... 纳兰柔弱突然喊了一句:“江辰哥!” “江辰哥?”我一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 她笑了:“叫你姐夫,挺别扭的,但我也不能一直叫你名字,以后我就叫你江辰哥吧!” “好,”我觉得这称呼,也挺不错的。 车子即将抵达宿舍门口,她征询道:“你回内苑雪姐那,还是宿舍!” “宿舍吧!”我想:“我就不回内苑了!” “那好,”她点头应声,把车停靠在了宿舍门口,我拿着阴阳伞下了车。 关门的瞬间,她一咬薄唇:“江辰哥,那个......” “怎么了?”我狐疑的看她。 她一笑:“谢谢你!” 谢我!?我笑了笑:“一个婚纱女鬼,不过举手之劳!” “不是啊,”她脸色一顿,强调:“你那句,息事宁人说的很好......你是第一个用息事宁人来形容出马弟子的。你的观点很特别,要不是你,我应该也不会喜欢出马这一行!” 原来是说我打开她心结的事!我笑了笑:“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是纳兰家,最优秀的出马!” “嗯!”她自信一笑,摇手再见后,才驱车离开! 等她开车走远,我才转身,走进了宿舍.........刚进门,就撞上了一个身材修长,长相极美的女孩。 “江辰,”那少女阴阳怪气的喊着我的名字:“你可以啊,昨天出去现在才回来!” 看着眼前的女孩,说真的,我只是隐隐感觉眼熟,忍不住问:“你是!?” “你不认识我?”那少女俏脸一愣! “抱歉,”我确信:“我们应该都是黄班的学生,我记得你,但是我不记得你的名字......” “你,”太狂妄了,少女一双漂亮的柳眉紧蹙,忍了忍:“我叫刘芸,和你一样都是黄班新来的学员。” 我油然一笑,看来我并没有记错,因为我几次看到她和纳兰柔弱站在一起,所以特别记住了她。其实真不怪我,试问开班才两天。 也就第一天匆匆见了一面,今天我又拖纳兰柔弱请了一天假,我们都没来上课。对于同班学员,我叫不出名字,那也无可厚非。 但是在刘芸这样女孩面前,她从小到大,无论是读书还是什么,即便是去考个驾校,她自认长得漂亮,总能在第一天,就能让所有的学员,记得她的名字。 记不住的,她便觉得是别人狂妄,高傲! 这种女孩,现实里,真的很多,我并不介意,可万万没想到,她的高傲显然过了头,居然还质问:“你和柔弱昨天就出去的,怎么今天才回来?” 她的语气,令人很不舒服.....我懵了,甚至有些反感:“这事,用得着和你说吗?” 我挺讨厌这样的人,转身便不想理她。 可她拽着我:“不许走,你今天最好把话说清楚.......” 我回头看她:“要我怎么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笃定道:“你的底细,我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这话着实吓了我一跳,毕竟我有自己的秘密,我有僵尸的身份,我有太多不能让纳兰家知道的事情。 没错,听她那么说.......我心虚了! 诧异的看着她:“你说的是,什么底细?” 而我全然不知,这刘芸仅仅是傻的把林杰的话,当了真! 她见我心虚,自认为是吃透了我,还自信一笑,拉开了随身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两捆钞票,颇有些都市剧自傲女神的喜感和傲慢,将钱在我眼前一晃:“这是两万块,拿着这些钱,以后别在纠缠纳兰柔弱.........离开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将钱一掷,那两捆钞票就这样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都懵了,这就是网上说的,被人用钱打了脸吗? 两万块!?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别的不说,我自己的积蓄,借给思雨家的就是一个亿,我出马看事几千万。 居然有一天,被人用两万块丢在脸上.......我真不爱财,也从来没有计较过钱。 但是这一刻,我就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这钱...砸的我是生疼! 而最可气的,是刘芸接下来的话:“两万块,你就知足吧,你只值得起这个价.......你最好识趣的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的样子。纳兰柔弱是你一辈子都高攀不起的人,别说是她,就算我刘芸,也是你一辈子都够不到,足够让你仰望的人.......你最好认清现实,不要想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的美梦!” 我尴尬到了极致,甚至茫然解释:“我对纳兰柔弱,没你想的那种男女之情!” “这话谁信?”刘芸高傲的双手环抱胸前:“今天,我就想告诉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要总往我们身边凑合了。我不管你是真喜欢纳兰柔弱也好,还是因为她是纳兰家的人,家里有钱,才想着攀高枝.......无论你有什么企图,都趁早不要在纠缠她。我甚至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不但没有资格追求纳兰柔弱,就连跟我们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便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刘芸直接推开了我,自顾得意的和我擦肩而过! 只嗅到一阵浓烈的香水味,我彻底被这女人给弄懵了! 这刘芸他吗有病吧,她太嚣张了!我这心里,居然还有一股莫名的刺痛,她太侮辱人了! 也许我没有爱财之心,但我也有自尊,也有虚荣心!被人那么侮辱,我心里也耿耿于怀,很不是滋味。 尤其是看着两捆钱,散了一地.......我心里就越发添堵。 “姑,姑爷,”宿舍的保安,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您,您还记得我吗?” 第九十七章 我也太憋屈了 我诧异的回头看了看:“是你!?我当然记得......” 保安也怕我没有想起,只是敷衍他。还细致的强调道:“上次许汉生的事情,我去过内苑,听大老爷的吩咐,给您做过证!” “对,这事我承情了,”我点头一笑,事情才过去不久,所以我对这保安,印象很深。 而他,也颇有讨好的意思......毕竟那天他进内苑,看我端坐家主之外。他也颇显惊讶很震撼,和此刻的我,被人用两万块钱打脸。 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是纳兰雪爷爷一房管辖的人,尊称的大老爷说的也是纳兰雪的爷爷。出于这个立场,他拍起了马屁。为我愤愤不平:“那个女生太过分了.......他根本就不知情,还敢说他了解您的底细。您是什么身份?纳兰家的太爷都对您倚重有加!而且,她居然说您配不上纳兰柔弱!这简直是勾人看人低,当初您到纳兰家,挑选媳妇的时候,明明就是您没看事纳兰柔弱.......您最有眼光,选了大老爷家的纳兰雪。我们雪小姐,比纳兰柔弱可漂亮多了!” “好了,”我一摆手:“你别说了!” 这些话,非但没有安慰到我,反而随着他这样一说,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我也是看您太委屈了,”他试着问:“姑爷,刚才的事.....那女的挺过分的,您看要不要我去......” “算了,”提起我都觉得丢人,想了想说:“你去把她叫回来,把地上的垃圾清理了!” 保安一指满地的散钞:“您说,这是垃圾!” “要不然呢?”我没好气的离开了! 提起这事,我心里真的很膈应.......回到宿舍,更是气的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去了理论教室,那些黄班的学员,看我的眼神,全都透着怪异。和前天那种轻视不屑,完全不一样,甚至更多的...是鄙夷! 我没有搭理他们,反正我的性格就是独来独往惯了......也无暇去迎合别人。 但你要说真的一点也不在意,那是假的!我只是强压自己的心态,懒得去搭理,其实我也不是圣人。而且,即便是在干净的一颗心,也会因为别人的眼神,而心生怪异!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就是胖子......连他也用一双嫌弃而又鄙夷的目光看我! 我有些在意了:“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辰啊江辰,我本来还以为你单纯善良,看起来像个老实人.......枉我和你交心,把你当朋友!但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的人。”他不屑的斜睨着我。 我就纳闷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非要我拆穿你吗?”他撇嘴说道:“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为了少奋斗二十年,去追求我心中的女神纳兰柔弱......为了钱,你连一名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吗?” “什么!?”我滌然一惊:“这话从哪传出来的?我什么时候,去追过纳兰柔弱?况且,”我说到这顿了顿,心想纳兰柔弱,怎么就成了你的? “还不承认,”胖子特别气愤的说起:“这些都是刘芸说的,如今在这外院,都已经传遍了.......你看纳兰柔弱单纯好骗,就去追求他。说你是孤儿,激起她的同情心,约她去孤儿院看望那些孤儿,博取她的好感......这些事,很多人都看见了!.” “我没有!”没想到刘芸居然会在学校里那么我...我强调:“这都是他们胡说八道的,我的确和纳兰柔弱去了孤儿院,但我真没打她注意,而且.......” “别说了,”胖子捂着心脏,做出一副心痛的感觉:“我们都知道,你出自八卦村,那个山建的地方......你穷,这没关系!你缺钱你可以跟我说!我能帮你,一个人,他穷,没关系。但他穷的要有骨气!你明白吗?” “我,”我怎么都听懵了,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样子! 我急了:“我,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还在狡辩,”胖子生气了,从我桌子里,拿出厚厚的十捆钱,往桌面上一砸:“这些你怎么说?” “这钱?”我自己都费解:“谁的!?” “在你桌子里,肯定是你的,”胖子说:“这是刘芸给你的,听说昨晚,你嫌弃两万块太少,别人就给你备齐了十万!十万块......”胖子真的很不耻:“十万块卖掉了你的骨气,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后.......我们在也不是朋友!” 看着桌子上的钱,我又懵了......昨晚我只是让保安,叫刘芸回去打扫干净,说白了就是让她把钱拿走! 怎么今天,变本加厉,闹那么一处? “哎,算我瞎了眼,是我看错人了,你以后啊,好自为之吧...........”叹了口气,胖子将钱,给我塞进了箱子里。 我一脸冤枉的看着胖子,可他甩起了脸,根本不屑搭理我! 一上午都没有和我说话。感觉班里上课的气氛,都有些不对了,坐在最前面的纳兰柔弱,偶尔会转过身子,偷偷看我。 她并不知道,就因为和她一起去了趟孤儿院,搞得黄班学员,甚至整个外苑,都把我当做了小白脸,甚至连胖子都看不起我。 这叫什么事? 那刘芸是真的让我很生气,她兴许只是想保护纳兰柔弱,但她高傲的性格,和极端的做法,真的让我心里很反感......整个上午,我都憋着一股劲,闷闷不乐! 而且说来真的很奇怪,我不在意纳兰家对我的轻视。 可是面对别人冤枉我,那种委屈的羞辱感,真的让人很难受.....还对此白口莫辩,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三人为虎吧。 林杰,刘芸,在加几个吃瓜的,别人就算将子虚乌有的事,都可以给你说成事实。即便是我在黄班,相处的唯一朋友,也开始鄙夷我。 这感觉,太不是滋味了! 第九十八章 纳兰雪要出头 我完全是在忐忑间,熬过了上午的授课......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刚喊下课,离开教室后!我便起身离开,一刻也不想在黄班多呆。 可就在我出门的一瞬,纳兰柔弱拉住了我,担心的问:“江辰哥,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我!?”我看了看她,虽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但我也不能把过错,怪责于她。 看她一脸单纯,那双美眸,犹如一汪泉水般清澈。这样一个女孩子,不管是谁看了都舍不得伤害,也难怪黄班的人,都会为此愤愤不平。 对于刘芸的所作所为,还有那些流言蜚语,她应该还不知情的吧。 只当是吃了个哑巴亏,我摇了摇头:“还好吧!” “那你,”纳兰柔弱试探的问:“是昨晚,没睡好吗?” 这话问出来,连她也注意到了,周围那些学员,全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们.....这样的眼神,让我心里真的特别反感。我强忍着心里再次涌起的怒火,尽量保持着微笑:“我睡得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了.......心里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特别难受,在我记忆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江辰哥,”任凭纳兰柔弱怎么叫我......可我根本没有敢回头。甚至我已经猜到了,这一声江辰哥,肯定又要被黄班那些人说闲话了。 我真的只想以后都远离这个纳兰柔弱,哪怕刻意疏远,我都不想和她再有任何交集。 我自顾来到了食堂,打好了饭菜,找了个偏僻的角落...... 这里的外门学员很多,一百来号人都在指指点点,甚至他们拥挤在餐桌上,也没人愿意来和我同坐,都不耻和我共用一张餐桌。 倒也让我乐的清闲......可我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平时,我也是这样生活,怎么今天,感觉就那么奇怪! 我一个大男人,经历的也不少了.......怎么今天就为这点事,有一种委屈到想哭的感觉。 思绪间,“砰”的一声,饭盘落在了我的对面.......纳兰雪眼神冰冷的坐在了我的对面。她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只当她也是来无理取闹的,强忍着不悦:“你最好别烦我!” “怎么了!?”她憋不住笑了:“被别人造谣说了几句,心里就不舒服了......” “你也听说了?”我问。 她点头一笑:“这点破事,都已经从你们黄班传开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出口气?” “你!?”我有些意外:“你到这来吃饭,就为了问这个?” “是啊!”她双手托着俏脸:“不给你出口气,你心里能好受吗?” “算了。”我一笑释然,摇了摇头! “这也能算?”纳兰雪很吃惊。 “是啊,”我理智道:“我不过是和纳兰柔弱,出去平事,出马了一次,就惹来那么多风言风语!要是在被人知道,你去帮我出头,那这外苑议论我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难听?” “那你不生气吗?”纳兰雪问。 “我怎么能不生气?”我坦言:“从昨晚开始,我这心里就怪怪的!” “这种感觉叫委屈,”纳兰雪说:“一个心性再好的人,也怕流言,冤枉和委屈凑到一起,那是让人最难受的。而且还有刘芸的傲慢,你可能不知道......傲慢被定义为七宗罪之首,以前我也不明白,傲慢也算罪恶吗?不外乎是骄傲了一些,那与个人修养有关,怎么会小题大做,成为七宗罪.......甚至,还是七宗罪之首!后来才明白,傲慢是最伤人的。” “傲慢!?”我愣了,确实,所谓的七宗罪是指人性的劣根,而这七宗罪伤人无度,却不受法律约束...... “好了,”纳兰雪说:“这事,交给我吧!我来帮你出这口恶气!” “算了,”我是认真的:“你能这么帮我出气?其实我昨晚,都恨不得去银行,取个几千万,砸在她面前,让她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可一想......”我沉默了。 她很好奇:“一想,怎么了?” 我白了她一眼:“一想才发现,我来纳兰家,根本没带钱!” 她噗嗤一声就笑了:“江辰,你怎么也变得那么俗气了!” “我俗?”我坦言:“平时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她太过分了,我才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也就是那一瞬间。后来来冷静下来,也觉得没有必要!” 纳兰雪看着我抿嘴浅笑,看着我那副生气的表情,她仿佛很高兴。 我注意到整个饭堂,那些学员都在看着我和纳兰雪议论。 这让握心里更烦了,不耐烦的催促:“好了.......你快走吧!免得那些人,又说三道四!” “怕什么!?”纳兰雪的声音很大,回头看了看那些评头论足的众人。 她冷哼一声,回过头直接把我拉起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居然.......她居然亲了下来! 在我唇间一吻........这一瞬间,别说是我惊呆了! 就连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不是瞪大了眼睛的。 而这还没完,纳兰雪松开我后,抿了抿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还对我低声呢喃:“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你!” 我愣了,心里只道,这小祖宗疯了吧! 而她恬然一笑:“记得帮我把餐盘收了!” 说完,美眸一挑,转身就离开了食堂........只剩下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而那些吃瓜群众,就更傻眼了! 那一瞬间,死一般的沉寂....... 第九十九章 真当我小白脸 看着纳兰雪走出了食堂...... 耳边才隐隐传来,铁勺磕碰餐盘的动静。大家都埋头吃饭,没有议论。 我心知完了,只怕这纳兰雪那么一闹,非但不是帮我出气,只怕会借此,让我更加添堵。他们眼下没有议论,是碍于纳兰雪的身份。不敢做过多评价,事后,谁说得准? 弄得我吃饭都没了心情。收拾好了餐盘,我便回了宿舍午睡。 睡醒后,我踩着时间,来到黄班.......刚到门口,胖子便冲上来狠狠的给了我一拳。 “你疯了吧!?”我生气的问他。 “混蛋,”胖子咬牙:“你,你让我更看不起你了.......你收了别人十万块,不在纠缠纳兰柔弱!可你转头,就去纠缠纳兰雪,你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小白脸!” “你,”我气的转身:“我不想和你多说......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 “呵,”胖子气笑了,拉着我不依不饶:“我告诉你,纳兰家别的女孩也就算了,唯独这纳兰雪,你不可以打她的主意!” “凭什么?”我也是气急败坏:“难道纳兰雪,也是你的?” 他狠狠的又甩了我一拳,还强调:“这是给你的教训,你记住了,纳兰雪是纳兰江辰的新婚媳妇......而他老公,对我胖子有救命之恩,你要再敢去纠缠她。我他妈和你没完!” 说完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指了指我,才转身走进教室! 我都懵了........“笑死我了!”一旁的纳兰倩柔目睹了一切,走了过来:“江辰,你和这胖子真是一对活宝!” 我没心情搭理她,想走,却被她拽住了:“别走啊,说说你现在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又气,又无语?气这胖子打了你吧,可他又是为了帮你维护你媳妇。这哑巴亏吃的,太爷爷还不许我们承认自己是纳兰家的人,这怎么看,都像是针对你啊!” 说话间,七房的人来授课了.......看着眼镜老头那一房的人远远的走了过来。 纳兰倩柔才放手,让我进了理论室。 我心里真的憋屈到了极致,看着七房的人刚走上讲台,不等他开始授课,我便从箱子里,拿出了那十万块钱,愤然走出了课桌。 这一刻,我完全失去了理智,说真的,刘芸要不是个女人,我真的恨不得打她两耳光。 可她是个女人,我忍了,便将厚厚的一叠钱,砸在了她的课桌上,指着她怒喝:“拿好你的钱!十万块算什么?你就是拿十个亿我都不稀罕你的钱.......你给我记住了,再敢造摇,胡说我半句,我和你没完!” 说完,我转身朝着理论室外走去...... “江辰,”七房的授课人员想要叫住我。 但我真的生气了,带着怒火回头:“你们七房的人,最好别招惹我!” 虽然我事后也感觉不妥,可当时真没忍住,有时候真的是滔天怒火,来的就是那么匪夷所思......就那么几句流言,在面对傲慢的时候,被人冤枉,被人践踏自尊的那一刻。 其实人,往往会失去理智,任何人都不能免俗,这种冲动,比人心里的恨,来的更难以控制,也更加的猝不及防! 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理论室,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心里越想越不甘心....... 下午的时候,纳兰雪来了,敲着房门:“江辰,快开门!” 我开了门,没好气的看着她......而她噗嗤一笑:“怎么?下午居然还旷课!” “还不是你害的!”我生气的想把她关在门外。 可她赶忙拦着,还晃动手里的餐盒:“生气总归也要吃饭啊,毛阿姨做的,你不想吃吗?” 中午就没吃饱,一听毛阿姨做的,我还真是馋了! 这才放她进来,其实我也没有排斥她的恶意,只是怕她来我宿舍,被人看到后,又不知道要落人什么口实了。 纳兰雪从保温餐盒里,摆出了饭菜......还说她也没吃,特意多带了一份,来陪我一起吃。在吃饭的过程中,才听她提起,下午我无故旷课,纳兰柔弱就去找过她。 问清了事情之后,纳兰柔弱拜托她向我道歉.......想了一下午,我依旧很清楚,这事不是她的错。 有时候,人世就是那么无奈.......真正伤害你的人,躲在留言之中,却让无端的人的受罪。所以人性劣根里的七宗罪,无不令人憎恨! “好了,”纳兰雪劝道:“我和纳兰柔弱已经商量好了,明天呢是周六,刚好也是纳兰柔弱的生日,她邀请了你们黄班一些同学去内苑庆生,也说好了,会在生日会上,给你解释清楚。” “不必了!”我感觉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她很认真:“而且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你也要去?”我诧异。 “那是当然,”她很认真:“虽然吧,太爷爷不让你们承认是纳兰家的人,可各房谁不包庇?谁不变相承认.......我呢,也不过分,我承认你是我老公,这总可以吧!” “我,”我一愣,其实从结婚到现在,我都不太情愿承认这个身份.....可是今天。 “怎么!?”她看穿了我的思绪,颇显几分威胁的语气:“你要是明天和我一起,乖乖的承认呢,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可你要是不识趣,不承认......那指不定往后,还得有人说,你攀上了纳兰倩柔!” “得得得,”我一摆手:“按你说的办!” 这估计,是我唯一一次,愿意承认和纳兰雪夫妻身份的时候.......她噗嗤一笑:“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看看,给纳兰柔弱,准备个什么生日礼物!” “准备什么?”我脸色一沉:“我可没带钱!” 她笑了:“你没有,我有啊!叫声老婆,我给你钱花,以后我包养你!” 这话虽然半开玩笑,但却戳到了我的痛处,是真把我当小白脸了! 我摸出手机,一翻通讯录,点出了马思雨........ 第一百章 居然是僵尸咬的 “你太过分了江辰,”纳兰雪俏脸一沉,气的拖走了我的手机,指着我:“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给她打电话.......” “不然呢!”我问。 “你,”她气的咬着薄唇:“以后我警告你,你私下打也就算了,这半年不许当着我的面和她发信息,更不许打电话......” “可我没钱,”我坦言:“不找她,找谁?” “你,”她气的捏紧了粉拳:“我有,我给你!” 可我真不是图钱,我摇了摇头:“我不想用你的钱......” 她这才恍然:“对不起啊,我可没把你当小白脸,况且我们名义上的夫妻,用我的钱怎么了!” “那我也不愿意,”我感觉,这是原则问题。 “好吧,”纳兰雪想了想:“我先借给你总行吧?明天你去四房财务,结算了事钱在还给我,总行了吧?” “明天财务结算?”我有些诧异。 纳兰雪说:“纳兰家都是月初分发事钱,你上个月不是被安排出马平事吗?而且还帮纳兰家也查过事,那些都会算钱给你!” 那就相当于我自己的钱,用起来也心安理得,我这才收起了手机。 起初,我真想明天再去买礼物的,可架不住纳兰雪劝,她或许是看我一天都闷闷不乐,才拉着我出去逛街的吧。 吃完饭,她就开车,带我去了市里最大的百货商场。赶到这里,她就给我挑选了一套西服和一双皮鞋,全都是由她买单。还嘱咐我:“明天就穿这个!” “为什么?”我有些奇怪的问。 但她没有解释,拉着我来到了珠宝柜台前,一眼便挑中了价值五十万的钻石项链,看着就不走了。只感觉那钻石项链炫彩夺目,让人看一眼便能感觉它的昂贵价值。 我拽了拽她提醒:“太贵了!这可是五十万!” “不!我们就买这个,”纳兰雪果断的要柜台的人直接包了起来,在她看来,用这个钻石项链,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纳兰柔弱的话,那么明天一定会很装逼吧。毕竟,就算黄班那些学生,家里在有钱,也不会送出一个价值五十万的钻石项链吧? “可这要五十万!”倒不是我心疼钱,我潜意识觉得,没必要那么去花钱吧! 可纳兰雪指着我问:“你就不想出口气吗?别人那么踩你,就用这根百万的项链,好好去羞辱他们一番!解释千遍,还不如豪气一次,狠狠给他们一个耳光,让他们以后,都不敢来炫耀.......难道他们拿钱,在你面前摆阔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点虚弱心?” 我沉眉一皱,不得不承认,我也不能免俗,虚荣心我也有。别人骂我,我心里会难过,别人夸我,我心里也会有点高兴。 这种情绪,只怕任谁都是一样的! “好了,这次全听我的,”纳兰雪冲服务员一摆手:“确定就这个了,包好一点,价牌不用取,给我一起包进去!” “好!”服务员应声微笑,一边打包,一边示意:“还请您到前台,结一下账!” 纳兰雪点了点头,让我守着导购员包装,而她则是去前台买单....... 她这一去,耽误了很久......导购员都已经把项链包装好了,她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一块手表,他将手表递给了我:“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我目光轻轻瞟到价格,八十万的时候,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这表我见马叔带过......是一块百达翡丽手表,要说八十万,倒也不贵。因为手表十分漂亮,里面镶嵌了很多小小的钻石。 “不过,”我感觉太奢侈了:“已经买了项链,何必还加那么贵的一块手表!” 她笑了:“手表是给你买的......戴上吧!” “我!?”我有些受宠若惊,那么贵的东西,我还真有点不舍得。 可她很强势的拉起了我的手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穿上我买的衣服,戴上我买的手表,我还就不信了!今后谁敢说你!” 换做平时,我是断然不可能接受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听她那么说,我动心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虚荣心是在攀比下衍生的,任何人都不能免俗.......即便他是圣人,也只是把情绪压抑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走出商场,我才说:“这些钱,明天我会一并还给你的!” “不用,”纳兰雪打开车门,上车才说:“礼物钱,是你送的,你肯定得还给我,但是给你买东西的,就不用还了.......” “那怎么能行?”我上车,坐到了副驾驶。 她半开玩笑的说:“因为给你买的行头,装的是我的脸面,所以免了.......” “省省吧,”我半开玩笑回应:“拿人手短,我可不想欠你人情!而且,我更不想被人说是吃软饭的。” “你,”她笑了:“怎么那么小心眼,你还记这茬!” “哎呀,”我冷声一叹:“几句流言蜚语,但就是让人,心里耿耿于怀!” 纳兰雪也没回应,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停车场的路,车出场外,已经是夜幕降临.......可还没开出多远。 就听保安远远的招手:“退回去!” 纳兰雪摇下了车窗:“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听车顶“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和纳兰雪,在车内滌然一惊,只当是高空坠物,砸到了车顶。 可余震缓弹,一个人影,翻滚到了玻璃窗前,车前挡风玻璃宛如蜘蛛网般碎裂,碎片之间,只见那人瞪大了荔枝肉白的眼睛。 怒目圆睁,吓死人了.......跳楼了吗? “这人没事吧!”我担心的呢喃,可纳兰雪已经看懵了。 我推了推她:“赶紧打急救电话,我下车看看!” “不用了,”她解开安全带强调:“你看他脖子......” “脖子!?”我回头注视,裂缝之间看不清楚,但是依稀看见,两个圆孔的牙印.......是僵尸! 第一百零一章 找到了僵尸 我蓦然看着纳兰雪.......她当即断定:“快下车看看情况,这百货大楼上有僵尸!” 没错,我愕然回神,明白了.......她刚才的提醒,仅仅只是告诉我,不用联系救护车了。即便是一具尸体掉下来,也会有血迹。 而眼下,尸体有明显的僵尸牙印,高空坠落,车顶都严重变形了,居然没有血迹,可见这具尸体在坠楼以前,就被僵尸吸干了血迹。 我当即拉开车门.......只见这是一具女尸,原本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才对,可她被吸干了血迹,皮肉干煸,严重缺失了水分,才导致样貌严重变形.......已经变得皮皱难辨! 纳兰雪翻过尸体细看:“她好像,是我的同学!” “你的同学!?”我惊讶出声! “没错,就是我的同学,”纳兰雪强调:“江辰,你应该也见过......上次在ktv误把你当我男朋友那个,还调侃你,想打你主意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说起ktv那晚,我当即就想到了,陪纳兰雪相亲那天......最后纳兰雪喝醉了,在包厢里白俊羽他们把我按到了水池里。 他们想找借口杀了我,可我在绝望中,以半尸变的状态抓伤了纹身男....... 对了!我这时候才恍然想起,自从结婚后,我就一直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没办,就是确定纹身男的事情。 当时在殡仪馆,查到有南茅天师善后,火化......这事我就完全放松了警惕,也不知道今晚的事情,会不会和纹身男有关! 他不是火化了吗?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传来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辰,”纳兰雪推了推我:“江辰!” “啊!?”我惊声恍然:“怎么了?” “你怎么回事?”纳兰雪问:“不会是吓傻了吧!” “怎么可能,”我说:“无论是西周哀王还是僵尸始祖的赢勾,我都见过了,怎么会被这个给吓到!” “是拉,就显得你能,”纳兰雪收起了思绪说:“这栋百货大楼,有两个通道。要不我们分头,一左一右上这栋楼去看看.......” “你千万不能上去,”我赶忙强调:“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僵尸,你没上请仙香,我没带阴阳伞,上去也没办法!” 纳兰雪一愣:“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一具普通的僵尸!” “我,”我谎称:“一种自觉吧,你信吗?” “我当然相信,”纳兰雪细问:“你是不是从什么地方,看出了端倪......” 我摇了摇头:“这我也说不上,反正你相信我,楼上很有可能,是一具非常特别的僵尸!” 她抿嘴恬然一笑:“我知道了!” 那一笑,瞬间让我心虚:“你知道什么了?” 我只当她是想起了那晚僵尸的闹剧,可万不曾想,这个时候,她居然脑补的是:“你在担心我?你是怕我,遇到僵尸有危险......” “我,”我也是醉了,不过这个借口或许对她而言,更有可信度! 我牵强的点了点头:“就当,看在你送我衣服,又送我的表的份上,是吧!” “那我可真没白疼你”她又笑了,笑起来真的挺漂亮的......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好吧,我打个电话,让纳兰家的人赶紧过来。这里距离纳兰家不远,十五分钟应该就到了。在此之前,我们各守一个通道!” “这个办法好!”我非常认同这个提议。我选择了百货大楼前门入口,而她选择了后门的出口。 就在我们分开之后,我并没有打算守株待兔,而是径直上了楼....... 当时有不少人围观在停车场门口,不过天色太黑,大家看的都不是太清楚,但是很多人都说,是从顶楼或是天台掉下来的。 我快步疾奔,从当时高空坠落的声响判断,绝不可能是底层,所以.....我一口气爬到了六楼之后,才慢慢探索。 顶上是写字楼,一些办公楼层.....下午五点就已经下班了,所以通道内,铁门紧锁。 可这根本难不倒我....我只注意周围,见四下无人,我便暗暗蓄力,根本不用通红双眼,凭借臂力,就足以将铁门拉扯变形。在从中间钻了进去...... 随着上楼探索,楼层越高,越阴森。 当我一路追寻到了二十四楼的时候,十五分钟是绝对过去了。 想必这个时候,纳兰家的人应该已经赶到了现场,纳兰雪应该也发现我不在了。 但我必须要赶在纳兰家的人前面,找到这具僵尸.....唯恐他跑了! 要不亲眼看看这具僵尸的面目,那我今晚肯定会辗转难眠,忐忑不安。 我抓紧时间搜寻,就在走到二十四层尽头楼道的时候......我手机电筒光一晃,看到了楼梯间,腥红的血迹。 成血滴状落地,滴了一地......顺着楼梯而上! 僵尸就在顶楼吗?我的心咯噔一下,顺着血迹来看,死者应该就是在这,被吸了血,然后被僵尸拖上了顶楼。 这一路,他尸牙未收,嘴里尚且为咽的血迹,顺着尸牙,滴落在了楼梯间.......我暗自猜测着,上了顶楼。 刚推开顶栏锈迹斑斑的铁门,铁器摩擦的声响,吓得我滌然一惊! 还来不及淡定心神,就听顶楼外传来:“嗯!?”声诧异。 一个人形黑影回头,看不见他的五官,但是一双腥红的眼睛,却格外耀眼,宛如玛瑙般鲜红,看不透这个眼神,但是我我能切实感受到,自己的脊背发寒。 那眼神里,充满杀了杀气,令人心神不安! 在这种极度惶恐的情绪下,我借恐惧蓄力,目光也扫过了楼顶,粗略的看过,确信楼顶无人,我在无顾忌......怒然一指,声喝:“你是谁?” 他比我更生气,愤然大吼一声,身形竟如鬼魅而动,抬手成爪,恶狠狠的就朝我掐过来,黑暗中似有暗光一闪。 第一百零二章 僵尸居然是他 我当即将手机电筒上挑一照,竟是他狭长的指甲,宛如鹰勾一般锐利,锋芒毕露........ 就看那么一眼的功夫,他已经身至眼前! 来吧,我将手机上抛,已经无暇去收起手机。只能将手机用力上抛,随即匆忙应对,抬手成拳..... 看准了时机,就在他伸手,作势钳我脖子的瞬间,我将头一偏,蓄力的一拳,狠狠的锤在了他的胸口。 “砰!”声作响,我只感觉自己的拳头一阵骨裂的巨疼,完全就像是自己,一拳砸在了铜钱铁壁上。 眼前的僵尸,根本没有半分撼动......而我就惨了,痛的自己哎呀一声惨叫痛嚎! 真他妈邪了! 他咧嘴冷笑,我赶忙躲开就那么擦身的瞬间,他的动作快极了,抬手就想制住我,可无心插柳的是......恰逢其时,手机落下,就在他伸手的瞬间。 电筒光落到了齐眼的位置,强光晃动着他的眼睛,令他特别不适,抬手挡着强光....... 我看到了,就那么一瞬间,我看清楚了这个僵尸的样子。 我顺手抓起落下的手机,侧身避到一旁,用强光映照着他的样子。他面皮褶皱,宛如干瘪的老头,头发凸缺了很大的一块。宛如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把手机放下,”他居然沙哑的出声。 那声音极具森冷,是僵尸的声音.......因为僵尸的身体机能已经丧尸,嗓子无法蠕动,说出的声调,非常的怪异。 又或者,他原本就是说的尸话.......因为,我不止一次,听到过僵尸开口。 就在这思绪间,他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江辰,我让你把手机放下!” 他认识我,我当即一愣:“你是谁!” “你还有脸问我?”他愤然挪开了手,虎目浑圆的看着我:“难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记得吗?你难道那么快,就忘了我吗?” “是你!?”我极具惊骇:“白俊羽!” 我万万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当初和纳兰雪相亲的胖子白俊羽,身体竟然干瘪成了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油腻胖子,居然皮皱了糟老头子,连头发都凸成了这样。 怎么会这样!?我开始回忆那晚ktv里的细节,突然.......我想到了,那一晚我的确抓起纹身男举过头顶摔了过去。 但我并没有抓伤他,可是后来我指尖却有血迹.......因为,白俊羽曾经在逃跑出厕所的时候,我闪身过去拍过他的肩膀。 现在回想起来,难道就是当时拍他的那一瞬间,不小心刮破了他肩膀的皮肉吗? 我还在回忆,可他已经怒喝:“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他彻底怒了,盯着我的手机光源,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我身无一仙,甚至连张镇僵符都没带......不过从我上来,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没有什么,比以僵制僵,来的更简单粗暴! 我“额啊”一喝,借着愤怒充斥着自己的情绪,眼前很快就暗红一片,我循着白俊羽的身影轮廓出拳。 他的视野,应该也是如此......两拳交错,绝对是毫厘的偏差下,擦拳而过,重击在彼此的胸口。 “砰”的两声巨响,要说这拳如铁锤,也毫不夸张......他身形极速倒退,而我更狼狈,直接翻身后仰,落地后一阵聚咳,后劲让我充斥着疼痛感。 说真的,这还是第一次.......绝对的第一次,我从没有在半尸变的状态下,感受过这样的痛楚。 只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而他似乎也一样! 愣了很久,才缓过劲,可他稍一回神,便恶狠狠的再度朝我冲了过来。 我心里暗骂一声,只怕今晚还得死在自己咬死的僵尸手里! 我愤恨的捏着拳头.......对了! 我也是突然想到,随即将自己思绪一沉,回想着昨晚刘芸的高傲,想着胖子给我的两拳,想着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恨! 我再也忍不住了,只感觉浑身骨头嘎吱作响,皮肉开始紧缩。 我身体笔直而起,带着无尽的愤恨,骤然蓄力出拳,“额啊!”一喝,拳出如龙,这一次两拳对撞到了一起! 我拳势不减,径直将白俊羽的拳头撞了回去,锤在他身上,将他顶出十米开外! 我没有半点理智,这一刻,恨不得活活打死他! 我犹如疯了一般扑上去,抓起他的衣领,举过头,带着无尽的怒火,狠狠的将其砸在地上,身落瞬间,“砰”然巨响,整栋百货大楼,都似有摇晃,楼顶地面,已经乍现裂痕! 可我全然不顾,抓起他的瞬间,这白俊羽居然抬手伸出赢勾一般的利爪,恶狠狠的朝我抓来,我单手捏其手臂,极具迅猛的一记过肩摔,“哐当”一声,随身落地,百货大楼摇晃的更猛烈了,深痕乍现,能明显看到天台上办公室。 里面的挂画和水晶吊灯,全都被震碎了! 而我眼前的视野,不在是深红,似有一丝金黄的色彩出现.......对此我全然没有深思,毕竟那一刻,更多的是愤怒,完全没有正常的思绪。 当我在抬头,看向四仰八叉的白俊羽时,他怂了.......宛如服软的野兽,发出了惊恐的声音,浑身都在哆嗦,极速朝天台靠拢。 看他这样,我的愤怒才稍有缓解,也开始渐渐恢复思绪.....出于来自心底的浓烈好奇,难道僵尸,也会害怕?也会惊恐? 思绪间,身后的楼道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纳兰雪担忧的呼喊:“江辰,江辰.......” 喊声只有纳兰雪,但凌乱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出,上来的绝不只是她一个人。纳兰家的人应该都来了。 该怎么办?我心里仅有的几分思绪在想,这个时候如果收起愤怒,恢复正常,那眼前的僵尸怎么对付? 如果我依然保持这样......那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第一百零三章 死者都是同学 然而惊恐的不只是我,白俊羽听到了纳兰雪的声音,他也慌了,起身根本不顾这是24楼顶上的天台。 居然纵身一跳,这白俊羽毫不犹豫的,就从百货大楼的楼顶上,跳了下去....... 我简直惊呆了,心里还狐疑,他会不会是跳到某个暗处隐藏。随即身形一闪,眨眼形聚到楼顶的边缘。恰好看到白俊羽落地一声巨颤! “哐当”一声,那白俊羽落地缓弹,在落也是“砰”声!而他,爬起了根本没有停留。 围观的人,纷纷拍照,而他侧目呲牙,长长的尸牙,吓得围观人群,惊慌逃串......白俊羽眼下无心伤人,他自顾逃离现场。 看到这,我彻底懵了,所有愤怒的情绪,都在惊讶间一闪而逝。 他还有着绝对的理智,从刚才和我交手就看得出,他并不是毫无意识.....而且,他刚才仓皇逃走,是因为什么? 思绪间,纳兰雪已经跨上了楼顶:“江辰!你疯了吗?” “对!”我循声回头,心里已经想到,是因为纳兰雪! 可呢喃那一声,气的纳兰雪过来就将我一把扯了过去:“说你疯了,你居然还承认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顿了一下,说到这哑然收声!刚才的事,绝不能对纳兰家的人提,尽管我心里已经意识到,其实刚才白俊羽之所以不顾24楼跳下去,其实就是不想以那副模样,出现在纳兰雪的面前。 想想不是毫无道理,也许这白俊羽真的很喜欢纳兰雪,而且仔细回忆,我还想起,新婚那天,应该就是白俊羽中了尸毒的第三天。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所以没来纳兰家喝纳兰雪的喜酒。否则以这样的心胸狭隘的人,怎么会轻易罢休,甚至都没有找过我的麻烦。 “江辰,”纳兰雪轻拍我的脸,担心:“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了!” 我愕然回神,再度提醒自己,刚才的事情,绝不能提,因为眼下来的不只是纳兰雪,还有纳兰雪的爸爸,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纳兰家长房的人。 “你吓傻了吗?”纳兰雪紧咬着薄唇,也不在责怪,而是摸着我的额头,试着我的温热,不断的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梳理起了谎言:“没,没事......我刚才,只是被那只僵尸吓到了!” “你看到他了?”纳兰雪急问。 “嗯,”我不太会说谎,所以断章取义,将事情说一半瞒一半:“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楼顶,就看到了那只吸血的僵尸.......” “那只僵尸,长得是什么样子?”纳兰雪的爸爸在意的问。 我知道,一个资深的出马,是完全能凭借外观描述,判断出僵尸的凶性和等级......我对此并没有隐瞒,甚至形容的巨细无遗。只是最后,我刻意没提,那就是白俊羽。 “那你和他交手了吗?”纳兰雪问。 “你傻啊!”我佯装无事的一笑:“我要和他交手,你还能看到我......” “那,那僵尸呢?”纳兰雪费解了! “是啊,”连纳兰雪的爸爸也问:“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明显听到了打斗的动静!” 我心虚的说:“我也是听闻动静上来的,可我刚看到僵尸......束手无策的时候,你们就来了!那个僵尸转身,就从顶楼跳了下去!” “从这里跳下去?”纳兰雪的爸爸吓了一跳,走到楼顶边缘,脚都直哆嗦,试问:“这寻常僵尸,断然是不敢跳的,看来今晚这僵尸并不简单!” “是啊,”纳兰家长房的人,都在说:“江辰,你也太乱来了,什么都不准备就贸然上来,如果我们来晚一步,你可怎么办?” “抱歉,”我心虚的道歉......低头的一幕,让纳兰雪颇显心疼,拉着我示意:“没事,都过去了!” 她还对旁人说起:“好了,都别说了......刚才江辰,明显都吓懵了!过了就算了,你们就别在提了!” 纳兰雪的父亲也是一叹,摆了摆手:“大家都别说江辰了,孩子年轻气盛,难免急功求利,没有分寸。” 喝止了旁人,纳兰雪的爸爸才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做事,断不可以大意!” “是,爸”我应声保证:“不会在有下次了!” “那就好,”他释然一笑,安排起了接下来的事情.......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必然是要惊动调查人员。 即便是纳兰家的背景在硬,我也被调查人员传唤,作为唯一一个见过“嫌疑犯”的目击者,我被调查人员,严密的盘问。 甚至因为事件离奇,还惊动了不少上面的高官,亲自到场问话.......有纳兰雪和长房的人陪同,对于我所说的,他们虽然没有记下笔录,但也对此深信不疑。 甚至还透露,类似停车场那种尸体,近来已经是第三起了......起初调查人员怀疑,背后的嫌疑犯是心里变态,直到第二起命案发生,调查人员就已经开始怀疑,涉及灵异杀人。 就在层层上报的过程中,今晚出现了第三起.......而且今晚,有很多目击者称,凶手疑似僵尸,从顶楼跳下,露出尸牙的一幕,引起了市民的惶恐很不安。 现在上层管理已经对这件事显得尤为重视,当晚就责令限期查办,而且这事撞到了纳兰家,自然就要交给纳兰家,去找出这个僵尸隐患。 纳兰家对此并没有拒绝,而且纳兰家原本就一直协助调查人员,处理类似的灵异案件。不过在此之前,纳兰雪莞尔问起:“三名死者的资料档案,有吗?” “当然有,”身着便服的代表起身,拿出档案强调:“希望在事情公开以前,你们能做到绝对保密!” “放心吧,”纳兰雪说:“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了!” “这倒是,”便服男这才放心的将档案交给了纳兰雪.......可她拉开档案,只一眼就惊呆了:“这三个,都是我同学!” 第一百零四章 僵尸的等级 “那三名死者,都是你的同学?”纳兰雪的爸爸都为此感到诧异。 “是,”纳兰雪非常确信,甚至为了证实她的话,还拉着我:“江辰你看,这三个人你都见过,就是那晚我们在ktv里见过的其中三个!” 我看着照片里面的青年,虽然我叫不出名字,但只一眼我就能确定,的确......那晚我的确见过! 认出来后,我心里顿时心虚的咯噔直跳......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 这是我造的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害了他们! 心虚的状态下,我浑身猛一哆嗦,纳兰雪忙问:“怎么了江辰!” “我,”我的身体心虚一颤:“我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身边的同学死了,我.....” “你担心我会难怪?”她笑了! 顺着这个台阶,我点了点头:“是啊,你,你别难过,毕竟.......”安慰的话还没说完,她便抿嘴一笑:“放心吧,虽然是我的同学,但我自从高中毕业后,就回纳兰家出马了,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不过这僵尸,居然敢犯到我纳兰家的身边,我一定会亲手诛邪,让这罪魁祸首身形俱灭!” 这话不难听出纳兰雪的愤怒,我滌然一惊!唯恐这事发展下去,只怕我的身份瞒不住了,而纳兰雪,她会恨我吗? 她会冲我,掐诀诛邪吗? 不是所有的女孩,都能有姜灵那般的大肚,换句话说,不是所有的女孩,都能像姜灵一样爱我,会义无反顾。 也不是所有女孩,都能像马思雨和陈梦琪一般,对我包容不顾。 纳兰家的出马女孩,他们太清楚僵尸的邪性.......饶是纳兰柔弱那么心性单纯,善良的女孩,她也表明,不能对僵尸心慈手软。 可见在这纳兰家,我身份一旦暴露,那我就说羊入虎口,腹背受敌,还不敢逃......逃了,唯恐在把九娘拉下阴司! 我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眼下遇到了绝境,是个大麻烦........我该怎么办? 思绪间,纳兰雪的爸爸突然问起:“这三名死者的尸体,你们是如何安顿的!” “关于这点,”便衣代表起身:“我还是直接带你们去看看吧!” “也好,”纳兰雪的爸爸,让纳兰家长房的人,都回去休息。 而他带着我和纳兰雪,跟着便衣代表来到了停尸间....... 刚进门就感觉到了刺骨的阴寒,随着便衣代表亲手拉开白布,皮皱的尸身,赫然呈现在了我们眼前。 尸体僵硬的极不正常,硬如寒铁,太平间极寒的冰棺中,尸面凝结了冰碴。 我试着掰开了他们的嘴,这两具尸体居然已经顶出了尸牙。 下看他们的手掌,指尖已经开始发黑,身上也有乌黑的迹象! “黑僵吗?”我还在呢喃。 “这不是黑僵,”纳兰雪的爸爸判断:“寻常尸变,的确会经历黑白僵煞的......但也有一种情况,会越过黑白僵煞的过程!” 我知道:“是吸血.......直接传播尸毒,导致的变异!” “没错,”他点了点头:“要论对僵尸的研究,只能回去让七房的人,做进一步确认。” 随即纳兰雪的父亲让我帮忙,绘制了镇僵符,置于三具尸体的眉心。 在以红绳束缚.......最后准备了墨斗铜角金棺,忙了一夜。才选在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将三具僵尸拉回了纳兰家。 由纳兰墨渊亲自验尸.......昨晚死掉的尸体,还无法判定。 但是其他两具僵尸,纳兰墨渊非常肯定道:“是飞僵!” “飞僵!?”我一愣:“咬伤他们的是魃!” 纳兰墨渊看了看我:“没错!其实尸毒是一种能够让尸体变异的毒素,你可要理解为怨毒......是以后卿的怨和将臣的不甘,积怨而成的诅咒,而引发了怨毒。这种毒素,用科学教好理解的话来说........他会让尸体重新起来,虽然失去了人性,但他们更多的是兽性!” 后面这些我也书上看到过......我只是惊讶,白俊羽居然是魃! 起初,我只以为他是飞僵,才敢一跃24楼,万万没感想,他会和西周哀王同属于魃。 “怎么了?”纳兰墨渊饶有兴致的问:“你对僵尸,很感兴趣!” 我尴尬回神:“没,我只是感觉这事棘手了,这就相当于,当初的西周哀王现世!” “就他!?”纳兰墨渊一笑:“这个僵尸,虽然我还没看到他的来历,但我想他和西周哀王,根本没得比,虽然同属于魃,实力却差了很多!”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他拉我坐到一旁,或许是看我特别好奇,他才刻意给我科普:“其实僵尸的等级,你应该很清楚,但是你知道,要怎么分辨僵尸的等级吗?” 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分辨?” “看眼睛!”他刻意强调:“黑白僵尸,视野有盲有钝,甚至有的还以气味寻找猎物。而跳僵虽然目露凶光,但是眼睛无神........飞僵的眼睛带着血红,而魃则是深红!” 我切身感受过,这一刻看纳兰墨渊说的那么细致,我忍不住问了:“那僵尸的眼睛,都是这样吗?会不会有金色?” “金色!?”纳兰墨渊忍不住摇头:“你开什么玩笑?” “我也就随口一问,”我略显失望,刚才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我真的感受到了,当我眼睛变得血红的时候,眼前是殷红一片,深红的时候,眼前血红。 可昨晚,我明明感觉到,有金色的视野....... 思绪间,纳兰墨渊拍了拍我肩膀:“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赢勾吧?” “赢勾?”我一愣。 他却点了点头:“僵尸中,只有四大僵尸始祖的眼睛,才是金色的。你要是遇到,不用想,阳世浩劫,不只是你,我们都必死无疑!” “可是,不对啊,”我记得:“赢勾的眼睛是血红的!” “那是他以乳为目,而且囚禁八卦村七十多年,不是全盛时期,”说到这,他眼神一变:“既然不是赢勾,你怎么会知道,僵尸有金色的眼睛?” 第一百零五章 纳兰墨渊说 “我,”我茫然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他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俯身贴耳:“是你太爷爷,纳兰姜承留下过什么记载,让你看见了吧!” “啊!?”我仓皇一愣! “你不用瞒我,”他笑了:“我知道你太爷爷很多禁术,而且七十多年前,他就热衷于了解和研究僵尸........还收手书撰写了一些僵尸的记载。我对僵尸的了解,就来自于他留下的书。” 我激动道:“那本书,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目光一顿,悄然说道:“如果你真敢兴趣,可以去找五房的人借来看看,不过你五爷爷,可是把那些书视若珍宝,未必肯借!”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纳兰柔弱说的那本书吗? “不过你也别担心,”纳兰墨渊拍了拍我:“书上的内容,我倒是记得不少,可以告诉你......比如僵尸的等级划分,和实力那是两个概念!而且书上,有很多观点,打破了常规的理解!” 我很在意:“他的那本书上,是怎么记载的?” 纳兰墨渊说:“那本书,最离奇的地方就是说,其实僵尸有痛感......只是他们以怨为力,以血为食。还举例论证过,比如两个普通人在街上斗殴,打了起来。你能设想那个画面吗?你觉得什么时候最痛!” “这还用问,”我下意识的回答:“当然是那两个人打到最后,打急了眼,下手就会没轻没重,而且随着愤恨,打到后面,下手的力气也会更大!” “不对,”纳兰墨渊摇了摇头:“是一开始的时候最疼!如果没残肢和致命伤,起初动手的时候,人是会有痛感的,但是打到最后,彼此都打急眼了。其实身体早就随着怨恨麻木了,人的身体,也会因为极端的愤怒,而暂时失去痛觉。僵尸便是同样的道理,他们不是没有痛感,是极度的麻木,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以怨为力。这才是决定僵尸强弱的关键!其次,便是看他们的等级!” “等级!?”我轻声呢喃:“这当中有什么联系?” 纳兰墨渊科普道:“书上说,一个僵尸的等级越高,就好比能容的器皿.......器皿越大,就能积蓄更多的尸气,和怨气。他们的怨恨未必要来自于僵尸本身,也可以吸收阳世弥留的怨恨。当积蓄的怨煞之气,足够多的时候,便会突破下一个境界!” 我懂了,随即试着问:“那会不会有魃,突破境界化身为四大僵尸始祖,变成一双金色的眼睛!” “这谈何容易,”纳兰墨渊呵呵一笑:“你怎么今天,就和金色的眼睛过不去?从上古至今,四大僵尸始祖也就四位,他们个个都是源于四大古神中的犼。那是继承了犼的三魂和七魄而成,除此之外,世间就算西周哀王修炼千年,也不见他会化尸祖,充其量吧,也就观音收伏的朝天吼,他化魃为犼,也是一双红色的眼睛。” 那我明白了,我那双金色的眼睛,就算来源于犼的地魂! 在冥界,历经十八层地狱的磨炼,将三魂融合,也将犼的地魂,彻底的融进了我的身体里,被我支配! 不过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好像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磨炼,我的意志力也变得更强了,昨晚天台上,绝不只是三分钟的交手。 我能明显感觉,自己越发能控制自己半欲尸变的身体,而且这幅身体也变得更强了! “好了,”纳兰墨渊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出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们七房的人负责了!” “墨渊叔,”我真诚道:“要不,我留下给你帮忙把?” “那可不行,”纳兰墨渊坦言:“虽然我很喜欢你,也相信你留下,能给我帮上大忙,但是纳兰家有纳兰家的规矩,各房办事,是互不干预的!” 这点我听说过,所以西周哀王的时候,纳兰二爷一堂人马散尽,也没有找内堂的人插手。大家都顾及各方房颜面。 我对此表示理解,只担心:“这罪魁祸首是魃,您有办法对付他吗?” “放心吧,”纳兰墨渊很自信:“我可不是纳兰二爷那种废物,而且这个魃也不能和西周哀王相提并论!” “为什么?”我问。 他看了看尸体的状况,断言:“这个魃,尸毒并不浓烈,没有西周哀王那样千年的沉淀,应该刚成魃不久!” “没错,”我仔细揣测:“西周哀王,是聚阴而生,恰逢七星连珠,含怨而成。而这只,是被尸毒感染所化的魃,这就好比,等级存在虚差,论自身实力,他还很弱!” “等等,”纳兰墨渊狐疑的看我:“你刚才说,这个魃,是被尸毒感染?” “我,”我呆愣的说:“我也只是猜测!” “能不能别异想天开,瞎猜什么?”纳兰墨渊敲了敲我的头:“尸毒感染化魃,你当四大僵尸始祖现世吗?要知道,尸毒感染化僵,会比传播者低一阶,意味着,魃咬伤的人,会变成飞僵,飞僵咬伤的人会变成跳尸,以此类推!” 我很认真的说:“也许,真的是尸毒感染传播呢?” “没那么多也许,”纳兰墨渊很自信分析:“四大僵尸始祖,后卿死于女娲之手,书上早有记载。将臣被东岳大帝诛邪在冥界九幽,赢勾毁在了你和纳兰欣他们手里。除非啊,是女魃现世.......或者,就是你们没有彻底消灭赢勾!” 这话听得我心惊胆战,只感觉身上的秘密,就快保不住了!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雪接起了电话,只应了一声好,便回头叫我:“江辰,走吧.....去四房财务,领你的事钱。他们已经打电话过来了!” “去吧,”纳兰墨渊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离开...... 我也不敢久留,纳兰墨渊也个细心的人,我真的很怕自己的心虚,让他狐疑......当即便和纳兰雪离开了。 第一百零六章 四房的刁难 离开后,纳兰雪才诧异的说起:“四房还真有意思,居然打电话提醒你去领事钱!” “怎么!?”我问:“平时,你们不会接到通知吗?” “当然不会,”纳兰雪猜:“或许是你刚到纳兰家,他们没有你的卡号把,登记了卡号,以后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嗯!”我应声一笑,承诺:“等会领了事钱,我就把借你的礼物钱还给你!” 说起礼物,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西装的内包。 “糟了!”我只感觉盒子已经严重变形,当即摸出包装的首饰盒,打开的时候,只见里面的项链居然断了,钻石都裂开了! “怎么会这样!?”纳兰雪瞪大了眼睛。 我心知肚明,肯定是昨晚和白俊羽交手的时候,曾经擦拳而过,打在胸口上,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把钻石项链弄坏的。 可是,真的令人叹为观止!如果不是这条项链,我真的很难想象,我和白俊羽交手,居然打出那么大的力道。 倘若当时,打在普通人身上,别说普通人,即便是打在南茅北马通晓阴阳的人身上,试问谁能受这一拳。 力大降十会,一拳破万法!真不是开玩笑的,僵尸入魃后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 “江辰,项链坏了,怎么办啊!”纳兰雪担心的推了推我! “没办法,碎都碎了,”我想:“先去把事钱领了,在赶着出去重买一份生日礼物把!” 纳兰雪冷气一叹:“这破项链五十万,什么质量啊!晚点我非得去百货大楼,找他们......” “算了,不过是一根项链,”我劝着纳兰雪,生怕她拿着项链去百货大楼,看出什么端倪。 我现在感觉活在纳兰家,随时都是心弦紧绷,唯恐出什么纰漏! 我拉着纳兰雪,来到了四房财务....... 此刻,正值吃饭时间,里面只有一个眼睛男,我依稀记得,这是纳兰雪的四叔。 基本的礼貌,我还是有的,叫人后,便客气的表明了来意! 这个四叔还特别客套,起身拿出财务登记册说:“别客气,都是自家人。况且也是拿你自己的事钱,没什么的!” “四叔言重了,”我谦卑的说了一句,我心知肚明自己和纳兰家四房的关系,可真不怎么样!外围考生那次,触碰到了四房的财务利益。 这些人,哪会轻易作罢?思绪间,我在财务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签好后,我还特意看了看。 纳兰江辰,出马平事三次,从婚后第一天的夫妻上门,再有第二次的无头山神。就连最后帮纳兰家查事,也是核算了事钱的。 可这事钱,真不能和我在上京相比,除掉纳兰家的扣成,我还有一百一十万! 虽然不多,但也够了,还给纳兰雪五十万,还有六十万的结余。 我心里还在这样盘算的时候,始料不及的是.......四叔居然指向了一旁的四个蛇皮口袋,还招了招手说:“江辰,这个正好有现金,我就拿现金给你结算了!” “不会吧,”纳兰雪率先不满:“一百一十万的现金,这得有多少?” “嗨,”四叔也显得很无奈:“这不是没有江辰的卡号吗?也怪你纳兰雪,明知道这个月要结算江辰的出马事钱,你居然都不带他,提前登记卡号!” “我,”纳兰雪可是个暴脾气,当即沉下脸:“四叔,你这话还是说我的不对咯?我也挺好奇,纳兰家财务收款,出马平事哪个是用现金结算?不是银行转账,就是支票兑换......也是难为你,居然能凑出一百多万的现金?” “算了,”我拉着纳兰雪,心里也清楚,是四房的故意找茬。 但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心虚,就会变得事事退让...我只能劝纳兰雪:“没关系,你把车开过来,我们把钱拉去银行存一下就行了!以后我登记了卡号,也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江辰,你,”纳兰雪看了看我,冷声一叹:“也就是你,换做纳兰家其他人,非得找他麻烦!” 说完,纳兰雪上前,想要帮我拎起蛇皮袋里装的现金。 只抬手一提,纳兰雪的表情骤变:“怎么那么重?” 四叔冷笑:“现金嘛,钢镚也算现金!” “你说什么?”纳兰雪瞪大了眼睛一指:“这四个蛇皮带里,全是钢镚?” “是啊,”四叔忙道:“一百一十万枚,你们最好点一下!出门我可概不负责!” “你,太过分了,”纳兰雪生气了:“我要去找太爷爷说理!” “算了!”我一把拉着她。 可她是真的急了,我能明白,虽然我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她喜欢我,而且背着丈夫之名,别人欺负我,她也会感觉丢的是她的脸面。 纳兰雪委屈的美眸急颤:“江辰,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但我灵机一动:“我不想和他计较......自然会有人找他的!” “你当自己是谁?”四叔一脸的冷笑:“你以为,还是查事纳兰家那晚,你高坐家主之位的时候吗?” 果然,四房的人,就是记恨那晚的事! 但要想收拾他,何必正面刚! 我计上心头,拉着纳兰雪俯耳呢喃了几句,她顿时就笑了:“江辰你好损,不过这个办法,就适合拿来收拾他们这种人......绝了!” 说完,纳兰雪当即打了电话,叫李管事带人,推着个手推车,将四个蛇皮口袋的硬币,全都装上了车。 李管事只问:“雪小姐,新姑爷.......这些东西,我们该推到哪去?” “推去五房!”我当着四叔的面,还大声的说:“权当是给纳兰柔弱,当生日礼物了!” 四叔只觉好笑:“拿五房的来压我?没用的.......” “急什么?”我自信一笑:“等着瞧吧!” 说完,我便带着纳兰雪离开了四房财务室................ 第一百零七章 众人的猜忌 时近中午两点.....在纳兰家内院的豪华别苑中,一名少女正站在烈日下,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这少女的眼睛温婉清澈。她的身材窈窕端庄,柔顺的秀发微微挽着,在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那气质干净,柔和,让人只要接近她,便有种心中宁静的感觉,仿佛心灵都得到了净化。甚至在今天,她特意摘下了眼镜框。流露出成熟,动人的一面。 而当大家看见这少女依然执着的等待着什么,当正午的热风吹动她身上薄薄的碎花长裙,大家心中全都忍不住泛起一丝心疼的感觉。 刘芸忍不住走过去劝道:“柔弱,进来吧,你今天可是长尾巴的小寿星,别站在外面了!” 纳兰柔弱倔强的摇了摇头:“等会吧,我还有一个朋友没来!” “谁?”刘芸好奇的问。 纳兰柔弱坦言:“江辰!” “你居然还邀请了他?”刘芸瞪大了眼睛。 “嗯!”柔弱点了点头,她平时性格孤僻,其实都是不过生日的。但这次是她年满二十岁,而江辰是她最想邀请的客人。 而且,今天的生日会上,她想对江辰道歉,想跟所有人解释清楚。她无口否认,自从无头山神的事件后,她对江辰,是有那么一点朦朦胧胧的喜欢,但那......仅仅只是喜欢。她很清楚,江辰是她的姐夫,这辈子是不可能有什么妄想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他,纳兰柔弱就会觉得很高兴。如果生日的愿望,真的能成真。 她真的想贪心的许愿,希望回到一个月前,她会在纳兰家等着江辰,希望江辰能在那次饭桌上,一眼挑中自己。 纳兰柔弱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好不切实际的想法!且不说时间回不去,就算真回去,江辰也不可能在人群中,一眼挑中她。 此刻,胖子和林杰还有一些黄班的人,坐在别苑里,看着平日上授课的眼镜老头,只觉得拘禁。大家那几句就马屁或说讨好的话一说。气氛就变得尴尬了,索性大家都走出了别苑,围着纳兰柔弱.......听刘芸说起,柔弱还在等江辰。 顿时就惹来了胖子的不满:“那种人,等他干嘛?” “是啊,”林杰坦言:“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小白脸!” “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纳兰柔弱解释:“其实他,” “好了,”刘芸打断道:“你就是太单纯,一直待在纳兰家,没见过外面那些渣男,他们呐,坏着呢!” 话题瞬间被扯开,林杰还调侃:“刘芸,你是被多少坏男孩伤害过!” 刘芸莞尔一笑:“你不就是其中一个!” 两人目露暧昧,看的胖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好将头侧看纳兰柔弱:“进去吧,我想江辰不会来的,如果要来,早就来了!” “他会来的。”纳兰柔弱对此深信不疑! “要我说的话,他不会来的,相信我,他一定不会来的!”林杰两次肯定,显得比纳兰柔弱更自信。 “为什么?”听了林杰的话,大家都忍不住向他看去。 而林杰那张臭嘴,又开始胡诌了:“江辰,他只是个屌丝而已,我们堂堂纳兰家的柔弱小姐.....生日聚会,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识趣的,他就不会来!” 刘芸费解:“小白脸,不正是应该这种时候,过来表现吗?” 林杰一笑,把话说的特别现实:“你想啊......今天是柔弱的生日,我们来,都会送出价值不菲的礼物。我送给柔弱的礼物是一条价值八千块钱的长命锁,你送给柔弱的是一个价值一万两千块的lv手包。这里谁是空手来的?而江辰呢?他只是一名屌丝,家境不好,才想到纳兰家攀高枝.....他小白脸的骗局已经被拆穿了,哪还舍得下血本做面上功夫?” “呵呵,说的真好!”也就刘芸,胸大无脑对此认同:“江辰,那就是一个让人恶心的屌丝!”她高高扬着下巴,由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最后一句话。因为昨天在课堂上,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给她十万块,她就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可她压根没想过,当她用钱羞辱我的时候,我又是什么感觉.......这种傲慢的女人,才是最恶心的。 “柔弱,不要等他了,进去切蛋糕吧。我都饿了,”胖子岔开了话题,他虽然和我绝交了,但是心里也不愿意别人那么说我。 而这一刻,纳兰柔弱急了:“其实你们误会他了,他并没有追求我。他并不像你们说的那样,而且江辰,他还是我的.....我的,”说到这她索性一叹:“等会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因为说再多,他们也不会信,还不如等纳兰雪和我一起到场,真相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我们要等待什么时候?”林杰是真的不耐烦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别苑里的眼镜老头走了出来:“柔弱,这都两点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纳兰爷爷,”众人到了别苑,借着纳兰柔弱的关系,称呼都别的亲切了! “好了,快切蛋糕吧,”眼镜老头摆了摆手:“晚上,五房的人还得过来.....” 这话,是暗示纳兰柔弱,别让外人在这,耽误的太久。可这些催促的话,落在林杰耳朵里,就是另一番味道,以为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也等的不耐烦了。 还借机恭敬的说:“没关系的纳兰爷爷,实在是柔弱想等一位贵客,我们陪他等等就是!” “贵客!?”眼镜老头目光一变:“是谁?” 纳兰柔弱怯声道:“江辰!” “是他呀,”眼镜老头释然一笑:“那就在等等吧!” 还等!?众人难以置信,眼镜老头为什么会那么说? 江辰不是在第一天上课,就让他难堪吗? 就在众人一脸懵逼的同时,纳兰柔弱突然笑了:“江辰来了!” “什么!?”众人都回头了:“那个屌丝,居然真的来了?” 第一百零八章 人性的嫉妒 “他旁边那个女孩是谁?”胖子很在意,细看才发现:“竟然是纳兰雪.......” 他瞪大了眼睛,只见纳兰雪亲昵的挽着我.......他就纳闷了,这纳兰雪刚结婚,怎么敢在纳兰家的内苑,和一个小白脸卿卿我我?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她怎么敢的!?饶是胖子这般厚颜无耻的人,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他还真的敢来赴宴!?”看着我越走越近,刘芸和林杰都傻眼了! 很快,我和纳兰雪就走进了大门......纳兰雪出于礼貌,挽着我率先对纳兰柔弱说着:“生日快乐!” “谢谢,雪姐,”纳兰柔弱礼貌的点了点头,也不忘:“谢谢江辰哥!” “生日快乐!”我礼貌祝福了一句! 而于此同时,李管事带人,将推车上的几个蛇皮口袋搬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旁! 看着那几个蛇皮口袋,纳兰柔弱都懵了:“这是!” “生日礼物,”我一指那四袋东西,卖了个关子:“你会喜欢的!” “呵呵…………”这一刻,就看着那四个蛇皮口袋,刘芸轻蔑的笑了。 而林杰更甚,呢喃道:“这乡巴佬,不会是送土特产吧?” 胖子闻言低头,他明明和我绝交了,但依然会感觉到丢脸。 就在纳兰柔弱好奇,想追问蛇皮口袋里的东西时,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已经听闻动响走了出来:“江辰,纳兰雪你们来了?” “五爷爷,”纳兰雪当即松开我,礼貌作揖:“打扰了!” “抱歉五爷爷,”我礼貌的额首:“我们来晚了!” “没关系,”眼镜老头摆手提到:“这中午的席,一直在等你们,柔弱都已经站在门口,等了很久了.......”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和纳兰雪再三表达歉意。 眼镜老头也没计较,都是一些客套话,他连连摆手:“无妨,无妨.....赶紧进来,先给柔弱把蛋糕切了,也好开席!” “好!”我和纳兰雪对视一眼后,走进了眼镜老头家。 纳兰柔弱也随即招呼着众人进门,准备着切蛋糕.......弥留最后的刘芸,细致的听到:“刚才江辰,是不是叫纳兰爷爷为...五爷爷!” “是啊,我也听到了,”林杰愤愤不平:“他江辰,凭什么这样称呼?” 胖子就更惊骇了:“难道江辰,和纳兰雪已经走到那一步了?现在都不避人了?” “该不会,”刘芸想了想:“该不会是江辰这屌丝,真的逆袭攀上了纳兰家的高枝,真的勾搭上了纳兰雪?” “不可能,”林杰难以置信宛如动图曹操:“绝不可能!” 他眼红了,心里想的是,如果真有那么便宜的事,也该轮到他林杰......论气质论家世,他哪一点比江辰差?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弱智,而是林杰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有时候真的很讽刺,他时常把别人幻想成什么样子,他自己鄙夷,但他说揣测的,其实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 他赫然不信,屌丝逆袭的事情,就算真的是事实,他也看不得别人好......便索性一皱眉:“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嗯,”刘芸点了点头,跟着林杰走了进去,胖子也跟着他们后面,走进了别墅。 纳兰柔弱没有结婚,因为受到眼镜老头的宠爱,所以一直都住在眼镜老头,分配的大别苑里........家里的房子很大,装修奢华,房子中的每一个物件都是那么的精致。 当他们来到餐桌上时,一个双层蛋糕已经摆了出来,上面整整齐齐插满了二十支蜡烛。 根本都不等他们,眼镜老头就已经张罗着将灯光调暗,还拉下了客厅窗帘。 点燃蜡烛后,满室温馨.....纳兰雪忙道:“柔弱,今天是你的二十岁生日,赶紧许个愿吧。” “是啊,快许愿。”眼镜老头也颇有兴致,还说:“二十岁的生日愿望,可是很灵验的!” “真的吗?”柔弱一脸天真的笑了,还偷偷看向了我.....冲我一笑后,她才双手合十,温婉的闭上了清澈的眼睛,一双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默默在心里,留下了二十岁的愿望...... 我是纳兰柔弱,我当了二十年的乖乖女。一直认真的学习,无论做什么都听爸妈和爷爷的安排。我一直困在纳兰家,困在书房里。 而现在,我二十岁了.......我想要放纵自己一次。我想走出纳兰家! 在我二十岁这一年,我能收获到自己的爱情吗?我.....想到这,她紧闭美眸的状态下,柳眉紧蹙,默念:“我能找到一个,和江辰一模一样的男孩吗?” 大家都看着纳兰柔弱,在很认真的许愿,可半响之后,她居然开始拼命的摇头。 这柔弱,怎么许个愿都那么纠结? 半响她才睁眼,还放下了双手:“算了,这个愿望,我还是换成,我身边的家人都能健健康康的,爷爷,爸爸,妈妈,当然还有太爷爷,雪姐,和.....和江辰哥!” “好!”眼镜老头哼欣慰,伴着纳兰柔弱一起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随着烛火一灭,下人开灯,顿时令别墅客厅,变得灯火辉煌......映照除了林杰和刘芸煞白的脸色,他们彼此对视一眼,自认是纳兰柔弱在黄班的好朋友。 怎么到头来,提都不提他们。 林杰觉得最可气的,是纳兰柔弱最后许愿,怎么都还要提江辰一嘴!? 这屌丝能有什么魅力?纳兰柔弱这种清醒萝莉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被江辰单纯老实的外表给欺骗了。 可纳兰雪,那么性感漂亮的女孩,怎么也和江辰裹到了一起! 这让心胸狭隘的他......很不能接受! 第一百零九章 一百万钢镚 “好了,”此刻已经在蛋糕上切了一刀,纳兰柔弱才招呼:“大家先吃饭,吃完在分享蛋糕!” “好!”众人都是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而纳兰柔弱细心的招呼:“江辰哥,你今天能来,是我们一房的贵宾,不如就由你陪我爷爷坐在主位吧!” “我!?”我只觉突兀,起初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可细看此刻别墅内的人,就明白了。这里除了黄班的学员,和家里的佣人外。 只有纳兰家的眼睛老头,辈分排开他,就是我和纳兰雪......无论从地位和身份来看,我坐主位也算合情合理。当即也就谢了纳兰柔弱的好意,并没有推辞...... 可这一幕,在林杰的心里,只怨:“凭什么?” 人性丑陋,他看不惯你,嫉妒你,便处处都想针对你,事事都想看你出丑。 忍不住了,林杰一笑:“既然是纳兰柔弱的贵宾,那我们更要开开眼,看看今个,这贵宾送了什么样的礼物!” 刘芸只和林杰一眼相对,顿时就意会附和:“是啊,我也很好奇!” “可,”纳兰柔弱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先吃饭吧!” “急什么?”林杰可不依不饶:“拆个礼物,能用多少时间!” 其实不只是纳兰柔弱尴尬了.......就连胖子都不忍直视,那四个胀鼓鼓的蛇皮口袋,能装什么像样的礼物?只怕一拆开,就丢死人了! 而在场的那些黄班学员,无不好奇......但他们的心思,都是想看我出丑! 顿时就跟着起哄了...... “那就拆开看看吧,”纳兰雪一笑:“相信柔弱你会喜欢的!” “我会喜欢!”纳兰柔弱自己都不敢置信。 甚至黄班学员还在调侃:“这里面,不会是装了乡下的活禽吧?” “哎哟,”有人开着玩笑讽刺道:“那可得快点打开,别让里面的鸡鸭,给憋死了!” “打开看看吧,”我也劝纳兰柔弱! 原本,还想着吃完饭,在慢慢唱戏,看来这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会是什么?”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也暗自嘀咕,看那蛇皮口袋,撑的胀鼓鼓的,实在也看不出端倪。 在众人的催促下,纳兰柔弱才走了过去.......走到蛇皮袋前,她还特意回头看了看我。 那眼神极其复杂,仿佛再说,如果真是什么不太贵重的东西,就算了吧! 他怕我在众人面前出丑! 可今个这出戏,不是为了装逼,也是为了丢四房的脸,纳兰雪已经迫不及待,索性招呼李管事:“给柔弱帮个忙,直接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倒出来!”李管事的表情一愣,但纳兰家的人就是这点好,即便不情愿他们也不会反驳。 李管事当即找来两个人搭手,径直先拉开了一个蛇皮袋,在纳兰柔弱的面前倒出了慢慢一袋子的钢镚,全是一元硬币,落地哗啦作响,一口袋二十多万枚硬币,扑了满满一地! 所有的人都看傻了.......林杰嘴角微蹙:“这,这是傻了把?” “谁拿钢镚当生日礼物?”刘芸笑了:“这不是存心侮辱人吗?” “可你们发现了吗?”胖子呢喃:“这满地,多少枚硬币?五万?十万?” “就算二十万又怎么样?”刘芸双手环抱胸前,满满的不屑! 然而,就在她高傲的眼眸下,是第二袋,第三袋,第四袋.......钢镚扑的越来越厚。 当所有的钢镚都被倒了出来,我才看向纳兰柔弱:“这事一百一十多万枚,算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一百一十万枚!?”黄班学员无不惊骇:“这就相当于一百一十万......居然出手就是百万?” “妈的,”有人嘀咕:“太他妈装逼了!” “装什么逼?”林杰一咬牙:“不觉得太过分了吗?费尽苦心换成钢镚来侮辱人。” 刘芸高傲的眼神变得冰冷不屑:“这样,显得别人有钱吧!” “炫耀给谁看?”众人开始仇视! 就连纳兰柔弱,也变得脸色一沉:“我,我也不喜欢钱啊!这种礼物,你们怎么会说,我喜欢!” “千万别误会,”我上前解释:“我知道你不爱财,生活在纳兰家,什么贵重的礼物五爷爷也会舍得给你买。这些钱是我上个月出马分到的事钱,我看你经常去的那家孤儿院,已经年久失修,才想着在你二十岁的今天,以你的名义捐给孤儿院,换一份善缘福报......保佑你平平安安!” “捐给孤儿院的?”纳兰柔弱一愣:“原来如此......倒是一份很有意义的礼物!” 的确,出马看事讲究因果,也在意善缘福报,钱是俗气了一点,不过要说是帮纳兰柔弱做善事,那意义就不一样了!眼镜老头都不禁欣慰一笑,不过他不能理解:“江辰,你要真有心,何必换成那么钢镚!” “我,”我目光一瞟纳兰雪....她当即会意,委屈道:“五爷爷,你还好意思问,这四房的人太欺负人了!” “怎么了?”眼镜老头追问:“四房怎么欺负人了!” “这些啊,就是四房分给江辰的事钱....”纳兰雪无奈一叹:“我们呢也没办法,赶着过来给柔弱过生送礼,才只能把钢镚带过来了!不是我老公羞辱柔弱,是四房的人啊,羞辱我老公,羞辱我们纳兰家长房的脸面。” “嗨,这四房做事越来越出格了,”眼镜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他也能想象,应该就是上次我查事,触碰到了四房的利益蛋糕。 纳兰雪煽风点火:“您是不知道,江辰结算事钱的时候,希望他们能换成支票,这样也方便在今天,拿给柔弱捐给孤儿院,好说歹说也提了他的用途,是给柔弱的。可四叔怎么说?人家啊,说少拿五房的人,来压他们!” “他,他们真的这样说了?”眼镜老头生气了! “说了,”纳兰雪一本正经的指着我:“不信啊,你问问我老公!” 第一百一十章 尴尬的氛围 “江辰你说说看,四房的人,当时真的这样说的吗?”眼镜老头是真的生气了! “五爷爷,您也别生气,”我并不证实,也不否认,还劝:“算了吧,兴许他们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反了他们,”眼镜老头动怒了......作势就要去找四房的人算账。 我和纳兰雪这出双簧,还真唱到位了.....眼见于此,我赶忙收场,拉着眼镜老头:“五爷爷,您别急,我有个好注意,既不会撕破脸,也会丢了四房人的脸面,您信吗?” “什么注意!?”眼镜老头顿了顿。 我俯身贴耳絮叨了一阵,他听得呵呵大笑:“江辰啊江辰,你这鬼心眼挺多的!不过,这办法好,就该这样收拾收拾四房的那些人!” 众人都看懵了,看我和眼镜老头那么亲密...... 尤其是刘芸,她一直纠结:“刚才,刚才纳兰雪叫江辰什么?” “老公!?”胖子惊呆了,想了想:“纳兰雪的老公叫什么?” “谁不知道?”黄班学员都在呢喃:“纳兰江辰啊!” “江辰!?”众人惊呼起了这个名字,心里惊骇到了极致:“早该想到,他们或许就是同一个人!” 议论声已经不绝于耳.......这时候,纳兰雪才挽着我,看向众人:“你们都听好了,江辰呢,就是我新婚不到一个月的老公,这点五爷爷可以作证,以后谁敢在胡说八道,我撕烂他的嘴!” “那,”众人惊骇到了极致,即便刚才已经有了猜想,可是当纳兰雪亲口证实的一瞬,还有纳兰家眼镜老头在场,谁敢胡说? 这事还假的了吗? 我是纳兰柔弱的姐夫,他们一直以来,岂不是开了伦理的玩笑。 刘芸一双诧异的目光,看向了林杰........林杰眼神躲闪似有心虚,顿了顿他直视刘芸,小声道:“这有什么?兴许,一个月前,他就来纳兰家勾搭上了纳兰雪攀上了高枝呢?”这些话他说的声如蚊音,只有刘芸能听见,而且那副语气,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自信! 刘芸已经忍无可忍,瞪大了眼睛看他:“林杰,你是真当我傻,好骗......还是你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这一声喊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林杰的脸上挂不住了,嘴硬道:“我,我的脑子怎么有问题了!” 刘芸质问:“纳兰太爷的寿宴,你也去了吧?纳兰家怎么介绍的,别的都不说,就提别人阴司五魁之首,难道需要攀高枝?你究竟是在糊弄我,还是骗你自己?” “我,”林杰一咬牙,看着刘芸哑然失声,感觉脸都丢尽了! 比起他,胖子的表情就更难看了.....周围的人拐了拐他:“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胖子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他已经想起来了,开学的第一天,我就亲口跟他承认过。可他.....可他压根不信。 还说纳兰江辰,怎么会到外堂学艺......现在想想,妈的,纳兰柔弱那些都去了,纳兰江辰怎么就不能去? 最丢脸的,是第一天看到纳兰雪......回想起来,人家两夫妻打招呼笑了笑。自己一个电灯泡,居然还腆着脸只以为纳兰雪对自己有意思。 越想脸越红,只感觉都没脸见人了......就在昨天,人家两夫妻在食堂秀个恩爱,就亲了那么一口。自己居然还对江辰动手。 以后这朋友是没得做了,好歹别人还救过自己......可自己呢?却阴差阳错的把别人当成乐小白脸.......胖子的表情已经难堪到了极致。 感情闹到最后,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黄班在场的学员,无不面面相觑........说真的,这一刻,我心里还真有几分得意的快感! 可入席吃饭的时候,看大家沉默不语,气氛极其沉重的时候。我这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甚至小声问纳兰雪:“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有什么过分的?”纳兰雪道:“又没欺负他们......你以为他们心里难过,是后悔议论了你?省省吧.......他们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们看不起的人,居然比他们高一等!他们现在,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额!”我尴尬了,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吃完我和纳兰雪便回去了,昨晚因为僵尸的事情,熬了一夜。 回去便在无多想,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殊不知眼镜老头家,下午那顿饭,就更令人尴尬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四房点数 眼镜老头,依照我的安排,下午请来了纳兰太爷,以及各房的几位老头。 在席间有说有笑的时候,各家媒体和孤儿院的院长都来了。 当着席间众人的面,眼镜老头坦然说起,要为纳兰柔弱祈福行善,捐给孤儿院一百一十万! 几个老头,还在饭桌上说着客套话,夸着纳兰柔弱心善。 “应该的,多做善事,广结善缘,自有因果福报嘛.......很好啊!”纳兰弘安对此都非常肯定,尤其是当着媒体的面,他这个未来的准家主,说话是很有水准的。 三房和四房的老头也无不夸赞........ 对此,眼镜老头也不隐瞒:“其实,这都是江辰的一片心意,是他,以柔弱的名字,打算捐给孤儿院的。” “哦!?”纳兰太爷饶有兴致:“倒是江辰这孩子,有心了!” 七房的老头,则是看向纳兰墨渊,眼神试问,那小子还怎么会那么做!? 纳兰墨渊也觉得奇怪,看着七房老头瘪了瘪嘴回应:“感觉这事,怎么不对劲!” 可就在众人的期待下,媒体的采访下........一大堆钢镚摆在了眼前,这一百一十万枚,全都捐给孤儿院。 便看着那堆的一地的钢镚,媒体都惊呆了:“..............” 就看着那么一堆钢镚,孤儿院的院长更是傻眼了...........这,这无异于侮辱人吧。纳兰家真的是要捐款,还是刻意恶心人? 几家媒体面面相觑,主持人开始变得词穷,这是一场炒作?还是纳兰家在开玩笑? “这,”纳兰弘安的脸上挂不住了! 七房的老头和纳兰墨渊,更是瞪大了眼睛,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似有暗示:“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七房老头子额首瘪嘴:“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针对的又是那一房?” 而这一幕,简直把三房看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相比他们的费解,四房老头身软一瘫,直接找人换了换了好几天的硬币,怎么会出现在这?江辰!?这个名字突然让他心里咯噔直跳,这小子不告状不诉苦,他居然大张旗鼓的弄这一处,这让人怎么下台?四房老头开始后悔了........ “真是太戏剧了,”纳兰雪爷爷对此知情,帮眼镜老头铺垫起来:“这是闹哪出,我们纳兰家没钱了吗?捐款当着媒体的面,数钢镚,让我纳兰家的脸往哪搁!” “这有什么办法?”眼镜老头,当着纳兰太爷的面说:“这不就是四房,给江辰的事钱吗?” “事钱!?”纳兰太爷盲眼一跺拐杖:“一百多万个钢镚,行啊你们四房!” “这,这绝对是个误会,”四房的人有口难辨:“实在是财务室,存放了太多的钢镚,没时间兑换。” 纳兰雪的爷爷当即调侃:“是真没想到我们纳兰家,财务那么吃紧,数着钢镚结算事钱!” “我,”四房人老精明,装起了糊涂:“肯定是他们贪图省事,把硬币塞给了江辰,这事我回去,就会训斥他们!” “贪图省事?”纳兰雪的爷爷一指怒问:“是刻意羞辱江辰把?” “这怎么可能?”当着纳兰太爷的面,四房老太佯装和蔼。 “算了吧,”眼镜老头则是当起了和事佬:“既然四房都说回去训斥,那就回去训斥吧.......眼下,还是帮忙数数钢镚,当着媒体,捐给孤儿院吧!” “别!”四房老头脸都绿了,拉着五房的眼镜老头:“不用数,我这就让人来换,马上让人来换走这些钢镚..........” 说到这,四房老头压低了声音恳求:“老五,给个台阶吧,当着媒体和老太爷的面,你可不能拆我台啊!” 老太爷已经生气了,眼镜老头才顿了顿:“那你就让你家老四,赶紧拿支票来换。” “成!”四房的老太就坡下驴,当场就让财务那个四叔,拿着支票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现场将支票交给了院长奶奶,也在媒体的见证下,捐款修缮孤儿院。 不过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等媒体的人走了之后。 眼镜老头其实也是个小心眼,记恨四房老四,说的那些话。 他借题发挥:“四房老四,你呢就赶紧把这些钢镚硬币,带回去吧......” “是,”财务四叔已经自认倒霉,不敢忤逆。 可眼镜老头哪会放过他,看他们装袋打包,他急忙摆手:“点个数在拿回去入库,这要是数目不对,那可怎么办?” “您开玩笑吧?”财务四叔傻眼了:“这...这可是一百一十万枚!这要数到什么时候!” “那也得点,”眼镜老头质问:“四房管着财务,这钱财上的事,可一点都不能马虎!” “你,”财务那位四叔,彻底傻眼了,眼神里尽是憋屈,一个人在这数,还真不知道要数到什么时候。 “是该点点,”纳兰太爷对此一笑:“找四房的人,都来这,好好点点数!” “这,”四房老头的脸上挂不住了:“爸,您这.........您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那你们就不是为难江辰?更何况...财务嘛,”纳兰太爷似有所指:“你们就应该做到心里有数,点点数很好,让四房的人,都来吧......都来这点点数!” “是!”四房老头无奈的应声,召集四房的人,都来这数硬币。 心智老谋的纳兰弘安全场都懵了,老太爷所谓的点数,究竟指的是什么?为什么一口一个点数强调?这个数,真的是钱财数目的数吗? 其实看到这,纳兰墨渊已经明白了:“看来啊,那么损的事,一定是江辰背后操刀,仗着老太爷宠溺,这次是让四房,吃了哑巴亏!” “有意思,”七房的老头笑了:“平日里,这管财务的四房,权力不大,管事却很多......处处给内堂各房的人穿小鞋!做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闹剧,他们还自我感觉,特别有成就感.......今个算是赶上了,赶上江辰,收拾他们!看的我这心里啊,还真有点大快人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飞尸来了 “呵呵!”纳兰墨渊那么不苟言笑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其实说起来,四房和外面那些公司财务一样.......背地里,都是最遭人恨的,自认为握着财政,平日里大家也不想和他斤斤计较,有些争端,穿了小鞋,大家都自认倒霉。这次撞上江辰这个硬茬,算他们倒霉!” “不!”七房老爷子一笑:“不是因为江辰是硬茬!” “那是什么?”纳兰墨渊问:“难道,是因为江辰不懂人情世故?” 七房老爷子一叹:“是那混小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我发现那混小子挺邪的,该硬杠上去的时候,那小子偏偏闹这一出。该左右逢源的时候,比如上次学员事件,就该明哲保身,可那混小子,居然硬杠!那小子一股邪气,还就能治纳兰家!” 纳兰墨渊算是看出来了:“您,也开始喜欢江辰那混小子了!” “喜欢啊!”七房老爷子一叹:“只可惜,他不是我们七房的人.....” “这是有点可惜,但.......”纳兰墨渊相信:“江辰是内堂的人,他能改变整个纳兰家。亦如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 这场闹剧下来,席间气氛也变得极其怪异.......可以说是食不甘味! 草草的吃完饭,纳兰柔弱和眼镜老头,便送走了各房的人。 眼镜老头对纳兰柔弱颇显歉意:“好好的一个生日,弄得一点气氛都没有,全被江辰给鼓捣了!” “才不是呢!”纳兰柔弱鼓起俏脸一笑:“明明就是爷爷你自己,也想找机会让四爷爷难堪!” 眼镜老头赶忙捂着柔弱的嘴:“这话,可不能胡说!” “我说错了吗?”柔弱推开爷爷的手:“我们五房,包括我爸在内,大家都负责内堂教学,出马平事的排轮,自然就少了一些.......事钱对我们五房来说,从来都不公平,为此五房和七房的人,对四房最有意见。其实您早就知道,江辰的小心眼.......可您自愿上当帮他,就是冲四房去的。出了气,你还埋怨江辰!” “嘿,你这丫头,”眼镜老头敲了敲她的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鬼灵!” “我二十岁了,”柔弱一笑,看着四房那些财务,已经收拾好了硬币钢镚,为了方便搬运,他们将一百一十万枚硬币,装成了二十多个袋子。 这是被长房的人,穿了小鞋.......纳兰雪的爷爷早已经打了招呼,大半夜的,没有管事下人借推车,他们全凭人力搬运。 看着一袋袋的硬币,全都搬了出去........柔弱的内心不禁去想,一百一十万啊,虽然不多,但那是江辰一个月的出马事钱。 全都以纳兰柔弱的名义捐助了,这个无心之举,让柔弱的心里,暖暖的。在萝莉的世界,满满的都变成了感动。 她开始后悔了,后悔今天的许愿的时候.......真的应该大胆一点,放肆一点! 可时间回不去了,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 便带着遗憾,纳兰柔弱和眼镜老头回了别墅,关上了大门......... 四房的人,则是拖拽着满满的硬币,在纳兰家的内苑,发出“叮当”刺耳的撞响。 在寂静的夜晚,随着脚步一拖一拽,惊醒了睡梦中的纳兰家人。 大家都躲在阳台上幸灾乐祸.......看着在纳兰家不可一世的财务四房,大家都觉得解气。 我和纳兰雪,也从睡梦中被惊醒了。 站在阳台上,看着为首拖拽硬币的四叔,心里只觉解恨! 纳兰雪感叹:“一百一十万啊,就算买烟花来放,也能多听几个响动,用来羞辱四房,赔上一百一十万,你不心痛吗?” “这可不心痛,”我叹了口气:“只是可惜,欠你那五十万,估计得以后还你了!” “没关系,”纳兰雪对此并不在意,她是内堂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经常出马,说不上富有,但还是小有积蓄。对钱并不在意! 就在这说话间,我耳朵微微动了动....... “怎么了江辰,”纳兰雪惊奇:“你耳朵,居然会动,就像电影里,那些听筛子的赌徒!” “别说话!”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感觉,有脚步声!” 纳兰雪只当我发神经:“睁眼就能看见,四房那么多人......” “不是,”我感觉:“是僵尸!” “胡说,哪个僵尸,敢到纳兰家内苑?”纳兰雪自信的话没有说完。 随着满满拖拽硬币的叮当声,“额啊”一声暴喝,三道黑影闪出! “真的是僵尸,”纳兰雪急忙一指:“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三具僵尸!” 我惊愕看去,居然还是三具飞僵.........他们,难道是把钢镚的叮当声,当做了赶尸人的摇铃声吗? 第十七卷 卷首语 “呵呵!”纳兰墨渊那么不苟言笑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其实说起来,四房和外面那些公司财务一样.......背地里,都是最遭人恨的,自认为握着财政,平日里大家也不想和他斤斤计较,有些争端,穿了小鞋,大家都自认倒霉。这次撞上江辰这个硬茬,算他们倒霉!” “不!”七房老爷子一笑:“不是因为江辰是硬茬!” “那是什么?”纳兰墨渊问:“难道,是因为江辰不懂人情世故?” 七房老爷子一叹:“是那混小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我发现那混小子挺邪的,该硬杠上去的时候,那小子偏偏闹这一出。该左右逢源的时候,比如上次学员事件,就该明哲保身,可那混小子,居然硬杠!那小子一股邪气,还就能治纳兰家!” 纳兰墨渊算是看出来了:“您,也开始喜欢江辰那混小子了!” “喜欢啊!”七房老爷子一叹:“只可惜,他不是我们七房的人.....” “这是有点可惜,但.......”纳兰墨渊相信:“江辰是内堂的人,他能改变整个纳兰家。亦如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 这场闹剧下来,席间气氛也变得极其怪异.......可以说是食不甘味! 草草的吃完饭,纳兰柔弱和眼镜老头,便送走了各房的人。 眼镜老头对纳兰柔弱颇显歉意:“好好的一个生日,弄得一点气氛都没有,全被江辰给鼓捣了!” “才不是呢!”纳兰柔弱鼓起俏脸一笑:“明明就是爷爷你自己,也想找机会让四爷爷难堪!” 眼镜老头赶忙捂着柔弱的嘴:“这话,可不能胡说!” “我说错了吗?”柔弱推开爷爷的手:“我们五房,包括我爸在内,大家都负责内堂教学,出马平事的排轮,自然就少了一些.......事钱对我们五房来说,从来都不公平,为此五房和七房的人,对四房最有意见。其实您早就知道,江辰的小心眼.......可您自愿上当帮他,就是冲四房去的。出了气,你还埋怨江辰!” “嘿,你这丫头,”眼镜老头敲了敲她的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鬼灵!” “我二十岁了,”柔弱一笑,看着四房那些财务,已经收拾好了硬币钢镚,为了方便搬运,他们将一百一十万枚硬币,装成了二十多个袋子。 这是被长房的人,穿了小鞋.......纳兰雪的爷爷早已经打了招呼,大半夜的,没有管事下人借推车,他们全凭人力搬运。 看着一袋袋的硬币,全都搬了出去........柔弱的内心不禁去想,一百一十万啊,虽然不多,但那是江辰一个月的出马事钱。 全都以纳兰柔弱的名义捐助了,这个无心之举,让柔弱的心里,暖暖的。在萝莉的世界,满满的都变成了感动。 她开始后悔了,后悔今天的许愿的时候.......真的应该大胆一点,放肆一点! 可时间回不去了,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 便带着遗憾,纳兰柔弱和眼镜老头回了别墅,关上了大门......... 四房的人,则是拖拽着满满的硬币,在纳兰家的内苑,发出“叮当”刺耳的撞响。 在寂静的夜晚,随着脚步一拖一拽,惊醒了睡梦中的纳兰家人。 大家都躲在阳台上幸灾乐祸.......看着在纳兰家不可一世的财务四房,大家都觉得解气。 我和纳兰雪,也从睡梦中被惊醒了。 站在阳台上,看着为首拖拽硬币的四叔,心里只觉解恨! 纳兰雪感叹:“一百一十万啊,就算买烟花来放,也能多听几个响动,用来羞辱四房,赔上一百一十万,你不心痛吗?” “这可不心痛,”我叹了口气:“只是可惜,欠你那五十万,估计得以后还你了!” “没关系,”纳兰雪对此并不在意,她是内堂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经常出马,说不上富有,但还是小有积蓄。对钱并不在意! 就在这说话间,我耳朵微微动了动....... “怎么了江辰,”纳兰雪惊奇:“你耳朵,居然会动,就像电影里,那些听筛子的赌徒!” “别说话!”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感觉,有脚步声!” 纳兰雪只当我发神经:“睁眼就能看见,四房那么多人......” “不是,”我感觉:“是僵尸!” “胡说,哪个僵尸,敢到纳兰家内苑?”纳兰雪自信的话没有说完。 随着满满拖拽硬币的叮当声,“额啊”一声暴喝,三道黑影闪出! “真的是僵尸,”纳兰雪急忙一指:“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三具僵尸!” 我惊愕看去,居然还是三具飞僵.........他们,难道是把钢镚的叮当声,当做了赶尸人的摇铃声吗? 第一章 女尸开口说话了 眼见飞尸出现,四房的人全乱了,丢下硬币后,大家依背相靠,围圆警惕。 倒不是说四房的人无能,而是这一幕来的突然,没有任何准备,也没有上请仙香,他们一时间难免措手不及。 谁能想象,三个飞尸,会突然现身纳兰家的内苑....... 眼看他们有危险,我下意识的就想跳下去帮忙.......可纳兰雪拦着:“你下去能行吗?” “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把!”我问。 她赶忙朝前一指:“墨渊叔他们来了,我们去了,是帮不上忙的!” 我这才注意到,纳兰墨渊已经带着七房的十几个人,手握红绳挂铃极速赶来.......听纳兰雪说,在纳兰家内堂,不乏出马的高手。 当中要是论诛邪驱鬼之术,就以七房为核心,他们个个都有诛邪大能。 纳兰雪还笑:“江辰,你也正好见识见识七房的本事。要论诛邪,你未必是墨渊叔的对手!” “这点我相信,”我的话只敢半句,因为上次我就和墨渊叔交过手,当时要不是仗着僵尸的体质,我已经在他手里吃瘪了。 而且直到现在,墨渊叔也以为,我当时是以什么禁术,破了他的定身咒! 思绪间,七房的人已经赶到了......他们身如滚球上前,手中红绳挂铃祭出。 五个人为一组,彼此抓紧头尾两端,拉成了五角形......动作极快的缠绕住了三具飞尸,随着拉扯束缚,红绳紧栓了过去。 犹如电视里的墨斗线,碰触到了尸身一模一样,“砰”声不断,火花不断乍现,三具飞尸无不发出痛苦的哀嚎! 纳兰墨渊一跃上树,以高处视野,指挥着七房的人:“布阵!” 每组五人,各自呢喃念咒,指触红绳的瞬间,五色光芒应咒而现,对应金木水火土! 不难看出,七房的人,则是打算借五行雷诛邪! 飞尸刚成,用纳兰墨渊的话说,这种尸毒感染出来的飞尸,空有其表,登记虚高。他们远不如从黑白僵煞,熬到飞尸境界的僵尸。 更何况他们刚刚尸变,对这具身体还不能完全适应,也尚未吸血纳阴,无法达到真正飞僵的那种迅捷....... 纳兰墨渊看准了时机,抬手一喝:“诛邪!” 十五个人齐声落咒,顿时引得雷云密布,前前后后十五道天雷应咒而至。 闪电不断在眼前突显,照的内苑忽明忽暗,电光火闪,照的我短暂失明........雷声更是震耳欲聋! 我和纳兰雪,即便是出马弟子,也免不了该有的本能反应。 在雷电声下,我们缩紧了脖子,闭上了眼睛。 当耳边嗡声过后,隐隐传来了纳兰墨渊担忧的急喝:“纳兰雪,江辰,快躲开!” 有危险吗?我和纳兰雪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具女尸,双手被雷电灼烧的宛若焦炭,吊着我们二楼的阳台护栏。 她通体雷电焦黑,唯有一双荔枝肉白的眼睛,瞪出了眼眶,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我和纳兰雪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可奇了,她仅仅只是吊着护栏,并没有朝我们扑过来,而且那双肉白突起的眼神,看起来虽然恐怖,但是,仿佛没有恶意! 为什么?我心虚的一惊,下意识想起了书上的一些记载........书上说,僵尸没有人性,却有兽性! 而所谓的僵尸兽性,是指他们,也讲究血脉传承,也会俯首尸王! 别说是他,我至今都还记得古魃,西周哀王的乌龙........ 那会的西周哀王,就一直是在暗中跟着我,他们把我当做了同类。 这个女飞尸的眼神,难道是希望我救她?帮她? 又或者说,这三具飞尸,根本就不是被硬币和钢镚的声响吸引来的,或许他们原本就是来找我的.......是这样吗?我心里在暗自揣测! 我的僵尸体质,可以瞒过世人,可以瞒过纳兰家的堂上诸仙,但未必能瞒得过僵尸的嗅觉。 他们能感应到! 思绪间,纳兰墨渊已经唤出纳兰家的青龙幻剑......咒落的瞬间,长剑拖动青色光芒,划破黑夜,径直插入了女尸的后脑! 纳兰墨渊见机掐诀:“弟子纳兰,恭请堂上柳仙借法” 咒落声喝:“烈火焚尸诛邪!” “额啊!”女尸惨叫声喝,幻剑化作烈火,顷刻间就包裹了尸身,她不堪灼热的侵蚀,松手掉了下去。 我和纳兰雪俯身到阳台边,只见落地女尸,在火焰中伸手,指着纳兰雪:“白,白,白俊羽!” “什么!?”我和纳兰雪全都惊呆了。 女尸的声音特别怪异,但她还在呢喃:“是白俊羽!” 随着声落,火势燃遍了全身,没了痛嚎,也没了挣扎....... 纳兰雪回神惊呼:“墨渊叔,快散咒,她还有话没说完!” 纳兰墨渊闻言,充满散咒,随着咒落挥手,火光四散,顷刻间只留下一具然山未尽的焦尸,面目全非,连唯一肉白的眼睛,都变得乌黑难辨。 她死透了吗?我心里竟然莫名的害怕,我只期望这女尸千万别在说下去了,我唯恐这女尸接下来,会不会把我也暴露出来。 惊骇间,纳兰雪已经爬上了阳台,一跃而下,她跳下去了! 我紧跟其后,可爬上去,看着那么高的阳台,我怂了,没有轻身咒,我根本就不敢跃。 只能转身,从楼梯下去.......这一刻,我心里暗自祈祷,只求千万要保住身份。 我算是看明白了,纳兰家的底蕴,不像我以前看到的一样。 大本事的人的,都在七房,他们淡薄名利,不在乎纳兰家的名声。没有真正遇到大事,他们是不会出手的。 如果我身份暴露,和纳兰家的人交起手来,七房究竟有多少实力,我真的吃不透! 更何况,在内堂之外......除了外门,还有六堂人马。 我一旦暴露,岂不是死定了!? 第二章 感觉快藏不住了 忧心的思绪至此,我已经跑到了楼下,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人,为首的纳兰墨渊警惕的听闻了脚步声,转头看向了我......那目光,带有灼热的审视感! 看的我心惊胆战...... “江辰来了,”纳兰雪指着我说:“不信,你问江辰!” “是啊?”纳兰墨渊问道:“白俊羽是纳兰雪的同学,你也见过吗?” “见过,”我在心虚的状态下,明显有些呆愣,还说起了:“那天纳兰雪相亲.......” “什么相亲!?”纳兰雪上来就捂住了我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那就是个同学聚会!” 她一双美眸深沉,小声对我呢喃:“不该说的,你能不能别说?” “额!”我脸色顿时就尴尬了,当着七房的面,说出相亲的事,是挺不合适的。 纳兰雪随即当着我的面,重复打样:“那晚,我们是同学聚会,在酒吧的时候,他们都说,在厕所看到了僵尸。” 说完看向了我:“对吧江辰!” “对!”我点了点头,心里紧绷到了极致,狂跳如雷,忐忑的手心全是冷汗! 而纳兰墨渊是个很细心,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千万不能被他粗狂的外表迷惑。但凡有诛邪大能的人,都很谨慎,绝不是一介莽夫之勇。 墨渊梳理起来:“这具女尸,就是前天晚上,坠下百货大楼的女尸,她凭借意志扛住了五雷,爬到你们阳台上,其实就是想转告你,咬伤他们的,是白俊羽!” “没错,”纳兰雪想了想:“或许才刚刚产生尸变,她并没有完全丧失记忆和理智,凭借最后烈火烧尸,让她暂时恢复了心智,也是有可能的!” 纳兰墨渊摇了摇头,他并不在意飞尸是怎么存在理智的。甚至坦言:“超越跳尸之后,飞尸以上,都是有独立思维的,那个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那问题的关键是什么?”纳兰雪问。 墨渊坦言:“关键就在于白俊羽!” “他!?”纳兰雪想了想:“对啊,白俊羽很有可能也变成了僵尸!” “只怕不是僵尸那么简单,”纳兰墨渊担心道:“如果,是白俊羽咬伤了这三个人,那就意味着。能把他们感染尸毒变成飞尸的话,这白俊羽已经是魃了!” “魃!?”纳兰雪滌然一惊! “这事变得棘手了,”纳兰墨渊断言:“一个月都不到,白俊羽和在ktv包厢里,形若常人的参加聚会......那短短的一个月不到,他怎么会尸变成魃?”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无奈的被人,抽丝剥茧,脱掉了自己的遮羞布,唯恐在让纳兰墨渊梳理下去,自己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 惊骇间,纳兰雪突然一惊一乍:“墨渊叔,你会不会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也许刚才,她只是想提醒我,白俊羽也中毒尸变了!” “就算是这样,”墨渊抬头:“那也证明,至少有一只魃,现存于世!” “应该就是在那晚ktv的包厢里,”纳兰雪想了想:“当时他们只有可能在那,看到了僵尸,随后四个人都被尸毒感染了!” 说到这,纳兰雪突然一怔,目光茫然的看向了我......她没有忘记,那晚的闹剧中,所有人都指责我是僵尸。 这一刻她错愕了,但出于下意识的维护我,她并没有当着墨渊叔,说出那些话,而是小心翼翼的问:“江辰,那天你也去过厕所,你看见了吗?” “我!?”我茫然一愣,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但是磨蹭了那么久,我心里早有盘算,拿出了最精湛的演技,沉眉说起:“我怕说了,你们也不信!” 纳兰墨渊注视着我:“那你先说来听听!” 我佯装回忆:“那晚,其实我喝了很多酒,和纳兰雪一样,醉的有些不省人事,还被人按到了洗手台的水池里.......可就在那个时候,我晃眼看到过一只金眼僵尸。可我从来没见过,僵尸的眼睛,还有金色的。” “难怪,”纳兰墨渊呢喃:“难怪昨天中午,你一直纠结于金色的眼睛。” 我也装了起来:“毕竟,我也不敢确信,只当我是酒后眼花。” 整套说辞下来,我佯装镇定,没敢露半分胆怯.......其实,这一刻,根本不是胜在他们没有怀疑我。而是侥幸,他们都相信我。 否则这些话,细想绝对是破绽百出.......尤其是对纳兰雪而言,但凡纳兰雪对我有一丝怀疑,当初在ktv的包厢里,我也不可能蒙混过关! 纳兰墨渊很理智,说起:“无论如何,也只有找到白俊羽,兴许能问出端倪,再去探索尸毒的来源!” “嗯!?”纳兰雪也应声点头,非常认同这点。 原本各房出马平事,少有借人的说法。但这次,纳兰墨渊考虑到纳兰雪和白俊羽是同学,也相熟,就主动要求纳兰雪帮忙引路。 不需要她帮忙诛邪,但是希望她帮忙找到白俊羽........ “这没问题,”纳兰雪当即答应了下来。 我也主动说起:“墨渊叔,要不我也来帮忙吧!” “你就不必了,”墨渊叔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还在外堂学习,明天好好休息一下,后天还要上课。我们都已经看出来了,你太爷爷对你,有不一样的期待,你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少在内堂搅合。内堂的水,你现在还淌不平.......” 我明白纳兰墨渊所指,识趣的点了点头。但和纳兰雪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再难平静,我已经意识到,纳兰家的人,并不傻,也根本不是摆设。 一个飞尸,尚且能开口说话。那白俊羽到最后,他一定会吐露自己尸变的原因。我藏不住了,也瞒不住了! 我绝不能在这坐以待毙,我要逃,逃出纳兰家!否则,我断无生机。 思绪至此,突然只听身后纳兰墨渊喊道:“江辰,你等一等!” 吓得我晃神一惊,愕然回头:“墨,墨渊叔,怎么了?” 第三章 我决定要逃跑了 纳兰墨渊沉步上前,把我拉到了一旁....... 背着别人的视野,掏出了一本老式的线装书册:“这就是昨天中午,我和你提到的那本书。是你太爷爷整理撰写的.......昨天下午在五房吃饭,顺便就帮你开口,借来了!” “谢谢墨渊叔,”我客套了一句,心里只感觉,都快吓死了! “没关系,”纳兰墨渊拍了拍我的肩膀:“早点睡!” 说完,他点头一笑,带着七房的人,收拾起了现场.......三具飞尸,前面两具都被困在红绳阵中,被烧成了焦灰。 剩下的一具,凭借意念抗五雷逃出来的,被火烧半焦。即便已经烧透了,但是为了谨慎起见,纳兰墨渊还是让人把半焦炭的尸体,烧成了灰烬。 在埋于土下,以生石灰掩于面上....... 我和纳兰雪回了别墅,两人睡意全无,都躺在床上。 我则是迫不及待的翻阅起了线订书册,已经有七十年之久,书册上一股霉味是免不了的。 纳兰雪捂着鼻子,翻身远远的睡到了一旁! 我专心的看着......书里,居然有明确记载,细数了僵尸的群体划分。而且和我曾经看过的归纳记载,并不一样! 这本书上,是将所有的吸血型僵尸,都被归纳为将臣之后。 三大僵尸始祖,旱魃、赢勾、后卿被誉为尸祖,而将臣被划分为曾祖。 这点书上并没有详细的解释原因.....我试着揣测。或许这本书的论证,是以将臣之后展开的,因为书中将魃视为将臣之后的一代僵尸。 他们尸毒浓郁,有着极强的特殊能力,随着吸血呐阴之后,能力也会越来越强悍。 第二代僵尸,依照描述来看,应该就是飞尸。 第三代为跳尸,依次下去是黑白僵煞,为四代和五代僵尸。他们并没有多大的能力,对付起来也并不棘手。 这些记载只是名称换了一下,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过,书里很特别的提到,僵尸的群体划分.......细说一群僵尸中,通常都会有一具尸王。依据等级而制。 比如这群聚集的僵尸中,等级最高的是飞尸,那这群僵尸,都会潜意识的听飞尸调动。认飞尸为尸王。 如果有两具同等级的飞尸,他们会率先亮出尸牙,以牙齿和指甲的长短,来判定尸王的位置。 如果比下来长短一样,那他们也会选择。犹如野兽一般搏斗一场,直到分出胜负。 这还真是像极了野兽争当统领的样子。说是兽性,还真是无可厚非! 看到这,我就不禁在想,难怪在百货大楼的天台上,白俊羽对我出手,因为那会我红着眼睛,他把我视为了魃。后来我眼前浮现金光,他当即就放弃了抵抗,还颤身发抖。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思绪间,我翻到了下一页,发现在僵尸之中,还有一种划分。那就是血脉尸毒的传承...... 意思就是说,所有的僵尸都蕴含尸毒,但尸毒被称为血脉的原因,是因为每一种衍生下来的尸毒,就和人的dna一样,有些许的差异不同。 最恰当的比喻,应该说,就像是纳兰家的这几房传承一样认主。 他们以尸毒传播,这些僵尸都会认尸毒的传播源为尸王,就好比白俊羽咬了这三具飞尸,他们便是一脉。三个飞尸,就会听白俊羽的调动。 看到这,我恍然就想起了阴司最后一场考试,我在实验室找到短发女他们变异试验的僵尸。那会我其实就想过,也许这就是控尸术的原理。 将尸王作为母体,控制住尸王,就可以操控那一脉尸毒传承的僵尸。 不错,我开始明白了,为什么阴山派的人,总是在暗中创造高一阶的僵尸,就是为了控尸术,为了这一脉尸毒,传承下的僵尸蕴含更多尸毒。 那样,造就出来的僵尸也会更强......就好比现在,如果控制住了一个魃,岂不是依靠他的尸毒感染,就能控制成千上万的飞尸? 当我仔细看完这本书里的记载时,已经天色大亮.......纳兰雪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问:“江辰,你还没睡啊!” “刚看完,”我收起了线装书说:“反正今天周末,外院休息,不用上课,等会补补觉吧!” “嗯,”纳兰雪慵懒的起身,拉着我下楼,说是让我吃了早餐在上来补觉。 熬了一夜看书,我肚子也确实饿了。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才听毛阿姨说,早前纳兰墨渊来过一趟。看我们没有起床,就走了。 “他那么早来干嘛?”我有些意外。 毛阿姨解释:“是来找雪小姐的,这一夜,七房的人都没个消停......内苑一直在调人。” “调人?”这一夜我的确听到了熙攘的人声,不难想象,七房一直在抽调人手,出去搜寻白俊羽。 如果真如书里记载,魃和飞尸有意识残存的话,那白俊羽落在他们手上,我的秘密肯定会暴露了。 这一顿早餐吃下来,我心里想的都是自己该怎么办! 尤其是看到纳兰雪出门,我就更慌了.......回到房间,在床上辗转半天才入眠。 梦里梦到的,都是自己秘密暴露后,被纳兰家追杀的画面。 当我从梦中惊醒,已经是下午饭点,回想着百货大楼,那晚的状况,白俊羽明显还记得纳兰雪,他对纳兰雪也的确有感情存在。 如果白俊羽对纳兰雪说出了实情...那就完了! 想到这,我下定了决心...离开纳兰家! 洗漱一番后,我便换了衣服出门,毛阿姨做好了饭菜,我都没顾得上吃。直接来了宿舍,拿起阴阳伞便出了门。 就在我摸出手机,准备订机票的时候,摸出了那个礼物盒,里面那根断裂的项链,让我想起了还欠纳兰雪五十万。 对于她,我也只能说抱歉了...不过五十万,我还是有些心疼钱的。 便想了想,在离开前,我试着来到那家百货大楼,找到了当晚的导购员:“麻烦给我看看,我想把这个项链退掉!” 第四章 江辰你绝不能走 “这,”导购员目光一变:“您这是怎么弄的?” 的确有些难以启齿,我不是那种厚脸无赖的人,来之前我已经想过,昧着良心指责他们质量问题,让他们退款。 可心里想的在坚定,一到现场,我这心就软了,根本开不了口。 纠结很久才说:“你就看,能不能给我退了吧!” “这,”导购员很为难:“您这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坏的,属于人为损坏,是不能享受包换。包退的服务。” 我闻言沉眉,导购员顿时就开始卖惨:“先生,您可别为难我,我也是刚来一个月,现在还在实习期......您体谅一下,这项链,明显也不是质量问题。” 导购那么一说,我顿时就泄气了。 随即摘下了腕上的手表:“那你帮我看看,这块表,也是在你们这买的,要不帮我把表退了,这个总可以吧?” 导购员接过手表:“您稍等,我去问问店长!” “嗯,”我应声说了句:“麻烦你了!” “没关系,”她礼貌的笑了笑,转身去找店长了。 我自顾坐在柜台前,还在想着逃离纳兰家的事,对此我很纠结。 思绪间,黄诗音的心念传来:“你想逃离纳兰家?” “是啊,”我心念回应:“不逃,我在这就是坐以待毙!” “那九娘怎么办?”黄诗音问:“逃得了和尚,逃得了庙吗?你这一走,纳兰家不会在下阴司,状告九娘吗?北阴大帝已经和你撕破了脸,一旦有把柄落在北阴大帝的手里,他一定会在抓九娘下阴的,也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东岳大帝,你那刘叔也保不住你!” 我猛然一惊,极度的害怕,让我全然忘了九娘.......但现在想了想:“我可以带着九娘避世,带九娘逃跑!” “江辰,你太天真了!”黄诗音是我堂上文仙,堂上智者,她继续以心念说道:“逃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即便你不是在纳兰家坐以待毙。只要白俊羽落在纳兰家的手里,你的身份也会被纳兰家怀疑........一旦暴露了你是僵尸的事实,不只是纳兰家,南茅北马,阴阳两界都不会放过你的。赢勾,西周哀王,你自己已经看过太多了。他们会无休无止的追杀你,带着伤势未愈的九娘,你根本就逃不掉!更何况,你知道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吗?” “他怎么了?”我问。 黄诗音说:“七十多年前,他所有的杀孽,都是因为逃跑的路上,被纳兰家紧追不放,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才被迫动了杀念。你一旦身份暴露,他们想杀你没那么容易,但是会在杀你的过程中,逼得你发疯尸变,荼毒苍生,你想想西周哀王,他的杀孽难道不是纳兰家的追杀,给逼的吗?” 我慌了:“那,那我该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黄诗音语带坚定:“敢在他们之前,杀了白俊羽,诛尸噬魂,让一切死无对证!” 我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因为黄诗音的语气,极其森冷,听来太可怕了! 可黄诗音说:“别犹豫,你要明白,白俊羽已经是魃,这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诛尸灭魂,是保全自己的秘密,也是亲手弥补自己的过错。而且这样做,才能避免荼毒阳世。” “可我,”我犹豫了....... 黄诗音对此很失望:“你把对错事非看的太片面了,你是不是觉得僵尸就一定是邪,觉得隐瞒自己的秘密就觉得亏心?” 不得不说,我心里那点情绪,是骗不过黄诗音的.......她看透了一切:“你要知道,一旦你的身份暴露,那才是阳世真正的浩劫,会为此死很多人。就算你不为自己想,那你身边的人呢?九娘一定会为你在受劫难,还有姜灵呢?她一定会因为维护你,把姜家卷入其中,东岳大帝也会受到牵连!你难道都没想过?” “我,”我的确没有想过,当人处于极度心虚和恐惧的时候,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自己。 思绪间,那个导购员回来了:“先生,非常抱歉,这块表,也有人为的损坏?” “什么?”我滌然一惊:“怎么会?” 她带着白色手套,将表细细展示:“您看啊,表带的环扣,已经明显破裂松脱。” 我看了看,还真没注意,表带内侧,居然有那么多裂痕.......回忆起那晚在楼顶,已经是出拳瞬间,受到了腕力影响。居然撑坏了表带。 导购员好言相劝:“如果你真要退,我们倒是可以回收,毕竟表盘还是完好的,大概可以回收五十万,您看.......” “让我想想,”说着,我从营业员手里,结果了手表。想的,是我倒地该不该逃。 而这个时候,远远的几个导购员都在议论:“这人怎么回事?” “这还看不出来?”一个佩戴店长工牌的人断定:“前天晚上,估计是榜上了富婆,又是买项链,又是买表的.......估计骗了富婆后,到这来换钱跑路的。” “现在的这些渣男,还真多!”一旁的导购员很不屑。 店长更刻薄了:“什么渣男?这明显渣男更不如,是小白脸!” 她们的声音很小,但我感觉自己的听力过人,能明显听到这些议论声。 顿时就羞到了脸红,我重新将表带上,放弃了退货的想法...... 可就在我转身想要出门的时候。 整个百货大楼的灯光,随着砰声炸裂,突然就暗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经历了一段视野的盲区。 黑暗中,不断有人质问:“怎么回事?” “没说会停电啊!”也有人议论:“百货大楼停电,应该都有事前通知啊。” 在诧异声中,我渐渐习惯了黑暗的视野.......只见门口,一双腥红的眼睛,宛如鬼魅急窜。而一道熟悉的声音,也紧随其后的传来:“站住,你跑不掉的!” “是他们!”我滌然一惊....... 第五章 又被逼上了天台 黑暗中,仅凭声音我就能判断出,紧追不放的是七房纳兰墨渊的女儿.......纳兰倩柔! 而她追赶的,那个红眼怪物,应该就是白俊羽! 我当下滌然一惊的是,她怎么敢的!? 她太冲动了,居然一个人来追白俊羽.......这可是僵尸中的魃,虽然尸变登记虚高,可这货,断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对付的。 我心里暗叹,这纳兰倩柔太大意了。 我不难想到,白俊羽之所以逃跑,是他不想和纳兰家的人交手,他是怕纳兰雪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而纳兰倩柔紧追下去一定会出事.......眼看那道腥红的眼睛,散身到了楼梯间。 而纳兰倩柔依旧不依不饶的追赶:“站住,你跑不掉的!” 她一定会吃亏!我当下抓起项链和阴阳伞,直奔了过去。唯恐白俊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伤了纳兰倩柔,那这世界,又会多一具飞尸。 我极速奔向楼梯间才发现,整栋百货大楼,都是一片黑暗......在这楼梯间,就更加没有视野了。 只能单凭上面的脚步声,我一路追赶了上去.......直追到顶层的24楼,脚步声才开始渐缓下来。 爬出楼梯,进入走廊,我能听到不远处,纳兰倩柔厉声呼喊:“出来!” 声音在走廊回响,我当即警惕的压低了脚步声,唯恐引起什么误会。 黄诗音的心念,更是及时提醒:“这丫头,遇到麻烦了!” “为什么?”我心生诧异。 只听黄诗音指引:“你看头顶上!” 我抬眼望去,黝黑的走廊天花板上,一对腥红的眼睛格外醒目...... “出来啊!”纳兰倩柔,还在茫然的喊着。她很聪明,第一时间没有打开手机电筒,因为在黑暗中,那双腥红的眼睛,会是最明显的标记。 但是眼下,看不到腥红的那双眼睛,她便试着摸出手机,想要细看周遭。 就在她摸出手机的一瞬,天花板上的黑影一跃,径直抢走了手机。 “混蛋!”纳兰倩柔骂了一声,抬手就是一张镇僵符。 可符落只是令白俊羽一怔,仅仅只是瞬间,黄符顿时燃烧了起来,火光一闪而逝后,惹得白俊羽“额啊”做吼。 他怒了,抓起纳兰倩柔,巨力令她娇喘一声,还不容她娇喘声落,就被白俊羽翻肩一掷......纳兰倩柔整个人被抛弃落地。重重的发出一声落地的“砰”声。 糟了,我开始意识到,这白俊羽根本不是看在纳兰雪的份上留情,而是他仿佛出于习惯,喜欢在高楼吸食人血。 回想那天晚上,我也是在这层楼,看到了血迹。 对了!我开始懂了,这里是大城市,一片城区,高楼耸立,没有高山,所以楼顶是最距离月亮最近的地方。 吸血后上天台纳阴,是促升他修为的最好方式! 思绪间,纳兰倩柔已经翻身而起,手中掐诀念咒,一记火红色的咒印打出,嘴里声喝:“弟子纳兰,像堂上柳仙借火诛邪!” 声落咒印显化红色的火焰......是三昧真火,顷刻间在黑暗中燃遍尸身。 可这纳兰倩柔太天真了!毕竟千年难出一魃,她太低估白俊羽了,又或者说,她全然把这魃当做是了飞尸。 直飞尸而上,僵尸每一个等级,那都是极大的跨越! 赫然是这纳兰倩柔太轻敌了。 火光中,白俊羽宛若猛兽一般嚎啕声喝,随着“额啊,”一声暴喝,带火的尸身,极速朝纳兰倩柔扑了过去。 这一幕令纳兰倩柔始料不及,她忙身退后,在惊骇中瞪大了美眸....... “江辰,还不出手!”黄诗音厉声提醒后。我才茫然声喝:“不要!” 就那么一声,白俊羽尸身一顿,爪离纳兰倩柔仅仅是毫厘之差。 大难不死的侥幸,引得纳兰倩柔机械的缓慢回头,她想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会出现救她。 可事与愿违,就在她回头的一瞬,白俊羽尸身上的火焰瞬间灭了! 整个走廊恢复到了一片漆黑。 唯有地上烧落的衣服纤维,发出红如烟头的微光。 我急身上前,眼下就是绝好的机会。 只要我赶在纳兰家的人之前,诛尸噬魂,那尸毒的来源就永远无法追查下去。 我铁了心要诛灭白俊羽。 黑暗中,我循着白俊羽腥红的眼睛直奔.....可白俊羽,他僵尸红眼宛如夜视,能捕捉到我的身影,见我上前,他居然转身就跑。 “别跑,”我茫然声喝的瞬间,已经上前,全然忘了手里握着项链,情急之下,抬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你逃不掉的!” 可他肩膀一沉一滑,瞬间挣脱.....我还因此丢了钻石项链。 轻微落地的一声脆响,我顿时就意识到不好。 而这一刻,白俊羽仿佛感觉到了我的杀意,转身直奔楼顶。 黄诗音这下就更急了:“快追!” 我心念回应:“项链怎么办?” “哪还管得了项链?”黄诗音当机立断:“现在没什么比诛灭白俊羽,来的更重要!” 没错,我信了黄诗音的话,急身就想追上去...... “等一等!”纳兰倩柔突然伸手抓着我:“你是谁?为什么我觉得你声音很耳熟?” 我下意识的甩开了她的手,为了谨慎起见,我并没有在说话。自顾追上了天台...而纳兰倩柔在身后疾呼:“你小心啊!” 我根本无暇搭理她,来到天台后,我便背身关上了大门...... 白俊羽有纵身跳楼的本事,这点我是见过的。他敢跳,我可未必敢。 想了想,我试着招手:“过来!” 他颤身冲我摇头,那是一种从心底衍生的恐惧! “别怕,”我试着勾起手指:“来!” 他渐渐在克服心里的恐惧,以半步前移的方式,朝我走了过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过来,”我继续唤他,心里也在思考,该怎么诛邪。 就在我即将骗他走到身前的时候。 通道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纳兰墨渊和纳兰雪的声音:“僵尸在哪?” “天台,”纳兰倩柔回应后,脚步声更清晰了! 第六章 纳兰雪对我出手 我反锁了天台上的铁门,可这阵脚步声,还是惊扰了白俊羽....... 他顿时转身就想跑,我蓄怨出手。 眼前视野顿时一片腥红,在眼神变化的瞬间,我身形已经一闪而至,抓住了白俊羽:“你别想走!” 可他回头看我,不断的摇头,似有求饶的意思。 他不想让纳兰雪看到他的样子,极力挣脱,想要跳楼。 “你别跑,”你可拽着他烧毁过的衣服,衣服几乎是被火烧的宛如炭灰,只轻轻一挣,就粉了,他急身一跃就跳下了天台。 我绝不会让他跑的,当即跟上,扶着天台围栏,指如长钳,狠狠抓在了他的肩膀上,死死的将他钳住。 他就那么凌空的挂着,一双深红的眼睛,茫然看着我.......他显然意识到了,我已经对他起了敌意。他开始悬空不断挣扎。 我奋力想把他拉起来,可铁门外,已经传来了摇晃的动响。 我本以为一时半会,纳兰家的人是不会打开铁门的,可万不曾想他们急了.......纳兰墨渊当机立断,堂上借火,随着咒印一落,铁门瞬间被烧的通红。 “江辰小心,”黄诗音急声提醒:“纳兰家的人要进来了.....你快松手,放掉白俊羽!” “可,”我很不甘心。今晚已经让他感觉到了敌意,往后在想抓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快啊,”黄诗音声落瞬间,带着阴阳伞形聚到了天台上。 与此同时.........随着“砰”声脚踹! 铁门“哐当”一声撞响......巨大的声响,吓得我滌然一惊,手在颤抖间,松开了白俊羽。 他径直掉了下去。楼下很快便传来了轰隆一声落地的声响。 糟了,我心里暗叹一声,这叫什么事?我岂不是阴差阳错成了替罪的羔羊? 思绪间,纳兰墨渊带着众人冲进了天台,强光手电筒晃动之下,第一个就照到了天台中央的黄诗音......纳兰墨渊非常警惕:“你是什么人?” 黄诗音打着阴阳伞,配合那身黄衣,唯恐纳兰雪认出她.....她还刻意压低了阴阳伞遮挡面容。只一眼看去,像极了王者里的阿离。 黄诗音已经暗中释咒,抬手间阴风眯眼,也令他们的强光手电筒,传来玻璃的碎响,“乒乓”炸裂。 诡异的响动,令纳兰家的众人抬手遮风,齐声念起了定风咒。 不得不佩服黄诗音,她做事尽然有序,借着他们落定风咒的瞬间,黄诗音握着阴阳伞腾空而起,一咒一动,引得乌云遮月,星光暗淡。 整个天台上,顷刻间就变得黑漆漆的一片.......可这也弄巧成拙,越是黑暗,我的那双腥红的眼睛,也就变得越发醒目。 纳兰墨渊定下阴风后,带人上前,转头便注意到了:“小心!” 纳兰雪也看到了:“红色眼睛那个,应该就是白俊羽!” 纳兰倩柔也断定:“就是这双暗红色的眼睛!” “眼睛暗红,”纳兰墨渊非常笃定:“已经化尸为魃,大家要小心,我们拖住他,等七房的人到齐,在出手。” 果然,我意识到了,自己终归成了替罪的糕羊......心里暗叹:“怎么办?” 黄诗音以心念传来,果敢道:“跳下去!” “我,”我心里发怵:“我是真不敢,我恐高!” “你还不如刚才那只僵尸,”黄诗音心念一转:“那就过来,我带你走!” “嗯,”我当即回头,朝黄诗音走了过去.......可我刚迈出几步,黄诗音便心念急传:“别动!” 我闻言一愣的瞬间,一道黄符盘旋出了阴风,从我眼前骤然划过。 好险!我只觉庆幸的同时,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腥红的视野下,我能明显辨别出,是纳兰雪,她居然对我出手了! 她已经恰好了轻身咒,一跃而起,手中掐诀念咒,唤起了青龙幻剑。 幻剑凝聚显化的瞬间,青色光芒乍现.......这一刻我吓坏了,忙身急退,抬手遮脸,唯恐青光照出了我的样子。 也好在这一瞬,光芒突显,黄诗音看清了所有人的位置,她打着阴阳伞形聚在我眼前,压低的伞圈,遮挡了视野......只将抬手一挥,清风席卷顶楼灰沙,骤然吹向了纳兰雪的眼睛。 “纳兰雪小心,”纳兰墨渊提醒的同时。 我也惊了,睁眼看去,黄诗音握着阴阳伞骤然出手,赫然是要一掌打在纳兰雪的身上。 我下意识的拉住黄诗音的手,心念质问:“别伤害她!” “我不会要她的命,”黄诗音侧头一瞪,心念传达:“你要想清楚.....如果不让她受伤,那后续她在追你的途中,她一定会发现你是江辰。因为她太熟悉你了!” “那也不行,”我不忍心伤害身边的朋友! “妇人之仁,”黄诗音有些生气:“你怎么还和七十多年前一样,七十年前要不是你一意孤行,不肯打伤当时的纳兰馨。也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难道今天,你还要穿新衣走老路吗?” “七十年前!?”我心里滌然一惊:“那个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就在我和黄诗音心念交流的时候.......纳兰雪已经落咒停了阴风。 她睁眼的瞬间,便挥舞落下了青龙剑! “小心!”我心念疾呼......这才提醒了黄诗音转身,以阴阳伞险险的挡下了青龙剑,撞的“铛”声作响。 好在这把阴阳伞,绝非凡品,否则这一剑,还不把黄诗音给劈了! 根本来不及庆幸,纳兰墨渊已经从旁念咒,引得弥补的乌云开始轰隆作响......雷云已经涌动到了头顶上。 “糟了!”我只觉惊骇,雷电落下,我的样子就会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这一刻我惊骇到了极致............ 第七章 掉落的钻石项链 就在雷云突起闪电的瞬间....... 黄诗音将我一览入怀,随着一声:“走!” 声落瞬间,她带我身化阴风,飞到了阴阳伞中。 雷电落下劈在了阴阳伞上,电光火闪之后,伞如幻影划破了夜空,一闪而逝............ 我和黄诗音在伞中极速翻腾,约莫十分钟后,阴阳伞再次撑开,我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而黄诗音仿佛已经习惯了。 落地立身,转头看向了我:“你在这样妇人之仁,一定会走向以前的老路。” “我,”我只觉有愧,别的不说,刚才在天台上........险些就害了黄诗音。为此,我哪还有脸反驳。 她见我不说话,也不在责怪了,说起:“赶紧回宿舍,假装今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不要再有逃离纳兰家的念头。” 我应声低头,丝毫不感忤逆。 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这个,”我茫然摇头:“还真不知道!” 她脸色一沉:“当然是打听白俊羽的消息,再有就是探查一下,他们打算怎么对付白俊羽,不要像今晚一样,毫无准备!” 我再次沉声应答,对黄诗音我是丝毫没有脾气。 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我就只觉亏欠。 交代好了一切,黄诗音再次回到了阴阳伞中.........我全程都没敢细问,带着阴阳伞回到了纳兰家的宿舍。 就在我思考,怎么去找纳兰雪打听的时候,宿舍的房门被敲响了。 我开门一看,居然是纳兰墨渊和纳兰雪,当然.......还有躲在身后,一脸高傲的纳兰倩柔。 他们怎么来了?我沉眉心虚:“墨渊叔,你,你们怎么来了?” “进去再说吧,”墨渊叔开口,我自然也不好阻拦。 等他们进来后,我主动邀请他们在沙发上落座,还倒起了茶水......全程墨渊叔都是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不难看出,他们并不急着离开。 是来试探我的吗?就在我心弦紧绷的同时......黄诗音打着阴阳伞形聚,她以心念指导:“自己别慌!” 我看到黄诗音打着阴阳伞,走到我身边,吓得我猛地激灵,热水还烫到了手。 “没事吧江辰,”纳兰雪上来关心。 “没事,”我佯装镇定,看着纳兰雪从打伞的黄诗音眼前经过,对她视若无睹,我才放心了下来。 听黄诗音说,阴阳伞,能避天灾,避雷劫.......也能隐遁身形,遮掩气息。 即便是地府阴差也无法察觉,阳世的人,就看不见了! 这么一说,我才放心了。 纳兰雪帮着我,倒好了茶,递给了墨渊叔和纳兰倩柔。 招待好他们,我才落座,细问:“墨渊叔,今天怎么想起到我宿舍来。” 他历来是不苟言笑的人,直言:“江辰,你对魃,了解多少!” “魃!?”我瞪大了眼睛,心虚的人都会多疑。 我甚至在想,他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黄诗音伸手按着我的肩头:“自然一点,不要露出你那副心虚的表情.......他来问你,不是很正常吗?因为你曾经和西周哀王交过手。” 想想也对!我这才镇定下来,细说了当初诛灭西周哀王的经过。 说的可谓是巨细无遗........最后诛灭西周哀王的时候,纳兰雪也是在场,所以没什么好隐瞒。 我想,纳兰墨渊来找我,必定也是为了确定细节。所以西周哀王的事,是断然不可能隐瞒的。 听完,纳兰墨渊总结到:“依你所言,僵尸应该是怕冰的。” “没错,”我在透露这点的时候,就想过了,这点根本就无法隐瞒,因为当时诛灭古魃的时候,纳兰家玄武化水,我才聚水成冰,当时我们默契的合作过。 墨渊应该也听纳兰雪说过这点,所以重点看了看我的脖子,诧异的问:“你这次,怎么没带麒麟玉牌!” 我谎称:“我在上京,有个通堂出马的女孩......护身麒麟,我交给她了。因为她学艺不精,怕她往后在平事中,遇到什么意外。” 我没敢说麒麟玉,聚集了尸气...但纳兰墨渊另有所想,他摇头一笑,只当我是对纳兰家有所戒备。不肯把麒麟带到纳兰家。 这点倒也说的过去,纳兰墨渊随即起身:“纳兰雪,可能我还要借用你一段时间,毕竟你对付过古魃西周哀王,所以这次对付魃,你应该更有经验!” “没问题,”纳兰雪爽快道:“一切,都听墨渊叔的。” “好,”纳兰墨渊额首的同时,看向了我...那眼神怪怪的。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又出了破绽。 “你能不能放宽心态,从容一点,”黄诗音提醒的同时,断定:“纳兰墨渊上门,是想找你帮忙,可他两次拒绝了你,现在不好开口而已。当着纳兰雪的面邀请她,就是等你主动开口。” “那我该怎么办?”我心念问及。 “千万不能去,”黄诗音盘算着:“你要躲在暗处,抢占先机,就算不能诛魃灭尸,也不能让白俊羽落在纳兰家的手里。” “没错,”我认可黄诗音的提议,随即装傻,假装没有意会纳兰墨渊的眼神。 这种孤傲的人,也没脸开口.......顿了很久,才失望的浊气一叹:“那就这样吧!” 说完,便示意纳兰倩柔:“我们走吧!” “好,”纳兰倩柔是一点也不想在我的宿舍久留。 而纳兰雪则是起身,帮我收拾茶具,还出于礼貌安排:“江辰,送送墨渊叔!” “嗯,”我应声送纳兰墨渊他们出门.......在电梯里的时候,我看到了纳兰倩柔,摸出了一根碎裂的钻石项链呢喃:“这东西很贵把!” “哪来的?”纳兰墨渊问。 纳兰倩柔柳眉一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追那个僵尸的时候,有个人曾经救过我。” 纳兰墨渊断定:“是那个打伞的女人吧?” “不是,”纳兰倩柔确信:“那声音是个男人,而且声音让我很耳熟。” 第八章 破寒冰咒的灵感 “你听错了吧?”纳兰墨渊冷冷的说:“我们上天台,看到的就是一男一女!而且他们明显是一伙的........” “不,”纳兰倩柔对此很确信:“那就是一个男生,从声音判断,他应该二十出头。” “那人呢?”纳兰墨渊只问:“当时我们找过天台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人影,而一个男生,怎么会随身带着女孩钻石项链?” “可是,”纳兰倩柔反驳:“当时我们不是打听过吗?有人说,好像看到有个人从天台掉下来了,依我看,肯定是救我的那个人,被僵尸从楼顶丢了下来.......我不会放过那只僵尸的!” 什么!?听得我心里咯噔一下,直呼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的本末倒置。 救他的人明明是我,怎么把白俊羽当成了我,把我当成了白俊羽? 好在纳兰墨渊很理智,只问:“那尸体呢?” “尸体!?”纳兰倩柔沉默了。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纳兰墨渊说起:“如果救你的那个人,被僵尸从百货大楼丢了下去,那尸体应该还在楼下,即便大楼停电,尸体总不会离奇消失吧?当时整栋楼没有照明,目击者都说了,是好像,也许压根就是目击者看错了......” 说到这,电梯门开了!纳兰墨渊也没在深究下去.......我只觉庆幸,庆幸纳兰墨渊在平事中太过理智和果断,全然没有相信纳兰倩柔的说辞。 只当出手救纳兰墨渊的,就是黄诗音。而他,更多的是在意黄诗音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帮一个僵尸,这是纳兰墨渊所在意的。 而我眼下在意的,是纳兰倩柔手握那根断链.......让我心里始终感觉不踏实,一定要想办法把想来拿回来,否则被纳兰雪看到,一定会认出,项链就是我掉的。 我把这对父女,送出了宿舍大门,简单道别后,才回了宿舍....... 纳兰雪帮我把宿舍打扫了一遍,收拾干净后,才回去休息。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再次拿出那本线订书,研究了起来。 在细看中揣测,如果僵尸从黑白僵尸,吸血纳阴,摄入精气神,到跳僵后,在到飞尸,从飞尸开始有了独立思维。 那这当中,算不算无魂无魄的僵尸,抵达飞尸境界的时候,修炼出了七魄情感? 都说七魄对应七情! 那这个过程,算不算制魄? 虽然书里没有明确的说明,但是我开始揣测,都说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懂得拘魂制魄之术,那出马禁术中,为何独独只有拘魂之道。 制魄之术,也被北阴大帝告诫我,是僵尸所用之术! 那不就是这个吗?我抓紧时间研究这本书,我开始换了一个角度去看,这本书对于我而言,与其说是从书中了解僵尸,倒不如说,从这本书中,我开始了解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又惧怕什么! 我把自己,定义为魃.......甚至开始揣测,如果我面对纳兰家,要如何破他们的那些术? 当前,最头疼的,是如何破他们的寒冰咒! 那也会是我的致命伤.......为此想了一夜! 次日,去黄班上课的时候,班上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不在是那种蔑视,甚至有不少人,看我进了教室,都主动打起了招呼。 同桌的胖子,就更热情了,一个劲的给我道歉。 对此,我都没心情计较,专心想的......都是如何破纳兰家的寒冰咒。 和我一样心不在焉的,就是纳兰倩柔,上理论课,都还看着那条断掉的钻石项链发呆。 她居然把项链带到了教室,这是绝好的机会,我一定要想办法拿过来......或许是老天爷,有心帮忙。 理论课结束,外面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七房来代替墨渊授课的老师,当即责令:“冒雨体能训练。” “什么?”黄班的学员都惊呆了! 可七房的人很强势,面对学生的质疑,先立下马威:“下去围着操场跑十圈!” “开什么玩笑?”林杰当即不满:“那么大的雨,怎么就.....”话还没说完,七房的人便冷声强调:“二十圈!” 这话一出,顿时就令黄班鸦雀无声,在无人敢反驳,大家都纷纷走出理论教室集合。就连纳兰倩柔也不敢违背,但她看外面的倾盆大雨,犹豫了下,将断裂的钻石项链,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书桌里。 机会来了,我一定要想办法,中途回来偷走这根项链。 打定主意后,我才和胖子走出了理论教室。 在走廊集合后,众人奔赴雨中........围着操场,根本不消半圈,所有的人都淋湿了。 七房的人,站在一楼走廊,拿着喇叭催促:“继续跑!都不许停下了,越是冒雨前行,越是能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力。你们黄班,是体能最差的,要比其他班的人,更努力才行。跑......” “报告!”胖子跑了三圈就停了下来:“我,我跑不动了!” “跑不动也不许停下来,”七房的人拿着喇叭训斥:“你就是倒下,也得给我倒在雨中,醒了继续跑......二十圈,差一圈都不许休息!” “简直是魔鬼,”胖子在我身旁抱怨:“那么大的雨,怎么跑?妈的,跑起来都看不到脚下的路!” “少抱怨了,”我随口取笑他:“来这就是体能受苦的,你以为还得给你一把雨伞吗?” “雨伞?”胖子可不傻:“只怕那么大的雨,跑起来雨伞都遮不住,来件雨衣还差不多!” “等等,”我转头看向了他:“你刚才说,雨衣!?” “是啊,”胖子说的是事实:“那么大的雨,什么都挡不住,只有穿件雨衣吧,还能挡挡水气,至少不会湿身感冒啊........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不,”我笑了:“你说的太对了!”说完,我便冒雨加快了脚步,胖子那话真的在无形中点醒了我........雨衣不浸水汽,也不像金缕玉衣一样聚寒。 第九章 怀疑我偷了项链 这不就是破寒冰咒的办法吗?简直绝了......可镇尸符,和定僵符,要怎么破? 跑完二十圈,我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眼前视野一片水渍。 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全然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很多人都已经倒下了,即便是纳兰倩柔也只是跑到了十三圈后,开始缓步慢跑。 其实,在这样的暴雨下,十圈就是很多人的极限,是林杰嘴欠,才让七房的人,加了十圈,害了黄班的每一个人。 我是第一个跑完的,对此,七房的人都颇显意外.......因为纳兰墨渊特别交代过,让七房的人,在体内上,好好给我加课。 但七房的人今天却看到,我是黄班体内最强的一个,甚至比纳兰倩柔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七房的代课老师,颇显震惊。 也怪我不够谨慎,没有藏拙........否则,继续装体能弱。那任谁,都不会把我和僵尸体质联系到一块。 七房的人点了点头,颇显亲切:“江辰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去洗澡换个衣服,免得感冒了!” 我点头额首,轻声道谢.......不过我转身穿过走廊,并没有直接去公共浴室,而是溜进了理论教室。 找到了纳兰倩柔的位置,拿回了我丢失的钻石项链。藏在身上后,我才离开,去浴室洗起了淋浴。 澡还没洗碗,胖子和一众学员也来了.......我不免惊讶:“你们,怎么那么快!” “嗨,”胖子有气无力的调侃:“我倒是还想跑一跑,只可惜,这个七房的老师很不识趣,让我们赶紧洗澡换衣。” “得了吧,”我显然不信:“你没跑两圈就抱怨,放你休息还嘚瑟。” 胖子厚着脸说:“你还别不信,我是真希望他们跑完全程.......起初,我那是没看到亮点。” “什么亮点?”我随口问道。 他贱兮兮的笑了:“你就没发现,在暴雨中跑,大家衣服都淋湿了吗?” “发现了,”我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 他指着我:“那你就没注意,这个夏天,大家都穿的很少,班里的女神,什么纳兰倩柔,纳兰柔弱他们,还有刘芸,他们可都湿透了,那就跟透明了一样!” “无耻!”我骂了一句,开起淋浴,冲起了身上的泡沫。 可胖子对此饶有兴致,还因此说起:“江辰,给你说个笑话!” 我随口回应:“你说!” 他当即就贱贱的说起了一个常听的笑话,说是:“女浴室突然起火,里面的人乱作一团,全都光着身子往外跑,只见大街上白花花一大群,一个老者大喊“快捂住”,众人突然醒悟,但要紧部位有三地,手忙脚乱捂不过来,不知所措。这时老者又大喊:“捂脸就行,其他都一样!”........哈哈,”胖子和公共浴室的人都乐了。 我却愣了一下:“捂脸就行!?” “对啊,”胖子还为笑话解释:“只要捂着脸,其他不都一样吗?就算看了,也不认识你啊!” “对...对啊!”我笑了,指着胖子:“你还真是个天才!” 胖子懵了:“是该说你不苟言笑,还是该说你糟践我?这种笑话,你都能迟钝成这样?” “呵呵,”我自顾发笑,因为我想到的,根本不是胖子的笑话。但原理都一样!没错,我只要捂着脸,纳兰家的人就不会认出我。 雨衣雨帽,在加个面具遮脸,挡着眉心,还怎么落符? 作为出马弟子,我太清楚了......黄符上,通常会沾染糯米汁,符落邪祟,会激发微微的热量,让黄符上的糯米汁融化粘合。所以黄符才能贴在邪祟身上,具有粘贴性。 如果反其道而行,我以厚厚的面具遮脸,那黄符落在面具眉心,就有面具隔离,不会激发热量........那就会犹如符落凡物,自然脱落! 镇尸咒和定僵黄符,不就破了吗? 我太激动了,洗完澡便笑着转身离开......胖子急忙拉着我:“江辰,我,我再次跟你道歉,以前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我是真的很感谢胖子,认真的说:“就冲今天的事,我原谅你了!” “今天的事!?”他一愣:“那个笑话?” “算是吧,”我没有过多解释,拍了拍他肥胖的肩膀,转身出了浴室,在换衣间找到了自己的衣柜,取出纳兰家发的健身服换上。 还在浴室,把自己的衣服给洗了......胖子都没顾上洗澡,全程追着我道歉,还说为表歉意,今晚约我吃饭道歉。 “晚上再说吧,”我并没有大第一时间答应,甚至也没想和胖子一起吃饭。 但就在这个时候,浴室外传来了纳兰倩柔的叫嚷声:“江辰,你给我出来....”那声音颇显埋怨和气愤。 “怎么回事?”胖子一脸费解的问我。 但我心知肚明,多半是为了项链的事,怀疑上了我,当即不动声色的把断链放在了洗掉的衣服里,挂在浴室后,走了出去。 这几天经历的多了,我也成了妥妥的演技派,装的一脸诧异:“怎么了?又想找我麻烦?” “你说,”她指着我:“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钻石项链?” “什么钻石项链?”我佯装不知。 可她一把抓着我的衣领:“还想狡辩,今天跑操场,就是你第一个跑完的,只有你,才可能回理论教室偷东西。” “等等,等等,”胖子主动劝了起来:“这,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我可以作证,江辰一直在公共浴室洗澡,我们很多人都看见了。” “是啊,”一些洗了澡,换了衣服的黄班学员,也主动为我作证:“我们来的时候,江辰就一直在里面洗澡了。” “不对,”有的人还特别强调我的名字:“别人叫纳兰江辰!” 纳兰柔弱生日会的事情结束后,大家都知道了我是内堂的人,他们都变了,甚至有不少人,乐意拍马,乐意表现。也不管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声援我。 第十章 交手前周密准备 三人为虎的事情,再次上演了.........这些人根本不管事实如何,只为了和我缓和前面的尴尬。 借着这种气氛,我摊开了手里紧握的钥匙、手机和钱包:“你看吧,我全身就这些东西,衣服已经洗了。现在这身健身服,也没个包,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也没见你说的什么项链。” 她来找我索要项链,本来也就是问一问。说是怀疑,其实自己也不敢确信。只是赌气:“谁,谁知道你有没有藏在什么地方?” “那你可以进来,查查我的换衣柜,”我很大方的邀请的进入男生的公共浴室......可她懵了,作为纳兰家七房的掌上明珠,她哪敢进。 一旁的胖子再次做起了和事佬:“不是我说啊,什么钻石项链,值得你们争执?那项链我也看见你早上拿在手里过,钻石都坏了,项链也断了能值多少钱?那东西江辰至于去偷吗?” “是啊,”旁人也说:“柔弱生日那天,江辰送的都是一百一十万,什么项链买不起?” “这,”纳兰倩柔突然一顿。 大家无不质疑:“江辰会为了一根项链,去偷?他缺钱吗?当初我们班上那么多人质疑他,刘芸拿钱侮辱他......他都没计较,这样的人品,怎么会干出偷盗的行为。” “就是,”众人无不认同,话口全都在维护我。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没拿就没拿,问问怎么了?”纳兰倩柔最终气的转身离开。 她,就那么走了.......这事敷衍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看她走远,大家才散了,胖子更是劝慰我:“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我只觉侥幸,这次又幸亏胖子,无意帮了我。想了想,我突然提起:“你不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吗?” “对,”胖子很仗义:“下午课上完了,我做东,想吃什么你随便点。” “不用那么麻烦,”我也是看到这件事,才油然想到借用胖子,说起:“今晚去我宿舍,点好外卖,来几瓶白的,喝个不醉不归!” “好啊,”胖子当场就答应了.......下午的时候,纳兰倩柔课都没上完,就请假离开了。 我下意识就联想到,是七房找到了白俊羽的下落。 当即发信息,询问纳兰雪,是不是找到了白俊羽下落? 纳兰雪对我没有丝毫防备,也没有隐瞒,还详细回复道:“墨渊叔想了一晚上,断言白俊羽尸变后,都喜欢隐匿在高楼大厦,而且白天都不喜欢活动,可是近来查了本市所有的报警系统,也没听说那栋大楼,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墨渊叔就料想,白俊羽肯定在白天藏匿在某个废弃聚阴的大楼中。” “那找到了吗?”我着急的发短信问。 “找到了,”纳兰雪说:“差遣纳兰家的清风探路,在上次你去过的那栋鬼楼,找到了白俊羽.......不过,我们并没有打算现在动手,墨渊叔要等今晚子时!”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这点让我很意外,甚至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狐疑。对付僵尸,白天明显是最好的时候。 纳兰雪说:“墨渊叔考虑到,还要准备很多东西,所以现在进去,肯定是不行的,”说完,还不忘调侃:“你怎么对这事那么上心?是不是担心我?” “是啊,”我就坡下驴,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纳兰雪回复说:“今晚,墨渊叔已经借调了很多人,就连纳兰欣和纳兰轩辕也来了。” “什么?”我只觉今晚的事变得棘手了,特别惊骇:“纳兰欣也去了?” “是啊,”纳兰雪不在过多透露,只说:“这次纳兰家对这件事特别重视,太爷爷和二爷爷,也就是纳兰弘安,他们觉得曾经纳兰家因为西周哀王古魃的事丢了脸面,所以这次做了周密的安排,还有完全的准备?” “什么准备?”我在信息里细问。 可纳兰雪说:“这些,我也不是太清楚!” 我心里顿时就又没底了,只感觉这事不只是寒冰咒那么简单.......而且最难的,是我要如何诛灭一个魃?凭我自己以僵制僵吗?以僵尸的体质,制服一个魃没问题,可我真的能诛灭他吗? 其实最克制的魃的,莫过于陈西南手里的青龙,还有姜灵,以朱雀图腾调动的五猖兵马。 想了想,我当即编辑了信息,把这里的情况发给了姜灵,希望她帮我问问姜老爷子,有没有什么制魃的奇招。 尽管如此,我也清楚远水解不了近渴,今晚的事,还得靠我自己。 即便不能诛魃,我也得想办法,阻止纳兰家的人,如果他们是直接诛邪,那就万事大吉,如果他们要追查尸毒来源,那我一定要从中破坏。 下课后,我便打车去了市区,买了一套加厚版的连帽玉衣,也转遍了很多地方,才买到一个加厚的铁质面具。 回去的路上,我顺路买了很多卤味和白酒。 在宿舍里,我专程绘制了一张安神符。 只等入夜,便主动叫来了胖子.......胖子还一脸抱怨,说是下午来过我宿舍几次,也没见我,还以为我回内苑吃饭了。 我对此没有过多解释,拉着胖子吃着卤味,不断劝胖子的酒。 偷项链的事情,让我明白,事事都要多一手准备,如果今晚我被人怀疑,那兴许就可以利用胖子,给我做个不在场的证明。 我中途将客厅的钟表,调快了两个小时,眼瞅表上过了子时,我还特意抱怨:“怎么都喝到一点多了。” 胖子醉的迷迷糊糊,摆着手:“别管什么一点不一点的,今晚说好的不醉不归!” “那是当然,我上个厕所,”我佯装踉跄的起身......我绕道胖子背后时,出其不意,以一纸黄符,让胖子昏倒在了茶几上。 随后,我将钟表上的时间调了回去,此刻真实时间,才刚到子时! 我拿出阴阳伞打开,黄仙形聚的瞬间,拉着我身化阴风入伞,直奔鬼楼.......... 第十一章 纳兰轩辕背锅 当阴阳伞再次打开的时候....... 我掉落在了鬼楼大厦的一层。那股弥漫的恶臭,顿时扑鼻.......差点没让醉酒的我,吐在当场,唯恐大厦外,严密把守的七房会发现,我才强忍着呕吐感。 还是黄诗音聪明,她没有魂聚伞外,而是带着阴阳伞,继续隐遁身形,直飞二楼。她有点洁癖,受不了这种恶臭。 “等等我,”我心念叫她的同时,披上雨衣,带上面具追了上去.......对于这栋鬼厦大楼,上次纳兰明珠的事情,我来过一次。 对这也算是轻车熟路,而这里聚集了不少阴煞之气.......对于一个僵尸或者阴魂而言,是最佳的藏匿之地。 僵尸的形成,自古就讲究身处极阴,极寒之地,所以白俊羽躲在这,是最明智的。 当我们临近楼顶的时候,上面灯火通明,纳兰家的人,居然在这接通了电灯......我和黄诗音一起躲在伞下隐遁身形。并没有第一时间赶上去,而是细看了电路,以备逃跑之需。 刚找到主线,就听楼上传来纳兰轩辕的声喝:“在这,找到了!” 纳兰雪的声音紧随其后:“真的是白俊羽.......白俊羽,我是纳兰雪!” 这话一出,白俊羽更得逃了,他是真的喜欢纳兰雪.......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最怕见到的就是纳兰雪! 当即转身疾跑.......眼见于此,纳兰墨渊当机立断:“布阵,千万别让他跑了!” “是,”纳兰欣和纳兰倩柔齐声回应.......随声之后,不断传来红绳挂铃的摇响,念咒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他们出手了........我急切的和黄诗音走了上去。没爬几步台阶,就看到了...在天台上,红绳挂铃已经束缚住了白俊羽! 红绳挂铃以五角形编织落阵,纳兰墨渊明显为阵口,其次为纳兰欣,纳兰雪,纳兰倩柔和纳兰轩辕,五人各执一头,牢牢的困住了白俊羽,让他位于阵中,不断徒劳的挣扎。 那“额啊”的嘶吼声,宛如受惊愤然的野兽......... “白俊羽你冷静一点,”纳兰雪试着喊道:“你别激动,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冷静下来!” 看着纳兰雪真诚的眼神,白俊羽开始不在挣扎.......纳兰雪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告诉我,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 白俊羽直勾勾的看向了纳兰雪.......在白俊羽张开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完了,白俊羽一定会对纳兰雪吐露事情的。就在我打算出手,上前阻止的时候。 黄诗音出手更快,她指尖一弹,嘴里呢喃起咒,顿时令纳兰轩辕拉紧的红绳挂铃,乍现青光,摇铃之声突兀的急颤。 而白俊羽只说到那晚ktv.......声落至此,身侧红绳青光突显,宛如烧红的铁链一般灼烧到了白俊羽。 他“额啊”一声痛嚎,赫然看向了纳兰轩辕。 “怎么会这样?”众人无不惊骇,纳兰雪更是指责:“纳兰轩辕你疯了吗?” “不是我,”纳兰轩辕也一脸费解:“不是我落的咒!” 可这话谁信,红绳明明就拽在纳兰轩辕的手上........我和黄诗音躲在阴阳伞下,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权当没有旁人在场,就连纳兰墨渊也开始责怪纳兰轩辕:“你不要擅自动手,你这样鲁莽行事只会激怒他。” 说着,纳兰墨渊抬手收咒,红绳青光散去......摇铃不在乱响,白俊羽也不在痛嚎。但他明显对纳兰家的人,失去了信任。 以一种仇视的目光,狠狠看着纳兰轩辕........纳兰墨渊以眼神示意纳兰雪,让她再度追问尸毒的来源。 可黄诗音哪会给他们机会.......在他们布的困魔阵中,是以堂上五仙,狐黄白柳灰对应金木水火土。 好巧不巧,黄诗音,就对应纳兰轩辕手里那根红绳,再度抬手一挥,青色光芒骤然突显.......“额啊,”白俊羽彻底怒了,那灼烧的痛感,让他失去了理智,腥红的目光更甚,宛如野兽一般去抓扯挂铃,彻底疯了,急扑纳兰轩辕。 这可把纳兰轩辕吓坏了,拉着青光大作的红绳急退。大家都是被逼无奈,为了救纳兰轩辕,纷纷落咒......其余四色光芒,应咒而起。 光芒乍现的瞬间,五人齐声换咒:“五行禁制,六合为牢”咒落:“镇魔!” 五色光芒绽放,令白俊羽被困在当场一动不动! 困住了白俊羽,纳兰墨渊才埋怨:“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别鲁莽,你偏不信!” “真不是我,”纳兰轩辕惊骇的呢喃。 可谁都不信他,甚至纳兰倩柔还说:“都怪太爷爷和二爷爷,偏要让你们参与,说是能加深你们的名望........没想到你们来了,尽捣乱,事情越帮越忙!” 这话算是彻底激怒了纳兰轩辕,他的脑筋历来是一根弦。索性承认:“是我鲁莽怎么了?和僵尸还有什么好说的,落咒诛邪,杀了他就完了,哪来那么多事?” “你,”纳兰墨渊侧头看他,一副怒气难平的样子。 差点都忘了,纳兰家的各房出马,向来都很少合作........这次纳兰墨渊带着三个内堂的人,显然彼此之间,也是有矛盾的。 纳兰雪和纳兰欣还好,但纳兰轩辕是出自二房,准家主的孙子,怎么可能服墨渊? 大家口舌之争下,错过了时机。 僵尸,越是愤怒的状态下,就越难制服......随着“额”声暴起! 白俊羽突然动了,他浑身一挣,红绳挂铃瞬间寸断,“唰唰”绳裂,带着挂铃回弹,短绳弹到了众人的脸上。 “小心了!”纳兰墨渊出于长者的身份,当即提醒起了众人,可是.......... 第十二章 纳兰墨渊从容 三个女孩闻言,都抬手遮面,退了两步。或许是女孩天性爱美,都爱护自己娇俏的脸蛋吧。 但纳兰轩辕可是个智障,思维从来都很偏激,争吵后的他,想的都是如何证明自己.......他不闪不避,任由断绳打在脸上。 而他,手掏黄符一跃而起,黄符如纸牌投掷,飞速旋转,精准的落在了白俊羽的眉心上....... 当黄符落到眉心,我才赫然看清,是镇僵符。 符落令白俊羽尸身一怔,宛如雕塑。 这是绝好的机会,纳兰轩辕凌空掐咒......咒唤青龙幻剑形聚。 剑锋直指白俊羽! “不要啊!”纳兰雪疾呼的同时,纳兰墨渊也在制止:“不要杀他!” 全场估计只有我,盼着纳兰轩辕千万别手软,更不要迟疑,就是这一剑,诛魃灭尸。 这一刻,我们全都低估了白俊羽,化魃的能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黄符自燃,白俊羽受灼热之痛,仰头嘶吼,露出了长长的尸牙。 而好死不死的是,纳兰轩辕凌空这一剑,已经收不住了,“镗”声撞向,剑入尸口,居然还溅起了火花。 可见这僵尸,说是铜皮铁骨都不为过! 纳兰墨渊挥手示意:“快退回来了!” 可纳兰轩辕这愣头青,根本无暇回神.......在错愕间,已经被愤怒之下的白俊羽,抬手抓住双臂,长长的指尖深深掐入了皮肉。 纳兰轩辕在剧痛之下,丢了幻剑高声惨叫........ “救他,”纳兰墨渊当即示意,带着三个女孩,从布阵的位置,翻身而上。 可与此同时,白俊羽仿佛铁嘴银牙,只狠狠一咬,犹如嚼碎了玻璃一般脆响之后,嘴里的青光幻剑,碎成了块,残渣四溅.......众人当即出于本能,翻身规避残渣碎片。 “别丢下我,”纳兰轩辕急了:“墨渊叔,你们别走.......你们救我啊!?” 纳兰倩柔最是不屑,忍不住骂了一句:“废物,你还真个软骨头!” 这个时候的纳兰轩辕,早就服软了:“倩柔姐,你救救我!” 想必他们.......纳兰墨渊理智很多,当机立断道:“纳兰欣,请玄武!” “好,”纳兰欣应声起咒:“百川汇集,朝宗于海.......”随着咒落一指:“玄武开路!” 白俊羽的脚下,顿时乍现深痕,巨大的玄武幻象凝聚,龟蛇的形象从深痕中凸显了出来,龟壳顶着白俊羽,巨蛇缠其双足,死死的困住了他。 随着地面突起的晃动,饶是成魃的白俊羽,也明显慌了......就在他的身形,随地裂摇摆的瞬间,纳兰墨渊果断出手,背身拉出长剑。 “蹭”的一声,青龙剑出鞘,顿时暗淡的青光乍现,通体幽绿,宛如演唱会上的荧光棒。 纳兰墨渊出手决绝,口中念咒唤的青光骤亮,剑身绚丽的瞬间......他持剑而上,身如鬼魅而至....是真的很快。 这可不是幻剑,货真价实的青龙剑,剑锋明显更为犀利,“哐当”一声,斩在白俊羽的手臂上,那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虽不见化魃的僵尸断壁,却痛的白俊羽哀声痛嚎,甚至还下意识的松开了纳兰轩辕。 墨渊当即单手执剑,另一手抓住纳兰轩辕翻身急退。 看起来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救走了纳兰轩辕。 可我知道,这当中明显能看出,纳兰墨渊的冷静和果断,论武力诛邪,纳兰家那几个老头,都未必会比墨渊强。 救下了纳兰轩辕,墨渊直接嫌弃的将他后丢,冷声安排:“纳兰雪,给他处理下尸毒。” “好,”纳兰雪没敢耽误,毕竟纳兰轩辕的伤口很深,如果不及时处理,那尸毒入了五脏,就在难拔毒了。 而于此同时,白俊羽受青龙剑的撞击,加上眼下脚踩玄武,他更慌了,越是恐惧,就越是激发僵尸的癫狂。 他宛如恶兽嘶吼.......纳兰墨渊,对此冷静一笑,亲自换咒,驱策困魃玄武化成了水渍。 巨大的玄武幻象,化水的瞬间,随白俊羽身跃的动作,水渍溅了众人一身,连我和黄诗音远远观看,都没能幸免。 而纳兰墨渊,为什么要放开白俊羽? 我起初还觉得诧异,可接下来,很快我就看明白......纳兰墨渊仗着自身的能力,手执青龙剑和白俊羽缠斗到了一起。 白俊羽一个化魃的僵尸,居然不如纳兰墨渊灵活......墨渊闪身落剑,以剑刺挑白俊羽的全身,划破衣服,撞的“叮当”作响。 他这是再查......查找白俊羽的伤口牙印,以此进一步确定白俊羽,是不是被尸毒感染。 我那一刻还在想,伤口应该是肉眼难辨.....毕竟在我记忆中,那晚我真的只是随意的拍打在白俊羽的肩膀上,指甲也是无意中刮了一下,那应该只是个浅浅的伤口。 可纳兰墨渊,剑锋犀利,划破白俊羽肩膀上的衣服时,那乌黑的伤口居然格外明显。 这一刻,连我自己都看傻了......想了想,或许是伤口附带尸毒,犹如化脓一般侵蚀,让伤势严重,变得越来越明显。这一点,是我全然没想到的。 纳兰墨渊看准了伤口,当即翻身后侧,落地惊呼:“还真被江辰说对了!” “江辰!?”听到这个名字,纳兰欣很在意:“他说了什么?” 墨渊复述:“江辰断言,这魃是尸毒传播所致......意味着,背后还有一只金眼,堪比四大僵尸始祖的僵尸,已经现世为祸了!” “他怎么会知道?”纳兰欣只觉惊奇。 对此,纳兰墨渊说:“那晚他醉酒看见的。” 说起醉酒,纳兰倩柔的鼻子是真灵,她轻嗅两口问道:“你们闻到了吗?我怎么从刚才,就一直感觉有一股酒味?” 纳兰墨渊已经无暇回应,因为白俊羽的化魃尸身,已经愤怒的形至眼前........纳兰墨渊从容转身,将其引到天台的正中央,这里的环境,纳兰墨渊太熟悉了。 第十三章 墨渊弄巧成拙 截止目前,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 可我就奇怪了,完全看不懂纳兰墨渊究竟在盘算什么。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以寒冰咒冻住,从而制服这只僵尸吗? 将其引到天台中央,那目的就变得很明显了.........果不其然,他长剑一挽,将青龙剑插入地面。腾出双手掐诀,嘴里咒念:“纳兰世家请神问路,上方御点鬼神下京,有请雷部真神,速来助我!” 随着咒落一指,天空早已经是雷云密布,五道天雷,接踵而至........轰隆作响,雷电径直劈到了白俊羽的尸身上。 闪电雷鸣宛如炸雷声响,电过全身,借着水汽游走,“滋滋”作响,触电一般的淡蓝光泽,极度耀眼。 而白俊羽的尸身,也变得僵直,急颤....... 这让我心里不由一怔.......试想这纳兰墨渊,难道是在测试魃的弱点和能力? 可他应该清楚.......即便同样的是魃,但明显,魃的能力各有不同。 他究竟在想什么? “还不明白吗?”黄诗音以心念提醒:“纳兰墨渊,是在引你,或者说,是引我出去!” “什么!?”我蓦然一惊! “自己好好想想吧,”黄诗音分析:“昨晚在百货大楼的天台上,他们明明看到了一尸一仙,就算他们把白俊羽当成了你,那明显还缺一仙未现.......他们明显就是以白俊羽为饵。” “不错,”我细看也发现了,纳兰欣和纳兰倩柔全然注意着周围,他们并没有榜末。可他们胆子是真大,就凭他们几个人,就敢调饵? “还有,”黄诗音说:“纳兰墨渊已经发现,白俊羽是被尸毒感染,意味着在他之上,还有一只僵尸.......僵尸有兽性,他们在借这白俊羽,钓尸毒传播的你。” “我!?”我惊骇一指自己的瞬间。 雷电已经散去,白俊羽痛声高扬,在月下长啸.......宛如狼嚎,听的我脊背发寒,莫感凄凉。甚至整个身子都开始抽搐了。 “别去,”好在黄诗音一把拉紧了我:“在等等.......现在这是绝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我惊奇的问。 她说:“借这个机会,你能清楚的看到,纳兰家究竟在对付魃上,有多少底蕴.......你也可以好好看请,魃究竟有多强的能力.........从目前你的体质来看,你能保持绝对清醒的理智,控制自己化魃的身体。只要不积怨,化成金眼尸祖,你是完全能够借用自己强悍体质的。” “对啊,”我恍然惊觉:“纳兰墨渊想借此,找到魃的弱点.......我也可以借此,看清自身强悍的地方。” 心念交流之间,白俊羽怒了.......再度仰头声嚎,身嘶九霄,随声引得阴风骤起。 身如旋涡,席卷整栋鬼楼! “糟了!”黄诗音握紧了阴阳伞,念起了定身咒,否则连她,也会被吸过去。 黄诗音冷笑:“这纳兰墨渊,玩过头了!” “为什么?”我还不明其意......但黄诗音说:“僵尸吸血钠阴,以怨为力.......这股阴,不只是阴寒之气。也可以和腾蛇一样,逼急了,吸取人性阴暗,凝聚鬼魅怨恨.......看着吧,纳兰墨渊已经玩砸了。” 果不其然,鬼楼自有邪祟阴魂,无数怨念阴灵,被其吸入体内.......当白俊羽尸身凝聚了阴寒邪气,那双红眼越发暗淡,干瘪的身体变得膨胀起来。化为皮肉,青筋凸起宛如常人.... “怎么会这样?”纳兰墨渊,对此也颇显诧异。 可根本没有时间给他细想,白俊羽变得更强了,随着“额啊”一声怒喝,他抬手成拳,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几乎是眨眼而至,一闪形聚到拿满墨渊的眼前,落拳远胜千金巨力。 纳兰墨渊自己都吓坏了,匆忙之下,横剑阻挡.......“哐当”一声巨响,拳击青龙剑刃,巨力之下,剑身极度弯曲,隔着剑身,重拳落在了纳兰墨渊的胸口。 “噗,”的一口逆血,纳兰墨渊身形极速旋转后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墨渊叔,”我下意识向上前,黄诗音紧紧的拉住我:“放心吧,七房的实力,可不是纳兰七爷那种花架子。” 果然,重创之下,纳兰墨渊还能颤抖的起身,他握剑的手,都在发抖........但他很冷静。看准白俊羽身形移动的瞬间,侧身翻腾,横剑而起。 剑挑尸身,撞的“镗”声作响....二人战的有来有回,虽然纳兰墨渊明显处于下风,只能仗剑格挡。 可一旁的纳兰欣一直在找机会....看准白俊羽出拳,纳兰墨渊鹞子翻身躲闪的机会,纳兰欣厉声提醒:“墨渊叔闪开!” 纳兰墨渊当即闻声退让,借机,纳兰欣掐诀念咒,引天雷划破长空........雷声轰鸣而至,可白俊羽丝毫不惧,任凭雷电穿梭全身,借着雷电游走的瞬间,再次抬拳,愕然拳击纳兰墨渊。 雷电游走在他的拳头是,丝毫没有了刚才的僵硬停顿,反倒是令人看的心惊肉跳,那一拳上,电光游走.......看的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纳兰墨渊不敢以剑相击,翻身侧跃,只能躲闪。 而纳兰倩柔急了,口中念咒,一记咒印打出,向堂上柳仙借火诛邪。 可白俊羽早已如发疯的野兽,拳茫一转,直击咒印,火势瞬间燃遍全身...就在纳兰倩柔暗暗窃喜的瞬间。 纳兰墨渊反手抓住了她:“闪开!” “为什么?”纳兰倩柔太天真了,化尸成魃,尸身雷火不侵,哪会惧怕天雷和三味真火? 就在父女二人移开的瞬间,白俊羽身附火焰而出,重拳落空,拳打在了大厦的墙面上。 大厦猛然摇晃,墙面乍现深痕...开裂出的深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这是有多大的力气,才能让那么高的大厦,摇晃开裂! 这一刻,恐怕纳兰墨渊也开始真正意识到,什么叫一力降十会,身硬破万法的道理! 第十四章 墨渊留了一手 纳兰墨渊不敢在托大了.......也不敢在用白俊羽做饵。 因为眼下的局面,显然已经失控了! 他拽着纳兰倩柔躲闪,站稳脚步后,便厉声掐咒:“百汇川流,朝宗于海,” 咒落一指声喝:“玄武开路!” 白俊羽的脚下再度开裂,玄武的龟蛇幻象形聚,蛇缠白俊羽的双脚,龟身扬脖声喝! 纳兰倩柔从旁帮衬,抬手扔出黄符:“弟子纳兰,恳请九天大地风师显神通,借轻风一阵......急急如律令!” 咒落引得狂风突起,温度极速骤减.......于此同时,纳兰欣收咒,散了白俊羽尸身上的火势。 而纳兰墨渊,也趁势咒驱玄武,形化于水。 待火势散去的瞬间,巨大的玄武幻象,形化为水......在白俊羽的暴戾挣扎下,水花四溅,溅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动手!”纳兰墨渊眼神一变,大家都看准了这个机会。 纳兰欣和纳兰倩柔当即配合,和墨渊一起起手念咒:“弟子纳兰,像堂上白仙借法。” 咒落一指声喝:“寒冰咒!” 顷刻间应咒,溅起的水花凝聚为冰,顿时令白俊羽尸身一怔,宛如薄薄的冰雕,让其矗立当场,一动不动! 成了!我滌然一惊,居然还真就让他们把这魃,给困住了。 “困住了又能怎么样?”黄诗音淡定一笑:“冻住,和诛邪是两个概念!即便纳兰家的人,真的冻住了魃,可他们还没有能力诛魃灭僵。” 眼前的纳兰墨渊,和纳兰欣他们非常警惕,并没有贸然上前,还是细数时间,直至一分钟后,也不见白俊羽破冰.......方才确信,这魃并没有西周哀王那样的修为。 其实不难想象,西周哀王困于地下千年,虽然受金缕玉衣的阻挡,并没有来得及吸食人血,但是从陪同埋葬的数千具僵尸来看。 他吸食了多少阴怨之气?试问千年古魃,又怎么可能是白俊羽的修为,能够相提并论的。所以这白俊羽,他破不了冰,只能困在冰雕之中。 “墨渊叔,”纳兰欣问了:“接下来怎么办?” “这还用问?”纳兰轩辕已经拔好了尸毒,遮掩着两臂伤口走来:“当然是诛魃灭僵,以除后患啊!” 纳兰墨渊脸色一沉,不悦的看着他:“今晚都怪你误事,你要逞能,那这事就留给你来处理,我带七房的人离开便是!” “别,”纳兰轩辕陪着笑:“墨渊叔言重了,诛邪的事,还得看你们七房,您来!” 他呀怕啊,怕这纳兰墨渊一走,白俊羽破冰就麻烦了! 纳兰墨渊冷哼一声,对纳兰轩辕极为不屑.......随即看向了纳兰雪嘱咐:“我发现,僵尸的怒气越高,就越难制服。他平静的时候,反而是能力最弱的时候.......我想试着把他放出来!” “什么!?”纳兰轩辕又插话了:“墨渊叔,您可别犯傻,如果放他出来,在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那你能在这,一直冻着他吗?”纳兰墨渊分析的很对,在他看来:“尸毒的来源,比这魃本身,更有威胁。这件事除魃事小,追查清楚尸毒来源,才是头等大事,否则会有第二具,第三具,甚至是成百上千的魃,现世荼毒。” “是,”纳兰轩辕不敢顶撞,只说:“墨渊叔顾虑的是!” 今晚,但凡换做其他几房人马,估计想的都是除魃邀功,让纳兰家名声大振.......可纳兰墨渊,独独是不爱名声的人。 在他看来:“要想查尸毒来源,就只能靠你了。”说话间,他一指纳兰雪。 “我!?”纳兰雪一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纳兰墨渊细说:“等会解开寒冰咒后,我会和他周旋,纳兰欣他们负责从旁协助,以安魂符和凝神咒,安抚他的情绪。而你,只要从旁劝他冷静下来就行......然后套问出尸毒来源,让他说出自己是怎么变成僵尸的。” “这没问题,”纳兰雪当场答应了下来.........纳兰欣也走到了冰雕面前,站好了位置,起手掏出一纸凝神咒。而纳兰倩柔则是从旁,掏出了一纸安魂符。 只待纳兰墨渊驱咒散冰的瞬间,白俊羽尸身一个冷颤后,碎片剥离而下。 纳兰欣和纳兰倩柔出手果断,两符落其眉间........眼见于此,黄诗音同堂报马,请仙借法,抬手一指,默念堂上柳絮借法,火起诛邪! 瞬间,三味真火,应咒而起,烧便了白俊羽的尸身,黄符遇火成灰....... “是谁!?”纳兰墨渊侧目呢喃:“谁在从中作梗!” 纳兰轩辕急忙摆手:“不,不是我!” 墨渊当然知道不是他,可眼下也无从深究.....只能提醒三个女孩:“退回来,别靠近他!” 只见白俊羽火遍全身,愤怒已经拉满,拳风带火,根本不管眼前是谁。蓄力一拳直逼纳兰雪,! “不要,”我心里忙喝。 纳兰雪也急了:“白俊羽你冷静一点.......我是纳兰雪啊!” 可愤怒之下的白俊羽,根本没有意识........完了!我情急暴露,身形一闪,冲出了阴阳伞外,形聚在纳兰雪的身前。 我暗红了双眼,隔着厚厚的面具,直视她诧异的神情,对于我的出现她显然很意外。 恐怕在场的人,都很诧异........可任谁,眼下都无暇细想。 错愕间只听“砰”声作响,宛如两车相撞的动静。 白俊羽的铁拳,赫然打在了我的背上........ “来了!”对此,纳兰墨渊居然一喜:“终于来了,大家动手!” “什么意思!?”我心里滌然一惊的时候,天台黑暗的角落,翻身而动十来个人,他们各个隐藏在视野盲区,手握裹尸布翻身而上。 这些人我都认识,全是七房的精英,年龄和纳兰墨渊相仿,当中还有好几个,都是出任黄班的授课老师。 第十五章 和纳兰家交手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等我出现.......原来他们一直都藏了一手,即便刚才生死边缘,纳兰墨渊都没有祭出真的杀招! 他可真够冷静! 思绪间,黄诗音心念急传:“江辰,小心!” 我猛然回神,只见纳兰倩柔和纳兰欣,同时朝我丢了一个宛如水球一般的东西,腥红的视野下,我很难辨识颜色........ 好在黄诗音提醒:“是乌鸦血和黑狗血,闪开!” 我慌忙背过身子,任两个大水球落在我的背上破裂,顿时血迹四溅.......还溅到了化魃的白俊羽身上。 纳兰家的人太天真了......又或者说,世人对僵尸的了解,太片面了。 黑狗血和乌鸦血,对付寻常僵尸还好......可对付魃,那些血腥味,只会引得僵尸疯狂,而且溅到眼前,会让原本视野暗红的僵尸,越发丧失眼前的视野。 他们只会在未知的恐惧下越发疯狂.......白俊羽就是这样,他没有雨衣遮挡,顿时仰头声喝,变得越发暴躁。 栖身直扑纳兰墨渊,而他早有准备......七房的人翻身而上的人,早已经暗中出手,裹尸布横纵交缠,将其死死的束缚当场。 随着咒落,五色光芒大作,困魔咒落下,已经令其动弹不得.......整套布阵,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比起当初我和陈西南他们,默契了太多。 七房的人,真的不简单.......尤其是纳兰墨渊! 黄诗音躲在阴阳伞下,心念传达:“江辰,绝不能让白俊羽落在他们的手上,就算放走他,也能保全你的秘密......你看到了吗?如果你的秘密一旦暴露,就算他们杀不死你,缠,也会缠着你不放!你会被迫,害了更多的人。” 没错,化魃后的我,心念单纯,听着黄诗音的指引,我赫然奔向了白俊羽......... “还想在我眼皮子地下救尸........找死!”纳兰墨渊镇定一指:“捆住他!” 七房其余的人,已经翻身而上,拉扯起了裹尸布! 可他们要是把我当白俊羽,那可就太傻了,我太清楚出马弟子,捆僵的套路。 躲闪着裹尸布......可七房的人,出手的确很快,当其中一张裹尸布缠到我的腹部时,我才切身感受到,原来布缠尸身,犹如糯米黄符一样,会突具怪异的黏性.....死死的粘在我身上。 但我绝不会束手就擒,抬手便想去撕扯裹尸布,可手握尸布的一瞬,居然又死死的黏在了布上。 只一瞬的错愕,其余四人已经默契出手,将四条裹尸布,全都横缠到了我身上。 眼看他们齐声就要落咒,已经念到:“五行禁制,六合为牢”就在咒落镇僵的时候.......黄诗音已经出手,屈指一弹,咒唤白虎借力。 一声虎啸之音,肃然而起........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茫然四顾:“是白虎来了吗?” “江辰?”纳兰雪也看向了天台楼道。 可根本没有看到江辰的身影........在他们的错愕间,白虎已经借力,补全了我以怨为力的短板。借着白虎之力。 我奋力挣脱,甚至因为挣脱无果,开始拉扯着裹尸布旋转了起来....... “小心!”纳兰墨渊提醒疾呼,可已经来不及了。七房的五个中年人,被我拽着裹尸布,宛如横向旋转的摩天轮一般,甩的浑圆,速度极快,已经到了肉眼难辨的地步。 其他人惊骇的拉开了距离,任凭我狼疮旋转........七房那五个人,头昏目眩,却根本不敢松手。只能死死的拽着裹尸布的一头。 其实我身穿雨衣,隔绝了裹尸布,真正贴在我身上的,只有胸前,没有拉起雨衣的部分。在旋转的惯性下,胸口粘贴的裹尸布,被他们拽了起来。 “就是现在,”黄诗音提醒的瞬间,我奋力挣脱,裹尸布寸寸断裂,五个七房的中年人,随着惯性后仰,其中有两个,不是纳兰欣和纳兰雪眼疾手快,借轻身咒和大力咒,飞身将其拉回来的话,那他们已经掉下了天台。 我没敢停留,趁他们救人的功夫,直奔白俊羽,想破裹尸布,把他给救出来.......可纳兰墨渊一直注视着我。 在我行至阵前的瞬间,咒唤玄武,脚下乍现深痕,玄武的龟蛇幻象形聚,从裂痕中驮起了我,蛇缠双足,巨龟仰脖长啸。 他们想用寒冰咒,可我早有准备,反而不急了.......也清楚,今晚交手的成败,就在这一瞬间。 纳兰墨渊自认胜券在握,声喝:“纳兰雪、纳兰欣出手!” 二女翻身而至,一左一右,手中掐决,意在配合纳兰墨渊。 就在纳兰墨渊咒驱玄武形散为水的一瞬,巨大的玄武幻象化作了满天落下的水珠。 我裹紧了雨衣,不让水气入体......这一幕,是他们没想到的。 带着铁质面具,我看清了纳兰雪和纳兰欣,他们想要落寒冰咒的瞬间.......我脱去雨衣包裹玄武化成的水,借雨衣为器皿......将水,反投她们。 这一幕,把纳兰墨渊都看呆了.......我侧身立到一旁,抬手作势掐咒,这寒冰咒,还真是刚才,从他们那,偷师学艺来的。 可手决未起,一旁的黄诗音已经悄然落咒,像堂上白婆婆借法,咒落寒冰。 顿时薄薄的冰霜,凝聚在纳兰雪和纳兰欣的身上,她们浑身剧颤,顷刻间宛如身处冰天雪地之中的严寒......薄冰凝聚在长长的睫毛上。 好在我泼洒的水不多,否则她们估计也得试试冰雕的滋味。 “江辰,把白俊羽带走,”黄诗音心念提醒的同时,从旁念咒,一指白俊羽的瞬间,居然是像堂上柳絮借法。 三味真火应咒而起,借裹尸布瞬间燃起火势.......裹尸布,也随着火势开始断裂。“额啊!”白俊羽破阵之后,仰头声喝! 第十六章 放跑了白俊羽 眼下是绝好的机会,我当即上前,抓住了白俊羽......可我转身就在想,要怎么逃离这天台? 心念刚起,黄诗音就厉声强调:“你要跳楼.......你要当着纳兰墨渊的面,跳下去!” “什么!?”我恐高,这可是硬伤! 黄诗音提醒:“正因如此,你才必须从这跳下去........纳兰墨渊这个人不简单,当初你和他就在这天台上交过手,当时面对定身咒,你就露出过破绽。只是他从没有怀疑过你.......你必须跳,因为纳兰墨渊很清楚,你怕高,你体能差,你不敢从高处跳下去。所以,你偏要反其道而行,才会让他们,根本不会往你身上去想。今晚白虎声啸,他们一定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没错,黄诗音的顾虑是对的.......她继续怂恿:“别怕,僵尸不死不灭,你不会被摔死的,而且你跳下去后,可以掐一决轻身咒。以僵尸体质,像灰仙借法,你完全可以飞下去。相信我........” “别说了,”我当机立断,白俊羽都敢跳,我有什么不敢的。心念回应后,我抓着挣扎怒喝的白俊羽,身形一闪,形聚到了天台边,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 “糟了,”纳兰墨渊当即想追:“别跑!” 好在黄诗音还在天台上断后,她抬手一挥,断了电源主线,整个天台突然就暗了下来。眼睛在这一瞬,都会出现不适。 纳兰墨渊没敢贸然跳下去,但他显然也没有罢手.......而是亮剑掐诀,指抚青龙长剑,随着咒落,脱手掷剑。蟒身怒喝:“青龙诛邪!” 我身坠半空,闻言回头........只见青光急坠,突起一声龙吟,青龙剑幻化成了一条淡色的五爪青龙,带着肃杀之气,蜿蜒急扑。 目标赫然是我和白俊羽.......糟了!我心里暗叹一声,全然忘了这茬。 青龙剑和白虎剑,是金花娘娘的法器,一剑蕴含白虎,一剑蕴含青龙。 我完全忘了,即便这青龙剑,光芒已经暗淡,远不及七十年前......可这终归还是蕴含了青龙之气,残留于剑。 而这青龙,便是魃的克星! 眼见淡绿色的青龙扑到了眼前,我居然下意识的推开了白俊羽,默念一咒轻身后,抬脚踢在大厦的外墙上,一顿身形,借力弹跳之下,赫然抬拳,直奔青龙。 “铛”声作响,仿佛我这一拳,更像是打在了青龙剑上,青光绽放一闪,龙吟之声大作,他愕然看着我,五爪钳脖,压着我俯身直下。 这一刻,我惊呆了.........下意识像个流氓打架一样,同样伸手掐住了它的脖子。 身形坠地轰隆一声巨响,我背砸地面,令方圆数米的地面产生了摇晃.........饶是那么大的动静,我也丝毫没有敢松懈,死死的掐着龙脖,顶着它,不让它靠近。 可青光突然一闪,龙形化青龙剑,场面赫然变成了,我手抓剑刃的样子......而那边青龙剑,根本没人持剑,它却凭借着意念,剑尖朝我眉心直戳。 这一刻我只感觉脊背发寒,真不知道这一剑下去,我是不是就彻底凉了。 极度的恐慌下,我只感觉眼前金光一闪,腥红的视野,赫然带出了金色的光芒,连淡绿色的青龙剑,在我眼里也变成了金色。 “额啊,”我奋力推开青龙剑的瞬间,黄诗音打着阴阳伞形聚在我身旁,抬手换咒:“白虎诛邪!” 白虎应咒而出,形化白虎幻剑,“哐当”一声撞在青龙剑上,火光骤起,两剑弹飞.....这才给我解围。 黄诗音拉着我:“江辰,江辰,醒一醒.......” 我渐渐迷失的心智,随着黄诗音的轻唤恢复了过来。 刚一醒神,便听到周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是纳兰墨渊他们来了.......黄诗音当即咒收白虎,拉着迷迷糊糊的我,身化阴风,钻进了阴阳伞中。 借伞逃遁.......... 当阴阳伞再度打开的时候,我重重的落在了自己的宿舍。而黄诗音手握阴阳伞斥责:“江辰,你知不知道,你错失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我起身一脸懵逼。 她细说:“当时坠楼那一瞬间,青龙形聚,你为什么不把白俊羽推向青龙?” “对啊,”我自己都傻了:“当时,我为什么还救他?” 在黄诗音看来:“你化魃的时候,虽然尚有理智,但是思维却受到了情绪的影响.......否则面对青龙,你也能下意识想到咒唤白虎幻剑,而不是冒险对上青龙。” “是啊,”说起来我只觉庆幸:“还好纳兰家的青龙剑,封印七十多年,已经暗淡失去了龙气......否则的话,我还真难脱身。” 黄诗音冷然一笑:“青龙剑算什么?别忘了,纳兰家还供奉的有金花教主的龙凤两球。一龙一凤在堂,他们今晚只是轻敌,没有来得及底蕴尽出。否则,你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我,”我一愣,腆着个脸:“今晚庆幸,有黄仙帮忙,有你在身边,全身而退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贫嘴,”黄诗音侧脸浅笑,不在埋怨......顿了顿说:“好了,赶紧善后,纳兰家的人,应该就快上门了,毕竟在天台上,白虎那声嘶吼,很令人起疑。” 就在黄仙打算回伞的时候,我赶忙问起:“白俊羽当时,会不会被他们困住?” “放心吧,”黄诗音很笃定:“我带着阴阳伞跳下来的时候,看到白俊羽已经逃了,一个眨眼的功夫,那小子,可比你跑的快。纳兰家没有用清风探路,是很难追到他的。” “那就好,”我放心了....黄仙入了阴阳伞后。我才摘下面具,将面具和阴阳伞藏匿到了床下。 收拾妥当后.....我才看着墙面上正确的时钟,当钟表过了子时,我才佯装上完厕所,从胖子身后回来,摘下了他背后的黄符。 第十七章 我留下了破绽 “嗯!?”他迷迷糊糊的抬头,仿佛睡了一觉,看着我呢喃:“这是哪?” “你丫的才喝多少?”我佯装无事的落座:“刚才还说不醉不归,我去上个厕所的功夫,你居然就睡着了?” “我,”胖子揉了揉太阳穴:“我有吗?” 其实眼下已经耽误了一个时辰,意味着即便胖子刚才真的酒醉,现在也清醒了很多,全然是从睡梦中醒过神,他再次抬起了酒杯:“来江辰,咋接着喝,今晚铁定是不醉不归!” “好,”我也不墨迹,抬着酒杯和他碰到了一起,一杯酒入喉........门铃便响了。 如黄诗音所料,纳兰家的人,果然找上门了! 我起身呼了口气,让自己极力保持镇定,走路还装出几分摇晃醉态的去开了门。看着为首的纳兰墨渊,我一脸狐疑:“墨渊叔,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他鼻尖有明显轻嗅的动作.......糟了,我暗叹一声不好,今晚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酒味是无法遮掩的。 当时在天台上,他们明显也闻到过这股酒味。 但我丝毫没有把担忧,表现到脸上.......这几天经历的多了,我发现自己的心态也变好了。 纳兰墨渊也是个不动声色的人,淡然一笑:“进去再说吧!” “好,”我一脸醉态的敞开了门:“墨渊叔,你们可别介意......我家里有个同学!” “谁啊!?”纳兰倩柔冷声问道:“不会是藏了女人吧?” “他敢!”纳兰雪冷冷的说:“要是他敢藏女人在宿舍,我趴了他的皮。” 听到女孩子的声音,胖子探头起身:“江辰,谁来了!” “纳兰雪他们,”我邀请众人进门,当然也包括了同行的纳兰欣.......来的就他们四个。纳兰轩辕应该是中了尸毒,和七房的人一起回了内苑。 思绪间,纳兰墨渊带着三个女孩,进屋落座,看着桌子上的白酒,和满茶几的卤味,墨渊佯装闲聊:“你们,今晚一直在这喝酒!” 我没有回应,刻意等着胖子........面对黄班的负责人,胖子没有嬉笑的表情,一老一实的说:“是啊,从入夜就一直喝到了现在。” “一直喝吗?”墨渊细致的问:“中途就没停过?” “这,”胖子脸色骤变,他的犹豫明显是怕纳兰墨渊责怪我们酗酒.......不过他这一迟疑,反倒令墨渊越发在意。 我赶忙插话:“对不起墨渊叔.....是我拉着胖子喝的。但我保证,绝不会影响明天上课。” “不,”胖子这人还算仗义,当即揽责:“墨渊老师,是,是我约江辰在这喝的,这事怨我。” 话题瞬间被拉了出来,否则墨渊定然起疑.......他随即柔声问道:“那你们,今晚都一直在这喝吗?” “是,”胖子不在隐瞒了.......这才让纳兰墨渊释然心安。随口问起:“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当然知道,”胖子说:“子时刚过,一点多了!” “嗯,”纳兰墨渊起身训导:“那还不赶紧收拾睡觉,明天要是耽误了上课,我饶不了你!” 胖子连连应声........今晚的事,权当是查房,不伤和气的结束了。 对此我也暗暗庆幸,还好我想到三人为虎........利用胖子,做了不在场证明。侥幸逃过了一劫,否则今晚这嫌疑可就大了! 等纳兰墨渊带着纳兰家那三个女孩离开之后,胖子晕乎乎的半我收拾了茶几,待他离开回了自己的宿舍后.......我才装模作样的给纳兰雪发了个信息,问她今天有没有找到白俊羽的踪迹。 “找到了,”纳兰雪冷冷的回复了三个字。 我当即在意,佯装关心,问她有没有顺利除魃,也急问她,有没有受伤。 发完我都后悔了,唯恐自己突然的关心会弄巧成拙,令她起疑......可是很快,她就回了个笑脸,说起了今晚的平事经过。对于当中的凶险,纳兰雪并没有过多提起........只是重点提到,在白俊羽即将被制服的时候。又出现了一只魃,不过这只魃很奇怪,听墨渊叔说,这魃有明显的意识。其能力,不亚于西周哀王,是个很棘手的僵尸。 “是吗?”我佯装震惊:“居然还有那么厉害的僵尸!” “是啊,”她也坦言回复:“墨渊叔觉得很奇怪,这个魃为什么要带个面具,穿个雨衣.......如果穿雨衣,是他早有准备,用来克制寒冰咒的,那带面具就令人想不通了。除非这个魃,他是我们纳兰家认识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跳,这话纳兰雪应该是说的很委婉了......她是顾及我的感受,其实她想说的,应该是纳兰墨渊,怀疑是我。 而且聊天的全程,也不见纳兰雪提起白虎声喝的一段......不过想了想,好在今晚的善后,应该已经让纳兰家的人打消了疑虑。 随即不在多想,和纳兰雪道了晚安后,我才看到,姜灵也曾发过我消息......消息留言说:“江辰,魃的事情我已经和爷爷说了,这个魃应该远不如西周哀王。爷爷已经让我把诛魃的东西,给你邮寄过来了,明天下午,你就能收到......诛魃平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回信好奇的问:“你给我寄来的,是什么东西?真的能诛魃灭尸吗?” 可我躺在床上,半响也没有回复......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想必姜灵已经睡了。 我也不在等信,就在我脱了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猛然一惊,看着自己的手腕,我这才发现,手表.......纳兰雪送我的那块手表,居然不见了! “你怎么会那么大意?”黄诗音栖身在阴阳伞里,就藏匿在床脚,所以她能感应到我的心念,当即打着阴阳伞形聚显化......饶是镇定睿智的她,也为此滌然一惊! 第十八章 纳兰雪的提醒 黄诗音担心道:“你不会是把表,掉在了除魃的现场吧?” “我,”我也懵了:“我也不确定,我要知道在哪掉的,我当时不就捡回来了吗?” “你,”黄诗音沉眉一皱:“你太大意了.......上次项链的事情,你还不长教训!” “我也不想,”我心里也悔不当初,甚至想起:“那个导购员早前也跟我说过,表扣松脱,可我,可我忘了这事........早知道这样,我出门以前,就该把身上的饰品,全都摘下来才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黄诗音抓着我的肩膀,身化阴风,借着阴阳伞,形聚到了鬼楼。可我们从一楼找到天台,又一次从天台跳了下去。 就这样前前后后找了四五次,依旧没有找到那块表。 其实那块表,镶有钻石,微光之下应该是很容易察觉的,可这四五次找下来,却丝毫没有发现。 黄诗音最终只盼:“希望你的表,是来之前就掉了!” 我也只能这样期望了.......随即和黄诗音躲在阴阳伞,回到了宿舍。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总感觉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破绽,表被旁人捡到还好,毕竟我真的很低调,从没炫耀过。 除了纳兰雪以外,没人知道我有那么一块表.......可这表要是落在纳兰雪的手里,那我可就完了。 “别想了,”黄诗音安慰:“就算在名贵的表,也有一模一样的,你那又不是唯一的一块.......明天去重新买一个,不就蒙混过去了吗?只要不是现场被抓现场,就好了!” 这话明显是说来安慰我的,但眼下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二天上课,我整个人都是心不在焉,胖子和纳兰倩柔都当我是昨晚醉酒后,表现出的无力感.........不过今天很奇怪,纳兰墨渊居然没来授课。 直到下午,班上的人,向代课老师和纳兰倩柔那打听才知道,原来昨晚纳兰墨渊回到家里,就吐血了! 我不难想象......他昨晚挨了白俊羽一拳,其实受了很重的内伤,胸口都已经骨裂.....只不过是掐了咒,强撑到了最后而已。 对于这些事,我没有表现的太过在意.......不过经此一役也让我意识到,在周密的计划,也有出错的时候。 这种虎口夺食,在纳兰家眼皮子下抢尸的事情,断然是不能在做了,一定要想办法,敢在纳兰家的人之前,解决白俊羽。 可不借用纳兰家的人,我该怎么找到白俊羽? 就在我犯愁的思绪间.......黄诗音心念传来:“根本不用去找,今晚就去鬼楼,一定能找到他!” “嗯!?”我颇感诧异,一来是惊奇,黄诗音居然一直和我保持通灵。 想了想倒也是,丢了手表这件事,无异于是个致命伤。 可我更觉惊奇的是:“你怎么知道,去鬼楼,一定能找到白俊羽?” 黄诗音也不隐瞒:“因为僵尸的兽性!” “没错,”我懂了:“僵尸视野极差,兽性下更习惯生活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 黄诗音冷笑一声:“没你想到那么复杂......道理很简单,狼若回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你是说,白俊羽回到鬼楼,为的是等纳兰家的人今晚再去?他要报仇?”我有些难以置信,但想了想,却很有道理。 昨晚从白俊羽发狂的样子的来看,明明就是我分割了战场,拉走了他.......僵尸以怨为力,其怨恨,原比怨灵更强。 既然确定了白俊羽在鬼楼,这一下午我想的都是如何对付他。 下午散课的时候,我刚出外院,就拿到了姜灵寄来的快递。 还来不及拆封.......就恰巧看到七房的人,全都开车,排在浩荡的长龙回来了。 纳兰雪也在其中,看到我后,她当即叫人停车,下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内苑吃饭。 我摇了摇头,谎称昨晚喝多了,整个人都不舒服,想回宿舍休息。 “那好吧,”纳兰雪也不强求,看了看我手里的快递包裹,上面写着寄件人姜灵,顿时俏脸略显醋意,转身就要回内苑。 “别走啊,”我拉着她,又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佯装关心:“你吃了饭,是不是又要跟七房的人,出去诛魃?” 她故作冷漠:“怎么?你是担心我吗?” “算是吧,”我厚着脸笑了笑。 她立马指着我:“算你有良心......不过别担心,魃的事情,已经不用我和纳兰欣插手了。” “为什么?”我颇显意外。 她说:“现在这事,墨渊叔受了伤,已经交给二房的人继续平事诛邪!” “二房?”我忍不住笑了,心里暗叹真是冤家路窄.......为此,我还特意确认:“纳兰七爷吗?” “不是哦,”纳兰雪柳眉一挑:“这次可是二爷爷,纳兰弘安亲自出马,带队平事.......接管了内堂供奉的青龙剑,还带堂上龙凤两球为倚仗。这次可是火力全开,底蕴尽出!” “那么大阵仗,”我脸色一沉,顿觉骇然....一龙一凤,这可怎么斗?而且纳兰弘安,说起来只是二房的人。但他可是准家主,能调动纳兰家除了内堂外,其余的五堂人马,加上二房那可就是近千人的队伍。 就在我沉浸思绪的同时......纳兰雪轻敲我的头:“发什么楞,你想什么呢?” “没,”我愕然回神说:“没想什么?” 纳兰雪也不纠结,还随口提起:“总之这件事,算是二房的人捡了个大便宜....让墨渊叔,探清了路,二房就把这事大包大揽。作为纳兰家的准家主,看上了除魃的功劳,想要彰显纳兰家的名声,为此不惜请出龙凤两球...那两只僵尸,只怕凶多吉少了!” “是吗?”我随口回应。 可纳兰雪看着我,特别强调:“你说呢?准家主立威,会做没把握的事吗?” 她的那个眼神,显得极其复杂......看的我心里莫名心虚。 第十九章 出门前的准备 “好了,”纳兰雪转身说起:“江辰,你今晚没事,可千万别到处乱跑!” 她声迈步离开,头也不回.......还真是奇了! 她最后,为什么会提醒我不要到处乱跑? 我慢步走回宿舍,越想越不对劲.......纳兰墨渊,和二房换人出马。 把纳兰墨渊这样多疑的人,留在纳兰家,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今晚,我出去的空档,他突然来宿舍找我怎么办? 那我该怎么解释? 同样的障眼法,在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用第二次也有被拆穿的可能........更何况,如果我真的把胖子,在弄昏宿舍,只要纳兰墨渊来了.......也一定会被拆穿。 “该怎么办?”思绪间,我走回了宿舍。 身后传来了胖子的声音:“江辰,” 我循声回头:“胖师兄,怎么了?” “等等我,”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问着:“你怎么回事,下午饭都不吃。” “别提了,”我接着佯装:“昨晚喝太多了,胃不舒服!”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胖子搭着我的肩膀,贱兮兮的笑了:“这得以毒攻毒,酒毒还要酒解........” “胡说八道,”我笑了,这话虽然我经常听人说,但却只当是别人劝酒的话。 可胖子对此,解释的有理有据........还详细的说:“当人摄入大量的酒精,身体的乙醇脱氢酶与乙醛脱氢酶这两种解酒酶会加班加点的工作,但两种酶的工作能力也有限,一旦超出本身的极限,体内的解酒酶也疲惫了,“它们”也就休眠了........睡眠中人体内会慢慢分泌那两种酶,但是处于待机状态,几乎不能分解乙醛,此时体内的酒气无法继续分解,聚在体内,散不出去.......” “醒来后为了重新激活酶,再喝上一点酒,相当于打开原本的开关,刺激身体两种酶重新开始工作,继续分解体内剩余的酒,人就不那么难受了,自然显得精神一点。” “所以,”胖子戳着手:“今晚,咱在喝点?” “酒毒酒解,”我笑了,还真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说辞......等等,我突然灵机一动:“好啊,那今晚在喝点。” “成,”胖子当即来了兴致,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预定位置。我赶忙拉着他:“别......我们啊,今晚就去你的宿舍喝,而且不带别人,就我两!” “宿舍!?”胖子不能理解:“在这能喝出个什么?” 我摆手说起:“在宿舍,醉的不省人事,也不会丢脸丢到外面......不是那个朋友,我才懒得喝。” “成成成,”胖子这才点头......我谎称要回去眯一会,晚上八点,让他点上外卖,我就过去。 “好,”胖子答应后,我们便各自回了宿舍........我关上房门,便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快递。 里面居然是一把冰锥和一张黄符,这冰锥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些东西,能诛魃灭僵? 我有些难以置信,打了个电话给姜灵确认。 电话里,姜灵细说:“你忘了吗?那可是阴山派的宝物,至阴至邪的破魂锥......” “难怪,”我在电话里滌然一惊:“难怪我觉得眼熟,当初阴山派的人还用这破魂锥扎过我,要不是犼的地魂的强悍,我也不能幸免。不过单凭这个,能诛魃?” “不是还有黄符吗?”姜灵说:“爷爷找了陈西南......也算你运气好,陈西南和刘安澜刚好就在我们这。听说了你要诛魃,陈西南就留下了一符青龙,借给你镇魃克尸........爷爷为你计划好了,你只需要用青龙诛魃,再以破魂锥,噬其三魂,留在现场。就能轻而易举的栽赃给阴山派。这种事,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还是真是绝了,”我不禁暗叹,不愧是姜家的智者,这方法,比我想的,更完美。 我在电话里,谢了姜灵后,又给思雨打了电话...... “江辰,”思雨在电话里很激动:“在外面学艺,还好吗?” “还好,”我把纳兰家学员的生活,给她说了一下.......她不放心,还特意给我打来了视频。 看着我在纳兰家分到的宿舍,她才放心了。 寒暄一番后,我才开口提起:“思雨,我急用点钱,你那有吗?” “当然有,”思雨没有多问用途,只在意:“你缺多少!” “一百万,”我有些羞于启齿。 但很快,思雨挂了电话后,就给我转了两百万过来,还在信息里说:“自己在外面学艺,肯定很辛苦,要住好,吃好!” “放心吧,”我回着信息出了门.......离开纳兰家后,就打了个车去百货大楼。 在那找到了当初的导购员,买了块和当初,纳兰雪送给我,一模一样的手表。 八十万买单,把表拿在手里后,我心里踏实多了.......但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带上。 而是轻车熟路,在去买了件厚质的雨衣后,我才回到宿舍,将表放到了床头柜里........唯恐今晚在把它,给弄丢了。 戏做全套,善后容不得一点马虎......我拿起了自己的睡衣,包裹了阴阳伞,还有黄符和破魂锥,当然,还有昨晚留下的面具......将这些东西包裹严实后,才提着去了胖子的宿舍。 看我提着睡衣,胖子还颇显意外:“江辰,你拿睡衣干嘛?” “怎么?”我笑了笑:“今晚喝醉了,我不正好,睡你这吗?” 在宿舍里,两个关系好的朋友,能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一种拉近关系的事,尤其是男生。 胖子更高兴了:“没问题,就是我晚上睡觉打呼,你可别介意!” “说哪的话,”我笑了笑,借用了胖子的卧室,佯装换起了睡衣,其实是将阴阳伞那些,藏匿在了胖子的床下。 在此期间,胖子已经点好了外卖和啤酒........... 第二十章 两魃交手邪了 在外卖员敲门送达的时候。我熟练的摘下了墙上挂钟.......学员回宿舍的装修和摆设,几乎是一样的。所以,我很娴熟的将表,调快了两个小时。 随后等胖子进门,我就有意拉着胖子背对钟表,在茶几上落座。 两人边吃边喝,我一个劲的劝着他酒......时间很快,就临近一点了。 我佯装醉酒,迷迷糊糊的看向钟表:“这都几点了!” “管他呢,”胖子居然摸出了手机,这可吓了我一跳,好在他说:“妈的,手机没电了!”随即转身看了看:“十二点五十五......两箱啤酒也喝完了,要不,我们出去喝吧!” “成,”我起身摇晃起来:“等我上个厕所......” “好!”胖子丝毫没有多疑.......当我绕道他身后的时候,再次故技重施,一张黄符落下,让他当场就昏倒在茶几上。 “对不住了胖子,”我呢喃了一声.......随即抓紧时间准备,将墙面上的时间调回两个小时,此刻是十点五十七分,临近子时才对。 随即,我便去胖子的卧室.......换上雨衣,带上面具后,我便撑起了阴阳伞。在黄诗音的帮助下,形聚到了鬼楼。 亦如往常来的时候那般恶臭,差点没让酗酒的我,吐在当场.......对此我还不禁埋怨黄诗音:“以后,能不能别形聚到一楼停顿。” “傻不傻?”黄诗音躲在阴阳伞内,冷冷的说:“只希望今晚就彻底解决,不要在有以后了......而且,不在一楼确定这里的环境,要是走进纳兰家的包围圈,你能脱身呢?” “额!”我尴尬了,但黄诗音的顾虑,明显是对的.....我站在一楼门口,注视着鬼楼的周围....并未见纳兰家的人,我才放下心来。 毕竟没有纳兰家的人出现,那我今晚就不用担心身份暴露......随即黄诗音带着阴阳伞,帮我头前带路。 她隐遁了身形,能很好的探路.......今天的黄诗音,比昨天更谨慎,因为七房的天台的埋伏,昨晚险些让我们吃了大亏。 随着台阶而上,当我们临近天台的时候,黄诗音打着阴阳伞,明显有前倾踉跄的动作......好在她谨慎,稳住了身形。 大楼内,竟然隐隐有阴风骤起,吹向了天台的方向.......为此,黄诗音料想:“肯定是白俊羽,那化尸的魃,为了有能力报复纳兰家的人,开始聚阴纳邪!” 我放慢了脚步......悄声移动到天台的时候,果然看到了白俊羽! 他已非昨日,不再是干瘪的尸身......体内被阴寒之气充胀了起来,在月下犹如旧时吸食大烟的瘾君子,一脸的陶醉,简直到了忘我的境界。 “眼下就是绝好的机会,”黄诗音心念急催:“江辰,动手!” “嗯!”我应声摸出陈西南画好的黄符,原本还想着偷袭........可就在敞开黄符的瞬间,一声龙吟之声滌然而起,响彻天际.......在幽静的天台上不断回响! 糟了,我心里暗叹一声不好,这明显是打草惊蛇了....青龙克魃,这是明显的天敌。白俊羽回头看着我,瞬间变得警惕起来:“江辰,你什么意识?” “你别怕,”我试着和他交谈。 可他不断后退:“你想杀我?你是纳兰家的出马弟子,可你也别忘了,我变成这样,那都是你害的......” “我们是同类,”我试着骗他:“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才不信!”他“额啊”声喝,露出了长长的尸牙....这我在书上看过,当尸群中出现了争议......同为魃的时候,是以尸牙长短而论高低,也会试着较量一番,以武力争取尸王的位置。 可他的尸毒来源是从我这来的,他怎么敢.......思绪间,黄诗音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黄符,心念传达:“别犹豫,出手镇住他.......黄符只有一张,青龙也只能用一次!我会看准时机驱策青龙诛邪!” “好!”我心念回复后,当即出手.......如今积怨爆发,已经成了常态!我已经很习惯了,只一眨眼就露出了那双暗红的眼睛。 白俊羽宛如恶兽,怒喝出手......两人,不是,应该说两只化魃的僵尸,仅一拳相交,撞在一起便放出了“砰”声巨响。 脚下的天台地面,如蜘蛛网般碎裂开来.......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余力猛震,我只觉手臂一麻,下一秒我“额啊”怒嚎,身形极速倒飞。 而白俊羽居然屹立当场.......我仅剩的理智,彻底傻眼了! 我居然还不如他.......黄诗音心念传来:“别大意,僵尸以怨为力。你怨力不够,和他比什么蛮力?你蠢不蠢!” 我哪会想到这些?化尸的我,思维远不及平时那般圆滑......其实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在极度负面的情绪下,理智都不会清醒,思维也不够清晰。 思绪间,白俊羽来了........他得势不饶人,趁机发难。 他抬手成拳,颇有几分雷霆万钧之势! “来了,”黄诗音急声提醒:“江辰小心.....”随着声落,黄诗音掐诀念咒:“白虎借力!” 顿时虎啸之声肃然而起,白虎幻象形聚到了我身上.......我侧身蓄力,和他拳茫擦肩的一瞬。 黄诗音眼神一变:“就是现在,把他丢过来!” 我应声而动......回肩一靠,顶在他身前,抓着白俊羽生出来的手臂,一记简单粗暴的过肩摔,狠狠将他丢入天台楼道里。 落地哐当巨响,整栋大楼都在摇晃.......我急身上前,可黄诗音忙喝:“别过来!” 我身形一顿,只见黄诗音抬伞上丢,双手掐诀,咒唤黄符中的青龙幻象,显化诛邪.......咒落瞬间,引得龙吟之声,涤荡在楼道回响。 第二十一章 纳兰家来了 青龙从黄符朱砂的痕迹中,升腾而起,盘旋直扑白俊羽.........“不要,”白俊羽起身惊骇,可错愕间,五爪青龙已经穿身而过。 幻影穿身的瞬间,只听“啪啪”作响,火光四溅.........龙形幻影,仿佛化作了雷电,穿身形散......而白俊羽,敞开了双臂,浑身犹如电触一般,木纳当场。 “就是现在,”黄诗音侧头看向了我:“破魂锥!” 我应声而动,掏出破魂锥,闪身急上........白俊羽丝毫没有挣扎,甚至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形聚到了他的眼前。 抬手破魂锥,直扎眉心......手起锥落,整个插了进去! “额啊!”白俊羽一声哀嚎,整个尸身犹如砍伐后的大树,轰然倒塌......坠地一声巨响后,尸身犹如泄气的篮球,极速干瘪。以肉眼看见的程度,缩成了一具干尸。 于此同时,楼下传来了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黄诗音当即侧目:“有人来了!” “谁!?”我猛然一惊! 黄诗音能感觉到:“是纳兰家的人.......而且来了不少人!” “什么!?”我只觉惊骇,细想之下......虽然我和白俊羽交手,仅仅只是数下交接,可那动静,只怕百米之内,都能听到。 “赶紧走!”黄诗音一指天台:“从那跳下去!” 可她刚一指,天台上就有人脚踏外墙,飞身上来了.......动作奇怪! “快躲进来,”黄诗音抬手示意我......可我还没走过去,一柄青龙幻剑应咒飞来。 我忙身逼散,抬手成剑指,精准的钳住了剑刃。 顿时青光绽放,似有龙吟之声嗡嗡作响。 这一迟疑,楼下的人也上来了.......为首的纳兰弘安抬手一指:“太好了!他们果然在这。” “动手,”纳兰七爷喧宾夺主,抬手一挥,顿时几盆黑狗血就朝我扑了过来......黄诗音手握阴阳伞,根本就无法遮挡,即便借伞形遁,脚下也险险的沾染到了黑狗血。 至阳狗血宛如岩浆,烫的黄诗音娇喘一声........她躲回阴阳伞中,就不敢在出来了,但她还是担心我。 心念急问:“江辰,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心念回应:“千万别出来......这一次,来的是纳兰弘安,他们手握龙凤阴阳两球,没有麒麟护身,我也只能逃。” 这种情况下面对他们......是真的很憋屈,就连白虎都不敢咒唤,唯恐暴露了身份。好在雨衣隔绝,才挡下了黑狗血。 但身上那股血腥味,开始令我心智渐迷........“上,镇住他!”随着纳兰七爷一声厉喝,楼道众人手握裹尸布上来了。 糟了,我情急蓄力,钳着幻剑,转向投给纳兰七爷......幻剑脱手,惯性直奔,吓得纳兰七爷急忙一顿脚步,咒散青龙幻剑。 借这空档,我身形急闪,形聚到了天台上........就在我急翻护栏,打算一跃的瞬间,一个少女不依不饶:“今天你别想走!” 我眼前的身影,已经红到发黑,根本很难辨识......可这少女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出来,她是纳兰倩柔。 可她怎么会参与进来!?我惊骇的错愕间,少女手持青龙剑戳了过来......我匆忙格挡,手臂和剑刃交戈,“铛”声作响。 这一瞬间我简直惊呆了,自己太冒险了.......纳兰倩柔用的,居然是青龙剑。 她以轻身咒为辅,飞身和我颤抖.......是在没想到,纳兰家这个倩柔,居然丝毫不逊色纳兰欣。 昨晚让纳兰墨渊受伤,我潜意识觉得对七房有愧......在加上身处天台,想起纳兰墨渊的长女,明珠的遭遇。 还有纳兰墨渊妻子的半身不遂........我实在是不忍心,误伤这纳兰倩柔。 只能翻身周旋,单纯的思维下,我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还要不要逃离这。想的最多的就是纳兰倩柔,今晚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直到天台通道里的众人,验证了白俊羽已经死透,才起身走向天台......七爷厉喝:“倩柔,退下.......这里还轮不到你出手!” 纳兰倩柔闻言一顿,冷冷的撇了一眼纳兰七爷........我也实在不想和她焦灼,唯恐情绪激动,等会彻底失去意识会伤了她。 索性大力一推,翻身抓着她狠狠甩向了纳兰弘安的方向........这丫头也是灵活,空中旋转,腿如圆规一转。 一个华丽的燕子翻身,稳稳的落下身形。可这倩柔不依不饶,还想上前和我交手......却被老练的纳兰弘安拦住了:“别去了,以你的能力,能和一个魃交手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你们七房很有能力!” 纳兰倩柔是出了名的怪脾气,甩开纳兰弘安:“七房的实力,不用你来评论!”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七爷可不惯她! 但准家主,做足了场面,摆手制止七爷.......还说:“倩柔,别捣乱。要为你爹报仇,这事就让我来吧。你在胡搅蛮缠下去,只会让这魃给跑了!” 纳兰倩柔沉眉一皱,虽然表现的极不情愿.......可从刚才的交手来看,她很清楚,自己是留不住我的。 便一咬薄唇,他将青龙剑交给了纳兰七爷....... 纳兰弘安也没闲着,变相盘道:“不知阁下,可是阴山派的人?” “您和一个僵尸,有什么好说的?”纳兰七爷沉不住气。 但纳兰弘安却在摆手:“墨渊说过,这不是普通的僵尸.......化尸入魃,是有残留的意识的。以面具遮挡尊容,这明显是怕我们纳兰家的人,给认出来。” 说完,纳兰弘安上前一步,指着我:“露出你的真面目吧,倘若真和我纳兰家有什么渊源,我兴许能饶你一命!” 第二十二章 和二房交手 我不敢开口说话,虽然化魃后,因为身体僵硬,声带有明显沙哑的变化,但我还是怕开口,会露出破绽。 所以默不作声.......在沉默之下,纳兰七爷已经按耐不住出手了! 他已经暗自掐了轻身咒,大力咒......像堂上五仙借力一跃而起,仗着青龙剑的锋芒厉声朝我一喝:“一个僵尸还掩饰的如此神秘......让我挑开你面具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来了!” “小心呐!”纳兰弘安在身后提醒.......可纳兰七爷已经跃至身前,对他,我可没什么客气的。 我右手蓄力出拳,赫然拳茫对青光,拳撞剑刃“铛”声作响......只一瞬间,纳兰七爷的脸色就变了。 他只觉虎口发麻,全然没想到,僵尸竟然敢直面青龙剑.......或许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遇到魃。 我左手成爪,狭长到弯曲的指甲在他眼前一晃......其实,这一瞬间还好我仅有的理智控制了身体。 我当下唯恐自己尸毒害人,否则断然不会对纳兰七爷客气。 而他显然也有自知之明,脚下向后一瞪......反身后跃,仗剑伸开两臂。但他已经不敢在贸然出手,而是声喝众人:“布阵!” 当即,他所主事的一堂人马,闻声而动........不曾想,今晚连纳兰轩辕也来了。 他两臂受伤,中了尸毒,虽然没敢上前,但是他从旁述说,宛如个狗头军师,细说昨晚,纳兰墨渊,就是用捆尸布,困住了化魃的僵尸。 “不过,”纳兰轩辕也觉得狐疑:“当时这个带面具的僵尸,好像并不怕捆尸布的束缚。” “这怎么可能?”纳兰七爷可不信,摆手安排众人,这一次他们居然是十个人翻身而上,各拽裹尸布的一头,二人一组。 这很明显,是为了防止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十个人掐个立身咒,那我未必能将他们给转起来。不过这些出马套路,我当下早有对策。 退身避让之下,我暗暗向堂上柳絮借法,手中换咒一指.......呢喃咒落之间,其中一块裹尸布,顿时应咒起火。 吓得翻身而上的十人滌然一惊,丢了裹尸布,没敢在贸然上前.......纳兰弘安对此一笑:“原来是出马弟子,被拉去练了尸。” “说吧,”纳兰弘安还在试图盘道:“你究竟是阴山派的哪一位?” 我不禁为此狐疑,纳兰弘安和阴山派的人狠熟吗? “不管他是谁,今晚也绝不能让他跑了,”纳兰弘安膝下的长子,也是个暴脾气。当即着手一挥:“咒唤玄武,冻住他!” “是,”麾下一堂出马,应声而动,他们来的约莫是十来个人......听他们要咒唤玄武,冻住我......我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窃喜。心里明白,逃跑的机会来了! 纳兰七爷悬空唤咒:“百川汇集,朝宗于海,”咒落剑指:“玄武开路!” 我只觉脚下地面塌陷,玄武的龟蛇幻象,从裂缝深痕中形聚.......驮着我,长蛇缠脚,那感觉和昨晚一样。 纳兰倩柔忙声提醒:“七叔,千万别想着冻他......这个面具僵尸特别狡猾,他穿的雨衣,就是用来破寒冰咒的!” “嗯!?”为此,凌空执剑的纳兰七爷颇显犹豫:“真的吗?” “真的,”纳兰轩辕也说:“昨晚,就是想用寒冰咒冻他的时候,让他脱了雨衣逃跑的。” 自己的儿子都那么说了.......七爷不在咒散玄武,而是转身:“爸,您看.....” 纳兰弘安屡次盘道,我都没有回应,他也唯恐今晚生变,想了想:“亮出龙凤两球,诛魃灭僵,平了这事!” “是,”两个中年男子应声上前.......这两个人我都曾经见过,是纳兰弘安膝下的长子和第三个儿子。 他们各掌一个犹如夜明珠大小的圆球,一青一红.......青色的便是青龙,红色为凤。两颗圆球现世,便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我惊骇到了极致,不久前,我才亲眼看到青龙诛魃的场景,现在一龙一凤......我能扛得住吗? 我急了,妄想挣扎,脚下却被玄武的长蛇,死死的盘主,让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该怎么办?”我心念急问。 “顾不了那么多了,”黄诗音以心念回应:“暴露身份,要逃离这里......他们不散玄武,但你自己可以啊!” “对,”我居然忘了这茬,我淡定心神,借用玄武算术,驱策玄武形散化水......只听“扑通”一声溅水之音。 巨大的玄武幻象,化作了满天的水汽.....这一刻,起手做势的纳兰家,众人都惊呆了。 当中最震撼的就是正欲出手的两个中年男子:“他怎么可能,咒驱玄武?” “是谁在暗中帮他?”纳兰七爷一脸的费解。 唯有纳兰弘安揣测:“难道他,真和我们纳兰家有什么渊源?” 我根本无暇搭理他们......玄武形散的瞬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动弹......有了昨天的经验,我出手更快了,脱下雨衣,快速兜起形散落下的水汽,反向投掷水汽。 不等他们回神,看准水溅众人的空档......抬手掐诀,咒请白婆婆借法,呢喃落了个:“寒冰咒!” 顷刻间应咒凝聚,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纳兰家的那些人身上凝成薄冰......一个雨衣能兜起的水,实在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将他们冻住,但水汽沾染凝结,也着实让他们在这一瞬,入坠冰窖,形如身处严寒之地。 我趁热打铁,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手决一唤:“弟子恭请九天大地风师显神通,借狂风一阵,急急如律令!” 手决落下,顿时引得天台狂风骤起.........纳兰家前排的人,全都冷的猛然哆嗦。 他们已经无暇念咒,眼下就是我逃跑的最佳时刻........ 第二十三章 你就是江辰 借此空档,我转身急逃,一闪一现之间,便显化在了天台边......可就在我纵身一跃的瞬间,只觉手臂被人一扯:“你别想逃!” 我已经顾不上是谁在阻拦我,当下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跳楼......逃! 这天台上有多少人? 纳兰弘安掌管内堂外的五堂人马,这里虽说没有全部到齐,但场面来看,估摸得有百人。更有龙凤为依仗。 我要不逃,就没机会了......所以,我全然顾不了那么多,蓄力一跳的瞬间,拉扯着拽我的人,跃下了高楼! “啊!”纳兰倩柔惊声惨叫......“怎么会是她?”我侧目看向了一旁,猝不及防被我拉拽下来的纳兰倩柔,根本无暇准备,整个人弯腰曲身,这要是掉下去,准保活活摔死她! 权当是看在纳兰墨渊的份上,我翻身回头,将自己的后背朝下.......随即伸手,妄想将她拽过来,以身为垫。 可我翻身那么一抓.......这手,好巧不巧,就偏偏抓到了别人胸口上。 少不更事的纳兰倩柔,在半空中翻身回头,看着我,她赫然睁大了眼睛.......隔着一个面具我都感觉到,她想骂的是,流氓僵尸吗? 倒不是说我能看穿她的思绪,而是这一刻,我自己也那么看自己。 根本来不及回神,她突然伸手,妄想来摘我的面具.......可坠空的速度很快,已经临近地面,我也不在顾忌。 抬手抓扯她的手臂,只轻轻一抛,她便能借力,翻身而起,腿如圆规在空中一转.......虽是踉跄落地,却也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我就没她那么幸运了.......坠地“轰”声巨响,地面和大楼,都有明显的摇晃。 激起的灰尘都足有人高! 待我爬起来,耳边已经传来:“弟子纳兰倩柔,恭请堂上蟒仙,上身诛邪!” 随着咒落一喝......我简直悔不当初,这纳兰倩柔非但没有感谢我救了她,转身还对我不依不饶。 思绪间,纳兰倩柔眉心彰显蛇尾印记,身如鬼魅而至......腿如长鞭,声音丝丝作响,宛如蛇吐长信。 面对这一幕,我还真有些始料未及! 甚至自己都忘了,七窍出马弟子........请仙上身,才是出马弟子最根本的手段。 她已经被蟒仙上身,完全处于半意识的状态下。 我收了自己狭长的指甲,抬手突起一指环扣,环向一击她的太阳穴......“额,”她发出一声阴仙鬼魅的痛嚎。 我不敢大意,顺势拉起她的手臂,将其一览入怀.......张嘴露出长长的尸牙,厉声怒喝。只一声长啸,便令她浑身猛然一颤,吓得蟒仙离体。 这纳兰倩柔太天真了.......我身附犼的地魂,犼是万兽主宰。 仅凭一缕地魂,当初在面对赢勾的时候......诸仙不敢借法。她居然还敢请仙上身,破个请仙咒,简直轻而易举。 可我环抱她的样子.......立马引来一声怒喝:“住手!” 我循声回头,面具下暗红的人影,让我无法辨识.......但他那粗蟒的声音,我很熟悉,是纳兰墨渊! 他怎么来了? “放开我女儿,”纳兰墨渊指着我厉声威胁。 我不想和他再起误会,当即将怀中的纳兰倩柔推了出去,径直推给了他。 随着倩柔一声娇喘.......墨渊迎身而上,接住了倩柔:“没事吧!” “爸,我没事,”倩柔语气一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找江辰了吗?” 我原本下意识就想跑的......可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我迟疑了。 纳兰墨渊略显责怪:“你还有脸说,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来干嘛?” “我,”纳兰倩柔柳眉一蹙,她也无意和二房的人混在一起,以她的修为,更不是贪图抢功,只是不甘心,自己的父亲受伤,所以她才想来报仇! 不过从他们父女的谈话中,我也意识到了........果然,纳兰墨渊心思缜密,他去过我的宿舍。当下我就更不敢逗留了,转身就想逃离。 “别走!”墨渊厉声一喝,咒念之声不绝于耳......我只觉身后,青光凸显。伴随一声龙吟之声,顿时我就感应到了青龙形聚了幻剑。 转身回头,就看到墨渊以前一跃而起,剑芒凸显.......这一剑已经戳至眼前,而墨渊口中还在呢喃换咒。 我知道,这事要咒驱幻剑,化作青龙幻象......为求自保,我踉跄退后,咒唤白虎。 随着龙吟之声突起,虎啸之音也滌然凸显。 一白一绿,两道光芒撞在一起,龙虎身显,两兽相撞。 “江,江辰!”纳兰墨渊惊呆了,丢了幻剑翻身直退:“你,你真的是江辰?” 这白虎剑出,显然已经暴露了身份,毕竟当世.......连纳兰家的人,都唤不出白虎剑,那这剑一出,很明显,无疑于暴露了自己。 但我无暇解释,甚至心存侥幸,只要没有被抓当场....一切,都可以狡辩。 可就在我转身欲逃的时候,鬼楼外墙,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黄诗音以心念提醒:“江辰,来了,纳兰家那些人,下来了!” “嗯!?”我愕然抬头,只见纳兰弘安,带着七爷他们,张开双臂,踏着外墙急行而下........ “这是绝好的机会!”黄诗音提醒:“他们借由轻身咒,踩踏而下,重心不稳。现在就是对付他们最佳时刻。别犹豫,一拳打在外墙上,把他们全都震下来!” 是啊,我闻声而动,可蓄力拳出的一瞬.......我看着纳兰弘安那一房的人,犹豫了。这里跳下来的,约莫三四十号人,他们,他们全是坏人吗? 他们全都和纳兰七爷,一样吗? 他们有的,应该只是纳兰家出马堂上的人,听从纳兰弘安一房调遣而已,如果我这一拳下去,他们会跌下来活活摔死的。 “江辰,别犹豫了,”黄诗音已经急了:“等他们下来,他们是不会对你留情的......” 第二十四章 我穷途末路 可我真的下不去手.......面对纳兰倩柔,我都会伸手救她,现在面对一墙之上的四十号人,我又哪下得去这种黑手? 纳兰七爷在墙上急了:“墨渊,拖住他!” 看着我高举拳头,纳兰墨渊也意识到了.......恐怕纳兰弘安一房,就是在高处,看到我和墨渊交手,他们才敢踏墙而下。 墨渊没有迟疑,抬手驱策幻剑形聚,一跃直戳......我愕然回头,看着墨渊手中的幻剑一侧,他居然是想挑开我的面具。 我当即从容的退后了两步,这一次当着四十多号人,我没敢在唤白虎......只能蓄出鹰勾一般的长指,甲撞青光“铛”声作响。 我指如银勾和纳兰墨渊缠斗在了一起......不过眼下的墨渊,颇显顾虑,他不在是剑指要害,而是故卖破绽。妄想找机会,挑开我的面具....... 一番缠斗下来,纳兰弘安他们已经踏墙将至。 “江辰,”黄诗音急了:“不要在缠斗下去了!” 我闻言蓄力,猛地推开纳兰墨渊.......抬手一记重拳,原本只是想逼退纳兰墨渊。 可我全然忘了....... “爸,”纳兰倩柔惊声喊道。 纳兰墨渊胸口有伤,他侧身翻逃的动作,明显不如以往.......匆忙之下,他几乎是本能选择了横剑阻挡。 可这仅仅只是幻剑,怎么可能挡得住千金巨力? 纳兰墨渊俨然也意识到了,惊恐的将头侧向一旁.......挺着胸口,做好了挨拳的准备。 可我迟疑了,拳至胸口一顿......赫然是手下留情。 但纳兰倩柔或许是出于担心自己的父亲,她匆忙掐咒,唤青龙幻剑,驱策剑化青龙.......顷刻间应咒,五爪青龙盘旋,直扑向我。 尽管墨渊颇显阻拦的一喝倩柔,可已经来不及了。 青龙直奔向了我。 我当即侧身避让,借势转身逃跑......可外墙上的众人即将落地,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最按耐不住的就是纳兰七爷。 他将青龙长剑一挽,咒唤长剑化作青龙诛邪.......伴随一声龙吟,剑化青龙盘旋,一前一后让我根本没有退路。 便撞着一腔愤怒,我迎身而上......直面扑来的青龙。 出手如钳,正面抓住青龙两爪,借白虎巨力,沙哑的“额啊”一喝,翻身摔龙......青龙幻象如摩天轮一般绕道,翻身砸在另一条幻象青龙上。 两龙幻象炸裂,砰声作响,电光之下火花飞溅......地面摇晃,溅起三米有余的灰尘。 纳兰家的众人,受这股巨颤影响,纷纷跌下外墙,摔得七荤八素。 而我,完全被炸懵了.......身处满天的灰尘中,耳边似有嗡鸣,傻傻的站在原地。 还是黄诗音心念提醒:“跑啊,还傻楞着干嘛?如果纳兰家这些内堂弟子,人手一条幻龙,你能应付吗?” 那我显然扛不住,我当即回神,脚下一跃,穿过满天尘土,向后疾奔......昨晚寻表的时候,我和黄诗音,曾经围着这栋鬼楼,走了四五次,所以也算轻车熟路。 我跑到鬼楼转交,转进了巷子.......只要穿过这条漆黑的巷子,便是大街。 届时在唤黄诗音和阴阳伞,也就安全了。 可我跑到黑暗中,只看到一双暗红的眼睛,一闪而至,他出手很快,撩过我的脸,只一瞬间就摘下了我的面具。还玩味的说起:“江辰,今晚我帮你一次,往后你可要还我这个情!” “是谁!?”我惊骇到了极致,可这声音,我感觉颇有几分耳熟......眼下还来不及反应,他身形已经闪至巷外,在转角处替我拦下了纳兰家的众人....... 他是有意帮我吗!?对此我真的很意外。 在一个t字型的路口,我和纳兰家的人身处两端,我藏匿在黑暗的巷道中,倒也不急着离开。而眼前这个突然而至的年轻人,无论从体型还是头发,仿佛和我很相似。 当他带上抢走的面具时,更是让纳兰家追来的众人,都把他误当成了我.......黄诗音趁机形聚,打开了阴阳伞,为我隐遁身形。 我忍不住以心念问及:“你请来的帮手?” “当然不是,”黄诗音坦言:“这魃的尸气,比你身上的更重。” “他是谁?”我不禁诧异。 黄诗音冷叹一声:“看看不就知道了!” 心念刚落,纳兰七爷便冷声指着面具少年:“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那得意嬉笑的声音刚落,接踵而至的就是一个耳光“啪”声作响......这人出手,简直快的肉眼难以捕捉,连我也只是看到他身形一晃。 纳兰家的人,就更没看清他动手的样子了.......纳兰七爷还如摆钟侧目,细看左右。 他被打的一脸懵逼! 纳兰弘安再次盘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是啊,把道划出来把,”弘安膝下的长子抓紧了龙凤球。 对此,纳兰倩柔则是从旁一指,断言:“他就是江辰!” “他是江辰!?”在场众人无不意外.......对此难以置信。 可想了想,纳兰弘安却道:“这也就难怪......难怪他能咒驱玄武了。” 纳兰七爷也说:“难怪刚才,我还听到了白虎声喝!” 没有人在意,我是怎么变成僵尸的.....众人只叹:“既然是江辰,那我们今晚就绝不能让他跑了。” “如果他真的化尸,”纳兰弘安沉眉一皱:“我们就必须要代表纳兰家,清理门户!” 随声而落的,又是一记耳光.......面具青年冷然一笑:“就凭你?纳兰家的废物,真是越来越不自量力了!” “你,”纳兰弘安,老脸都红了:“放肆,竟敢侮辱我纳兰家!” “你才放肆,”青年摘下了面具:“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清理门户...........” 第二十五章 二房他怂了 看着眼前的少年,纳兰弘安一怔:“你是!?” “闯,”少年强调:“七十多年前,我也姓纳兰!” 那岂不就是........“纳兰闯!?” “他就是纳兰闯!?”众人无不惊骇.......就连纳兰墨渊的表情,都当即一沉。 纳兰倩柔忍不住问:“纳兰闯是什么人?” 纳兰墨渊轻声说起:“你太爷爷的亲弟弟!” “什么!?”纳兰倩柔一惊,随即压低声音:“那辈分岂不是比我们还高?我们也得叫他太爷爷?” 想了想,这调皮的丫头居然想了:“好尴尬,现在岂不是成了二爷爷,面对亲叔叔要大义灭亲?难怪别人问二爷爷有什么资格!” “嗯!?”墨渊瞪了一眼倩柔,示意她不要多嘴:“这纳兰闯,七十多年前就已经被纳兰家除名,可他天赋极高,对纳兰家知根知底。更是纳兰姜承亲自练出来了的僵尸,其能力远胜于同阶的魃.......据说,还被阴山派,奉为护教尸王。他早已经不在是纳兰家的人。” 说完,纳兰墨渊也为此暗暗庆幸.......庆幸这事,落在了二房手里。在纳兰家恐怕没有人,愿意遇到纳兰闯。 更何况,这纳兰弘安,已经出说了清理门户这样的话.......一时间相对而立,纳兰弘安只感觉骑虎难下。 “别犹豫了,”纳兰弘安膝下第三个儿子,脾气也是火爆,仗着手中凤球掐诀念咒,还默契的一使眼色。 纳兰弘安的长子顿时意会,抛球念咒.......随着二人默契咒落,半空的青红两球,顿时显化一龙一。 青龙盘旋,凤凰俯身而上直冲九霄......龙凤合鸣之声,不绝于耳。老大和老三,只以为有所依仗,越发张狂,屈指换咒,差遣龙凤直扑纳兰闯! “不要出手,”纳兰弘安阻拦不及.......这龙凤虽是上古神兽。 可他们终归是金花娘娘的法器.......这些人全然忘了,龙凤虽为纳兰家的堂上靠山,但他们是追随上一世的纳兰馨。 这纳兰闯和纳兰馨可是亲姐弟.....当世,最懂控龙引凤的,就是他纳兰闯! 但纳兰闯没有咒收龙凤,而是怒目一瞪,仰头声喝,露出长长的尸牙,兽鸣宛如魔音贯耳,震的众人心惊胆战。 而龙凤就更有所畏惧了......他们盘算在纳兰闯的身边,迟迟不敢俯身诛邪。 纳兰闯沙哑一喝:“滚开!” 龙凤皆惊......瞬间形散,化作了阴阳两球,直直的落了下来。 纳兰闯抬手接球,不屑的说道:“就凭你们.......也配驱使龙凤?” “你,”纳兰家的无不诧异,那些妄想恭请堂上仙家的人,也识趣的散了咒。毕竟龙凤都能收走,纳兰家和纳兰闯,终归是一脉。 别人纳兰闯,辈分还在那摆着.....这种事,堂上靠山也不会插手过问。 只有纳兰七爷这种头铁的,才会紧随其后,挽剑一指,仗着青龙剑的锋芒一跃而起:“还我龙凤两球!” 随着声落念咒,令青龙剑光芒大作....“简直找死!”纳兰闯抬手对着我,手掌猛然突变,形若爪状。 顿时漆黑巷道,骤起阴风,我躲藏在阴阳伞下,也能明显感觉身体前倾一颤,白虎声啸而出。 我身上借来的白虎之力,被凝聚成了幻剑直奔纳兰闯的手中.......只一瞬间,纳兰闯单手执幻剑,直撞迎面的青龙剑。 所谓的幻剑,是幻象形聚......这点说白了,也就是法器的一抹分身。可纳兰七爷手中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青龙剑。 但谁曾想,幻剑居然撞开了青龙剑,白光大作,直指纳兰七爷的咽喉。 看着光影形聚,纳兰七爷瞪大了眼睛.......可就在光剑一触的瞬间,光影宛如玻璃一般碎裂无痕。 独留纳兰闯手握剑柄的手势,狠狠击打在了七爷的鼻子上......顿时鼻血喷涌,身形倒飞。 “废物,”纳兰闯丝毫不留情面:“纳兰家,都是一群废物。” 这话还真就骂的纳兰家,无人敢帮腔应声.....个个都惊骇极了! 纳兰闯的确很强,他有一剑战赢勾的本事.......但面对纳兰家,那绝对是天克! 这就好比眼下,你唤龙凤,我就收走龙凤....你要唤出玄武,论玄武算术上的造诣,别人辈分在哪摆着,这玄武,还指不定帮谁。 纳兰闯太了解纳兰家了.......所以七十年来,与其说纳兰闯是销声匿迹,倒不如说是纳兰家,根本就没有能力清理门户。 要不是这次他现世,要不是这次纳兰太爷,看到赢勾都被诛灭......否则,纳兰家断然不会有清理门户,诛杀纳兰闯的想法。 纳兰弘安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其实,他从知道纳兰闯的身份开始,就已经想让步了。可现在,阴阳两球,龙凤被捏在纳兰闯的手上,这样回去,该怎么交代? 僵持了很久,他才拱手一礼,拉下了老脸,虽然不肯叫一声叔,但还是称其:“前辈,希望念在纳兰家的情面上,归还阴阳两球!” “想要龙凤?”纳兰闯冷冷一笑:“那就让纳兰欣,亲自来找我要!” 说完,朝着t字路口的另一端走去。他反向离开,唯恐纳兰家的人,目光会注意到我这边。 纳兰家的众人,对此都敢怒不敢言....没人敢上去阻拦,纳兰弘安就更气愤了,抢诛魃之功不成,还搭上了纳兰家的龙凤两球。 看的我心里直呼痛快,甚至在想,这纳兰弘安,二房也不过如此。 “傻!”黄诗音白了我一眼:“你难道一点也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我心念急问.......黄诗音拉着我,身化阴风,借阴阳伞逃遁的时候说起:“你忘了吗?纳兰弘安,也就是二房势力,明显勾结了阴山派...可纳兰闯是什么人?墨渊刚才说的很清楚,那是阴山派的护教尸王。” 第二十六章 开始善后了 (感谢本月天道道天道天道的打赏) “那他们岂不是在做戏!?”我有些狐疑:“他们为什么要闹这一出,难道是里应外合,骗走纳兰家的龙凤两球?” “应该不是,”黄诗音似乎很了解纳兰闯,随说:“纳兰闯这个人,性格古怪,亦正亦邪......全凭喜好做事,不受任何人的约束。这点和以前的纳兰姜承简直一模一样!今晚的事,你仔细想想,纳兰弘安一再盘道,看到了破魂锥,就一直在试探,问你是不是阴山派的人......这意思已经很明显的。可你不搭话,他才咄咄相逼。” 那这一切完全是个巧合,并不是他们早有预谋! 可我就奇了:“为什么纳兰闯要带走阴阳两球?” “为了纳兰欣,”黄诗音说:“七十多年前,纳兰闯和纳兰馨是亲姐弟,他们关系一直很好,或许是纳兰闯,不希望阴阳两球落在纳兰弘安那种人手里.......其实你好好想想,纳兰闯当时骂这些人废物,说纳兰家的人越来越像废物......这话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甚至在想,这不就是图个嘴炮,骂人吗? 黄诗音觉得:“应该是纳兰闯,知道了二房纳兰弘安,勾结阴山派,才责骂他们废物.......” “这岂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不能理解:“他自己都加入了阴山派,居然还有脸责骂纳兰弘安他们一房?” “这完全不一样,”黄诗音说:“当年的事并没有多措,都是自己的选择........而纳兰闯这个人,敢爱敢恨,为了一个女人叛逃纳兰家,也算是个性情中人.......你以后想起往事,就知道了。他生性洒脱,其实心底最念旧情........七十年前的纳兰闯,虽然化尸,被纳兰家除名。可你应该看得出,从他刚才对纳兰七爷留手的时候,就证明了纳兰闯,对纳兰家是有感情的。” 说到这,黄诗音话锋突转:“纳兰雪在你的宿舍门口......” “连她也起疑了吗?”我滌然一惊:“我们回胖子的宿舍。” “嗯,”黄诗音应声控伞........我和胖子的宿舍是在同一层楼。 只一眨眼的功夫,当黄诗音撑开阴阳伞的一瞬,我重重的落在了胖子的宿舍客厅.......墙面的时钟,再度临近12点55分。 黄诗音打着阴阳伞,略显跛脚的走向了胖子的卧室,边走还不忘提醒:“赶紧善后......借着纳兰闯出现的机会,要彻底摆脱嫌疑。不然留下这个隐患,以后在漏一点马脚,都会被人深度怀疑的。” “可是你的脚,”我担心的问。 “我没事,”她并不在意,声落形化到了阴阳伞中....飞到了胖子的床脚。 我换回了睡衣,确认墙上的正确时间,和我走的时候没有出入,才佯装去上了厕所回了,顺手取下了胖子背身的黄符。 “嗯!?”胖子迷迷糊糊的从茶几上抬头,自己都觉得奇怪:“我,我怎么又睡着了!” “谁知道你的,”我佯装醉酒,踉跄入座后,继续早前的话题:“怎么样?刚才不是说出去喝吗?” 说完,我还看了看时间强调:“你刚说马上一点,应该还有夜市烧烤吧!” “是啊,”胖子回头,再次确认钟表上的时间:“一点应该有吧?” “那还喝吗?”我问。 “当然得喝,这才哪到哪?”胖子起身活动了一下:“妈的,怎么感觉就趴茶几上,几分钟的功夫,我这酒好像都醒了!” 我哑然失笑,这哪是几分钟......这可是整整一个时辰,两个小时过去了。 但我还要借用他一下,所以哄着他:“清醒了不是更好......出去接着喝!今晚非得看看,你到底能喝多少!” “嗨,”胖子颇显自豪:“白酒不敢说......但要论啤酒,你胖哥这大肚子可不是白来的。” 随即大大咧咧的拉着我出门......刚走出宿舍门口,通道一眼便能看见:“纳兰雪!” “哎哟,”胖子一激灵:“这估摸又是来查房的。” 说完这胖子就怂了,转身就想回去......可我哄他出来,就是要让纳兰雪看见的。 当即佯装酒劲上头,拉扯着他:“怕什么?纳兰雪还能把我们吃了?别怕......” 我的声音很大,顿时就吸引了沉眉思索的纳兰雪....她抬头注视:“江,江辰?你怎么在胖子那?” 胖子眼见被发现了,也不在躲,赔着笑替我开脱:“那,那什么......那不是昨晚,被墨渊老师查房了吗?也没喝尽兴,今天我就拉着江辰,到我这来喝了。” “可以啊江辰,”纳兰雪颇显埋怨的走来,但她的表情,却从愁眉变得浅笑。 我能想象,她这是从担心的怀疑,变成了窃喜.......这个时候,就算我真和胖子酗酒,她也不想责怪了。 “怎么?”我还显得极不乐意:“喝个酒,你都要管?” 纳兰雪忍不住笑了:“那你怎么带不上我?” 纳兰雪其实也喝酒的,或许她昨晚就一直深处怀疑,下午才特意提醒我.....可今晚和纳兰墨渊一起过来,却发现了我不在房里。 她几乎都已经确定,我就是那个面具僵尸...但这一刻,看我和胖子出来,当下什么怀疑全都释然了。 便在无疑虑,也想开开心心的喝两杯。 “那就赶巧了,”胖子说:“我们正好想吃去吃夜宵,一起!” “那就一起,”纳兰雪看着我一笑,甚至轻呢的挽着我的手。 我对此全然没有拒绝....走下宿舍楼,就不偏不倚,撞上了灰头土脸,回纳兰家的那行人。纳兰倩柔的豪车开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突然急刹。 随即副驾驶的车窗摇下,纳兰墨渊探出了头:“江,江辰!你在宿舍?” “我!?”我故作一愣,佯装出几分心虚....纳兰雪忙说:“这小子啊,又跟胖子,躲在宿舍里喝酒。” 第二十七章 丢了龙凤后 “又在宿舍喝酒?”纳兰倩柔不屑的瞟了我一眼:“还真是年纪轻轻就嗜酒如命.......纳兰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上门女婿!” “倩柔!?”纳兰墨渊略显斥责的喊了她一声,提醒她注意言辞。 喝住了她,才开门下车,打量着我刻意穿的一生睡衣,这很明显,看起来我就像是没有出去过的样子。 而且,也不怪纳兰倩柔会这样说......我好像无意间,给纳兰家的印象,就是好酒。结婚那天一夜宿醉,迷迷糊糊的就把婚接了。 就连我和七房纳兰墨渊,关系破冰的那天......墨渊叔,还差人送来了酒。可见在七房这些人的眼里,我唯一的缺陷,应该就是好酒。 此刻,胖子身上浓浓的啤酒香,越发证明了一切! 其实今晚,我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我根本没有喝多少酒,这股酒味,主要是源自胖子身上。 更何况,纳兰闯的出现,已经替我背了所有的锅,他也没有怀疑我的理由......便顿了顿,他出于黄班负责人的身份劝诫:“大晚上的,就别出去喝了......最近纳兰家可不太平。几房人马,兴许会有争议,这几天你最好收敛一点!” 说完,他一瞟胖子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不起了江辰!” 我明白,他是出于误会我的事道歉......可我戏做全套佯装费解:“墨渊叔,你怎么会突然跟我道歉。” “这,”墨渊也愣了,想了想:“没什么!” 他冲我一笑:“赶紧回去吧,最近千万别酗酒.......这段时间,自己也要好好收敛一些!” 为什么要我收敛!?我心虚的沉眉,难道他还在怀疑我吗? 可我想了很久,还是确信自己,没有任何痕迹遗留,那他为什么要叫我收敛一些?.......纳兰墨渊并没有解释,随即转身,上车离开了。 胖子看着远去的尾灯,颇显犹豫:“咱还出去喝吗?” “不去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实我根本就不爱酒,当下便以纳兰墨渊告诫为由,毁了宿舍。 纳兰雪也没有久留,但她今晚很奇怪,挽着我,陪我回到宿舍才问:“江辰,我,我能问个事吗?” “怎么了?”我微感诧异的看她:“有事就直说,什么话,能让你难以启齿......” 她一沉眉:“我送你那块表,还在吗?” “当然在,”我佯装轻松的一笑,带她进了卧室,拉开了床头柜,看着那块崭新的手表,纳兰雪笑了。 为此,我不禁狐疑反问:“你怎么想起问这块表?” 她撇嘴一笑:“不告诉你!” 但我能想到,肯定是那晚,她在天台,曾经捡到,或是看到别人捡到了我的手表,才怀疑到了我。 不过眼下我重新买了一块,便谎称起:“这表太贵,我舍不得带,就放在了宿舍!” “那买这块表,还有什么意义?”纳兰雪白我一眼,随即说起:“好吧,你也喝了不少酒,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我应声把她送出了房间.......还亲眼看着她上了电梯。 等她离开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房,而是直接去了胖子那......谎称拿回换下的衣服,实则是包裹床下的阴阳伞,将黄诗音带了回来。 撑开阴阳伞后,黄诗音便形聚伞外.......她被至阳的狗血,伤了腿脚。 我没有迟疑,当即扶她在床上落坐,帮她脱掉鞋袜.......被狗血侵蚀到的脚踝,变得红肿起泡。我小心翼翼的帮她吹着,连声道歉:“对不住啊,这次又害你受伤了!” “没关系,”她俏脸突然就红了,还侧头看向一边,丝毫没有了在鬼楼,怒斥我的强势,反倒变得像个娇羞的女孩。 其实黄诗音和九娘,她们都一样......她们都不是杀伐果断的人,只是每当身处险境的时候,她们从来都是第一时间考虑我的安全。 她们仅仅是怕留下祸患,而非弑杀舔血的人.......而且黄诗音相比九娘。她没有九娘那股严厉的样子。 事后,黄诗音全然不提......而九娘的话,估计这会还得拉我训斥一顿。 气氛一度尴尬,黄诗音羞涩的缩回小脚:“好了,这只不过是小伤而已,我回阴阳伞里,修养一下就好了!” 其实我也只是无事献殷勤,当即说起了刚才的纳兰墨渊,总感觉他怪怪的,仿佛在暗中提醒我什么! “你还真傻,”黄诗音一眼看破:“纳兰墨渊没有在怀疑你是面具僵尸.......他的提醒,是让你洁身自好,因为最近几天,纳兰家肯定会暗潮涌动!” “为什么!?”我惊骇的问道。 黄诗音细说:“纳兰弘安原本还想争功扬名,现在反而丢了龙凤两球.......这在纳兰家,绝对是头等大事。你以为那龙凤两球,跟你手表一样,丢了还能买新的吗?” “对啊,”我恍然惊觉:“只怕纳兰太爷,对这件事不会罢休的.......” 黄诗音现在想来:“只怕纳兰闯,拿走阴阳两球,就是要给二房的人,一点教训。等着看吧......这几房的人,都不简单。他纳兰弘安,还不能在纳兰家只手遮天,几房人都有自己的盘算,尤其是纳兰雪的爷爷........一定会借这件事,针对二房的纳兰弘安。恨不得就用这件事,动摇往后准家主的考量,事关一房荣辱,纳兰雪的爷爷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没错,一切都如黄诗音所料,第二天,我就听纳兰雪说了...... 丢了阴阳两球,惹得纳兰太爷震怒,长房和五房还有七房,联合针对二房问责。而三房和四房,则是不遗余力的支持纳兰弘安。 其实这家主之位,也和利益挂钩........纳兰弘安在,三房和四房,一房掌管财务,一房掌管内堂人事。 第二十八章 这女的有病 为了权财在握,三房和四房,其实就是二房的依附.......这事在内苑闹了好几天。 闹到周五,我都不想回内苑,实在不想参与到这几房的争斗当中。 下午散课,纳兰雪突然说起,要去参加白俊羽的葬礼! “他!?”我有些诧异:“尸体还给了白家?” “是啊,”纳兰雪这才提起.......这二房的人,那晚居然说,白俊羽是他们二房的人诛灭的。还以此妄想功过相抵,平息丢失龙凤两球的过错。 他们是真有脸说,不过这事,也吃亏在死无对证.....当时我诛灭了白俊羽,只有二房的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那会,就连纳兰倩柔和纳兰墨渊,他们也没赶到。 反倒让着纳兰弘安,拿去邀功了.......在阴阳两界,这诛魃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纳兰弘安,看在白家在当地也是权贵豪门......便确认了尸身无异,将其还给了白家。 叮嘱他们一定要将其火化安葬。 所以白家,定在今晚在殡仪馆火化白俊羽,明早便上山下葬。 临化前,白了邀了亲朋好友,去送白俊羽最后一程。 纳兰雪感念同学一场......而且白俊羽的死,也是纳兰家亲手诛邪,所以免不了要去一趟。说完,她便询问:“江辰,你陪我一起吗?” “去一趟把,”我也颇显自责,如果那天,我没有跟着纳兰雪去相亲,也不会害的白俊羽,化尸为魃。 还被破魂锥钉入眉心,三魂尽散,往后再无轮回......出于歉意,我回宿舍,换了套黑色的西装,陪着纳兰雪去了殡仪馆。 哪怕我很清楚,白俊羽的三魂已经不在了,尽管我也知道,这白俊羽生前也杀过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好人。 但我还是在他灵前忏悔,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表歉意。 鞠躬致歉后,我便和纳兰雪来到了灵堂外.......恰好和她高中时期的几个同学撞到一起。 出于客套和礼貌,她们免不了要寒暄几句........对此,.我没有掺和,也怕在惹出白俊羽这样的事。所以独自走到一边,点燃了一支烟。 就那么闲来无事的发呆,抽完一支烟的功夫.......刚丢下烟头,一个女人就走到了我的眼前,她停下脚步,不断的打量着我......甚至看的,那叫一个明目张胆,看的我脸都红了。 我也错愕的看向这个女人......甚至还想了想,我应该没见过她啊! 只见这女人,衣着性感火辣,一件粉红色包臀裙,两条大白腿几乎都露了出来,踩着高跟鞋,竟比我还要高半个头。 我心里咯噔狂跳,这简直是人间尤物啊! 但是,她的长相并不如纳兰雪.......可她那性感的,不是,该怎么说呢?身上那股狐媚劲,让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有种看了,就挪不开眼睛的感觉。 估计胖子,就绝对好这一口.......怎么说呢?她就是那种,让人期待和她发生点什么,却断然不想和她结婚的那种。 不过眼下,彼此都这样打量,我还是有些害羞了,忍不住问:“你是?” 女人“哦”了一声,回神问道:“你...你认识纳兰雪吗?” “认识啊,”我颇显诧异的问她:“怎么了?” 女人沉眉一皱:“那你就是她的老公?” “是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心里只觉怪异,她为什么会来问这个?看她的年纪,倒也像是纳兰雪的同学。 女人笑了笑说:“没事.......高中的时候吧,我和她关系可好了!” 说完,女人居然还径直朝我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衣服,又掀开我的袖子看了看,甚至还把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这也太失礼了......我当下有些尴尬:“小姐,你这样不太好吧?” 没想到我一句小姐,竟把她给惹怒了:“你瞎喊什么,谁是小姐?你知道什么是小姐吗?。” 我怔了一下,感觉很莫名其妙,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妈到底什么毛病。 可又看在她是纳兰雪的同学......我强忍着情绪解释:“实在抱歉.....其实我喊你小姐,也就是个尊称,没有别的恶意!” “尊称?”她冷哼一笑:“那你全家都是小姐!” “我,”我差点就爆了粗口.......这女人,他妈的,绝对是有病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居然还白了我一眼:“你就一穷吊丝而已。纳兰雪居然还把你夸的跟个富二代似的。跟我男朋友比啊,你简直差远了.......穿的都是便宜货,也不带手表,用个两年前,上市都才一千多的手机,根本没有一点品味。” “你他妈有病吧?”我真的忍不住了:“感情你跑这,就是为了莫名其妙的数落我一番......你谁啊!?” 我简直被这女人给说蒙了........颇显不悦的大声斥责,顿时就引起了周围的注意,纳兰雪他们也听到了。 她担心的走了过来:“怎么了江辰!” “你问她吧,”我一指眼前的女人。 这一刻,细想下来,我也恍然明白了.......这女人,完全就是为了找优越感。但这种趾高气昂的女人,是真的让人特别讨厌。 刚才还有几分好感,瞬间就被掐灭了.......俨然变成了一种厌恶,是非常讨厌这个女人。 “徐胜美,你什么意思啊!”纳兰雪直接指着这个女人质问。 与此同时,一个金丝眼镜的青年,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连声道歉:“对不住啊,对不住.....” 和颜悦色的纳兰雪,顿时就冲这青年发火:“你以后能不能好好管管你女朋友!” “我怎么了?”女人还不依不饶:“刚才我哪里说错了.....明明就是你老公素质低,居然还满口脏话。他以为自己是谁?” 第二十九章 奇怪的图腾 “你,“纳兰雪指着她,周围的几个同学赶忙制止:“算了算了,都是以前的同学.....你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犯不着和她计较。” 纳兰雪气的一咬薄唇,在一众老同学的劝说下,才把那个女人给拉走了...... 等她们走远后,纳兰雪才小声的对我说:“对不起啊江辰!” “没事,”我压抑着情绪:“这不是你的错......不过你这同学,真的是有病!” 原本我说她有病,根本就是一句抱怨......但没想到,纳兰雪居然认同了,还说:“徐胜美就是这样,嫉妒心特别强......其实女人嘛,都有妒忌心的,只不过她的妒忌心,完全到了神经病的地步。读书的时候还好一些,听说毕业之后,她这嫉妒心就更强了........江辰,你可别往心里去。” 在纳兰雪的安慰下,我这心里才渐渐释然...... 为了安慰我,纳兰雪也走了过来,挽着我说起了读书的时候......那时候的徐胜美,嫉妒心就特别强。 那会要是看到纳兰雪,买个什么好看的发卡,就先是把这东西讽刺一番,极度的贬低。数落完,第二天,她却去买了一个摸一样的发卡。 还要特意走来,在纳兰雪的面前炫耀一番,拉着别人,有意无意的说起.....仿佛要让全班的人,都必须承认,她带这个发卡,比纳兰雪带,更好看! 听完我都忍不住笑了:“这世界,还有那么奇葩的人?” “岂止是,”纳兰雪随即说起.......那会啊,只要有男孩来找纳兰雪聊天搭讪,她也会妒忌的要命。还有意无意的上来插话,硬抢纳兰雪的风头。 那会纳兰家是有家规的......纳兰家的女孩,是不允许在外面谈恋爱的。 所以,那会纳兰雪拒绝了很多男孩。 可这徐胜美简直奇了.......每个追求纳兰雪的人,她都会去勾搭一下,非要和别人在一起,然后在甩了别人,找找成就感! “这不是神经病吗?”我听笑了,但也明白,这种人就是嫉妒心作祟......事事都要较劲,就觉得自己,应该比身边的人,更强一些,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 其实嫉妒心每个人都有,任谁都很难免俗.......只是大家,都没有表露出来。 像徐胜美这种,简直是嫉妒心爆棚..... 纳兰雪还借机调侃:“说不定啊,等会徐胜美心血来潮,觉得你还不错,也要来挖我的墙角......把你给抢走。 我也是醉了......觉得这女人的妒忌心理,应该已经达到变态的地步了吧? 不过回头,正视纳兰雪的问题,我权当一笑:“这怎么可能,刚才她还在灵堂门口,把我说的一无是处,她压根看不上我这样的屌丝.......又怎么会觉得我不错?” “哎,”纳兰雪表情一变,指着我咯咯一笑:“江辰啊江辰,说的那么详细,你还盼着她回来啊!” “我,”我无语了:“我这不是顺着你的问题回到吗?” 纳兰雪哼声瘪嘴:“我可警告你......不许搭理他!” “是,”我摇头催促:“时间也不早了......去跟你那些老同学道个别,我们回家吧!” “嗯,”纳兰雪也不喜欢待在这样的场合,当即应声去找她那帮同学,想着出于礼貌,道个别。 可她这前脚刚走.......那个徐胜美,又偷偷摸摸的走来了。 不过这一次,她居然还主动跟我套近乎,说了一些很暧昧的话.......我不搭理她,她居然还时不时的用肢体动作挑逗,腆着脸,问我能不能跟她交往? 我是真没想到纳兰雪的戏言成真......这女人绝对的有病,我甚至都怀疑,这哪里的妒忌?整个是脑子有病吧? “怎么样?”她居然腆着脸追问:“和我交往试试?” “我可不敢高攀,”我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像我这种,都已经结了婚的男人,您就高抬贵手,别逗我了!” 被我这么一拒绝,她立刻就开始发飙:“哼,纳兰雪有什么好的?我就纳闷了,我到底哪点不如她?你为什么能喜欢她,却不喜欢我?难道我身材比她差吗?难道我长的没她好看吗?我甚至比她有钱,家庭背景都比她好.......你说说,你到底看上她哪点。” “还真别说,”我笑了:“什么背景,家世,身材,长相,性格.......你还没一样,能比纳兰雪强,我凭什么要看上你!” “你放屁!”这女人气坏了,不顾形象的跳起来,对我破口大骂。 可她这一激动,那一瞬间,我异于常人的眼睛,仿佛看到他衣服下,有团黑气凝聚,就在胸口的位置,恍如纹身图腾,显化一闪。 黑光只是一闪而光,还隔着薄薄的衣服,所以,我并没有看清那个纹身图腾......甚至都来不及细想。 这女人拉着我,居然还脑洞大开,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高贵了,所以不敢高攀我?哼,你也不用藏着掖着,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男人啊,没一个不为我着迷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徐胜美,是哪来的自信? 就在这错愕的思绪间,刚才的金丝眼镜男,急急忙忙的赶来,拉着徐胜美:“好了,你能不能别胡搅蛮缠了。” “怎么?”徐胜美不依不饶:“我说纳兰雪两句,你就心疼.......可我现在,说他老公,你跑来掺和什么?难道我说别人的老公,你也要心疼?” “我,”金丝眼镜男一脸的委屈,沉声强调:“我和纳兰雪,真的没什么!” “好,”徐胜美双手环抱胸前:“那你倒是说说,我和纳兰雪谁更漂亮.......” 金丝眼镜男,没敢有半分犹豫:“当然是你!” 徐胜美这还没完:“那背景家世.......还有身材呢?” 第三十章 真的是嫉妒心 “这还用问吗?”金丝眼镜男说的理所应当:“这家世背景,纳兰雪哪能和你比?论身材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是你好........” 徐胜美听了这话,越发的趾高气扬,显得更自信了! 可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镜男.......家世背景,或许纳兰雪有所隐瞒。 但这身材,怎么看都是纳兰雪更好吧? 睁眼说瞎话,应该就是说他这种人......带个眼镜,居然都白瞎了! 饶是察觉了我的眼神,他也略显尴尬,毕竟名义上来看.......这无异于是当着我的面,说我媳妇。 这也太尴尬了! 眼镜男,识趣的劝着:“胜美......好了,别闹了!我们走吧!” “谁闹了?”徐胜美表情一变:“你刚才是怪我胡闹?” “我没有说你胡闹,”眼镜男更委屈了! 徐胜美冷笑一声:“我算是明白了.......感情你刚才,都是骗我的。你心里就算觉得纳兰雪那个狐狸精,比我更好!是吧?” “我,”男人真的是委屈到了极致,挡着我的面,他才不免估计自己的面子,但似乎也存在什么顾虑,即便火气再大,也只是声若蚊音道:“你能不能别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徐胜美彻底爆发了,就在她激动的同时,我又看到了,她胸口处黑气凝结,再度黑光一闪.....光芒很淡,图腾也很小。实在难以辨认。 但光芒暗淡下去,徐胜美已经气的咬牙切齿,指着眼镜男:“好啊,你觉得纳兰雪那个狐狸精更好,那你去找她啊.......那么没有眼光,我要和你分手!” “你别这么任性。”男人说道:“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我和纳兰雪根本就没有什么,而且......” 说到这,眼镜男顾虑的看了看我,小声道:“纳兰雪根本就不能和你比!” “哼!”徐胜美双手环抱胸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感觉:“得了吧,我啊......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说完,高傲的转身就走了........“胜美,你别走,你听我解释啊!”任凭眼镜男怎么喊,这徐胜美头也不回。 等她走远后,男人松了口气......缓了缓情绪,才转身看向我,急忙散烟道歉:“对不住啊兄弟.......我这女朋友就是脾气臭了点,但她心眼实,是没有恶意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喜欢她。” “心眼的确很实在,”我无语的耸了耸肩:“也不知道你喜欢她哪点。” 说真的,这种男人,让我感觉,都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鄙夷他......即便在喜欢一个人,面对这种脾气,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受不了。 哪怕起初第一眼的时候,我也被这徐胜美给吸引了.......可她那嫉妒心一发作,我所有的好感,都变成了厌恶。 眼镜男掏出了打火机,给我点燃了烟,随口说起:“其实吧,胜美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没那么刻薄。徐家是豪门大户,徐胜美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难免有一些大小姐的脾气的......读书的时候把,也就是那种比比吃穿,有点炫耀存在感。到也很正常,毕竟是千金大小姐........” 我只觉无语,也不知道这眼镜男,是不是现实里,所说的舔狗,这脾气还叫没什么?这完全是周围的人,事事谦让,惯出来的毛病! 可眼镜男抽了口烟,接着又说了:“我和徐胜美是毕业那年,走到一起的。当时我追求纳兰雪,被拒绝后.......徐胜美,反过来追我........我们才相处在了一起。那会她心眼挺好的。充其量也就是高傲了一些,嫉妒心重了一点........可毕业后,她走入社会,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仿佛就像是得了红眼病,就见不得别人有好东西,总觉得别人的东西比自己的好。而且整个人,也变得疑神疑鬼........” “是吗?”我抽着烟,颇显随意的看着男人问:是不是毕业后,走入社会,就显得格格不入?毕竟,现实生活.......在工作中,可没人会惯着她!” “谁敢不惯着她?”男人哭丧着脸:“这徐胜美啊,毕业后可是进的自家公司,董事长那是她亲爸.......公司上上下下,谁敢不惯着她?” 那我就奇怪了:“他家里人都不管吗?而你.......就没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哎哟,”眼镜男冷叹一声,告诉我说,他找过好几个心理医生........不过徐胜美本人,并不配合。还把那帮心理医生给贬的一文不值。甚至觉得自己在心理学方面的造诣比他们更像专家.......为此,还去了成人大学,非要进修心理学。 听得我只觉好笑,这徐胜美,还真是......人丑多作怪!可她也不丑啊? 我开始有点可怜眼前的男人......也就他,能忍受徐胜美这脾气。不过他图啥?爱吗? 而且这徐胜美,嫉妒心作祟,会不会也太诡异了?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雪回来了.......看到纳兰雪走近,眼镜男避之不及,唯恐被徐胜美看到两人站在一起。 赶忙灭了烟:“那什么.....”他看着我:“兄弟,对不住啊,有什么,别往心里去啊!” “怎么?”纳兰雪顿时狐疑:“你那女朋友,又来找我老公麻烦了?” “嗨,就那脾气.....见谅,见谅!”眼镜男连连道歉。还说过几天请我们吃饭,以表歉意,说完就忙不更迭的离开了。 “走吧,”纳兰雪也知道徐胜美是什么人,不想过多计较,摸出车钥匙一按,解锁灯光骤闪的一瞬.......灯光一闪而逝。 映照我眼帘的时候......我脚步一顿,仿佛想起来了! 第三十一章 她是中邪了 每次徐胜美发火的时候,胸前仿佛都有黑气涌动.......甚至还有微光一闪。 那是什么!?从光芒一闪的位置来看,不像是佩戴的什么玉器佛牌,因为那个位置很尴尬,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纹身吧!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回头朝金丝眼镜男的背影急喝:“等一等!” 眼镜男闻声回头,看到是我叫他,虽然诧异,但还是走了回来...... “怎么了江辰?”身边的纳兰雪,也觉得很奇怪:“你该不会是,突然想不通.......要去找徐胜美的麻烦吧?算了吧......就看在我的份上,别和她计较了。我周围的同学,都说她是那样的人。” “不是,”我摆手打断,狐疑的问道:“徐胜美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纹身?” “纹身?”纳兰雪想了想,摇头说起:“读书的时候,一起去游过泳......我记得,她身上没有纹身啊!” 难道是我猜错了? 思绪间,眼镜男走了回来:“兄弟,你这......还有什么事吗?” “没,”我也就是确认:“这徐天美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纹身。” 眼镜男眼神一顿:“你,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纳兰雪颇显惊讶! “有是有,”眼镜男怪异的看着我:“只是,你怎么知道的?那,那是她毕业之后纹的,纹在......纹在胸口的地方,旁人应该是看不到的。” 说到这,金丝眼镜男,镜片下的死鱼眼,对我颇显敌意........ 连纳兰雪的表情,也是一变:“可以啊江辰,别人胸口上的纹身,你也看见了......你们该不会。” “胡说什么?”我忙声打断:“我今天可是和她第一次见面,又是灵堂外.......大庭广众的场合,我能去哪看!” “这谁知道?”纳兰雪双手环抱胸前:“那你倒是解释解释,别人胸口上的,你怎么知道?” “我!”我拉着纳兰雪坦言:“你信吗?我怀疑,徐胜美是中邪了......也许就是因为那个纹身图腾。” “纹身图腾?”纳兰雪狐疑的看我。 我当下也只是猜测:“在徐胜美动怒的时候,纹身图腾都会显化一闪.......有的纹身,比如姜家的朱雀,可以作为护身符。最早以前,纹身就是一种图腾,有的象征勇气,有的象征胆识。也许徐胜美毕业之后,性格走向极端,就是这个纹身害的。” 话刚说到这.......徐胜美回来了,远远的冲眼镜男大吼大叫:“哟,我说怎么半天不追我,感情是和纳兰雪这个狐狸精,在这卿卿我我,还当着别人老公的面,你们可真没脸没皮!” “谁没脸没皮?”纳兰雪生气了,作势就要上前找她理论:“居然还骂我狐狸精!” “算了,”这次,换我拉着纳兰雪:“你别和她计较......指不定这徐胜美,是中了什么邪!” “是啊,对不住,我代她道歉,”眼镜男再次连连道歉。 说完,便忙不更迭的去哄徐胜美了........ 回去的路上,我才听纳兰雪说,感情啊,这眼镜男也算是个家境不错的富二代。 但是比起徐胜美家,那就啥也不是了! 读书那会,眼镜男根本不敢高攀徐家.......后来,徐胜美嫉妒纳兰雪,倒追这眼镜男后。家里知道了,都表示支持。 还利用徐胜美,和徐家攀上了关系,两家生意上有了不少的合作。都是徐家,带着眼镜男家。 为了长久的合作利益.......所以,眼镜男事事谦卑! 我也是醉了,难怪这眼镜男能容忍徐胜美的脾气.......起初我还以为是爱情,现在想想,能让一个男人,这样卑躬屈膝的,可不就是钱财利益吗? 舔狗估计都忍受不了! 回到了纳兰家的内苑别墅.......我洗了澡,换了睡衣,可我刚出来,就看到纳兰雪收拾着床被,转身要离开卧室。 “大晚上的,你去哪?”我狐疑的问。 她冷冷的赌气:“我啊,这种狐狸精,就不和你一起睡了......我去跟毛阿姨挤一挤!” “你,”我只觉突兀,这女人翻脸的速度,也忒快了。 但我明白,她是生气了.......生气,徐胜美骂她狐狸精,可我却无动于衷。 就算这是一场假结婚,可是随着时间过去,有时候,连我都入戏,忘了这是演戏。 便由着她吧,今晚她显然是在气头上.......只等明天,在哄哄她。 可就在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这是纳兰雪,正在充电的手机。 她刚才穿着绸面的吊带睡衣,抱着枕被,显然是吧手机遗漏了........我本来是不想接的,可电话一个接一个。 我不耐烦的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是陈铭。 而这陈铭,我听纳兰雪说过,就是那个金丝眼镜男的名字。 想了想,我接起了电话,说是纳兰雪不在。 可眼镜男悄声问起:“兄弟,我,我不找纳兰雪.......我和纳兰雪,毕业后也没什么交集。这次打电话,我就是找你的,这不......实在是没你的号码,我才想起打纳兰雪的电话。” 我笑了,这眼镜男,毕业几年的卑躬屈膝,已经衍生成了习惯。居然练得对外,都是生怕引人猜忌的样子.......这也难怪,几年来,他还能待在徐天美的身边。 我随口问起:“那你打电话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迟疑了一下,仿佛是在确认通话环境......半响后,把声音压的更低了:“兄弟,你懂阴阳吗?” “算是略懂把,”我想了想:“你也怀疑,你女朋友是撞邪了!” 金丝眼镜男直言不讳:“可不是吗?被你那么一提......3我回来越想越不对劲,我觉得我女朋友,每次一到晚上啊,她就像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第三十二章 胖子吓坏了 “晚上?”我一愣:“什么叫变了一个人?你说清楚一点!” 他立马解释:“这可是不是您想的那种........倒是,也和您想的,可能有点接近。” 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感想.......不过,一说到晚上,我还是红了脸:“你就简单的说吧。” “这,”金丝眼镜男想了想:“反正,就是性感反差极大,就连生活作风,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而且这夜生活,她,她毫无节制!” 这些话,说的我脸更红了,连忙让他打住,随即我在意的问起:“她胸口上,究竟是个什么纹身?” 眼镜男一顿说起:“纹身倒也看不出什么古怪,不过细想......她变得偏激,变得反常,就是从毕业后,纹了那条鳄鱼开始的。就纹在心口的位置,那乳......”说到这,眼镜男在电话里一顿,羞于启齿。 我则是在意:“鳄鱼?” 要说什么异兽,我兴许还能理解,比如不久前,象征公平的独角兽,又或者是姜家象征希望的朱雀。 就连丧门吊客中,阴山派纹的修罗邪神,我都能理.......可纹身一个鳄鱼,能有什么说叨?这让我有些不能理解。 “要不,您还是来看看吧?”眼镜男在电话那头说起:“这会我和胜美,就在酒店房间,这一到晚上,她就更被鬼附身了一样.........起初,我是真不敢想。今天去殡仪馆,听你那么一说,我现在看到她都害怕。吓得我都不敢跟她上床睡觉了!” “好,那你把位置发到我的手机上,”我答应了下来,不过这事,我并不敢确定自己把住了缘由,所以,我也不敢说有把握平事.......所以强调,我只是通晓一些阴阳,如果这事不是闹邪,或者我平不了,那可别埋怨我! “成,”眼镜男爽快道:“您来看看,权当让我安心!” 挂了电话话,他家加了我的某信好友.......发来了精准的定位。 我换了套衣服,走出卧室,下楼的时候一片漆黑,看来纳兰雪和毛阿姨都已经睡熟了......我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尽可能的不惊醒他们。 平事前,我先去了一趟宿舍.......之所以避开纳兰雪,就是不想她看到我的阴阳伞,虽然阴阳伞都是大同小异,样子几乎一致。 不过黄诗音的身影,我怕会让纳兰雪再度起疑.......所以能避则避。 可拿到阴阳伞,在我出门的时候,胖子恰好回宿舍,和我迎面相撞,他颇显诧异:“江辰,那么晚你怎么还没睡?不对啊,周末你不回内苑,跑宿舍干嘛?不会是和纳兰雪吵架,被踢出来了吧?” “没有的事,”我无奈一笑,拿起阴阳伞示意:“一个朋友,让我去帮忙查事!” “平事,”胖子顿时来了兴趣:“带我一个,这事你可必须带我!” “你!?”我心里真的有点嫌弃:“虽然是黄班学员,可你还没有入门,什么也不会,去了根本帮不上忙,弄不好还会被祸及.......好好待在宿舍吧。” 我真的是好意相劝,可胖子不乐意了,还说我:“你可真不够意思,咱多好的关系......平事让我学学经验,那才能在三个月后,通过仙缘的考试。” 胖子说完,还死皮赖脸的撒起了娇:“你就带我一个吧,我保证,全程都听你的,给你打下手,绝不捣乱!” 无奈,我最不会的,就是拒绝别人........当下也只能带着胖子同行。 打了个网约车,依照眼镜男发来的导航,半小时后,就到了一所五星级的酒店门口。 “兄弟,”金丝眼镜男,穿着一袭白色的睡袍朝我招手:“这呢兄弟......” “你怎么在外面?”我有些诧异的走了过去。 他提着一包外卖,还拿着一件外卖员的工作服说:“这不是为了在这等你吗?” 说着他还警惕的看了看左右......凌晨两点的酒店门口,确定只是一些生面孔的路人。他才拉着我一旁细说:“兄弟,你也别怪哥谨慎,我那女朋友的脾气,你也是看到的。所以......为了免去不必要的误会,你就委屈下,换上外卖员的衣服,假装上去送外卖,借这个机会,你好好看看,真就是一到晚上,胜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至于吗?”胖子嫌弃的拿起衣服:“这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这话,顿时引起了眼镜男的注意,还问起:“这位是......” 我当即介绍:“这是我朋友!也通晓一些阴阳......” 不等我说完,眼镜男急忙握手寒暄,还说正好,徐胜美没见过胖子,让胖子冒充外卖员上去,绝对不会让她起疑。 胖子顿时就怂了,还问我:“江辰,这,这是不是鬼附身?” 我也不敢确定.......但眼镜男保证:“我女朋友,几年来,从没有伤害过人,只是性格诡异。” 在眼镜男的怂恿下,胖子才披上了外卖员的马甲,提着预点的外卖进入了酒店。 我和眼镜男,则是坐在酒店门口的喷水池边,抽着烟......其实怂恿胖子去探路,我心里也没底。 看眼镜男怕的不敢上楼,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但我相信胖子那张嘴。只要他以外卖员的身份上去。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很快的,大概十分钟都不到........胖子就下来了,那脚直哆嗦,声音之中满是恐惧。 “怎么了?”我立刻问他:“怎么会吓成这样?” 胖子喘着粗气,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眼镜男赶忙散烟,让他抽支烟,缓缓情绪。 只等一支烟抽完,胖子的脸色才稍有缓和........但他真是心有余悸,埋怨我和眼镜男,应该早点跟他说清楚,这女人明显是鬼上身,还是一只狰狞恐怖的女鬼! “你看到了?”我滌然一惊,示意他别急,慢慢的从头说! 胖子又要了一根烟,这才从头,给我们讲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女人鳄鱼脸 当他敲响酒店房门的时候.......这徐胜美刚好洗澡出来。 披着一件浴袍,头发湿淋淋的披在肩上。我能想像的到那场面究竟是何等的香艳.......胖子就好这一口。说起这一幕,他恐惧全无。 后来徐胜美开门之后......胖子就自称是送外卖的。趁机观察起了徐胜美。 她当时看上去很正常,倒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冷傲了一些,冷冰冰的让胖子把外卖给她提进去,摆到茶几上。 “那你就进去了?”我紧张的问。 “那是,面对这样的女......”说到这,胖子表情一变:“我,我那要不进去,怎么观察?” 胖子为自己的猥琐掩饰了一番,随即说起......他把外卖,摆在了房间里的休闲茶几上,原本是打算摆好就离开的。 可这徐胜美,居然撩拨了起来,还一脸媚笑问胖子,她漂不漂亮。 胖子也是个实话实说的人,说这徐胜美的确很漂亮.......可胖子是妥妥的富二代,他有两大陋习,一是好色,这二嘛,就是爱装逼。 尤其是在美女面前,胖子就显摆起来,还说这徐胜美,在他说见过的美女中,能排的进前百强。 “百强?”我笑了:“你可真敢说!” “可我说的是事实啊,”胖子一本正经:“你可别看我胖,我什么漂亮的女孩没见过,能让她纳入百强,那都是给她脸了........” “是是是,”我劝道:“接着说下去,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胖子的表情骤变的说起,这女人突然就翻脸了,觉得我说她算百强,是侮辱了她,完全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市井泼妇。 “骂骂咧咧的,还说我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胖子就不服了:“老子从小到大,哪顿不是大鱼大肉,还跟我说四个菜,我他妈食堂打饭都不止四个菜!”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这个梗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居然连胖子都不知道。其实这话,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从字面上来看的。指这个人一辈子都穷的叮当响,生活水平根本就吃不到三菜一汤的小康身后。 第二个意思就比较有暗讽的意味.......四个菜分别指出生时的满月菜,成家时的结婚菜,谢世时的分别菜,祭奠时的贡菜。 意思就是骂他,结不了婚、孩子满不了月、死的时候没有人在乎、死了也没人祭奠........很多人都不了解其含义,只觉得好玩,就经常开玩笑跟自己的朋友说,其实这话是对人的一种极度侮辱! 但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向胖子解释,只问她后来呢! “后来,”胖子说:“我哪里会让着他,当场就和她怼了起来......这女人吵架,居然跟我比家世,比财产,还说我一个送外卖的,根本不配和她说话........我激动起来,就免不了人身攻击,说她长的奇丑无比,他家根本不配和我的背景比.......说完,这女人就突然发货了,捏紧了拳头,湿漉漉的头发吓死人了。” 我当时还真没在意,想着一个嫉妒心那么强的人,被这胖子攀比,踩了尾巴发火,倒也很正常。 可胖子接下来说:“我无意中,注视到了房内的镜子.......居然在镜子里的,根本就不是这女人的身影,而是一个狰狞獠牙,满脸鳞甲的女人,样貌极其丑陋。” “还,还是个三角脑袋,脸型就像,”眼镜男想了想,比喻道:“就像那个鳄鱼的头一样!” “不错,不错,”胖子看着眼镜男连连点头:“看到的那一瞬间,都他妈吓死我了!” 胖子随即惊骇到了极致,再也不敢和徐胜美争执,任她发泄一通......半句话都没敢搭,灰溜溜的就转身跑了出来。 幻化,还是俯身?我都听蒙了......不过胖子这一去,倒是帮我印证了,徐胜美必然是招惹上了邪祟。 附身的女人,是鳄鱼脸型,好巧不巧的是,这徐胜美的胸口,就纹着一条鳄鱼。 问题的关键,一定在于纹身上........“等一等,”我突然看向了眼镜男:“你以前,也看过那个狰狞的女人!” 眼镜男尴尬的点了点头:“每次晚上,我们亲密的时候.......胜美都要求关灯。那黑灯瞎火的,我每次在兴头上,偶尔晃眼看到的就是那样。” 听得胖子噗嗤一声就笑了:“你这,岂不是突然睁眼,就感觉自己抱着一个鳄鱼缠绵,他他妈恶不恶心!” “我,”眼镜男也算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细说:“每次完事后,开灯又发现一切正常......所以我一直都当做是幻觉。而且晚上关灯后,我感觉她说话,和态度,都是冷冰冰的。” 听人说一百遍,都不如自己去亲眼应证.....我当即决定:“去酒店房间看看。” “我可不去,”胖子怂了,一脸的恐惧。 而眼镜男,居然更怂,他不只是怕鳄鱼脸的妖魔鬼怪,他怕的,是引来徐胜美的多疑和不依不饶。 我也是服了这两个大男人.......随即想了想,嘱咐胖子:“你不去也行,回宿舍找一把香,最好是精制的檀香,点燃后插在门口......吸引里面的邪祟,出来授香。” “那你呢?”胖子问。 我谎称:“等会我只有办法躲在暗处。” “你要爬窗户?”眼镜男惊呆了:“我们,可是住在十六楼。” “这你就别管了,”我佯装无奈:“要不爬窗看个究竟......你敢带我进房间吗?” “这,”眼镜男顿时就怂了。 一番交代后,眼镜男就回了酒店房间.......我把胖子送上车后,才拉开了阴阳伞。已经不用我在说明缘由,黄诗音就当即显化。 带着我身化阴风,借用阴阳伞隐遁身形,直飞眼镜男的房间....... 第三十四章 中了什么邪 当黄诗音收起阴阳伞的一瞬.......我们已经形聚到了酒店房间里的浴室。 关了灯,浴室黑压压的一片,黄诗音忙以心念传达:“别出声!” “我知道,”我们现在是偷偷潜进来的,躲在阴阳伞下,自然不会被人发现,但是声音却无法掩盖。 我和黄诗音随即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浴室门.....可这玻璃门实在太紧了,尽管我再小心,还是传来了轻微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动静?”黑暗中传来眼镜男狐疑的声响。 “别管他,”一道意犹未尽的女声,颇显娇媚:“亲爱的,我们继续.........” “可是浴室,”眼镜男还是不放心,但他话没说完,女人便暴怒起来:“都说了让你别管,兴许是风吹的呢?” “是,”眼镜男应声后,不在说话.......其实傻子都能想到,什么风,能把房间的浴室门吹开? 难道这徐胜美,就没起疑? 我和黄诗音见外面没有了狐疑的声音,才敢走出浴室......黄诗音打着阴阳伞在前面探路,可刚一出去,看向房间的一瞬,如同被人踩了尾巴。急忙回头和我撞了个满怀,窗外的灯光照进来,隐隐可见,她都脸红了...... “怎么了?”我心念急问:“那女人,长得真有那么可怕吗?” 黄诗音撇过美眸,心念传达:“你,你自己看吧!” 我弹出个头,顿时看到了床上......那微弱的灯光下,隐隐只有他们的身影轮廓,正办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顿时脸也红了,赶忙回身......当着黄诗音的面,我也不好偷窥下去,而且和她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心里真的是尴尬到了极致。 难怪刚才徐胜美那么急切,根本无暇在意这浴室的问题。 我和黄诗音躲在角落,避开视野目光......可隐隐传来的娇喘,让人心痒难耐。这一刻我简直抓狂了。 出马弟子这种时候是最尴尬的! 和仙家通了灵,彼此能窥探心里的思绪......我,我是半点都不敢乱想啊。太折磨人了,索性拉开浴室门,和黄诗音躲了进去。 浴室的玻璃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我这才渐渐的冷静下来。 中途,我也试过出去查看动静........可他们一次、两次的,根本就没个消停。 探过两次状况,我就在也不敢出去了,生怕触景生情,在黄诗音面前,脑生出什么不雅的邪念。 所以,只好和黄诗音躲在浴室,久久不敢探头.......不知道过了多久。 黄诗音鼻尖微嗅,心念传达:“是香火气!那个胖子已经在房间门口,焚香引邪了!” “太好了,”我只觉庆幸,这胖子今晚,还真是帮我避免了尴尬......这样一来,我和黄诗音,只需要躲在浴室门口,等着他们完事后......俯身的邪祟,自己就会过来吸香。这浴室正对房间大门,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口。 心念至此,黄诗音抬指做了嘘声静音的手势,示意我安静的同时......我也意识到了,那东西肯定起来了。 果不其然,外面的房间,一番缠绵后......眼镜男就仿佛被榨干了一样。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而徐胜美,则是被门外的香火气吸引,灯也没开,下床就朝门口走去....... “江辰,”黄诗音心念疾唤:“来了!” 我急忙看去,只见徐胜美战后没有收拾,不着一缕的踉跄上前......这可把我惊呆了,想要避讳,可黄诗音在我心里骂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还没见过吗?” “我,”我哑然一愣,这不就是因为我经历过人事,看了才会胡思乱想吗? 错愕间,徐胜美已经走到了门口......开门的瞬间,楼道的灯光,映照出了她的身影,肌肤胜雪,肤如凝脂。 只看背面,都令我羞到脸红.......而徐胜美无遮无拦的探头出去,细看左右无人,只觉惊奇。 但还是捡起了门口,插好的三支香,贪婪的吸了一口.......宛如旧时代吸大烟的瘾君子。 深吸之后,她才颇显意犹未尽的转身关门。 转身那一刻,门还没有关上,通道的余光,足以让我看清她的样子.......吓得我滌然一惊,这正如胖子所言。 太恐怖了,宛如鳄鱼凸起的三角脸.....上面全是鳞甲,在关门的瞬间,鳞甲折射光源,看得人头皮发麻。 太恶心了,那张原本精致的脸蛋,变得令人想起作呕......吓得我潜意识的推了一步,撞在浴室的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 “谁!?”她猛然抬头。 “糟了,”我心里暗叹一声,回看黑暗中的徐胜美,她居然已经不见了......而我身边,传来了浓烈的香火气。 我循着气味侧身,吓得“妈呀”一声......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四目相对,透着三支香的火头......我能清楚的看到,她龇牙咧嘴,真的宛如鳄鱼一般,露出了屎黄冒尖的牙齿。 长嘴獠牙,磷光反射香火,任谁都会感到惊恐......可我大意了,其实她根本就是循声找来的,我躲在阴阳伞下,她是没有发现我的。 但是我那妈呀一声,顷刻间让她判断出了我的位置,抬手钳脖,死死的顶着我,被撞浴室玻璃“砰”声巨响。 她露出狰狞的獠牙:“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那狰狞的模样,看的我脊背一阵发寒.......我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借机查手看事。确认她的左手中指,第二个关节有抽搐式的跳动,这说明是自家仙。对于徐胜美这样的常人来看,就是她自己请的供奉出了问题。 而纹身图腾,也算是供奉的一种........可这就奇了!难道那鳄鱼纹身,有什么来历吗? 第三十五章 鳄鱼的来历 难道鳄鱼,是什么神像图腾? 就在思绪间,我能明显感到徐胜美加大了手劲,丑陋的咬牙切齿,咒骂不绝于耳。 随着窒息感,我憋红了脸,也暗暗拽紧了拳头......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腥红,在黑暗中,却也变得清晰起来! “额啊!”我终于受不了,蓄力一喝,嘶吼间浑身肌肉收缩,被掐陷的脖颈也盯着她的手,还原突起。 带着无尽的怒火,我双臂一挣.......锤打在玻璃上顿时“哐挡”一声,玻璃宛如蜘蛛网般裂开,裂痕不断扩散,裂到边缘的位置后砰声炸裂,玻渣四溅。 我腥红了双眼,露出尸牙,冲徐胜美蟒声怒喝,只一声,就吼的她颤身急退,我抬手想要抓她.......可附着徐胜美的邪魅,忙身急窜,眨眼形散。 “她居然跑了!”我暗道一声不好! “谁啊,”眼镜男听闻巨响,惊骇的从梦中醒来,可他刚一抬头,黄诗音已经打着阴阳伞,形聚在他身旁,落咒眉心一指,顷刻间便让他昏倒了在床上。 “怎么办?”我心念急问黄诗音:“让那个东西跑了,在想找到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没有跑,”黄诗音心念回应的同时,打量着房间......顿了半响,黄诗音突然窃喜:“我知道她的来历了!” 心念刚落,黄诗音便莞尔说起:“我嫉妒那些美好的事物,但却恨那些丑陋黑暗的东西,包括我自己!” 这话,我依稀记得是一句名言,我曾经某本书上看过......可还不及发问。 就听房间角落有所回应,质问黄诗音:“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黄诗音坦言:“这是嫉妒之神,利维坦的存世名言......” “嫉妒之神利维坦!?”我恍然惊觉,记得书里就有记载,嫉妒跟贪婪一样,是一种因为不能满足的欲望而产生的罪恶。首先,贪婪通常跟物质财产有关,而妒忌则跟其他方面有关,例如爱情,或他人的成功。 甚至妒忌人的欲望,甚至妒忌......还可以令人,对他人的不幸,袖手旁观,甚至为他人的悲惨遭遇而感到快乐。因对方所拥有的资产比自己丰富而心怀怨怒。 而掌管七宗罪“嫉妒”的,就是恶魔利维坦.....在《约伯记》中,就描写到,利维坦是一条巨鳄,拥有坚硬的鳞甲,锋利的牙齿,口鼻喷火,腹下有尖刺,令人生畏。在基督教中,利维坦成为恶魔的代名词,并被冠以七大罪之一的“嫉妒”。 我懂了,如果说九天玄女的化身是朱雀,被纹在姜灵的身上,象征希望.......那同理,利维坦也能被以鳄鱼的图腾,纹在徐胜美的身上,象征嫉妒! 黄诗音已经看破了鳄鱼纹身的来历......随感一笑,嘲讽的说起:“江辰,你知道利维坦吗?听说她样貌丑陋,人品地裂,根本不配被誉为神......” 我顿时意会黄诗音的意识,陪他唱起了双簧,大声说道:“以鳄鱼为形象图腾,就可想而知,他是多丑陋......是众神里面,最丑陋的。” “你胡说!”徐胜美暴怒形聚......指着我厉声想要反驳。 可我哪里会给她机会?我和黄诗音一唱一和,为的就是引她出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极速出手,仗着魃迅猛的尸身,赫然掐住了徐胜美的脖子,极速将其顶在墙面上,牢牢的控制。 可要怎么诛邪除魅?我只能心念问及黄诗音....... “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想平事还不简单?”黄诗音心念传达后,掐诀换咒,驱堂上柳絮魂化红鞭,咒落一指,红鞭幻象宛如捆尸绳一般,牢牢的将其束缚。 黄诗音随即抬手一挥,像白婆婆借刺为针!宛如电视里的东方不败一般......几颗银针一闪,划破了徐胜美凶口的纹身图腾,黑血溢出伤口,看着那骤然起伏,还无遮无拦的地方。 我这心里,顿时一怔,都不用散去怨念,就从尸化的状态醒了过来,腥红夜视的场景,变得色彩缤纷,看的清清楚楚。 这可就要命了,我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近距离掐着徐胜美,我这眼神,都有些无处安放。 只能尴尬的问黄诗音:“,好,好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黄诗音断言:“这应该是谁以妒忌为念,封印在了纹身里.......要想治根驱邪,就的靠你!” “靠我!?”这话听的我一愣:“我该怎么做?” “对你来说,很简单,”黄诗音指着溢血的纹身图腾说:“吸出来就行了!” “吸!?”我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太好吧......” “怎么?”黄诗音看了看我:“你不想平事!” 全当是为了平事驱邪,我一咬牙,也就低头贴了上去........可也就在那一瞬,我只感觉头发被人一扯,黄诗音冷冷的问:“你干什么?” “我,”我懵了:“不是你让我吸的吗?” “你,”她的俏脸顿时就红了:“流氓.......我说的是让你把纹身里封印的嫉妒......把怨念给吸出来,不是让你用嘴吸!” 我尴尬的脸都红了:“那这,该怎么吸?” 黄诗音撇了我一眼,抓着我的手,放到了鳄鱼纹身的地方.....刚触碰到纹身,就以肉眼可见,纹身的伤口不断涌现出黑色的怨念,侵入我的掌心。 被吸附到了我的身体里......我这才愕然惊觉:“吸收这些怨念,我以后会不会化僵,变得难以自控?” “没关系,嫉妒,虽然是人性七宗罪之一,但嫉妒本无对错.....”黄诗音解释道:“嫉妒是人性劣根,人因嫉妒,而变得贪婪,变得自私。所有后天养成的嫉妒,都是周围的人以爱为名,处处惯养出来的。当一个人嫉妒心过强,就会是非不分,善恶难断........” 第三十六章 嫉妒心完结 黄诗音还说,嫉妒心一起,任凭你有再好的面容,也会变得狰狞丑恶.......被身边的亲朋友好友嫌弃。 人因嫉妒而变得贪婪无度,也会因为嫉妒,变得自以为是,渐渐丧失了人性的善良。 在世人眼中妒忌是原罪.......但世家万物,都有两面。 也有人,因为妒忌和羡慕,变得自强不息.......人免不了七情,也无法在妒忌中免俗。所有的人,都有一个嫉妒的心。 全凭本性良善压制,将原则划为底线。 所以,妒忌也只是人性丑恶的一面......虽然是邪念,但自身本无好坏,比起七情衍生的怨念。妒忌单纯了很多。 吸走了怨念,徐胜美的纹身鳄鱼,顿时变了样.......不在狰狞獠牙! 其实细看这图腾,还有刚才俯身徐胜美的样子,还真有点形象......人心产生妒忌的时候,他们内心深处,不就是鳄鱼那副嘴脸吗? 呲嘴獠牙,一副吃人的样子......屎黄漏风的牙齿,什么都往外说。 尖嘴獠牙,看起来俏丽动人,却令人恶心不耻! 满脸鳞片,看起来恍如珠光宝气,实际上,那都是破裂的伤疤。 嫉妒本无善恶,但嫉妒心一旦过激,就会衍生万恶........届时,只会伤害朋友,疏远周遭的亲人。 这不就是徐胜美的真实写照吗? 后来,黄诗音一卦推算因果,凭借怨念说起......是徐胜美高三的时候,因为嫉妒纳兰雪,倒追男孩。 被她抛弃的一个男孩,心生怨恨.....也对平日里,徐胜美高傲嫉妒的行为不满。 就在高中毕业后,花言巧语的骗她......骗她去了纹身店。找通晓阴阳的纹身师,以阴煞嫉妒为念,封印在纹笔下。 将嫉妒之神形化的鳄鱼图腾,纹在了徐胜美身上......从此,让徐胜美的嫉妒心越演越烈。 而平日里就傲慢惯了的徐胜美,嫉妒心爆棚........几年下来都无人发现。因为从小到大,她的嫉妒心,就是周围的人,给惯出来的。 吸完了蕴含嫉妒的怨念,徐胜美到场晕厥......我没有扶起她,也并不同情她的遭遇......这几年,权当是给她的教训。之所以出手帮她,是不希望以后,因为她的妒忌,在伤害到周围的人。 我和黄诗音,随即离开了酒店......刚出门口,胖子就跑了过来:“江辰,没事吧!” “没事,”我笑了笑:“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好!”胖子一脸花痴的看向一旁...... “怎么了?”我伸手在她眼前一晃:“你没事吧!” 他瞪大了眼睛,还推开我的手,嫌弃我误事......那猥琐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黄诗音。 他能看见? 黄诗音也是柳眉一触,拿出阴阳伞,想打开隐遁身形,可当着胖子的面,她要是突然消失,也会害我不好解释。 便想了想,她转身看着我:“江辰,我,我先回去了......” “好,”我点了点,明白黄诗音可以借着阴阳伞回到宿舍。 而我,遇到了胖子,估计就得打车了......便摆手再见后,黄诗音拿着阴阳伞,转身离开了。估计她会走到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形散。 就在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时,胖子已经无法自拔:“江辰,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你别走啊,”他急忙拉着我:“给胖哥介绍介绍,那女的,真的太漂亮了.......比你媳妇还好看!这就像,像,”想了想,胖子一愣:“打伞的样子,像极了王者里的啊离,漂亮啊!” “有病,”我白了他一眼:“相信我,这不适合你,而且说出来,我怕你吓得,今晚都睡不着!” “怎么?”胖子狐疑:“难道,她是什么妖怪?或者说是鬼?我在电视里就看过,那些鬼,才会打着那么一把,奇奇怪怪的伞。” “对,”我索性逗他:“这个鬼啊,就是你看到的,鳄鱼脸的俯身女鬼......她刚才,纯粹是幻化出漂亮的样子。要不......我让她今晚去找你?” “算了!”胖子表情一变,居然还打了个冷颤埋怨:“我现在想起那个眼镜男,每晚抱着一个鳄鱼脸的女人清热,就他们浑身起鸡皮疙瘩,想想都害怕!” “呵呵,”想想,我也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心怀鬼胎的人,林徽因那种,蒙上双眼不管是人是鬼的浪漫。被眼镜男,演绎到了现实中。 该说是现在的人,为爱情谦卑,还是为利益低头? 我随即和胖子打了个网约车,回了纳兰家的宿舍。 由于已经太晚,就在宿舍睡了一夜.......等天亮,回内苑吃早餐的时候,纳兰雪惊骇的问起我,怎么不在宿舍里。 “还有啊,”她说今天一早,她那眼镜男同学,就打了她的电话......还在电话里,骂了我一顿。说我什么,自吹自擂,说是通晓阴阳,结果昨天去帮忙看事。 弄得徐胜美昏倒当场,还把他吓了一跳,说是什么酒店浴室的玻璃都碎了.......对此,我一边吃早餐,一边跟纳兰雪说起了昨晚的事。 隐瞒了一些细节,但大致说起了鳄鱼纹身,就是嫉妒之神。 最后强调,随着划破纹身,嫉妒之神也就破了.......只要等后续,徐胜美的伤口愈合,洗掉纹身,这事也就彻底平了。 “厉害啊江辰,”纳兰雪目光一变:“这一晚上,你事情都办完了......可你去平事,怎么都不带我。” 我吃完早餐,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昨晚,不是惹你生气了吗?出门哪还敢叫你!” “呵,”纳兰雪抿嘴冷笑,看着我一挑美眸:“你也知道惹我生气了?” 就在这时,响起了门铃.....毛阿姨开门后,来访的,居然是五房,眼镜老头家的纳兰柔弱。 “柔弱?”纳兰雪一愣:“你不是受内堂调动.....昨晚就出去平事了吗?” 第三十七章 纳兰雪吃醋 “是啊,”纳兰柔弱的俏脸一沉,颇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纳兰雪当即把她拽了进来,问她是不是受伤了?还是说这事有什么棘手的地方? 毕竟以她,害羞腼腆的性格,突然上门.......肯定不是来做客的。 “我,我没事。就说......该怎么说呢?”纳兰柔弱特别纠结。 “没关系,”纳兰雪领着她进门.......毛阿姨,也很快的沏好了茶水。双手递给了纳兰柔弱...... “谢谢,”柔弱双手接过茶杯落座。一边吹着手里的热茶,一边说起......经历过婚纱女鬼的事情后。 在她生日那天,就主动要求纳兰家,内堂给她派事出马........起初,眼镜老太也就是五爷爷,还很担心。 私下还找过三房的人,叮嘱他们,派事的时候,尽可能派一些低危险的事情,让纳兰柔弱,适应适应。 这点倒也很正常........三房为此,也没有找到合适柔弱出马的事情。 直到昨天下午黄班散客.......三房突然派事出马,给了纳兰柔弱。 纳兰家,目前也正处于一段多事之秋.......丢失龙凤两球,至今各房还闹有争执。 暗地里掐的都很凶,五房因为事钱不公,历来和纳兰弘安那边的二三四房不合。 借由柔弱过生,已经闹得很僵了! 七房因为上次除魃抢功的事,被纳兰弘安压的狠憋屈.......所以这次,几房人马,借题发挥,事情一直没有得到平息。 纳兰雪由此,想了想:“不会是三房的人,给你穿小鞋......故意给你派了一件,棘手的事吧?” “这倒不是,”纳兰柔弱摇了摇头:“事情,倒也不难......就是一个怨鬼作恶。” “鬼!?”纳兰雪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一些......毕竟在平事中,鬼是最容易解决的。 就算不能化怨,也能诛邪......危险性也是最低的。随即问起:“那你昨天去,事情平了吗?” 纳兰柔弱咬紧了薄唇,摇了摇头.......“没有?”纳兰雪惊呆了。 “怎么会?”连我都有些诧异。 其实真别小看纳兰柔弱,虽然她只是五通神,七窍虽然没有全通。 但这柔弱,熟读阴阳各术,通晓各种风水阵法.......真论起本事来,我感觉她并不逊色纳兰轩辕。 纳兰柔弱看向了纳兰雪:“总之这事,一言难尽........这次我来,就是想借用一下江辰哥!” “借他!?”纳兰雪表情一愣,想了想:“柔弱,五房那么多人,难道都不能平事?” 柔弱也没隐瞒,坦言:“昨天下午,出去平事的时候......爷爷不放心我,的确安排了五房的人同行,但是这事,他.......” 我懂了:“需要借我化怨?” 柔弱摇了摇头:“化怨恐怕很难......因为这鬼,已经害了好几条人命!总之,江辰哥,你别问了.......你就跟我走吧,你去那,看了在决定!” 搞得神神秘秘的,我有时候真的很无语这样萝莉......颇显孩子气的撒娇,又像孩子一样,表达能力不够完善。 最可气的,是看那一眼萝莉天真的脸,你还不忍心追问下去。 纳兰雪有着自己的顾虑,现如今内堂,五房和七房,其实都在暗中支持纳兰雪的爷爷,支持长房搬到二房。 所以,面对纳兰柔弱所求,她也不好拒绝......想了想还劝:“江辰,要不你去看看吧!” “嗯,”我应声看向柔弱,询问平事的地方在哪。 她怯怯的递给了我一个纸条......纳兰雪一眼看出,是邻省。 纸条上,是一个负责人的名字,还有一串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详细地址记录在纸条的末端。 我细看感觉,末端地址,什么大街六号,后面的就没了,这纸条有被刻意撕掉的痕迹,仿佛撕掉的,应该是记录的门头招牌。 是三房的人撕的,还是纳兰柔弱? 思绪间,纳兰柔弱强调:“这次,是和当地正俯合作,平事之后,虽然事钱不多。但我一分不要,全归你江辰哥。” “说什么傻话,”我把纸条还给她:“这是你第一次出马看事,事情我就不分你了.......” “那怎么行?”纳兰柔弱忙声说道:“平事,钱归你,如果事情没成,我自己承担!” 那认真的样子,把纳兰雪都看笑了,还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出马看事,虽然从来不能说有绝对的把握,但纳兰家,谁像你一样....还没出门,就说事情不成的。” “是啊,”纳兰柔弱尴尬了。 “好了,你在这等一下,”纳兰雪示意我上楼,说是简单给我收拾两件衣服。 上楼后,纳兰雪只觉一笑:“怎么一个怨鬼,都弄的那么麻烦.......” “也是,”我在想:“这事,或许不简单!” 纳兰雪嘟了嘟嘴:“能有多棘手?沾染了人命,直接噬魂不就完了!” “所以啊,”我在意的就是这点:“纳兰柔弱,为什么还要找我,而且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感觉,这事并不简单。还是这个节骨眼,三房派的事。” 纳兰雪沉眉担忧:“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我说:“平个事而已,你去干嘛?” 说到这,我明显一顿,收住了后面半句,因为我预感到,这事应该是斗智,如果是武力诛邪,五房多的是出马大能。 而我这副哑然失声的样子,顿时引来了纳兰雪的调侃:“怎么,怕我去,打扰你和小妹妹,亲近关系吗?” “怎么?”我一笑:“你吃醋了?” “不可以吗?”纳兰雪双手环抱胸前:“别人可是一口一个江辰哥!” 我笑了,看着她从昨晚,就积攒醋意,那张压抑情绪的俏脸,又美,又令人在意。忍不住就鬼使神差的上前,还学着她的样子。主动在其唇间一吻........ 第三十八章 柔弱的古怪 纳兰雪浑身宛如电触一怔,瞪大了一双难以置信的美眸....... 只蜻蜓点水的一吻,我便松开了她,调侃:“怎么样,现在心里好受了一点吗?” “我,”她的俏脸瞬间就红了,一双美眸还显得有些茫然。 这对她而言太突然了........结婚以来,都是她占我我的便宜,偶尔还是颇显威胁的挑逗我。在她心里,从没想过我会那么主动。 这得感谢胖子.......这都是昨晚,胖子闲聊吹牛教我的。 便看着结婚以来,一直都大大咧咧的纳兰雪,羞红了脸。 我只觉好笑,真没想到,她也有害羞的时候。 “好了,”我随手拉起她给我收拾的行李箱:“我要走了!” “等等,”她这时候才突然醒神,指着我:“你出去,可得注意点,我都有点不放心你了!” “为什么?”我难道亲她一口,还错了? 万不曾想,在纳兰雪看来,她很错愕的看着我:“江辰,你该不会是昨晚平事,看到徐胜美和我那同学在酒店房间那什么,你就.....你就......” “胡说什么?”我脸顿时就红了:“简直胡说八道。” “那你今天,”纳兰雪柳眉一沉:“怎么那么反常!” “我,”还真是百口莫辩,我赶紧拉着行李箱就走了.......都怪那死胖子,出的什么主意。还说什么女孩吃醋的时候,哄哄她就行。 狗胖子,还自夸老司机.......我也是,今天干嘛和她说那么详细。 这一刻,我简直悔不当初.......下楼后,就忙不更迭的叫上纳兰柔弱,出门了。 五房的管事,开车送我们去了机场.......机票,都已经是纳兰家提前就预订好的。 通过安检的时候,我才发现:“就我们两去?” “是啊,”柔弱一推眼镜框说:“旁人去了,也帮不上忙......而且这事,原本就是派给我的。” “额,”我懂了,前面我每次平事,都是纳兰雪主动跟来的。 以前我也挺纳兰雪说过,纳兰家平事,人数都是有指派的。如果需要助手,就会去外门一堂,挑选人手。 所以,以前我看到纳兰家的人,通常都是一个内堂弟子,带几个外门助手。 通过安检,上来飞机.......纳兰柔弱才在飞机上,详细说起:“这次去的,是当地修缮的一间名人纪念馆........因为是在一处繁华的闹市区,位处市中心地带。所以修缮时间,有明确要求。都是晚上施工,白天不影响行人。可就在修缮期间.......工人都会听到展览大厅里,传来脚步声,他们以为有盗贼,就匆匆忙忙的去查看,结果每次一到大厅那,脚步声都会夏然而止。开始他们也没在意,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不曾想,后面动静越来越大,隐约还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哭声。” “男人的哭声?”我颇显在意的问:“后来呢?” 她说:“后来,馆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就安排了几个装修人员,藏在大厅的角落,看看每天晚上到底是谁在捣鬼?谁知道一夜过后,那几个装修人员,全都疯掉了......后来还相继死亡,从那以后纪念馆的装修工作,就停了下来。当地负责人,在无可奈何之下,才托关系找到了纳兰家......” 纳兰柔弱说到这,眼神变得很复杂。 根据她现在描述的情况来看,几乎可以断定,纪念馆是因为闹鬼,还得工程延误。如果描述的没错,还是一个爱哭的男鬼! 鬼哭和狼嚎一样! 这可有点反常........我随即问起:“昨晚你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你就别问了,”纳兰柔弱坦言:“其实,我已经知道这鬼的来历了,但我,就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我不告诉你,就说怕你会受到影响。反正......反正你自己决定吧,别问我的意识,这次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诧异的问,只感觉今天的纳兰柔弱,真的特别奇怪。 她一顿:“不过,如果他不是太坏.......你可以放他一条生路吗?” 我懂了:“感情,是这闹事的鬼魂,和你有什么渊源?但他做了恶,所以你下不去手诛邪,也不知道该怎么化怨.......所以直到现在,你也不知道,该不该收拾他,对吗?” “对!”纳兰柔弱低下了头,但随即强调:“江辰哥,你,你也不用看在我的份上,就姑息他.......如果,你也觉得他,真的是十恶不赦,就噬魂诛邪吧。我不怪你的,我只是下不去手!” 感情是为这闹的,难怪她今天那么古怪......不过了解到这,我反而释然了。 至少证明此行,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可没带阴阳伞,如果要论武力诛邪,我估计还得靠纳兰柔弱保护我。 两个多小时的航程,我们终于抵达了纸条上,所示的位置.......当地的负责人,亲自来接机了。 他叫孟学峰,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是本次,提议修建名人纪念馆的负责人。一张国字脸,腋下夹着鳄鱼皮质的小包,看上去非常正派。 见到我们后,他也是一脸的热忱,非常客套,言语中尽是官腔......车上,还详细的跟我们说了下纪念馆的状况,和纳兰柔弱说的,并没有太大出入。 全程,他丝毫没有因为我们年轻,就一副看不起的样子......或许是他,对纳兰家的出马名望,非常的了解吧! 其实刚才在飞机上,我就想好了......原本打算,抵达这里后,就去事发地点想看看。可万不曾想.......孟学峰现在却告诉我们,那天晚上安排的五个施工人员,并没有全死.......居然,还有一个幸存者。 第三十九章 追寻幸存者 “什么!?”纳兰柔弱也颇显诧异,显然这件事她也不知情,还忙不更迭的问起:“幸存者?他在哪?” 如果能从幸存者的口中,套到点线索,一切都会方便许多。 可孟学峰却说起:“他疯疯癫癫的,被接回了老家休养,看那样子,他也快死了.......”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知道,他就快死了?” 孟学峰撇了一眼看车的司机,凑到我们身边压低声音说:“实不相瞒,五个装修工人,都是这样。发生怪事后,第二天他们就全疯了......但随后,却是一个一个的,间隔七天,相继死亡。一个比一个死的蹊跷,死状特别诡异。” “什么?”我听完立马意识到,最后一个装修工人,也有危险了......离奇的死亡顺序,或许就是阴灵作祟。 当即在意的问:“距离上一个死者,现在是.......” “刚好七天,”孟学峰对此非常肯定,所以才敢断言,最后的幸存者,活不过今天。 这些纳兰柔弱全不知情,毕竟昨天她抵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入夜......她也不曾见过孟学峰。 所以对这些事,全然不知情。当下听说后,她就问孟学峰知不知道,最后那名幸存者的老家在哪! “当然知道,”孟学峰说:“就在市郊区,大概,七个多小时的车程.....” 纳兰柔弱随即看了看我:“江辰哥,你看......” “去他家看看,”我果断决定,先去看看这个幸存者......我想,如果这些人的相继死亡,是冲撞了灵异。 那当下没什么比救人更重要。 而且,守着幸存者,等邪物上门.......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原本去追查他,来的更直接。 便打定了注意,孟学峰让司机,驱车直奔郊外。 孟学峰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全程没有半分质疑,这让我对他印象更好了。 在车上,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黄昏时分。 车子抵达山脚,根本无法上山.......这里又是一个,非常山建的地方。 听孟学峰说,幸存者,就居住在半山腰的村子里.......道路崎岖,我们也只好下车,一路步行爬山。 对于我而言还好,这种山路以前就走习惯了,但是纳兰柔弱就惨了.......久居纳兰家的内苑。 其实,她比千金大小姐更娇贵。出行全是豪车接送,更不像纳兰雪和纳兰欣那样,下过乡镇平事。 所以,走起泥泞的山路,她几次差点滑坡跌倒......无奈,我只能扶着她。 “谢,谢谢!”纳兰柔弱脸都红了,抓着我的手,不断的紧张冒汗。 我全当不知,也不敢胡思乱想.......一路将她拉到了半山腰。 进村的时候,夜幕已经开始降临,山里的村民睡的都很早.......此刻,村子里大部分人家已经熄灯,只有村中的小卖部还亮着灯,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老板娘正准备收铺。 看到我们后.....老板娘顿觉意外,仿佛村子里,很少来生人。还问我们是做什么的? 我礼貌一笑,现在的我,说谎的本事越来越娴熟。佯装找老板娘买了两包烟,然后打听起了装修工人,也就是那位幸存者的详细地址。 老板娘冷不丁的一笑,还盘问起:“兄弟,你是.....” “哦,”我谎称,是幸存者的同事,一起在市里做工。 对此,老板娘摇头蔑笑,仿佛看穿了我的谎言........不过,她并没有隐瞒,抬手一指对面:“那个自建房,就是他家!” “谢了,”我礼貌的说了一句,可就在拿着烟,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老板娘嘀咕:“人都死了,尸体也都埋了......你们还来看啥?” 什么?幸存者已经死了!? 我猛然回头,问她那装修工人,是什么时候死的.......老板娘被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小声说道:“就......就是今天白天死的。”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小卖部。 纳兰柔弱对此也是一惊:“我们,还是来晚了吗?” 可是奇了,我惊骇的是:“现在不过是入夜时分,难道阴魂索命......敢在白天,大摇大摆的出现?” 这除非是修为极高的仙家,或是厉鬼.......可这犯得着吗? 我随即问孟学峰:“前面是个装修工人,也是死在白天吗?” “不是,”对此,孟学峰直言不讳:“都是晚上没人,夜班子时的时候死的......有的肝胆欲裂,有的七窍流血。法医鉴定,都说是被活活,给吓死的!” 那这就奇了,为什么最后一个,会死的那么早?他也是被吓死的吗? 可为什么,今天死,今天就埋? 我回看这个村子,山建异常,安葬就那么不讲究吗? 我和刘瞎子做过白事,我很清楚,越是山建的地方,越是讲究身后事.......那么草率,匆匆安葬的,要么死的诡异。 要么........思绪至此,孟学峰问:“兄弟,你看着,还去吗?” “当然要去,”我想,来都来了,就从这幸存者的死因,开始查起把。 随即,我依照老板娘刚才的指引,朝对面的自建房走去.......门口散漫了一地的白纸钱灰,气氛格外的阴沉。 破解的木门外,还插满了燃烧已尽的香烛........ 第四十章 幸存者他活了 孟学峰敲响了房门“砰砰”作响。 可是从门缝来看,房内并没有光源,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睡了。 孟学峰加大了力度,再次叩响了木门........敲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回应。 对面的老板娘,再次拉开了小卖部的门:“你们还有完没完,一直敲敲敲,烦不烦?” “不是,老板娘,我们.....”我试图去解释。可老板娘颇显懊恼:“如果你们真是他同事,不可能不知道吧?他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村子里根本没什么亲人。他唯一的哥哥,去年就死了.......你说说你们,啊,好端端的,来找一个死人干嘛?别人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他?”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板娘还真是个暴脾气.......从我们进村,就没有好脸色。 现在被她一顿数落,我顿觉哑口无言。也只有孟学峰,居然还能腆着个脸.......笑着走了过去,赔不尽的礼,最后摸了几百块钱塞给老板娘:“您多见谅!” “得了吧,”老板娘不屑的看了看手里的钱:“你们也别装了,明说吧,来这......究竟想干嘛?” “这,”孟学峰回头看了看我。既然钱都给了,我也不墨迹,坦言:“希望老板娘,能带我们,去他坟上,祭拜一下!” “还真是不死心,做鬼了,你们都不放过她,”老板娘极其不悦:“那就走吧,带你们去亲眼看看,也好让你们这些人呐,彻底死心......” 说完,关上了小卖部的门......领着我们,盘山而上。 纳兰柔弱,忍不住又来牵我的手,我只当她是到了晚上,怕路滑。 可这丫头并不傻,居然小声问起:“江辰哥,你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我诧异的问。 她说:“这个小卖部的老板娘,感觉怪怪的!” “没错,”我早就感觉到了:“她似乎在隐瞒什么.......从我们进村开始,她就很不待见我们,一直想赶我们走,尤其是刚才,她两次提到,让我们死心!” 不是我钻字眼,而是一个人在极度不满的情况下......被情绪冲昏了理智,往往会言不由心,容易脱口而出,一些未经细琢的实情。 思绪间,我们来到了山顶.......这是林间一片坟地。 村里死了人,应该都是埋在这里的,老板娘把我带到了一处新坟。墓碑崭新,坟头倒也没什么奇怪。 冥钱散落的满地都是........ “他就被埋在这?”孟学峰诧异的上前,还有模有样的鞠躬致礼。 不过.......我借由手机电筒照去,坟头倒是没错,不过这一路泥泞,却没见多少脚印。村里即是便草草收敛,也不至于送丧的人也没几个吧? 我当下随手捡起了一张冥币,借由冥钱阴气,呢喃念咒.....冥币划过眼前后,看了阴阳眼那么一看。 奇了,这新坟之中,居然没有半点阴气......难道死者的命魂,居然不在坟中......难道是横死,枉死,以致三魂未散? 我一直牵着纳兰柔弱,开阴阳眼的动作,她是看见的。 当即捏了捏我的手,仿佛示意,看我! 她眉间一挑,手中弹指念咒.......咒落一弹的瞬间,老板娘和孟学峰都被阴风吹起了一个冷噤。 吓得孟学峰急看左右,嘴里念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其实,那是纳兰家的清风,入坟探路.......很快,阴风骤反。吹起纳兰柔弱的长发后,柔弱脸色一沉,附耳对我说:“江辰哥,里面别说尸体,连具棺材都没有........这完全就是一座假坟!” “假坟!?”我呢喃一惊,怎么会这样? 我莫名心惊的看着老板娘,她果然动机不纯.......可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骗我们。 我怎么感觉,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灵异事件,或许这当中,另有什么内情! 当然,截止目前,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 受那股阴风影响,孟学峰有些害怕了,催着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也好,”我点了点头,反正这里,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当下,我想的是感觉回到车里,兴许能魂下阴司,查查这个幸存者,究竟是不是阳寿已尽。随即,一行人结伴下山,老板娘在半山腰分头,她回了村子。 我们则是抹黑,盘山而下,打算回到山脚,在想下一步。 可就在下山的路上,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也是上山回村的。 纳兰柔弱顺道就问起:“大哥,山上那个村,今天是不是死了人?” 然而对方在夜色中,居然连头都没抬........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只是伸出手朝着山顶一指。便越过我们继续走起路来。看他这意思,仿佛就是在说,是死了人,埋在山顶。 可这人,怎么那么奇怪,连开口都那么费力吗?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的背影,我越发觉得诡异。 思绪间,孟学峰突然“妈呀”一声:“我,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我回头看他。 只见孟学峰,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要大,张着嘴,正满脸惊恐的望着走过去的那个人。 我突然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而他颤颤巍巍的说道:“那......那个就是最后幸存的装修工人。” “你说什么?”我大吃一惊:“就是他?” “是啊,”孟学峰也是难以置信:“老板娘不是说他死了吗?” 我目光紧视那个远去的背影......我是开了阴阳眼的,可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阴魂。 而且从他刚才刻意隐瞒,还有那一指坟山的动作来看,你要说他精神失常?我可不信! 甚至看到他的出现,我开始明白了........这是一场障眼法,而这个幸存者,就是背后,想到以假死布局的人。 可他为什么要装死,甚至还要装疯?难道前面死的那些人,都是刻意装疯吗? 第四十一章 老板娘开口 我甚至狐疑,这真的是一场灵异事件吗? 纳兰柔弱则是一旁问起孟学峰:“你,你不会看错吧?” “我绝对不会看错,”说着,孟学峰还拿出了手机,翻起了照片给我们确认.......虽然刚才只是匆匆一撇。 可这个人长得很有辨识度,下巴一颗很大的黑痣,很好辨认。 “的确是他,”纳兰柔弱天真的猜测:“会不会是他知道,自己今晚就要死了,所以故意诈死,想要骗鬼,躲过这一劫。” 我浊气一叹:“何必在这猜,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回去!?”孟学峰吓得直接摇头,他信了老板娘的话,只当那装修工人已经死了。 现在,打死也不敢回去看.......纳兰柔弱还想试图告诉他:“其实,”话刚到这。 我就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解释。 这里一出空坟计,假死骗局,究竟是骗人还是骗鬼,当下谁也说不清楚。 从那个老板娘的样子来看......精心布局,显然别有用意。 总不至于是骗我和纳兰柔弱的,那就不言而喻了.......孟学峰,是名人纪念馆修缮的负责人。他的嫌疑最大。 兴许这布局的背后,就是用来迷惑他的。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以前,我并不想什么都告诉他......所以,便嘱咐他,在村口等我们。 我和纳兰柔弱则是再度走近村子......来到小卖部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敲门。 柔弱趴在门缝,顺着光源细看里面的动静。 可就一眼,惊的宛如电触抽身,月光下,那萝莉一般的俏脸,瞬间就红了。 “怎么了?”我做口型问她。 她羞涩的低头,咬着薄唇难以启齿......真是服了!我索性直接俯身去看。 她急忙推我,可乡间的木门,缝隙很大,我清楚的看到了......房间里,昏暗的白炽灯下,老板娘和幸存的装修工人,正抱在一起卿卿我我。 老板娘仰头宽衣,紧要薄唇.......那场景,吓得我猛一哆嗦,在加上柔弱一推,我撞在了门框上“砰”的一声! “谁!?”很快,老板娘惊声警惕,从屋内询问起来。 “快,快走,”纳兰柔宛如做错事的孩子,下意识就想要逃跑.......可有必要跑吗? 越跑就越成了偷窥者......在纳兰家这段时间下来,我已经是心里素质极强的演员。 索性光明正大的敲起了房门.......“到底是谁啊,”老板娘半响迟疑后,才来开门。估摸也是把衣服那些穿好了。 为了避讳,我也没在从门缝偷看,但随着她拉开木门后......一看是我和纳兰柔弱,顿时就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怎么又是你们,你们到底要干嘛?” “当然是找人,”我推开了老板娘,可进屋后,根本没看到那个装修工人的影子。 糟了,我暗叹一声,走进房间还四处找了一下,甚至还躬身看了看床底,并没见有明显藏人的地方....... “你到底想干嘛?”这时,老板娘走到了我面前质问.....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颇有半老徐娘的味道,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从刚才不小心看到画面来看,她和那装修工人,明显是有一腿的。 我借此说道:“你和赵亮的关系,很好吧.......你应该也不希望他死的不明不白吧?” “赵亮!?”老板娘明显露出了心虚的表情,因为这个赵亮,就是那个装修工人的名字,起初还骗我们,说赵亮死了.......可刚才,他们在这房间卿卿我我,老板娘也狐疑,会不会是刚才赵亮进门,被我们给看见了。纠结半响,她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板娘目光闪烁,但仍不松嘴.......房间里,也没有赵亮的身影,她现在要是死不承认,我拿她也没辙。 场面僵持了很久....... “你们,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你们再不滚,我可就要喊人了。” 见我犹豫不决,老板娘居然醒过味了,还叉着腰骂了起来,佯装凶狠的拿起扫把,作势就要把我往外撵。 “好啊,”我也耍起了无赖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亮应该是假死.......你把村里的人都叫来吧,刚才我也就在门口,拍了一点照片,正好,让村民帮我确认一下。那是不是早上,死掉出殡赵亮....也把你们刚才,卿卿我我的样子,让他们都看看。” “你,”老板娘的表情骤变,气势瞬间弱了下来......还轻言细语的说情,她怕了。她和赵亮还真就不是夫妻。 在村子里,做出这种偷情的事.......被村里人知道,那可是要戳脊梁骨的。 女人顿时就怂了,卖惨一般的求情,说她是寡妇,这种丑事要是传出去,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看她这意思,显然是把我当成了坏人。我耐着性子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老板娘依旧是半信半疑的,还求我把相片给删掉.......最后我保证,我只是想找赵亮,打听一下名人馆的事,问了绝不对外提......甚至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他还活着的事实。 得到我的保证后,老板娘才一咬牙,合盘说了实情.......其实她是赵亮的嫂子,一年前赵亮的大哥就死了,她也就村里受了寡。 后来,老板娘也不太好说,为什么和赵亮就走到了一切。 这些经过她也羞于启齿,不过从中,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借此一威胁她,她顿时就怕了,感情她和赵亮这关系,比我们想象的刚复杂。 至于这赵亮,他的确是装死.......因为啊,他知道了名人纪念馆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很在意:“而且这事,听你的口气......是人为的灭口谋杀?” “不只是这样,”老板娘一惊,还谨慎的细看左右:“这事说起来,可就邪了......” 第四十二章 带爪的巨蟒 老板娘曾经听赵亮说,大约在一个月前,那晚他和四个工友一起,发现了名人馆,有个不得了的秘密。 那四个工友,当场就被吓傻了......他怕这事会引人灭口,才跟着装疯卖傻。 可五个人被送到医院之后,每七天,就有一个工友,离奇的被吓死。 起初还以为是工友,回忆起了那晚的事情,活在了噩梦中......可四个工友,前前后后的都死了。 他意识到,很快就要到他了.......所以昨晚,就逃了出来。 回到村里,找到了老板娘,也没说名人馆有啥秘密,只说是怕透露了名人馆的秘密,会连累到老板娘。 随后,连夜就让老板娘,和她一起,建个假坟,骗人骗鬼。 “那么说来,”纳兰柔弱拖着俏脸:“那这事,不就成了人为的犯行?” “是啊,”我浊气一叹,如果是人为,那这事就不是出马弟子该管的。 可纳兰柔弱拖着个俏脸:“我昨晚,明明就在名人馆,看到作恶的阴魂啊,怎么会......” “等等,”老板娘突然想到了:“赵亮说,他们曾经看到过一条巨大的蟒......还说那蟒长了脚,有爪子,特别吓人。那几个工友,就是被这东西,给活活吓死的。赵亮在医院见过一次,在名人馆,也见过一次.......” 说到这,我在意的问:“那赵亮人呢!” “他刚才翻后窗跑了,”老板娘刚说完,房门就敲响了,传来了孟学峰的声音:“纳兰,纳兰家的大师在吗?” 我和纳兰柔弱赶紧开门.......孟学峰惊慌失措道:“那,那个赵亮,他又死了!” “什么叫又?”我只觉诧异。 孟学峰说:“就在村口,被一条带爪的巨蟒,活活的给缠死的.......这可吓死我了。” 我好纳兰柔弱赶忙去村口查看情况......路上,才听孟学峰细说,就在我们离开之后没多久,赵亮就鬼鬼祟祟的跑出来了。 看到赵亮,孟学峰还以为是见了鬼,赶忙躲在村口的石墩子后面.......目睹着赵亮走出村口,突然就爬来了一条带爪的巨蟒,将赵亮活活的缠住。 孟学峰还比划着,那巨蟒张嘴的时候,足有酒店大厅的圆桌一般大小.......“吓死人了,”孟学峰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说到这,我们已经抵达了村口,黑暗中,的确躺着一具尸体,还没靠近,老板娘便认出:“赵亮.......真的赵亮。” 老板娘上前抱着尸体,泣不成声,可是很快,她就嫌弃的放开了尸体:“这,这些是什么?” 我和柔弱用电筒光照去,黑暗中隐隐有些闪光......老板娘浑身上下,居然都是微白粘稠的液体。 我不难判断,这应该是蟒蛇一类才有的恶行黏液.......看来这赵亮的死,的确死于灵异。 我俯身查看尸体,只见赵亮的尸体,浑身都有黏液包裹......死前,应该是被巨蟒吞进了腹部,又吐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狐疑的呢喃:“名人馆,不是鬼魂作恶吗?怎么会变成五爪巨蟒噬魂害人?” 柔弱压低了声音:“也许,也许这五爪巨蟒,是鬼魂所化的生契呢?” “开什么玩笑,”我不禁质疑,所谓的生契很常见,说的就是人死后,阴魂所化身的实物,化蛇的的确很多。 所以山里人,迁坟,时常能看到坟中盘蛇......也常把这种东西,视为生契。 而有的,则是蝴蝶一类,阴魂回门......他们不知道自己魂化蝴蝶或者蛇虫一类,不知情的家人,只当是普通蛇虫驱赶。 往往会因此得罪阴魂,这一类的魂化之物.......村里人都视为生契。 跟着刘叔在八卦村,我是见过,也听过的。 可我难以置信:“什么样的鬼魂,能化作带爪的巨蟒.........除非是几百年修行下来,有大功德,和机遇造化的鬼王。” 但这种事,可遇不可求.......我只觉得这种事,有太多巧合因素,恐怕很难遇到。 “也许,”柔弱低声提醒:“也许真的就是呢?” 我当即一愣:“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知道,”但纳兰柔弱还是不肯说,她表示:“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怕影响你的判断......你还是全凭自己的想法,该诛邪收了他,就收了他吧!” 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历? 如果是几百年修为的鬼王,那他和纳兰柔弱这样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渊源? 我只感觉事情到这,简直是一头雾水.......五个装修工人全死了。而他们的死因,既有认、人为灭口的因素,还有灵异成分。 想了想,我突然一惊,难道背后,是类似阴山派的邪术,控魂驱鬼害人?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沉思了半响。 赵亮的身后事,我也就没必要在参与了,当即看向孟学峰:“我们回市区,去名人纪念馆看看吧!” “好,”孟学峰似乎也不想在这久留......但老板娘一个人却慌了,拉着我:“兄弟,你,你好歹帮个忙,帮忙帮赵亮的尸体,给我抬回去!” 看她一个女人,我也无奈......全当做好事,我帮老板娘搭了把手。把赵亮的尸体,抬回了小卖部后。 老板娘神神秘秘的拉住了我:“兄弟,我跟你说实话吧!” “怎么!?”我一愣,不难想象,刚才老板娘肯定有隐瞒我的地方。 老板娘此刻非常谨慎,探出头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就连纳兰柔弱和孟学峰也没有跟来,她才鼓起勇气对我透露:“其实,赵亮跟我说过,是修缮名人馆的那个领导.......故意在名人馆制造了灵异的动静,吓跑了所有的装修工人。就独独留下他们五个,安排他们五个当晚留守名人馆为由,实际上,是让他们在地下挖一件东西.......” 第四十三章 蟒蛇的爪子 “挖什么?”我在意的问。 老板娘压低了声音说:“好像是一件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就在名人馆的石像下面。被装在一个非常精致的木檀盒里。上面雕龙刻凤,赵亮说,一看就知道是古董。他们几个装修工人,也没见过世面,忍不住好奇,就去打开了那个盒子.......可刚一打开,就看到了带爪的巨蟒。这才吓坏了他们。” 会是什么东西?我暗自揣测.......其实也不难想象,在八卦村,我就遇到过,阴魂寄居在长命锁的事情。 还有画中仙,也是千年女鬼,躲在古卷画轴中,躲过天惩雷劫........难道说,那神秘的木檀盒子,里面附着了阴魂。 沉淀数百年后,就成了鬼王.......我想的都是这些。可老板娘担心的却是:“兄弟,我可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得帮姐一个忙!” 我恍然回神:“您说......需要我帮什么忙!” 老板娘一咽唾沫:“这事,可是修缮纪念馆的领导,暗中教唆赵亮他们.......现在又杀人灭口,赵亮死了,我也不怨。毕竟是他助纣为虐,咱乡里人,胳膊拧不过大腿.......但是兄弟,你可得给姐看着,如果姐有什么不测,你就报警,把这些事全都告诉警察。让他们抓起那些不法分子,替姐出头......姐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放心吧,”我宽慰着老板娘,想着修缮纪念馆的领导,那不就是孟学峰吗? 他的嫌疑,的确很大,刚才在村口,要是驱使鬼王作恶......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他并没有跟着我们进来,也不知道这老板娘和赵亮的关系......应该不至于灭口到老板娘这。 我试着宽慰了她很久,等她平静下来后,我才离开.......去村口,和柔弱他们汇合。 全程佯装平静,悄悄注视着这个孟学峰。 他带着我们下山........司机也一直在车上等着。 只等我们开门落座后,径直开回了市区.......这一路上,我心里都直犯嘀咕。 到底是什么样的鬼魂?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陪纳兰柔弱,来平这事。 感觉这事,被她弄得扑朔迷离......倒不是担心她会害我,只是摸不准这东西的来历,让我心里特别的忐忑。 而且鬼王事小,这个孟学峰在暗中捣鬼,才是最让人防不胜防......都说鬼恐怖,有时候这人心,其实比鬼更狰狞! 一夜的驱车颠簸.......就在即将鸡鸣破晓的时候。车子抵达了纪念馆门口。 下车后我才发现,这里还在修缮中,搭建好了篷布钢架。遮掩施工现场.......连名人纪念馆的招牌,都还没来得及挂。 “走吧,”纳兰柔弱一指眼前:“进去,你就知道这鬼,究竟是什么来历!” “不必了,”我慵懒的活动了下身子,对纳兰柔弱说:“浑身都快坐车散架了,你先去开个酒店房间......等我进去收拾了这鬼,要好好睡一觉。” 纳兰柔弱一愣:“开,开房!” “对,”我摸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时,小声呢喃:“去动用纳兰家的关系,找当地真正的负责人.......这事,我们只除灵异,盗窃,贩卖国宝的事,还得警察来处理!” 柔弱太单纯了,闻言一愣,迟钝了半响才回过神:“好,我,我这就去!” “要不,酒店还是我来定吧,”孟学峰主动走了过来。 “不用,”我客套的拦着他,让纳兰柔弱抓紧时间离开。 等柔弱走后,我才对孟学峰说:“等会,我还要麻烦您一件事!” “您说,”孟学峰忙问:“需要我,帮什么忙!” “您就在名人馆门口,给我守着就行,”我完全是把他拖延在这。 他也很乐意,点了点头:“您放心吧,如果您进去,有什么情况就叫我......” “好,”我应声感谢......随即,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记得纳兰雪给收拾的有,红绳挂铃,朱砂黄符这些基本常用的东西。 但我对付一个鬼魂,仅仅只要一张黄符,就足够了。 孟学峰试着打听:“您这是,要画什么符?” “怎么?”我试探一笑:“您也懂阴阳!” 他连忙摇头,说是不懂......要不是老板娘的提醒,我还真就被他那一脸正派的样子给骗了。 随即我将黄符拿在手中.......独自进了名人馆后,才娴熟的将黄符,撕成了一个平面纸人。任凭里面有什么逆天的鬼王,凭借一手拘魂禁术,我也能将其收入纸人中。 而且眼下,支开了纳兰柔弱,我根本没有任何顾虑......摸出手机照明,一路探寻到了名人馆的中央大厅。只见一块红布,遮挡着这里的名人石像。 或许这也是为了遮掩,装修期间的灰尘.......我小心翼翼的上前,记得老板娘说,就在这石像下面,藏匿着宝物。 我拼尽全力,才挪开了石像......下面的瓷砖,的确是松动的,我轻而易举的就将薄薄的瓷砖,给提了起来。 瓷砖下,是一方夹层空洞,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看来当时的装修工人,找到东西后,那宝物就被人拿走了........等等,我猛然一愣,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如果这件附着阴魂的宝物,没有被人拿走,又怎么可能被人控魂行恶? 我早该想到才对,那东西应该就在孟学峰的手里.......思绪间,我只听身后传来“丝丝”作响的动静。 起初我还真没在意,当那声音近在耳边,变得格外清晰时,我猛然一惊...... 下意识的循声侧目,只见一条火焰般的长信吐露,一缩一回,那巨蟒的头,比我的头更大。 那一刻,我惊骇极了,侧身想避让的瞬间,只觉肩膀猛然一沉.......居然是一只巨爪,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爪,爪子?还真是蟒蛇的爪子?我他妈那一刻,真的是惊呆了....... 第四十四章 五爪巨蟒是 我也是亲眼,经历过走蛟化龙的人........ 可这蛟蟒之说,我听过,也见过。 但这五爪巨蟒,听名字还好,真要看到了,我着实被吓坏了......那五爪死死的钳住我的肩膀,跟龙爪简直一模一样,长长黢黑的指甲,宛如利刃一般,看的人心底发怵。 就在我沉眉惊骇间,巨蟒探过了蛇头......长信一伸一缩“丝丝”作响,舔舐我的下巴!那斑纹状的蟒头,令我脊背发寒。 或许僵尸,对化龙之物,原本就有天生的恐惧......所以吓得我一动都不敢动。 那蟒唇,宛如个无牙老太太,可它突然狰狞,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那长如犬牙一般的尖刺,露出了锋芒。 突然......这家伙突然盘尾,比我大腿更粗的蟒蛇,极速将我束缚其中,死死的盘主。 而它探头而起,狰狞的俯头而下......一副欲要将我吞噬的感觉。 极致的恐惧下,我瞬间情绪爆发:“额啊”嘶吼! 眼前的视野瞬间腥红,浑身皮肉缩鼓,巨力爆发。 我双臂撑开蟒身,头撞尖牙“砰”声作响.......撞的蟒头一侧。 在它吃痛,松懈乏力的瞬间,我猛然一挣,将其盘紧的身体挣脱......这一刻,我显然有些半失理智。 或许是恐惧下,更多的是想要自保......双手报住蟒头,蓄力将其过头猛摔。 “砰”的一声巨响.....五爪巨蟒,被我狠狠摔打在了地上。 而它起身一吼,宛如龙吟一般,震的我尸身一颤.......五爪巨蟒仿佛被人操控,翻身一跃宛如龙腾一般朝我扑来。 我侧身避让.....错身过去后,我看准蟒尾,伸手死死的抓住尾尖。不等其盘身过来,当即将它甩了起来。 甩尾如鞭,我活像是在挥舞花鞭一般,将其打的“啪”声作响。 凭借僵尸体质的巨力,我手中挥舞五爪巨蟒.......一刻也不敢停,唯恐稍有停顿,这巨蟒就会盘身过来,反咬我一口。 甚至为了将其制服,我狠狠将蟒头,甩向墙面,或纪念馆里的摆设建筑.......当无意摔打在中央石像的时候,“砰”声作响。 巨大的石像轰然倒塌.......连红布,都被甩起来的狂风,吹到了一旁。 差不多了,我心里默算着时间,感觉到五爪巨蟒,已经不再挣扎后。我随即蓄力翻身一掷,“砰”声将其砸在地面上。 不等五爪巨蟒起身,我已经蓄力捏紧了拳头.......老话都说,打蛇打七寸,其实所谓的七寸,就在心脏。 我愤然一拳,直奔五爪巨蟒的心脏.......为求自保,这一拳,我显然有诛邪除恶的打算。可就在拳进七寸的一瞬。 我目光扫到了石像雕塑上.......“于少保”三个大字。 拳势为此一顿,他,他就是于少保?我愣了.......难道这里,就是于少保的名臣纪念馆? 这一刻,我迟疑了! 因为我熟背历史名人传,当中较为佩服的一个,便是于少保......如果真是他,那这一拳,我断然是下不去手。 甚至因为心慈手软,我腥红的视野,开始恢复了色彩.......尸化的体质退散,我瞬间也彻底恢复了清醒。 脑海中清楚的想起了书中记载......这于少保,就是于谦! 而于谦,从小志气就很高.......因为敬佩文天祥,而一直向文天祥学习,于谦为官时得到了皇帝的重用。 1435年,明宣宗朱瞻基去世,明英宗朱祁镇年仅9岁登基,“三杨”主政,也十分重视于谦。 “三杨”分别是杨士奇、杨荣、杨溥,“三杨”重用有才能的人,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三杨”去世后,明宗宠信宦官王振.......王振掌握大权,就开始作威作福,明朝开始衰落,还与于谦结下了梁子。 正统十四年七月.......瓦剌首领绰罗斯·也先举兵进犯明朝,宦官王振就怂恿明英宗亲自出征,说这样士气大振,能轻易取得胜仗......于谦和兵部尚书邝埜极力劝说明英宗这样是行不通的.....但明英宗还是听信了王振,结果被俘。 明朝不可一日无君,宦官王振失去了明英宗,也不敢在有大动作......重任就落到了孙太后身上,于谦等人劝谏孙太后,拥立朱祁钰成为明代宗。右都御史陈镒请奏明代宗处理王振全族.......明代宗虽为明君,但十分心软,无法做出决定,王振也保了一条命。 朱祁钰毕竟不能放着朱祁镇不管,而瓦剌时不时挑衅明朝,朱祁钰并任用于谦等人组织了燕京保卫战....... 历史记载,于谦力排南迁之议,坚请固守,升任兵部尚书。明代宗即位,整饬兵备,部署要害,亲自督战,率师二十二万,列阵燕京九门外,抵御瓦剌大军。瓦剌太师也先挟英宗逼和,他以“社稷为重,君为轻”,不许......让敌人无可乘之机,被迫释放英宗。和议后,于谦仍积极备战,挑选京军精锐分十团营操练,又遣兵出关屯守,边境得以安宁。当时朝务繁杂,于谦独运征调,合乎机宜。其号令明审,令行政达。他忧国忘身,口不言功,平素俭约,居所仅能遮蔽风雨。但因个性刚直,招致众人忌恨。 朱祁镇还是回到了燕京后,被朱祁钰软禁了起来,一锁就是7年....后来,爆发夺门之变,朱祁镇复位......他没有善待朱祁钰,心中对于谦也是颇有怨念,奸臣石亨、曹吉祥和徐有贞的诬陷于谦谋反,于谦被处死。 于谦被冤杀后...孙太后听闻,十分后悔没有阻止明英宗的行为,整日茶饭无心,坐立难安。 明英宗朱祁镇也已经明辨是非,心中已经知道是错杀了一个忠臣...但朱祁镇并不愿承认自己错杀忠臣,还是明孝宗登基后,才平反了于谦的冤屈。 于谦,那可是一个,给大明王朝续命的忠臣! 第四十五章 是历史名臣 于谦,那是一个,给大明王朝续命的忠臣.......难怪,难怪纳兰柔弱明知阴魂作恶,也不忍诛邪! 她和眼镜老头一样,是个书呆子......又岂会不知于谦的忠义。 面对这样的历史名臣,要噬其魂,谁忍下手? 就在我错愕的思绪间,五爪巨蟒突然狰狞反扑......它赫然是被人操控了,只一翻腾,巨爪就掐到了我的脖子上。 但我相信,忠义名臣,是不会彻底被人蛊惑的.......索性放弃挣扎,大声吟诵:“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是于谦十二岁写下的石灰吟,其诗如今也是脍炙人口,还被收录在小学的教科书里。 诗词言简意赅,而于谦却用一生去恪守。历史有据可查......于谦虽然奏请孙太后立郕王朱祁钰为帝,遥尊被瓦剌俘虏走的英宗为太上皇,但他此举绝对不是出于私心,当时皇太子朱见深年仅两岁,难以担当起抵御瓦剌的重任,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于谦拥立郕王并没有错。 当代宗坐稳皇位拒绝迎回太上皇的时候,是于谦出面,以一句:“天位已定,宁复有他,顾理当速奉迎耳”,恳请代宗迎回太上皇,如果他当初是为了自己的官位荣禄,大可迎合代宗之意,反对迎回太上皇。 后来夺门之变,英宗复位,石亨、徐有贞、曹吉祥一党诬陷于谦阴谋拥立襄王之子,将他与大学生王文逮捕入狱,准备坐以谋反,判处死刑。英宗当时的表现是犹豫的,说了一句:“谦实有功”,但徐有贞等人非置他于死地,以:“不杀于谦,此举为无名”为由,促使英宗下定决心处死于谦。可见英宗是知道于谦过去功绩的,他本无意杀于谦,但徐有贞等人却以不杀于谦则“复辟无名”为由,迫使英宗下旨杀了于谦。 现在想想,于谦有勇有谋何等大智......他难道,真不知道英宗事后复位,会杀了他吗? 于谦只怕早就知道了......可他明志,正如周公吐纳,天下归心。他宁可一死,也不失清白,也不枉一世忠臣之名。正如少时诗中所写,“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诗落瞬间,五爪巨蟒形散,凝聚成了一个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于谦? 我不能在心慈手软,看准时机掏出黄纸撕出的纸人,口中念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咒落一喝:“拘魂!” 顷刻间应咒,朝服男子魂化阴风,被收入了纸人当中。 于此同时,传来了纳兰柔弱的声音:“江辰哥,江辰哥.......”调查人员宛如鱼涌一般冲了进来。 在纳兰柔弱的带领下,现场的调查人员还控制住了孟学峰......此刻,孟学峰一个劲的挣扎:“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 而他手里,还捏着黑字白纸绘制的符咒.......我曾经听黄诗音说过,只有阴山派的人,才是以白纸黑墨,绘制符咒。 看来,我猜的不错......而孟学峰依旧是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模样,拼死挣扎:“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 调查人员厉声说道:“有人指证你盗窃贩卖国宝文物,希望你协助调查。” “放屁,”这谦谦君子居然暴起了粗口,质问:“你们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胡乱抓人?” “这,”调查人员为难了,尽管是看在纳兰家的情面上帮忙,但无凭无据,他们也不好交代。目光只能看向了纳兰柔弱...... 柔弱也无助的看了看我:“江辰哥,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放心吧,”我断言:“证据就在他身上!” “他身上?”柔弱一愣! “没错,”我走了过去:“一代历史名臣于谦,能有什么宝物?......据说于少保后遭眼红人攻歼,含冤遇害。当天,天降暴雨百姓哀哭。皇帝派东厂清查于谦家宅.......可于谦家宅家徒四壁两袖清风,东厂太监一无所获。正犯愁无法教差。突然找到一件上锁房屋,太监高兴得不得了,费了半天尽撬开一看........里面居然只有一件,皇上赏他的蟒袍,被势若珍宝,规规矩矩放着。所以.......” 我走到了孟学峰的跟前,大胆猜测:“这间宝物,应该就是穿在你身上的蟒袍.......” 声落,我猛然撕扯开了孟学峰的外套.......里面,赫然穿着一件五爪巨蟒的袍服。 “真的是蟒袍,”众人无不惊骇。 纳兰柔弱更是惊奇:“江辰哥,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蟒袍?” 我也是犯傻,笑了笑说:“我早该想到的......他要不是把带在身边,又怎么能控魂使坏?而且......我怀疑他是阴山派的人。” 很快,调查人员当场立案......毕竟这明朝的官服蟒袍,绝对是珍贵的文物。 尤其是于谦的,那可就有着历史价值。 在调查人员,小心翼翼的取下蟒袍时,我借由纳兰家的关系,大胆要求细看这件蟒袍。 调查人员也没有拒绝,只让我们千万别宣扬......悄悄的,将蟒袍递给了我。 我躲到一旁,避开旁人的视线......悄悄将纸人里,拘魂的于谦放回了蟒袍之中。像他这样的历史名臣,应该随着蟒袍,被收录在展览馆,供后人瞻仰....... 他一生清白廉洁,为的不就是一个名吗? 历史已去,应当让它留世,供后人瞻仰,也供后人茗志学习。摸着这沉重蟒袍......我也会想,朱祁钰,或许你真的悔不该杀于谦。 你难道忘了吗?你太爷爷朱棣永乐大帝一生丰功伟绩,在面对于谦,写诗挑衅的时候.......都应因爱才,不忍降罪。反而直言,保住此人,可以让大明续命30年。 第四十六章 历史名臣完 你爷爷明仁宗朱高炽,那样胆小的人。为了保于谦,不惜与你太爷爷争辩......你叔公朱高煦,一个自比李世民的人,靖难之役的名将,起兵造反......但是在面对于谦数落他的罪行的时候,他都抬不起头。 你爸爸明宣宗朱瞻基,亲手提拔于谦为兵部右侍郎,甚至把它和“三杨”一起作为托孤大臣辅助你。 你忘了吗?你的爱妃王振,因为于谦没给他送礼,下狱问罪论死.....听闻这件事,各地的百姓,甚至是周王晋王,联名上书朝廷.....希望留下于谦。 你真的忘了吗?你在土木堡全军覆没的时候,朝廷中文武百官。当着你弟弟朱祁钰的面,打死了王振的党羽,锦衣卫都指挥使马顺,是于谦出面才化解了一场浩劫! 你难道真的忘了吗?你的好友也先,带领大军打到了北上京下,朝廷所有人都建议南迁,是于谦站了出来,用大明仅有的一点兵力。打赢了京师保卫战,为大明强行续命200多年。 你忘了,你全都忘了.....你只知道夺门复辟,你只知道,为了皇权,可以废了太子,你有一百个理由刀下留人,但是你却让于谦成为了刀下鬼。 你们朱家三代人的面子,难道都不能让你的刀,后退一寸吗? 或许这些,你全都知道,也全都没有忘记。 但你不知道的是,于谦一生,爱的不是朱家黄泉,而是天下.....而你,爱的不是天下。而是皇权! 或许这就是人性吧,在权力的诱惑下,再也没有了是非多错,再也没有了仁义恩情! 自古以来,人性的善良,都终归,不及权势的诱惑...... 我将蟒袍,归还了调查人员。我想,于谦也是幸运的。 历史,终归还了他一个公道,而你一代君王,无论权势有多大,你终归,蒙蔽不了人心。 近千年来,人心记住了于谦.....却没多少人,记得你朱祁镇! 这事,也就由此而终。 回去的飞机上,我嘱咐纳兰柔弱,让他回去转告眼镜老头,兴许顺着这个孟学峰,能查到一些阴山派的足迹。 柔弱当场就记下来了.....回到了纳兰家,她依照出马流传,去内堂完善了手续。 这是她第一次顺利平事。这萝莉的一般丫头,显得非常高兴。 对于她而言,更庆幸的,是那晚没有一时冲动,诛邪了于谦。 其实,于谦本无措.....他只是一枚,受人摆弄棋子。 而幕后操控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现世,那些暗中捣鬼的人,其实比鬼更阴暗! 为了一己之私,贪图财富,权利,欲望,为此装神弄鬼。 这种人,才是罪不可饶恕的! 纳兰柔弱对我再三感谢后,提前垫付起了事钱,说是给我的酬劳。 我笑了:“自己留着吧!” “那怎么能行?”柔弱看了看支票,试探道:“江辰哥,你是不是嫌事钱太少了啊?毕竟和当地官方合作......事钱的确要少一些,扣掉纳兰家的提成,只有八万块,我可没骗你!”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自己,回想曾经得到第一笔事钱的时候。忍不住问:“柔弱,你赚过钱吗?” “啊!”她愣了,或许想不通.....我怎么会突然那么问。 但想了想,纳兰家的女孩,五房老头子最宠爱的乖乖女,她不可能出去工作赚钱,如果这是她第一次内堂派事。 那就,一定是她的人生第一桶金!我随即说起:“带上你的支票,开车跟我走!” “去哪?”她扑闪着美眸问。 但我没解释,只催促她开车去了银行,先把支票,换成了现金。 随即去了商场才告诉她:“第一笔事钱呢,也许不多,但是一定要买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这是你出马生涯,最值得纪念的一刻。当然,剩下的钱,也可以给你觉得重要的人,买点东西。比如,你爷爷啊,父母一类,以此表达感谢......” “对啊,”她笑了,还问:“那你呢?你第一桶金,买了什么?” 我有些尴尬:“那会就几千块钱,买了套衣服,还有一个手机。” 说着,我摸出了自己的旧手机.......看着它,忍不住就想起了思雨。那会陈叔老宅家,就是我出村的第一次平事。 尽管已经用了一年多,但从来没舍得换......纳兰柔弱恬然一笑:“那我给你买个手机吧!” “不用,”我拒绝了,感觉:“现在这个挺好。” “都是两年前的机型了,已经很卡了,”柔弱拉着我,进了手机店.....还说,这次平事,我有很大的功劳,所以,她必须第一个想到我。 看到她那一脸真诚的样子。我原本脸皮就薄,不会拒绝别人.....在一看这种萝莉,你就更不好开口,剥了别人的好意。 唯一有点那啥的,就是用一个萝莉的钱......那就跟,骗小孩子钱用一样,有着莫名的错觉。 买好了手机,柔弱一股脑的买买买......五房人多,那些平日里对她好的,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考虑到了。 八万块几乎都快用完了,柔弱也没有来得及给自己买。 看着最后剩下的一百二十块,我摸出了卡:“想给自己买什么?我送你吧......终归也该给自己,留个纪念品。” “不用,”柔弱一笑,说她不缺吃穿,而且她计划好了,一百二足够去买一只口红。 “口红?”我有些意外,这萝莉丫头,平日里也没见化妆。居然会想着买个口红! 无奈,我陪着她去了百货大楼......进门,便看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少女,那就跟到这进货的一样,提了好几个大口袋。 跟个富家豪门千金一样,所有的导购员都围着她转,而那少女,还在询问着导购,面膜一类的东西。 便看着那少女.......我都愣了,简直难以置信! 第四十七章 毁容胭脂泥 纳兰柔弱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但还是忍不住,试着喊了句:“雪姐!?” “嗯!?”少女纹身侧目:“柔弱.....江辰?你们怎么来了?” “这话,”我一愣:“我还想问你呢!” “我,”她俏脸顿时一红,但目光一撇:“我来这怎么咯?我一个女孩,来化妆品店很正常啊......你们,这就有点......” “别误会,”纳兰柔弱忙说:“是我,麻烦江辰哥陪我来这买东西,顺道想起买一只口红!” “没关系的,”纳兰雪对柔弱一笑,但很快,目光一转就白了我一眼。 其实她没有介意我和纳兰柔弱进化妆品店.....只是她自己心虚,自己害羞,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和我嘴炮惯了。 她是一只都做出一副强势的样子......我忍不住走了过去,避免柔弱的尴尬,小声的问她:“你平时也不怎么化妆包养,怎么今天,想起买那么多!” “又没花你的钱,”纳兰雪侧过脸:“关你什么事!” 我笑了:“你,你是不是想起那个徐胜美......心里不对劲啊!” “胡说,”她反驳的时候,还不忘抬肘,狠狠怼在了我的肚子上。还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我买点化妆品和护肤品怎么了?” “可你以前,也没用啊!”我顿了顿:“你不会是突然发现,自己很丑吧?” “江辰,”她怒目一变:“你信不信,我撕了你那张臭嘴?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问。 她不说了,还一摆手:“懒得和你说!” 店长也没想到,我们已经结婚了......只当是打闹的情侣,为了销售业绩,也为了恭维纳兰雪这样的大客户。好言好语的说:“帅哥,你这就不懂了,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女人打扮起来,不是因为她丑,是觉得不够漂亮,这就是爱情的催化剂......是她啊,恋爱了!” 这店长说的绘声绘色,头头是道.....年近三十的人,就开始称:“我啊,都是过来人,小姑娘的心思,我最懂了......女孩到女人啊,成长往往是一只口红,一瓶指甲油,开始的!” 说到这,店长侧目:“对了,这个小妹妹,刚才说要买口红。”说着还示意旁边的导购:“带那位小妹妹,选个色号试试!” “我,”纳兰柔弱一愣,被店长那番话,说的打起了退堂鼓,连连摆手:“我还是不买了!” “别害羞啊,”店长大大咧咧的让导购招呼着柔弱,几句话一吹捧,柔弱就跟着去选口红了....... “可以啊江辰,”纳兰雪醋意微显,抓着我阴阳怪气的说:“你这出去一趟,小妹妹都开始打扮了。” 我白了那店长一眼,她那破嘴,胡说八道些什么? 但这种时候,和纳兰雪是没道理可讲的,我索性直接调侃:“那算什么?我这出去一天,你不也啥都备齐了......怎么?那金丝眼镜男,来找你了!” 纳兰雪噗嗤一声就笑了,不顾形象,却略显亲昵的搭着我的肩膀,一挑美眸道:“怎么,你吃醋了!” 我佯装:“有点吧.....” 纳兰雪抿嘴甜笑,大庭广众的搂着我的脖子,那扑闪美眸,颇有几分挑衅,当然了......或许,真如她所说,我最近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到哪都能撞见男女之事,看的自己,哎呀,那话该怎么说的? 就在这气氛尴尬的瞬间,店长又开始介绍起来,说是他们这,到了一批当下特别火的一款面膜。 名叫胭脂泥.....看着那宛如泥土一般的面膜,纳兰雪都惊讶了,感觉有些见识肤浅,只听广告中说,什么深海藻泥,能美容养颜。这胭脂泥,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这泥,怎么跟山地里的泥,没什么区别。 店长立马开起了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泥都要夸上天了.......甚至还说,用这个胭脂泥敷一次面膜,那俏脸就跟打了腮红胭脂一样,红彤彤的俏脸,是个男人看到都会着迷。 哄的纳兰雪一愣一愣的。当然,店长强调:“这泥,来之不易,价格很贵!” 但纳兰雪是谁?她虽然不是暴富千金,但还真就不缺钱.....抬手就准备让店长包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肥胖男闯了进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眉间一处刀疤,颇显几分杀气......脖子上带着拇指粗细的大金链子,一看就像是那种不好惹的暴发户。 这种人,有钱,更有脾气......进门就指着店长:“是你卖的胭脂泥?” 店长被这男人的气势吓得一愣:“你,你是?” 男人当即就说起:“你们卖那什么泥,毁了我老婆的容,还弄得我家里不得安宁,还他们闹鬼了.....这事,你们今个要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就拆了你的店。” “大哥,”店长顿时就害怕了:“这,这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而且这胭脂泥,虽然刚上市,但也是目前,买的最火的产品。线上也有卖,您,您怎么确定就是我家卖出去的。” “想跟劳资耍无赖?”男人站到店门口,招手怒喝:“把她给我拉进来.....” “是,”门外几个壮汉应声之后,拖拽着一个女人,进了化妆品店。 女人一直埋着头,泣不成声:“不,不要啊,这里那么多人,我.....” “我什么我?”男人的火气很大,还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女人的头上,随即拽起她的头发,抬起脸的一瞬间。 吓得在场众人无不惊骇......那脸,比火烧毁容的更恐怖,活像是撕掉了脸上的一层皮,脸上肉都露出来了。 看得我脊背发寒,心里发怵......那红白相见的无皮肉上,两个眼珠子左右乱转。太吓人了,纳兰雪甚至还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一众导购员,无不撇开目光,没人敢去直视...... 第四十八章 毁容女小雅 试问......谁又敢看那么一张脸? 嫌弃的表情不言而喻,如果是大街上看到,任谁都是避之不及,长得太恐怖了! 纳兰雪更是吓坏了,回想起刚才,险些就打算买这胭脂泥回去试一试.....想想就心有余悸。 不过很快,她便呢喃起:“会不会是这男人,故意找茬?看着男人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完,店长走了过去.......为了店里的生意,颤声说起:“这位大哥,您看,能不能等等,您这样进来闹,事情我们也没弄清楚......您这样,会影响我们做生意的。” “做生意?”男人笑了,指着店长就开始叫骂:“你他妈还有脸做生意.....你还想害多少人?” 店长全程不敢抬头,手挡着视野,根本就不敢去看那个毁容撕皮的女人。 顿了顿:“大哥,您看这样吧,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再说,您这上门找茬......”就那么一句找茬,顿时惹得中年男人暴怒,一脚踹在货柜上,玻璃砰声炸裂。 男人骂骂咧咧:“劳资找茬?你觉得劳资是来碰瓷的?” 说到这,男人气愤的摸出了手机,解锁屏幕后,划开了相册......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还一边说着:“都看看,都好好看看.......我老婆,原本长得多漂亮?啊?就是用了她推荐的什么狗屁胭脂泥做面膜,妈的,” 男人气不过,回头拽起了毁容撕皮的女人,提着她的头发,拉着店里的这些人看:“来,都看看,看看现在成了什么鬼样!” “不要啊,”女人颤声恳求:“不要让他们看了.....” 女人泣不成声,那沙哑哽咽的样子,听得人心里一阵触痛。 刚才其实我也看到了男人的手机,从里面的相片来看,也许有美颜的成分,但不难判断,这个女人其实才二十出头,长的很漂亮。 从身后拍摄的背景,和穿着的衣服来看......应该还是个车站模特,身材比列和现在一样。如果没有毁容,估计看一眼,都会觉得那身材,样貌,绝了。 估计借用以前网上的一句热词,叫那双腿,都可以玩几年.......但撕皮毁容之后的女人,看到那张脸,就感觉什么身材,什么腿! 完全被忽略了,那种厌恶到呕吐的感觉,让你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张俏丽的脸蛋,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有多重要。 很快,这里的动静,就引来了商场的保安......他们维护商场秩序,驱赶着油腻肥胖的中年男子。 可男子摸出一堆购买化妆品的小票,借此还要找商场的麻烦......几个粗狂的保安,刚才还很强势,看到撕皮女人,顿时吓得毫无脾气。 一听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也不知道帮谁......毕竟,小票上,有理有据,这也属于售后,对产品质量提出质疑。 保安也无奈,只能依照商场流程,带男人去找商场的负责人....... 同时,责令化妆品店,暂停营业。 根本不用保安说,纳兰雪这一刻,根本不敢满了,把所有的化妆品,都放下了,退还给了店铺。 在导购员,清理现场的时候,纳兰柔弱才从里面的化妆间走出来,涂抹着淡淡的粉唇。她刚才和导购员,全程都在里面化妆,听闻了外面的动静,但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两人都一无所知...... 导购员出来后,听同事说暂停营业,连纳兰柔弱的口红都不能卖了。 为此,导购员近乎抓狂,卖个一百多的口红,自己亲自在里面化妆,费了半天口舌,还推销给了柔弱不少东西。 现在还没一一试过,居然就黄了。对此,销售人员特别不满,一直问同事:“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的工作场所,难免都有八卦......几个销售人员,一看店长被保安叫去了商场办公室,顿时就议论开了。 其中一个还问:“你记得网红车模,那个小雅吗?” “当然记得,”化妆的导购员说:“那可是店里vip客户,大主顾.......车模成了网红,被一个大老板给相中了!” 听她们议论起来,纳兰雪也犯起了八卦,磨磨蹭蹭的在化妆品店逗留,听着这些导购议论。 渐渐,也理清了这事.......据说,那个女人小雅,原本就是个车展模特,后来在网上爆火之后,就有很多男人,去找她订车。 在当地,那可是车站行业的流量明星......追求她的男人更是不在少数。 有的搭上豪宅,豪车都在所不惜! 可小雅很慎重,知道女人的漂亮,都是年轻饭,所以执意要找个对她好的。 后来,这个肥腻的中年男人,就出现了........既有钱,又肯为小雅花钱,最难能可贵的,是那份热情。 小雅说一声天气热,男人可以亲自开车三个小时,去小雅最喜欢的一家饮品店,买一份冰镇荔枝果饮。 对小雅,可谓是呵护备至......每次来店里,都能看到男人大方,又绅士的样子。别说是买化妆品,这百货大楼,哪家都给小雅办了vip,只要小雅喜欢,男人就迁就。 所以,小雅就动心了......拒绝了其他的男人,居然心甘情愿的给这个肥胖油腻男做起了情人! “可是你知道吗?”导购员数落的说:“刚才在店里......妈的那个渣男,见小雅毁容了,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小雅的头上!” “呸,”另一个导购也忿忿不平道:“居然还提着小雅的头发,到处给人看......这要换做以前,小雅没有毁容的时候,他舍得吗?他敢吗?” 几个导购员,议论的,都是这些......说着说着,就全都义愤填膺的指责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全然忘了,什么产品质量问题。 第四十九章 亲眼目睹了 “男人,都他妈一个鸟样,”几个导购的言语,毫不遮掩,直言:“都是视觉动物,他妈街上看到美女,每一个能迈得动步的!” 在抱怨声中,他们收拾完了凌乱的店铺货架。化妆店也提早关了门....... 纳兰雪和纳兰柔弱,随即也只好找了别的化妆品店。 出于好奇,他们也像别的化妆品店,打听过这胭脂泥的事情,听那边的店员说,那的确是当下爆火的一款面膜泥。 但是他们在本市的好几家分店,都已经卖断货了.......据说,这胭脂泥,价格贵不说,还得提前预定。现在这市面上,很多假货。 真正的胭脂泥,用来敷完脸厚,的确能让一张普通的脸,达到两腮微红,像古时候的美女,涂抹了胭脂腮红一般诱人。 纳兰雪听完还觉得遗憾,随即回到纳兰家,都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百货大楼毁容这事,就是一个产品质量问题,甚至纳兰雪还觉得,就是那家店长卖了假货引起的。 对此,我们都没有深究细想....... 直到当晚,纳兰雪洗了澡,换了一身绸面睡衣,贴着面膜躺在床上刷着短视频。我也无奈的躺在她身边。 看着她刷来刷去,都是一些交人化妆的短视频,看的我都困了......就在我迷迷糊糊想要闭眼的时候。 纳兰雪突然坐了起来,点进了手机短视频的一个直播室.....那突然的动作,吓了我一跳:“你干嘛?” 她激动的指着手机:“胭脂泥!” 我也是无语了,目光轻瞟她的手机才发现,是本市一个网红博主,亲测胭脂泥的教学。我原本是不感兴趣的。 可主播却在直播间说:“最近胭脂泥一直闹的沸沸扬扬,很多用过的人被毁容,还有人说,用了之后,家里遭逢了灵异怪事........这就是一个敷脸的泥啊,哪有那么多神奇的事。” “等等,”我撑起身子,睡意全无:“这个主播说,很多人?” “是啊,”纳兰雪还觉得:“兴许是那些无良商家,把一批质量严重不符的假货,流入了市场吧.......” 说着,直播间的女主播,就表示她已经亲自测试,还说正品的胭脂泥,对皮肤绝对没有毁容的隐患。 还大放厥词,说什么遇到灵异,就更是无稽之谈.......如果真能看见妖魔鬼怪,估计这胭脂泥,还得涨价一辈才够。 “是啊,”直播间一堆弹幕说:“当时,就是听说能看到鬼,我才买的.....结果用了两天,啥也没看到。” 顿时话题都转到了灵异上......主播还劝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随即展示起了手里的胭脂泥,还教大家如何鉴别真伪......说是她手里的胭脂泥,就是在本市唯一的代理商手里,直接那货。 说完还挂起了小黄车,卖的比化妆品店都贵......但是一万单,很快就被抢空了。纳兰雪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手速慢了一点,甚至都没抢到。悔的直抱怨.....但她也对这胭脂泥的效果,越发好奇,紧紧注视着直播间。 五分钟后,主播洗了脸,素颜的状态下,将胭脂泥涂满了整张脸。那看起来,就像是将一些普通的稀泥涂抹在脸上一样,看不出这胭脂泥,究竟有什么好的.......主播还在直播间,还说着当下的感觉,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起初,真没任何异样,这个主播还和观众互动,聊天,还有心情开着一些大尺度的玩笑。随着时间过去,脸上的胭脂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干,连成了一块薄薄的泥壳,像那叫花鸡外面包裹的一层泥土无异。 也就在这个时候,主播突然“啊!”的一声惨叫,下意识的摸着脸上的泥土薄壳,手触的瞬间,就像是摸到了灼热的火炭一般。烫的她急忙缩回了手.....此刻的直播间,大家都还以为,是为了直播效果的恶作剧。 可下一秒,主播啊声惨叫,拿着湿纸巾护手,快速撕下脸上的胭脂泥时......吓坏了屏幕前的众人。 全都能亲眼看见,那薄泥仿佛死死的沾染住了脸皮,随着面泥一扯的瞬间,居然还拉起了肉线......一张狰狞无皮的面容,和早上小雅的情况一模一样! 那新鲜出炉的样子,令人惊骇到了极致....红白相间,脸上的肉有肥有瘦,还有薄薄的血丝.......一双醒目的眼珠子,灰溜溜的打转。 画面自此一闪,直播间意外封停! 这一刻,我都吓傻了,太血腥了....而纳兰雪反应过来的一瞬,赶忙撕掉自己脸上的蚕丝面膜。 她比我更害怕,还跑去照了照镜子,心有余悸:“吓,吓死我了......这以后,我都不敢贴面膜了!” “是啊,”我看完都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从视频来看,应该是胭脂泥存在某种因素,能快速灼热,吸附了面皮所致吧。 对于那些物理化学,那些知识,七十年前我可没学过,今天的我就更是一窍不通,对此我也说不上原理。 纳兰雪去浴室仔仔细细的把脸洗了好几遍,出来就抱着我瑟瑟发抖.......这一夜,我们居然都为此做了噩梦。 次日一早,我们还没来得及吃早餐.....李管事就上门说起,有调查人员,希望能传唤我和纳兰雪,去确认凶案现场! “凶案?”纳兰雪滌然一惊:“昨天的直播画面?” “什么直播?”李管事也向调查人员打听过,转达道:“好像是一起,百货大楼化妆品店,你们遇到的一个维权客户。昨晚死的有些离奇,所以调查人员才上门传唤,找你们了解情况!” “那个叫小雅的女孩?”这事我和纳兰雪都算记忆犹新。 一想起小雅和那个女主播,早餐都没胃口吃了....我和纳兰雪当场就跟着李管事出去,见到了前来了解情况的调查人员。 祝各位七夕快乐! 如题,诚谢各位书友,一路陪伴,在这,心酸祝各位书友七夕快乐!这两天我也加快了更新,有些许打磨不到的错别字,烦请书友理解,留言指正,我看到会第一时间修改! 今晚还会有更新,这一节故事,也的确和爱情有关!收官是很棒的一段历史故事,可以期待一下! 最后,月初了,有钻票的书友,麻烦支持一下,感谢!不打扰各位的七夕,我抓紧码字,让没有去过七夕的书友,睡前还能再看一章! 《蛇吞相》祝各位七夕快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监控下的灵异 通过调查人员了解到...... 昨晚本市,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命案。死者,居然是昨天去化妆品店,闹事索赔的油腻男。 “是他!?”纳兰雪明显有些吃惊。 就连我,起初都以为死者是那个叫小雅的车模网红。 纳兰雪还对此提出了质疑:“凶手是谁?是化妆品店的那股店长?还是说,那股小雅不堪受辱,冲动杀了那个男人?” 调查人员摇了摇头,对此他们也没有头绪.......起初,调查人员看到男人死状残忍,都锁定为仇杀。 所以排查了近段时间男人的关系网,重点也调查过小雅和化妆品店的那些店员。 可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还经过他们,了解到了我和纳兰雪的信息。 因为昨天纳兰雪,在店里虽然没有买东西。 但是进店后,办理过一张会员卡。 调查人员一看是纳兰家,就专程上门,来了解情况,因为死亡离奇,他们也正好,想找这方面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调查人员邀请我们上了车。来到局里之后,队长亲自招待我们,还散退了左右。 位居本市的调查人员,对纳兰家的背景底细,那是知根知底的。 随即带我们去了办公室,说是昨晚电梯里的监控,曾经记录下了油腻男,离奇死亡的经过。希望我们能看了,给他参考一下。 说是参考,其实就是暗中希望,我们能帮忙确认,是不是一起灵异案件。 我和纳兰雪也没有拒绝......很快,队长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放起了监控视频。 从影像中,我们看到了那个肥胖的油腻男子......他脸色通红,似有醉意的步入了小区的电梯中,手里还甩动着豪车钥匙,惬意的吹着口哨。 随即电梯关门,缓缓上升........没多长时间,电梯忽然颤了一下,就像是电梯故障,突然就停了下来! 男人顿时就有点慌了,急按电梯开关键无果,就匆匆忙忙的开始用手,扒动电梯的厢门。 扒了很久.....这种高档小区,用的不是那种老式电梯,出于安全隐患考虑,这种电梯的厢门,是打不开的。 他惊恐的蜷缩到了一个角落里.....整个人都显得很慌张,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战战兢兢的看着电梯门口的方向,在角落里待了很长时间。 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下意识的捂住眼睛,身体不断的挣扎,拼命摇头,双脚也在乱踢乱蹬......就好像是遭遇了鬼抓脚一样,他拼命的想把脚上的东西给踢开。 可他脚的方向,监控看的很清楚......根本什么都没有,他挣脱后,急忙起身,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的模样,着实怪异。 像极了是在发酒疯......可他疯癫了很久,忽然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紧接着,他的左脚和右脚,竟全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撇开,看撇的角度,分明就是断了......搁着屏幕,我都感觉,看着蛋疼。 即便是一个醉酒无度,发酒疯的人,也不至于无端端的,去撇断自己的腿把?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双手竟也开始弯曲,直到弯曲成九十度! 随着身体明显一怔,静音看着画面,都感觉,那手就那么断了! 他顿时瘫软,宛如一个残废一样倒在地上.......坠身落地的瞬间,嘴角,眼睛,鼻孔以及耳朵里都开始往外流血.....一个好端端的人,就那么离奇的死在了电梯里。 看完之后,我已经被惊出了一头冷汗。纳兰雪比我更觉惊骇......脸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白纸。 她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鬼上身,也不会把自己的手脚当麻花去拧吧?而且剧烈的痛感,能促使人的意识苏醒。这不可能是鬼上身.......也不可能,是鬼迷眼!” 我认同这点,但从画面来看:“也不算人为自残......那就是,恶鬼伤人!” “嗯,”纳兰雪点了点头:“能直接出手,伤人自残的,那岂不是恶鬼,鬼王一类?” 听我们这样说,队长也急了:“二位......要不,我带你们去现场看看?兴许那现场,还残留什么阴气一类的,你们可以借此判断嘛!” “没用的,”纳兰雪坦言:“事发在昨晚凌晨时分......如果当时赶到现场,也许还能察觉阴气,可现在已经过了鸡鸣破晓,太阳出来的时候,那会的阴气早就散了。这事,明显是灵异作祟,你们还是尽早报告上去,找纳兰家合作吧!” “好,”队长很了解这些事的流程......他们必须书面上交,再由对接的人,酌情对接纳兰家。 这里可不是上京,所以这个小队长的权限,远不及上京重案的陈队长。 大家说到这,也就心照不宣了........调查队长随即给我们,简单做了份笔录,说明当时在百货大楼化妆品店的争吵细节。 本来,纯粹是走个过场.......但是说起那件事,队长也是一时兴起,透露到,他们起初还锁定了一个嫌疑人。 “谁!?”我好奇的问。 队长说:“死者的儿子!” 这让我有些意外:“你们,居然怀疑他儿子?” “没错,”队长透露,经过他们调查得知.....车模网红小雅,原本是他儿子的女朋友,在他儿子追求的过程中,死者才认识了这个网红车模。 从而相识,不过眼下断定为灵异事件.......那他儿子,也就没了嫌疑。 说完,队长收起了口供笔录,亲自开车送我们回了纳兰家。 时间一转,就来到了下午饭点...... 又是在我和纳兰雪,准备吃饭的时候,门铃再度被人按响。 我下意识就联想道:“应该是那边的人,已经联系到了纳兰家。” 纳兰雪对此有些不悦:“就算联系了,三房凭什么又排到你出马?纳兰家的内堂,就没有其他出马弟子吗?” 抱歉请假一天! 如题,抱歉了各位书友,中午暴雨,停电了。一直到现在才来电,这会码字肯定是来不及了! 请假一天,明天补更!诚谢理解! 《蛇吞相》抱歉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陪倩柔出马 说话间,毛阿姨已经过去开门...... 万不曾想,来的居然是纳兰墨渊和纳兰倩柔。 他们怎么来了?我和纳兰雪急忙起身:“墨渊叔,倩柔!” “江辰,雪儿,”墨渊一笑,颇显歉意的说:“打扰你们吃饭了!” “没关系的墨渊叔,”纳兰雪客气的邀请纳兰墨渊父女入座,毛阿姨很快就添置了两幅餐具。 对此墨渊叔没有拒绝,而纳兰倩柔,则是低沉着俏脸。一副极度不满的感觉..... 席间,才听墨渊叔说起,内堂三房派事,派到了纳兰倩柔身上。 而这次要去平的,就是一起,关于胭脂泥的邪事! 纳兰雪嘴角微蹙:“那就和本地的,调查人员合作?” “这倒不是,”墨渊叔说:“上门求事的,是胭脂泥的本市代理商......昨晚,在一个短视频直播间,一个知名女主播遭遇了灵异毁容,被剥掉了整张人脸......那个代理商当时就慌了,一便花钱掩盖消息,一边想着找人看看这里面的灵异。因为自从代理售卖这个胭脂泥后,她家里也是不断闹出灵异.......所以,经人介绍找到了纳兰家。” 我和纳兰雪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既然这样,纳兰倩柔怎么还不去? 突然上门,难道是知道和我纳兰雪,也目睹了胭脂面膜? 思绪间,墨渊叔再度开口:“这事,我们怀疑和阴山派有关.......因为,前面五房平事,在名人纪念馆,抓获的涉案嫌疑人透露,胭脂泥,就是他们阴山派,流通到市面上的。所以,这次来,就是想借江辰......帮帮倩柔。” “爸,”纳兰倩柔俏脸一沉:“其实我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能行,根本不用别人帮忙......况且别人七窍未通,五仙也不带......出去,都不知道他能帮得上什么忙?” “倩柔,”墨渊沉脸一喝......可倩柔还是不以为然:“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要不信,就让我和他比比!” “不要说了,”墨渊起身怒喝:“这事,就那么定了.......你和江辰出去,事事都要听他的,你就当个助手,也要负责保护好他!” “爸,”纳兰倩柔极其不服的喊了一声,但是看到墨渊凶狠起来的那张脸。 她又不敢反驳了........我和纳兰雪都惊呆了,这叫什么事? 这父女,不会是来唱双簧的吧? 我还没答应呢.......纳兰家,除了二房纳兰弘安那边的人以外,最排挤我的,就是这个纳兰倩柔。 和她一起出马看事?我,我心里那是一百个不愿意! 但我现在,怎么感觉迷迷糊糊的就上船了?甚至对于这件事我完全没有表态......看他是黄班的负责老师,我也不好反驳。 全程吃饭,我都没敢说一句话。就那么糊里糊涂的吃完饭,就跟着纳兰倩柔出门了..........车上,我甚至都在想,要不是深知纳兰墨渊的为人。我绝对会怀疑,这父女是双簧,给我上套。 很快,车子抵达了一家高档的咖啡店..... 我们,也在这见到了王女士。 她不肯吐露全名,毕竟胭脂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很谨慎。 年近三十岁的年纪,打扮的珠光宝气,脖子上粗粗的一根珍珠项链,格外耀眼,带着一副墨镜,跨着一个lv的包包,颇显富态。 接我们下车后,就带我们,在一处角落,落座!等服务员上了咖啡,她才详细的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她是外地人,单身,没什么文化。单身早年做过微商,后来接触到直播带货这一块。 经人介绍,才发现了胭脂泥,是款很奇特的护肤产品.......起初,她也在直播带货,发现这是空前的保利。 而且那会,也没出什么诡异的事情......随着胭脂泥越来越火,她就四处贷款,交了保证金,代理了这款产品。 上个月开始,产品热度一直在提高,她也赚了个盆满钵满.......但是奇怪的事,也是从上个月,开始发生的。 其实胭脂泥刚刚开始大火,他代理的时候,钱都用在了代理商的保证金。 没钱弄专门店,就租了一个别墅,一来是让进货商看了,感觉住宅有面,相信这款产品,也能囤货物。 胭脂泥能大火,纯靠微商那种代售的模式,和现在网上直播带货的宣传......所以,门店直销,一般都很少会有。 但是当胭脂泥大火的时候,一些化妆品店,都恨不得找王女士进货.......可王女士,却心虚了。因为不断有人反应,胭脂泥会招惹灵异。 甚至连她自己,也遇到了.......家里自从堆放了大量胭脂泥的产品后,别墅里总是会招惹一些蛇虫鼠蚁,招惹一些蜈蚣和多脚雷公虫。 王女士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她开始怀疑,这种泥,会不会是取自坟地。 而且每晚,她都会在睡梦中,看到一个古装女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脸,而那个女人,总是在夜晚,孤苦狼嚎,偶尔还会唱几句戏腔。 吓得王女士,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都是白天,到正午,家里才有个清静.......除此之外,还有一次更诡异。 前不久,她亲弟弟出外旅游,把王女士的亲侄儿,送来暂住,说是就住两天。 王女士也没拒绝.......可小侄儿来了以后,妈呀,怪事就邪了!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道,他的脸,也被剥皮了?” 第五十二章 王女士说邪 王女士当晚没有做噩梦,但是下半夜,朦朦胧胧的听见客厅里有人在走动,就循着动响,从床上爬起来,到客厅查看。 客厅没开灯,清冷的月光照进来,显得有点萧索。 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小侄儿的身影........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在客厅里打扫卫生,还洗衣服洗碗。 王女士惊讶的上前一看,发现竟然真是自己的小侄儿......但孩子就跟梦游一样,睁着双眼,眼皮一眨都不眨,表情还有点吓人。 嘴里哼哼呀呀的,就像古时候的人,唱戏一样! 不过,王女士当时也没细想.....毕竟孩子很快就洗完了,然后自顾回房,就睡了! 第二天,王女士就打电话给她弟弟,说起这事,还夸孩子懂事.....但他弟弟却不以为然,还当王女士在开玩笑。 他弟弟说,平时在他们家里,孩子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根本不会洗衣洗碗,唱戏,就更不可能了! 当时王女士还拍了拍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昨晚,难道是做梦了...... 可就在心生怀疑的时候。当晚,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当晚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小侄儿,居然机械般的起床开门,走到厨房洗碟子洗碗,又到客厅打扫起了卫生。 地面明明已经很干净了,碗也很干净,可他就是一遍一遍的扫,一遍遍的刷! 这可把王女士吓坏了,心想难道是孩子有梦游症吗? 更没想当晚,打扫完卫生之后......孩子就在客厅,唱起了大戏,居然发出的,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七岁的孩子,翘起了兰花指,有模有样的在客厅唱跳,扭动身段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古时候的女人。 唱完,孩子还冲王女士,翘起嘴角,诡异的冲她笑了笑。 王女士大惊失色,当即就上前,把孩子给摇醒了.....她也听以前的老人说过,说是孩子的火焰低,最容易被鬼魅给缠上。 后来,孩子被摇醒之后.......对于刚才的事,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更说自己,从来没学过戏曲。这可把王女士吓坏了,心知刚才,肯定不是梦游,就是招惹了邪魅......随后,哄着小侄儿睡着后。 王女士便回了房间,经过别墅,堆放胭脂泥那个房间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笑声,那声音听得王女士后背炸毛,可怎么也看不到人影。 空旷的客厅,电灯忽闪忽灭.......王女士吓得急忙躲回自己的卧室,可就在她进门开灯的一瞬间,正对床头的梳妆镜上,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穿着唐装,画的宛如一个戏子贵妃的形象,吓得王女士瑟瑟发抖.......而最令王女士感到可怕的,是镜子里的女人突然回头,一张被剥皮的脸,吓得王女士当场就昏倒了。 耳边,隐隐能听到那个女人还在阴冷的大笑,也在吟诗唱曲,闹腾了一夜,可唱的什么,王女士醒来,也记不清楚,只感觉迷迷糊糊.......就像是被鬼迷了一般! 听到这,纳兰倩柔紧张的问起:“后来呢?” “后来,”王女士说:“第二天,我就赶紧让我弟弟,把孩子接回去了.......但是从那晚开始,那个女人,就总是在我家镜子里出现。神出鬼没,吓得我心惊肉跳........实不相瞒,这段时间,我都不敢回家。所以那些要胭脂泥的,出再高的价格,我也不敢回去拿货。” “难怪,”我这才恍然:“难怪有的化妆品店,都说胭脂泥卖断货了。” “是啊,”王女士顿时就开始吹起了自家的胭脂泥,有多么多么的好,不愧是做主播带货的。 听得纳兰倩柔一顿无语,不耐烦的摆手:“好了,还是先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王女士的兴致顿时被打断,不悦的看了看她,还问:“你们二位,谁是负责这事的,谁是助手?” “我,”纳兰倩柔起声一顿,想起了墨渊的嘱咐,才极度不悦的指了指我:“他负责平事,我是来当助手的。” “那你怎么那么没礼貌?”王女士当场就训斥了她......对于纳兰倩柔,刚才做出不耐烦的表情,一顿嘲讽。 听得纳兰倩柔都拽紧了拳头,估计这丫头,心底都已经炸毛了。 直到王女士数落完,才起身买单,说是带我们去别墅看看........两车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家奢华的别墅区。 一看这里的环境就知道,房价绝对不菲...看来,王女士很有商业头脑。 租这样一件别墅,带货直播,既显出富气,也让那些上门的代理商,猜不透她的底细。这样才有牌面。 否则,拿个几万块,租一个门面,估计没人会去看她直播,更没有带货商,会相信她,找她拿货! 由此就可以看出,这王女士,很有经济头脑......当然,我也怀疑,这女人那么谨慎,也许她也防的是,胭脂泥这种商品,如果将来真的有什么质量问题。 她这一溜烟,跑了路,也很难有人找到她。 思绪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别墅......进门后,王女士,便把我们带到了堆放胭脂泥的房间。 当她开门的那一瞬,一股恶臭铺面,满地是那种雷雨后,爬满泥土的那种雷公虫,密密麻麻的脚。 样子很像蜈蚣,却比蜈蚣更肥,脚更细,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烦了! 而这些虫,随着开门后,四处乱爬,吓得纳兰倩柔“啊”声尖叫,居然毫不顾忌的就跳起来,两脚死死的夹着我:“吓,吓死我了!” “你,你怕这种虫?”我有些诧异。 可她紧闭美眸,自己都觉得丢人.......半响没有回应。 我笑了,那么刁蛮的纳兰倩柔,居然怕这个....但想想也是,像她这样掌上明珠,身后在纳兰家恃宠而骄,大城市应该很少会有这样的虫。 雷公虫,就算在农村,现在也少见了...只有坟地。 等等........ 第五十三章 倩柔她怂了 只有坟地? 回想我上次,见到那么多的雷公虫,还是诛灭赢勾的红雨村......那会的雨后,和尸气,在山洞布满的虫! 可这里,如此豪华的别墅区,是不可能聚虫的。 泥有古怪? 我定睛细看,甚至还走了过去.......纳兰倩柔吊在我身上,睁眼惊骇:“你,你干嘛?别,别过去!” 我没好气的说:“那你就下去!” “我,”纳兰倩柔,看一下,脚下爬满的雷公虫,她居然怂了........那么任性野蛮的家伙,居然咬着薄唇,不敢反驳。 还灰溜溜的搭着我的肩膀,一个略显颤巍的翻身,爬到了我的背上。 头埋在我的肩膀上:“你,你到底要干嘛?” “别问,”我不耐烦的回应,背着她,纯粹都是情分,要不是看纳兰墨渊的份上,我都恨不得,借满地的虫,把她丢下去,好好吓唬吓唬她。 可想想纳兰墨渊这人,还算正直......我也就算了。 当然,这些都是说服我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 实际上,我估计和普通男孩都一样........后来平完事,才发现,男人都一样,如果,如果今天纳兰倩柔,长得丑了一点。估计我也不会背她。 不过这个说法,在当时我是不承认的......当下背着纳兰倩柔,我走进了堆放胭脂泥的地方,用脚抛开了上面爬满的雷公虫。 只见奇迹粗糙劣质的蛇皮口袋,包裹着所谓市场,已经抢到天价的护肤产品。 我打开了蛇皮口袋,打开了一个半成品........我试着用手指,捏了捏,其实这就是常见的细泥土。 听王女士介绍,掺一点什么补水液,就可以敷在脸上....... 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吗?我心怀好奇的拿到鼻尖,闻了闻。 顿时泥土里,蕴含的香气扑鼻,令我不禁着迷......甚至,还衍生出了几分饥饿感。 就在我心旷神怡,略显几分陶醉的时候。纳兰倩柔趴在我肩膀上突然抬头,一阵恶臭的呕吐感:“江辰,你,你故意的吗?” 我闻言回神:“怎么了?” “臭啊,”她捂着鼻子:“臭死人了!” 我觉得香,她觉得臭,那就是腐尸的恶臭尸香.......我丢了泥土,拍了拍手。看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 这是坟土,或许尸身怨气,沾染了坟土,所以引来了灵异邪魅作祟! 而这片坟土,难道,就是出自王女士看到的那个,古装唱戏的女鬼? 可是,我摇了摇头,自己想想又不对,坟土怎么可能有护肤美颜的功效......我可从来没在古书上看过。 而且坟土,是至阴之物,补湿还有可能,但是,这应该会伤脸才对,怎么会.......思绪至此,纳兰倩柔忍不住了:“江辰,你好了吗?” “怎么?”我颇显不悦:“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我,”她那双美眸,圆睁一瞪,但很快,就侧过头,不敢直视了! 看她认怂,我才把她背出了房间,离开雷公虫爬满的地带,放下了她。 她刚一落地,就抬脚,狠狠的一脚踩在我的脚尖上,还咬牙切齿的指着我:“江辰,你给我记住,这事我和你没完!” “我,”这次轮到我刚一张口,就被王女士拉着,她心急如焚的是:“大师,怎么样?您看了,是什么问题!” “我还没完全想通,”但我示意王女士,先把这里的雷公虫打扫了.......她连连摇头:“大师,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种虫,打扫干净,没几个小时。又会出现........要不然为了这个,您想想,我为什么赚了钱,还不租库房,开门店堆货呢?就是怕别人,看到这些虫。” 我懂了,这也就是说,可能这什么胭脂泥,连证件都不齐,估计连最基本的产品检测,都没有通过。 是这些胭脂泥,至阴含有虫蛋,才会不断滋生这样恶心的虫.......不过想想也是,那些爱美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脸上,敷的是坟土,估计她们也得抓狂崩溃。 “大师,”王女士询问:“您看,还要收拾吗?我,我可不敢去,要不......要不您去收拾一下吧,我给您加钱!” 加钱我也不想去.......那密密麻麻的一片,虽然我清楚这种虫,没有什么伤害性,可那密集的一片,和那密密麻麻的脚,我看了心底也会发怵。 为此,我也摆手拒绝:“算了吧,反正你也说了......清理了,几个小时后,又会滋生!” “好,”王女士连连点头,随即询问我,今晚要准备什么,做些什么......她甚至还说,住在这她有阴影。 想出去住酒店.......纳兰倩柔当场就不乐意了:“你走了,谁来引出那东西?况且,这里那么多虫,我们还想住酒店。” “可,”王女士一愣:“我在这,也帮不上忙......” 纳兰倩柔一笑:“可要是,那东西就是缠着你来的呢?你走了,今晚我们岂不是白守!” 任凭纳兰倩柔怎么说,王女士都有些心有余悸,不肯在别墅过夜。 想了想,我说:“这样吧,王姐今晚就在别墅将就一晚,我让纳兰倩柔陪着你,给你守夜!只要那脏东西敢出现,她一定有办法对付的。” “我!?”纳兰倩柔惊骇的指着自己:“你让我,给别人守夜!” 我就纳闷了:“都是女人,你怕什么?” “江辰,你”纳兰倩柔指着我,薄唇都咬起了牙印。可想起墨渊叔的嘱咐,她又不敢发作,甚至也怕和我撕破了脸,我要是转身走了的话。 她就一个人,面对那些虫了.......一番犹豫后,她才把手放下。 而最可气的是王女士,居然还一副不情愿的说:“那就这样吧,只好和这女孩,对付一下!” “我,”倩柔捏紧了粉拳,心里气不过.........怎么弄得好像,三十岁的老女人还不愿意了。 第五十四章 窗上的黑影 但王女士随即问起:“大师,那你呢?你不会,要去外面住吧?” “至于我嘛,”我刚想说自己睡车上。可纳兰倩柔怎么会同意? 她一抹窃喜:“大师嘛,当然是睡客厅沙发,保护我们啊!” “哦,那就好了,”王女士这才放心了,看着夜幕已经降临,她一早就给我抱来了枕被,铺好了沙发。 而她和纳兰倩柔,一起睡到了客厅正对的那间卧房........论诛邪的能力,七房的人,并不逊色五房。 甚至,作为纳兰墨渊的女儿,纳兰倩柔绝对是纳兰家这一辈的佼佼者,估计仅次于纳兰欣和纳兰雪。就是脾气古怪了一点...... 我侧卧在沙发上,看着她准备红绳挂铃,朱砂黄符。诛邪容易,但今晚这事,就难在活捉这个古装女鬼。 只有活捉她,才能审问因果,了解到胭脂泥,背后的真相,甚至以此为线索,去摸寻阴山派到底有什么阴谋。 思绪间,我的目光有些愣神.......耳边传来了纳兰倩柔不悦的声音:“看什么看?在看眼珠子都给你挖掉!” 吓得愕然回神:“我!?我看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冷哼一声,拖拽着红绳挂铃,和绘制好的黄符,回了王女士的卧室。 这女人,莫名其妙,我还真是服了! 怎么感觉比刘芸还气人......要不是看她是纳兰墨渊的掌上明珠,我还非得找她讨个说法! 便带着一丝郁闷,我翻身正对倚靠,沉沉的睡了过去.....前一晚,因为看到了血腥的灵异直播,弄得我一晚上没有睡好。 现在,躺在柔弱的沙发上,困意顶都顶不住......迷迷糊糊中,我唯一的意识,就是担心今晚,女鬼出现怎么办? 可昏昏沉沉中想了想,安慰自己应该不会有问题,鬼是诸多邪祟之中,最容易对付的,如果出现在王女士的卧室,凭纳兰倩柔的能力,完全能够应付。 想想当初在鬼楼天台,这倩柔出手对付我的时候......这妞的身手,比纳兰轩辕可强了太多。 便认定不会有什么意外,我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只感觉耳朵似有瘙痒的异感,酥酥麻麻。 我半梦半醒之间,下意识的肩膀微耸,显得极不自然:“别闹!” 可下一秒回应我的,却是女人的娇声媚笑:“呵呵,呵呵.......” 那声音宛如银铃,敲击耳鼓后,却感觉声线骤变,令人莫感惊寒......但我太困了,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迷迷糊糊中伸手宛如赶蚊子一般,挥了挥:“纳兰雪,别闹!” 可下一秒,浑身瘙痒酥麻的感觉更甚.......那就像,就像多足的雷公虫,爬到了我的身上。 想到那可怕的长虫长脚,我惊骇的“妈呀”一声醒来......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了看全身。 并没有多足虫,我甚至想起不远处,就是堆放胭脂泥,爬满多足虫的库房,就感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翻身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和沙发坐垫,也全然没有看到多足虫。 不过刚才的感觉,太真实了,让我感觉心里一阵发怵........在躺回沙发,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总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再爬......或许是心里作用。 但我还是忍不住,摸到了一楼的卫生间,开灯对着洗手镜,照了照自己的脖子......拉开了衣领细看脖子上,根本没有虫爬的痕迹才放心。 “妈的,”我只叹今晚这事:“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都给我闹出了心里阴影。那些多脚虫,太恶心了! 冷静下来,我洗了个手,出于习惯照了照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可奇怪的是,在我转身那一瞬。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点跟不上节奏......我的眼角余光,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居然还定格在镜子里,冲着我诡异的冷笑。 这他妈吓了我一跳.....我赶忙回头去看,可镜子里的自己,居然还在冷笑.......那阴冷的笑容,令我炸毛,心里直呼邪了! 可就在我惊骇的瞬间,镜子里折射的影像,又恢复了正常.......和我举止如出一辙,表情也是同步的。 我摇了摇头,只当自己眼花,看错了吧......随即我打开水龙头,洗了吧冷水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洗好之后,我还特意,再次看了看洗手台的镜子,确定镜子里的我,连额头上的水珠也完全一致,才放下警惕。 只当自己是被多足虫,吓出了阴影,认为刚才,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而且想想,古装女鬼真要出现。 依照王女士的说法,那也是去卧室,找王女士和纳兰倩柔才对。 就在我释然之后,关了洗手间的灯.......开门那一瞬,传来了女人:“呵呵,哈哈.....”的诡异笑声。一声魅惑,一声阴冷,而且时远时近,从声音判断,仿佛那个女人还在移动。 “谁!?”我惊骇的转身,只见厕所里面的窗户上.......幽暗的月光,隐隐照亮了一道身影。 那影子居然在窗户玻璃上,轮廓显像完整,非常的清晰........能看出是一个女人,宽袖长袍,朱华头饰,宛如古时候的贵妃。 我微眯着眼睛,紧紧注视着那个黑影.......想从影像中,看清她的五官样貌。 可就在这时候,窗外好死不死的打向了一声炸雷......电光划破长空,黑影变得立体,人像显化窗外。 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这哪有什么五官样貌?整个一张毁容的血脸,看的人惊骇到了极致.........伤疤在雷电下,显得触目惊心,格外惊悚。 第五十五章 江辰帮帮我 雷电光芒一闪而逝.......随着外面暗下来,厕所里的影像也跟着消失了。 我赶忙开灯,可厕所的窗户上,已经空空如也! 根本没什么影子,更没什么古装血脸.......我很清楚,那个女鬼出来了! 当下心里也咯噔一下,只盼这东西,不要有千年道行,宛如画中女魅那么棘手才好! 从她穿着打扮来看,至少也是唐朝年间弥留的鬼魂....... 刘叔曾经说过,鬼相越是狰狞,那这个鬼就越是凶狠。只感觉当下有些不好对付了。我走出了厕所,在客厅的黑暗中,脚下猝不及防的踢到了朱砂笔筒,踢出“镗”声罐响。 这轻微的动响,吓了我一跳! 我赶忙侧眼查看,居然是纳兰倩柔早前绘制黄符,留下的朱砂笔墨,还有黄纸符咒。 这个丫头,冒冒失失的也不会善后收拾......无奈,我一边抱怨,一边躬身捡起东西。看着黄符也是灵机一动。 将黄符,简单的撕出了一个平面纸人,为求更有把握,我还刻意用朱砂,点了纸人的眼睛。收笔的瞬间...... 刚才的笔筒,居然无风自滚,发出清脆的罐响,那薄薄的铁皮笔罐,在地上滚的“哗啦”作响。 我目光紧紧注视着诡异的铁罐,就在这一瞬间,只觉肩膀突然一沉,活像是谁在我肩头拍了一把一样! “谁!?”我惊骇侧目,只见一张血脸站在和我近乎触鼻的地方......就站在我眼前。 我吓坏了,也惊呆了......目光死死的注视着这个女人,那血迹流淌的样子竟然骇然惊悚,血迹宛如雨水,滴答而下。 “我,漂亮吗?”女人声带魅惑的问道。 “漂,漂亮,”我战战兢兢的回应,这一刻只恨出门没带阴阳伞,手里的黄符,在那么近的距离,拿起来只会打草惊蛇,唯恐咒未落,这女鬼就已经跑了。 我眼下已经惊骇到了极致......而古装女人,却呵呵鬼笑:“既然我漂亮,你为什么要发抖!” “我,”我谎称:“太近了,我看不清楚!” “呵呵,”女人娇笑,纤长的细手,在我下巴上一挑:“那,本宫给你舞一曲!” “好,好啊!”我惊骇极了......她退步扭动腰身,如果不看那张脸,简直绝了,她的身材,并不是那种纤细的体态,也不能说苗条吧。 但是身材丰腴,前凸后翘,气质卓然......倘若不看那张血脸,这女人要在唐朝,绝对是一个绝世美女。 等等,唐朝?坟土?我愕然一惊,好像自己,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段,类似灵异记载...... 可就在这关键的思绪中。她已经起舞吟唱:“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没错,”我愕然一惊:“是她,是她!” “怎么?”堂服女鬼闻言停顿了下来:“什么没错?难道本宫跳的不好吗?” “跳的太好了,”我一边附和,一边掏出撕好的点睛纸人,正对唐装女鬼念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 咒念至此,女鬼早有警惕,形化阴风,眨眼凝聚到了卧室门口.......撞向了房门,弄得房内,摇铃声响。 “女鬼,女鬼来了.....”王女士在房内惊骇的大叫。 很快,房门开启,纳兰倩柔掐诀念咒:“天罗地网,收!” 红绳挂铃,随着咒落而动,宛如捆绳一般,死死的拴住了古装女娲........“嗯,嗯!”女鬼哼哼乱嚎! 纳兰倩柔得意的拍手......我当即提醒:“这女鬼,已经存世近八百年.....一根红绳,困不住她!” “切!”纳兰倩柔噗之以鼻:“我困的红绳,和你的完全不一样!” 就在她自信声落的瞬间,女鬼仰头“啊”声嘶吼,魂身蓄力,猛然挣脱.......“糟了,”我暗道一声不好。这纳兰倩柔,太大意了! 果不其然,随着女鬼蓄力挣脱,挂铃砰声电闪炸裂,铃舌溅飞。红绳瞬间断裂......碎裂的短绳,打在了纳兰倩柔惊骇的脸上。 与此同时,女鬼怒了,狰狞一喝之间,居然魂散碎片,“砰”声落地,宛如弹珠弹跳。而更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这些不断分裂的碎片,居然在弹跳分裂后,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多足雷公虫。 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烦了,吓得纳兰倩柔“妈呀”一声惊呼,当场就哽咽起来。 任性的脾气全无,活像个调皮的女孩,急忙跺脚......几乎是哭声喊着:“江辰,江辰!” “现在你想起叫我了?”我借机打趣......慢步上前。 王女士也吓坏了,抓着纳兰倩柔的肩膀:“这些,都是女鬼吗?” 对啊,纳兰倩柔听的更是一阵发麻,如果只是雷公虫,顶多是密集恐惧症,可这女鬼所化的,谁能保证,它们会不会咬人? 吓得纳兰倩柔和王女士爬到了床上......这一刻,纳兰倩柔哭声喊起:“江辰,快,快把这些虫给处理掉。” 可我笑了:“我这既没有五仙,有没有麒麟玉......论本事还不如你,绑个红绳都不如你的,我能对付这些虫?” “你!?”纳兰倩柔俏脸一变,指着我.......可她还未发作,王女士就哆嗦了:“这些虫,爬上来了,它们爬上来了!” “什么!?”纳兰倩柔顿时打了个冷噤,脱口居然是:“江辰,我错了........你帮帮我!算我求你了.......” 我忍不住都笑了......谁能想,这任性刁蛮的纳兰倩柔,居然被多足雷公虫,吓得服软?不过玩笑归玩笑,今晚收鬼才是正事! 这女鬼有近八百年的修为,存世越久,鬼就越难对付......毕竟人老成怪,物老成精.....鬼魂也是如此,日久弥新,吸月纳阴,和僵尸一样也会因缘际会,修炼出一些手段,也会相比寻常鬼魂,更为矫健...... 第五十六章 她是杨玉环 要想对付这个女鬼,还得化怨.......首先要引起她的注意,趁她形聚魂身,放下戒备的时候在出手。 否则一击不成,在想引她出来,就难了! 思绪间,我愕然回忆着刚才的思绪.......她曾吟诵的白居易那首诗。我记得当初,在陆游和唐婉事件中。 我曾经和思雨,一起查过白居易.......当时查的是白居易的长恨歌,写的是马嵬坡的杨贵妃,还有白居易和湘灵的影子。 没错,白居易就曾诗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是写,作为连娇花见了都会自惭形秽的四大美女之一,杨玉环! 是她吗?我壮着胆子吟诗试探:“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江辰,”纳兰倩柔俏脸一变,她惊讶了,她有些欲哭无泪,忍不住就骂了:“你他妈有病吧?这个时候我让你救我,你跑来念什么诗?混蛋.....你装什么文化人?” “别打岔,”我厉声白了她一眼,那可是李白为杨玉环写的诗,是最具代表的,全被纳兰倩柔给打断了。 我随即酝酿情绪,脱口而起:“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纳兰倩柔咬紧了薄唇,恨不得捏碎我,只当我是在戏弄她。 可王女士惊骇道:“停下来了,爬上来的那些多足虫,全,全都停下来了?” 纳兰倩柔这才注意床上,果然........奇了,这些虫,全都回头对着我,仿佛它们能听懂一样! 纳兰倩柔柳眉微缓,一沉唾沫,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这虫,还会听诗!? 她美眸一变,看着我饶有询问的意识:“你,你怎么办到的?” 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唐朝女鬼......杨贵妃!” 我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化妆品店那个蛮横的中年,会离奇死亡。 所有的诡异,我都想通了...... 但王女士一脸的费解:“杨,杨贵妃是谁?” “杨玉环,”为了引女鬼再次魂聚,我开始说起:“开元二十五年,武惠妃逝世。那时,武惠妃几乎位同皇后,是唐玄宗李隆基最为宠爱的妃子。因此,美人一朝逝世,唐玄宗李隆基每天郁郁寡欢,神思恍惚,整日萎靡不振,也根本提不起心思来处理政事。作为唐玄宗李隆基的心腹,高力士广觅天下美人,并充入后宫。然而,后宫佳丽三千,却没有一个能入得唐玄宗李隆基的眼中。高力士无奈,只得亲自出宫寻找.......” “不久,高力士在寿王府见到当时还是寿王妃的杨玉环,见其美得动人心魄,便向唐玄宗李隆基进言,说是杨玉环资质天挺,宜充掖廷。” “开元二十八年十月,唐玄宗李隆基将杨玉环召入宫中,见其丰腴体态,流转眼波,又精通音律,能歌善舞,简直色艺双绝。当即决定,命杨玉环以为其母亲祈福之名出家,并于五年后纳入宫中。” “杨玉环入宫后,一时间风光无两。因其体态丰盈,肤如凝脂,唐玄宗李隆基便将骊山旁边的华清池赐于杨玉环,并改名为华清宫。每隔一段时间,唐玄宗李隆基便带着杨玉环前往华清宫,一边饮酒听曲,一边赏美人出浴,真可谓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但唐玄宗李隆基如此迷恋杨玉环,却不仅仅是因为杨玉环具有过人的美貌。在唐朝诸位皇帝中,唐玄宗李隆基的音律之才可谓是佼佼者。他自幼喜爱音乐,精通填词谱曲,擅长颂歌起舞。而杨玉环恰好是琵琶名手,又擅长西域舞蹈,刚好迎合了唐玄宗李隆基的音律爱好。” “有古书记载,唐玄宗李隆基在第一次面见杨玉环时,心血来潮奏起自己的得意之作《霓裳羽衣曲》,而杨玉环在其音乐天赋的加持下,不假思索翩翩起舞,这一幕使得唐玄宗李隆基龙心大悦,对杨玉环的喜爱也更上了一层楼。因此,宫中侍从总能见到唐玄宗李隆基手持羯鼓奏乐,杨玉环转起胡旋舞步,二人拨丝竹鼓琴瑟,笙歌曼舞,昼夜不息。” “贵妃一朝得势,杨家鸡犬升天......自从杨玉环进宫后独得恩宠,唐玄宗李隆基几乎夜夜宿在杨玉环宫中,也逐渐开始不再上早朝,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与杨玉环玩乐上,对杨玉环可谓是有求必应。” “在《新唐书·杨贵妃传》一书记载:“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乃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味未变,已至京师。” “杨玉环生于六月,长于蜀地。因此,每年六月唐玄宗李隆基为讨杨玉环欢心,会派人一路飞马,将荔枝从广西护送进上京。为保荔枝新鲜,往往在护送中累死马匹士兵不计其数......因此,有人说,杨玉环吃的每一口荔枝,都代表了无数的生命与汗水。尽管每年因为运送荔枝一事劳民伤财,但为博杨玉环一笑,唐玄宗李隆基仍每年派遣大量人马前往广西一带,这也为后面唐朝由盛转衰埋下了伏笔。” “而杨玉环盛宠之下,特立独行的又岂止这一件事情........为了彰显杨玉环的地位崇高,也为了配得上她无与伦比的美貌。唐玄宗李隆基派遣了数百名工人,专为杨玉环一人量体裁衣,打造首饰。杨玉环的每件衣裳都是重工打造,繁复秀美的花纹从裙袂一直漫到袖口。每件首饰也都是重工艺制成,匠心独运,华美中不失精巧。” “并且,唐玄宗李隆基对杨玉环的喜爱不只是流于表面。在杨玉环惹怒唐玄宗李隆基后被遣送回其堂兄家,但仅仅只是过了几个时辰,唐玄宗李隆基便产生不舍之意,派自己的心腹高力士,将杨玉环的日用品全都送往其堂兄家,足足装了一百余车......刚到晚上,唐玄宗李隆基便迫不及待地将杨玉环接回了宫里。” 第五十七章 咒收杨玉环 “随着杨玉环地位的逐渐提升,其娘家人的生活也开始豪奢起来.......天宝四年八月,杨玉环正式入宫,被封为贵妃。同时,她的父亲和叔叔被封了高官,她的姐姐和堂兄等五人也“皆赐第京师,宠贵赫然”。同年,杨玉环的哥哥杨国忠自蜀地入京,凭借着与杨玉环的同族关系,迅速得到了唐玄宗李隆基的赏识及重用,仅用了六年时间,便爬到了宰相的位子上。” “一时间,杨家可谓是上京中举足轻重的权贵之家.....杨家的奢靡及权势不仅表现在府邸上,在皇族宗亲姻缘上也有所体现。由于当时杨家权势滔天,不少皇族想要缔结姻亲都需要杨氏姐妹从中牵线,在其风头正盛之时,杨家姐妹甚至连公主也不放在眼里。” “而在朝野上,杨国忠则是各个官员巴结的对象,凡有想要升迁的官员,都排着队给杨国忠送银子,唯恐被人落下了。同时,杨家不仅自家生活的奢靡无度,还引得上京中勋贵之家争相模仿.......” 说到这,纳兰倩柔和王女士都已经听傻了,王女士则是惊叹:“现在,出马的大师,对历史还真是了解。” 她完全像是听故事一样......而纳兰倩柔也听入迷了,甚至还出于少女的幻想:“唐玄宗宠幸杨玉环,那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小时候就学过,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辈子有那么一个偏爱自己的男人,杨玉环其实也不枉活一世!” “胡说,”随着凄然一声怒喝,密密麻麻的多足雷公虫形散,凝聚成了血脸古装的女人,她恶狠狠的指着我:“你说下去,你说下去........你把后来的事,都说过他们听听!” 我都被吓傻了,甚至有些茫然的说起:“后来安史之乱,盛世不再......” “唐玄宗李隆基登位初期,勤勉亲政,励精图治,举用贤臣,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延续了大唐的盛世,史称“开元盛世”。 “然而,唐玄宗李隆基到了晚年,却耽于美色,囿于享乐,不仅不再上早朝,还选用了一批口蜜腹剑的佞臣。前有李林甫,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使得朝堂上呈一家独大之势。后有杨国忠行事乖张,作威作福。唐朝开始风雨飘摇,大厦将倾.......安禄山,也是在这一刻,出现的。” “在说下去!”杨玉环指着我催促。 我居然被吓得急咽唾沫:“后来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安禄山伙同史思明,以诛杀奸臣杨国忠为名,于范阳起兵谋反。至此,安史之乱正式拉开序幕.......不过一年,安禄山便率军攻破潼关,与此同时,唐玄宗李隆基带着杨家众人慌忙逃命......六月十四日,唐玄宗李隆基一行人驻扎在马嵬坡,这也是历史上著名的马嵬兵变。” “为平复军心,高力士劝唐玄宗李隆基将杨家人绞杀殆尽,连杨玉环也不例外。唐玄宗虽不忍心,但恐时局失控,只好处死杨玉环......至此,曾如日中天的杨家,一朝倾厦。” 我语气一顿,颇显惋惜:“据说为马嵬兵变时,杨玉环是被激愤的士兵,乱刀砍死的。” “没错,”杨玉环愤愤不平:“爱我的时候,宠我杨家鸡犬升天......可同样是这个男人,最后杀我杨家满门!你们说,他真的爱我吗?” “这,”王女士顿时语塞,对她而言,看到这女鬼的血脸,她都吓死了! 杨玉环随即指向纳兰倩柔:“你还羡慕吗?你也想遇到这样的男人吗?” “我!?”纳兰倩柔可是出了名的嘴硬,嘀咕:“好歹,唐玄宗也曾经偏爱过你,最后也只不过是为江山社稷考虑而已,倒也无可厚非啊........” “胡说,”杨玉环当场怒喝:“你们根本不知道真相!” 就在她声嘶厉喝,情绪失控的时候......我知道机会来了,忙声开口:“我知道!” “你知道?”她看了看我,冷笑一声:“你不可能知道唐玄宗,真正杀我的原因!” “是容貌,”我捏紧了纸人,上前细说:“很多人都忽略了......你曾经在冷宫,被毁过一次容。尽管用一些装饰遮掩,可每每就寝的时候,还是会容颜毕露,让唐玄宗,渐渐失去了兴趣!” “没错,”杨玉环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我一生的经历,可谓是跌宕起伏,最开始以寿王妃的身份居于王府,后因美貌被天子选中,进宫成为一人下万人上的宠妃。不仅自己享受着荣华富贵,还使其家族飞黄腾达。然乐极生悲,不过十年便被一朝倾覆......其实女人,所有的风光无限凭的都是一张脸,当容貌不在,青春不在的时候。那个最宠溺你的男人,也会将你弃若糙米,我.....” 已经不等她说完,我看准了时机,朱砂点睛的纸人,正对杨玉环,口中呢喃念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咒落一喝:“拘魂!” 顷刻间应咒,愤怒下的杨玉环,全然不觉......顿时魂身拉扯,化作阴风,凝聚到了纸人中。 “放我出去,”纸人不断晃动,手脚不断扭动。 我可不敢大意,当即取地上红绳,念咒加印,将纸人紧紧的缠好! “这,这女鬼,就那么收走了?”王女士难以置信! “是啊,”我收好了朱砂点睛的纸人,这事算是了结了。 不过,纳兰倩柔很意外,跳下床,试着问我:“喂,那个......那个,” 看她那副喂,又欲言不止的样子,我有点不乐意乐:“怎么?谁是喂?刚才求我救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口气!” 她脸色一怔:“江辰,请问一下.....你怎么知道,这是杨玉环的?她的鬼魂,和坟土有什么关联?” “这你都不知道?”我笑了........ 第五十八章 杨玉环完结 “切,”纳兰倩柔白了我一眼:“你知道的话......倒是说啊!” 激将法!?我可不吃这一套,我笑了笑说:“凭什么告诉你!” “你,”她俏脸一变:“装什么装,估计你自己都不知道!” “好了,”我也不瞒她:“杨贵妃是四大美人之一,燕瘦环肥的典故,很多人都知道,杨贵妃的美,想必是大多女子艳羡的,而传说杨贵妃的墓穴里的土擦脸上竟能美白........” “什么!?”纳兰倩柔惊骇的咂舌:“那么玄?坟土真的能美容?” “的确有这样的记载......”我说:“杨玉环墓原为土冢,盛传把这土搅在粉里擦脸,可使皮肤与容貌更加细腻白洁,因此不少游客和妇女纷纷偷土,致使土冢被挖下去数尺,后来为了保护墓的封土,才不得不加砌了一层青砖……...我想胭脂土,应该就是盗取的,杨玉环的坟土。” 话音刚落,纳兰倩柔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爸,”纳兰倩柔接起电话,听纳兰墨渊在电话里说起,医院那两个撕毁面皮的女人,已经奇迹似的,重新恢复了面容,甚至连伤疤都没留下......让我们去医院,确认那两个女人的状况。 “好,”纳兰倩柔应声挂了电话......极不耐烦的催促我:“走吧大师!” 我们随即稳住了王女士,收了支票事钱.......离开后,我借纳兰倩柔的手机,再次回拨了墨渊的电话,让他动用纳兰家的关系,查抄这间别墅。 追回流进市场的胭脂泥,送回杨贵妃的土墓,以此平息这场灵异。还能顺着盗土的方向,看看能不能追查到阴山派的痕迹。 墨渊不是个墨迹的人,当即让我放心,说接下来的事,他们纳兰家会处理........ 挂了电话后,我沉沉的叹了口气! 纳兰倩柔抱怨:“大晚上的,干嘛还要我们去医院看伤者?事情平了,两个毁容的女孩,当然也就好了,简直多此一举!” “呵呵,”我笑了:“不是因为事情平了,他们的伤就好了.......或许毁容撕皮,一直就是个障眼法,是杨玉环,帮那些女孩验证周围的真心......自古,都说红颜薄命?但我看,也不尽然。一个女人,如若只凭美色上位,哪怕得到的再多,站的位置再高,终归也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跌落下来。杨贵妃是幸福的,因为她生了一长倾国倾城的脸......但杨贵妃是悲剧的,同样因为她生了一长倾国倾城的脸。” “其实想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张漂亮的脸蛋,的确是一个女人生活的底气,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不幸的。因为容颜终归有衰老的一天......往往美丽的外表,会引来虚情假意的人,美丽的容貌迷惑了苍生,也迷惑了自己,让自己看不清来人,是真诚还是伪善.......” “其实美,本无善恶.......只是这世间,有太多人,追求美色而做出了荒唐的过错,最终历史却将一切罪责,归功于红颜祸水!从古至今的四大美女,哪一个不是悲剧收场?红颜祸水,哪一个是真正祸乱了朝纲?归根结底,是男人.......是男人自己,在追求美色欲望的同时,弃天下不顾罢了!” 说到这,我心绪一沉......没错,我由此想起了九娘,可就在这伤感的思绪间....... “呵,”纳兰倩柔冷笑一声,不过俏脸随即一沉:“说的,倒还有点道理!” “嗯!?”我诧异的看了看她,自己也就是突发感慨,没想到纳兰倩柔也有认同的时候。 她居然还冷声一叹:“我最不能理解,美,为什么能成为褒义词,而丑,怎么就成了贬义词!” 我笑了:“只怪这个世界的人,都看表面现象吧.......” “呸,”她俏脸一沉:“那得说清楚,那是你们男人!” “女人不也一样?”我问:“那些少女追星,现在追的那些小鲜肉,不是图人家帅?” “当然不是,”纳兰倩柔嘴硬:“女人才不和你们男人一样!” 我无奈,闭眼靠着座椅,不屑和她争论..........车子很快,就依照墨渊发来的定位,抵达了市医院。 我们开门下车,依据后续墨渊发来的病房号,找到了那个遭遇撕皮的主播,还有那个车模网红。 他们的脸,都已经恢复如初了,甚至恢复后,完全没有灼烧毁容的痕迹。 那个网红主播,甚至一直还拿着镜子在照自己,不断对身边人说:“我感觉,自己的皮肤更白了.......看来啊,这胭脂泥还是有效的。” 她病床前的陪护男,应该是她男朋友,还在劝:“你,你还想着胭脂泥?你能不能别折腾了,这要真的毁容,该怎么办?” “这不是没有吗?”主播俏脸一沉:“兴许这胭脂泥就是这样,灼烧了旧皮肤,才能长出新的皮肤.......” 这是什么依据!?我忍不住笑了,看来女孩追求的美,是自己.......而她们爱美只有一个原因。 找到自信,也期望和杨玉环一样,留住爱自己的人。 他们一直爱美,为的是怕容颜衰老的那一天,会留不住身边的人! 可美,真的那么重要吗? “好了,”纳兰倩柔不耐烦的拍了拍我:“走吧,回去睡觉,都快天亮了。” 看着纳兰倩柔,好吧!我承认.....在这个世界,谁都不能免俗! 美,的确很重要! 如果这纳兰倩柔,长得奇丑无比,还敢野蛮任性的话,我都懒得搭理她......可他长得有点漂亮吧,稍微任性那么一点点,我还是挺能宽容的。 所以,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世界,对美就是有一种包容....男女,都一样!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病房门口的时候。 纳兰倩柔远远的惊呼一声:“江辰,你快看.......” 第五十九章 医院环卫工 “怎么了!?”我循声回头,看到了病房里,那个主播有开始敷起了胭脂泥。 纳兰倩柔想进去阻拦......被我拉住了:“没事的!” “可是,”纳兰倩柔始终有些不放心。 于此同时,病床前的男人走了过去:“好了,你又开始弄这些,如果真的毁容了怎么办?” “怕什么?”女人甜蜜一笑:“因为昨天的事,让我相信,就算我真的毁容了,你也不会丢下我......” 男人甜蜜的笑了,坐在床边,将其一揽入怀,两人温馨甜蜜的样子,看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事,我昨天刷手机短视频的时候,也看到了.......据说是这个网红主播毁容后,榜一大哥千里奔袭,来这看她。 看到毁容后的场景,还义无反顾的要照顾这个美女主播,在医院当场求婚........这事,在网上闹得挺火的。 不少网友都评论,这绝对是真爱,还表示支持他们幸福! 当然,也有讽刺的是......那晚看到女主播毁容,无数榜上大哥纷纷取关,那些平日里去她直播间砸礼物的大哥,说着有多爱她,结果全跑了。 平时,看起来这些榜单大哥,一个个的,都肯为她付出,打起pk时,谁都舍得花钱。可说白了,到头来,谁不是看那张脸才付出的? “走吧,”我想:“不会有事的......毁容,只是测试人性爱恋的真诚,这对情侣那么真心,杨玉环是下不去手的,更何况,她已经被我们收走了。” 纳兰倩柔这才点了点头,离开的路上,她突然觉得:“其实这杨玉环也没做什么恶,她完全是考验人心.......” 可想了想,纳兰倩柔恍然听说:“那为什么这起事件中,有个肥胖的工程老板,却被杨玉环害死了?” “那就是因为他伪爱,没通过考验.....”我说:“其实,我看到过那个死者,也从当时案件的调查人员那里了解到......那个男人,其实就好比唐玄宗。所以杨玉环对他深恶痛绝!” “为,为什么?”纳兰倩柔好奇的问:“就因为,他不爱那个网红车模?” “你难道忘了吗?”我强调:“杨玉环,原本是寿王李瑁的王妃,婚后两个人过的倒也情投意合.......直到后来,倾国倾城的杨玉环却被李瑁他爹,也就是,当时的皇上唐玄宗给看中了,唐玄宗看到杨玉环的第一眼,整个人就懵逼了!认为这是天上的仙女,那叫一个朝思暮想......最后根本不管什么乱不乱了,直接将李瑁的老婆抢来,纳为贵妃。” “这,就和死者如出一辙.......我从调查人员那了解到,死者就是这样,和网红车模走到了一起!而他不顾道德,却也不算真爱。是杨玉环最痛恨的一种人.......你想啊,杨贵妃如果没有被唐玄宗带走。而是一直跟着李瑁,那杨玉环的一生,也许没有恃宠而骄的偏爱,不会是名留史册的四大美女.......但她一定,有一分安稳惬意的没满生活。” “从古至今,都有人说红颜祸水,杨家误国......可从古至今,就没人指着他唐玄宗夺李瑁之妻,何其违德?这样一个没有基本道德的人,国家落在他的手里,安史之乱能避免吗?” 听得纳兰倩柔噗嗤一笑:“有点道理啊!” 说着我们下了电梯......走廊上一个继续抢救的环卫工,躺在车上,义工头前拉车:“让一让,都让一让啊!” “怎么了?”医生忙问。 “车祸,”义工解释:“是个环卫工,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慎被车撞了,现在伤情很严重......你们,你们可一定要救救他!” “好,”医生也不敢耽误,赶忙示意:“推到抢救室......” 就在他们推车的一瞬,躺着环卫工人,身体微微一颤,顿时阴风骤起,魂聚身外.......我知道,来不及了,这个环卫工,已经死了。不禁心生惋惜...... “还真是晦气,出个医院都能看到鬼,”纳兰倩柔拽了拽我:“走吧......我们赶紧走!” “嗯,”我也明白,生死有命,不是我们能管的,而且要不了多久,阴差就会来勾魂的。 可就在我们转身,打算离开医院的时候........那个环卫工,魂化阴风,形聚到了纳兰倩柔的面前:“姑娘,你,你是不是能看见我!” 纳兰倩柔脚步一顿,冷冷的看了看他......但最终还是没有搭话,自顾绕开。 “别走啊姑娘,”环卫工的鬼魂,试图伸手想要拉住倩柔。 可拉扯的一瞬,纳兰倩柔反手抽开,颇显不悦:“你干嘛?你要在敢纠缠我......别怪我打的你魂飞魄散!” “我,”环卫工魂身一怔,似有难言之隐! 我看出来了,他应该有什么怨,或是未了的事,才会三魂不散,阴差也没有来勾魂! 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问:“大叔,您有什么事吗?” 环卫工愣了愣:“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你们两能看见我?为什么我头重脚轻,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 我能理解,这是刚死的鬼魂,意思还没从阳世抽回,人刚死的时候,往往接受不了现实。 看着这环卫工,约莫五十多岁,一脸憨厚的样子,想来这一生,应该也是生活艰苦的老实人,或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所以纳兰倩柔冷冷的说:“还能怎么,你啊,已经死了.......” “死,死了?”环卫工眼神愕然难以置信:“我,我刚才只记得在医院外面打算卫生,我看天还没亮,车也不多.......马路中间有个丢弃的篮球,我就想着捡回去给我儿子。怎么,怎么就死了?” 看他这样,我心里都有些不忍了:“听,听刚才的人说,应该是你捡球的路上,被车给撞到了......” 第六十章 倩柔怎么变了 他魂身瘫软......显得特别的绝望! “好了,”纳兰倩柔对此非常冷淡:“阴阳有隔.....你还是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说完便冷冷的朝我一瞟:“江辰,我们走吧!” 我应声随行......可环卫工人不依不饶,当即起身拦着我们:“你们别走!” “你究竟想干嘛?”纳兰倩柔抬手掐诀:“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这暴脾气,我拦着她的同时,试探的问:“大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要我们帮忙?” “是,”环卫工笑了笑:“那什么,我还有个上大学的儿子,他等着我拿生活费呢?我老伴死的早,我.......” “喂喂喂,”纳兰倩柔顿时就不乐意,双手环抱胸前:“你可别得寸进尺啊.......你不会,还要我们帮你供儿子上大学吧!” “纳兰倩柔,”我拽了拽她的衣服示意:“你能不能别那么冷淡!” “我怎么了!?”纳兰倩柔冷哼一声:“从小到大,我见多了.....哪个离世的人,不是放不下赡养的父母,就是舍不得年幼的孩子。如果人人都资助,把我们纳兰家卖了都不够!” “你,”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纳兰倩柔突然变得那么尖酸刻薄。 可就在这时,环卫工的鬼魂,忙声解释:“你们别误会.....儿子上大学的钱,我攒下来了,那钱,就在我出租房里藏着呢,你只要带我回去,找到钱,帮我拿给他就行了!” 纳兰倩柔有些不愿意帮忙......可环卫工连连恳求:“帮帮我吧,如果我就那么走了。我那钱藏的严实,孩子不一定找得到.......到时候,房东收回房子,那钱就浪费了。让我娃,还怎么读书!” “得得得,”纳兰倩柔不悦的说了一句:“那你就更我们走吧,先说好啊,我只负责帮你送钱!” “哎,”环卫工笑了:“姑娘,你简直是活菩萨呀!” 对于这种讨好的夸赞,纳兰倩柔甩脸冷哼,根本不屑......随即带着环卫工的鬼魂,上了车。 我们一行依照环卫工的指引,来到了一片贫民区,这里的出租房非常简陋,甚至夜幕中的走廊,还有一股腐烂的恶臭。 门口的废品站,传来空啤酒瓶和一众杂物的坏臭,真的令人作呕......到了环卫工人的出租屋,他示意我们:“钥匙就在窗台!” 纳兰倩柔嫌弃的伸手,拿到窗台缝隙藏匿的单钥匙,开了门后,顿时那股臭味更浓烈了。 大半个出租屋,堆的都是废弃纸皮,还有啤酒瓶饮料瓶......恍如垃圾站的臭气,让纳兰倩柔更想起了。 “对不起啊,”环卫工连忙道歉:“我们的工资低,要想在市里,供我娃读大学生,就只能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多捡捡这些。” “那,”纳兰倩柔不能理解:“你捡到,不能直接卖给门口的废品站吗?” 环卫工憨厚一笑:“零零散散的,也就卖的便宜......凑多了,老板才给的起价!” “好了,”纳兰倩柔也不想听那么多,只问:“要我帮你送去的钱呢?” “哦,碗橱里,”环卫工指了指碗橱:“就在筷子桶,下面压着的,用红布包起来的,就是给我娃攒的。” 纳兰倩柔拉开了橱柜,一股腐乳的臭气扑鼻.....看着橱柜里的半碗面,还有半块腐乳.....她语气顿时一沉:“面为什么还要留在橱柜里?下一顿还能吗?” “能,”环卫工憨厚的笑着:“等我下午回来,就着腐乳炒炒就能吃!” “我真是服了,”纳兰倩柔埋怨的摇了摇头,随即从橱柜找到了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捏在手里厚厚的一沓。 看起来,这里面包的有一两万吧?纳兰倩柔就纳闷了,既然存了那么多钱,怎么生活那么节俭? 可就在她拉开红布的一瞬,钞票散了一地......居然是一块,两块,五块的散票,全是散票。最大面值的,都是十元。 “哎哟,我的钱,我,娃的生活费,”环卫工心疼死了,俯身想去捡起钱,可阴阳有隔,他怎么也捡不起来! “我来捡吧,”说着我上前,俯身帮忙捡起散落的纸钞,可就在这时,纳兰倩柔居然弯腰了,她眼睛红红的,也在帮忙捡钱。不过这次,她咬着薄唇,没有了刚才的嫌弃和冷漠。 捡完后,她居然将红包,把钱包裹的越发严实:“我,我们走吧.....” “好!”环卫工应声魂化阴风,跟着纳兰倩柔上车。 我们一行,再度驱车,依照环卫工的指引,来到了本市一家大学门口。此刻已经鸡鸣破晓。 纳兰倩柔居然主动说起:“太阳就要出来了......江辰,你进去找大叔的儿子,我带大叔的鬼魂,找个极阴的地方,等你们!” “不用,”环卫工的鬼魂一愣:“你们给我把钱,送进去就行,我,我就不去了!” “反正你儿子也看不到你.....”纳兰倩柔冷声一顿,语气突然缓和了:“难道,难道你就不想,最后看看你儿子吗?” “我,”环卫工点了点头:“我当然想在看看我娃,可,可这不是怕给你们添麻烦吗?” “来都来了,”纳兰倩柔开门收魂,随口回应:“举手之劳的事!” 霍,我都看蒙了.....纳兰倩柔,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居然也会说举手之劳? 等她收魂转身,看到我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她顿时又恢复了冰冷:“看什么看?眼珠子都给你挖了!” 我愕然回神,这人没错啊,还是那个纳兰倩柔......但她很快催促:“你还不快去学校宿舍找人?等会到了起床时间,他们除了宿舍,你要到哪找?那么大个学校,我可不想在这耽误时间!” 我应声回头,学校大门是进不去的.....随即凭借这段时间的体能训练,我身形矫健,墙面借力,一跃爬上了围墙! 第六十一章 平凡的父爱 从围墙上看,此刻的学生宿舍已经零散的开启了灯......学生已经开始起床了! 我赶忙跃下围墙,依照环卫工大叔说的,找到了303宿舍。 推开宿舍房门.....里面的大学生已经起床,一边换衣服一边吹牛,说的是昨晚ktv的女人,说的是游戏。 也有名牌球鞋,也有谈论豪车旅游的......总之,都是一些无关学习的话题。 而那个炫耀球鞋的青年,穿着一身篮球服,不悦的看着我:“你谁啊?跑我们宿舍干嘛?” “抱歉,”我客气道:“找一下刘晨!” “我就是,”他起身打量这我,还颇显高傲,有点电视剧里,那些不可一世的富二代的气质。 我实在难以想象,从他穿着,和刚才炫耀的那双三千多的球鞋,这人......这人是环卫工大叔的儿子? 我难以置信...... “说啊,”青年不悦的沉眉:“找我干嘛?” 我恍然回神,解释:“是你爸来了.....他想单独见见你!” “你搞错吧?”青年高傲的脸,顿时露出心虚:“我爸不可能来学校.....他现在应该还在国外旅游。” 宿舍没错啊,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宿舍房号。难道真是我走错地方了? 我为此还确认了一些:“你爸,不是一个环卫工吗?” “放你妈屁,你他们埋汰谁呢?”青年顿时就怒了,居然谎称:“你认错人了,我爸....我爸才不不是什么环卫工。你他们大清早的,找骂吧!” “哈哈,”旁人都在大笑:“刘晨,他说的不会是真的把?” 也有人附和调侃:“是啊刘晨,你可平时可是说,你爸可是总经理,经常出入国外!” 一个平头男都笑了:“你这双球鞋,不是你爸从国外给你买的吗?还说三千多呢!” “废,废话,”刘晨心虚的表情很明显:“我爸,我爸怎么可能是环卫工?如果真是那样,买得起这样的球鞋吗?” 宿舍里的人憋着笑,面面相觑,显然对此有些质疑.....刘晨就更不乐意了,指着我:“你,赶紧滚,少他妈找骂!” 我确信,这个人,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刘晨...... 我也不生气,只点了点头:“好吧,不是就算了!你爸呢,托我给你把生活费送来......想要的话,就去学校门口找我,不想要就算了。” 说完我便转身,出门的时候,能明显听到他喊了一声:“喂,你等.......”但说到这,他哑然了。 我明白,这是虚荣心,和这个年纪,自以为的自尊作祟。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宿舍,翻墙离开了学校。 纳兰倩柔已经在一处柳树下,放出了环卫工大叔......他很迫切的问我:“小哥,你找到我娃了吗?” “找,找是找到了,可,”我有些难以开口。 看我欲言又止,他连忙摆手:“没关系,我都知道,这些年,也习惯了。” “到底怎么了?”纳兰倩柔拽了拽我:“你进去,跟刘晨说了吗?” “说了,”我把当时的情况,小声对纳兰倩柔说了一遍,她顿时就气的跺脚:“白眼狼!” 虽然这些,大叔没有听到,但他应该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也能猜到刚才我进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随即,在校门外的柳树下,等了很久.....环卫工大叔都有些急了还问:“是不是我娃生气了?我是不是给娃丢人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纳兰倩柔暴脾气一顿,语气再度缓了下来:“你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根本不丢人。真正丢人的,是你那儿子!” “嗨,”环卫工大叔居然还说:“这不怪娃,孩子在这读书,要交朋友,咱穷苦人家的娃,不这样,同学会看不上他的,会嘲笑他的.....” 这话让我和纳兰倩柔也无法反驳,也许这话,感觉不该那么说。 可这话从一个父亲嘴里说出,令人真的无可反驳.....或许父爱无言,是行动,是沉默,是背影! 思绪间,环卫工大叔一喜:“我娃来了!” 果然.....刘晨一脸警惕的走出了校门,还不时间回头,唯恐身后有人跟着他。 很快,当他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一脸不耐烦的身手:“钱呢?” “一来就问钱!?”纳兰倩柔暴脾气上来了:“你就不想见你爸吗?” “烦不烦?”刘晨沉眉一皱:“我都跟他说过了,不用来学校里找我,直接转账不就行了?我同学看见了不好......” “同学,看见怎么了?”纳兰倩柔怼上了:“知道你爸爸是环卫工,很丢人吗?他是你爸,生了你,养了你,把最好的都给你了,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嫌弃他,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这话把我们都听傻了.....纳兰倩柔也就二十出头,和这刘晨几乎同龄。而且刘晨人高马大的,看起来比纳兰倩柔可壮多了。 而她,居然一副说教的口吻......我懵了,我记忆中,纳兰倩柔应该是冷漠,不爱多管闲事的。 环卫工大叔,一直在摆手:“别怪我娃,别怪我娃了.....” 这话,刘晨是听不到了!他眼下,目光死死的注视着纳兰倩柔,颇显不服:“不是你谁呀?你凭什么教育我?哦,我知道了......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吧?他在哪儿呢?” 刘晨茫然四顾,咬牙切齿的找着:“在哪儿?” 纳兰倩柔一咬薄唇:“他死了!” “死!?”刘晨整个人一愣:“你,你跟我开玩笑吧?” 纳兰倩柔冷冷的说:“几个小时以前,他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被车给撞了....给你留了生活费......可这点钱,恐怕都不够你买双限量版球鞋吧。” 说着,纳兰倩柔掏出了一个红布包裹的散钞,递给了刘晨:“数一数吧!” “不必了,”失魂落魄的刘晨,只是木纳的看着红布,这一刻他还难以置信父亲的噩耗,还宛如梦中....... 第六十二章 父爱不低头 这一刻的刘晨,甚至心里还在想......这一定都是骗他的。一定是父亲生气,故意找人来演戏的,没错,刘晨心里还在这样告诫自己。 可是突然,纳兰倩柔大声厉喝:“我让你数一数啊!” 刘晨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惊恐的状态下,哆嗦的数了起来,一把散钞,全是零钱,哆嗦的手指,仿佛都不灵活了,点了很久才确定:“三,三千三百六十二块五毛。” “数目对吗?”纳兰倩柔问。 “对,”刘晨眼眶微红的点了点头。 “好,数目对就好,我是一分不少的给你了,不过,”她随即伸手:“把钱给我。” “你要干嘛?”刘晨虽然疑惑,但浑浑噩噩的他,还是下意识的把红布包裹的散钞,递给了纳兰倩柔。 接到钱,纳兰倩柔居然抬手一扬.....满天飞舞的散钞,宛如落叶,不断飘零。 环卫工大叔,在柳树下都急了:“我的钱,我娃的钱.....” 我拉住了环卫大叔,我感觉.....这纳兰倩柔,有戏啊!我相信,一场大戏就要拉开帷幕了! 果不其然,刘晨在满天飞舞的散票中,不断伸手去抓.....可这三千多的散票,得有四万张。 一地的散钞啊,纳兰倩柔冰冷的极具霸气,一指地上:“捡起来,想要生活费,就把他们捡起来!” “你这姑娘,”环卫工大树急坏了:“你不要糟践我娃.....” 这一幕,无论怎么看,纳兰倩柔都有点太过分了......可我相信,一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肯发火,肯插手,她绝不是为了羞辱。 而眼前的刘晨,居然真的弯腰了,一张一张的去捡,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划出了眼眶。 我相信,这一刻的眼泪,绝不是因为卑躬屈膝,绝不是因为低头放下了尊严的委屈。 而是为他父亲流的......纳兰倩柔看着刘晨捡钱,才缓下声音说:“记住了,他是个环卫工人,穿着汗臭的衣服,住的地方跟个垃圾堆一样,每天和灰尘打交道。但他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他这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是希望,你将来过得好一点。能好好读书.....他舍得给你买三千的球鞋,不是让你去学校炫耀,是为了让你,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可你呢,你如果对出生家庭不满意?就应该靠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捡钱的刘晨,愣住了.....我也惊呆了,没想到这任性的纳兰倩柔,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着实令人大跌眼镜啊......不过想想,我能理解,他和墨渊叔,父女关系很好。对父爱,有着超于常人的理解。 “难怪,”我突然想到,难怪昨天出门平事的时候,墨渊叔的话,他会一直谨记,难怪她当初那么想为姐姐报仇,却因为墨渊叔一句话,就跟着回了家! 思绪间,刘晨泣不成声,继续接着散钞,可四万张啊......这肯定会有遗漏,这得见到什么时候? 刘晨一边哭泣,一边蹲在地上捡钱,就在他要挪动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起了散钞,让大额一点的钱币,随风飘了起来,刘晨愣了一下,伸手就抓住了。 他没有弯腰,下一秒,又一张,有一张,大额的十元,一张一张的被阴风吹起。是环卫大叔,他无法在阳光形聚魂像,却化作了阴风,吹起一张钱币,只为他儿子,少低一次头! “爸!?”刘晨似有感应的喊了一声! 阴风环绕,仿佛是一声回应:“哎.....爸这辈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爸,”刘晨撕心裂肺的哭喊.....这一幕,令人莫感揪心,纳兰倩柔都不禁美眸一闪。 “怎么!?”我试着问:“感动?哭了?” “关你什么事?”她冰冷的回应后,还是擦了擦眼角感慨:“其实,最残忍的,是人命有尽时.....或许,我们都该珍惜和父母相处的时光。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会在余生的哪一个刹那,路就悄然走到了尽头。” “你,”我一愣,我懂了,她刚才说父母......是她妈妈,是墨渊叔的妻子,那个因为纳兰明珠的事,而跟着跳楼,摔断了腰,也变得神志不清。难怪,难怪纳兰倩柔,会突然感慨! “不过,”我不得不说:“别人大叔攒了几千块,那都不容易......被你这一丢,难免会有遗失。你.....你这,多多少少有点过分了。” “对啊,”纳兰倩柔伤感的表情一边,这才恍然:“他们得捡到什么时候!” “你,”我无语了:“你这都没想过!” 她柳眉一沉:“我刚才气上头了,没想到这点......” 我是真服了,当即弯腰去帮刘晨捡钱......校门口,突然围满了学生,看着,熙攘着,他们一直在议论。 可这一次,刘晨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眼光,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议论声。清晨的校园门口,微风吹过......一地散钞不断翻腾,有的飞的很远,有的飞到了下水道的沟渠里。 尽管环卫工大叔,在怎么魂化阴风帮忙,也阻拦不了自然界突起的狂风.....或许,这就是自然界的定律吧,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最终,刘晨只捡回了两千多快,整理着钱,他小心翼翼的收着。虽然少了一千多,但刘晨没有半点埋怨。 对此,纳兰倩柔有些内疚了,恰恰拽了拽我:“江辰,你,你带钱了吗?” “现金吗?”我摸出钱包:“倒是有八千多!” “给我,”纳兰倩柔直接从我钱包里,把钱摸了出去,包裹在刚才那个红布中........随即上前:“刘晨!” “嗯!?”刘晨回头,客气道:“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我,我现在急着回学校请假,去医院处理我爸的身后事。” 第六十三章 专治纳兰女 纳兰倩柔将红布再次交给他:“这里,也是你爸给你留的,但都是大钞,所以刚才没放一起.....” “谢谢!”刘晨应声收起了红布红钞....转身回了学校! 便看着刘晨狼疮的背影,和突然的转变......纳兰倩柔长长叹了口气。 而环卫工大叔的魂魄,形聚到了柳树下,道了声“谢谢”后,魂化阴风,去了医院。 “走吧,”纳兰倩柔随即招我上车......车上我才不禁问:“你倒是把好事做了,可用的却是我的钱!” “干嘛那么小气?”纳兰倩柔居然说:“我不是都帮你沾了便宜吗?” “什么便宜?”我问。 她抿嘴一笑:“我说了,是他爸爸给他的!” “就这!?”我自嘲一笑:“这叫占便宜?这一下就值八千?” “好了,”纳兰倩柔俏脸一沉:“几千块钱,你还不乐意......就算是这趟,你带环卫大叔,支付我的出马事钱!” “还要不要脸!?”我只觉好笑:“你出马了吗?你就拿着钱一顿发泄.....连进学校,都是我翻的围墙。” “喂,”她强调:“这事可是你接的,我说了不管闲事的......” “你,”我盯着她,突然一愣.......想了想,不对啊!当时在医院,她的确说了不要多管闲事,但从头到尾,我就问了一句环卫大叔,有什么心愿未了。 其他的,全是纳兰倩柔自己搭话,也是她答应的......我懵了,倚靠着副驾驶,看着她细想当时,没错啊! 全程都是她在做主,管了这事......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她并没有主张帮忙一样! 看着她,我或许懂了......其实,像她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心眼却是热的。他们仅仅只是看起来冷淡,给人的感觉冷漠。 而这种人,往往是最热心肠的........可这样的人,就是有一个弊端。 他们冷冰冰的外表下,即便帮了人,也不会落个好,容易让人忽略他们的热心肠......帮忙不得好! 其实,一个人的冰冷,并无善恶,或许他们只是不懂得表达自己。又或者是一层伪装。与人相处,真不要单凭外表,就去评判一个人内心的热忱......就如当初白婆婆说的那句话,冰箱再冷,发动机也是热的。 思绪至此,突然车子猛地刹车.......没有系安全带的我,猝不及防的撞到了车前“砰”的一声,我只当是路上有什么情况,才会突然紧急刹车。 可抬头看了看,前面一路平坦.......随即费解的看了看纳兰倩柔。 只见她紧咬着薄唇:“看什么看?你能不能收起你那猥琐的目光?” “谁看你了?”我懂了......感情是刚才,我思绪间一直侧目打量着她。 而她显然是误会了!没好气的指着我警告:“以后在敢这样盯着我......我就把你眼珠子给你挖了!” “我......”我哑然一愣!这女人,我就说不会给人好印象吧,刚觉得温柔一点,突然就把自己的形象给破坏了。 车子一路疾驰,直接回了纳兰家......来到了纳兰墨渊家。 对于纳兰墨渊,纸人拘魂的事,他是知道的。 所以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和上次一样,在他书房我掏出了点睛纸人......他拉起了窗帘,关好了门。 我随即松开红绳,咒念:“赦魂!” 杨玉环的阴魂,顿时应咒显化,墨渊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法器收走了阴魂.......这事也就到此为止。我的任务算是完了,顺藤摸瓜,调查的事情就归七房处理了。 “辛苦了江辰,”纳兰墨渊表示感谢后,让我早点回去补个觉,他也知道我们一夜未眠! 我点头应声,当即离开了墨渊家.......在我走后,纳兰墨渊从窗户看着我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倩柔,这次出去,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别提了,”倩柔抱怨起了医院的事,还怪责:“都是这个江辰要多管闲事,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墨渊最了解自己的女儿,笑了笑:“是吗!?那你现在觉得......江辰这个人,如何?” “还行吧,他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令人讨厌了,”纳兰倩柔不以为然的说。 “怎么会呢?”墨渊笑了:“你说,这人还是那个人,怎么就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纳兰倩柔一愣,嗤之以鼻:“别说他了......我觉得他呀,没你想象的那么好!最恶心的,就是那色眯眯的样子,好色!” “好色!?”这话可把纳兰墨渊惊呆了.......顿了很久才羞于启齿:“那小子.....他,他不会是对你做了什么吧?” 纳兰倩柔脸色一沉:“他敢!” “那他,”当父亲的墨渊实在也有些羞于启齿:“怎么就好色了?” 纳兰倩柔冷哼一声:“就是那双色眯眯眼睛,总是盯着我看.......从他第一天来纳兰家,就一直看我!” “就,就这!?”墨渊傻眼了。 “是啊,”在纳兰倩柔的心里:“那眼睛,简直猥琐!” “嗨,”墨渊松了口气:“这就好色了.......是你的心里作用吧,是你,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有时候,你把他想的太坏!也许江辰看你,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 “谁要他了解?”纳兰倩柔噗之以鼻:“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睡了!” 说完,便拖着鞋,回了房间........看着倩柔,墨渊笑了,因为自从明珠死后,她母亲疯癫瘫痪至今,墨渊还是第一次听女儿说那么多话! “江辰,”墨渊呢喃:“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啊..........好像专治我们纳兰家的女孩!” 第六十四章 又遇到倩柔 而另一边,纳兰倩柔回到了房间,倒在床上,明明一夜没睡......可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是出现多足雷公虫,爬到了床上.....吓得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半响之后,更是气的翻身坐起来狠狠一摔床上的布偶:“混蛋江辰,居然拿多足虫吓唬我.......爬上床的时候,让他帮我,那混蛋还念诗,装什么文化人?” 便捏紧粉拳,她脑海里,都是我那会的样子.......就算真的化怨,当时拉她出去,原离床上的多足虫也好啊,也不至于会留下阴影,弄得她现在.......躺在床上,都总是感觉这里爬满了多足虫。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一直在咒骂着我......几乎是骂累了,才沉沉的睡去。 相比于她.......我就幸运了很多! 对多足虫全然无感,回到了学员宿舍后,我便沉沉的睡到了晚上.......都说一晚上没睡好,三天都补不回。 夜幕降临,胖子来我宿舍敲门,才把我吵醒.......而且我整个人,依旧是昏昏沉沉的。总感觉犯困。 “没事吧江辰,”胖子关心了几句,还问我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从周末到现在,天天出马平事,熬更守夜,根本没有好好休息! 胖子仗义,也好酒,硬拉着我,说是去市区喝两杯,顺便他要去市区见个朋友.......非得拉我一起! 实在是架不住劝,我才跟他出门了......他叫了个网约车,带我到了市区一家豪华的ktv里面灯红酒绿。 一群和胖子类似的富二代,聚在一起谈的都是女人,车子.......让我感觉,实在和他们没有共同的话题。我都有些后悔陪胖子来这了! 而胖子架不住劝,还没喝到两个小时......居然就醉的站都站不稳了,而我也喝的迷迷糊糊。 实在是很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而胖子醉醺醺的,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我便佯装出去吹风醒酒,离开了包厢........走到ktv门口,点了支烟,想着随处转转打发时间。 可一支烟的功夫,根本没走多远.......居然就来到了市医院,早前便是在这遇到到环卫工。 就在我丢了烟头,打算离开的时候.......鼻尖轻嗅到一股香烛的味道。 “谁那么大胆,”我心里一怔,医院门口烧衣烧纸,那可是大忌.......当我循着味道看去,居然是:“纳兰倩柔!” 她也循声抬头:“江辰!?”顿时就脸色一冷:“怎么到哪都能遇到你,你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 “这叫什么话?”我一脸的懵......随即看了看,感情她只是烧衣点了香烛,厚厚的冥币,估计是分给医院的每一个孤魂野鬼。 而一套纸衣纸鞋,还有纸人,都是朱砂标识,请鬼差带给环卫工大叔的......我能想到,估计是纳兰倩柔,感觉环卫工大叔,阳世一生太累了,才烧衣换新,烧纸人下去伺候。 倒是真没想到:“你纳兰倩柔,居然还有那么善良的一面!” “用你管!?”纳兰倩柔冷冷的白我一眼,还埋怨:“多管闲事!” “嘿,”我就纳闷了,我也没得罪她,更何况:“你还欠我八千块钱,我都没问你,犯得着对我冷眉竖眼吗?” 她冷哼一声:“钱钱钱,小气鬼......回去就还给你!” “嘿,我就那么一说,”我也是醉了,其实,说白了,也就看她是七房纳兰墨渊的掌上明珠,想着今后跟着七房走近走近,将来如果真的纳兰家,要清理的门户的时候。必然是要借七房的手。 哪曾想,这纳兰倩柔就跟个仙人掌似的......靠近都扎人! 我索性站到一边,也不理她......还自顾重新摸出一支烟点燃。 看着纳兰倩柔,烧完了冥具,收拾了香灰......其实说白了,我也就怕她在这烧衣,烧纸,烧多了冥具后,沾染了过重的阴气会出什么意外。否则,谁搭理她? 眼见她收拾好了一切......我也识趣的灭了烟头,转身打算离开......可就在这时,医院的救护车拉着急救病患疾驰而过。 车子开到转弯处,灯光一晃.......纳兰倩柔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随着光亮其实,抬手遮挡着眼睛,规避着骤亮车灯,已然来不及躲闪。 “糟了,”纳兰倩柔暗叹一声疾呼:“闪开啊!” 可太远了,就算纳兰倩柔想去救人,也根本赶不上.......车子直接开了过去,可居然是串身而过。 就从孩子的身上,直接串了过去.......是鬼吗? 我对纳兰倩柔奇怪的举动,有些费解......随即伸手,在地上抹了点钱纸灰搽在眼皮上,眼神一眨,浮现了画面。 从纳兰倩柔所视的方向.......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个玩具熊,激动的跑了过来:“姐姐,姐姐,你能看见我吗?你,你真的能看见我吗?” 纳兰倩柔愣了,她这才反应,刚才是烧多了冥具......沾染了阴气,这就好比,站在柳树下,能看到鬼是一个道理。 她俏脸一变,原本应该是想否认的......早前面对环卫工的时候,她也是冷言冷语,可今晚,或许是看这七八岁的小鬼,一脸单纯......想必生前,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为此让她犹豫了,想了想还是点头承认:“是啊小鬼,我能看见你......” “太好了!”小女孩高兴的抱着玩具熊,拍了拍手。 看她那样,我忍不住问:“怎么了小朋友.....你,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吗?” 这话刚问出口,纳兰倩柔下意识的侧过美眸,盯着我沉眉一皱,仿佛在警告我,多管闲事! 第六十五章 女孩的父母 小鬼抿嘴一笑,拽了拽纳兰倩柔:“姐姐,你,你能带我去吃点东西吗?” “可以吧......”纳兰倩柔目光一撇:“想吃东西,这倒是不难!” 说着,倩柔拉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想从里面找来香烛。 “我,我不要香,”小鬼突然倔强道:“我,我想吃面!” “什么!?”纳兰倩柔沉眉一皱,看着小女孩,指着医院转角处那家面馆,颇显惊讶! “好不好嘛小姐姐,”小鬼居然还撒娇起来:“我求求你了,过了今晚,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吧,”便一咬牙,纳兰倩柔居然答应了.......随即关上后备箱,锁上了她的豪车。 带着小鬼临走前,脚步突然一顿......回头看了看我:“走吧,跟我一起!” “谁想跟你一起去!?”我转身打算继续在街头闲逛。 可纳兰倩柔冰冷的语气一沉:“就当我麻烦你,帮个忙!” “你求人,都这语气?”我就纳闷了,带小鬼吃个面,怎么还需要帮忙?去了才想起.......感情,她自己也饿了,落座后点了两碗面。 我全然忘了,小鬼她只能闻,坐在桌前,陶醉的吸着我那碗面......原来,我就是个花瓶,来这坐着,只是不让店里的人起疑。 看着小鬼吸食热气,我全然像极了一个摆设,倚靠着座背,打量起了这家面馆......从装修来看,这店估摸得有七年了。 这是一家夫妻店,年近四十的一对夫妻,正收拾着店里的卫生,男人收拾着厨房灶台。可他们很奇怪,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说。 刚才我们进店,也是一样的,点餐都是冷冰冰的......好像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气。 “哥哥,”小女孩拐了拐我:“来,你吃吧......我闻够了!” “你这小鬼,”我喝了点酒,说话难免也有点上头,颇显嫌弃:“谁吃你闻过的。”毕竟那种感觉,就像是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一样! 可女孩下桌,对我天真一笑:“放心吧,我就闻了一下而已,很干净的......你身上啊,一股酒味,肯定是喝了酒,以前我爸爸也爱喝酒。每次喝醉回家,无论醉成什么样子,我妈妈都会煮一碗面喂他......还说喝酒吃面,不伤身体!” “这是什么说叨,”我还第一次听说。 “吃吧,居然还嫌弃!?”纳兰倩柔吃着面,冷冰冰的说:“你有的吃就不错了......要不是为了带她吃东西,我才不想和你同桌吃饭!” 无奈,其实喝了酒,我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佯装盛情难却,才拿起了筷子。 可小女孩转身就想跑.......纳兰倩柔赶忙喝止:“你去哪?” “我去看看他们,”小女孩突然一指老板娘:“那是我妈妈!” “妈,妈妈!?”纳兰倩柔愣了.......连我也没想到,这店的老板,居然就是这小鬼的父母。 思绪间,小女孩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跟前.......可她妈妈看不见她,依旧沮丧的再用抹布,擦着桌椅。 擦着擦着,女人突然沉眉起身,扶着自己的腰.......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事弯腰过久,引发的腰疼。 厨房里打扫卫生的男人,很快出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女人很倔,弯腰,还想继续擦桌子。 “好了,”男人赶忙拦住:“要不.....你今天早点回去吧,等会我来打扫,更何况,现在还有客人。” 说着,男人悄悄用眼神,示意着我们.......女人这才无奈的起身,看了看墙上,已经临近十二点:“好吧,那你等会关了门,也早点回来。” “嗯,”男人面无表情的点头应声。 女人这才解下了围裙,转身颓废的走了出去....... “爸爸,妈妈!?”小女孩无助的在他们面前喊了一声。 可阳世的人,是听不到小鬼的呼喊。 小鬼很沮丧,但她表情很快一变,转身跑向了我们:“姐姐,你,你能帮我传个话吗?” 纳兰倩柔对此颇显犹豫:“人鬼殊途.......阴阳有隔,小鬼还是算了吧。你已经死了,就不要在弥留阳世,好好看看你父母最后一眼,就去你该去的地方,喝了孟婆汤,忘记前尘,来世有缘,你们自然还会再见,只要你.........” “可是,”小女孩急声打断:“我,我今天就要走了,我只想跟她们,在说最后几句话而已!” “今天!?”纳兰倩柔这才想起,好想刚才小鬼,就提过这茬。 “是啊,”小女孩说:“我死后,阴差叔叔说我阳寿未尽,是枉死的.......本该带我去枉死城,等阳世七年寿终,在入轮回。可是,可是城隍爷爷念我死后,在阳世有功德,就准我留下,陪我父母七年.......今天,今天就好是我阳寿已尽的日子。地府会来人抓我的,他们不像城隍爷爷一样,那么好说话!” “什么!?”纳兰倩柔一愣,眉头都皱紧了:“你死了七年?” “嗯!”小女孩点头回复.......这可把纳兰倩柔惊呆了! 我以为纳兰倩柔想的和我一样,在想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究竟能有什么功德,可以死后弥留阳世七年。 万不曾想,纳兰倩柔呢喃的却是:“对啊,人死后,一直到投胎,都会保持死前的样子,你七岁死的,死了七年,所以你是十四岁.......难怪你叫我姐姐,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这话我都不敢想,感情纳兰倩柔二十岁,偶尔也会被七八岁小朋友叫阿姨。所以当时,一听小女孩叫她姐姐......她才高兴,格外照顾。 感情当时动了恻隐之心,是为了这个......我忍不住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纳兰倩柔目光一沉。拉起了小鬼:“走吧,就帮你这一次!” 说完,带着小鬼直奔店外........ 第六十六章 阴差来押解 说完,带着小鬼直奔店外......“等等我,”我赶忙放下碗筷,追了出去。 等我踉跄起身,追出门的时候......纳兰倩柔已经带着小鬼,在门口拦住了刚才的女人。 纳兰倩柔急声喊着:“喂......那个,梦梦妈妈!” “你是谁?”中年女人诧异回头:“你,你怎么知道梦梦!?” 梦梦应该就是小鬼的名字.......估计是刚才,小鬼告诉纳兰倩柔的。 纳兰倩柔走到了女人跟前,自称:“我是梦梦的朋友.....梦梦,她想让我跟你聊聊!” “你!?”中年女人表情一惊,只当纳兰倩柔有病吧。 倩柔认真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相信不是,她是已经走了七年.....但她现在,就在这儿呢,我能看见她.......”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毛骨悚然! 中年女人更是埋怨一句:“你,你神经病吧......不要拿梦梦的名字来骗我!” 说完,女人很生气的离开......“你等一等,”纳兰倩柔急了,听着一旁小鬼的话,重复道:“梦梦,以前最怕打针啦.....每次打预防针,你都会给她一颗糖,她的生日是5月13日,如果她没死的话,今年应该十四岁......” 复述中,纳兰倩柔忽然一顿,惊讶的看了看样貌只有七岁的小鬼。语气一酸:“她说,她是七年前,和你还有半岁的弟弟一起出的门。弟弟在婴儿车里,因为你不慎摔倒,婴儿车滑到了马路上......当时有很多车,她为了救弟弟,追到了马路中央,拉回婴儿车的时候......被车给撞了!” “够了,”女人泣声打断:“这医院附近的人,谁不知道梦梦的这些事.....你,你为什么要提起她,你怎么能拿一个孩子,来骗我。” “我是认真的,”纳兰倩柔看向了小鬼,依旧是帮忙复述:“梦梦最喜欢的一个玩具布偶,是你亲手给她做的,在头七当晚,你还烧给了她......” “这,”女人一愣,这种事,是旁人打听不到的。 一个陌生的姑娘,怎么会突然说起那么细致的事情。 女人愣了,或许是出于,为母思念的心,忙问:“梦梦.....她,她在哪儿啊?我很想他,你能让我见见他吗?” 纳兰倩柔抬手,明明可以挽咒.......但小女孩摇头:“我,我不想妈妈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纳兰倩柔眸光一闪:“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 “你让我见见她可以吗?”女人哭声恳求:“如果她真的在这,我求求你让我见见她!” “怎么了?”面馆里的中年男人,闻声赶了出来,忙问女人:“怎么了这是.......你哭什么呀?” “她,”女人颤声一指倩柔:“她说她能看见蒙面,还说梦梦就在这!” “好了,没事,”男人搂着女人轻拍了两下,安慰后指着纳兰倩柔:“你究竟安的什么心......梦梦已经死了七年,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 “不,”倩柔忙说:“梦梦跟我说.....你以前每次喝醉回家,她妈妈都会给你煮一碗梦。梦梦还跟你说过,她长大想当医生......可以治病。你治病救人,每年生日。她说她爸爸,都会请假在家,陪她一起过生日。” “你,”男人愣了,这些都是他和女儿的生活琐碎......没人会刻意打听。 男人开始深信不疑:“梦梦,”他伸手对着纳兰倩柔的身边:“梦梦,你真的在那吗?” 坚强凶悍的男人,瞬间就哭了:“让爸爸看看你一眼......爸爸好想你!你死后,爸爸把你的器官捐献了,你会怪我们吗?” “当然不怪你们,”小女孩天真的回应.....纳兰倩柔也转达道“她不怪你们,他说,你们用他的器官救了那么多人。她很开心,也是因为这份功德,她才能阳世一直陪着你们.......她知道,你们在这间医院门口,开着门店。就是等,当初接受器官移植的人,来医院复查的时候,能去面店看看你们......可你们每次看着梦梦移植出去的器官,都会难怪。她希望你们.....” 纳兰倩柔的话,还没转达完,女人已经仰天嚎啕:“都是妈妈没有看好你......当时我带你们出去的时候,不该看手机!” “不,”男人也抢着认错:“都是爸爸的错,那会我就不该打那个电话!” 就在这感人的瞬间......我只听身后传来铁链,滑动地面“哗啦”的身响,令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阴差,”纳兰倩柔呢喃的看向了我:“江辰.....拦住他们!” 我当即警惕起来,回头......果然是地府的阴差,他们各执一根锁魂链,身形一闪一现,极速朝我们这靠近。 “梦梦,”一鬼差森冷的出声:“该上路了!” “跟我们走吧,”另一个鬼差也凄然说道。 反了他们......我一摸口袋就愣了!自己全然忘了带文书印信。糟了,我不禁一愣! 其实,就算我带了!当下阻拦阴差,也师出无名.....就在这思绪间,纳兰倩柔沉眉说起:“别犹豫了,直接动手,把他们打下地府!” “直接动手!?”我惊骇急了:“你,你不是说阴阳有隔,人鬼殊途吗?你不是说,别多管闲事吗?” “可这事,我已经管了......”纳兰倩柔转身回头,甚至没打算要我帮忙,她已经掐诀念咒。 作势就要对付阴差......就在咒印起手的瞬间,小女孩拉住了她:“姐姐,别动手,我跟他们走!” “什么?”纳兰倩柔一顿,散了手决:“你,你不想留在阳世,陪你父母?”小鬼礼貌一笑,转头对着鬼差:“二位鬼差辛苦了.........希望,你们能给我两分钟,我马上就跟你们走!” 第六十七章 孩子的单纯 “休想,”鬼差凶狠,直接就怒了......可纳兰倩柔的脾气更暴躁,重掐手中咒决:“你们给不给!” “你!?”鬼差有些害怕:“你胆敢冲撞阴差?” “我有什么不敢的?”纳兰倩柔还真是随了纳兰墨渊的性格,做事不论对错,完全是性情中人! 全凭个人兴趣出手.......吓得两个鬼差,还真有些怕了。 鬼差谨慎盘道:“还没请教,你是......” “纳兰家的人,”倩柔丝毫没有隐瞒:“我就叫纳兰倩柔......那个就是江辰!” “你傻不傻,”我都懵了......没见过撞祸,还报自己真实名字的。而且,这关我什么事?我真服了这纳兰倩柔.......给我报个纳兰轩辕不好吗? 无故插手阴阳,居然还自报家门,是有底气还是蠢? 但还在两个阴差怂了:“纳,纳兰家......” “惹不起,”另一个阴差说:“纳兰家现在是五魁占三,有三个都是五方鬼帝的话事人,官职其实比阎王还高!” “算你们识相,”纳兰倩柔指了指我:“他就是东方鬼帝的话事人,江辰!” 两个鬼差看了看我......鬼差的眼里,也是绿幽幽的一片,根本分不清色彩。 “怎么样!?”纳兰倩柔纯粹在狐假虎威,还追问:“要不要他,拿官职文书你们看......” “这可不敢,”两个鬼差还算识趣:“官印文聘,岂是我们有资格查看的......既然阳间话事人在此问事,我们,我们就退下吧!” “是是是,”另一个鬼差也很识趣,他们,他们居然放弃了勾魂。二鬼做势就要离开。 可小女孩忙声喊道:“鬼差叔叔别走.....我,我愿意跟你们离开,只是在此之前,请你们给我两分钟。” “你傻不傻?”纳兰倩柔诧异了:“你明明有机会留下了,陪你爸妈,你干嘛要离开?” 小女孩一笑:“因为,曾经有个大哥哥告诉我,等我离开了......爸爸妈妈,就不会难过了!” “这,这叫什么逻辑?”我都有些难以理解......纳兰倩柔更觉一笑:“只怕你那个大哥哥,是骗你的。” “不,”小女孩却很相信:“那个大哥哥,不会骗我......” 说话间.....面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只能看到我和纳兰雪。听着断断续续的对话,他们一脸的费解:“你们,你们在和谁说话?” “是梦梦吗?”老板娘问。 最后,小女孩恳求纳兰倩柔,转达道:“妈妈,其实一切都是注定的,一切都是。妈妈天天掉眼泪。你们这样,我怎么能安心的离开......我的身体,救了很多人。让很多人能活着看见这个世界,你们就算失去了他。但你们还有弟弟.....你们应该快了的活着,为了我,更加快乐的活着。下辈子.....说不定我还是你们的孩子呢?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转达到这,小女孩上前,飞身而起,在妈妈的脸上一吻......老板娘的身体,有明显的一怔,小女孩在他们耳边说起:“再见了,爸爸妈妈!” “梦,梦梦,”父母伸手,可怎么也抓不住小女孩! 我也终于懂了......上前劝道:“放开她吧,你们如果不放开心里的结,她怎么能安心投胎?” “可是,”两夫妻充满了不忍! 我想:“这辈子,她有功德在身......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你们最后帮她把遗体捐献,救了很多的人!我相信,下辈子她一定会投个好胎......可你们的心里,如果不放下她,还耿耿于怀,活在痛苦的阴影里,那她怎么能安心上路。” “这,”两夫妻还想说什么,我抬手掐一咒安魂.....指触眉间的一瞬,让他们浑身一晃! “你干嘛.....”纳兰倩柔赶忙上前扶着老板娘:“江辰,你疯了吗?” “不,”我反而明白了:“梦梦脸上有车祸的痕迹......但去到梦里,就可以凭借梦境改变,不会有车祸的伤疤!送他们一个梦把......梦醒,便是释然!” “什么,什么意思?”虽然纳兰倩柔很费解,但还是帮忙扶着面馆夫妻,回了店里。让这对夫妻,趴在桌上,沉沉的入梦。 我拉着小鬼,轻声嘱咐了一会......小鬼听完才一笑释然,进入了父母的梦中。 纳兰倩柔不能理解了:“江辰,你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还不明白吗?”我已经知道:“为什么城隍,会让这小鬼,留在阳世七年,为什么说小鬼离开的时候......他父母就不会难过。其实,无论小鬼在不在阳世,他父母都是一样,沉浸在七年前痛失女儿的自责中.......他们需要的,是心底的放下。能解开他们心结的,就是小女孩。” “可是,”纳兰倩柔担心:“梦梦能行吗?” “放心吧,”我提醒:“别把她当做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要知道,今天的她,已经是十四岁的心智。” 其实对于的过去的事,不该忘记......但也不该执着其中,困在其境的生活。释然便是重生,一直耿耿于怀的活在过去,活在那些无能为力改变的生活中,是一种困顿。 而这对夫妻,从刚才的话语中,就不难看出......他们,一直活在懊悔中,他们太迫切的想要见到女儿,他们想道歉,想取得女儿原谅。 牵强的解释了一番,纳兰倩柔不以为然:“梦梦单纯,当然会原谅!” “不,”我强调:“父爱和母爱是伟大的,但是相比而言,孩子的爱却是最单纯的.......无论当父亲的,一生有多失败。即便亲朋好友疏远,但回到家,都会有不懂事的孩子,喊他一声爸爸.......妈妈也是如此,无论当妈的对她如何大发脾气,要不了多久,孩子依然会真诚的道歉,说一句妈妈我爱你!” 这些话,令纳兰倩柔一愣........ 第六十八章 纳兰闯来了 她想起了明珠的事,想起了当初,我对付恶灵的事。 而我...则是很好奇:“梦梦说起的,那个大哥哥是谁!” “是我.....”身后突兀的传来这道声音!而我浑然一惊,因为这道男声,竟让我感觉耳熟! “纳兰闯!?”纳兰倩柔惊呆了,下意识的抬手掐诀,随时准备出手......纳兰闯冷然一笑:“怎么!?你觉得自己,是我的对手吗?” “我!?”纳兰倩柔一顿,她有自知之明.......而且,在她的心里想的,是曾经在鬼楼,就已经和纳兰闯交过手了,她根本不是一合之将。 当初在鬼楼跌下,要不是我,不对......她心里想的应该是,要不是纳兰闯救她,她已经摔死了! 况且当日,二房的纳兰弘安都不敢动手.......现在凭她一个后辈,顿了顿,还是识趣的收起了手决。 如果纳兰闯今晚真要出手,她和我都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更何况,纳兰闯对我,几次出手相救。我自然是不愿意和他动手的。 当即劝说纳兰倩柔:“假装没看到吧......更何况,他又没在我们眼前作恶。何必,自找没趣!” “好吧,”纳兰倩柔俏脸一沉,居然还一副就坡下驴的感觉。 可眼下,两个鬼差已经吓坏了,甚至说是瑟瑟发抖的呢喃:“纳,纳兰闯!?” 令一个鬼差更是提到:“他,他就地府阴司,通缉的那个人.......” “就是我,”纳兰闯根本不否认,还拽着一个身穿外卖服的鬼魂,坦言说起:“闯阴司,劫走阴魂的也是我.......你们,要抓我下去吗?” “这,”两个鬼差,错愕的看向了我.......我心里惊骇极了,这种时候可千万别指望我。别说我还欠着纳兰闯的情。真要交手,我可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个鬼差,看到了我避之不及的目光......心下也明白,我是靠不住的。随即灰溜溜的想跑......但纳兰闯厉声一喝:“站住!” 两个鬼差,居然真就被吓得一顿,回头客客气气的问:“您,您还有什么吩咐!” 纳兰闯一指面馆和手里的外卖小哥:“等等,把这两个鬼带走......” “是!”两个鬼差战兢作答......居然还唯唯诺诺的站到了一旁,在面馆门口,等着小鬼出梦! 都说阴司的鬼,和这般鬼差,最怕以恶制恶......这话还真就是一点都不假!随即,纳兰闯也走到了眼前:“不错啊江辰!” “怎么!”我问:“你应该早就来了吧?如果我们没有出现......今晚,你应该就会解开小鬼,和她父母的心结!” “是啊,”纳兰闯直言不讳:“但我来晚了一步,让那小鬼,先找到了你们!” 随即,他详细说起,在七年前.......他亲眼目睹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舍身救自己的弟弟。父母内疚,陷入自责......这对父母,也是善良的人,孩子死后,也捐献了遗体,救了很多人。七年前的遗体的捐献,并不是人人都有这个觉悟。 为此,他就动了恻隐之心......闯了城隍庙,威逼城隍爷,让这小女孩,在阳世逗留七年,一来圆了小女孩,思念父母的感情。 “你,”纳兰倩柔惊骇到了极致:“就为这,你居然闯城隍庙!” “我的名字,不就叫闯吗?”纳兰闯不屑一笑:“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城隍庙算什么?只要我愿意,阴司冥界,我也敢闯......” 纳兰倩柔一咽唾沫,心里挑起了大拇指。她就是那种对错,全凭性情决定的人.......可她,也就只敢吓唬阴差。比起纳兰闯,她差远了,一时间暗生佩服,目光还似有斜睨的打量着纳兰闯! “不过,”我就好奇了:“为什么七年前.......你不解开这段心结?” “一切,都要有个时间过度!”在纳兰闯看来:“没有人,能一下子放开内疚和自责,重新开始生活......这当中,必然有时间的沉淀。” “可,”我不能理解:“七年,你不觉得七年太长了吗?” “时间,就是对他们惩罚,”纳兰闯个性偏激:“七年,便是他们心里的牢笼,七年后解开这个心结,就是我觉得,该他们刑满释放的时候到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我都忍不住笑了:“你这是把自己当地府判官了?可你要知道,地府判官,也主宰不了人心.......” “哈哈,”纳兰闯自己都笑了:“判官焉能和我比?我随性而为,最喜欢主宰别人的七情.......” 这话令我一顿,脑海中似有联想.......七十多年前,纳兰闯虽然长得和现在一模一样,但七十年前的他,脸上更多几分青涩。 他还曾质问:“姜承,你以为自己是谁?你管的比阴司判官还多,你凭什么?” “凭什么?”纳兰姜承莞尔自信:“就凭我姜承随性而活,最喜欢主宰别人的七情!” “你,”当时的纳兰闯对此只觉狂妄,甚至不屑........怎么转眼,我收回思绪,木纳的看着纳兰闯。 这不是第一次了,还有早前他说佛也渡金身,三清只需泥巴塑! 是什么时候开始,纳兰闯,活成了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他一直说着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的对白......活得和纳兰姜承一样随性。 而这一切,在纳兰倩柔的心里留下了异样的感情.......美眸,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复杂,想起了鬼楼,救他一览入怀的样子。 想起了,第一次,在百货大楼追白俊羽时,生死一线。当晚救她的那个人,当时还遗弃可一串项链......对了,那个救自己的人,就是纳兰闯吗? 她想摸出项链还给他,以此试探当晚救他的人是不是纳兰闯,可项链却不见了........ 第六十九章 纳兰闯出手 纳兰倩柔灵机一动:“对了,上次........” 可就在她问出口的瞬间,纳兰闯侧头看向鬼差:“你们听着!” 突兀的冷声,令纳兰倩柔哽咽一顿,没敢说下去。 诧异的看着纳兰闯,将外卖小哥交给了鬼差,还让他们看着,不许把外卖小哥带走。 “是,您放心吧,”鬼差应声后,纳兰闯看向了我:“江辰,跟我走吧!” “跟你走?”我深感诧异:“你要带我去哪?” “是啊,”纳兰倩柔居然少有的主动:“你们去哪,我开车了,可以载你们一程........” 纳兰闯看她一眼:“你就在这,帮我守着这两个鬼差,我找江辰,有一点个人恩怨。” 我没有忘记,上次纳兰闯说过.......他帮我解围,我欠他一个人情。 “走吧,”他抓着我的肩膀一跃而起:“今晚就让我看看,你找回了多少实力........” “什,什么!?”我惊讶的一愣!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带着我,飞身而至市医院的顶楼之上......一把将我丢开,宛如弃物一般,狼狈落地。 而他,语气一沉:“站起来,出手吧.......让我看看今天的你,究竟有多强!” 我错愕的起身:“我凭什么要对你动手,我,我不想和你动手........况且七十年前,”该怎么说?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他为敌,甚至我觉得:“你几次帮我,就冲这份情,我也不可能对你动手!” “可你入赘纳兰家,不就是为了帮纳兰家清理门户吗?”纳兰闯冷然一笑:“你终有一天,会对付阴山派,要对付阴山派,就得打倒我.......这一天终会来临!” 我试着劝说:“那我们,就不能避免那一天吗?” 纳兰闯厉声一吼,双眼骤变深红,露出长长的尸牙说道:“永远不可能!” 那声音震的我滌然一惊:“为,为什么不能避免!” “因为我是僵尸,”纳兰闯声落瞬间,尸身一闪而至........太快了,我根本没有看清,他就已经出手了,拳芒砸现在我眼前。 好在近乎触鼻的位置,他的拳势一顿.......可饶是如此,那拳风,还是带的我头发,都随风后摆,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是一股杀气,令人骤然感到的不安........“太慢了!”他摇了摇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可我......”我还想解释什么,他已经伸手,抓扯我的衣领,一把将我举过了头顶:“你太墩弱了,就凭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对付阴山派?怎么可能打倒我?” 这些话,说的我一阵愕然.......甚至对于他突然的转变,我完全无法适应。 这个纳兰闯,究竟是敌是友.......他为什么要那么逼我!? 我还没想好明白.......他猛地一把,将我狠狠丢向了天台的石柱上。 我的身体在空中翻滚,旋转间看着石柱瞪大了眼睛.......我惊骇到了极致,出于本能求生的意识和恐惧,我惊声嘶吼,眼前变得深红一片,浑身皮肉开始收缩。 可饶是如此,我已经翻身躲避不及......整个人,还是撞到了石柱上“砰”声撞向,石柱应声碎裂,溅起的残渣四处飞溅。“哗啦”作响,石灰尘土,满天扬起........ 我生气了,目触深红的状态下,情绪单纯,再难自控! 我从满天飞起的尘土中走了出去,这一刻,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仅仅就是懊恼.......懊恼他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来吧,”纳兰闯突然一笑:“来吧江辰........让我看看今天的你,究竟能不能对付阴山派,究竟能不能打到我!” 说完,他蓄力一闪,眨眼而至身前,抬手成拳,没有丝毫停顿......顷刻间拳茫乍现,少说也打出了七八分力道。 我情急一闪,虽然不如他快.....但还是险险的避开了拳锋,抬手侧身,以肘击回应,“哐”的一声,后肘死死的撞在了他的肚子上。 可这一肘落下,宛如铜铁相交,仅仅只是声响上的震撼,他全然没有后退半步......而且依旧失望:“你太墩弱了!” “什么!?”我一愣......还不及反应,他抬手抓住我的手臂......蓄力间,一把就将我举过了头顶,随着“额啊”一声嘶吼,恶狠狠的将我砸在地上........“砰”声之后,天台地面上,炸裂深痕! 我居然还感觉到了痛楚,踉跄起身的瞬间,我已经意识到了,我和他差距太大,即便眼下,我和他都是魃,可我的确不如他.......纳兰闯是谁,他足以一剑震赢勾,可我呢?我要不借白虎之力,我连白俊羽,连自己感染出来的僵尸,我都打不过。 等等.......站在天台上的我一愣! 尸变状态下,我虽然还有思绪,但明显比平时迟钝......可我隐隐记得,我是能打过白俊羽的,还记得当时.......思绪至此,纳兰闯再度眨眼而至,抬手掐脖,将我奋力一记过肩摔,狠狠抛向了半空。 脱手的瞬间,他抬手起咒,抛阴阳两球化为龙凤........顷刻间,龙凤应咒显化,顿时龙啸凤吟,蛟龙盘旋,火凤俯冲九霄........他们直直的追向了我。 “完了,”我心里惊骇急了! 虽然不知道纳兰闯,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为什么又要逼着我出手........但他驱使龙凤,这明显是要我的命。 我捏紧了拳头,无暇在去细想原因........在空中翻腾之下,我惊骇的出口:“不要!” 也就是这一声,我眼前的视野,从深红变成了淡金色.....色彩一红一金不断变幻,为求自保,我也顾不上最后的理智了。 第七十章 倩柔问纳兰闯 就在我闭眼酝酿情绪,滋生愤恨的同时.......耳边传来一声:“回来!” 随之而来的,是纳兰闯咒收龙凤的声响........这又是为什么?我诧异的回神,睁眼的瞬间,自己已经坠身落地,在天台上落的“砰”声闷响。 而龙凤已经应咒,幻化成了阴阳两球,回到了纳兰闯的手中.......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唱的哪一出?随着这些疑问滋生,我眼前深红的视野,恢复了平淡,整个人也变得清醒了过来。 “你太弱了,”纳兰闯浊气一叹,他收起了尸牙,深红的双眼,也散去了光芒:“还指望你能对付阴山派,看来,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你要对付阴山派?”我起身就纳闷了:“你为什么......不自己对付阴山派?” 在我看来,纳兰闯已经很强了......他足以一剑战赢勾,以他的本事,即便阴山派在多邪术,也根本拦不住他。 可谁曾想,纳兰闯走了过来,告诉我说:“对付阴山派,最难的地方在哪,你知道吗?” 我对阴山派虽然有所了解,但对其内部:“我还真不知道......” “所以啊,”纳兰闯冷声一叹:“要对付阴山派,你就必须打倒我!” “这叫什么逻辑?”我甚至惊讶:“为什么?”我真的恨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既要对付阴山派,又要维护阴山派。 我要不是了解,这纳兰闯是个随性的人......我估计都得骂他有病! 纳兰闯对此并没解释,只说:“等你想起过去,就明白了.......但你要知道,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最多,只能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不能打倒我,那,我就要覆灭纳兰家,阴山派也会荼毒阳世.......你好自为之把!” 说完,他起身一跃......跳上了天台的高处石柱! “等等,”我忙声挽留:“你把话,说清楚啊!” 可他也只是略微一顿:“要想对付阴山派,要想和纳兰欣一起从我手里,夺回龙凤两球,清理门户.......就早点找回你当年的实力。我已经快没耐心了,”说完身形一闪,夜空中传来他最后的嘱咐:“麻烦你帮忙,完成那个外卖员的心愿......了解心愿后,送他下地府!” “喂,你这个人......”我声落至此,他的背影早已经消失在夜空。 这叫什么人,我长长叹了口气.......还真是无语,这纳兰闯给我的感觉,整个像一神经病。 说实话,早前我对他还挺感恩的,几次出手救我......虽然我也的确讨厌阴山派,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对付阴山派。 我只想在纳兰家,混过接下来的五个月,帮纳兰家清理了内乱,就回去过寻常生活,在也不卷入什么纳兰家,阴山派。甚至地府阴司,我以后都不想涉足........原本也会在心里,把这个纳兰闯当成朋友。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逼我出手?这人,究竟什么意思? 我沉浸在思绪中,走下了天台......走出了医院,回到了面馆门口。 “怎么样了江辰,”纳兰倩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一直朝我身旁观望:“纳兰闯...他人呢?” “走了!”........“走了!?”纳兰倩柔表情一变:“那他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吗?” “说了,”我原话转达:“让我们,帮外卖小哥了解心愿,送他下阴!” “就这些!?”纳兰倩柔俏脸居然露出一抹失望。 “那他应该说什么?”我不禁抱怨:“这纳兰闯,跟个神经病一样!” “你才神经病,”纳兰倩柔居然下意识的回怼了我一句,还说:“我爸说,墨渊这个人其实并不坏.......只是做事偏激,对错凭心罢了!” “纳兰墨渊!?”我突然在意:“你爸对纳兰姜承很了解.......那他,应该也了解,纳兰家七十多年前的纳兰闯才对!” “是啊,”纳兰倩柔诧异:“怎么了!?” 我当即打听:“这纳兰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倩柔对此摇头:“我也不知道,而且.....”她声若蚊音的呢喃:“我也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可她俏脸一变:“没听到就算了......管那么多干嘛!” “嘿,你这人,”我哑然失笑,这纳兰倩柔什么脾气? “不过你放心吧,”纳兰倩柔灵机一动:“看在你几次帮我的份上,回去我帮你向我爸,打听打听.......” “真的!?”我滌然一惊,不免喜出望外.......“放心吧,”她一笑:“这事包我身上。” 其实,她心里也有小九九.......压根就是她自己想向纳兰墨渊打听,可她知道,纳兰家的禁忌,墨渊未必会告诉她。 可她要是打着我的旗号,说是我想了解的话,兴许纳兰墨渊会告诉她.......就算纳兰墨渊不说,也不会怀疑,她为什么打听。 便想了想,纳兰倩柔都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庆幸.......思绪间,小鬼已经出梦,走出了面馆。 她释然了,笑的很开心:“姐姐,谢谢你!” “啊!”倩柔这才回神:“你,已经跟父母告别了!” “嗯!?”小鬼随即回头,看了看依旧沉睡的父母......便收起了所有的不舍,走向了阴差:“叔叔,麻烦您,带我下地府吧!” “好,”两个鬼差,锁魂链一缠:“上路吧......” “等等,”眼见与此,纳兰倩柔忙声疾唤:“你们别急着走!” “那什么,”两个阴差面露沮丧:“纳兰家的姑奶奶,你,你还有什么吩咐?这.....这可是她,自己要跟我们走的!” “那也别急,”纳兰倩柔,蛮横的走了过了过去......... 第七十一章 你觉得值吗 “小姑奶奶你可别过来,”两个鬼差已经吓坏了:“有事,您吩咐......但您可别冲动!” “你们怕什么?”纳兰倩柔指着其中一个鬼差:“押解下鬼下阴,你们一个人去就行了,另外一个,就在这等着.......等会,帮忙把心愿了结的另一个鬼,也带下阴司。” “就这事,”两个鬼差松了口气:“全凭姑奶奶安排.......” “算你们识趣,”纳兰倩柔还真是极致的蛮横,拍了拍手看向了身穿外卖服的水鬼,那黄色亮眼的工作服,一直在滴水。 发梢到耳垂,还不断有水珠滴下.......不难由此判断,他生前,是被水淹死的,实打实的水鬼。 纳兰倩柔为此很好奇:“你,你是被水淹死的!” “是,”外卖小哥约莫三十来岁,从他的鬼相,反映出了生前.......样貌,在未入地府之前,是不会床上白衣囚服的。 这小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热情老实的人.......我都看的有些好奇了:“你是怎么死的?” “你傻不傻!?”纳兰倩柔白我一眼:“这很明显,是水淹死的啊!” 我懒得搭理她,我问的是:“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水淹死?是轻生吗?” “不,不是的......”外卖小哥连忙摇头,晃动着身上的水珠飞溅......溅起的水渍居然还落到了纳兰倩柔的身上。 而这一次,她居然没有半点嫌弃,还问:“那就是送外卖的时候,骑的太快.....闹出事儿吧?......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不是的,”外卖小哥说:“我是为了救人!” “救人!?”我和纳兰倩柔都有些诧异的惊呼出声......想想也是,能让纳兰闯在意,让我们完成他心愿的,我就知道这个人,不是,这个鬼没那么简单。 外卖小哥随即说起:“那天我在送餐途中,看到一个女孩在河里挣扎......我想也没想,就赶紧跳下去救他.......把他救上岸后。他被抢救了过来,可我,可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为了救人,搭上自己一条命,”纳兰倩柔叹了口气:“太可惜了!” “可我,”外面小哥语气一沉:“我总不能.......总不能见死不救把!那个女孩才二十出头,她的人生还很漫长,我总不能看她轻生,无动于衷吧!” “可你的人生呢?”我忍不住同情的问:“你后悔吗?” 这一刻,他沉默了......纳兰倩柔,却说的理所应当:“救活了那个轻生的女孩,这是见义勇为的行径,怎么会后悔!” “可这也是换一命,”我说:“一个见义勇为,炙热的人命,去换一条,已经放弃生活,选择轻生的人命,你说这.......值吗?” 我看向了纳兰倩柔:“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我,”纳兰倩柔对此哑然一愣.....答案其实无可厚非,这的确是一笔不对等的交换。热爱生活,充满希望的人死了.....而绝望轻生的人,却活着。 我们是出马弟子,讲究一饭......吃事主一饭,沾染因果后,诛邪除魅,能为事主舍命。可你要说,去救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说真的,我不情愿! 况且,出马信因果,信佛,就连行善仁慈的白婆婆,都曾经说过,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换做是我,估计我也不会。”纳兰倩柔坦言之后,才眸光一变:“那我们,能帮你做点儿什么吗?” “是啊,”我也想起:“刚才纳兰闯说你心愿未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女儿,”外卖小哥忙声说道:“我还有个女儿,今年才六岁,我很担心她.....我想在离开之前,去看看她!” “就这点心愿?”在纳兰倩柔看来:“如果只是想在走之前去看看的话,倒也没问题.......” 说着带上了外面小哥的鬼魂,驱车依照小哥的指引......来到了一片出租屋。鬼差很识趣,虽然没敢上车,但一直化作阴风,远远的跟着我们。 下车后,外卖小哥就指引我们来到了一间平楼出租房,里面应该是个单间,颇显潮气......小哥指了指:“就是这间!” 纳兰倩柔当即上前,一推房门才发现:“锁上了,里面没有人啊!” “钥匙在窗台上,”外卖小哥心忧的一指。 “又是窗台?”纳兰倩柔一愣,或许嘀咕,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把钥匙放在窗台上? 可她这次全然没了上次的嫌弃,找到了窗台上的钥匙......随着开锁的一声响动,推开了房门。 进门后,我随手拉开了灯线.......可房内,居然空无一人! “雯雯,”外卖小哥试着喊了两声,为此不禁心忧:“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雯雯有没有害怕,有没有饿肚子.......你说,她不在家,能去哪儿呢?” “别急,”纳兰倩柔试着安慰:“也许是孩子的妈妈,带出去了,没回来.....她们,也许去外婆了也不一定啊!” “可孩子没有妈妈,”外卖小哥强调:“他妈妈早就不在了,这些年孩子都是跟我一个人,相依为命!” “什么!?”我和纳兰倩柔,都愕然瞪大了眼睛。 目光也很快,被床头一张张义勇为的证书给吸引.......床头柜上,摆着特别普通的相框,上面是外卖小哥,和他那六岁的女儿。 小女孩很可爱,笑容很甜,是那种看起来就能感觉到,很懂事的小丫头! 可看着看着,心莫名的刺痛.......因为她从此没了父亲,没有了唯一照顾她的人。 然而最扎心的是.......我忍不住问外卖小哥:“你觉得,这样去就一个人.......值吗?” 第七十二章 好人天不负 因为见义勇为,搭上的是孩子的人生......这已经不是单单一条人命的转换。说真的,一个原本热爱生活的人,换一条面临绝望的人,这笔买卖本就不划算。 还搭上了孩子的未来......从此孩子无所依偎,人生坍塌! 值吗!?临了,就一个见义勇为的证书.......值吗? 说实话,我.....我不愿意!不只是今天看到这,才突然有感。而是现实生活中,像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甚至还有一些新闻说过,那些被救的人,根本不感恩! 有的,转身继续寻死......有的更过分,非但不领情,还转身咒骂,埋怨!当着媒体的面,拒不承认.....声称自己没让他救自己。 每每那个时候,我都能切身感觉,人性的丑陋.....那一句,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就是无比的讽刺。 没有人去在意,那些明明能抛下生死,见义勇为,挺身而出的人,他们都有一颗炙热的心,用这样的生命,搭上自己完整的家庭去见义勇为,真的值吗? 我不只一次看到哪有的新闻,会有感触,无时无刻,我都甚至在想,出马弟子,如果有一天,真要自己的命,去换事主的命。 我愿意吗? 答案说的冠冕堂皇,可真当那一天......说实话,我也会犹豫,我也会怂! 外卖小哥没有回答我,但是这个问题从始至终,他都沉默了! 我知道,他后悔了!他不后悔自己慷慨赴义的举动,但他遗憾,错失了女儿的人生,也许救人那一瞬,他没有考虑那么多。 说实话,我这一刻甚至在想.......如果救人那一瞬间,给他一分钟的时间想想女儿,那他也许就不会义无反顾,他不会抛弃生命。 这种想法也许会让人觉得很自私,可事情如果换到我们自己身上......真的值吗? 我记得,一次偶然,我还看到过一个新闻......说是某个宿舍,一对很好的闺蜜。当晚女生和男朋友吵架,发生了拳脚,殴打。 在门口,听闻闺蜜求救,那个女孩就去开门......把自己的闺蜜救了进来。可闺蜜进门,因为害怕,反手把门关了。 任凭那个出去救人的女孩,被男朋友不慎打死误伤! 事后,孩子的母亲告上了法院,而闺蜜却当当晚的事,闭口不提......人心,原本就不是真诚换真诚。 所以事关性命的见义勇为,都值得吗? 思绪间,纳兰倩柔饶是为了缓解尴尬:“那什么......我们,还是出去看看,看看外卖小哥的女儿,雯雯,是不是在附近把!” “对,”外卖小哥急了:“求求你们,帮我找找!” “先找找吧,”在我看来,也只能这样......可三人出门的瞬间,便看到漆黑的小路上,走来一个少女,牵着一个六岁可人的小孩。 “是雯雯,”外卖小哥是鬼魂,目力远超常人,他当即激动的一喜:“那就是我的女儿!” “可她身边的女人是谁?”纳兰倩柔狐疑:“不是说孩子的妈妈,已经死了吗?” 看着那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外卖小哥恍然惊觉:“她好像......就是我救的那个女孩!” “是她!?”纳兰倩柔呢喃间......少女已经带着雯雯走到了我们跟前。 “请问你们是谁,”女孩眨动着天真的美眸:“你们怎么会在我家门口?你们,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是啊,”纳兰倩柔蹲下去,目光和女孩齐平道:“你好呀,雯雯!” 小女孩一愣:“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啊你爸爸告诉我的,”纳兰倩柔一笑:“我们啊,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一听这话,少女赶忙道歉:“对不起啊,是我自作主张带雯雯出来的。” 我有些诧异:“你大晚上的,把雯雯带出去干嘛?” 少女这才说起:“七天前,我跟男朋友分手之后,伤心过度。恋爱期间,还曾为他打掉了一个孩子。分手后,一时想不开,就在以前恋爱常去的河边,跳了下去......是雯雯的爸爸救了我。但却害他丢了性命。后来得知他还有个没人照顾的女儿,我实在良心过意不去,就想要弥补!” “别内疚了,”外卖小哥的鬼魂,鼻子一酸:“救你我心甘情愿。别自责了,我从来没有后悔救你.......你能捡回一条命,往后就更要努力的活下去,无论任何时候,都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因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话,少女是听不到的.....我帮忙复述了一遍,希望少女能好好的生活。 可少女很认真,目露真诚:“我明白雯雯已经没了爸爸,以后我就把他当成亲生女儿来抚养。希望他爸爸能走得安心,我已经把这事,告诉了我的爸妈,他们也很理解,还说雯雯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很懂事,他们很喜欢。我们一家人都愿意抚养雯雯.......我的家庭不算富有,但我爸妈都是老师,他们能给雯雯,最好的教育。我希望你们也能同意,让我带走雯雯,今天过来,就是帮雯雯收拾东西的。” “这,”我和纳兰倩柔四目相对,似乎对少女这个决定,有些深感意外。 少女却企图说服我们,让我们答应她.......还说这事,是她和父母,慎重商量的,她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负责的。而且有了雯雯之后,她开始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听雯雯说,她妈妈不在了,她和她的父亲,从没有放弃过身后的希望,单亲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原本就懂事到令人心疼。 雯雯表现除了坚强的一面......这让少女越发的怜爱,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会带好雯雯。 “你可别一时冲动,”在我看来,少女和我们一样大,才二十岁出头,现在头疼脑热,一时兴起的决定......未来,势必会后悔的。 第七十三章 倩柔她哭了 少女却很偏执:“我已经办了领养手续,虽然未婚,不满足领养的条件,但是我父母已经出面,领养了雯雯.......我知道,你们怕影响我将来的生活,怕我将来后悔!但你们放心,我选着了带走雯雯,将来就一定会为这个选择,而负责。我不会后悔自己的任何决定,将来也会凭自己的努力,给雯雯最好的生活。” 这一刻我犹豫了,其实二十出头,已经不是小孩了! 但人的一生,往往犯错的,都在这个年纪......因为这是个懵懂无知的年纪!人的一生,大多结婚在这个年纪,有孩子也在这个年纪。 可人的未来,乃至一生,不都在为这个懵懂无知的年纪买单吗? 见我们犹豫,她赶忙强调:“我可以用我爸妈,教师的名义向你们保证......就算将来,我没有带好雯雯。我爸妈也会教育好她,你们,你们就相信我吧!” 外卖小哥朝我们点了点头,语气微酸的说:“答应她吧,毕竟这样,雯雯也比跟着我受苦受累的好!” “好吧,”我和纳兰倩柔同意了,其实我们根本没有资格答应什么.......只是就目前的局面来看,还有更好的方式吗? 少女很高兴,抱着雯雯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出租房.....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女孩珍儿视之的,收起了见义勇为的奖章和本子。 她试着看向我们,问:“姐姐,他们都说我爸爸是英雄.....现在,是不是他再也不用辛苦的送外卖了?” 小女孩懵懂无知,所以我笑了笑,就当给她一个希望:“是啊,你爸爸会默默地守护着你,陪伴你长大......如果有一天,你想他了,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就打开这个本子,他能听到。” 说完,我暗驱一咒收魂,将外卖小哥的鬼魂,收入证书中,交给了小女孩! 小女孩不觉有异,还点头承诺:“那我要乖乖的,要不然爸爸看到我不懂事啦,会不高兴的.......” “雯雯真棒。”我由衷说了一句......耳边,却传来了外卖小哥,在证书里回答我的声音:“兄弟...我想通了,这事他值!并不是因为我看到了结局才那么说。如果,如果当时给我一分钟考虑,我也会救那个女孩,因为当时想,救她未必会搭上自己这条命.......更何况,我也会想,如果掉水轻生的,是我的女儿。我也希望有人,能救她上岸!” 这话听的我心里一暖......同样的话,也落在了纳兰倩柔的耳朵里。 我们心绪复杂的帮雯雯收拾好了东西,送她和少女离开.......看着她们开车走远,我才打发走了暗中跟着的鬼差。 外卖小鬼,落水而亡,水鬼是无法进入地府的,没有替身就没法投胎,原本我以为送他下阴,能帮他转世轮回。 但我现在相信,让他留在女儿身边,看着孩子成长......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离开了出租屋,我试着在想.....我真心的希望,这世界的人,都能热爱生命......因为人命是无价的,每一个舍己救人的行为,都是令人尊敬的。 我曾经看过,历史著名的十大思想实验之一。名为电车难题.......说的是,假设一辆电车发生失控,快速在轨道驰行。 正面有五个小孩在轨道上嬉戏,已经躲闪不及。这时候,你身边有一个拉杆,你只需拉动拉杆,就可以使电车变道就可以......但是另一条轨道,也有一个孩子。情况紧急。要么救一个小孩,要么救五个小孩! 起初有很多人,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拉动拉杆,去救五个人.....其实这个问题是从功利主义来看。大家潜意识都觉得,一命换五命是最佳选择,但是谁又想过呢?生命...真的可以拿去做比较吗?生命真的应该拿去交换吗? 其实,当生命拿去作比较,做交换的一刻,生命本身还存在价值吗?这之所以能成为著名的十大思想实验之一,就因为生命是无可替换的.....也会有人觉得电车难题,是无聊的哲学家设计的问题,这种问题毫无意义,可你想啊,如果电车轨道上,是996人和1000人的选择,你还会为了四个人的差距,动恻隐之心吗? 就比如当下,外卖小哥一命换一命,赔上了自己无辜的女儿.....可这背后的代价,原本看到的更多。 所以啊,我佩服那些舍身救人的行径......但我打心眼里,觉得那些人不值! 思绪间,我和纳兰倩柔走出了出租区,全程纳兰倩柔都没有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在我们临上车的时候,街边欲要收摊的小面馆,吸引了我的注意。 酒劲退去,我这肚子还真就饿了! 早前在面馆,我根本没来得及吃几口面,想起明天,酒后那种厌食感,我索性提议,在面馆,吃完杂酱面在回去。 “好吧,”纳兰倩柔浊气一叹:“反正我也饿了!” 说着她和我一起,坐在了面摊小贩的帐篷内......老板很热心,他这里的声音也很好。 眼下临近两点,来这吃面的,大多是一些夜场所,喝的七荤八素,醉醺醺的食客。所以帐篷内,什么样的人都有。 老板很小心的给我们点餐.......不多时,就抬上来了两碗杂酱面。 吃着面,我留意到,纳兰倩柔,竟悄无声息的,变了个人......我忍不住问:“你,你没事吧!” 她俯身吃面,突然鼻子一酸:“其实,你知道吗?当初,我妈在天台救的人,不是我姐姐......” “不是纳兰明珠!?”我滌然一愣:“什么意思?那你妈当时救得......” “是我!”纳兰倩柔的眼泪,夺眶而出! 或许是情感压抑了太久,她说起了当时的真相......... 第七十四章 倩柔的心结 纳兰明珠因爱跳楼,是我到纳兰家,接到的第一次出马平事....... 可我对真相,知道的并不全面。 纳兰倩柔告诉我,原来早几个月前,当时纳兰明珠跳楼,第一个赶到鬼楼的就是她。 出于姐妹亲情,她当时很自然的上前,一心想的就是阻拦纳兰明珠。 可纳兰明珠还是跳了,她纵身起跳的那一瞬,甚至还带动了,扑身而至的纳兰倩柔。 他们姐妹,原本是该双双坠楼的......倩柔拉扯着明珠一前一后。 可就在纳兰倩柔也即将跟着掉下去的一瞬,她妈妈赶到了。 不顾一切的追上去,险险的抓住了纳兰倩柔的脚。 她妈妈没能拉回两个女儿,但是却奋力拉回了纳兰倩柔。 拉回来的一瞬,她妈妈重心偏移......没有站稳,才贴着鬼楼墙面掉了下去,腰部几次撞在鬼楼窗外的遮阳棚,最后险险的落在了破旧的空调外机上。 才捡回了一命,可也落下了一个半身不遂,折腰的下场......还有那晚,看到两个女儿掉下去,遭受了严重的打击,才会精神失常,一直喊着女儿,女儿! 纳兰倩柔擦了擦眼泪:“所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难怪,”我这才明白:“难怪你当时会那么偏激,那么想报仇.......感情是这个原因!” “是啊,”纳兰倩柔坦言:“今天,看到了外卖小哥救人的事.......我也在想,当初我妈救我,值得吗?” 或许这就是纳兰倩柔的心结.......甚至想想,我开始恍然明白。 为什么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起来冷若冰霜,实际上心底热忱。这些都是一种伪装.......而且说来也是巧了,环卫工大叔,再到刚才的外卖小哥,仿佛都触碰到了她那根心弦。 不过我也清楚.......当一个人肯旧事重提,说起自己心里那个结的时候。 就是渡人,帮她打开心结的最佳时刻........可我要怎么开导她? 就在我思绪间.......面瘫帐篷忽然被一阵突兀的阴风吹动。 风势很大,吹起了面摊老板,剥蒜的小刀.........刀锋随风向而动,忽然冲向了我们旁边的一桌。 吓得一个身穿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慌忙起身......而他已经躲闪不及。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是纳兰倩柔出手了。 她抬手钳腕,死死抓住了手握匕首,行凶的恶鬼.......我们今晚,都曾阴阳差错的开了阴阳眼。能清楚的看到,那个行凶的恶鬼,一脸的凶狠,刀疤脸,三角眼。怎么看,生前都像是混黑的主....... “放肆!”纳兰倩柔厉声一喝:“阴阳有隔,人鬼殊途.......做鬼还想害人!” “鬼,鬼!?”身后的斯文男吓坏了,其实他看到那把匕首,随风而动,刺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害怕了。 听了纳兰倩柔的话,他更是下意识想逃,忙不更迭的逃窜.......眼看西装男,和一众食客跑出了面摊帐篷! 恶鬼忙言:“别,别让他跑了,那个混蛋,他不是人!” “呵,”纳兰倩柔冷声一叹:“你才不是人......” “我,”恶鬼魂身一怔:“等等,你,你能看见我!” “那是当然,”纳兰倩柔松开了他:“人死如灯灭.......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阳世为祸,今晚的事,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不,”恶鬼突然一喜,他在意道:“你能看见我,真是太好了.......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不帮,”纳兰倩柔的脾气上来了:“我是不会帮你这样的恶鬼行凶........况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在阳世为祸,我没打你三魂尽散,就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你还敢跟我提要求!” “我,我不是坏人,”刀疤脸的恶鬼说:“那个,刚才跑的那个人,他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别急,”我示意刀疤脸坐下:“慢慢说!” “江辰,”纳兰倩柔看了看我:“你疯了......” “别以貌取人,”我想:“虽然鬼相,能看出这个鬼的凶狠程度.......但这个鬼,只是长的凶狠,并不是源自鬼的恐怖。他只是保留了阳世的容貌而已........别以貌取人!阳世有句话不是常说吗?我见过刀疤脸、纹身男,在医院尽孝,照顾妻儿的和谐画面。也见过一身涵养西服的斯文败类.......听听他怎么说!” “对,”刀疤脸一笑:“小兄弟,你说的对,其实我真的不是坏人......” 随即刀疤脸说起,原来.......他是一个卧底。而刚才逃跑的西装男,就是幕后的毒枭,这条线,他跟了好几年了。 眼看就要收网的时候.......毒窝里,出现了一个少女。 据说那少女,是无意撞到了毒窝里的,眼见少女的清白,要被人糟蹋,而这刀疤脸她也有女儿。 所以,动了恻隐之心.......当晚,自认为安全,救走了女孩,将其藏匿之后,就被毒窝的人发现了。他们虽然没有找到女孩的藏身之地,但刀疤脸暴露了自己。 便死在了,那个西装男的枪口下.......所以,他化成鬼,也希望杀了这个毒枭,以免他在害人。 说到这,刀疤脸浊气一叹:“只可惜,潜伏几年,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那些证据都我被我收齐了........我只希望,你们帮帮我,帮我把那些证据,交给和我暗中对接的人,让他能顺利收网,将这货毒枭一网打尽!” “真的假的!?”纳兰倩柔一脸的质疑.......看着刀疤脸,说的大义凛然,有模有样,倒也不像是说谎,可他长得那样,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是好人。 “相信他吧,”我觉得:“与其在这猜测,倒不如相信他,亲眼去看看........” 第七十五章 刀疤脸所求 其实我打心眼里,愿意相信这个刀疤脸所说的......早就听说,他们这一行卧底,抛弃家庭,为了打击犯罪,潜伏深渊,在暗无天日的生活里,被人误解。如果这个刀疤脸,真是那样以为英雄,我真的很希望,能帮到他......便试着劝纳兰倩柔:“走吧,我们只是去看看,驱使清风,去查查有没有收集的罪证,不插手阳世抓捕的因果,不就行了!?” “好吧,”纳兰倩柔起身,她也选择相信了刀疤脸,不过信誓旦旦的强调:“如果你敢骗我,就别怪我,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放心吧,”刀疤脸魂化清风,上了纳兰倩柔的车.......在刀疤脸的指引下,我们的确咒唤清风,进入一处守卫森严的豪宅,找到了他收集藏匿的证据。 并且将证据,交给了刀疤脸,一直暗中对接的人.......当晚,抓捕行动就展开了。 不到一个小时,调查人员便全副武装,将别墅里的毒枭一网打尽,彻底粉碎了毒窝。 甚至随着这次的行动,还能顺腾摸瓜,从这些人的口中,去找不到不少其他毒枭的线索........看着抓捕行动落幕,一切都如刀疤脸所言。 纳兰倩柔这才说起了软话:“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一次算我冤枉你了,”倩柔居然转身,主动道歉。 “没关系,”刀疤脸看了看,已经是夜里散点多:“你们......还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这一次,纳兰倩柔没有拒绝,或许想的是补偿刚才的误会。 刀疤脸坦言:“我想回去,看看我媳妇和儿子.......” “这有什么难的?”纳兰倩柔一笑:“走吧,我载你过去.....” 纳兰倩柔少有的主动,感觉这才没多久,整个人都卸下了那副冷冰冰的伪装,变得热心起来。 思绪间,电话铃响了.......我接起电话,是胖子的朋友打来的。 说是胖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ktv也打烊了,实在无处安放,就给胖子开了一个房间,让我明天一早,去吧胖子接走。 我答应下来后,挂了电话.......这些人,居然还细心的发来了详细位置。 “怎么!?”纳兰倩柔问:“胖子喝醉了?” “是啊,”我没有隐瞒,把今晚和胖子出来的事,说了一遍........纳兰倩柔示意:“没关系的,等会把这里的事,解决了,我送你们回纳兰家!” “呵,”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怎么!?”她开着车一愣:“看我干嘛?”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排斥我的的目光.......但这纳兰倩柔的语气,明显有了极大的变化。 “没什么,”我笑了笑,也顺便想着,该怎么解开她的心结。 思绪间,车子抵达了一处老式的住宅楼......顺着步梯而上,我们依照刀疤脸的指引,敲响了三楼的房门。 敲了五六分钟......里面才有人声回应:“谁啊,大半夜的!” 随着声落,房门被由内拉开.....一个披着外套,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诧异道:“你们是!?” “就是她,”刀疤脸很激动:“这个人就是我老婆!” “你好,”纳兰倩柔礼貌的打着招呼.....而中年女人还是一脸的警惕,没有邀请我们进去,而是半拉着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找谁啊?” “哦!”纳兰倩柔解释:“我们能看到你老公,他.......” “有病吧,”女人仿佛睡意全无,突然惊醒:“我都离婚十年了,哪来什么老公......你们赶紧走!” “不是......你老公,是不是叫陈俊泽!?”纳兰倩柔急声问着。 可女人连连摆手,心虚的她并没有否认,只是强调:“那是我前夫,我们十年前就离婚了.......他在外面,惹了什么祸,可不关我们的事。” 说完,她作势就要关门.......我赶忙凑过去,用身体拦着门:“您听我说.......您知道吗?陈俊泽已经死了!” 死了......这话令她浑身一愣,关门的动作有了迟缓,可所有的复杂表情,都只是一瞬,很快她便处之泰然:“他是死是活,早就不关我的事!” “不,”刀疤脸赶忙对我们说:“他知道我的死讯......他是在伪装,他以为你们是毒枭派来的!” “那要怎么证明我们是好人,”纳兰倩柔急了,看着刀疤脸:“你倒是说啊......” 刀疤脸一顿,想了想:“你告诉她.......” 纳兰倩柔当即复述转达:我们是出马弟子,是看到了你丈夫的魂魄才来的......他就在这儿。他只是想在临走前,看你们一眼!”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女人也有面对灵异鬼怪时候的恐惧,声音略显一颤:“我?我不管你们是谁,都给我出去。” “不,”纳兰倩柔再次转达:“你们离婚是假的,虽然办了离婚,但你都是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他一直从事卧底十年,你一直默默带着孩子,支持他的工作......他还告诉过你,让你告诉女儿,他就是个坏蛋。让你一定要告诫女儿,在路上看见他,千万不要认他,以至于你女儿,现在都不认他这个爸爸。他的工作号是xxx,制服应该也是你保管的,他说过,等今年最后一次收网,他就会回来,和你一起平平凡凡的生活。” “真的是他,”女人松开了拉门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他...他在哪?” 纳兰倩柔看向了一旁......那是女人所看不见的,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女人信了,甚至再也压抑不住感情:“真的是你吗?” 刀疤脸那是一个看起来令人望而生畏的男人,可这一刻,他虽然没有眼泪,却流露出了哭泣的表情,掩面难过....... 第七十六章 最后的请求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们娘俩,”女人心疼的看着那片空地,伸手宛如抚摸,揪心的问道:“你当时,倒是疼不疼啊?” 纳兰倩柔替刀疤脸转达:“想想能救更多的人,我就不疼了......今晚已经成功的将他们一网打尽,间接挽救了无数个家庭!我的死,也就是值得的。” 这些话,说的很大义凛然,让我心里莫名的感动。可女人,只是点了点头......或许对于这样的说辞,她习以为常。 不是不感动,不是不理解......倘若他妻子不支持,会带着孩子,离婚十年,等他吗? 一定是这个女人,知道他丈夫的工作,是为了挽救更多人,才默默的支持! 真要说起来,这个女人......其实比卧居毒窝的刀疤脸,更委屈,她更像是个无名英雄! 感触间,纳兰倩柔再次转达:“他还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他觉得对不起你们娘俩,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这些年你辛苦啦......” “不辛苦,”女人泣不成声。 那声音,引得次卧身穿睡衣的女儿,走了出来:“妈,大半夜的,谁啊!?” “女儿,”女人这才想起:“我还一直没有告诉她真相,我能告诉她吗?” 纳兰倩柔征询的看了看刀疤脸.......可就在她点头那一瞬,楼道,传来了熙攘的脚步声。 刀疤脸的同事来了,他们身处制服,步调整齐划一,手捧鲜章,走到了门口。当中很多人,在那场抓捕行动中,我好像都见过。 而他们在破获毒枭后,第一时间.......便来为刀疤脸正名了,他们不会忘记刀疤脸的付出。 有他们的出现,更能对刀疤脸的女儿,说明一切! 这些调查人员,语气沉重的进门,说明了一切的情况,也将勋章送给了家属,以表哀思。 这一刻,刀疤脸的女人泣不成声.......看着这一幕,挺揪心的,也挺感人的。 纳兰倩柔抱怨:“今晚什么日子,遇到的,怎么都是这种舍己救人的。” “是啊,”可我提醒:“我们不是偶然看到了.......其实这个世界,每天都有这样的卧底,或是有舍己为人的感慨赴义,只是他们都默默的发生。让我们忽略了,这个世界,像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 而且......我开始在想,如果说环卫大叔的付出,是为了孩子。 那外卖小哥呢?他舍己救人,是头疼脑热,在我看来是没有衡量清楚后果的不值! 这都能说的过去......但眼下的刀疤脸呢? 长期潜伏,抛弃家庭,孩子,舍小家为社会,值吗? 我知道不用去问这个问题,因为别人的大义,说出来只会让我自残形愧。他一条命,换无数个家庭......这样的生命交换,是值得的。 我早前还觉得,生命不该衡量......但这一刻,面对刀疤脸这样的人,我觉得衡量,都是玷污了他生命的意义。 他们行走刀尖,他们是一把出鞘的利刃,面对随时可能出现危险,做好了流血牺牲的准备。他们甚至不能公开姓名,只能被称作无名英雄。 面对舍己救人,当你还在思考值得与否的时候......他们已经义无反顾,慷慨赴义! 他们抛弃小家维护社会,你敢骂一句他们抛弃家庭吗?这一刻我沉默了,他们的生命,根本就不是我能解读的.....便长长叹了口气,看着里面,刀疤脸的女儿,因为误解了父亲,恨了父亲十多年,而懊悔痛苦的场景。我真的有些动容,拽了拽纳兰倩柔:“我们还是走吧!” “嗯,”纳兰倩柔也明白,我们离开......刀疤脸,能魂聚奖章,一辈子守护着家人。 可就在我们转身下楼的时候......“你们等等,”刀疤脸居然魂化阴风,追了上来:“我还有一个心愿,希望你们能帮帮我!” “还有心愿!?”我只觉诧异.....纳兰倩柔也没有嫌弃他贪得无厌,而是更为热心:“你说,只要我们力所能及,一定帮你!” “好,麻烦你们送我去一个地方,”刀疤脸指引我们下楼。 上车后,又指引纳兰倩柔,将车开到了市医院.......转来转去,居然我们又回到了市医院。 在一间寂静的病房里,黑暗中,一个少女环抱双膝,坐在病床上失魂落魄的发呆,整个人一副浑浑噩噩的感觉,她一直留着眼泪,灯光晃动下,泪珠隐隐发亮。 “她是谁!?”一路上,我们都还没来得及问。 刀疤脸说:“她就是我在毒窝,救下的那个女孩.....” 纳兰倩柔不能理解了:“你都已经为他献出自己的生命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多好的年龄啊,他应该看到希望,好好的活着。”刀疤脸告诉我们,这女孩是个大学生,原本是个很文静的女孩.......可她妈妈,总是给她压力,让她好好学习,在各种压力之下,孩子开始叛逆。 跟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同学,逃出学校......其实这女孩不坏,只是被亲人的期望给逼坏了。才被一个社会上的男生,骗到了毒窝。 当时,刀疤脸就是看到这女孩,像极了自己的女儿.....才动了恻隐之心。当时把女孩藏在暗处,女孩亲眼看到刀疤脸,被人枪杀。他知道那一晚,对这女孩,造成了心里伤害......所以,才想来看看。希望这女孩,不要沉浸在心里的阴影,好好活着。 这一刻,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纳兰倩柔,我们面面相觑! 纳兰倩柔的脸都红了.....因为质疑这刀疤脸,总感觉他不像是好人。 可别人呢?最后的心愿,都是顾忌身边人.......甚至一个萍水相逢的人。 我暗生佩服,纳兰倩柔更是羞到了骨子里...... 第七十七章 刀疤脸完结 “那,”纳兰倩柔柳眉一沉:“那你想说什么,我进去帮你转达......” “好,”刀疤脸连声感谢:“有劳您了!” 说着,我们走进了病房......纳兰倩柔冰冷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你好....我是那股毒枭身边的卧底,那个救你的叔叔,让我来找你的,他让我转告你,他希望你能够坚强的活下去.......” 话没说完,刚说到这,少女便厉声追赶:“你走啊.......不用你来安慰我......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一个废物!” “你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纳兰倩柔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指着她喝斥:“他为了救你,放弃了自己的家庭......可是你却拿着别人救回来的生命,这么不珍惜,你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救你的人!” “可该死的人是我,本来就应该是我......从来没有人在乎我,他为什么要救我......是我才对!他不该救我,”少女声嘶力竭的嘶吼,可她一抬头,目光却呆愣的看着刀疤脸,哽咽半晌,才喊出:“叔,叔叔!” 我们都忘了,当一个人极致哭泣后,眼泪也可以降低人的火焰,容易看到阴灵......刀疤脸没有在意,走上前宽慰:“别难过......每个人都应该怀揣希望的活着。” “可是,你不该救我,”少女哽咽的摇头,充满了自责...... “救你是我的责任,”刀疤脸安慰道:“我想,如果你死了......你妈妈一定会难过的,你应该好好和你妈妈说,学习的压力,生活的期望,都不是你放弃生命,自甘堕落的理由。你应该尝试沟通,不该那么偏激.......人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从头再来。我相信,经过这件事,你妈妈一定会照顾你的感受,你也不用为我的死,感到难过....救你,完全是我的使命,我希望你能够像花儿一样绽放,勇敢的活下去!” 少女哽咽的嚎啕失声.......惊醒了趴在床边,陪护的中年女人,她抬起头忙问:“女儿,你没事吧,没事吧?” 中年女人担心坏了,一再保证:“妈妈再也不逼你学习了,你只要健康快乐就好,你能原谅妈妈吗?对不起,我错了......妈妈错了!” 女孩哽咽的转身扑到了妈妈的怀里! 刀疤脸长长叹了口气,他长得虽然凶狠,却很真诚的一笑:“记住,我救你,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任何时候,都要怀揣希望的活下去!” 女孩拥抱着她的母亲,朝刀疤脸重重的点了点头......也许女孩心里的创伤,需要时间去解开,但只要她记住刀疤脸的话,终又一天,会解开心结。 至少会为了刀疤脸最后的叮嘱,好好的活着! 此刻已经临近鸡鸣破晓......我和纳兰倩柔,带着刀疤脸走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医院是集结勾魂阴差的地方......他们很快,就拉着锁魂链围了上来,企图带走刀疤脸。 “糟了,”我暗叹一声不好:“就不该来医院的,这里可没有奖章,让鬼魂依附!” “怕什么?”纳兰倩柔摆起了架势:“大不了,我们就学纳兰闯......闯出去就是,几个鬼差而已!” 说话间,鬼差已经上前传唤刀疤脸,让其随他们下地府......“休想,”纳兰倩柔强势道:“你们,就别妄想从我们纳兰家的眼皮子地下,勾魂夺魄。” “等等,”刀疤脸忙声阻拦:“让我走吧......我现在心愿已了,再无牵挂!” “你,”我很诧异:“你就不想,在阳世,陪着自己的家人?” “不用,”刀疤脸只有一副坦荡的胸襟:“女儿已经长大成人,生活在这个和平的世界,她会很幸福的,已经不需要我再去保护......” 是啊,他没有需要赡养的父母,没有蹒跚学堂的孩子........他看起来了无牵挂。但我想,或许是他这样的人,心里更相信,这世界总有默默无言的英雄,撑起了和平的年代。 其实像他一样默默守护和平的人,太多了.......比如维和部队,或是最常见的消防员。从火灾扑救到社会救助,盗抢险救人,他们无处不在。可以赴汤蹈火,可以披荆斩棘,和时间赛跑,与死神较量,他们抛弃了家庭......用自己的生命,换社会的安定。 因为在他们都有一颗炙热的心.......他们有神圣的使命,也随时最好了,抛弃家庭,用自己的生命,捍卫每一个家庭。 这是大爱,不是生命的等价交换和衡量.....用刀疤脸的话说,那是神圣的使命! 在使命之下,没有什么值得与否! 比如维护部队,时刻用生命,捍卫了和平! 刀疤脸他们,牺牲了家庭,让社会安宁! 外卖小哥,让世界还有温情! 而我们玄门弟子,南茅北马,便是以命,捍卫这阳世,阴阳两界的公道,为了这个梦,抛下性命也是值得的! 我释然一笑,是那种突然有了价值观的提升,而感到庆幸......这一夜,真没白耗! 这一刻,我也油然想起了纳兰闯......如果有一天,阴山派荼毒阳世,那我一定会站出来! 难怪纳兰闯说,这一战无可避免! 便随了刀疤脸的遗愿,我和纳兰倩柔,眼睁睁的看着鬼差,押走了刀疤脸....锁魂链上去的一瞬,心愿已了的刀疤脸,七魄散去,三魂归了三路。地魂,随其下阴,只盼来世,刀疤脸能享安定的现世。能与这一世的亲人,阳世重逢。 便带着复杂的情绪,我和纳兰倩柔,走出了市医院.....在医院的贩卖机,我随手买了两罐饮料。 这一夜,饭没吃好,连口水,也没喝到! 酒劲过去,我还真有些口干舌燥,将一罐饮料递给纳兰倩柔后...... 第七十八章 纳兰闯的事 我自己的一罐......开罐,我就一股脑的下肚。 喝完只觉痛快:“今晚,真是有意义的经历!” “是啊,”纳兰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我永远都忘不了今晚.......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啊!?”我颇显意外,看向了纳兰倩柔,贩卖机的灯光照射下,她拉开了饮料罐,抿嘴浅笑,颇显几分动人。 其实这冷冰冰的纳兰倩柔,长的是挺好看的......这一刻,就更显几分诱人的味道。 等等,我想什么呢?我赶忙回身......思绪回归正途,她刚才说,自己要好好生活! 我恍然明白,还真是无心插柳........可不是吗?她妈妈救了她,尽管结果已经无可避免。大祸已成,可为了自己的母亲,难道她,不该好好的为这份情,活下去吗? 我懂了......今晚的经历,对她而言,更显珍贵了! 从环卫大叔的爱子情深,再到面馆小鬼,对父母的释然劝诫......今晚所有的经历,仿佛都巧了。全都是为了开解她! 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吧.......思绪间,我不禁为这样的巧合,释然一笑! “好看吗?”她突然喝了一口饮料,浅笑问我。 “啊!?”我仿佛是心里阴影,急忙转头,眼神无处安放......可她呵呵一笑,并没有以往那样埋怨,而是突然调侃:“哎......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到我!” “好,”我略显心虚,不敢看她:“你说!” “你觉得,我好看.......还是纳兰雪好看?”她坏坏的问。 但这个问题,我为难了:“说实话吗?” “当然是说实话,”她迫切的追问:“快说,我好看,还是纳兰雪!” 我一本正经的想了想:“老实说,纳兰雪应该好看一点!” 话音刚落,我只觉脚上一股锥心的痛......她居然狠狠的踩了我一脚:“既然纳兰雪好看,你成天看我干嘛?” “我!?”我单脚抬腿,痛的眼泪直流.......心里那叫一个冤,这,这叫什么事?我招谁惹谁了? 纳兰倩柔狠狠的白我一眼:“以后,再敢盯着我看,我非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说完甩脸,踏着高跟鞋........就那么走了! “你等等,”我忙声挽留:“你不是说好了,送我和胖子回纳兰家的吗?” “你们不知道打车回去吗?我是你的私人司机啊?”她头也不回,冷冷的回应......我就纳闷了,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还以为经历了今晚的事,看她刚才还说好好活着......我以为这纳兰倩柔,有什么改变,现在算是看懂了,变得更凶了! 我只觉女人心,海底针.......无奈了,也只能依据手机里,早前他们发来的信息,回去找到了胖子,拉着晕乎乎的他,离开酒店......打了个车,才回到纳兰家的学员宿舍。 胖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第二天上课,也是晕乎乎的,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不过当天,纳兰墨渊似乎心情大好.......授课期间,总会不经意的看向我,让我莫名的窘迫,课堂上四目相对,他还会欣慰一笑,冲我点头示意。 这可把我心里,看到没底了........下午,我还被纳兰墨渊单独叫到了训练室。他开门见山的问起:“昨晚,你和倩柔,出去了一夜!” “我,”我心里咯噔直跳:“您可别误会......我们,只是在市区,偶然遇到了。还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一些事情。” 看我紧张的样子,纳兰墨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昨晚的事情,倩柔回来都已经和我说清楚了。你不用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我心里直发怵,只感觉今天的纳兰墨渊,令我心里充满了不安,况且,我实在想不通,就为这,要单独找我。 他随即解释:“我听说,你向纳兰倩柔,打听纳兰闯的事情,对吗?” 感情是为这个,才单独叫我.......“没错,”我坦言:“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和纳兰家有什么恩怨,为什么他会流落到阴山派?” “我可以告诉你,”纳兰墨渊卖起了关子:“但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诧异的,他说:“这事,是纳兰家的禁忌,不可以对外提......你要保证,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外传!” “放心吧,”我保证:“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好,”纳兰墨渊居然没说第二个要求,直接就说起了:“纳兰闯,是你太爷爷的亲弟弟,在他们那一房,还有一个纳兰馨.......他们三个,是当时纳兰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那个时候的纳兰家,时值长老把堂,弄得各堂明争暗斗,争相排挤......弄得纳兰家虚有其名,全是内斗。后来,姜承到了纳兰家.......凭一己之力,得到了当时家主的认可,也改变了几堂争斗。和纳兰馨还有纳兰闯,关系尤为要好......” “三人时常结伴出马,一次出马平事中,纳兰闯偶然结识了一个女孩,从此泥足深陷,爱上了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纳兰闯不惜和纳兰家为敌,甚至判离纳兰家,就是为了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你知道,这个女孩,是什么来历吗?” 我尴尬了:“这我哪知道?” “你没听你太爷爷说起过?”他颇显意外,但想了想:“也是,你太爷爷在八卦村封印赢勾的时候,就死了....这些事,他应该也没对后人提起。那个女孩,叫肖园园!” “肖园园!?”我呢喃了一句,心里折磨感觉,这个名字好耳熟,曾经在哪听过。 “怎么!?”纳兰墨渊狐疑的问:“你认识她?” 那一瞬间,我真没想起,只是觉得名字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听过....... 第七十九章 闯和肖园园 “你认识肖园园?”纳兰墨渊在意的问起。 我坦言:“只是觉得名字耳熟!” “那就应该是从阴山派的人,嘴里听到的。”纳兰墨渊对此并没有起疑。 但说起阴山派,我就更好奇的追问:“这肖园园,到底是什么来历?” 纳兰闯浊气一叹:“七十年前,肖园园还只是阴山派的圣女.......当时,在一次平事中,纳兰姜承和纳兰闯,遇到了肖园园,当时肖园园并没有表露身份。而纳兰闯生来就是个性情中人,为这个女人泥足深陷.......后来,知道她是阴山派的圣女,更是执迷不悟。还曾顶撞过当时的家主,说这阴山派,并不是大奸大恶的邪教。就算阴山派真是邪教,圣女的出生,是教主的女儿.......并不能一概而论,他相信肖园园善良,并非十恶不赦的人。也质疑要和肖园园在一起........” 我不禁佩服这份在一起的勇气,无视了出马世家,和阴山派的门户之见。 想想,也附和纳兰闯的性情!越发在意:“后来呢?” “后来,”纳兰墨渊说:“纳兰闯被囚禁在纳兰家,关了禁闭.......可你太爷爷纳兰姜承,也是个性情中人,居然暗暗支持纳兰闯,还孤身潜入纳兰家内堂,救走了纳兰闯。” “什么!?”我颇显意外:“我.....不是,我太爷爷,独闯纳兰家,救走了纳兰闯?” “很意外吗?”纳兰墨渊搭着我的肩膀一笑:“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你太爷爷,让纳兰闯去找肖园园,往后隐居山间,不要在管纳兰家和阴山派的仇怨。原本,他们真的隐居到了深山,与世隔绝,不问出马世家和阴山派的仇怨......只可惜,事与愿违,时局变迁。那个时候,正值我们国家,不太平,是最动荡一年。阴山派也另有企图,妄想借乱世,染指阴阳两界,对付南茅北马.......当时闹得浩浩荡荡,至今还有一句话说,道士背剑下山,救苍生,实际上也是未平阴山派的乱局。” “那时候正邪不两立,纳兰家尤为重视出马第一世家的颜面,断然是不许自家出马弟子,和阴山派圣女走到一起,这会让纳兰家,无法和玄门中人交代,所以当时的家主,派出了很多人,势要找到纳兰闯........起初家主下令,对肖园园格杀勿论。后来,几次交手,纳兰闯为了保护肖园园,还伤到了纳兰家的人。为此,家主被仇恨冲昏了理智,甚至扬言,和纳兰闯断绝了关系.......让纳兰家的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肖园园和纳兰闯。” 听得我心惊肉跳:“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他们逃去阴山派了吗?” “起初,并没有,”纳兰墨渊细说:“当时他们真心不想卷入出马世家和阴山派的争斗,只是一味躲藏......而纳兰家的动静,也引起了阴山派的注意,肖园园更是阴山派教主的独生女儿。为了保护自己的独生女,阴山派八大长老,都出手了.......戏剧的一面,也发生了,阴山派不遗余力的保护纳兰闯他们,而纳兰家,却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杀了他........两相对比,让纳兰闯越发的对纳兰家,失去了信心。” “数次交手下来,阴山派的八大长老,也和纳兰家接下了深仇大怨......八大长老,带走了肖园园,这更让纳兰闯绝望了。而即便真爱的两人被拆开,纳兰家也没有放弃对纳兰闯的追杀,当时的家主,觉得纳兰闯丢尽了纳兰家的颜面.......一定要让他以死谢罪,用他的血,祭奠纳兰家的门楣!” “好残忍!”我不禁听得心有余悸! 纳兰墨渊对此一笑,不做过多评价........接着说起:“纳兰家,最后倾巢而动,几次和阴山派交手,各有损伤。而且家主亲自出手,和阴山派的教主战到了一起,据说当时,为救肖园园,教主身受重伤.......阴山派伤及元气,八大长老,死了五个。回去之后,为求一派能有依仗,教主决定,要拿自己的亲生女儿,肖园园来练祭。往后执掌阴山派,做最后的依仗。” “练祭?”我有些费解:“那是什么?” 纳兰墨渊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是阴山派最厉害的邪术,其他的我就无从得知!不过消息传出,就引得南茅北马人心惶惶,为此纳兰闯还去求过你太爷爷,希望你太爷爷出手,化解阴山派和纳兰家的过节。” “这,”我自己都觉得无解:“正邪不两立,根本就无从化解......” “所以,纳兰闯后来就只有求你太爷爷,去阴山派救出肖园园!”纳兰墨渊说起:“当时,正值你太爷爷重新出山,化解了阴间冥界的夺权纠纷.......所以东岳北阴,暗中帮忙,联络了南茅北马合力,随你太爷爷去诛灭阴山派。可常人不知,这一切,都是纳兰闯求你太爷爷的,他们追杀阴山派,仅仅只是为了救出肖园园,一路将阴山派的党羽势力,诛杀殆尽,让阴山派退居到了太国。” “无数次交手,当你太爷爷和纳兰闯,追到阴山派的老巢时,发现为时已晚......肖园园在路上,一直被用于练祭,而且大局以成,肖园园成了阴山派新任的教主,带着仅剩的残余势力,拼死抵抗.....据说,那时候的肖园园,已经能令南茅北马之中,无一人能战。唯独你太爷爷出手,才将其重创!” “那,”我只在意:“肖园园死了吗?” “没有,”纳兰墨渊浊气一叹:“关键时候,是纳兰闯,求了你太爷爷,希望纳兰姜承能留肖园园一命......并且许诺你太爷爷,余生会一直守护阴山派,绝不让其为恶。当然了,那个时候,纳兰闯已经是你太爷爷,炼化的僵尸!其能力,也足以震慑阴山派,所以你太爷爷.......” 第八十章 纳兰墨渊亲授 我更在意了:“他是怎么,被练成僵尸的?” 纳兰墨渊也是听说:“好像是为了对付阴山派.......因为阴山派是以控魂弄鬼为手段,而僵尸就是克鬼的天敌。也有一种说法是,纳兰闯在一次和阴山派的交手中,身负重伤,眼看要不久于人世,可他还没有救出肖园园,心有不甘,就求你太爷爷,将其练成了僵尸.......至于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只是据说当时,你太爷爷动了恻隐之心,听到了纳兰闯的保证......才对外宣称,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了阴山派一脉星火。” 我摇头苦叹:“妇人之仁,就是那点星火,才让今天阴山派再度为恶.......” 纳兰墨渊居然还宽慰我:“别以对错,评论你太爷爷!毕竟当时,是纳兰闯做保,你太爷爷念在他们情深,才网开了一面!并且,纳兰闯也承诺了你太爷爷,如果阴山派,往后踏出太国一步,便心甘情愿,任凭你太爷爷,直捣阴山派,破其传承.......只可惜啊,阴山派只是安静了几十年,你太爷爷不在了,他们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不断回来试探,妄想卷土重来.......” “嗯!?”我油然发现,难怪纳兰闯一直逼我,问我找回了多少实力。 他知道我是当年的纳兰姜承.......他,他是一个挚爱的痴情中人。 也许,是他无法开解肖园园荼毒阴阳,卷土重来的野心,才希望我重新出手,镇住肖园园。可今时不同往日,我哪来的能力对付纳兰闯和肖园园? 阴山派一个护法长老,估计我都未必能平! 等等......我思绪中晃神,这事也不是绝对的。我有轩辕剑在手,而纳兰闯并不知道,犼的地魂,也就是夕日的赢勾就在我体内。 当初他只以为我拔剑都费力.......纳兰闯自以为他已经拔剑轩辕,斩了赢勾。可外人根本不知道,犼的地魂融入了我的体内。 要想对付纳兰闯,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拔剑轩辕,二是身化尸祖,成为金眼! 可这两个办法,代价都太大了.......如果我稍有不慎,轩辕剑落到纳兰闯的手里,反倒成了制衡我的利器。因为他也能拔剑轩辕。 如果变化尸祖,和他交手下来,我早已经理智沦陷,能不能醒来,那可就两说了.......如果真有选择,我真不喜欢和他敌对,更不希望和他交手。 因为直到这一刻,我宁愿把他当朋友......从纳兰墨渊的话语中,我也不难听出,七十多年前,我应该和纳兰闯,是很好的朋友才对。 好歹,我救过他,还因为他放过了阴山派! 思绪间,纳兰墨渊轻轻推了推我:“江辰.......江辰!” “啊!?”我愕然回神! “你没事吧!?”纳兰墨渊关心的问。 我摇了摇头,谎称没事........墨渊突兀的说起:“听倩柔说,你出马看事,都不上请仙香的,是对纳兰家,有什么警惕吗?” “这,”我尴尬的解释:“不是,我......”我该怎么说?说自己身上一直有堂仙,怕上香请神的时候,被看出马脚吗? 就在我扭捏,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纳兰墨渊,自觉聪明的一笑:“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清楚,你很警惕,你怕纳兰家的人,害你!” “我没有,”我下意识的脱口。 可纳兰墨渊显然不信,见眼下没有外人,他也直言不讳:“我们七房的人,都知道.......你来,应该就是为纳兰家清理门户的。二、三、四房的人,本事不大,心机却很深,你怕上请仙香,被堂上仙所害,我明白.......可你这样,出去平事,也没有自保的能力!” 这,我心里笑了,这纳兰墨渊,居然给我找了个那么好的说辞! 我也就坡下驴,只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和纳兰七爷结仇,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无妨,”纳兰墨渊抬手指我:“今天,我就教你纳兰家的防身术!” “什么防身术?”我有些诧异.......纳兰墨渊毫不隐瞒的告诉我:“三大出马世家,各有靠山,姜家朱雀,纹在身上.......可你别忘了,纳兰家的玄武,是术,而非堂上待请的仙。出马济世之初,出马弟子更多的是依靠玄武龟壳,占卜算卦.......所以出马传承的前人大能,就将玄武之术,单独条咧,成了《玄武算术》这本书,你看过吗?” “对,”我坦言:“那本书我的确看过!” 纳兰墨渊说:“玄武算术,不只是占卜算卦,也能驱策诛邪,玄武被誉为水神,和姜家朱雀一样,朱雀被誉为火神,青龙也被誉为龙神,白虎自然被誉为虎神.......这当中,借法为力,借咒为术。” 说着,纳兰墨渊悉心指导着我........我也是从这一刻,才真正研习起了玄武算术。 更令我傻眼的是,原来玄武根本不用上请仙香.......玄武算术,从始至终就是纳兰家内堂弟子,最后的靠山依仗。 我不上请仙香,但是关键时刻,我完全能咒请玄武,保命诛邪......这对我而言,太有帮助了。纳兰墨渊对我更是倾囊相授。 玄武算术,我原本就烂记于心,只是很多地方,不懂得如何驱咒......所以三天下来,我已经完全掌握了水神,玄武之力。 其天赋,更是令纳兰墨渊咂舌.......他只当我是天赋异禀,可我自己知道,因为这术,我七十年前就会。 只是我现在失忆,全然忘了怎么用这玄武之术! 三天后的周五,我回了内苑,纳兰雪被三房调动,安排去外地,出马平事了.......今晚又是月圆之夜,纳兰家在这个宁静的夜晚,终于出事了......... 第八十一章 纳兰雪昏迷 我看着窗外,油然而生一种落幕的心绪。 别看纳兰雪闹腾,回了内苑她不在,我还挺不习惯......渐渐也看着月亮,从想她,演变成了想九娘,想姜灵,甚至是马思雨,是陈梦琪...... 想着想着,睡意渐浓........可就在我垂眼的一瞬。 “额啊,”一声尸吼,在我耳边回响.......“是僵尸,”我滌然惊醒!恍然看向左右,并没有僵尸的身影。 但我非常确定,刚才我的确听到了僵尸的吼叫.......那声音虽然颇显几分幻听,但我总感觉,特别真实。 思绪间“额啊,”声音再度传来,恍如月下长啸的呼唤......是僵尸,可这声音,为什么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诧异间“额啊”那声音又来了! 可这声音特别诡异,没有在偌大的纳兰庄园中回荡,却仿佛在我耳边呼唤......“怎么会这样?” 我仗着现在敏捷的身手,翻身一跃,跳下了别墅......尸吼的声音,不绝于耳,明明很像幻听,但是我却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 居然被耳边这道尸吼吸引,情不自禁的寻着那个声响去探寻.......不由自主的,就来到了二房的地界。 看着别墅上的名牌,赫然是纳兰七爷的住宅........“额啊”尸吼之声再度传来。 是谁!?我油然心虚,唯恐是当初在鬼楼大意没有检查,只怕白俊羽没有死透........被纳兰家二房的的人偷梁换柱,秘密给藏起来了。他身上的尸毒,是经由我传播,那他,那他就会和我有一种心灵感应。 我记得,纳兰墨渊给我的那本,关于僵尸的书上,就是那么解释的......我惊骇了,如果真是白俊羽,那我的秘密,岂不是已经暴露给了二房的人。 我惊骇的想要推门,进去一探究竟.......可就在起身,准备一跃围墙的时候。 “江辰,”纳兰欣突然从身后叫住了我:“你怎么在这!” “我,”我哑然失声,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在纳兰欣眼下着急:“你快收拾一下东西,赶紧跟我走!” “去哪!?”我愕然回神......只听纳兰欣说:“雪姐出事了,在平事过程中,失手受伤,太爷爷让我带着你,赶紧去救她!” “怎么会这样?”我有些难以置信,但当下纳兰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无奈......我只能急匆匆的离开,回去换下了睡衣。 根本无暇准备什么换洗的衣服,就跟着纳兰欣一起离开.......说真的,我挺担心纳兰雪的,仿佛在这一个多月的生活中,我已经把她当做了要好的朋友。 那种担心,是情不自禁,是打心底,涌现出来的......我不免在车上,着急的问:“纳兰雪,出去平的是什么事?” 纳兰欣摇头说起,她也只知道,纳兰雪是受三房调动,指派去一个乡间平事。具体什么事......大半夜的。三房的人个个都在推脱,他们也不清楚,还借口说是要等明天,落实是谁指派的,找了很多人,都说要等明天,才能查清。 可纳兰欣在电话里听出,纳兰雪的状态很差......只怕,等明天一早在出发,就来不及了! 说完这些,车子一路疾驰........我也意识到了,这难免不是三房使坏!在极度的担忧之下,我略显着急。 纳兰欣还在宽慰:“放心吧,纳兰雪吉人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我浊气一叹,明白这纯粹是一句无脑的安慰。 此后无话,毕竟我和纳兰欣相处,真的很尴尬.......她略显窘迫,我也不善言辞! 车子一路疾驰,一夜之后,我们已经跨省抵达了一个颇显山建的村庄,听说这是当地破落的一个苗寨。 很多年轻人都已经搬迁远离,村里只留下了一下守村的老人,约莫十来户.......整村,颇显冷清和落败! 纳兰欣试着拨通了纳兰雪的电话.......是当地本村的村长接听的。他也是本次致电纳兰家的事主。 依照电话里的指引,我们很快就到了村长家......家里略显破败,刚进屋村长就略显忧心:“你们可算来了,那姑娘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昏迷不醒,可愁死我了!唯恐这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叫我可怎么交代啊!” “村长别急,”我试着安抚他,也试着让他带我们先去看看纳兰雪的情况.......村长推开了客房门,只见纳兰雪,俏脸沾满了泥泞,浑身衣服都是脏的,沾满了青苔和土灰。 不难看出,她平事前爬过山,也和这里的邪祟交过手,曾不止一次摔到过地上......否则,断然不会有那么多泥泞。 我甚至上前细看过她的手肘,有明显破皮的磕碰.......纳兰雪究竟遇到了什么邪祟?我实难想象,有什么东西能让纳兰雪伤成这样? 我查试过,三魂俱全,可她昏迷不醒就令人费解了.......我掰开她的眼皮,一阵黑气缭绕,是尸煞之气。 我俯身上去轻嗅,除了一股淡淡的女儿香,的确还蕴含了一股浓浓的尸气,她遇到了僵尸吗? 即便不是,那她也应该去过坟地才对........为了进一步确定,我试着转身看向纳兰欣:“麻烦你,帮个忙!” “好,”纳兰欣没有架子,仿佛这次出马,她也打算全听我的,还试着表态:“需要我怎么帮忙,你尽管说......” 我也没客气,当下安排道:“我和老村长出去,你解开纳兰雪的衣服,好好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牙印,或者抓伤一类!” “你怀疑僵尸!?”纳兰欣滌然一惊!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断言:“纳兰雪身上有很浓的尸气,不是中了尸毒,就是去过坟地...........” 第八十二章 说永乐棺材 纳兰欣对此,难以置信:“你就看一眼,闻一闻,就能辨别尸气?” “我,”我很难解释,是啊........自己居然无形中又漏出了马脚!我的确对尸气很敏感,但常人,是不易察觉的。 “更何况,”纳兰欣沉眉一皱说:“你们是夫妻,你不检查她的尸体,我来!?这合适吗?” “我们,”我难以解释,索性谎称:“我找村长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便以此为借口,才说服了她。 离开卧室后,我便问起了村长,究竟村里,出了什么是。 村长邀我落座,泡了一杯乡村土茶........才缓缓说起了事由。 这里是苗家村寨,很自然的让人想到巫蛊之术.......可是村寨落败,早在上世纪,就已经逐渐汉化。 甚至从上世纪80年代,很多年轻人就已经外出务工,村里已经少有人住,留下的,都是村长这样,七十多岁的孤寡老人。那些年轻人已经外地落户,很多年都不回来了。 三个月前,村里来了一个风水师........还用皮卡车,拉着一具很奇怪的棺椁。说是看上了村子里的崖壁悬棺,那里风水很好,希望能把棺椁,悬崖而葬。 村里都是老人,一看这风水师拉的棺材,所有的人都很害怕......无论这风水师开多高的价格,都断然拒绝了悬棺的说法。 “这倒是奇了,”我诧异:“什么样的棺材,能让你们那么拒绝?连钱都不愿意要?” “说了你可能都没见过,”村长压低声音道:“金属做的棺材......” 什么金属!?我不禁想到:“铜角金棺吧.......那只是上了金漆,做出金质的感觉。不过,你们拒绝是对的,因为铜角金棺墨斗线,那是用来收敛僵尸的。” “哎哟,”村长浊气一叹:“我都近百岁的人,还不知道金漆吗?那就是金属质地的棺材.......昏迷那姑娘说,说那东西叫,”村长想了很久,才恍然说道:“永乐棺材!” “永乐棺材!?”我吓了一跳! “没错,”村长也听说过:“这东西我也听说过........相传这永乐棺材,可保持尸身,百年不腐,还能让怨死的人,面含微笑!” 我无可否认的点了点头.......永乐棺材,的确在古书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而永乐棺材的起源,就不得不提永乐大帝...... 其真实的来源,是源自明朝!在永乐大帝,朱棣死后,太监大臣密谋,将其装进金属棺材,若无其事地跑了千里路.......这事,还被写入了《明史》中。 据说是在永乐二十二年春,阿鲁台犯大同、开平。朱棣随即从各地征调兵马。亲率大军出征,让皇太子监国。 这次出征其实是无功而返,因为经过多次大战,北元势力已经不是原先的铁骑了。闻知消息后,他们早就逃遁了......故而,这仅仅只能算是一次大规模练兵。 六月,大军前锋至答兰纳木儿河,不见敌军,朱棣命张辅等穷搜山谷三百里无所得,进驻河上。陈懋等引兵抵白邙山,以粮尽还。空无收获,粮食也快吃完了,就只能班师而还了。 七月庚辰,朱棣勒石于清水源之崖......然后,一路南下。 七月十六日,大军过苍崖戍,朱棣身体不豫。第二天,大军到榆木川时,朱棣已到病危的程度,他留下遗诏:传位皇太子,丧礼一如高皇帝遗制。“辛卯,崩,年六十有五。” 此时,形势很是严重,大军南返,北元骑兵暗中尾随在后。而在京中,太子地位并不稳固。他的两个弟弟,虎视眈眈,准备效仿朱棣上位。所以:“太监马云密与大学士杨荣、金幼孜谋,以六军在外,秘不发丧,熔锡为椑(bēi棺材)以敛,载以龙举,所至朝夕上膳如常仪。”(《明史·成祖本纪》)。同时,让“杨荣偕御马监少监海寿驰讣皇太子。” 这也就是说,永乐大帝朱棣驾崩后,他身边的亲信、大臣,秘不发丧,还制造了一具锡棺材,将朱棣尸体密封在里面,以防臭味散发。然后,他们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正常南返。为防备上京动荡,又让杨荣、海寿赶到上京给皇太子送信。 上京监国的皇太子朱高炽接到信后,稳很快稳定上京局势,派遣皇太孙到开平去迎接。皇太孙抵达雕鹗谷,在军中为朱棣发丧。朱棣驾崩的消息,这才公开。又过了,一段时间,大军抵达燕京后,才把朱棣遗骸从锡棺移出来,正式殓纳。 这是朱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死后居然被装在金属棺材里,千里跋涉返回燕京。 自此锡棺材也被称为永乐棺材.....而且,人们也由此发现,将尸体收敛在“永乐棺材”之中,可以令尸身百年不腐,面含微笑........可不腐的尸身,迟早也有尸变的隐患........倘若安葬在聚阴之地,那金属传导至今,隔绝阳气,一旦尸变,那就棘手了! “对了,”我恍然回神:“既然你们没有同意那个风水师安葬崖壁,那后来,怎么会出事?为什么又要找纳兰家的人,到这看事.......” “哎哟,都怪那天杀的风水师,”村长抱怨:“当时我们村子里,是真没人同意他悬棺而葬,还是那么一口邪性的棺材.......大家都把他当瘟神一样,恨不得赶走他.......我们当时,也是亲眼看着他开车,把“永乐棺材”给拉走的......可谁曾想三个月过去,大家都快忘了这件事。村里不断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大家都没有联想到那个风水师,只以为他当时,老老实实是的离开了.......直到几天前.......” 第八十三章 纳兰雪伤势 村长细说起来,村里都是年过半百以上的老人.......平日里腿脚也不方便,已经很少有人上山。 所以几个月来,大家都没有留意,直到几天前,村里才有人,路过悬棺崖壁的时候,当时正直中午,太阳折射在永乐棺材上。那耀眼的反光,格外醒目...... 村里过路的老人,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说是那永乐棺材,就在悬棺崖壁上....... “那,”我在意:“你们去确认过了吗?” “怎么确认!?”村长对此也很无奈:“村里都是老人......虽然部分苗家,的确也有悬棺而葬的习俗。可这都是以前的旧俗,早在上世纪破封建的时候,我们村里的悬棺习俗,就没有延续了.......那时候,随着年轻一辈出去,就算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还想悬棺下葬,那也没个出手搭力的。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这悬棺的地势很险........要想悬棺下去,我们都无从下手。” “是啊,”这点我无口否认,悬棺而葬我是亲眼见过的,没有十来个青年搭手,是断然无法吊起棺椁的。 “而且,”村长强调:“这三个月来,村里闹了不少的幺蛾子.......准保和那永乐棺材有关,只是早前,大家都不知道,这永乐棺材,就在那悬棺崖壁上......” 我变得更在意了:“这三个月,出过什么幺蛾子?又闹了什么邪事?” 村长说:“这段时间,村里闲养的家禽,总是离奇的死亡........而且村里的老人,都前前后后遇到了前人托梦.......梦里,有人和逝者抢食!” “这可不是好兆头,”我当即意识到,既然是风水师,那很有可能是占据福泽之地,夺人造化福报。 下意识想到这种事,是我和姜灵,曾经在追查赢勾的时候.......遇到过阴山派,他们养尸,对风水绝地最是挑剔。 难道这一次.......也是阴山派使坏? 思绪间,村长突然强调:“对了.......那个姑娘,昨晚昏倒的时候,嘴里突然呢喃什么半截.......半截什么来着。当时她那话,说的很奇怪,说是半截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但她一直在呢喃。还让我一定要告诉你们!” “半截!?”我想了想,不会半截永乐棺材吧?还是说,村长会错意,听错了音? 思绪间,纳兰欣突然开门,一脸的担忧:“江辰,你快进来看看纳兰雪。” “怎么了?”我蓦然心忧,看纳兰欣那样.......我心知不好,根本无暇多想,别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卧房。 纳兰欣拦着村长,没让他进来.......可我却懵了。 走进卧室才发现,纳兰雪根本没穿衣服.......甚至说,被纳兰欣退的无寸缕遮身,弄得我一阵尴尬,脸都红到了极致。 “进去看看啊!”纳兰欣拦住了村长,将其关在门外后,推了推我......还催促:“怎么?你自己的老婆,你还避讳啊!” “我,”我一咬牙,才大着胆子走了过去.......说真的,脸红心跳,弄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走到纳兰雪身前,我只感觉眼神无处安放.......更要命的,是纳兰欣还在一旁跟我细说:“雪姐身上,除了皮肉擦伤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尸毒伤口......但她身上凝聚了煞气,还有尸气,和你判断的一样!” “可她怎么会没有伤口,”我有些难以置信,完全是担心她的安危,我才睁眼,细查全身.......说来还真是奇了! 的确没有明显的伤口牙印,但是纳兰雪的手指已经开始变得乌黑,翻开眼皮依旧是黑气缠绕。 那股尸气我不会断错........纳兰欣大胆猜测:“应该是她,曾经一直在尸煞凝聚的地方,缠斗了太久,才让尸煞之气,从毛孔入体,中了尸毒。” 我点了点头,这或许是唯一的解释,不过也由此为难:“没有明显的伤口,就无法拔毒.......只能泡糯米水,慢慢祛毒!” “是啊,”纳兰欣莞尔提到:“还真奇怪.....纳兰雪究竟去过什么地方?而且,当初赢勾聚尸聚煞之地,你进去过那么久,怎么没见你中尸毒。” “我,”我谎称:“或许每个人,体质不一样吧!” 这个借口,明显很牵强.......好在纳兰欣的手机铃声,恰逢其时的响起。 是纳兰家来电,纳兰太爷打来,他说事情已经查清.......纳兰雪被指派平事的,是关于一口永乐棺材! “永乐棺材!?”纳兰欣在电话里细听缘由.......其实这通电话已经略显多余。 纳兰家内堂了解到的,都是村长说的.......眼下我们已经到了事主这,什么情况都能探听到。 最终,纳兰太爷告诉纳兰欣的.......和村长所说,毫无出入,唯一没有提到的,就是纳兰雪在昏倒前,一直呢喃着,半截什么! “会是什么?”纳兰欣也想不通。 我们找村长,要了很多糯米,将糯米浸泡入水......甚至顾不上男女之别,我和纳兰欣一起用糯米水给纳兰雪洗净全身,让昏迷不醒的纳兰雪泡了两个小时,也全然没有想通,她最后想转达给我们的,究竟是半截什么! 当然,我完全没思绪去想......这两个小时,对我个人而言,简直就是煎熬,眼神无处安放,手脚都在哆嗦,整个过程我都显得极为窘迫。 好在纳兰欣,根本沉浸在思绪间......才全然没有注意。 泡完糯米澡后.......我还以糯米,在床上垫了薄薄的一层,将纳兰雪抱到床上平躺,让其身体和糯米充分接触,以此防止尸毒蔓延。 收拾妥当,我只感觉一阵沉沉的困意,感觉自己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第八十四章 截运风水局 “没事吧江辰,”纳兰欣看出了我的无力感,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极力想要清醒过来,可整个人就是顶不住那股困意! 这在纳兰欣看来:“你应该,是昨晚本就一夜没睡,现在看到纳兰雪情况稳定,就泛起了困意.......要不,你守着纳兰雪睡会?我去收拾一下东西,等到正午的时候,就上山去探悬棺!” “好,”我应声找了个凳子,自己实在是太困了,完全无暇多想,趴在床前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也只是听到了纳兰欣离开卧室,关动木门的声响。 随着关门的动静,我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觉肩膀一沉,耳边似有阴风吹动耳鼓。 还伴着鬼声鬼泣的轻唤:“起来.....起来!” 那声音阴寒,凄惨,听得我毛骨悚然.......“是谁!?”我侧过头,眼睛微睁,可我自己,依旧处于一种无力感,站不起来,眼睛也不能完全睁开。 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二十多个人影.........不对,是鬼影,他们脚不落地,脸到幽绿,不难看出他们的鬼相。 我他妈居然被鬼眯眼了?我下意识就想用牙齿去咬舌头,让自己在痛感中醒来,可他妈邪了,我连咬牙那点力气都没有。 只能无助的看着眼前鬼影....... 他们究竟想干嘛?我张口,却无法质问出声,任凭为首的鬼影,一脸阴沉的低头,俯身凄然道:“永乐棺材不永乐,避的天劫,躲不过尸祸!” “我知道,”可我张嘴,还是发不出声.......眼睁睁看着鬼影接续对我说:“你去,你去给我们把崖壁上的永乐棺材,给我毁了,毁了!” “我!?”我的思绪停滞......无法回应,也无法起身,只能木纳的任凭那个鬼影,像个复读机一样,森冷而又凄然的说:“避天劫,躲不过尸祸,毁了永乐棺材,给我毁了它.......” 刚才还是一个鬼在说,渐渐随着重复的声音,二三十个鬼,都在说,那声音就像是给我洗脑一样,听得我脑袋都快炸了。 直到耳边传来推门的声响,“砰”的一声......我下意识的闻声眨眼,鬼影瞬间消散。我也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突然就站了起来。 “怎么了江辰,”纳兰欣颇显歉意:“抱歉,我,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不,”我心有余悸,大口喘着粗气:“还好,还好你推响了门.......” 看我冷汗直流,纳兰欣忙问:“你没事吧!” “我,”我难以启齿道:“我刚才被鬼迷了.......” “什么!?”纳兰欣难以置信:“这大白天,你怎么可能被鬼迷?你一个出马弟子,你.....”说到这,她哑然失声。 是啊,她忘了......出马平事,我并没有在纳兰家上请仙香。我和她不一样,她有仙家跟随,自然是鬼神不侵........可我不行,我当下和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不过说来也奇怪,”纳兰欣话锋一转,看了看窗外:“现在大白天,又是阳气最旺的正午.......怎么会有鬼出来?” “还不止一个,”我看向了这间卧室的门口,我想起来了........这是陶屋,当初离开八卦村,在平马家司机,陈叔的事情中,我就提过。陶屋供奉了自家的先祖前人,这点和出马弟子供奉阴仙一样。 刚才那些鬼,都是村长家以故的前人.......他们游走在这栋老宅,倒也无可厚非。而他们告诫我的那些话,就越发证实了,村里的邪事,就是和那口永乐棺材有关。 我把刚才迷迷糊糊中,发生的一切,和当下自己的猜想,全都告诉了纳兰欣.......对此,她也深信,这是阴魂报信,他们并没有恶意。 看来当务之急,就是要探永乐悬棺,毁了它.......打定主意后,我和纳兰欣在村长家,吃了事主一饭,便结伴启程。 在村长的带领下,我们上山........看到了所谓的悬棺崖壁。 这里还真如村长所言,绝对的地势险要.......和我们以往看到的悬棺环境,更险。就连纣王墓中,也没有那么陡峭。 半山开辟的陡峭下,是三十多米宽的长河.......根据村长介绍,下面的河,深达十米,所以近年来,很多人都在感叹,这些悬棺,究竟是怎么挂上去的......无不佩服前人的智慧和坚持。放到现在,绝对要借用吊车一类,才能将棺材,掉下悬崖安置。 可这山地陡峭,根本是工程车,上不来的.......这也难怪,村长会说,近一个世纪,村子里的人,早已经放弃了悬棺安葬的习俗。 对于悬棺的手法,我和纳兰欣并没有深究.......毕竟这个村子,是苗寨,苗家也是巫蛊一脉的传承,和我们出马弟子颇有渊源,有着不少不为人知的手段,在历经岁月的长河失传,倒也不必深究。 只是,纳兰欣掐指算着风水.......不等我细看,她已经得出结论:“江辰,这是截运风水局。” “我看到了,”我虽然风水之术不精,但也明白原理........随着永乐棺材横插一脚,其实阻断了悬棺崖壁的风水大龙。 正所谓,立向莫犯空亡线........八宫廿四山中,山与山之间的分界线称为“小空亡”,宫与宫之间的分界线称为“大空亡”。 小空亡小凶,大空亡大凶,要比败局还要凶。“空亡宅”会使居住者出现居住不和谐,出现凶灾。山势走向,最忌骑线,所立之坐向线,若压在两卦的分界线上,此为大空亡线,用之大凶.......而永乐棺材,就压在天元龙与地元龙的分界线上,此为小空亡线,用之凶煞。 第八十五章 探永乐棺材 若坟、宅的立向犯大空亡或者小空亡者,主不吉,应验的有.......年轻人服毒自杀死亡、死于他乡者、车祸残废及死亡、无子继承者、离婚、家庭破裂者、犯罪入狱者、被诬陷入罪者、鳏(guan)寡孤独者,三代而绝者、破产者等,总之横祸凶灾,部分还会闹鬼怪邪祟。 这永乐棺材可谓是点睛之笔.......不过,它的存在,是断龙截运,改变了满壁风水局。吸阴聚煞,夺山间风水造化。 “难怪,”我不禁感叹:“难怪会有阴魂报信!” 纳兰欣点了点头:“那我们,直接就去探探这永乐棺材!” “嗯,”我应声和纳兰欣观察起了探棺的路线.......可无论怎么看,永乐棺材,都悬于崖壁高处。 要想探棺,唯一的路,就只能从崖壁上,拴着绳索吊下去.......因为崖壁下是十米多深的河,宽达三十多米,根本就没有落脚点。完全不能由下攀爬。 打定主意后,我们便让村长先回去,照顾好纳兰雪.......毕竟生路陡峭,村长已经是七是多岁的高龄。 带着他,爬山都是累赘.......等他指明了我们上山的路后,我和纳兰欣,便带着攀岩的工具,由半山而上。 其实,这里的路倒是不复杂,只有一条羊肠小径,直通崖顶,可山路非常陡,很多地方的倾斜角达到了六十五度.......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滚下崖壁。 满山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导致这里光线严重不足,偶尔一阵穿堂风从山上吹下来,那股冰凉就直接深入骨髓。 爬到崖顶的时候,我已经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一路,爬了整整一个小时.......我疲软的坐在崖壁上,细看时间,已经是13点整。 看着时间,我还真有些佩服纳兰欣,因为这个时候的太阳,不在头顶,而是斜向照进了悬棺崖壁的洞中,这能更好的利用天时。 纳兰欣找了两颗崖壁上的粗壮树干.......确定结实后,才绑上了安全绳。 绳子的另一头,穿过攀岩专用的防护服后,才把衣服递给我。 这样一来,就能确保,下崖探棺的安全性.......随即,就在我背身准备下崖探路的时候,纳兰欣忙声劝道:“等等!” “怎么了?”我立身狐疑.......她摸出一段红绳,拴着我们的手腕上:“这样,就能确保你的安全了,你没有在内堂上请仙香,就更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等会先探路,你跟紧我!” “不是,”我看着红绳略显担忧:“拴在一起,如果有什么危险,那岂不是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放心吧,”纳兰欣眼神躲闪道:“有什么危险,我都不会丢下你的.......”说完,她背身一跃,抓着安全绳头前探路。 “可我,”我哑然失声,被红绳一扯,差点没掉下去......完全是被她拽着,背身下崖。其实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尸化体质。 我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一把诛邪的利剑.......被红绳束缚,随时都在纳兰欣的眼皮子下,我真怕自己漏了破绽,或者诛邪的时候,百般束缚。 刚才,我开口想说的,完全是怕她拖累我.......可没想到,她说那么一句,不会丢下我。 这让我心里怪怪的,说实话,有那么几分,莫名的感动! 收回思绪后,我紧跟她的脚步......踩着棺材和岩石,一点点的攀爬下去。看着下面急流的喝水,我只觉脚软。 同时,也深感庆幸,好在纳兰欣做了安全措施,带了安全绳.......否则,我真担心自己一时脚滑,会摔下去......即便落入水中,估计也会深入水底,难以幸免。 这些悬棺之上,都拴着尸绳。 从这些尸绳就能判定......悬棺,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棺椁。 因为以前的尸绳,才是用大把牛皮筋,拧成一团,然后在外面刷上一层桐油。这样的牛皮筋结实有韧性,经历数百年的风吹雨打,也不会松动,只会随着水分的蒸发而越来越紧。 而上世纪的悬棺,才会用钢筋代替.......可下葬的忌讳当中,最怕的就是尸体沾染金属,最易引发尸变。 所以现在下葬出殡,道士先生都会再三确认,死者身上有没有沾惹金属的物件......就连寿衣,从古至今都是没有金属配件的。 由此,可想而知,用金属打造棺椁......避天劫不避尸祸,绝不是危言耸听! “小心一点!”随着纳兰欣,突然的提醒.......我们很快,就来到了那副永乐棺材的悬洞。 纳兰欣在棺材前,刚一落脚,下面就冲天而起了一阵狂风,风很大......吹得我悬挂半空,都左摇右晃。 而最要命的,是这股狂风之中,竟还夹杂着一股腥臭味,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当然,更应该说是让我着迷.....是尸香,淡淡的,还夹杂着动物的尸体,糜烂散发的味道。 这味道,让我饥肠辘辘,只觉脚软....... “没事吧江辰?”纳兰欣死死拽着红绳,大力将我一扯,我才随着红绳被她拽了过去。 落脚踏棺,我立马稳住身形,死死抱住了永乐棺材。这才避开了狂风.,没有那股尸气,我才渐渐清醒了过来........不过邪了! 我只觉冷汗直流,这棺椁,果然是锡棺所铸,抱着都能感觉一股阴寒。 煞气令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待崖壁间狂风散去之后。 纳兰欣才摸出了手机,打开电筒的一瞬,我和她都愣了! 这,这悬棺洞,居然深不见底........棺材后面,居然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单凭手机电筒,完全照不到尽头! 这令人莫名感到不安.......... 第八十六章 里面有人吗 不禁令人会感到狐疑,这洞道原本就是这样,还是那个神秘的风水师,有心开凿? 毕竟,从没听说悬棺而葬,需要开出那么深的悬洞,最令人莫名惊骇的......是这棺材背后的悬洞,宛如一个通道。 难道说,是方便风水师进来查看棺椁的情况,所以才刻意在悬洞,另劈了通道? 我和纳兰欣彼此对视了一眼,想的应该一致......因为我能明显看到纳兰欣急咽唾沫的心忧。 她没有说话,是怕声音,从通道传出。 我们谁也不敢保证......那漆黑的通道内,有没有风水师潜藏的踪影。 不过眼下,我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是用事先准备好的锤子和撬棍,将棺材钉给扒下来,然后打开了棺材盖子。 全程,我负责开馆......纳兰欣警惕的用手机电筒,探照着棺椁里面的洞道。 可就在我取钉之后........突兀的一声响雷,划破天机,闪电劈在悬壁之间。在峡谷不断回响,震的人耳鼓发麻。 “江辰,”纳兰欣急声提醒:“你快看......” 我探出洞外,顺着纳兰欣手指的方向,只见乌云蔽日,可又不是完全遮挡。仅仅只是半遮掩.....阻拦了半边阳光。 随着乌云凝聚的越来越浓,太阳光已经无法斜照悬洞.......洞内,也随即暗了下来。 这诡异的一幕,是天象,还是有人暗中使坏? 我和纳兰欣四目相对,都变得心有忌惮.......可棺钉都已经取了,要不打开来看看,还真有点不甘心。 便一咬牙,我用动作暗示,让她警戒洞内......我来掀开棺盖! 纳兰欣点了点头后,我才抬手挪开棺盖.......随着金属摩擦的动响,我敞开了半截锡棺。 顷刻间,就从锡棺内,散发出一股发霉的臭气,扑面而来,让我只觉反胃.....棺材里漆黑一片,没有光源,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 就在我摸出手机,凑近妄想看清棺材里时......忽然,随着一声扑腾翅膀的声响,昏暗的视野中,一道黑影居然从里面飞了出来,动作非常麻利,吓得我躲闪不及.......目睹着它一闪而逝,飞进了通道。 “是蝙蝠吗?”我悄声呢喃,按耐不住此刻的惊魂未定......一直在想,刚才从棺材里面钻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要知道这棺材可是完全密封的啊,不可能有那么大的一个蝙蝠能钻进去.......除非,那东西是在密封锡棺的时候,被事先放进去的。 可下葬封棺的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试问.......有谁会将尸体,和别的活物关在一块? 纳兰欣也从旁问起,问我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好像是蝙蝠!” 纳兰欣顿了顿:“别管了,先看看棺材里的尸体......”说着她也急忙拿着手机电筒,过来照明。 我们一起靠近锡棺,就在俯身细看的那一瞬,吓得我和纳兰欣不禁汗毛竖立,纳兰欣更是吓得紧捂着嘴.......只见棺材里面,竟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蛇虫鼠蚁,蜈蚣蚕蛹,那些恶心的蛆虫.....居然把棺材底,给塞的满满的。 这一幕看的我和纳兰欣,后背发寒......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能够看出,锡棺内躺着一具腐尸......尸体就在这些蜈蚣下面压着,两侧还露出了黑漆紧缩的手臂。 看的人一阵胆寒,随着蜈蚣爬动,我只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爬满的各色长虫,令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相比多足雷公虫的场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我细看这些东西发现,都是一些毒物或是以阴腐为食的邪物。 尤其是在纳兰欣说了一句:“小心......这些很有可能是苗家蛊物阴虫!” 这话,更是吓得我浑身哆嗦......看着这么多邪物,聚在一个棺材里,它们竟相处融洽......在我们打开棺材的时候,它们才开始慌乱的在尸体上爬来爬去........随着它们爬开,露出的,居然是一具炭尸......通体黢黑,全无肉色。 而更令纳兰欣惊骇的是:“无头尸!” 我这才反应过来:“没错,”随着蜈蚣和蛇虫爬开......露出的尸骸,的确没有人头。 难道说,被这些蜈蚣,蛇虫给蛀了?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欣忙声急喝:“江辰,闪开.......”随着声落,她一拽腕上红绳,拉着我踉跄侧身,差点没摔倒地上。 纳兰欣一指锡棺提醒:“你小心啊!” 我这才发现,那些蜈蚣,居然顺着锡棺,已经爬了出来.......那蜈蚣通体发黑,宛如剧毒之物。这里更是苗家之地的悬棺崖壁,要说他们是陪葬的蛊虫,我也是深信不疑的。 面对这些阴寒的蛊虫,我根本不敢动手去拍死它们.......渐渐,密密麻麻的蜈蚣都爬出了锡棺。纳兰欣暗叹不好,当机立断:“我们走!” “走!?”我诧异的瞬间.......昏暗的视野越发暗淡,斜看洞外,乌云凝聚的更浓,已经挡住了整个太阳,宛如天狗食日一般.......顷刻间让白昼,变得宛如黑夜一般。 我和纳兰欣全凭两个手机电筒照明,照着那些个头硕大的蜈蚣......令人更觉惊悚!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通道内,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响.........“咚咚,咚咚,”那声音令我越发的警惕..........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纳兰欣拽紧了红绳提醒:“小心,有人来了!” “会是谁!?”我忍不住在想:“是僵尸吗?........或者说是,那个一直藏匿在暗处的风水师?”我不禁沉眉在意.......暗想这个神秘的风水师,会不会就是阴山派的人? 第八十七章 她说半截光 思绪间........ 只听一句,“安全起见,我们出去在说,”纳兰欣以红绳拽我,反抓安全绳借力,一跃便带着我跳出悬洞,在黑暗中凭借感觉攀爬崖壁。 “为什么要走?”我有些不能理解! 甚至觉得,那悬棺洞里的东西,即将漏出真面目.......我虽然害怕,但隐隐也有些期待。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就在幕后黑手,即将揭露面纱的一瞬.......我们居然会选择避让。 “因为,我们没有充足的准备,”纳兰欣带着我攀壁而上后.........乌云散去,阳光重新照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遮天蔽日的手段,明显就是有人暗中使坏........纳兰欣拉着我攀上崖顶后,带着我下山的路上才说起:“这事,一定是阴山派的人,练尸所致!” “你怎么知道!?”虽然我也有这样的猜想,但我并不敢断定。 纳兰欣细致的说起,她曾几次和阴山派交过手........为了追红龙凤双球,所以这段时间,也对阴山派的手段,有不少的了解。 阴山派最擅长的是控魂术,一直钻研的,就是控尸术........纳兰欣猜测,刚才在悬洞通道的,应该就是阴山派的人。 他佯装风水师到这.......借满壁悬棺,聚阴之气,练尸,养尸! 这里是苗家村寨,上世纪的苗家人,都通晓巫蛊之术.......巫蛊一脉,和出马弟子有些渊源,说起来,苗家也算玄门。 所以风水师,才会以锡棺为葬,练养里面不腐的僵尸........不过,纳兰欣断定:“这个阴山派的人,他练尸失败了!” “失败了!?”我滌然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没注意吗?”纳兰欣依照理论来看:“尸变应后卿的诅咒,需要炎黄血脉,心怀所怨.......但还有一个先天条件,就是尸身完整。” “不错,”我承认:“锡棺里的尸体,缺陷了头部.......” 这点,在纳兰欣看来:“应该是阴山派的人,冒充风水师,收纳尸体入棺后.......原本想的是埋在悬棺崖壁,聚阴纳魂助其尸变........可万不曾想,苗家前人虽然已逝百年,但还有看护的蛊虫,亦或是死后,阴魂所化灵虫。爬进了锡棺,毁其尸身。导致了阴山派的人,这次练尸失败。锡棺里的东西,已经不用担心.........真正棘手的,应该是躲在悬洞通道里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禁狐疑:“那,纳兰雪身上的尸毒,又是怎么来的?” “你不是说过吗?”纳兰欣顿了顿说:“纳兰雪来过悬过崖壁,探过锡棺.......这无异于到达过坟场,沾染尸气也很正常啊!” 不对........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要知道,纳兰雪是昨晚受伤昏迷,尸气弥留到现在.......那就一定是遇到了僵尸,又或是在坟地待了很久。 试问悬棺崖壁之下,她怎么可能僵持很久? 这个说法太牵强了........而且,我感觉那股尸气,就是源自僵尸身上的。可我没有任何证据,只凭一句感觉,纳兰欣是不会相信我的。 而且言多必失........说不定还会露出自己的破绽!无奈,我只能沉默........下山的路上,纳兰欣也不在说话。 自顾盘算着,接下来该准备什么东西上山........毕竟,早前她带上山的,多是一些对付僵尸的符咒糯米。 而接下来要用到的,是对付人的.......自然不必可少,去车上取了黄符,画了几张定身咒,红绳挂铃,也准备妥当。 准备好了一切,村长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二位......二位等等!” “怎么了村长!?”我诧异的问。 他气喘嘘嘘的说起:“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昨晚,那姑娘要我转达你们的事情了!” “半截什么!?”我试着问。 “对,”村长非常肯定:“那姑娘说的,是半截光.......” “半截光!?”我和纳兰欣都愣了! “没错,”村长点头:“刚才太阳突然被遮住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她昏迷之前,一直重复呢喃的,就是半截光,还让我一定转告你们纳兰家的人........” “半截光!?”纳兰欣顺着村长的话一笑......这时候,因为遇到了遮天蔽日的景象,在被村长那么一说.........很自然的,就做实了半截光的意思.......以为纳兰雪是提醒我们,有人遮天蔽日,暗中使坏。 当时就连我,也没有再去为此多想.......甚至因为一句半截光,我们断章取义,只以为这就是圆满的解释,反而放松了警惕! 纳兰欣从车子的后备箱取出要用的东西后.......我们再度上山,这一次,还是安全绳为屏障,彼此栓好了红绳下崖。 重回悬棺崖洞的时候.......并没有像刚才一般遮天蔽日。 纳兰欣还为此揣测:“或许幕后的人,因为锡棺练尸失败......所以逃了!” “不对,”我确信:“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如果他离开,我们应该会在路上撞见才对!” 说话间,我们再次走进了悬棺洞穴,看着漆黑的洞道.......纳兰欣打开了电筒,黑漆漆的通道,依旧是一眼看不到头。可侧卧的洞道内,一个一脸阴沉的男子露出了窃笑:“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居然是他!?”我滌然一愣....... “怎么了?”纳兰欣忙声问起:“你认识他!” 第八十八章 不是半截光 “见过........他是阴山派的人,”我回忆道:“当初我们分头追查赢勾的时候,也是在悬棺崖壁遇到了徐天师.......我记得眼前这个人,他就是徐天师当时带在身边的徒弟!” 这事,纳兰欣也是知道的,当时我们五魁分组.......在姜老爷子的安排下,从四个方向追查赢勾的去向。 当时遇到阴山派,闹出的崖壁尸变.......整起事件的经过,我是发在群里,告诉过纳兰欣他们的。甚至就连我和姜灵,被关柴房的经过也说的巨细无遗.......唯一有所保留的,就是当初把纳兰闯,视为了神秘的古装男! 当晚深夜,徐天师和我们交手........被纳兰闯阻止,而徐天师也在逃跑的路上,离奇死亡。这事还上了新闻,由姜家找了关系处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崖壁悬棺也被神荼郁垒以雷火焚尽.........可是当初,徐天师曾经带在身边的徒弟,却没了消息。 “好记性,”那青年阴冷一笑:“还真是冤家路窄.......当初你们害死了我师傅。我正准备用这口锡棺练尸,去找你算账......没想啊,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这话听起来,绝对有几分威胁的味道........可我就纳闷了! 我不禁狐疑的用手机照明,探向他身后.,我都忍不住笑了:“就你一个人?练尸失败.......你还敢大放厥词?你和你师傅唯一相同的,就是这吹牛的个性!” “你,”那青年并指,恶狠狠的指着我,愤怒的表情,完全溢于言表......不过很快,他就笑了:“练尸失败?那就让你看看.......为了帮我师傅报仇,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什么东西!” 随着轻蔑的话语一落,他剑指幻化指决,喃喃念咒! 可纳兰欣,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早已经暗暗掐诀........一咒定身符,宛如纸牌旋转,直奔青年的眉心。 “卑鄙,”青年居然还暗骂一句,散了咒决,险险的避开了黄符。 纳兰欣咒掐一决轻身,腿如长规翻身而起.......手中又是一道定身符,随着翻身的动作骤然打出,令青年始料未及。 毕竟,纳兰欣的身手,可真不是盖的.......在纳兰家年轻一辈,纳兰欣绝对是最强的,比起纳兰雪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我也在想........以纳兰欣的身手,就算对付当初的徐天师,那也是绰绰有余。所以,现在任她对付一个徒弟,绝对是胜券在握。 可想着想着,我滌然一愣........纳兰欣比起纳兰雪厉害,倒是不争的事实。 可也在半斤八两的悬殊.......如果这个青年真的那么弱。 昨天纳兰雪,又是怎么栽在他手上的.....思绪至此,只见青年避让定身符的一瞬,抬手落咒,顷刻间锡棺内“丝丝”作响! 十几条蛇探头,伸出棺外,吐着火信一般的闪电长舌,对着纳兰欣跃跃欲试。 “雕虫小技,”纳兰欣只觉这是在出门弟子面前,班门弄斧。 她咒唤随行蟒仙......咒落请神,顷刻间显化出,八卦村那具吞相蛇蟒,吓得棺中细蛇顿时就怂了。转身急逃......本以为这青年就是个跳梁小丑! 可全然不查.......他仅仅只是借棺中细蛇,打了个岔。 等纳兰欣赶走细蛇的空档........他已经双手成剑指,飞速掐着指决:“舍尸命,镇怒压,弟子恭请阴山派护教尊者大显威灵........” 那动作和他师傅简直一模一样.......随着他跺脚一喝:“请尸咒,尸来!” 随着他跺脚的动作,悬棺洞内猛然剧颤........而他的脚,跺的更快了,嘴里不断催促:“尸来,尸来!” 眼看他已经落咒......我和纳兰欣,仅仅注视着前后,唯恐猝不及防的僵尸,会从两侧通道突然而至。 万不曾想,“砰”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响之后,从锡棺之内.......爬起一具无头尸身,它浑身爬满了蜈蚣蝉虫.......密密麻麻的一片,看的人惊骇到了极致。 而更令我们难以置信的是:“无......无头的身体,居然也能尸变?” 这完全颠覆了书里的记载........而这爬满蜈蚣蝉虫的无头尸身,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全凭青年以咒驱使,根本没有独立的意识。 随着青年一指纳兰欣,无头尸顿时就扑了下来.......那周身遍布的蜈蚣,看得人胆战心惊,纳兰欣对此早有计算。 她一早就吃定了这些蜈蚣蝉虫,都是蛊物或阴魂幻化.......所以火符祭出,咒请堂上柳仙借法。 咒落一指,引火烧尸.....三味真火应咒而起,遍布尸身,那些蜈蚣被烧的盘起了身子,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可纳兰欣太大意了.....三味真火,克制蛊虫阴魂没错,可这把火,并不克制僵尸。 反倒是随着浑身遍布火焰,无头尸身径直逼向了我们。 “闪开!”我厉声一喝......可纳兰欣宛若木鸡,呆愣在现场。 我情急之下将其一拽,借由红绳将她拉了过来........一览入怀,才险险避开了通体带火的无头尸。 任其一拳砸出,落在了悬洞峭壁上“砰”声作响。 仿佛整面悬棺崖壁,都为此剧颤........随着这一颤,无头尸身上的火焰,随着蜈蚣蝉虫,落了下来。 火焰剥落,没有虫火遮掩........露出了他黑漆漆的尸身。 只一眼,我就惊呆了:“半截缸.....这是半截缸!?” “是啊,”纳兰欣落咒引火的那一瞬她就愣住了.......因为火光照耀的一瞬,她就想起了纳兰雪要村长传达的,根本不是半截光,而是半截缸。 在以前的农村,都有一句老话........说的是半截缸,半截缸,黎明百姓要遭殃。 第八十九章 传闻半截缸 它是民间传说中的一种“鬼怪”,据说看见了必定跟人,而且不死不休。一般来说,上半身是圆柱形的........没有可以明显观察到的头。所以故民间,又称其为“无头缸鬼。” 在纳兰墨渊给我的那本书上,也有对半截缸的描述记载......只有草草几句话描述,半截身子似黑缸,无头凶煞吊人丧。 书上还说,宁愿撞见鬼,不碰僵尸通体黑........半截缸漆黑如墨,非鬼非尸,却又似鬼是尸! 传说这种鬼怪的形成原因是无头的尸体埋葬在特殊的风水土地里日积月累风水局中的某种气场。其可以追查的祖先,就是魔神刑天....... 相传半截缸”的鬼力比一般鬼要强,尸身比一具跳尸也更为强悍......书上记载的破解之法,是以棺钉将其钉住,然后让烈日中的阳气慢慢把它化掉,它的能量就会慢慢消散。 “阳光!?”我开始懂了.......为什么正午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会率先遮云蔽日。 他以悬棺而葬,就是避开垂直的阳光.......悬棺洞内,避阳纳阴,是养尸半截缸,绝好的地方。而他没有下山,一直在这等我们.....为的就是占据这里的地理环境,斜壁洞穴,就算引雷也劈不进来! 在这里对付半截缸,他根本没有破绽.......我们也断然没有制衡的把握! 难怪了,难怪纳兰雪会载在这.......半截缸,非尸非鬼,摸不清来历,自然要吃亏! 我试着拖延时间,佯装无知:“这东西,真的是半截缸?” “没错,”青年得意一笑:“这就是半截缸......我以锡棺练养,就是为了找你报仇!”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惊为天人,想要试探这东西真正的来历,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怎么可能,养的出半截缸.......” “佩服吗?”青年仿佛得意的炫耀,甚至毫不避讳的说起:“这具半截缸,是我师傅一生的心血.......他耗费一生的精力,都在钻研这具半截缸!为了这具半截缸,他还拜入了阴山派,只为学习巫蛊之术。在高人的点拨下,才发现命蛊之术,其实就是将命魂噬养蛊虫.......借无头尸身为引,引来苗家巫蛊命魂,噬魂夺魄,让真正无头尸身通体毒黑,以求非尸非鬼之境!” “什么意思?”纳兰欣完全听不懂......估计这当中的原理,这青年也不懂。只不过是完全按照了他师傅所言,去完成练养了这具半截缸! 但随着青年的言辞,我整个人恍若魔怔.......脑海中似乎想起了七十多年前,纳兰闯好像问过:“江辰,你知道半截缸!” “知道,”那时候的我,对纳兰闯没有隐瞒,甚至透露:“所谓的半截缸,没那么恐怖......非尸非鬼,是因为这具僵尸,以鬼魂练养。当中的原理,和苗家控蛊之术一模一样......不过是大虫吃小虫,淬毒吸取魂体,滋养罢了!” 思绪至此.......青年已经按耐不住了,掐着指决驱策半截缸,转身便朝我们出手,那宛如黑炭的身躯,行若蛟龙一般灵活。 纳兰欣没敢轻敌.......抬手起咒,当即凝聚青龙幻剑。 剑尸相撞“哐铛”作响.......纳兰欣疾呼:“江辰,快走!” “嗯,”我当即应声,抬手拽紧安全绳,借力一跃妄想逃出悬棺洞外.......可半截缸没有理智,操控的青年却不傻。 指决一变,当即驱策半截缸抬手一挥.......两记鬼火,顿时烧在了我和纳兰欣的安全绳上。火势顺着绳索急燃。 “快把安全绳松开,”纳兰欣提醒的同时,抬手挥剑......以青龙幻剑,赶在火势燃过来之前,斩断了安全绳。 同时,也斩断了我们的退路......在她看来,我们都是血肉之躯,断然禁不住鬼火的灼烧,斩断安全绳,完全是情急之下的壮士断腕。 不过这样一来,没了安全绳的拉扯防护,我们在想攀回崖顶......就必须解决这个半截缸,和阴山派的青年。 解决了他们,才能顺着洞道,探寻出路.......青年更是铁了心:“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要你们去给我师傅陪葬!” 随着青年怒喝,他已经抬手掐诀.......引的外面乌云凝聚,遮天蔽日! 绝好的机会,我心里暗觉庆幸........就在太阳被完全遮住的一瞬,我捏紧了拳头,正欲尸变。手腕却被红绳一拽,纳兰欣担忧道:“江辰小心,你要跟紧我......寻常僵尸,还刻有从眼睛的颜色,判断他的位置,半截缸无头,也不像赢勾那样以乳为目。在黑暗中,根本无法判定出他的位置.......” 对啊,我恍然一愣!还好纳兰欣提醒了我......否则,我刚才一旦想要摸黑,以尸制尸,那岂不是变红的眼睛,就成了纳兰欣的靶子。 手上的红绳,更会令她起疑.......想到这,我散了心里的怨念。差点就原形毕露。 可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只怕纳兰欣当下,只以为我是累赘。但实际上,她才是最拖累我的,让我事事被束缚,绑住了我的双手。 思绪间,天色已经完全暗淡......只听“咚”声起跳,纳兰欣忙喝:“躲开!” 随着红绳一拽,纳兰欣将我掩于身后,抬手掐诀,指抚长剑.....引得青光大作,可青龙剑被封印了七十年,光芒暗淡。 青光根本照不亮这个悬棺洞穴........我知道纳兰欣的企图,她真正想找的,是操控半截缸的青年。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与其和半截缸耗费精力,不如剑锋直指操控者........ 第九十章 天罗地网松开 我心下一想:“纳兰欣,你缠住半截缸,我出手擒住那个阴山派的人。” “你行吗?”纳兰欣担忧的问。 “放心吧,”我自认看准了时机,想着只要背对纳兰欣,就能尸化一瞬,将其制服......便打定了注意,我开启了手机照明。 好在就是这一照,赫然才发现.......半截缸,居然就在我们眼前,纳兰欣背身一侧,踉跄之下,险险的退向了崖壁洞外。 几乎是情急之下,以幻剑格挡........剑挑尸身,顿时花火四溅,“镗”声作响。论实力,就变纳兰欣无法取胜,但她身形灵活。真要缠斗,一时半刻,纳兰欣是完全能够周旋的。 但在这漆黑的悬棺洞穴,毫无视野,常人自然会吃亏.......我急忙用手机探照青年的声音,灯光环视一周。 “在那!”我蓦然一喜,那货居然躲在通道石壁,背身靠着壁面,藏匿自己的身形......可他藏得住吗? 我甚至暗暗庆幸,那是绝好的位置......他躲在那,正对朝向纳兰欣,我如果出手,就是背对纳兰欣。 她看不到我的眼神,只要一瞬间,我就能制服他。 想到这,我再也按耐不住,急身而上,张嘴哑喝,没敢出声.......但是我抬手成拳,蓄力之间,双眼变得暗淡深红,在黑暗中宛如玛瑙一般醒目。 “僵尸!?”青年滌然一惊,作为阴山派的控尸人........他对僵尸的眼神,也是有所了解的。能有一双暗红的眼睛,这赫然就是魃! 青年回神,下意识掐诀换咒,驱策半截缸回身应对.......半截缸应咒而动,猛一跺脚,为了退出缠斗,蓄力出拳,直奔纳兰欣的面门........纳兰欣竖剑格挡,任其拳击剑刃“镗”声巨响,幻剑弯曲一弹.......纳兰欣收拳力余威,身形急退。 纳兰欣身形灵活,力量上自然有不足,原本这场交锋,倒也没什么......可我们全然忘了手腕上。相连的红绳。 我往前奔向阴山派的青年,而她身形受拳力影响,急身退后.......就这一前一后,我们全然忽略了红绳的长度。 我感觉到了手腕被束缚拉扯,绷紧了红绳........可半尸化的体质,让我意识薄弱,全然忽略了这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要制衡,要去抓住眼前的控尸青年........尤其是看到他就在眼前,我抬手蓄力,打算出手钳脖。 可就是这一抬,巨力拉扯退后的纳兰欣,让她失去了重心,身体前扑.......而半截缸拳未收力,还赫然停在当空。 这一刻,纳兰欣急声呼喊:“江辰,” 这声音令我身体一怔,如梦般醒来,但我双眼腥红,根本没敢回头,不过清醒回来的我,感觉到了红绳拉扯,下意识就想到了红绳长度的弊端......在这一瞬间的迟疑中,纳兰欣已经回身撞在了半截缸的拳头上,她身形倒飞......废除了悬棺洞外。 纳兰欣高声痛嚎,随着“啊!”声传来.......我整个人都懵了,眨眼散去腥红的视野,手腕红绳,拉扯着我疾步后退。 听着纳兰欣的声音,在崖壁回荡,黑暗中,我也能猜到,她肯定是飞出洞外,落下了崖壁.......我双手乱抓。 好在最后关头,我抓住了洞内锡棺,这才险险的稳住了身形.......可红绳很细,即便是出马弟子用的红绳,承力拉扯一个人没有问题,可那么细的红绳,勒的我手腕剧痛,宛如火烧一般灼热。 “额啊!”我试着拼尽全力,想把她拉上来.......可红绳太细了,根本无法着力拉扯,而且随着我用力,红绳宛如烙红的铁丝一般,烫的我浑身乏力。 “纳兰欣,”我试着回头喊她:“你没事吧?” “我,”纳兰欣顿了顿,喘气说道:“你快松手,不然.....不然我会把你一起拉下来的。” “不会,”我试着告诉她:“你相信我......只要你抓紧红绳,我能拉你上来!” 我再度动起了怨念,妄想借尸变无感的身体,和僵尸的巨力,将她拉起来.......为了救人,我甚至已经不在意,自己的僵尸身份,会不会在她面前暴露。 可就在我眨眼欲变之际.......耳听一声:“天罗地网,松!”随着咒落回响,我只感觉手腕红绳脱落。 随之而来的,是纳兰欣“啊”声坠崖! “纳兰欣,”我回头看着黑漆漆的身后,根本判断不出哪里是洞外......就更别说,看到纳兰欣的身影。 只听几秒钟后,传来“噗通”一声,落水的巨响.......声音,在崖壁回堂,那么高的的崖壁摔下去,不会死。 但沉下去,急流的河水中,必定是生还无望........“纳兰欣!”我忍不住高声呼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真的希望她能奇迹般的有所回应。 还是说,因为压抑不住愤怒和自责,而高喊出声........这一刻,愤怒充斥着我所有的情绪。而那青年已经咒驱半截缸,循声对我出手。 我眼神已经随着愤怒变得暗淡腥红.......就在半截缸出拳,落在我胸口的一瞬,我“额啊!”暴喝,露出长长的尸牙。 奋力出拳,在黑暗中,拳撞尸身,打的“砰砰”作响,火光四溅,宛如电焊一般耀眼。我完全疯了.......全然像是对着一个机器人,奋力发泄。 双眼变得越发腥红.......在红眼之下,黑暗中的视野变得一目了然。操控半截缸的青年,已经瑟瑟发抖,蜷缩在壁角,看傻了眼! 全然忘了咒控半截缸.......这半截缸,虽然非鬼非尸,但实际上也是尸的一种,只因为他没有自己的意识,全凭鬼魅操控,宛如蛊虫,甚至说是提线木偶一般......... 第九十一章 和闯在交手 说他是个受人操控的机器人,也无可厚非........ 这样的半截缸,强弱取决于背后操控的人。 半截缸无法吸血,才以聚阴摄魂的方式,来达到身如鬼魅的效果.......可是说白了,他也就比跳尸强上一点,仗着摄魂之能,免疫了镇僵符。 真要说起来,只要摸清了他的底细.......他根本就不如一具飞尸! 况且,我还高了他整整两个等级,在绝对的压制下........我蓄力牵制,反手折臂“匡”声作响。 这震耳欲聋的动静,宛如是拆门断钢一般暴戾。 还不等青年回神,我已经翻身,背着半截缸狠狠的朝他丢了过去.......吓得青年躬身躲闪,他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以我暗红玛瑙一般的眼睛为光源......自以为他看到了我,而我却看不到他。 那他可就错了.......在腥红的目光下,我眼前失去了色彩,却如夜视眼镜一般,将事物的轮廓,捕捉的清清楚楚。 我脚步沉重的朝他走了过去.......想起纳兰欣坠身河里,我就恨不得杀了这个青年。其实纳兰欣,她,她本可以全身而退的。 她身轻如燕,在平事山魈的过程中,我就发现,她没有轻身咒加持,都能一跃数丈。倘若不是顾忌我,她借一咒轻身,让清风带路,攀崖跃顶,根本不难。 她是顾虑到了我.......这一刻,饶是愤怒尸变的状态下,我依然回忆起了早前她那句“放心吧,有什么危险,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想着这句话,我越发自责.......如果不是顾忌自己僵尸的身份,她不会掉下悬棺洞,如果我出手欲擒操控青年的时候,也能顾忌她,那断然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带着无尽的自责......我愤然抬拳,抑不住的一声怒喝........可就在我拳落瞬间,身后一股煞气令我感到不安。 “谁!?”我惊骇的回头,只觉急风扑面.......风势一闪而逝,不像是魂化的阴风,更像是急快的动作下,划破空气,带动起来的风势。 就在我错愕间,那道身影已经直挺挺的站在我的眼前......阴山派的帮手吗? 管不了那么多,出于自卫,我抬起的拳头,恶狠狠的落向了他的胸口......“砰”声撞击之后,他受拳力震动,胸口猛然一缩。 可是很快,他便将胸口一挺......就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便顶开了我的身形。我忙身急退,才看清了来人,居然也是一双深红的眼睛。 好强!他也是青年咒请的僵尸吗? 还不及我反应.......他已经露出尸牙一喝,抬手成拳,猛击壁角蜷缩的青年。 在我的视野中,宛如西瓜炸裂一般溅开,青年到场到底毙命.......出手急快,青年完全没有半点反应,更没有半点躲闪的动作。 他为什么出手?难道是来帮我的? 我刚有这个念头,那人便侧过身,对我赫然出手.......我没有迟疑,抬拳相迎,指如银勾,交戈在一起宛如刀剑相撞,擦出了火花。 两个魃交手,都不屑花里胡哨的咒法.......拳拳到肉,凭的是身体强硬,和巨力的加持。打的崖壁剧颤,脚下不断龟裂。 拳空落壁,顿时就会引来一阵摇晃.......根本不消几个回合,外面频繁传来,棺落悬崖,噗通落水的声响。 整个悬挂崖壁,已经开始摇晃欲裂.......悬棺洞内不断有石块急落,整个悬棺通道,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饶是看准了这点.......来人身形一转,急闪之下纵身起跃,他跳出了崖壁,坠身落向崖壁河底........ “别跑!”我紧跟着追了上去,只当他是阴山派幕后的黑手,也将纳兰欣的死,归责到了他的身上。 .跃身坠下悬壁........凌空才发现,他一袭古装,分不出颜色,但这背影轮廓让我特别熟悉........是纳兰闯!? 试想阴山派中,意思独立的僵尸......等级在魃,还能胜我一筹的,可不就是纳兰闯吗? 思绪至此,我们已经相继坠落到了河面......他扶手而起,脚尖轻点水面,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跃起水面。 他翻身起跃,和我擦身而过的一瞬.......蓄力一脚,狠狠踢在了我的胸口,顿时间“砰”声作响。我的身形急退,飞出水面,倒飞数十米开完........险险上岸。 “他在救我!?”我变得难以置信......可也就在这一瞬,他踏水而来,飞身一跃,质问:“江辰,你刚才为什么犹豫.......因为你的犹豫,害死了纳兰欣!” “我,”我哑然一愣,仿佛被他戳中了痛楚一般.......但是尸化状态下的我,明显易怒。对此非但不忍,还抬拳而上。 两拳相撞“砰”声交响后,我质问:“纳兰欣的死都怪你......我想通了,为什么每次请尸咒,你都会赶到。你就是阴山派请尸念咒中念到的护教尊者。是你借力,驱策了半截缸!” “是我,”纳兰闯沉眉一皱:“来啊,来找我报仇啊!” “混蛋,”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纳兰欣的前世,可是护你如命的亲姐姐......” “你才混蛋,”纳兰闯愤然回应:“纳兰欣的前世,还是你最爱的女人!” 随着彼此的指责......都像是戳中了对方的软肋。我越发愤怒,拳出如龙,击打的哐声作响......任凭我愤然出拳。拳出远胜千斤之力,可打在他身上,仅仅只是钢铁交戈,除了撞响声外,就只剩下火花四溅。 “废物,”纳兰闯骂了一句,愤然还手,腿如长鞭,狠狠的甩在了我的脸上:“像你这样,永远都不可能打倒我.......你以为刚才在悬棺崖洞,真有了和我一战的能力吗?我只是不想引起崖壁坍塌......你太弱了,你让我太失望了!” 第九十二章 姜承他是谁 随着他暴露声喝,拳拳到肉.......打在我身上“嘭嘭”作响,我只感觉浑身骨裂一般酥麻,随后痛感席卷全身!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突然抓住了他的拳头,厉声回怼:“要不是你助纣为虐,阴山派会死灰复燃?他们能控尸吗?说到底,都怪你.......” 想起纳兰欣,我愤然将纳兰闯的手臂拉过肩膀,带着无尽的愤恨,华丽的一记过肩摔,砰然一声巨响。 狠狠将其摔过肩头.......眼睛变得越发暗红,我抬手成拳:“你真以为我不是你的对手吗?别忘了,我们都是七十年前炼化出来的僵尸!没有谁强谁若.......有的,只是我根本不屑和你一战!” 随声而落的,便是我的铁拳......要不是他侧头一偏,这一拳非得砸他脸上。 “好!”纳兰闯不怒反笑:“那就拿出你现在的实力,让我看看!”说完他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身如洪钟而起,猛然撞到了我的身上.......我猝不及防,踉跄退了两步。 他只当我是唬他!?他全然不知......赢勾的尸气,全部被镇压在我的麒麟玉中,犼的地魂,也在我体内。 如果不是怕尸变,无法自控........他纳兰闯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就算他拼尽全力,也只有一剑镇赢勾的魄力。 那他对我也是一样........凭什么?他凭什么在这大放厥词?我怒然出拳,他不躲不避,赫然以拳相接。 两拳相撞,是强者力量上的对决.......尸变的体质,已经不屑在应对任何咒法。 一力降十会,身硬破万法! 这是绝对的实力,可两拳交接,砰声作响后.......我只感觉手臂一麻,似有骨裂折臂之痛。我随拳力后飞,倒仰直奔河面。 “废物!”纳兰闯飞身而上.......企图将我重新拉上岸! 二者飞身在河面上,四目相对.......我越发难以置信:“为什么我们会有那么大的悬殊!?” “蠢!”纳兰闯厉声说起:“僵尸以血为食,以怨为力......可你呢,从头到尾都在摒弃邪念,压制怨恨。所以,你即便能清醒的操控尸身,也断然没有魃的实力.......你太弱了,你太弱了,如果在这样下去,你永远也打不倒我,更诛灭不了阴山派!” “你胡说,”我愤然一喝,抬手抓着他的肩膀,将其一扯,拽着他落入河中........我当下没有通堂报马,无法向白虎借力。 但是落入手中之后,我可要掐诀念咒,唤水神玄武借力........今天的我,格外偏激,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把纳兰欣坠河的拿笔债,算在了纳兰闯的身上。 可我们深坠河中之后,我才发现,急流的喝水完全淹没了我的身体.......我,我不会游泳啊!即便僵尸不用呼吸,在水下也能睁眼。 可水流让我的脑海,浮现出了画面.......记忆中,那是一汪血海,和眼前腥红的视野如出一辙,我仿佛就一直泡在血海里,死了很多人,堆积了很多尸体。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令我宛如魔怔了一般。 脑海中,不断传来一个声音:“你是谁?” “我,”我意识薄弱的回应:“我是江辰!” “你不是江辰,”那个声音宛如少女一般空灵,声音很好听,酥酥麻麻,敲击着我的耳鼓。 “我们认识吗?”我错愕的问她:“难道.......你知道我的秘密?你知道,我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 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浅笑问道:“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他又是谁?” “他!?”我懵了.........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常态下我一定会骂这个声音有病........可那一瞬间,我宛如魔怔,居然完全被她牵动了思绪,自顾问着自己:“对啊........我是谁!?纳兰姜承是谁?仿佛七十年后的我,从来就没有去想过......七十年前的姜承,究竟是什么来历?他还有家人吗?他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会练出纳兰闯这样的僵尸?是天分,还是别的原因?难道七十多年前的姜承,也有什么未结的身世之谜吗?” “你会找到答案的.......”记忆中的那道声音落下,我脑海中宛如停电般,黑影一闪,再无意识,眼睛也随之闭上........ 第九十三章 愤怒纳兰闯 “江辰,江辰,”耳边不断传来一阵担忧的轻唤:“江辰,你醒醒啊.......” 伴随着胸口的按压,我渐渐恢复了意识,睁眼便呛出了一大口水.......“太好了,”眼前抹泪的少女,突然一喜:“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看着眼前,浑身湿漉漉的少女,我只觉恍如梦中:“纳兰欣!?你,你居然没事?........这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你跌下了崖壁........难道说,我也下了阴阳路!” “说什么傻话,”她恬然一笑:“我们都大难不死.......幸亏纳兰闯,及时出现,救了我们!” 纳兰欣随即说起,当时她掉入河里之后.......自己都以为死定了,可谁曾想,在水里,她居然被纳兰闯给捞了起来。 于是,她就求纳兰闯,去崖壁悬棺的洞里救我.......直到现在,纳兰雪还只觉庆幸:“多亏了纳兰闯及时出现,不然啊.......我们都葬身河里了!”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及时出现? 对于尸变过程中的思绪......我醒来依旧能清晰的想起。答案不言而喻,这纳兰闯就是阴山派的护教尊者。 也是请尸咒中,尤为关键的人物.......要不是纳兰闯,阴山派应该无人能控尸,而且纳兰闯的出现,明显是感应到了请尸咒! 我甚至怀疑,刚才悬棺洞里的青年,说他师父受高人指点.......才练出了这具半截缸,当中所指的高人,指不定就是纳兰闯。 因为七十年前,我记得当时的自己.......就曾经和他细说过半截缸! “江辰,”纳兰欣伸手在我眼前一晃:“你没事吧!?” “没事,”我愕然回神.......那些猜测,我自然是不会告诉纳兰欣的。 而她,也全然当做我刚刚醒来,没有完全醒神.......只当我意识还没有清醒,她也顾不上男女之别,扶着我起身安慰道:“没事了.......我们现在已经顺着河水,到了下流。过去几步就是村口的位置.......阴山派的那些人,已经被纳兰闯给解决了!” “嗯!”我应声迈步,对悬棺洞穴里的事,只字不提.......随着纳兰欣的脚步,刚走到村口,便见纳兰闯依旧是那身古装造型。负手而立,守在车前。 纳兰欣当即额首:“前辈......今天的事,感谢您出手相救,托您的福,江辰也已经醒了!” “他!?”纳兰闯目光斜睨着我.......瞟了一眼后,对纳兰欣强调:“我根本就不担心他,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杀他的人.......所以你记住,以后有什么危险,千万别为了他犯傻赴险。兴许你只是一厢情愿,别人,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这话说的纳兰欣一愣......实在有些不明其意。 但我明白,纳兰闯是在讽刺我........讽刺我在悬棺崖洞,对纳兰欣的生死不顾,讽刺我那一瞬间的犹豫,险些害死了纳兰欣。 无可否认.......他这些话,扎心了!确确实实说到了我的痛处.......可话说回来,那一瞬间来的太快,我真的来不及反应。 而且胆小是人的本性.......害怕自己隐藏的秘密暴露,那都是人的天性。 更何况,当纳兰欣坠出崖壁的时候,我真的权衡利弊后,都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救她........我自认,没有纳兰闯说的那么不堪。 “好了,”纳兰闯摆了摆手:“去接你姐把.......看江辰这样,估计还没清醒,你把他留在这,我帮你看着!” “那就有劳前辈,”纳兰欣拱手一礼......谢过纳兰闯后,才转身去了村长家。 可这一切很明显.......纳兰闯是故意支开纳兰欣的。 等纳兰闯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四下也没有外人.......我当即忍不住问:“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阴山派?还是纳兰家?又或者说,你是守正辟邪,还是依附在阴山派的势力?” “我当然是阴山派的人,”纳兰闯冷声一叹:“别和我说什么守正辟邪,或是邪魔外道.......我的一生,没有是非对错,从来都是随性而为,不论对错!” “可你骨子里装着正义,”我自以为看透了他,壮着胆子说:“我相信,你依旧承认自己是纳兰家的人,你没有忘记纳兰家出马济世的责任........其实你纳兰闯,” 话音到这,就被打断了........ “纳兰家!?哈哈,”纳兰闯笑了.......可仰头大笑之后,他表情骤变,无比愤怒的抬手一挥:“谁稀罕他们纳兰家.......你以为我愿意出生在纳兰家吗?你以后最好永远记住,我叫闯,七十年前我就不再以纳兰为姓!” 这一刻,他浑身散发着戾气......令人脊背发寒,宛如面对的是上古神兽一般胆寒到了极致! 他沉步朝我走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出生,都没有得到过当事人的同意......出生在什么家庭,从来不是我们自己可以决定的。可生而为人,即便我出生在纳兰家,他们又凭什么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否定我.......我是不是优秀,我该不该自信,我跟谁恋爱,跟谁生活,我是谁,我要怎么活,这全都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我自己主宰!” 说到这,他瞪大了眼睛无比狂妄:“这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旁人无权指责!” 最后这声怒吼,宛若龙吟,震人耳鼓,直令我心底发毛........他恍如情绪得到了宣泄,厉声变得沉缓:“无论是对你,还是对纳兰家........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九十四章 念隔世亲情 说完,他随身摸出几页,纸张发黄的禁术,交到了我的手里:“把这个,交给纳兰欣.......以后会成为她的保命符,也会成为你,对付阴山派的一个依仗........江辰,你别让我等太久!” 我不禁颤声哆嗦:“你...你既然那么恨纳兰家,为什么还要帮纳兰欣......为什么又要逼着我来对付阴山派?如果你真的偏向阴山派,就不该在暗中帮助纳兰家,更不应该把我卷入这件事当中.......可要是,你真的内心也觉得阴山派邪恶,想要判离,想要对付阴山派,那,那你就应该站在纳兰家这边,大家一起同仇敌忾.......” “哈哈,”纳兰闯又笑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这世间对错,全凭一张嘴罢了.......说的人多了,是非对错,完全是随着人多而立!三人为虎的道理,你不懂吗?要论是非因果,当年阴山派的起源,虽是邪术立派,但也是为民诛邪,护人间正道..........可后来呢?南茅北马为了自己的地位,不谋而合,对阴山派赶尽杀绝,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去论对错?” “我,”我语出哑然,毕竟阴山派的事,我早前听说阴山派的起源,就已经为当时灭门之祸,心有同情! “怎么?”纳兰闯冷然一笑:“都说父债子偿.......这就好比,当父亲的,杀了别人的父亲。后世传承,找他们南茅北马讨个公道,要回血债,难道有错?” 我实在难以认同,始终觉得:“阴山派的以前,我没有亲眼目睹........但他们现在,手段邪恶,祸及了无辜,是我亲眼所见!” “很好,”纳兰闯来了兴致:“那你就带着纳兰家的人,来吧..........来诛灭阴山派,来斩尽杀绝,以除后患.......我等你!当初我求你放过阴山派,才让阴山派死灰复燃有了今天,出于这份愧疚,所以我等你,等你找回实力,势均力敌的和我一战........这就是我还你的情分!” 话音刚落,纳兰欣已经背着昏迷不醒的纳兰雪,走了过来....... “好了,”纳兰闯脸色一变:“江辰,接下来的事,就随天意吧.........别让我等太久,如果你不能诛灭阴山派,我,就要覆灭纳兰家!” 说完,他身形幻化......一闪一现之间,极速离开了村口,不消一分钟,就消失在了眼前! 我算是彻底看懂了........他顾虑的不是纳兰家,而是纳兰欣。 或许纳兰家,能让他留恋的,就只有纳兰欣。 说起来,纳兰闯几次救纳兰欣于生死关头.......纳兰家受创,无论发什么任何事。其实纳兰闯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暗中出手帮衬。 可见纳兰闯的心里,仅仅只是顾忌纳兰欣而已........这个纳兰闯,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怎么感觉他就像个疯子一样! 而最令我费解的,就是我和纳兰闯之间,实力上的悬殊! 为什么同是七十多年,练出来的僵尸.......我会他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我不禁揣测......回忆着悬棺崖壁下,落水前的那段话。 他很清楚的告诉我,僵尸以怨为力.......他恨纳兰家,他怨现世相爱的两个人,爱而不得。 和肖园园彼此深爱,可以退出正邪之争.......可阴山派和纳兰家,现世争锋却不肯成全。甚至在他们的争斗中,无论正派还是邪教,居然都不能容忍他们相爱。 其实想想......我开始懂了!开始理解纳兰闯口中的是非对错!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虽然我的记忆中,已经忘了那个肖园园是什么人.......可能让纳兰闯深爱至此,想必当年也是个善良,令人一见倾慕的女孩。 可正邪的立场,却决定了善恶.......难道肖园园出生阴山派,就一定是邪?一定是错? 现在回想纳兰闯沉声质问,谁稀罕纳兰家的出生,想想我越发能理解了。 他的怨,是仇世出生,是世仇,是人心,是爱而不得,是世间虚伪........这一切都与他的人生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而我呢?如果说僵尸以怨为力.......我的怨在哪? 这四年来,我身边的人,都告诉我,七情修身,摒弃恶念,仇怨,甚至要我心无所恨.......这样一来,我根本无怨蓄力,又怎么能和纳兰闯有一战之力呢? 可是奇了,为什么上次在百货大楼.......我能怨开金眼,制服白俊羽? 可面对纳兰闯的时候,我却做不到? 为什么........思绪间,纳兰欣已经背着纳兰雪走了过来。 我赶忙拉开车门,帮着她把纳兰雪扶到后座.......这一搭手,用力才发现,自己整个右臂,宛如骨裂一般疼痛。 我吃力忍痛的沉眉深皱........“没事吧江辰,”纳兰欣关心的问。 “没事,”我试着活动了下手臂。 她说:“纳兰闯前辈检查过.......你的手臂是脱臼骨折了。但他已经帮你重新接回去了。所以最近几天,你一定要小心保护一下右手。虽然活动自如,但是切忌用力,自己小心一点,不要提重物!” “嗯,”我应声点头:“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谢我!?”她脸一红:“谢我干嘛!” 我坦言:“要不是你求纳兰闯.......他根本不会救我!” “不会啊,”她抿嘴一笑:“我觉得纳兰闯,挺热心的一个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我问。 她上车说起:“可惜太爷爷,一定要清理门户........还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有人亲手诛灭纳兰闯!” “他们可是亲兄弟!”我浊气一叹......难道只有纳兰闯,才会念及隔世亲情? 第九十五章 黄泉碧落符 纳兰家的老太爷和纳兰闯,都是上世纪活到现代的人........他们之间,怎么就没有一点兄弟之情可言? 想来也是,我倚靠着后座,长气一叹! 在人情淡漠的纳兰家.......哪有那么多情谊可言? 纳兰欣开着车,仿佛是察觉了我的思绪一般,说起:“其实在七十年前,太爷爷和纳兰闯,还有纳兰馨.......他们小时候关系就很好。而且就因为太爷爷,一直想着纳兰闯,才希望我们纳兰家的人,能在太爷爷有生之年,诛尸灭僵,杀了纳兰闯!” “为什么!?”我滌然一愣,这话我就不能理解了! “因为疼爱把,”纳兰欣说:“太爷爷知道......纳兰闯加入阴山派,根本不是自愿的。他完全是出于无奈,根本就是被迫.......” “呵呵,”我笑了:“这个世界,谁能逼迫他?” “是爱!”纳兰欣一语道破:“太爷爷知道,纳兰闯就是为了爱,颠沛流离,叛逃了纳兰家......也是因为肖园园,才守护着阴山派。” “对啊,”我恍然惊觉.......其实纳兰闯,并不是立场不够坚决。而是我全然忘了,纳兰闯的立场,仅仅是爱。 出马平事,我已经看的太多了! 太多人因为爱,无视了对错,无视了家庭,无视了出生和背景........纳兰闯以守护阴山派为名,其心里真正守护的,不就是肖园园吗? 放弃了自我,违背了初心坚守的正道.........可他七十多年来,从不曾放弃过守护爱情! “纳兰闯,”我不禁呢喃了一声,心里甚至在问,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也不免在意的问纳兰欣:“如果有一天,阴山派和纳兰家正面为敌.......你会对纳兰闯出手吗?” 纳兰欣语气一沉:“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可那一天,如果无法避免呢?”我问。 她沉眉良久,也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在她心里,或许也没有答案。出手,是为了维护纳兰家,维护出马正统的道,可一旦出手,又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毕竟纳兰闯几次出手,救过纳兰欣。 这世界,真的有那么多义无反顾,捍卫大义的人吗? 那些想也不想,就满口仁义,把忘恩负义说的冠冕堂皇的人......内心其实都是虚伪的! 就在我以为纳兰欣,也无从作答的时候.......她开口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试着劝他,可要是劝不了,我就想办法困住他.......可要是还困不住,那我会不遗余力的杀了他!” “什么!?”我对此,深感震惊:“你会杀他?” “嗯,”她说:“这也是让他,得到解脱......就像太爷爷说的一样!纳兰闯为爱,放下了对错,抛弃了立场。可他心底却是一种煎熬。爱情有时尽,僵尸的寿命却无休无止.......有一天,当纳兰闯喜欢的那个人不在这个世界了,他一定会饱受心底的煎熬。如果能够杀了他,未必不是一种成全,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这话,让我暗暗给纳兰欣,打上了虚伪的标签......可想了想,这话不无道理。 我倚靠后座,看着车内后视镜中,纳兰欣那张绝美的俏脸........我真的很想问一句,所以七十年前,上一世的你,才会不遗余力的,想要杀我吗? 可这种话,就算我问了........已经隔世轮回的纳兰欣,也给不了我确切的答案。 “对了,”纳兰欣突然扯开话题:“你手里那是什么?” “哦,”我这才想起交给她:“这是纳兰闯给你的.......看样子,像是什么禁术!” “禁术!?”纳兰欣放慢了车速,接过那几页发黄的书纸一看:“是南茅禁术中的,碧落符.......” “这就是碧落符?”我目光斜睨了过去.......刚才,我一直沉浸在思绪中,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几页黄纸禁术,排头就写明了黄泉碧落术! 这术,我是见过的........同样被收纳在《出马禁术》之中! 黄泉碧落术源于南茅........因为南茅中人,讲究修炼魂识,利用人死,三魂归三路的特点,天魂不死不灭,归于天道。 道教也把三魂,称之为“胎光、爽灵、幽精”,丹鼎派称其为“元神、阳神、阴神”等。三魂生存于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归三线路........常言说的元神,其实就是天魂。 天魂没有记忆,但却是生生世世轮回,蕴含修炼的魂识.......元神,更是道家修炼的神识。 所以南茅中人,创造了黄泉碧落术.......激发元神,召唤出自身上一世的修为,可以有一炷香的功夫。 不过很快,南茅中人便发现.......这术虽然好用,却有违天道,是以燃烧寿命为代价。自此便将其列为禁术。 不到万不得已,或是生死存亡之际.......南茅中人是不会孤注一掷的! 纳兰欣对黄泉碧落符,并没有拒绝,将其小心翼翼的收好,继续开车.......我明白,这术对她而言。 绝对能发挥最大的奇效.......相传她是出马供奉的金花教主转世,召唤前世修为都是小的,要是能幻化出金花教主。 恐怕受此影响.......一炷香的功夫,她还真有可能,诛灭纳兰闯! 这纳兰闯,究竟是在自寻死路,还是在寻求一个势均力敌的较量? 车子疾驰了五六个小时.........回到纳兰家,我才想明白。 我开始觉得这纳兰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根本不执着于对错,他寻求的也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而是他心里的爱,和是非对错的一场对决.......护着阴山派是爱,激我和纳兰欣与他为敌,求的便是心里的正道。 他两不违背.......因为他想求的,根本就只是一个问心无愧! 第九十六章 尸毒严重了 纳兰欣开车,直接将我和纳兰雪送到了别墅门口。她并没有急着离开,帮着我搭了下手,把昏迷不醒的纳兰雪,抬上了楼。 放到卧室,我才发现:“纳兰雪的尸毒迹象,好像更严重了!” 指甲已经呈现出乌黑的迹象,整个人依旧是昏迷不醒,可翻动眼皮,已经不是黑气涌动,而是眼白呆滞,尸毒煞气,已经侵蚀入体。 起初在村长家,用糯米水洗浴,糯米铺床......其实都只能压制尸毒,一离开糯米,尸毒就开始侵蚀纳兰雪的身体。 “该怎么办!?”纳兰欣顿觉无措.......但是很快,她就试着安慰我别急,还去找来了纳兰太爷,以及纳兰雪的爷爷。 五房的眼镜老头,陪同到场.......亲自给纳兰雪诊断。 这一刻,我只觉内疚.......车上,我全程都和纳兰欣沉浸在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纳兰雪的情况。 我但凡早点发现,早点想到.......纳兰雪的尸毒,不会变得那么严重。 自责感渲染了我所有的情绪.......纳兰欣也是如此,一直央求:“五爷爷,你一定要救救雪姐!”五房老头,细看了纳兰雪的状况后,摇头埋怨:“怎么会弄成这样......怎么一夜之间,尸毒会变得那么严重。你们知道吗?在晚两个时辰,纳兰雪就毒遍全身了!” “你们追查永乐棺材,怎么会遇到那么凶狠的东西,”纳兰雪的爷爷都难以置信:“雪儿出去,仅仅才两天而已.......” “是半截缸,”纳兰欣把这一行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半截缸,”五爷爷沉眉呢喃:“不怕撞到鬼,就怕僵尸通体黑,”这是纳兰姜承撰写的半截缸的时候,写到的一句话。 五爷爷凭借对那本书的理解说:“半截缸,吸魂纳阴,煞气和尸气都远超寻常僵尸........纳兰雪没有外伤,所以很难拔出尸毒。体内的尸气,原本就难从外界清除,现在中毒以深,只怕.......” “老五,”纳兰雪的爷爷急了:“你可得救救我家雪儿!” “可,”五爷爷沉眉一皱,也颇显焦急:“可这事,他很棘手.......尸毒已经很严重了,能抑制尸毒发作,就已经是我认知的极限,要怎么拔出尸毒......得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随即,他安排起了毛阿姨......嘱咐她以糯米铺床,让纳兰雪赤身躺在上面。铺床的糯米,要每天一换,白天勤晒太阳,让外面的阳气渗进来。晚上要关紧门窗,不要让月亮的阴气,渗入房间。 每三个时辰,就要用糯米水,给纳兰雪洗一次澡......意味着一天四次,不可以间断! 毛阿姨刚来卧室,她也忧心纳兰雪的情况发.......平日里深知纳兰家的规矩,她从不多言,今天却忍不住问了:“是不是这样,雪小姐就没事了!” 五爷爷或许是理解她的这种担忧......坦言:“这样,只能保证她的尸毒不会恶化下去!” 毛阿姨一听这话,难过的表情就溢于言表.......是啊,好好的一个人,随时有可能变成僵尸,这换做谁,也接受不了。 我原本可以避免这一切,可以防止纳兰雪的尸毒加重.......可我车上全然没有照顾到纳兰雪的情况。 甚至因为车上的颠簸,才导致了纳兰雪的尸毒加剧! 我对此深表歉意,向纳兰雪的爷爷道歉.......可他愁容一叹:“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毕竟,你也只是个孩子,谁能想半截缸的尸毒,远超其他僵尸呢。你也只是想,早点带她回纳兰家祛毒,爷爷理解......” “别担心了,”老太爷也试着安慰我:“纳兰家,会不惜一切代价,救纳兰雪的!” “谢谢太爷爷!”我真诚的说了一句,是真心希望纳兰家,能够不遗余力的救她,可我也很清楚,纳兰家内堂弟子那么多。 尤其是纳兰家的女孩,在纳兰家是最没人权的......纳兰太爷对此保证,但凡有一线机会,纳兰家都不会放弃纳兰雪。 “不过,”五爷爷心直口快:“要想祛除没有创口的尸毒.......这太难了!” 在场众人都很清楚......出去尸毒的方法很多,最常见的便是糯米,陈西南也曾经用过竹筒拔毒。 都有奇效,可这祛毒的共通点,都在于从伤口处下手。 纳兰雪的状况,的确有些垫付常态.......她是半截缸,的尸煞透过毛孔入体,毒遍全身,要想再从毛孔拔毒,那无异于抽丝剥茧! 能压抑住体内的尸毒蔓延,真的已经是纳兰家,所有的认知........可我依稀好像记得:“半截缸那篇记载的最后,好像有提,服用生死果,能化体内尸毒。” “生死果!?”在场的人,似乎都听过,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五爷爷更是说:“生死果,的确是有记载,说它能化解尸毒,属至阳之物.......可这都是千年前的记载,流传至今,生死果是什么,后世根本无从得知........换句话说,就算那种植物没有灭绝,可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是古人所指的生死果。就算是看到了,也不认识.......总不能为了探查生死果,就去把自然界,所有至阳的草果,都拿来试一遍吧?” 纳兰雪的爷爷也知道,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不切实际,传说的古书记载,并不能完全深信。 “不过,”纳兰雪的爷爷还是说:“我会找人,重新去查查这生死果的记载,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不用查,”我隐隐记得:“生死果....是宛如尸体颜色的水果。属于直立灌木,生于阴山坡,或山沟的杂木林下阴湿处。八成熟时采摘,放到米糠里捂上两天就完全成熟了,它厚皮,肉质呈晶莹透明的白色,里面包含有黑籽,剥开后即可吸食,非常可口。当地人称这种植物为猫儿屎。 第九十七章 细说生死果 在场的人,对此都颇显意外.......纳兰雪的爷爷更是在意的问:“你见过生死果!?” 五爷爷深研古书,对生死果也很好奇:“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是,”我不禁回想......当我在悬棺洞穴,看到半截缸的时候,脑海中就浮现过生死果的记载! 我试着拼命回忆:“那生死果,就是尸体的颜色.......水果不光美味,而且果实还有药用价值,可清肺止咳,驱风除湿。绝对有除阴去寒毒的功效!” “好,”纳兰雪的爷爷高兴坏了:“江辰,你,你在说具体一点.......关于这生死果,你还知道多少!?” 我没有隐瞒,凭借记忆,详细的说:“这种水果因为颜色奇异好似是死尸一般的色泽,和人类相似的形状......曾经引发不少人的关注,有的人称这种水果为“死人手指”确实也有点那个意思,还有人问这是不是大自然孕育出的新物种或者是人类转基因技术的新成果?其实不然,这种植物果实的学名应该是“野香蕉”早在我国古代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但是在近代又突然绝迹,因为这种植物种植条件苛刻在古代没有足够的种植技术支持,所以只能是通过野外采集的方式获得,因为其肉质鲜美,营养价值以及药用价值丰富所以在古代的时候曾经是皇室的专属贡品...........” “可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种水果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被人们所淡忘了,直到近代各国的科考人员,对我国神农架地区不断的探索才使得这种水果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而在外国所流传的“死人手指”.......其实就是这个已经快要被人们遗忘的神农架野香蕉.......也就是古书中,提到的生死果!” 这话听得众人大跌眼镜......尤其是五爷爷:“神龙架香蕉,就是生死果?” “想想,不是没有道理,”纳兰太爷说:“神农尝百草.......在那个年代,尸毒横行,作为以身试百草,尝试各种医理解毒的神农氏来说,他应该尝试着去解过尸毒.......或许当时他就发现,这神农架的野香蕉,便能解尸毒。所以才留下了生死果的记载.......兴许是古时候,没有香蕉这个说法。而是以其药用价值为名,化尸毒,不就是一生一死之间吗?” “对,”五爷爷激动起来:“对啊......江辰,你真是个奇才!不过.......你小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你怎么会知道这神农氏的野香蕉,就是生死果?而且还能具体的形容出生死果的样子?” 我谎称:“以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到过这些记载。” 我原本还想说是刘叔告诉我的........可五爷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太爷爷,留下过什么撰写的记载吧?你看,那书,能不能给五爷爷看看?” 老太爷轻咳两声......令众人一怔! 毕竟,纳兰姜承这七十年来,都是纳兰家的禁忌......虽然,随着纳兰家和我冰释前嫌,但有的东西,太过热忱,就是贬低自家权威。 不过纳兰太爷,并没有为这样一件小事发作,而是安排起了眼镜老太,赶紧派人去找这生死果的下落。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生死果就是神农氏的野香蕉........是外国人口中的死人手指。可这种植物,已经在近代绝迹。 要想找到生死果,就要依照我刚才所说的生长环境,去探查.......这可是一个借用人力的大工程,需要调动不少人去外面寻找。 甚至还要求五爷爷,最好能依据古书,参考我刚才的描述.......画出这生死果的草图。 五爷爷应声,和纳兰欣一起,随同老太爷出去了。 等他们走远....... “太好了,”纳兰雪的爷爷,对此仿佛看到了希望,感觉纳兰雪还有救,他只觉庆幸。 毕竟,纳兰家虽有重男轻女的歧视,但纳兰雪的爷爷,是真疼这个孙女....... “不过,”我担心的问:“爷爷,三房真的会全力,帮我们找生死果,救纳兰雪吗?” 爷爷脸色一沉,他也为此有所顾虑......打发毛阿姨下楼准备糯米。 等到房内没有其他人,爷爷才问:“你怀疑三房的人?” 说来,或许是我太过谨慎:“我总感觉,纳兰雪这次遇到的事,更像是三房刻意安排......” “为什么!?”爷爷急问。 我也只是猜测:“您想啊.......如果那天,我没有和纳兰欣连夜出发,赶往纳兰雪那。真的等三房的人,查明出马事由,磨蹭一晚在出发.......那半截缸的毒,还有解吗?” “这,”爷爷脸色惊变:“是啊,我总感觉最近,纳兰家太平静了.......自从纳兰弘安,丢了龙凤两球,在纳兰家我处处打压他,可他一直没有动作,我一直觉得奇怪。原来,他是联合三房,暗布疑阵,想的是在外外面使套下绊........” “那您,”我试着问:“您还相信,三房会帮我们,找到生死果吗?” 纳兰雪的爷爷并不傻.......试问一个,能和纳兰弘安,争夺家主之位的候选人,论心计,论谋略,更甚是论城府,他都不比纳兰弘安逊色。 只是二者的区别在于,纳兰弘安的本性坏......而纳兰雪的爷爷,更多几分正直! 正直的人,只是不屑权谋手段,不代表他们傻! 为了自己的孙女和一房的利益,纳兰雪的爷爷想了想:“这事,始终还得借用三房的人脉......不过,纳兰家内堂佣人,管事都是我们一房的人。这就无异于,是我们一房的耳目,我可以调动他们,打听三房动向,一旦有了生死果的消息,我就安排人,去抢到生死果。” 第九十八章 纳兰家尸吼 抢!?虽然我不知道纳兰雪的爷爷,为什么要说这个字眼! 但我迫切的请缨:“到时候,您就安排我去吧!” 毕竟面对纳兰雪,我是心有愧疚的!总感觉是我害了她。 “你去?”纳兰雪的爷爷担心:“你去会惹下麻烦的......倘若这事,真的是二房和三房谋划,那就等同于他们暗中和阴山派勾结.......你去,会很危险的孩子!” “我不怕危险,”而且我想:“如果事关阴山派,那我去是最合适的人选!” 纳兰雪的爷爷已经想明白了,坦言:“这事没那么简单......”在权衡利弊之后,还告诉我:“三房的人,一定会迫于你太爷爷的施压,去寻找生死果的......可我只怕,纳兰弘安他们找到生死果后,用来以此威胁我,逼迫我在纳兰家就范。毕竟我一直都很疼雪儿......所以为了雪儿和我们一房的利益,我必须在他们找到生死果的时候,让人暗中去抢!这事,我打算让雪儿的爸爸,亲自出手!” “还是我来吧,”无论在怎么看,我也比我那名义上的老丈人,更适合出手......甚至,我坦言说起,如果我去的话,即便事情败露,太爷爷也不会找我麻烦。 而且,我相信,纳兰家内堂.......一房可以派遣耳目,那其他几房人,就没有在一房的这群人中,安插自己的眼线吗? 如果纳兰雪的父亲,听闻生死果的消息,离开纳兰家.......很快,就会打草惊蛇,我就不一样了! 我住在外面的学员宿舍......能很好的避开,纳兰家那几房人的眼线。 纳兰雪的爷爷一番斟酌:“好吧.......那这事,我一有消息就告诉你!要想出其不意,从二房三房的人手里抢生死果,也只能让你去了!” 我对此,并不拒绝.......纳兰雪的爷爷,今天突感欣慰,说起:“以前,我中以为你是上门,各种原因才挑选了纳兰雪.......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我放心了,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纳兰雪!” “喜欢!?”我愣了.......可我心底,明明更多的,是出于愧疚。我和纳兰雪压根就是假结婚.......对此,我并没有言明,索性承认,就当是把。 说话间,毛阿姨已经上来了.......看她要为纳兰雪解衣扑米。 纳兰雪的爷爷,也识趣的避讳了下......借回去安排耳目为由,我把他送出了别墅,站在门口,爷爷才着重嘱咐:“今天就算了吧,你好好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你要不动声色,出去继续上课!不要让任何人,察觉你对纳兰雪的担忧。让内堂那些人,都放松警惕.......你也别让自己,露出被人牵制的破绽。” “放心吧,”我保证后,爷爷才安心的离开.......可他最后那些话,不难听出,以纳兰雪爷爷的心机谋略。 想必他已经揣测出,我来纳兰家.......便是冲着纳兰弘安,和阴山派勾结的事,而来的。所以他对我在意纳兰雪的态度,颇感惊讶! 可平心而论,虽然我对纳兰雪,谈不上爱.......喜欢的情愫,还是有的!再加上几分愧疚,让我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 回到房间后,看到毛阿姨,已经脱去了纳兰雪的衣服,还铺好了糯米.......我守在纳兰雪的床前,一部都没有离开。 脑海中,想的都是她皮日里,调侃我的样子.......心里越发的失落。 忙了一天,毛阿姨最是辛苦。眼看夜已经深了,我让毛阿姨回房睡觉.......起初,她还不放心纳兰雪。 后来她听说,我明天要去黄班上课......如果今晚她不好好休息,明天就更没人照顾纳兰雪了。 我相信,毛阿姨当时的内心,肯定是骂我了......自己媳妇染了尸毒,居然还有心思去外堂上课。 不过毛阿姨,并不敢指责我,自顾应声后,便离开了........去楼下,回到她的房间休息了。 我继续坐在纳兰雪的床头,和她说着话......轻抚她额前长发,甚至这一刻我也在想,如果纳兰雪真的变成僵尸。 那也不错......也许我会为此接纳她,做一对生生世世的僵尸,有她在,爱与不爱姑且不谈,但有她,我应该不会无聊。 想着想着,我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这种想法,太邪恶了! 这种想法,听起来没什么,甚至还以爱为由........可真要是这样做了,那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变成僵尸。 姜灵,思雨,陈梦琪,他们也把身边的亲人僵尸,以此类推.......渐渐,只会荼毒阳世,引发更多的僵尸的为祸。 所以,我千万不能有这样的念头........我清醒的理着思绪,可我也借此想到,纳兰闯,和肖园园! 你说这纳兰闯,那么爱肖园园........那他,也把肖园园练成了僵尸吗? 七十年过去,如果肖园园还活着,会是一个白发苍苍,早已是青春不在的老太婆,还是一个和纳兰闯年龄相仿,已经被练化的僵尸呢?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毕竟,我也只是站在男人的角度揣测.......如果肖园园已经青春不在,容颜衰老。纳兰闯也就不会在为她执迷不悟了吧! 沉浸在这样的思绪中........窗外狂风咒起,雷电交响,一场倾盆暴雨突然而至,雨水敲打在窗户上,哗哗作响。 淅沥沥的水声,我都全然不觉........可突兀的一声:“额啊!” 尸吼之声,令我猛然一怔! 又来了,我蓦然起身,竖起耳朵在听.......在幽静的卧室,连窗外的暴雨声,都细微到不易察觉,可那僵尸愤然嘶吼的声音......却令我感觉无比的清晰。 第九十九章 黄班杠上了 就是这个声音! 我险些都忘了,在离开纳兰家,去救纳兰雪的时候.......我就曾在意过这个声音。 我站在了窗前,依稀还记得,这声音是从纳兰七爷家,传来的! 看着漂泊大雨,听着黑夜中的一声声尸吼........我简直是心惊肉跳! 会是白俊羽吗?我提心吊胆了一夜,唯恐自己真的留下了把柄,落在了二房的人手里。 我一夜未眠.......次日一早,暴雨才停。 毛阿姨做好了早餐上来叫我......吃早餐的空档,我跟毛阿姨说起:“白天就有劳您了,晚上,我会回来照顾纳兰雪。” “您晚上会回来?”毛阿姨对此有些吃惊! “是啊,”我佯装无事的说起:“我去外堂学习,又不是一定要住在外院.......不可能就对纳兰雪放任不管的。您放心,我也会想办法救纳兰雪。” “好,”毛阿姨听我那么说,放心了.......脸色露出了笑容。 其实,在纳兰家,最担心纳兰雪的,应该是毛阿姨才对........毕竟从小带到大的孩子,毛阿姨对纳兰雪,那是犹如母女之情。 可她自知在纳兰家,人微言轻,更不通阴阳.......她那种帮不上忙,无能为力的担忧,才是最焦急的。 对此,我很能理解.......吃完早餐,交代了毛阿姨几句,我便出了门。 为了谨慎起见,我跟毛阿姨说了,自己会在晚上子时以后,才会回内苑别墅......也强调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毛阿姨对此,并没有多想.......只当我是外来的上门女婿,碍于纳兰家内苑和外院的规矩,是想趁夜悄悄回来。 嘱咐她不让别人知道......也是怕其他几房人,暗中刁难。所以毛阿姨连连应声,对外只字不提。 可我有自己的考量。也想通了纳兰雪的爷爷,昨天临走前为什么嘱咐我,装作若无其事,他看准我来纳兰家,是对付纳兰弘安的。 如果让人看出我对纳兰雪有情.......这不是害我,而是害了纳兰雪。 因为从爷爷的口中,不难听出,纳兰弘安最擅威胁的伎俩.......难保那种卑鄙小人,不会以纳兰雪,来威胁我。 可我要是装的对纳兰雪不管不顾......反而打消了他们威胁我的想法。 相比于这些,我只担心纳兰弘安一房,已经手握白俊羽,抓住了我是僵尸的把柄........思绪间,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黄班。 刚进教室门口........“江辰,”胖子高兴的疾呼:“太好了,你今天总算是来了!” 班上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包括一直看我不顺的刘芸,都激动的说:“江辰,今天黄班就靠你们几个了,一定要为我们黄班,争口气!” “怎么了,”我还是一头雾水,毕竟昨天,我并没有来黄班......全然不知,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转变。 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我才弄懂........感情是昨天,纳兰墨渊就通知了下来,说是四个班,交叉进行一次体能对抗。 纳兰柔弱代表黄班抽签......很不巧的是,居然不偏不倚,抽到了一个实力最强的天班。也就是纳兰轩辕他们哪一批。 原本,技不如人,挨打也无可厚非.......可纳兰轩辕是什么人? 昨天居然信誓旦旦的来了黄班,还扬言要打的黄班学员满地找牙.......这话被纳兰倩柔听到了。 倩柔那可是墨渊的女儿,脾气怪的没边.......别人怕纳兰轩辕,但她纳兰倩柔可不惯谁的脾气。当场就和纳兰轩辕杠上了。 闹得不可开交.......纳兰倩柔直接就想对上他,在对抗训练中,好好较量一番。可狠话放尽,大家才看清规则,这次体能对抗,是男对男,女对女。 看清这点,大家都急了......这就意味着,班上最有实力的纳兰倩柔,根本对不到纳兰轩辕,然而两班氛围都烘托到这了。 可黄班一看才发觉,我们班上,根本没有一个男生,能和纳兰轩辕对抗体能!所以大家才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可,”我坦言:“这是两班的体能对抗.......目的应该在于检测黄班的体能缺陷。比试根本不为名次竞技。更何况,我一个人也扭转不了局势!” “不!”胖子伸手强调:“你知道,什么才叫杀人诛心吗?” 这货还是那副夸大其词的样子,看的人只觉喜感.......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大道理,谁曾想他只是贱贱的挑眉:“黄班输给天班,那是毫无悬念。可要是黄班赢了......男生碾压式的取胜,唯独那个纳兰轩辕,一个人输掉体能训练,那是最扎心的。最丢脸的!所以我们黄班,只要赢一场,就行........只要能赢纳兰轩辕,就让人解气!” “纳兰轩辕的体能,可不容小觑,”纳兰柔弱担心的问:“江辰哥,你......你能行吗?” “放心吧,”我自信一笑,虽然自己的右手负伤,但好在纳兰轩辕,也不过是空有其表的纸老虎,和他体能对抗,未必需要硬碰硬,我想,自己应该能和他五五开。 如果自己不对上他,那依照纳兰轩辕那睚眦必报的性格.......那他对上黄班的任何一个学员,只怕都不会留情。免不了都会狠狠教训一顿。 我不求为黄班出头,权当是尽我所能.......为黄班免灾吧! 思绪间,纳兰倩柔居然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强调:“你可别做没把握的事!毕竟,你体能不是强项。如果没把握,就说.......我可以跟我爸爸说一下,把规则做一下调整,亲自上场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不用!”我对此自信一笑:“如果是对抗纳兰轩辕,我是不会有问题的。” 第一百章 拳台上的较劲 “那就好,”纳兰倩柔美眸一变.......就是这一变,所有的人,都惊骇的看着我们。 其中最震惊的,就是纳兰柔弱.......她从小和倩柔一起长大,什么时候见过纳兰倩柔,会担心别人,会提醒别人?那可是独来独往,冷若冰霜的主! 冷漠,从来都是纳兰倩柔的标签....... 谁敢想,其实她骨子里是温暖的,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所以,我全然没有在意......纳兰倩柔当即拍板:“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们就直接去体能室吧!” “好!”黄班学员,无不跟打了鸡血似的.......熙熙攘攘的朝体能室走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黄班学员,同仇敌忾......由此,就不难看出,昨天的纳兰轩辕是多招人烦。 很快,大家已经结伴来到了体能教室.......偌大的训练场,健身器械完善,各种擂台场地更是齐全。 相比我们黄班的散漫......别人天班学员,早已经整齐列队,有序的站在竞技场,等着我们。 天班的领队导师,也是七房的人......我曾经在纳兰家内堂见过。 也是纳兰墨渊那一辈人,是纳兰雪的叔伯! 可那一辈,历来都是以纳兰墨渊为主脑......当初,只是因为黄班难教,所以墨渊才主动接管了黄班。 七房的人,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少言,冷漠,不好多管闲事。 看到我们走近,原本还整齐列队的天班众人,立马开始了冷嘲热讽.......当中最张扬的,就是纳兰轩辕,吹嘘着口哨:“哟,黄班的人来了!今个可是要出丑了!” 黄班这帮人,都是墙头草势利眼........背后说的信誓旦旦,可当着人前,他们就成了缩头乌龟,没人敢应声,更没人敢去怼纳兰家内堂的人。 只有纳兰倩柔,双手环抱胸前一脸的不屑:“如果靠一张嘴,就能吹出实力......那还要手干嘛!” “呵,”纳兰轩辕笑了:“只可惜啊,今天要想凭借实力较量......你最起码,得是个男的。” 这话无形中就是在说,他纳兰轩辕吃定了规则! 今天的对抗,只能是男对男,女队女! 对此,纳兰倩柔只觉一笑:“你像个男人吗?倘若是个男人,那还不简单......我们单摆一场就是!” “你,”纳兰轩辕沉下脸就想动手.......可一旁领队导师,轻咳了一声。提醒的意识,不言而喻! 人家可是七房的人,哪容纳兰轩辕在这放肆! “那就别说了,”纳兰轩辕的姐姐纳兰慧打岔:“拳台上见真章,用实力说话才是硬道理!” “好啊,”纳兰倩柔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指着纳兰慧:“我等会,一定在拳台上等你!” “等等,”我诧异的问:“拳台!?什么意思?不是体能训练吗?怎么扯上了拳台?” 我有些懵了,起初听到体能对抗,我以为比试的项目,会是攀岩,或是负重长跑! 这些,虽然我右手负伤,但影响并不大.....可要是拳台上竞技,那我狐就明显会吃亏! 纳兰倩柔其实,对此也不知情......直到姗姗来迟的纳兰墨渊到场后,才说起,体能训练对出马弟子是尤为重要的。 博弈,打架,也是一种防身手段.......最能考验体能对抗的,就是在拳台上,打一架! 格斗,往往也是制邪,或是逃命的重要手段! 所以今天的体能对抗,就是和天班学员,在拳台上较量.......不限格斗技巧,只要赤手空拳都行。 说完规则后,纳兰墨渊当着两班学员强调:“本次体能对抗,只为测试大家体能上的悬殊差异.......非荣誉竟技,所以不用生死相搏。大家点到为止,倒地五秒不起,便视为主动认输,断不可以趁机在下死手!更不要借拳台,发泄个人情绪!” 这话,无异于点醒两班学员,不要在这争一时长短.......招呼打在前面后,纳兰墨渊便和天班的带队老师,一起宣布,本次体能对抗,正式开始。 大家自由上台挑战,每人都只能上台一次! 黄班学员上台,根本就是毫无悬念......没几个回合,便被打倒在台上。 其实黄班这些人,根本没有全力一搏! 黄班大多是富家子弟,原本都是通过关系打点,才来到了纳兰家......他们当中,有的是靠家世背景,混进纳兰家。 有的,则是没有特长,原本就该被淘汰的.......所以面对天赋极高的天班。 这些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更圆滑的,就是林杰那种人,他原本是有点拳脚的.......可上台之后,没几个回合,就倒地不起。 我明白,很多人和他一样.......既怕出手,伤了内堂这些纳兰家的娇贵子弟。 又怕对抗下去,自己遭受皮肉之苦,索性走过过场,倒地之后,便佯装落败。 可这些我能理解.......但却无形之中,让天班的人,更得意了,他们原本就把黄班,当成了四个班中,垫底的垃圾。 一些轻蔑鄙夷的话,更是当着两个带队老师......直言不讳! 说的纳兰墨渊,都脸上无光!毕竟输的那么惨,纳兰墨渊也是没料到的,黄班可不是输在实力上,更多的,是输在这些学员心里的小九九。 与此同时,本次学员对抗,已经过半.......纳兰慧走上了拳台,傲慢的根本不屑行礼,一指黄班:“你们,谁来!?” “我!”纳兰倩柔当即应声,甚至强调:“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这一刻,二女的目光,灼然对视........在四目相对之下,不难看出,她们都有这层意思,仿佛彼此都在等着对方。 第一百零一章 纳兰慧惨败 纳兰倩柔保持着目视拳台的样子,轻启薄唇,低声问我:“江辰,你真的能对抗纳兰轩辕吗?” “怎么!?”我深感诧异:“这种时候,怎么想起还问这个!” 纳兰倩柔说:“因为我太了解他们了......这两姐弟是一个脾气,睚眦必报,我怕上台出了这口气,他弟弟纳兰轩辕,也会拿黄班的人出气!” “呵,”我只觉诧异:“你纳兰倩柔,也会别人着想.......我没听错吧!” “你什么意思!?”纳兰倩柔沉眉侧目......可一瞬,纳兰慧已经等不及了,叫嚣道:“怎么,还不上来,怕了吗?” “我会怕你!?”纳兰倩柔这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气冲冲的走上拳台。 真不知道昨天,她究竟和天班的纳兰轩辕姐弟发生了什么样的口角,能惹来那么大的怒火......二人上台,就呈现出了剑拔弩张之势。 纳兰墨渊已经被黄班那些学员给气到了......全然也不打算组织他们较劲。甚至暗暗期待自己的女儿,能在拳台上,搬回一成。 最值得一提的是,天班带队导师,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期待和兴奋的劲.......他似乎并不以天班学员的成绩为荣。 反倒是现在,看到纳兰倩柔上台.......他变得饶有兴致,希望的目光都在纳兰倩柔身上。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纳兰弘安,二房丢失龙凤两球后,七房和五房在内堂,随着长房事事打压纳兰弘安。 这几房人已经分成两拨,大家都已经成了剑拔弩张之势.......昨天,纳兰轩辕在黄班挑事,也是因为纳兰七爷,因为一点小事,被七房的人抓住尾巴,告了一状。 这才惹得他们心有怨恨.......所以,这就是豪门世家,几房人的争端。 上面的人不合,下面的人也会暗暗较劲.......长此以往,自然就成了两房争端的延续,无休无止! 思绪间,纳兰倩柔已经在台上,细节的绑好了长发,随着纳兰墨渊一声:“开始!” 纳兰慧宛如离弦的箭,飞身直奔,几步之后,借力一跃,空中收腿,突起膝盖直奔纳兰倩柔.....这赫然是一记膝撞! 纳兰倩柔仿佛早有预料,侧身避让,任其膝盖落空......二者擦身而过的瞬间,倩柔动作极快,抬手弯曲,借势肘击纳兰慧的后背。 撞的“砰”声骨响,听这声音都感觉疼.......而纳兰倩柔丝毫没有心慈手软的打算,肘击得势之后,翻身而起,腿如圆规,凌空画出半圆之后,借由惯性加持,狠狠落在了纳兰慧的头上......宛如踢球射门,径直将其踢出拳台,撞到擂台边缘的绳索后.....借由弹性,将其弹回拳台。只一个照面,纳兰慧便身如烂泥,疲软坠地。 “漂亮!”胖子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激动的有些得意忘形了,还说:“看的真他妈解气!”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感觉挺解气的.......想想自己,来了纳兰家那么久,哪次见到纳兰慧,不是被她冷嘲热讽? 现在看她被纳兰倩柔打到在地,我心里还真有点幸灾乐祸! 倒地之后,纳兰倩柔并没有再下黑手.......而是双手胸前,开始了挑衅:“怎么?就这点本事,还敢约我上台,你也太丢人现眼了!” 纳兰慧俯身在地,狠狠锤了一下拳台......起身后越发愤怒,直奔纳兰倩柔出手。 二女交手,并不像前面的黄班学员,宛如泼妇打架.......她们都是纳兰家这一辈的年轻出马,拳脚上的功夫,都不逊色。 打的有来有往,拳脚交锋.......可无论怎么打,都是纳兰倩柔占尽上风。 这丫头,拳脚上占了便宜也就算了........最厉害的是,纳兰倩柔每次将纳兰慧打倒之后,都能出言讥讽,激怒纳兰慧站起来。 愤然丢脸的纳兰慧,随着气愤,打的就越发没有章法......渐渐,拳台上的交手,已经成了纳兰倩柔,碾压式的取胜。 而纳兰倩柔,更是绝了.......最后一拳,狠狠落在了纳兰慧的鼻子上,看着那鼻血横流的纳兰慧。 所有黄班学院,都觉得解气.......那些明哲保身的墙头草,开始不顾场合,在胖子的带动下,纷纷喊着:“纳兰倩柔,加油.......” 拳脚上的对决,往往能看得人热血澎湃,激动到了极致的时候,胖子更是口不择言:“打死她,打死她!” 人声鼎沸了.......谁能想,两个女人的拳脚,让这场对抗赛,情绪高昂。 这一幕,也算是彻底惹怒了纳兰轩辕......而纳兰慧就更丢不起这个人了。 总想着站起来搬回一成,可每次都被纳兰倩柔拿捏的死死的,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纳兰墨渊和七房那个领队的导师,私下放纵。 任凭纳兰慧在拳台上吃尽了苦头,直打到纳兰慧倒地不起.......俏脸肿胀,再也爬不起来,才肯罢休。 而纳兰轩辕,早就按耐不住了,可他一直被七房带队导师拦着。直至分出胜负才松开了纳兰轩辕....... 他气急败坏,翻上拳台就想对纳兰倩柔出手。 好在纳兰墨渊冷喝一喝:“你想干嘛?规矩可是说在前面的,每个人都只能出手一次,作为体能测验的依据。” “你这是明显护短,”纳兰轩辕指着墨渊质问:“你明显是纵容你女儿,在台上公报私仇,把我姐打成这样,你还说是体能对抗的训练?” 纳兰墨渊当即表明:“在开始之前,我就已经说了......这只是测试,无关荣辱,大家点到为止,倒下五秒不起,便分胜负,是纳兰慧自己争强好胜,不肯服软,这才弄得咎由自取......” 第一百零二章 纳兰轩辕吗 “你,”纳兰轩辕气的捏紧了拳头,一口咬定:“你分明就是偏袒自己的女儿.......” “放肆!”纳兰墨渊厉声一喝,试问:“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规矩早在事前,就已经再三言明,我若处事不公,你大可以去找你爷爷说叨说叨,也可以去你太爷爷那告我的状!” “你,”纳兰轩辕气的咬牙切齿:“好,好.......你们七房的人,越来越横了!” 这话,在他们这一辈中,也就纳兰轩辕敢说......倒不是凭实力说出的这句话,而是他纳兰轩辕无脑易怒。 当初在阴司,这点就暴露无遗.......整个是一出孩子的心性! 眼下,更是将怒火对准了黄班学员:“你们谁敢上来,我保证你们会是和我姐,一样的下场!” “呵,”我不禁笑了,还真和纳兰倩柔上台前,说的一模一样! 后续对上纳兰轩辕的人,毫无疑问,是要承受他的怒火.......与此同时,台上的纳兰慧,已经被天班学员,搀扶下台。 而纳兰倩柔也得意的抽身,走下来后,还不忘问我:“江辰,有把握吗?” 我坦白说:“把握不大,但应该可以上去试试......” 胖子急忙拉着我:“要不江辰........我去吧!” “你去!?”我和纳兰倩柔都是一愣! 纳兰倩柔更是调侃:“你以为自己皮糙肉厚就扛得住吗?你上去无异于找抽!” 胖子贱兮兮的一笑:“我又不傻......况且,我也不要什么脸面,我上去就趴在地上,反正都是输!我管他呢?要是能上台就弃权,那就更好了!” 纳兰倩柔听完,表情一撇:“丢不丢人!” “算了,”我笑了笑:“还是我去吧!” “你真的能行吗?”胖子是真的为我担心,还出着那贱嗖嗖的主意,让我千万别在台上逞强,如果跟纳兰慧一样,被打成猪头,那就太不值了! 宁愿丢个人,趴在地上.......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 “放心吧,”我表明自己另有打算! 看我们一直在交头接耳.......纳兰轩辕就越发得势:“你们黄班的人,就没一个敢来吗?” “你嘚瑟什么!?”纳兰倩柔当即回怼! 我也不掉链子,径直走上了拳台! 看着我上台.......纳兰轩辕阴沉的表情突然一喜:“我就知道会是你,其实我今天等的就是你!” “哦!?”我对此还有点意外,忍不住问:“怎么!?你是觉得,自己很有把握,在拳脚上赢我?” 他自信的捏紧拳头,冲我挑衅道:“我会让你看到.......我现在的实力!” “是吗!?”我也不怂,回以挑衅:“我拭目以待.......你可别手下留情,更不要让我失望!” “找死!”他愤愤的捏紧了拳头,作势就要上前出手! “等一等,”纳兰墨渊忙声急喝,制止了纳兰轩辕......走近了拳台,连他也为我担忧,愁容问起:“江辰,你能行吗?” “放心吧,”我处之泰然,心里已有计量! 纳兰墨渊一直都以为,体能和力量是我最大的短板缺陷......虽然这段时间,有了很大的提升,可面对纳兰家这些,从小就培养体能和力量的人而言,自然会逊色一筹。 为此,他没有多言,却给了我一个,退下去的眼神,作为暗示。 但我已经成竹在胸,冲他自信豪言:“放心吧,我有把握!” 墨渊点了点头......他也不想落一个护短的口实。只能佯装镇定的喊了一声:“开始!” 纳兰轩辕闻声而动,没有穿鞋的脚,踏在台上“嘭嘭”作响,声如沉雷而至......随着他骤然出拳的一瞬,我迈步翻身,以灵活性,险险的避开了他。 我没打算和他硬碰硬......心里也早有计算! 如果我真的以力取胜,唯恐会令纳兰墨渊起疑......所以从上台开始,我想的就是拖延,戏耍纳兰轩辕。 等到他气急败坏,我在找准时机,将他丢下拳台......毕竟刚才的规则中也有说到,误落拳台,也算输! 所以我打定了主意.....就更自信了! 翻身躲闪,完全是在和他周旋,而且时不时冲他露出挑衅的动作,为的就是彻底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一心想要打倒我! 听着他每次出手,嘴里的零碎变得越来越多......我知道,这家伙已经气急攻心,是时候该收网了。 我翻身侧跃,引他到了拳台边缘.......而他俨然已经被戏耍的彻底怒了:“江辰,我要你的命.....都怪你,阴司抢我五魁阴职。事事和我作对,今天我就要让你清楚的看到,你在我眼里,不过是蜉蝣撼树,你只是蝼蚁之躯!” 他愤然而至,抬手成拳......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虽然面对着他,但背身已经抓紧了拳台边缘的防护绳。 看准时机,借底绳弹跳一跃,直接从他头顶翻过......全程,我死死抓紧了护绳,落地瞬间,松开弹簧绳,狠狠弹向纳兰轩辕。 在我的盘算中,他会被弹力拉扯,一个倒栽葱,落下拳台.......可事实却超出了我的预料。纳兰轩辕的确被弹绳所制,令他猝不及防的极速后退。 可退身到拳台边缘的时候,他抬脚一跺,居然稳住了身形.......更令人膛目结舌的,是他脚下拳台,寸寸龟裂,宛如蜘蛛网般碎裂开来。 这绝非人力可以办到的.......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可我们都是出马弟子,下意识想到的,就是纳兰轩辕作弊,暗暗通堂借法,像堂上仙家借力! 纳兰墨渊更是为此指责:“纳兰轩辕,你已经出局了,你现在,根本就是作弊!有失测试的公平性.......” 纳兰轩辕冷然一笑:“我没有念咒通灵,更不屑像堂上借力!” 第一百零三章 轩辕是僵尸 “还敢狡辩,”纳兰墨渊凌然一指.......可纳兰轩辕依旧是不屑,甚至狂妄的称:“我根本不需要像堂上借力!” 说完,他抬手拉扯着麻绳粗细的弹性护绳.......绳子的粗细,还只是其次,重点在于,那是一个弹性的护绳。 寻常人,谁会去尝试扯断它?或者说,什么人能扯断这样的护绳!? 只当纳兰轩辕,是用护绳发泄心里的怒火.......可谁也不曾想,他只是蓄力之后,双手一扯,顿时弹性护绳,“砰”声断裂! 这把力气,简直惊呆了纳兰墨渊......在墨渊心里,如果刚才拳台碎裂,是巧合,是质量问题,那眼下断绳的举动,就更加证实了他借力的说法。 而我想的,和纳兰墨渊完全不一样......我深感诧异,如果纳兰轩辕,不是通堂借力,那他是怎么办到的? 思绪间,挣开护绳的纳兰轩辕“额啊!”一喝,愤然出声的通神,身形极速一闪......形聚的片刻,已经抬手成拳,直冲我的面门。 糟了,我茫然回神,已经躲闪不及........下意识的侧身半步,抬手成拳予以回应! 可两拳相交,闷声作响,恍如我的拳头对上了钢铁一般的硬物! 而这一瞬,我愕然睁大了眼睛,亲眼目睹了纳兰轩辕目光周边,眼睛里似有尸气浮现的痕迹。还来不及细想......我只感觉错骨的剧痛,令我高声痛嚎......手臂错骨时收缩,任凭纳兰轩辕的拳头下滑方向,砸到了我的胸口上。 那一瞬,我只感觉是一记挥舞的铁锤,狠狠砸在了我的胸口上......我“噗”声吐血,身形极速倒飞。 横向飞出,穿过了拳台护栏,径直落到了拳台下....... “江辰,”纳兰倩柔最先赶来,扶着身显狼狈的我。 纳兰柔弱也是吓坏了,赶忙蹲下来问:“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但我撑着身子,只觉惊骇......是僵尸,纳兰轩辕这一拳,即便我骨折力卸力,可还是感觉到了力近千斤。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摇了摇头,对自己暗叹一声,这个时候我应该去想,他是怎么变成僵尸的? 他是什么等级?我诧异到了极致......现在回想起来,难道我这几次,在纳兰家内苑听到尸吼,就是纳兰轩辕发出的吗? 他和我有心灵感应.......也就意味着,尸毒是从我这里传播的? “江辰,”他咬牙切齿,依旧是对我恨之入骨........带着无尽的怒火,翻身下了拳台,赫然抬起手臂,他还想置我于死地! 就在沉眉深皱,暗想聚怨化尸的一瞬! 纳兰墨渊挡在了我的身前,一指轩辕厉喝:“放肆!你胆敢在我眼皮子下作弊,你真当我七房,人傻,便任由你们二房糊弄吗?” 纳兰轩辕只是冷哼一手,他丝毫没有收敛.......抬收的拳头一变方位,明显是要朝纳兰轩辕出手! 可就在他身形欲动的一瞬,传来了纳兰七爷的叫嚷:“纳兰墨渊,你什么意思!?” 这熟悉的声音,令纳兰轩辕挺身一怔.......我看的很清楚,如果纳兰七爷没有出声,或是晚来一秒钟。 纳兰轩辕肯定会对墨渊出手......因为他,好像就和我尸变的时候如出一辙,变得意识薄弱。 而且纳兰七爷,厉声传来的那一瞬.......我也明显看到了纳兰轩辕,身形一顿,宛如尿后一抖的小动作,眼神一眨过后他才彻底恢复了理智! 我敢确信,这纳兰轩辕,已经尸化,他有着僵尸的体质......至少,是个飞尸! 可他为什么能在纳兰家的人,眼皮下行若常人? 是他还没有完全尸变,还是和我一样,聚魂制魄,或是运用了某种禁术? 思绪完全被纳兰七爷叫嚷的声音打断.......纳兰七爷气势冲冲的走来,是为了纳兰慧被打伤的事,找纳兰墨渊讨要说法。 已经恢复理智的纳兰轩辕,立马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替他姐姐纳兰慧抱怨......指责纳兰墨渊偏袒自己的女儿。 甚至夸大其词,强调这事纳兰墨渊,针对二房的人! 事情由此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纳兰七爷是出了名的蛮横,更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对此,纳兰墨渊也不屑解释,声称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去纳兰太爷那评理。 纳兰七爷也不肯罢休,吵吵嚷嚷的说:“去就去.......打伤了我女儿,要是不让你在内堂给个说法,以后我们二房的人,岂不是任你们打压?” “那就走吧,”墨渊没有丝毫退让,只转身叮嘱纳兰倩柔:“扶着江辰,我们也正好去找家主评理,问问纳兰轩辕打伤人,该怎么处理!” “纳兰轩辕打伤了人!?”纳兰七爷这才注意到我.......而且极为反常,倘若是以前,要是看到我被打吐血,他一定会幸灾乐祸,甚至借机嘲讽。 可眼下,他明显有些错愕......甚至这个老狐狸,居然露出了一丝心虚的表情! 他很有问题! 而且这种心虚,我最能理解,那是致命伤,任凭伪装再好,露出破绽的一瞬间,都会茫然害怕! 我由此断定.......纳兰七爷一定知道纳兰轩辕,已经有了尸化的体质。 所以,在听到他打伤人,看到我的伤势那一刻! 他更多的是惶恐,害怕纳兰轩辕是僵尸的事情暴露......所以才露出了心虚反常的表现,毕竟纳兰轩辕对他而言很重要。 他是阴司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的话事人.......在纳兰家,凭借自己儿子纳兰轩辕,他也算有一份依仗。 可要是纳兰轩辕是僵尸的事情败露......那他就全完了,只怕会为此,反受连累! “走啊!”纳兰墨渊全然没有在意,当即只催促纳兰七爷:“去家主那,咋们好好论论是非........” 第一百零四章 状告太爷爷 “走就走,”纳兰七爷恨快就变得强势起来......以他那副暴脾气掩盖了心虚,甚至扬言:“我现在就去家主那等你!” 说完,拽着纳兰轩辕就率先出门........他很聪明,这不是强势的蛮横。而是想带着纳兰轩辕出去之后,私下了解这里的情况。 问清楚纳兰轩辕,究竟有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 “江辰,”纳兰柔软在我眼前轻唤:“你没事吧!” “是啊江辰,你没事吧,”黄班的学员,这个时候都开始关心起来,露出了各种担忧。 “我没事,”我被纳兰倩柔搀扶着起身.......看我疲软的那样,纳兰墨渊想了想说:“你太爷爷那,要不你就别去了.......还是让纳兰柔弱,扶你去看看伤势!” “不,”我摇了摇头,强撑道:“我一定要去太爷爷那!” “别逞强,”纳兰墨渊关心的说着,同时伸手试了试:“已经骨折了......忍着点!” “嗯!”我应声的瞬间,只听咔的一声.......墨渊出手果断,就那么眨眼的功夫,他就把我的手臂接了回去! 二次接骨,让我痛的眼泪都出来了,额头上更是冷汗直冒...... 看我那样,他再次提起:“还是回去吧,你太爷爷那,我自然会帮你找纳兰轩辕,讨个说法!” “不,墨渊叔,”我虚弱的过去,俯身贴耳道:“我怀疑纳兰轩辕,被尸毒入侵......有僵尸体质!” “你怀疑他是.......”纳兰墨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惊呼到后面才哑然。 他想来严肃冷漠,这一刻居然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轻言:“你怀疑他是僵尸?” “对,”我强调:“墨渊叔,我不是他打伤了我,才诽谤他........你相信我,他出手的那一瞬间,我能感觉到他的反常,他眼含......” 说到这,我也一顿,眼含尸气这种话,说了纳兰墨渊也不好信我。我有点急了:“总之,你相信我!” “我信!”纳兰墨渊突然沉默,饶是想起了什么.......暗叹一声:“如果真是这样,刚才就不该放他走!快,我们现在就去你太爷爷那!” 随即立马安排:“柔弱........你赶紧去请你爷爷,让他去太爷爷那,就说为江辰看伤!” 说完又安排纳兰倩柔:“你赶紧去找你大爷爷.......就说江辰,被纳兰轩辕打伤了,让他去你太爷爷那讨个说法!” “好,”二女应声而动.......纳兰墨渊随即安排天班导师代课训练。而他,则是扶着我离开了。一路上他都沉眉紧锁,走出很远才问:“你既然早有怀疑,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我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我不置可否的说:“我也怕自己猜错,毕竟我想不通.......纳兰轩辕,怎么会有尸毒!” “是鬼楼那次遇到的魃,”墨渊仿佛认定了:“就是纳兰雪的那个同学,白俊羽.......你还记得吗?” “这事,我当然记得,可他的尸毒和白俊羽有什么关系?”这话我刚问出口,立马就意识到了,也瞬间就想起来了....... 纳兰墨渊只当那晚我不在场,所以全然不知........他细说起来:“那晚,在鬼楼以困魔咒,镇僵的时候,纳兰轩辕急功近利,曾被化尸为魃的白俊羽深抓过两臂!” 没错,我刚才也想起来了.......那晚,其实我就带着黄诗音躲在暗处。 我亲眼目睹了纳兰轩辕,那幅求饶的嘴脸........至今回想起来,也觉得戏剧。这么一想,就完全通了。 白俊羽这头魃已经死了.......但他的尸毒,传染给了纳兰轩辕! 而这纳兰轩辕的尸毒,是从我这来的.......所以才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应,每晚他的尸吼,我都能真真切切的听在耳里。 算起来,以尸毒后代来判.......他是我这一脉的二代僵尸,我算是他爷爷那辈。可这混蛋,居然对我出手! 想着想着,我居然笑了.......倒不是窃喜,那么一点辈分上的便宜。 而是释然想到,白俊羽不在二房手里,那就对我全然没了威胁! 区区一个纳兰轩辕,即便他真的尸变.......可他也不过是个飞尸,更是隔代传染的尸毒,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道我的秘密。 倒也无妨........一时间的释然,让我情不自禁的傻笑出声。 “小子,你还笑!?”墨渊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他也笑了:“应该笑,这事多好的机会......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搬到纳兰七爷,给他们二房一个重创!” “你也很讨厌纳兰七爷?”我问。 他此刻,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没有说明恩怨,只是浊气一叹:“可惜,你刚才没有说......错失了当场揭露纳兰轩辕的机会。只怕等会,迟则生变啊!”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纳兰太爷的别墅!果然不出墨渊所料,纳兰七爷并没有在这儿,偌大的别墅,只有一个仆人和纳兰欣在场。 “他们真的没来,”我担心的问墨渊:“怎么办!?” 墨渊浊气一叹:“他们一定会来........错失了当场揭露的机会,我们也只能在这等,就等着看他们,打算玩什么把戏!” “嗯!”我点头应声后,纳兰墨渊才带着我,向老太爷请安......客套的话说完,墨渊叔便直入主题,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甚至将我的猜测,也告诉了纳兰太爷.......尸毒来源,也认定为鬼楼那一次诛邪! 纳兰太爷对尸毒尤为排斥,毕竟纳兰家已经出过一个纳兰闯了! 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再次发生.......对此,太爷爷侧耳问起:“欣儿,鬼楼那一次,你也在!当时纳兰轩辕,真的被抓伤,感染了尸毒吗?” 第一百零五章 家主前对质 “事情和墨渊叔说的,完全一致!”纳兰欣坦言:“虽然当时,我没有仔细看过纳兰轩辕的伤口......但是从当时的情况判断,伤口一定很深,尸毒感染的情况不容乐观!毕竟当时的白俊羽,的确掐着纳兰轩辕好几分钟!” “好几分钟你们都没出手救他!?”纳兰太爷脸色一沉! 对此,纳兰欣直言不讳:“是纳兰轩辕,自己逞强.......当时他一意孤行,没听墨渊叔的安排,还激怒了化魃的白俊羽。打乱了我们的全盘计划!”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气的纳兰太爷一跺龙头拐杖...... 于此同时,眼镜老头和纳兰柔弱按响了门铃。 他们依照纳兰墨渊的嘱咐,声称是到这,给我看伤的.......一听这话,太爷爷显得略微着急:“没错,快,快看看江辰有没有大碍!” “放心吧,”我心下一暖,说是:“骨折是上次平事半截缸的旧伤,我......”说到这,墨渊叔从旁悄然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顿时意会,这种时候.......那是应该夸大其词,把伤往大了说才对,让今天的事,越发难以收场,才能彻底拔掉纳兰七爷。 其实纳兰家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二房纳兰弘安,最为倚重的就是纳兰七爷。这点从起初下阴考试,就能看出。 纳兰七爷没闹笑话以前,纳兰弘安走到哪都带着他......尤其是纳兰轩辕考上阴职之后,就更是成了纳兰弘安一房,最出色的年轻一辈。父凭子贵,纳兰七爷也就成了二房,最有话语权的一位,也是纳兰家他们那一辈中,最蛮横的一个。 看不惯他的,已经大有人在.......比如墨渊,还有我那名义上的老丈人,无不讨厌他。 思绪间,眼睛老头已经给我查验了伤势,虽然未见明显伤口,无法判定出尸气的痕迹.......但从骨折的伤势,和胸口受到的撞击。 明显不是人力能够造成的.......试想,即便是世界拳王来了,也不可能一拳折臂格挡后,还能打我当场吐血的。 由此可见,这纳兰轩辕有很大的问题! 纳兰太爷再次一跺龙头拐杖:“欣儿,去把纳兰轩辕那个畜生,给我带过来......有人敢阻拦,就找你大爷爷借人!” “是,”纳兰欣应声打算出门的时候.......已经从门口,传来了纳兰七爷和纳兰雪爷爷争吵的声音。 “他们来了!”纳兰墨渊脸色一沉! 很快的,伴随着争吵,爷爷和纳兰七爷来到了客厅,向老太爷请安......随行而至的,还有纳兰轩辕! 纳兰七爷拱手作揖后,便恶人先告状......抢着说起了刚才体内训练场的事。 还直言不讳,说是纳兰墨渊偏袒倩柔! “胡说,”纳兰倩柔也在场,当场反驳......还想拿我说事,指责纳兰轩辕,打伤了我。 可纳兰墨渊不是个墨迹的人,上前制止了纳兰倩柔......指着纳兰七爷:“不用在藏着掖着,我已经把事情,告知了家主,我们怀疑纳兰轩辕,感染了尸毒,已经有了尸化体质!” “什么!?”纳兰七爷佯装惊讶:“尸毒?什么尸毒.......你纳兰墨渊是真敢说,你这是在怀疑,我儿子是僵尸!” “还想抵赖吗?”纳兰墨渊当着纳兰太爷,当着纳兰雪的爷爷,还有五爷爷的面,再次复述起了事实,依旧是一口咬定,鬼楼上化魃的白俊羽,就是尸毒感染的原因。 说完便伸手去抓纳兰轩辕的衣袖.......可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纳兰七爷将其护在身后,厉声斥责:“纳兰墨渊,你欺人太甚........我儿子是在鬼楼,被僵尸抓伤过手臂,可养了那么久,他体内已经去了尸毒,伤口也愈合了。你居然还借题发挥,指责我家纳兰轩辕是僵尸?你真是满口白牙开黄腔........怎么说,都凭你一张嘴吗?” 纳兰墨渊虽然睿智,可他不会说话是硬伤........做事果断的性格,更是容易被人钻空。 他太过心急,而且凭借纳兰七爷的反应,让他潜意识觉得七爷是在心虚遮掩。 于是就更自信了,更加的迫不及待.......与其兜弯子,他不如直接立誓:“倘若我断错,任凭七哥处置,倘若我所言非虚,那我就要你们二房,给纳兰家一个交代!” 这话,无形中就是在说,要问责那些刻意隐瞒,知情不报的人.......话锋,在无形之中直指纳兰七爷! 墨渊对这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知道,这件事还不足以搬到纳兰二爷在纳兰家的地位。但是凭借这事,足以让纳兰七爷,被扫地出门。 他也断定,纳兰七爷,不敢让纳兰轩辕亮出手臂上的伤口........这一刻,纳兰雪的爷爷和五爷爷,都不禁往前一步,断了纳兰七爷父子,夺门而逃的后路。 大家都已经认定,纳兰轩辕,就是尸毒攻心,已经衍生了僵尸的体质........纳兰墨渊借势紧逼:“七哥,来吧.......让纳兰轩辕,把袖子捞起来!” “欺人太甚,”纳兰七爷咬紧了后槽牙,指着纳兰墨渊:“刚才的话,你可别忘了!” 纳兰墨渊眼神微眯:“我向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践!” “好!”便随声一喝,纳兰七爷伸手一拽纳兰轩辕......猛然一扯,伴随着布锦撕裂的声音,纳兰轩辕的衣服长袖,被撕扯了下来。 漏出了赤露的手臂,赫然呈现在了每个人的目光下.....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惊骇到了极致。 连我也不列为,可是奇了! 我只觉震撼,纳兰轩辕的伤口,居然结疤愈合了.....纳兰墨渊沉眉紧皱,甚至还伸手上去试了试,果然,伤口真的开始愈合了。 可这事,细想不对啊!我简直难以置信! 第一百零六章 苹果的启发 我怎么可能断错!? 纳兰家内苑,深夜的尸吼.......还有他出手那一瞬,眼含的尸气。 甚至是那一拳的千斤巨力,都是不争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我呢喃着想要上前,想要亲手查看他的伤势......我相信,纳兰轩辕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毕竟,从体能训练室到太爷爷的房间,中途耽误了很久,这段时间,完全可以做手脚。我上前就像拆穿这个把戏。 可奇了,我俯身看着伤口,确确实实是纳兰轩辕的皮肉,山口结疤,也是事实......与此同时,沉默良久的纳兰太爷,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纳兰欣俏眉一沉:“爷爷,这......” “这什么!?”纳兰太爷起身:“到底怎么样了?” “我来说吧,”纳兰墨渊敢作敢当,拱手一礼:“爷爷,是我,冤枉了纳兰轩辕,他伤口已经愈合,并不是僵尸!” “哼!”纳兰太爷冷哼一声:“简直胡闹......这种事情,没有实据也能乱说吗?” 纳兰七爷借着话茬质问:“听说,大伯的宝贝孙女,纳兰雪也说中了尸毒......被半截缸感染,躺在家里昏迷不醒。她现在也算僵尸吗?怎么,墨渊你怎么不去找一房的人算账?” “放肆,”纳兰雪的爷爷,当即指着他,质问他什么意思,凭什么拿他家纳兰雪说事,整个现场全乱了。 其实这一刻,纳兰雪的爷爷知道,墨渊冤枉了纳兰轩辕,免不了要受责,大家只能借此胡搅蛮缠,闹得越乱越好....... 而且很快的,仿佛是纳兰七爷通风报信了一般。纳兰弘安完全是踩着时间,赶到了现场,这一来,当即就质问起了纳兰墨渊。 凭借准家主的身份,说话自然是高人一等......辈分也在那摆着,饶是长房纳兰雪的爷爷,也在口舌上,不占便宜。 一时间,整个事态,都变了........关于为什么纳兰轩辕,能一拳将我重创,他索性承认作弊。说是自己偷偷落咒,事前向堂上借了法。 “你这畜生,”纳兰七爷还佯装震怒,呼了轩辕一个耳光:“一个体能测试,居然还作弊使诈?” “不是啊爸,”纳兰轩辕一脸的委屈:“都是纳兰墨渊,护着纳兰倩柔,他存心护短,伤了我姐.......我才一时气不过,悄悄掐诀借力,打伤了江辰!” “胡闹!”纳兰七爷一喝.......事风急转,回到了体能训练室,墨渊护短的事情上。 已经吃瘪恶意污蔑纳兰轩辕的事情落实......后面什么作弊一类的事,就成了鸡毛蒜皮,众人也无法在借题发挥。 一时间,墨渊成了众矢之的,二房的人无不数落.......他们义正言辞,逼着纳兰太爷,给个说法。 墨渊不善言辞,捏紧拳头,不在解释半个字........“太爷爷,”我赶忙上前:“其实这事,是我......” 说到这,纳兰墨渊侧头瞪了我一眼,还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摇头制止:“别说了,你受伤是事实,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在我肩膀上捏了一把,再度把头轻摇,示意我不要掺和! “可是,墨渊叔,”我担心这事,会害他受到责罚.......可他一笑,捏了捏我的肩膀,自作主张的安排道:“倩柔,送江辰回宿舍休息!” “爸,”纳兰倩柔担心墨渊,不肯离开.......这时候,纳兰太爷吩咐:“欣儿,你去送江辰!” “好!”纳兰欣应声而动,示意我离开! “去吧,”纳兰雪的爷爷都悄声暗示:“你留在这,也帮不上忙,内堂的事,就少掺和了!” “我明白,”自己终归的是个外人,便无奈的起身,心有不甘的离开了.......其实纳兰墨渊让我离开,是不希望我卷入这件事情当中。 纳兰雪的爷爷让我离开,是怕我在场,勾起了二房的仇恨......他知道,纳兰弘安他们,早就对我充满了敌意。 纳兰欣直接把我送到了学院的学员宿舍.......她没有顾忌男女之别,进了我的房间,帮我查看骨折伤势。还一脸担忧的强调,接骨后,要擦点药油。 说着,她翻找起了学员宿舍都预备的医药箱,从里面找到了药油给我擦拭......那细致的样子,让我这心,仿佛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看着她薄唇轻启,微吹伤势的样子,我承认......自己思想开了小差。 “怎么了!?”她不觉有异,只感觉我羞涩的有些奇怪。 “没,”我佯装镇定,将话锋一转:“墨渊叔,会怎么样?” 纳兰欣从小跟着纳兰太爷长大,对纳兰家的事情非常熟悉.......以她对太爷爷的了解判断:“墨渊叔,应该会被太爷爷责罚,取笑外院的导师身份,在家禁足一年!毕竟,太爷爷其实很器重墨渊叔的......他不会有事!” “但愿吧,”我漫不经意的回应,可心里明白,禁足一年是什么概念? 七房中年一辈的代表人物,就是纳兰墨渊.......罚他禁足,无异于打了七房的脸面,让七房在纳兰家的内堂越发失势。 我真是越想越不甘心........我的感觉不会错,纳兰轩辕就是中了尸毒。 可他伤口居然能愈合,又是怎么做到的!?我百思不得其解......纳兰欣和我说着什么,我全然没有理会,一直在想其中的缘由。 纳兰欣擦完药水后,便离开了.......可没几分钟,她就倒了回来,敲响了房门! 硬生生的将我从思绪中惊醒........“怎么了!?”我开门问。 她浅然一笑说:“刚才在楼下,看到一个小贩卖的苹果还不错,就给你买了一些送上来!” “谢谢,”我承情了,接过苹果后,她才再次离开。 我关上了门,转身看着袋子里的苹果,我愣住了......... 第一百零七章 背后的缘由 这苹果还真不错?个头又大,色泽也很诱人,我还从没见过那么好的苹果! 忍不住就直接拿了一个出来,洗也没洗就咬了下去。 就是这一口.......我只觉满嘴苦涩,赶忙吐到了垃圾桶里。 在看手里的苹果,里面居然全坏了.......我心里不禁为此抱怨,真是无良的小贩。 这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只是在苹果的表皮上打了一层蜡。 这样的苹果,说的玄乎一点,别说放几个月,放上半年,苹果也依旧是光鲜亮丽,外表根本看不出破绽。 但是苹果的内部,却已经坏的........坏的,想到这,我一愣! “对啊!”我猛然惊觉:“纳兰轩辕的尸毒......外表愈合,可他体内,不代表没有蕴含尸毒啊!” 这哪里是什么障眼法,完完全全就是一道最简单的智力题!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对于走阴阳的人而言,体含尸毒,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拔毒去尸。 尸毒不清,就会一直尝试......所以伤口会一直被糯米或者火罐热伤,很难愈合。可,可要是中了尸毒之后,就一直没有拔毒呢? 伤口自然就会愈合啊.......而且僵尸什么特性!?吸血纳阴,他体内完全吸食了尸毒,又怎么会让尸气,弥留在伤口上! 纳兰轩辕眼含尸气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想到才对.......纳兰七爷那些人,他们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尸毒。 而是用纳兰轩辕,来练尸,来培养其僵尸的体质.......可纳兰七爷图什么!? 我躺在床上,愕然睁大了眼睛.......我想起来了! 纳兰轩辕,中了尸毒的第二天........不就是纳兰七爷,被纳兰闯羞辱的时候吗?难道是他心胸狭隘,或是见识了纳兰闯的实力。 让他起了邪念,借由儿子的尸毒,练尸!? 他疯了吗!?可我细想,还越发觉得纳兰七爷,的确有可能这样做,他狂妄自大,甚至在当时看来,纳兰轩辕的尸毒,就是来自纳兰闯。 是货真价实的飞尸.......倘若利用一些阴阳禁术,完全能施展出超乎意料的实力,而且和阴山派勾结的纳兰七爷,一定也有不少僵尸修炼的诀窍。 如果让纳兰轩辕吸血钠阴......进阶为魃,那在纳兰七爷的眼里,只怕就当他儿子,有了纳兰闯的实力。 还能不老不死,不毁不灭.......想想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体能训练室的时候,纳兰轩辕会那么得意的冲我挑衅......一直说是,让我见识见识,他现在的实力。 他居然还以此为傲,以身化僵尸为豪........他,他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异类,而觉得自卑吗? 不行!我翻身坐了起来.......他身上的尸毒,是从我这传播的,我必须将他除掉,以免他为祸阳世。 虽然任其发展,不会揭露我的身份,也不好暴露我的秘密.......但是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都是心理极度扭曲的人,放任他们,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思绪至此,敲门声再度响起.......“谁啊!?”我出去看门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居然已经临近下午。 不曾想,我已经在房间,不知不觉的想了大半天的功夫.......开门后,我只觉意外:“纳兰倩柔!?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药,”她冷冰冰的进门,将外擦的药酒摆到了桌上.......这令人一眼就能看出,送药酒,完全就是个借口。 我也没在意,只担心问:“墨渊叔怎么样了?” 她冰冷的表情,流露出几分委屈:“那般混蛋,我绝饶不了他们!” “怎么了!?”我催促的问。 随后才听纳兰倩柔,说起了整起事情的经过.......原来自从二房的人,丢失了龙凤双球之后,七房就借事支持长房,也就是纳兰雪的爷爷。帮其一起声讨二房的人,追责过失,闹到今天,也没个结果。 七房以纳兰墨渊为中年一辈的代表,在纳兰家也极具话语权! 毕竟,他是纳兰家最优秀的武训导师,一直深受老太爷的器重.......所以,为了能平息龙凤两球的事。 几天前,纳兰七爷便登门拜访,去找了墨渊.......结果墨渊处事,向来呆板,说话也不好听,在加上个纳兰倩柔。 当天,差点让纳兰七爷,下不了台.......可七爷上门,也很自然的就察觉到了,纳兰倩柔的母亲,半身不遂,发疯的事实。 所以,七爷被纳兰墨渊打发走后........按耐不住心里那股怨气,就在内堂,说起了是非,将纳兰墨渊的妻子,也就是倩柔母亲的状况,传遍了内堂! 大家都在暗地里取笑.......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纳兰墨渊的耳朵里,他平生最恨别人针对他的家人。 所以,墨渊叔和七爷,结下了梁子........甚至,昨天纳兰轩辕到黄班闹事,和纳兰倩柔争执间,也拿这事为筹,讥讽纳兰倩柔。 这才引发了仇怨.......有了今天,拳台上倩柔胖揍纳兰慧。 素来性格孤僻的纳兰墨渊,会对纳兰七爷不依不饶........听完我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围绕着墨渊的妻子展开的。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有突如其来的争端,背后必定有不该触碰的缘由! 说完,纳兰倩柔转达:“我爸让你不要自责......这些事,并不是因你而起的,反正这几天,我爸都会和纳兰七爷发生冲突。缺的就是个事由,一个借口而已.......让你别往心里去。” 话是那么说,可自己这心里,始终感觉:“我挺对不住墨渊叔的,他也是相信了我,才会以此为借口,向七爷发难......” 第一百零八章 周密的计划 “哎,”纳兰倩柔忙声强调:“我爸可说了,他没信错你!他相信你的猜测.......纳兰轩辕,就是僵尸!” “他怎么知道!?”我一愣,对此深感诧异! 纳兰倩柔复述道:“我爸说,纳兰轩辕的确很诡异......如果,如果他们心里没鬼,为什么去太爷爷家,要花那么长时间?而且真是冤枉的,为什么二爷爷纳兰弘安,第一时间没有进门。他确信,你的猜测,一定是对的.......只是没有想通,纳兰轩辕,为什么会伤口愈合。但是我爸当场认错,被罚在家,禁足一年.......为的,就是让纳兰七爷掉以轻心!因为我爸相信,只要他在内堂,纳兰七爷和他结怨之后,一定会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可要是我爸,被禁足在家之后,那七爷就会放松警惕,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 说到这,纳兰倩柔俏眉一挑,指着我强调:“我爸相信......只要七爷的尾巴露出来,你一定能帮他出这口恶气!” “呵,”我哑然失笑:“墨渊叔,也太看得起我了!” “江辰,这可不是开玩笑,”纳兰倩柔指着我说:“这次,你可得铆足了劲.......我爸还叫我告诉你,让你任何时候,都要沉住气。要么就忍着,可如果你看准了时机,一旦出手,就一定要把纳兰七爷,打的翻不了身,赶出纳兰家......否则的话,这纳兰七爷一定会想办法使绊,反咬你一口!” “放心吧,”我淡然一笑.......从这话里,我也听出了音! 七房已经醒了,恐怕纳兰家内堂几房的人.......都已经察觉了。其实我来纳兰家,便是为了针对纳兰弘安一房的......这事,无论从纳兰雪的爷爷那,还是几房的态度,都已经明显表现了出来。 随即闲聊了一会,纳兰倩柔无意间说起:“下午内堂,调动很多人出去......可以说是,三房的人倾巢而动!” “三房,”我有些意外:“他们负责纳兰家的内堂人马调动,怎么会安排自己一房的人,倾巢而动?” “还不是为了你!?”纳兰倩柔酸溜溜的说:“太爷爷昨天就下了死命令.......让三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什么生死果。三房,敢怠慢吗?” “可这纳兰家,还真是奇了,”我呢喃道:“昨天太爷爷下的死命令.......为什么今天下午才出马,才倾巢而动?” “我哪知道!?”纳兰倩柔不是个心细的人,直言:“你要是不信,自己下去看看,三房除了三爷爷以外,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纳兰家,现在出去,你估计都能看到三房的车!” 我第一反应是:“那今晚纳兰家的内苑.......就只剩下掌管财务的四房,和二房?” “对啊,”纳兰倩柔一愣:“怎么了?” 那今晚内苑相对人少,是绝好的机会......我暗暗盘算起来,纳兰家的内苑,安保巡逻,是七房负责。 杂物佣人,是归一房调动! 如果我今晚回到内苑,循着尸吼的声音,去抓纳兰轩辕现行......岂不是更好? 届时,任凭纳兰弘安来了,也无从狡辩! 想到这,我看向了纳兰倩柔:“今晚,子时以后,我会打电话给你......” “那么晚,”她一愣:“你,你大晚上打电话给我干嘛?” 她直到现在,还给我贴了一个好色的标签......对我心有芥蒂。 其实我对她根本不感兴趣,但今晚的事,我不想过早告诉他......一来,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尸吼的声音。 二来,我知道纳兰倩柔的脾气,怕她因为母亲的流言,父亲的禁足,而冲动误事,打草惊蛇! 只说今晚,我只有安排......需要她帮忙。 这么一说,她倒也不问了。只埋怨我神神秘秘的,还略显生气的,说是要回内苑吃饭了。毕竟眼下,已经到了下午饭点的时候。 “那就走吧,”我起身把她送了出去,还特意送下了楼......站在学员宿舍门口,我亲眼目睹着三房的豪车,陆陆续续的离开。 一切,都如纳兰倩柔说的如出一辙!不过,我很在意:“三房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外出调动的?” 纳兰倩柔想了想:“好像,就是在太爷爷那,关了我爸禁闭之后!” 等等......一听这话,我就懂了! 三房那么大的阵仗,要说是纳兰太爷的威压,我还真有点不信! 更何况,三房倾巢而动为纳兰雪找生死果?我太天真了.......现在听纳兰倩柔一说时间,我才恍然。 三房的人,外出找生死果不假.......不过他们,不是为了纳兰雪,是为了纳兰轩辕! 我送走了纳兰倩柔之后.......回到房间,继续整理思绪。 猜想,应该是纳兰弘安,在太爷爷那知道了事情的缘由.......随后质问纳兰七爷,得知了纳兰轩辕的情况。 心虚的纳兰弘安,生怕尸毒的事情败露,才会急着让三房出去寻找生死果,想试试这东西,能不能解纳兰轩辕的尸毒。 这么一想,无形中让我越发确信了纳兰轩辕感染尸毒的事......而且从三房急切的样子来看,纳兰轩辕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甚至可能,已经远超我的想象。 既然这样,我打定了注意,今晚一定要去......掀开这张底牌! 我开始周密的盘算着今晚的计划.......打算子时,穿着上一次的雨衣面具,冒充纳兰闯偷入内苑。 以尸吼之声,引纳兰轩辕出来......在引七房的人发现,揭露纳兰轩辕,尸化的事实! 凭借我的僵尸体质.......我自觉今晚,全身而退,应该不在话下。 第一百零九章 纳兰欣相求 就在这思绪间,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毛阿姨打来的,她在电话里说,已经知道了我骨折的事。纳兰雪的爷爷,也特意安排了两个人,去照顾纳兰雪。 毛阿姨让我放心,在学员宿舍,要好好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纳兰雪。 对此,我深表谢意......我甚至都忘了,今晚要回去照顾纳兰雪的事。 在一番客套后,挂了电话! 我只感觉,是老天爷冥冥中都在帮我,解决了最后一丝顾虑,我当即起身,准备出去打车,买上一次的同款雨衣和面具。毕竟天色真的已经不早了,现在已经是夜幕降临,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 可万不曾想,我刚一开门.......就看到了正欲敲门的纳兰欣。 我颇显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她漂亮的柳眉一沉,显得有些欲言又止......顿了很久才开口:“我想,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我诧异的问。 她说:“就是想请你,陪我一起出马,平一件很奇怪的事!” 出马而已,我并不介意,当场就答应了下来.......不过眼下,我心里一直在意的是时间,所以脱口就问出:“什么时候?” 她急切道:“就是现在!” “今晚!?”我愣了,今晚可是绝好的机会,入内苑揭露纳兰轩辕的尸毒真相.......天塌下来,我也不好错失这个机会。 “怎么!?”纳兰欣看出了我的犹豫,便问:“今晚,你有其他的事吗?” 我索性抬手示意:“我都骨折了,今晚可能帮不了你!” “没关系,”纳兰欣急切道:“你只要陪我一起去就行........这事,只是听来奇怪,但我想,平事应该不难。而且更多的是破阵,不会用到武力诛邪,我自己能行,你只要陪我去一趟就可以了。” 这算什么要求! 我只觉尴尬.......这就好比,别人来求你帮忙,然后说,有没有你都行,你只要凑个人头一样讽刺! 面对纳兰欣,看她那一脸纠结的难色,我也不好开口拒绝,但今晚绝好的机会,我更不忍放过。 所以权衡之下,我说:“要不,明天一早出发吧......我今晚,确实很累!” 纳兰欣当即回应:“你可以在车上睡!” “我,”我继续谎称:“车上睡,万一.......万一睡着,稍不留神又弄伤手怎么办?” “对啊,”纳兰欣俏脸一顿,深深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就在这,等你到明天早上!” “你在这!?”我惊骇到了极致:“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你守在我的宿舍......这一晚上,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又得风言风语的说闲话了!” “怕什么?”纳兰欣居然毫不介意,进门后.......大大咧咧的说:“关上门,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更何况,你手臂骨折,真正的原因是我们平事半截缸弄得,我多少也有责任。我应该在这照顾你的!” 纳兰欣太反常了,我他妈今晚不会是做梦吧!? 她,她怎么变的那么热情? 我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腿.........一阵剧痛让我清楚的意识到,这居然是真的? 可为什么,我会感觉那么不真实! 我忍不住问了:“是太爷爷,让你来照顾我的?” 她摇了摇头:“这倒不是!” “那你直说吧,”我有些不悦道:“究竟要我帮忙平什么事?”说真的,我有些失望,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事情,值得纳兰欣放下架子,自降身份的来照顾我。一个女孩名节都不顾了,大晚上的留在这。 纳兰欣对此并不在意,还开口说起了:“这事,听来很奇怪......” 果然是为了平事,不知道为什么,听她那么一说,我心里突然就有些空落落的,那种感觉,又像是极度的失望,又像是有几分刺痛,反正怪怪的。 我心里失落到了极致.......原来,她只是为了平事,才想着照顾我。其实刚才,当她说留下来照顾我的时候,我心里是莫名的窃喜了一下! 可现在,我颇显失落,反而觉得纳兰欣,像是那种为了求人帮忙,死缠烂打的主,令人失望极了! “江辰,”纳兰欣看我走神,在我耳边轻唤:“你在听吗?” “在,”我不耐烦的点头:“你继续说下去吧!” “好,”她饶有兴致的说起:“你知道,时间大阵吗?” “当然知道,”我记得:“战国古墓中,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就是被时间大阵给封印的.......那会,虽然我还不擅阵法,但是我亲眼目睹,也轻身经历过上古大能,布下的时间大阵.......自古就有一种说法,时为阳,间为阴。世界万物,其实都被困顿在时间里,所以上古大能,最擅用时间大阵,困魔诛邪.......不过后世传承中,时间大阵已经失传,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布阵,以时间困魔诛邪。即便当时破了时间大阵的陈西南,也曾说过,破阵容易,布阵难......他也没有布下时间大阵的本事。” 这些,我一早就和纳兰欣说过,在她打听西周哀王的时候,我就两次提到过........今天她旧事重提,让我忍不住在意:“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纳兰欣这才说起:“这次遇到的时间大阵,好像和你当初遇到的不一样.......这次遇到,好像更离奇,它能让时间停滞不前!” 我愣了一下:“什么叫停滞不前?” “我也形容不出来,委托的事主说,那个人就像是囚徒一样,被困死在了同一天。无论他怎么做,做了什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昨天里出不来.......身边的人,也在重复昨天的事情。”说到这,纳兰欣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还说:“犯邪的这个人,还曾经去过精神病院,可奇的是,当晚子时钟声敲响,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又回到了时间的起点.......” 第一百一十章 吃醋后赌气 “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可很快的,我摇头否认,变得难以置信.......虽然我不善阵法,但从古至今很多阵法的一类的古书,我都看过。 还从没听说过,有什么阵,能把人困死在昨天! “真的,”纳兰欣强调:“起初,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可委托的事主,不像是开玩笑。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这事听起来,绝对称得上是离奇.......不过,我就纳闷了:“被时间大阵困在了昨天而已,又没有生命危险,为什么偏要急着今晚去上门平事!” 纳兰欣沉眉一皱:“因为这时间是......是委托的事主要求的,要求我们马上出发!” “呵,”我笑了,纳兰家的出马弟子,向来爱摆架子.......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委托事主,居然还安排起了时间。 我真的很好奇:“这委托的事主,究竟什么来历?况且,三房已经出去找生死果的下落,哪有人留守纳兰家,安排出马平事?” 对此,纳兰欣也不在隐瞒,沉眉一皱说:“江辰,我告诉你.......你能不能保证,不要对太爷爷说!” 我点了点头,她才小声说起:“这次委托的事主,是纳兰闯!” “是他!?”我惊讶出声:“他需要委托我们平事?.......开什么玩笑?” “真的,”纳兰欣说:“当初赢勾和半截缸的事情.....他曾两次救过我,所以上次求他救你的时候,我就像他保证过,将来有机会,一定会还这份情。大家还留了联系方式,今晚他就打来了电话,让我马上带着你启程,去平这件诡异的事。” 说完,她再次强调:“江辰,你,你一定不能把这事,告诉太爷爷.......每次纳兰闯救我,太爷爷都会生气,所以我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纳兰闯。” 我保证:“这点,我可以答应你.....” “谢谢,”她刚开口,我就忙声打断:“但是,要我去帮他平事,没门!” “你,你不去?”纳兰欣愣了! “当然不去,”我坦言:“论能力,我们都不如他,倘若连他都解决不了事情,我们去有什么用?.......而且他可是阴山派的人呢,性格古怪,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是敌是友。在他手上,我已经吃了好几次亏,绝不会在相信他!” “可是江辰,”纳兰欣强调:“如果纳兰闯,真的有意刁难我们......我们早就死了,死在赢勾的手上,死在了半截缸的手里。我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就当换他一次情,以后两不相欠,好吗?” “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我当即起身,谎称自己困了。也不在理她,自顾回了卧房,躺在了床上。 阴阳伞突然动了,黄诗音心念传来:“怎么!?吃醋了?” “吃什么醋!?”我哑然失笑,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哪来的醋? “那你整个人都酸溜溜的,还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黄诗音调侃:“这一年多,我可从没见你这样!” “别逗了,”我心念强硬的解释:“纳兰欣说那些,我都知道......这纳兰闯,是不会害我性命,可这人的性情,让人捉摸不透,去了难免受罪!我才不想去自取其辱。” 黄诗音心念一笑:“那你,就不怕纳兰欣一个人去受罪?” “不担心,”我料想:“纳兰闯念及前世旧情,几次救纳兰欣.....所以对他而言,是断然不会伤害纳兰欣的。” 想通这点,我也释然了......索性侧身卧躺,安然入睡。想着借此,晾着纳兰欣。 她一个人在这,无聊了,自然会回内苑,或是等不及,自己就去平事了.......我只盼等会醒了,在想办法,闯内苑,去揭露纳兰轩辕的事。 可万不曾想....... 当我一觉翻身,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手臂上冰冰凉凉的,还伴有有轻柔的暖风,吹得我手臂寒毛微动。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当即惊醒,立马的坐起来质问:“谁!?” “对不起啊,”是纳兰欣晃动着手里的棉签药瓶:“我只是想着给你擦点药油,没想到会把你惊醒.......” “你怎么还在这?”我脸色一沉,甚至佯装发火的埋怨:“如果你真想去帮纳兰闯平事,你自己去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 她俏脸一顿,颇显委屈:“因为纳兰闯,要我今晚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你!” “疯子!”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可回神那么一想,难道这时间大阵......需要带上我,才能破? 思绪间,纳兰欣已经站了起来......看她急眨美眸的转身。 我突然变得在意起来:“你,你要去哪?” 她闻声一顿,却还是把头转向一旁,避开了我的视线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自己去平事!” “不是,”我居然感到心里一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纠结再三:“那什么,刚才我那句疯子,骂的是纳兰闯......你别介意,如果你真想去平事,那你就外面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陪你一起去!” “真的吗?”她回头一喜:“你现在,真的愿意陪我一起去?” “嗯!”我点头确认后,她才浅然一笑,离开了卧室。 等她关上门,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我不是盼着她走吗?怎么刚才,又纠结! “早就跟你说了,”黄诗音心念传来:“你那是因为吃醋,赌气而已!” “胡说,”我显然不信,甚至我一直都觉得:“纳兰欣,无口否认,除了九娘,她应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可也不见得她有多好。我也没感觉自己对她,有什么异样的情愫。” “可你内心深处呢?”黄诗音一语点破:“在感情的世界,有个词语叫刻骨铭心......七十年前的事,对于纳兰欣而言,是上一世。但对你而言,叫过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一切恍如昨天.........”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事主豪气 (感谢本月一笔愁的打赏) “什么意思?”我呆愣的问。 黄诗音却卖起了关子:“去吧,你会相通的!” “无语,”我不禁为此抱怨,说话只说一半,是最气人的.......我起床后,换了一身衣服。 因为是和纳兰欣一起出门平事,所以我并没有带阴阳伞。 在鬼楼的时候,纳兰欣曾经见过这把阴阳伞,唯恐带着会露馅......所以,我轻装上阵,只带了一个脑。 各何况,我相信纳兰闯,是不会伤害我和纳兰欣的!顶多借事刁难而已,不会放任我们,有性命之忧! 于是,便大胆出门,和纳兰欣一起离开了学员宿舍.......上车后,纳兰欣一边依据导航开车,一边说:“遇邪的事主家,就在本市的市中心,半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如果运气好,破了时间大阵,我们今晚就能回来。” “随便吧,”我已经不在意了,看了看她车内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无论当下平事,在怎么顺利。也绝不可能在今晚子时赶回来。 为此,我倒是想起来了......摸出了手机,发了个信息给纳兰倩柔,让她今晚不用等我了! 可她很快就回复了一个愤怒的表情,接踵而来的信息是:“混蛋,你会不会说话......还今晚别等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以为自己,是在纳兰家翻牌呢?真能嘚瑟!” 我自己都看的都哑然失笑.....太尴尬了!怎么就发了那么一条信息,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为此,也更不敢在回信了。 收起手机,无趣的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半小时后,车速渐缓。纳兰欣已经将车,开到了遇邪事主的别墅区.......这可是市中心的繁华地带,是有名的富人区。 我曾经听胖子提起过,说这里的房价,比上京还贵! 看着车子径直开到别墅区里面.......我惊了,因为越往后,环境越清幽,别墅修建的就越是奢华。 仅仅只是看看外墙装修,和院子的布局,就能感觉到那种豪无人性的错觉! 看下去,我忍不住问纳兰欣:“这里的房价,真的比上京更贵吗?” “当然,”纳兰欣说:“尤其是里面这片独栋的.......比上京贵的不止一丁半点,毕竟市中心地带,做生意的人很多。而生意人觉得,存钱不如办房产更为妥当.......越有钱的人,越不在意银行的存款。” “那他们在意什么?”我诧异的问。 她一笑:“在意银行的欠款......越有钱的,欠的越多。” “呵,”我笑了,这个说法,还的确是真实的现状。 说话间,车子已经深入了别墅区.......急转之后,被一个岗亭保安拦了下来。 此刻已经十点多了,保安略显困倦的拿出登记簿上前:“你们,是干什么的?” 纳兰欣赶忙下车,说是来拜访一个朋友.......朋友姓李,都叫他李老爷子。 保安听到这,也没在盘问下去,只将登记簿交给纳兰欣,让他详细记录后,测了个体温,便挥手放行。 看着保安亭后,还有十几套独栋别墅.......纳兰欣也犯起了难,向保安打听:“这老爷子,他的详细地址,他在电话里也没细说,保安大哥,能不能帮忙指点下路。” “呵,”保安顿时就不乐意了:“你们上门拜访......居然都不问清楚,怪的了谁?” 保安的态度,挺蛮横的......而且,还说什么,真找不到,就自己打电话,让里面的李土豪,自己出来接! 不难从保安这听出,他对这个李老爷子李土豪,满腹情绪。 我赶忙下车,散起了烟.......包里那包烟,也不知道放了多久,软壳烟盒皱皱巴巴。好在这包烟没有开封,塞给保安大哥,倒也不显寒酸。 毕竟,这包烟还是挺贵的.......而且这东西,还真就是打听问事的硬通货。 烟一塞,保安大哥的态度,立马就变了.......还露出了一脸的笑容。 我趁机打听起来,这李老头具体住在哪一栋别墅区。 “嗨,”保安抬手一挥:“后面那一片,都是他的产业.......开着灯的那栋,就是他常住的。进去一眼就能看到。” “十几栋都是李老爷子的房产!?”我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人得有多土豪!?这种人不可能和纳兰家,一个世家相比。 但是一个商人,能在市中心有十几套这样的别墅区,这得是多少钱? 更何况,商人买房,更多的是投资,或是列为固定资产.......他们往往不会把所有房产,都压在一个小区。 再别的小区,这还得有多少产业? 这也就难怪,保安会叫李老爷子,为李土豪了! 出于这份好奇,再加上平事,自然要对事主有一定的了解......借着保安大哥眼下的热情,我迫切的打听起了这个李土豪的事。 保安看在烟的份上,倒也知无不言.......还说这李土豪那是小区里的名人,不少人都把他的事,当做励志故事去看。 早年,这李土豪,祖祖辈辈世代都是穷苦命......穷到什么程度? 保安大哥略显调侃道:“听人说啊,早年那讨饭的路过他们家住一宿,第二天早上临走,还给他家施舍两个馒头。实在是穷的叫花子,都看不下去了!” 纳兰欣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那后来呢!?”我忍不住催问:“他后来是怎么发家的?” 保安来气了,叹声说道:“人家,嫁的好呗!” “李老爷子!?”我惊骇一愣:“嫁的好?” “是啊,”保安大哥坦言:“倒插门,上门女婿,懂吧....人家,那是靠的是实力吃软饭,摊上了好人家,有什么办法?一飞冲天,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我面露尴尬,莫名有一种,被人指桑骂槐的感觉......尤其是那句凤凰,简直扎心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家别墅 保安大哥,并没有察觉的我表情...... 他其实也是个话痨,而且李土豪的事,好像原本就是小区里的谈资。 保安大致说起:“在六十年前,那可是个饿饭的年代。那会的人,图的就是一顿饱饭......李土豪是家里的长子,那会因为各种原因,家里也顾不上他那张嘴。那个年代家里少一口人,就节约一个人的口粮.......所以,李土豪的父母,就把十五岁的李土豪,卖了出去,卖给了当地一个果农家,起初是当个长工,一辈子下力,只要管吃就行。” “后来吧,这李土豪......做事勤快,人也老实。对当时收养他的果农家,就更是感恩了,毕竟没有别人帮忙,他估计早就饿死了。所以对果农一家,那可是格外尊敬.......这样一来,还真就让果农,对这李土豪看上了眼,留下了好感。几年后,甚至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把李土豪,简直当亲儿子看待!” “后来把.......人家果农也有经商头脑,随着时代和政策的改变,果农的生意越做越大,大面积种植的葡萄,从葡萄汁到葡萄酒,人家啊,做的早。那些年赚了不少的钱.......李土豪跟在后面,倚靠着这个老丈人,霍.......那可绝对是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保安说完,都不禁感叹:“有时候吧,我也在想.....你说这世界,怎么就那么不公平。我怎么就摊不上这样的好事?当初他李土豪,那可是要饭的命,如今住在这住着豪华别墅,开着豪车,吃香喝辣.......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真是不能比呀,人比人,那得气死人。” 纳兰欣笑了,半开玩笑的调侃保安大哥,暗讽他是仇富心里。 借此,也恍然明白了.......为什么保安大哥,起初会因为我们打听李土豪的住址,表现出了不满! “我可不是因为仇富,”保安大哥,忙声解释:“你们想啊,这可是市中心的高档别墅区......哪敢因为仇富,就变得怠慢工作?我还要不要饭碗?平日里,我巴结讨好,赔着笑脸的招呼李土豪.......可实在啊,是这段时间,这个李土豪,简直太难让人理解了!” “他怎么了!?”我在意的问。 “他呀,”保安摇头苦叹:“钱多了,人就发疯......继承了老丈人的公司产业,媳妇也死了,膝下也没个孩子。七十多岁的人,守着那么多的钱用不完......能不疯吗?整个人现在都神神叨叨,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家里的保姆佣人,全被他吓跑了。整天到晚,就说一样的,和昨天一模一样........简直是神了,前不久啊,还主动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可他当晚就回来了,第二天死活不承认他是自己走回来的。” “那他真的是自己走回来的吗?”我试着问。 “是啊,”保安大哥点头回忆,不过唏嘘一声:“那晚,其实也挺邪乎的.......这李土豪,神神秘秘,走路都没有脚步声,走回来的时候,我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还,还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精神失常的人,原本脸上就没有气色,被他那么一瞪,吓得我心惊胆战了一晚上。” 听保安那么一说,我感觉这事越发的离奇! 纳兰欣从旁提议:“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都已经十点半了!” “嗯,”我应声后,和保安大哥道了谢.......顺着他的指引,我们开车深入别墅区,将车停在了灯火微明的那栋别墅。 下车后,我和纳兰欣就感觉到了,眼前的别墅周围有一股很奇怪的气场,连带着空气都变得阴寒刺骨。 “有点儿不大对劲啊。”我忍不住呢喃,因为这里的独栋别墅,价格贵有价格贵的道理,论风水位置来看,应该是地理绝佳的环境。 可由来的阴寒,明显不是风水所致......而是煞气含怨。极大的怨气作用下,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等会,一定要跟紧我,”纳兰欣嘱咐了一句,连她也感觉到了不安。变得谨慎起来。 随即环看别墅周遭的环境,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阵痕。 纳兰欣也在一旁揣测:“为什么会有人,布时间大阵来困住李土豪?是因为仇富,还是说.......他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 “这谁知道?”我想:“进去问问李老爷子本人,应该就能找到缘由的线索.......” “也好,”纳兰欣这才应声上前,按下了门铃。 “谁啊!”一个苍老凄然的声音,从别墅内回应。 这声音,令人感觉毫无生气,听得我毛骨悚然......纳兰欣忙道:“我们,我们是受人委托,来帮忙看事的!” “哦!”声之后,多久,一个脸色死白的老人拉开了门........他将门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警觉地探出半个脑袋。他声带沙哑的问着:“你们,就是那个叫闯的人,介绍来的吗?” “是,”纳兰欣战兢的回复。她也颇显意外! 因为这李老爷子的声音嘶哑难听,和长相十分不符,满脸堆满了皱纹,比百岁来人更严重,就像........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面兆。 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一道道青色的血管尤其明显......凸起深痕,十分的恐怖。 饶是纳兰欣,也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李,李老爷子.......你没事吧?” 这话问的很突兀,但李老爷子并不在意,还摆手催促:“没关系,你们快进来......快,在晚就要过子时了!” “子时,”我滌然一愣,为什么这老头会特意强调时间? 纳兰欣也很好奇,还问李老爷子,过了子时,会怎样? 李老爷子只觉惊恐道:“时间,就会重置.......”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外卖小哥 时间重置,也值得他那么恐惧吗? 说真的,有时候......我自己都希望,时间可以暂停,在美好的那一天不断循环重复,最好能定格在八卦村。 定格在,那个没见过世面,和刘叔一起相处的日子。那会无忧无虑,吃饱就没有烦恼, 或是定格在我和思雨,初入上京的时候.......每天过着惬意而充实的生活,那该多好? 自从古魃,西周哀王开始,我就一直感觉,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有人在暗中指引着我的路,让我丝毫没有拒绝的理由。 诛魃祸及了,九娘迷村噬魂清风,为了救九娘,我下阴考试......在武试中,不断和阴山派摩擦结怨。 考上阴职,又是赢勾,再到今天上门纳兰家。 仿佛这一年来,我都是身不由己,完全被命运掌控,被人牵着鼻子走.......那种力不从心,又物可能会的感觉,想想都很厌恶。所以试想,如果时间真能重置定格,那不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吗? 虽然遭遇离奇,未必有什么惊恐的地方...... 思绪间,我们走进了别墅.......李老爷子的家里,整个客厅里看不到一丝光亮,窗帘被拉得密密实实,房内阴嗖嗖的,透着几分诡异。 眼下的李老爷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苦苦哀求:“你们.....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再这么下去,我真的就快奔溃了,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突然的举动把我们吓下了一跳,纳兰欣试着安慰:“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门铃的声响....... “来了,”李老爷子突然一个哆嗦,看着客厅墙上的时间惊骇:“他来了........他又来了!” 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俨然像极了一个精神病患者......我和纳兰欣就纳闷了:“谁,谁来了!” “外卖小哥,”李老爷子谈之色变:“那个送外卖的,他又来了!” “怎么!?”我诧异的问:“那外卖小哥,和你有过节,还是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是啊,”纳兰欣也想不通,为什么李老爷子,会对一个外卖小哥心有余悸! 更何况,细想一个送外卖的,怎么会让李老爷子那么惶恐? “因为那个外卖小哥太诡异了,”李老爷子描述道:“他下巴有一颗黑痣,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长得浓眉大眼,一口川普!” “这有什么恐怖的,”我就不信邪了。转身就走向了门口....... “别开门,别开门!”李老爷子沙哑的疾呼,声音颤抖的同时,整个人也像筛子一样抖了起来。 这令我开门的动作稍显迟疑,毕竟这事李老爷子家,这些事原本就该尊崇他的意思。 而且这老头,我看不出来了,性格特别诡异,有极大的反常.......如果不是纳兰欣说他中邪了,我肯定把他当个神经病看待。 这也难怪,别墅外的保安,会对这也一个富豪,颇显抱怨。 “你们,你们千万别开门,”李老爷子摆手强调。 可他的举动,令纳兰欣不悦:“老爷子,您点了外卖,又不开门接收......这让别人白跑一趟,真的好吗?” “是啊,而且你把这外卖小哥,说的那么恐怖,我倒也看看,真的有那么诡异吗?”说完,我把心一横,拉开了别墅房门....... 我以为,这能把李老爷子吓得心有余悸的外卖小鬼,会像鬼一样,令人不敢直视。 可哪曾想,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穿着外卖服,礼貌的一笑:“请问,您就是尾号xxxx的李先生吗?” 我一愣,听这话,外卖小哥明显把我认成了李老爷子本人,毕竟他们的送货提示上,也看不出年纪。 那么一来,也就是说,外卖小哥,没见过李老爷子本人.......那他怕什么?我不明其意的看向了李老爷子。 他哆嗦在沙发呢喃:“这是您的外卖,您拿好.......汤在半路,因为我骑车不慎,洒了一些,非常抱歉。请您别投诉我。” 他神神叨叨的念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外卖小哥就将外卖递给了我,还说:“这是您的外卖,您拿好......汤在半路,因为我骑车不慎,洒了一些,非常抱歉。请您别投诉我。” 居然和李老爷子呢喃的,一字不差!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而且这一刻,我也注意到了外卖小哥下巴,的确有一颗黑痣。 在看他递出外卖的手腕上,确实有一块胎记! 我懵了.......如果这外卖小哥,没有见过李老爷子。 那李老爷子,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样貌? 要知道,外卖订单,可是随机派送......在送达指定地点以前,餐主,是不可能见过外卖小哥的。 如果他们提前相熟,认识,或是这个小哥经常送餐到这......那他断然不会把我认错,冒领外卖! 我接过了外卖,一脸震撼的盯着李老爷子。 因为眼前的事,越想越奇怪,太离奇了.....离奇到我难以置信。我甚至希望李老爷子,这时候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我一直盯着李老爷子,发现他虽然低着头,但嘴里好像又开始低估了,虽然我听不清他的声音。 但是从他轻启的唇形来看,他说的是:“祝您用餐愉快,对了......餐具我给您拿了两幅。” 不会吧,我滌然一愣的同时。外卖小哥真的说了,一模一样的字眼说道:“祝您用餐愉快,对了......餐具我给您拿了两幅。” “谢谢,”李老爷子突然抬头,愕然的回应着。 我恍如魔怔一般,也跟着像外卖小哥道了声谢.......而我的目光,依旧盯着李老爷子,他再度开口:“不用谢,不过啊,这家商户做的东西,真不好吃.....您呐,下次别点他家的,更不要因为不好吃,给我差评啊!” 不会吧,我心里咯噔一下,蓦然回头看向了外卖小哥。 是一百一十四章 时间长河 他果然说了,说的和李老爷子呢喃的一模一样:“不用谢,不过啊,这家商户做的东西,真不好吃......您呐,下次别点他家的,更不要因为不好吃,给我差评啊!” 我只觉后背一阵发寒,这比亲眼看到鬼,更令人毛骨悚然! 太诡异了,太离奇了! 让我心里,突兀的咯噔直跳......李老爷子又开口了:“那我就不打扰您用餐了,您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我回头看向了外面小哥,果然......他开口了。 那一刻我惊骇到了极致,反手就将门关上,根本不等他说完.......心里嘭嘭狂跳。 这叫什么事,真的邪了! 纳兰欣在一旁,也看傻眼了,随着关门的声响,她才惊觉:“这,这不会是恶作剧把?” 傻不傻!?我心里直抱怨,如果是恶作剧,他们重复的那些话,怎么会一字不差? 就算背台词,也难免会在表达的时候,有个一字偏差。 可刚才有吗?除非......我恍然看向了李老爷子,除非他们串通一气的恶作剧。 可他,七十多岁的人,恶作剧图啥? 如果我们今天没来,那他的恶作剧,又要演给谁看? 我有些慌了,别说是我.......饶是纳兰欣这样经验丰富的出马弟子,对这种事,也是从未见过,更是闻所未闻。 等等,刚才李老爷子一直催促我们进门强调子时。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他有意安排,存心酝酿的一出恶作剧? 我还是不信,会有那么离奇的事! 随即拉开门想要再度找外卖小哥证实,可别墅外面已经空空如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甚至我都没有听到外卖小哥骑车的声音。 他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 要知道,李老爷子,土豪一般的别墅大院,怎么可能眨眼就没了人影? 纳兰欣还在呢喃:“我,我好像没听到电瓶车,离开的声音。” “是啊,这事真的诡异到了极致!”我赶忙回头询问李老爷子:“你,你怎么会知道,刚才按门铃的人,是送外卖的?” 李老爷子一脸的无措,惊慌呢喃:“因为他每天都来!” “每,每天?”我就费解了:“你每天都让同一个外卖员,送外卖?” “不,”李老爷子摸出手机,点开给我看:“这份外卖,是我三个月前点的......这三个月来,每天时间都会重置,所有的事情,都会重复。外卖,每晚都会在十点三十五分送来,吃完外卖就是子时十一点,时间就会重置.......所有的事情,都会重新开始!” 那么离奇!? 我哆嗦的翻起了手机,果然,三个月前点的一份麻婆豆腐,一个鸡蛋羹,排骨汤,一份米饭。手机上下单的时间......的的确确是三个月前。 我赶忙又拉开了外卖上的小票,时间居然是今晚.......电话号码,用户信息,倒是完全一致! 纳兰欣还打开了外卖包装,里面依次是麻婆豆腐,鸡蛋羹,两幅餐具。一份排骨汤。 根本没有丝毫差入啊! “难道是鬼迷眼,”纳兰欣在一旁呢喃:“可这,整整三个月.......” “是啊,”我也是一脸的费解,对于李老爷子的话,越发难以置信! 对此,李老爷子忽然抬起手,一指旁边的角落。 我和纳兰雪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都愣住了......靠近窗户的墙角垃圾桶,堆满了餐盒,大小,规格,甚至上面胶带粘的位置都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 更令人咂舌的,是李老爷子,随即从茶几抽屉里,拿出厚厚的一叠外卖小票。 上面的点餐,完全一模一样! 那厚厚一叠,估摸得有七八十张.......纳兰欣居然还依照时间,细致的点起了小票。从三个月前开始排序。 每张除了日期,都一模一样,可三个月只有八十张! 纳兰欣好奇:“中间,怎么陆陆续续,缺了十张?” 李老爷子说:“因为那段时间,我不在家......这三个月来,每天发生的事,都如出一辙,我曾经无数次想去打乱这些生活。比如刚才那个外卖员.......无论我开不开门,最后外卖都会送到我的桌子上。除非......” “除非什么?”我们问。 他一顿:“除非,我能走出这片别墅区......可这别墅区,太邪了,无论我怎么走,根本走不出去。我曾经试着叫过巡逻车,救护车,精神病院的车,来接我.......可我也只是当时出去了,那十天,没有外卖,没有接下来重复的事情发生。可是当晚一到子时,我又回到了家里,一切又重新开始.......几次下来,我在报警,在打医院的电话,他们都不在相信我,就连精神病院也不收容我。” 这事简直邪了,我断然不信,有谁会刻意的精心布局,就为了一场恶作剧!? 这事和我以往经历的,完全不一样! 但我,开始相信了李老爷子的话.......问题的关键,应该就在这个时间大阵上马? 思绪间,屋子里突然传来钟表沉闷的报时声:“十一点了,十一点了.........” 子时到了!我滌然一愣,看向了客厅钟表,只见摆钟敲响:“哐”的一声。 声音不大,却令人耳鼓发麻.......又或是心里作用,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一直心有余悸的李老爷子,露出了戏剧的一幕。 他整个人,龟缩着头,身子随着摆钟敲响,瑟瑟发抖,浑身可谓是宛如电触一般哆嗦。 “李老爷子,你没事吧,”我刚开口,第二声摆钟敲响传来。 “哐铛”一声,我整个人也跟着一顿......眼神开始泛起了迷糊。 我就像是被鬼迷了一般,整个人意识一沉,脑海中一片空白........我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任何知觉。 恍如身沉大海一般,被时间的长河侵蚀,掩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开始结束 就在我感觉身沉时海,忘了挣扎的时候....... 而听一声:“天道清明,地道安宁,弟子纳兰像胡家掌教借法!” 纳兰欣咒落凝神的瞬间,我直觉眉心一晃,一股凉意让苏醒了过来。 耳边,这时候也敲响了最后一次摆钟敲响的声音。 李老爷子当即一抖,猛地打了个激灵,他也清醒了过来......但他和我一样,整个人都变得颓废,恍如失魂落魄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也变得空洞无神。 李老爷子更是哆哆嗦嗦的说道:“钟响了,钟响了……” 纳兰欣当即俯身,扶着我:“江辰,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觉惊骇:“这种感觉,好奇怪.......但又感觉,说不出的真实!” “什么感觉,真实?”纳兰欣听的一头雾水! 可我也说不上......感觉这东西,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甚至这一刻,我有些埋怨纳兰欣,为什么要把我从刚才的幻觉中拉出来......虽然我说不上,为什么会失落,但我感觉自己,好像很享受刚才那番意识的沉沦。 这说法,自己都感觉挺扯淡的.......但是那种思维,的的确确就是那样! “江辰,”纳兰欣悄声示意:“你快看李老爷子!” “他怎么了!?”我诧异的看去......只见李老爷子一动一动,宛如一尊雕塑石像一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眉间似有享受,他仿佛意识,还沉浸刚才的回味中...... 我知道,一定是这样,可我却怎么也说不上,刚才那番沉沦时海,有什么值得回味的。 “他不会有事把,”纳兰欣担心的问。 “放心吧,”我试着起身,走了过去,轻唤道:“李老爷子......李老爷子!” 我喊了两声,他没有半点回应.......恍如死了一般。 纳兰欣急了,伸手轻推:“老爷子!” 触碰的瞬间,纳兰欣急忙缩手,看着我惊骇:“江辰,有点不对啊!” “怎么了?”我皱着眉头靠了过去。 纳兰欣指着双眼无神的老爷子:“你看,他衣服全湿了。”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李老爷子像是生了一场重病,身上出了不少的冷汗,甚至把衣服都浸湿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的脸上还是灰灰白白的,身上一滴汗水都没有出。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难道这不是汗! 我回忆着当初,封印古魃西周哀王的古墓......那会的时间大阵,让我切身联想到了,时间流逝,岁月场合。 时间,一直被古人以液体的形势作为比喻! 难道这水渍,是时间幻化的.......管不了那么多,我先强硬的拉起了李老爷子,他身如千斤坠一般落座。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他提了起来。 还是纳兰欣搭了把手,我们才将他扶到了沙发.......我大口踹着粗气,实在难以置信,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瘦到皮包骨的地皮,怎么还是那么重。 就像,就像个死人一样! 我只觉这事怪异,转身示意纳兰欣:“把灯打开。” “好,”纳兰欣应声去找开关。 本来安安静静,像是走了神一般的李老头,忽然跳了起来,嗓音变的鬼声鬼气:“别……别开灯。” 他的声音变换得太快,让我愣了一下,确信这事有什么东西,附在了他身上? 纳兰欣伸手开灯的动作,也变得迟疑一顿,回头注视着李老爷子......即便我们没有开阴阳眼,但是刚才那个声音,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纳兰欣岂会顺鬼的意思,当即“啪”的一声,客厅奢华的水晶吊打一闪骤亮.......李老头抬手遮挡着刺眼的光芒。 于此同时,从他身上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叫.......那声音眨眼消散。 客厅再度恢复到了宁静,而李老太爷,如梦般清醒,这个人这才算彻底恢复了理智:“子时,子时又到了吗?” “是啊!”我算是看出了眉目,感情这是时间大阵,加女鬼缠身.......双重加持,惹来的离奇怪事! 要想平事,就得双管齐下,一破女鬼,一破这神秘的时间大阵! 我和纳兰欣对视了一眼,彼此碰头窃窃私语,说了一番各自的猜测。 大家不谋而合,想的都一样! “两位大师,”彻底清醒的李老头,变得客套起来:“我们家这事,两位能归置吗?” “放心吧,”我自信道:“今晚,你先睡......我们守在这,看看情况在说!” “好!”李老爷子起身道谢,说不尽的客套话......和早前那个神经病,简直判若两人。 这时候的李老爷子,居然会客套的解释,说自己上了年纪,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对他而言,熬夜,就犹如吃砒霜一般,自绝寿命! 我和纳兰欣表示理解后,他才回了卧房.......关上了门。 当客厅只剩下我和纳兰欣的时候,我们便在无顾虑,认真的查起事来! 首要的,便是查这里的风水......我们开门,环视别墅周遭的风俗,也打量了一番李老爷子家的风水布置。 这里讲究的,是上风上水,紫气东来。福祉盈门,趋吉避凶。 这里的风水,明显是找高人看过........况且,那么贵的房价,占据了别墅区最好的位置,这里绝对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怎么会招惹邪祟? 纳兰欣也在细想之下,判定出:“时间大阵,子时归零.......这个子时,恰好就在11点整的时候。因为古时候的人,将1视为开始,也将1视为结束。两个1便是11点.....当中,一个1为开始,另外一个1为结束。” 我也曾在书上看过,古人视子时为一天的结束,也视子时为崭新一天的开始! 可我看过的所有阴阳古籍中,仅仅都只是提了那么一句! 这当中有什么玄机,或是要怎么打破这个局面........根本无从参考!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时间定格 或许人就是这样,在时间面前,显得无能为力!所以古人,才把时间比作洪流。 “等等,”我恍然一惊,沉沦,时间.......我仿佛想到了什么。 可纳兰欣无意中打断了我,她当下在意:“江辰,你说.......如果是布置时间大阵,会布在哪!” 这是平事的一个关键点.....我当即回神想了想:“子时,李老爷子都会回到这间别墅,时间也从这里的子时开始。” 我很自然的由此判定:“时间大阵,应该就在这间别墅周围,或是客厅里。” “墙上那个挂钟!”我和纳兰欣异口同声的提到。 我们都下意识,把那个挂钟当做了时间大阵的突破口........料想那个钟表,一定和时间大阵有关,至少类似于一个计时器。 纳兰欣当即会意:“你去客厅检查那个时钟,如果实在棘手......索性毁了那个钟表,我在门口布阵!” “好!”我当即应声,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什么不妥.......我和纳兰欣,也就照此分头行动。 她从车上,翻找起了布阵的法器.......而我推门而入,回到了客厅。 客厅的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关的.......我隐隐记得,和纳兰欣一起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有关过客厅的灯。 难道是李老爷子为了节约电,起来开的? 便带着这种猜想,我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着电灯开关......寂静的客厅,传来了摆钟“咔,咔”的刺耳声响。 敲击着我的耳鼓.......每一声,都像是特殊的魔咒,弄得我醒来咯噔直跳,仿佛连心脏的频率,也随摆钟浮动! “你回来了!?”突兀的一个声音,传来,吓得我猛一激灵。 侧目看去,黑暗中似有人影坐在沙发上........听那声音,像是李老爷子! 他怎么起来了?我只觉怪异,可还是强忍着心里的忐忑,问了一句:“老爷子,您还没睡啊!” 他没有回应,依旧森冷的重复道:“你回来了!” “是,是啊!”我手忙脚乱的摸索到了墙壁上的开关,啪声按响,奢华的水晶灯,再次映照出整个装修奢华的客厅。 李老爷子老态龙钟的坐在沙发上,他全程没有看我......灯光骤亮的一瞬,眼睛也没有丝毫的不适,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摆钟,头随摆钟摇晃! 显然,他又被迷了! 我也不在管他,慢步走向墙上摆钟.......虽然我并不清楚这个时间大阵,究竟是依据什么来布置的,但是我相信,这个摆钟就是时间大阵的关键点! 与其在大阵中,跌跌撞撞找不到破阵的方向.......不如索性胡来,砸了阵眼。 也许这样,反而就能破阵! 打定主意后,我朝摆钟伸手.......妄想取下摆钟,抠掉里面的电池。 可就在我伸手,即将触碰到摆钟的那一瞬间........“咔”声停止,左右摇晃的撞钟突然定格,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停了下来!仿佛钟表.....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定住了! 时针,分针,秒针,全部都静止了下来。 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沙发上的李老爷子歪斜着身体,凝视钟表.......他也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身形宛如雕塑,眼睛一眨不眨! 奇了!我心里暗叹一声,试着想要回头,可身体木纳的宛如雕塑......连我自己都动不了! 太诡异了! 我只觉惊骇,是什么样的前者大能,才能布出这样的时间大阵!? 这一刻,我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纳兰闯布下的陷阱.......想要借事刁难我? 思绪间,只听咯咯鬼笑,从钟表里传出声来。 “咯咯,”的声音,叫我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惊骇到了极致,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完全动不了。 就连想开口,呼喊纳兰欣求救......我都张不开嘴。 “咯咯”鬼笑的声音,越发凄然.......她居然还在问:“你很想看我吗?那你看啊!” 妈的,要不是我这身体不能动弹,我还真想看看这女鬼,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埋怨间,我的头,居然宛如手机一般,小幅度的极速震动,活像那公鸡啄米一般,哒哒哒的侧头。 我的头,不受自控的动了........宛如机械一般回头,看向了墙上的摆钟。 钟表依旧的是定格在刚才的时间,并没有动.......可随着咯咯鬼笑之声再起,钟表盘里,显化出了一个长发掩面,身着白衣的女囚。 她埋头冷笑......咯咯一声,宛如山间回响,凄然寒蝉的声音,绕耳回荡,听得我心底发毛。 就在我极具惊恐的时候,她缓缓抬头,荔枝肉白的眼前,鼓出眶外,似有血痕,狰狞的表情,令人难以直视。 她依旧是在盘表中,咯咯鬼笑......但这次给我的感觉,仿佛是近在耳边,那声音敲击着我的耳鼓。 浑身汗毛都竖立的不安.......而我木纳的身体,就连惊恐的想打个冷噤,都不由自控! “来了!”我心里更是一惊! 只见表盘中的女人,突然抬手朝前,她......她居然朝我爬了过来! 没错,随着她双手交替的轮换爬行........宛如电视里的贞子一般,爬出了镜面,爬到了我的眼前。 她长长的指甲,宛如清宫里的贵妃......长若利刃的朝我伸来! 这一刻,我急了......求生欲下,我也顾不上门外的纳兰欣会不会听闻动响,会不会发现我的秘密。 为求自保,我蓄力含怨,双臂一摆.......压抑着自己的声带,不让自己尸吼出声! 只一瞬间尸化,当我身体恢复动弹,眼前视野变得腥红的时候.......那个身着白衣囚服的女人,变得血红一片。 可我已然没有了半点恐惧,甚至出手宛如长钳,径直就要将她抓扯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困在过去 就在我手抓白衣女鬼的瞬间,我还是有明显的知觉......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女鬼的身体,宛如海绵一般湿润我用力一捏,她便整体扭曲。 甚至化作了水汽消散,雾气布满在表盘上,“砰”的一声! 表盘,镜面列出深痕.......其他的水汽迅速凝聚,汇于表盘中央。 “这个女鬼,还想玩什么把戏!”我已经无暇和她周旋......蓄力抬拳,正所谓一拳破万法。便想着一拳,砸坏这个诡异的摆钟,让所有的幻象形散,让这个女鬼无处可避! 自认为已经稳操胜券,可就在我落拳的那一瞬.......“咔,”声回响,钟表居然动了,模糊的水汽下,我看到了秒针,居然是往回走! 可这诡异的一幕,断然不可能让我的拳头,有半刻迟疑......“砰”的一声巨响。我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摆钟上。 “哗啦”一声,表盘的镜面彻底碎裂,四散飞溅的残渣,冲我腥红的眼前划过。 在我腥红的视野中,眼前血红的一片,突然随着碎片一闪,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我只当幻觉,眨眼之后.......居然眼前浮现出了另一个画面。 我居然回到了七十年前的纳兰家.......以第三人称视角,凌空俯视着纳兰家的内苑装修。这里还属于上个世纪,那个时代的建筑风格。 里面来来往往的出马弟子,一个个都是生面孔,但我心里却觉得无比熟悉......很快,七十年前的纳兰馨走出了人群。 她和这一世长得一摸一样,气质卓然,那一笑更是倾城绝美! 很快,整个画面快速移动.......画风骤变,浮现出了山魈事件中,我脑海浮现的街角一幕,和纳兰馨长剑相对。 画风再度极速一转,又到了纳兰馨舍弃天魂,纳兰姜承以回神拉扯.......死死不肯放手。 画面定格在了最后这个镜头.......我深陷其中。 这第三人称的视角,不就是人,回忆的画面吗? 我整个人都沉沦其中......仿佛内心觉得,只要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我就可以永远拉住七十多年前的纳兰馨,永远不会让她的死,成为我心底的遗憾。 我再度感觉到了身沉时海,犹如淹没水中,奄奄一息那一瞬,根本无力挣扎,任凭自己沉沦深坠。 “江辰,”黄诗音的声音,突然在我心里一喝:“醒过来.......所谓的时间,便是过去!回忆过去的时光,才会让人沉沦,回忆过去遗憾,才会让人一蹶不振的沉沦........这根本不是真正的时间大阵。困住你的,是过去以逝的时光,因为难以追回,才让人神往!你赶紧清醒过来.......醒一醒!” 随着黄诗音的厉声呵斥.......我猛然惊醒,身体更是犹如尿意一般,极速一抖。 明明沉沦,思绪了很久.......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仅仅只是眼前的世界恢复了色彩,空中碎裂的摆钟碎片,还停留在半空。 但随着我睁眼的刹那,碎片开始下沉.......不断传来金属坠地,玻渣四溅的凌乱声音,不绝于耳! 熙攘的声音,伴随着钟表里的金属,不断弹跳,“哐当”作响,每一响,都令李老爷子眼神一眨。 片刻声响消失后,李老爷子也再度清醒过来....... 钟表碎片中,水汽凝聚,白雾幻化成了刚才的白衣女鬼,她飞身想逃。 我赶忙伸手,险险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她抬手一挥,毫不费力的就挣脱开了,飞身直奔门外。 “淑慧,淑慧......”李老爷子疯了一般起身追逐:“淑慧,你别走,你回来啊,你回来啊!” 可白衣女鬼头也不回,仗着阴魂之躯,想要穿越实物,飞跃门外........可不巧的是,别墅们突然敞开。 纳兰欣闻声赶来,嘴里急切的问着:“江辰,你没事吧!” 我来不及回应没事.......眼看她开门,和白衣女鬼正面相撞,我赶忙提醒:“小心!” 她美眸一眨,这才注意到眼前........误以为这白衣女鬼,是冲她索命,所以情急掐咒,一记驱魂咒,以绝好的位置,正拍眉心。 打的白衣女鬼凄声惨叫,魂身宛如电触之后,飞身倒仰,重重的摔倒在地面,魂散无踪! 让她给跑了吗?我只觉惊骇.......可她一个重伤的女鬼,怎么可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地下,消失无痕! 思绪间,只听噗嗤一声.......李老头仰头喷出一口逆血,整个人前后一摇,便当场昏了过去。 “李老爷子!”我赶忙上前扶着他。 可任凭我怎么呼喊,他也没有半点苏醒的意识......最令我觉得怪异的是,纳兰欣击打在白衣女鬼的身上。 可为什么重伤三魂的,却是李老爷子!? “怎么样了江辰,”纳兰欣担忧上前,询问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自己看吧,”我也解释不清楚。 纳兰欣上前细查,顿时就惊呆了:“三魂重创.......怎么会这样?” 我也费解,本以为找到了突破口,打破了时间禁忌,就能破了这个僵局.......可没想到,事情反而变得越发棘手。 “那就查查,那个女鬼的来历!”黄诗音的心念,再度传来! 我这才想起问:“你,你怎么和我通灵了.......” 黄诗音解释:“你睡觉那会,就已经通灵了.......有纳兰欣同行,我不方便跟着你,但好在我留了一手,通灵指引,否则你今天,一定会被困在,过去的时间长河,难以自拔!” “是啊,”这点我还是承情了! 不得不说,黄诗音总是能未雨绸缪,几次救我脱困........不过接下来的事,我深感疑惑:“为什么,要从那个女鬼的方向,开始查事?” “你忘了吗!?”黄诗音冷声提醒:“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第一百一十八章 酌情通融 黄诗音还为此讥讽:“江辰,如果九娘在......你估计又要被她训斥了!只以为在纳兰家学了几门咒法,现在有仗着自己尸身强悍,连追基本的查事缘由,都忘记了!” “我,”我哑然一愣,心念回应,我也是被这事,过于离奇,弄的没有方向感了! 黄诗音冷然一笑:“任何事情,都一样......出马弟子如郎中断症,先理清缘由,才能对症下药。这事,的确很复杂,但理由缘由之后,问题很自然的,就能迎刃而解。你之所以觉得离奇,是因为你断章取义,看不清头尾,自然就会一头雾水!” 黄诗音能断是非,卦算因果......曾经的出马弟子,更是赊刀一门,铁口断生死,一卦定乾坤,这些都是我亲眼见过的。 我当即就像她打听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黄诗音对此只字不提,还说:“这次,平事是小,纳兰闯找上门,要的是你和纳兰欣,去追寻平事的过程!如果我出手帮你,惹恼了他,难保下一次,还会再出难题。你还是顺着纳兰闯的意思,好好和纳兰欣,去经历一次把!” “经,经历!?”我懵了,经历什么? 要论平事,我和纳兰欣一起出马过很多次了,还有什么没经历过? 黄诗音心念不在作答,任凭我怎么叫她,她也没有搭理我。 直到耳边一声“江辰,”纳兰欣伸手在我眼前轻晃:“你没事吧!” “没事,”我收回了思绪,说起这事,我们可能还得先从女鬼的方向去查...... 纳兰欣并没反驳,只是在意:“这女鬼,你有什么线索吗?” 我还记得:“当时女鬼显化的时候,听李老爷子叫她淑慧。” “就那么一个线索!?”纳兰欣沉眉一皱:“这个世界上,叫淑慧的人那么多......就算动用纳兰家的关系,查这淑慧,也不过是大海捞针,线索太少了!” “那就从李老爷子周围的人,开始查,”我理清了思绪,示意纳兰欣一起离开。 可纳兰欣有些担忧李老爷子,怕我们走了之后,又什么邪祟。 毕竟,也是因为纳兰欣的缘故,才导致了李老爷子三魂遭受重创,陷入了昏迷之中.......所以,纳兰欣便执意带上了李老头。 让我帮忙搭手,把他抬上了车,好生安置在后排的座椅上....... 归置妥当,纳兰欣才开车载我,离开了别墅。 开到保安亭的时候,我示意纳兰欣停车,并摇下车窗,探头向保安大哥打听起了李老爷子现在,还有什么亲人在世。 保安大哥下意识的说起:“李土豪的妻子,还在世!” “他媳妇还活着?”我只觉惊讶,毕竟,从我听到李老爷子是上门女婿,继承了产业开始,我就一直认定她媳妇已经死了。 可保安大哥,属于物业,对于小区居民的信息,那是最为了解的.......保安大哥透露,说是李老爷子没有儿女,也没有其他亲人。 就那么一个妻子,三个月前还进了精神病院,现在都还疯疯癫癫的! “三个月前!?”我滌然一愣,时间竟然吻合了三个月前,那这当中,兴许有什么关联。 纳兰欣急忙问起:“保安大哥,他媳妇,是不是叫什么,淑慧!” “淑,淑慧?”保安笑了:“一听这名字,那就是以前农家人取的......人家李土豪的媳妇,那可是早年富农的孩子,怎么会叫那么土的名字!” “淑慧这个名字,怎么就土了!?”纳兰欣尴尬的沉眉。 其实,这保安的说法,颇显片面......他所谓的土,不是说这名字不好,也不是说这名字真的土气。 而是几十年前的农家,没什么文化,大家都只是听得别人叫这个名字好听,就给自己的孩子取。 比如那个年代讲求学习雷锋,就有很多农家人,给孩子取名叫学峰,建国,等等一些列的名字,大家觉得好听,给自己家的孩子也就用上了。 纯是觉得好听跟风,同名的人多了,自然就觉得土.......这倒也没什么,只是我越发好奇,这个淑慧,和李老爷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父女?可保安说了,他没有儿女! 亲人?可李老爷子无亲无故! 母亲?可早年李老爷子不就是被母亲,卖给了果农上门吗? 想着想着,突然脑海中,一闪情人一词! 吓得我猛然哆嗦,不现实吧,毕竟那个年代,应该不至于那么开放吧!更何况,李老爷子是个上门女婿,而那淑慧,从鬼相来看,应该做鬼多年,死前也就二十来岁! 四、五十年前,这种事,那可是要拉出去批斗,审判的! 要想弄清楚这事,当下只能去找李老爷子的妻子打听。 随即,我摸出了五百块钱塞给保安大哥,让他透露了李奶奶所在的精神病院.......有钱就是好使,保安大哥给我写的清清楚楚。 客气的道谢后,纳兰欣便驱车离开了.......看着纸条上的地址,纳兰欣驱车疾驰了半个小时,便抵达了雷火山精神病院。 下车后,纳兰欣略显担忧,觉得李奶奶已经得了精神疾病,变得疯疯癫癫,还能从她嘴里,得到线索吗? 我也有这样的担心,不过我很清楚:“眼下,要查女鬼的线索.......就只能到这,碰碰运气!” 和我预想中一样,这里的管理并不是十分严格。纳兰欣起初声称,是里面病患的家属,因为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才会深夜想着来看看。 保安以各种理由,拒绝探视,还恪守职责,说起了规章制度! 面对这样的保安,我只能五百块钱,把他的良心给遮住,可看着五百块,他只是沉默不语,还略显傲慢的把头偏向一边。 无奈,我把心一横:“两千!” 我掏出钱,好言相求:“希望保安大哥,能酌情,通融通融......”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探寻线索 “两千!?”保安一愣,很快就变了一副表情。 还说自己根本不是为了钱.......纯粹是看纳兰欣,明天就要走了,才破裂通融。 我顿觉无语,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有的心软,仁慈,什么网开一面.......有很多的伪善,都是建立在了利益之上。 我和纳兰欣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也不屑去揭穿他! 保安大哥拿到钱,连登记的手续都没给我们办.......就急忙带着我们,往病房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还跟我们说了一下情况:“这李奶奶,好像是三个月前,送来的......听这里的护理人员说,她曾经被惊吓过度,所以精神上,才出了一些问题,总是一个人对着窗外自言自语,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是吗?”我和纳兰欣陪着保安大哥,聊着没营养的问题,试着问这保安,李奶奶是受到了什么样的过度惊吓。 他也说不上.......只能尴尬的加快步伐,带我们推开了病房的门,我一眼就看到病床上,对着窗外,抱膝而坐的老太.......透光窗外的月光,隐隐可见,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头发乱蓬蓬的,一张脸苍白无比。 她本来还看着窗外发呆.......听闻开门的动响,才慢悠悠地转过头,往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慢悠悠地转回了脖子。 她的动作略显木纳,活像个机械木偶! 保安大哥仿佛已经司空见惯,并不在意,只急着对我们说:“这就是你们找要的李奶奶.......你们可以过去和她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帮你们在门口守着,不过你们可要快一点,虽然晚上,没什么领导查房,但被其他护理人员看到,那我也得丢饭碗!” “成,”我保证:“十分钟,十分钟就能说完!” “好,”保安略显心虚的守在门口,还强调:“有事,你们就叫我。” 我冲他感激地点了点头后,才和纳兰欣走近了病房,关上了门! 我们缓缓踱步,颇显谨慎的来到了李老太太的窗前......纳兰欣轻轻叫了声:“李奶奶!” 她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依旧专注地看着窗外。 纳兰欣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自顾说道:“我有件事儿,想要向您打听,您知道慧敏这个人吗?” “慧,慧敏!?”她本来还呆呆的,听到这个名字猛然回头,惊慌失措的摆手:“别过来,别过来......慧敏,不,不关我的事,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 “李奶奶,”纳兰欣担心的喊了一声,虽然她情绪失控,可她是个精神失常的患者........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想从她嘴里得到线索,好好的问,是不可能打听的。我情急之下,把心一横:“您说啊,慧敏是谁,她在哪?” 我心里暗自祈祷........老天保佑,她可一定要给我提供些有用的信息呀。 如果这里打听不到,那茫茫人海,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单凭一个名,要去哪找女鬼的线索,找慧敏这个人? 我见周遭没有外人,索性故作凶狠的吓唬:“还说不关你的事,明明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 “是我!?”李奶奶凹陷空洞的眼珠子转了转,她惊骇急了.......木纳的看着眼前,指着黑暗中,惊慌失措道:“你,你不要在缠着我,你,你再敢来,我,我就带人,在把你埋到井里!” “什么?”我和纳兰欣惊骇的对视了一言! 这就意味着,慧敏这个人,是被李老太太让人,埋到了井里? 可这话,尽管从她口里说出来........究竟是疯话,还是惊恐之余吐露的实情? 纳兰欣迫切道:“如果有什么线索,能找到当时的目击者.......或是找到慧敏的家人就好了!” 可接下来,无论我们说什么,问什么,她都像是极度惊恐下的孩子,抱着双腿,卷缩在床头瑟瑟发抖,嘴里喃喃自语:“别过来,别过来......” 在想打听到别的线索,俨然是不可能的! 七八分钟后,我开始泄气了,对纳兰欣说:“走吧,我们再去想想其他办法!” “嗯,”纳兰欣也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有些失望道:“虽然知道慧敏,有可能是李奶奶杀的,但是没有其他线索,感觉还是白跑了一趟,无功而返。” “别着急,”纳兰欣浅笑安慰:“慢慢来。真相总会被挖掘出来的......”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约莫五十岁的阿姨,脚步阑珊的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我们身上后,她妈呀一声,吓了一跳,忙问:“你们,你们是谁啊!” “您别怕,”我和纳兰欣赶忙解释......要说什么灵异,因为李老爷子的事查到这,这中年女人准保不信。 没准,还会叫来医生,把我和纳兰欣,一并当个精神病患者,给关起来。 所以,我抓准五十岁女人,容易煽情感动的弊端,说起了慌.......说自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大学四年,一直受到李奶奶和李老爷子的资助,才顺利大学毕业。 毕业后,多番打听,才知道他们无儿无女,李奶奶还住进了精神病院,这才来探视的......因为明天,就要去其他城市参加工作了。 说的这,阿姨还真有些感动,直夸我这小伙不错,还说这年头,懂得感恩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 当然,我还自掏腰包,又摸了五百块,希望阿姨,明天能帮我给李奶奶,买点水果啥的。 这个举动,更是令阿姨,彻底放下了警惕。 况且,我和纳兰欣,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就算是个强盗小偷,也不会到精神病院来行窃.......还有,在常人的理解中,哪个坏人会自掏腰包的贴钱? 阿姨完全相信了我们,还招呼我们坐一会,一边倒水,一边说....... 第一百二十章 我想起来了 “我丈夫和李奶奶的是同村的,也算是半个老乡把,”阿姨坦言,她是经人介绍,才到李奶奶家,做了十年的保姆......有了一定的感情,所以李奶奶精神失常,被送到精神病院后,她也跟来,照顾起了李奶奶! “真的吗?”我激动了起了,仿佛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绝对算是意外收获。 随即耐下性子,和阿姨聊起了家长里短.......阿姨很健谈,甚至可以说,她的话很多。 毕竟这个年纪,已经到了更年期.......三个月来,困在精神病院,没几个正常人唠嗑,她早就憋坏了。 现在有人陪她聊天,她困意全无,甚至可以说是知无不言。 当我们变相打听起慧敏这个人的时候。 阿姨还很激动:“你们也知道这个人?” “您认识?”我问。 她摇了摇头:“没见过.......不过啊,我可听过这名字,以前经常在饭桌上,听李老爷和李太太说起这个名字,每次都因为这个人大吵一架......自打去年开始,就为这个叫慧敏的女人,越吵越凶。我那会吧,还以为是李老爷子在外面有人了呢?不过当时一想吧,他都七十多岁了,这,这就算是上门女婿,晚年才想起找老太太,那也不对吧!” “为此,这一年来,他们天天吵,天天闹.......李老爷子,也经常吵架后,住在公司,不回家......李奶奶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她为人很爽快,七十多岁,但性格还是很开朗的.......但就在那一年之中,李奶奶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了。我还带李奶奶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这叫抑郁症,要及早治疗的,只是李奶奶那会脾气倔,我劝也劝不听,给老爷子打电话,他也对此不上心.......哎,你说,好端端的两个人,生活五十年,居然就为一个名字,闹得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我和纳兰欣对视了一眼,原以为,又是无关紧要的线索,彼此会意眼神后,都已经打算起身离开。 可哪曾想,阿姨又说了:“后来把,半年前我回去......问我家那口,他才终于告诉我了,感情这慧敏啊,四十年前就死了,那会村里还有传言,说这慧敏,就是老爷子的情人!” “情人!?”我和纳兰欣显得非常惊讶....... 阿姨只当我们和她一样八卦,毫无芥蒂的说起:“四十年前那会,赶上了创业的大环境......李奶奶的父亲,正是本市最早经商,富起来的那批人。有着自己的果园,还做起了葡萄汁,果汁饮品,那时候赚了个盆满钵满........不但自己富起来了,还解决了整村人的就业问题。生意越做越大.......承包了好几个村子的田地,雇人种植葡萄。那会老爷受他老丈人的器重,被指派到我们村的葡萄园,负责管理的工作。” “也就是在那,当时才三十多岁的老爷子,遇到了慧敏.......李老爷子十几岁便被卖到了李家,为了生活,当上了上门女婿,虽是衣食不愁,却也未经情爱。更何况,那会的富家千金,李奶奶,自然是脾气强势了一点.......和当时年仅二十出头,单纯善良的慧敏,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那会的李老爷看到慧敏,很快便被她吸引。在一个葡萄园工作,你来我往,时间长了,自然就衍生了情愫.........可纸终归是保不住火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没多久,他们的事就被人撞见了。” “那后来呢?”纳兰欣着急的问。 我也是情急脱口,只想确认:“李奶奶,就让人,杀了慧敏?” “什,什么!?你们,你们胡说什么?”阿姨脸色一沉,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谁,谁杀人了,你们可别胡说.......” “对不起!”我赶忙笑着表达歉意,同时安抚着她说下去,追问接下来的事! 她原本就是压抑太久,女人八卦起来,那是没遮没拦.......可她们一旦心存芥蒂,那就只剩敷衍,没有了刚才那股劲。 就简单的说,后来东窗事发,李奶奶找慧敏谈了一会,给了一笔钱,打发这个慧敏离开了,当晚,慧敏一家人,也在村里的闲言碎语下,连夜搬家。 从此,他们去了哪,也就不得而知......毕竟,四十多年前的通讯,并不像现在一样发达。 说完,阿姨不在热情,还略显追赶的说,现在已经太晚了,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让我们赶紧离开....... 随后,冷冰冰的阿姨,不肯在跟我们透露任何有关慧敏的事,对于四十年前的那些往事,她也不在多言。 或许,阿姨已经反应过来,我们明显是冲慧敏的事情来的。 事关人命,她变得守口如瓶.......几次驱赶我们后,还扬言说我们再不走,她就要叫护理人员,叫保安来赶我们。 无奈,我和纳兰欣也只能识趣的离开了.......走出病房,纳兰欣说:“江辰,我的直觉告诉我,阿姨说的那些,前面一定是真的。最后却对我们有所隐瞒。” “嗯!”我也确信:“最后,李奶奶肯定是找人,杀了这个慧敏.......毕竟,从我昨晚看到的鬼相来判定,慧敏是死于二十出头!” “等等,”我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恍然一惊:“我想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闯杀人了 “你想到了什么!?”纳兰欣问。 我强调道:“还记得那个女鬼吗?她浑身带水,我们只当时间是洪流,忽略了这点.......其实细想,那不就是水鬼的形象吗?而刚才,李奶奶惊慌的说,井底,井底......那不就更加证实了一点......” 话没说完,纳兰欣表柳眉微扬:“慧敏,就是被丢到井里,淹死的!” “没错!”我对此油然自信。 当下,事情已经理出了头绪......虽然有关慧敏的事,阿姨不肯提。但我们却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那就是李奶奶的老家,只要去她老家,找到当时的葡萄园,像当地的人打听......一定,一定会有四十年前,有关慧敏的线索。 我和纳兰欣打定了注意,准备离开就前往李奶奶的老家。 纳兰欣甚至还当场查了一下,李奶奶的老家,就在市郊附近的村落,开车过去,全程高速,两个小时就能抵达。 就在我们离开没几步,路过护理台的时候,听到了保安贱嗖嗖的调侃夜班护理人员。 拿着我刚才给的两千块,约那个小姑娘明天休息,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 看的我纳兰欣一阵尴尬.......要不是在这遇到,我们都全然忘了这个保安。 难怪刚才阿姨进去,也没有见他报信.......感情,是有了钱,就来把妹! 思绪间,保安也发现了我们,他装的很正经,赶忙收起了那副猥琐的样子,收起钱走了过来........还跟我们说,他这是策略。 他拖住这里管事的护理人员,才尽可能的为我们争取时间。 太虚伪了!我和纳兰欣也不想去揭穿他......权当是信了他的话。 可就在我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走廊,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惊声惨叫。 吓得我们三个,还有护理人员都滌然一惊。 回头,循声判断,应该是李奶奶的那个房间,刚才惨叫的应该就是那个话多的阿姨。 “我们去看看,”纳兰欣放心不下,率先赶去了病房。 我们紧随其后,路上还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我们加快了脚步,跑到病房,推门的一瞬.......只见眼前的爱意,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趴在地面上,脑浆迸裂,鲜血溅了一地。白森森的断骨戳破了皮肉,像是断裂的木头,横在外面。 她的眼睛向外凸出,那么惊恐又不甘! 死状太残忍了,那恐怖的样子,吓得保安和护理人员惊声惨叫.......那声音,震的整栋楼,都仿佛在颤抖。 “闭嘴!”突兀的一喝......才令我们发觉,纳兰闯居然身在病房,高高举起了神智不清的李奶奶。 他拉开了窗户......回头,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你要干嘛!?”我只觉脚下一软,惊骇道:“你,你不会是要杀人吧?” 纳兰欣更是摇头:“前辈,你,你别冲动!” “像她这种人,早就该死了,”纳兰闯冷然一笑:“留她活到现在,已经很便宜她了......”说完,作势就要将其抛出窗外。 我都吓傻了,口不择言:“纳兰闯,你这个疯子.......你,你敢在我们面前杀人?” 其实我这话,并没有威胁的意思。 也不是说,自己有多厉害,能震住他纳兰闯.......我只是想提醒他,当着纳兰欣的面,不要杀人,不要露出残暴凶狠的面目。 可他全然当做了威胁.......他的性格,历来就很怪异!你越是威胁,他偏要做给你看,毫不手软的就将李奶奶抛出窗外。 只短短几秒钟,楼下便传来了“砰”的一声! 纳兰闯笑了:“怎么样?我当着你面,杀人了.......你恨吗?你怨吗?” “你简直不是人,”我难掩怒火的骂了一句:“七十多岁,已经神志不清的老太太,你也下得去手!” 纳兰闯指着我强调:“你们别忘了,我是阴山派的人。我是邪教的护教尊者........杀人!?我每天都在杀人。只是你们没看见罢了,从今天起,你们应该重新认识我,.......叫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僵尸,要想阻止我杀人,那江辰,纳兰欣.......你们来吧,你们来啊!” 说完,他狰狞一喝,露出长长的尸牙,吼声震耳欲聋,吓得保安和护理人员,当场晕了过去,昏倒的那一瞬,嘴里还在呢喃:“僵,僵尸!” 他们昏了,房内的阿姨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李奶奶坠身七楼,是不是还活着。 纳兰欣有自知之明,我们显然不是纳兰闯的对手。 她俏脸一沉:“江辰,我们还是去看看李奶奶的状况把!” “你去,”我冷冷的说:“我在这盯着她......你去吧!” 纳兰欣起初还犹豫,显得有些担心我......可后来一想,如果纳兰闯真要出手伤害我们,就算我们现在逃,也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相同这点,她反而释然了,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一点,别招惹他!” “我知道,”应声后,纳兰欣才转身走出了病房,去楼下查看李奶奶的状况...... 听到走廊上,纳兰欣的脚步声消失,我才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逼我们出手,为什么要逼着我们,恨你!” “因为你们总是自以为是,”纳兰闯指着我:“你们总以为我善良,总以为我没有伤害你们,就把我当做了好人.......可你们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仅仅就因为我帮了你们,你们潜意识就把我当做了朋友,当做了好人。我杀过的人,做过的恶,你们根本就不管不顾.......你们也算是出马弟子?你们也配称出马济世?” 我目光仅仅注视着他:“你在逼我们出手,逼我们和你为敌......” 他狂妄的瞪大了眼睛:“是!” “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怒了,指着他质问:“你真以为这个世界,没人制的了你吗?你难道比千年古魃更豪横......还是自比了尸祖赢勾?”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进村问路 “你凭什么!?”我愤然怒喝,蓄怨尸化,打算抬手成拳的一瞬...... 手臂上的骨痛,令我沉眉一皱,痛感令我清醒。 “想教训我,”纳兰闯笑了笑:“等你的手好了之后,再说吧!” 声落,他转身跃出窗外......“砰”声作响,他直直的落在了纳兰欣的身边。 我赶到窗前,俯身细看,却迟迟不敢跳下去.......借轻身咒,会令纳兰欣起疑,尸化下去,就更蠢了。 无奈,我只能回头,靠着腿脚,下了七楼......当我赶到纳兰欣身边的时候,纳兰闯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我们也走吧,”纳兰欣叹了口气说:“李奶奶已经死了......我们要是再不走,等保安和护理人员醒过来,他们报警,我们肯定免不了要去录口供,会耽误不少时间。” “那这里善后的事怎么办?”我问。 她说:“等天亮,我会找人来善后的!” 是啊,纳兰家的关系,比姜家更硬......我倒也对此放心。 随即和纳兰欣一起,离开了精神病院。 上车后,我才问:“接下来,我们去哪?” “李奶奶的老家,”纳兰欣说:“这事,既然已经沾染了是非,就把这事办完。” “还要查下去?”我有些极不情愿:“纳兰闯的委托.......我实在不愿意帮这样的人。” “可我们欠他的人情怎么办?”纳兰欣驱车疾驰,咬了咬牙:“这次事情平完,就当我们和纳兰闯两清了.......往后是非正邪,各有各的立场!” 听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只感觉后背发凉,急问:“怎么?刚才,他和你说了什么?” “那个混蛋,”纳兰欣气鼓鼓的说:“那个混蛋就说了一句......今天是无辜的七十岁老太,下一次,就有可能是纳兰家的人,说不定还是我太爷爷!” 我瞪大了眼睛:“他用你太爷爷威胁你!” “是啊!”纳兰欣咬着薄唇:“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那一天,真的无可避免吗? 纳兰闯,还真的成功激起了纳兰欣的憎恨.......不过,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用两条无辜的人命,来破灭他的形象,换我们对他的憎恨! 真的值吗!?思绪间,车子一路疾驰,两个小时候后,我们驱车抵达了市郊的村庄.......这里,就是李奶奶的老家。 下车前,我还特意看了看李老爷子.......他横躺在车子的后座上,依旧是昏迷不醒,我试着轻唤了几声,还拍了拍他,也没有任何反应。我下意识的呢喃:“不会是死了吧!” “怎么可能,”纳兰欣当即走了过来,还伸手试了试李老头的鼻息......试探完,明显松了口气,埋怨:“江辰,你能不能别吓唬我!” 我尴尬的耸肩:“我也就那么一说,比喻比喻!” 她当即白了我一眼,不过,我也意会到了.......纳兰欣,之所以要把这事查下去,是觉得李老头三魂受创,昏迷不醒,这些都是纳兰欣造成的。 所以,出于自责.......她才坚定的想要一查到底。想要查明查清缘由,救李老爷子。 看清这点,我也没了负面情绪! 全身心的陪着她,在村里打听四十年前的事情......... 眼下,是早上的六点多。村里人,起的都比较早,可是我和纳兰欣进村后,向路上的五六个村民,打听了一番。 年迈的,对四十年前的事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句。 而年轻的,则是对四十的事,全然不知.......无奈,纳兰欣失落的拐了拐我:“快点,动用你的钞能力!” “又是我,”我哑然失笑:“查这事,没个事钱不说,前前后后我都搭进去两千五了!” “回去还你,”纳兰欣瘪了瘪嘴:“我,我要是带了现金出门......我也不想让你掏钱!” “那可得说好,”我当即调侃:“回去,可得加利息!” “加加加,”纳兰欣薄唇一抿:“加多少都行!” “得!”我摸出包里最后的一千块.......其实早前不是我舍不得拿钱问路。 而是我清楚,一个村里,要想真正的打听事情,就当找出村里最八卦的地方。 凭借我的经验来看,这种地方,往往就位于村口,卖烟的这种小卖部.......别看这地方小,找到这,比去村长那,打听到的消息更多。 我和纳兰欣走回村口的时候,已经时近八点......小卖部已经开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守着烟酒店,拿手机玩着游戏。 我和纳兰欣走了过去,我还一脸热忱的上前搭话:“大哥……那个,” 没等我说完,中年人就不耐烦地指了指屋里:“自己进去拿,出来算账。” “不是,您误会了,我们不买东西。”我客气地说道。 “不买东西?”中年男人操控着手机游戏,还抬头白了我一眼:“不买东西你来这儿干啥?别他妈大早上的跑我这来找晦气!” “我,”我压着怒火,赔笑:“其实,我就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骂骂咧咧道:“滚滚滚,劳资大早上的,还没开张,你他妈就来问路......劳资可是做生意的!” “是,”我掏出了一千块钱,摆到烟酒柜上:“拿两条烟,剩的不用找了!” “什么烟!?”中年人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他表情一变,放下了手机游戏,拿起柜台上的钱数了数,整好一千! 他立马变得热情起来:“兄弟,你说,要什么烟......” “随便,”我说:“只要你有的,随便两条就行.......但是我想打听个事。” “嗨,没问题,”他脸上的笑容别提多温暖了:“大兄弟,你尽管打听......只要是我知道的,我绝对告诉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进葡萄园 听他那么说,我还以为妥了! 直接问起了四十年前,有关李老爷子和那个慧敏的事。 中年男人热忱的表情一变,强调:“你是问,早年开葡萄园,在我们村生产果汁那个李老爷子?” “对,”我确信,这里有戏,中年男人肯定知道内情。 可哪曾想,中年男人直接表情一沉.......还把钱都摔到了柜台上:“兄弟,拿着钱走吧,这事你打听不了。就算你把村里的人,全都问了,也没人会告诉你!” “为什么!?”我惊骇的问,难道这当中,有什么事关全村人的难言之隐,为了打听消息,我略显恳求:“大哥,要不这钱,你也不用拿烟给我.......全给你,就当是打听消息的!” “拿走拿走,”中年男人态度强硬:“如果你真心买烟,我可以卖你两条.......打听四十年前的那件事,趁早死了那条心吧。村里不只是没人透露,只怕你问到脾气暴躁一点的,还得打断你几条肋骨......赶紧走,赶紧离开这个村子!” 中年男人,虽然在驱赶我们离开,可我也能听出,这话无形中表明了,村里不会有人透露的。 线索到这,也就断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失望的看着纳兰欣:“那我们走吧!” “嗯,”纳兰欣应声准备离开。 “等等,”中年男人叫住了我,示意:“柜子上的钱,你拿走吧!” “不用了,”我想,反正事情也查不下去了,现金拿来也没用,便随口说道:“给我两条烟把!” 中年男人倒也实在,拿了两条市场价刚好一千整的烟,递给了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四十的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村里的人都不肯提......如果你实在想打听,我只能告诉你,村口盘山往上,走十几分钟,有个废弃果园,那里就是以前废弃的葡萄园。” “还有吗?”我迫切的问。 中年男人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村里人,他才说:“其实,我真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那个葡萄园,的确是四十年前,突然就因为一些事荒废了。没人再去打理,又是李家的产业,就那么闲置了几十年.......我们这一辈的人,小时候去村口玩,老人都会叮嘱,千万别去葡萄园,里面有女鬼!” 说完,中年男人,惊骇的犹如尿意一抖......惊恐的哑然失声,压低了声音说:“听说那个女鬼,就是你打听的这个,叫慧敏的女人......村里时常有人去拜祭她,对了.......尤其是那个李老爷子,每年去。尤其是这一年,回来过好几次。” 最后他坦言,自己知道的就那么多了,别的他也帮不上忙。 “谢了!”我点了点头......拿着烟离开了。 “太好了!”纳兰欣激动的笑了,眼下就不在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打听到了葡萄园的位置,换句话说,就是我们,打听到了女鬼的埋身之地。 去那可以召魂问鬼,唤出守护尸骸命魂出来问事.......那四十年前的事,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 可就在我们村口上车,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纳兰欣透过后视镜突然一愣:“江辰,李,李老爷子不见了!” “什么!?”我赶忙回头去看......后排座椅上空空如也,全然没了李老爷子的身影! 纳兰欣猜测:“也许是刚才,他突醒了.......下车离开了!” 有这个可能......而且我记得,李老爷子自己都说过,他时常离开了别墅后,也会迷迷糊糊的走回去。 为了谨慎起见,我提议纳兰欣开车出去,找找李老爷子.......我自己去葡萄牙,咒唤慧敏的命魂,问清楚四十年前的事。 “好!”纳兰欣点头应声后.....下车将香烛纸钱,红绳挂铃一并交给了我:“你自己去,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自信一个女鬼罢了,而且命魂主宰人的七情,通晓情感大义......他不像是地魂那么邪恶。这就好比坟前立筷,没什么危险的。 随即我便和纳兰欣分头行动......她顺路驱车而下,我盘山步行而上。 走了十多分钟......盘山尽头,是杂草丛生,茂密的深林。 毕竟葡萄园,听名字就知道,是一片庄稼地。 四十年的荒废,自然就形成了一片荒芜之地......起初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可随着我的脚步深入下去,山间浓雾骤然凝聚......天空中似有雷云,悄然密布,不知不觉整个天色都暗了下来。 那感觉,令我心里充斥着不安......因为这天色,变化的有些太快了! 吃不准是自然因素,还是有人,暗中驱使。 乡村山间的清晨,寂静的格外诡异........连林野间蟋蟀。青蛙的叫声也没有,就算真要下雨,山间应该都有鸟鸣之声才对。 天色越发昏暗,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让我感觉到了夜幕降临之感....... 可我已经来到了葡萄园的门口,现在退出去,让我不免会心有不甘! 看着葡萄园门口陈旧的木牌,在昏暗的环境下,像极了移动鬼屋.......我一咽唾沫,壮着胆子把心一横,直接进了葡萄园。 迈步深入的同时,天空骤然雷响,一记闪电划破了这诡异的夜幕。 轰隆一声,炸响在我耳边.......吓得我猛一哆嗦。 我当下急寻葡萄园的枯井,可昏暗诡异的视野中,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而那荒芜的葡萄园,杂草足有人高。 要想看清井口,根本不可能......就在抱紧香烛,茫然寻找的时候。 耳边一个幽暗的声音传来:“你找什么!” “找井!”我茫然作答,可声落的一瞬,我才想起这声音........竟然有几分耳熟。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四十年前 我错愕的回头,隐隐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站在我的眼前.......她长发掩面,浑身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水.....不是滴水,我仿佛有一种错觉,那是滴血,头发上滴血!?我有些难以置信! 就在这一瞬!恰不逢时的一道闪电,划破昏暗的天际时......女人猛然抬头,那荔枝肉白,无核的眼睛......还有那水泡发烂的面孔,吓得浑身一颤! 但眼下的我,并不胆怯......松开香烛,便掐起了玄武咒,妄想借玄武形聚诛邪! 可猝不及防的是,我和她站的太近......根本等不到我落咒,她狰狞的将我一推......我便踉跄后退, 脚绊硬物之后,身子一斜,便坠身掉进了黑暗中.......“砰”的一声闷响,我俯看天空,那圆形视野。 我傻眼了,感情刚才这口井,就在我身后......我还瞎着眼睛去找! 出于本能的反应,我赶忙起身,唯恐井水会把我淹没......可起身之后,我才发现,这口井已经荒废了四十多年,早已经干了,哪有水源! 就在我暗觉庆幸的时候.......脚下的地面突然坍塌,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犹如坠入了黑洞中。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不断挣扎,可随着我拼命挣扎,整个人下沉的就越快......我意识到了,自己仿佛是深入沼泽一般的泥潭。 黏糊糊的泥浆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脖子.......我伸手在泥浆里乱摸,却什么都摸不到。我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可这一刻,井口的天色更暗了。 黝黑的天色,很束缚无力的身体,让感觉到了不安......身困沼泽泥潭,让我有力气也没地方使。 就算我怨化尸身,也出不了这个囧境.......想到这些,我有些绝望了。 任凭自己缓缓的陷入泥潭......渐渐,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整个人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我的身子慢慢的下沉,最终被泥潭彻底淹没。 鼻腔里全是泥泞枯井的恶臭......我嫌弃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淅沥沥的雨声,仿佛还是一场瓢泼的大雨......雨声哗哗作响。 我怎么还能听到雨声!?带着几分好奇,我在泥泞中,大胆的睁开了眼睛........可却意外的发现。 我已经变得透明,宛如空气一般置身井外! 这里的葡萄园,并不是一片荒芜.......葡萄架上,结满了晶莹剔透的葡萄。一个三十岁出头,长相憨厚的男人,冒雨穿过葡萄架,担忧的喊着:“回来,那么大的雨,你会淋感冒的!” “可这些葡萄怎么办?”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回应了过来。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长相清纯的少女,担忧的指了指架上熟透葡萄。 “别管了,”男人打着伞,为少女遮挡:“为了这些葡萄,把你淋感冒,我会心疼的......” 憨厚的男人,说出那么一句话,让少女抿嘴浅笑,露出了窃喜和感动。 两人躲在伞下,情意朦胧......饶是气氛烘托在这,两人居然,居然......在雨中接吻。 看到这,我本该避开目光,非礼勿视! 可我却发现,这雨伞下的男人,竟然有几分像是李老爷子。 倘若不是确信,李老爷子膝下无子,我一定怀疑自己,看到的就是李老头的儿子。 那么,这个女人呢?我忍不住走到他们伞下,细看女人发现.......她,他不就是那个女鬼,那个名叫慧敏的女人吗? 我滌然一愣,这是四十年前的场景? 思绪间,眼前画面宛如玻璃一般破碎......吓得我本能眨眼,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画面突变,在夜幕中,年轻的李老头,搂着慧敏,在葡萄架上,抱着一个身着襁褓,几个月的婴儿。 慧敏愣神的说:“李哥,你,你什么时候和你家母老虎离婚啊......我和孩子,总是躲在葡萄园,这种见不了光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快了!”年轻的李老头搂着她的肩膀:“再等等......等我攒下一笔钱,就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好!”女人笑了,抱着孩子,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在爱情的甜蜜下,她对男人深信不疑。 可也就在这时,天空雷云密布,轰隆雷响......一道道电筒光,照了过来。 “糟了!”男人惊慌失措的起身:“肯定是我家那个母老虎,找来了!” “那怎么办?”女人也急了,看着密密麻麻的电筒光,慧敏抱着孩子,避无可避,只能央求男人:“李哥,你,你可要救我......要是被村里的人知道,非得拉我去批斗,戳我爸妈的脊梁骨!” “放,放心吧!”男人哆嗦了一下,极度惊慌的他,拉着慧敏示意:“你,你先跑,我在后面拖住他们!” “好,”女人点头应声,可她抱着孩子,还没来得及跑......身后又有几道光照了过来。一前一后,在村民的包夹下。 慧敏和年轻的李老爷子,根本无路可跑......他们被堵死在了葡萄架下。 然而他们之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在那个年代,这绝对是略显气质华贵的中年女人。 定睛细看,我才看出......这赫然就是年轻的李奶奶! 她年轻时,略显几分强势,双手叉腰,指着女人怒喝:“好啊,居然敢偷我的男人......慧敏,你这贱货可真行啊!” “简直败坏门风,”村民无不指责,义愤填膺,愤愤不平,各种淫娃荡妇的粗言秽语,更是不绝于耳! 在那个年代,对于这种事,那是无法理解的.......尤其是看着慧敏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富长良心 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那个年代的人.......他们没人会觉得孩子无辜,反倒是是一口一个野种的骂着。 更有甚者扬言,要摔死那个野种! 几个村里的壮汉,还要拉慧敏去村公所审判,要拉她去浸猪笼....... 慧敏慌了,紧紧抱着孩子,无助的哽咽哀求,说她和李哥是真心相爱。还将无助的目光,看向了年轻的李老头.......然而,男人却哆哆嗦嗦的躲在一旁,一声都不敢吭。 “还真心相爱!?”年轻的李奶奶太强势了,双手环抱胸前,直言:“没有我们李家,他早就饿死了......他只不过是我们李家,倒插门的东西,他也配谈爱?” 年轻的李老头低下头,半个字都不敢反驳.......是啊,在那个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万幸的年代,谈什么爱情? 原本看起来就一脸憨厚的男人,默不作声.......是沉默是无奈,没有人知道。 旗袍女人还指着他数落:“你还学会了当小白脸啊?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偷偷拿我们家的钱,养你这个小情人和小贱种.......你可真行啊!” 男人沉默不语......这令旗袍女人更生气了,气的哆嗦起来:“好,好......你们真心相爱是吧,行!那以后你就滚出我们李家,再也别回来,今天我们李家能让你吃饱穿暖,也能收回给你的一切!” “不要,”男人开口说话了,但他是一脸的哀求:“那,那个......我也是一时糊涂!是慧敏,是慧敏这个贱女人勾引我的.......你给我一次机会,你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我看的内心惊骇到了极致! 我以为,这个姓李的,会是一个痴情的人.....那副憨厚的外表,让我以为他会承担一切,没想到四十年前,居然是那么狗血的一幕。 慧敏抱着孩子难以置信:“李哥,你,你刚才都不是那么说的......你以前,不是那么说的。明明是你先说我们真心相爱的.......你现在怎么能说是我勾引你的?” 男人不敢看他,将头侧向一旁.......这一幕,引得旗袍女人哈哈大笑:“来人,这个小贱货不是喜欢勾引人家老公吗?今天就让她伺候一群老公。” 她身后几个年轻的村民,顿时猥琐的笑了起来,好像狼群一样急不可耐的扑向了女子。 “老婆,这样对慧敏,不好吧?他还只是个小姑娘!”男人于心不忍的说道。 “呸,孩子都生了,她还是小姑娘?你可真行啊,”旗袍女恶狠狠的嫌弃道:“你这会知道心疼了......还小姑娘,你那会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还是一个小姑娘?” “我,”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出了男人的于心不忍,旗袍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男人强调:“你今天要是敢阻止,就立刻给老娘净身出户,我们李家绝不养你这样的废物...” 男人一听这话,又默不作声了......耳边传来了“撕啦”布片的声响,慧敏哀求,惊恐的声音不绝于耳。还伴随着婴儿的哭声,令人听得头皮发麻.......我想要试图上去阻止,可我透明的宛如空气,他们看不见我。 我伸手,也抱不住孩子......明知道眼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四十年。 可看到这样的画面,我真希望自己,能改变这一切! 可面对过去,谁还不是一样?任谁都无能为力! 这揪心的哭喊声,和孩童的声音.......令旗袍女越发的烦躁,指着男人强调:“你那个孽种,打算怎么处理?你别指望我们李家,会帮你养大野种!” 男人唯唯诺诺,询问女人的意思,问她想怎么处理! 女人咬牙切齿的憎恨:“摔死他,我要你摔死他!” 这话,听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但没有人劝诫,没有人阻拦。 只有慧敏无助的摇头:“不要,不要,李哥,你好歹救救孩子!” 可男人根本不敢直视她......默不作声的上前,抱起了地上的孩子,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不要啊!”我都在一旁,茫然的摇头.......可男人,还是一狠心,将孩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婴儿的啼哭声哑然而止。 我赶忙过去,查看孩子的状况,可我拉不住这幻象中的东西,也改变不了四十年前的景象.......只是看到了孩子的下巴有颗黑痣,孩子的小手腕上,有个浅浅的胎记。 而一旁的慧敏,就更绝望了,她不在挣扎,也不在反抗......任人欺辱。看着襁褓中一动不动的孩子,她留下了绝望的眼泪。 这一幕,令我感觉,宛若人间地狱......夜幕中突然电闪雷鸣,暴雨突然而至,豆大的雨珠,清洗着人性的丑陋,和肮脏。 这些村民图什么? 他们真的是义愤填膺,站在道德良善的至高点吗? 可他们这一刻,却做着禽兽不如的举动.......他们打着道德良善的幌子,图的只是利益。 他们道貌岸然的虚伪,帮助旗袍女,只是为了保住自己在葡萄园的饭碗。 那一个个爽朗的笑声,在我耳边回响......他们的道德,他们的仁义呢? 不过是嫉妒,不过是仇富罢了! 和那个精神病院的保安有什么区别?拿了点钱,就把职业操守,把道德抛在脑后,还一口一个与人方便的伪君子,有什么两样? 在看那个一脸憨厚,年轻的李老爷子......他最不可饶恕! 站在暴雨之中,我算是明白了,正所谓,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年轻的时候,为了生活,为了活着,为了一时的欲望私心......毁了一个女孩,摔死了自己的孩子。 年近七十,当他一次偶然,看到外卖员下巴的黑痣,手腕上的胎记时。 他晚年无后,才想起了过去.......现在他有钱了,继承了李家的产业!所以富长了良心,对往事耿耿于怀,活在了痛苦的回忆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往事较劲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比起无辜的慧敏,这个男人丝毫不值得令人同情.......只有慧敏,只有那个孩子!才是最可怜的。起初慧敏还在痛苦的求救着,但面对自己男人的冷漠无情,她彻底绝望了,最后连求救声也不喊了,只是任由村民,宣泄着禽兽一般的欲望。 或许她是看到了人性的丑陋,才彻底绝望的....... 葡萄架下,只有暴雨声,哗啦作响,冲洗着人性的肮脏。 事后,村民恢复了理智,开始商讨起了对策.......他们事后,才感觉怕了。 要说将慧敏送到村公所,可她要说说出刚才的事,那可怎么办? 人,永远在事后,当造成了无可挽回的过去时,才懂得后悔,才会心生恐惧! 旗袍女对慧敏,那是恨得咬牙切齿......狠心的说道:“那就把她丢到井里,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 “好!”众人因为害怕,都信了旗袍女的提议.......活生生的将可怜的慧敏,丢下了井里。 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也是年轻的李老头,亲手丢下去的。 电闪雷鸣,暴雨宛如泄洪,倾盆而下........在场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我站在井口,无奈的看着井下的人....... 而那些离开的村民,甚至是离开旗袍女和那个年轻李老头!他们都一样.......他们仿佛觉得,将可怜的慧敏,将无辜的孩子,深埋在井底,只要遵守承诺,只要大家绝口不提。 这一切,就仿佛没发生过一样........我笑了!没错,四十年过去了,他们的确是决口不提这件事。 但他们那会,谁也不曾想,四十年后.......还有一个人,看见了他们人性的丑恶! 这个人不是我,是他们自己的内心! 四十年前村民闭口不提,为的是保密........四十年后,不敢说起这事,是因为心虚。 四十年前的李老头丧失的良心,在四十年后生长.......在自责在内疚,在悔恨中度日。 四十年前的李奶奶,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做事绝情......四十年后,却落的个晚景凄凉。 安稳福贵的家庭,四十年得以延续,最终,却被慧敏这个名字,闹得夫妻不和,闹得抑郁寡欢,闹得精神错乱。 其实细想,应该不是慧敏这个名字闹得.......是她四十年来,也没有迈过心里这个结! 所以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再看......就算真有神不知鬼不觉,那自己的良心呢? 对于四十年前的这些人来说,他们不是将慧敏抛弃在了井底。 而是将他们的良心,迈进了时间的洪流中,将罪恶和愧疚,抛弃在了岁月的淤泥中,尽管那一刻,会觉得侥幸,不以为然。 可慢慢岁月的长河中,总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名字,一个似曾相识的环境,甚至一场暴雨,一阵花香,想起当初的这个夜晚.......然后在未来的岁月中,懊悔不已,自责难平! 我曾经,看到过掩耳盗铃这个故事......起初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掩耳盗铃的人,会被书上的注解,诠释为无耻! 当时,我只觉得掩耳盗铃的人,不过是傻.....是蠢,是智力不够! 现在我才明白,掩耳盗铃,说的是这个人自欺欺人,他最傻的,不是蒙住自己的耳朵,就觉得能欺蒙所有的人。 而是他以为,遮掩了自己的耳朵,就能蒙蔽自己的良心! 我站在井口闭目,在暴雨之中,深深叹了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正欲感慨的时候。 只觉脚踝被钳,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腥红的血手,伸出了井外.......死死的抓住了我的脚踝! 是慧敏吗?我只觉惊骇.......可还来不及反应,她猛地一把,将我拉进了井里。 “咕咚”水响,我不会游泳,淹没在井水中,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极速沉了下去。 我不断挣扎,可一切都是徒劳......我下意识憋住了呼吸,唯恐井水会流进身体里。那一刻我害怕极了! 只感觉一种窒息感,让我极度的难受........身体不断下沉,这一刻,我彻底的绝望了! 甚至放弃了活下去的信念! 就在这一刻,心里传来了黄诗音的声音:“江辰,江辰!” “救,救我,”我心念略显虚弱的呼喊。 “你傻不傻,”黄诗音冷声提点:“都看到这了,你还没找到破绽吗?” “什么破绽?”我一头雾水,央求着黄诗音救我。 “蠢到家了,”黄诗音指点:“所谓的时间大阵,不过是个障眼法,你不是已经明白,困住人心的,只是过往.......这一切都只是幻象!” “对!”我懂了:“人和往事较劲,才会沉沦窒息,泥足深陷,为往事纠结,才会看不到希望。” “明白了,还不清醒过来?” 在黄诗音的提醒下,我越发清醒.......要破阵,只要怀揣希望,睁眼就能清醒过来! 我猛然睁眼一喝:“破!” 声落出拳,眼前淤泥也罢,幻象也罢,都如梦幻泡影,如玻璃镜相,“砰”声炸裂,深痕尽显! 碎裂的痕迹“镗”声破响.......随着残渣落地,形散无痕! 眼前的世界,恢复到了平静......我身处井底,面壁而立,拳头上一阵剧痛,让我唉声痛嚎,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这一拳,居然砸到了井壁上。 而且回想当时,我仿佛落进之前,就被女鬼给迷了.......“不是女鬼,”黄诗音纠正:“你真是白白经历了这一遭!直到现在,还没看出端倪!” “什么端倪?”我问。 黄诗音提示道:“你已经看破了时间大阵,那你倒是好好想想,这个时间大阵,究竟被布置在哪?” “在哪?”我追问道....可还不等黄诗音回应,井口就走来了纳兰闯的身影,他冷然一笑:“心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江辰出手 “纳兰闯!?”我当下更在意:“你怎么在这?你,你一直跟着我们......这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捣鬼!” 纳兰闯冷然一笑,对此并不否认.......说起三个月前,偶然路过这里,放出了困在井里的冤魂。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四十年前的往事。 纳兰闯渡化了慧敏的冤魂后,便去找到了李老头.......却不曾想,那会的李老头,老来良心发现,每天都在懊悔和苦痛中度日。 纳兰闯便以僵尸的精神意念,加持这份痛苦......以人心布阵,以往事做饵,其效果,比鬼迷眼......更残忍。 其实,人心执念最能困住一个人,和往事较劲,最是一种折磨! 其实说到底,破阵很容易......放下执念,放下过去,忘掉往事! 可说的容易,这世界上又要多少人,能够真正的放下.......在这个世界上,最仁慈的,便是奈何桥上的孟婆汤,忘却前尘,才能重新开始。 说到这,纳兰闯突然一笑:“就像你.......也是一样!” “我!?”我愣了:“我可没执着往事!” “但你选择了遗忘,”纳兰闯目光焦灼的看着我,质问:“你有没有想过.......七十年前的八卦村,纳兰姜承为什么也会被封印在阵中?” 这还用问?我脱口而出:“当时,明显是为了封印赢勾,舍身诱饵,才和赢勾一起,被封印在了阵中!” “是这样吗?”纳兰闯不置可否的一笑:“那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亲手杀了纳兰馨,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懊悔自责,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而僵尸又不死不灭,所以才把自己封印在了八卦村七十年........” 对啊!?我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去想过.......仿佛从一开始,当所有的人发现纳兰姜承和赢勾,都被困在八卦村的后山时。 大家潜意识都觉得.......是纳兰姜承不敌赢勾,所以舍身为饵,封印了赢勾! 可现在细想,这当中确实有些偏差.......如果后山的大阵,真的封印了纳兰姜承,封印了我。 那我为什么能提前一年,走出后山,落下八卦村? 我摇了摇头:“七十年前的事,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谁能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也只是猜测而已,你所说的,也不过是一种可能!” “不!”纳兰闯摆动食指一摇:“你失忆,便是最好的证据.......你选择忘记了过去,七十年后走出八卦村,便是为了遇到纳兰馨,重新开始!” 我心里承认,或许真有这个可能性......但我嘴上却扬言:“我不会相信你所说的!” 纳兰闯笑了:“要想应证这一点.......你不妨去问问东岳大帝!你想啊,七十年前你和东岳大帝,那是什么样的交情?当年你助东岳大帝,残魂逃回冥界阴司......他为你,帮纳兰馨逆天改命,凝聚两魂,瞎了双眼拘魂制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暗中帮你们,了却七十年前的遗憾吗?这事,你一问东岳便知!” 我对此表现的不屑一顾......但心里,却深信不疑! 我仿佛对七十年前的记忆,想起最多的,便是纳兰欣和九娘,偶有黄诗音和姜灵.......除此之外,对于七十年前任何仇怨,几乎没有任何回忆。 思绪间,纳兰闯冷声一叹:“好了!现在事情已经了结.......也算你们,平了这事。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姓李的那个老头在哪!” 我有些诧异:“你找他干嘛?” 他眼神一变,目露杀气:“像他这种人,不该死吗?” “你要杀他!?”我惊骇到了极致:“这一年来,他饱受折磨,已经心有悔意......你何必还要赶尽杀绝?” “可他该死,”纳兰闯蛮横的说道:“这种人就不配活着!” 尽管我也觉得李老头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值得原谅.....可他晚年已经很可怜了!为此要了他的命,我始终觉得太偏执了! 对此,我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 纳兰闯看着我冷然一笑:“怎么!?你想阻止我......就凭你现在的样子,恐怕没那个实力!” “我,”我只觉憋屈,说实话,一次次被他轻视,我真有几分不满了! 黄诗音一直都和我通着灵.......这一次,连她也忍不住了:“江辰,出手,我帮你通堂报马,借白虎之力,弥补尸气的不足.......看看你和他之间,究竟有多少差距!” “可是,”我有点怂了,不是我害怕......而是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出手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可黄诗音确信:“别怕江辰.......这是绝好的机会,纳兰闯既然给了你几个月的时间,说明他现在并不会伤害你。况且,他现在一次次的激你,都是你试探他的机会。” “相信我江辰,”黄诗音急切道:“前几次交手,你没带白虎.......尸气不足,怨气不够。可白虎属金,主杀伐,是杀戮之神.......像白虎借力,能很好的弥补你的缺陷。这也是为什么,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不惜混入纳兰家,上门入赘也要拿到白虎剑的原因........相信我,你出手啊!” 随着黄诗音最后一喝!我不在犹豫,暗向堂上灰仙,锦毛鼠借一决轻身咒后,仰头一喝,尸吼之音,从井底传出,宛如狮吼,令纳兰闯猝不及防的身形一怔,如魔音贯耳,震耳欲聋....... “就是现在,”黄诗音厉声指引! 我当即咒唤堂上白虎,向堂上白虎借力......虎形幻象显化,包裹着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收缩进了我的身体。 我借轻身咒,脚蹬井壁,犹如壁虎游墙一般,急出井外.......跃身而起的一瞬,我不带半分迟疑的朝纳兰闯........出手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势均力敌 这一刻,他只觉惊骇.......或许他从没想过,前几次交手,我根本没出全力。 轻身咒弥补了我的速度缺陷,白虎弥补了我的力量缺陷.......这才是一场,真正势均力敌的较量! 他更没想到的是,以前都是他逼我出手......而这一次,我居然那么果断,率先朝他发难。 纳兰闯还没来得及尸化驱体,当下略显窘迫,只能忙不更迭的格挡........“砰”声骨响,这一拳,我狠狠的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身形急退,手臂似有骨折的迹象.......看到这,我才放下心里,大家右臂都有伤痛,那才算真正的公平。 “有意思,”纳兰闯笑了:“我仿佛低估了,你现在的实力!” “你从一开始,就低估了我,”我坦白说:“也许千年古魃,西周哀王的事,我确实存在侥幸诛邪的因素.......但赢勾的事,你以为当时你不出手,我就诛灭不了赢勾吗?今天别说你不是上古尸祖,就算你真是赢勾现世,我也不会怕你!” “好!”纳兰闯跺脚一喝,尸吼之声在林间回荡:“那就拿你的实力说话!” 他身形一闪而至,抬手出拳,比以往更快了........我暗轻身咒加持,避让间,拳茫相对,两拳交戈,锋芒毕露。 “砰”声炸响,脚下地面寸寸龟裂.......身形游走之下,带动着人高的杂草,不断压低了头。所幸这是荒芜的葡萄园,四下无人......要是真有人在现场,看到两魃交手的画面,一定会叹为观止。 魃的速度和力量,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意想和极限......拳无影,身无痕! 我虽然尸气不足,换句话说,叫体能缺陷.......但在五仙和白虎的加持下,我足以和纳兰闯久战不下。 而僵尸,仗着身硬如铁,更是铜头铁臂,交手之下,没那么多章法。 不需要格挡,不需要躲闪的技巧.......或许是久战的麻木和愤怒,让我们都感觉格挡避让,只会耽误了,我们出拳的速度。 我和纳兰闯不躲不闪,硬接对方拳头,打在身上宛如炮弹撞击一般的炸裂巨响。 身体上的重创,渐渐越发明显........谁说僵尸没有痛觉?那是他们不曾尸化,僵尸的痛点,只是高于常人罢了。 随着痛感袭来,我和纳兰闯的身形速度,渐渐开始慢了下来! “江辰,就是现在,”黄诗音看准时机:“不留余力,借白虎全力诛邪!” 我应声出手.......拳势迅猛,心里暗暗换咒,弟子江辰,像堂上白虎借力,落咒声喝:“白虎诛邪!” 迎面出拳的纳兰闯,闻声一惊,可眼下想避,已经来不及了.......虎啸之声涤荡开来,随着虎声大作,我的拳头上凝聚出虎形,随着骤然拳出,虎拳重创在纳兰闯的胸口上。 “额啊!”纳兰闯高声痛嚎,身形极速翻转,倒飞撞到了葡萄园废弃的砖墙上,砰声巨响,墙面轰然倒塌,灰尘高扬! 这一刻,我忍不住笑了.......一种宣泄的快感和得意。 甚至在想,纳兰闯也不过如此! 可思绪至此,耳听红砖“哐当”作响,纳兰闯从砖堆中站了起来,他一拍身上的粉尘笑了:“有意思了江辰......你现在终于及格了!你终于,有了和我交手的能力!” “可你呢?”我占尽上风,难免狂妄了一些,几次被他轻蔑,我也会懊恼,借此扬言:“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你也不过如此!” “呵呵,”纳兰闯笑了:“真正较量,现在才开始!” 随着声落,他身上淡青色的光芒乍现.......一声龙吟之后,青龙冲天而起,他凝然一喝:“青龙!” 是纳兰家的阴阳两球......青龙!?我险些都忘了,纳兰闯出自纳兰家,他精通五仙,更有阴阳两球在手。 我能驱策白虎,他也能唤动金花娘娘的青龙球.......我大意了! 五仙加持,白虎借力.......我才能和纳兰闯战个平分秋色,取胜还靠谋略。 现在他向堂上借力,身附青龙,那我根本没有没有一战之力,优势尽废.......思绪间,纳兰闯已经身形一闪,带着龙吟之声,赫然朝我出手。 “江辰小心!”黄诗音以心念提醒。 我赶忙侧身,咒唤白虎......躲闪错身之后,我以虎拳从后偷袭,而拳风所带的煞气,令他有所警觉。 身形一闪一现,便已经转身,正面和我相对......抬手成拳,在龙吟虎啸声中,两拳“砰”声相对! 雷电应拳风而至,轰隆作响......我只觉骨裂一般的剧痛,身形倒飞“砰”声坠地。这一刻,我真有些急眼了,或者说,就像是普通人,打架吃亏,上了头! 恨不得抓起酒瓶板凳,就给他砸过去那种心里.......我起身捏紧了拳头,不顾折臂的巨疼,仰头声喝。 怒气值拉满,声若雷霆,引得电闪雷鸣,风云变色。 我记得刘瞎子也就是东岳大帝曾经说过。 雷电风云,都是大自然的征兆......但凡自然感知,会有浩劫将至的时候,就会风云变色,雷电焦灼。 两魃相争,纳兰闯有青龙加持,说他是半步尸祖,也并不为过。 我有犼的地魂在身.......虽然眼下体能缺陷,但随着我的愤恨值拉满,在打下去,我一定会丧失理智,化为赢勾一样的尸祖。 届时两尸交手,不死不休.......必定是阳世浩劫! 黄诗音深知其害,以心念劝诫:“放弃吧江辰,现在还不是你和纳兰闯交手的时候!” “我才不管,”我心智已经开始偏执,甚至觉得:“只要我化身尸祖,金眼那一瞬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打倒纳兰闯,那就不会给阳世带来麻烦。” “不要啊江辰,”黄诗音急了:“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如果没能在那一瞬间诛邪,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避无可避 “管不了那么多,”我俨然失去了常规下的理智...... 目光直视着再度出拳的纳兰闯,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打倒他,然后踩着他,问他凭什么小瞧我! 仿佛这一战,在我心里,更多的怨恨他那种轻蔑,傲慢的态度......我蓄力准备出手,眼前的世界,从血腥的暗红,变成暗淡的金色。一红一金之间,不断变化.......我也借势蓄力,可就在我正欲尸吼,一拳还击的那一瞬。 纳兰闯停了下来,翻身骤反。落地后,耳朵微微颤动,仿佛在细听周围的动静.......“他怎么了!?”我并没有趁机偷袭,反而因为诧异,让心里的怒气,散了一半。 “有人来了,”黄诗音心念传达......都说五仙出马,能令山间尽是耳目。 黄诗音很快便告诉我:“是纳兰欣来了.......” 她怎么来了!?我心里一惊,如果是她,那我和纳兰闯这一战,就打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纳兰闯当即转身:“江辰,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在回去好好成长一下,现在的你,想打倒我,诛灭阴山派,太勉强了!” 说完,他身形一跃,飞身直奔葡萄园外........“别跑!”我忙声急喝,可他已经一闪而逝。 “又让他走了!”我心有不甘! “不对,”黄诗音忙道:“他去对付纳兰欣了.......” “什么!?”我只觉一惊,难道他要对纳兰欣出手? 黄诗音顿了顿说:“因为纳兰欣的车里,带着姓李的那个老头,他应该是想当着纳兰欣的面,杀了那个老头.......” “疯子!”我暗骂了一句,转身疾奔葡萄园外......在担心的过程中,眼睛一眨,视野恢复了色彩。不在是暗红一片,也从尸化的体质中,恢复了正常。 可就是那么一瞬,痛的脚步我一顿......浑身宛如骨裂一般的剧痛,扯得的浑身都疼。尸化的状态下,痛点极高,不易感觉痛楚。 但是恢复到了常人躯体,那种痛感,顶都顶不住......只感觉浑身动一下,都是一股撕裂骨骼的剧痛。 “纳兰闯前辈,你要干嘛!”纳兰欣的惊呼传来:“你放开他!” 是纳兰欣,我强忍着痛楚,踉跄抛出园外........只见纳兰欣,就站在葡萄园的门口。 她应该是找到李老头后,驱车回赶,刚到葡萄园.......下车进来查看的时候,被纳兰闯钻了空子,飞身而至,从车里抓走了李老头。 此刻高举过头顶.......眼睛森然肃杀,暗红的宛如玛瑙一般的色泽。他仰天长啸,露出了长长的尸牙。 吓得李老头惊骇到了极致:“不,不要,不要杀我!” “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着!”纳兰闯厉声一喝,目露杀意......可就在他奋力准备将其怒摔的时候。 纳兰欣急声恳求:“你不要在杀人了!” 纳兰闯闻声一顿,表情似有犹豫,也似有复杂的情绪.......可那些都只是一瞬间的变化,他很快就森然一笑:“杀人!?我不只是要杀他,还要杀你们纳兰家的人,连你太爷爷,我也不会放过!” “我不信!”纳兰欣天真的说:“你只是在逼我们对付阴山派,对付你......我不信你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和太爷爷都相信,你本性纯良,你.......” 话没说完,只听一声碎裂的骨响! 纳兰闯面目狰狞,只单手用力,就掐断了李老头的脖子.....颈骨碎裂,李老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将头一侧,瞪大了眼睛! 死,死了! 纳兰欣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刚才的那些话,已经没必要说完了,赤裸裸的杀人现场,又一次摆在了眼前! 纳兰欣比我更难以理解.......因为她并不知道四十年前,这个李老头抛弃慧敏,摔死自己孩子的禽兽行径。 所以在纳兰欣看来......这纳兰闯就是在杀一个无辜的老人! 她浑身一个抽搐,难以置信的表情,完全能溢于言表:“你,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你为什么要和我们纳兰家过不去!你好歹,也算是我纳兰家的人.......难道,难道大家不能各退一步,老死不相往来吗?为什么一定要在我们眼前杀人?” 是啊......不怪纳兰欣颤声质问。 对她而言,这不只是杀人,而是诛心! 纳兰闯仰头一笑:“不可能.......阴山派和纳兰家的仇怨,七十年前就已经深种!你应该很清楚......你们纳兰家有人勾结了阴山派,谋夺家主之位!阴山派既然决定染指你们纳兰家,那又岂会放过你太爷爷?” “呵呵,”纳兰闯笑的越发森然:“不只是纳兰正德那个老家伙......什么纳兰雪,纳兰倩柔,还有你纳兰欣,你们纳兰家的人,一个也逃不掉!阴山派和纳兰家的恩怨,已经避无可避!” 就在他和纳兰欣说话的空档......黄诗音心念提醒:“江辰,这是绝好的机会,用玄武算术,配合寒冰咒,冻住他!” 对!我抬手掐诀,暗中落咒......就在他森然冷笑的瞬间,猝不及防的一指声喝:“玄武开路!” 顷刻间,脚下大地摇晃龟裂......玄武幻象,从纳兰闯的脚下形聚,蛇缠其脚,巨龟仰头声喝。但见这一幕,纳兰闯根本不惧! 反而不屑的一笑:“用纳兰家的玄武对付我,你怎么想的?” 说完,他作势就要咒收玄武.......可我抢先一步,手中指决已经变化,落咒驱使玄武,形化于水。 “砰”的一声,玄武应咒形散,高溅水墙!纳兰闯也意识到了,暗叹一声:“糟了!” 于此同时,纳兰欣已经意会掐诀,开始落咒声喝...... 第一百三十章 想通纳兰闯 “弟子纳兰,像堂上白仙借法......” 随着咒落,一指声喝:“诛邪!” 顷刻间应咒,溅起的水柱高墙迅速凝结薄冰......将纳兰闯冻成了冰雕! “成了,”我显然有些高兴的太早了.......就连纳兰欣都有警觉,她和我不一样,她居然是潜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或许是感觉到,纳兰闯对出马弟子那一套,太过了解.......毕竟这默契的搭配,就是我们当初对付西周哀王,对付古魃的套路。 他应该早有耳闻,更有所了解.......除非我们出其不意,趁他还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兴许还能借此取胜,将其困住。 可我们全然忘了,阴阳两球,就在他身上。 冰雕中,随着红光突闪......冰块炸裂的瞬间,一声凤鸣涤荡开来。 火光冲天而起.....从纳兰闯的身上,飞出一只火凤! 看着冲天盘旋的火凤,我暗叹出声,只道是可惜了......绝好的机会,就那么白白错失。 纳兰欣眼见火凤,当即抬手声唤......驱诀咒收火凤。 随着咒落,火凤俯身悲鸣,悲鸣声落后,它形聚成球,落到了纳兰欣的手里。 纳兰欣握着凤球,抬手戒备......想的是纳兰闯,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出手来抢夺凤球。 这可是纳兰家的东西,至今纳兰弘安,还对纳兰家声称,是当初纳兰闯抢夺了龙凤双球。 可我们都不曾想,纳兰闯只是冷然一笑:“这个凤球还给你......告诉纳兰正德,这东西原本就是你的,以后自己带在身上,做个护身保命靠山。” 至于青龙球!纳兰闯把玩着看了看我,目光一凝:“这个龙球,我要借用一段时间,等你们有本事打倒我的时候,我自会归还!” 说完身形一闪.......就那么离开了! 太狂妄了!那一刻,我对纳兰闯的印象.....只剩下狂妄这个词。 可后来,我和纳兰欣回来的路上......我沉浸在思绪中想了想,确实。如果不是纳兰闯自愿放下凤球,那没人能从他的手里抢夺东西。 而他,似乎早有盘算......留下青龙,是为了借力,针对我的白虎。 毕竟青龙白虎同为四兽,也是彼此相抗的一对........车子一路疾驰,回到了纳兰家后。纳兰欣找人,动用了纳兰家的关系,做善后的工作。 我则是去看了看纳兰雪......守在纳兰雪床头,开始回忆起这一天经历的事情。 其实细想不难发觉,纳兰闯说的,并没有错......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往深处想。 纳兰家和阴山派,七十年前就是世仇.......当年的我,也就是纳兰姜承,组织南茅北马将阴山派赶到了太国,险些断其一脉的传承! 那时候我叫纳兰姜承,随着我的销声匿迹,这笔账明显也算到了纳兰家.......而现在,纳兰家有人谋夺家主之位,和阴山派勾结。 那为了稳固家主之位,阴山派的人,会放过纳兰家那几房吗? 等等.......我开始仔细回忆,纳兰闯说,届时无论是纳兰正德,这是老太爷。 他还说,就连纳兰雪,纳兰倩柔,纳兰柔弱,包括纳兰欣,都无法幸免......这是一种暗示吗?如果真的有人,在阴山派的帮助下,夺得了家族之位,那其他几房反对的势力,一定会被打压诛灭,甚至是除掉那几房的人。 纳兰闯是无意间告诉我,五房,七房,还有长房除外......其他几房,都已经勾结了阴山派吗? 那其他三房,就是以纳兰弘安为首。这个猜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而且细思极恐的是,纳兰闯给我的时限,当时让我在五个月内,诛灭阴山派。 细算这个时间,当时说的五个月......不正好是纳兰太爷,在冥界,公布禅让家主的时限吗? 是巧合?还是另有图谋? 难道阴山派荼毒阳世,是指纳兰家禅让家主之位的时候,他们从纳兰家开始? 而阴山派这次的目标......就是纳兰家吗? 所以纳兰闯才几次干预!其实这个纳兰闯很有意思,给我的感觉是,他一直在逼我和纳兰欣对他出手,感觉他保持中立,又偏向阴山派。 可细想,他那么急的逼我.......更像偏执于纳兰家。 他心底深处,并不希望纳兰家,毁在勾结阴山派的小人手里.......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毕竟这纳兰闯,就是个心性无常的人。 思绪间,我已经在纳兰雪的床头,坐了整整一天......夜幕已经开始悄然降临。 “姑爷,”毛阿姨推开了房门说:“又该给雪小姐,洗糯米浴了!” “好!”我起身打算搭手,毛阿姨忙道:“不用,不用......今天是我守夜,大老爷派来了另外一个阿姨,她守的白天。” “我见过,”我点头说起:“那个方阿姨,也很尽责......听说,是爷爷那边的佣人阿姨,也曾和你,一起照顾过纳兰雪!” “对,”毛阿姨点头回应:“人很好,也很守规矩......有我们照顾雪小姐,您就放心吧!您可得好好休息!听说啊,您还要去找那什么,什么果的,你可得随时照顾好自己!” “嗯!”我最受不了这种关心的话,听毛阿姨那么说,我这心里,暖暖的。 毛阿姨随即说起,楼下的饭菜都已经给我摆好了......让我下楼先吃饭,兴许啊,今晚就有那什么果的消息。 我淡淡的叹了口气:“但愿吧!” “不是,您可别泄气啊,”毛阿姨透露:“刚才,我和老方吃饭的时候,老方还在说,今个曾看到三房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内苑赶,好像啊,就是有那什么果的消息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江辰上车 “是吗!?”我淡然一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真有消息,纳兰雪的爷爷,早就告诉我了......不过毛阿姨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的确应该随时保持清醒。一旦有了生死果的消息,就要出手,暗中抢夺。 为了身体着想,我还是下楼吃了饭...... 夜里,有毛阿姨在卧室照顾纳兰雪,我也放心了,独自坐在二楼的走廊阳台上。 在这个阳台,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从我第一次来到这间别墅的时候,我便感应到了,七十年前,我就时常在这坐着发呆。 记得那会,我是为了.......思绪间,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没错,就是看纳兰欣的卧房窗口,就是那个难以忘怀的身影,那张俏脸亦如七十年前。 还有那双美眸,透亮,清澈,令人心里,忍不住的神往.......等等,我滌然一惊:“真的是纳兰欣!” 她抱着双膝,身着绸面薄纱的睡衣,坐在卧室的飘窗台上,那双美眸竟和我四目相对! 彼此凝视的感觉,越发像极了七十年前! 我只感觉心脏在肋骨下狂跳如雷......“嘭嘭”作响! 纳兰闯的那句话,也在我心底,莫名的回忆起来.......兴许七十年前,你身困阵中,就是因为失手杀死了纳兰馨,所以面对不了现实,才情愿将自己困在八卦村的后山。 七十年后,走出阵外,忘记前尘往事,就是为了和纳兰馨重新开始......弥补七十年前的遗憾,这些话不断在我脑海回响。 我赶忙摇头醒神......自己想什么呢!?现实中,我已经在名义上娶了纳兰雪,就别在奢望,碰触纳兰家任何一个女孩。 我以此,不断告诫自己.......可就在这思绪间,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我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是纳兰雪的爷爷! 难道真有生死果的下落!?我并没有迟疑,当即接起了电话。 果不其然,在电话那头,爷爷小声的说起:“江辰,生死果已经被三房的人找到了!” “太好了,”我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过,”纳兰雪的爷爷说:“三房有意隐瞒,这件事并没有知会我们......也没有回报纳兰家。而且今晚,好像是二房的人,亲自去取生死果,你,你能应付吗?” “二房!”我只感一笑:“最好是纳兰七爷亲自去取,我也好借机,给他点教训!” “你可别大意,”纳兰雪的爷爷提醒:“纳兰家底蕴深厚,也许单打独斗,纳兰弘安都未必能在你手上讨到便宜,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三个臭皮匠,那还顶一个诸葛亮!你可不要大意轻敌,自己反而落下把柄!” “您放心吧,”我再三保证后。纳兰雪的爷爷才放心的,将生死果的线索告诉了我.......说是三房的人,以清风探路。在邻市偏僻的荒野山村,在那片地处极阴的地带,疑是发现了生死果的下落。 二房的的确确是纳兰七爷带队,今晚负责去取生死果.......他们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就出发了。 说完,纳兰雪的爷爷在一次叮嘱:“你可别和纳兰七爷硬碰硬,最好能智取生死果,全身而退才是上策!” “爷爷,您就放心吧,”我又一次保证后,问清楚了发现生死果的乡村地址,才关了电话。 随即我便回卧室,草草换了身衣服.......毛阿姨忙声问道:“姑爷,您要出去!” “嗯!”我应声点了点头。 她当即会意:“您这是,要去找那什么果?” 我也不希望,她太过于担心纳兰雪......可当下也不便说的太清楚,便含糊其辞道:“阿姨,您就别问那么多!你只管照顾好纳兰雪,我回来,她应该就有救了!” 毛阿姨不傻,听这话,立马也就明白了,连连点头保证:“您放心吧,家里有我照顾雪小姐,不会有事!” “嗯!”我应声后准备出门......毛阿姨连忙给我拿来外套,关心的说:“姑爷,晚上天冷,你把外套带上。” “谢谢毛阿姨,”我客气的接过外套。 她在纳兰家,历来都很懂规矩......但是今天,犹如一个不放心孩子的母亲一般,话痨成疾:“您一个人去,能行吗?听人还说,您也没有在内堂上过请仙香,出去孤立无援的,您可千万的小心!” “放心吧毛阿姨!”我几次安慰,她才眸光微闪的点了点头。 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我了......在去之前,我应该回一趟学生宿舍,带上阴阳伞,路上在买件雨衣,和上次用过的同款面具。 借此,冒充纳兰闯去抢夺生死果,是最好的........打定主意后,我当即选择相信毛阿姨,让她在家给我善后,对外都说我生病在家修养,毕竟我骨折的事情,内堂都是知情的。 最好,还能让纳兰雪的爷爷,每天都佯装来这看看我的伤情。 交代好一切后,我才下楼出门。 刚走出别墅,一道车灯,明晃晃的照了过来......映照的我双眼紧闭。 耳边适时传来了纳兰欣的声音:“上车!” “纳兰欣!?”我挡着光源走了过去:“你要带我去哪!” “你想去哪!?”她转头看向我:“走吧,不管你要去做什么,总得有个帮手把.......” “你!?”我尴尬了,只觉这就是一个拖累,有她在,我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 而她,还以为我是有难言之隐,直接说起:“放心吧,太爷爷今天下午,就告诉我了.......料想你今晚一定会出门。所以你也不用藏着掖着,是太爷爷让我陪你一起去的!” “纳兰太爷!?”我好奇的坐上车:“他怎么会知道,我今晚出门!” “因为生死果啊,”纳兰欣驱车的同时,解释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幽冥诡村 “别以为太爷爷真的眼瞎,”纳兰欣说:“但凡纳兰家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太爷爷的耳目。他知道三房的人,找到了生死果的线索。可三房的人下午回来,并没有告诉太爷爷,而是报给了二房的人......太爷爷当时就料想,二房的人今晚一定会去找生死果。而你,知道消息后,也一定会跟去!” “太爷爷神了,”我有些惊讶:“他怎么能确定二房的人会去拿生死果?而我,就一定会跟去?” 纳兰欣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二房的人,要悄悄去拿生死果?” “为什么!?”我试探的问。 纳兰欣说:“因为纳兰轩辕......你以为太爷爷,真没感觉到,那天二房的古怪吗?那天的七叔和二爷爷,太古怪了!尤其是当天下午,三房的人,就急匆匆的出去寻找生死果的下落......太爷爷就断定,三房找生死果,为的是治纳兰轩辕的尸毒。所以,二房今晚,才会悄声去取生死果........而你,也一定会为了救纳兰雪,想要出手抢夺。” 我哑然失笑,全然没想到,这一切纳兰太爷都心知肚明。 我随即好奇:“那太爷爷,真的让你帮我,从二房的人手里,抢夺生死果吗?” “是啊,”纳兰欣说:“没有我帮忙......你不可能得手,你自己原本就受了伤,对纳兰家二房的手段,你也不了解。想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讨活,你不小心谨慎,只会落人把柄......接下来的事,你放心吧,太爷爷都有安排,也对我有所交代。今晚,其实就等你出门了!” “所以,”我恍然想起:“所以你一直在卧室窗口的飘窗台上坐着.......为的就是看我,什么时候出门!” 她俏脸一红,侧回头,直视前方,也不知道怎么,这一刻说话都略显颤抖:“是,是啊,不然你悄悄跑了,我还怎么和你一起出门。” “难怪,”我语带失落,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望,竟全然忘了在学员宿舍下车.......等车子一路疾驰,开出很远的地方后。我才想起:“糟了,我东西没带,能不能送我回学员宿舍。” “来不及了,”纳兰欣看了看时间说:“如果是施法诛邪要用到的东西,我车里都准备的有......你什么也不用带!” “可,”我一顿,犹豫了下,心里也只能暗叹一声,还是算了.......毕竟拿着阴阳伞,唯恐纳兰欣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当初鬼楼和百货大楼上,黄诗音手握的阴阳伞。 为此露出把柄,只会得不偿失.......而且纳兰欣说,太爷爷准备好了一切,那就全听他安排吧!想必纳兰太爷,也是个睿智的人,这些事定然有更的安排。 很快,车子疾驰到了机场.......纳兰欣收拾好了旅行箱,就急忙带着我下车,全程有内部人员帮忙兑换登机牌。 我们搭上了航班......两个小时后,在邻省下了飞机。 走出机场,纳兰欣又租车急行,赶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抵达了信息所示的山区。纳兰欣确信:“这样一来,我们就赶在了二房那些人的前面,提早拿到生死果,就能避免和他们正面冲突,更不用和他们交手抢夺!” “这就是纳兰太爷的安排?”我心里不禁唏嘘......不过,这样也好,能避则避吧! 其实我心里是失落的,自从纳兰墨渊的事情之后,我一直很希望有个机会,能好好收拾一下纳兰七爷。以前,我对他是反感,现在对他,是打心眼里的憎恨! “走吧,”在纳兰欣的带路下,我们走进了信息所示的区域地带。没走几步,手机就断了网络,连定位也用不上。 我不禁为此抱怨,这个地方也太山建了,没信号不说,连手机里下好的地图,也根本查不到周围的路况。 我只能无奈的改用手机照明,抬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只见四面环山,连绵起伏......深夜中,老鸹的叫声不绝于耳,听的人胆颤心惊。 夏微秋初的季节,我只感觉浑身冷的直哆嗦......我竟害怕的开始狐疑:“生死果,真的长在这种地方吗?” “这里是有名的鬼村,”纳兰欣强调:“附近的人,也把山中地带,称之为幽冥鬼村,因为四面环山,遮挡了阳光......中心区域便成了暗无天日的地带,长时间下来,也就形成了地处阴寒之势.......要说生死果长在这,倒是很有可能!而且,近百年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少灵异事件.........” 路上,纳兰欣详细说起,这里的村落,已经荒废......但是以前,这里是有村寨的,甚至很多人觉得这里聚阴以致夏凉,还一度成了避暑之地。 直到某一天,村庄里男女老少上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而灵异事件,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流传开来,不过七、八十年前,那会通讯并不发达,所以很多事,也就成了当地的灵异传说。 可是近几十年,有不少探险,寻求刺激的驴友......听闻了这些灵异传说,都信誓旦旦跑到这来冒险。 还曾一度,成了网红灵异的打开地.......据传,很多驴友都曾在这拍到过灵异照片,不过网上那些传闻,不可全信,那些相片大多是p的! 可是,站在出马弟子,通晓阴阳的立场来看.......聚阴地带,难免会聚集山精野怪。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为了修行,极少出来与人结怨。 毕竟真正为求正果的山精野怪,是不会无缘无故祸乱阳世的......他们更不屑和人类产生冲突,影响自己的功德修为。 刚才还在说野仙,下一秒就听到了山间溪水哗哗作响......几个少女嬉笑的声音,宛如银铃一般悦耳。 一个,两个,三个,我细听之下,循着人声的方向,用电筒光照去,这一照才看清.......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死人手指 三个穿着略显暴露的女生,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在溪边嬉戏......两个戏水,还有一个在用手机拍摄视频。从她们说话间,能判断出,她们应该是网红。到这,只为拍一些灵异视频,想着回去发到网上,以此蹭蹭热度。 在拍摄视频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孩,佯装惊恐,拍打着水纹制造灵异的场景...... 当我手机的电筒光,照过去时.......也吸引了那些女生的注意。她们或许是网红的原因,别看长得一副青涩的样子,可一点都不避生。 居然还直接镗着水,朝我们走了过来,犹如发现了野人一般,那三个女生还在讨论:“他们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咯,”中间那个略显大胆的女生失望道:“你见过,鬼还打着电筒吗?” “哎,可惜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坦言:“我还以为这穷乡僻壤,出现了个帅气的男鬼......正好,我也能试试我的魅力.....看看,是不能能把鬼都给迷住!” “噗,”中间那个女生当即回怼:“就怕你的魅力,鬼见了都得愁!” “哈哈,”他们自顾笑了起来.......我细看这三个女生,长得其实都挺漂亮的。其中最吸引我注意的,就是最右边那个长发齐腰的女孩,她长的有几分像姜灵,所以为此,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穿着粉色的超短裙,大腿雪白.......文静少言,给人一种邻家小妹妹的感觉。 很快的,三个女生淌水上岸,和我们迎面相对的走近.....中间那个女孩很健谈,还直接和我们打起了招呼,还问我们大半夜的,怎么会到这。 纳兰欣眼神示意我不要搭理他们.....我明白,毕竟今晚还有正事要办,赶的就是时间。所以我们无暇搭理,自顾赶路。 “别走啊,”女孩直接拉住了我,问我们能不能帮忙拍张照片? 我抽手拒绝,可这三个女孩不依不饶......甚至还调侃:“怎么了帅哥,是不是你女朋友管的太严,你不敢和我们搭讪?” 另一个女孩当即附和:“依我看啊,管的那么宽的女朋友......不要也罢,我们随时给你介绍一个,实在不行啊,我们......” “别胡说,”我冷声一斥:“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下意识感觉,我和纳兰雪的关系,算起来已经是纳兰欣的姐夫。被人这样说,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 三个女孩却误会了这句话,哦声取笑:“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那你还有什么顾忌的?怎么,帮我们照个相,她还要管你啊!” “我,”我哑然无语......那个话痨的女人,让我下意识就想起了当初的短发女。 心里那叫一个厌烦......纳兰欣也耐不住他们的纠缠,索性:“江辰,要不......你帮她们照把,照完我们赶紧走!” 我这才极不情愿的帮忙,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拍完之后,其中一个女生,还特别挑剔的翻起了相片,一个劲的数落,说我拍的不好,焦距没有拉对,拍摄的画面也不对,显得她腿短,反正各种理由都有。 一连拍了七八次,她都不满意.......为此,我都不耐烦了,直接将手机还给她,这活,爱找谁找谁,我不干了! “别啊,帅哥,你不帮忙,我们三个怎么合影!”女孩央求起来。 而纳兰欣在一旁,早就不耐烦了:“拿个自拍杆,不就拍了吗?” “那怎么行?”女孩又开始挑剔的说:“自拍杆照出来的画面太近.......都显不出我的大长腿!” 真是挑剔,这活我可不受累......当即转身,就示意纳兰欣一起离开。不屑再去搭理这几个女孩。 纳兰欣还为此抱怨:“谁让你刚才,盯着这几个女孩看的...自找麻烦。” “我,”我哑然无语,其实真不怪我,而是那个长发的女孩,真的很像姜灵,细算时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姜灵了。 怪想她的.......思绪间,刚才那个女孩,追了上来,抓着我说:“帅哥,这次你只要按我说的,再拍一次,我准保不挑你的刺,而且你想啊,我这可是免费教学,你学会了,以后出去给女朋友拍照,不是更好吗?” 说着,拿出了手机,告诉我只要按照这样的距离,画面九宫格,按照图片中的位置对应,拍出来的相片,准保比列不会出错。 我摇头拒绝,是真不屑帮她这样挑剔的女孩......可目光一晃之间,我却注意到了照片中的背景,里面有颗树上挂的,像极了当初,我对生死果的描述! 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机,细看上面的背景确认:“你们,你们上过山?” “是啊,”女孩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接着问:“这相片,是在哪拍的?” “山上啊,”女孩的狐疑的看着我,只感觉我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我一番确认,图片中的确悬挂着一根宛如指状,呈现死尸色泽的生死果。简直像极了死人的手指。 “怎么了?”纳兰欣好奇的走了过来。 我将手机递给她:“你快看!” “这就算死人手指?”纳兰欣愣了一下,回忆道:“我也在书上看过类似的图片,不过书上记载的,名为尸体果!” “尸体,”眼前的女孩一怔:“还,还死人的手指,你,你们大晚上的,说什么呢?” 我激动的问那个女孩.......这张图片,具体是在哪拍的。图片中诡异的水果,这山上是不是很多。 女孩都被我吓懵了......她愣了很久,可她回神清醒的那一瞬,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的大喊大叫:“这东西,是不是很奇特,对啊,我早前怎么没想到。” 说完,她还恍然惊醒一般,招来了那两个女孩说:“我们当时,就应该采点这样的果子,当做死人的手指,摆拍惊悚的灵异才对!”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个女孩 “对啊,”那两个女生,立马来了兴致! “你们能不能别胡来,”我出于担忧,迫切的一喝.....这些自媒体的年轻主播,我是真的挺害怕的。 或许是吃亏短发女几次亏,让我对她们这种主播,充满了反感! 可当下有求与人,我强压着怒火,放低了姿态:“抱歉,我说话太过激了......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在哪拍的这张相片?” “怎么!?”眼前的少女调侃:“你想知道!” 我点头承认:“对!” “凭什么告诉你!?”少女表情一变,还急忙抢回了手机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原来,你们也是同行,来这就是为了找这种什么死人手指的水果,摆拍视频吧。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上传到网上,你成原创,我们不就成了跟风吗?” “我,”我也是佩服这女人的想象力,当即表明我们不是主播。 可三个女孩耸肩反问:“谁信啊!你们要不是主播......那大晚上的,干嘛到这?不就是为了拍点灵异,蹭个热度吗?想骗我们,没门!” 三个女孩齐声冷哼,全然不信我的解释.......还有个自以为聪明的女孩分析,说纳兰欣长得很漂亮,肯定是个主播,至于我嘛,他们居然说我是摄影师。 这话,听得纳兰欣都不耐烦了:“我们要是主播,会不带摄影器材吗?他要是摄影师.......会为了拍照,被你们几次挑刺吗?” “这,”三个女孩像极了个大聪明,这次面面相觑,仿佛感觉纳兰欣说的很有道理。 她们半信半疑的质问,仿佛审问罪犯一般,问我们大半夜的到这干嘛.......为什么又知道那是死人手指。 这东西有什么用?三个大聪明,充分展现了少女的好奇心........一连串的问题,铺天盖地。 纳兰欣赶忙看着我,唯恐我说出什么和灵异有关的,就会越发令他们好奇。 无奈,吸取了曾经短发女他们的教训.......我半真半假的说谎,说自己家里有个病人,看了不少医院门诊,也没有查出病因,现在还昏迷不醒。 后来经人介绍,遇到了以为老中医......老中医开的中药里,就有那么一味,名叫死人手指的中药。说是只有这里有,我们才会大半夜到这来找。 二十出头的少女,任性是真的.......容易同情心泛滥,也是真的。 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那个令我稍有好感的少女,忙说:“那个,其实.....” “不许说,”刚才话痨的眼镜女,急忙拉着她,还说:“兴许他们就是在骗我们,别那么轻易上当!” “得,”我也不墨迹,俨然也失去了耐心:“这样吧,我给你们五千块钱,你们直接告诉我,东西在哪,这总该成吧?” “五千!?”眼镜女,不屑的一笑:“谁稀罕!” 我一咬牙:“五万!” 这令三个少女瞪大了眼睛,眼镜女还目露诧异:“看不出,帅哥你还挺有钱的......” 我也不屑多说,摸出手机就想当场转账......可这偏僻的山间,别说网络,连通话的信号都没有! 这一刻,我简直彻底绝望了,摸了摸身上,全身上下摸不出一块钱......“我这有,”纳兰欣摸出了包里的钱,数也没数:“这里是五千,愿意告诉我们,钱就是你们的,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们自己上去找!” “去啊!”女孩双手环抱胸前,极致的冷傲:“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里山连山,路万万,我们在这个山里,都已经转了整整三天,走遍了山里的没一个角落才找到下山的路。而且像照片里面的什么中药的,根本不多,要不是看到相片,我们根本就没注意到,山上有这样的东西........如果,你们有三天时间去找,那就去咯。” 令一个少女,也是嘴欠,还帮忙附和:“找的时候呢,可得把眼睛睁大一点,要是没看清,或是没看见......错过了,又得重头,找三天!” “好了,”长发少女,微显心善道:“别人找来,是急着救人的,我们能帮,就帮帮别人.......不要拿别人开涮!” “我偏要,”眼镜女傲慢的说了一句,不过很快,她看向我说:“除非,除非五千块,我们附加一个条件......” 我急咽一口唾沫,心想这女人,不会打我的注意把。 好在下一秒,她便表明:“五千块,我们可以帮忙带路,不过找到这什么死人手指,我们得摆拍完灵异画面,才能拿给你们带走.......毕竟,我们只图照相视频,又不会损坏它,更不会吃了它.......” “成交,”女孩话都没有说完,纳兰欣便将五千块钱拍在她的手里:“一言为定!” 女孩拿着钱,也变得豪爽起来......当即挥手示意另外两个女孩:“姐妹们,为了钱,和摆拍视频的灵异题材,大家在受累一程!” “好!”三个女孩兴致勃勃的带路......顺着羊肠小道上山。 路上,我才问纳兰欣:“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痛苦!” “不然呢?”纳兰欣失落的叹了口气:“如果没有她们帮忙,我们能赶在二房的人,抵达之前,找到死亡手指吗?” 可我始终担心:“这几个女孩,会不会误事啊.......每次我遇到这种网红,或年轻女孩,准备会出事。” “出什么事!?”纳兰欣突然侧头,看向了我。 “能出什么事,当然是.......”我说到这哑然一顿,她噗嗤就笑了!因为山路难走,大家距离走的很近,我还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纳兰欣笑,那笑非常特别,很漂亮,漂亮到,如我梦中所见,那般迷人! 就在这愣神的空档,天空一声炸雷,轰隆作响.......顷刻间,便有了暴雨欲来之势!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孤坟野庙 “啊......妈呀!”三个女孩也在前面惊声惨叫,吓得站到了羊肠小路两侧的高阶土坎上...... “怎么了!?”我和纳兰欣侧头回去,诧异的看着三个女孩。 她们惊恐的指着前面的路,颤声到了极致:“蛇......蛇啊!” “蛇!?”我笑了:“山上遇到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纳兰欣抿嘴摇头,在出马弟子的眼里,蛇是我们堂上祭拜的柳仙......况且这大山深处,别说是看到蛇,就算是看到蟒,那也很正常。 可这几个女生,战兢发抖的指着前面:“那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蛇。” 她们的口齿,都已经变得不清.......我和纳兰欣诧异的看着前面,隐隐是能听到“丝丝”爬行的声响。 可漆黑的夜路上,看的并不是太清楚.......直到闪电再度划破天际。 “轰隆”一声雷响,电闪雷鸣之下,我只觉密集恐惧症都犯了........真的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他们尽然有序,整齐列队,蛇挨蛇,一眼看不到头。 通体乌黑的有,菜花蟒蛇的有........无论长短粗细,他们宛如逃命一般,涌向山下,只错愕的愣神的片刻功夫,就已经爬到了我们的眼前。 纳兰欣一把推开我.......我们就这样一左一右的,站到了路坎上,给这群蛇让开了路。 刘叔以前就说过,蛇的记恨心很强。 这蛇群当中,必定有不少修行成精的柳仙,挡了他们的路,难保不会记恨.......所以我们站在路坎上,一动也不敢动。 出马弟子供奉柳仙,看到有修为的柳仙下山......我们都得以小辈自居,给他们让路是理所应当。 这当中,还有不少急促窜行的蟒,足有我大腿粗细........他们争先恐后,爬行间,不少蛇被挤出羊肠小道外,那蛇尾都打到了我们的脚下。 吓得三个女孩惊声大叫.......纳兰欣赶忙嘘声提醒:“小声一点,别惊了它们......如果惊了它们,它们回头反咬你们一口,只会得不偿失!”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惹得三个女生更害怕了,那两个话痨的女孩紧紧抱在了一起.......而另一个,和我站在同一边的长发女孩,也侧过头,稍显文静的她,也紧紧的抱住了我,整个人都在哆嗦。 纳兰欣在对面看着,俏眉明显一皱,她抬手半响,却没出声.......其实,我也想推开这女孩的,可是,总感觉别人一个小女孩,在那么惊恐的环境下推开,只会把她吓坏。 所以犹豫了很久,我还是于心不忍......夜幕中再次接踵而至一声雷响,“轰隆”一声,吓得女孩越发惊恐,而那些蛇,爬行的也就越快了。 宛如蛇群迁徙一般.......整整二十分钟,这些蛇才从我们眼皮子下消失。 与此同时,大雨已经倾盆而下,如泄洪一般,哗哗作响......泥泞的羊肠小道,变得极度湿滑。在夜幕中,我们完全连路都看不清楚了。 “怎么会这样,”我呢喃的看向了纳兰欣:“这也太奇怪了,蛇群怎么会突然下山?” “是啊,”纳兰欣也觉得奇怪:“如果是感知这场暴雨,或是大自然的灾害.......那他们下山的时间,未免也太仓促了!更何况,下山的,好像只有蛇........不见蚂蚁,不叫鸟群。” 这事确实透着诡异!尤其是天雷骤响,还有这毫无征兆的暴雨。 我和纳兰欣都在揣测,是不是这山中,有什么山精野怪,经历三灾九难? 可什么东西,能惹来那么大的动静!?这山上肯定不太平!我和纳兰欣,为此都有些不安!甚至,我还试着回想,上一次,我见到蛇群,好像还是........ 就在这关键的思绪间,只听扑通一声,走在我们前面眼镜少女,脚下一滑,踉跄扑倒在地上。 “没事吧,徐雯,”另外两个女孩赶忙上去扶起她。 “什么鬼天气,”眼镜女孩被搀扶起来后,抱怨:“不走了,那么大的雨,那么滑的路,怎么走?” “是啊,”另一个最爱附和的女孩也说:“浑身都湿透了,这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这几个网红,娇气的半步都不肯再走...... “这样吧,”纳兰欣也很无奈:“五千块已经给你们了.......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们,照片中死人手指的大概位置在哪,你们就可以下山了,没必要跟我们上去冒险。” 这话虽然说的不近人情,可我能理解,纳兰欣提到冒险两个字......是她也感觉到了,山上不太平,必定有什么幺蛾子。 而那个眼镜女孩,名叫徐雯的,自以为聪明,还说:“现在让我们走?你当我们傻吧?雨大路滑,上山都难.......下山就更危险了,在这样泥泞的路上下山,滑一脚,人就没了。况且,刚才那么多蛇,才下山,我们现在要是下去,只会更危险。” “是啊,”一旁的女孩,活像个应声虫,专门附和徐雯,最令人反感。 纳兰欣耐着性子:“那你们说吧,你们想怎么样?上山也不肯,下山也不愿意.......我们总不能在雨里,一直在这耗着吧!” “我们可以去前面的破庙啊,”长发女孩斜着一指:“就在那,这三天我们都住在那......” “破,破庙!?”我和纳兰欣表情一惊! 夜幕中也适时划过闪电.......远远的映照除了破庙的样子,就位于我们斜前方三百米的位置。破庙残旧不堪,像极了鬼屋。 可是,别说通晓阴阳的.......即便是村里老人都知道,一人不住庙,两人不看井。 刘瞎子生前也屡次告诫我,宁睡孤坟,也不住古庙! 这东西,可比想象的邪性.......但眼下的雨,下的更大了,就像是冥冥中,老天爷都要把我们,往那赶一样! “怎么办!?”纳兰欣征询的问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破旧古庙 “别问我,”我表情一变:“这事,我可拿不定注意!” 雨势,变得更大了.......发梢上,湿漉漉的水珠滴下来,我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不断抬着手,用衣袖去擦拭水渍。 可越擦越模糊.......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 “去吧,”印象稍好的长发女孩说:“这几天,我们住在那,都相安无事的,更何况你们就算急着救人,这大半夜的上山,上面的路更陡更滑,你们根本上不去.......还是去那个庙里,等雨小了再去把。” 听她那么一说,我心软了......估计,我就这脾气吧,无奈的看向了纳兰欣:“你说呢!?” 纳兰欣也被淋湿了,俏脸划着雨珠,从她那美人下巴上,滴出了长长的水线.......“去吧,”纳兰欣犹豫了下,看向徐雯:“我们只负责送你们到庙里,安顿好你们之后,你们就把具体的位置,告诉我们.......当然,我们可以向你保证,找到死人手指之后,拿回来给你们摆拍视频,拍完我们才下山离开。” “好!”眼镜女孩一喜,当场答应了下来.......随即大家一起,动身来到了破庙。 雷电之下,残破的古庙,透着诡异......森冷至极。 长发女孩哆嗦道:“怎么今晚,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一直应声附和的少女,也开始怕了:“网上都说这里是幽冥鬼村,这间庙,也被说成是鬼庙......很多灵异相片,都是从这拍的。” “怕什么!?”眼镜女徐雯不以为然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古庙啊?说白了,这里也就是那些以前的网红,故意修建出来,营造的鬼屋.......哪有那么多灵异。” “等等,”我在意的问:“你们,不是在这住了三天吗?” “是,是啊,”三个女孩,犹豫的一哆嗦,说话都变得结巴了......眼镜女孩更是心虚的催促大家:“赶紧进庙里在说,那么大的雨!” 说着,还壮大了胆子,推开了庙门.......木门“嘎吱”作响,吓得我身旁的长发少女,猛一哆嗦。 诡异的气氛,简直烘托到了极致.......闪电恰不逢时的落下,“轰隆”一声巨响,雷电从破洞的庙顶划过。映照出了庙内泥像.......那是上世纪的泥土堆塑的山神像,造型奇特,涂抹的色彩更是诡异。 森冷獠牙,在雷电的映衬下,看的的莫名惊骇.......几个女孩失声尖叫。 那叫声,震的我和纳兰欣耳鼓发麻。 “好了,”我再也忍不住了:“你们,你们不是说这三天,都住在这庙里吗?怎么,怎么你们赶紧,对这里的石像和氛围,那么恐惧?” 真不怪我指责他们.......从他们的反应中,明显可以看出,他们今晚是第一次踏足这里。 “对,对不起啊,”眼镜女孩这才坦白说:“其实,我们是骗你们的。我们是来了三天,可一直不敢进这个庙......因为网上一直传闻,这个庙,特别的诡异,闹出了不少灵异。” 我指着他们哑然无语.....这一刻,就连纳兰欣都摇了摇头:“还是看看在哪落脚把,安顿好她们.......我们就走!” “嗯!”我应声和纳兰欣找了起来,顺带打量着这个破庙! 那个穿裙子,长的很像姜灵的长发女孩,其实挺害羞的。 进了破庙后,因为浑身都湿透了.......所以,一直都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知为什么,每当我的目光无意中和她碰在一块,她都会面红耳赤,然后羞涩的低下头。 我和纳兰欣,当下提着行李,寻找合适的落脚地点。 这破庙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洗礼,大部分都没有倒塌,着实是个奇迹。只不过这破屋墙壁,到处都被爬山虎等藤蔓植物给遮盖了.......而且,这里的墙面,很多都开裂了,而且那裂缝,是出奇的大.......暴雨中的狂风吹进来,让湿身的我们,浑身都在打着冷颤........最后我们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也就这间庙宇的神像前,安顿了起来。也只有这里的庙顶,没有漏雨。 几个女孩,从破庙里找来了腐木,就连山神庙残破的牌匾,也被她们收集了过来。 我摸出打火机,打了很久才点燃火.......将那些腐木引燃后,顿时一股恶臭弥漫,令人忍不住的恶心,纳兰欣远远的沉眉,强压那股呕吐感:“好,好难闻。” 我鼻尖轻嗅:“是腐尸的味道,这里燃烧木头......就像是棺材板一样,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纳兰欣噗嗤一笑:“你这什么鼻子,你还能闻出棺材板的味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许这就是僵尸的天性吧。但这个味道,我是不会闻错的。 这些话,也落在了三个女生的耳朵里.......眼镜女当时就笑了:“帅哥,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啊,故意在这种氛围下,说鬼故事,想吓唬我们这些小妹妹啊!” 我看着她尴尬了.......就她,还小妹妹!? 我对她反感到了极致!或许这种反感,更多的是来源于以前的网红短发女,给我的心理阴影。所以,根本不屑搭理她。 甚至还想催促纳兰欣,赶紧离开........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眼镜女徐雯,饶有兴致道:“我也给你说一个鬼故事吧,是当下网上炒的最红的灵异新闻。” “什么灵异新闻,”纳兰欣拉开了行李箱,整理着里面进水的东西,她也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可眼镜女孩刘雯,却压低了声音说:“这大半个月以来,到这冥界鬼村的少女.......没一个能活着回去。因为每当暴雨雷电的夜晚,就一定会有一只红眼僵尸,出来觅食。他专挑漂亮的女孩下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红眼僵尸 纳兰欣听的噗嗤一笑:“那你们,真的来了三天!” “是啊,”眼镜女保证:“我们,确确实实来了三天!” 纳兰欣笑了,自顾从湿漉漉的行李箱中,找出了一个罐子,拿着罐子走向了庙外....... “不是,”眼镜女一愣,有些费解:“她笑什么?” 出于反感,我戏虐的揭露:“她应该是笑.......你来了三天,还能相安无事!” “就这!?”眼镜女就不明白了:“这也值得笑!?” “自己想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忍不住提醒道:“.你说,红眼僵尸出来觅食。他专挑漂亮的女孩下手,不是吗?” “是啊,”眼镜女一怔:“没错啊,网上是那么说的,”可话音一落,她赫然瞪大了眼睛。 我笑了,难掩尴尬的走出了庙外,去找纳兰欣了.......其实那番话言外之意,就是讽刺眼镜女不够漂亮,或是红眼僵尸审美问题。 其实这个玩笑,根本无伤大雅......甚至说,这话茬也不是我和纳兰欣提起的。压根就是顺着眼镜女的话,往下说。 纳兰欣极好的教养,甚至在最后,都没有揭露话里的刺,只是一笑掩饰.......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心里反感这眼镜女到了极致,都可以说是厌恶的程度。 走出山神庙外,我心里居然有一种解气的感觉.......庙外的纳兰欣,正小心翼翼的将罐子里的粉末,顺着庙外的墙岩抛洒。 我一看就明白了,那应该是雄黄粉.......雄黄能驱赶蛇虫鼠蚁,而且雄黄也是至阳之物,能对一些邪灵,有驱赶的作用。 我当即摸出手机,想要给她照明.......可我浑身都已经湿透了,手机进水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当下别说是照明,连开机都是一阵发烫。 “别试了,”纳兰欣说:“我的手机,也进水了!” “可惜了,”我感叹道:“这手机,还是纳兰柔弱送我的......” “纳兰柔弱!?”纳兰欣颇显意外:“可以啊江辰,你在我们纳兰家,这人缘还挺好的!” “托你的福,”我尴尬的扯开话题:“你说,刚才那个眼镜女孩,说的僵尸,会不会是真的?” 纳兰欣权当一笑:“这里几十年来,荒芜人烟.......只怕僵尸在这,那都得饿死!” “可僵尸,也不全都是以血为食,”我强调:“有的高等级僵尸,可以吸月纳阴,夺山间灵气为食.......更何况,僵尸不一定要吸人血,也可以吸食兽血!” “就比如纳兰闯那样的吗?”纳兰欣莞尔一笑:“那可是魃,千年难遇......现在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魃?还有啊,你以为僵尸,都跟你一样啊?看到年轻漂亮的美女,就不好拒绝,眼睛都瞪直了........” “我!?”我只觉一阵脸红,和她说正事,她居然扯到这个话题上。 “放心吧,”纳兰欣雄黄粉严密的围着破庙撒了一圈说:“这荒山野岭的,有山精野怪倒是很正常,僵尸应该不可能会出现.......只要将雄黄粉,布置在外面,那他们三个女孩,就会相对安全一点.......毕竟,刚才下去那么多蛇,难免会有遗漏的,万一后面下山的柳仙,也到古庙暂居,那几个女孩就危险了。” “是啊,”说到这,我忍不住就想起了刚才密密麻麻的蛇群,忍不住提起:“上一次看的蛇群,吓得我失眠了好几天......晚上一睡觉,就感觉身上,仿佛有蛇在爬一样!”那感觉,提起来,都忍不住打个冷噤! “那你上次见到蛇群,是什么时候?”纳兰欣抿嘴一笑,想起了我们初遇,还是因为蛇吞相的事......她潜意识以为,我说的就是那会。 可哪曾想,我说的是:“上京郊外,探寻汉朝古墓......也就是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那次!” “那一次!”纳兰欣表情一愣,饶是在回忆........ “是啊,”我说:“以前,应该也跟你提起过.......当时那个疑似汉朝古墓的入口,就汇聚了很多蛇,密密麻麻的,后来听陈西南说,魃和应龙天生相克,所以僵尸和蛇,一般都时常在附近群居,因为蛇为龙族一脉的延续,而僵尸.......” 说到这,我和纳兰欣都愣住了.......“对啊,”纳兰欣恍然间呢喃道:“那么多蛇下山,怕的是什么?” 我当下断定:“极有可能是僵尸啊!” “这还绝不是一具普通的僵尸,”纳兰欣对于眼镜女的话开始深信不疑,回忆道:“刚才她说,雷雨天,就会有红眼僵尸出来匿食......红眼僵尸!?” “魃的眼睛是深红发黑,魃是千年难遇,现世没有那么多魃,”但我强调:“飞尸呢?飞尸的眼睛,才是血腥发红的.......而且在常人看来,飞尸的眼睛,更容易被人看作是红眼僵尸。更何况,飞尸修炼后,也能有独立的思维,行动可如常人,也不怕阳光,据说飞尸修炼到了极致,还能做到赤行千里.......” 我和纳兰欣彼此对视,瞪大了眼睛.......在你一句,我一句中,居然说到了重点。 “没错,”纳兰欣愕然点着头:“飞尸有独立的思维,也最有可能,挑选这样的极阴之地修炼,看来我们这次,一定是遇到了飞尸。” 呢喃间,只听庙内“叮当”铃响......铃声乱而无序,纳兰欣当即回头一怔:“糟了,是我带的红绳挂铃!” 我也下意识的担忧起来:“难道是庙里出事了!” 当下二人疾奔古庙,可就在推开庙门的那一瞬............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说陈州纸 只见庙内,神像前火光四起........篝火照亮了山神庙的每一个角落。 而那个戴眼镜的女神,正拿着纳兰欣的红绳挂铃,黄符朱砂,众多阴阳法器,投入篝火之中,顿时火势窜天而起,险些就要烧到庙顶了。 “你们干嘛!?”纳兰欣生气的指着她的质问。 “你说呢!?”眼镜女阴阳怪气的说:“外面那么大的雨......我们总不能出去捡材吧?可这庙里的财木块已经烧完了,就只好看看的行李箱装了些什么?” “你,”纳兰欣简直气坏了:“你凭什么动我箱子里的东西?” “凭什么?你还好意思说,”眼镜女指着那些阴阳法器质问:“你们还说自己不是来拍灵异的网红主播?你们连这些道具都带齐了.......真会装!” “你,”纳兰欣气的哑然一愣,她或许也不擅长和人吵架。一时间气的浑身直哆嗦。 眼镜女还得意的推了推眼镜框,也不在装了,质问纳兰欣刚才拐弯抹角的讥讽她,为此眼镜女不依不饶...... 几句话,就气的纳兰欣脸都红了,她气愤的回去翻开行李箱,发现里面就只剩下几张垫在箱子底下的硬纸...... 那种纸,我好像见过,应该就是陈西南上次用过的陈州纸,据说这种纸,早年的时候,村民时常用这种陈州纸糊面,做成灯笼照明,上山去找僵尸。 通晓阴阳的人,则是善用这种陈州纸,做成纸鹤,去追寻僵尸的足迹.......“你居然还带着这个?”我有些意外。 纳兰欣委屈的点了点头说:“还好,陈州纸没有给我烧掉......” 我脱下外套,扭干了水,给纳兰欣擦拭起湿漉漉的长发.......她对此一愣,有些惶恐的看着我。 “怎么!?”我笑了:“不擦干,是很容易感冒的......” 其实,我只是不太会安慰人,看她委屈了,就想着关心关心她。出于朋友也好,姐夫对小姨妹的照顾也罢。 纳兰欣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不住侧头,抿嘴忍笑......仿佛刚才的委屈,全都不见了。 “不过,”她很快沉眉,小声对我呢喃:“你觉不觉得,这几个女孩,挺奇怪的?” “奇怪我倒是没觉得,不过,”我觉得:“她们烦人是真的......” “不,”纳兰欣摇头握紧了陈州纸:“她们的确很奇怪,为什么我行李箱的东西,全都烧了.......唯独这个陈州纸没动?纸张应该更像是可燃物!” “别傻了,”我调侃:“他们也就烧你的东西,发泄情绪.......估计这陈州纸,他们根本就没看见!” 说话间,只听几声“嘎吱”的猛拽。眼镜女拉着庙门,左右摇晃几下,便将破旧的木门摇了下来,门板落地,哐当一声...... 庙外,冷风骤吹,拂过眼镜女后,冷风也吹到了我们身上......冷的我和纳兰欣,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噤。 冷风夹杂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令我情不自禁的鼻尖轻嗅......“好臭,”纳兰欣当即一声干呕! “是尸香,”我滌然一惊:“没错,就是尸香.......还是一个女人散发出来的尸香!” “尸体的腐臭,你居然说是尸香?”纳兰欣一脸的嫌弃,却也惊叹:“你能凭借尸气,判断出男女!” 我尴尬一笑,谎称:“是刘叔交我的?” “东岳大帝!?”纳兰欣对此也不在起疑,只是好奇:“那这股味道,是从哪传来的?” 我目光看向了眼镜女呢喃:“或许真被你说对了......因为我能感觉到,这股尸香,就是从眼镜女那,传来的。” 纳兰欣一愣:“她是僵尸?” “或许是中了尸毒,还没有尸变,”我想:“他们到这也才三天的时间.......除非是被僵尸咬了,通过血脉传播尸毒,否则还不至于短时间内,就变成了僵尸。更何况,山里的只是飞尸,感染出来的,顶多是跳僵。看着眼镜女,还有明显的意识.......当下应该还只是尸毒尚未发作的阶段。” “你怎么,那么了解僵尸!?”纳兰欣狐疑的看着我:“这些,也是东岳大帝交你的!” “是啊,”我全往刘叔身上推......甚至还拿了她三张陈州纸:“来吧,我亲手验证给你看。” “你打算怎么验证?”她好奇的问。 我解释说:“陈州纸其实在阴阳行当中,也可以当做试纸来用......当陈州纸碰触到尸体,或是尸气的时候.....至阳之物,就会沾染阴性。变成粉红色。所以旧时候的村民,才会打着陈州纸糊面的灯笼,去山上寻找僵尸,当灯笼变成粉红色,就代表附近有尸气,有僵尸出没.......当然了,陈州纸试尸毒,也不是一定能检测出来,像飞尸和魃这种,修炼到了极致,将尸毒吸纳在了体内,就很难验证了。” “这还用你说,”她笑了:“这和陈州纸折的纸鹤,完全是一个道理!” 我尴尬一笑,对此并不否认.......随即,我佯装好意的走向了那三个少女。 她们正将摇晃下来的木门,敲成碎块,然后丢进篝火里助燃! 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几个女孩才回头看向了我......眼镜女孩刘雯,还调侃:“怎么了小帅哥,是不是觉得,陪一个美女无趣,就想来陪陪我们三个!” 我纯为验证他们的尸毒,才佯装微笑的将陈州纸递了过去:“庙里阴寒潮湿,拿着个纸垫着,坐一下吧!” “哟,”眼镜女仿佛是为了气气纳兰欣,还阴阳怪气的说:“小帅哥,你想的可真周到。” 说着,便伸手来接陈州纸......可她触手碰到的瞬间,宛如电触一般,急忙缩手。而陈州纸也在她触碰到的位置,有轻微的颜色变化......但触碰终归只是一瞬,所以颜色一闪而逝。根本不易察觉。 可我目力远超常人,就那么一个瞬间,已经足以判断,她的确是中了尸毒。 第一百三十九章 坐等时机 “你,你这是什么纸!?”眼镜女惊奇的看着我:“怎么这纸,还带电.......” “纸怎么会带电?”我佯装无事的一笑,随将陈州纸递给了一旁,爱随声附和的那个女孩。她很警惕的接过陈州纸。 可并没有触电的感觉,细想打量,这也就是一种略显粗糙,加厚的牛皮纸罢了......“没,没电啊!” 她随后,还将三张陈州纸摊开,拉着眼镜女分摊落座...... 就在眼镜女落座在陈州纸上的一瞬,宛如月事来了一般,陈州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粉红色,随即还渐变血红。 这种情况来看,尸毒已经很深了.......在这聚阴极寒之地,尸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也就是说,这眼镜女,随时都有可能尸变。 另一个长发女,出于羞涩,和姜灵一样腼腆......她衣服全都湿透了,一直都离篝火很远。因为她穿的是薄纱短裙,唯恐靠近光源,身上湿透的衣服,就会暴露透明。 所以她从头到尾,都不敢靠近火源......远远的看着,看着眼镜女座下的纸张,变了颜色,她惊骇的长大了嘴。 好在我发现了,冲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后........她便乖巧的捂着嘴,点了点头。压抑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可眼见于此,她也不敢在落座陈州纸上。 她长得太像姜灵了,从第一眼看见,她就给了我不错的印象,而且这一路上,她也让我感觉很正常,所以属于防范,完全没有对她起疑。 我转身还对纳兰欣说:“这三个人中,应该只有眼镜女孩,中了尸毒......”毕竟,那个爱随声附和的女孩,座下的陈州纸,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色。 所以,我也轻信了长发女,甚至都没想在用陈州纸去试她.....反而完全对她属于防范,悄悄招手让她过来。 纳兰欣只当我是另有判断,已经确定了长发女未染尸毒.......所以毫无警惕的问起她,这生死果所在位置。 长发女孩细致的描述了起来,说是位于幽冥鬼村的中间地带.......而且那里特别怪异,很多蛇虫鼠蚁的尸体,还有黄鼠狼,刺猬的。 最可怕的,是这些尸体浑身干瘪......却,却死而不僵!当时都把她吓傻了,还劝我们不要去了! 可正是这一点,越发让和纳兰欣确定了那是生死果.......毕竟生死果所长之地,就是聚阴极寒的地段。 纳兰欣详细记下位置后,外面的雨势也开始变小了......纳兰欣提议:“我去找生死果,你留在庙里,谨防有变!” 说完,美眸斜睨了一眼眼镜女,所谓的有变,应该就是暗指眼镜女尸变的意识。 “可你一个人能行吗?”我担心的问。 纳兰欣突然甜笑:“放心吧,不带上你这个拖油瓶........我反而能更快的拿到生死果。赶在二房的人上山之前离开。” “我是拖油瓶!?”我哑然一愣,内心想说,你才是累赘把! “你可别误会,”纳兰欣解释道:“你手臂几次骨折......昨天又被纳兰闯打伤,现在冒雨出去,要不了多久,冷风一吹,你哪受得了?还是好好在这,看着她们.......别让他们上山捣乱。”说着还抽出一张陈州纸,娴熟的撕成了符咒大小。纳兰欣咬破食指,以血代替朱砂画咒.....一咒定僵符画好之后,她将黄符交给我自保。 让我等会,用来对付眼镜女........“那你呢?”我担心的问:“如果你上山,遇到飞尸怎么办?” 她暖心一笑:“你当我傻啊!?”说着她用剩下的陈州纸,快速叠出了七八个纸鹤......叠好才解释:“我用纸鹤探路,反其道而行,避开飞尸,不就妥了.......” 听她那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虽然飞尸能赤行千里,但是只要纳兰欣提早发现,借一咒轻身.....她想要和飞尸赛跑,并不难。只要不恋战,不去妄想诛邪,就没有大碍! 纳兰欣随即交代了几句,才悄然走出庙门.......眼镜女,虽有察觉,却没有过问。 我站在破庙的墙岩缝隙,看着纳兰欣咒驱纸鹤.......随着鹤影上山。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挺担心她的。 “那个,”长发女试探的问:“她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吗?” 我愕然回神:“当然不是!” 长发女依旧狐疑:“可我感觉,她看你的眼神,就是那种情侣的目光啊......” “胡说,”我不觉有异,也丝毫没有感觉到。还示意长发女,坐到我身边.......我们背靠身靠墙,坐在了古庙的拐角处,这里是最为避风的。 长发女蹲下战兢的问:“刘雯她.....” “刘雯有可能是僵尸,”我对她毫无隐瞒。 可这话让她惊讶的一怔:“僵,僵尸?” 我赶忙示意她小声一点......她害怕极了,浑身都在哆嗦:“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我示意她静观其变! 可长发女一脸焦急的问:“难道,你们现在不能对付僵尸吗?我看你们,连纸鹤都能让它飞起来,一定有办法对付僵尸的,对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坦言:“那个叫刘雯的眼镜女孩,目前还处于半人半尸的状态...是介于人和尸之间,所以无论是定身咒还是镇僵符,都不能完全镇住她。现在如果一旦失手,让她发出尸吼,那山间的飞尸一定能感应到......飞尸赤行千里,眨眼就能赶到这,飞尸可不比你在电视里看到的跳尸,他们原比你想象中的棘手。尤其是这种,在极阴地带有了一定修为的飞尸。” 我深知,这种飞尸绝对比纳兰家出现的那三具飞尸,更强!因为当初纳兰家那三具飞尸,刚刚尸变,还没来得及吸食人血,所以动作敏捷,但完全没有飞尸赤足千里的味道! 第一百四十章 她尸毒发作 如果面对一个真正修炼到极致的飞尸......凭纳兰欣的本事,对付起来很困难,而我,仗魃之身,应该能收拾他。可又怕交手的过程中,被纳兰欣发现。 我忍不住冷声叹了口气,埋怨这纳兰欣的确是个累赘。 “对了,”长发女问:“我们现在,该做点什么?” “等!”我想:“等她尸变的那一瞬,就可以用镇僵符制住她!” 随即我怕长发女惊恐,会露出破绽,所以示意她和我一样.......假装在角落睡觉。 我刚想闭上眼睛,眼镜女就来了,还魅声魅气道:“哟,帅哥,你那小女朋友呢?” 我懒得在解释自己和纳兰欣的关系,也并未理会对方。 可她见我不搭话......干脆就来到我眼前蹲下,近距离的看着我,还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魅笑。 就那么近乎触鼻的距离,我能清晰的闻到那股诡异的尸香,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而且味道非常的浓烈,看来她已经快尸变了。 我打量着她,但她终归还是个女人。看着看着,我终归还是忍不住,害羞的脸红了......只能含糊不清的问:“有,有什么事吗?” “别害羞啊,”眼镜女孩大大咧咧的调侃道:“萍水相逢,别那么羞涩......怎么,你还是第一次出来玩。” 这话问的我脸更红了.......看我羞涩窘迫的样子,眼镜女越发来了兴致:“帅哥,你帮我看看,我脖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我还真就老实的看了一眼,晃眼而过:“没什么异样!” “你凑近一点看嘛,”眼镜女还撒起了娇........偏着头,伸长了白皙的脖颈,往我这凑。可山神庙,唯一的照明,就是五米开外那堆篝火。 那么的远的微光照明,要想看清,还真得把眼睛凑上去......我赶忙摆手:“你找别人看吧,毕竟男女有别,我......” “怕什么!?”眼镜女坏笑的说:“我都不怕吃亏,你怕什么!” 说着她又凑近了一寸,而且特别奇怪.......一寸的距离,竟让我眼前一亮,原本白皙的脖颈,真的密密麻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红点,像是一个个被蚊虫叮咬的大包,还在不断渗透扩张。 “奇了!”我内心暗叹一声,下意识的就凑过去......可就在我和她凑头相错的时候,我看到了她诡异一笑的表情。 我当时就懂了......她这是在勾引我,想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咬破我的脖子.......吸我的血。 可我能中招吗?我当然不能。 更何况,开什么玩笑,僵尸?我可是他祖宗! 我决心将计就计.......手掏纳兰欣留下的镇尸符,佯装凑了上去,这两头交错的位置,我盯着她的脖子。 她也很自然的,盯着我的脖子.......我能明显感觉到这一刻,她已经忍不住了,开始极咽唾沫,所以脖子一高一低的起伏。 随着起伏之下,令人惊骇的是......那些红点扩大成了斑纹状,由淡红色变成了深黑,和尸斑一模一样,皮肉不断开始紧缩,仿佛瞬间,肤质就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年人。 她开始尸变了,我耳边只听一声张嘴獠牙的轻微动静.......“来了!”我滌然警惕,抬手欲贴黄符的一瞬。 “啊!”长发女睁眼醒来,惊声大叫.......吓得眼镜女犹如做贼心虚一般,侧头回避。 妈的!就是这一侧,让我出手的黄符,都贴了个空! 在想动手,眼镜女已经回头.......当下宛若常人。 是真的可惜了,我只能将黄符收入长袖........好在我眼疾手快,因为黄符只有一张,贴在还没尸变的人身上,那可就废了! “你,你叫什么叫!”眼镜女埋怨的看着长发女....... “我,我,”长发女害怕急了,浑身哆嗦的看着我.......我顿时意会,帮她开脱解释道:“你那脖子上的红斑,那么吓人,谁看了不会被吓一跳?” 而那个远远坐在篝火旁的应声女,忙问:“什么,什么红斑!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眼镜女恨了长发女一眼,才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那种感觉,就像是埋怨长发女,坏了她的好事一样。 而应声女,还在篝火旁调侃她,问她是不是去泡帅哥,被人捣乱了。 眼镜女冷不做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落座在了篝火旁。 长发女在这个时候,才小声告诉我:“刚,刚才刘雯,她真的露出僵尸牙齿,她要咬你......” “我知道,”我浊气一叹,只可惜,刚才错过了绝佳的机会。 长发女随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接着等,”但我想:“应该等不了多久了.......从刚才就已经可以看出,眼镜女已经垂涎欲滴,她迫切的想要吸血尸变,你看她现在,浑身都已经开始哆嗦,仿佛一个瘾君子一样!其实尸毒,和烟毒有点类似.......发作的时候,克制不难。可要是一个瘾君子,烟瘾发作,眼前还摆着一盒烟的话,他就很难克制了。” 果然,不出五分钟,她浑身开始明显的抽搐......一顿,一顿的,整个人都陷入了精神萎靡的状态。 一旁的应声女,只当她是为刚才的事情生气,还试着安慰她,让她算了,别耿耿于怀! 眼镜女颤声说道:“好,好痒......你,你帮我看看脖子上,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哪呢!?”应声女毫无戒备的看向了她的脖子。 来了,我目光注视着他们......只见眼镜女侧身看脖的一瞬,再也忍不住了,将头一侧,露出了长长的尸牙,皮肉还没彻底紧缩,便朝着应声女的脖子上咬去。 我早有警惕,顺手就脱掉了长发女的鞋子,精准的丢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是方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鞋子不偏不倚的塞入眼镜女的嘴中,与此同时,我起身疾奔。 五米的距离,眨眼而至,不等眼镜女反应过来,黄符正落眉心......陈州纸当即变得粉红,血迹符咒红光一闪。 眼镜女瞬间宛如雕塑,愣在了当场...... 应声女当下只觉诧异,还质问我这是干嘛,为什么拿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贴在眼镜女刘雯的眉心上。 我说眼镜女,尸毒已经发作,变成了僵尸! “僵,僵尸!?”应声女气的冷笑:“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僵尸!” “没脑子,”我忍不住骂了她一句,还指着眼镜女张开的嘴巴......那长如猛兽一般的尸牙,看的应声女不寒而栗。 但她还在试图狡辩,颤声呢喃:“谁知道,是不是你动了手脚……玩了什么把戏!” “是真的,”长发女从旁作证:“刘雯,真的变成僵尸了,她刚才还要咬你!” “方灵,你,你不会是帮外人,骗我吧......”应声女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对此我也能理解,她们虽然是因为灵异的传闻来到这的,可她们心底根本不是鬼神论者,否则断然不敢亵渎鬼神,到这来摆拍灵异。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长发女居然叫方灵,好巧......和姜灵居然同名。这让我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思绪间,应声女还在呢喃确认:“刘雯,真的成了僵尸了吗?” “你不信,可以摘了她头上的黄符试试,”但我强调:“符只有一张,如果摘了之后,她要是咬你,吸你的血,把你也变成僵尸........那可就不关我的事!” “这,”应声女表情一顿,她害怕极了......甚至还因为胆怯,不由自主的后挪了几步。 我随即交代她们,千万别靠近眼镜女,好好待在古庙中....... 她们则是在意的问,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徐雯,也就是这具僵尸? “是啊,”应声女孩担心:“如果你要烧了她,那出去以后,会不会有人报警,怀疑我们在山林里,杀人烧尸,毁灭证据?” 我只说自己另有安排,让她们不用在意........可话虽如此,我走出去,站在庙外,却犯起了难!从眼镜女徐雯的状况来看,尸毒很深,已经是没救了。 可要想烧尸,以除后患的话......这暴雨过后,要去哪找干桃木?我没带麒麟,也没带黄诗音通堂报马。眼下根本借不了雷火.......当下唯恐留尸古庙,会迟则生变。 这一刻,我都急了,不知道自己,该去山里找纳兰欣,还是留下看守这具女尸。 思绪间,只少女娇喘“哎呀”一声! 我赶忙循声回头.......只见是长发女,也就是方灵的身影。她一只脚裸足在外,刚踏出庙门,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扎到了脚。 她一瘸一拐的起身,走出了庙外......这时候,她还没有任何异样,反倒是因伤,扭动的臀部,纤细的腰肢,修长的手臂带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或许是出于良好的印象,我下意识的走过去.....居然当时,还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她红着脸说道:“我脚上,刚才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好像起了个大泡,实在是疼的厉害。你能不能帮我把几个泡泡给挑破?” “脚上起泡!?”我垂眼看了看说:“最好不要挑,那样伤口会发炎。” “但真的很疼!”她居然还撒起了娇说:“我快疼得受不了了.......发炎无所谓了,明天我就离开,去医院好好治疗一下。” 说着,她就坐在了一边的草地上,主动抬起了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脚,就展现在我面前,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那模样,还真就让我想起了姜家.......那一夜姜灵环抱双膝,坐在月光下的感觉。一时间这近乎相似的一幕,令我触景生情..........被她这样撩拨,我怎么能受得了? 可我的心性,还是正直的.......我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自己脑海中的冲动,苦笑道:“抱歉,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去叫你那个朋友,来帮你吧!” 说完,我不再多看她一眼,而是忙不更迭的打算去庙内,帮她叫应声女.......可就在我和她对面擦身的一瞬。 她眼神一变,在我肩膀上一拍:“帅哥,你别走!” 随着那魅惑的声音,和肩膀上的这一拍.......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我脑海中恍如魔怔了一般........目光呆愣看着那香艳的小脚,弄得我脸都红了,整个小心脏扑通直跳。 “来啊,”她的呼唤声,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回音:“来啊!” 我居然不由自主的就蹲了下去,托起了那只香艳的赤足.......我明明都看见了,她脚上起泡的地方,明明就是沾染了庙外泼洒的雄黄粉。 可我整个人,仿佛都没有了正常的思维......宛如一个机械木偶般,被她魅声操控。 第一百四十二章 魅惑狐尸 “帅哥,怎么了!?”她呵呵媚笑:“怎么不帮我把水泡挑了......” “额,对!”我应声低头,目光看着雨后积累而出的水坑,倒映出了自己那副随声低头的样子,可我完全被迷的一愣一愣的。 我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可就在我伸手触摸到水泡上的硫磺粉时.......一股灼烧的炙热,让我孟让回神。 就那么一瞬间,我俯身角度,正好从地上的水面中,看到了长发女方灵趁机低头........在媚笑中张嘴,露出了长长的尸牙。 一股尸香伴随着狐狸的味道,扑鼻而来......我下意识的抬手成臂,死死的顶在了方灵的头上,两只手死死环抱着她的头。 这一刻,她呲牙撩嘴,魅惑全无......随着一声狐狸的嘶吼,长个面部极速扭曲。 鼻尖长突,俏脸骤缩,缩成了三角脸。 刚才还是一副青春少女的面孔,在我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狐狸.......一只橘黄色,眼带刀疤的母狐狸。 样貌狰狞姑且不提,那露出唇外长长的尸牙,才看的人触目惊心! 是狐尸!我惊骇急了......因为这种僵尸很特别! 在纳兰墨渊给我的那本书中,就有记载......还是七十年前的我,自己整理归纳的。 世人都以为僵尸恐怖,殊不知兽变尸,才最是棘手难克的! 比如山魈,就是最真实的例子.......他非妖非尸,非鬼非魅。 当初,无论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还是后来的我,都只是将其困在镇魂棺中,任时间和岁月,还有腐肉将其侵蚀。 所以,兽变尸,一直都是极难对付的......甚至往往,他们都有特殊的能力。 比如眼下的狐尸........它是修炼有成的狐妖尸变。 其尸变后,依旧有狐妖魅惑人心的本事,也有僵尸不死不灭的特征! 就在这思绪间,狐尸不断嘶吼,将头用力的朝我顶来........雨后山间的阴寒,原本就让我骨裂的伤势,隐隐刺痛。在被这狐狸一顶,我整个人背身到底,被狐尸,死死的按住。那长长的尸牙,已经顶到了我的脖子....... 我极力的想要尝试顶开它,可狐尸的身躯,尸变紧缩的宛如钢铁一般坚硬。比起化僵的人身,更显强悍! 我急了,可任凭我怎么嘶吼,怎么蓄怨.......也根本无法化僵! 因为山间极寒,只要我浑身一挣,就能感觉到骨裂的疼痛,那可是钻心的疼,这一疼,我就卸力了,根本无法安心蓄怨。 就在我暗叹一声完了的时候........这狐尸,居然还有心情讥讽,说着人话调侃:“帅哥,怎么样?我漂亮吗?你早前是不是被我的样貌,给迷住了?那两个女孩,你都试了,却独独没对我,心存芥蒂.......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随着她张嘴说话之间,一股尸臭扑鼻,引人作恶.......我心里简直悔不当初。早前都怪我自己,就因为她长大像姜灵,我就对她毫无芥蒂。 因为良好的第一印象,就对她事事开了后门,心底潜意识的选择了信任,甚至是偏袒........人最傻的就是这点,最不应该以第一印象,就去判断,或者说是去相信一个人。 比如,在某个触景相似的瞬间,或是突然说起某个连语气都一模一样的对白。 或许是一个笑容的相似......让我们觉得熟悉,觉得很像周围的某一个人。 然后就对这个人留下了好印象,在心里对其偏袒,深信.......甚至觉得,他就是和自己以为像的那个人,他们一模一样! 其实我们完全错了.......世界上没有哪两片树叶是完全相同的。更何况是人! 即使是双胞胎也有可能是天师和恶魔共存! 思绪间,狐妖的尸牙顶的的我脖子开始凹陷,眼看就要扎进皮肉了.......狐尸露牙,含糊不清的笑着:“傻子!” “你他妈才是傻子,”我怒然一喝,眼神骤变深红怒喝:“骗劳资第一印象?”这一刻,我彻底怒了,被她讥讽的怒火中烧.......我抓着她的狐狸头,就宛如手似长钳,死死捏着狗嘴长鼻,奋力将其翻身怒砸,狠狠摔在地面.......我厉声发泄道:“记住了混蛋,你他妈这次是骗到了你祖宗的头上。” 狐尸发出两声凄厉的惨叫,宛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凄厉.......可我丝毫没有心慈手软,掐着狗头长鼻左边一摔,右边一摔。 就这样,狠狠的砸向左右,不断交替......狐尸虽然不死,但它也觉惊骇。 忙声恳求道:“尸王饶命,尸王饶命啊.......我也是被逼无奈的,都怪纳兰家的那只僵尸,在山间为祸,才让我们不得安宁,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敢来招惹您的。” “纳兰家!?”我为此一愣,停手问道:“你是说纳兰闯?” “什,什么纳兰闯!?”狐尸一愣,只知道:“那是一只飞尸,但他通晓纳兰家的出马手段,还能咒唤玄武.......损我功德,祸我为尸,其实我,我也是无辜的啊!” “飞尸,纳兰家!?”我油然想到:“难道是纳兰轩辕!?”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别死啊 狐尸对此也不清楚......她只是看出,那是一具飞尸,所用的都是纳兰家的出马手段,最有证实性的,就是咒唤玄武。 半个月前,那具僵尸就突然出现在这座山里,抢夺山间灵气不说,还专挑有了修为的山精野怪,吸血钠阴,传染尸毒。 得益于山精休怪的修为,不少百年蛟蟒,都被这具飞尸吸血噬魂.......所以这半个多月以来,那具飞尸的能力,是每日具增。 别说是我们,就连山神也拿他没办法......整个山间,随着尸毒传播全是兽尸。大家也被迫无奈,全听那具飞尸的号令。 这不,山精野怪的兽血吸够了,他,他还让我们去引诱一些少女上山.......年纪要在二十出头和他相匹,未婚的处子身。 说是这种少女的血,干净,更有利于僵尸的修炼......其实,这我们谁不知道?那就是单纯的好色,毕竟飞尸修炼之后,已经能做到七情尚存。 说到这,狐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以呢?”我立马追问:“他要少女.......所以你就将这些少女,魅惑上山,送给他荼毒享乐?” “哎哟,天地良心啊,尸王大人明鉴,”狐尸坦言:“我,我也被他咬了,中了尸毒。虽说是不死不灭,可也被摒弃在了三界六道之外,永无轮回..........几百年的修为一朝散尽。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几百年来,我在山间修行,为的是修成正果,我也不想啊。更何况,我就是一个几百年道行的狐仙,不,狐精。尸王大人,您可要明察啊.......” 这狐尸一口一个尸王大人的称呼着,不断求饶! 我倒也能理解,毕竟在僵尸的兽性中,我现在双眼深红,明显是魃,自然比山间飞尸高出一个等级,在她看来,我明显就是这山间尸王。 看她害怕的样子,谅她也不敢在骗我.......我松开了她,细问:“那两个女孩?” “他们是幽冥山外五里,那个小村落放假回来的大学生,”狐尸说:“都是纳兰家那具飞尸,要求我以魅惑之术,迷惑她们.......让他们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同学,这才一起上山的。三天前,两个少女就该被吸血噬魂的,可是纳兰家那位飞尸,只吸了一个,说剩下的那个留到第二天,也就是前天.......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纳兰家那位飞尸也没来。所以,我才一直迷了他们,让她们在这山间打转。” “难怪,”我这才恍然:“难怪他们说在这山里转了三天........原来是被你给迷了眼,所以这三天,他们根本没有走出去。” “是,”狐尸尴尬的承认! 我突然笑了,越发确信这山间飞尸,就是纳兰轩辕,因为这两天,因为纳兰家那么一闹,他没有擅自出门。 “不过,”话说回来,我滌然在意的是:“那个生死果......” “是,是假的,你们看到的那张相片,根本就是个幻术!”狐尸坦言:“今晚,纳兰家的那具飞尸来了.......是他让我,带人在那等你们。他说无论任何人来,都照他的安排做事。他说今晚来的,都是通晓阴阳的出马弟子.......来的人,可能很多,让我们想尽办法,破了法器,从中作梗让他们分批上山。” “等等,”我油然一惊:“那么,纳兰欣她......” “只怕凶多吉少,”狐尸坦言:“毕竟山上,那可是一个飞尸,和一个出马家四十多岁的中年,看起来道行还不浅。最麻烦的,是上面还有上百具兽尸,都在那埋伏,等着你们自投罗网,而且谁也没想到.......今晚,你们来的,就两个人。那会我都在想,两个人都完全没有必要从中作梗,让你们分批上山.......可后来,实在是那个飞尸,我得罪不起,我才.....我才......”说到这,狐尸一顿:“尸王大人,我知道的,我可全说了........这些事,可不是我的本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和我一般计较。” 糟了,我当下确认:“纳兰轩辕......就是你所说的那具飞尸,已经在山里了?” “是啊,”狐尸没有隐瞒:“早就来了!” 我这才恍然,纳兰欣自以为聪明,以为赶在了二房的人前面到了幽冥鬼山.......可她全然忽略了,这纳兰轩辕是个飞尸。 已经有了赤行千里的本事.......只怕是纳兰轩辕,带着纳兰七爷,早就来了这山间布局。 他们原本就应该是计划用生死果布局,引长房的人到这。 毕竟纳兰家,长房和二房的争执,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今晚,我和纳兰欣遭了殃! 当下我再也不敢迟疑,急忙让狐尸,通天借法,引一株雷电,焚烧了眼镜女。 再嘱咐狐尸,将应声女送回去........即便我当下卸愤,双眼恢复的于常人无异,但是狐尸畏惧,知道我的是魃,根本不敢怠慢。 连连应声,还再三保证,一定会把应声女给送回村里.......看着狐尸,带着应声女下山后,我才转身疾奔幽冥鬼山的中心位置。 那里,就是早前狐尸,骗纳兰欣所来的地方.......大半个小时的泥泞奔袭,我心里只希望,纳兰轩辕能念及同出纳兰家,不要轻取纳兰欣的命。 否则,这前后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纳兰欣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千万别死啊!”这一刻,我难掩心里的情绪。 那种心痛宛如刀绞一般,让我浑身都在哆嗦.......我能感受到一种极致的难过,心里总是浮现出七十多年前,纳兰欣身死的画面。 尽管我失去了记忆,但七十年前那种生离死别的痛,仿佛刻在了我的骨子里,那种遗憾,仿佛我这辈子,都不想在尝试。 心里无助,害怕,那种莫名的情绪,竟然让我流下了眼泪............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中计了 当我刚爬到幽冥鬼山中间极阴区域时.......就看到了一个少女,侧身卧躺在地面的样子。 她已经一动不动,从身形和穿着来看,只一眼我就判定出:“纳兰欣!?” 那一刻我揪心裂肺的跑了过去........已经自责到了极致! 如果她不是为了帮我来找生死果,如果刚才我也有警惕,不让她一个人上山,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一瞬间我自责到了极致!说到底,是我害了她......我快步跑了过去,在纳兰欣的周围,还零零散散,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狐狸和黄皮子的躯体。 由此判断,纳兰欣在倒下之前,这里一定是一场恶战........“纳兰欣!”走到她背后,我便蹲了下去,翻过她的身子,轻拍脸颊:“你醒醒,你醒醒啊!” 可她丝毫没有动弹,整个人也没有半点反应......我哆嗦的手指,伸上去一探鼻息,可完全没有半点气息。 甚至说那张俏脸,已经死白发青,毫无半点血色........ “啊!”我抱着纳兰欣的尸体,嚎啕声吼,这一刻脑海不断盘旋出七十多年前的场景,那生离死别的画面。 纳兰欣临时的成全......七十年前,自己迟迟不肯松手,任凭红绳挂铃,缠魂的煎熬,那些想起的画面,宛如利刃一般戳破了我的心脏。 虽然我直到这一刻,都没有完全想起七十年前的往事........但心里油然而生的失落,一直在告诉我:“错过了,又错过了........七十年后的重逢,还没来得及相拥,就错过了!” “额啊!”我仰头一喝,不甘心的嘶吼着:“纳兰欣!?纳兰欣........” 吼声涤荡山间,我能明确感觉,自己眼前的视野,微有范金的征兆,心里一个执念席卷,告诉我没了纳兰欣,走出八卦村的大阵也只是徒劳,这一世,我终究还是白活了........“额啊!”不甘的愤怒,都在我宣泄声中。 我闭上了眼睛,任凭自己的身体不断变化.......心底那个不甘的声音,是绝望是悲戚,就在我万念俱灭,意识即将消沉的一瞬。我只感觉眉心一股灼热的刺痛,令我浑身泄愤一滞。 “怎么回事!?”我心里滌然一惊,疲软的睁眼.......只见纳兰欣,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脸的狐笑。 “你,你没死!?”我顾不上自己,心里这一刻,更多的是窃喜纳兰欣还活着。 “活着,当然活着,”她的声音极度的森冷........令我眉间深皱,难以置信。因为这声音不是纳兰欣的。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脸部极具扭曲........嘴鼻高高突起,赫然呈现出狐狸的嘴脸。 “糟了!”我暗叹一声,又中计了! 甚至责怨自己,上山以前,明明就听说了,他们在山上设计害我.......我怎么还是一点防备的都没有!? 这一刻,只怪自己当时,太在意纳兰欣的生死,完全忽略了周遭的情况.......甚至都没来得及细分真假! 不过这该死的狐精,居然敢幻化纳兰欣来骗我!? 我愤然一喝,心里暗暗蓄怨.......可就在我驱动自己身体,欲要尸变的同时,只觉皮肉紧缩,眉间一股刺痛,令我剧痛一怔,随痛散怨。 还不及细想这当中缘由........怀中狐狸精,再度出手,她手握的长针足有十公分长短,从样式来看,应该是白仙,也就是刺猬的尖刺所磨。 出马弟子,也供奉白仙......通常,白仙都会退刺磨针,给出马弟子,作为针灸治人之用。 可眼下的阵,并不像法器一般发亮........而是针体乌黑,像极了古时候的豪门大户,银针试毒的样子。 而我对血腥的敏感,能清晰的嗅到乌黑的针上,还有一股兽血的腥臭!像是禽类的........难道是乌鸦血?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就是电光火石之间,黑针直戳胸口,狐狸精抬手成掌,以掌心击打针尾,顿觉戳心剧痛.......十厘米的长针,整个戳进了我的心里。连个针尾,都没有留在体外。 我只觉扎心,撕裂一般的剧痛.......下意识甩开怀里的狐精,仰头痛嚎。 与此同时,身边距离我最近的六个,装死的兽尸翻身而起。 他们各执长针,默契的出手.......完全是早有预谋,他们精准的以长针,扎进了我的胃、肾、肠,胆、肝、肺。 甚至默契到了出手同步,抬手落掌,拍打针尾.......让余下的六颗针,全都戳进了我的体内。 我浑身剧痛,可这一瞬间,我就连痛嚎出声,都能明显的感受到五脏六腑拉扯的疼痛。 换句话说,别说嘶吼痛嚎了,我就是咽口唾沫,都能感觉五脏六腑,用力牵扯的痛。 我浑身上下,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甚至脚下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在这极寒之地,我额间冷汗急冒......... “哈哈,江辰,”突兀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你也有今天.......你终归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是纳兰七爷的声音,我循声看了过去........他正和纳兰轩辕,一脸得意的朝我走了过来。 “卑,卑鄙!”我虚弱的呢喃了一句! 纳兰七爷笑了,即便他没有听清楚......可当下这种状况,下意识都能想到我会骂他卑鄙。 “呸!”纳兰轩辕走来最是不屑:“你以为你自己,是我的对手吗?蠢货......那只是因为我爸,怕你通神借法,请来阴兵,暴露了这里的秘密........否则的话,我真想好好和你打一场,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我简直不耻搭理他,当下我更在意:“纳兰欣呢!?她.......她在哪?” 我口齿不清,说话吐字,都透露着一种无力感。 这越发让纳兰轩辕得意,抓着我的头发,一字一顿道:“纳兰欣........她死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想咬我吗 死,死了!?我滌然一惊,尽管我早前,就有这样的猜测....... 尽管,我看到纳兰轩辕和纳兰七爷走出来的一刻,没看到纳兰欣,我就已经料想过,她已经凶多吉少。 可人就是这样,即便心里已经料想的事实,但还是会对那些事,心存一丝侥幸,报以幻想和奇迹。 明知道难以承受,还是要去张口求一个答案......为的就是破灭最后一丝期盼。仿佛别人不亲口说出来,自己就不会死心一样! 我强撑身子的手,抓起了地上的黄土,那种不甘,愤恨,让我恨透了眼前的纳兰轩辕父子。 这一刻,要是能杀了他们,为纳兰欣报仇........就算我再也恢复不了意识,在也无法清醒,我也愿意。 因为愤怒,我上头了.......什么后果,什么大局?那些都与我无关,甚至,将来我会不会尸毒阳世,也根本无暇去想。 “额啊,”我愤然捏土而起,可刚站起来,浑身五脏蓄力,我能明显感受到身体里的长针,拉扯五脏剧痛,甚至是眉心那颗长针,让我只觉头昏目眩。 脚下一个踉跄,我便重重的摔倒在地......这一刻,我感觉针随用力,戳的更深了。 我清楚的明白,于中医药理而言,五脏兼顾命脉.......可对于出马弟子而言,我更清楚,这是七魄受创。 人体七魄,对应的的器官分别为,心、胃、肾、肠,胆、肝、肺。 人身无论是对于中医还是药理,都讲究体魄一说........当下七魄受制,我还哪来的力气挣扎。要不是凭借自己那股愤怒,和尸化体质。我早已经躺下,一动不动了....... 这拼命挣扎,却连起身都难以做到的样子。令纳兰七爷父子,只觉好笑:“江辰,你没想到今天吧?” 他开始数落起了我们的恩怨:“迷村,你雷诛我二哥,苏家鬼胎,你用一个木人羞辱我。后续又在山魈的事情中,破坏了我们的全盘计划......一而再的坏我好事,我早就恨不得把你戳骨扬灰!” “呵呵,”我强忍五脏针戳的剧痛:“得到天助,失道寡住.....是老天爷不肯帮你,因为你纳兰七爷,心比蛇蝎!” “你还敢逞口舌之能!?”纳兰轩辕一把提着我的衣领,轻而易举的就将我拽了起来:“江辰,要不是你在山魈的事情中插手.......纳兰家那几个老头早就死了。连纳兰正德那个老东西,也不可能活到现在。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阴司考试,还抢占了我五魁的成绩。让我成了十殿阎罗的花话事人,凭此低了一等,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你,你活该,”我强撑痛苦的刺激他,这一刻,我要不你为纳兰欣报仇,就算死在他手里,我也觉得是一种解脱,至少可以去寻纳兰欣。 “妈的,”纳兰轩辕真的怒了.......狠狠一记过肩摔,犀利的将我砸到在地,“砰”声巨响,背身下面,地面摇晃乍现深痕。 而我,浑身骨头都要断了,原本被纳兰闯重伤后的骨裂之痛席卷全身......可要说最难受的,还是五脏,眉心,针戳的剧痛。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体内有针,那种随着身形扭动,五脏搜索到针上......那种痛,真的很难形容。 就那么说吧,仿佛比死了更难受。 因为剧痛之下,原本还可以昏迷,还可以倒下.......可我不行,仿佛意识消沉,落地昏迷的一瞬间,又被五脏剧痛,七魄的毒针给硬生生拉的清醒过来!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纳兰轩辕宛如疯了一样,拉着我揉捏.......寻找着泄愤的快感。 一番摔打下来,看的纳兰七爷啧啧叹气:“这小子,还真挺能扛的!” “是啊,”纳兰轩辕也颇显诧异:“居然还不死?” “呵呵,”纳兰七爷突然笑了:“就让他这样半死不活的,不是更好吗?看着都解气!” “可是,”纳兰轩辕很不甘心,咬紧了牙关恶狠狠道:“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他江辰,居然敢在酆都大殿上,告我们和阴山派勾结。和纳兰墨渊一起,去告我僵尸的身份。甚至还和纳兰倩柔他们,把我姐打成了重伤,不杀他,我可忍不下这口气!” “呵呵,”纳兰七爷笑了:“我有一个主意,比杀了他更解气!” 纳兰轩辕诧异的“嗯!?”声问道。 只听七爷眉间一沉:“把他,也变成僵尸.......” 纳兰轩辕听得噗嗤一笑,恍然惊觉:“对啊!咬了他,以后他就是我尸毒传承的一脉,今后我事事压他一头,这样更解气!” 说着,纳兰轩辕沉步朝我走来,随着一声嘶吼,他露出了长长的尸牙......这一刻,他难掩激动,甚至呢喃:“把你变成僵尸,往后老子处处压你一头,让你活的像我儿子一样!” 呵呵,我咬牙苦笑,在极度虚弱下开口:“还儿子?老子......可是你爷爷!” “你!?”纳兰轩辕气咧嘴发狠,气性之下,尸牙直逼我的脖子...... 来了!我心里滌然一愣,既有恐惧,也有期待! 真不知道我自己,再次被他传播尸毒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我的尸化体质会退化,还是会激发我体内的尸毒,驱身化僵? 我不知道,但我迫切的期待着奇迹......不为活着,就只为自己,能不能化魃,能不能给纳兰欣报仇! 我闭上了眼睛,期待着,奇迹! 可与其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道虚弱空灵的颤声.......声音无比虚弱:“百川汇流,朝宗于海......” 是纳兰欣的声音!?她还没死?我赫然睁开了眼镜,寻声看去,只见纳兰欣浑身血红,身体不断摇晃落咒:“玄武开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困死裂缝 真的是纳兰欣! 我喜极一笑,可激动只是一瞬.......我很快就意识到了,她不该来,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可她真的不该出现,仅凭一个咒驱玄武,根本就救不了我! 纳兰七爷,纳兰轩辕,他们谁都能驱策玄武........纳兰欣的出现,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看纳兰欣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料想她现在的状况,没比我好到哪去。 随着她刚才咒落一指.......半响之后,纳兰轩辕脚下才有震感,深痕乍现,玄武幻象形聚,龟蛇的形象渐渐从缝隙中浮现了出来。 “妈的,还真是阴魂不散,”纳兰轩辕下意识丢开了我,他即便是飞尸之身,也不愿意和玄武正面交手,更何况玄武难缠是不争的事实....... 可就在他飞身一闪的瞬间,我已经坠身落下,直勾勾的落入了玄武的环境裂痕.......我拼命的想要翻身而起,逃离裂缝。 这一刻,我不想死,也不能死......纳兰欣身处在外,她免不了要和纳兰七爷交手,尽管我清楚,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必定是凶多吉少,就算我现在完全帮不上她。 我也想翻出裂缝,出去看着,看着她安全逃离着.......或者说句丧气话,我内心深处想的是,哪怕临时前,多看她一眼,也好! 可就在我拼尽最后的意念,伸手抓住裂缝边缘,想要爬上去的一瞬.......随着纳兰七爷一声:“别想逃,别让纳兰欣又逃了!” 她逃了吗?我心里窃喜的一瞬,抬头只见纳兰欣纵身跳进了玄武幻象的裂缝中.......她跃身而下,似乎有些意外,我正抓着裂缝边缘。 但她也能理解,只当我是求生的欲望......她坠身落下的一瞬,反手抓着我的肩膀:“江,江辰松手!” “松手?”我愕然看着下面黑漆漆的缝隙深痕,狐疑道:“难道下面,会有出路!” “没有出来......掉下去也只是等死,”纳兰欣伤痛一顿,并无隐瞒:“可如果你不放手,我们就会被纳兰轩辕的尸毒传染......” “那岂不是横竖都是死!?”我不甘心,我奋力五脏和眉心针刺一般的剧痛,奋力想拖着纳兰欣爬上去。 这一刻,不只是爆发了我最后的求生欲,更多是不忍,和不甘.......我不想纳兰欣,就那么困死在裂缝中。 我想要救她,我甚至在想,如果把她救出去,如果在生死玄关,我兴许能创造奇迹,再不然.......就让纳兰轩辕先咬我,我一定能带她离开! 为了提气,我咬牙说道:“相信我,我们一定能对付纳兰轩辕,一定能活着下山!” “放弃吧,”纳兰欣已经绝望了,但她语气温柔:“江辰,其实我们能死在一起,不也好吗?” “什么!?”我愕然一愣,怎么这话听起来有点表白的味道? 我这种感情迟钝的人,甚至说这句话,后来想想根本就平平无奇.......但在那一瞬,我心里竟然莫名一甜!俯头看着她......看着极度狼狈,虚弱的她。依旧是那么迷人,我恍然有些愣神。 直看到她表情骤变,厉声提醒:“江辰小心.......快松手!” “啊!?”我下意识的回头,只看到纳兰轩辕蹲在裂缝边缘,抬手下挥.......那狭长毒黑的指甲,宛如利刃一般。 吓得我本能松手避让,就那么错愕间,我和纳兰欣,双双坠身倒仰.......“啊”声惊嚎,落入了裂缝空间。 两两“砰”声坠地,虽无痛感,但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坠身的裂缝处,稍显光芒........这一刻,我们宛如井底之蛙,俯看天际之感。 这裂缝深痕,足有百米之高,我只担心:“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尤其是纳兰轩辕,他是飞尸,会不会跳下来,取我们的命?” “他们不敢跳下来,”纳兰欣因为伤痛一顿,坐起来按压着胸口说:“因为他们怕跳下来,我拼死落咒的话......一旦合上裂缝,那他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原来如此,我笑了:“这么看来,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话音刚落,纳兰欣就泼来了冷水:“放弃吧.......我们,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于此同时,只见裂缝处的玄武幻象,顷刻间形散.......这应该是裂缝上面,纳兰七爷或是纳兰轩辕,咒收了玄武。 顷刻间,随着玄武消散,裂缝开始合拢.......裂缝之上,宛如天井一般的亮光,越说越少,直至细如发丝一般合拢。 “砰”的一声,裂缝只留下一道闭合的深痕。这一刻我才明白,纳兰欣说的原来就是这个? 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他们的确不敢下来.......但他们可以在上面收走玄武,合并裂缝,变相的困死我们。 这一刻,我绝望的浑身一软,彻底丧了求生的希望。 在极度的黑暗下,眼前视野有了一瞬间的失明,当我眨眼舒缓之后.......只见黑暗中,似有几处淡红的光源,不断在我头顶,扑腾着翅膀。 是纸鹤,我哑然一愣:“这些陈州纸,折出来的纸鹤,怎么在这?” “是我最开始,掉下来的时候,带进来的,”纳兰欣随即起身抬手,纸鹤顿时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她的手里。 借着纸鹤微弱的光芒,纳兰欣踉跄的朝我靠拢,靠到我身边虚弱开口,说起了早前她上山的经过......... 她一直循着纸鹤上山,就在这极阴聚寒之地,她根本就没有找到生死果,反而中了纳兰七爷的圈套。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们利用狐仙幻术,变了一个虚幻的我! 纳兰欣只以为我是贸然跟了上来........所以才毫无戒备,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泼了一身的乌鸦血! 第一百四十七章 直到那天 脏了出马弟子的法身,堂上仙家也无法通灵,更无法上身诛邪....... 即便是通神借法,也处处受限。纳兰欣当时就曾驱咒动念,大开天门,却被纳兰七爷从中作梗,关了天门。 一时间,落得个孤立无援,甚至在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的号召下,满山足有百具兽尸,听闻纳兰轩辕调动。更视纳兰轩辕为尸王! 我最能理解,尸王一词,便是指僵尸群队中,最强的一具.......更何况,从早前遇到的那具狐尸身上,我就已经知道。 这些兽尸的尸毒来源,便是纳兰轩辕扩散的.......说起来,他们还属于我的尸毒血脉。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对纳兰轩辕,自称爷爷的原因。 “后来呢!?”我收回思绪,问起了纳兰欣。 她淡笑开口,说是不愿意被染上尸毒,变成不人不鬼的僵尸......就只好强犯禁忌,咒驱玄武。当时就和现在一样,在玄武开裂的瞬间,她跳下了裂缝中,原本就是想困死在这的。 说到这,她突然回头看我:“对了,那你呢......你怎么会上山,跑到这来?” “一言难尽,”我说话都感觉浑身刺入五脏的剧痛,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抓住了狐尸。 所以简短的说起,是用那张镇尸符,镇住了僵尸后,从那些女孩子的口中得知了生死果,是个幻象的事实。 担心她出事,我就上山了........“傻不傻,”纳兰欣突然一笑:“你没有上请仙香,跟个普通人一样。上来根本就帮不了我,只是白白搭上了自己,值得吗?” 我凄然一笑:“我,”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凭心而论,如果今晚她没有跟来,如果今晚从头到尾就是我孤身一人,没有牵挂,没有累赘。 那我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怎么会因为一时大意,被针封七窍? 就算我只身上山,被泼了乌鸦血.......那股血腥,也只会激发我的尸性! 换做两个小时之前,我一定会心生埋怨,不过这一刻,感觉不重要了。 甚至心底深处,在为纳兰欣开脱......为她解释,如果不是她一起来了,即便我尸变化僵,对付了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 那么,纳兰七爷也会在垂死之际,咒驱清风,透露我是僵尸的事实! “不过,话说回来,”我只觉奇怪:“这纳兰七爷他们,为什么会大费周章,还要用乌鸦血伤及法身.......就单论实力而言,他和纳兰轩辕飞尸的体质,就已经完全能对付我们了。” 至少,我心里是那么想的......他们并不知道我也是僵尸体质。 以纳兰轩辕狂妄的个性,他怎么会那么谨慎。 “是怕我们咒驱清风,回纳兰家报信,”纳兰欣笃定道:“他们,他们应该也没想到,来的会是我们!” “不错,”其实我早前就想到过,纳兰七爷他们,今晚苦心布局,或许本意不是冲我和纳兰欣来的。 他们精心算计,根本就是想针对长房的人........如果我没有向纳兰雪的爷爷毛遂自荐,说来取生死果。 而纳兰欣,没有太爷爷的安排,那今晚来的,就一定是纳兰家长房的人。多半会遇到我那老丈人,或是纳兰雪的爷爷,亲自来这。 看来纳兰七爷,是意在给长房立威,给他们教训.......毕竟,自从丢失了龙凤双球之后,长房和二房,就已经闹的势成水火。 七房墨渊刚被禁足,论权谋之道,现在正是给长房敲山震虎的绝好时机。 “等等,”我愕然看向纳兰欣:“凤球,在你身上吗?” 纳兰欣摇了摇头:“我交给太爷爷了!” 这一刻,我哑然失笑.......简直白瞎了,枉费纳兰闯留给她一个护身靠山。不过细想,即便有凤球在手,估计也很难逃出当下的窘境。 毕竟,玄武裂缝的环境之外,有百具尸兽,即便纳兰欣没有身附乌鸦血,也不可能镇住百具兽尸。 僵尸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尸毒传播.......外面别说是兽尸,即便面对一百具黑白僵煞。也能困死一个阴阳界的大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当手忙脚乱的动起手来,稍有不慎,就会沾染尸毒。 我沉浸在思绪中半响,才惊骇的问起:“纳兰轩辕,怎么会传播那么多尸毒?” 毕竟常人思维而言,他不是更应该,藏匿自己的身份......以防引起南茅北马的注意。 “那就是个疯子,两父子都是疯子,”纳兰欣虚弱的开口解释.......说是刚才,她也问过纳兰七爷。 纳兰七爷只觉的纳兰欣插翅难逃,就得意忘形,全盘脱出.......承认了是他们勾结了阴山派,当初纳兰二爷,还从阴山派手里。 拿到了一些练尸的禁术,而这些禁术,随着二爷被雷诛迷村之后......这些禁术古卷,就落到了纳兰七爷的手里。 他也从这些书上,了解到了僵尸的习性,更从中发现,僵尸吸收有道修为的仙家精血,能更大程度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假以时日还可化尸为魃。 而且,那些染了尸毒的山精野怪,会依附僵尸以群划分的兽性,将其奉为尸王。修炼到了飞尸的境界,可以做到形若常人。 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些........纳兰二爷当初,才会执着于金缕玉衣,想要把自己炼成有自主意识的飞尸,进而化魃。 这里的幽冥鬼山,便是当初纳兰二爷看好的地方,原本是想留着他自己练尸的时候,借食这里的仙家精血。 没想到这些,到头来全留给了纳兰七爷.......起初,或许他也犹豫,把自己炼成僵尸,虽能跳出三界六道的众生之外。 可也忌惮,南茅北马的追杀......毕竟,当初身穿金缕玉衣的千年古魃,也有被诛尸陨落的一天。 直到那天...........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细说缘由 纳兰欣说:“那天在鬼楼,亲眼看到了阴山派的纳兰闯,压制了纳兰家的人。诛灭了同样为魃的白俊羽这些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下意识的说:“就是从二房手里,抢走龙凤两球的那晚!” “对。”纳兰欣说:“那晚,纳兰闯还出言蔑视了纳兰家的人,更是从七叔手里抢走了阴阳两球,所以七叔亲眼看到了僵尸,魃的恐怖。.忍不下这口气,他回去当晚,便动了练尸的想法。而恰巧的是,纳兰轩辕就中了尸毒,而且依照僵尸的血脉传承,纳兰轩辕正好迈步飞尸境。” 这一么一说,我就完全懂了.。难怪那晚,纳兰轩辕中了尸毒,明明可以拔毒去尸。却拖到了尸毒发作。 这也就难怪,纳兰欣会说纳兰七爷父子,都是疯子! 这种做法,的确有违常人的思维,但也是必然的,毕竟纳兰七爷父子,都一个德行!争强好胜,不择手段。 “不过,”纳兰欣突然在意:“你怎么知道,那晚纳兰闯,夺走龙凤两球的事?这事,我都是听太爷爷说的,毕竟那晚,我和纳兰雪都不在场。” “我,”我顿了顿,居然露馅了那晚的事的确,连纳兰雪也不在场。 我情急之下脱口:“我,我是听纳兰倩柔说起的。” 毕竟那晚,除了二房的人,就只有纳兰墨渊父女,墨渊叔,不爱搬弄是非,不擅说人长短。那我就只能把锅,往纳兰倩柔身上盖了。 要想证实,除非.....除非我们能走出这个黑暗的玄武裂缝。 可要想全身而退,逃出去谈何容易! 只怕这里,已经成了我们的葬身之地! “纳兰倩柔!?”纳兰欣的表情一变,在昏暗中,我也看不太清楚。 而且我原本就是说谎,自然难掩心虚的避开了她的目光,只听到她的语气,有些冷叹的味道:“你和纳兰家的女孩,相处的,都很不错嘛!柔弱素来不爱与人接触,却还送了你一个手机,纳兰倩柔最是冰冷,没想到却和打成了一片,连这些事也告诉你了。墨渊叔还为你出头,历来不参与是非的他,居然去太爷爷面前,指责纳兰轩辕。” “那些都是巧合,”我深知纳兰墨渊的事,并不像纳兰欣说的那样。墨渊叔那是和纳兰七爷有了过节。不过这些是非,说来话长,我眼下的状况,真不适合聊天,每说一个字,都感觉扯的浑身剧痛。 “不过江辰,”纳兰欣突然伸手,轻轻的将我的头掰来正对着她。 她即便虚弱无力,可依旧是那张绝美的脸蛋,那么近距离的看她,我的心在肋骨下狂跳如雷,也麻木了心脏上,毒针的刺痛。 她薄唇轻启,却颇显深情:“有时候,我真想看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傻了:“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吗?” 她浅笑摇头:“还是很模糊,也很怕!” “怕!?”我不能理解:“怕什么?”心里潜意识的想说,怕我吃了你吗? 可哪曾想,她美眸低垂:“怕现在才看清你,会心有遗憾?” “为什么?”我一头雾水,甚至觉得,难道是自己尸化体质的秘密,被她发现了? 可她却一笑侧身,背靠着我,靠着我?那么亲密的举动,让我有些意外,却,却又有点情难自控的喜悦。 仿佛心里都是甜的......她随即说起:“其实你知道吗?遇到你之前,去八卦村的时候,太爷爷就告诉我,他和刘叔,也就是东岳大帝,订下过一份婚约。” 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履行婚约,阴差阳错的娶了纳兰雪......不过我很好奇:“你,你那会就那么看不上我吗?” 她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呵呵一笑:“那会你好傻,傻头傻脑的样子,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也笑了:“那会刚经历仙家打窍,我被九娘迷在了山神庙外的白雾中,然后遇到了你。那会我第一次看到你,以为你是狐仙,是女鬼,我还伸手在你胸.......” 说到这,我哑然一愣,脸都红了! 纳兰欣对此也是呵呵一笑:“那会,我还以为你是被狐仙迷了,恶作剧才伸手的。” “我,”我笑了:“就当时鬼迷心窍吧?” “为什么?”纳兰欣问。 我坦言:“因为那会,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没见过你那么好看的女孩。” “那现在呢?”她问。 我尴尬了:“坦白说吗?” “当然,”纳兰欣侧头看我强调:“我真的,很想知道.....” 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除了九娘,我至今也没见过你那么漂亮的女孩。”我是认真的平心而论,如果单论长相,姜灵估计和纳兰欣,也是99和100分差距,有一分之差。 但那一分的差距,我细想,或许不是存于长相,是心底深处,七十年前埋下的那一分遗憾差。 纳兰欣听的抿嘴浅笑,还一脸得意:“嗯!?这话听起来,像是认真的。” “为什么!?”我莞尔笑问。 她说:“如果你是哄我高兴,第一会说,我依然是最漂亮的,不过你说,我是第二个,位居九娘后面。这就是实话拉!虽然,女孩都不愿意排第二,但九娘,那可是商纣妲己,她倾国倾城,和胡家太爷,是同一时期的狐仙。其容貌,数千年来,都可以说是当世无二........我自然是比不上。由此就可以看出,你没有说谎!” “是啊,”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可就在下一秒,纳兰欣收起了笑容:“江辰,那你....”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 她柳眉一扬,回头正视我:“那你当初在纳兰家,为什么选择纳兰雪,也不选我!”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谈情说爱 这一刻,她目光似有灼热,也颇显幽怨! “我,”我愣了,该怎么解释,从她认真的样子来看,似乎并不知道,那份婚约,根本就是一场交易.......纳兰太爷,为什么连她也没告诉。 我犹豫了,将话反问:“那一年前在八卦村,你为什么也不选择我!” “我那是因为,”纳兰欣柳眉一沉:“原来,你是记恨那会的事?” 她仿佛,释然了.......或许是觉得,她也曾经错选了一次,心里平衡了。 再次背身靠着我,今晚的纳兰欣,仿佛大胆了很多........这种大胆,和纳兰雪不一样。不是那种言语轻薄,和肢体上的挑逗。 纳兰欣的大胆,是她敢于说起自己的心事.......她在我眼里,虽不冰冷,却总是少言少语,最不爱与人闲聊,更不擅说起自己。 或许是因为眼下的处境来看,我们已经断无求生的可能.......她才变得大胆起来,大胆到侧身,挽住了我的手臂,饶有深情的说起:“如果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就是生命的终结.......那我最遗憾的,就是当初八卦村回来后,对爷爷说了谎。谎称东岳大帝没有徒弟,错过了那段婚约。” 这话说的我滌然一惊,潜意识觉得:“你后悔了?” “嗯!?”她浊气长叹:“后悔,这一世,没有来得及好好看清你.......其实你知道吗?那会在八卦村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嫌弃你。纳兰家的女孩,原本就没有婚姻自由。从小我的姑姑他们就告诉我,身为纳兰家的女孩,别指望爱情,将来能嫁给一个,身负阴阳大能,或是因为你长相,对你百依百顺的上门女婿,便是纳兰家这些女孩的万幸!” “所以......当我在八卦村,看到你呆头呆脑的样子,我觉得我的人生全完了!我觉得,要是真的嫁给你这样,连打窍都难,下个阴,都会出错的人,我觉得这一世,根本毫无依仗。”说到这,纳兰欣苦笑除了眼泪,那笑仿佛有几分自嘲:“那个时候,你连住旅馆,都不带身份证,倒头就睡,像个猪一样!” “呵呵,”我笑了,回忆起来,我能想象那个时候的直接,一脸的傻样,想想也是啊.......那时候的自己,恐怕别说是纳兰欣,就算那会我遇到的是姜灵。 别人也不会正眼瞧我.......毕竟那会的傻小子,就是傻小子!连我自己都看不上自己。 思绪间,我猛然一个哆嗦,浑身突如其来的一股刺痛....... “怎么了江辰,”纳兰欣能明显感到我的抽搐,关心的问。 我浑身都在哆嗦:“好,好冷!” “应该是潮气,”纳兰欣解释道:“这里是玄武的裂缝空间。玄武又被称为水神,在这里根本避免不了潮气入体。” “好,好冷,”我浑身卷缩到了一起,沉眉深皱,其实这一刻不只是冷....而是刺骨的潮气,让我感觉浑身骨裂一般的痛处。 这是源于和纳兰闯几次交手下来的骨折,和浑身骨裂的隐患.......平时还好,被这潮气侵蚀,就宛如风湿骨痛犯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纳兰欣取下外套,大着胆子将我一览入怀,紧贴的身子,让我明显一怔,这对于她而言,太大胆了。 她脸红的问道:“还,还冷吗?” “不,”我的身体明明还是那般风湿刺痛,但是这一刻或许是心里的错觉,让我一笑坦言:“好,好多了!” “那就好,”她低下头,在粉红的纸鹤微光照耀下,俏脸红的那么诱人,仿佛觉得她更漂亮了。 而且,这宛如相拥的距离,让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胸口下,心脏也在狂跳如雷......一起一伏! 气氛极度的尴尬,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将我抱的越来越紧。 为了隐藏彼此的羞涩,我试着问:“那,那后来呢?八卦村过后........” 她笑了:“后来啊,是佛牌,是鬼手刀......那会我又见到了你,我觉得特别意外,你居然七窍不通就出外平事,而且那两件事,平的狠漂亮。” 我厚着脸皮问:“那你,是不是因为这两件事,高看了我一眼,后悔了八卦村的相遇。” 她美眸轻眨,看向了我:“想听实话吗?” “当然,”我笑了笑。 她一咽唾沫说:“那会我看到了陈西南,那会并不知道刘瞎子就是东岳大帝,但是纳兰家的人都知道,陈西南是刘瞎子的外孙。那个时候,是金缕玉衣西周哀王的事,我那会就在想啊......如果,婚约真的无法逃避,要履行婚约的话,我情愿嫁给陈西南。” 我笑了,无可否认,那会我和陈西南的确是鲜明的对比! 我太不出彩,唯唯诺诺,而陈西南一直都深藏不露。 而且说到这,我心里竟然有股醋意! 很快,纳兰欣又说了:“在后来,就是腾蛇的事,那会我只想还了你的情,就和你划清界限......毕竟迷村的事,我也知道,其实是我们纳兰家,做的太出格了。尤其是太爷爷,也怀疑二伯和阴山派勾结后。我就知道,兴许那件事我不该怨你,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甚至从那会开始,不能说恨不得杀了你吧,可我觉得自己,很讨厌你!” “对不起,”我再次为迷村的事情道歉。 “没关系了,都已经过去了,而且迷村的事,并不能怪你,”纳兰欣释然了,她还莞尔一笑:“你知道,我真正注意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都已经说到这了,我哪能想不到:“应该,是从阴司考取阴职,入围赛,骑马过关开始的吧!” “是啊,”纳兰欣笑了:“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入境化怨!我以为是周瑜,你却看出了陈友谅...那一次你帮了我!不然我可就被淘汰了!” 第一百五十章 纳兰欣安慰 “你知道吗?”纳兰欣目露欣赏道:“那会我还觉得你是小肚鸡肠,想要跟我入境抢题....可后来发现,你居然是怕我落榜!” 说起来,我自己都笑了:“还好那次纳兰雪帮了我一把,不然我可就因为人数不够落榜了!” 纳兰欣笑脸一滞,仿佛是觉得,这就是我,选择纳兰雪的原因。 我也无可否认,当初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考量.......怕她失落,才随口催问:“后来呢?” “后来!?”纳兰欣美眸略显一瞬间的错愕,仿佛自己都觉得惊奇,顿了很久才开口:“江辰,你还记得上次我问过你的吗?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我,”我记得上次,诛灭赢勾之前,对付饕鬄的时候,纳兰欣的确问过。我依旧和当时的回答一样:“出马弟子,走的是阴阳路,当然信因果,也自然知道前世今生是因果轮回!” “那你相不相信,”纳兰欣突然起身松开了我,很认真的看着我说:“我们上一世,就曾经遇到过,你信吗?” 我滌然一愣,极有窃喜也有担忧......她想起来了吗? 纳兰欣只当我的错愕,是惊讶! 所以,她很认真的解释:“真的江辰,你还记得淇河纣王的事吗?当我找回三魂,重新醒过来的时候,我总是会在晚上,梦到你。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中感觉,你很熟悉.......为此,我还去问过五爷爷。” “那个眼镜老头!?”我好奇:“他怎么说?” 纳兰欣道:“他说,那是源自天魂的记忆.......因为天魂不死不灭,不入轮回。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会有感觉遗留。人生在世,其实很多的一见钟情,和恍如隔世,这些感觉都是来自于天魂。所以,五爷爷当时开玩笑说,也许我和你前世,就已经遇见,就已经相.......爱了。” “爱”这个字,她说的声如蚊音,但我却听得格外一喜。 那种感觉,心里暖暖的,那是一种满足感,一种欣慰吗?我也说不上,不过这一刻能想到的,就是人间值得吧。 如果走出八卦村,就是为了再遇纳兰欣,那值了! 不过,人性或许就是贪婪的,欣慰之余,却再生遗憾:“只可惜,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是我,”纳兰欣略显自责:“是我发现的太晚了.......如果赢勾之后,我能大胆一点,那就没那么多遗憾了!” 她还在耿耿于怀,其实她心里,或许一直介意,为什么当初在纳兰家,我会没有选她。 我轻抚她的脸:“坦白说,其实....这场婚约,根本就是一场交易!” “交易!?”纳兰欣愣了! “是啊,”我不在隐瞒,毕竟我们都已经埋身裂缝,还有什么好隐瞒。我坦白了一切,坦露了这场婚约,根本就是东岳大帝和纳兰太爷的交易。 目的就在于清理纳兰家的门户........为期半年。这就是一场假结婚! 所以,我看着她真诚道:“当时,我真的有想过选择你。可后来,我想了想,如果半年后,我离开纳兰家,你的名节怎么办?那时候恰逢纳兰雪,被她爷爷逼婚,而且我想长房的人,更能助我在纳兰家,搬到二房,所以才选择了她!” 纳兰欣错愕了很久:“真的吗?” “当然,”我点了点头,她顿时就笑了,那种笑仿佛是一种释然,再度侧身倚靠在我肩膀上,但这一次,仿佛靠的更紧了。 甚至半响之后,我还能感觉到她在笑......“怎么了,”我显得有些明知故问了:“知道我假结婚,你还笑?有那么好笑吗?” 纳兰欣憋着笑说:“因为听到这个,我感觉值了,不白费我救你一场!” “你救我!?”我一愣,下意识反应:“是说,这里吗?”那我还真是有苦说不出,谁拖累谁? 还救我,如果不是他们以纳兰欣的幻象做饵,封我七魄眉心,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处处被其限制。 这事我已经在心底埋怨了好几次,不过现在。感觉能和纳兰欣聊起过去,打开心扉,倒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对此还一笑释然,暗觉纳兰欣太傻,明明是我陪她搭上了自己的命,她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我大着胆子,将纳兰欣一览入怀.....我还从未那么主动过,也从没对哪个女孩那么放肆过。可是现在,困在这裂缝中。 已经暗无天日,已经埋身在这,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纳兰欣并没拒绝,也没有反抗......恬然一笑,侧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 这一刻,我不免遗憾:“要是这裂缝中,有出路就好了!” 纳兰欣隐隐记得:“我曾经听太爷爷说过,玄武是水神......也被道教中人,奉为真武大帝,相传它是镇守南天门的。而这条裂缝,在纳兰家有记载,能直通南天门。可是刚才,出去救你之前,我以纸鹤为灯,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出路......当然了,或许这个裂缝空间,根本走不到头,凭我们现在虚弱的样子,也根本无法探路。” 我明白,的确如纳兰欣所言,我现在受潮气侵蚀,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纳兰欣说话,也开始显得中气不足。 现在就算真有逃出去的路,我们也根本没力气逃生......仿佛埋身在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下场。不过这一次,我打心底没有觉得遗憾。 甚至心底有个声音觉得,能和她埋在一起,也挺不错的! 思绪间,我微微有些愣神,甚至意识也开始消沉。而且眼下,身体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差,感觉自己的眼皮,都快顶不住了! “江辰,江辰,”纳兰欣叫了我两声。 “嗯,怎么了?”她轻唤的声音,让我醒神! “你害怕吗?”纳兰欣试着安慰我:“别沮丧,等会,等会我在试试,兴许我还能拼最后一口气,帮你再次打开裂缝.......”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失去意识 “帮我!?”我愕然呢喃:“什么叫拼最后一口气,你想干嘛?” 她不在隐瞒,解释说........其实她的虚弱和伤势,都是源自秽身借法,招惹的反噬。 我明白,这就好比当初的姜灵,只是一个月事之身,都会惹来朱雀的反噬是一样的! 反噬的痛苦,常人是难以忍受的,纳兰欣已经......我细算了下是,三次,她已经秽身借法,咒唤玄武三次。 难怪她会那么虚弱!而且她现在的状况,如果秽身借法,再次咒唤玄武,她一定挺不住的。 可她很执着,甚至细说起了刚才.......早前她为了躲避纳兰轩辕和纳兰七爷的时候,第一次秽身借法,咒驱玄武。 躲在了裂缝之中,虽然遭到了反噬,但她还能挺住.......而且那时候看来,只要她能一直躲在这,就一定能等到纳兰家的外援。 毕竟纳兰欣到这,寻找生死果的事情,纳兰太爷是知情的。 所以纳兰太爷,如果一夜没有纳兰欣的消息,就一定会派人来这查事。 “我懂了,”我愕然想到:“其实那会,你就想一直躲在这,等到纳兰家有人救援,在开裂缝逃出去!” “是啊,”纳兰欣点了点头,俏脸却突然一滞。 我明白,我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如果我没有到山上来,如果我没有救她,那她就会一直躲在裂缝中........只需要在遭受一次反噬的痛苦,拉开裂缝,兴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现在? 我看着虚弱到无力的她,三次反噬,重创之下,只怕她很难再有力气,去开第四次! 想到这些,我怎么感觉画风一转,成了我拖累她了!? 要不是我的出现,她应该还有生还的可能! 而她咒唤玄武,救我的那个时候........她应该就已经想到,她不只是承受了反噬的痛苦,还是白白搭上了求生的机会。 难怪,她现在会那么坦白,跟我说了那么多.......因为她已经确信,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 “其实,”我想解释。 但纳兰欣只当我要拒绝,捂着我的嘴强调:“别说了......你难道不想活着吗?想想纳兰雪,想想姜灵,想想你上京那个女朋友,还有你以前身边那个姓陈的丫头。还有阴司,你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九娘。她们都在等你回去........我就不一样了,我如果死了,只有太爷爷一个人会伤心!其他人,都不会为我难过。” 我推开她的手:“谁说的,我会难过!” “贫嘴,”她恬然一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曾经听纳兰雪说过,你在选纳兰家女孩的时候,答应过她一个奇怪的要求,你还记得吗?” “什么要求!?”这一刻,我自己都忘了。 “做一夜的女朋友,”纳兰欣提醒的说。 我笑了:“确实有那么一件事!” “那我也可以吗?”她美眸一变,深情道:“我也能做你一会的,女朋友吗?” “当然!”我一咽唾沫:“一辈子都行!” “那就一辈子把!”她抿嘴甜笑靠了过来:“只可惜,我这一辈子太短了,最多只能陪你撑到天亮.......” “其实,”我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感觉浑身骨裂的潮气,让我越发变得昏昏沉沉。 这应该是时间跨度,来到了临近鸡鸣破晓的时辰.......这是阴阳交替的时段,也是潮气最重的时候。 我整个人,眼皮一沉,靠到了纳兰欣的身上。 “怎么了江辰!?”纳兰欣侧头看我。 我虚弱的摇头:“我,我想听听你小时候的事........” “那有什么好说的?”纳兰欣不以为然:“小时候,父母走的早,我被太爷爷他们带大,从小就在学阴阳术数。没什么可讲的。” “我想听,”我闭上了眼睛道:“从你最小的时候,开始说。” “哪有你这样的要求,”纳兰欣只觉奇怪。 我无力道:“因为男朋友,总该了解自己女朋友的童年,她的过去吧!” 纳兰欣恬然一笑,或许女朋友三个字,让她充满了窃喜,说起了:“小时候吧.......” 可我也在这个时候,意识一沉,便靠着她的肩膀昏了过去。 最后一次打开玄武裂缝的机会,还是留给她自己吧。 我彻底丧失了求生的意识......身体一晃,便仿佛身处梦境。 也不知道是自己临死前的幻想,还是回想起了冥界的往事。 我看到了......看到了上一世的纳兰馨。 她魂居九幽,身处六道轮回之中。 细想时间,这应该是刘叔轮回阳世,解开了七十年前,我封印的堂上诸仙.......因为那时候的白婆婆,和神荼郁垒也在场。 白婆婆落泪问道:“值得吗?你天魂弥留阳世,不能位列仙班,重归正果,这一世又要去阳世历劫!” “值得,”纳兰馨虚弱的走进轮回:“我说过,倘若姜承,胆敢荼毒阳世,我一定以出马弟子之名,诛邪灭僵!” 声落,纳兰馨投身轮回...便看着这一幕,神荼郁垒沉眉惋叹:“即便她身负金花教主大能,也未必能诛灭姜承,何必呢?” “不!”白婆婆摇头:“她指的是情!留魂阳世,为的就是再续前缘。她以恨为借口,实则是放不下那段情,身入轮回,只为来世和姜承,能续爱重逢。让姜承为她内敛锋芒,让世间百姓免遭屠戮.......出马弟子,不就是以爱化怨吗?因为有爱,才让人心中无怨!” 这些,都是我的幻想吗?还是二十多年前,真实存在过? 思绪间,脑海中的画面一转,回到了七十多年前的记忆......那时候的纳兰姜承和纳兰馨,身处在纳兰家,双双跪在月亮下抬手立誓,私定终身。他们立下誓言,姜承以一纸婚书,扬言上表天庭,下鸣地府:“上奏九霄,邀诸天祖师见证,我姜承若负纳兰馨,便是欺天....欺天之罪,情愿身死道消。” 而纳兰馨恬然一笑,也落跪立誓:“生生世世不负姜承,若为誓言,永无轮回!” 第一百五十二章 纳兰轩辕 就在我沉浸在意识的甜蜜中,难以自拔时........鼻尖轻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源于僵尸对血腥的敏感,我犹如婴儿一般,下意识的张嘴吸吮,一丝轻甜入口,血腥的味道,刺激着我整个神经。 耳边,还能听到纳兰欣虚弱的轻唤:“江辰,江辰......” “你快醒醒,”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的味道。 纳兰欣,我猛然惊醒,看着眼前一脸煞白的纳兰欣.......她极力露出了惨白的微笑:“你,你总算醒了。” 我想开口回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咬着她的食指。 而她,居然割破了食指,以血喂我......这可吓了我一跳,我眨动着眼睛,确信自己的双眼还有色彩。 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牙齿,也确信自己没有露出尸牙。 那我就奇怪了:“你,你在干嘛?” 她抽出了食指,已经无力解释,一指玄武裂缝,居然再次开口,玄武幻象守护在裂口处。 “纳兰欣,”我惊骇到了极致,也不难想象。她是看我昏厥,只当我是虚寒过度,已经撑不下去了。她这才拼尽全力,打开了玄武裂缝。 而她遭受反噬的痛楚,才想着临死之前,以血为食,给我补充体力。 她随即身体一软,倒在了我的身上,呢喃道:“我,我已经不行了......如果,如果你能平安脱险,记得帮我照顾太爷爷。出去的时候,一定,一定要小心。只怕纳兰轩辕父子,就在外面守着我们。” 说完,她美眸一闭,浑身无力的一摊........“纳兰欣!”我厉声嘶吼! 这一刻,满嘴的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大脑! 亲眼目睹这生离死别的瞬间,更是让七十多年那种感觉,变得感同身受.........这一世,难道终究还是错过了吗? “额啊!”我仰头声喝,借着浓烈的血腥,早已勾起了我僵尸的体质蠢蠢欲动。 我绷紧了双臂,蓄怨聚力的同时.......肌肉开始隆起,皮肉开始紧缩。我内感觉自己的五脏和眉心,被尖刺阻挡,刺痛越发强烈。 可麻木的身体,越是刺痛就越是蓄力,寻找那种变态的苦楚......终于,体内细微的“砰”声不断。 随着我双臂一摆,怒喝出声的同时,体内断针被挤出体外! 眼前瞬间变得金色一片,我唯一的意识,便是带着纳兰欣逃出去,还有一个怨念,就是杀了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 我抱着纳兰欣的尸体,纵身起跳,直跃缝外......仿佛随着纳兰欣的意识消沉,玄武幻象变得若隐若现。 就在裂缝消散的一瞬间,我恰好飞身缝外.......落地时,幻象消散,两缝相合。 与此同时,耳听一声:“太好了,他们终于出来了!” 纳兰七爷从后偷袭,急身而生.......急快的速度,明显带起了微风。 可他大意了! 就在我感知他近身背后的一瞬,我回头伸手,死死钳住了纳兰七爷的脖子。 “金,金色的眼睛!?”纳兰七爷都吓傻了:“你,你怎么会,” 我根本不屑和他废话,或者说,这一瞬,我早已经没了交谈的意识,只有恨,只有怨,手腕一抖,便轻取了纳兰七爷的命。 极度的恨意,让我连他的三魂也没有放过.......眼看他三魂出体,我露出尸牙张嘴怒喝,声压龙吟,威胜虎啸。 这一声,喝散了纳兰七爷的三魂,也吼的幽冥鬼山,猛然剧颤,林间回荡,万兽不敢回应! 纳兰七爷就那么身死魂散,或许他从没想过,我要杀他,根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只是一直以来我不愿意.......因为人性,终归一半是佛,一半是魔! 我不杀他,从始至终不是我没有手段,是我的佛心,是我做人的原则,不允许我杀人! 可他们咄咄相逼,当推掉我佛性的那一刻.......那他们就应该承受,这地狱恶魔带来的杀戮。 我目光环视眼前,找寻着纳兰轩辕的身影.......他早已经害怕的尸身发抖:“你,你也是僵尸?你难道刚才,中了尸毒?” 这一刻,他诧异的看着双手,难以置信,他根本想不通我是怎么尸变的......在那双血红的双眼下,他甚至都无法分辨,我是一双金色的眼睛。 是源自犼的地魂,是现世替代的赢勾的又一个尸祖.......他居然仰头嘶吼,唤来满山的百具兽尸,驱使这些兽尸为纳兰七爷报仇! 可群尸之中,没有一兽敢上前,无不叹为观止。 这些兽尸,虽然是跳尸的等级,可他们少则有百年修为,谁还不知道,这金眼的东西,无论是僵尸还是山精野怪,那可都是有大能的邪祟。 所以自古,就有句老话形容,叫大罗金仙......众兽对此无不胆寒。 这让纳兰轩辕也站不住了,他或许是急于为纳兰七爷报仇,也迫切的想要杀了我。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说过,要事事压我一头,即便做僵尸,也是一样! 他“额啊”一吼,骤然朝我出拳.......我不闪不避,任凭他落拳,狠狠的砸在我的胸口上,“砰”声铁响。 甚至在巨力之下,乍起了火花。 可任凭他千斤巨力,我的身体也没有半点摇晃,这一幕令纳兰轩辕咋舌:“你,你怎么可能?” 他傻了,或许在他这种蠢货的思维中,还以为是刚才什么时候,不小心抓伤了我,才导致了我尸变化僵。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纳兰轩辕初为僵尸,原本阴阳术书,都是蒙混。对僵尸的了解,更是局限于他父亲纳兰七爷。 或许这蠢货,直到现在,也以为僵尸真的不死不灭,是钢筋铁骨,是没有痛觉的吧! 那今晚,可就要彻底颠覆他的认知! “额啊!”我一声怒喝,宛如威慑一般,震的他心惊胆寒! 随即抬手成拳“砰”声巨响,打出火花乍现的同时,也令其胸口深凹巨洞....整个尸身倒仰后飞,飞出数十米开完,落地乍现深坑! 纳兰轩辕的痛嚎,高声扬起........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仇恨宣泄 “为什么?”纳兰轩辕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我目光一瞪,松手丢了纳兰欣的尸体......蓄力成拳,赫然朝纳兰轩辕而去。 我当下已经在无意识,又或者说,自己唯一的意识,都停留在尸化前。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杀了纳兰轩辕,杀了纳兰七爷! 便在这仇恨的唆使下........我身如疾风,拳过无痕,对于纳兰轩辕而言,这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我已经形聚到了他的身前。 抬手抓起他,恶狠狠的一拳,重创他的眉心......“额啊!”纳兰轩辕又一次高声痛嚎,尸身在半空中瑟瑟发抖。 落地引得地洞山摇,纳兰轩辕卧底之后,弓紧了尸身,形若弯弓,久久难以压制这股剧痛。他怎么能不惊骇,嘴里呢喃:“爸,你说过的,僵尸没有痛觉......你说过的,只要我变成飞尸,吸了有位的山精野怪,我能向纳兰闯一样强悍无匹,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胜不过江辰?” 只可惜,那一瞬我已经没了意识! 也很可惜,这一刻的纳兰七爷,在也听不见了......望子成龙,助其成长,也要量力而为。尤其事关下一代,行将踏错,或是一时偏激,那不是爱,而是害! 纳兰七爷其实一直以来,都以爱为名,害了纳兰轩辕! 纳兰家的年轻一辈,我见多了,任性妄为的有,胡搅蛮缠的也不在少数,冰冷决绝的更多。她们性格全然不同,但至少,她们尚有正邪,尚有是非对错。 当一个父亲,以自身蛮横,以家世背景,以邪门歪道为孩子铺路的那一刻,那他就应该明白,当他倒下的那一刻。 纳兰轩辕,就已经失去了所有......我抬手成拳,杀气彰显,势取纳兰轩辕的尸命。 纳兰轩辕急忙退后,强忍着剧痛起身:“江辰,我和你拼了!” 他不在和我蛮力相抗,而是翻身借法,因为自己是僵尸之躯,来幽冥鬼山,他不敢上请仙香,当下唯有曲指一变,咒唤玄武。 顷刻间,玄武幻象应咒,显化挡在纳兰轩辕的身前......我身如疾风而至,抬手出拳的一瞬,玄武幻象简直形散不及。 宛如夕日的白虎和青龙,躲都躲不赢.......我重拳落下,穿透玄武幻象之后,径直落在了纳兰轩辕的身上。 “砰”声骨响,火花乍现......纳兰轩辕翻身落地,这一刻他再也站不起来了,临时都难以置信:“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双眼由深红恢复到了正常,尸化的体质彻底被打穿了。 可他依旧不甘心,半撑身子掐诀念咒,以道家雷决落咒诛邪......引得天空雷响,闪电应咒而至的一瞬间。我身如疾风上前,任凭雷电贯穿全身,雷至脚下,引入地面那一瞬,我已经落脚,狠狠踏在了纳兰轩辕的头上。 以身为导体,雷电最终贯穿到了纳兰轩辕的身上......他顿时被雷电游走全身,四肢抽搐一抖,再无挣扎之力。 “额啊!”我仰头声喝,心怨的纳兰轩辕和纳兰七爷已经死了。 当下变得更无意识,无尽的宣泄,都看向了满山上的百具兽尸......我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手,我当下抓着一具具兽尸。 仿佛他们痛苦的哀嚎,能极大的满足我心里的怨恨,能让我拥有变态的快感.......这一刻,要说我屠戮苍生的恶魔,那简直太形象不过。 我彻底的疯了,声喝之下,没有一具兽尸敢逃跑.....拳如疾风,引雷霆万钧之势,没有一具兽尸,能幸免于难! 不消片刻功夫,山间遍布尸体......而我金色的那双眼睛,在灰蒙蒙的天色中,格外醒目。 突然,我只觉身后一股凉意,侧身过去,只见一双深红暗淡的眼睛....是纳兰闯。 他竟然,也随着我尸吼的声音,赶到了这里.......看着满山的尸体,看着我那双金色的眼睛,他惊骇到了极致,上前细问:“江辰,你怎么了?” 我根本没有交谈的意识,抬手成拳蓄力猛出,纳兰闯情急格挡,“砰”声作响.......铁器交戈,彷如两车急行相撞一般炸裂,火光在空气中升腾乍现。 “姜承!?”纳兰闯略微一愣,但很快回神,他没了以前的狂妄,也不敢在像前面一样玩味。当即抛出龙球,借青龙护身。 在青龙的加持下,以魃的尸身,和我战到了一起......两尸在山间穿梭,每一次拳脚碰撞,都会引得地动山摇。 嘶吼之声,更是在林间久久回荡.......兽鸟回避,却没有一个敢放声鸣叫。 这一刻,恍如万物寂灭.......只有空中雷鸣闪电,不断应兆而至。 劈在我和纳兰闯的身上,完全麻木无感! 但雷电穿梭全身,宛如两个电人在林间交手.......身形一闪一现,一起一伏。即便是山间有了千年修为的山精野怪,也避之不及,唯恐殃及池鱼。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次醒来 从鸡鸣破晓,战到了正午时分。 当纳兰闯被打的遍体鳞伤,一时间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我抬头看着天空,眼前金色的太阳,突然变得暗淡深红。 这一刻,我只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仿佛是在一番宣泄之后,我恢复了一丝理智。 想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纳兰欣! 纳兰欣,她死了吗!? 一种生无可恋的颓废感,占据了我所有的情绪,随即双膝一软,便坠身倒地,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沉沦,是厌世! 薄弱的意识中,那一刻忘记了九娘,忘记了姜灵,忘记了思雨,忘记了陈梦琪! 或许仇怨上头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忘记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单纯的活在了,仇恨、痛苦,和绝望的深渊。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那薄弱的意识,甚至在想,我会一直睡下去吗?再睡七十年后醒来,还会和纳兰欣重逢吗?那一天,我会再度失去记忆吗?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刻,耳边突然传来了轻柔的呼喊声:“小伙子,年轻人。” “是谁!?”我的意识猛然一惊,食指微动。 “他的手指动了,”少女激动之余,我只感觉身体被人晃动:“小哥哥,醒醒.....你快醒醒啊!” 伴随着身体的摇晃,我才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眼前,一张十分秀气又稚嫩的脸,乍然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有点迷茫,甚至有点不解,这张脸,非常的陌生,我根本没有一点印象,此刻,她正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一副天真俏皮的模样,见我睁开了眼一动不动看着她,她忍不住伸出手,在我眼前一晃,问道:“大哥哥,你能看见我吗?” 她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带着浓浓的乡音,但这样,却更显得她朴实纯真。 听到她的话,我才从恍然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于是,我直接凝神打量起了她,发现,她的穿着,和她的人一样朴实,一身都是粗布衣服,甚至有些地方还打了补丁,可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长的真算水灵动人。 只是,我还是不清楚,怎么会有个这么朴实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身边,我怎么了,自己又在哪? 我的脑袋还处在有些空洞的状态,人也有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少女,还有一旁年近七十的老太。 我都变得格外警惕,甚至惊恐的想要撑起身子,可这一动,浑身扯得骨裂一般剧痛。 比起上次和纳兰闯交手,这次要痛十倍,甚至说是百倍! 因为现在,我连呼吸,都感觉扯得全身剧痛。 “你可别乱动啊!”女孩担心的说:“你伤的狠严重。送你来的那个人说,不用给你请郎中。让你休息两天就会醒,没想到你真的能活过!你还真是福大命大,两天前,你已经奄奄一息,我奶奶都怕你死在我们家里。” “飞儿,”老奶一喝:“别乱说话!这年轻人刚醒过来,哪有你那么触别人霉头的!?” “可,”少女嘟了嘟嘴:“可这些话,明明就是你说的!” “我!?”老奶一怔,对孙女也不忍责怪,只能赔笑对我说:“年轻人,你可别生气,我这孙女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全程,都只是目光呆愣的看着他们.....因为我的脑袋,还是懵的、压根就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更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跟个死人一样了,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迷茫,很迷茫。就是那种,完全没有清醒,思绪还很模糊的样子。 女孩见我半响没有回应......她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眉间一皱道:“大哥哥,你知道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吗?” 女孩的话,再次提醒了我,我的心开始有些焦急,但,我的本能意识,又让我尽力沉静,我缓缓的闭上了眼,让自己保持了心平气和之态,随即,我开始慢慢的,慢慢的想,想着自己是谁,想着自己从哪儿来,想着自己是怎么昏迷的。 渐渐的,我的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了画面......想起了八卦村,想起了上京,画面光速浮动,仿佛记忆瞬间塞回了我的脑海。 想起了幽冥鬼村,想起了玄武裂缝......想起了纳兰欣,可我的的记忆,直能回忆道,身出玄武裂缝之后。 我能感知,自己当时变成了金眼尸祖,我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杀了纳兰七爷......但往后的一切,我根本没有半点记忆。 我甚至错愕的呢喃:“我,我怎么会在这?” “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大哥哥,送你们来的!”女孩说:“那个人走路都东倒西歪,但他执意不肯留下,只把你们放在这,他就走了。他说,她说他叫闯!” “纳兰闯!?”我滌然一惊,思绪清醒后的第一反应是:“他救了我们?” “等等......我们!?” 我不顾浑身剧痛,一把抓过女孩的手,情绪激动道:“纳兰欣呢?” “什么,什么心!?”女孩被我吓傻了,一脸的错愕。 “一个女孩,”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我想:“应该就是和我一起,被送来的女孩.....你刚才说,那个人把我们送来,那我们,应该就代表还有其他人,对吗?” 或许,是我对纳兰欣的生死太过在意....也许是纳兰欣“临时前”的那一幕,让我颇显自责。换句话说,她是把可能生还的机会,让给了我。 而且,我也在想,纳兰闯可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没有怜悯纳兰轩辕的企图,他不会把纳兰轩辕,也送到这。 能让他出手相救的,只有可能是纳兰欣,这一刻,我看到了希望,迫切的希望眼前的女孩告诉我,纳兰欣她没有死。 所以我太激动,吓得眼前的女孩,脸色惨白了,她用力的甩开了我的手,委屈道:“你弄疼我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没地花钱 “小伙子,你,”老奶激动的指着我:“你干嘛为难我孙女?” 这下,我才意识到自己粗鲁了,赶紧道歉道:“对不起!” 虽然,我真诚的道歉了,但女孩还是惊魂未定,一脸恐惧的看着我。就连一旁的老奶,都变的警惕起来,还问:“你不会是坏人吧?” 我急忙摇头,柔声解释道:“真的不好意思,冒犯你了,我就是比较心急,我想知道,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她到底怎么样了?” 这一次,我的声音温和了许多,我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女孩这才显得没那么紧张了,她顿了一下,随即嘟了嘟嘴,对我道:“她在另一个房间…不过呢,她烧的很厉害,我们请了大夫,给她退了烧,可是她还没有醒过来!” 听到女孩的这话,我激动了起来,虽然可以听出,纳兰欣的状态不是很好,但至少…至少她还活着! 想到这,我立马担忧的摸下床,浑身一动,那股剧痛令人简直难以忍受。 见我沉眉忍痛,从床上爬了起来,朴实女孩惊的一脸愕然,就跟看到了鬼一样,她讶异的盯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呆愣的问道:“你没事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急促道:“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她” 女孩揉揉眼睛,确定看到我真的没什么大碍后,她才从床边拿起一件衣服丢给我,轻声道:“先穿上衣服吧,我爸生前的衣服!” 生前!?我一愣,那就是死人的遗物…不过当下我也不在意了,现在的状况,想换衣服是很难办到的。 我随意将衬衣外披,遮掩里面破烂的衣服,便扶墙迈步,跟着女孩,去了纳兰欣的房间。 走出去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十分破旧的,乡村老房子,房间很多,而纳兰欣住的是一间四面墙贴了报纸的小房间。连窗户都是报纸糊的。 此刻的纳兰欣,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她的身子一动不动,面色也是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看起来很虚弱,很憔悴。 这一幕,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踉跄的走到她身边,我伸手探了下她的呼吸,发现她呼吸还是蛮平稳的,这一下,我揪着的心才稍稍舒缓了一些。 或许,一开始就是我多虑了,是我太在意纳兰欣的生死,才会紧张过度,说起来,我是僵尸的体质,才会醒的早,而纳兰欣其实是遭受了反噬,只要清理掉了身上的污血,慢慢就会恢复,虚弱的身子,和耗费的元气,是需要时间慢慢调理的。 而纳兰闯,那么在意纳兰欣…第一时间,就清理掉了纳兰欣身上的乌鸦血。只是这衣服,也是纳兰闯换的吗? 我有几分醋意,但眼下也不敢去计较…只要纳兰欣能活着,我感谢他纳兰闯都来不及,那还管这些? 这一瞬,我好似瞬间幻化成了一座雕塑,就这样站立在纳兰欣的床边,纹丝不动,我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纳兰欣,眼里满是深情和歉意。 我的思绪,仿佛又穿梭回到了,在玄武裂缝的那一晚,脑海里一直浮现那暗黑的画面,想着自己和纳兰欣聊起的一切! 就在我神游之际,我身后的那个女孩一直叽里呱啦的跟我说话,问我和纳兰欣是不是夫妻,又或者是不是情侣!?甚至问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还问我是哪里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会被人送到这来,那个送我们来的人,又是谁?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压根也没注意她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她最后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隐隐倒是听到了几句。 对于这个救命恩人,我心里是存在感激的,我也不能过河拆桥,得了人家的恩惠却不搭理人家。 所以,我终究还是回过了神,选择和她简单的聊了起来,对于她问我的问题,我随便敷衍了两句…真假她也难辨。 通过聊天,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黄飞,名字和她的人一样质朴,简单干脆,从小,她就和她的奶奶相依为命…家里的生计,就靠着她和她奶奶,种地干活维持。 而这里位于幽冥鬼山外,三公里的地方.....而她们所在的这格村庄,是一个特别偏僻的小山村,连手机这种东西,他们也没用过。而且这里也根本没有信号…简直比八卦村,更落后,更山建。而且前不挨村后不挨店,因为地处偏僻,才被人遗忘,后靠邻国,其环三面。随在本土范围,却不知道属于哪个省。还真就成了三不管的地带…… 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身处那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而且听女孩说,那个送我们来的年轻哥哥,已经把车开走了。 这就意味着,我们根本没有离开的交通工具…而且山路崎岖。听女孩说,最近的镇子都要步行很久才能到,而且镇子里也没有大医院,需要在镇上搭车去县城,才有医院。 这样一颠簸,别说纳兰欣,我自己的身体恐怕也受不了…现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静养了,而且,我自己虽然能行动,但也是十分的疲乏,是那种力不从心的坚持…所以,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能无力的感谢了飞儿。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傍晚,老奶特意杀了院子里的生蛋老母鸡,说是让我们补补。 确实,我和纳兰欣昏迷的这几天,都是颗米为尽,我最后那一餐,应该还是纳兰欣的血…纳兰欣失血过多又遭四次反噬,她太需要鸡汤补气生血。 于是,我也没有客气,端着热乎乎的鸡汤谢了老奶。原本想拿出点钱聊表谢意,可浑身上下摸遍了,根本没有现金。 纳兰欣的包里也找过了,才想起她在幽冥鬼山,五千块都给了眼镜女! “不必了,”老奶慈爱的一笑:“就算你给我钱,村里也没个花钱的地!” “什么!?”出于警惕,我愕然一愣!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干嘛啊 作为一个走阴阳的出马弟子,我怎么能不警惕? 醒来,他们给我穿的是死人的衣服(遗物),现在又说,有钱没地用? 阴阳两界,也有双不管的地带,我只惊骇,难道自己和纳兰欣,到了什么禁地。 老奶赶忙解释,让我别误会.......还说这里,是七十多年前,前人为了躲避战乱和斗争,才躲到了荒野村寨。 这些年,大家也一直没有走出去过,七十年来,大家都与世无争。也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村里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拿钱有什么用? 要不是最近,镇上来人,为了修桥铺路.....才不远千里的拉起电.。村里啊,就连电都是三个月前,才拉通的。 说着,她一拽灯线,看着昏暗的白炽灯亮起来,我才放下了警惕。 倒是显得我多疑了,当即像老奶道歉。 老奶摆手,倒也没介意,还帮我忙前忙后的,给纳兰欣熬药.....还说这些中药,都是村里的老巫医给开的,可以补营养,这里虽然条件差,连医疗设备也没有。但老巫医治病的手段,那可是一绝! “巫医!?”我知道,说起来和我们出马弟子传承的巫师一脉,倒是很有渊源。 我放心了,将鸡汤和药,间隔了一个时辰,慢慢的喂到纳兰欣的嘴里。 只是,一碗药喂完了,纳兰欣依旧没点反应,整个俏脸看起来还是毫无气色,似乎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我实在是不放心她,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昏暗的白炽灯下,却也让房间布上了一种朦胧美。我静静的陪着纳兰欣,暗自在心里祈祷了一万次,希望纳兰欣赶紧醒过来。 夜晚八九点,女孩突然来到了这间房里,她站在我身后,小声问我道:“大哥哥,你不去休息吗?” 我没有回头,径直回了句:“不用了!” 她又接着道:“大哥哥,看的出来,你很在乎这位姐姐.....早上你还没有回答我,这个漂亮的姐姐,她真的是你妻子吗?” 怕外人胡乱猜疑,我随口承认:“算是吧!” “算是?哦.....”她自觉聪明:“那就是还没有结婚,叫未婚妻。难怪你对她这么痴情,我相信这位姐姐一定会感动的,她会醒过来的!” 这个淳朴女孩的几句话,仿佛柔和的清泉,让我悲凉的心里有了一丝释然,我不由的回过了头,看着她,微笑道:“谢谢!” 女孩眨巴着眼睛,对我疑惑道:“大哥哥,你们是城里人吧,我奶说,你们身上衣服虽然磨破了,但布料很好,跟我们的不同!” 我依旧保持着一副淡然的微笑说:“算是吧!” 听到这,女孩的眼里突然露出了一丝憧憬之色,她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有些雀跃道:“那你可以跟我说说,外面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吗,我都没有去看过。” 这个小丫头片子,白天缠着我问了半天的问题,现在这又过来跟我问东问西,她好像对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特别的感兴趣,特别的好奇。 我虽然有点不想回答,但看到她这么期盼的想知道答案,我还是会耐心的回答着她,毕竟我也能理解,处于十四、十五这个年纪,对外面的世界,是向往,是朦脓的探索欲。就当她是在这陪我闲聊把...... 一直聊到了晚上十点多,老奶看飞儿还在我房间里叽叽喳喳,就喊她去睡觉了。 飞儿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而老奶在走的时候,还安慰了我句:“小伙子,你也不用太担心,巫医说了,这姑娘只要烧退了,就肯定能醒过来,不会有生命危险!”说完她就给我关上了门。 清静下来的我,又不自觉的把目光盯准了纳兰欣,我的眼神,十分的柔和,我的内心,也有了一些宁静,其实老奶转告的那些话,我当然知道。 虽然反噬的痛苦,仿佛死了一次......但只要纳兰欣撑过来,就一定会好转。就像姜家,那几个女孩被反噬成那样,擦掉纹身,也会渐渐好转。 可我明知道纳兰欣不会有大碍,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那种忐忑的担忧,我在心里默默的期待。也试着在纳兰欣的耳边说话,轻声想要唤醒她的意识。 也不知道纳兰欣是不是听到了我心里的声音,她的嘴突然动了动,甚至,竟然喊出了声,她在不停的呢喃:“江辰,江辰.......” 是真没想到,纳兰欣处在昏迷中,竟然还会喊我的名字,这让我又惊又喜,我连忙握着她的手,柔声回道:“我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是,不管我说什么,纳兰欣都没有反应,这不免又让我一阵失望......但我也没有气馁,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在她耳边说话,轻言细语的说着:“纳兰欣,我们出来了,我们已经从玄武裂缝中,逃出来了,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你都挺过来了,你都撑过来了......现在我们侥幸生还,你还有什么理由不醒过来吗?赶紧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们真的出来了!” 为了能让她恢复神志,我把能说的话,能鼓励的话,全都说了个遍,跟她不停的叙说,为她打气。 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说到最后,我直接趴在纳兰欣的木板床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其实也没睡多久。毕竟是趴着睡,那种剧烈的腰疼,将我痛醒了,我痛咬着薄唇起身,一边伸腰舒缓,一边睁开了眼睛。 可就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我瞬间傻眼了,因为,我看到纳兰欣竟然已经醒了过来,她正睁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不过,她的面容没有什么变化,神情依旧平淡,没有多余的色彩。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赶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发现,纳兰欣的眼睛还是睁着的,这一下,我心里是错愕,是傻眼。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想好,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该说点什么! 而这个时候,纳兰欣却突然像个孩子,嘴巴一撇,她居然就哭了:“江辰,你干嘛下来陪我!?我都那么帮你了........你怎么还是死了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猛然一怔 难以置信,她醒来这一刻,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啜泣...... 我有些啼笑皆非,轻刮她的鼻子,令她一愣:“怎么样?有没有温度?” “有!”她哭声立止,睁大了美眸:“我,我们没死!?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傻妮,我也是无语了......她认定自己死了,就以为自己是真死了,我说话她都不信。 我没有多想,连忙拉着她的手,跟她耐心的解释起来,其实我自己知道的都不多,就索性将这一切,都推给了纳兰闯。 说是纳兰闯,在关键时候救了我们,至于过程,我也不清楚,完全是听飞儿说的。 不过要说纳兰闯当时救了我们,纳兰欣是深信不疑的,在她看来,也只有纳兰闯有这个本事。 她顿了很久,才释然的噗嗤一笑,我当即调侃:“是不是鬼门关走了一朝,才觉得活着真好!?” “不,”她浅笑摇头,侧开和我对视的美眸说:“是醒来发现,你在我身边,那才是最好的。我们都活着!” 这话听起来词不达意,但我最能理解这句话,渐渐舒缓了一下身子,纳兰欣才招手:“江辰,把我扶起来!” 我应声扶着纳兰欣的身子,让她坐了起来,背靠着床头。关心的问道:“怎么样了?你的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然而,让我彻底意外的是,纳兰欣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却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用她的薄純,十分霸道的堵住了我的嘴。 这一瞬,我懵了,完全的懵了,我的错愕的睁大了眼睛,身子僵硬,浑身扯得剧痛。但我的心,却泛起了惊涛骇浪。甚至这一刻连痛感都变得麻木了! 任凭她不顾一切的吻着我,只不过,她的吻,十分的生疏,没有一点技巧,就是用她的嘴唇,不断的摩擦着我的唇,估计这都是跟偶像剧学的但在摩擦之中,似乎产生了无尽的火花。 过了好一会儿,纳兰欣才不舍的松开我......这一刻,她的俏脸上不舍恢复了血色,而是羞红。眼神又似含有万分柔情,她深深的看着我,掷地有声道:“江辰,以后,以后无论在哪,都不许丢下我!” 这话从何说起!?但或许是她刚刚觉得死而复生,没有安全感吧......我轻刮她的鼻子,极力给她一种感:“放心吧,上天入地,我都陪你!” 她抬手一伸小指:“拉钩!” “拉钩!”我钩了上去,她顿时就笑了。 我还真没想到,纳兰欣,也会有那么孩子的一面...或许这次玄武裂缝的经历,让我们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改变,我们一起经历过磨难,一起在生死边缘游走,一起克服困苦,一起支撑着活下去,两个人,甚至在生死关头,能将活着的机会留给对方。 玄武裂缝中的那一夜,对于我们两人来说,似乎比一辈子还漫长,那晚聊过什么,或许已经模糊了...但我们对那一晚的记忆,越是朦脓就越是觉得记忆犹新...... 其实,现在想想,能贴近纳兰欣,真不是我们那一晚经历了什么,聊到了什么,释然了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心有芥蒂的隔阂。 那一夜,只是在死亡的绝路上,彼此在勇于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与其说说个相爱相识的过程,倒不如说,那就是一个,找回了前世的感觉。 我开始相信纳兰闯的那段话......也许我在八卦村封印了七十年,走出来便是为了纳兰欣。 而纳兰欣放弃了功德,再入轮回,虽是以恨为名,可又何尝不是,为了再续前缘呢? 恨,其实也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而爱这个字,人们从来不轻启于口! 我还是第一次,那么清晰自己的感情! 或许,或许早在七十年前,这段感情,这份遗憾,就已经被梳理的狠清楚,而我,就是为了弥补那份遗憾,来改写结局的。 为此,我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在这种时候,最忌让她发现我是僵尸......从她在幽冥鬼山,宁愿跳身困死在玄武裂缝中,也不愿意被纳兰轩辕的尸毒感染。 可见,她这一世,或许是打心底,对僵尸充满了排斥! “江辰,”看我愣了半响,纳兰欣伸手在我眼前一晃:“你没事吧!” “没事,”我收回思绪谎称:“就是想看看你!” “贫嘴,”她侧头浅笑,明知道那是一句讨好的甜言蜜语,但她依然愿意沉浸在这句话的甜蜜中。 我随口问道:“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其实这山间的村寨,我自己都没有走出去过,真要说有什么,别说是身无分文,就算有钱,在这村子里,也什么都买不到。 纳兰欣抿嘴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怎么行!”我随口说起:“你需要尽快调理好身体,我们才能离开这回纳兰家!” “纳兰家!?”她呢喃一愣,俏脸突显失落。 “怎么了!?”我诧异的问。 “没,没什么!?”纳兰欣摇了摇头,轻声道:“江辰,我想洗个澡!” “洗澡!?”我错愕的一愣,倒也能够理解,女孩子爱干净,自然是难免的。尤其是刚刚经历感情的女孩。 而且我们昏迷了三、四天,昏迷前又被暴雨淋过,确实洗个澡,也是不错的提议。但我担心:“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站起来都费力,你能自己洗澡吗?” 她看着我,脸一红,摇头说起:“当然不能!” “那怎么办!?”我想:“总不能,让这家的老奶和飞儿给你洗吧!” “那你呢?”她美眸一抬:“你不能给我洗吗?” “我!?”我脸都红了,毕竟男女始终有别,这不太好吧? 看我哑然失声的样子,她只怨:“怎么!?你衣服都给我换了,身上的乌鸦血也擦掉了.....还介意多洗个澡吗!?” “我,”我心里为此猛然一怔....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只当吓唬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瞪大了样子,一脸的憋屈。 “怎么!?”纳兰欣诧异的看着我:“难道不是你?” “我,”我总不能说是纳兰闯吧? 这哑巴亏,吃就吃吧.......其实也没什么,上一世,他们可是亲姐弟,亲姐弟,怎么感觉,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醋意。 我那又气又恨的样子,看的纳兰欣不明其意:“怎么,你,你不愿意?” “这倒不是!”我赶忙解释道:“你这刚醒,身子还很虚,不能乱动,更不能受寒,得先补气活血,调理下身体在说吧,这个村子很山间,洗澡是真没那么方便!” “嗯,”纳兰欣也没那么矫情,亲昵的点点头:“那,那你帮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吃的。” “好,”我应声出门, 这里人,好像都醒的很早,我出来的时候,老奶和飞儿都起来了.....她们甚至连早饭都做好了,听我说纳兰欣已经醒了,他们也很高兴,飞儿连忙跑进房和纳兰欣聊着天,老奶则是张罗着,把昨天的鸡汤热一热,还说今晚去山下,邀人帮忙,去给调几条鱼回来炖汤。 老奶是真的热情,我再三道谢后,才给纳兰欣盛了碗粥进房.......对此刻的纳兰欣来说,稀粥也是最美味的佳肴,她也是很久很久没有吃一顿正餐了,昨晚也就是进了点汤食.......所以,这一次吃起来,她特别的享受,没两下,一碗粥就被她喝光了。 要不是老奶拦着,我估计还得给他盛一碗。 老奶说,大病初愈,刚醒来的人,第一顿都不能吃的太多。 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村里虽然没有别的好东西,但土鸡河鱼,那还是很多的。 尤其是河里的野生鱼,煮出来的汤特别美味,这种东西,对于我们补充营养,很有作用。老奶这个人很热情,一点没把我们当外人......当晚就真的托人,打来了鱼,炖好了鱼汤。 还说这汤,对坐月子的女人,那可都是大补! 听得纳兰欣脸的红了,不过老奶一走,她就抿嘴笑了。 因为这一天下来,她也发现了,仿佛这对婆孙,俨然把我们当做了未婚夫妻。 有了充足的营养补充,纳兰欣也渐渐好转了一些。对此,我们是由衷的感谢这对婆孙。 纳兰欣醒了之后,也开始打听起了这对婆孙.....我也只是凭感觉,老奶是一个话多的慈祥老人,任劳任怨,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很热情,把我和纳兰欣招呼的很好,而那个飞儿,则是一个朴实天真的小女孩,和她奶奶一样健谈。但她....一直就像部十万个为什么,对我们问东问西。她说,自己从来都没离开过村庄,因为她奶奶说,外面的人都很坏......不让她出去。 越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对外面越好奇,我理解飞儿的那种对外界世界的渴求,所以,对于她的很多问题,我都会耐心的回答。 不过每次聊起这些,我都会很奇怪,要说这个村子里的人,真的那么厌世,说外面的人很坏,那老奶,为什么对我们那么热情? 这种想法,我也和纳兰欣提起过,但她并不上心,还只当是老奶,怕孙女出去后被人欺负,而老奶一个人,独自待在村里无依无靠,才会骗飞儿,说是外面的人都很坏。 可我就纳闷了:“老奶死后,难道飞儿也要一直守在这个村子里,荒凉的度过这辈子吗?” “这有什么!?”纳兰欣看向窗外:“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也想和你,一辈子住在这!” “你,你说什么?”我一愣,总感觉她在感叹什么。 可她含糊其辞的一笑,谎称:“因为老奶他们,不收房租,每天还要鸡汤和鱼汤喝!” “呵,”我笑了:“你就为这个,想住在这?” “是啊,”她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果,如果你肯每天做给我吃,那我去八卦村也可以.......” “八卦村!?”我回忆起:“山神庙,你住吗?” “和你一起,住哪都行!”她突然好奇:“江辰,说说你在八卦村的事......” “怎么说呢?”我只说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了四年前,从刘叔把我捡回来开始说起,只说了自己在八卦村的经历。 为此,就聊了一夜...... 渐渐的,纳兰欣的精神状况,明显恢复了很多,甚至可以下床,自由的走动了,因此,她一大早就坐不住了,非要洗个澡,她已经受不了浑身瘙痒的折磨,更忍受不了自己身上这股恶臭味。 不过,当她问过飞儿才知道......飞儿他们家里,压根没条件洗澡,只能自己打水冲下身子,或者坐在脚盆里洗。 “可这得打多少水!?”纳兰欣略显失望。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和飞儿也算有了深厚的感情,她转身看了看门外,确定老奶不在家。她才轻言细语的透露:“如果你们会游泳,我倒是可以带你们,去后山的池塘,里面的水特别干净。但是我老奶,都不许我去那里洗澡.......我都是偷偷的去。因为老奶总说,那河里有秽物,有诅咒!” 我和纳兰欣对视了一眼,权当一笑,只以为这是奶奶骗孙女的伎俩。毕竟从老奶告诉飞儿,外面的人都很坏这点,就不难看出。 这个老奶,总爱夸大其词,吓唬飞儿.......打定主意后,飞儿才带着我们,来到了后山的一片池塘里。 飞儿路上还告诉我们,她就经常偷偷在这洗澡,说这里的水冬暖夏凉,很适合洗澡。 我和纳兰欣看到这片清幽的池水,心里忍不住的雀跃,对我们来说,这里就是大型的温泉池.......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纳兰欣就褪去了外套,不过她也不好太过暴露,身着蕾丝的的抹胸短衣,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载入水中“扑通”一声! 第一百五十九章 水含煞气 岸边的飞儿,见我们下水了,就跟我们打招呼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慢慢洗,我就先回去了.....我帮你们看这老奶,免得我老奶发现我不在了,准保会循着路,上来找我们!” “好,”我应声嘱咐:“你回去的时候,自己慢一点!” “放心吧,”她转身招手,提醒道:“你们等会,沿着来的路一直走,就能回我家了!” 这小妮子,还挺懂事,知道不打扰我们。 等她走后,纳兰欣才彻底放开了,她毫无顾忌的,痛快的游起了泳。 这个池塘并不深,但却很宽敞,纳兰欣置身其中,就仿如一条美人鱼,那么的灵动,那么的自如,那么的美丽,她轻柔的身子,不停的在池水里游荡着,隐隐可见,那影子若隐若现........有时候,她还会一头栽进水里,半响之后,宛如鱼跃,拥出水面......动作优美而率性。 “江辰,”纳兰欣招了招手:“下来啊!” “我!”我傻了:“我就一个旱鸭子,我可不会游泳!” “那你不洗吗?”纳兰欣侧目盯着我。 我站到了岸边的浅水处.....完全是颇显敷衍的拖了上衣,接水擦拭自己的身子,毕竟我是真的怕水。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还真的没下过水......两次时间大阵,我在幻象中,都吃尽了水淹的苦楚。 可就在试水的同时,只觉脚踝,突然被拉了一下.....“糟了,”我猝不及防,甚至根本没有防备,就一个踉跄,跌到了水里。 我闭着眼睛,憋着呼吸,整个人都惊骇到了极致。 拼命的挣扎,脑海里甚至在想.......难道那个老奶说的是真的,这里面真有什么诅咒,真有什么邪祟!? 被自己那么一吓,我顿时就憋不住气了,张口咕噜一声,呛了一个水气进去。急得的我脸都憋红了。 好在下一秒,纳兰欣一把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提了上去.......可落水者的本能,那都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就恨不得死死的抱住她。 我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的吊住她,唯恐自己沉下去......“江辰,江辰,”纳兰欣的声音憋住了气:“你放开,已经浮出水面了。你睁眼看看。” 我睁开了眼睛,只觉是大难不死,吓死我了......我侧头,吐出刚才吞进去的水,吐完忍不住轻轻回味,涩涩的,略微发苦。 从没有那本书记载过,但我却下意识觉得:“这水里,有煞气!” “煞气!?”纳兰欣笑了:“用这个借口抱我,会不会太牵强了?” “我!?”我一阵脸红,但也强调:“我是认真的。” “就算有煞气,你干嘛抱的那么死,我,我都快被你憋死了,”纳兰欣抱怨的推了推我:“你先松开我.......” “额,”我这才应声,松开了纳兰欣,重新站回了岸边。 我俯身再次浅尝,说不出为什么,但仿佛在我的记忆深处,这就是煞气.......或许这点认知,就算来源于尸化的体质。 毕竟僵尸对煞气和血腥,最为敏感。 “怎么!?”纳兰欣游了过来:“是煞气吗?” “是,”我很确信:“煞气和怨气,都有!” 纳兰欣噗嗤就笑了:“江辰,你鼻子灵也就算了......难道这舌头,也有过人之处?” 是啊,常人怎么能凭借味道,尝出煞气和怨气? 这和她说,显然是不能说服她的.......我想了想:“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老奶,会对飞儿说,这水有诅咒有秽物?还不准她到这洗澡!” 纳兰欣噗嗤一笑:“你这还想不到!?”说完她走上岸边,浑身湿漉漉的一指:“你看,这池塘位居山顶,水流顺山而下.......半山腰才是村寨,这里的人,应该喝的都是这个池塘的水。如果人人都在这洗澡,那这水还能喝吗?” “对啊,”我顺着水流的势头看去,还真就和纳兰欣说的一模一样! 只当这,就是老奶不让飞儿在这洗澡的原因吧! “好了,”纳兰欣一把抓着我:“下水,我教你游泳.......” “可是,”我话没说完,便觉肩膀被其一拽,“噗通”两声水响,径直没入水中。 不多时,我倒也学会了游泳,或许这种学东西的天赋,应该是七十年前,我原本就会.......但是,我没有像纳兰欣一样到处去游,只是静静的泡在水里,却也觉得浑身舒畅,似乎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被滋润了,而且我感觉泡在这水里,特别舒服。 甚至从落水开始,我仿佛泡在这池塘里,浑身就丝毫没有了那种骨裂的剧痛,浑身都舒畅。 而且静下来,也可以细看纳兰欣.......他一直在池子里享受着,时不时的,还会游到我身边,向我的身上泼水,我也笑着往她那里泼水,我们两个,就那么幼稚的游戏,居然玩的不亦乐乎。 许久过后,不只是洗干净了......甚至,我们的皮肤都已经泡软了,这时,纳兰欣才催促我上岸。 出水芙蓉一样的纳兰欣,一上岸,就滴出了花嘟嘟的水响,但依旧散发出了极其迷人的光芒,我的眼球,顿时就被她给吸引住了.........她的肌肤,变得白嫩而光滑,她的气质,变得干净而纯洁,特别是,她身上的衣服本来就湿透了! 而她,也毫无避讳,径直在岸边,拿起了飞儿交给她的换洗衣服,从头到尾,仿佛就没有避讳我..........或者说,她是不是忘了我在场!? 第一百六十章 爱上纳兰欣 她只将身一侧,便换下了湿漉漉的衣服..... 我的内心是告诫自己,非礼勿视的。 可这眼睛,这一瞬间可能是没反应过来,稍显迟疑,真的只是迟疑了! 而纳兰欣是把我当成了空气,或者说吧我遗忘了,她一点都没有避讳,表情显得很自然,始终都保持着她的优雅和从容....即便换好了衣服,转过身,也压根无视了我炙热的目光。 随后,我们一起并列躺在草地上,享受着初升太阳和熙的照耀,阳光洒在我们的脸上,我们微眯着眼,轻轻的说着情话,聊着心事。 因为有了玄武裂缝的那一段经历,我们开始有了更多的话题......而且时不时的,我们又会聊到这里。 阳光慢慢的变得炙热了,时间,也在无知无觉中来到了中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而纳兰欣换下的衣服,也已经在树梢上,给晒干了,于是,我径直坐起身,对她温和道:“回去吧!” “嗯,”纳兰欣这才应声站了起来!然后,便与我一起离开了这片池塘。 我们的步伐很慢,慢慢悠悠的荡在乡村的小路上,村里的空气很新鲜,两旁的田地很宽阔,仿佛囊括了整个世界,我们置身其中,只觉得身心舒畅,视野大开。 说实在的,这地方才算得上是最朴实的村庄,这里有着最自然的风景,有最淳朴的村民.....而且俯山细看村民的房屋建筑,清一色都是七十年前的那种,泥土瓦房.....虽然破旧,但却温馨。没有世俗的半点尘埃....在这生活,必定是简单,而有滋味,快乐而轻松。 这样的环境,是让人陶醉的,更让纳兰欣都变得向往....甚至,在回飞儿家的路上,她都忍不住,半开玩笑道:“江辰...要不我们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定居下来,我觉得这里环境真的不错....生活在这,可以无忧无虑,多好!” “别傻了,”我冷不丁的一笑:“在这...只怕我们,连温饱都难以解决!我们终归是外乡人,在这没房没地的,怎么生活?你觉得村民会把田地分给我们?会把自己的家,让给我们?” “我们,可以拿钱买,”纳兰欣认真道:“我这些年,有不少积蓄!” “嗯!我也有,”但我强调:“这里村民,可不认钱,有钱你也买不到东西!” “是啊,”纳兰欣沉眉略显失望,不过很快俏脸一变:“那我们就去八卦村!” “就我们!?”我一愣! 她忙说:“当然,你还可以带上姜灵,带上马思雨他们。” 我只觉奇怪,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了.你,你是不想回纳兰家吗?” 纳兰欣表情一顿:“是啊....我要是不回去,太爷爷也会担心我的!手机坏了,这里又没信号,好几天没有音讯,只怕太爷爷都已经担心坏了!” “更何况,”我说:“纳兰雪还身重尸毒,只怕爷爷,到现在还等着我拿生死果回去,我.....” 说到这,我哑然一愣,看着纳兰欣已经低头垂目。 我顿时就明白了,她不想回纳兰家,是怕面对纳兰雪!想来也是,这种关系,是弄的挺复杂。 我轻刮她的鼻子:“不是都说了吗?我和纳兰雪只是假结婚......” “可你们,”纳兰欣沉眉一顿:“终归是结婚,那啥了啊!” “呵呵,”我笑了:“还好吧...结婚前我们就说好了,婚后半年离开。而且我和她都知道是假结婚,只有夫妻之名!” 说到这,我声若蚊音:“我们,我们没那啥!” 纳兰欣噗嗤一笑:“什么什么那啥啊!?” “你说那啥,就是那啥啊!”我佯装正经:“这话,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我说了吗?”她挽着我的手,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们两就这样有说有笑,惬意的回了飞儿家。 我们一路上走的很慢,所以到家,已经是夜幕降临,老奶和飞儿又炖好了鱼汤。 说是下面的村民热情,送来的.....吃饭的时候,老奶还问:“你们,今天都去哪了!?” “洗,”我话音一顿,改口:“和纳兰欣在山上逛了一天,我想着多让她晒晒太阳!” “好!”老奶慈爱一笑,倒也没有狐疑,但席间,我喝着鱼汤,却油然想到:“这鱼,是村下的河里打的?” “对啊,”飞儿张罗着:“大哥哥,要不要再来一碗!” “谢谢.......不用了!”我摇了摇头,愕然变得狐疑,连纳兰欣也开始盯着我看。 没错,我们今天在山上的上游,洗了大半天,可我们在池塘里,并没有看到鱼,甚至连半个水生物,都没有发现。 第一百六十一章 猝不及防 我忍不住问了:“那条河,就是后山的池塘流下去的吗?” “是啊!”老奶点了点头,仿佛看穿了我们的心事一样,主动解释道:“不过这水很奇怪,上流的池塘从不长生物,那蝌蚪蛤蟆的也没有,下游河水的鱼就很多...当然了,下流还汇集了别的地方,流过来的活水,有鱼也很正常!” 这么一说,我和纳兰欣倒也释然了...一顿饭吃完,老奶才细问:“明天你们就要离开了吗?” 纳兰欣虽然有些不想走,但她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长时间在这打扰,这婆孙两的口粮,可就成了负担。 而且我们这一走,连个回报的机会都没有,身上没有半分钱.....还得趁着明天,早上就出发,希望能到镇上,找个共用电话,打去纳兰家,找人来接应我们, 不然的话......唯恐我们,连个路费都没有! 老奶点了点头,说明天会做好早餐,给我们准备一些馒头,带着出门,免得路上挨饿。正因为这老奶,对我们有恩,而且事事都显得很慈祥。所以对她,我们根本没有半分猜忌......我当即送纳兰欣回了房间。 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连晚上告别,都依依不舍.....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直聊到了深夜,累了一天,我实在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才和纳兰欣说了句晚安.....想着去隔壁房间睡。 但纳兰欣却突然对我道:“江辰,你在老奶和飞儿面前,都是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们分开睡,是不是不好?” 听到纳兰欣的话,我立马就顿住了,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即使我和她有过亲密接触,接过吻,甚至偶尔还搂搂抱抱,但现在,要我们在正常的环境下,同睡一间房,甚至同睡一张床,我心里难免还是有些胆怯,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一直就很木纳,而且很胆小。但我眼下,仿佛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她,沉默了会,我才反问她道:“你不介意和我睡一起吗?” 纳兰欣撇嘴一笑,将话反问:“我介意什么?” 我一愣,脸红了:“你就不怕,我把你....那啥了!” “什么那啥!?”她抿嘴憋笑,就是不说! 我都无语了,看着她一脸的无辜,迟疑半响,她才侧过身子,躺了进去:“上来吧!只是想你,多陪我聊聊天,毕竟明天,我们就要回纳兰家了....无论如何,回了纳兰家,我们应该很少有机会说话了!” “是啊,”想起这些我也变得有些失落,索性脱了外套大胆的躺了上去。 我们所住的房间,正是纳兰欣昏迷时躺的那间房,房间很小,木床更小,我们两个人躺在一起....木板被压的嘎吱作响。两个人的身子,都是紧紧的挤在一起,这样的距离,真的容易让人迷失。 我都有点后悔上来了.....我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去乱想。还随手就关了灯,让屋内一片黑暗! 吓得纳兰欣诧异出声:“江辰,你,你关灯干嘛!?” 我可没瞎想,更没恶意,一老一实的说:“这不是睡觉吗?” “那你关灯干嘛?”纳兰欣羞涩的问。 我赶忙拉亮灯线,可那么一看,彼此近之触鼻的距离,显得更尴尬了,她低下头,红着脸,都不敢看我。 顿了很久才说:“要不,还是关了把!” “额!”我顺手又拉了一下灯线,屋内黑漆漆的一片, “睡吧,”我尴尬的说起:“明天,我们还要早起赶路呢!” “嗯!”纳兰欣羞涩的应声后我立马笔直的躺好,但我的心却没法平静,七上八下紧张到了极致! 而纳兰欣更是侧身直接抱住了我,仿佛这一下她抱住了整个世界,满脸的幸福。 我本来就够煎熬的,被她这么一抱只感觉整个人都僵硬了,我丝毫不敢乱动,可心跳却越来越快。 就在我内心不平静的时候,纳兰欣突然坐了起来。 窗外,月光朦胧,光亮透过窗户隐隐射进了房间,我透过月光,看到纳兰欣的双眼,一直盯着我,目光灼热。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床共枕,被他那样盯着.....我怎么感觉,自己还成了羊入虎口的错觉! 这一刻,是既期待,又害怕!我甚至在想如果她实在主动了,我是勉为其难呢,还是欲拒还迎!? 等等,这两个选择,不都是迎合了吗!?我这,我这底线怎么没了! 想起这些,顿时让我困意全无,真怕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所以我干脆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的样子。 许久后,纳兰欣都没多余的动作,我只感觉房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一个绵软的深子靠近,让我下意识的变得警惕,面对邪祟,我都没有那么紧张过。 我还来不及多想,就觉唇间一吻,淡香扑鼻...我断不敢胡思乱想,下意识的出于本能,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潜意识的,是想要推开她....可当我的手,碰到纳兰欣的肩膀的时候,我简直吓了一跳,因为,我竟然直接触及到了皮肤的质感...这更是把我吓的冷汗都出来了。 这来的实在太突然了,我连忙用手顶住了纳兰欣的肩膀,猛然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坐在我身上的纳兰欣,无遮无拦,透过窗外的月光映照,清晰可见半身全貌。 眼前这震撼的一幕,让我彻底的懵了,我真的没有想到,纳兰欣竟然会这么干脆.......虽然,虽然我一直在做心里准备。但,但我还没准备好啊! 这是在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一时之间,我都有点迷茫,顿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知故问道:“你,你这是干嘛?” 这一刻,月光洒在纳兰欣身上,让她更显绝美,面对我的愕然,她羞涩一笑,随即,她慢慢的移开了我的手,轻轻的俯下身,在我的耳边轻声低语道:“怎么,你,你不喜欢我吗?你不是说,天上地下,你都陪我吗?” “我,我是说过,但,”我怎么扭捏的像个孩子.....其实无数次念想,我都想把心一狠! 只是,我真的不能,不能这么做。 看我犹豫,迟疑.....他尴尬的脸红了,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又像是一种,被人拒绝后的难堪,沉声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我一咽唾沫,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她,坦言:“这事,我...我还得回去问问九娘!” “问九娘!?”纳兰欣一愣:“为什么?” 我是认真的:“刘叔说,九娘对我有救命之恩,主管我的七情.....所以我,” 纳兰欣咬着薄唇呢喃:“那你上次,给我换衣服,给我洗乌鸦血的时候,怎么不问九娘......” “其实,”我哑然一愣,只觉得是有苦说不出.......那简直就是一个哑巴亏,我要说出来吧,估计纳兰欣得炸毛......连我自己提起,心里都有点醋意。 “好了,”纳兰欣语气一沉:“我理解的,那个时候,是为了救我!” 说完,她翻身侧卧,躺了回去,还背对着我.......甜蜜的气氛,瞬间破散。不过借此我也想明白了! 难怪纳兰欣现在,根本不背我,也不避讳......她俨然是以为,上次幽冥鬼山,我帮她换了衣服,洗净了身上的乌鸦血。 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坦胸漏背,不是不是.....是坦诚相见!所以,才没有那么多顾虑。 难怪,就在我想明白的同时,我又突然觉得失落......坦白说,我有点后悔了! 瞬间感觉自己这心里,怎么就空落落的!? 而且,我回想起刚才那句,我要回去问问九娘。 怎么越想,越无地自容........这就好像是,被女孩表白,我说回去问问我妈一样! 简直尴尬死了,我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只感觉自己丢死人了! 而且......这一年多了,我什么时候听过九娘的话? 更何况,黄诗音也说过,避开纳兰欣,是怕她连累我身坠九幽之地.......可因为纳兰欣,衍生了迷村诛邪。 为救九娘,我已经下了九幽....那一卦,算不上已经应验了!?而这一劫,算不算已经过了! 我的心里,一直在纠结! 甚至想到最后,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老天爷给了我一次做傻逼的机会,我是一点没放过啊! 心里只叹,要是重新再来一次就好了.......心里还在想,纳兰欣侧过了身子,窗外月光映照出了她的俏脸,美眸下有微光在闪。 是眼泪,她哭了!? 我愕然一愣:“怎么了?” 她委屈了:“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和纳兰雪假结婚的事,是不是骗我的!” “我,”我彻底懵了:“真的没有,我,我没有骗你!” “那你,”她语带哽咽.......我从没想过纳兰欣,会在我眼前,无助的像个孩子。 我心里动容了,也试着说服自己,像九娘道歉......心说九娘,我可是为了安慰她,我相信九娘会原谅的! 随即我凑了过去,一吻香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什么诅咒 这一夜翻云覆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事后,我就怕了.......脑海中恢复了正常的理智,这事真要让九娘知道,究竟是原谅我,还是要让我圆寂!? 我...我怎么感觉,当时就没有考虑清楚!?而纳兰欣,已经累坏了........她穿上了衣服,像小猫咪一样,乖乖的躺在了我的身边,依偎在我的怀里。 两人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以至于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色微明,我们就起床了,收拾着现场。将床单被褥,洗的干干净净。 还对老奶谎称,耽误了那么久,离开之前,总的给她洗干净。 可这种话,偏偏飞儿还行......昨晚那么大的动静,老奶都不好意思戳破我们的谎言。 只轻轻咧了下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和善道:“费心了,费心了.......你们早上急着要走,那我们就先吃早饭把!” “好,”我和纳兰欣待了几天下来,也没那么客套了。 而且这几天,的确是欠了老奶不小的人情,将来有机会,必定也希望能在回来,还上这份情。不过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回来了。 席间,飞儿也是依依不舍......毕竟十几年来,我们还是她一次接触到的外乡人! 飞儿特别向外面的世界,虽然她没有提......但不难从她的目光中,看出这点。 而且这十几年来,飞儿一直和老奶相依为命。家里也从没来过客人,虽然只是相处了几天,但飞儿明显已经把我们当做了朋友。那种孩子般的不舍,完全溢于言表。 吃完早饭,她还特意说,想要送我们下山......老奶同意了! 毕竟,他们婆孙两住在靠山顶的位置,下山的道路崎岖,而且村寨,又是在半山腰的位置,虽是同村,却相隔很远的一段距离。 山路难走,老奶也就同意,让飞儿送我们下山.......这一路上,飞儿一个劲的感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们!” 我们出马弟子,历来都相信:“人因缘而聚.....有缘自然会遇到的。” “那得什么时候!?”飞儿瘪嘴,只感觉遥遥无期! “没关系的,”我笑着安慰道:“上次你们不是说了吗....村里已经开始搭电修路,已经决定开发建设了吗?等路修好了,我和你纳兰欣姐姐,路过这的时候。一定会上来看看你和老奶!” “真的吗?”飞儿一喜,孩子般纯真的强调:“你们可别骗我!” “一定会来的,”纳兰欣保证:“这几天,你和老奶的照顾,我们不会忘记的。” “是啊,”我也点头......毕竟说起来,还真的很寒酸。 临走前,连干粮都是老奶给我们准备的,我和纳兰欣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别人家给的。对此,和纳兰欣,临走连件像样的答谢品,都没有! 所以,我们再三保证:“有机会,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那就好,你们可别忘了,”飞儿强调之余,又忍不住浊气一叹:“其实,这路能不能修好,还是两码事!” “为什么!?”我和纳兰欣随口问道。 “因为前面接通电之后,就说要修路,挖山的,可,”飞儿也一脸费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村子里就闹起了矛盾,而且自从那天之后,这个村里就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纳兰欣当即追问,是什么样的灵异事件,问她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 飞儿对此颇显惊讶:“你们听到灵异事件,就不觉得害怕吗?” “当然不怕,”纳兰欣坦言:“我们是出马弟子,用你们的话说,也叫走阴,或者称巫师吧!” 飞儿天真的问:“那巫师,和巫医一样吗?” “怎么说呢!?”纳兰欣顿了顿:“千年前,算是有些渊源把.....但巫师和巫医,不同之处在于,巫医是靠一些灵异手段,志在救人。巫师呢,更擅长诛邪除魅......所以,平事灵异,我们更擅长。” 纳兰欣顿时就来了兴趣,还问着飞儿村里邪事的来由。声称如果平了这事,兴许就当还了老奶和飞儿他们这段时间的恩情。 但我明白,纳兰欣这是想借事,拖延回纳兰家的时间......可细问下去,飞儿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毕竟她和老奶,都是住在村外的山顶......和村子里的人,也只是偶有来往。 寻常都是以物换物,或是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才会来村子里找人!平日里,他们都是住在山上,很少下来走动。 但飞儿唯一知情的:“就是有很多村民,会突然无故的.......” 说到这,纳兰欣突然脚步一顿,双手抱头轻甩。可她整个人,都是一副摇摇欲坠之感,身体变得左摇右晃起来! “怎么了!?”我顾不上和飞儿聊下去,当即关心的上前扶着纳兰欣:“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没有完全康复,还是说.....” 我话音到这,哑然一愣,心想,这不会和昨晚的事情有关把!? 纳兰欣只是“额”声娇喘,沉眉深皱:“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怎么会突然头疼!?”我还在想,纳兰欣不会是不想回纳兰家,装的吧? 可我看到她额间冷汗直冒,那痛不欲绝的“额”声娇喘,绝不是能装出来的,而且从她表情中,可以看出,她非常的痛苦。 也就在这时,飞儿在一旁愕然指着纳兰欣:“对......对了,村里那些犯了灵异的人,起初都是头疼欲裂。我,我还听村里很多人说,这是诅咒!” “诅咒!?”我愕然一愣,可当下想了想,纳兰欣也没有触碰到什么诅咒的禁忌。 来不及细问,我此刻更担心纳兰欣的情况.......直接背起纳兰欣,对飞儿说:“走,先回去,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诅咒!”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头骨欲裂 我随即火急火燎的吧纳兰欣背回了飞儿家....... “怎么回来了!?”老奶颇显惊讶,看着纳兰欣趴在我背上,关心的问,是不是那丫头,伤势又严重了。 “老奶,”飞儿解释:“好像是诅咒,应验到了纳兰欣姐姐身上!” “胡说,”老奶瞪了飞儿一眼,隐晦道:“他们又不是村子里的人,怎么会应验诅咒?” “也对啊!”飞儿天真的俏脸一变,仿佛又觉得,和她了解的诅咒,并不一样! 我当下,没顾得上细问......只将纳兰欣放回早前养病的房间。 客气的麻烦飞儿,重新帮我找了一套床被......铺好之后,将纳兰欣放到了木板床上。 “江辰,”纳兰欣陷入了昏迷的意识,嘴里只是轻微的呢喃:“好难受.....我的头,好痛,好痛!” “怎么个痛法!?”我问。 她迷迷糊糊的摇头:“头,我头都快要炸了,感觉头骨都快裂了!” “额啊,”纳兰欣弓起了身子,娇声痛嚎,那声音听得我耳鼓发麻,像极了孕妇生孩子时候的样子.......浑身冷汗直流! 我伸手握住纳兰欣:“没事的.....”可这句话,最是无奈。 她痛嚎的声音,听得我心里发毛,自己都慌了! 好在纳兰欣是出马弟子,紧咬着薄唇,强忍剧痛的说:“江辰,江辰......我,我耳边感觉,有打磨的声音,转轮打磨的声响,” 她极速呼吸,死死捏着我的手:“没错,就是转轮,那声音像是在磨骨,就像是在磨人的骨头的一样,听得我的牙齿直颤,头痛欲裂.......” “还有吗?”我当下追问起来。我知道,纳兰欣这是切身说着自己的感觉,为了让我能更快的找到诅咒邪魅的原因。 正所谓,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所有邪祟中,最是棘手的,就是诅咒!诅咒因怨而起,破诅咒很容易。 但是一定要找到根源,或者说,找到镇物........这就好比太国的降头术。 被降头术对付的时候,很被动,甚至很难找到降头的破绽! 可你要是找到释法,或是存降的藏身地。毁了法阵和降头,那一切也就破了。 纳兰欣强忍剧痛,仔细的向我描述自己的症状......可说着说着,她突然将头一侧,“啊”声一怔! “怎么了!?”我担心的问。 “痛,”她声带沙哑道:“感觉到有人,在我的头骨。” “怎么会这样,”我一边呢喃,一边将她身体翻过来,平卧正躺........可放下她双手的那一刻,我惊呆了! 顿时也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了。 万万没想到,就那么眨眼的功夫.....纳兰欣的眉心处,竟真的多出了一个黑色的脚印! 没错,就是黑色的脚印,黑的都有些发紫了。好像是有人在上面站了很长时间,导致血液不流通,所以那块皮肤坏死了。 而且那的的确确就是人的脚印,甚至脚趾头都一清二楚......轮廓非常清晰! 我下意识的,想要用手,去擦拭一下黑色脚印,却被纳兰欣给拦住了,她惊骇摇头,还没碰就说痛........ 我眉头紧皱.......想来,这如果是诅咒说导致的。 那这诅咒,可就邪了。要抽丝剥茧,寻根问因,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 我只感觉头都大了,随着对纳兰欣的担忧,我甚至这一刻,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愣在原地很久,看着她冷汗湿透了床被,那种无能为力的担忧,最是无助! 直到老奶说起:“这的确是村里,遭遇诅咒的前兆.......不过,你们怎么会惹上了那个村子里的诅咒!?” “对啊,”我也纳闷:“这几天以来,我们都在这养伤.......虽然说是同村,可半山腰那个村子,我和纳兰欣,进都没进去过。怎么会被诅咒给招惹上?” “算了,”老奶摆手:“还好只是诅咒症状的前期......我让飞儿下去,去村子里,给你请那位巫医上来看看。” “巫医!?”我滌然在意:“他能治诅咒?” “诅咒是治不了,”但老奶强调:“前期的症状伤痛,他能医.......医好了,你们就赶紧走,不要再去那个村子,更不要招惹这个诅咒!” “好!”我点头应声,虽然是出马弟子,但我也相信,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诅咒所怨,必有来由........只要治好纳兰欣,我绝不想多管闲事! 可有时候,越是避事,冥冥中就越是找事! 飞儿去村子里,根本没有找到巫医........纳兰欣一直都被头疼折磨。 到了晚上,随着夜幕降临,山间阴气滋生,纳兰欣的情况就更严重了,发起了高烧,还说起了胡话.....话也说的不是清楚,跟梦呓一般,呢喃着:“失魂,” 失魂落魄吗?我暗想,难道是噬魂!? 或许迷村噬魂的事,还在她心底深处,耿耿于怀吧......我重重叹了口气。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也只能催促飞儿下去,在帮我找找巫医。 直到夜里,十点多,老奶都已经睡了......飞儿回来,还是说没有巫医的身影。不过,她带来一个消息,说是今晚,有外村人开车到山脚,来村子里询问修路的事。 据说,还是个有钱人! “那就不能在等了,”我起身让飞儿帮我照顾纳兰欣。 与其在这坐以待毙,等老巫医回来。那还不如,我去村里查查诅咒的来源。 说不定能找到线索,直接破了这个诅咒! 再不济,我也可以找大城市来的有钱人,托他把我们送去纳兰家,或者让他出村有信号以后,打电话让纳兰家的人过来接应我们。 一番权衡之下,我打定了注意,交代好了飞儿,我便转身出门了。 径直摸索着下山的路,来到了村子了...刚进村,就听到一个诧异的声音:“江少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别动手啊 我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体格肥胖的中年男人。虽然长得凶狠,但是脸上堆着窃笑:“江少爷,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我愣了愣,回忆道:“张董......张倩的父亲!” “对,对,”男人激动的强调:“徐富贵的妻子,谭梦儿的娘家人。那次在上京,找您看风水,多有得罪.......后来,还给您添麻烦,找你陆陆续续看过几次事情。可后来,也一直遗憾,没有机会看到您。” 我愕然点着头,说来还真是......饕鬄的事情,还有腾蛇的事情,都是张倩帮忙联系的。而且在这当中,几次张倩都提到,张董一直念着我。 这份情,即便是场面话,我也欣然接受了.......毕竟,我也没想到,飞儿口中的有钱人,说的就是张董。 倘若等会有机会,让他帮我联系纳兰家也是十拿九稳.......指不定,让他送我们会纳兰家,他也不好推辞! 张董急忙散烟说起:“今个,还真是赶巧了,来之前我还让倩儿联系您.......可您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也找过徐富贵和梦儿,问起过您。可他们都没有您的消息,说您不在上京.......我正为这事发愁,哪曾想,您就在这!” “等等,”我接过烟点燃:“您找我,不会,是为了诅咒的事把?” “您也知道这事乐!?”张董脸色骤变,一脸的委屈:“这事,说来还真他妈邪了......我今个,还就是为这事来的。” 随即,在抽烟的空档,张董抱怨起来.......说这个村子,处于郊区的一片深山之中,大概还是在三个月前。因为响应上面的号召,他本人也想为一些乡村建设投资,做点贡献。 毕竟,别看张董这人,蛮横强势,但心眼其实不坏......这点,在上次看他家风水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张董听说了这个村子里,至今还没通电,几乎是大力投资,完全没图什么回报,给村里修路,扑电。 而且,还想着带动这村里的人致富,改变现在的生活条件! 张董全力资助,交给了包工头全权负责,可听包工头说........他们从地下挖出了一个东西,据说还是一具死人的骨骇,还有什么酒杯?然后从此全村老少都开始撞邪了。 村里人都说,这是诅咒应验了.......但张董,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诅咒。 三个月下来,听说这事,闹得越来越严重.......张董于心不忍,才想着过来看看。即便不能破诅咒,好歹也去祸及的村民家里慰问一下。 那点钱,补偿补偿,权当个安抚吧! 能有这份心,张董这个人,又一次在我心里加分了......况且,我原本就是为诅咒的事情来的。当下欣然答应了下来。 这可把张董高兴坏了,还说等这事情结束,包多少事钱都无所谓。 闲聊一番后,我们才灭了烟头......张董带着两个保镖,和我一起进村。 走进村子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子时! 原本认为这个点儿村民都已经休息,可万万没想到,村庄里竟依旧灯火通明,鸡犬乱吠,甚至还能听见人的呻吟声。 这一路上都是痛苦的呻吟,可见村里有不少人,应了这诅咒的祸及。 而张董他们,其实刚才早就来了,站在村口一直不敢进去,害怕惊动了村民,找他们算账,找他们......毕竟穷乡僻壤多刁民,这里天高皇帝远,村民真要做点什么过激的事情。仅凭两个保镖,也是无济于事的。 所以,才想着,等天色晚一点,在进去打听一下情况.......我对此,也表示理解,但也担忧:“如果村民,都不待见我们,那我们要去哪,打听情况?” “去陈大志家,”张董说:“包工头更我说过,村尾的陈大志,一直支持我们修路,他也是后备题名的村长........一直极力促成,乡村建设的事。” 说着,我们来到了村尾,张董在三核实,细想过地址后,才敲响了房门.......只听屋内一道女声:“谁啊!” 张董紧张的细看左右,像极了对暗号一般,对着木丝门缝:“我找陈大志!” 木门“咯吱”一声,开门后,一个风韵犹存的乡村少妇,站在门口看着我:“你们找谁?” “我是修路的投资商,”张董坦言:“想找陈大志了解一下情况!” “投资商!?呵,”女人指着张董,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骗子,竟然还敢来?” 说着,竟冲上去抓扯张董,要不是两个保镖眼疾手快,上去拦着......估摸已经是大花脸了! 这女人,是确实彪悍! 张董还算心好,惊恐之余,连连对保镖强调,别伤到人! 随即还问这女人,怎么回事,怎么一见面就掐! 女人哭哭啼啼的咆哮道:“你个挨千刀的......你可把我们都害惨了,知不知道?现在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快被那东西给折腾死了,就连我男人,也昏迷不醒!你……你赔我们全村人的性命。” 保镖见势头不对,一个保镖拦着女人,另一个保镖退了回来,担心的对张董说,这里的村民,都在气头上。肯定不会放过我们.......还劝张董,要不还是赶紧走吧。毕竟两个保镖,能对付的了,这七八十户村民?这个节骨眼上我们进来.......说不定会被愤怒的村民给活活打死。 “你说的对,”张董连连点头:“赶,赶紧走!” “你还想走!?”女人听到了,开始大声叫嚷起来.......尖叫声引来了很多村民,不少人从家里走出来,一看我们是外村人,立马就把我们给围了。 有些气愤的村民,还回去拿来了菜刀,锄头,甚至当中,还有猎枪! 张董颤声急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啊,”我也帮忙劝说:“大家有事说事,没必要动手啊!” “别动手?”一个为首壮汉,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指着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还有人吗 他指着我怒骂:“劳资现在,都恨不得打死这帮挨千刀的.....” “等等,”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村民显然是把我,也列入了张董一行人。我,我早前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一个人先进来看看? 眼下后悔已经晚了,民情激动.......众人无不声讨。 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我还听出,感情头疼欲裂都还是轻的。 后续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不少人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就吊着那一口气,活像个丧尸一样! 我赶忙在意的问,问村民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病状!? “你想看!?”刚才那个壮汉轻蔑一笑:“我他妈都怕吓死你!” “大哥,别误会,”我赶忙解释,谎称自己和张董根本不是同行的。我是暂时居住在山上老奶家。 “哪个老奶!?”壮汉细问。 “就是飞儿她们家,”我说完,以为他们会看在同村的份上,放了我们。 可哪曾想,壮汉根本不看人情,还说:“不管你是谁,就算飞儿她奶奶来了......她也帮你说不上话。我们村,不许有外人踏入!” “就是,”村民愤然指责:“明知道村里最近犯了诅咒,外人还敢来!” “我!?”我怂了,看着民情激动的样子,我根本插不上话。 好在这时候的张董,一番坦诚认事的样子,倒是打动了不少村民,还跟村民解释......让他们千万别担心,说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专门解决这件事,如果我们有个好歹,那全村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被这么一番劝告之后,村民们的情绪才总算缓和了下来.......不过村民也不傻,一番商量,决定把我们关到了一处破旧的山神庙。 把我们关进去后,还专门上了锁,留人在门口守着........还扬言说,村里要是有人因为诅咒丢了命,那就让张董偿命。 张董对此连连应声,全都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当初在上京那个时候的霸气。 这可把我气得半死,这明显就是软禁啊,仗着天高皇帝远,这些村民,简直无法无天了! 张董还劝着:“江少爷,算了,忍忍吧.......我,我也是没办法。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要是不答应他们........他们这一急眼,指不定现在就把我们给,给那啥了!” 我也理解,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跟他们理论,只会激化双方之间的矛盾,我只能和张董,还有两个保镖,一起在山神庙呆着。 那帮村民,还派了两个人来监视我们,告诉我们天亮之后再说这件事,这大晚上的,他们有的事,也不方便说.......更何况这件事,要全村人一起,商量好了在决定。 “成,”张董对此,没敢有半点意见......不过眼下这件事,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必须尽快解决才行。我透过山神庙的门缝,都还能听到,村民的痛苦哀嚎。 这得有多少人,饱受头痛欲裂的折磨!? 这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在加上刚才,路过村子里,一路听到的痛嚎,种种迹象表明.....仿佛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人犯了诅咒。否则,村民不会那么团结的第一时间围了我们。 不过要想查事,了解这个诅咒.......我试着和门口看守的村民打听:“小哥,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这村里诅咒的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门口的人极不耐烦,说这是老一辈的人,流传下来的说法,要不是这一次,真的闹邪,恐怕没人会相信什么诅咒的说法。 看他那语气极不耐烦,张董怕他刻意隐瞒......当即就摸出了好烟,从门缝塞了出去:“兄弟,抽支烟,抽支烟!” “烟!?”那人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你这,什么东西?” 张董一愣,只当对方是嫌弃,或者是不会抽烟.....随即立马摸出了个红包,原本就是打算慰问村里那些人,才事钱封好的。 眼下悄悄塞了出去......张董也是在试探,如果守门这个人贪财,指不定能放了我们。 可守门的人彻底懵了,看着红包不明其意,就算张董拆开红包把钱塞出去,别人也无动于衷! “省省吧,”我告诉张董:“这里的村民,根本不认识外面的钱......而且钱对他们来说。拿着也在这买不到东西,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还有人,不认识钱!?”张董一个生意人,惊骇了:“这,这都什么年代了?说不贪钱的,我见过.......不认识钱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身旁的保镖,尴尬的附和:“兴许是这个地方,太山建了!” “胡说,”张董对保镖,露出了暴脾气:“我姓张的,去过那么多地方.......在封建的地方,那也认识钱啊。难道这里的人,就从没去过外面的世界?你当这里是书里的世外桃源吗?” 保镖尴尬的连连应是,还拍着马屁:“张董说的有道理!” “等等,”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张董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我凑了过去,撞的木门匡的一声:“小哥,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的诅咒,该不会就是说,不许离开这把?” 守门小哥,透过门缝白我一眼:“你问那么多干嘛?明天,自然会有人跟你解释!” “别介,”我忙言:“那.......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中了诅咒的人,后期严重了,是什么症状!” 守门小哥,不屑搭理我........直到张董帮腔:“兄弟,说说呗,我这位小友,就是专门破诅咒的,你要是说了,指不定他就能救你们村的人。” 守门小哥这才沉眉注视着我,或许是看我年轻,他才不屑多说.......但他抬手一扬:“其实,你们都不用问我,山神庙里就有一个外来的人,中了诅咒的。现在已经很严重了,你们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 “这里还有其他人!?”张董惊讶的侧身.......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这什么虫 两个保镖也警惕起来,可庙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 保镖急忙摸出手机......在这村子里,虽然没有信号,不能打电话,但这手机用来照明,还是没问题的。 强光手电筒一开......只见山神像赫然屹立在高台上。 两个保镖吓得滌然一惊:“这也算神像!?” 张董也是吓得两腿发软:“别,别乱说话!” 上次我就和他说过,神像面前,不要胡言乱语......这无异于亵渎神灵。 不过这山神像,的确恐怖! 还是上世纪的泥像,涂抹了颜料......已经开始掉色,数年来也没有补过。那斑驳的色彩,的确挺吓人的。 恍如尸面獠牙,血红的牙齿极其逼真......看得人心惊胆寒。 不过细看,我当下一惊:“这神像,我好像在哪见过!” “那是当然,”张董无脑的附和:“江少爷,你是有名的出马弟子......什么神像,您没见过!” 我摆手示意他别出声,心下细细回忆,是幽冥鬼山的山神庙! 没错,一模一样的山神像。只是因为色彩斑斓的程度不一样,很多褪色的地方不同,才让我记忆模糊。 现在仔细看,那就是一模一样的神像! 这种事情,是很少见的......即便这个村子和幽冥鬼山相聚三公里。但我听刘叔说过,很少有人会把山神像,修的一模一样! 尤其是上个世纪的土物,那是泥塑上色,附着了当值的山间神像......随着山神符相,相貌也会随着日久弥新有所该表。 难道这里,和幽冥鬼山,是一个山神掌管!? 思绪间,一个保镖颤声惊呼:“你,你们快看!” 随着保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供奉台上,有一个毛毯裹成了长筒圆柱。不断在抖动,还有老鼠叽叽喳喳的趴在毛毯上,想要钻进去匿食。 直到我警惕的走了过去......那些老鼠,才逃命式的躲开。 “江,江少爷,”张董跟了上来:“门口那兄弟说的庙里有人,不会,不会就在里面把?” “应该把,”我也不敢肯定......只能壮着胆子上前,一揭毛毯的瞬间,吓得张董惊声鬼叫。 那声音吓得我猛然一抖.....其实,我自己都还没看清楚毛毯里的东西。 就被张董吓坏了,他浑身剧抖,不断发出牙齿碰撞的声响:“鬼,鬼啊!” “什么!?”我诧异的睁眼细看.......哪里是鬼,明明就是个人。 可她抬手遮掩,不断呢喃着:“不要,不要看!” 那张漫布疮疤的脸,确实有些恐怖......而且,随着揭开毯子之后,一股恶臭弥漫了整个山神庙.....令我不禁作呕。 女人还在遮掩,挡着手机的亮光,与此同时,潜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抓扯毛毯,给自己盖回去。嘴里更是不断呢喃:“不要...不要看!” 这声音细听起来,让我只觉耳熟....我忍不住沉眉细看,滌然一惊:“是纳兰慧!?” 我当即诧异的问她:“你怎么在这!?” “不要,”她只是意识恍惚的呢喃:“不要看!” 她根本没有正常的思维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真的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细想,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在三公里外的幽冥鬼山。 那晚的事,我虽然没有记忆。但我清晰的记得,那晚我杀了纳兰七爷.......难道说,当时纳兰轩辕和纳兰七爷,是带着纳兰慧一起出来的吗? 还是说,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死了,几天没有音讯,纳兰慧才找到这,来找他们? 结果,误中了诅咒!? 带着种种猜疑,我一时也不敢确信......索性不想了,先看看她的伤势,看看这脸,究竟有多诡异! 我让保镖帮忙,拉开了纳兰慧遮掩的双手,只一眼我就惊呆了! 她脸上,竟然已经开始腐烂了,全是鸡蛋大小的水泡.....在手电筒的照明下,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 然而,最诡异的是这些水泡下面......居然能清楚看到,有小虫在蠕动。 随着虫动,水泡形变,一起一伏,看的人毛骨悚然,在场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董惊骇到了极致:“江,江少爷......这,这不会是单纯的长水泡吧!” 我也吃不准,只能借问他们有没有针?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张董更是尴尬的回应:“我们,我们出门,怎么可能会带针?” 这倒是,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 一个保镖搭话:“我,我这个编号牌可以吗?” 说完,他摘下了西装上的工牌......那是一个常见,别针镶嵌的编号牌。 “行,总比没有强!”我接过来后,摸出了打火机.....给别针消了消毒。 当下为了查看这诅咒,我姑且全当纳兰慧脸上的,是水泡......想着挑破,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虫! 一针下去,水泡就破了.......顷刻间,便有不少的浓稠的黄水流了出来,而那条怪异的虫子随着流脓的液体,流出体外后.......竟还试图,在往纳兰慧的皮肉里钻,好在我眼疾手快,一针给挑穿了。 拿着别针,我细细打量着,针尖上穿插的这条虫。 张董也好奇的凑了过来,诧异道:“看起来跟甲虫一样,又像,又像小的蟑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虽然忘了自己是在哪本书里见过图解,但我确信:“这是埋葬虫......又叫锤甲虫,属于昆虫中最大的一个目——鞘翅目,埋葬虫科。该科昆虫全世界大约有175种。绝大部分埋葬虫,残食活寄居在动物,或死亡和腐烂的尸体中。” “埋,埋葬虫!?”张董尴尬一笑:“这简直,听都没听说过!” 我坦言:“那是学名.....民间,或是我们走阴阳的玄门,更习惯叫它,尸虫!” “尸!?”张董瞪大了眼睛,只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了:“尸虫,怎么会在活人的身体里?刚才那女孩,应该还活着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诡异老太 尸虫,可以因蛊而生,也可以随降头术引发。 就算下古墓,也会常常因为墓中怨念,引发尸虫噬体。单凭一个尸虫,还无法下最后的定论。 我坦白说:“这事,恐怕还要明天,问问诅咒的起源,才能查下去!” “好,”张董答应,明天一定好好的问清楚。 随即我以别针,挑破了纳兰慧脸上,所有的水泡,也细节的用针,扎死了每一只,随脓而流出来的尸虫。 纳兰慧轻声娇喘,仿佛痛感得以缓解。不过她却并没有因此,清醒过来.....只是嘴里,不在呢喃。 我还细节的将这些虫尸堆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火,给它们全烧了。 放下心后,我和张董他们,还有两个保镖,背身相靠。 这一夜,算是勉强兑付了一晚......睡得腰酸背痛。 次日一早,还处于鸡鸣破晓的时辰,我们就醒了过来.......完全是被一股刺鼻的臭气,给熏醒的。 起初,我认为是这偏僻山神里,有什么怪味,可是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劲,那味道好像是腐肉的味道。 可我鼻尖轻嗅,顿时就作呕起来,那是一股臭鸡蛋味道,恶臭难闻。 等到自己渐渐臭到麻木的时候,我才起身缓了口气,只感觉眼泪都给我吐出来了,难受到了极致。 两个保镖和张董,也是同样的反应,不过保镖一直指着供奉台上的纳兰慧:“江少爷,是,是那传来的!” “她!?”我捂着口鼻走了过去......刚一靠拢,我就吓傻了。只见纳兰慧的情况,更严重了。昨晚挑破的水泡又长了出来。而且,那一个个的水泡,变得犹如鸡蛋大小,密密麻麻的,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犯了.......而且最要命的,是里面的尸虫,个头也变得更大了。 细小比较,足有大个的蟑螂一般大小!其模样,比蟑螂更令人脊背发寒....... 我虽然被吓坏了,但是看到纳兰慧一动不动,我还是有些担心,下意识的控制住心里的恐惧,伸手一探鼻息.......能明显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是热风,当即摸了摸她的额头,简直烫如水壶。 我暗叹一声不好......当即拍响了木门,让外面的守门大哥放我们出去,至少也把纳兰慧抬出去,让她外面通通风,凉快凉快。 张董说话更直接:“是啊兄弟,你,你把人抬出去把.......她在这,简直都快臭死我们了!” “吵什么吵!?”看门的小哥,背靠着木门,一直打盹......被我们吵醒后,就更不耐烦了! 只透过门缝往里面瞧了一眼,他竟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慌......我去看看巫医回来了没有!” 说完,他这才慢吞吞的离开。仿佛对于那么惊恐的水泡,尸虫,他已经司空见惯!不过细想也是,村里那么多受诅咒折磨的人。 谁不是这样的症状!?他会那么淡定,也很正常.......但我们等了很久,外面才传来了脚步声。 随着木门“咯吱”一声拉响,我赶忙凑了过去。还没开口,就被这守门小哥带来的人,给吓傻了! 只见他带来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驼背老太,脸上还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满头银发,穿着一身带帽黑袍,像极了电视里的那些上古巫师。 这形象比较下来,她更像是出马弟子.......我到像是个业余的。 不过,她给人的感觉.....是森冷!那种靠近,就会感觉浑身发抖,寒毛都竖了起来! “谁,谁闹了诅咒!?”她说话沙哑宛如鬼音,比白婆婆的声音更凄然,还眯眼细问:“是你吗?小伙子.....” 我浑身打了个冷噤:“不,不是我!” 我赶忙一指身后:“是,是她!” “嗯!”老太走了过去,错身的瞬间,她侧头看着我,那微眯的眼睛,森冷的笑容,让我感觉阴沉沉的,而她突然驻足细问:“你,你没事吧!” 她为什么会那么问,我只感觉突兀,颤声道:“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没招惹上诅咒!” “那就好,”她沉眉一瞪,随即才走向了纳兰慧! 越看这老太,我越觉得诡异。根本不敢跟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她,拿出火罐和长针,那针如我所料。是白仙的尖刺退化! 张董小声对我呢喃:“这个老,老巫医能行吗?” “能不能行?”刚才的守门小哥听到了,提起老巫医,那是一挑大拇指道:“要不是老巫医帮忙救治,这村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只怕你们,昨晚就被拉去填命了!” 说起这个,张董一咽唾沫,只感觉是赤裸裸的什么威胁。 我并没有搭话......目光紧紧注视着老巫医。她是以白仙的尖刺,将纳兰慧脸上的水泡挑破,让其变成了一层半透明的死皮,紧贴在脸上,随即手法娴熟,将火罐盖下去,连同尸虫,一并烧在里面。 幽静的山神庙,还传来了灼烧尸虫和面容的“擦擦”的响.....听得人,简直不寒而栗。 但不得不承认,虽然这手法,看起来惊悚,却是真的有效......等半响之后,老巫医揭开火罐,水泡尽散,没有了泡皮。 而且纳兰慧的烧也退了......只是整个人,还处于昏迷的状态,脸色红彤彤的,不少火罐的圆痕,留在了脸上。 我忍不住惊讶的问老巫医,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病?还是说真有诅咒作祟? 老巫医看了我一眼,浑浊的目光,突然一瞪.....那眼珠子骨白,白的就像鱼的眼珠子一样森然。 看的我心惊肉跳,那完全,就像是眼眶里镶嵌了两颗白球一般。 吓得我,根本不敢直视! “这都怪那些无知的村民,是他们违背了誓言,”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他们惹得山神动了怒...所以才会用这种诅咒,来惩罚这些村民。”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七十年前 “山,山神爷!?”我当即一愣:“山神和这诅咒有关?” “没错!”老太沙哑的怒喝! 我尴尬了!这是把我当傻子吗?山神掌管山间生灵,也充当一地城隍......说白了,如果山神动怒,手握本村的生死搏,他需要用诅咒来惩罚村民吗? 不过看她森冷的样子,我实在是不敢质问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拄拐的老人,在五六个村民的陪同下,走进了山神庙。 为首的老者,随意的瞥了我们一眼......怒气冲冲的说:“如果村里有人死了,你们全都别想跑.....都必须得跟着陪葬!所以,你们最好快点解决掉这个麻烦。” “好,”张董连连点头,完全放下了他的架子。 村里人的野蛮,我们是领教过了.......都知道这老者,绝不是说说而已。就算他们在这,把我们给杀了......没人报警,谁会找到这? 不过当下,要想解决掉诅咒的问题,就必须得弄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才行。于是我很耐心的问他,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必须给我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能漏。 经过一番介绍后,我才知道,这个老者类似于村里的村长.....不过,村里人,更多的,是称呼其为酋长! 这可是很久以前才有过的称呼.......现世,应该也是国外那边,才常见酋长之称! 所谓的酋长,是指部落首领......在国外,大酋长即是国王,是各部族联合体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拥有绝对的权力,如制定法律,主持行政,指挥战争。 但在我们国家,尤其是千年前,酋长也担任祭祀一职,是通晓阴阳,算的上玄门中人。 真不知道,这与世隔绝多年的村子......为什么会沿用酋长这个称呼! 不过当下来不及细问。我听着老者细说缘由...... 三个月前,也就是昨晚张董要找的那个陈大志。他是酋长的亲孙子。 起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觉得自己是酋长的亲孙子,也是以后本村的酋长。 看着村民以耕耘为生,数年如一日......他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也想走出外面的世界。 所以,总是到山脚,好奇的像偶尔过路的人,打听外面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甚至有几次,还偷偷的,跑到了镇上,跑到了城里。 看着外面的发展,他心生向往.......决定回来,改变村里人的贫穷。打破这种自给自足的生活。 虽然他没有文化,但是他在镇里,耐心的请教别人........制定了致富的路,回来煽动村民,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得少种田,多种水果,搞什么致富经济。 可村里人,连钱都没见过,说什么经济建设,简直无稽之谈! 于是,陈大志就去城里,以物换物,换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还联系镇里帮忙,牵线搭桥,找到了张董。 让其资助帮忙,建设山村.......没多久就通上了电。 面对神奇的电灯,村里的人也开始对外面的世界,有了好奇的探索欲。思想观念也在逐步改变。 这个时候,陈大志号召大家,将山上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一些村里人没吃过的水果,将来可以拿去换什么冰箱,彩电的。 还说那些东西,可神了.......村里人,都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 有了电灯这种东西,代替了村民的煤油灯。大家都对陈大志说的话,深信不疑。都纷纷拿着锄头,跟着陈大志干了起来。 村子虽然山建,贫穷......但到处都是肥沃的土壤,如果能将荒地开发成果园,那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跟着陈大志一起干的人,越来越多!在他的劝说下,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都来开垦荒地。 不过才开垦没几天,就出事了! 那天他们在后山上,竟然挖出了很多的死人骷髅,密密麻麻的填埋在一块,还有不少野兽的骨头,堆积成山.......那里,简直就像是一个万人坑! 另外,还有不少锈迹斑斑的武器,稀奇古怪的。有刀剑,有铁锤,有银针,有玉求。 有些刀剑,还是插在尸骸上......很多刀剑上,还有奇奇怪怪的符文。 当然,陪葬品也不少!当中,就有一个精致的酒壶,看起来特别有年代感。 村民起初都很害怕,这就跟挖到了古墓,没什么区别。 可陈大志,却高兴了起来.......还说这些陪葬品,一定能卖个大价钱。 卖掉的钱,用来修路的话,那一定能改变村里人的命运! 可村里人山建,也一直信封鬼神之说.......都觉得挖到尸骸,并不吉利,都不愿再继续开垦下去。 尤其是那个老巫医,更是白天黑夜的守着那堆骷髅,诵经念诵,替亡魂超度。还怂恿村民说,这些都是山神爷身边的阴兵,如果再继续挖下去,恐怕会惹怒山神。还提起了七十多年前的诅咒。 “七十多年前的诅咒!?”我在意的问。 “嗯!”酋长被打断,顿了顿说:“七十多年前,我也还小......也是后来听上一辈人说过。那个乱世不太平。我们的先辈为了躲避杀戮,才躲到了这里。求山神保佑,换取安宁的生活。为此,在山神像面前,立下了毒誓.......发誓,往后子子孙孙,永远不踏出这座大山!” “七十年前!?”张董极具诧异:“七十年前,不就是外贼入侵那个动荡的年月吗?” 可我惊奇的却是........哪有立誓,带上后背子子孙孙的?这,这也太奇怪了! 老者摇了摇头:“七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毕竟上一辈的人,不愿提起。而我今年七十五岁,已经是村里年龄最大的。七十年前那会的事,我也不知道,七十年来,我也不曾下过山!” 第一百七十章 朱门酒肉臭 “七十年前,应该就是那场战争,”张董陪着笑,借故想和酋长拉拉关系,说起:“七十年来,贵村的人,没有接触的外界,所以不知道,七十年前那场战争,我们赢了.......外面,也早就太平了!” 虽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酋长叹了口气说:“诅咒,却留了下来!上一辈的人,一直嘱咐我们,永远不许踏出这座大山,我们也一直遵守!所以当老巫医提起诅咒的时候,村民都显得忌惮起来......” “可我那孙子陈大志,偏偏不信邪......非要修路,执意要开垦山上的荒地。村里的人不肯帮忙,他就想着,拿坑里挖到的陪葬品,拿出去拍卖什么的,拉来赞助。” 说到这,酋长看向了张董:“这事,你应该最清楚!” “是,”张董对我细说:“那些什么陪葬刀剑,锈迹斑斑,到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那酒壶,是真好!我那掌眼的师傅,一眼就看出,那可是宋朝的古物。当场我就以一个亿,拍了下来!” 我尴尬的抽搐了嘴角:“感情,你来修路,是为这?” “不!”张董急忙摆手强调:“江少爷,天地良心啊.......我姓张的,可不是冲着古董来的。而且,那拍卖的一个亿,我可是货真价实给了钱的。还专门见了这个陈大志,听他说是为了给村里人,筹钱修路。我当时可没犹豫,拍着胸脯就给他投资赞助了!修这段路,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得好几个亿!” 这倒是,我无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张董随即浊气一叹:“更何况,我这拍卖场上,钱也付了.......可晚上回到家发现,那个酒壶,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为此,我还让人找了好久!” “等等,”我忙声打断:“酒壶不见了!?” “是啊,”张董点了点头,觉得匪夷所思。 但酋长却在这时候插话:“因为那个酒壶,回到了村里!” “什么!?”张董惊呆了:“你是说,当时他把酒壶,给偷回来了?” 老酋长白了他一眼,才解释说:“那个酒壶是自己飞回来的,而且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村里的诅咒就应验了.......村民晚上回家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回头看,却根本什么人也没有。” “.村子里的很多人,都为此变得浑浑噩噩。耳边还总是出现幻听,都说有什么打磨东西的铁轮,一直“腾腾”的在打磨什么........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让村民们惶恐不安。”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做起了各种,诡异离奇的梦........他们竟然还在睡觉的时候,就像鬼压床一样,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个黑影,站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可醒来的时候,又不见黑影。但就是那么邪,做了这个梦的人,额头上都会出现一双黑色的脚印。而且经过村民的仔细对比,发现这些脚印.......竟是一般大小,根本就像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那个脚印漆黑,甚至还散发着恶臭,那种臭味很奇怪......就像是,该怎么形容呢?”老酋长顿了很久:“那味道,能让人下意识的联想到,朱门酒肉臭这个词。” 张董尴尬了,只当这句话是对他的暗讽.......不过,我却觉得老酋长说的很有道理。 我甚至为此,鼻尖轻轻嗅了嗅。整个山神庙散发的恶臭,也就是说纳兰慧身上,散发出来的。的确像是以前,我和白俊羽陈航他们,宿醉后的那股酒臭! “后来呢?”我在意的追问。 老酋长继续说:“那会儿,我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立刻让人,去请村里的巫医,也就是你们边上那位!” 说完抬手一指,明确的示意,就是这位给纳兰慧治伤的人.....老酋长示意完才道:“当时,这位巫医,检查完之后,说是招惹到了山神爷。村里开荒修路,都是为了离开这个村子,都是为了和外面的世界,有所接触。这有违了七十年前,立下的诅咒。所以村民食言,山神爷才发怒应验了诅咒!” 张董惊骇的问:“那这一切,真的是诅咒姜灵吗?” “是,是诅咒,”巫医画上符文的脸上,咬牙切齿,狰狞道:“人无信而不立,山神不会放过他们,不会放过他们......” 那声音,森然凄冷到炸毛!我整个人都怕的一哆嗦,那声音实在太是阴冷了,比白婆婆更冷! 张董更是哆哆嗦嗦的转回话题,看向老酋长问:“后,后来呢?” 老酋长说:“虽然村里的诅咒,大家自小就听说了.......但七十年来,大家也没想过离开,对于诅咒的事,也并不在意真假。” “可村里,陆陆续续发生了这些怪事!而且老巫医在玄学上的造诣,村民也都清楚。这些年,不说别的......就平日里,她医病救人的那套手段。也让人啧啧称奇,相比你们外界,也未必有人,能在医病救人的手段上,比她更精湛的..........这些事在村里,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也信老巫医,也信诅咒的事。” “所以大家苦苦哀求老巫医......老巫医也念在村民,几十年相处的情分上,答应救治他们。在山神庙开坛做法,上达天宫,下通冥界。请诸神庇佑,请山神原谅,跳了三天的大神,才烧了黄符水,拿回去分发下去,给那些受到诅咒的村民......” “村民喝了之后,第二天,症状就全部消失了!”老酋长浊气一叹:“本以为诅咒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哪曾想,你们这些外人又来了......投资修路的赞助商,让包工头又一次来到了我们村子,再次动员起修路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一章 供奉是我 “起初,很多村民都变得心有余悸!”老酋长说:“大家,都不想在提修路的事情.......可我那孙子陈大志,就更吃了迷魂药一样!非得拉着村民,去修路,去开荒!一心想要带着村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村民其实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但他们害怕诅咒再次降临!直到我孙子说,如果在犯诅咒,就再找老巫医,烧个符水不就破了吗?” “这话成功的让村民打消了顾虑........有半数的村民,跟着陈大志接待起了包工头。这个包工头,正是负责给村里扑电的那位!村民都很热情,一顿饭的功夫,这些村民完全就被包工头给蛊惑了!越发的要去修路。” “而当晚,诅咒就再次应验了,那些村民的头上,再次起了水泡,甚至比上一次更恐怖,足有鸡蛋大小,还能清楚的看到,水泡里有虫子在蠕动。村民都吓傻了.....只能再次去找老巫医。” 老酋长摇头冷叹:“可老巫医这一次,即便在跳大神,在烧黄符,也只能控制他们的病状。老巫医说,这次是山神彻底动怒了。不愿再给村民机会。” 我油然一愣,没错!纳兰欣也是早前第一种症状! 可要说诅咒,我实在很难理解......如果这真是诅咒,怎么会殃及纳兰慧? 而纳兰欣,又是怎么会被诅咒祸及?她又不是这村子里的人,七十年多去,更没有人用纳兰欣立誓。 诅咒之说,令我开始质疑! 而两个保镖,也在这个时候,不禁抱怨道:“这事听起来,都是你那孙子,陈大志惹下的吧.....关我们张董什么事!” 老酋长明显是在犯浑:“没有你们这些外来人插手....我孙子会变成这样吗?村里的人,怎么会招惹到诅咒?” “你这明显就是不讲道理,”保镖直言:“就算没有张董,你孙子也会把东西卖给其他人!” “就是,”另一个保镖,也看不下去了:“听你说了半天,这事很明显......出村犯咒的人,是你孙子。卖掉那什么酒壶,惹来怪事的,也是你孙子。” 老酋长“哼”声一怒,几个村民立马就朝前靠了一步......吓得张董连忙服软:“您别动怒,这事好说,无论是不是我造成的,这事我都让我请来的江少爷,给您办了,成吗?消消气......” 老酋长看着张董:“算你识相!我只给你们三天,破除诅咒,治好村里的那些人.....如果在这期间,有一个村民死了,我就要你们拿一个人,来陪葬!如果三天后,你们还是破不了诅咒,救不了村民。那你们四个人,永远都别想在离开!” 张董连连应声,居然连这都答应了下来......还拍着胸脯说:“我们江少爷,一定能把这事给解决的。三天,足够了!” “我,”我瞪大了眼睛,却小声拉着张董:“我可没说这话!” “我相信你,”张董一脸的真诚:“江少爷,不管是我家的风水问题,还是那钢铁厂的饕鬄,你平事从来都没超过三天的。我相信这事,对你来说,那都是手到擒来!” “可这,”我冷声强调:“这事它就不一样!诅咒这事,麻烦在追更还原,找到深处的病根,他不像是看到了饕鬄,直接上去诛邪!” “你,还能对付饕鬄?”巫医冷声变得惊讶,是非常的惊讶:“你是什么人!?” “我!?”我愕然指着自己,下意识的看着巫医,这一瞬间,我自己也变得警惕起来。 好在张董爱插话:“上京,江辰事务所的江少爷!在上京那是很有名的出马弟子!” “你叫江辰!?”老巫医的表情骤变! “是,”我点了点头,但我明白老巫医为什么会惊讶,赶忙解释:“我姓江,江水的江,并不是来自三大出马世家的姜家!” 老巫医的表情这才释然,不过暗自呢喃:“江辰?” 连村长他们都在回味:“江辰这个名字,好熟悉!” “您忘了吗?”旁边的村民,赶忙提醒:“开荒挖出的万人坑中,就有一块石碑,结尾的署名就是姜承,不过是姜子牙的姜!他们的名字同音!” “姜,姜承!?”我惊骇的一愣,暗想那个万人坑怎么会留有石碑,有我的署名。难道七十多年前,我曾经来过这? 思绪间,老巫医的话,更令我咋舌:“这里的山神,就名姜承!” “什么!?”我惊骇到了极致,开什么玩笑? 我回头看着那尊森然的山神相,这里供奉的.......难道就是七十年前的我? 我和这个村子,难道有什么渊源?万人坑又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感觉,整个事情,随着姜承这个名字,变得越发混乱.......老巫医也不愿在多说,仿佛姜承这个名字,令她思绪变得沉重。 继而转身,离开了! 而老酋长也是一样,该说的也说了,他原本就不待见我们,只随意的招呼其中一个年轻的村民:“狗蛋,给这些人,备些吃的。别让他们饿死了!从现在开始记时,只给他们三天时限!” “是,”那个叫狗蛋的人,应声扶着老酋长离开。顺道也去准备饭食。 而我楞在原地,开始重新梳理刚才的那些话。 难道七十多年前,那个动乱的年月,纳兰姜承曾经到这,从外贼的屠刀下,救过当时的村民,才被人感念恩德,供奉在这? 毕竟七十多年前,就很容易让人想到那个动乱的年月! 但是.......等等,我恍然一愣,七十多年前!?躲避乱世到这? 在想万人坑,挖出的陪葬品,那些刀剑带有符文?我渡步呢喃:“或许七十多年前,那些村民躲避的,不是那个动乱年月的战火.......而是一场诛邪之战,又或者说,类似于南茅北马只见的,玄门内战!七十多年前究竟在这,发生过什么?” 我思绪全乱了,想的都是七十年前....... 第一百七十二章 所谓的路 而且我早就发现,幽冥鬼山里的山神像,也和这里的修缮的一模一样! 这当中会是巧合吗?二者之间,真有联系吗? 我想的都是这些.......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刚才那个叫狗蛋的人,送来了饭食。 “哇,”张董惊呼:“居然还有鱼.......这鱼看着不错啊!” “是您饿了吧,”两个保镖赶忙搭手,摆好饭菜。 毕竟从昨天驱车过来,他们就没有吃过饭,眼下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江少爷,”张董赶忙招呼:“您也来吃!” “好,”我应声走了过去,看着那条鱼,我也没什么胃口。 毕竟这山神庙里,太臭了........眼下,就像是宿醉的酒店,一夜没有打扫,第二天就在那样酒臭的环境下吃饭。 任谁来了,估计都会觉得倒胃口。 张董为此还问:“兄弟,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吃饭。” “不行,”狗蛋当场表明:“老酋长说了,除了那个叫江辰的以外......你们都不许离开这个山神庙!” “为什么?”张董诧异的问。 “这还用说!?”狗蛋冷哼道:“你们全都出去了,我们得找多少人来守着你们?要是让你们跑了,村里这事,谁负责?” “我,”张董强忍着怒火:“得得得,全凭你们安排......但我们江少爷出去查事,总得有个帮手,有人保护把?我,我让我这两保镖跟着他,总可以吧?” “不行!”狗蛋态度强硬的回绝,但想了想:“如果他需要帮手,可以找我!老酋长也说了,让我期间看着他......反正帮忙也是顺道的事。” 这狗蛋说话,无遮无拦,听着都扎耳! 别人帮忙纯为监视,这种事都能直言不讳,也是没谁了! 无奈,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示意张董不用在意,专心吃饭。 张董点头,亲手给我盛汤,在他心里,这一刻我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最后的希望。 我要能顺利平事,也就自然能带他们安全离开。 如若不然.......他浊气一叹,简直不敢想象,只能恭维的说着:“江少爷,这次我们可全靠你了,您可得抓紧平事,救救我们!” “放心吧,我尽力而为!”我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吃饭的过程中,抽回了七十多年前的思绪。 专心想着当下.....细致分析起来,其实刚才我就意识到了! 诅咒,这个说法真的好牵强!谁会无缘无故用后代的出路,来立誓下咒?这不会是一场没来由的起因。 而且,要说村民是被诅咒祸及.......那么纳兰欣和纳兰慧,怎么会被波及? 这事,必定另有蹊跷,或说另有玄机。 我喝着鱼汤暗自怀疑.......那个巫医,最是令人琢磨不透。 而且,与其说尸虫是诅咒引发,我觉得,更像是巫蛊之术! 在思绪间,吃完了饭,我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渐渐理清了头绪,但这一夜没睡好,又到了用脑的时候,我忍不住伸手,问张董有没有烟! “当然有,”张董也不吝啬,给了我一包未开封的,还有打火机也一并给我,让路上需要问事问路的时候,散散烟。 在他看来,腿是江湖,嘴是路,散烟是最起码的客套。 我接过烟,显得有些哑然无语......毕竟,这村里人,连钱都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抽烟。 可在我和狗蛋,离开山神庙后,我叼着烟,一副吞云吐雾的样子,令他都看傻了。 忍了很久,他才问:“兄弟,你,你那是什么?” “烟,”我随手摸出来:“怎么?你会抽吗?” 他一脸的傻眼,眼睛都瞪直了:“你,你能不能教教我!” “抽烟还用教?”我摸出烟递给他......要说抽烟的要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让他往嗓子里吸。 这货,还真有点智商堪忧,几口烟下去,呛的眼泪水都出来了。 但是很快的,他就适应了,自己也摸出了窍门.......半支烟下去,整个人变得摇摇欲坠,眼神迷离。直呼:“舒,舒服。这东西就是香烟?” “是啊,”我说:“外卖很常见的。” “外卖的东西,可真稀罕,”狗蛋越发来了兴致。 而且一只烟的功夫,这狗蛋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起初,吃吃饭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这狗蛋是个直性爽的人,现在,仿佛因为一支烟的情谊,他对我放下了芥蒂。 甚至连话,都变得多了起来。 我试着打听,村里那些受到诅咒的,都是上次主张修路的人吗? “是啊,”狗蛋坦言,起初几乎全村的人,都被诅咒了.......不过后来,大家都被巫医给治好了。 不过这次,犯病复发的,就是那些第二次,配合修路的。其他人,就相安无事。 说到这,狗蛋只觉庆幸:“还好第二次修路,那天我生病肚子疼,没去!否则啊,我也被诅咒了!” “那你还真是侥幸,”我随口说道:“你也主张,修路开荒,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那是当然,”狗蛋说:“我去年刚结婚,现在我媳妇都怀孕了......我再想吧,我们这辈子,就在这村里也就认了。可外面的世界,我希望我的孩子,将来有机会,能出去,能看看!所以,我想修路......” 我点头理解,看着狗蛋的目光,稍显诧异......村民修的哪里是马路? 是一条,为后辈铺平人生的路,这条路应该修! 其实老酋长,别看他蛮横不讲理......我在想,他亲孙子,陈大志。主张修路的事情,为什么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阻止? 或许酋长也认为,该让村里的人出去看看。 只是诅咒来临的这一刻,他也迫于无奈,为了给村民一个交代,才耍起了蛮横。 “其实,兄弟!”狗蛋真诚拽了拽我的衣袖说:“我还真希望你破了诅咒,让我们继续修路。”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在探池塘 可这事,哪有那么简单!? 看我犹豫,狗蛋赶忙问我,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如果需要帮忙,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只要能让全村不再得病。 破了诅咒,出去修路,他什么都愿意! 我只感觉压力山大......看牛大壮这副态度,好像我伸手一戳,就能把他们的病给治好似的。 而且这次,都已经是刀架脖子,我肯定会全力平事,否则三天之后.......这帮丧心病狂的村民,真会把我们给杀掉的! 我真诚的拍了拍狗蛋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尽力的....况且,我朋友也在中了诅咒,就在飞儿家!” “你认识飞儿,”狗蛋略显惊讶! “是啊,”我简单说了一遍飞儿和老奶收留我们的事。也提起了纳兰欣受到诅咒,出现了和村民一样的病状,我就是束手无策,才来村子里找线索的。 狗蛋恍然点头,这人绝对的实诚,没有半点心机,一再跟我说他能帮忙,有什需要,他都愿意帮我。 “好,”我当即说起:“那你带我,先去看看那个万人坑,看看那个带有姜承这个名字的石碑!” “这没问题,”狗蛋当即就带我下了山.....在山脚处,也就是进山的路口上,找到了挖坑的残骸。 虽然坑洞依旧被填平,但是石碑却被安置在外,半截土埋,被灰石遮掩......石碑宛如旧时墓碑的大小。 上面言简意赅的写着:“若违背誓言,出村半步者,不入轮回,不得好死!”署名姜承,日期为七十五年前。 而且从这石碑的位置来看,像极了一块村界碑! 仿佛原本立在这,就是为了告诫村民,不要踏出去半步......可这石碑,为什么会被埋在土坑里? 而且这么一来,我怎么感觉,这个村里人,不再像避世? 更像是囚禁,囚禁在这山里,生生世世不准出山半步! “七十年前,”我思绪有沉浸到了过去。 好在一旁的狗蛋拽了拽我:“兄弟,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我这才愕然回神,来看碑文,完全是我自己对七十年前的好奇......从这,根本看不出诅咒的来由! 我茫然摇了摇头,狗蛋都急了:“那可怎么办?” 我现在头都大了:“该从哪查,我根本都还没想好!” “这,”狗蛋一愣:“当然是从酒壶查起啊!” “酒壶!?”我如梦惊醒一般:“对啊.....所有诡异的事情,都是从挖出酒壶开始!要说犯了禁忌,坏了诅咒.......可村里,扑电的时候,并没有出现灵异!陈大志悄悄出村,去了外面的世界,也没招来诅咒恶罚。” “对啊,”狗蛋嗯声点头:“可不是吗?江少爷,您分析的太对了!” 我尴尬的一抽嘴角,这明明就是他提醒我的。 那个酒壶的的确确是这起事件的关键所在......倘若真是诅咒,也必定是怨气附着之地。如果是有人,蓄意用巫术害人,也必定是借用了那个酒壶的怨念。 当下如何,第一件事都是去找那个酒壶。 我随即问起狗蛋:“那个酒壶,现在在哪?” 狗蛋茫然的摇头:“不见了!” “不见了!?”我瞪大双眼:“开什么玩笑啊大哥,怎么会不见了?” 狗蛋叹了口气:“那个酒壶,自从村民一犯病开始,就会突然消失......从第一次之后应咒之后,酒壶就不见了!” 那要去哪找!?我只感觉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破迷了! 那东西,如果被人释以诅咒,借此做巫术害人......一定是含怨含煞之物。 这个村子什么地方,附和这样的环境? 可,可这破东西,兴许飞出村子也不一定,怎么找? “等等,”就在我思绪苦恼的时候,愕然想起了:“山上的池塘......”我问狗蛋:“那个山上的池塘,你们都不去那洗澡吗?” “谁去那啊,”狗蛋说:“村里的人,都很少上山.....而且,上面那个老奶和飞儿,也很少到村子里来。虽然大家住的遥若近邻。可彼此很少接触。这些从老一辈开始,就叮嘱过,让我们村子里的人,没事就不要上山.......更何况,山下没多远就是河,在那洗澡不好吗?干嘛大老远的,爬那么高!” 我沉眉深皱,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对味! 山上的老奶,却告诫我,不要踏进村子,少来招惹村子里的事......他们,这近若咫尺的距离,怎么就像是有隔阂一样! 而且,我此刻遥望山势的地理位置,不禁给我一种错觉。就像是......在这关键的思绪间,狗蛋拽了拽我:“兄弟,要不要去山上看看。” “嗯!”我肯定道:“当然要去,我感觉那池塘里,或许会有答案。” “好!”狗蛋当即给我带路,虽然他没有细问,为什么我会那么断定。 但是,我依稀还记得,在老奶家的时候,听飞儿说过......从小,她老奶就告诫过她,池塘里有诅咒,有邪物,不许下去洗澡。 这话,如果不是空虚来风,如果不是骗飞儿的....那里面,一定有什么,被我忽略的东西。 早前第一次下池塘,我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思绪间,我和狗蛋,已经爬到了后山山顶....今天这上山下山,已经耗费了六个多小时!眼下时至正午,也是最热的时候。 我再次来到了池塘边,风景依旧,杨柳依依,清风拂面,空气就好像刚下过雨般清新。温度不冷不热,远处大山被绿色覆盖,池塘倒映着山峦,画面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就在这,”狗蛋还在给我领路。 其实我早就来过了,不过这次,走近池塘后,我就傻眼了....水面隐隐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令我心有警惕起来,所以随手摘下了柳叶,借此开了阴阳眼! 柳叶移开眼前,咒落的一瞬.....我看到了水面上,飘着寥寥的黑气,整个池塘范黑,和周围的风景形成鲜明对比。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森头骨 果然,我心下一沉,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纳兰慧怎么染上的“诅咒”,我或许无从判断,但是纳兰欣,只是在这游过泳,洗过澡。自此她便招惹上了这不明来由的“诅咒”! 而我,我也想通了.......我是僵尸体质,身不燃噬肉的尸虫。 所以不惧这池塘里的东西。我脱掉了衣服和裤子,只身穿个裤头,嘱咐狗蛋在岸上帮我看着之后,便一跃入水。 说来,还真是巧了! 要不是纳兰欣教了我游泳,我还真没办法潜水下去.....我潜入水中探寻,摸索着池塘含煞的原因。 池塘虽然不深,但池塘下的淤泥很厚.....从淤泥中,我摸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杂物。但多是一些砖瓦碎片。 并没有任何异常,还在一个不小心的空档,被砖瓦,割破了手指。 我急忙浮出水面,看到瓦片,在手指上拉的口子,并不是太深深,所以我也就没太过在意。 只待挤出瓦片碎屑后,我再次潜入了池底水底......不过这一次,我愕然发现,自己手指的伤口,血流不断,在水中,居然还拉出一了条红线! 我立马意识到了不好,其实阴阳行当中,都知道,伤口如果经过煞气侵蚀,会阻碍伤口愈合,也会流血不止。 可,可这池塘里的水,得积累多少煞怨,才能让那么一个小伤口血流不止? 我赶忙在水中侧身,想要浮出水面......可惊骇的是,一阵“咕噜噜”的水响,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在水下睁眼看见,红色的血丝长线,蔓延到了一处淤泥中。 我当即循着血线潜了过去,伸手一探淤泥,从里面抓出了一个造型图独特的酒壶。 水中根本无暇细看,但我想,这东西一定就是狗蛋他们,所说的酒壶。 整体透着邪性,水中蔓延的血线,全都被它吸了进去! 我暗暗确认就是它了,随即两腿轻瞪,朝水面浮动......可任凭我怎么蹬腿,身子却根本没有起浮。 定格在原本的水下位置,丝毫没有动弹! 邪了!我惊骇到了极致,几番挣扎下来,我已经憋红了脸,为求自保丢了手中的酒壶。当酒壶脱手的那一刻,我才恢复了动弹。 扑腾蹬腿,浮出了水面........“兄弟,”狗蛋在岸边忙问:“你这水性可以啊,这才居然下去那么久!” “还说呢,”我喘着粗气,只感觉是心有余悸:“那东西简直邪了!” “邪了!?”狗蛋忙问:“怎么个邪法?” 我坦白说起:“我在池塘下面,找到酒壶,可就像是被鬼缠脚一样......拿着那酒壶,根本游不上岸。” “那你别急,”狗蛋是个实在人,对我早已经放松了警惕,忙道:“我这就去村子里,找人上来帮忙!” 说着,这货就火急火燎的下去找人了.......也不怕我借此机会给逃了。 “喂,”我伸手喊了两声:“等等!” 可他已经走远了,半响没有回应........我也是服了这样的人。 明知道这酒壶会跑,等他去叫人回来,那这酒壶还能在原位吗? 眼下也没办法,我再次潜水,沉回了刚才的位置......摸索着刚才落下酒壶。 好在这会,它还沉在刚才的位置,不过奇了,这东西居然白森森的宛如象牙制品,随着我手指的伤口。 血线再度被吸附到了酒壶上,淡红色的血腥光泽一闪,酒壶颜色骤变.......在红白两色之间变化。 恍如幻觉一般在我眼前,我难以置信的上前,伸手再次抓起了酒壶.......在村民的口中,把这说成是酒壶。 其实细下打量,更像是一个古时候大几号的酒杯,从造型上看,我虽然鉴别不了古器文物,但是我曾经在古卷中,看过图解。 这就是宋朝酒杯的模子......思绪至此,我只感觉手在水下,不断的哆嗦。 我恍如失血过多一般,整个人头脑一昏。血线变得更宽了! 糟了!我暗叹一声不好,这东西明显是有吸血的邪性,随即情急之下,再度丢下酒壶,直浮水面。 游到岸上后,我休息了好一阵,整个人都感觉天旋地转,俨然一副失血过多的不适感。 我甚至躺在岸边,意识薄弱的迷了一会。 耳边似有幻听,水下传来一道森冷沙哑的唤声:“来啊,你来啊......安敢打朕的注意,动起了朕的念头,你来啊!” 来幽怨含恨的声音,不断冲我挑衅,是谁!? 这个酒壶,有什么诡异?而它怨从何起? 就在我意识薄弱的思绪间,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很快,身体就传来了明显的摇晃:“兄弟,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我迷迷糊糊的睁眼,甩头清醒过来。 只见狗蛋,带来了十几个村民,听狗蛋说,这些都是水性好的.....也和他沾亲带故,愿意给我帮忙。 我本来想问,他们是不是,也是主张修路的那批人。 可眼下,这种事情,容后在问也不迟......随即这十几个人,开始脱衣示意:“兄弟,你先下去,找到那个什么酒壶,我们下来给你搭手,人气压邪气。我们十几个都是全村没有结婚承诺男性,阳刚之气最重,最镇鬼缠脚。” “是啊,”我放心了,可躬身准备下河的时候,我愣了,回头看着他们:“这些阴阳忌,你们怎么知道?” “嗨,”那人不以为然道:“老一辈,都这么念叨!” “是吗!?”我心下狐疑,但也没细问,唯恐水下的东西,又不见了......而且它刚才挑衅了我半响。 我早就不信邪了,非要去把它拉上来看看。当即纵身直入池塘深处,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刚才的位置。 就在从淤泥下,抓扯出酒壶的瞬间,我只感觉这一次....怎么手感不对? 而于此同时,那十几个村民,也跟着潜了过来,但他们刚一靠近,就急忙转身,一副仓皇逃走之态。 他们跑什么?我惊骇的瞬间,只感觉手指被猛的一咬....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白森森的头骨,被我拽在手里。 第一百七十五章 水下惊险 那森然的模样,简直逼真极了! 不对,我愕然一愣,这东西明显就被我拽在手里,我试着伸手摸了摸,岂止是逼真,这明明就是头骨。 这绝不是寻常的幻术能够坐到了,况且诶骨咬的巨疼下,这显然不是鬼迷眼! 我惊骇的抬手上前,两手用力,推开了头骨.....那森然牙齿,几乎是刮着我的手指皮肉上推开的。 刮的我手指生疼......而那个白森森的骷髅头,顺水下沉! “还想跑!?”我心里暗道一声,急忙潜下去,追着头骨。 就在我潜身下沉的时候,感觉眼前水气变得血红一片,宛如腥红的雾气,瞬间迷失了视野,不过这幻境,眨眼变化。 变得白茫茫的一片,宛如身处雪上大雾,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视野.......但是两颗玛瑙一般透亮的圆形物。 在眼前格外耀眼,宛如深海航行的导航灯一般耀眼! 我没有犹豫,或者说下意识的就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伸手触碰腥红的那一瞬,白雾散去,眼前恢复到了水下世界。 而那赫然腥红的圆物,居然是一双眼睛.......我手指触碰到了,宛如镜片一般硬,形容苍蝇凸起的红眼。 吓得我本能缩手,身子后仰细看全貌.......那居然是一个人形! “僵尸!?”我滌然一惊,这水下居然潜伏了那么一具僵尸? 毫无防备的我简直吓了个失魂落魄!等等,想到这个词,我滌然想起了昏迷的纳兰雪,她曾经说失魂? 我当时误以为噬魂,现在想想......难道,她想提醒我的,是尸魂!? 就是眼下这个东西?尸魂和那个森然的头骨,都是酒壶怨念的幻象吗? 思绪间,只听“咕隆”一声水响,那僵尸张口裂牙,宛如一个无底洞一般,吸附着水流朝他那边涌动。我整个身子,也随着水流卷了过去。 但我心下已有盘算,借力上前,看准时机蹬腿而起.....我不顾灼热的伤口,抬手成指,戳向了尸头眉心,妄想用伤口的血画咒。可落指挥豪后,我就傻眼了。 我怎么感觉,下水之后,这水都进了我的脑子里.......我这智商,怎么就成了负数? 水里能以以血画咒吗?血迹刚涂抹下去,顿时就化为血线弥漫到了水里。 我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蠢货......就赶忙极身骤反,想要浮出水面。我断定这酒壶,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物件,这东西如果从宋朝延续至今,那得多少年的历史? 说不定,如画中仙,如长命锁一般,附着了什么通天的邪祟,也是有可能的。 我当下也快憋不住气了,更不敢在这缠斗。只想快速逃离这里.......可身体随着两腿一瞪,明明游上去了,可下一秒,却感觉脚上,被水草一类的东西,给死死缠住,奋力往下一拽。 我竟莫名其妙的就被拽了回去,而这个时候,我也能感觉脚上黏糊糊的.......那缠绕感特别的真实。 不像是水草,不像是麻绳.......那滑溜溜的感觉,让我毛骨悚然,就像是水里的泥鳅,水里的黄鳝一般,黏糊糊的长身,顺着我的脚蔓延急缠。 我惊骇的差点呛了一口水! 即便只凭感觉我也意识到了,这水里哪有生物.....就算有?泥鳅?黄鳝?哪有能缠人脚的,这得多长? 我表情骤变的转身,只见一条金色的巨蟒顺着我的两腿缠绕了起来,跟着脚踝,不断上爬,那黏答答的感觉,让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更是掉了一地......那种感觉,既恶心,又令我胆寒。 我很快淡定心神,这个时候,绝不能害怕,更何况现在是在水里......我通晓玄武算术,而玄武更被誉为水神。 我干嘛要怕一条巨蟒!?我抬手掐咒,欲唤玄武的一瞬......“忽”的一声水响,黄莽抬头,张嘴獠牙,吐露出了长信。 蛇头圆润,浑身鳞甲金光闪闪.......这不是蟒!我见过,这种生物,是蛟! 走蛟化龙的蛟,我曾经和陈西南一起走蛟化龙,见证了青龙现世,那时候我就近距离打量过蛟,和眼下这只,除了颜色以外,完全一模一样! 难怪,难怪我会觉得惊骇......因为魃和蛟龙,那完全就是天生相克! 可那么一个蛟龙,怎么会委身屈居在一个池塘里? 难道这蛟龙,就是那个酒壶,存怨的幻象? 这一瞬间我虽然想了很多,但真的只是出于常人惊骇下的瞬间错愕。 就那么一瞬间,金色蛟蟒将身一盘,就将我卷了过去,长身死死的将我缠住,甚至束缚了我的双手,我根本无法掐动手决。 我在想挣脱,潜回水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眼下,越是挣扎,这金色蛟龙就将我缠的更紧。我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任凭金色蛟龙,将头靠近,吐着腥红的长蛇,宛如火焰一般的形状在我脸上舔舐。我整个人已经憋不住气了。 任凭它的头越靠越近,这一刻,我真的急了! 都说蛟蟒和僵尸,相生相克,又不代表这蛟龙就一定能克制僵尸......更何况,僵尸也能反向克制蛟蟒吧!? 我怕什么!?我猛地睁开眼睛,别说这畜生,还没有化龙,即便化了,也和魃五五开! 这点在纳兰墨渊给我的那本书上,有明确记载......蛇蟒蛟龙克制各阶僵尸,彼此相生相克。源于,龙被誉为百兽之王。但僵尸,从某种意义来说,是犼的传承,而这犼是万兽之主。 龙多了兽主之位,所以二者,也相生相克。再则就是应龙和旱魃的上古恩怨。 所以,僵尸和蛇蟒蛟龙,同阶五五开! 那我干嘛要怕? “额啊!”我张嘴怒喝,声音没有传出,只是一口口池水,涌入我的嘴里。 我眼变深红,愕然两臂蓄力挣脱,犹如睁开束缚的麻绳一般,往两边推力......推的金色蛟龙,长身猛晃。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全都乱了 它终归没有化龙,对付一个飞尸,兴许还能算是同阶五五开! 可面对眼睛深红的魃,它明显怂了! 被两臂挣脱的巨力给惊骇到了!金色蛟龙,松开了我,翻身欲逃,可我哪会放过它?抬手便抓了上去。 我翻身骑了上去,宛如骑马一般将其死死的抱住.......任凭它在水下乱窜,我抬手成拳,即便拳受水下阻力的影响,但丝毫不影响我捶打它,拳拳到肉,我疯狂的蓄力猛锤。 直至金色蛟龙泄气,长身渐渐乏力,吃痛的沉了下去。 可我丝毫没有停滞,依旧压在它身上,不断落拳捶打。 直至心里的那股怨气散尽,眼睛才在一瞬间恢复平淡......一股憋气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我的脸上,瞬间就因为憋气,成了涨红的猪肝色。 我赶忙抓紧蟒尾,浮身急上........“噗!”浮出水面后,我一口池水吐出,长长的呼了口气。 狗蛋急忙指着我:“哟,人,人没事!” “真是太好了,”那十几个逃回来的村民疾呼:“人没事就好,都吓死我们了!” 还有人则是夸赞:“水性是真好啊,下去,估摸得有五六分钟了吧!” 我当下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村民.....浮在水面上休息,换了下气候,我才游向岸边。 狗蛋急忙在岸边接应,担忧的说着:“兄弟,对不住啊.......刚才,我们下去,看到你手里拿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那可把我们吓坏了。毕竟开荒挖路的时候,挖到了太多人骨,这事在我们心里,留下了阴影。” “算了!”我对此也不在计较,还表示我理解.....随即伸手给狗蛋,让他拉我一把。 可拉我上去的那一瞬,把狗蛋吓得踉跄直呼:“蛇,蛇.....蟒蛇!?” 他妈呀一声,朝后一坐,吓得失魂落魄! 不只是他,周边的村民无不惊骇,更有甚者惊叹:“那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那么粗的巨蟒!” “这东西,”有的人揣测:“怕是已经成精了吧!?” “当然,”我将其拽上岸,丢在地上,揣测道:“这东西应该就是附着在酒壶上的邪祟......必定是成精了。” “哎哟,”不少村民啧啧称奇,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想细看这金色的蛟龙。即便在这深山林间,别说是那么大的蛟蟒。 但就说这金色的蛇,那绝对都是很少见的......这蟒色,可不是寻常的肉黄,而是真正的金色。在烈日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如耀眼黄金一般的鳞片。 那些村民都好奇的走了过去......甚至有人,因为好奇,想伸手去触摸。 “别靠近它,”我急忙制止道:“这条蛟蟒,还没死。” “还没死?”众人都大惑不解:“这怎么可能。” “的确没死,”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条蛟蟒,在蟒腹的位置不断开始膨胀起来,一起一伏宛如呼吸一般,而且那白森森的腹部,突然膨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就像.......就像鲸落前,鲸鱼肿胀的腹部。简直一模一样! 那个模样,看起来莫名的惊恐.......只感觉这蟒腹里,有着什么东西。膨胀的样子,就像是有人,在你面前吹大了气球,随时可能爆炸。 在场那十几个村民,全都下意识的后退了起来.......狗蛋扶着我,也远远的跟着退开。目睹着那蟒腹的涨大的全过程。 当中一个村民或许是惊骇到了极致,又或许是大胆的挑衅.......他弯腰捡起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石块,愤然朝着蟒腹丢了过去。 “不要丢它!”我忙声怒喝,可已经制止不及! 我心里暗叹一声完了,肿胀那么大的蟒腹,这要是被砸开,溅起的血迹,或是毒气瘴气,那还得了? 可任凭我担忧出声,也无力改变眼下的事实.....只好本能抬手,完全出于本能,先挡住自己的脸。 只听耳边“砰”的一声巨响,石块丢上去的瞬间,那蟒腹的肚子就爆炸了.......水花迸溅的到处乱飞。 所有的人,都吓得本能一缩,潜意识的眨了眨眼,睁开眼后只觉庆幸,好在这蟒腹中,溅出来的是水渍。真要是什么诡异的血迹,会是某种毒气的话,那估计在场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可就在我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狗蛋拽了拽我,指着蟒腹疾呼:“兄,兄弟,你,你快看!”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一刻,其实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巨蟒的腹部已经裂开......从我们现在这个角度,恰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它肚子里的器官。 而这么一看,我顿时就干呕起来。 里面的五脏六腑,上面竟附着了一层层密密麻麻半透明的水泡,和村民他们脸上的,水泡一模一样,足有鸡蛋大小,而且水泡中,也有尸虫在蠕动。 众人无不惊骇,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水泡,尸虫。他们都是见过的,可这金色巨蟒,那么大,五脏六腑就更大了,密密麻麻,挤满了近千个水泡,宛如蜂巢一般密集。那就意味着,近千个尸虫,就在眼前,就在那蟒腹的体内! “还,还好,”狗蛋突然来了一句:“还好这些水泡没破,要是这些尸虫,从水泡里......” 这个乌鸦嘴,话都没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只见水泡破裂,随着流脓,那一只只尸虫,全都流了出来。 仅仅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近千条尸虫,全都流出了金色蛟蟒的体外.......宛如蚁巢搬家,他们井然有序,密密麻麻的朝我们爬了过来! “兄弟,该,该怎么办?”狗蛋惊骇到了极致,问道。 “完了,”身后的那些村民都见过这样的尸虫,也见过巫医戳破水泡,诊治的样子,他们家里甚至有人,也曾经历过。 他们最惊骇的就是:“这些传播诅咒的虫,是能钻进皮肉,爬进我们身体里的。” 这话一出,顷刻间就吓得人心惶惶......大家在这一刻,已经全都乱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直截了当 “别怕!”我忙声疾呼:“大家不要乱,这东西怕火,只要我们......” 我话都没说完,这些村民就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全在退后。等我回头,他们至少已经退到了离我十米开外的位置。 只有狗蛋稍显良心,冲我招手:“兄,兄弟,快,快过来!” “过了!?”我一阵无语:“现在跑有什么用?如果让那么多尸虫跑了,下了村子.......不知道有多少村民,会被尸虫所噬!” 当下,这些村民肯定是靠不住的......我退后两步,指决,步决,口诀,三决合一,已经能娴熟的掐念:“百川汇流,朝宗于海,” 咒落一指眼前:“玄武开路!” 顷刻间应咒,地面乍现深痕巨渊,不断随着我的咒念扩张,无数密密麻麻的尸虫,落入缝隙深坑当中。 玄武的龟蛇幻象也在这一刻,形聚与前......这一幕,被一众村民视为天人。 惊骇了,不少村民直呼:“厉害啊,这不就是北方的水神,玄武吗?” 认识的人,居然不在少数.......这令我微感诧异。 按道理说,这些人连钱都不认识,居然还能认识玄武? 这让我怎么能不惊讶........这里,终归是与世隔绝了七十余载。 能认识龟蛇这样的生物,我或许不会起疑。 但他们一眼认出玄武,还能说明是北方水神。那就令人在意了......谁交他们的? 我试着猜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村民,是玄门的后人。 或许七十年前,就在山脚下,有过一场玄门大战!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都被禁足山间,子孙后代,永远不许踏出这座山! “真的,是这样吗?”我心里暗自揣测。 于此同时,狗蛋居然走了过来,拽了拽我:“兄弟,你行啊.......连北方水神,都听你咒唤。” “是啊!”我尴尬的应声。 狗蛋随即一指:“那么多诅咒的虫子,全被你收到下面去了!” 我这才回神,没想到片刻的功夫,这些尸虫,就全下了裂缝.......为了防止生变,我手中指决一变,咒唤玄武驱水。 形散为水的瞬间,引池塘的水,漫起岸边,涌入裂缝.......犹如巨浪高起之后,水墙落下,拍打岸边。 随着水流落下,又流向池塘.....经过池塘蓄水的清理,裂缝合拢,玄武形散。 一切,都恢复如初,而最令人咋舌的是,狗蛋疾呼:“那个,那个金色的蟒蛇,不见了!” 随着水漫蟒身,散水的瞬间,蟒身的确不见了........但是岸边,却留下了一个酒壶。 就是那东西!我沉步走了过去,捡起来,在阳光下打量。 刚才在水下观赏,我还不敢不确信,但眼下,我非常肯定,这就是宋朝时期,或说元朝时期的大口酒杯......和书里图卷记载的一模一样! 我细细端详着这个酒杯。脑海中不断查询着,当初我究竟是在那一本书上,见过这个图解? 造型那么奇特的酒杯,我记得当时,对它的印象很深! 狗蛋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声称:“就是这个酒壶!” “这叫酒杯,”我更正的说道。 “管她酒壶还是酒杯,”狗蛋细问:“现在找到了这东西,是不是就能解决村里诅咒的事?” “恐怕还不行!”我摇了摇头。 即便我找到了这东西,但还没想到怨从何起。所以,并不代表,我当下就能够化怨。 更何况这事,并不像诅咒闹得。 我怀疑,是有心的人,借诅咒的事情,以这邪魅的酒杯为怨,做了村里这场局。 当下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村民,不是诅咒闹得。就是巫蛊惹来的灾祸。令我起疑的,就是那个老巫医。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沉浸在思绪中。 直到狗蛋,伸手在我眼前一晃:“兄弟,兄弟.......” 我愕然回神:“怎么了!?” “你没事吧?”他问。 我摇头抱怨:“我没事......你能不能,别总是来打断我!” “不是,”他尴尬的说:“那,那你好歹把衣服和裤子穿上......你这,赤裸裸的,叫什么事!” 我这才恍然,自己就穿着一个裤头,尴尬死了! 我急忙去刚才的岸边,一翻衣服裤子,居然全都湿透了......我对此一脸的无奈,即便是湿透的衣服,我也只能穿到身上。 眼下已经临近下午,高山地带的日落,都要早于城市! 狗蛋随即催促着我,下山回去,吃了饭在慢慢想办法。 “嗯,”我点了点头,当下也只能这样......路上,他担心的问我:“这酒壶,不是,这酒杯会不会又平白无故的消失。” “不会,”我想:“至少暂时不会,毕竟蛟蟒以破,即便是幻象,也伤及了邪物本身的元气。短时间内,这东西,已经失去了邪性。” 这么一说,狗蛋才放心了,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山间晚风那么一吹,那湿漉漉的衣服,让我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狗蛋一番感谢后,其他村民都回了家。赶着回去吃完饭,而狗蛋,则是邀请我,今晚去他家吃饭,顺便换身衣服。 我冷的发抖,对此也只能连连点头,不然,今晚穿着这身湿透的衣服,要是住在山神庙里,那还不得冻死我! 看我冷成这样,狗蛋不禁调侃:“兄弟,早知道,你就不应该穿这身湿衣服回来的。” “不穿!?开什么玩笑,”我哆嗦道:“那还不得冷死我!” “呵呵,”狗蛋笑了:“我可不是拿你开涮.......你想啊,不穿这身衣服,你也不至于因为湿透的衣服,冻成这样。所以啊,有时候赤裸裸的,反而更好!” “那我就不要脸了!?”我白他一眼,那话明显是调侃我的。 不过,“等等,”我滌然一愣,还真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可不是吗?我虽然对组织的事情毫无头绪,但我已经猜到,背后必定是这老巫师从中作怪。 那为什么,我不直截了当,赤裸裸的去试探她? 第一百七十八章 森冷老太 即便找不到答案,兴许也会找到线索,再不济,也能试试口风。 “不错!”我当下打定了注意,让狗蛋带我去老巫医家。 但我并没有让他陪我进去,只让他回去,做好饭菜,帮我拿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来这找我。 一天的相处,让狗蛋对我更没防备了.......他应声点头,就那么轻易的被我支开了。 等他走远,我才敲响了老巫医家的木门。 “谁啊!?”老巫医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还是那么森冷,冷到令人浑身发毛。 “我,”我战兢的回应:“我是江辰!” 声落的瞬间,木门“嘎吱”一声,诡异的开了.......老巫医远远站在屋内,颇显仇怨道:“你来干什么!?” 我结结巴巴的说道:“有些事,想不明白,所以才来请教您!” 老巫医冷哼一声,侧过了森然的面孔,那张脸,是真的很吓唬人......这时值夜幕,她一个人在家,都画着脸谱。 看着怎么能不吓人?在加上她哪个声音,无形中就让人感觉怪异。 不过为了试探口风,我也顾不上心里的安排,厚着脸皮走进了老巫医家.....习惯家里的家具陈列,那都是上世纪的板凳,座椅。 虽然陈旧,破烂.....但是家里,还算收拾的却很干净,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 就是走进屋内后,一股中药的气味,令我有点不适! 我也知道,老巫医是不欢迎我的,对我也没什么好脸.....只瞥了我一眼后,就问我来这儿究竟有什么事? 我赔着笑脸,问老巫医,对村民们的病情,有什么看法? 他们身上附带的尸虫,会不会传染? 还问她,这种诅咒,会不会伤及人命。 我一连三问之后,老巫医才不耐烦的回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天天给他们治这诅咒的病,都很小心......没被你说的尸虫,给咬到。” 说完,老巫医森然冷笑一声:“你要是有兴趣,倒是不妨可以让那些尸虫,咬你一下,或是钻进你的身体里,那你不不就知道了吗?” “您可真会开玩笑,”我随即赔上笑脸。 “我从不开玩笑......”老巫医的情绪,突然就激动起来:“这里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卖命,你要是怕死就赶紧滚,否则,你肯定会死在这儿。” 老巫医的眼神一瞪一眯,那狰狞的样子,森然的语气,吼的我整个人一愣,一愣的! 这老巫医的脾气,太暴躁了! 她随即舒缓了下情绪,叹了口气才冷声逐客:“如果你的问题,已经问完。那就赶紧滚...滚出我家。” 我绝不能就这样离开......在纳兰家这段日子,倒是让我学会了演戏。 我装出了一副委屈无奈的样子:“还请老巫医,指点我一下!您也看到了,我那三个朋友,还被关在山神庙里.......其实这事,我也不想参与。我来村子里,纯粹是为了我那位,被诅咒误伤的朋友。” “误伤!?”老巫医阴沉的微眯双眼:“就是山神庙里,那个女孩?” “不!”我赶忙强调:“是山上,飞儿家那个女孩.......其实,我来村子里,原本就是想来找你,帮我救救我那朋友。结果阴差阳错遇到了那个修路的开发商,这才卷入了这件事中。” “飞儿!?”老巫医微眯的眼神这才舒缓:“那这几天,飞儿从我这里拿去的鱼汤,都是为了给你和那个女孩,调养身体!” “对!”我愕然点着头,还一脸真诚的说起:“原来,最近飞儿是从您这拿到的鱼.....那还真是感谢!一直没听飞儿说,现在才登门感谢。” 这份情,的确是值得道谢的! 因为我的客套,让老巫医森冷的态度,也稍微有了改变,她犹豫半晌之后道:“你真的想离开?” “当然,”我点头表示:“这事你可以问飞儿,昨天我们就准备离开的.....下山的路上,我朋友突然头疼昏倒,无奈之下我们才回来的。” “那好,我可以把你救出去。”老巫医说道:“毕竟我也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不想看到你被村民活活打死.......不过你要切记,离开之后,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也不要在参与什么修路开荒的事!” “全听您的,”我激动的问老巫医,接下来,我要怎么做?我的朋友,又该怎么救? 老巫医对我还是心存警惕,并不肯教我救人的方法.......只说飞儿家的那个女孩,她今天也去看过。好在不是本村人,所以诅咒的伤势并不严重。 也没有出现尸虫,只要烧个符水,拔次火罐,就能痊愈! 老巫医看着我强调:“你们,今晚就老老实实的在山神庙待着,我只会想办法救你们......也会送你那个朋友过来,到时候你们就赶紧走,下了山永远不要再回来!” “是,”我一副点头哈腰的感觉,甚至恭维说道:“那我们今晚,就坐等救命恩人。” 老巫医白了我一眼:“滚吧!” “是!”我连连应声,咬着嘴唇强忍心里的不快.....识趣的离开了。临走之前,我回头扫了一眼老巫医,她依旧是目光森然的看着我, 那目光,阴森到了极致.......我真的不敢和她对视。而且拉拢木门的一瞬,我也特意在寻找,看得出,这泥瓦房中,老巫医孤身一人居住。 难怪,性情那么古怪......我拉上了房门“冬”的一声。 就在我长长松了口气,呢喃解气,暗骂一句:“死老太太,吓死我了!” 这话刚出口,我就感觉肩膀猛然一沉.......猝不及防的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模一样 谁!?我心里吓得妈呀一声惊颤.....刚才还在骂人,所以心虚之下,浑身都在哆嗦。 好在下一秒,狗蛋窃笑的声音传来:“兄弟,你...你没事吧?” “狗蛋!?”我松了口气:“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吓唬我?” “呵呵,”狗蛋憨厚的一笑:“在老巫医家门口,拍人唬人,那是一拍一个准。村子里,没人不被她吓唬到。” 我真是服了,不过眼下更显好奇:“这老巫医,一直都这样吗?” “是啊,是不是很可怕?”狗蛋说:“老巫医在村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们很多人,都是从小盯着她长大的。那么多年过去,我们看到她那样子,都还是会感到害怕。” “是啊,”回山神庙的路上,我也觉得是心有余悸:“那张画的诡异的脸,的确挺吓人人!” “画!?”狗蛋急忙强调:“那可是纹身,纹上去的......” “那是纹身!?”我惊骇的侧目,不过细想老巫医脸上画出的东西,更像是一种上古符文,也像是一种巫术的咒语。 我也曾在古卷上,看到过最早关于纹身的记载......相传,纹身就是图腾的一种,上古时期,更多的是将纹身,用来代表一个部落,或是某种护身符。 可在巫师一脉,也用人会将咒语,纹到身上。 现在回想老巫医脸上那些奇奇怪怪,宛如诡异标点符号的纹身,那不就是一种古老的咒语吗? 我忍不住好奇:“这个老巫医,究竟什么来历?” 我当下就向狗蛋打听起来.......听狗蛋说,在他们这一辈,很小的时候,老巫医就已经是这样了,也没有子嗣,也没有亲人。 不过听村里那些老人说过,别看老巫医现在这样......但老巫医年轻的时候,长的很漂亮。几十年前,村里就有不少男人追求她。 可她,是跟上一任巫医,定居在这的。而巫医一脉,讲究的就是血脉传承。 所以,老巫医继承了衣钵,还在脸上闻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此以来,就变得古古怪怪,对村里人,那也是冷冰冰的。 我当下在意道:“也就是说,老巫医以前,不是这样森冷?” “听我爷爷他们说,不是,”狗蛋也只是听说:“老巫医年轻的时候,听说是个挺开朗的女孩......更何况,你也不想想。年轻的孩子谁不一样?总不至于,老巫医几岁大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冷冰冰,说句话都像是鬼来了......”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狗蛋这话,形容的太贴切了! 老巫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鬼门关,把守的鬼婆,仿佛她随时一声号令,就会有恶鬼显化一般,给人那种阴冷的感觉,难以形容。 闲聊间,我们回到了山神庙.......张董顿时一喜:“江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两个保镖,也被关的浑身不自在,连忙问起“江少爷,今天出去,查的怎么样了?” “还好,”我含糊其辞,只说:“有些眉目了....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 “真的!?”三人异口同声:“哎哟,真是太好了!” 放下心的三人,连胃口都变好了,急忙结果狗蛋手里提的饭食.....摆在残破的桌子上,就张罗起来。 狗蛋没吃,说是饭菜带的不多,他等会回家再吃。 一番客套后,我们也顾不上招呼他,四个人狼吞虎咽起来.....席间,听一个保镖说起:“江少爷,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张董心里,简直都没底了!” “是啊,”另一个保镖也抱怨:“都把我们吓坏了!” 我只觉一笑:“你们,是怕我不能平事,还是怕我跑了?” “说哪的话,”张董沉眉一皱,紧张道:“您是不知道......我们三的手机,都没电了,在这山神庙,木门一关,整的跟个黝黑的禁闭室,没什么两样......而那个,” 张董一指供奉台上,毛毯包裹的纳兰慧说:“那个祖宗,就会来事...时不时的用头,磕向供奉台,撞的嘭嘭作响。闹出那诡异的动响,吓得我们一愣一愣的!还不断发出.....”说到这,纳兰慧就来吸了,“额!”的一声呻吟。 那声音,吓得连我都是一哆嗦......像极了中毒病患,嗓子干哑难以言语。 也像极了,电视里常见的丧尸低吠......两个保镖吓得瑟瑟发抖:“江少爷,您,您听到了吗?就,就是那么诡异!” “我听到了,”不过当下在我看来:“或许,她是经过老巫医救治,意识好转,口渴了吧!” 说完,我用自己的碗,装了一碗鱼汤走了过去......用木质汤勺,喂纳兰慧。 她“额”声张嘴,声音极其森然。 喉头涌动,倒也没什么异常.......只是她喝汤的样子,更像是吸吮。 怎么说呢?感觉特别诡异,就像,僵尸贪婪吸食人血一般!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赶忙晃头清醒,对张董他们问及:“你们谁的手机,能帮我照明,我看看她的状况......” 张董连忙摇头:“江少爷,刚才不是才跟你说吗?我们的手机,全都没电了,从昨晚就一直当灯使,找就没电了!” 无奈,我摸出了身上的打火机.....好在张董给我这个,是防风防水的。 我递给张董,让他给我照明。 张董亲自走来,上手“哗哗”两下,打燃火机之后,淡蓝的火焰,让眼前骤显微光。我翻开了纳兰慧的眼皮。 只见那是一双,灰白暗淡的瞳孔......没错,灰白暗淡,就连黑色的眼珠子,仿佛都被眼白侵蚀。 像极了腐烂的荔枝肉。张董凑近细看,只一眼吓得“妈呀”一声,浑身哆嗦连打火机,都脱手落地。 “吓,吓死我了!”张董形容的更贴切:“这他吗,就像是一条,死后腐烂的死鱼眼!” “不错,”我愕然一愣,简直一模一样! 第一百八十章 好像起来了 “算了吧,”张董颤声劝道:“江少爷,那老巫医已经治过她了......咋,咋就别操心了。在看她那样子,我都快没胃口了!” 的确,连我也觉得反胃.....毕竟这几天以来,吃的都是鱼。 而且,今晚狗蛋准备的饭菜中,还有一条清蒸鱼,那鱼白的眼珠子,加上灰色的鱼眼眶,还真就容易联想起纳兰慧那双恐怖的眼瞳。 反正今晚老巫医都会来救我们出去,到时候在请老巫医看看吧。 就因为反胃,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当下,也没有在深究纳兰慧的情况。 回到饭桌上,也没了胃口。 简单吃完饭,狗蛋便收拾东西离开了......山神庙的木门,再次上锁,还是昨天那个守门小哥,背靠木门,守在了外面。 不过今晚的守门小哥,已经变得松懈。人也疲倦了,所以坐在了门外,自顾环抱双肩打起了盹。 而我们四个,可就惨了。被囚禁在黑漆漆的山神庙中,只有木门缝隙,透了一点微弱的光源。 借此,我掏出了那个“酒壶”在月光的照耀下打量。 因为月光,往往能照出至阴至邪的真面目,可这个酒壶在月光下,没有半点反应。 我就纳闷了,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见我打量酒壶,张董急忙凑了过来:“江少爷,你找到这个酒壶了?” “是啊,”我更正强调:“这是酒杯!” “对,酒杯,”张董点头说起:“那个给我掌眼鉴宝的人,后来也说是酒杯!” 我“哦”声诧异:“那他...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这酒杯的来历?” “那个鉴宝师,亏得还是上京名人,感觉不太专业!”张董抱怨道:“起初跟我说是酒壶,后来又说是酒杯.......起初说是宋朝的东西,后来又说制作于元朝。欺负我一个大老粗,没有文化,什么也不懂。我当场就让那鉴宝师滚蛋了!” 我哑然失笑,心里也清楚张董这脾气。 不过想来也是有趣,我随口道:“什么鉴宝师?连元宋时期的东西,都分不清?” 我把玩着这个酒壶确信:“这明明就是宋朝的东西!” “这可不是,”保镖忙道:“当时我在场......我记得鉴宝师起初也把它当宋朝的东西,后来连忙解释是元朝。因为他说,元朝人是从草原,马背上打下来的江上。他们性情和生活习惯,和宋朝人不一样......尤其是体现在喝酒吃肉上。所以元朝的酒杯,做的略显大一些。” “对啊,”我细想:“有点道理.....但我怎么记得,在古书上,我确信这是宋朝的东西。” 那个保镖解释:“我也是听那个鉴宝师傅说的,好像说......这东西的来历,和宋朝有关。所以很多人看到这个酒杯,潜意识就认定为宋朝的文物。” “听听,”张董对此还不服气:“这叫什么鉴宝师?” 那个保镖尴尬的轻声呢喃:“可是张大师,的的确确就是上京最好的鉴宝师,从业三十多年,从没打过眼,更没断错过一件文物的来历!” “呸,”张董不屑的唾弃了一口:“什么玩意?那些都是沽名钓誉之辈,空有个名头!” “是,”保镖立马怂了,点头不在反驳。 “那姓张的,什么玩意?”张董愤愤不平道:“当初,看到这酒壶......不是,看到这酒杯那样。又激动又恐惧的,戏可都是做足了!” “等等,”我摆手打断:“你说那个鉴宝师,对这东西,既恐惧,有喜欢?” 张董点头:“从他当时的反应来看...还真是这样!” 那他一定知道这东西,来的邪性! 他当时,应该吃准了这东西的来历.......酒杯?来历和宋朝有关,却是元朝做出来的。 令人潜意识,会因其来历,断为宋朝文物!我看着这个酒壶愣神! 突然,我眼神骤然圆睁.......是它!?我想到了! 难怪,难怪这东西会有那么大的怨气,难怪这东西能化头骨,能化蛟龙。这背后,还真就有一段残忍的故事。 我释然笑出了声......找到了怨从何起,要想对付这东西,也就简单了。 “江,江少爷,”张董好奇的问:“您没事吧!” “没事,”我释然收起酒杯,只道:“现在要是有酒就好了!” “您想喝酒?”张董呵呵一笑:“我也好这口......等咱出去,好好喝一顿。我山下的车上,就有不少的好酒,要不,明天我们让狗蛋兄弟,专程跑一趟,下去我车上拿。” “你车上有酒?”我翻身坐了起来。 “当然有啊,”张董点头:“车子就在山下。” “太好了!”我激动的指着张董:“这次平事,算是十拿九稳,放心吧!” “您想到平事的办法了!?”张董也激动的坐了过来,细问:“您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我坦言:“静观其变.....离开这在说!” “我们,”张董一指在场众人:“我们能离开?” “放心吧,”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就有人送我们离开!” 对此,我必须等......等老巫医,帮我先治好纳兰欣。然后送我们安全下山,等大家安全离开后,我在孤身折返,回来破这个“诅咒”! 毕竟眼下,我看穿了怨从何起,也有了破怨的办法......但并不代表,我能治好纳兰欣。 所以,必须得等......我浊气一叹,心里也在好奇,老巫医,打算怎么救我们? 我透过木门缝隙,看向外面守门的小哥。猜想老巫医,不会是像电视里一样幼稚,想着打昏看守的人,然后送我们离开吧? 那可太无趣了......思绪间,只听身后传来“额,”的一声丧尸鬼叫。 这声音,别说是张董,就连我也没在意,只以为是纳兰慧的呻吟。 可下一秒,“咔咔”木响,张董闻声滌然一怔:“江少爷,好像是后面那个人,她起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是控尸术 “这不可能吧!?”我惊骇的回头,可山神庙里一片漆黑。 根本就看不到神像台下的状况,也看不到纳兰慧的身影,张董哆嗦的摸出铁质打火机.....打了很久,才打燃。 防风火机,最烦的就是这点,火光微弱暗淡....用来照明,最是模糊! 我和张董小心翼翼的靠前,走了几步才看见,纳兰慧依旧裹着毛毯,躺在供奉台上。 张董暗暗松了口气:“江,江少爷!她在那就行了,咋就别过去看了!” “为什么,”我觉得:“过去看看,也放心一些!” “算了吧,”张董近乎恳求:“这要是看了,咱今晚准保睡不着觉.....她那样子,太恐怖了!” “可是刚才的声响,”我始终担心。 张董忙道:“老鼠,指不定是老鼠。这庙里,你又不是没见过,昨晚我们来的时候,那些老鼠就在啃食这里的毛毯!” 说的也是.....其实讲真,我是看张董不愿意陪我过去,我一个人着实有点害怕。 到不是怕什么灵异邪祟,而是纳兰慧拿着破皮起泡的脸,加上那双死鱼眼珠,灰白森森的,的确令人惊悚。 当然,更多的是恶心! “那好吧,”我放弃了:“那我们赶紧休息一会,今晚准备离开这!” “今晚就能走!?”张董惊骇的问,两个保镖也凑了过来:“江少爷,真的吗?您说今晚我们就能逃离这鬼地方。” “嗯!”我点头之后,并未过的提起离开的事,只让他们,赶紧睡一会,今晚肯定要熬夜出逃。 “好,”三人应声,和我一起,挤在山神庙门口,背靠墙面沉沉的睡了过去。 毕竟只有在门口的地方,会有月光透进来,在光源投射处,睡觉,会给当下的我们,一点安全感。 这一觉,我睡得真的很沉,毕竟在池塘里,游泳搏蟒不说.....就是上山下山,我可都整整爬了九个小时。 哪有不困的?我倒下便睡得忘乎所以......直到耳边,传来了抠门的声响。 木门扣的“滋滋”作响,俨然就像是老鼠刨门的动静。 我听到了,但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直到张董,惊骇的摇晃着我:“江,江少爷,你快起来看看!”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睁眼,只见张董伸手一指,极具惊恐道:“你自己看啊!”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我竟然惊骇的发现,木门前,背对我们的居然是一个少女的背影。 透过门缝的月光映照......那曼妙的身形,我下意识的联想道:“纳兰慧!” “可不就是那个女人吗?”张董惊骇的问:“她,她怎么起来了!” 我扶墙站了起来,警惕的喊了一句:“纳兰慧,你没事吧!?”不过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张董急忙摸出他那个铁质的防风打火机,打燃淡蓝色的火焰,纯属多余的映照:“您看,那就是他!” 没错,是纳兰慧.....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轻声的又问了一句:“纳兰慧,你,你好点了吗?” “额!”的一声,凄冷到我们四个人都是一怔,她宛如丧尸一般,机械的回头,眼神怔怔的看着我,嘴里再次机械般的说道:“准备好了吗?” “准,准备什么?”张董战兢的口齿不清! 我也很意外:“要准备什么?” 两个保镖更是提醒:“你,你们听出来了吗?这个声音,怎么像极了白天那个老巫医!” “没错,”张董连连点头,躲在了我身后:“妈呀,简直一模一样的声音!” 恐惧这种东西,绝对是会传染的......他们瑟瑟发抖,我也会跟着战兢害怕。而且他们只是惊骇纳兰慧的声音,和老巫婆相似! 而我呢?我是清楚的知道,纳兰慧根本不是这个声音......这声音让我瞬间感到毛骨悚然,从声线判断。 我料想,一定是老巫医在背后操控她......老巫医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这就是阴山派的控尸术!? 纳兰慧再次张嘴“额”的一声后:“准备好了吗?” “准,准备好了!”我背手而立,手中崩着食指上的伤口,随时准备撕裂伤口以血画咒,制服这具活人尸。 可下一秒,纳兰慧“额”声却道:“跟我走!” 声落她回头,猛地拍响了房门.......吓得门外打盹的看守小哥,浑身一抖。 他站起来,就对着庙门破口大骂:“他妈的,有病啊!大晚上的敲什么敲!” “额啊!”一声嘶吼,纳兰慧砰声撞门,“哐当”一声巨响后,纳兰慧盯着木门碎块,撞到了看门小哥的身上。 “我艹!”看门小哥就骂了一声,便被压在木门下,再无声响......“不会,死了吧?”张董惊骇道。 “不会,”我看刚才的角度和力度:“应该只是暂时昏了!” 纳兰慧“额”声回头:“跟我走!” 我战兢发问:“你是老巫医!” “别问那么多,”她微眯着那双死鱼目的眼珠子说:“跟我走就是了,记住,以后再也别回来!” “那我的朋友呢?”我问。 这话刚问出口,就听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江辰!” 是纳兰欣,我循声回头,只见飞儿领着纳兰欣过来了。 飞儿着急的说:“大哥哥,你怎么会被村民关在山神庙里,怎么就被连累到修路的事情里了?” 我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飞儿点头,也不在多问了,将手里装好的干粮塞给了我:“那你们快走吧!千万别在回来......离开的时候,也绝不要被村里的人发现。这些村民很残暴的,如果发现你们跑了,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嗯!”我应声摸了摸飞儿的头:“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们!” “你,你还敢回来?”飞儿瞪大了眼睛! 我冷然一笑,目光扫视到了被人操控的纳兰慧....怕老巫医听到,我才笑而不语,但我心里已经确信,我岂止会回来。我会逐一拜访他们,当然,也包括山顶的老奶!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再次折返 飞儿并没多想,将我们昨天的话,用来告别:“那大哥哥,纳兰欣姐姐......我们有缘再见吧!你们赶紧走!” 纳兰慧宛如丧尸一般的“额”声之后:“走!” 纳兰欣颇显意外,她也是这个时候才认出:“慧,慧姐,你怎么会在这?” 纳兰慧并不搭理她,眼下全然是一副被人操控的尸身,意识全无。只冷冷道:“走不走!” “走,我们当然要走!”张董简直惊骇到了极致......和两个保镖一样,他们太想逃离这里了。 在他们看来,眼前不明的丧尸纳兰慧,都比这村子里的人更可靠。 其实张董早就怂了......他早就想离开了。 一直以来的故作镇定,都是为了稳住村民。只要能让他离开,管他是偷跑,还是怎么,他都不在乎了。 在被操控的伤势,纳兰慧的带路下......两个小时后,我们就到了山脚。 纳兰慧更是送我们,到了车前。 她“额”声说道:“走吧,记住,别在回来!” “那你呢!?”纳兰欣一愣,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说错话了,补充解释:“我姐呢?就是这具被你操控的活尸,能交给我一起带走吗?” “当然不行,”纳兰慧沉眉瞪眼:“别坐地起价,放你们走,已经是格外开恩......在敢回来,你们一定会死在村里。” “你,”纳兰欣表情一顿,我赶忙拉着她,还拱手客套:“老巫医的恩情,晚辈在这谢了!” 由纳兰慧的口中,传来了老巫医的冷哼! 随即,那丧尸模样的纳兰慧,转身回了山上! “江辰,”纳兰欣忍不住诧异的问:“这事,就那么算了吗?我们,真的不管了吗?” 我淡然笑问:“你是指纳兰慧,还是山上那些村里的人?” 她俏脸一变:“当然全都包括了.....这些村民奇怪的诅咒,还有纳兰慧!她怎么会在这?又怎么会,被人控制成了活尸?” 路上,我们边走边说......我将这两天,自己遇到的事情,大致都说了一遍。 只有潜水斗金色蛟蟒的细节,我含糊其辞,说成了以玄武重创了金色蛟龙。 说完之后,我们来到了张董停车的地方.......车子停在山脚五百米外的开阔地,因为山路崎岖难行,张董才没有驱车上山。 眼下刚好五个人,张董还为此窃喜:“我五座的轿车,刚好能坐下!咋们今晚连夜赶路,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在回来了.......这破山村,我以后就是在做慈善,也不会再到这种地方来?一片好心,当驴肝肺!居然还绑我,要杀我!” 张董愤愤不平的抱怨完,我才说:“你们走吧...我,要倒回去!” “你还敢回去!?”张董一愣,想了想:“不是,江少爷,您何必呢?这些村民,就是不识好歹.....你现在回去,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是啊江辰,”纳兰欣也觉得:“现在回去,不是明智之举......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这所谓的诅咒,其实就是巫蛊之术。是那股老巫医,借尸虫为饵,控尸作恶。你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能行吗?我们还是一起,想离开这,再找纳兰家的人过来接应,一起上山平事!” “不能在等了,只怕那些村民,未必能过得了今晚,”我打定了注意说:“放下吧,虽然我没办法救那些村民,但我有办法,破这控尸术!” “怎么破!?”纳兰欣好奇的问。 我确信:“用酒!” “酒!?”纳兰欣明显一怔:“酒能破控尸术?这,这不可能把?” 我自信一笑:“因为,我看准了这控尸术,借用的是酒杯上,自元朝弥留至今的怨气和煞气未戒,只要破了这股怨煞之气,控尸术自然也会被遏制!” 张董急忙道:“如果是酒,我车上有很多!” 说着,他拉开了后备箱......满满的全是高度白酒。 我坦然一笑:“有这些东西,我准备能平事!” “可你一个人,要怎么拿上去?”纳兰欣担心的问。 是啊,满村七八十户村民,估摸受控的,有百来号人,就凭我自己,能拿多少瓶白酒?抱个三四箱,都不确定能不能爬回村子。 山路那么崎岖,这点是我没有提前想到的.......见我犹豫,纳兰欣把心一横:“我陪你回去!” “你,”我愣了:“你的身体还没痊愈,跟我上去,很危险的!” “放心吧,”纳兰欣执意:“我的身体,已经痊愈了,没有头疼,没有幻听。我想那个老巫医,至少是根除了我的病患的.......其实,要不是听你说起,我真不愿意怀疑,救我的老巫医,是个坏人。” “不,”我摆手:“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老巫医控尸,不代表她是坏人。缘由,还得上去,亲口问问老巫医。” “拿走吧,”纳兰欣自顾在后备箱里,抱起了两箱白酒.....一旁的张董,咬牙叹气:“我也跟你们回去。” 他抱起了两箱白酒看向保镖:“你们呢?信不信江少爷?” “这,”两个保镖犹豫了,但只是错愕了一瞬:“当然信!没有江少爷,我们也逃不出来,权当是还了江少爷的情!” 另一个保镖,也着手抱起两箱白酒:“江少爷都说了,能制服那些控尸,我们还怕什么!上去在说!” 就这样,五个原本仓皇逃走的人,又折返了回去...... 两个半小时后,我们各抱两箱白酒,回到了村口。 这一路,张董最是吃不消,将白酒放在村口的石墩上,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休,休息一会!” “也好!”我也放下了白酒,注视着村里.......这一刻,就连保镖也注意到了:“你们发现了吗?今晚这村里,怎么出奇的静!” “静是当然的,”张董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这都凌晨三点多了,能不安静吗?” “不是,”保镖提醒:“您忘了,我们第一次进村的时候吗?那会多少村民在呻吟?” “对啊!”我滌然一愣,也意识到了:“不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丧尸围人 明月高悬,清风徐来.....原本祥和宁静的夜晚,居然连乡村的蟋蟀鸣叫,都无迹可寻。此刻.......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狭窄的乡间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家家户户,木门却是敞开的,即便这世界上真有夜不闭户的说法。 但终归要关门遮羞吧?一眼望去,我不由得心生警惕起来.......不能在进去了,否则,必定是一盘请君入瓮的把戏。 看来老巫医,并没有完全相信我,她也留了一手! 或者说,让我们这些外乡人离开,纯粹只是给我们一次机会.....而她今晚,也布了那么一局! 思绪间,身后传来了个极其阴冷恐怖的声音:“你们......你们终究还是回来了!” 突兀的声音,吓得我们本能警惕的回头! 只见老巫医,绘制符文的那张恐怖的脸,就在我身后,那双惨白惨白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们.......那双眼,充满了歹毒和愤怒!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指着我们:“既然回来了,那你们都得死,全都必须死!” 那个“死”字,被她拉出长音......听得人,骇然惊悚!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老巫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为什么,为什么。”她愤怒的,宛如一个神经病一样呢喃:“都死,你们统统都得死!” “呵!”张董佯装镇定,尴尬的苦笑,其实他声线都在哆嗦:“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说我们都得死,我们就得死?呵,你真的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天王老子吗?我呸.....” 呸声之后,老巫医目光一侧,只“嗯”了一声! 顿时一股阴风席卷,纳兰欣早有警惕,厉声急喝:“小心!” “啊!?”张董哆嗦了一下,脸色肥肉甩的左摇右晃,只见一个身影快如闪电,疾奔张董而去! “闪开!”纳兰欣经历过晦血伤及法身后,众仙已经回堂......没有仙家做依仗,但是纳兰欣个人的身体敏锐度,也远超常人。 她眼疾手快的拉开了张董,手中黯然掐咒.....欲唤玄武! 可眼下哪用那么麻烦!? 就在她正欲落咒......黑影急显身前的一瞬,我也捕捉到了。手抓酒瓶,狠狠一瓶白酒,砸到了黑影的身上。 “慧姐!?”看清黑影,纳兰欣呢喃了一句。 随即就是“砰”声作响,酒瓶炸裂,白酒顺头而下.......54度的飞天,漫过纳兰慧那张残皮的伤脸。 顿时酒灼伤口,那股剧痛让她仰头嘶吼,在也不受控制! “额啊!”纳兰慧痛嚎高扬,恢复了她原本的声线,甚至恢复了她那副大小姐性格:“好痛,好痛!” “慧姐,”纳兰欣放下了警惕,赶忙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我的脸,”纳兰慧欲将双手抚面,擦掉脸上的白酒。 好在纳兰欣死死的拽住:“还不能擦.....慧姐,你忍耐一下!” “忍!?”纳兰慧咒骂,难听的话不绝于耳,说是在忍下去毁容了怎么办?还说纳兰欣这摆明是在戏弄她。 而眼下这一切,都越发说明,纳兰慧已经摆脱了控制......看来白酒,的确制邪! 我看向了一脸诧异的老巫医:“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哼!”老巫医根本不屑看我一眼,只阴冷道:“你,必须得死,你们都得死!” 说完,她拐杖一跺......明明是个普通的木质拐杖,落地却发出宛如洪钟敲动的巨响“蹦”的一声。 余音震耳欲聋,于此同时....只听村间传来“额啊.....额啊!”不断有丧尸低吠的声响。 我警惕的看向村口......尽管我知道,村子里那些所谓的诅咒患者,都会受老巫医的操控,成为她那提线木偶一般的丧尸。 但即便是早有预料的一幕,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是会令我无限惊恐! 村户所有的木门.......几乎是同时被推开,一道道佝偻驼背的人影,从房间中鱼贯走了出来。 他们清一色的表情冰冷,动作僵硬,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就凌乱的排起了长龙,浩浩荡荡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那,那么多!?”张董惊骇急了,即便他不通阴阳,可眼前的一幕,一眼就能辨别:“这,这就是丧尸吧?” “应,应该是,”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也在战兢发抖:“和,和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要是有枪就好了,我们可以打爆这些丧尸的脑袋.......” “千万别冲动!”我示意大家:“抱紧白酒,背靠背的靠在一起!” “好,”借着清冷的月光,这数百具丧尸的身影,着实令人不寒而栗......他们“额”声低吠,偶有仰头长啸的。 一个个狰狞溃烂的面容,令人惊骇到了极致! 他们脸上的水泡,长得宛如鱼泡一般,密密麻麻,高高突起.....水泡里的尸虫,比前面纳兰慧水泡里的,更大。 犹如一只只巨型的蟑螂爬在水泡上,那透明的水泡,还有随时爆裂的可能......这一刻,任谁都一样。想想都举动胆颤心惊,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来,来了!”张董战兢提醒:“他们来了!” 只见那些丧尸动作木讷,迟缓,翻着白森森的眼睛......僵硬的走到了村口后,就径直将我们围了起来。 他们不断冲我们“额”声低吠,宛如一种挑衅!而这些丧尸群中,连狗蛋也在其中.......连他,也没能逃脱厄运。 看来,在我们下山上山的这四个多小时,情况已经有变.....现在村里,每一个人都已经被老巫医掌控。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张董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催问:“江少爷,您倒是说话啊!” “别慌!”我一咬牙说:“大家抱好白酒,背靠背的围起来,直面丧尸戒备,如果有他们敢上前,就用白酒瓶,砸他们的头!” 第一百八十四章 酒杯来历 “可是江辰,”纳兰欣一边靠过来,一边提醒:“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如果他们一哄而上,我们不可能对付的了每一个丧尸!” “是啊江少爷,”张董急了:“你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有倒是有,不过,”我语出哑然,有些担心,误伤了村民的性命.....毕竟这些人,还处于活尸,意味着他们还是活人。我怕..... 纳兰欣看穿了我的心思:“你是不是想开玄武裂缝,让他们全都掉进去!” “是,”但我坦言:“我又怕这样,误伤人命!” “这个时候,还管这些村民干嘛?”两个保镖坦言:“这些村民可不是什么好人,江少爷,你可别忘了,他们,他们早前把我们关起来,还想杀我们!” 我对此并没憎恨,甚至相信:“这些村民,其实心性单纯,他们.......” 等等,我恍然间想到,对啊!心性单纯的不只是村民,还有这个老巫医啊! 事到最后.....解铃终归还须系铃人,我得从老巫医身上下手! 而她从小也是生长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 在她们的世界里,其实干净很多......没那么多复杂的人心算计。 我自信一笑,佯装成竹在胸的看向老巫医:“你以为,就凭控制的这些丧尸,就能收拾我们吗?就能杀的了我们吗?” “哼,”老巫医却根本不屑理会我......她自顾念着什么奇怪的咒语,而这念咒声并不像佛音那么慈悲,反倒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嗡嗡嗡嗡的,听的人头皮发麻。 随咒而起的,是数百丧尸“额”声怒吠,他们仿佛已经按耐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形若恶犬的朝我们扑过来! 而于此同时,我冷声一喝,做足了底气:“来啊!我能制服你一个丧尸,也能制服你一群丧尸.......就让这些村民,全部醒过来,好好看看,你这老巫医的嘴脸!” “你!?”气的老巫医,嘴里散咒,浑身哆嗦的一指:“放肆!你能制服一个,那算是你的运气,你有本事制服这一群?这可是三百二十四具丧尸.......有能耐,你试试!” “切!”我佯装不屑的掏出酒壶:“不就是利用了这个东西,布下的怨念吗?” 老巫医明显也没想到:“那个酒杯,怎么在你的手里?” “当然,”我面露人畜无害的微笑:“如果这东西不在我手里,我怎么能精准的判断出,你是以什么样的怨,化为邪念控尸呢?...又怎么敢说,我能破你的控是咒,让这些人,清醒过来呢?” “你,”老巫医不淡定了,愕然看着我:“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当然知道,”我没有隐瞒,要想唬住这老巫医,要想试探她,就必须下饵......这酒杯的来历,还得从一段历史故事说起。 我细说:“厉史上最悲惨的大一统朝代,那一定是两宋无疑!因为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结果,导致宋朝的文官掌权,只能四处的求和送岁币。” “就算这样,也不能阻止靖康之耻。徽、钦两帝被俘,皇室成员均不例外,公主更是成为商品,被金人,奸污致死......而宋徽宗尸体,被当成灯油,宋钦宗被战马踩踏而死。” “不过要说最惨的皇帝,还要数宋理宗,赵昀...他是南宋第五个皇帝,在位40年,上演了什么是昏君,长时间不管国事。沉迷美色之中,整个国家变得异常衰弱。” “在1264年,宋理宗离世,被葬在陵墓群中。在大宋被覆灭后,忽必烈派出杨琏真迦这个妖僧,管理江南的寺庙....在1285年,妖僧却和丞相蒙哥密谋,将南宋的陵墓盗取出来。” “就这样...南宋六个帝王的陵墓一一被盗取,里面的诸多陪葬品被盗空。连同皇妃和贵族的100多个陵墓,全部被盗空.....而这些人的尸骨被堆放在一起。供汉民观看。甚至还宣称....要镇压天子之气,并建造了镇南塔。” “这还不算完,妖僧看宋理宗的头颅最大....结果就将他的头颅割下来,放在城墙上暴晒,并将其制作成酒杯,在各种宴客或是节气庆典上,都会将这个就被拿出来炫耀取乐....这让江南的百姓气愤之至,两个玄门中人,看不下去了。便将这酒杯偷了出来,将其埋葬在山林中。任其吸收山间怨煞灵气。” “相传,这个头颅心生怨念,以守护尸身骨骇的命魂,化怨念为诅咒,至此妖僧和蒙哥事事不得安宁....至此没多久,蒙哥就被大臣扳倒,杨琏真迦也被处死!” “不过宋理宗头颅做的酒杯,带有邪性怨念一说,被忽必烈知道了,就将其赠送给了国师。命其将酒杯邪性镇压,至此便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元军也由此安宁了下来......直到1368年,朱元璋建立了大一统的明朝,汉人重新夺得天下,朱元璋下令,一定要将宋理宗的头颅找到。在一年的努力下,于1369年找回,期间被妖僧使用84年。随后,朱元璋江南送六代帝陵修复完成,宋理宗的头骨也被安葬。” 说完这段历史,我扬起了手里的酒杯:“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就被,就是宋理宗头骨所制,对吧?” “哦!”张董恍然:“难怪,难怪那个掌眼鉴宝的人会说这是元朝所制,又让人下意识会先想起宋朝的物件。原来...原来这是用宋朝黄帝的人头,做出来的邪物!” “是啊,”我也是想通这点,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就被,能化人头,能化尸魂,能化蛟龙。 古时候天子视为龙,宋理宗死后退位,宋朝被元朝取代.....那不就是一条坠龙的蛟蟒吗? 所以,我在池塘边看到的金色蛟蟒的幻象,就是宋理宗的命魂所化! 八百多年的怨煞,以其练蛊控尸,简直绝了,我不得不佩服,这老巫医的手段! 第一百八十五章 老奶制止 “可以啊江少爷,”张董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恭维,抱着白酒冲我一挑大拇指:“这说的有理有据,感情这酒杯还有那么一段来历!将来,你要是不当出马弟子,还可以去做个鉴宝大师!” 我哑然一愣,这完全是两码事.....鉴宝我根本不懂! 况且这事,还得亏是张董无意说起了鉴宝师当时的情况,才让我顺着线索,想到了这段历史来由。 否则,我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出那金色蛟蟒的来历。 纳兰欣也冲我欣然一笑:“你还真没让我失望,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历史故事!” 我坦白说:“考阴职的时候,背过!” “厉害!”她娇声夸了我一句。 不过眼下,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试着问老巫医:“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老巫医冷哼一声,对此并不作答。 我不能理解:“这些村民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你下手这么狠?就算他们做过错事,你也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他们每一个人都还有妻子儿女要养,你是要把这个村子全都毁了吗?” “这与你无关!”老巫师大声的喊着。 “我知道,其实他们根本没有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我说:“七十年前,应该因为某些恩怨,才让村子里的人与世隔绝......可七十多年过去了,他们只是想修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为什么要从中作梗!”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老巫医怒了:“今天,你们都得死......全都死在这!” “好啊!”我佯装不惧,抬手掐诀念咒:“百川汇流,朝宗于海....”咒落一指:“玄武开路!” 顷刻间应咒显化,丧尸眼前乍现玄武裂缝深坑.....坑约两米来宽,以丧尸缓慢的脚程来看,断然不可能迈过裂缝! “江辰,”纳兰欣不解的问:“你,你刚才不是还说....这样会伤及村民吗?” 我当然怕,但是这种情绪,绝不能让老巫医看出来.....我假装摆烂:“我有什么办法?难道为了这些村民,我们的命就不顾了吗?” 我凌然一指老巫医:“来啊!玄武裂缝,是玄武大帝幻象显化,相传这裂缝直通南天门......有本事,你就让这些丧尸,全都掉进去!” “你,”老巫医气的哆嗦一指! 我更是做足了势头,对张董他们说:“拆开白酒.......用酒砸这些丧尸的头!这控尸术是借宋理宗的怨念控尸。而宋理宗的命魂,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股白酒的味道,那些尸虫,就是他怨念的化身......砸!” 我愤怒的一喝:“使劲的砸,看准村民的头砸!” “你敢!”老巫医怒声一喝,这一次声音不在阴冷,而是真正的愤怒。 我赌对了,这老巫医不是没有感情,她比我们更爱惜村里的人。 所以,给我们领路下山都是用的纳兰慧......而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村里人?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冷漠森然的样子。 就在我心生诧异的瞬间,忽听一声:“不要动手!” 声音极其耳熟,随声而来的,居然是飞儿,她跑的气喘吁吁:“大哥哥,纳兰欣姐姐,不要动手!” “飞儿,”我和纳兰欣诧异的看着她,不过我很快猜想:“是老奶,想见我,对吧!” “是啊,”飞儿点头:“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难想象,其实最早知道池塘里,有邪物,有诅咒的人,就是飞儿的奶奶。 她和这件事,断然脱不了干系......要想了解七十年前的事,就必须去见见这个老奶,我随即看向了老巫医:“您呢?一起去聊聊吗?” 老巫医一甩长袖,并不言语.....场面也不去控制,就那么怒气冲冲的朝着山上走去。 看她走远,纳兰欣才问:“江辰,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我想:“你在这守着,我更放心一些!我相信老奶,不会害我们,我也相信老巫医,并不是一个坏人!” 纳兰欣点了点头:“那这些村民,我们要用白酒,把他们唤醒吗?” “不用,”我料想:“老巫医一定有更好的办法......用白酒唤醒村民,白酒激怨,而且酒精噬皮的痛苦,对村民来说,太残忍了!” “嗯!”纳兰欣点头示意:“这里的事就交给我把.....你一个人上去,要万事小心!” “放心吧!”我轻刮纳兰欣的鼻子,随即转身朝山上走去! 只要纳兰欣不跟来,无论老奶和老巫医,布下什么天罗地网,我都不怕! 更何况,我虽然不知道七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坚信,飞儿的奶奶绝不会害我们......甚至也在想,纳兰闯当时,把我们送到这。会不会另有深意? 便带着各种拆揣测和猜想,我在一次,推开了老奶家的木门...... “江辰,”今天的老奶,仿佛变了一个人,语气表情,都尽显沉重,但她似乎没有恶意,依旧是客气的一指旁边的木椅:“坐吧!” “谢谢老奶,”我拱手一礼后,才在木椅上落座。 不等我开口问起,她已经坦白直言:““关于村子里的事......你根本就不了解,如果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老巫医连忙起身打断:“大祭司,这种事情,断不可跟一个外人说。” “他不是外人,”老奶摆手:“村里这些年,一直于外界隔绝.....能让纳兰闯前辈,不顾夕日的承诺,带来的人,就绝不是外人。况且,你我也拿不定注意,问问江辰也好!更何况.....” 她目光突然一沉,居然将话锋一转说:“太像了...” “像!?”我只觉诧异:“像什么?” 老奶说:“像村里,那尊山神像。恕我冒昧的问一句,纳兰姜承是你什么人?” 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七十多年前的事,果然和我有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当年的事 我看着眼前的老巫医和老奶,无论他们会不会害我.....我当下都会心生警惕。毕竟自己是僵尸的身份,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索性说起:“我太爷爷,就是纳兰姜承!” “什么!?”老巫医最是惊骇:“你是姜承的后人?” “对!”我点了点头说:“不信,你可要去问问,那个生病的女孩,也可以问问被你控尸的那个女孩......她们,都是纳兰家的人。也都知道,我是纳兰姜承的后人。” 老巫医打量着我,倒也没在提出质疑...老奶则是呵呵一笑:“难怪,难怪纳兰闯会把你送来。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和山神像,一模一样!” 我尴尬了,真没感觉那个山神像,和我长得有什么像的.....那青面獠牙,倒是更显兽相,像极了一具....僵尸!?我滌然一愣,暗看老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的秘密。 毕竟,她称呼纳兰闯为前辈,那她就应该知道,纳兰闯是僵尸! 只以为看穿了我的思绪,老奶一笑:“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山神像,和你根本就长的不一样?” “是啊,”我尴尬的点头:“我确实,是这样想!” 她解释道:“那是因为,七十多年过去,颜色脱落,以前...在我小时候,那可是威风凛凛样子。七十五年前,更是在这个山脚下,镇住了那些正统的南茅北马,镇住了阴山派。一个,也没有放过......那一晚,他杀了很多很多人!” “他杀了很多人?”我惊骇到了极致,忍不住问:“七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她准备从头说起的时候。飞儿抬着茶水进门:“打扰了!” 飞儿少有的客气,用木质茶具,给我们沏好了茶。 从她进门开始老奶便默不作声,丝毫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似乎当年的事,她也有意隐瞒飞儿。等飞儿将茶一一递到我们手中后。老奶才示意:“飞儿,今晚你去睡吧。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起来。” “嗯,”飞儿乖巧的应声,同时目光好奇的看着我老巫医,从那天真的脸上,尽显诧异和好奇。 这越发让我肯定,七十年前的事情,老奶从没告诉过飞儿。 等到飞儿离开,甚至老奶,还特意细听,听到飞儿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才浊气一叹说起了七十年前的事。 “那是个动荡的年月,阴山派又借乱世为祸...在那个年代,纳兰闯前辈,和你太爷爷纳兰姜承,都在这里隐居。纳兰闯的妻子,是阴山派的圣女,名叫肖圆圆,和纳兰闯情投意合。他们打破了正道和邪教的隔阂。毕竟家世背景,生来就没得选......” “可他们的这段爱情,并不受出马世家,纳兰家的容许。所以几次三番的阻止。为了能在一起,他们选择了避世,选择和你太爷爷一起,到这三不管的区域。打算过着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的生活。” “而随同阴山派圣女而来的,还有不少阴山派的随从...他们都是跟随圣女的门人。他们一直都归圣女调动。但那些年来,圣女心性善良,从没作恶。所以那五百多人,都随圣女,在这山间,过上了避世隐退的日子...而且,为证避世之心。众人遣散仙家,放逐到了三公里外的幽冥鬼山。那里由你太爷爷隐退在哪,看守各个仙家鬼魅,不许他们在插手阳世争纷。而纳兰闯前辈,则是带着这些阴山派退隐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得到安宁!很快,正道就找上门了...他们畏惧你太爷爷,就以那个酒壶做怨,以巫蛊之术,控附近无辜百姓为活尸,上山对阴山派退隐避世的人,赶尽杀绝!” “等等,”我忙声打断:“控尸,不是阴山派的邪...不,”我意识到了口误,言出不妥,赶忙重新说成:“控尸,不是阴山派的手段吗?” “笑话,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老奶一笑:“都说阴山派,是邪教用的是邪术......可你想想,阴山派所有的哪一门邪术,不是这些正统的南茅北马所创?” 这话说的并没有错,阴山派用的,都说各家禁术...但这些禁术,全都是出自名门正派! 老奶不由得感慨:“这世界上,不只是邪教会用邪术......那些名门正派,只以为守正辟邪,他们和邪教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杀戮无辜,或是擅用邪术,都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最无耻的,还会说他们是为天下人除害,为阳世除恶!” 这番话,说的我哑口无言...的的确确,别说现世。就连电视里,也是这样演的。 老奶随即将话锋,回到七十年前:“那帮畜生,以无辜百姓做活尸,控尸上山,杀戮当时避世的阴山派门人...只可惜那些门人,个个都是诚心避世,也听了你太爷爷的话,将仙家鬼魅,遣散在了幽冥鬼山。没有依仗,也没有准备!那些门人,根本就形若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任凭别人屠戮。” “后来呢!?”我在意的问:“那些人,都死了吗?” “倘若都死了...哪还有今天的村民?”老奶摆手说起:“是你太爷爷赶到了!不过,当他赶到山脚的时候,正目睹着那些丧尸,凶残的屠戮我们阴山派的门人。据说当时,阴山派死了四百多人,那可是四百多条鲜红的生命,全断送在了南茅北马的手里。” “那杀戮的场景,宛如人间炼狱...你太爷爷一怒之下,也杀了很多名门正派,和南茅北马那些玄门中人...他杀红了眼,据说那一夜,雷电宛如渡劫一般,接踵而至。” “从天黑斗到了天明...当你太爷爷从杀戮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玄门中人无不求饶。他们像你太爷爷磕头,还有一些是纳兰家的人,也在求你太爷爷...放过他们。” 第一百八十七章 老奶她说 我当下好奇的问:“那他......放过那些人了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放过那些人,”老奶叹了口气,喝了一口茶水说:“他将心怀仇恨和执念的人,杀戮殆尽。跪地求饶,有家庭有孩子的那部分人,给了他们一个选择,那就是永远禁足在这座山里。不许对下一代提起玄门和阴山派的仇怨,后世子孙,也不得出山。让他们自愿立下毒誓,以碑文立咒!” “原来...这就是诅咒的由来!?”我不禁苦笑:“这七十年前,办的都是什么事?留下那么一个烂摊子......” “你还太年轻,没有你太爷爷当年处事的境界,”老奶说起:“杀戮仇怨深种的人,是让他们解脱,给他们救赎.....放过那些有家庭,有伴侣的人。是希望他们在宁静的生活中,以爱放下仇怨.......事实证明,这七十年来,你太爷爷当年一念之仁,是对的。至少这七十年来,村子里住的玄门和阴山,都彼此和睦相处,也遵守了夕日的承诺。而那些已故的人,七十年前都埋在村口.......” 我明白了:“万人坑,就是七十多年前,死去的玄门和阴山派的弟子尸骸?” “没错,”老奶说:“将这一切,埋在村口的意义,就是希望玄门和阴山派的生死仇怨,尽埋山外......毕竟这村里,现在居住的,就是当初,侥幸生还的。既有南茅北马的后人,也有阴山门人。” “难怪,”我恍然明白,为什么在池塘边,当玄武显化的那一瞬间,有人能一眼认出北方水神。 这都不是常人会用到的词,只有玄门才会那么称呼,说不定当时呢喃出这句话的,就是纳兰家的后人,也是有可能的! “等等,”我坦言问起:“那这诅咒!?” “那只是个骗局,”老奶坦言:“当年你太爷爷,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诅咒......只是让我母亲,当然,”老奶介绍了下:“我母亲,就是阴山派的大祭司,一直伺候在圣女肖圆圆身边。当时也随她在这隐居。” “所以,事情发生之后,你太爷爷就让我妈世代坚守着那个村子.....但凡有不轨出村之人,便做出诅咒的假象,吓退那些村民。” 说到这,老奶看了看老巫医,也介绍到:“巫医也是如此!她的母亲,也是阴山门人,七十年前也是跟着圣女左右的。只是后来,我们监管在这个村子里,就连圣女和纳兰闯离开,我们也守在这......” 我这才反应过来,老奶是大祭司的后人.....而这阴山派的大祭司地位堪比长老的存在。 想必就连巫医的母亲,在阴山派那一定都不是小角色! 我谦卑的起身,连说失敬! “那些都是上一辈的虚名,”老奶摆手:“我们早已对阴山派,没有任何印象。” “既然如此,”我不禁问了:“那上一辈的誓言,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禁锢现在的村民?七十年过去了,何必还要执着!” “放肆!”老巫医明显有些守旧,一拍木椅直接站了起来,森冷道:“在这,他们忘记了仇恨,忘记了正邪之争......可出去之后呢?外面依旧还有阴山派,依旧还有那些自称正道的玄门中人。他们指不定,又会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争斗.....”我一笑坦言:“但这,不能作为将他们禁锢在这的理由,他们是无辜的。在外面的法治世界,也不允许以任何理由,将一个无辜的人,禁足。没有人可以剥夺,他们的自由,更没有任何人,能剥夺他们追求自由。” “你,”老巫医气的咬牙:“你是说,你是说七十多年来,从我母亲那一辈就坐错了吗?你,你放肆.....你无异于在说,你太爷爷当年就坐错了!” 我哑然失笑:“我想,他们当年没错......但是,时隔境迁的今天,他们错了!” “你,你放屁!”老巫医怒了,指着我就要破口大骂...好在这时,老奶摆手:“别打断他!让江辰说下去。” “可是,大祭司,”老巫医拱手一礼:“村里的事,岂能问一个外人?” 老奶强调:“她不是外人!” 老巫医不甘心:“可他,终归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 “好了!”老奶不悦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很真诚的看着我:“江辰,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觉得村里的人,该如何决断去留。还有,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说当年他们没错,而时过境迁的今天,我们禁足却是错的。” “因为时代在变,人也在变,”我想:“七十年前的那些人,心怀仇恨,和世俗的执念....所以他们很难不受外界是非正邪的影响。但七十年后的村民,他们早已经不再是那一代人。在这七十年来,他们没有正邪之分,早已经忘记了仇怨争端....他们现在想出山,只是为了生活!” “生活!?”老奶呢喃一句! “没错,就是为了生活,”我说:“从古至今,几千年来的文明.....对未知世界的探索,求知,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沉浸在自给自足的满足中。您也好奇外面的世界把?外面科技发达,在交通便利的今天,有数不尽的美景,说不完的科技创新......您和老巫医,已经年迈,或许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了好奇,没有探索的欲望。可,下一代呢?” 我试着问老奶:“飞儿呢?难道您要她一辈子,也待在这个村子里吗?是....村子里的人,天性善良,没有是非对错。可将她束缚在这样一方净土里,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吗?” “这,”提起飞儿,老奶犹豫了! 老巫医更是愤怒:“不要在这妖言惑众!” 我笑了:“那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七十年前,留下的是一个假诅咒,用来唬人?难道凭借我太爷爷的能力,下不了一个真诅咒吗?你难道就没想过,也许.......”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间值得 我话音到这一顿.......“怎么了?”老奶慈颜笑问:“也许什么?怎么不说下去?” “小子,”老巫医则是恶狠狠的眯起了眼睛:“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别吓唬他,”老奶连忙制止后,示意:“江辰,你但说无妨......我相信你,如果这个世界,有人能左右这些村民的去路,那一定就是纳兰姜承。” 说完,她顿了顿:“当然,你太爷爷不在,我们听你的意见,也是个不二的选择!” “那我可就说了!”我一咽唾沫,鼓起了勇气:“也许你们就没想过,七十五年前,为什么你们会被禁足在这......其实,当年也许,他只是为了,让你们懂得生活的道理。而非禁足。” “什么意思?”老奶追问。 “你们想过吗?”我也是一时有感:“什么正邪,都只不过是外面的世界,又或者宗门潜意识告诫我们的.....这些东西,都不过是虚名。比起生活,那根本就无关紧要,正也好邪也好,只要不害人。有何必拘泥其中?阴山派被纳为邪教,那是几千年前的仇怨.......也许后世子孙,为前人报仇,讨回公道。无可厚非,但如果为此,生活在仇恨中,让阳世在起纷争......真的,还有必要吗?” “与其那样,还不如好好的生活......我想七十年前,我,不是我太爷爷纳兰姜承。或许只是想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不受世俗影响,抛弃正邪之分。只要心存善念,正派也好邪教也好。都能在这个村子里,好好的生活。当初留下了,有伴侣,有孩子的那部分人......留下的,其实也是那些,想好好生活的人。所以七十年来,就结果而论,我觉得他当初是对的。七十年前那一辈人,他们宁死也遵守了承诺.......我相信,是他们也发现了这个原因。才遵守了承诺,不对后人提起仇怨。” “至于今天.....” 我一笑提及:“今天的村民,已经忘记了仇恨,已经不受世俗影响,他们没有了正派邪教之分。只有善恶之别,他们想离开,仅仅是为了奔赴更好的生活。为了下一代,能有更好的生活......那为什么,还要他们禁足在这?” “小子,”老巫医再次警告:“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想。” “那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问:“为什么当年那块题名诅咒的碑文,会随同尸骸,一起埋在村口的下面,而不是立在村口警示村民?” “为,为什么?”老巫医诧异的问。 “因为,禁锢村民的,是他们自己的心,”我说:“七十五年前,被禁锢在这的,应该有不少阴阳两界的大能,他们,难道就不知道,那个诅咒是一个虚空的摆设吗?我相信,当中一定有人发现了.......可他们不介意,只想在村里,安定的生活。” “在那个年月,走出这个村子,他们就没有选择,没有立场......外界的正邪之分,押给了他们使命。道德,宗门,让他们别无选择。其实他们也想好好的生活,正派邪教之分,看起来的一门荣誉之争,但与我们的生活,根本无关.......七十五年过去了,现在的村民,早已经放下了仇恨,和立场之争,已经在没有禁足的必要。” 我诚恳道:“放过他们吧,让他们出去好好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片比这个村子,更大的净土。因为,人心干净,外面的世界,自然也就干净了!” 这一刻,老奶沉默了,或许七十多年来,她一直恪守自己,禁足村民的职责,却从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禁足他们。 这一刻,其实连老巫医,表情都微有动容......我忍不住柔声问她:“您也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把?” “哼,”老巫医死不承认...其实,她内心是善良的。她心性很单纯,所有的凶狠,都是佯装阴冷,装出来的。 试问,村里唯一的巫医,替村民行医看病,这样一个医者,心性又能坏到哪去? 她只是不善表达.......我相信,很久以前,她也曾渴望接触村民,去外界探索。 可她母亲,要她继承巫医,看守这个村子......以纹身,遮挡了她的俏脸,以冰冷,掩盖了她的情绪。 其实她的心底,是温热的!而她也在沉默半响后,问道:“七十多年村民与外界隔绝,现在重新接触外界,村民能适应吗?” “能!”我笑说:“因为村民,有一颗真诚追求生活的执念,他们一定会融入外界.......放过他们吧,其实七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们这一辈,早已经放弃了一切争端,开始好好的生活。而你们.......”我一指老巫医,在指老奶大祭司,缓声说起:“您二位,才在这七十年来,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被禁足在这。” “你放肆,”老巫医又不服气了。 但这一次,我急忙解释:“不是你们没想通,而是你们的上一辈,将仇恨,将争歧告诉了你们,所以你们延续了玄门和阴山的争斗,延续了七十年前的仇恨。所以放不下,也就悟不透.......您二位,觉得呢?” “才不是,”老巫医嘴硬! 但我心里门清:“别的不说,就想想这些年.....您二位背负这一切,过的快乐吗?有村民,那么快乐吗?” 这一刻,老巫医别在嘴硬,因为有的问题,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最终大祭司点了点头:“放下吧,有时候放下仇恨,也是放过我们自己......我这几十岁了,儿女也不在了,有机会,我想带飞儿,也出去看看。” “大祭司,您...”老巫医沉眉担忧。 “好了,”老奶打断,笑呵呵的说:“到时候,带你一起,我们一起去看看。” 老巫医点头,深深叹了口气....或许,要她自己说服自己的执念,还需要自己去看透把。我相信,外面世界的美好,会让她觉得,人间值得!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世俗成见 其实面对这个结局,最难接受的就是老巫医...... 我很能理解老巫医,甚至说理解大祭司的老奶。 老奶有飞儿,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她也会为飞儿的将来做打算。这便是的生命的传承,也是生活的意义。 当年的我,也就是当时的纳兰姜承,会把夫妻,有家庭的人留在这个村子。应该就是让他们在这,找寻平凡生活的意义。 抛弃玄门阴山之见,抛出仇恨,摒弃世俗成见,那才是最好的生活。 我看着老巫医难以释然的样子.....心里为此不禁苦叹。她是这个村子里最可怜的。她也是,世俗正邪之争,在这个村子里,仇恨的延续。 为什么那么说呢? 你想啊,狗蛋曾经说过,老巫医也有年轻的时候,当时多少村民追求她,她原本也可以在村子里过上平凡的生活。 可为什么一夜之间,老巫医毁了自己的俏容,纹上了那么奇怪的纹身? 我也只是揣测......也许那天,就是她母亲移交了巫医的职责,告诉了她七十年前的争端,让她在这个村子里,继续监管这些村民。 其实想想,这不就是最真实的写照吗? 如果没有世俗遗留的划分,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告诉她仇恨,没有人跟她说阴山是邪教,没有玄门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以正道自居。 那这些仇恨和曲解的敌对,还会延续千年吗?连纳兰闯他们,一对相爱的人,竟然都不能被玄门阴山承认。 可见,世俗的曲解和敌对,毁了多少人的生活。 如果,我在想如果,如果千年前,阴山派覆灭,仇恨没有延续至今,那该多好! 当然,这个如果很不负责任.......也不得不去试问,千年前,为什么这些正统,又非得去针对阴山派,为什么又不能去包容? 留下千年来的争怨,至今没有平复! 想到这些,我不禁笑了......或许,经此一役,让我的心态受益良多吧! 只希望老巫医,也能有放下的一天。这点,是我无法开解的,正如七十多年前,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会将他们禁足在这......而不是当时,就给他们说教。 因为,没有真正体会,或是说,道理不是自己悟的,生活不是自己去尝试过的,那旁人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也只是空谈。 生活是一种感受,而非纸上的文字.......生活从来都不讲道理,但生活,却能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悦,有人追求生活,有人耗费光阴。 那都是生活的方式......可是,如果我们有的选择的话,真的希望这生活,没有仇恨,没有争端,甚至没有世俗的成见! 用自己单纯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那一切都会是,美好的追求。 大祭司老奶,其实早就放下了,为了飞儿也好,为了自己也罢......她极力劝着老巫医,放下仇恨,放过村民。 当晚,老巫医便解除了村民的“诅咒,”其实那根本就不是诅咒,而是以巫蛊为介的控尸术。 早前,我就看过阴山派的手段,当时是纳兰七爷,以类似铁线虫一样的蛊虫,控制活尸。 眼下,老巫医他们用的是尸虫,相传这是阴山派的秘术,也是控尸术里,最高深的一门。能以尸虫为蛊,控制任何一个意念强盛的人。 看得出,我也不禁为这门禁术,身为震撼......这和撒豆成兵,没什么两样。阳世多少人,倘若培养的尸虫够多,那全天下无辜的人,都会变成丧尸。为其所用。 或许,千年前,南茅北马那些玄门正道,就是太过忌惮这样的手段,才会不顾廉耻,妄加其罪吧! 也不知道这场恩怨,什么时候才能画上一个休止符! 等到天亮,村民已经全部清醒过来......即便老巫医不情愿,但还是配合起来,说我已经破了村里的诅咒,也是我救了村里的人。 她也表示,希望老酋长能够答应,极力促成修路的事,希望村里的人,能够重新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村民一听诅咒的事情的解决,高兴的跟过年一样! 当天就在村里摆起了宴席,对张董和两个保镖也是格外热情......席间,无数次问起外面的世界。 当然了,张董也听我简单说明了事由,虽然他不能理解什么玄门和阴山。 但是他这人,向来信守承诺,答应了给村里修路,自然也没有反悔。而且这次事钱我也免了,希望他用于帮村里扶贫建设吧。 还有就是那几箱酒,还真没白拿......席间算是用上了。 狗蛋醉醺醺的告诉我:“这酒,也不怎么样,太烈了!” “呵呵,”我也醉醺醺的,只是一笑......这可是53度的飞天酱香。不过,也对。他们不一样,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这是什么,这个东西有多贵。 所以,他们都是本心看世界,不受外界的评价.......我当初走出八卦村的时候,也是一样。被徐富贵拉着喝的时候,我真觉得,这酒也没什么。 是徐富贵告诉我,这可是好酒,一瓶得多少多少钱。 从他告诉我以后,我潜意识也把这酒,当成了最好的酒......人的正邪,是非之分,大多时候,不都是这样来的吗?更多的,取决于环境因素,那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其实,一颗干净的心,不受外界影响,那无论到哪,都是净土! 酒过三旬,已经时至下午......村里人排着长龙,送我们下山。 我们成了村里的贵客,一来感谢我破除了诅咒,二来,感谢张董加大了投资的力度。 村民更热情了,把我们送到山脚,老酋长还做礼相送:“六位,一路走好!” “好,”众人礼貌回应:“老酋长留步!” 可我却是一愣:“六,六位!?” “是啊,”老酋长揉了揉眼睛:“没错啊,难道我喝醉了?” 他甚至还数了数:“你们,的的确确是六位啊!” 怎么多了一个人,我下意识的回头........ 第一百九十章 诅咒事件完 我这才发现.....我们当中的确多了一个人,是纳兰慧! 要不是老酋长提起,我都快把这个人给忘了! “走吧,”纳兰慧还极不情愿:“在这个破村子待了那么久,这份羞辱,我不会就那么算了的。”她恶狠狠的白了这些村民一眼.....其实,从昨晚开始,受到白酒烧脸的灼热,她就难受了一夜。 今早更是记恨村民,记恨我们....对我们完全是避而不见! 下午,知道我们要下山出村,她才灰溜溜的跟在人群后面。 看我们要上车了,才跟了过来.....这个纳兰慧!我不禁沉眉深皱,要怎么安顿她? “怎么!?”纳兰慧饶是看出了我的思绪,双手环抱胸前:“你江辰,不会就那么点气量吧?你不会是记恨我曾经,给你穿小鞋,就想把我,丢在这个村子把?” “那倒不是,”我颇显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或许还不知道,纳兰七爷已经死了吧! 即便,当下我也不记得幽冥鬼山上的杀戮,但是我清晰的记得,纳兰七爷已经死了,就死在了我的手里。 至于纳兰轩辕,尸变的一幕,也是纳兰欣亲眼所见......回去,免不了会告诉纳兰太爷。 虽然凭借这事,还不足以搬到纳兰弘安这一支二房的人。 但是,纳兰七爷必然会在纳兰家除名失势.......以权谋智者的手段来看,纳兰弘安自己,也会和亲儿子,纳兰七爷保持距离。甚至大义灭亲,亲手除名。 不管怎么看,纳兰慧回去纳兰家,都不是明智的选择,回去,那可是一条不归路! 纳兰欣也沉默了,顿了顿说:“江辰,要不,还是先回纳兰家,再说吧!” “嗨,”张董喝的醉醺醺的,只当是我们怕车子坐不下,他急忙上来当和事佬:“行了,多个人无妨......超载的事,算我的。罚多少钱我认,上车上车。” “那就走吧,”我示意纳兰慧上车,毕竟眼下,我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 保镖驱车缓行,好在是来山区,所以张董开来的是个越野车......车子倒是不算挤,但张董还是妥当的安排道:“江少爷,各位都别介意。等会到了市区,我让他们当中一个保镖提早下车,自行回去。我呢,亲自送你们回去......” “那就有劳张董了,”我随即报出了纳兰家的地址。 张董示意保镖,依据导航开车。或许是一路颠簸,酒劲也开始上头了,大家都靠着椅座,打起了盹。 临近深夜的时候,车子才抵达了市区......尽管张董很小心的叫保镖下车,但和保镖同坐,还是不免惊醒了我。 我赶忙借机,示意张董别出声,看了看靠窗沉睡的纳兰欣后。我冲张董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轻唤纳兰慧:“下车,我有事跟你说!” “有什么事,车上说!”纳兰慧醒了,整个人依旧是那副高傲的姿态。 我也不惯着她,直入主题:“自从昨晚开始,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你爸,和纳兰轩的情况吗?” “你,你真的见到他们了?”纳兰慧一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到,而是拉开了车门示意:“下车!” 她情绪略显不满,但还是下了车.......我把她带到了十米开外,一处空旷的地带,坦言:“其实你爸,已经死了!” 她愕然睁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你再敢诅咒我爸一句试试!” 我哑然失笑:“其实你心里,应该也有这种猜测.......不然,那么多天过去,为什么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没有去村子里接你呢?他们总不会,是忘了吧?” 她将头侧向一边,仿佛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她一时间,没有想好该怎么回应。又或者是出于警惕,以为我在试探她。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那天晚上,你和纳兰七爷还有纳兰轩辕,应该是一起离开纳兰家的......他们要去干嘛,你也应该很清楚。只是路上,你应该是那天在拳台上,和纳兰倩柔交手后,遗留的伤势发作......所以纳兰七爷他们,才会把你暂时安置在了附近的村里。也恰好就是这个村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中的蛊毒,才被人控尸,但我相信,你对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的事,应该很清楚。现在事情败落,你也知道,回去的后果......” “你想怎么样!?”她侧目斜睨着我。 我没有回应,顿了顿说:“你等我一下!” 我随即回到张董的车窗前,轻敲窗口后,说:“张董,你看,能不能借我点钱。” “说什么借,”张董慷慨的摸出一张银行卡,尴尬道:“只是卡上钱不多,只有一百七十来万,原本是给村民的慰问金,结果到这才发现,村子太偏僻了,连个取款机都没有。” “够了,”我接过卡,将密码写在卡片背后。 确认无误后,我才回到纳兰慧的跟前,将卡递给她:“这是一百七十万,我想这些年,你应该在纳兰家,也有不少的积蓄。拿着这些钱,你可以选择销声匿迹,过平凡的生活。我相信,即便你亲爷爷要在纳兰家找你问责,可你要是消失了,他应该也不至于满世界的找你。当然......你要是有自信回纳兰家,也可以当做路费。往后的路,全凭你自己的选择。” “谁稀罕你的臭钱?”她冷声不屑:“更何况,你会那么好心帮我?鬼才信你!” “随你怎么想把,”我强硬的把银行卡,塞到了她的手里。 继而转身,往车子那边走......只听身后一句:“等等!” 我闻声回头,她终归还是问出口了:“你说我爸死了...那我爸怎么死的?是谁做的?” 说着说着,她表情突然一变:“是你对吗?是你杀了我爸?” 我沉默了,甚至觉得直面回到她这个问题,我开不了口....所以径直回头,拉开了车门! “江辰,你给我记住,”纳兰慧近乎咆哮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回纳兰家 那愤恨咒怨的声音,震耳欲聋......听着都感觉揪心。 我上了车后,没有迟疑,当即示意开车的保镖:“我们走!” “好,”保镖应声驱车.....疾驰在夜幕中。这一刻我也注意到了,纳兰欣微睁美眸,看着后视镜里,折射的纳兰慧。 我不禁沉眉意识到:“你,你醒了!”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说:“在你最早下车你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那你还装睡?”我诧异的问。 她说:“我看到你找张董借钱,我想,你肯定是要对慧姐,说明一切,打发她离开.....”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我问。 “因为,我也希望她离开.....”她笑了,长长叹口气说:“如果真的和我们一起回纳兰家,我太清楚那里了,也太了解太爷爷和二爷爷的脾气,慧姐以后在纳兰家,会很惨的。如果慧姐是出生在其他几房,那七叔死了,她或许只是成为那几房人,内部的眼中钉。最多也就是把她随便嫁出去,求个眼不见为净.......可她是出自二爷爷一房。为了权势和自身一房的地位利益,二爷爷一定会把勾结阴山派的事,算到七叔家里的每一个人身上。为求清白,他不会放过慧姐,更不会放过七叔家每一个孩子。所以啊,慧姐自己离开纳兰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纳兰欣看了看我:“其实,就算你不放她走,我也想悄悄的让她离开!” 我不禁哑然一笑:“那要是早知道的话,我该让你去做这个人情的,这样她还会念及,你们同为纳兰家的情谊......” “她可不会领情!”纳兰欣直接泼了我一盆冷水:“慧姐,从小就很要强!也从来不会念及人情.......刚才,她说要找你报仇,我担心她是认真的。” “随她去吧,”我并不在意,甚至觉得人海茫茫,能在遇见都要不小的缘分。 我会放她走,会帮她一把......完全是出于,我杀了纳兰七爷! 尽管我心里恨纳兰七爷,也觉得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比邪魅更不值得留世.....但杀人就是杀人。我心里终归有那么一分歉意。 便放了纳兰慧,让我求一个心安.......只是这会,我全然不敢想象,没多久这纳兰慧,居然真的来了。我忘了她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复仇,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那些全都是后话......当下见气氛沉寂,纳兰欣才将话锋一转,问起我昨晚村里的详细经过。 早前一直在村里,人多口杂,又见老巫医对村民诸多隐瞒,所以这会才有机会问起。 我没有隐瞒,把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也把老巫医和老奶那,知道的故事,全都告诉了她。 她听完,只在意:“江辰,你就不担心这些人出来以后,又卷入阴山和玄门的争端吗?” “就算再次卷进来,那也是他们的选择,只要他们觉得值得就好,”我已经想通了:“其实有人的地方,迟早都会有是非争斗.......但村里几百号人,尝试过幸福生活的人,如果没有执念和追求,谁愿意在卷入其中。” “说的也是,”纳兰欣笑了,她刚才或许是随口一问,但是我能立马回到,不禁让她狐疑:“你觉得.......” “老巫医,”我毫不隐晦:“如果她,走不出执念,走不出心里的仇恨分歧,那她一定还会卷入其中......有个细思极恐的问题,就在于为什么村子里三百多人,却只有一百多号人,因为所谓的诅咒,而伤重在床?” “为什么!?”纳兰欣好奇的问。 我想:“我也只是猜测,或许那伤重一百来号人,大多是玄门后人!其实在老巫医心里,还是有玄门和阴山之别,七十年前的仇恨,她还不能释然.....” 在闲聊中,纳兰欣渐渐沉默。 看着越来越接近纳兰家,她也变得心事重重......我知道,那种心情,很忐忑。 因为我也一样,但有的事必须要面对。更何况,纳兰雪的情况,我也很担心......又经历了一夜的车程。 我们终于回到了纳兰家......纳兰欣急着回去向老太爷报平安,我则是招呼张董,在纳兰庄园门口的酒店吃了饭。原本还想留他在这休息一晚。 可他急着回家,我也不好强求.....只能将他送上车,目送他离开后,我才徒步回了纳兰家的内苑。 此刻,我看到纳兰家很多人,都在陆陆续续的赶往纳兰太爷的别墅。 不难想象,纳兰七爷勾结阴山派,用自己的儿子纳兰轩辕练尸,这些事已经在纳兰家砸开了锅。 但眼下别说是死无对证,就算纳兰七爷还活着,也不可能说这些事和纳兰弘安有关。所以要想借这事,彻底搬到二房,还显得有些证据不足。 但是,凭此,足够威慑二房,让他们收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件事,足以证明纳兰墨渊当初的判断没错。 他应该会被解除在家禁足的惩罚.....这是纳兰家的家务事。我显然就没必要参与进去。 我索性回了别墅...看着卧室昏迷不醒的纳兰雪,尸毒虽然暂时得到控制,但她也一直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时间长了,终归也会伤及体魄......其实,我一直以来,心里都有个试一试的办法。 那就是吸毒.....我既然有僵尸的体质,能夺取赢勾体内的尸气。 那兴许,我也能吸出纳兰雪身上的尸毒。 可要怎么让她放出尸气,又从哪吸毒? 血液中吗?我怀着试一试的想法,让毛阿姨下去帮我取一把小刀.....随即给纳兰雪的手腕,轻轻擦拭酒精消毒。 就在毛阿姨,拿着小刀,回到卧室的时候:“姑爷,楼下有人找您!” “谁!?”我诧异的问。 第十八卷 卷首语 终于在最后一天,把上一卷算是大剧情有个结尾。 都是我的烂习惯了,喜欢在月底开卷,求一波钻石票。 因为按道理来说,纳兰家的剧情还没有完,而且才刚刚进入精彩的主线......这里拆卷,一来解释下剧情。 前面纯粹是解释纳兰家的内部环境,和纳兰闯的恩怨来由。这就正如上卷有书友留言,为什么要去诛灭纳兰闯。 所以上一卷过多的,是写恩怨的由来,也和纳兰闯,几次交手。 那是个亦正亦邪,为爱痴迷的角色......玄门和阴山,也就是还说纳兰家和阴山对立的关系,是无可缓和的。那就势必要面对纳兰闯。 纳兰闯这个角色,后续有他的故事和发光点,这个角色并不坏,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而且纳兰闯后续故事很精彩,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再有就是,这里做一下剧透......本卷,会写到,生死果救纳兰雪,也会在过程中,再遇阴山派的邪术。 看透阴山派的邪门手段,练尸为祸的邪性.....主角要开始在自己意识控制范围,提升自己的实力,以求清醒的状态下,拔剑轩辕。 所以,一波人性七宗罪.....完事就是清理门户,平阴山派。 剧情透露出来,感觉平平无奇,但是走下去,剧情值得期待.....老铁抓紧上车。该铺垫的,我都铺垫好了,比如纳兰慧的复仇,还有二房现在已经坐不住了。大有一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的感觉。 所以后期剧情很紧凑,也理的很顺了.....有的书友说,女主太多! 其实,纳兰家,我只选了纳兰欣一个! 这里,没那么多后宫.......至于纳兰雪,满怀期待的书友,可能会有遗憾了。但是放心,这个角色,会在本卷,有最大的发光点。当然,这也是她的最后一卷。 喜欢她的书友,一定会有个,满意的交代。尽管是悲剧! 剧透太多,就没意义了!最后在这,像各位一路走来的书友,求一波钻石票,因为是最后一天了,不投下个月就失效了! 诚谢各位支持一下,也预祝各位,金九银十,事业财运,诸事顺心! 纳兰雪:“下一章见!” 第一章 这是在温水煮青蛙 “是内堂的人,”毛阿姨说:“看样子好像是想请您去看事......” “不去,”我直接打断了毛阿姨,当下肯定是内堂那些人,都挤满了老太爷那...这才闹的无人出马看事。 而且这个非常时期,谁知道会不会是三房会是纳兰弘安,为纳兰七爷的事设计我。 在这个节骨眼上,老老实实待在纳兰家才是最明智的。 “可是,”毛阿姨激动的强调:“纳兰欣小姐她说,有生死果的消息了!” “生死果!?”这让我不免在意起来....如果真有生死果的下落,那我就不必犯险,给纳兰雪放血吸毒。 但这个消息可靠吗?该不会又是圈套吧? “姑爷,”见我犹豫,毛阿姨劝道:“要不,您还是下去看看吧!” “嗯!”我应声离开卧室...下楼只见纳兰欣孤身坐在沙发上,她换了一套衣服,一袭薄纱的连衣裙,素裹着曼妙的腰身。 齐腰的长发,精心的编织起来,很好看,也很漂亮.....她听闻脚步声,抬头见我一喜:“江辰!” 我微笑回应后,就问起了生死果的事。 她没有隐瞒:“这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但我想....他应该不会骗我们!” “谁!?”我狐疑的问,只当是五房或是七房的人。 可万不曾想,纳兰欣摸出了手机,点开短信后解释:“这个消息是昨天发来的,但是在幽冥鬼村,我们的手机就已经坏了......所以,今天回到纳兰家我才重新换了个手机,刚插入电话卡就受到了这条短信。” 我接过手机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上面是一个乡村地址,找李大宝打听,其亡父身上就有生死果的线索。 结尾落名,一个闯字,我当下就联想道:“纳兰闯!” “嗯!”纳兰欣直言:“虽然,他亦正亦邪,还在我们眼前杀过人......但我觉得,如果他对我们有敌意,真的想要杀我们的话,根本不需要以生死果为饵。” 这点不错,我当即点开号码回拨了过去只“嘟”了两声,纳兰闯便接起了电话:“喂!” “纳兰闯!?”我滌然一愣,还真就是他的声音,我当即质问他,生死果的消息是真是假。 “消息绝对是真的,”纳兰闯只是提醒:“但线索,你要自己去查,事关阴山派的福祉,能不能找到,全看你们的造化。而且此行很危险,我希望你能保护好纳兰欣,不要在向上一次,险些害她丢了性命!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绝不会放过你!” 还是那么狂妄!我不禁冷然一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他沉声只叹:“如果不去,你非得拿不到生死果,纳兰家也会遭殃......这事,取决于你自己!” “什么意思!?”我听得一头雾水:“你把话说清楚!” 可他已经将电话给挂了......在回拨过去,就是关机! 这人什么脾气!我最反感这种说话只说一半,还专挑重点威胁的......“江辰,”纳兰欣征询道:“我们要去看看吗?” 我讲话反问:“你觉得呢?” 她说:“这事,我告诉过了太爷爷.....太爷爷起初并不想让我们去。他担心这是纳兰闯,想把我们引开,借二房的事,对付纳兰家。太爷爷现在,已经确信二爷爷和阴山派勾结,随时都有可能被逼急了,引阴山派的人里应外合,夺取纳兰家的家主之位。” 我由此在意:“那你太爷爷,打算怎么稳住纳兰弘安?” “装傻,”纳兰欣一笑:“假装相信了二爷爷......不过,为了纳兰家的安危,他放了墨渊叔出来。暗地里,让墨渊叔他们七房的人,还有大爷爷他们内务的人,最近格外小心内堂人员的动向......为了安全起见,太爷爷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让我们出去,查查这事!” “嗯!?”我颇显意外:“他让我们出去?” 这让我怎么能不意外,毕竟无论怎么看,现在这个时候,纳兰家都是最安全的。 纳兰欣坦言:“太爷爷有另一层顾虑....他觉得,如果阴山派真的有预谋的来犯纳兰家,即便我和你都在,也于事无补!可如果我们不在这,纳兰家真有什么变故,我们兴许从外面赶回来更有机会帮纳兰家解围......不然所有的人都困在纳兰家,一旦出事,连个外援都没有。” “笑话,”我不得不承认,纳兰太爷的这层考虑,听起来倒是没什么。 可仔细想想,就凭我和纳兰欣,能做外援?纳兰家一旦被包圆,我们能撕开一个口子? 等等...我恍然一愣,是啊!老奸巨猾的纳兰太爷,还真有他的! 其实仔细想想,我和纳兰欣不就是最好的外援吗? 我们各凭阴司文凭,能调冥界镇守两方的阴兵,我还能让姜家帮忙,甚至手握轩辕,调民间五猖兵马! 倘若纳兰家真的被包围,我还真就是那个,唯一能带来外援的人! 我不禁试探:“这几次我们和纳兰闯交手,你都告诉过太爷爷吗?” “当然,”纳兰欣点头:“我都跟太爷爷说了!” 好家伙,我不禁长长舒了口气......老太爷是吃透了,纳兰闯不会伤害我和纳兰欣。所以,即便真的引诱我们出去,纳兰闯也不会伤害我们。 我都差点忘了,老太爷和纳兰闯那可是亲兄弟,好一个老太爷! 他才是暗中布局的人,给自己的亲儿子,纳兰弘安,设了一个温水煮青蛙的局,他不动声色装傻充愣,让纳兰弘安根本看不透意图......越是这样,纳兰弘安心里越是没底。 纳兰太爷哪里是在装傻,他这摆明就是不动声色的逼迫纳兰弘安跳墙......欲要将其灭亡便故漏破绽,让其孤注一掷! 我惊骇的呢喃:“只怕要不了多久,纳兰弘安就要上当了!” 我这一刻,也算真正的明白,为什么纳兰家要借我来清理门户...... 第二章 纳兰欣的毫不保留 “怎么了江辰?”只当我是犹豫了,纳兰欣伸手在我眼前一晃:“你有什么担心的吗?还是说,你不想去?” “没,”我愕然回神,决定:“走吧,这一趟我们还非去不可!” 毕竟,老太爷布的这个局,很有意思......与其让我们在纳兰家坐以待毙,等着纳兰弘安出手,倒不如跳出纳兰家,随时回援,见招拆招。 至少,纳兰太爷让我的处境,没那么被动......我想,没有纳兰闯提供生死果的线索,纳兰太爷,也一定会把我们给支出去! 与其这样,那不如顺势而为.....我随即给毛阿姨说明了情况,只说是出去找生死果的线索,托他转告纳兰雪的爷爷。 交代好了一切,我才和纳兰欣出门。 不过这次,我很谨慎,让纳兰欣送我到学员宿舍,我佯装去收拾几件衣服,实则将阴阳伞,装在了行李箱内! 有阴阳伞在身边,黄诗音随时能和我通灵,这也无异于带了个军师智囊,去到哪,我都会稍显心安。 当然,车上黄诗音也用心念问及我最近几天去了那。 我把最近幽冥鬼村和山里的诅咒,向黄诗音说了一遍后,她释然心安,说是这几天,她都已经担心坏了。 不敢找九娘,只能找灰奶奶帮忙.....现在,灰奶奶也在到处找我。 “抱歉,”我心虚道:“劳你们担心了!” “算了,”黄诗音没在计较,直说以后出门,一定要跟她说一声......我应声谨记后,这事也就翻篇了。 不过,我和黄仙心念通灵的这段时间.....纳兰欣见我沉默不语,只当我是害怕:“江辰,这次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保护我!?”我笑了,但并不驳她的情。还点头配合的说:“那就全凭你关照了!” “江辰,你这是小瞧我!?”纳兰欣俏脸一变,单手开车,另一手掏出一枚玛瑙般鲜红的圆球塞到我的手上:“放心吧,这个给你,做护身保命的靠山!” 我入手瞬间,只觉一股灼热,恍如煤炭一般,但很快,灼热感逝去......玛瑙一般的玉球红色火光一闪。 我怎么能认不出:“这不就是凤球吗?” “对啊,太爷爷听说我这次在外面遇险,就让我随身带着,让我关键时候,能有自保的能力,”纳兰欣详细说起:“其实在阴阳两球之中,他们互为克制,没有绝对的阴阳之分。比如青龙属木,至阳,可青龙却以水为决,水又属阴。火凤不言而喻,凤为雌体属阴,但却是以火为决,至阳。所以阴阳两球,原本自身就有阴阳属性,彼此互为克制.......我可以教你,怎么咒唤火凤。不过,你不能告诉太爷爷,因为火凤和青龙,在纳兰家比玄武算术,更机密,从不轻易外传的,就算二爷爷,也是一知半解,并不擅通.......” “那,那你还教我!?”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可她却对此不以为然:“因为,你出马看事,都没上请仙香,也没有仙家为依靠,你很需要火凤帮忙的。” “不必了,”我心下一暖:“这凤球说起来是老太爷让你带在身上,其实,也是纳兰闯的意思.....当初纳兰闯也是有意将凤球还你,想必接下来面对阴山派。你一定会用上的。” “我没事,”她娇媚一笑,直接推手,将凤球强塞给我.....还在车上,兴致勃勃的说起了驱使凤球的咒法。 “江辰,可以啊,”黄诗音打着阴阳伞,显化出淡雾一般的幻影,颇显调侃的用心念调侃:“这一趟回来,纳兰欣好像对你,毫无保留,也毫无戒备了?凤球的驱咒都交给你了!” “胡说什么,”我尴尬的用心念回应:“阴阳两球,青龙火凤是纳兰家的内堂依仗,我不会偷学的!” “偷学!?”黄诗音笑了:“当年要不是你帮忙,纳兰馨会拿到龙凤双球吗?这两球还是你送给纳兰馨的......咒法也是当初你交的,这也叫偷学?更何况,要对付纳兰闯,你还非得借用凤球不可,你想啊,龙凤双球,既然互为克制......他借青龙之力,必然会碾压你以白虎为力。如果换做相互克制的火凤,那你和纳兰闯的实力差距,就会拉小很多!” “是啊,”我看着手里凤球,说实话,我动心了! 而黄诗音在意的是,学会咒驱火凤.....将来如果和纳兰家为敌,那我就无异于破了纳兰家一门倚仗! 可这样一来,让我心里有一种,骗了纳兰欣的感觉。 黄诗音挑眉一笑:“难道,你不是一直都在骗她吗?” “我什么时候骗她了!?”我心念质问。 “隐瞒,就是一种欺骗,”黄诗音挑眉说道:“等着看吧,她今天有多信任你.......以后,就会有多恨你!” “我,”我哑然一愣,可还不及反应,黄诗音就凑近我眼前说:“别指望现在告诉她,说了也改变不了结局,而且现在是纳兰家和阴山派势成水火的局面......现在想坦白自己是僵尸的事实,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机会坦白,不只是纳兰欣,也不只是纳兰家,其实全世界,都容不下一具僵尸!” “那我该怎么办?”我茫然问着。 黄诗音冷气一叹:“这就是天生的敌对,命运的捉弄......也是人力,改变不了的事实。老鼠爱上猫,是人世最磨人的。” 黄诗音的心念刚落,我便感觉到了身体有明显的摇晃,纳兰欣诧异的问:“怎么了江辰?” “没,”我愕然回神:“刚才,你说道哪了!” “说到咒唤火凤,”纳兰欣又从头说起,巨细无遗的说起驱策火凤的咒术......对此,我几乎是一点就通。 很快,我便牢记了下来.......车子一路颠簸,也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抵达了纳兰闯所发的村落位置,又是一片荒芜的山区,不过这片山区,显得格外阴寒。 第三章 跟孩子去打听死人 山间煞气蒸腾,在月光下,开了阴阳眼一看.....黑雾缭绕,显然这村里,是招了邪祟。 不过,是山精野怪为恶,还是冤魂不散,就不得而知了! 我和纳兰欣将车停好之后,顺着陡峭的上路徒步上山........刚走没几步,纳兰欣的手机铃声便响了。 纳兰欣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个陌生号码,我当即在意:“或许是纳兰闯!” “那我开免提,”说着,纳兰欣接通了电话。 可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一个稚嫩少女,窃喜的声音:“大哥哥,纳兰欣姐姐,真的是你们吗?” “飞儿!?”我和纳兰欣颇显意外,纳兰欣更是惊讶,虽然她临走前,有吧自己的电话号码抄给飞儿。 可是我们这才离开了两天,纳兰欣惊讶:“你们村里,已经有通讯电话了?” “不是,”飞儿说:“我和老奶还有老巫医,我们离开村子了......老奶说,要带我们去各处看看,带我和巫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也好,”我释然一笑,心里也明白,看过大千世界,才能让老巫医,真正放下仇怨。好好生活。 纳兰欣随即在电话里跟飞儿寒暄了起来,问起她外面的世界如何,和她想象的世界,有没有差距? 飞儿简直高兴的就像是孩子,说是今天刚到镇上,就对一切没见过,没吃过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最后还说:“太感谢你和大哥哥,破了村里的诅咒。要不是你们,我永远都走不出那个村子,肯定会错过那么美好的世界。” 我哑然失笑:“这我可不敢居功,这事,还得感谢你老奶和老巫医。” “可他们都说,是你们破了诅咒啊,”飞儿声带崇拜道:“我就知道你们有本事......对了,当初你们受伤,也是因为去帮人,解决灵异事件吗?” “算是吧!”纳兰欣爬着山,敷衍的回答。 “难怪,”飞儿恍然说起:“难怪你浑身血迹,我还在想,一个女孩怎么那么多血!后来,还是我老奶说,那是乌鸦血.....我们洗了很久,才给你洗干净!” “等等,”我和纳兰欣停下了爬山的脚步,几乎是同时脱口,问七纳兰欣的衣服,和身上血迹,是他们处理的? “对啊,”飞儿的声音略显诧异:“怎么了?” 纳兰欣看着我,羞涩的紧要薄唇! 而我却为此一喜,那么说来,当初就不是纳兰闯帮忙换的衣服,清理的乌鸦血。我顿时醋意全无.......而于此同时,手机突然传来了嘟嘟的挂机声响。 纳兰欣在回拨过去,根本没有反应......随着我们顺山而上的进度,这里已经没了信号。 无奈,纳兰欣也只能说:“回去在给她回电话把!” “放心吧,”我想:“那小丫头,过几天玩够了,兴许还会给你打的......当下,还是办正事要紧!” “嗯,”纳兰欣点头应声.....这陡峭的山路,我们走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爬到半山腰的李家村! 我们一进村,就开始打听李大宝的父亲! 不过一提到李大宝的父亲,村民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甚至只当我们是有病! 为此,都不在搭理我们,有几位大婶更是气的“砰”声关门。 接连还问了好几个路人,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似乎并不愿意提起李大宝的父亲。再继续追问下去,唯恐会犯了众怒!可就这么离开,我们也实在是不甘心啊,毕竟跋山涉水大老远的才跑过来。 纳兰欣问我:“该怎么办?” “别指望我,”我两手一摊:“要说钞能力,我可没带钱!” “我带了,”纳兰欣居然养成了带现金的习惯,从包里摸出了厚厚一沓现金问:“你看,要多少合适!” 我随手抽了一千块,这一路上也没来得及吃饭。正好我和纳兰欣也饿了。就去了村口小卖部,起初老板还很热情......可等我买了包烟和一些面包薯片后。 一问李大宝的父亲,老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还直接骂骂咧咧:“你们他们的是有病把.......滚滚滚,滚的越远越好!” “我,”我哑然一愣,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老板给推了出来。 老板甚至慌慌张张的就把门,给关了.......这个村子,不会是因为李大宝的父亲,闹了什么邪把? 我还在揣测,几个在村里,追逐打闹的小孩,就撞到了我的身上.....小孩“哎呀”一声,就被撞倒在了地上。 “小朋友,没事吧!?”我赶忙俯身,将他扶了起来。 周围那些小孩的同伴,都很警惕的停了下来......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纳兰欣手里的面包和薯片。 尤其是被我撞到的那个小孩,感觉眼睛都看直了.....纳兰欣轻抚他的头:“怎么了?想吃薯片吗?” 小男孩没有回答,但是他闻言,一咽唾沫的样子,已经出卖了他。 我借此抢过薯片:“小朋友,如果我向你打听一件事,你肯告诉我的话......那这些薯片和面包,就全是你们的。” 几个小孩子面面相觑,七八岁的孩子,居然面对这种诱惑,他们也会稍显犹豫。 在这山建的地方,我不敢相信,这是七八岁孩子,就有的警惕......我接着问:“你们知道李大宝的父亲,在哪吗?” 小孩瞪大了眼睛,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那声音很快,就引来了孩子的母亲。 那是一个看起来,就长大彪悍的中年女人,但她并不蛮横,上来没有第一时间找我麻烦,而是先哄着孩子:“没事没事......叔叔也不是故意的。怎么了?” 孩子抹了抹眼泪道:“妈,他们,他们向我打听李大宝的爸爸!” “什,什么!?”中年女人明显的哆嗦了一下。继而转头,惊骇的看向了我。 “对不住啊大姐,”我柔声道歉,说明了来意:“我们只是想打听李大宝的父亲,他.......”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破口大骂起来:“你们他妈有病吧?居然跟一个孩子打听死人?” 第四章 说奇怪的洞葬习俗 “死,死人!?”我滌然一惊! “是啊,”纳兰欣也是这会才想起,在我耳边提醒:“纳兰闯发的信息,好像说的就是李大宝的亡父,那说的不就是死人吗?” 我全然没有注意这点......而且信息中说,找李大宝的亡父了解线索。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去像他打听。 明显就把李大宝的父亲,当成了活人! 我赶忙像中年女人道歉......女人也不屑和我计较,骂骂咧咧:“那狗日天杀的报应,死后阴魂不散,闹得村里鸡犬不宁也就算了。现在还引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外乡人。” 女人的老公,似乎也赶了过来......听女人说明了情况后,男人也指着我们咒骂:“他妈的,要找死人,去坟山上找。在村里找什么?真他们邪了......打听死人,你是要撞鬼啊?” 这话一出,我们倒还好......但周围出来看热闹的人,急忙劝道:“算了算了,李大壮,赶紧回去。已经入夜了,别在外面说鬼。小心那东西,今晚又来村子里,去你家可就麻烦了!” 男人凶狠的表情,顿时收敛......护着妻儿,急急忙忙的就回去了。 那表情骤变的,比换脸还快。 其与看热闹的村民,也都散了,他们对我和纳兰欣....唯恐避之不及。 回去就关好了门窗.....狭长的乡村小道,只有窗户的余光照耀,突然一片寂静。 “得,”我冷叹一声:“这下要怎么查线索。” “算了,”纳兰欣安慰:“其实这些村民,并不是针对我们......或许是这李大宝的父亲,真的阴魂不散,吓坏了这些村民....他们才会为此,对我们心怀敌意。” 我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眼下,村民不愿告诉我们,那我们就只能主动去调查了...... 李大宝的父亲,死了阴魂不散,那这里面,肯定会有一些诡异的情况发生,只要我们顺藤摸瓜,肯定能查出什么线索! “从哪开始查!?”纳兰欣问。 我想:“坟山,那是最直接的办法......毕竟我们来这,就是找死人的!” “嗯,”纳兰欣应声点头,循着阴气最重的地方,应该就是坟山.....我们离开村子,接着在村口岔路,顺山而上。 约莫爬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找到了村里人下葬的地方,这竟是是在一座小山上。名副其实的坟山。 而且这边的下葬方式和有些许不同.....他们都是在山里面挖出一个山洞,将棺材放进去,洞口用几块平整的大石头给堵上,再竖起一个小墓碑,看起来要比常见的坟墓,精致很多。 黄诗音以心念给我科普:“这是苗疆的习俗,名叫洞葬......相传高坡地带的苗人,把洞葬叫作“把洞杜”,据说,“把”是洞的意思,“洞杜”则是苗语的死人尸体,合起来的意思就是“洞里面的死人尸体”。” “还有这种说叨?”我颇显意外。 “这种洞葬习俗,已经很少有人沿用了,”黄诗音突然问起:“对了,以前我说过,没有人夜里下葬,还记得吗?” “记得,”我心念回应着。 黄诗音很快就解释道:“洞葬是个例外.....而且,忌讳很多。据说洞葬,是在夜幕降临后,几十个后生抬起棺木,全村人打着火把将亡灵送出村寨。按照古规,他们不许走有人过的路,也不准许用砍刀开路,必须走一条陌生的路。几十个人抬着棺木前拉后推,将沉重的棺木送进半山上的亡灵洞中,然后一齐转身离开......从此,任何人都不能回头再看一眼亡灵,而且从此,任何人也不再走进这个亡灵安息地。” “难怪,”我这才恍然:“难怪村民,对于李大宝的父亲,阴魂不散会显得那么排斥......因为洞葬,忌见已死的亡灵。” “没错,”黄诗音回应:“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丧葬习俗,还真是各村各俗......对于这样,也不用我在给纳兰欣解释一遍,我想她比我更了解这些。 她甚至还在告诫我:“这座山好像是专业葬人的,所以坟头密密麻麻有很多,我们只能一个个的检查。” “嗯,”我应声后,便和她分开找寻,不过还没检查一半,就已经到了子时.....月亮直勾勾的对准了头顶。 整个坟地,阴气更甚了.......一阵阴风,透骨的阴寒,吹得我浑身大摆。不过随风而来,我鼻尖轻嗅到,一股尸香的味道。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毕竟这些棺材都是被封在山洞里,而且密不透风。我循着味道闭眼轻嗅,心里暗想,或许那就是新下葬的棺椁。 可随着我寻味迈步的时候.......纳兰欣抓住了我:“江辰,要不我们还是过了子时在找吧?” 她暗暗示意头顶上的月亮,说起洞葬易初僵尸。 因为洞葬,镇于山脉的洞穴,虽不是九阴聚集之地,却也容易碰触到山间灵脉之处。 而且,她肚子咕咕直响,今晚一直在爬山,别说是她。连我也饿了.....“好吧,”我也认同:“那我们就去坟区外面,吃了东西在回来。” “嗯,”她俏脸微红,挽着我离开......可我们根本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谁!?”我警惕的回头,身后却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江辰!?”纳兰欣诧异的问我。 我呢喃道:“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啊,”纳兰欣茫然的摇着头.....无奈,我看着阴风忽然轻吹,偶有草木浮动,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随即心怀忐忑的转身,和纳兰欣再次迈步.....可这一次,声响越发明显,而且越来越近! 我立马快速回头...果然发现了,在距离我们大概十米左右的位置,有个人影,宛如乞丐一般的流浪汉。 他把头低垂,明明是个男人的身影,却是一头长发,垂下的长发,像个拖把一样遮挡了面容。 第五章 我家屋顶它漏尸油 “你是什么人!?”我警惕的问...... “小兄弟,”他声音极寒:“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我不禁打量起了“来人,”坟山聚阴之地,别说是他,就连我们也是一样,浑身散发着阴气,这种情况下,已然是人鬼难辨。 “你要我们怎么帮忙?”纳兰欣以行话问道:“要米还是要烛!?” 这话无异于盘道......寻常英灵,都懂这个道理。 可眼前这位,却摇头声称:“都不要......我只想,请你们帮我修修屋顶。” “屋顶!?”我狐疑的看了看纳兰欣。她也在呢喃:“难道是山下的村民?” 我立马缓和了态度,甚至借此开除了条件:“那你能帮忙带路,指一下李大宝父亲的阴宅吗?” 男人没有应声,却抬手一指斜后方........“李大宝父亲的坟,在那!?”我核实道。 他森然点头,指着远处,却丝毫没有回头看。 虽然这人怪怪的,但是早前我们还在说......村民送人洞葬之后,就不会在回头看。或许是忌讳这点吧。 我和纳兰欣彼此对视着,她美眸一挑:“去看看!” “嗯,”我点了点头后,她立马抢着头前带路,还说:“江辰,你没有上请仙香,自己跟紧我!” “放心吧,”我心里一暖,紧跟在她后面.....可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了熙熙攘攘,穿梭草丛的声响。 我狐疑的回头.....那个垂头男人,宛如醉鬼一般,踉踉跄跄的跟着我。 他怎么会回头走?难道喝醉了,又不在乎忌讳了? 我当下提醒:“要不,您在这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她紧跟在我后面提醒:“那你一定要记得,记得给我看看屋顶。” 我边走边问“您的屋顶,怎么了?” 他语带森冷:“我的屋顶漏油.......” “漏油!?”我只觉一笑:“谁家的屋顶会漏油?您总不至于,把油藏在屋顶上吧?” 随声之后,我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更显阴冷说:“是尸油!” “尸油!?”我和纳兰欣同时一愣,顿住脚步急切的回头.......可这次回头,俨然没了男人的身影。 我只感觉心里嘭嘭直跳,好歹出马济世,已经快两年了......今晚还是头一遭! 纳兰欣也道:“我刚才也觉得这男人不对,可谁曾想,这年头的老鼠,居然还敢戏弄猫?” 这话听得我忍俊不禁的发笑.....是啊,我们走阴阳的,平日里都是糊弄鬼。 今晚倒好,反而被鬼给糊弄了! 不过说来也奇了,要说这个“鬼”糊弄我们也就罢了.....但依照他所指的方向,我们还真就找到了一处洞葬。 墓碑上的孝子落名,就是李大宝! 可邪就邪在,这是一处空穴,洞口的堵洞石,全都被搬开了,里面空空的.......“我进去看看,”纳兰欣壮着胆子要往里钻。 我赶忙拦住:“还是我去吧!” “你!?”纳兰欣担心:“你,你能行吗?” “放心吧,”我示意:“你看着墓口就行。” 纳兰欣应声点头后,我才弯腰,从墓口洞穴,爬了进去.....墓洞很窄,约莫只有棺材那么高。 里面黑漆漆的,又恰逢子时,月亮正照当头,所以墓洞中,根本一点光源也看不见。我爬在狭长的墓洞中,那种感觉,就像是的一个加长的狗洞......爬在里面,忐忑到了极致。 既怕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又怕后面,随时有什么动静。那种未知的恐惧,真的比看到邪魅,更惶恐。 耳边,还有滴水的声响“滴答,滴答”,可这声音,让我感觉,又不像是岩石滴水。 为什么那么说呢?以我的感觉来说.....山间洞石低落的水珠,落地后,会溅起来。那个尾声,应该是清脆的。 可当下我听得的,却是沉声坠响,总感觉哪里不对......“江辰,”纳兰欣在门口问:“你怎么不用手机照明!” 我战兢的说:“我的手机,在幽冥山的时候,就坏了,还没来得及换!” “那你不早说,”埋怨间,纳兰欣掏出了手机......而我也在这时,爬到了棺椁处,头撞棺椁“砰”声作响。 疼的我紧捂着头.......恰逢其时,“滴答”一声,似有某种液体,低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果然,不像是水滴。 因为手被上的液体,并没有滑动的感觉,反而让我感觉,很油腻,很粘稠......我在黑暗中试探起来。 油油的,闻起来,有股有人的香味......等等,这对常人而言,不是香味。 思绪间,只听纳兰欣一句:“江辰,”随声之后,一道强光照了进来。 我侧眼避光,只见手上赫然是一道黑漆漆的油光.......“那是什么!?”纳兰欣在洞口,诧异的问我。 我非常肯定:“这是尸,尸油!” “尸油!?”纳兰欣惊讶的一愣:“哪来的?” 我愕然抬头,只见整个洞葬坑里,上面挂满了黑漆漆的尸油,宛如冬暖夏凉的岩洞冰帘一般,垂满了整个洞穴。不时间有凝聚松脱的尸油“滴答”落地。 那么多尸油,说实话,即便是拿一具尸体出去烧尸,也未必能炼出那么多尸油,我惊骇到了极致。 当然,嗓子不断急咽唾沫,那是僵尸体质,难以抑制这种诱惑。 这一幕在纳兰欣看来:“江辰,别怕.....你先看看棺椁,我怀疑刚才看到的,就是英灵,就是李大宝的父亲。你看看棺椁,确认刚才跑出去的,究竟是英灵,还是行尸!” “好,”我宛如毒瘾犯了一般,浑身哆嗦的躬起身子....因为这葬动,根本无法直立。可我靠近棺椁的那一瞬,棺盖其实早就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但是棺材里铺垫的床被遗物,上面沾满了尸油.......宛如泥泞裹满了床被一般。厚厚的一层的尸油。 第六章 我居然被人跟踪了 “怎么样了江辰!?”纳兰欣在洞葬口,担心的问道。 可我眼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感觉眼前的一切,根本不符合常理。我也开过棺,甚至在汉朝古墓的事件中,见过千年尸王,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 那个古墓,群尸汇集,都远不及眼下这个墓洞,给我的惊骇.....纳兰欣再度细致的追问:“棺材里,有尸体吗?” “没有尸体,但是有尸油,”我惊骇的强调:“遍棺都是尸油!” “什么!?”纳兰欣没有进来亲眼目睹,甚至还笑道:“棺材里偶有尸油,不是很正常吗?” 是,寻常尸油会出现在火化的时候......或是天气极热的情况下,尸油会随着尸水流出。 当然,作为僵尸体质,我最是清楚,也有一种情况是,尸变! 就好比一些农家的风肉.....将猪肉处理好,挂在通风环境下,慢慢风干。 等肉质紧缩的同时,肉块上也会滴下油。所以,僵尸在尸变的时候,也会随着尸变的程度,流淌出尸油和尸水。 不过奇了,甚至可以说是邪了......这具棺椁里的尸油,该怎么形容呢? 我愕然想到:“如果我说,这具尸体在棺椁里,全都化成了尸油,你....你信吗?” “当然不信,”纳兰欣一愣:“你说这个...怎么可能?” “我也就是形容,这棺材里的尸油,令人咂舌,”我借着洞外的强光电筒,细看棺椁,如果说那具尸体,全都化成了尸油,那骨骇哪去了? 总不至于,那骨头都化成了渣把? 而且这棺椁的棺材盖,也是打开的?难道已经尸变离开了?该不会就是刚才那个“醉汉”吧? 我思绪间只觉浑身发抖,怎个人都不对劲了,这里的尸油,仿佛诱发了我的僵尸体质。 我宛如毒瘾犯了一般,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的哆嗦。 黄诗音心念急传:“江辰,还不快离开这......赶紧回去,休息一下!” “嗯!”我心念回应后,离开了葬洞......刚爬出洞口,纳兰欣就惊骇的的问起:“没事吧江辰。” “没事,”我哆嗦的应道:“我们先走,明天正午,在回来!” 只当我是吓的浑身发软,纳兰欣问:“里面,真的很邪吗?” “岂止是邪...太邪了,”我说:“你见过融化的巧克力吗?满棺都是......要说这里面融化了数百具人尸,也未必能遗留那么多尸油。” 听得纳兰欣一咽唾沫,要知道,即便是太国善练人油,拿来用于一些下作的场合。而那些油虽然算是提炼。 可一具女尸,也仅仅能提炼出一小瓶香水,或是一小瓶风油精那么点容量。 满棺,虽然是杂质的浓油,可那得多少尸体熔化,才能汇聚? 纳兰欣也开始意识道:“难道是阴山派,练尸?” 毕竟纳兰闯早前,就有提醒......我看:“多半和阴山派,脱不了干系。我们先走,等到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在探这个洞葬。” “嗯,”纳兰欣应声扶着我,下了山..... 凌晨三点多,我们才找到了下榻的酒店。 这次,我可是带了身份证的,我们各自开房,忙碌了一夜,倒在床上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黄诗音打着阴阳伞,就站在我的跟前。 吓得我急忙翻身坐了起来:“你,你干嘛?” 她冷哼一声:“你总算醒了,知不知道昨晚你惹了脏东西,这一夜都没消停过?” 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走阴阳的,遇到脏东西那不很正常吗?” 等等,我突然一怔:“你说这一夜,没消停过?” “可不是吗?”黄诗音浊气一叹,打了个哈欠:“害我给你守了一夜.....这一晚,是人也来,鬼也来,什么东西都围着你来了!” “什么,”我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昨天……你们来酒店。就没发现这一路,你们都被那些东西,给跟上了吗?”黄诗音说:“而且,你后背还贴了东西。我怕你休息不好.....所以昨天晚上就没告诉你。” 我眉头皱的老高:“有东西跟踪我们?还贴了东西?什么东西?” “应该掉床上了吧,”黄诗音慵懒道:“你们自己在床上看看吧。” 我当即回头,在床上一阵翻腾。 果不其然,我竟在床上,找到一怔白纸黑字画的符箓,白纸黑字画符,那可是阴山派的人,才会那么做。 妈的,昨晚被那些东西给跟踪了也就罢了,居然被贴符,我都毫无察觉....而且,而且纳兰欣全程都在我身边,那些东西是怎么做到的?……我感到一阵后怕,一颗心颤的厉害。 昨天跟踪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知道,我也就算了......纳兰欣出门前上了请仙香。她有野仙跟随,谁会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全程和纳兰欣同行。 有什么东西,敢在仙家的眼皮下,贴我符咒,继而跟踪我? 我下意识,就想起了昨天那个戏耍我们的“醉汉”,只有他才有机会在我背上贴符咒.....而且细看这符咒,虽然无伤大雅,是个追踪符。 但他为什么要追踪我?思绪间.....“.砰砰砰!”房门,突兀的被敲响了,我的神经立即紧张起来,越是心生警惕的时候,人就越容易紧张。 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朝外望了一下,发现站在门口的竟是酒店服务员,只不过服务员的模样,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我当即打开门,问服务员有什么事儿?或许是太紧张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凶狠,在加上昨晚逗留坟山,沾染了尸气。 很自然的,就会让人觉得阴沉,和狠戾........就像是那些杀猪匠一样,即便穿上西装,在怎么佯装斯文,身上那股煞气,也是藏不住的。 服务员惊骇急了,连连摆手.......居然还无脑的谎称,刚刚有人按了服务铃,所以来看看是不是我。 说完,他就神色慌张的想要离开。 “江辰,”黄诗音一眼断定:“这人有点问题,拉进来.......” 第七章 这是阴山派练人油 我一看服务员的脸色,还确实有些不对劲.....当即一把拉住他,将他生生的拽进了房间。 进房那么一看,当时还真有点猝不及防.......黄诗音居然放下了阴阳伞,幻化出一个刀疤脸的彪形大汉。 脸上透着狠戾,怎么看,怎么像个杀人犯! 别说是服务员,突然看到的那么一瞬间,连我都有些傻眼了! 黄诗音心念提醒:“别慌,只不过是个障眼法!” 我这才恍然回神.......但见变化后的黄诗音,狠狠的指着服务员:“小子,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老老实实的跟我讲实话。” 我灵机一动,立马配合:“大哥,他要是不说实话怎么办?” “老规矩,”幻化后的黄诗音,眼神一瞪:“做了他!” 服务员瞬间就被我们黑社会的气场给镇住了,连忙苦苦哀求:“大哥,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早前,我无意中看到你们房门的猫眼上有脏东西,所以我有点好奇。可能是哪个客人不小心把巧克力抹在了猫眼上吧?” “什么!?”我“嗯”声沉眉,立马跑到门口去看。 果不其然,在猫眼上凸起的圆框,真的有一些黑色凝固的浓稠油体,乍一看,像极了巧克力,我伸手轻触,感觉它已经宛如猪油一般,开始发干发硬。 我心脏顿时狂跳,一听巧克力的那会,我就知道......多半会是尸油。 令人不安的是,尸油,怎么会留在猫眼的位置? 难道是昨晚,跟踪我们过来的东西,留下的? 以猫眼的这个位置来判断,我还试着贴了上去.....顿时惊的心惊胆战。下意识就想到,那东西昨晚就在门口,窥视着我。 他,他到底想干嘛? 是人,是魂?还是尸? 我哆嗦的用手指轻轻的捻了一点尸油,用鼻子嗅了嗅.....对我而言,是尸香,对常人而言,应该尸腐的恶臭,尸油隐隐还有泛黄的痕迹.......这就有点像是,尸体腐烂后流出的尸水。凝固在了尸油中! 我细致的打量着,那泛黄的地方,真的是尸水吗? “傻瓜,”黄诗音感受到了我的思绪,以心念冷声确认:“没错.....那就是尸水。” 吓得我猛的一哆嗦.....服务员也已经吓坏了:“两,两位大哥,我,我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好意想提醒你们。可是你们一开门,那凶狠的样子,我也被你们吓坏了。” 我看向了黄诗音......她是有位仙家,能看因果,能断人心善恶。 黄诗音心念传达:“让他走!” 我这才摆手:“赶紧滚!” 服务员立马应声点头,忙不更迭的就离开了........关上门,黄诗音才说:“这个服务员,多半是阴山派探路的爪牙。我们想着,不只是被洞葬那的尸给跟踪了,还被阴山派给盯上了!” “那怎么办?”我几次和阴山派交手。 没有一次,是能说轻易解决的....而且,次次是九死一生,这次纳兰闯更是说明了当中的危险。所以眼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避免和阴山派的冲突。 甚至说,能躲就躲......虽然现在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好在今晚有惊无险。我当即想的就是反正我和纳兰欣也要上山查事。 索性就把房间退了.....就算今晚在回来,也不住这个酒店。 可黄诗音当即否定:“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要查尸,要拿生死果,就免不了要和阴山派打交道。看起来二者并不相关,但实际上,这暗地里肯定有错综复杂的关联。” “什么关联!?”我傻傻的问。 黄诗音当下也只是揣测:“控尸术,养蛊,练人油,这些歹毒至极的手段...虽然不是起源于阴山派,却是阴山派最常用的手段。尤其是练人油。也就是,你所谓的尸油......他们以尸油为香饵,吸引僵尸,将其控制,从而练就控尸术。” 解释完,黄诗音冷声一叹“江辰,说不定这一遭,你触碰到了阴山派的命脉.....那些练人油,绝对事关阴山派的阴谋。无论他们想做什么,就算是用来上贡,也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要怎么管!?”我问。 黄诗音一笑,早有计量:“你和纳兰家的那个丫头,接着去山上查李大宝父亲的事...客房别退,我就在这,等着阴山派的人上门。” 我明白,这无异于兵分两路,我们查事,她留下对付阴山派.....“可这,能行吗?”我有些担心,变得磨磨唧唧。 黄诗音料定:“目前我们遇到的,应该只是小角色。如果真有阴山派大能坐镇,昨晚早就上门了......放心吧,就算真有什么难缠的对手,我也能凭借阴阳伞,全身而退...通灵起找你!” 听黄诗音那么说,我才释然安心了......随即出门,叫醒了纳兰欣。 两人在酒店,简单吃了早餐,就驱车再次来到了山脚。 途径两个小时,我们再次爬到了李家村....但这次,我们明显吸取了昨晚的教训。 并未向村民打听什么,可我和纳兰欣这两张生面孔,还是令村里的老人在意。 当即就有一个大爷,招手询问:“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我也不敢再提李大宝的名字了,连忙说是旅游,不小心在附近迷了路。 “旅游!?”那大爷却是皱了皱眉:“我想起来了...听人说,昨天村里好像来了两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是不是你们两个?” “没有,”我连连摆手:“您认错人了。我们是今早才上山的。” 好在现场,并没有昨晚见过的人.....大爷狐疑半响,才给我们指了一条路:“诺,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边走,在顺着山路下去,就可以到山脚坐车了。山上你不能去,上面是坟山,要想看鬼的话,你到是可以上去旅游!” 这话充满了火药味,也明显是被下了逐客令....而就在此时,那大爷忽然表情骤变,指着我们身后叫道:“不好,扫把星回来了,大家快散了吧!” 第八章 踏波铁鞋无匿处啊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周边的村民,避之不及的回了家.....整个村子泥泞的小道,不消一分钟,就在无半个人影。 只是这扫把星,是什么意思? 我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正拿着麻绳,走了过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一双眼睛也是无精打采。 就是看到了这个少年,村民们才一哄而散....回想村民当时的样子,恍如看到了鬼一般,唯恐沾了什么晦气一样。 “兄弟,”我试着问他:“你也是村里的人吗?” 他一脸丧气的瞟了我一眼,但真的只是一眼.....随即回头,便恍若眼前无人一般走了。 他俨然把我当成了空气! 但这少年,并不是出于高傲和冷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他不和你搭话,是怕你沾染了晦气一般。 毕竟这少年,怎么看,都觉得实诚,甚至隐隐觉得他有些落寞的可怜。 看他走远,纳兰欣忙道:“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也好,”我应声点头....和纳兰欣一起,跟在了少年的身后。 他听到了脚步声,可是并未回头,也丝毫不在意我们.....径直走到了村尾。 随着“嘎吱”一声,少年推开了残破的木门。 那道木门是真的很破旧,连门锁都早已经坏了,我和纳兰欣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潮味.....随着我们紧随其后,进入房门的那一瞬。 只见,潮湿的破床上,趴着一个人....严格来说,是一具尸体。穿的破破烂烂,四肢僵硬,浑身散发出一阵阵浓浓的尸香,不...对常人而言,是尸臭。 而且这股尸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我鼻尖轻嗅,不难判断出,这事家禽的血腥。 “江辰,”纳兰欣小声的提醒我:“你觉不觉的,这具尸体,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我这才注意,细看这具尸骸的面容......最醒目的,就是他嘴上,那摊已经发开的血迹,遮挡了下半张脸。 而且那血,像是鸡血....凝固后,微有发黑。 等等,我眼神一变,那张脸或许很陌生,但是那长如拖把的发型。我惊恐地意识道:“昨晚坟山出现的那个东西....就是这具尸体!” 就在我们轻声呢喃的时候......那个手握麻绳的少年,已经跪在尸体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哭的我和纳兰欣滌然一惊,甚至可以说是猝不及防! “这少年哭什么?”我不禁狐疑道:“看那尸体的样子,最少也死了十多天....难道这少年,现在才奔丧回来?” 纳兰欣看了看我:“你就不怀疑,昨晚我们看到的东西,或是说眼前这具尸.....就是李大宝的父亲吗?” 当然怀疑过,我一瞬间回神,上前试探:“兄弟,请问你是不是李大宝!” 我这么一问,少年立即止住哭声,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们俩是什么人?” 他果然就是李大宝! 我油然一喜,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连忙说道:“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方便不方便,我们到外面说说?” 毕竟这房间内,一股尸气弥漫,腐烂的臭味,引来了不少的蚊虫和鼠蚁.....令人看的脊背发寒。 而且,最令人觉得诡异的,是老鼠不敢上前,蚂蚁不敢夺食....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李大宝的父亲,确确实实的已经尸变。 随时都有可能动弹,面对僵尸,一定要警惕!所以,我诚心希望少年,能到外面细说。 可李大宝一个劲的摇头:“不方便,因为我.......我会害了你们的。要是真有什么事,你们就赶紧说,说完马上走。以后再也别来这个村子。” “为什么!?”我狐疑的问。 “总之,你们就别问了!”他一脸的强硬。 “放心吧,我们不怕鬼魅尸祸....我们是来帮你的。”我明知故问道:“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李大宝立马警惕起来:“你们是不是警察?” “不是。”我摇头坦言:“我们是出马弟子,专治邪魅!” “你们真的是来帮我的?”李大宝更显狐疑了:“是谁派你们来帮我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从包里,随手摸出昨天从纳兰欣那拿来的钱:“这些给你的,毕竟你父亲死了,你总得生活吧。”我虽然习惯用钱探路问事,不过这一次,绝对是出于同情。毕竟这少年,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孤苦无依。 不出所料,李大宝看见这些钱里,有九张百元大钞,他兴奋的摸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的揣进了兜里,还激动得说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把我父亲埋了,再跟你们细说。你们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说完,李大宝用麻绳捆尸,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将尸体,抗了起来,转身就朝着坟山走去。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抬手制止:“小兄弟,你这,你这也太冒险了.....”我唯恐这李大宝的父亲突然尸变睁眼,长嘴咬了他一口,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这终归是李大宝的父亲,这话我也不好对他直说.....只能委婉道:“要不,找几个抬尸匠吧,我给你出钱。” “不用,”李大宝很懂事的来了一句:“我已经习惯了!” “习,习惯了!?”我和纳兰雪面面相觑.....这习惯了,是说扛尸习惯了,还是说,这李大宝的父亲,不是第一次跑出洞葬!? “是啊,”李大宝不以为然,还边走边说:““这段时间,每天都是这样.......我都已经扛习惯了!” 这尸体,每天都会自己跑出来!? 我这会才算想明白......为什么这个村里的人,会那么不待见他们父子。 第九章 奇怪的少年李大宝 “等等,”看李大宝背着尸体出门,我们赶忙跟了上去,唯恐他跑了。就声称要和他一起去。 李大宝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们一眼,到也没拒绝,只说:“如果你们不怕沾上晦气的话,就尽管跟来吧!” 说到这,他也不顾我们,只是径直向山上走去。 呵,我和纳兰欣原本就是走阴阳的,和鬼魅野仙为伴,哪还在乎一个死尸的晦气....纳兰欣还谨慎的画了一咒镇尸符,捏在手里。 我们随即出门,谨慎的跟在李大宝的身后......我看他十四、五岁的年纪,扛着确实吃力,好几次都快支撑不住了,就想替他扛会儿,虽然扛尸体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还有被咬的风险.......但我,确实很同情他。也看着他很可怜,于心不忍把。 但李大宝却很避讳我们,连连告诫,叫我们不要乱碰尸体。 无奈....我只好作罢。 李大宝一直带着我们走上了坟山,停在了昨晚的洞葬前....这里,昨晚我们就已经来过了。 只是昨晚天色太暗,根本无暇打量周围.........现在,借着天色骤亮,我们才看清这座坟山。洞葬口比我们先前所见过的任何坟,都要复杂很多。尤其是李大宝父亲这里,洞葬内里里外外竟封了好几块大石头。可那些大石头,竟然全都被推开了,甚至棺盖上,还有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子,也被拉断了…… 李大宝跪在坟前,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凉悲惨,听的我都忍不住一阵揪心。 哭够了之后,他才将破碎的石头,给一点点的挪开,然后还把山洞里的棺材给拖了出来。 我惊骇到了极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居然有这膀子力气,当然也庆幸的是,那墓洞下,全是尸油垫底。 所以对他而言,更像是拉车一般,借地面尸油,给拉出来了......拉出棺椁后,只见棺材盖竟是敞开状态。受此刻时至正午的影响。 里面的尸油,开始融化,那粘稠的感觉,让人下意识想到巧克力.....倒也不觉得惊悚,可是微风一吹,闻到那股恶臭后。 自然就能联想尸油,纳兰欣一阵干呕,眼泪都出来了.......我则是打量起了棺盖,奇怪的是这棺盖上,无论里面还是外门,都有明显指甲,挠过的划痕,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这尸体不但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而且......“等等,”我恍然在意的问:“李大宝,你说,最近每天都是你扛你父亲回来的?” “对啊,”李大宝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纳兰欣当即看向我:“怎么了!?” 我示意:“你看棺材盖....外面也有指尖的划痕!” “这能说明什么?”刚问出口,纳兰欣立马一怔:“不对啊....如果每天都是李大宝,把尸体送回了,那棺盖外面的指甲划痕,又是谁留下的?” 纳兰欣细看棺椁,那密密麻麻的划痕.....不只是深浅不一,就连指甲的粗细,也完全不一样!而且留在棺木上,都有明显发黑的痕迹。这明显是尸毒,是僵尸毒黑的指甲印。 我由此判断:“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曾经有僵尸来过墓洞,而且还不止一具.....曾抓挠过这副棺椁。” 纳兰欣非常认同:“从上面的爪印来看,是尸群啊江辰!” 我倒吸一口凉气,战战兢兢的看着棺材,以及那具躺在地上僵硬无比的尸体,或许真如黄诗音所料,这件事和阴山派脱不了干系。 指不定,我们无意间,已经触碰到了阴山派的核心软肋.....只是眼下,我们自己还没察觉。 我当即就问李大宝:“小兄弟.......方不方便跟我们讲讲,这其中的故事?” 李大宝抬头看了看我,擦了一把眼泪:“还是在等等吧......再不把父亲封进去,恐怕会出大事儿。” 说着,他便将尸体给放回了棺材里.....里面的尸油也没清理,就把棺材盖,给重新盖上。还将断了的铁链,重新利用,将棺椁横缠.......然后小心翼翼的,顺着墓洞推了回去。 最后,他还谨慎的用石头,封住了洞口。 其实,我和纳兰欣都明白,无论封多少石头,都是没用的.....一旦尸变,洞口堵多少石头,都是枉费。 即便埋地三尺,他也能破土而出,更不消说这几块石头.....但我们都没有提醒李大宝。一来,他还年幼,十四、五岁,对灵异僵尸,更多的是惊恐。 而且,从他孝顺的这一面来看,你要是突然说他父亲是僵尸......搞不好,他一来脾气,什么也不肯跟我们透露。 那就得不偿失了,要知道现在这村里,已经没人愿意搭理我们......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白忙活一场。 不过,李大宝做这些事的时候,全程都是轻车熟路,似乎早就熟悉了一般.....这让我越发深信他的确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尸体也不是第一次‘跑’出来了。 安顿好了一切好.....他又跪在墓碑前,“咚咚咚”的磕了散个响头,之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掌心大小,黑漆漆的令牌一类的东西, 我眼神一变,那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古人用的兵符一般,看不出质地,但通体乌黑,却给人一种油光火亮的感觉,怎么形容?就像是乌黑的尸油,发亮般诱人。整个给人一种邪性的感觉,而且上面的图腾,也让人不寒而栗,刻的是一个龇牙咧嘴的僵尸头.....怎么会以尸首为图腾?我当下不免好奇的凑了过去,想把令牌拿过来细看。 可谁曾想,我刚伸出手,李大宝就急忙缩手,将其掩于身后.....像极了一个护食的野兽:“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不是....”我好奇道:“我就是想看看,你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觉得那个东西很奇怪!” 第十章 李大宝放松了警惕 “不能给你看,”李大宝强调:“看了,是会死人的.....我爸,也会去找你的!” “找我!?”我尴尬的笑了笑,缩回了手:“那这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用你管,”他白我一眼说:“如果你想打这个东西的注意,那我就必须得提醒你.....这东西啊,可是很邪门的,它会害你丢了小命的!” “呵!”我饶有兴致:“那你倒是说说,它怎么个邪法?” “你急什么?”李大宝不慌不忙,将东西埋在了墓洞口....这才招呼我们离开。 “哎,等等,”路上我一直在追问:“你倒是说啊!” “急什么!?”他一点也不着急,还卖着关子,说是离开这里,才肯我们慢慢说。 可这李大宝,看起来却很紧张,一直在争分夺秒,催促着我们下山。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他离开了。 说来也怪,在我们离开坟山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忽然一下子便冷了,而后山上的飞禽走兽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乱成一团,飞的飞跑的跑。这气氛还真是让人感觉到压抑。几声老鸹的悲鸣,更是让我觉得不寒而栗.....这可是坟山,聚阴之地,难免会有以腐肉为食的飞禽走兽出现。 他们往往是不动声色的躲在暗处像这样,突然惊慌离开的.....我还真没见过。 就连纳兰欣也说,从没见过老鸹,会四散飞逃。 我们一口气跑到了山下,李大宝依旧是惊魂未定....打算带我们离开李家村。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不去你家?” “我家不安全,”李大宝强调:“而且,村里那些人,也不会让我留下来的。” “为什么?”纳兰欣不能理解了:“那里好歹也是你家啊。就算村民不待见你....也不至于赶你吧?” 李大宝深深叹了口气,略显无奈,也透着几分老气横秋道:“总之,一言难尽...你们就别问了!” 恰逢其时...或许是我们的声音,惊扰了村民! 其中一户人家,打开了门。看见李大宝竟然还在村里,顿时气的破口大骂:“你个挨千刀的扫把星......还嫌害得我们不够惨吗?赶紧滚。” 李大宝应声弯腰,憋着委屈,伤心的就离开了。 这一幕,看的我莫名的心酸.....连纳兰欣,也流露出了同情的感觉。 我们越发好奇,这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究竟经历过什么? 下了山,纳兰欣便驱车到了附近一家笑饭馆内,我们也不在迫切的逼问李大宝事由。而是出于同情,邀请他一起吃饭。 眼下,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多......李大宝的肚子早已经咕咕直叫。 纳兰欣也不吝啬,一连点了四五个肉菜。李大宝急咽唾沫,连连说着:“够了,够了姐姐,都吃不完了!” “没关系的,”纳兰欣问:“你还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行,”李大宝脸色一顿:“只是,催他们快点上菜就好,我...我是真饿了!” “好,”纳兰欣应声催促起来。 很快的,不消片刻,饭菜就已经上桌。 我们还没来得及动筷,李大宝就已经狼吞虎咽了起来.......吃饱了之后,他才一脸难为情的说:“我都散天没吃东西了,刚才实在有点失态。对不住啊!” “没关系,”纳兰欣好奇的问道:“那你,你妈妈呢?” 李大宝脸色一沉:“她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我惊讶到了:“那你离开村子,住哪?” 李大宝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他一直睡桥洞......因为村民不让他在村里住,而他手里又没钱,只能在大街上当乞丐。 我听了一阵的心酸,那帮村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当下全然忘了问事,完全是出于同情,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便让他跟我们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在说。 为此,李大宝连忙摆手不同意,说自己身上脏,别把我们的住处给弄脏了。 纳兰欣也连忙说没事。 可这李大宝,还是有点顾忌,居然还问:“难道...你们不怕我把晦气传给你们吗?” “放心吧,”我笑了:“我们都是走阴阳的,还怕这点晦气?” 李大宝这才点点头,跟我们上车,回了酒店.....不过,当他看到这处奢华的星级酒店时。他顿时就红了脸,站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纳兰欣看出了他的囧被,干脆上前拉着他的手,关心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小家伙怕什么,进去洗个澡换身新衣服吧!别害羞,把我和江辰,当你哥哥姐姐看待就行。” 李大宝“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其实,我最能理解他的心情。 父母离世,村民驱逐,无依无靠的在这个世界上,连唯一的家,都不能回,这李大宝的心里,早已经委屈到了极致。 但凡有个人,关心关心他,那股心酸和委屈感,就再也隐藏不住了......理解了他的心情,我随即也安慰了好一阵!他才抹掉了眼泪,那样子确实令人觉得同情.....纳兰欣让我带着李大宝先回酒店,而她则是独自离开了。 李大宝没有身份证,是没办法在这单独开房的。 当我带他到我房间的时候,黄诗音听闻动响,立马躲回了阴阳伞,藏匿到了行李箱中。 而我这时候,也全然忘了黄诗音.....只等李大宝洗了个澡后,纳兰欣也回来了,还给李大宝,买了几身换洗的衣服。 李大宝换上新衣服后,整个人都变得干净了....坐下和我们闲聊了一阵,等他完全对我们熟悉了一些,也就彻底放弃了警惕感。 或许,从一开始,这李大宝就在试探我们.....试探我们是不是坏人。 现在,凭借他单纯的思维,确信我们是好人之后,他才一点点的放开,跟我们讲起了,他和他父亲的事......... 第十一章 那东西就叫尸符 他母亲死的早,十年前便已经离世......父亲被生活所迫,十年前,也跟着村里的年轻人一样,想着外出务工。那时候原本想的是出去,做个矿工。 毕竟,十年前,那一行来钱,来的过。比做工地更赚钱....可哪曾想,那个时候,恰逢来村里招工的人说,有份守林人的工作,老板出的起工资,在那个年代....就能开出八千块一个月。 要知道,这可是十年前啊,那会的八千块,完全是李家村的村民,一年的耕地收入。 我不禁狐疑:“守林人,工资那么高?” “因为那会村里人,也没见识,”李大宝说:“这当中,完全是被字面给骗了,说的是守灵人,根本不是守护林木的护林员......而且,我爸出去,守的也不是灵位,而是一座灵山,听我爸回来说,山里都是棺椁和尸体。” 我当下就意识到,难道那就是阴山派,练人油,控人尸的地方? 我随即在意的问:“告诉我...那地方在哪?” 李大宝被我那么一吓,猛地哆嗦起来,说话也变得结巴:“我,我也不太清楚....” “江辰,”纳兰欣轻轻叫了我一声,随即宽慰李大宝:“没事,你慢慢说,从头说,” “好,”李大宝这才淡定心神接着刚才的话茬,说了起来。 他父亲当时,面对招工的人动了心,毕竟八千块,真不是个小数目。就把李大宝交给了爷爷奶奶照顾。可他父亲走的第二年,爷爷奶奶就相继死了。 而他父亲从始至终也没回来过......甚至离开之后,就完全没了踪影,也了无音讯。李大宝是在乡亲们的接济下,才生活下来,对他来说,吃饱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更别提上学了。 后来李大宝也长大了,就靠着村里那处破旧的泥瓦房遮风挡雨,小小年纪靠几亩薄田度日。 村里人都说,他父亲当年,肯定是被人给骗了。指不定永远也回不来了。 所以,后来这十年,他也不在幻象父亲会回来......单纯的度日,以为自己的人生,会顺着这条轨迹走下去,娶个能干的媳妇,种地放牛。 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他父亲回来,却把他平静的生活,给彻底打破了! 那是一个深夜,少年家的大门被敲的轰轰作响,外面有个苍老的声音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李大宝当时还很纳闷.......就去开了门。 竟发现门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只见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脸上甚至还还带密密麻麻的爪痕伤疤。那森然血淋淋的模样,看到人不寒而栗。 而中年男人一双浑浊的目光,在看到李大宝之后,瞬间释放出兴奋的神色,他一把抓住李大宝的手说道:“儿子,是你吗?你是李大宝吗?” 李大宝当时,完全被这个古怪的中年人给吓傻了.......惊慌的连忙要关上门,出于警惕的意识,就想把这中年人给关在门外。不过老汉却根本不管不顾,硬闯了进来,还用蛮力撞坏了门锁....激动的说:“我是你爹啊。” 李大宝虽然被吓坏了!可他这些年,也渴望亲情,听中年人那么说,他开始仔细的打量了这个中年人,竟还真的发现,这个中年人的长相,的确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是对于父亲,他可没有太深的印象,因为早在三、四岁的时候,他父亲就离开了。 但所幸的是,李大宝家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附近的邻居。 邻居们匆忙跑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经过邻居辨认,才发现这个中年,果然就是李大宝失踪十多年的父亲! 那个时候村民们对李大宝还是很好的.....虽然不知道李大宝的父亲,为什么会沦落成这样。当晚,甚至也来不及问李大宝的父亲,是怎么受的伤。 村民都纷纷帮忙,回家拿药,帮着李大宝的父亲止血包扎。甚至还有人送来了饭菜,让李大宝的父亲吃饱。 其实那会,就有不少人揣测,怀疑李大宝的父亲,这些年在外面,做了些见不得光的非法勾当。 但是当晚,已经太晚了,大家也没急着问......村长甚至还盘算着,等明天在托人去镇上报警。 大家都是看在李大宝这十多年来孤苦无依的,确实可怜....所以当晚村民都走了,只留下李大宝和他父亲。 “难怪,”我这才恍然:“难怪你早前,会问我们是不是警察。” “是啊,”李大宝尴尬的挠头......“那后来呢?”纳兰欣问:“当晚,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又或者,你爸跟你说过什么吗?” 李大宝随即详细说起,当晚见到自己的父亲,他那叫一个百感交集。也不知该怎么对他,就这样尴尬的坐了一个晚上,两人一句话都没交流过....... 父子就这样坐着,彼此四目相对。看着看着,李大宝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当李大宝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他父亲就趴在床边....起初,李大宝以为父亲是睡着了。 就起来做好了早餐,可回头去叫他父亲的时候,才发现他父亲浑身僵尸,整个身体都已经发寒,就像摸到了冰冷的铁块一样凉手。 而他父亲的手里,就握着一张横格本写下的信.......大宝吓坏了,就去叫村民来帮忙看看。村民过来才发现,他父亲已经死了,横格本上写下的,居然是遗书。 遗书里交代清楚了后事,上面说,当少年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很久了,还让李大宝,不用费心请道士先生,那些都是没用的。 只让李大宝切记,用桃木钉住他的眉心,并且将他埋葬坟上,最低洼的洞穴,以铁链横缠,在以大石堵洞。千万别放他出来......信里,最后还提到,有一块尸符,一定要交代玄门中人的手里。 “那东西叫尸符?”我当确认:“是不是,你埋在你父亲坟前的令牌?” 第十二章 李大宝详细描述 “应该是吧,”李大宝也不敢确信,但是他强调:“给我爸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只有那么一块东西,我就给收好了......” “尸符,”我不禁呢喃,感觉这名字听起来,就挺唬人的。形如古时候调兵遣将的兵符,倘若这东西是阴山派的,会不会就是控尸的关键? 就在我好奇,想要追问的时候,纳兰欣用眼神示意我别急.....她继续开导着李大宝:“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少年不紧不慢的说起....那个时候,他已经吓傻了,就连到家里帮忙的村民,也显得一时间茫然无措。 毕竟,从没见过谁,这样安排身后事的。 村里人,虽然不通阴阳,但谁见过,说是死后,不做法事,还要用雷劈桃木,钉眉心的?那明显是对付僵尸邪灵,才会用到的。 而且,最令人费解的,是他自己要求,将他埋在坟山地处。 村里人其实都很忌讳,选坟山都向往高了选,因为通常往上的葬洞,风水都会好一些.....可李大宝的父亲,完全是把身后事,反着交代。 可这些,终归是死者的遗愿。大家也就尊崇了,不过看李大宝可怜,想想遗书里交代那句,不用费心请道士先生,那些都是没用的。 村民当时都以为,是李大宝的父亲,怕浪费钱.....那会的村民,对李大宝出于同情,对他都很好。 想着死者为大,身后事断不可以马虎,就想着凑点钱,帮帮李大宝。 可村民找来了阴阳先生后.....阴阳先生只看了尸体一眼,立马调头就走。 村民去劝说阴阳先生,却听阴阳先生说起....这具尸体,已经发福,而且尸气很重,给多少钱他都不碰。 大家只当阴阳先生胡说八道,可每过多久,村长托去镇上报警的调查人员也来了。 调查人员,对死者进行了确认,发现李大宝的父亲,并非网上通缉犯.....这些年,也没有什么犯行。 而最令人咋舌的,是调查人员称,李大宝的父亲,已经死了很久,最少也是七天以上的死尸,尸身已经发硬,虽然没有腐烂,但是偶有尸水流出。 这明显是死亡已久,还对村民进行盘查.....对于,昨晚才看到李大宝父亲的言论,根本不信。 为此,还在村里调查了一天,忙到下午,那些调查人员才离开。 这么一查,弄得村里人心惶惶......就连李大宝自己,也开始害怕了。 当晚,就遵循了父亲的遗愿,正好洞葬习俗,也是晚上出殡,就伙同村民的帮忙.....把他父亲,安葬在了坟山上的葬洞。草草的下葬了......可万不曾想,从那天之后,村里就出事了! 首先是村子里的家禽,经常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不安分的啼叫。次日一早,村民就会发现,一些鸡和鸭不见了,甚至还有几条狗,惨死在院子里,死状凄惨,仿佛被吸干了血,空留下一副皮肉,干瘪的样子,令人看到都头皮发麻。 但即便如此.....村民们起初也只是怀疑,是山上的蛇蟒,下来祸害村子了,所以并没在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家禽开始死亡,消失,村里就开了会,组织大家轮流值夜,每家出一个人,计划每天晚上在村里,打更巡逻。 结果当晚,值班巡逻的人,就发现了李大宝的父亲,双手平伸,脚步一跳一跳的从山上下来了........身上还穿着寿衣,浑身上下散发出浓浓的尸臭味,两只眼睛死不瞑目的睁得老大,简直和电视里说的僵尸,一模一样! 夜里巡逻的那个人,知道这是诈尸了....想起阴阳先生那句话,更是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就是人们常说的僵尸。吓得他当场就昏了过去,甚至都没来得及敲更呼救。 第二天一早,还是村里的鸡又被祸害了.....村民吵吵嚷嚷的找到他,才发现他倒在了村尾。 村长还质问他,为什么当晚偷懒睡觉,还得家禽又被祸害了.....可守夜巡逻的人,说是李大宝的父亲,变成了僵尸。下山祸害了家禽。 对于这种说法,村里人都不信,只当是那个巡逻的人偷懒睡觉,怕对村民无法交代,才胡乱编了个理由。 当中,尤其是村长,最不信这些鬼魅神说......可当晚,村长就见识到了。 当晚另一个人巡逻,也是亲眼看到了李大宝的父亲下了坟山,从村尾走了进来。不过这次,他不再是一跳一跳的。 而是健步如飞,几个眨眼的瞬间,就来到了村长家.....还在院子里,咬死了两只活鸡后,、他才敲响了村长家的房门。 “飞尸!?”我滌然一惊,但也恍然明白了过来,李大宝的父亲,应该是死后化僵,凭借一股意念,回了家。 找到了儿子.....洞葬中吸阴呐喊,令其蜕变成了跳尸,吸村里家禽,吸血纳阴,令其快速进阶。 而这洞中尸油,应该也起了关键的作用。那些尸油是怎么来的? 而他,迈入飞尸境,又是为了什么?我心生狐疑的同时。 纳兰欣则是问道:“他去村长家,为了什么?” “为了那块尸符,”李大宝说:“我爸死后,我就把那块尸符交给了村长。托他帮我转交玄门。可我爸那晚,并没有伤害村长......只是村长开门的时候,确实被我爸的样子给吓坏了。但我爸进门后,只是拿走了那块尸符,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了!?”纳兰欣迫切的追问:“他去了哪?” 李大宝说:“当晚,村长和村民远远的跟着,看着我爸拿着尸符,来到我家,坐在我的床头.....直到村里鸡鸣,他才趴在我的床边,睡了过去。村民眼看天亮了,知道僵尸天亮之后,就没夜里凶悍....他们就一窝蜂的涌了进来。不只是捆了我爸,还把我也给绑了起来。” 第十三章 准备好了去诛僵 “他们把你也给捆了?”我担心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李大宝继续说,村民当时告诉他,昨晚的事情。 李大宝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年纪,对于鬼魅僵尸,他也听说过,可要说自己的父亲是僵尸。这对他而言,是真的难以置信。 可是很快,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就趴在自己的身边,手里还握着那块尸符的时候。 他宁愿相信了眼前的事实....因为那个时候,村民对他很好。他断然不信,村民会合伙来骗他。 那时候的李大宝,算是彻底吓坏了,连忙哀求村民,把他父亲重新钉在棺材里.....起初,他们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父亲的遗嘱。以桃木钉,钉住眉心。 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李大宝的父亲,已经尸变了.....随即到处找了桃木,削成钉子的形状。 可是奇了,换了十几个桃木钉,没有一个能钉进他父亲眉心的,那些桃木钉,一锤子下去。 木钉就断了,可他父亲纹丝不动,身体已经僵硬的犹如寒铁一般,就算凿子,也根本凿不进去! 我明白:“那是你,错过了时机....起初,你爸还属于黑白僵煞。用桃木,尤其是雷劈桃木,肯定能钉住眉心。但是,当他变成飞尸,就已经不惧桃木了。” “什么黑白僵煞?”李大宝一头的雾水。 “算了,”我没解释,接着示意李大宝说下去...李大宝说,十几次都钉不进去桃木,也就只好作罢。但是,为了防止父亲再次‘偷跑’出来,他甚至换了粗如手腕的链条将棺木横缠...甚至在山洞里堵了许多大石头,希望能把尸体给堵在里面。 不过,这些似乎并不管用,他父亲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生生的将几块大石头给推开了,还是让他从葬洞里钻了出来。 一大清早的,李大宝就发现父亲的尸体,躺在自家门口,伸长了手臂,死死握着那块尸符。 这事又一次惊动了村里,村长猜测,是不是李大宝的父亲,放不下那块尸符,回想遗书里写到的。要李大宝将尸符,交给玄门中人......可玄门在哪? 村里人根本就没听说过。村长觉得,如果完成了李大宝父亲的心愿,或许他就安息,不会在祸害村里的家禽。 所以当天,就让村里的青年,拿着尸符出去,找什么玄门中的人。 可村里的年轻人,外出打听了一天,只听说,玄门指的就是那些街上算命,天桥下测字的阴阳风水师,都被称为玄门。 所以村里那位年轻人,就将尸符,送给了那些算命的先生...可是,万不曾想,当晚,李大宝的父亲,又出葬洞了。 无论那块尸符,送的有多远,次日一早,李大宝开门,他父亲都会趴在门外,手里死死握着那块尸符。 这可把李大宝吓坏了,村里的年轻人更觉惊骇...因为,他是亲手把这东西,给送出去的。 几次下来,村里人弄得人心惶惶...村里的家禽,也被糟蹋一空。所以村民对李大宝,都换了一副刻薄的样子。 追着李大宝离开,在村民看来,这僵尸出笼,就是为了看李大宝。 所以,大家商量着,决定将他赶出李家村。 李大宝心里倒也不恨,甚至离开李家村后,他步行了一天一夜,在邻市,将尸符送给了一个八字先生。 可哪曾想,他又走了一天一夜,回来之后才发现,他父亲早他一步回了李家村,还夺回了尸符。 说到这,李大宝强调:“这事就发生在今天,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我也实在没办法,才会把尸符,埋在墓洞口,如果我爸真的稀罕那个什么尸符的东西,就只好让它和我爸埋在一起了。” “难怪,”我这才恍然:“难怪你让我别碰那东西...你是怕我拿了之后,你爸的尸体,晚上会来找我讨要。” “是啊,”李大宝一脸真诚的点头,这少年其实从头到尾,都并无恶意。 不过我笑了:“如果你爸,真是要你把东西,交给玄门中的人......那你当时,就应该交给我们。” “你们?”李大宝略显狐疑:“你们不是什么出马弟子,走阴阳的吗?和玄门有什么关联?” 纳兰欣一笑解释:“所谓玄门,是一个统称,并不是说,玄门就是一个山门宗派......玄门简单来说吧,包含了南茅北马,各种奇门遁甲,机关算术,都能涵盖在玄门之中。当然,我们出马弟子,也是玄门的一支!” “那,”李大宝试探的问:“那你们,真的会诛鬼除僵吗?” “当然,”纳兰欣点了点头。 李大宝这才一咬牙:“你们能让我爸,不要在出来害人吗?” 我和纳兰欣对视了一眼,感情这李大宝,从始至终都已经接受了事实,倒是显得我们,多有顾虑了! 李大宝见我们犹豫,他坦言:“其实,我相信,我爸如果在天有灵...他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僵尸,祸害别人。他早前让我用桃木,钉他的眉心。应该就是不想变成僵尸害人。” “没问题,这事我们可以帮你,不过...”我强调:“事成之后,那个尸符,我们要带走!” 李大宝当下一喜,说是尸符我们要有本事拿走,就给我们...他绝不反悔。 我们随即起身,出门去准备除僵的东西。 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东西,我们一番打听后,去了菜市场。纳兰欣花高价,买了五十斤糯米,让老板找人,将糯米研磨成粉。 就这五十斤糯米粉,就足够了...我们三人,随即驱车去了李家村。 “糯米粉,就能对付僵尸?”李大宝忍不住提醒:“我爸,可不是寻常僵尸。” “放心吧,”我说:“他虽然是飞尸,但进阶太快,还有些发育不良。而且,他主要靠意念支撑...为的是将尸符,交给玄门中的人。只要他心愿已了,意念破碎后,想要诛僵,并不难!” 第十四章 阴山派想要尸符 “那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爸!?”李大宝问。 “以毒攻毒,用火烧,”纳兰欣坦白说:“我们会将糯米粉,撒满棺椁和葬洞。覆盖住里面的尸油。在以三味真火灼烧。借葬洞内的尸油为燃料,比桃木更具烧尸的效果。这个办法,绝对算是以毒攻毒.....” “烧,烧了他!?”李大宝惊骇:“这能行吗?” “能,”我说:“昨晚,其实我们就见过你的父亲.....他当时还和我们说过话,他多次提起房屋漏油。也是他指引我们,找到的阴宅。” 随即,我将昨晚的事,大致的跟李大宝说了一遍。 做了好一番心里疏导,甚至骗他,这个现世,火葬已经很普及了.....那放火烧尸,就没什么不妥,更没什么不敬的地方。 只要他生前没有作恶,来世就一定能投个好胎。 这番话,纯粹是安慰李大宝.....李大宝心性纯良,对我们也没有芥蒂。 对这些都深信不疑,还信誓旦旦的说起,虽然他父亲变成了僵尸。但是一直以来,他父亲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最多就是那些家禽,李大宝还天真的说,有了我给他的九百多块钱。他能买一些家禽,还给村民。 这样一来,就当是帮他父亲赎罪了。 我和纳兰欣,面面相觑,虽然因果不是那么论的,但是李大宝心性纯良便由他吧....这样兴许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可当我们回到李家村的时候......发现村民们,竟全都围在了李大宝的家门口。 我当即紧张起来,心下狐疑,该不会尸体又从山上跑下来了吧? 李大宝更是当场就嚎啕起来,哭着冲进了人群中。 不过,冲进去之后他就愣住了,声音颤抖的问村民:“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情况肯定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于是也赶紧和纳兰欣,挤进了人群。 结果李大宝家门口的情景,让我瞠目结舌! 他家门口竟然死了人....而且听村民议论说,死的还是三个陌生的外村人。 这三个外村人,约莫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躺在猩红色的血泊之中。面目狰狞,嘴巴张开,脖子上还有两个兽牙一般的圆窟窿,鲜血已经在伤口圆洞处凝固发黑。 李大宝战战兢兢的退到一旁,还问乡亲们这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死在自己家门口。 “怎么!?”老村长内心里,还是同情李大宝的....忍不住就问了:“孩子,这三个人,你都不认识?” 李大宝立马摇头:“不认识啊....村长爷爷,您也知道,我以前就诶出过村子。我上哪儿认识去啊我。” 老村长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三个人,是从山上下来的。我们听到惨叫声,就赶紧出来看了。结果这三个人血流不止,手捂着脖子.....跌跌撞撞的从山上跑下来,后面还有个黑影在追.....但是距离太远,也看不清,追人的是不是你父亲。不过啊.....我们看见他们三个,手里就拿着你爸那块什么尸牌,那个黑影把尸牌抢走之后,就转身离去了。而这三个人就歪歪斜斜的死在了你家门口……” 李大宝惊讶的打断:“他们是来偷尸牌的?” “应该,是吧,”老村长迟疑的点了点头。 “哼!”李大宝下意识就骂道:“活该他们送命,那尸牌是他们能碰的吗?” 纳兰欣全程都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自顾蹲下了身子,仔细检查着这三具尸体。像极了战争时期,发死人财的。 我当即也跟着蹲了下去:“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有!”她眸光一闪:“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她从其中一具尸体紧握的手中,抽出了一道符咒。 那赫然是一道镇僵符,不过这道符咒是白纸黑字。我当即一愣:“阴山派!?” “没错,”纳兰欣细看符咒说道:“看来,我们已经和阴山派装上了.....而且,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那块尸符。” “什么,什么阴山派?”李大宝当下激动问:“阴山派是怎么回事?你...你们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说了你也很难理解,”我故作高深的笑了笑,示意村民:“大家都先散了吧!这里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村民们还是不放心,纷纷问我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敢打保票。 我说我是李大宝请来,专门处理这些鬼魅僵尸的,只需要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就能保证圆满解决。 村民们越发来了兴致,都想看热闹,不肯走。直等到我说...这事危险,要放僵尸出来,很有可能伤及人命.....地上这三具尸体,就是最好的说明。村民这才恐慌,吓得一哄而散。 等他们离开之后,李大宝立马战战兢兢的问,问我们要不要报警?毕竟死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不解释清楚。指不准还会被警察怀疑是杀人凶手! “报警是当然的,”纳兰欣很清楚,即便纳兰家的背景通天,但有的事,也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人善后,否则事情拖下去,事态一旦严重,反而会闹出不少麻烦。 不过眼下,纳兰欣也很无奈的说:“这山上,哪有通讯信号!” “有,”李大宝当即强调:“村子到山脚那片区域,的确没有通讯信号,可是上了坟山,就有了....或许是那里的地势更高一些吧!” “那就上了坟山,在报警,”我说完,便帮李大宝接过五十斤的糯米粉,一同上了坟山.....可还没到洞葬口。 纳兰欣的手机,便响起了铃声。她摸出手机一看,顿时颇显惊讶:“江,江辰,你怎么会打我电话?” “我!?”我不禁哑然失笑:“我扛着一袋糯米粉,怎么给你打电话?再说了,我的手机已经坏了,电话卡也收在酒店的行李箱里.......” “等等,我的电话卡!?”我恍然一愣:“难道有人去了酒店,在我房间偷到了电话卡?” 第十五章 黄诗音被挟持了 呢喃间,纳兰欣已经接起了电话,按下了扩音,才“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立马传来一个狰狞粗鲁的声音:“李梦双的儿子呢,让他儿子跟我通电话。” 这声音,顿时吓得李大宝猛一哆嗦,躲在纳兰欣的身后瑟瑟发抖.....战兢的小声道:“李梦双,就是我爸的名字!” 纳兰欣美眸一变:“那不就是找你的吗?” 可李大宝已经被那个恶狠狠的声音给吓坏了,连连摇头,根本不敢接电话。 我立马拿过手机回应:“我是李大宝,你是.......” “呵呵,小子,”对方顿时就狰狞的笑了起来:“按我说的去做,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话里话外,的确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可我就纳闷了:“什么后果!” “还在和我装傻充愣?”电话那边的人,恶狠狠道:“不管酒店房间这个小美女,是你朋友还是你的亲人......你应该不想看到她,出什么意外把?” “什么,什么酒店的小美女!”我听得一头雾水.....纳兰欣和李大宝,就更是面面相觑了! 可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就更生气了:“还他们和我装傻?” 说完,仿佛在那边,猛地一提旁人....立马传来了黄诗音娇柔的挣扎声。 是黄诗音,我居然把他忘了! 我心下滌然一惊:“你别乱来!” 随即,我将扩音关了,把手机放到耳边,谨慎道:“别伤害她.....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好,很好....算你小子识相,”对方笑道:“现在,去把你父亲手里的尸符,给老子送过来,限你天黑以前,送到这个酒店房间......天黑之前,我要是看不到尸符...呵呵,那我就把这个没小美女,从酒店房间给推下去。这可是十五楼啊小子,你最好考虑清楚。” “你敢!?”我气的魂身发抖,怒骂他:“混蛋,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冷哼了一声,然后径直挂断了电话。 妈的,气的我心下一怔,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从始至终全然忘了黄诗音,还有昨晚跟踪我们的阴山派。 最可气的是.....“怎么了江辰,”纳兰欣担忧的问。 我一脸的无奈,最可气的就是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对纳兰欣说。 总不能告诉她,我来纳兰家,带了自己的堂上仙。出马弟子最忌讳的,就是这点,这无异于闯堂,完全是相当于对纳兰家挑衅。 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诛魃白俊羽的时候,纳兰欣讲过黄诗音。 如果被她发现,那一个罩面,就能看穿当初的事情......“江辰,”纳兰欣伸手在我眼前一晃:“你没事吧!” 我愕然回神,谎称:“没事!” 李大宝虽然只有十来岁,但他也意识到了,我们是被人威胁了,当即懂事的说:“哥,你看,如果你真的有朋友,被坏人挟持,需要那个尸牌救人的话。你就那去吧.....反正,反正那东西,我也打算送给你们了。更何况,保不准那些坏人拿到尸牌,我爸还得去找他们算账!” 我释然心安,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保证:“放心吧.....我借走尸牌,只是引那些坏人上套。我绝不会让尸牌,落入那些坏人的手里。” “嗯。”李大宝点了点头:“哥,我相信你!” “不过江辰,”纳兰欣追问:“到底怎么回事,酒店房间,怎么会有女孩?” 我当下灵机一动,骗她说:“是身为化身.....我用你的样子,做了个分身!” “分身!?”纳兰欣更觉诧异了。 我随即将昨晚,被人跟踪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还说,这酒店房间,就是我做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吸引出昨晚,跟踪我们的人。 早上,从酒店房间,猫眼沾染的尸油,就感觉到跟踪我们的人,必定和山上这具僵尸有关,也和阴山派的人有练习。 所以,才用替身咒精心布局......纳兰欣听完直呼:“江辰,你做事还真够谨慎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总是好的。”我尴尬的扯开话题,为了圆谎,我说:“等会拿到尸牌,我去会会阴山派的那些人,你留下焚尸善后。” “可你一个人能行吗?”纳兰欣担忧的问:“你没有通神请仙,面对阴山派的人,会吃亏的.....” “你真当我傻啊!?”我笑说:“这些人,应该也摸清了李大宝的底细,会听错我的声音,难道还会认错人?我怎么看也不像李大宝那十三、四岁的年纪。我只是去看看......看看是阴山派的哪尊神,如果有把握,我就以尸符为饵调调他。没把握,我转身就走。他们吃透了手里有人质,其实就是一张替身符。我犯不着拼命的。” “对,”纳兰欣相信了我这番说道,当即就放心了。 连我现在,也越来越佩服我自己,说谎都不带脸红的......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洞葬口,这才发现,那处坟洞,真的已经裂开了,洞口有指甲抓挠的痕迹,甚至还有一大滩血洒在地上。 可墓碑前,李大宝埋下的那块尸符,已经不见了踪影。 “糟了,”纳兰欣诧异道:“尸符不见了!” “我知道在哪,”说着,李大宝毫不犹豫的爬进了墓洞.....轻车熟路的拽出棺材,打开了棺材盖后,尸体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双手正面相握,手里正死死的握着那块尸符。 我当下一喜,可上前一拽尸符......邪了,这尸符仿佛跟李大宝的父亲,紧紧连在一起的。任凭我用尽全力,尸符也是纹丝不动。 “没事吧江辰!?”纳兰欣担忧的问, “没事,”我双手紧握尸符道:“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随声落下,我刚打算用力,棺材里的尸骸,尸眼突然圆睁。 宛如干尸凸起的眼珠,圆滚滚的,死死的盯着我....... 第十六章 惊骇的挟持现场 他居然恶狠狠的盯着我......那尸煞之气,溢出棺外,仿佛随时都可能坐起来,咬我一口。 好在这时,李大宝忙道:“哥,让我来试试吧!” “是啊,”纳兰欣也劝:“江辰,别硬来......让大宝试试。” “嗯,”我这才应声松手...李大宝随即上前,“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爸,这个大哥哥和大姐姐,就是我找来的玄门中人......现在我就尊崇你的遗愿,把这个尸符交给他们。他们都是好人.....希望你在天之灵,能保佑他们,让他们不要遭坏人的毒手。” 李大宝随即三声响头磕下....顿时就奇了,里面的僵尸居然闭上了眼睛。宛如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病患,双手一松,紧握的尸符也跟着滑落,掉进了棺材......李大宝赶忙起身,从棺椁中,拿出了沾满尸油的令牌。 他小心翼翼的用衣服,把发尸给擦干净了,这才交给我说:“哥,快点去吧。” “谢谢!”我感激的拍了拍李大宝的肩膀,随即看向纳兰欣:“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纳兰欣一笑强调:“对了....凤球,你随身带着吗?” “当然带着的,这东西非比寻常,我没敢放在酒店,”说着,我把凤球拿出来,递给了纳兰欣。 她摆手婉拒说:“你拿着...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你要是不带着凤球,我都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那你呢?”我关心的问:“你难道,不借火凤焚尸?” “根本用不着,请柳仙借法,一把三味真火就足够了,”纳兰欣自信道:“墓洞里那么多尸油,别说是一具刚成型的飞尸,即便是一个魃,那也能给他烧没了......你就放心吧!” “说的也是,”我不置可否的应道,细想这墓洞中的尸油,也不知道借此,能不能烧了纳兰闯。 可即便能用来烧灭纳兰闯,我们又能从哪,找那么多尸油? 更何况,纳兰闯也不可能一动不动的,让我们烧尸......这个想法,理论上合理。却在现实中,并不附和逻辑。 只能算纸上谈兵,除非.....除非纳兰闯自愿透身尸油火海中,或是将他重创,在将其裹满尸油。 可这些想法,纯粹都只局限于幻想。真要实践,除非纳兰闯是傻子,或是我真有能力将其重创。想想都是天方夜谭,我要能将其重创,=还愁没有诛尸的能力吗? “江辰,”纳兰欣伸手在我眼前一晃:“发什么呆.....还不赶紧下山!” “对啊,”我这才呆愣的回神,从纳兰欣那拿走了车钥匙,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当我下山,驱车赶回酒店,正当我用房卡开门的一瞬。 房内明显有些慌乱的撞响,一个四十多岁的彪形大汉急忙起身掏枪....抬臂勒在黄诗音的脖子上,随即用枪,顶住了她的脑门。 整个房间内,除了黄诗音外,居然就他一个人.....他满脸胡茬,目露凶光。但神情恍惚,浑身还微有哆嗦。 “别冲动,”我下意识的安抚着彪形大汉。 可目光碰触到黄诗音的时候,我愣了......只见黄诗音神情淡漠,一脸的若无其事。 其实这一刻,我都傻眼了。黄诗音被人用抢盯着脑门威胁!?这画面看起来挺唬人的,可细想,总感觉不可思议。 要说黄诗音,被什么破魂锥,什么符咒红绳给束缚,被阵法困住,我估计还深信不疑。 可眼下,被一把手枪顶着,就算胁迫了黄诗音? 那可是千年道行的黄仙,甚至功德都已经圆满.....它会被一只平平无奇的手枪胁迫?我瞬间就懵了。 但思绪间,彪形大汉已经注意到了我手里的尸牌,顿时就露出了贪婪之色:“快……快把尸牌给我。快!” 我冷哼一声:“先放了她。” “你他妈少废话。”彪形大汉勃然大怒:“我让你把尸牌给我。” 随着他情绪激动,手上开始骤然用力,不禁越发用力的勒紧了黄诗音......勒的她猝不及防的闷声沉眉。 这一刻,黄诗音有些生气了,她抬脚一跺彪形大汉.....脚尖上的踩踏感,让大汉吃痛沉闷,恶狠狠的看向了黄诗音:“你他妈的,找死吗?” 黄诗音身形一怔,头形变化除了黄鼠狼的嘴脸,发出一声兽鸣,唬的彪形大汉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惊骇。 就那么一瞬间,彪形大汉几乎是猝不及防之下,黄诗音一口咬在了彪形大汉的的手上.....彪形大汉情急开枪,“砰!”的一声......... 第十七章 你听说过人蛹吗 就在彪形大汉触动扳机的那一瞬间,黄诗音就已经形散.....枪响之后,黄诗音形聚到了我的身边。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真的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彪形大汉已经吓傻了:“你,你不是人,你,你是黄大仙?” 黄诗音依旧显化着黄鼠狼的嘴脸,即便不回答,事实也已经是昭然若揭的。 其实这一刻,惊骇的不只是彪形大汉...连我也诧异:“既然他根本没有胁迫你,你干嘛还配合他演戏?” “还不是为了等你!?”黄诗音说话的同时,恢复了到了原本的面容道:“堂上仙家,是不过问阳世争纷的,这个人,你自己盘问把。” 感情,就为这!?我不禁苦笑呢喃:“害我白担心一场.....” 黄诗音侧头一笑,言归正题:“那是个嘴硬的家伙,但不像是通晓邪术的人,就是个五大三粗,头脑简单的蛮汉!” 说完,眼角微瞟彪形大汉的牙印手.....我立马意会,大声说道:“你咬了他,那他可不就中了你的毒吗?” “那是,”黄诗音冷声强调:“没有解药,就等着跟我一样,变成黄鼠狼把!” “不要,”彪形大汉先是惊骇的话锋一软,可是很快他便重新拿起了枪,指着我:“快,快让他把解药交出来!” “怎么!?”我佯装镇定的问道:“你还想再开一枪吗?” 彪形大汉明显一怔,变得心有余悸.....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恐惧。 我立马强调:“你最好看清楚一点,我可不是你要找的李大宝!” “你,”他这才意识道:“你也是黄皮子?不....”他急忙换了个口气:“你也是黄大仙?” “我是出马弟子,为因果而来,”我坦言:“放心吧,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清楚,我不会为难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话说完,壮汉里面摇头:“不,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的确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可是这种人,怎么会是阴山派的? 思绪间,黄诗音冷冷道:“那你就是,不肯配合咯?” 彪形大汉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立马惹得黄诗音一挥长袖。 顷刻间,彪形大汉只见刚才的伤口,长出了黄毛,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展到了整条手臂,就连握枪的手掌,也变成了爪子.....还是黄鼠狼的爪子。 其实,这也就是个简单的障眼法......但彪形大汉已经傻眼了,浑身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求黄诗音放过她。 这人,真的是阴山派的吗?我都有些难以置信了...阴山派的人,难道就是这种智障?但凡通晓点阴阳,也能轻易看出,这不过是类似鬼迷眼的小把戏而已。 黄诗音得意的一笑,眼神冲我轻撇,示意我盘问他。 我这才上前,傲慢的拍了拍大汉的头:“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解药自然会给你的。” “好,”彪形大汉立马点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别伤害我.....我这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都还指望着我养活呢。” 我随即问道:“为什么想方设法的,要抢这个尸符?这尸符甲到底有什么用?” 彪形大汉纠结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尸符...不过很快,就把目光挪开了,贪婪的神色,也随之消失不见。 他闭着眼睛,仿佛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因为这东西,就是我们负责看守,保护的东西,丢了它,我们回去都没命交代!” “没命交代!?”我只觉惊讶:“你把事情,说清楚一点!” 彪形大汉沉眉深皱,他犹豫了,他纠结了....或许这一刻,在他心里想的是,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他想摆烂,想破罐子破摔.....黄诗音看透了他的心思,从旁搭话:“你识相的话,最好一五一十的说。这个世界上,比死更难受的,就是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你家里的上老和下小看见,会这么想?” “我!?”彪形大汉本就好骗,被那么一唬,他当即不敢犹豫。还神神叨叨的问:“你们应该见过蝉蛹,见过虫蛹.......可你们,听过人蛹吗?” “人蛹!?”我滌然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黄诗音当即结果话茬:“相传阳世有个古墓,葬在阴山至阴穴....墓上镇有三眼马王爷。里面有一具人蛹,被尸油灌顶削三魂,铜枪穿身取五魄。相传这具人蛹来历可以追溯到千年前,是被道家先师,封印的一句僵尸在人蛹里,永不入土,永不轮回。关于人蛹里那具僵尸的来历,无从查起.....打算相传,在他的身体里,有一枚虎符。只要将其取出,就可以操控百万阴兵,还有阳世不论血脉的僵尸。” 说完,黄诗音美眸一变,看向了我手里的尸符:“难道,就是这个?” 随即,她走来接过尸符,细看之后,还凑近用鼻尖轻嗅:“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上面涵盖了各脉僵尸的尸油.....所以,才能调控阳世的各脉僵尸。凭借的是气味,因为僵尸大多眼神迟钝,嗅觉和听觉异于常人。” “没错,”彪形大汉点了点头说:“我们,就是守着古墓,守着这枚尸符的守灵人。” 第十八章 彪形大汉的描述 彪形大汉,随即从头到尾,跟我们缓缓道来。 他和李大宝的父亲,都是那座古墓的守灵人,当时被一群神神秘秘的太国佬招工,抵抗不住巨额报酬的诱惑,他们就被那些太国佬,带到了那处古墓。 那里与世隔绝,是一座极寒的阴山,墓口也极为隐蔽.....在那,方圆十里没有通讯信号,更是人迹罕稀的地段。 自此十多年来,他们都在那座古墓,没有离开半步。 彪形大汉还好,当初征工的时候,父亲,兄弟,还有他妻子,以及他那时刚满十六岁的儿子,也被一并招收。去了古墓,做了守灵人。 所以十多年下来,即便是被骗到了古墓,他倒也算是一家团聚.....但李大宝的父亲,就不一样了! 十多年来,孤零零的一个人。而且那里,就算挣到钱,也没地方花费,更没机会将钱,汇给家里人。 十多年下来,那里完全是于外界隔绝....每天面对的,就是人蛹,还有数之不尽的僵尸。那些僵尸,都被抛弃在尸油池里,融化,练养人蛹。 时不时的,还有太国佬,送活人上山,将那些活生生的人,投入尸油之中.......而彪形大汉他们,仅仅只是负责,看门,或是说看墓的。 对于阴山派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他们根本不敢多言....十年来,他们甚至连逃跑的心,都不敢有。 早几年的时候,就有几个人,吓坏了,想要逃跑.....当场就被那群太国佬,抓回来喂尸了。 所以,大家都老老实实,也不敢跟家里联系。 唯恐这些事,祸及了家里的人......听到这,黄诗音当即狐疑:“既然你们守着古墓,不能出山,那现在,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 彪形大汉,也颇显无奈,说是:“几个月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那些太国佬,突然决定回太国暂避风头。” 我当即明白,应该是阴职考试,被南茅北马联手打压,才让阴山派处处提防,变得小心谨慎.......也意识道:“所以,你们就趁这个机会,逃了出来!” 彪形大汉摇头冷叹:“那些太国佬,精的跟猴一样....他们离开之前,专门操控了两具僵尸在山脚守着,但凡谁要想离开,就一定会被僵尸咬死,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这样一来,我们谁还敢跑?” “那你们怎么还敢下山?”我诧异的问。 彪形大汉说:“是李大宝的父亲......他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是人蛹里的虎符,能调动僵尸。所以,等那些太国佬走了之后,他就一直在找机会,直到一个月前,他独自巡视到墓底的时候,就用匕首划开了人蛹,盗走了尸符,借尸符调令,让山脚两具镇守的僵尸,回了墓中....他这才得以逃脱。” 这么说来,我一愣:“李大宝的父亲,又是怎么受的伤?” 彪形大汉说,李大宝的父亲,终归是偷学来的咒语,所以下山的时候,试了好几次....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被山脚的两具僵尸,给抓伤了。 我随即问起:“那后来呢?” “后来,”彪形大汉说,李大宝的父亲跑了,山上的人都被弄得人心惶惶.....都很清楚,那帮太国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杀人如麻,常以活人喂尸.....他们要是回来,发现我们当中,有人划破了人蛹,带着尸符逃跑,那还不得让我们所有人陪葬啊......所以,所以范昌盛就带着我们三个,下来追李大宝的父亲,希望能拿回尸符。” “等等,”我警惕的看着他,狐疑道:“那其他人呢?” 彪形大汉,一脸的委屈道:“他们....好像已经死在了山上!” 他惊骇的说起,他们四个一番打听才找到了这.....还是昨晚,看到李大宝的父亲,宛如僵尸,出入这个酒店,着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因为昨晚,他们也恰好住在这.....所以今天一早,范昌盛还买通了一个服务员,教唆服务员向我打听消息。 打听无果后,他们就只好尾随我们上山,还远远的看到了李大宝,将尸符埋在了墓口。 他们都很谨慎,等我们下山之后,他们才去挖尸符....可哪曾想,刚靠近尸符,墓洞里就传来了尸吼的声音。 那声音,异于古墓中的寻常僵尸....彪形大汉他们一行四人,知道惹不起,也清楚李大宝的父亲肯定已经变成僵尸了。 当下,便折返下山.....毕竟他们对阴阳术法,并不擅长。四人当中,也仅仅是范昌盛,通晓一些符箓,因为这十年来,范昌盛为人圆滑,和那些太国佬走的近,就偶然学了几张镇僵符。 以为凭借几张符咒,就能对付僵尸,找回尸符....所以范昌盛就鼓动大家,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破釜沉舟,试一试! 大家都听信了范昌盛的话....为了安全起见,范昌盛就让彪形大汉留了下来,留在酒店监视我们。起初彪形大汉还刻意换了一间房,住到了我们对面。 透过他房间的猫眼,注意我们出门的时间...可当时我们和李大宝,在房间聊的太久,这彪形大汉,便松懈的打起了盹。一不小心,靠着墙角就睡着了。 听得我不禁发笑,不过看这彪形大汉的样子,五大三粗,的确是那种处事不细的马大哈。思维单纯,头脑简单。 我随即问起:“那后来呢?你该不会是睡醒了,看到我们已经出门,就火急火燎的,撞破了我的房门吧?” “差,差不多,”彪形大汉尴尬道:“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知道范昌盛打来电话,说什么出事了,当时信号也不好,听得断断续续,不过....电话最后,我清楚的听到范昌盛他们好像是临死的惨叫,随后电话就挂断了....我当时就怀疑,肯定是自己误了事,就过来敲门,确认你们有没有离开,开门的就是这个女孩。不对,”他急忙改口:“开门的,就是这位黄大仙。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才会想要挟持她!” 第十九章 就在那人蛹下面 听得我忍不住摇头冷笑,如果真的是鬼迷心窍,还未必敢去挟持那么一个祖宗。 不过眼下,我也算是想通了.......这彪形大汉口中的范昌盛,那三个人应该就是死在李家村的三个中年。 我坦白跟他说明了情况,也表示:“这块尸符,你不能带走。阴山派练尸,为的是为祸阳世,设想,一个僵尸显世,靠着尸毒传播,那得祸害多少人?” 我对他晓以大义.....说实话,别看这彪形大汉头脑简单。 其实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被洗脑。 可当下这个彪形大汉,确实邪了,任凭我怎么说,当问及他,那个古墓所在的地方时。他闭口不提,怎么问都不肯说。 黄诗音甚至威胁,说是要让他毒气攻心,把他变成黄鼠狼,他也不肯说。 逼急了,他还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豪迈道:“与其让你们找到巢穴,连累家人....你们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我死也不好告诉你们的。” “连累家人?”我明白了:“你妻儿兄弟,甚至连老父亲也在那个古墓,当守灵人对吧?” “明知故问,”他白了我一眼说:“刚才,我不就已经告诉你们了吗?如果你们肯兑现承诺,给我解药,放我走.....那我感激不尽,如果你们要食言而肥,吐出的唾沫,还添回去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呵,”我笑了,那这话激我....我又不傻:“你可得听清楚,我刚才可是让你乖乖配合,回答我的问题,说明缘由。你现在不肯告诉我古墓的位置,我怎么给你解药?” 他一咬牙,侧过头去,居然做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我也只好让步:“就这最后一个问题,你告诉我....那我就立马给你解药,放你离开。” “我不会说的,”他有他的顾虑,说道:“其他事情告诉你,倒也无关紧要....可我要是透露了古墓的位置。你找到古墓去,让那帮太国佬知道,我一家老小还有命活吗?” 霍!这个时候他倒是变精明了。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好好想想.......就算你不肯告诉我古墓的位置,等那些太国佬回来,知道你们当中,已经前前后后死了四个人,尸符也丢了,人蛹也破了。那你说.....那些丧尽天良的太国佬,会放过你们吗?” “这,”彪形大汉迟钝的看着我,瞪大了眼睛....仿佛那么简单的问题,他居然没有想过。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终归都要祸及家人,你还不如相信我,”我信誓旦旦的说:“我保你和你的家人,安然无事。” 彪形大汉这才想起问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能保他生命无忧的,我想了想说:“我是三大出马世家之首....纳兰家的人!” “你来自纳兰家!?”彪形大汉瞪大了眼睛。 这还真让我有点意外:“怎么?你还知道纳兰家?” “知道,当然知道,”彪形大汉无意间透露:“这十年来,每个月都会有一个黑袍男人上山......而且这个男人,最长提醒的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让纳兰家的人,找到这个古墓。” 这话令我一顿:“什么意思?” “嗨,”彪形大汉不以为意:“这还能有什么意思?很明显嘛.....这些太国佬,就怕纳兰家的人。如果你是出自纳兰家,那我信你。只要你保证,解决那些僵尸和太国佬之前,能让我们去纳兰家暂避,我就告诉你具体的位置。还向你保证.....墓洞里那些守灵人,全都不会阻拦你们。” 说到这,他尴尬的笑了笑:“当然,我们这些守灵人,也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村民。我们那也不是你们这种黄大仙忌惮的。可我们都是无辜的.....当初,都是被那帮太国佬骗上山,才当了这个守灵人。不过,我们从始至终可没做过坏事!” “好!”我当下做保:“我相信你,也答应你的条件.....” 彪形大汉激动坏了,立马将古墓的位置告诉了我。 不过,他强调这事,他得提前回去,通知古墓里的人。 我答应了.....当即下楼办理了退房手续,还将退房的押金,交给彪形大汉。和他一起离开,在汽车租赁公司,租了个长安车,让他开回去。因为我细算了要接应的人数,一个长安车加纳兰欣的这个车,今晚刚好能一次性全都带走。 交代好了一切,彪形大汉驱车临行前,我才恍然想到:“对了.....那古墓中,有没有一种叫生死果的东西。” “什么生死果!?”彪形大汉一头雾水,仿佛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我细致的描绘了生死果的样子,还特别强调,也有人称其为神农架的野香蕉.....“什么野香蕉?”彪形大汉一脸的尴尬:“山上我们的确吃了不少的野生水果。不过,真没见野生的香蕉。” 怎么会呢?我心下一沉,纳兰闯难道又是借事,把我和纳兰欣引进来,阻止阴山派的阴谋? 可细想,阴山至阴血,那不就是书里记载,生死果最佳的生长地吗? 更何况,万物相生相克,那里秘集尸油,更有上百具僵尸出没,按道理来说,应该会有生死果才对。 就在我狐疑的思绪间......“对了,”彪形恍然想到:“有一种野果,我们,我们就敢吃过。因为那东西看起来,特别的吓人。就像那死人的手指一样,尸黑渗人.....没人敢吃!” “就是那个,”我当即在意:“那东西,长在古墓的什么位置?” “你要,你要找那个东西!?”彪形大汉脸色一沉:“起初,古墓里是挺多的,但是....我们都给清理了。” “什么时候清理的!?”我在意的问。 他说:“一个多月前,清理的干干净净.....”说完,他表情突然一变:“等等,还有一株没有清理掉!” “在哪!?”我忙声急问。 “就在那人蛹下面.......” 第二十章 应该只有纳兰家 彪形大汉一脸的惊骇道:“如果说那个就是生死果的话.......你翻遍整个古墓,可能都只有那一株还存活。长得特别好,不过要想拿到,这...这太难了。”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彪形大汉说:“因为,那东西就在人蛹下面,我们根本清理不了......尤其是李大宝的父亲,割破了人蛹之后,哎哟....那尸油啊,顺着人蛹滴下去,就跟滴蜡似的.....全都滴在了那个生死果上,看起来太他妈邪性了。谁敢去碰?” “人蛹!”我不禁狐疑的想起,黄诗音提到的,那可是千年前,道家仙师,封印在蛹里面的。这东西,如果真是僵尸,少说也有千年修为了吧? 更何况,能让道家仙师,以封印而不是诛尸来看.....千年前,这东西至少也是飞尸或魃的境界。 “不!”黄诗音心念传来,强调:“一定是魃!” “为什么?”我心念问道。 她提醒:“时代在进步,也许现代的一切,都比千年前更先进.....但是,独独玄门在退步。千年前的道家玄门,更是远胜现在。一个飞尸要是放在千年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岂不是可以实锤,那人蛹中,就是一具千年前,就已经化尸为魃的邪魅?”我惊骇的呢喃:“那他,应该毫不逊色古魃,西周哀王才对!” “好在没有金缕玉衣,”黄诗音浊气一叹:“你倒是可以去试试.....兴许能以魃制魃!” 心念传达间.....彪形大汉轻声问及:“兄弟,兄弟...” “啊!?”我愕然回神:“怎么了?” 他尴尬道:“您看,古墓的情况,我也跟您说了,那我现在,就先回去安排了。” “嗯!”我应声点头的同时,一咒凝神打在他的眉心,黄诗音配合的解除了幻术。 就那么一瞬间,等他在睁眼的时候.....手臂幻象已除,一切都恢复如初,就连黄诗音留下的牙印,也不见了! “神了!”彪形大汉,越发深信:“纳兰家的人,还真是有本事!” “行了,”我摆手示意:“去吧.....今晚子时以前,我们一定到山脚接应你!” “得,烦您受累,”彪形大汉随即客套了几句,才上车,驱车急行,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也回到了纳兰欣的车上.....驱车去了李家村的山脚。 在山脚直等到下午,纳兰欣和李大宝才下山.....这一趟,李大宝是专门送纳兰欣下来的。 听纳兰欣说,坟山上的事,已经解决了。 李大宝也拿钱赔了村民的家禽,村民也开始重新接纳李大宝。 毕竟,村民其实并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刻薄.....他们只是害怕,害怕李大宝那个已经尸变的父亲。 现在,墓洞焚尸,一切的隐患都已经解决....村民也就自然而然的重新接纳了李大宝。 将纳兰欣送上车后,李大宝便挥手再见.....只愿这单纯的孩子,未来能在李家村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驱车的路上,我才担心:“李大宝把钱都赔给了村民,以后他的生活怎么办?” “我给他留了一万块,”纳兰欣说:“李大宝挺要强的,直接给他,他肯定不会要....所以,我放在了他家的桌子上。等他回去就能看见。而且我相信,十年他都过来了,以后的生活,应该也不成问题。” “这倒也是,”我点了点头后。纳兰欣才想起问:“我们去哪?” “一处荒地,名字和冥界的阴山同名,”我将酒店遇到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我刻意隐瞒了黄诗音的成分。 全程只说是借用了替身人偶,配以幻术让彪形大汉袒露了实情。 也将打听来的古墓情况说的巨细无遗.....只是说到最后,提到彪形大汉说的,每个月都会有个黑袍男,强调:“千万不要让纳兰家的人,找到这!” 我不禁为此狐疑:“那个黑袍男,为什么会那么说!?” “这还用问?”纳兰欣自豪道:“当然是忌惮我们纳兰家,怕我们纳兰家的人去坏事!” “是吗!?”我开着车,不置可否的一笑.....乍听,的确会那么想。 甚至在我起初听到彪形大汉描述的时候,也是那么想的......可现在回忆,重复起来,我就奇怪了。阴山派,会忌惮纳兰家? 思绪间,纳兰欣恍然说起:“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问。 “你看啊,”她恍然发现:“这阴山的位置,方圆十里的确是人迹罕至,可十里之外,就是纳兰家!” “隔的那么近,”我对地势不熟,可经由纳兰欣那么提醒,我立马意识道:“难怪了....难怪那些人,会那么忌惮纳兰家。毕竟一旦让纳兰家发现古墓,那么纳兰家眼皮子下的邪魅,势必会倾巢而动,那这阴山古墓,安有完卵。” “那是,”纳兰欣突然一笑:“等会,我就把人接应到纳兰家,在请纳兰家内堂的人,倾巢出马,将这个阴山古墓里的僵尸一网打尽!” “好,”我起初也是那么想的,可是等等.....阴山派,在纳兰家十里开外的地方,闹那么大的动静,的确无异于自掘坟墓。 可他们,是怎么敢的? 即便真的阴山真的是个至阴养尸的宝地,可为什么,阴山派不留人看守,而是骗一群普通人上山? 会不会是我多疑了?不过我细思极恐.....那彪形大汉无意提起的那番话。会不会还有一个解释? 兴许,那阴山古墓,就是纳兰家某个勾结阴山派的人,一起策划的阴山练尸地,所以他才怕被纳兰家的人发现? 那可是一整座山,虽然极为隐秘,但是要承办那么一座山,几个太国佬,外国人。真有那么大权势? 在当地,真正有这样的人脉,能办到这件事的,应该也只有纳兰家才对........这事,难道又关乎纳兰家的人,和阴山派勾结吗? 第二十一章 孤身独上阴山 思绪间,纳兰欣伸手一点,在车子里,放起了音乐......那是一首古风歌曲,纳兰欣仿佛很喜欢听这首歌,这段时间几次驱车平事,她放的都是这首歌。 我曾听纳兰欣说起过,这首歌,名叫《盗将行》歌还是其次,据说这歌曲背后,是一段煽人泪下的爱情故事。 只是这故事的真假,虽然耐人寻味,但也无从查证.....那唯美的古风旋律一起,甚至吸引了黄诗音。她打着阴阳伞,显化在车子的后排座椅上。 细听歌词,她不禁心生感慨,还时不时的叹口冷气。 我是真的不能理解,就单从歌词来听,“枕风宿雪多年,我与虎谋早餐,拎着钓叟的鱼弦,问卧龙几两钱,蜀中大雨连绵...........”这歌,明明在我听来就更显洒脱,给人一种惬意。 可这歌,怎么就落在纳兰欣和黄诗音的耳朵里,变得凄凉。 咱也不敢多问,毕竟真要说起来,我对音乐那可是一窍不通.....前面虽然接触过古琴,可那些都是古典音乐。 和现代潮流的音乐相比,我更多的是停留在从前......儿流行音乐,是近代七十年捏,才被人熟知的。 而这七十年,我完全和这个世界脱轨.....只能以最肤浅的方式,细听旋律和歌词。要问评价,我只能尴尬的说一声,还好吧,我勉强能听懂,也姑且觉得好听。 车上一直都是单曲循环....直听到临近子时,车子抵达了阴山。 车灯晃动,远远的就看到了彪形大汉他们一行。 我将车停下后,下车后还没来得及细点人数,彪形大汉就主动说起:“兄弟,事情比预想的还顺利.....经过我的三寸不烂之舌,那是好一番劝说。大家都愿意相信你们纳兰家,都愿意跟着你们走。” 我不禁尴尬的嘴角微蹙,就他!?还三寸不烂之舌? 只怕是回去说起了,范昌盛已经死了.....大家留下横竖都是个死,这才让大家都动容了,考虑起了后路罢了。 不过,大家愿意离开就好,我也没必要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去揭穿他......“不过,”他却犹豫了,还借此提出了条件:“兄弟,你看啊....我们可是为了你们纳兰家,背弃了那些太国佬。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做事,那些咱们都认,不过嘛,大家都在这山上做了那么多年,工资也没结,您看......” “是啊兄弟,”旁人开始附和:“好歹,你们纳兰家,总得把那些工资,接给我们把!” “十年的工钱,”不少人都开始抱怨:“那可是不少钱,一年就是十万,十年那可是一百万!” 这些人全都钻进了钱眼里,张口闭口提到的都是钱...... 纳兰欣当场做保:“行了!去纳兰家,一并补给你们!” “真的!?”众人更高兴了,连连向纳兰欣道谢.....连我都不禁为她的阔绰感到震撼:“这里可是十一个人,结算下来,怎么也得一千多万!” 纳兰欣不以为然:“只要这事能平,能瓦解阴山派这个祸患.......一千万也是值得的。” 众人顿时都恭维起来,当中还有几个做作的,更是称纳兰欣为活菩萨,懂行的称其为仙姑。 仙姑便是对出马女弟子的称呼,在这些人的恭维下,纳兰欣摆手:“好了,好了,都上车吧,回纳兰家在说......” 彪形大汉,立马安排众人依序上车,我算是看清楚了,这彪形大汉一家,算上他就是七个人,恰好塞满了他租凭来的七座长安车。 剩下的,就四个外人,坐在了纳兰欣的车上......纳兰欣清点着人数道:“糟了江辰,可能回去,要塞一下!” “没那个必要,”我来之前,就已经问清了彪形大汉,这里的人数.....所以租车的时候,就已经计算过。 心下更是得逞道:“你开车,带他们回去....我就留在原地,等你们回来。” “你留在这?”纳兰欣担忧的看着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万一阴山派那些人回来,和你撞见了怎么办?” “好了,”我急忙推她上车:“也就十公里,你速去速回,算上纳兰家内堂召集人手,也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出不了什么意外!” “要不江辰,”纳兰欣纠结了半响:“你开车带他们回去,我在这等着。” “我!?”我笑了:“我对这段路根本不熟......更何况,你觉得我回去,能在内堂调动人吗?” “这倒也是,”纳兰欣沉眉一皱,对这些顾虑,也无可否认。 “你就放心吧,”我说:“更何况凤球在我身上为依仗,两个小时,应该出不了什么差错。” 听我那么说,纳兰欣才放心的上车,驱车前行带路.....和那辆长安车,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看着两车的尾灯消失在了夜幕中! 黄诗音立马形聚,打着阴阳伞道:“终于...终于甩掉了那个大麻烦。” “别那么说,”其实我挺能理解的,虽然纳兰欣或者纳兰雪他们,偶尔对于我而言,的确是个负累....很多时候,她们都会让我怕颇显顾虑,变得畏首畏尾。 但这一切,她们都不是故意的.......就好比,现在阴山古墓这事,倒不是我托大,觉得非自己去不可。 而是我眼下,已经认定了这阴山古墓,和纳兰家的人有关,我不免担心,纳兰欣这一趟回去,势必会惊动纳兰家的人。 那这古墓,很快就会来人策应,也有可能会有人,暗中来摧毁这里的一切,以求毁尸灭迹......我当下也不指望自己,能孤身镇百尸。 但我想,在惊动众人之前,我能进去,从人蛹下,取走生死果! 当下打定了注意后.....我确认了身上的尸符和凤球。 有这两样东西为倚仗,我才大胆上了阴山........ 第二十二章 古墓中误入死门 已近子时的阴山,在圆月的映照下,充分展示了什么叫聚阴之地的严寒...... 那种寒,是让人汗毛竖立,打心底衍生的寒意....这种冷,不是真的冷,是恐惧,是内心抑不住的恐惧。 我一路寻山而上,根本听不见半生虫鸣。偶有老鸹屹立在树梢,发出的也是悲鸣。 那声音,凄惨的令人脊背发寒,听着都倍感凄凉......就连黄诗音,也对周遭变得警惕起来:“江辰,要不,你先进去探墓,我在外面守着。如果你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通了灵,我能很快感应到....” “也好,”我有凤球在身,探路倒也没有什么顾虑。当即就和黄诗音分头行动.....可我依据彪形大汉所述,一路往西攀爬,在月光所照之地,赫然找到了那座无名碑。 依照彪形大汉所说,整个阴山,就那么一个坟墓。 墓下,便是古墓大阵的入口,在那古墓中,完全是另一片天地。 可这墓,要怎么进去? 我自以为聪明,当时怎么就独独没有问清楚彪形大汉。这古墓的入口?我以前常在书上看过,寻常古墓都不只是一个入口。 但往往,有生门和死门的区别,我细看坟碑,原本只想伸手,擦拭坟墓上的碑文,可手指刚触碰到第一个字。 就觉身下“轰隆”一声巨响,顷刻间塌陷,我整个人都摔了进去,顺着黄泥修缮的台阶,直接滚了下去。 差不多滚了七、八十个步梯台阶,额头才传来一声碰响,我四仰八叉的瘫在地上,只感觉天旋地转。墓道两边土壁,轰轰作响,沿途的油灯石台,都燃火照明。 随着光源渐明,躺在地上的我,目光直视到眼前.....眼前,那居然是一副棺椁! “真他妈晦气,”正在我愤慨不已的时候,棺椁突然动了,不断发出摇晃的声响。 我根本就还来不及反应,就从棺椁之中,忽然闪过一道红影。 我大吃一惊,立马瞪大眼睛去看,却发现那红色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饶是我仗着僵尸体质,目力过人,也丝毫没有看清那红影的真容。 只是隐约感觉,那个红影,像是一个人.....而且,出于我职业上的判断,心知那红色身影,肯定还会再次折返回来,所以我躺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棺椁。 果不其然,没多长时间,突然.....那红色身影,竟宛如鬼魅一般探头,再次悬在我头顶上方。她赫然就像是一只倒立悬挂的蝙蝠一样。 我仔细盯着红影看.....却发现那红影,竟是一个娇艳如火的古装美女! 女子唇红齿白,一头长发飘逸,身上穿着红色绸缎,裙带飘飘,身段玲珑。 她就那样,挂在我的正上方,四目相对之下....那清澈见底的双眸,安静的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竟还笑了,之后翻身落地,开始一点点的朝我压了下来。 她这是干什么?她到底是鬼还是尸?鬼? 可无论是气质还是姿色....她都堪称绝美,可以说得上是仙女下凡。 但别管她再怎么漂亮,我也清楚这是墓中邪魅所惑.....所以,我下意识扶着身旁的泥土石壁,强撑着想要站起来。 可是刚才那么一摔,我感觉力气根本没恢复,浑身乏力,疲软的脸抬头起身的动作,都略显勉强,我甚至在想,只觉该不会是被鬼迷了眼吧!? 思绪间,对方已经俯身下来,越贴越近.....压得我根本喘不过气来,我根本就没反抗的余地。绝望之中,我只能以心念,急唤黄诗音……天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黄诗音能不能感念到我的求救。 那女鬼轻飘飘的落在我身上,然后一动不动,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大吃一惊,她在做什么?在安慰我吗? 紧接着,她竟张开了樱桃红唇,晶莹剔透的小蛇伸出来,轻轻的跳搏着我的嘴唇,那股痒痒的冰凉的感觉,真的是太舒适了,舒适到,我竟忘记了反抗。 只感觉在我口腔中胡搅蛮缠了好一阵,那俏皮的眉眼,让人陶醉,我忘乎所以,沉迷其中。 瞬间,我只感觉口腔里回味无穷,可那么一细品,顿时一股油腻的感觉,让我脊背发寒....就像什么? 就像是满口猪油一般,令人作呕....我张嘴那么一吐,只见吐出来的,竟是黑漆漆,黏糊糊的脓液! 我瞬间傻眼。 因为,这分明就是尸油! 想想刚才自己被诱惑的场景,真是羞愧难当。不过我知道这红衣女鬼,并不简单.....甚至让我想起了画中女魅。 说真的,真要比较起来,恐怕画中女魅,都远不及这红衣女鬼来的邪性! 她究竟是什么来历!? 思绪间,只听“呵呵”鬼笑不觉于而....... 第二十三章 温柔乡英雄冢 我愕然起身,只感觉天旋地转.....而那“呵呵”鬼笑之声,时远时近。 忽然感觉近在耳边,吹进了我的耳鼓.....可我浑身一怔后,却又感觉,那“呵呵”鬼笑之声,远在百米之外。宛如深情的呼唤,勾人心魄。 就那么时远时近,让我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眼睛开始变得迷离! 即便我心里知道,这东西必是女魅,可我的意识却变得逐渐消沉。 “公子,”突然一声轻唤,那酥麻悦耳的声音,宛如银铃一般,敲击着我的耳鼓。 我媚眼迷离,循声看去......只见那红衣女人,绝美的面容下,一双勾魂夺魄的美眸。 她缓缓抬手,指尖轻勾:“公子,过来啊......你过来啊!” 她的声音,极其温柔,令人难以抗拒.....其实我的脑海中,根本没什么意识,甚至说是一片空白。 但我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整个人仿佛都不受自己控制。 我完全就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坏笑,甚至连脚,都不受自己的控制,犹如丧尸一般,缓步朝她靠近。 “对,过来啊!”她笑了,一笑恍如颠倒了众生一般。 就见她那么一笑,我忽然感觉,自己就是死了也值了......那可怕的情绪,不断占据我最后的思绪。 不对啊,我急忙摇了摇头,这红衣女鬼,即便在漂亮。她还能比九娘更美? 她,她甚至都还不如纳兰欣和姜灵! 是女魅,那般魅惑人心的手段。我心里,其实什么都清楚。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现实就是那么讽刺,无论你是谁,即便你拳出千斤,任凭你是个钢铁硬汉。可面对魅惑当前的那一刻,你真的是不由自主。 有力,也根本无处使......我舌放齿间,想要试着咬舌让自己清醒。 可是那种无力感再度袭来,我浑身真的软如一摊烂泥。连咬出舌尖血这样的动作,我都难以办到,只能拼命的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公子,”见我挣扎,那红衣女鬼,居然再度轻唤:“你看,我不够漂亮吗?” 我的头当时就顿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红衣女鬼。 “你就不动心吗?”她魅惑众生的一笑,手解绸衣,就那么一松,顷刻间罗绸散落,露出坦然之姿。 我再没有了挣扎的意识,加快了脚步,近到身前.....就在我伸手欲碰的瞬间! “放肆!”黄诗音冷声一喝,我只觉眼前突然一闪,阴阳伞遮住了我的眼睛。 耳边还能清晰的听到黄诗音咒起:“脚踏禹王天罡步,手摘北斗七颗星。光耀魑魅归我用,降服魍魉乱苍生。” 咒落声喝:“白虎诛邪!” 顷刻间虎啸之声大作,一道女鬼的唉声痛嚎,高声扬起......阴阳伞落下我眼前的一瞬。红衣女鬼已经身形扭曲,被白虎噬魂,吞入腹中。 眼前幻境天旋地转.....顷刻间所有的石台火烛消散,视野变得一片黑暗。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眼前的火源,都是来自幻境。 而于此同时,在极度黑暗之中,只见碧绿的青光一闪而显,骤亮的宛如夜明珠一般璀璨。 黄诗音当即好奇的伸手.....瞬间,青光被吸入黄诗音的掌中。 她为此沉眉呢喃:“居然还留下了一枚玉簪!?” “什么玉簪!?”我好奇的凑了过去。 即便是在黑夜中,黄诗音也能初步断定:“这个玉簪不像是凡品,少说也有千年历史!” “千年!?”我滌然一愣:“那岂不是已经成了古董?不过....想想也是,这女魅少说也有千年道行,她带的头饰,必然也是千年前的陪葬品!” “这东西,好像没那么简单,”黄诗音随即抓着我的肩膀:“出去在说!” 随声而起,她带我身化阴风,骤吹墓外......只是个眨眼的功夫,我们便已经立身,显化在了墓外。 站在坟碑前,黄诗音一手执伞,一手握着玉簪。居然还嫌弃的将我一推:“你丢不丢人....就这都能选个死门!” “我哪知道!?”我尴尬的抱怨:“当时,我就那么随手的一指,”说着,我那手,下意识的又伸向了碑文。 可这次由于心里阴影,我当即一顿....迟疑了,险些就再次碰到碑文。 黄诗音忍不住笑了:“傻的可以....就算不懂阴阳的人,也未必有你那么犯傻!”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因为碑,”黄诗音一笑,说着谐音梗:“那不就是悲吗?” “我,”我只感觉无语,这种时候,还说这个?不过,我也不会和她计较,好在刚才有惊无险,忍不住说:“死门,居然是女魅把守,还真是庆幸!要是什么上古恶兽,我只怕都等不到你来救我!” 黄诗音冷然摇头:“那你殊不知......数千年来,世人都说红颜祸水,这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任凭你是高官爵位,还是盖世英雄,在魅惑这一关,往往都无力挣脱。它可比上古神兽,更能催人意志......自古多少豪杰,不是折在了温柔乡?” 我对此丝毫不敢反驳,回想自己当时的那一幕.....要不是黄诗音出现,我估计永远被困在女魅的环境中,后果难以想象。 “好了,”黄诗音将我一推:“快去探墓,我在外面守着.....” 随着她掌力一推,我整个人形化阴风,从墓道的缝隙中穿梭,天旋地转的一瞬,我便飞身落入墓中。 “黄诗音,”我心念疾唤:“你不陪我探墓吗?” 她心念回应:“你傻不傻......自从到了纳兰家,你都快忘本了。在狐黄白柳灰五仙中,狐黄灰三仙是不能随同下墓的,这些禁忌你都忘了?” 我这才恍然想起,可让我一个人探墓,我心下还真有些恐惧......不怕遇到僵尸,我就怕在遇到女魅。 第二十四章 三眼的马王爷 “你也不用太担心,”黄诗音心念安抚道:“我已经和你通灵,能感应到你的心念,真要是再有女魅,不用你求救,我也会带着阴阳伞下墓的。” “那你现在不能陪我下墓吗?我,”我只觉难为情,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我对这墓中的女魅,真的害怕到了极致。 可黄诗音恍如玩心突起,居然说她要研究研究那枚玉簪.....还催促我赶紧下墓,再晚,纳兰家的人,就要回来了。 无奈,我只能壮着胆子探索墓底....虽然没有手机照明,但是好在这墓洞中,都有泥壁石台,上面火光通明,将墓底照的一清二楚。 就是这火油味,闻起来有些特别.....我鼻尖轻嗅,当下就能断定,那是以尸油取代了火油。 随着我深探墓底,烛火油灯越发密集。 里面的尸香,也变得越发浓烈.....我不禁佩服阴山派。 这股味道,对僵尸而言是尸香,对常人而言就是令人作呕的腐臭。 如果不是像彪形大汉那种,已经在这墓底待了数年,已经习惯了这些味道的人,恐怕其他人下来探墓,还没交手,就已经恶心到脚软了。 所以这股气味,就是墓中最好的天然屏障,根本不用在设计其他的什么机关大阵......我当下很快,便探到理墓底深处。 这里,如彪形大汉所言,整片区域宛如工厂的化粪池......一个围城长方形的池子里,尽是黑黢黢的凝结物。 看起来,就像是上世界末,修房建楼,常常裸露在外的沥青,简直一模一样! 我细看周遭.....简直奇了! 深处墓底深处,周围根本就无遮无拦.....一眼便可以看完眼前的视野全貌。 可是,眼睛所见之处,根本就没有僵尸的身影。 难道,在油池下面!? 我滌然一愣,心下想着,要不要潜入油池中探探深浅......可犹豫间,只听“踏”的一声! 声音在寂静的墓底回响,引得我循声警惕起来.....回头只见身后的视野盲区中,居然有个两米来高的人蛹,赫然矗立在那。 原本荒芜无奇的坟地,就因为那么一个人蛹,让我感觉格外的诡异。 整个人蛹,通体发绿,竟是那种鬼绿鬼绿的颜色,看的我心里蓦然一紧....而与此同时,人蛹宛如心脏跳动一般,还在有规律的不断起伏。 就在我打量它的时候,在次传来了“踏”的一声.....人蛹中,一滴黑油,顺流而下,踏声作响,那个人蛹果然裂口了。 裂口处汇满了粘稠的黑油,堵塞住了裂口,而那些原本漆黑的尸油,居然在这一刻,受人蛹的映照影响,变得幽青鬼绿! 我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还记得彪形大汉曾经说过,s油宛如滴蜡一般,直直的落在生死果上。 如果我走过去细看,一定能发现生死果才对! 当我走近人蛹的一瞬,只见裂口处,一滴黑油滑出,顺着人蛹而下.....犹如少女的眼泪“踏”声作响。 落在了蛹下.....我细看滴油的位置,哪里还有生死果?那分明就是一摊汇聚黑油的泥洼地,被黑油完全遮掩.....我当下也顾不上恶心,俯身下去,就朝油洼地里伸手。 手过黑油汇聚的泥洼地,只感觉掌心一股阴寒,手臂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心里那叫一个忐忑......这一刻,我只想拿到生死果就赶紧离开。 我赫然有些慌了,手在汇聚油洼地里,一阵乱抓.....可好死不死的,指尖当即就像触碰到了什么硬物。 我没有犹豫,一把将其拉了上来。 可拉上来后,无论怎么看,这东西虽然裹满了黑油,遮掩了本来的面目,可我大致涂抹了一下黑油厚重的地方。 只见这东西,显然就像是一尊雕塑,一尊供像,一般。明显不是生死果.....我失望的将其摆在一旁,继续伸手到油洼地里,深掏。 这一次,我几乎是脸贴地面.......将整条手臂都伸了进去。当下还真就碰到了类似植物一样的东西。 我在黑油中,轻抚触感,没错......和书里描绘的生死果,形状大小都很相似! 虽然名为神农架的野香蕉,可这东西也仅仅只是外观像极了袖珍模样的香蕉罢了。 实际上,生死果的大小,也就和人的食指长短一般,甚至是同等粗细。 找到了!我心下一喜,激动的想要扯起藤蔓......可黑油完全遮挡了生死果的全貌,我根本不知道这生死果的藤蔓究竟有多长。 而且久泡油中,这藤蔓已经很难掐断,我蓄力猛拽,只感觉藤蔓拉扯的人蛹,都开始晃动起来。几次拖拽后,我都惊恐的想要放弃了.....可一想彪形大汉的那句话,说是我翻遍整座阴山,也只有这里,还尚存一株生死果。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守墓人或者说守灵人,会独独没有清理掉这一株生死果。 因为谁也无法确信,这诛生死果的藤门,是不是缠住了人蛹! 要不是因为阴山只有这一株,我真的都想放弃,想去重新找找.......我犹豫的趴在地上,手里依旧拽紧了生死果。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刚才掏出来的那尊雕塑,黑油居然滑落,露出了那尊供奉的本来面目! 那尊神像,居然是三只眼.......杨戬吗? 我忍俊不禁的一笑,因为这在阳世,还少有人会供奉杨戬! 可就在轻蔑一笑的同时,黑油继续滑落,彻底露出了那尊供奉,狰狞的面孔.....那尊神像目露凶光,青面獠牙,看得人脊背发寒,因为那竟是一尊冥界的阴神! 我这才想起黄诗音曾经说过.....原话提起,相传阳世有个古墓,葬在阴山至阴穴....墓上镇有三眼马王爷。里面有一具人蛹,被s油灌顶削三魂,铜枪穿身取五魄。 难道...这就是那尊镇邪的马王爷? 可他的神像,怎么会镇在人蛹的脚下?就在我赫然心忧的瞬间,耳边清晰可闻,裂缝扩张的声响...... 第二十五章 这叫堆尸如山 “嚓”声炸裂.....引得我愕然回头。 亲眼目睹着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张,只一个愣神的空档,裂缝别扩伸环绕了两米高的人蛹。 鬼绿幽青的人蛹,瞬间停止了跳动.....裂痕犹开始横向扩展,以极快的速度,涌现出密密麻麻,类似蜘蛛网般的裂痕。 这一刻,即便再傻,我也能看出......这人蛹,已经困不住了,随时都有破蛹而出的可能。 我当下不在犹豫,索性猛然一拽,拉着生死果直直的挺身站了起来。 随着我这番拉扯,藤蔓突起地面,掀翻了碎裂的人蛹...... 蛹落地面,犹如碎壳的鸡蛋,形状顺便。一个身缠丝线,捆的就像木乃伊一般的人身,赫然出现在了蛹中。 他“额”声嘶吼,侧目死死的看向了我。 那是一双暗红到发黑的眼睛......这果然是一具僵尸,还是一只杀伐过重,尸气弥漫的魃。 如果真如书中所记.....从僵尸的眼睛,就能识别他的强悍。 那他红到发黑的尸眼,足以断定,他和纳兰闯不相伯仲,甚至比退去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更强! 我当下已无退路,拽紧生死果的一瞬.....这满身蚕丝的千年古魃,骤然出爪,恶狠狠的朝我抓来。 我早有料想,当即借生死果的藤蔓,当做绳索,反向一掀,缚其双手......我没指望这样就能将他困住。 因为这藤蔓对于一个僵尸而言.....他利爪一变,只蓄力那么一挣,指尖宛如鹰勾一般锋利,顷刻间便将藤蔓挣脱划断。 我当即握紧了生死果这一节,翻身侧跃,立马和他拉开距离.....我要的,就是借他的手,划破藤蔓。 现在生死果到手,我也没了顾虑,当下也顾不上擦去生死果上的尸油。径直将其揣入包内......心里急忙蓄怨,只将眼一眨....在度睁眼的时候,眼前已经是暗红一片。 而那具身附蚕丝的千年古魃,已经赫然朝我出手.....他指如鹰勾,长如利剑! 我丝毫没敢犹如,侧身挥手.....两尸的指甲的半空相撞“镗”声作响。 宛如铁器交戈,甚至还溅起了火花。 可我显然不及这具千年古魃.....他的速度,可谓是奇快。 甚至依我看来,纳兰闯也未必有他那么快的动作....即便我身化僵尸,也只是捕捉到了他抬手的一个幻影。 这千年古魃便已经蓄力出拳,重拳赫然撞在了我的胸口上.....巨力打的我翻身后仰。 落地之后,我挺身而起,手中暗暗掐诀,咒请白虎借力! 随着咒落,一声虎啸滌然而起,在墓底回荡,震耳欲聋......而那千年古魃,仿佛将这声虎啸,当做了挑衅。 竟以尸吼之声回应,这一刻,他仿佛彻底的怒了.....身如鬼魅,居然比刚才更快了。 我情急出手,落拳瞬间,虎啸之声摄人心魄,在白虎之力的加持下,两拳相交“砰”声作响,余力使我们各退了好几步。 这一个罩面下来,算是借白虎之力,能和这具千年古魃,战个平分秋色,半斤八两。 就在我暗自庆幸的同时.....千年古魃眼神一变! 他变得形如闪电,拳如疾风.....每次出手,都能快我半拍,让我完全陷入了被动,甚至可以说是猝不及防。 因为他已经不屑和我蛮力相对,完全是仗着动作优势,以极快的速度落拳.......拳锋犀利,打在我身上“嘭”声作响。 这一番下来,我完全陷入了挨打的局面。 可我也不傻,几拳下来,我也摸透了千年古魃,习惯落拳的位置......就在他身形一闪之际,我虽然凭借尸眼捕捉不到。 但是我凭感觉判断,他一定会出现在我身后。 当即侧身翻转,不闪不避.....任其骤然拳出,也丝毫不去阻拦他的拳锋。我甚至以肩膀前倾,刻意去迎合千年古魃的铁拳。 “砰”声之后,我强忍身形,双手同手一上一下,环抱他的铁壁,死死的将其钳住。 我同样不等他反应,将其手臂上拉,借着肩膀为支点.....迅猛的一记过肩摔,狠狠将其翻身砸地。 “砰”声地裂,宛如化粪池一般的方形池里,镇的尸油横飞......随着整个墓底的剧颤,仿佛连整个阴山,都轻晃起来。 我没敢松懈,更不敢松开这千年古魃的手臂......因为我很清楚,凭借蛮力我还能和他五五开,倘若松开。我只会陷入立身挨打的局面。 我以立身俯看之姿,抬脚蓄力,恶狠狠的朝他身上踩踏下去......而他,犹如泼皮无赖,双脚抬起,犹如青蛙跳跃般一瞪。 双腿都瞪在了我的站立脚上,顷刻间令我脚下一晃,整个身体前倾,朝他砸了下去......而他动作连贯,收起双腿,借用双膝顶在我的脖子上,宛如弹簧将我反向一推。 重心不稳的我,顿时在空中一个360度的旋转,“砰”声坠入油池里.。 落入油池之后,只觉是顷刻间,那些黑油便将我包裹...我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甚至说,我意识到自己侵入油池后,根本就不敢睁眼,犹如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双手乱挥......就在抬手挥舞间,我竟触碰到了一个个坚硬如铁的硬物。 我好奇的伸手触碰,虽然是闭眼盲摸,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具具人形躯体。我吓了一跳,手抚之地,密密麻麻的全是僵尸。 我惊骇到了极致,阴山派的人,居然将这些僵尸,全都浸泡在了s油里。 为什么!?我心里诧异道:“阴山派的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杀气和煞气,”黄诗音的以心念问道:“你知不知道哪两个词,最能形容残暴的杀戮?” 我根本无暇细想:“形容的词太多了,我哪知道!” “是堆尸如山,和血流成河,”黄诗音解释道:“所以,在战场上,总会有人说杀红了眼。“用尸海”泡出来的僵尸,生性残暴,凶勇好斗!他们往往都比同级僵尸更加凶悍!” 第二十六章 我远不如他们 我意识本就薄弱,又身处油池之中....当下哪还有心情听她说这些? 我当即就问了:“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还用问!?”黄诗音冷哼一笑:“当然是爬出来!” 声落之后,我只觉肩膀被人一钳,瞬间我就被提出了油池.....我浑身裹满了尸油,睁眼刹那,只见千年古魃已有察觉。 他身若疾风而至,骤然朝我出爪....那锋利狭长的自家,宛如利剑直戳我的眼睛。 而我凌空是被黄诗音抓起来的,脚下根本没有着力点。 这一刻在悬空之下,我根本无从反抗,就宛如一个活靶子一样! 我心念疾唤:“黄诗音,快放开我!” “嗯!为什么?”她美眸这才一垂......她打着阴阳伞,当然能避开千年古魃的眼睛。 可我不一样.....我浑身裹满尸油,这浑身散发的尸气,都足以吸引千年古魃! 黄诗音稍有迟疑,就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后,在想放开我,显然也于事无补,他情急出手,以阴阳伞为罗盘利器,旋转后脱手.....直逼千年古魃的眼睛。 这颇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感觉.....阴阳伞脱手的瞬间,黄诗音的身形当即暴露无遗,赫然显化在千年古魃的跟前。 而那千年古魃圆眼一瞪.....当即翻身后撤,险险的避开了阴阳伞! 大家各自飞身落地.....而那千年古魃,就像是傻了一般,目光紧紧注视着黄诗音! 那原本杀戮凶残的眼神,居然彰显出了几分深情......他伸手指着黄诗音,竟然浑身激动的发抖。 “他,他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狐疑的看向黄诗音:“该不会,是你的旧....” “你最好小心说话,”她侧目一瞪,狠狠的注视我。 吓得我慌忙改口道:“他...该不会和你有什么渊源把?” “就他!?”黄诗音看向了千年古魃,没错......那就像是一幅故人重逢的画面,千年古魃,依旧伸手指着黄诗音,久久没有放下。那副欲言又止的感觉,仅凭一双眼睛,就暴露无遗,真的是满含深情。 还有蚕丝素裹的身体, 可黄诗音的记忆里:“我不可能和他有什么渊源......这一千多年来,遇到你之前,我从没以真面目示人。更何况,替我出马的,都是赊刀人,他们个个都非枉死,尽皆入土为安,不可能化尸为祸。” 我不禁为此猜想:“那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江辰,”黄诗音咬牙伸手,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你怎么变成僵尸,还那么嘴贫?” “我,”我可是认真的.....而且,化尸之后,思想单纯,考虑事情也很片面。这都是化尸后的常态。 可就在我张嘴想要解释的时候,愕然一声嘶吼,震的墓中剧颤,他居然生气了。 还是愤怒到了极致那种,宛如野兽般脚下一顿.....地面顷刻间乍现龟裂,这千年古魃,居然兽性大发,宛如争夺女人一般,为此大动干戈。 就在我以为他仅仅只是撒泼犯狠的一瞬......黄诗音俏脸一沉,愕然道:“江辰,小心身后!” 我急忙转身,只见油池里,一具具直挺挺的僵尸,跳了出来,他们落到“嘭”声闷响,浑身裹满了尸油,张嘴獠牙,从胸腔里发出“额啊”的低吠声。 一个,两个,还来不及细数,那密密麻麻的僵尸,全都从油池里冒头,一步一跳,径直上了油池。 我赶忙掏出“尸符”,可心下也很无奈:“这符要最没用!” “眼下这东西是没用的,”黄诗音抓过尸符道:“尸符是陪葬在人蛹中的陪葬品......人蛹中的必然就是尸王。阴山派是以他为母体达到控尸的效果。人蛹中这具魃,生前应该是杀戮成性,才以调兵遣将的虎符化为尸符......可你想,尸王就在眼前,你拿个尸符,能调动他们吗?你傻不傻!” “我,”我当下一顿,黄诗音说的的确有道理。 而且这些僵尸,都是随声而起,完全是听从千年古魃的调动,才跳出油池的。我随即问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还用问,”黄诗音目光一沉:“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去对付千年古魃,我殿后拦住这群跳尸!” 声落她便回头布阵,面对密密麻麻的跳尸,即便黄诗音功德圆满有千年道行,可她终归只是文仙。 我暗下蓄力出拳,只盼能和这千年古魃速战速决......这一次古魃飞到不逃,甚至抬拳相迎“砰”声巨响。 巨力贯穿两条手臂,我有白虎加持,也感觉手臂发麻......当下受巨力冲击,身形急退。 他仿佛比刚才,更强了! 僵尸以血为食,以怨为力.....力随怨起,我摒弃了一切恶念。在这点上,我明显吃亏。 当下缠斗,就拼蛮力,我也处处落于下风。 黄诗音布阵驱僵,可随着僵尸的人海战术,不断冲撞,黄诗音顶不住了,回头焦灼的看向我们,心有埋怨:“江辰,你,你说说......你也是个魃,借白虎之力,你居然还斗不过同阶的魃!” “这可是千年古魃.....”我回应的理所应当:“倘若在外面,我兴许还能借咒借法。可凭尸身对抗,我真的不如他。” “等等....”我赫然想起:“我带了凤球!” 思绪间,我急忙抽身,和千年古魃拉开距离后,掐诀念咒:“百川汇流,朝宗于海....”咒落一指:“玄武开路!” 原本想借玄武缠尸,可落咒欲要一指的瞬间,我愣住了! 因为,我显然是低估了千年古魃,他身如鬼魅一闪,顷刻间便消失在了眼前.......只剩下一道幻影疾驰,直直的奔向了我。 这一刻,我赫然瞪大了眼睛,手中掐着玄武咒,根本就应接不暇,这一拳算是白挨了!就在我心里暗叹的同时。 黄诗音惊声疾呼:“江辰,小心呐!”她声落出手...... 第二十七章 争强好胜之念 情急之下,她随手抛出了尸符......只见尸符令牌在空中极速旋转,飞至我的眼前。 黄诗音原本想借此,让千年古魃心生迟疑。 可这古魃,丝毫没有怜惜那块尸符,拳出如龙没有半点停顿......拳撞尸符之后,径直击打在我的胸口上。 这一次,真的是“砰”声巨响,声音震耳欲聋。 犹如常人直面一辆告诉行驶的卡车一般剧痛,我当即痛嚎之后,翻身后仰.....落地的瞬间,只见尸符炸裂,一道色泽幽绿的圆球弹出。 居然是一颗夜明珠!? 黄诗音不禁呢喃:“一颗夜明珠,怎么会藏匿在尸符里?” 而那枚夜明珠破符而出的一瞬,千年古魃愣了! 他没有趁势对我出手,而是伸手借住了夜明珠,眼睛里再度流露出了深情。 他整个尸身,都被蚕丝束缚,只留下一双眼睛,一张嘴。 可即便如此,从他颤动的嘴型,就不难看出,他情绪异常的激动,嘴角不断的微蹙,眼睛里,似有眼泪打转。 他手抚夜明珠,指尖触碰的一瞬,“砰”声裂响,夜明珠上,竟满是裂痕。 裂痕不断扩张,裂缝布满整颗夜明珠后,“镗”声碎裂,宛如钢化玻璃一般,碎成了渣! “额啊!”千年古魃捏拳一喝,他更生气了......吼声引得百尸附和,应声而动,宛如千军万马势如破竹之姿。 那些跳尸疯了一般,撞击着黄诗音的结界,前扑后涌,宛如拼命一般,根本没有一尸退却....黄诗音已经惊呆了,哪有一只僵尸,会为了一颗夜明珠,变得形若癫狂。 可我已经被尸吼的声音,震的魂身发毛,翻身而起的瞬间,我同样是仰头声喝,宛如挑衅一般滋事,引得千年古魃愤然拳出。 我释放心里全部的怒火以拳相搏....“江辰,你疯了吗?”黄诗音厉声劝道:“明知道不是对手,还上,你傻不傻!” “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以心念回应:“我就不信,我连这千年古魃都制不住!” 心念落下的同时,两拳交锋,我只觉巨力撼动,我拳臂吃痛急颤的同时,千年古魃的错拳而过,直撞我的胸口。 他宛如野兽般暴怒,这一次根本不等我身形后仰....他化拳为爪,径直抓住了我的肩膀,愤然将我举过了头顶。 那狭长锋利的指甲,抓在我的身体上,宛如猫爪铁壁一般,尖锐的声音,听的人耳鼓发麻......而我,沉浸在剧痛的麻木之下。 越是被这具魃欺负,我心里就越是愤恨,越是不甘.....我说置之死地而后生,绝不是开玩笑的。终于,我只觉心里再也压抑不住,张嘴破音:“额啊!”声若雷霆,涤荡在整个墓室,我眼前的世界,从暗黑色变得似有金光忽闪骤换......这是要化身尸祖的前兆。 黄诗音当即明白过来,责问道:“江辰,你疯了吗?你就不怕尸变后,就在也回不来了吗?” “那也比被他压制强,”我心有执念,其实争强好胜的心,最是能磨灭一个人的意识,甚至在那一瞬间,忽略了成败得失。只为眼前的利益争锋...... 就那么一瞬,我浑身一怔,顷刻间挣脱了千年古魃的尸爪,翻身而下,蓄力成拳猛击其胸口。“砰”声作响的同时,宛如铁器交戈,溅起了火花。 千年古魃翻身后仰,飞出了十米开外......于此同时,跳尸集结破开了结界。 我当即回头尸吼,只一声,便令百尸不敢前行......我腥红的双眼,还在金色和黑色之间跳动骤闪。 可即便如此,也足以控尸前行.......毕竟无论是哪一脉的僵尸,归根结底也是四大尸祖之后。我身附犼的地魂。 虽然实力不济,但也算得上现代替补上的尸祖.....一双若有若无的金色尸眼,足以令百尸忌惮。 唯独千年古魃,恍如失心疯一般,骤跳起身后,不带一丝犹豫“额”声上前...... 他来了!我心念一动,回头迎尸而上,这一次眼前金光骤闪的频率变的慢下来了,可就在这时,黄诗音突然身形一闪,径直拦在了我们中间,以心念喝止:“江辰,让我来,我有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没用的,”我心念急喝:“你闪开!” 可她根本就不闪不避.....我唯恐拳茫伤到了黄诗音,迫于无奈才收力,于此同时,还在心有所虑之下,散了心里的怨念。 这一刻,不只是金色的视野消失。甚至连暗红色的视野,都不见了......眼前恢复了色彩。 完了,我当下心忧的看着黄诗音的背影,这女人还真是误事,我心里抱怨至极.......可她却从发间取下玉簪,将玉簪横握,展示给千年古魃。 而这个举动,真就奇了! 千年古魃竟然真就为此迟疑,拳茫一顿。在黄诗音跟前停了下来,浑身哆嗦,目光紧视着黄诗音手里的玉簪。 他所有的暴戾凶狠,全都散去.....眼下,宛如一只温顺的野兽! “他!?”我以心念惊骇的问:“他难道对夜明珠一类的东西,有什么执念?” “不,”黄诗音背身摇头,以心念回应:“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我好奇的问:“他....果然和你有什么渊源!” “不是和我,”黄诗音心念一顿:“是和这只玉簪,有不解的执念......还记得《盗将行》这首歌吗?网上盛传,这首歌背后,就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也有人说,盗将行便是借这段野史为蓝本,写下的。” 其实,我一直就想问:“这当中有什么故事?” 黄诗音以心念缓缓说道:“那是一段,爱而不得的凄美爱情。根据野史记载,在宋朝末期,一位射杀金国将领完颜克图的无名小卒。屡建奇功,位封护国将军后,却辞官归隐,从此销声匿迹.......” 第二十八章 火凤燃尽魑魅 他20岁那年,从师学艺有成......因不满世风日下,腐败不堪的北宋。 他盗取贪官污吏府中的钱财,劫富济贫。凡是汴上京中的贪官污吏,全都无一幸免。 日久天长,他的传闻便在民间沸沸扬扬,深的敬重......然而,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直到宋徽宗23年,他从人们的视野中销声匿迹。原来那次,它从康王府中盗出了一颗夜明珠。 为了躲避官吏的抓捕,他快马加鞭向城外赶去,因仓皇出逃,纵马飞驰,不想勒马不及险些撞上一位路人。 他看到身后并没有官兵追捕,便下马道歉.....不料,站在面前惊魂未定的,却是一位姑娘。看到男子诚意的道歉后,她露出虎牙,莞尔一笑。不想这一笑便是一生。 一生偷取无数珍宝的男子,此刻却被这个姑娘盗走了自己的心,他心下欲娶她为妻,可是男子心知自己身为盗贼。配不上眼前的良家少女。 所以,金盆洗手的念头,便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从此之后,二人时常相伴。一起在小巷中的汤馆,笑看窗边飞雪。 为博取红颜一笑,还不惜摘下腰间的夜明珠弹射山雀。天不负男人所望,两人之间互生情愫。 相伴之中,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也到了二人婚嫁欲娶的时候...也恰逢其时,他听闻南京王府中有一个玉簪。如果赠于心爱之人,便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于是,他便借故与女子辞别....约定好日子,等到自己再次回到汴梁,就迎娶她为妻。 男子辞别后,便从汴梁跋涉至南京王府盗取了那枚玉簪.....归途中,却听到了金国将领完颜克图带领金军南下,攻破汴梁城的消息,男子一路胆战心惊的快马加鞭赶回了汴梁。却听闻女子,已死于敌军破城的那天。 他手中握着那只迢迢千里盗取来的玉簪,却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自此之后,他弃盗从军,将金国视为一生中最大的仇人。将士们只知道他是一名阵前破军杀敌,不惧生死的勇士,却不知他是,将心中一腔难言的悔恨与愤怒,全部宣泄在了敌军的身上。 后来,他射杀了当年,带领金军攻破汴梁的将领完颜克图,又屡建奇功。 班师回朝后,宋高宗对其大加赞赏,赐封其为护国将军。然而,他却推辞了赏赐与官职,解甲归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从此消失在世间,无人再知晓他的去处....... “那,”我诧异的抬头:“那这个千年古魃,就是当初那个护国将军!” “或许吧,”黄诗音也不敢确信,但眼下,从他对夜明珠和玉簪的反应来看,八九不离十,这当中必有联系。 可我就奇怪了:“他,是怎么变成僵尸的?” “谁知道呢?”黄诗音冷声一叹:“那已经不重要了.....也许,是盗取玉簪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或许那时候心有执念,想回去看看心爱的女人,想江玉簪亲手交给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到汴梁,却听闻心爱人的死讯,心有不甘发生了尸变。又或者,执念深重,想为心爱的女人报仇,在征战中死了,凭借一口怨气化尸.....又或者,凯旋归来销声匿迹,在百年后依旧走不出情网,尸变等候。” 我愕然点头,毕竟无论怎么看,都只有这三个可能...... “千年前的事,已经无从考证,但无论如何,”黄诗音感叹:“这个人,都是值得敬重的。或许千年前的道家先祖,便是念其护国将军之名,念其是个深情的人,不忍诛邪除尸,才将他以蚕尸禁锢在人蛹之中...只可惜了!” “可惜!?”我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黄诗音感叹:“他这一生被情丝所缠,其实对他而言,最好的归属,便是在凯旋而归之后,魂随那姑娘而去。根本不是作茧自缚,继续困在这情网之中。千年流传下来,这个人蛹的秘密还流落到了阴山派的手里。让那些人,借此作恶,以夜明珠镶嵌尸符,也玉簪为死门,镇其为饵,作为母体,控尸为恶.....这不就是作茧自缚吗?” “那你,”我忍不住担心,担心黄诗音心生同情,动了策应之心。 可万不曾想,黄诗音正是因为动了恻隐之心,才想:“焚尸,给他一个解脱!” “焚尸!?”我赫然睁大了眼睛。 “没错,”黄诗音心念透露:“借这里的尸油,烧毁这里的一切...” 随即她以心念,将她的计划简单的说了一遍,简单的沟通后。 她便以手中玉簪挑逗起来,而那千年古魃,当下僵尸的兽性完全收敛,犹如一只宠物,任黄诗音以玉簪挑逗。 一番预热后,黄诗音当即眼神一变,将玉簪径直丢向了尸油池.....千年古魃没有丝毫犹豫,纵身去抓玉簪。 凌空接住玉簪后,他也很自然的坠身落入油池之中......“就是现在,”黄诗音冷声一喝,抬手招来阴阳伞。继而转身催促:“江辰,出手!” 我早已经咒起,也摸出了凤球,依照纳兰欣教的那般,将凤球抛出,咒落声喝:“火凤借法,燃尽魑魅,烧!” 凤球顷刻间应咒,红光一闪之后,凤鸣之声涤荡开来.....凤球形变,化作火凤冲天而起。 羽过之地,立马引得尸油起火“轰”声作响,火势顷刻间辽源....这一幕,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震撼。 我手决一变,驱策火凤直扑油池.....火凤瞬间应咒,飞身骤反,一声凤鸣之后,直接扑向了油池。 黄诗音手执阴阳伞,身形一闪之后,形聚在我身边,抓着我的肩膀急喝:“走!” 随声而起,我和黄诗音急飞墓外.....可还没有飞到墓口,就听“砰”的一声,宛如火药炸裂的声响,具焰滔天,顺着墓道火海涌动而至,顷刻间便眨眼而至....... 第二十九章 姑爷出大事了 “糟了!”随着灼热感的袭来,黄诗音当即意识到不对......虽然刚才没有沟通,但我也早有预料,当下情急收咒,唤火凤护身! 顷刻间一声凤鸣,火凤幻象突然形聚.....幻象将我和黄诗音同时包裹。 而黄诗音,根本无暇反应,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落下阴阳伞,以伞面阻挡火势.....随着墓道火焰涌动。 “轰”声之后,火海巨浪扑倒在了伞面上,我和黄诗音借力极速翻飞.....飞出了墓道,滚现在了古墓外。 我们落地翻滚,浑身好不狼狈! 整个阴山变得炙热起来,山土缝隙,都能见火海涌动的迹象.....恍如火山爆发欲来之势。我赶忙撑起身子去看黄诗音:“你没事吧!” 黄诗音冷声一笑:“你说呢?” “我,”我开口一顿,算了,也不和她计较。我抬手收咒,火凤幻象顷刻间变成了凤球回到了我的手里。 我随即蹲身下去,将黄诗音背了起来.......转而一路疾奔,朝阴山下避难。 毕竟,这山中蕴含了太多尸油,估计这场大火,非得把整个阴山都给烧毁,烧的毫无生气。搞不好,真要涌现个火山喷发,也是有可能的。 可黄诗音颇显迟疑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江辰,你等等,让我在看看那个古墓.....” “大姐,”我是真忍不住抱怨:“这里还有什么好看的?” “你没发现吗?”黄诗音浊气一叹:“从古至今都说红颜祸水,说这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可世人总是忽略了,爱情是一莲双生。世人只将祸国殃民,因女丧志的故事,怪责到了女子身上,比如杨玉环,商纣的妲己.....却少有人提,梁红玉击鼓,获得丈夫尊重,房玄龄的妻子,以自残明志,还有杨坚的妻子,动用一切资源助夫称帝,甚至是张曜的老婆,手把手教其做官.....如果,如果没有爱情,千年前,南宋那名劫富济贫的大盗,不会销声匿迹,可没有千年前的爱情,也不会震慑金人的镇国将军,所以世间万物都有两面,而人往往看到的,都太片面了!” 话音刚落,阴山土石裂缝间,已经串出了火焰......于此同时,山脚传来了纳兰欣的呼喊:“江辰!” 还有纳兰雪的爷爷,也在迫切的喊着:“孩子,你在哪?” “纳兰家的人来了!?”黄诗音当即警惕,再度摊手,显化出阴阳伞....将伞一撑后,借阴阳伞回了纳兰家。 等她走后,我孤身疾奔山脚,急唤众人:“我在这!” “江辰在那!”纳兰家的众人立马围了过来....近眼一看,来的大多是一房和七房的人。 纳兰雪的爷爷,看我满身尸油,灰头土脸的样子,更是担心坏了。还说刚才,要不是我应了一声,他们还准备把我当僵尸给对付了......随后,纳兰欣也担心的问起山上的情况。 我把山上古墓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对于墓底和千年古魃交手的事,隐瞒了细节,过程更是一语带过。 最终,只是提起借油池和凤球,火烧了墓底,这才把阴山,闹成这样。 听完,纳兰欣抱怨:“说好了在这等我,你怎么一个人上山了。” 对此,我也想好了应对,当即从怀里掏出裹满尸油的生死果,谎称当时守着山脚下无聊,便鬼迷心窍的上山,找起了生死果。 一不小心,就失足掉下了古墓......对于那么牵强的解释,当下没有人去深究,尤其是长房的人。纳兰雪的爷爷,看着油腻腻的生死果,都激动坏了:“这,这就是生死果?” “是!”我叹口气说:“只可惜,裹满了油,看不清全貌,但我在墓底确认过,形状大小,都和书里描绘的一模一样!” “太好了,”纳兰欣的爷爷直接就激动坏了:“我家雪儿有救了!” 当即,他便和七房的老头商议,让七房的人留下来善后.....一来避免这阴山的火势蔓延,二来,暗中埋伏,看看能不能发现,到这查看状况的阴山派门人,兴许这里的火势,会引来一些阴山派的线索,也是说不定的。 毕竟,将阴山练尸地,建在纳兰家的眼皮下,这摆明就是一种挑衅.....对此,纳兰家绝不手软。 和七房的老头商量好之后,纳兰雪的爷爷,就带我和纳兰欣,提前坐车回了纳兰家。 车子抵达内苑后......纳兰雪的爷爷便安排起来。 让我先回别墅洗个澡,休息休息。纳兰欣则是去找太爷爷说明情况,而他,急着去找五房的老头.....虽然我能一语道破生死果的由来。 但是要怎么用生死果化解尸毒,我就不明其由了。 对此,这段时间,五房老头一直在钻研古卷,研究怎么使用生死果。所以现在去找五爷爷,帮纳兰雪清除尸毒,是最妥善的方法。毕竟这生死果,得来不易,而且就这一株。 大家都遵循了纳兰雪爷爷的安排,在内苑简单告别后,便下车了。 我回了别墅,想着洗个澡,就去看看五爷爷,打算怎么救治纳兰雪。 可浑身油腻腻的,洗了很久才洗干净。我刚洗完,还没来得及换上衣服,就听毛阿姨敲响了浴室门:“姑爷,您洗完了吗?” “洗完了,”我在浴室里,只觉诧异。毛阿姨怎么会催促我洗澡的事,我当下询问:“怎么了,毛阿姨?” “出事了,”她急切道:“纳兰欣小姐火急火燎的上门,说是出大事了......” 第三十章 十一个人全死了 “出什么事了!?”我赶忙穿上衣服,拉开了浴室房门。 “您还是赶紧下去看看吧,”毛阿姨一指楼下,解释道:“我一个下人,也不好细问。可纳兰欣小姐急切的样子,准保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当下没敢迟疑,急忙下楼.....只见纳兰欣,正焦急的在客厅渡步。听闻脚步声,才回头:“江辰,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忙问,当下唯恐是生死果不对,害了纳兰雪。 可哪曾想,纳兰欣说:“今晚从阴山带回来的那十一个人......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阴山派,不可能那么快,就找上了纳兰家?” 纳兰欣沉眉深皱道:“太爷爷,希望你能去一趟.....他怀疑,怀疑。”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忙说:“怀疑什么?这种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纳兰欣细看客厅,发现没有外人,甚至连毛阿姨也在楼上照顾纳兰雪,并没有跟下来.....所以,她才大胆直言:“太爷爷怀疑这事,是纳兰家的人做的。” “内鬼!?”我释然一笑,没错,其实我早就怀疑,这事是纳兰家的人在背后支持。 很快,我就跟着纳兰欣,来到了太爷爷的别墅。 在他的房间,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后,纳兰太爷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说起,他怀疑今晚杀人灭口的事,是三房的人所为。 尽管当下,没有真凭实据,能指证三房的人......但是太爷爷查过,当时寄居在纳兰家的这些人,因为吵着要找纳兰欣兑现承诺,要纳兰家的补偿薪酬。 可时值半夜,纳兰太爷也忙着召集各房,调动人手出马.....因为担心我会出意外,他都是挑了七房和长房的人出去。 安排好了人手,纳兰太爷才想着传那十一个人问话,但哪曾想,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全都被人灭了口。 经过暗地里一番打听,探查了他们的足迹发现......这十一个人,眼见纳兰家已经出马去阴山平事。唯恐平事后卸磨杀驴,说话不算数。会懒他们的钱,所以他们连夜也嚷着要找纳兰家的财务。 这才去找到了三房的人......可这一去,纳兰家的下人,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们。 不过话说话来,纳兰太爷沉眉一皱:“也没人能肯定,这些死者最后见到的是三房的人,要想凭此,找三房的麻烦,略显牵强!” “是啊,”我也无法否认:“兴许,是二房.......不,”我急忙改口,严谨道:“也许是其他人,和纳兰家暗中勾结,看到了这十一个人,唯恐事情败露,露出什么关于自己的破绽,才狠下心杀人灭口。” 纳兰太爷侧耳倾听,只好奇:“杀人灭口!?你为什么会用这个词......” 我当即提起了一个关键点,曾经我像彪形大汉打听事情的时候,就听他说起过....每个月都会有个黑袍男上山,查看里面的状况。 而且临走之前,都会着重提到,这里的事,千万别让纳兰家的人发现。 说到这,我礼貌的一顿,略显迟疑......直到纳兰太爷侧耳摆手:“江辰,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既然我们在这,都是揣测,那就无妨大胆一点。” “是!”我恭敬的应声后,才把心里的假设说了出来......我怀疑,那个黑衣男就是纳兰家的人。试问本市,能买下阴山,能打通各界人脉的,应该屈指可数。 可要是敢在纳兰家眼皮子底下犯事挑衅,即便那个古墓在隐蔽....每个内应,我断然不敢尽信!阴山派虽然阴邪,但做事向来谨慎! 我真的只是猜想:“我怀疑今晚,那十一名死者,也有可能是在纳兰家,撞到了黑衣男......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也就知道了,他是纳兰家的人。所以才惹来了杀身之祸,否则,我相信杀人凶手胆子在怎么大,也断然不会在纳兰家这个节骨眼下,犯下杀人的罪行。” “有道理,”纳兰太爷侧耳摆手:“说下去!” 我坦言:“今晚杀人这事,要说是阴山派潜入纳兰家,杀人灭口,我断然不信他们不留痕迹......杀人的,只有可能是内贼。而且试想阴山古墓所处的位置,距离纳兰家十公里的范围。这一定是纳兰家和阴山派勾结,背后甚至极有可能是纳兰家的人为主谋。那里极为隐秘,但也随时就像是一把利刃,以僵尸的奔赴速度,不出十分钟,就可以抵达纳兰家,如果纳兰家内苑防范松懈,那这一魃百尸,就能出其不意,足以祸乱纳兰家。所以,我不得不怀疑,这阴山百尸就是用来对付纳兰家的。而这背后主谋,一定是纳兰家的人。” “江辰,”纳兰欣小声轻唤,用眼神提醒我小心言辞....... 的确,我的揣测,太过大胆,甚至有几分喧宾夺主,把常人看来的阴山主谋,说成了纳兰家的人。 但是细想,我心里就是这种感觉。 主谋和帮凶,都涉及这件事,那还分什么彼此? 更何况,阴山派对付纳兰家,谁是帮凶,谁是主谋,从来都是大家的揣测,大家很自然的吧阴山派当做主谋。 可从来就没有人换位去思考过......也许从一开始大家就想错了。事实很有可能就是纳兰家内部的人为主谋,他们主动勾结阴山派为帮凶。 他们势在家主之位,却无意间,引狼入室,危极了纳兰家数千年传承的出马堂......纳兰太爷想了很久,才郑重其事的问道:“你怀疑,是纳兰家的何人所为。” “这点,”我犹豫的摇了摇头说:“太爷爷,这事,还不能下定论!” “是二房,”纳兰太爷张口,直呼其名的问道:“是纳兰弘安,对吗?” 二房!?我不得不说:“二房,的确是嫌疑最大......但我总感觉这事,不像是二房的人所为!” 第三十一章 纳兰太爷布局 纳兰太爷哦声诧异,问道:“为什么?” “您想啊,”我说:“纳兰弘安一直都是准家主。阴山古墓策划十年之久...这十年来,他在纳兰家顺风顺水,早已经和家主无异。只是近来,才在纳兰家多方受挫。他不可能在十年前,就为撺家主之位,和阴山派勾结。” “有道理,”纳兰太爷点头说道:“十年前,他还不至于谋划勾结阴山派...自己篡夺自己的位置!” “可是,”纳兰欣听的一头雾水,插话问道:“那二房的人,就没有勾结阴山派吗?上次在幽冥鬼山,我们可是明明看见七叔,用了阴山派的控尸术,还有二伯涉及金缕玉衣的事。这些,不都是说明二房的人,和阴山派勾结吗?” “没错,”但我强调:“你说这些事,只能证明近年来,二房的人和阴山派勾结....并不能证明,十年前,二房就已经勾结了阴山派。” 纳兰欣还是不解:“那这当中,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就大了,”纳兰太爷上了年纪,但头脑却比常人清醒:“其实我们都被潜意识的假象给懵逼了...以为纳兰家有人勾结阴山派,所以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纳兰弘安。甚至将三房和四房的人全都归属于纳兰弘安一党...殊不知,也许这三房四房,也不肯屈居于纳兰弘安之下,也觊觎这家主之位。所以这几房人中,早有内鬼,暗中勾结阴山派...这阴山百尸,为的就是等纳兰家,有朝一日内乱。那些人在借百尸为祸,夺权纳兰家。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怕纳兰弘安自己都还蒙在鼓里...这几房人真是好心机,当真是好手段啊。” 我赶忙强调:“太爷爷,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不,你说的很对!要不是你点醒我,我还真没想到,”纳兰太爷气的嘴角急抽:“论心机谋略,这几房,可是一个比一个心狠!” 我尴尬的垂头,心想这纳兰家没有心机谋略,能当上家主之位吗? 在纳兰家这样的深宫墙院,洁身自爱的,成了被人孤僻的七房。 埋头看书的,成了书呆子五房。 这也是纳兰家,最不待见的两房,家主之位,什么时候会考虑他们?即便老太爷最欣赏七房墨渊,可他禅位,会考虑墨渊吗? 只会简单的一句,墨渊单纯,镇不住纳兰家...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否定了。 到头来,爱的,选的,不都是那些从心机和城府教练中,最终活下来的那个吗? 豪门是非多朱门酒肉臭,要想在纳兰家生存,就连我,不都学会了说谎不脸红吗? 纳兰太爷当即沉眉渡步,想了很久才说:“不能在坐以待毙了...他们一个个都欺负我眼瞎。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好了准备。这纳兰家根本就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万不可全都困在这!” 没错,我也认同,留在这,只会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纳兰欣问着我和太爷爷。 我表情当即一顿,这一刻根本就不用我提醒,而且这种时候,装傻充愣的才是聪明人。 而且,从纳兰闯把我们引出去这件事来看,其实就已经无形中点醒了纳兰太爷,他当即就意识道:“找个合适的理由,把纳兰家内堂的人,散一些出去。这样,才能留下一部分人,随时反扑纳兰家,让那几房混蛋,有所忌惮......” 为了打破这个僵局,纳兰太爷当即招了七房的墨渊叔,说明了接下来的计划。 交代他,这事一定要妥善安排下去,等到天明,就通知下去。 宣布内堂决议,就说是五房和七房,决定提前测试这一届的出马弟子。 以外堂学院内的四人小组为单位出外平事,以平事七件为满。 学员外出平事中,为了保证这些外门弟子的安全,所以每个小组都有会有七房的人,暗中策应保护。平事过程也将有七房的人记录,最终依照七房记下的平事经过判定学员去留。 这个消息虽然来的突然,但是乍一看,只是事关外门弟子,与内堂并没有多大关联。 然而这点就是纳兰太爷的高明之处...他不显山不露水,以筛选外门弟子为掩饰。其实真正调出纳兰家的,就是那些监管外门弟子平事的七房中人。 当然了,在商榷这事的时候,纳兰墨渊也曾提出过疑虑,担心七房的人过多调动...倘若纳兰家,真起什么意外,唯恐远水解不了近火。 但纳兰太爷当时就有计量,还说是无心插柳,他已经留了一手就在外门弟子学院的天班。 那里有各房年轻一辈的佼楚,那些天班都的学员,都要密切注意。甚至还嘱咐纳兰墨渊,亲自去守着天班那些学院。 纳兰家一旦生变,各房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他们那一房的血脉,督促其尽早脱身或是早做准备,所以暗中控制好天班学员。那就必有风声走漏。 纳兰墨渊数次反驳,希望纳兰太爷慎重决断......可纳兰太爷心意已决,甚至最后还不忘叮嘱:“纳兰家一旦生变,你不妨多问江辰的意见!” “问我!?”我尴尬的摆手:“老太爷,您也太高看我了!” 纳兰墨渊当即会意一笑,恭维:“江辰足智多谋,倘若纳兰家生变,我一定会仰仗江辰,外援纳兰家的事,一定听他调动,尊他安排!” “好!?”纳兰太爷瞎眼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 老狐狸啊!我心里咯噔急跳...这纳兰墨渊,沉默寡言,看起来难以相处。实则不傻,从他刚才那番恭维话,就不难听出。 他懂了,他也明白什么外援,其实纳兰太爷,根本没有仰仗七房的人,真能策应纳兰家。而是留些人,给我当帮手。 最终,他根本就是想借我,找来外援,帮纳兰家破局,清理门户...... 第三十二章 黄诗音的提议 其实这些事,或许从始至终就是个局..... 也许纳兰太爷,把我招揽入赘纳兰家,就是为了借我,招揽外援。 现在回想当时,纳兰太爷的确是在阴山,目睹了我上榜五魁之首,成为东方鬼帝的话事人,手握阴司文凭,能调都镇守东方的鬼兵鬼将,再者,我和姜家交情匪浅。还曾在阴司,仗剑轩辕,自称能调动民间五猖。 试想,凭这三段外援,别说是从外帮助纳兰家解围,就算是和整体的纳兰家为敌,那都是有这个碗力的。 或许纳兰太爷从头到尾,招我如纳兰家,看上的根本就不只是我的能力,而是背后这些驰援。 “江辰,”思绪间,纳兰太爷几次轻唤,见我没有回应,他当即侧耳急问:“江辰,你没事吧!?” “啊!?”我愕然回神,慌张道:“没事太爷爷!” 纳兰太爷当即确认:“孩子,你莫不是不愿意,替我纳兰家解围?” “怎么会!?”我当即拱手行礼:“入赘纳兰家,本就有言在先,这事我一定不会推迟,甚至......”我看一眼纳兰欣和纳兰墨渊。 想必他们也猜到了,所以我没什么好隐瞒的,直言:“甚至,我现在只想快点帮纳兰家清理门户,兑现当初给您的承诺。” “好!”纳兰太爷当场保证:“事了,帮我纳兰家清理了门户...我便算你江辰,还了纳兰家的情!” 这话,他可是当着纳兰欣和纳兰墨渊的面,亲口说的。 我当下便再无顾虑,几句闲篇后,就被纳兰太爷遣散让我们回去各自准备。 我们相继一礼,离开了纳兰太爷的房间。 回到别墅后已经夜深,刚上楼,就见毛阿姨收拾着卧室。说是纳兰雪的爷爷,和五爷爷已经来看过纳兰雪了。 碍于生死果上沾满了尸油,在用之前,需要率先除掉上面的油腻,以免影响生死果祛除纳兰雪身上的尸气。 还说除体内尸气是急不来的,需要循序渐进,这估摸得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所以五爷爷,便将纳兰雪带到五房,带到他家,便于祛毒除尸。 我对此倒也理解,原本也想去五房看看,可是这一夜纳兰家并不平静。 一房和五房的人,陆陆续续被纳兰太爷传唤。 五房倒是不言而喻,商讨提及的,应该都是外堂学员,外出平事,决定去留。 而一房,纳兰雪的爷爷被传唤让我意识到,或许纳兰太爷,并没有将全盘计划告诉我和墨渊。 但他应该对我没有恶意,只是分工合作各尽本分和职责。别看纳兰太爷是个瞎子,他百岁高龄,虽不及姜家智者,却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 他为什么会急在明天,就安排我们离开? 他怎么就能吃定,幕后勾结阴山派的人,一定会狗急跳墙? 我想纳兰太爷,一定会顺着阴山的事情,大做文章。 派一房的人出去彻查...无论会不会查到蛛丝马迹,都一定会让幕后心虚的人,露出破绽。从而孤注一掷! 其余几房,会跟着纳兰家紧张的氛围闹得人心惶惶...应该也无暇追溯当中缘由。 我回想着整体的计划,倒是天衣无缝,事事周详,可是,我沉眉深皱,唯恐自己,就是那个变数! “担心什么!?”房内无人,黄诗音打着阴阳伞,骤然形聚的问道。 我错愕的看着她,倒是没想到离开阴山后,她居然来了内苑别墅...见我迟疑的看她,她随感一笑,自顾说起:“是不是担心,自己就是纳兰家的变数。担心,如果纳兰家真的出现内乱,你根本没有能力,和纳兰闯一争长短?” “是!”我冷声一叹,通灵的状态下,我心里的担忧,黄诗音完全能感应到。 所以根本就没有说谎隐瞒的必要......我甚至怀疑:“我,可能最没用的魃,就比白俊羽,强上那么一丁点。而且当时,要不是有阴山派至阴至邪的破魂锥,我可能连自己引发出来的魃,都难以收拾......我都不只一次怀疑,别说是对付纳兰闯,就是那些民间五猖中,可能随便挑一具魃出来,我借白虎之力都未必能制衡他。” “别气馁,”黄诗音安慰道:“你没有吸血纳阴,自然也就会发育不良...而且你身附犼的地魂,再不济也是金眼尸祖。就算不能以尸制尸,但其他僵尸要想制住你,也没那么容易,不过......”黄诗音沉眉一皱:“我只担心一件事。” “担心什么!?”我好奇的问。 她美眸一变,看着我坦言:“我只担心你某天,意气用事,为了一争长短,就不顾后果...我现在只怕你化身尸祖,就再也收不回理智。” “我,”我哑然一顿,我明白...黄诗音说的是我在古墓中,面对千年古魃的时候,不听劝阻。 可这事,显然也不能全怪我,当时化魃之后,意识薄弱,思想偏激,那不是我能控制的范畴。其实说真的,事后我自己回想,那都是脊背发寒,一阵后怕...如果,我真的变成赢勾那般嗜血的僵尸,荼毒阳世。 我想,九娘和姜灵都会伤心的,如果伤了人,即便我在恢复意识,心里也过不去那个坎......想到这些,我忍俊不禁的沉默。 “放心吧,”黄诗音,感应到了我的思绪,轻拍我的肩膀说:“我今晚潜入纳兰家,已经帮你找到了一个,既能提升你化魃后的修为又能让你保持意识的方法......” “什么方法!?”我惊奇的问道。 她一语概括:“那就是,择物而食,专挑七宗罪下手!” “七宗罪!?”我前面倒是听说过:“这七宗分别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可我吸这七宗罪为怨,真能保持理智吗?” 第三十三章 刘芸欲言又止 黄诗音确信:“在人性七宗罪中,其实七宗罪本无善恶。他们源自人性丑恶的劣根性。长久以来,才被摒弃为恶念。就比如当中的嫉妒,色欲,暴食,懒惰,妒忌,傲慢,这当中任何一项,拿出来,都能生怨,可这当中,懒惰和暴食,也算恶吗?” “对啊!”我恍然明白:“七宗罪,本身是没有善恶的。而且七宗罪,是人性劣根,人生来就有。只是七宗罪,一直都是人性可控范围。有的人以宽容,体谅,节制,压制了七宗罪的劣性,才没有展露出来。” “更何况,”黄诗音提到:“上次纳兰欣的同学,还记得吗?弄不就吸走了嫉妒之神,利维坦的幻象怨念吗?自那以后,你的尸化体质,也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不错,我点头认同,随即问起:“那我接下来,要去哪寻剩下的六宗罪?” 黄诗音冷然一笑:“忘了吗?要论暴食,谁还比得上饕鬄?而那饕鬄是蚩尤的头所化,在黑奶奶手里,我明天就回堂,去找一趟黑奶奶。剩下的五宗罪,就得靠你自己...你想想,吸了利维坦的幻象还有饕鬄,在来五个怨念深重的其他五宗罪。届时,在加上火凤和白虎加持,即便你不能诛灭纳兰闯,也一定能依仗两兽,和纳兰闯斗个五五开的局面。” “有道理啊,”我激动的看着黄诗音:“你还真是神了,这都能想到!” “我也是运气好罢了,”她莞尔一笑说起,“刚才我在这个房间等你,恰好遇到两个纳兰家的老头,来看纳兰雪的情况。从他们当中一个老头身上,掉下了这本七宗罪,才让我突发奇想。” “书!?”我潜意识想到:“那就一定是五爷爷,那就是个书呆子!” “什么五爷爷?到这纳兰家,你还当孙子上瘾了,这个爷爷,那个爷爷的,我可分不清纳兰家这些人,”黄诗音慵懒的一伸赖腰道:“好了,那我也该回堂上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去找黑奶奶。” “你要走?”我心下担忧:“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黄诗音冷然一笑:“你现在精通了玄武算术,还有凤球在手.....自身呢,又是一把利剑,仗着自己是僵尸体质,你还需要我保护吗?” “我,”我怎么感觉,黄诗音冷冷的都是醋味? 她难道生气了?埋怨古墓中,我没有听她的劝阻....怪责出墓那会,我以火凤护体,让她白担心了? 我眨巴眼睛看她,她的俏脸当即一红,顿了顿:“行了,你最近别乱跑,我找了黑奶奶,就会回来找你!” 说完,她便撑伞形散,消失在了眼前。 这一夜,纳兰家的内苑,都没个安宁。 只等天亮,当我来到外院学堂的时候,外院已经贴满了通告。 上课的时候,各班的责任导师,也重点说起了这事。一切都依照纳兰太爷的安排,遵循分班时候的四人一组,以此分队。 不过戏做全套,讲台上的纳兰墨渊和其他导师一样,说的有模有样,还声称这次,七房的人会暗中保护大家的安全,记录平事的经过。 平事成绩,也会参考平事的难度.......“当然了,”纳兰墨渊顿了顿说:“江辰那一组,由于七房可调的人手不够,而且那一组也是黄班,能力较强的一组,所以由纳兰倩柔记分,也交由纳兰倩柔负责策应安全问题。” 这话,听起来并不惹人起疑。可我心里明白,这是纳兰墨渊,有意不在束缚我。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出去,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平事根本就是次要的,能避免尾随其后的尾巴,就无异于少了一个破绽。 说清楚规则后,纳兰墨渊当堂宣布,为其一个月,大家都以小组为单位,回宿舍收拾行李,各自准备吧,自由决定出发的时间。一切开销,回来后都由纳兰家报销。 众人当即兴致勃勃的起身辞别...对于他们而言,这段时间学了不少的法咒,和诛邪鬼魅的伎俩。 他们早已经跃跃欲试,这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外门学员,早就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了。 离开黄班后,大家都还在议论,要去什么地方诛邪除魅。 他们各自以小组为单位,决定回学员宿舍换了衣服,在找个地方。慢慢商量,提起这次的成绩决定了将来在纳兰家的去留,顿时也有人眼红了,甚至开始后悔了。 尤其是刘芸,那目光微撇的羡慕道:“当初,我要是和江辰或是纳兰柔弱一组就好了!” “想想还真有些可惜,”这一次黄班学院无不惋叹....说起当时黄班组队的时候,就我和胖子还有纳兰柔弱。 当时我们这组缺一个人的时候,谁都不想和我一组,现在,谁都恨不得跟我一组! 还真是讽刺到了极致!刘芸甚至还厚着脸,跑过来问:“江辰,如果有棘手的事,我能找你帮忙吗?” “这终归是纳兰家的测试,”我想:“找人帮忙的话难免有失公平,这不太合适吧?” “是啊,”胖子早就看不惯刘芸了,冷冷道:“你要是觉得棘手,可以挑简单的事平,也可以找暗中策应的人帮忙,干嘛非找江辰?” “我,”刘芸美眸一变,似有难言之隐.......半响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三十四章 遇到离奇命案 我这人终归是心软,顿了顿说:“这样吧,你记我一个电话,如果初次平事有什么困难,就打电话给我....但我只能保证,在电话里,给你提参考,帮你平事诛邪提提意见。” “这就够了,”刘芸当即一喜,摸出手机问起了我的电话号码,可是当她回拨却是关机的回应。 我也是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在幽冥鬼山的时候进了水。 后来又接连出马平事,直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更换新的手机。 解释后,刘芸倒也表示理解,她随即向我再三核对号码后才离开。 总感觉这个刘芸刚才怪怪的,不过当下我也没有细想,更何况对于这个刘芸,我是真没什么好感。为此也全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和胖子一起离开学院后,我便回了内苑收拾行李。原本还想着离开前,去看看纳兰雪的尸毒状况,但听毛阿姨说起,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今天才开始给纳兰雪驱毒,现在正是治疗的过程,连长房老爷子去了,都没见到纳兰雪。因为这治疗的过程,要避免接触人气! 毛阿姨一边解释,还一边叮嘱我,让我出去专心应对纳兰家的测试,家里的事情根本不用担心,还说等我走了以后,她就会般到五房去暂住,专心守着纳兰雪悉心照顾。 毛阿姨做事我是放心的,在家里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我才离开了别墅。 出门还撞上了纳兰欣,我正好将身上的凤球还给她。 可她推说自己暂时用不上,而且深信我当下比她更需要凤球,让我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等纳兰家清理门户的事结束,在将凤球还给她。 听她那么说,我也欣然接受了。毕竟没有黄诗音在侧帮我通堂报马,我的确很需要火凤为依仗。 当下也没拒绝,再三谢过后我才离开了内苑。 在学员宿舍和胖子汇合后,我们才约了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在市区一间茶楼商议接下来的路线。 在胖子看来,这俨然是强者三托一的阵容,自信满满觉得我们这一组丝毫不逊色天班。甚至觉得我们就是本次测试,最有可能拿下高分的一组。 为此,小组四人才刚到茶楼落座,他便说起自己的计划,为求高分,他提议专去穷乡僻壤,因为自古就有老人言,“山高林密多精怪”只有在那样的地方,才能遇到高分的邪祟。 原本计划的挺好,可他万不曾想,纳兰倩柔当场摆烂:“要去你们去,我可没兴趣!” “你不打算参加测试?”胖子滌然一惊,他和其他学员一样,根本不知道内情。 “别忘了,我虽然是你们小组的人,可我也是七房计分的人,”纳兰倩柔摇头摆谱:对于平事诛邪我可不感兴趣......但是,念在大家是同一组的,我给你们开个后门。平事任选难度你们自己挑。实在不行,就敷衍一下随便编几个都成。反正我就一个条件,那就是我可不跟你们同行遭罪,我有自己的失去要办。” 胖子脸色一变:“那你不是也得在暗处保护我们吗?” “保护你们?”纳兰倩柔当场就笑了:“别逗了,除了你这胖子以外,谁用得着我保护?” 纳兰倩柔在桌子下,悄悄踢了我一脚说:“这件事除了胖子之外,无论你还是纳兰柔弱。我们都心知肚明,根本没必要那么较真。我呢就不和你们同行了,如果真有需要在打电话给我。”说完,她居然直接起身,离开了茶楼。 气氛弄的极度尴尬,随着纳兰倩柔的摆烂,我们在茶楼也没决定出接下来的平事路线。 这几天,我也试着暗中尾随纳兰倩柔,看着她总是在夜里出行,帮助街上的游魂野怪了结心愿。我起初还以为她是以此为乐。 可后来才发现,每次她都会像那些游魂野鬼打听纳兰闯。 我这才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这纳兰倩柔已经爱上了纳兰闯! 细想还真是有迹可循,她误以为当初在百货大楼是纳兰闯救了她,还有鬼楼当时我情急脱身,她也跟着坠楼的时候。误以为当时手下留情救她的也是纳兰闯。 而且,随着纳兰闯的出现,的确打开了纳兰倩柔的心结。应该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爱上了纳兰闯! 我有些惊讶,但是心里也暗暗提醒自己,我这感情世界已经够乱了。千万不能在纳兰倩柔发现,当初她是把我误认成了纳兰闯。 随后我也几次找她谈过,希望她能跟我们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即便我们不打算完成纳兰家的测试诛邪。那也得走走过场离开这座城市,毕竟在纳兰家的眼皮下,想要隐藏自己太难了。 可无论我好说歹说,这纳兰倩柔的脾气根本就不是我能说动的。 看她心意已决,我才被迫无奈的带着纳兰柔弱和胖子,离开了这座城市,来到了风景名胜的邻市。 在这面对风景绝美的西湖,我们也无暇观赏! 甚至连靠近西湖美景的星级酒店我们也没敢入住,唯恐纳兰家内堂突生变故后,会轻易查到我们的行踪。 所以我和纳兰柔弱选的,都是那种普查不严的破旧小旅馆。 可这小旅馆里面的生活条件,真的是惨不忍睹,背靠危楼也就不说了。看着那黑乎乎的床单,还有不知道被多少人用来洗过袜子的热水壶,我自己住着心里都堵得慌。 胖子起初还没有怨言,看着阴暗潮湿的房间,他还自信这样的聚阴地能见邪魅。 可住了几天之后,胖子就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劲的抱怨说,我们现在就像是网上在逃的罪犯一样,躲在偏僻的小旅馆,就连吃饭都是点外卖。完全是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已经快疯了。 最后,实在是被他给抱怨烦了,我才同意叫上隔壁房间的纳兰柔弱,一起去吃夜宵顺便逛逛夜市。 可就是在那天晚上,我们刚出旅馆,就看到陆陆续续有人朝着巷道深处的方向跑去。 胖子好奇心重,当即就拦了一个人,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人告诉我们,巷道里面死人了,而且死状特别离奇,现在全市都轰动了,都想去瞧一瞧。毕竟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命案了! 第三十五章 这奇葩的胖子 胖子是越听越好奇,当即就决定要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佯装不感兴趣,还劝他离开。 但胖子压根不知道我们的处境,更不清楚我们此行的目的。他这好奇心上来九头牛都拽不住。实在是拦不住他,我们也只好跟了过去。 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群众。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似乎是个死胡同。 周围全是待拆的危楼,阴森森的,这片死胡同里根本没有半点生气,走进来都感觉浑身发寒。 在加上现在十点多钟,已经临近子时,就更令人感觉阴森森的。 可即便如此,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还是将凶案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和胖子挤了好几次都没挤进去。 我就奇怪了,不就死了个人吗?至于轰动成这样? “算了吧?”我再次劝说胖子,“还是走吧,这有什么可看的?” “来都来了,看看再走,”胖子太执拗了,居然仗着自己身宽体胖,凭借那身混肉还真就拉着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然而,当我们挤进人群,看见那个死人之后,顿时大吃一惊! 胖子更是吓坏了...只见死者双手双脚蜷缩成团,眼神迷离,死了还露出一副享受之姿,脸色煞白到了极致,毫无半点血色不说,皮肉竟有几分皱痕。而这个死者无论怎么看,也不过才二十岁,怎么会死成这样? 我细看死者的表情...只见他的嘴角,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他死的时候居然还在笑。 死者身穿高档衬衣,可衣着凌乱,纽扣全都是敞开的。甚至有明显的皱痕,也有灰土的摩擦的脏痕。 最无语的是死者身穿的西裤,拉链明显是敞开的,私密可谓一览无余!甚至还有精气外泄的迹象! 我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死的极具邪性,死状不同寻常。 “江,江辰,”胖子还在问:“你发现了吗?” “我?”我愣了“发现什么?” 我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现,可胖子却一脸惊骇的说起:“你就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这死者二十岁,年纪轻轻的富二代为什么会死在这样的地方?” 没错,我沉眉一皱,心下也是佩服胖子的观察能力....死者虽然毫无血色。但也不难看出,他生前应该长得细皮嫩肉,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金项链,绝对不像是缺钱的人,干嘛跑到这种鸟不生蛋的胡同巷道。 周边劝是搬迁待拆的危楼,根本没有住户也没有人家。 胖子一语点破了问题的关键,虽然我不打算管这件事,但对于胖子而言这是个学习的机会。我试着问他:“那依你之见呢?” 胖子冷哼一声:“现在的有钱富二代,那都是吃饱了撑的,就爱找刺激!我怀疑他就是专门来这找刺激的。” “刺激!?”我惊呆了,心性还算单纯的我下意识问出:“什么刺激?”心下一沉,凭借我这几年的遭遇和经历,显然是把胖子口中的刺激当做了短发女,或者曾经遇到的同龄少年那般。 到这种阴暗潮晦的地方,探鬼楼危楼寻鬼魅踪影,凭借冒险追求刺激....可胖子听完呵呵怪笑说:“其实男人都懂,这可是西湖河畔,是我们国内最盛产美女的地方。几千年来出了多少爱情故事?最令人传颂的就是断桥借伞白娘子的故事。不过那都是故事,现在这个年代最吸引男人的,呵呵,”胖子猥琐的笑了笑,贴耳还压低了声音说,“一到夜里这西子河畔多得是搭讪的美女,都是来追求爱情啊什么什么的。准保啊是和人小姑娘到这,那啥那啥嘛!” 说完他还一脸贱兮兮的样子。在他看来,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富二代之间的游戏。 倒也有这可能,不过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死者的死状,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死者当时找到的不是爱情,也不是女孩....而是女鬼,极有可能还是个女魅! 思绪间,警笛声由远而近....陆陆续续抵达了三辆巡逻车。 调查人员抵达现场后,就慌慌张张的驱散人群,很快尾随其后的,还有一辆豪车抵达。从豪车上走下来一对中年夫妻。 这对夫妻穿的十分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尤其是中年女人,身上的饰品看起来都很名贵,浑身散发的气质,犹如大家族的贵妇一般。 她嚎啕大哭的冲进命案现场,抱住尸体就仰头嘶吼....男人也在一旁摘下眼镜,默默的抹泪。 看来死者的确是富二代无疑了!指不定还是背景子弟! 因为片刻之后,就有一个法医过来检查尸体,检查前连连看向男人低头哈腰,绝对的恭敬...可等做完检查之后,法医也是呆住了。甚至还对着中年男人,俯身贴耳的说明死因! “搞得神神秘秘的,”胖子在一旁抱怨道,“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就是死于纵欲过度,精尽人亡吗?” “霍,”我惊讶的侧目,看着胖子,“你看出来了?” “还需要看,”胖子满口不屑道:“这张薛敛就是那种人!我早就说过这小子迟早死在女人手里,这才多久果然应验了......” “等等,”他还没说完,我就忙声打断道,“你刚才说张薛敛?你认识这个死者?” “认识啊,”胖子点了点头说,“谈不上很熟,但是因为圈子的关系见过几次面,喝过几次酒自然也清楚他的一些事情。” 我狐疑的问:“那刚才你那些推断?” “什么推断?”胖子坦白一笑,“那都是事实好不好?在我们圈子里谁不知道他的那些破事?平日里就好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喜欢到这西子湖畔把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在我们圈子,那可是人尽皆知的!” 我脸色一顿,尴尬到了极致!亏得我早前还觉得胖子观察细微,感情他是对死者知根知底。 这货也是没谁了,看着现场的调查人员把尸体抬上了车,封锁标识了现场之后,胖子才狐疑的问:“江辰,你说这事会不会是灵异鬼魅,闹出来的?” 第三十六章 柔弱细说女魅 “呵呵,”我忍不住冷笑的嘴角一抽,这胖子是真傻还是假呆? 现在才反应过来? 看着我惊骇的样子,胖子显得煞有介事道:“江辰,你想啊....这常人怎么可能死成这样?就算在糟践自己,也不至于会纵欲过度,死的皮肉紧缩那么邪性吧?” 说话间围观的人群开始散了。纳兰柔弱这时候才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刚才,出了什么事? 这丫头性感单纯腼腆,说不上孤僻,但也不是那种爱凑热闹的女孩。 刚才她就躲在人群外,对于现场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不过这丫头,从小受眼镜老头的熏陶,熟读阴阳古卷,要论纸上谈兵,理论上上东西她丝毫不输纳兰欣和纳兰雪。 所以即便只是听胖子随意的说起现场的状况,只听了个大概,她就一语断定:“是女鬼为祸,多半还是个女魅!” “女魅!?”胖子既惊讶又期待:“那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第一场诛邪的试题不就在这吗?” “可是,”纳兰柔弱为难的看了看我。 其实她也是初出茅庐的出马弟子,虽然理论知识可以说是绝对的满分,可越是这种出马弟子,就越渴望出马经历一遭。 从她跃跃欲试的表情中,就不难看出她那点小心思。 只可惜,我摇头表示:“这事我不想参与!” “为什么?”胖子惊骇的问道。 他根本不知道女魅和女鬼完全是两个概念,不久前才经历过古墓的千年女魅,在回想上京时候我平事遇到的画中女魅。 我以自己的经验告诫他:“在所有的鬼魅中,其实鬼并不可怕....而且出马弟子更多的是深信因果,正所谓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无论在邪恶的鬼魅,都不会无端害人。而且这世界上有的人心比鬼魅更邪恶......对付鬼不难,对付女魅就会很棘手!” “为什么?”胖子还没有正式出马,对一切都很好奇,还问对付女魅,棘手在哪?在他看来那不就是一个女鬼吗? 纳兰柔弱非常书面的解释道:“所谓的魅,字从鬼,从未,未亦声。“未”意为“枝叶招展,花香袭人”,引申为“外貌讨人喜欢”。鬼呢指的是阴间的人。“鬼”与“未”联合起来表示“外貌讨人喜欢的鬼”。从古至今都是那么说的,而且渐渐的,人也把魅这个字用到了人的身上,比如说魅力一词,就是从鬼魅身上演变来的形容词。” “远不止如此,”我以自己几次被迷的经验告诉他们:“世人的心都不干净,有欲就无法静心,而这欲,指的是权利,财富,野心,当然尤其还有女人.......别以为出马平事,一道凝神咒打下去就轻而易举的破了女魅的幻境。实则不然,我们出马平事,破幻境的时候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而非被迷的那个人。要知道古人就有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无论修为多么高深的阴阳大能,只要他不是清心寡欲,那遇到了女魅都会深陷其中。所以鬼魅之中,我最不想遇到的就是女魅。” 我心里隐藏了半句,尤其是九娘不在的时候,遇到女魅我只会深陷情网。 “我懂了,”胖子突然点头,只以为聪明的说,“感情你是心有杂念,经不起诱惑,唯恐这女魅把你迷了?那让我去啊...胖哥我见多了女人,在漂亮的女人我都见过,也都......”看了看一旁的纳兰柔弱,胖子才隐晦启齿道,“那啥过,像我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准保不会被女魅所迷。” 对此我哑然一笑,是男人都过不了这一关,但我不想把话说的太刻薄,就委婉道:“算了吧,对付一个鬼邪女魅,回去纳兰家也得不到高分。” “这倒是,”胖子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但是当晚我们吃夜宵的时候,胖子一脸的纠结,还在吃东西的的过程中不断打听女魅的事。纳兰柔弱非常理论性的给胖子科普了很久。 回到小旅馆后,本以为这事就那么过去了.......在接下来几天,我们依旧无所事事的在小旅馆呆着,烦躁了就出去走走。 对此我也很无奈,生活过的平淡而压抑,渐渐的我都把巷道深处的是给忘了。 但几天后的下午,胖子提议出去吃饭。我实在没心情,就让他和纳兰柔弱吃完给我打包带回来。 可没想到,胖子他们刚出旅馆没多久,竟跑了回来,激动的说道:“前几天死人的巷子里,又...又死人了,而且就死在同一个位置!” 虽然当初就知道事有蹊跷,但突然听胖子那么一说,我还是颇显惊讶的质疑:“不会吧?” “我骗你干嘛,”胖子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而且还说这次死的人比上次更邪性!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我全然没有兴趣,在黄诗音回来以前,我只想躲在小旅馆睡觉! 可胖子就是那种执拗的人,完全是硬拉着我出门的。 走在路上,胖子才告诉我,现在大家议论纷纷,都说这个巷子里闹鬼,死的人是被孤魂野鬼给抓去托生了。 “胡说八道,”我显然不信,甚至还是上次那般强调:“出马弟子奉信因果,鬼在邪恶也不好平白无故的害人....照我看来,如果真有鬼怪为祸,那一定是那片拆迁区。在拆房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命案纠纷。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才引来邪魅生事!” “不是啊,”纳兰柔弱从旁说起:“我刚才打听过了,大家都说这里最早以前没有发生过离奇的命案纠纷,而且破巷周围的居民,也是因为发生了灵异之后,才突然搬走的。” “突然搬走?”我不禁呢喃道:“为什么?” “因为...”纳兰柔弱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清楚,我就已经被胖子拉着,挤进了人群中,看到死者的那一刻,我还是被吓的全身一哆嗦......整个人简直惊骇到了极致! 第三十七章 好心大爷点拨 因为这次的死者,居然是赤身裸体,浑身上下没有寸缕遮身。 死状和上次那个富二代基本上是大同小异....身体就像是煮熟的虾一样,蜷缩成团。脸色恍如绝症病人一般白的离谱,还有那嘴角,同样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前后两个死者,居然真的离奇死在了同一个位置。这肯定不是巧合。我可以想象得到,在他们临死之前肯定遇到了一些特别离奇的事情。 而且眼前这个死者,由于赤身裸体,更容易观察出他的死状。 胖子连连疾呼:“江辰,你快看...这死者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个不对劲?”我问。 就连纳兰柔弱也发现了:“你看死者身上的皮肤,像不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组织下游走?” 我定睛细看还真是奇了,在死者的皮肤组织下,的确就像有什么东西爬行游动一般,给人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打针皮试的时候,针头在皮肉下试探晃动,供起的皮肉令人惊骇到脊背发麻!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看着都令人心里发毛,我心下已经忍不住好奇的上前,想要俯身细看死状。 可是巧了,当我靠近那皮下游走的遗物突然消失了一样,死者的皮肉恢复了正常。于此同时,“小伙子,”旁边一个热心的大爷厉声一指:“你可别嫌命长,看你的样子,是外地的吧?” “是啊,”我错愕的一笑:“您怎么知道我是外地的!” 热心大爷“嘿”声一叹:“瞅你那样就是外地的,当地的谁敢在这碰尸体?都知道这里的人死的邪性,只有傻子才敢上去看呢。” “傻,傻子?”我哑然一愣,这热心大爷骂我这句傻子,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但是为此,胖子可就听不下去了。一挽袖子回怼:“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阴阳饭。” 热心大爷“哟”声一叹:“感情是行家,就是稍显年轻了些,有本事啊那您可得好好瞧瞧,也为咱附近的居民诛邪除魅,到时候我一定带着周围的居民感谢您!” 大爷这是拿话激我,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也不屑和他在口舌上计较...当即俯身蹲下,细探眼前的死者。 就在我靠近那个死者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极速的下降。 在我伸手...指触尸体的一瞬,整条手臂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而那具尸体就像是寒冬腊月里,冻的硬邦邦的那种冰块!冷的出奇,差点没把我的手指头给冻住了。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我惊骇到了极致。我立马把手缩回来,告诉胖子,这件事咱们最好还是别碰了,现在天色以晚最好是赶紧走。 “为什么?”胖子眼神一变:“你也解决不了这事?” 怎么说呢?我解释道:“鬼魅之所以被称之为阴邪,这种东西给人的感觉越是阴冷,其存在阳世的时间也就越长。因为鬼魅都是聚阴而生。从这股阴寒就不难看出,这鬼少说有几百年的道行。想要诛邪不难,可难就难在化怨.....几百年或是上千年下来,依旧能存世的鬼魅,可见其心中已经是怨恨难平。要管这事的话,恐怕得花不少时间去查这女魅的来历。” 我当下摇头,并不想卷入这件事当中。毕竟每次遇到女魅,我都是九死一生,怎么能不长个记性? “可这事,我们真就不管了?”胖子表现的极不甘心。 甚至就连纳兰柔弱也在小声提议:“要不江辰哥,我们把这事平了吧?” 我犹豫了,如果是别的邪魅,他们开口劝我的话,那我一定会答应,可事关女魅我真不想招惹! 思绪间,只听好心的大爷冷笑:“不管就对了!你们当中也就这小伙子识趣,这事你们管不了。这女鬼含冤而死,怨气千年不散。” 听这大爷的话,仿佛他是知道些什么。纳兰柔弱忙问:“那您是知道这女鬼,怨从何起咯?” 好心大爷冷然一笑:“我也是听人说起,说这滔天的怨气,始于千年前的一个技女。” “什么!?”我和胖子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唯有纳兰柔弱羞涩的脸红。 “没错,这女鬼生前就是技女,”大爷试问:“你们想想这千年前,什么人会对权贵子弟这般憎恶?”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这点我们倒是没有发现,甚至全然没有在意死者都是出自权贵世家的富二代。 只听大爷现在才说起,这里已经前前后后死了三十多死者,个个都是贪恋女色不务正业的富二代。 大爷甚至细说起了古时候,那个时代官府是鼓励漂猖的,但凡被抄家的人,老婆女儿全都会被送进青楼,穷苦人家为了换点粮食,往往也会把女儿卖给青楼老鸨。 于是这西冷湖畔也是青砖巷瓦之地,夜夜纵情声色....那个时候,街头巷尾遍地都是青楼,遍地都是游船,这里几乎云集了全国最为出彩的美女,也是权贵子弟最爱逛的地方。你难以想象在那个年代,究竟发生过多少爱恨情仇。 你以为这钱塘江只有断桥借伞凄美的白娘子吗? 从古至今这里有多少欲言又止的辛酸泪,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没人在意她们的尊严,只为生活所迫,让她们选择出卖了自己的肉体。 但她们内心,却对爱情和幸福充满了向往。 多少男人为求一晌贪欢,许下山盟海誓,可一旦骗到她们的肉体,玩够玩厌了,就半路失踪。 而那些天真的歌妓们,只能睹物思人摇头期盼,然后以泪洗面,然后郁郁而终。 要论恨,要论怨,在旧时代他们怨气难平,恨意难除。 还真是,我心下一沉!回想自己遇到的女魅不都是青楼出生吗? 而那个时代,青楼女子多无奈,有的路没得选,全是那个时代造就,这种怨怎么渡? 思绪间,纳兰柔弱惊呼一指:“你们快看啊!” 我下意识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死者皮肉再度欺负,宛如什么东西在皮肤组织下游走。 我当即蹲身朝前,伸手探试,可这一探... 第三十八章 中了蝎子的毒 简直奇了!我手抚死者面部凸起的部位,只觉里面是一个硬物,甚至可以说是活物。 轻轻按压凸起的部位,那皮肤下的活物就宛如逃生一般在皮肤下乱窜。 犹如电视里夸张形容的钻地鼠一般,撑着微微凸起的皮肤犹如无头苍蝇一般游走。 难道是蛊虫?我下意识起疑,单间凸起的皮肤裂向鼻孔....这是绝好的机会。我当下没有多疑,竟大胆伸手在死者的鼻孔处,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看看这是什么样的蛊虫。 可思绪间却听好心大爷惊呼:“你这混小子,刚才我怎么和你说的?你不要命了?” “啊!?”我诧异的抬头:“怎么会不要命?” 就是那么一个分神的瞬间,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手指宛如针刺一般,被叮了那么一下。还不及回头细看,纳兰柔弱已经惊呼:“蝎,蝎子!” 胖子就更是吓坏了,惊骇之余他提着我的肩膀,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我起身细看,的确是蝎子,长着五彩斑斓的蝎子我还未见过。 当即不敢去想,这东西究竟有多毒。而一旁的大爷连连摆手示意:“快,快躲开!” 胖子急忙拉我站到一旁,围观的群众就更显惊骇了....再也无暇细看热闹,全都距离命案现场远远的。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这哪里是一只蝎子? 密密麻麻五彩斑斓的蝎子全都从死者的鼻子,耳朵里爬了出来.....甚至是那双死后瞪的浑圆的眼珠子,也伸出了蝎子如针般弯曲的长尾。 “没,没事吧江辰?”胖子缓过神惊骇的问道。 “没事,”我捏住自己的手,尽管嘴上说没事,但那手指还是极速变得乌黑,流出的血也是毒黑的。 “你都中毒了还说没事?”胖子着急道:“这可怎么办?那蝎子会不会就是五房的老师,说的什么蛊毒或是阴邪的幻化?这东西的毒可不好解。” “没办法了,”纳兰柔弱沉眉一皱,鼓起了勇气:“抓一只蝎子回去查查。” 说着她便想上前,可还没走两步就发现...那些蝎子爬出尸体后,全都幻化形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糟了,”纳兰柔弱当即一怔:“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我想这点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自信自己能挺住,毕竟我是尸化体质,浑身都是尸毒。这蝎子即便是阴邪幻化也终究是鬼魅,僵尸最克鬼魅阴邪。 “混小子,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还口出狂言呐?”好心大爷走了过来,抓着我的手细看伤口,嘴里啧啧说道:“这毒可不轻,还好你今个是遇到了我。” 说着,他从包里摸出了一小瓶,风油精大小的药瓶....帮我涂抹在伤口处,一边轻吹一边细说:“这古时候啊,都说青楼女主污秽,说他们蛇蝎心肠。在国外更是将七宗罪里的色欲,以蝎子作为代表。” “你也知道七宗罪?”我这才意识道:“您懂阴阳?” “我哪懂那些!”大爷摆手一笑说,“这些我都是听一个江湖术士说起的,他也曾来问过这里的邪事,查清楚当中缘由之后,却不想管这里的女魅。只留下这瓶药膏就离开了。” “那他查到了什么?”我刚问出口,人群中便传来了几道突兀的声音:“让一让,让一让!” 调查人员严阵以待,整齐列队的围了凶案现场.....领队的人更是抱怨:“今年,这里已经是第36起离奇命案了。” “是啊,”一众调查人员抱怨:“在这怎么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队长一边维持现场,驱散围观的民众,一边小声交代调查人员:“还是在向上级请示一下,封锁现场再也不许有人靠近这。” “是,”几个调查人员应声作答,随即将我们全都驱离了现场。 离开后,我只感觉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没走几步就感觉眼皮一沉,整个身体倾斜着倒了下去。 但我还有微弱的意识,耳边能明显听到纳兰柔弱担忧的呼喊:“江辰哥,江辰.......” 可我没有半点力气回应,甚至我还听到了胖子急切将我背了起来。快步疾跑追上刚才的大爷,问大爷我这是怎么回事。 大爷摸了摸我的额头,顿时惊呼:“妈呀,怎么会那么烫?不应该啊,这不对啊!” “怎么不对?”纳兰柔弱问。 听好心的大爷说,前面他也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也遇到有人围观的时候被蝎子扎伤,可涂抹了他的药之后,当场就痊愈了。 前前后后他给七八个人用过这药,从没见过发烧昏迷的现象。好心大爷还为此诧异:“难道是我这药,过期了?” “你的药在哪买的?”胖子财大气粗:“我给你钱,你在给我重新买一点。” “哎哟,”大爷摸出药瓶一脸的为难:“这药已经没了,更何况我刚才也跟你们说了,是一个江湖术士给我的。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怕有人被这女魅幻化的蝎子误伤。” “那这江湖术士在哪?”胖子急切的说:“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哎哟,那都是上半年的事,人家早就走了。”好心大爷颇显无奈。 我犹如一个重烧昏迷的病患,意识变得更加模糊,我试着想要张嘴呢喃,告诉他们我没事,我体内有尸毒。 可我整个人,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在胖子的背上,将头一侧。便彻底睡了过去。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耳边再度传来了胖子的声音:“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纳兰柔弱细数着东西:“柳条也准备好了,柳条打鬼越大越小!” “好,那我们出发,”胖子仿佛是把心一横,下定了决心:“就算今晚我们不能制住女魅,我们也要抓一只蝎子回来研究,看看怎么救江辰!” “嗯!”纳兰柔弱应声后,我便听到了房间里传来关门的声响....糟了!他们肯定是去废弃小巷。那女魅可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回来,”我这次张开了嘴,却还无力呼喊出声。 第三十九章 白雾里的求救 “别去,别去.....你们快回来!”我的意识一直在开口。 我能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哆嗦,不知道在意识中挣扎了多久。我突然凭借一股意识睁眼,猛的坐了起来,破音出声:“你们别去啊!” 声音在房间里的涤荡回响,可整个房间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桌上还有他们编织柳条鞭,遗留的部分柳条。 我赶忙起身,细看桌上的柳条,看着柳叶还算脆嫩的样子。料想采摘下来编织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应该还来得及,我赶忙抓起柳条出门。 路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没有发烧脑热的迹象。 想必早前应该是体内的尸毒,和阴邪幻化的蝎毒相撞,才发生了昏迷高烧的迹象。 相撞尸毒应该已经吞噬了蝎毒,我才会痊愈,当下我非但没有大病初愈的虚弱感,反而有一种精力充沛的感觉。 来到废弃巷道的时候,已经临近鸡鸣破晓,天色开始渐明。但这也是阴阳交替的时候....不想还好,想着这些我忽然感觉到后背都变得凉飕飕的,尤其是前面因为发烧,汗湿的衣服没有来得及换,现在被这风那么一吹,我整个人都冷的发抖....甚至还有一瞬的错觉,感觉就像有人,不断在往我身后吹气一般。 虽然那种感觉很模糊,但朦脓的酥麻感让我一阵头皮发麻,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公子!”突然一声魅音传来,终究还是被她追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抓紧柳条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凤球。 “公子别走啊,”那魅声透着娇柔:“你回头看看我啊!” 这话非但没有引我回头,反而提醒了我!这种时候我自然是不敢在这个回头的,万一她早有准备,回头就被魅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更何况,夜里不回头,三盏阳灯命自留。我就不信她敢背后下手....对付女魅可不是靠诛邪的手段。更多的是斗智,我抓紧柳条细听身后的动静。 我料想这女魅要想出手,就一定得想办法吓唬我,或者是找机会迷惑我。 所以我佯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自顾往前迈步....“公子别走啊,你等等我!”任凭她怎么呼喊,我脚步都没有迟疑,更没有停顿的动作。 她按耐不住了:“公子何不回头看我,何不与我坐车同游?” 我忍俊不禁的笑了,心想这千年前还有车吗?坐车同游? 心念刚起,就听身后传来“咕隆”轮响,那声音就像是我平时静坐家中,突然楼上传来的滚珠滑轮的声响,令人突兀的感到惊悚。 我竖耳静听,只觉那声音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女人魅惑爽朗的笑声....我拽紧了手里的柳条,心里掐准时机。 就在心觉这声响近在身后的时候,侧身挥舞柳条“啪”的一声! 柳条竟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一辆奇怪的马车上,只见这马车上巧做了特别的装饰,车帘换成了轻柔的纱幔,车顶上还悬挂了香囊铃铛。 柳打车身,散落一地的柳叶....而这马车和我错身而过的一瞬,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一个倾城绝美的佳人掀开了轻柔的纱幔:“公子何不上车与我同游山水?” 魅惑,我心里一直在提醒自己,一切都是环境,保不准那个女人幻化后会是多么恐怖嘴脸。 我再度紧握柳条,盘算等马车回返的时候,正面迎对才能看准时机,将柳条狠狠甩在女魅的脸上。 可马车过去之后,消失在了黑暗的巷道里,在没有折返回来的迹象。 我心下狐疑,难道是我自己魅力不够,这女魅看不上我? 我居然还有一种被女鬼嫌弃的感觉。就在这怪异的思绪间,从待拆的废弃民房中,传来了纳兰柔弱的尖叫声。 “糟了!”我下意识就担心她和胖子出事了。 立马握紧柳条,循声迈进了废弃民房....刚进一楼,就在看到了纳兰柔弱,她蹲伏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 我立马上前轻拍她的脸:“纳兰柔弱,柔弱,”我试着喊了几声,可她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我心下就更急了,掐了一咒凝神打在她的眉心。可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我心下起疑,难道是狐仙九娘不在。所以这凝神咒,咒力不足?还是说这女魅千年的道行高深莫测? 想着这些我就更急了,伸手妄图以蛮力将纳兰柔弱给拉起来....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明明都不到九十斤的纳兰柔弱,这会儿却仿佛重逾千斤。无论我如何用力,她都是纹丝不动。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附近,想着有什么东西可以借力,但就那么一看,才发现胖子也在纳兰柔弱的身边。 他的情况和纳兰柔弱简直是一模一样,脑袋朝后,蹲在地上,目光灼灼的望着身后,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我试着也去叫了两声胖子,可胖子宛如雕塑,任凭我拉扯他...他也没有半点回应。 我楞在原地半响,这一刻有些不知所措了。 破女魅环境的方法很多,但我身上也没带什么诛邪除魅的东西,只有一个柳条....等等,柳条!? 我索性将心一横,以柳条当做桃木剑使。托起柳条念咒:“脚踏禹王天罡步,手摘北斗七颗星。光耀魑魅归我用,降服魍魉乱苍生。” 就在我指抚柳条,准备落咒诛邪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胖子和纳兰柔弱呼喊救命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片白茫茫的大雾,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而胖子和纳兰柔弱求救的声音,就是从浓雾深处传来的。 这诡异的场面,吓的我浑身颤抖。 即便是这里位靠西冷湖畔,可这天气未免太诡异了! 就算是临近湖岸的地带,鸡鸣破晓临近天明的时辰,突起白雾这显然不是自然现象。因为我就没见过白雾会衍生到废弃楼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更何况我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白雾.....等等,我心下一怔!胖子和纳兰柔弱不就蹲在我身边吗? 第四十章 你真的是江辰吗 就在我错愕的时候,白茫茫的雾气已经将我团团包围。那股沁人心脾的淡香再次涌入鼻尖。我暗骂了一声完了,刚才我好像转身了,肩上的阳火肯定灭掉了一盏。现在火焰低,是最容易被女魅迷眼的时候。 我心里急念心经,想着让自己能保持一丝理智...慢慢的我发现,在周围的浓雾之中,竟隐约感觉有人影在晃动。 密密麻麻的黑影,就好像有无数个人从浓雾中向我走来。 而且这些人的姿势太奇怪了,都踮着脚尖,脖子很长,歪着脑袋。我努力的想透过白雾看的更清楚一些,但根本不可能,这雾气实在是太浓了。 “胖子,纳兰柔弱,是你们吗?”我对着白雾大喊,希望能得到两人的回应。 不过就算他们真在其中,他们也很有可能遭遇了鬼迷眼。被女魅迷惑后,对于外界的动静,是完全看不到也听不到的。 但邪了....如果两人真的被困在了白雾里,那我身边的胖子和纳兰柔弱,又是怎么回事?我扭头去看身边的胖子和纳兰柔弱,他们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一动。 白雾之中的黑影已经越来越近,我身子错愕的感觉自己听到了脚步声,还有他们鬼魅一般的窃笑。 绝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我也被迷了,那胖子和纳兰柔弱也绝不可能走出这女魅的幻境。 我当下完全是祭出所能,直接掐起了玄武算术,一指落咒:“玄武开路!” 龟蛇幻象应咒形聚,眼前地面乍现深痕.....其实雾为水,玄武既然是水神,那我很自然的驱玄武吸纳雾中水汽。 唯恐这当中会出差错,我甚至丢出凤球,驱使火凤显化,以火凤之躯破眼前雾气。 没想到这还真的管用,随着雾气淡化,那些黑影也给逼的连连倒退,浓雾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稀疏。 没多长时间,周围的白雾就散去了,而那些黑影也随着雾气消失无踪...我松了口气,收咒后才转身,去看身边的纳兰柔弱和胖子。 这一回头,我顿时傻眼了,站在我身边的,哪里是胖子和纳兰柔弱?那分明就是两根废弃危楼的柱子。 这就难怪了,难怪刚才我无论如何,也拽不动他们两人。现在回头细想,只怕是刚才我侧身甩柳条的那会就被女魅给迷了。 这女鬼魅惑之术,让人是防不胜防....可真正的胖子和纳兰柔弱在哪? 就在我担心他们是不是被女魅给迷了的时候,他们的声音再次从废弃民房的楼道传来。 我虽然心有警惕,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最后在二楼的楼道间,我看到了纳兰柔弱和胖子,他们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泥土,胖子灰头土脸,还在用他的双手不断的摆动,好像一旦有人靠近,就要把人给赶走似的。 纳兰柔弱则是不断的挥舞柳条,嘴里还大声喊着:“滚开,全都给我滚开!” 我当下准备上前查看两人的真假。可我刚往前走了两步,就感觉这楼道间,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一样。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停了脚步,目光灼灼的抬头看向楼道两旁....等我抬头定睛一看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傻了。因为这楼道的顶部上,竟悬挂着一个个脑袋。他们全都是披头散发,密密麻麻,少说得有上百颗! 这些人头上,全部沾满了鲜血,双眼圆睁,没有眼珠只有眼白。全都冷冰冰的盯着我看,充满着无尽的怨气和仇恨! 我大脑顿时感觉有点缺氧...差点就吓得叫出声来。 不过我心里清楚,眼前的一切肯定都是幻觉,甚至相信这胖子和纳兰柔弱都是假的。 居然还想以假象来迷惑我?我拽紧了柳条,上去就狠狠的抽在了胖子身上,抽的“啪啪”肉响,也令其唉声痛嚎。 起初我还打的挺解气的,想着这女魅一直用胖子和纳兰柔弱迷惑我,心里那叫一个恨! 可打着打着我就感觉不对了,柳条都抽了十几下,胖子的脸上都抽出了血痕,这幻象都还没有散。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跳,当即就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幻象。这两个人就是胖子和纳兰柔弱,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胖子还在唉声痛嚎,可纳兰柔弱已经惊骇的看着我,那目光仿佛是被我刚才的样子给吓傻了。 我尴尬一笑也顾不上解释,只道:“赶紧跟我走!” “你,”纳兰柔弱警惕的问道:“你真的是江辰哥?” “是我,如假包换,”我把两人的手一拽道,“有话回去再说,先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胖子停止了惨叫,但好像已经被我打的晕头转向。纳兰柔弱则是以惊悚的表情的望着我,那目光,好像是在打量着一个怪物。 “怎么了?”看到她的表情,我就知道不对劲,连忙问道。 纳兰柔弱迟疑的说:“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了。”我哭笑不得的说:“快走吧!” “不,不对,”胖子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我看见你腰上挂的全是人头,还想把我们的人头也给割下来,挂在楼道上。” “是啊,而且就是你把我们引到这的,”纳兰柔弱也在点头附和,还说:“刚才我还看见你发了疯一样的抽打胖哥,你的样子真的好恐怖!” 我尴尬到了极致,他们这都产生的什么幻觉?不过想想我产生的幻觉,似乎更无聊,我竟然会把两根柱子当成了他们。而且他们看到的也是半真半假。 那些脑袋什么的,明显是幻觉,但打人是真的。不过我也不会尴尬的承认打人的事实。只对两人安抚了一阵,还归责说那一切都是幻觉。让他们赶紧跟我离开。 出去的时候,我还特意交代两人,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头。 走出去之后,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才终于烟消云散,我一脸惊悚的回头看了眼这片黑压压的巷道,依旧是心有余悸。 这就是我怕女魅的原因,我真的不怕那种逆天强大的邪祟,但我就怕深陷情网,这种迷迷糊糊分不清是敌是友,看不穿是真是假....这充满猜忌和迷茫的幻境,是我最讨厌的。 第四十一章 你说这是油车 远离巷道之后,纳兰柔弱才彻底放下警惕:“你真的是江辰哥?可你,你不是应该还在小旅馆里昏迷不醒吗?” “是啊江辰,”胖子也惊骇道:“你怎么醒了?” 我尴尬的解释:“可能是当时那大爷帮我图的药膏起了作用吧!” “那你当时又昏迷不醒,”纳兰柔弱担心的追问。 我谎称:“可能是一直住在阴暗潮湿的小旅馆,所以昨晚原本就好有点发烧感冒的迹象...不用担心,现在全好了!” 说着我将自己迷迷糊糊听到她们的声音,还有编织柳条的事情说了一遍。 也是在那个迷迷糊糊的过程中,听到了他们要来这废弃巷道......说完,我才问起纳兰柔弱,怎么会被困在那个楼道。 “别提了,”纳兰柔弱只觉丢人:“都怪我没有和胖子说清楚,让他找柳条,他找的是山间柳!” “山间柳!?”呵呵,我笑了。这事对于寻常的出马弟子而言,如果没有经历过的确容易搞混,河边柳诛鬼破邪,山间柳招阴聚邪。 同样是柳条,可取错了生长环境就是截然相反的用途。 胖子在身后尴尬的道歉:“对不起啊,这事不怪你没有提醒......都怪我自己,连那么基本的阴阳常识都没有。” “没关系,”纳兰柔弱释然一笑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好在我们都有惊无险!” “是啊,”我回头拍着胖子安慰:“这次出来,就当是一次磨炼吧,多吸取经验。” 胖子被我一拍,只觉身后一阵阴风刺骨,他当即打了个冷颤,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可他并未理我,我只当是刚才在废弃的民房楼道,我用柳条抽过他,所以他心有埋怨才不想理我。当时我真的没有起疑....随后还是走到了小旅馆门口,忙碌一夜纳兰柔弱直呼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带着我们到了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这里的老板也是刚刚开门,店里还在架锅熬汤,做着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老板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一见我们进店立马就招呼起来:“三位里面坐,要吃什么马上就好!” 只等我们点好了东西,用手机扫码付了钱。他才哎哟一声:“这汤头还没熬好,三位恐怕要稍微等那么一下。” “没关系,我们倒也不急,”其实我也明白,眼下不过才鸡鸣破晓,就算出去别的店也没有营业的。当下也对老板表示理解。 纳兰柔弱还饶有兴致的找老板从点餐本上撕下一页白纸,借了老板的圆珠笔。 只等老板离开后,她当场就借纸笔简单勾勒出了画像,还将这画递给了我。只看一眼我便惊呆了:“这不就是那个女魅吗?像,太像了!” 纳兰柔弱表情一变:“你也见过那个女鬼了?” “见过,”我坦白说:“记忆最深的就是这辆造型独特的马车,还有那淡淡的香味,那味道就像是古时候女孩的香囊一样!” 刚说完,老板就将三份热气腾腾的早餐送了过来:“三位,久等了!” 说着将三份早餐依次抬到我们面前,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目光恰好看到了纳兰柔弱画的马车女魅。表情当即一沉:“喲,这画功还真不赖啊。油车画的挺不错的。” “这是油车?”我尴尬到嘴角一抽:“老板你开什么玩笑,这明明就是马车吧!” 老板脸色一顿:“那还真是我眼拙,对不住啊,对不住....”说着老板就退了出去。 很快的,早餐店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老板几乎都忙不过来了。 一边手忙脚乱的张罗,一边颇显奉承的和那些客人聊天。 从天南海北到股市走向,知怪力乱神也能谈及周工解梦,还能聊到家庭琐事和附近的八卦新闻。我都忍不住惊叹:“这老板倒是涉猎挺广啊,好像什么都懂一些!” “他这也是为了迎合客人嘛,”纳兰呢柔弱吃完最后一口早餐,擦了擦嘴一顿:“江辰哥,你说他刚才无意搭讪,说的那句油车是不是真的?” “开什么玩笑,”我细看纳兰柔弱描绘的马车女魅:“这车怎么看也和油车毫无联系....就算牵强的解释这是拉油的马车,我也全然不信!” “不是啊,”纳兰柔弱若有所思想了想:“江辰哥,你有没有听说过香车美女。” 我脸一红:“干嘛问我这个问题?” “你可别误会,”她尴尬的解释道:“其实香车美女这个词,就是从古时候油壁香车这个成语演变而来的新词.....” 我细听纳兰柔弱说起,在六朝南齐,也就是公元479-502年时,有一位钱塘名妓苏小小。她出生于技女之家,所以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去世后,门庭冷落,苏小小更是缺乏照顾,只有在各位姨娘,也就是她母亲以前的同行姐妹之间长大。 不过,或许是住在西泠桥畔的缘故,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地灵人杰,苏小小从小受到西湖山水的滋养,不仅姿容如画,而且心灵聪慧。 到十二三岁时,已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胚子。到了十四五岁,更是美貌绝伦,远望如晓风杨柳,近看似出水芙蓉。更为令人惊叹的是,尽管她从来就没有从师求学,但却出口成章,仿佛天生就是一位诗人。 那时的西湖虽然已是天然美景,但还没有多少人工点缀。道路迂回,游览较为辛苦。从西泠往东边走,过了孤山,到了断桥便没有路了,要想到湖心去,必须坐船;从西泠往西边走,一带松杉,透透迤迤,转至南山,沿湖不下一二十里路程,步行非常劳累。 苏小小年龄虽然不大,但却聪明过人。她想:“男子往来,可以骑马,我一个少年女子,三寸金莲,不能骑马,又不便行走,怎么办呢?” 她终于想出了办法,找人造了一辆小车来乘坐,车厢四壁用油彩涂饰,周围垂着帷幔,命名为油壁车。有了油壁车后,苏小小叫人推着,傍山沿湖游玩,自由自在。 第四十二章 要以胖子为饵 “苏小小!?”我忍俊不禁的呢喃起了这个名字:“我好像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纳兰柔弱尴尬了:“我也就知道那么多,还是以前看到油壁香车这个成语的时候,记住了这个故事。” 听到我们在这聊起苏小小....忙完的老板过来收拾餐具,随口就说起了:“这西湖自古便是一个浪漫的地方,发生在西湖边的爱情故事也多不胜数。故事里有白娘子和许仙断桥相逢,也有苏小小魂断西泠桥畔。” “老板,”我好奇的问:“您能给我们说说吗?” “嗨,自己去西冷桥畔看看,去周遭打听一下,谁不知道苏小小的故事,我这忙着做生意,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老板简短道:“我也就这么跟你说吧,这苏小小可是南齐时的名妓,和柳如是、李师师还有陈圆圆,一起并列为我国古代的四大名妓。可相对于其他三个人来说,苏小小是真正的红颜薄命,年仅19岁便咯血而亡.....” “但哪怕是她芳华早逝,她的故事却一直流传在民间,甚至有不少文人墨客为她写诗...你知道这苏小小,为何能够引得众多文人雅士趋之若鹜,这可不是只凭她的美貌吗?还有她身上传奇般的故事。” 老板说到这,已经收拾好了餐具,也不在细聊,转身就走了。这老板不说还好,话说一半卖了个关子,反而让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 无奈,看他也确实挺忙的....我随即起身:“走吧,如果真是什么有名的故事,拿手机查查应该就能查到。” “嗯,”纳兰柔弱应声而起,可摸出手机一愣:“糟了,我手机没电了!” 我也尴尬了,这段时间以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去买新手机。当下只能问起:“胖子,你的手机呢?” 可身后半响没有回应,“胖子,”我呼喊着回头,只见胖子形若痴呆,犹如丧尸一般的提醒木偶。 “胖子,你没事吧?”我在意的问,一旁的纳兰柔弱急忙扯了扯我的衣角:“江,江辰哥,你没感觉胖哥好像不对劲吗?” 我可不傻,都是走阴阳的,起初完全是忽略了他,才会全然不觉....眼下看他那样,当即就察觉除了怪异。 胖子是什么性格?那就是个话痨。 可是从我们吃早餐开始,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离开巷道我拍他那会开始,他浑身一抖就再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即便他真的心怀不满,觉得我用柳条抽了他,可他在听到什么苏小小,四大名妓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会暴露他的本性。 好歹,也得流露出充满好奇和猥琐的目光把....可是眼下,胖子的目光呆滞,俨然是被鬼给迷了。细看眼珠都是重影,可见这货还被迷的不轻。 “江辰哥,”纳兰柔弱见我沉默半响,试着又拽了拽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笑了,想要置身事外,可这女魅却偏偏要来缠上我们。 那就将计就计,我也想收了这个女魅....起初我真没想平这事,还是昨天那个好心的大爷一语点醒了我。 七宗罪里的蝎子,不就是色欲吗?而我找的就是七宗罪,只要这是个本性原本纯善的女魅,我倒是能以僵尸体质,帮其吸煞除怨。 随即我拉着纳兰柔弱小声交代了起来,让她等会回旅馆睡醒之后,悄悄去准备一些基本的阴阳用具。比如黄纸朱砂,红绳挂铃一类。 而我则是守着胖子,只要借胖子为饵就不愁找不到女魅....纳兰柔弱起初还觉得奇怪,问我为什么女魅会缠上胖子。 我笑了,这还用问吗?我们都全然忘了,胖子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 看他那一见美女的猥琐样,就能料想这胖子以前,肯定没少沾染风月场所和烟花之事。想到他早前还说,自己绝不会被女魅所迷,现在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迷成了这样。 回到了小旅馆,我和胖子住在一个房间。 我暗中一直都注视着他,可这货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似的...睡到天黑也没有醒过,甚至都没有起来上过一次厕所。 我还在想,或许这就是在养精蓄锐把,只怕今晚这胖子稍有不慎,就会跟前面那些死者一样的下场。 入夜后,纳兰柔弱才送来晚饭,也顺带送来了我让她准备的朱砂毛笔和红绳挂铃。 当然,这丫头还很细致的给我带了个手机,让我把卡装上,就能查查西冷苏小小的事迹。 我拆开新手机,放上电话卡后便查在某度查起了苏小小,这还真傻红颜薄命算得上传奇的一生! 在此期间,纳兰柔弱则是在一旁用朱砂黄符画了驱鬼符,凝神咒,静心咒...在她看来今晚能用上的符咒,她几乎都画了一遍。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符咒,我都傻了,尴尬的说:“其实你只要请狐仙借法,画几符凝神,在画几张驱魅符就行了。其他的根本用不上.....” “要是带了狐仙,我哪会在废弃楼道被女魅所惑!”纳兰柔弱这才说起:“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次外出平事测验,为求公平性,所有纳兰家的内堂学员,出外都没有上请仙香,所有的学员全都一视同仁!” “呵,”我尴尬一笑:“那岂不是这些纳兰家的内堂学员,全都跟普通人一样!” 等等,无意说起这话,倒是让我明白过来。 还是纳兰太爷老谋深算啊,担心内苑有变,七房暗中鉴事的人控制不了局面。就不让学员带五仙出马。 这样一来,七房随便一个请仙出马的,都能轻而易举的控制局面。 想的还真是周到,而且这在眼下对我而言,绝对是件好事....可就在这思绪间,纳兰柔弱表情突然一变,急忙示意我看向后面。 “怎么了?”我立刻望向身后的胖子,发现胖子也就翻了个身。不过那睡相挺难看的,口水都已经流了出来。 这让我感觉:“也没什么,不用管他!” “不是啊,”纳兰柔弱刻意强调:“你就没注意到他,其实.....”话还没说完,只听硬床咯吱一响,胖子突然就翻身坐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一路尾随胖子 “她要干嘛?”纳兰柔惊奇的问。 我急忙冲纳兰柔弱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静观其变....很快的,胖子便从床上起身站了起来。不过那双微睁的眼睛,犹如劣质爆颗的荔枝,露出微白高突的肉白,根本不见眼珠子。 纳兰柔弱惊骇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别看她出生在纳兰家这样的出马世家,看她对阴阳出马的认知,仅仅只是从轻书古卷看到,或是听别人的口中说起。 山精野怪或是胡黄白柳这些仙家还好,纳兰柔弱也都见过...可要说鬼魅的手段,纳兰柔弱这次绝对是第一次见,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惶恐不安。 眼见胖子起身朝门外走去,纳兰柔弱就更心急了:“江辰哥,该怎么办?” “别急,”我轻声示意她看胖子的脚尖...她细看之下才发现,胖子竟是脚尖着地,身子摇摇晃晃了几下,但很快就站定了身形,犹如丧尸一般颓废的走出了门外。 “他这是鬼上身?”纳兰柔弱大吃了一惊。 “类似吧,”我说:“现在的胖子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深陷情网之人原本就形若丧尸!早已没了自我的意思。” 纳兰柔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问起:“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还用问?”我当即示意:“跟上去,找准时机在下手除魅!” 说完我便佯装收拾起了桌上的黄符,纳兰柔弱画了很多,一桌子上摆的全是各种朱砂黄符。 我示意纳兰柔弱先出去跟着,我挑选几道黄符就来....纳兰柔弱倒也没有多疑。当即就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 支开她,我立马抓起毛笔,饱沾朱砂后,在黄符上画了一咒定身符。 在取一张裁剪好的黄纸,熟练的撕出一个纸人,在以朱砂为墨给纸人点睛。 准备好了这一切,我才急忙追出房屋...一路疾奔,最好在废弃巷道,才追上了纳兰柔弱。 听纳兰柔弱说,虽然胖子闭着眼,可却能认清所有的路,绕过了几个障碍物之后,目标明确的走向了巷道周边的废弃民房。 我和纳兰柔弱随即紧随其后。纳兰柔弱心中惶恐不安,还几次问我,以胖子做饵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我让她尽管放心,今晚的事我已经构想了一天,准保万无一失!说完她那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就这样,胖子鬼迷心窍的来到了巷道深处的废弃民房。他丝毫没有停顿,甚至都没有抬头看看这栋废弃民楼,就直接一步三晃的走了进去。 “妈的,”我不禁抱怨了一声,因为我和纳兰柔弱走到这栋废弃民楼的时候。只觉这楼邪的厉害! 既邪性在楼层倾斜,仿佛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斜。 也邪在这废弃民楼,阴风阵阵,引煞气蒸腾阴风反吹,这可是极阴聚寒的大凶之地。 “进,进去吗?”纳兰柔弱战兢的问。 “当然得去,”我一咬牙,拉着纳兰柔弱尾随胖子走了进去。 其实我心里也开始怕了,这一刻倒不是怕了女魅...只是怕等会如果真的斗起法来,一旦稍有差池的话,引得地面摇晃大楼坍塌,那我和纳兰柔弱岂不是要埋身在废墟中。 思绪间,我们已经尾随胖子,进入了倾斜待拆的民房,纳兰柔弱下意识的将我的手死死的拽紧...因为这里。远比我们想的要恐怖的多!藤蔓爬满旧墙,黑洞洞的房间,破碎的窗户,偶尔吹来一阵古怪的邪风,透过墙的缝隙,发出“呜呜”的声音,感觉好像是有人在轻声啜泣,又像是鬼嚎一般凄凉。 纳兰柔弱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早上楼道的画面,想起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尸头,被密密麻麻的楼道两旁。 这还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想起这些纳兰柔弱开始浑身发抖,掌心冷汗直流....一直爬到六楼,纳兰柔弱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 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就在胖子抵达顶楼六层后,转角朝左边的房间走去。 我赶忙拉着纳兰柔弱脚步一顿,示意她别在跟了....我们警惕的躲在楼道转角,看着胖子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拐角房前,然后轻轻敲了敲那扇破败不堪的大门。 而那扇大门,明明就没有上锁,他完全可以推门而入。 不过,他却依旧要坚持敲门。那敲门的声音在走廊回荡:“砰,砰,砰,”五声砰响,敲出了三长两短的节奏。 诡异的令我滌然一惊,还不及细想。 那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再度响起:“砰,砰,砰,”声音在走廊回响,格外森冷,冷的我和纳兰柔弱就连脊背都是发寒的。 不过这次,胖子敲门后...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了,一个穿着古装红衣的娇弱女人,正站在门口。 她身形较小可人,长得真算绝美,她就是害人的女魅?她就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苏小小吗? 我心下不禁狐疑.....而那女魅开门走出房外后,根本不屑细看左右。只轻轻勾了勾胖子的下巴说了一句:“来了?” “来了!”胖子点头一笑后后,两人便手牵手走了进去。 纳兰柔弱心中已经骇然到了极致,知道女魅肯定要对胖子做些什么。就连忙催促我说:“江辰哥,你赶紧想办法,进去驱鬼除魅啊!” “别急,”我摆手示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以胖子为饵,的确有些冒险,甚至说有点不太仗义! 但是要想驱鬼除魅,机会就只有一次,我必须沉得住气......而且,我不只要除魅,今晚还要纳兰柔弱的眼皮子下,吸走女魅的煞念。 避着纳兰柔弱,才是我今晚最棘手的难题! “江辰哥,”见我当下迟疑了半响,纳兰柔弱伸手在我眼前一晃:“你没事吧!” “没事,”我恍然回神,拉着纳兰柔弱告诫道:“别说话,我们过去看看!” 她嗯声点了点头,随即紧跟着我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站在那破烂的大门前,我俯身细看,只见清冷月光洒落在房间,让原本就阴气森森的鬼屋,显得更加吓人了。 第四十四章 被女魅发现了 鬼屋内,还挂着破烂不堪的窗帘,和七零八碎的水晶吊灯...甚至有些地方还飘舞着上吊用的白绳和破烂的白布,窗外凉风那么一吹,就开始左右飘动,让人忍不住的充满各种遐想。 突然,我浑身一个冷颤,只感觉背后一股冷风吹得我心骇发麻。 我也不知为什么,自从一进这栋危楼民房,我就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跟着我。 可我每次警惕回头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东西都没有。要说是错觉吧,我还总能切实感觉到,身后那阵阵阴风,吹得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就在我警惕的回头,观察半响没有异常后。只听纳兰柔弱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呢喃:“江辰哥,没看到女魅!” “怎么会?”我心下一怔。担心胖子的安慰,我赶忙重新俯身,透过破烂的门缝细看屋内的状况。 只见胖子犹如一尊塑像一般站立在房内中央,一动不动。可目光透过门缝,以这个角度扩伸的视野,根本看不到女魅的身影。 于是,我凑的更近了,几乎是完全将眼睛都贴在了门缝上.......可是突然,从对面的缝隙中,同样出现了一只贴缝的眼睛,完全可以说是和我隔缝相望。就那么近的距离,能明显看清,那是一双瞪得虎目浑圆的大眼珠子。 眼神里透着肃杀狠戾,透着无尽的愤怒....那眼睛上狭长的睫毛,都气的极速微颤。 长睫毛!?我心下一怔,不好,那是女魅的眼睛! 我下意识的拽着纳兰柔弱,急忙侧身躲到一旁....与此同时木门被拉响,传来渗人的“咯吱”声响。 糟了,我和纳兰柔弱明显是被女魅给发现了。 我心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拽紧了包里的凤球,已经准备直面女魅...可是出任预料的是,女魅带着宛如丧尸的胖子走了出来。 他们手拉着手,近距离的走在一起,出门后女魅更是没有侧头看我们一眼....她拉着胖子转身就走向了拐角的楼道。 “不好了江辰哥,他们要跑,”纳兰柔弱出声一怔,急忙捂着自己的嘴。 可眼下已经没必要了,我确信这女魅俨然是发现我们了,刚才要不是她和胖子走的太近,我已经咒唤火凤了。 之所以没有动手,完全是担心火凤显化,会伤及到胖子。 “江辰哥,”看着他们走远,纳兰柔弱无助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跟着他们!”路上,我将驱魅符和驱魂咒交给了纳兰柔弱。同时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出手。 她应声点头,紧跟着我....我们来到楼梯拐角,只见女魅带着胖子还在往楼上走。 要知道,这老式的民房,六楼就已经是最高了。我心道胖子该不会要被女魅给带到楼顶了吧? 真要去了楼顶,那可就危险了,万一把女魅逼急了,狗急跳墙她起了杀心,从楼顶将棚子给推下去,那胖子可就惨了,不死也得成残废。 我拉着纳兰柔弱疾步走了出去,直接跟着上楼....可脚踩楼梯,就听到了楼梯间的回音响起: “一,二,三,四,五……”这个节骨眼,女魅居然轻声数了起来。 她在数什么呢?我吓了一跳! 就在她数到五的时候,女魅突然从上面的楼梯,探出头来....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嘴角勾起了一丝阴冷鬼魅的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探头直视,把纳兰柔弱下了一跳,甚至猝不及防的惊声尖叫起来....而更令人诧异的是,连胖子也探出头。用那双荔枝肉白的眯眯眼狠狠盯着我们:“六、七...七个!” “嗯,七个!”女魅呵呵鬼笑:“看来今晚多了两个人,他们可真碍事!” 胖子嗯声长拖,宛如恶犬低吠,一副充满敌意的样子。 “江辰哥,我们被发现了!”纳兰柔弱颤巍说起。 “我们早就被女魅发现了,”我拉着纳兰柔弱也不在躲躲闪闪,径直上了半层楼,转角正对楼上的女魅说:“如果你肯放了胖子,我也可以向你保证离开这个地方,绝不在卷入这件事中!” “你以为自己是谁?”女魅冷哼一笑,看向了胖子:“官人我们走,别管他们!” “嗯!?”胖子犹如犬吠一般朝我呲牙,恶狠狠的警告后,才和女魅一起颇显亲密的牵手,朝着楼顶天台走去。 “别走!”我忙声急喝,当即带着纳兰柔弱追了上去,可没追两步,脚下台阶犹如地震般一颤。 等到女魅和胖子推开楼顶的安全门,上了天台之后...从天台门外走进来三个人影,他们个个身如鬼魅。 “我懂了”纳兰柔弱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女魅会在这数数...算上这三个鬼魅,这个楼道就刚好七个人。” “他们可不是人,”我更正后说:“这女魅,显然是吧我们当成了普通人,妄想拿三个鬼魂来唬我们!” 我当即就抽出黄符分给纳兰柔弱,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手,符如纸牌在空中回旋,精准的飞向眉心。 可是奇了,两个驱魅符和镇魂咒,丝毫没有伤及鬼魅半分...他们森然一路,身形飘然而至。吓得纳兰柔弱疾呼:“我,我见过他们,他们是帮女魅推车的鬼影。” “那就是纸人,”看出这点我反而成竹在胸,拿出凤球像火凤借法,咒落诛邪的同时,指戳眉心令其顷刻间火起,瞬间燃遍全身,留下一副烧焦的纸削。 另外两个推车纸人居然还想跑,我丝毫没有犹豫,再度咒落一指,顷刻间应咒火起,还没出楼道,剩下的两个纸人就被烧毁在当场。 全程,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当然了,纸人也没有惨叫声。 料理了这三个纸人,我当即带着纳兰柔弱疾奔天台,推门瞬间我就惊呆了! 我赶忙拽停纳兰柔弱,拉着她蹲身细看天台。只见胖子和女魅,正坐在天台的石桌上,他们在月光下,一言不发,就这样彼此深情的凝望着。 顿了很久之后,女魅才轻声说了一句:“来吧!” “来吧,”胖子立马就起身将女魅环抱,将其放在可石桌上,还试图想解开女魅身上的古装红裙。 第四十五章 孤身钳制女魅 女魅却是万种风情的娇笑着,伸手拦住了胖子,她自己也变得主动起来,徒手帮其拿捏的死死的。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场面虽然令人大跌眼镜。却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女魅,不就是靠吸人精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吗? 可这种画面,对我还好....纳兰柔弱简直吓坏了。当即侧身埋在我的肩膀上,那一个转身我看到她脸都是红的。她还紧张的问我,这个时候还不出去吗? 我知道,有的事她是难以启齿,当下唯恐胖子丢了精气...可我现在却很淡定,毕竟今晚的事,直到现在才是我所希望见到的。 当然,我不是说期待看眼前的画面,而是人往往都是在鱼水之欢后,最容易沉醉其中迷失自我。 我要找的就是七宗罪里的色欲。所以我必须等,胖子这个饵我都已经丢出去了,当下有机会我肯定想要孤注一掷,所以谎称:“除魅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准时机!” “那,”纳兰柔弱纠结了一下,轻声问:“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也编不下去了,这纳兰柔弱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我暗暗掏出了定身咒,和凝神符。趁她羞涩转身,没有察觉身后的机会。 我两张黄符一起拍在她的背上....她此刻正趴在我的肩膀上,闭眼沉眉全然不觉,浑身只是一抖,便将头倾斜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将昏迷的纳兰柔弱拖到一旁,让她躺在地上先睡好....待我安置妥当后,天台上的事情,也已经结束了。 女魅已经开始清理痕迹,手捧秽物站在月光下,静静的欣赏....在看她身边的胖子,也是一脸满足的样子。 那胖子本就猥琐,那陶醉的模样,令我都想吐了....或许这就是一晌贪欢,当局者迷,旁观者吐。 我当即回神,拿出黄纸撕裂的平面纸人,感觉眼下已经是时候了!可就在我悄声上前的同时,女魅忽然伸手,把古装发带给解开,顿时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垂了下来,让她看起来更显妩媚动人了! 胖子已经看傻眼了,痴痴呆呆的望着女魅。 “怎么样?”女魅娇声一笑:“我漂亮吗?” “漂亮,”胖子的嘴角勾出了坏笑。 女魅伸出一指,勾起了胖子的下巴:“那你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愿意,”胖子想都没想,坏笑着说。 “那,”女魅目光一沉:“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都心甘情愿吗?” “当然,”胖子本就被迷了,现在更是随口回应,完全想都没想...这女魅,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 我上前的同时,心下一惊,难道....果然,女魅还是问出口了:“那你,愿意把这条命都给我吗?” 胖子坏笑:“当......” “死胖子,”我厉声急喝:“这话可千万不能答应!要知道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答应鬼魅的事,就是承诺的因果。” “嗯!?”女魅侧身娇怒,咬牙警告:“别多管闲事!” 胖子顿时也由胸腔发出嗷嗷的低吠,大有一副恶犬待扑之势...我已经来不及在上前,目测还有三米的距离,已经不能再等了,我当即展开朱砂点睛的纸人,嘴里呢喃念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咒落声喝:“拘魂!” 女魅啊声一愣,可这女魅终归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胖子挡在身前。 借胖子肥胖的体态,完美的规避了自己!我当即情急散咒,将纸人移开,唯恐自己会稍有不慎,收走了胖子的残魂。 见我颇显顾虑,女魅从胖子的肩膀上探出脑袋,呵呵媚笑:“你倒是来啊!” “呸,”我冷冷的说道:“妖女,用这种下九流的邪术害人,我今天不会饶过你。” 女魅冷哼一声,那声调妩媚至极,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可她并未搭理我,而是轻抚胖子的脸说:“胖哥,他要杀我...你保护我好不好!” 女魅那令人发酥的声音响起。魅惑的胖子,木讷的点点头...“嗯,”声宛如犬吠后,用那双愤怒的目光瞪着我,胆小懦弱的他,这一刻大有一种不屑慷慨覆死,舍身取义的豪迈! 妈的,看的我都心生一颤,这死胖子现在究竟是深陷情网还是被女魅所迷! 我急忙冲他喊道:“死胖子,你赶紧醒醒。” 可任凭我怎么叫喊,又怎么可能能唤醒死胖子?他微露鱼肚白的眼睛,发出“额啊”一声丧尸般的嘶吼之后,便怒气冲冲的朝我扑了过来,不断的乱抓,而且他的力气非常大,很快就将我给掀翻,龇牙咧嘴的还想埋头咬我....这家伙,真是鬼迷心窍,为了女人朋友都不认了! 我是真的怀疑,这死胖子他真的被女魅迷了吗? 妈的,死胖子压低了头,这一刻我权当胖子没有被迷,就是现实生活中那些为了女人,为了一晌贪欢而不顾朋友道义的那种人。 心下一股怨念突起,我“额啊”一声嘶吼,眼前视野变得暗红一片。浑身皮肉开始极致紧缩。 我厉声一喝“滚!”声若雷霆,瞬间就将其震的胆颤心惊的一怔,我抬膝一撞,“砰”声将其踢开。 没有了阻碍,我两掌拍地而起,立身露出獠牙.....有千年道行的女魅岂能看不出,她战兢急抖:“僵尸,魃,魃?” 我身如鬼魅急闪,不等她反应,便已经立身在她跟前....抬手将其钳脖,狭长的指甲宛如五道利刃,锁着娇小女魅的白皙玉颈。 我声线僵硬,恶狠狠道:“你最好别乱动,你应该很清楚,僵尸克一切英灵鬼魅!” “我,我知道,”女魅魂身都在哆嗦:“我,我不会乱动,你,你不要伤害我!” “额啊!”胖子在我身后起身,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丝毫没有畏惧,还敢扑身过来,妄想从我手里救走女魅。 可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女魅忙声疾呼:“别过来!” 第四十六章 西冷桥苏小小 胖子这才闻声止步,可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敌意....额声犹如犬吠,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随时都有可能朝我扑来。 “不知死的东西,”女魅骂了一句! 可情爱欲望一事不就是这样吗?古人从古至今就流传了一句老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细想颇有几分低俗。 可却被文人雅士,流传至今,甚至不少文人雅士也朗朗上口。 可见这话俗不可耐,却道尽人性....别说那些百无一用的书生,回望历史。就有周幽王为褒姒烽火戏诸侯而殒命,楚霸王因虞姬而自杀乌江岸,陈叔宝因张丽华亡国,李自成因陈圆圆丢到江山社稷。自古以来美人英雄惺惺相惜,英雄难过没人关,但温柔乡却是英雄冢。 就连大汉奸吴三桂,不也留下了冲冠一路为红颜的美名? 我掐住女魅威胁:“放了那死胖子!” “那你会放了我吗?”女魅很睿智,她妄想以胖子为筹,和我讨价还价。 我当即冷声一沉:“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你!” 她魅眼一顿,迟疑半响后打了个响指,“蹋”声一响,死胖子的身体立马前倾,扑倒在天台上“砰”声坠响,沉沉的昏了过去。 女魅战兢微抖:“现在,你可以放我走吧?” “当然,”我声落的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眉心上....“你,你要干嘛?”女魅惊骇的倒了极致,魂身不断的哆嗦。 目光更是死死的盯着我那只手,我手形突然一变,宛如虎爪之姿一吸,“额啊”女魅惊声惨叫。 顷刻间体内的阴煞之气全都汇聚在眉心,被我源源不断的吸了过来....要论吸阴纳寒,终归还是僵尸更甚女魅。 随着女魅的阴煞之气入体,我脑海中浮现出了她的故事....她并不能完全说是一千五百多年前的苏小小。 而是在一千五百年前,苏小小咯血而亡的时候,临终前吐出一股怨气。 那股遗憾的怨气千年不散,受人们传颂...在历经千年的岁月中,因怨成魅才惹来这些祸端。 我闭上了眼睛,吸食阴煞之气,也在脑海中细看了苏小小的故事....苏小小本来也是官宦人家之女,因为生得娇小柔美,才取了“小小”这个闺名。 苏小小的父母对这个女儿自然是疼爱万分,不仅延请名师教她琴棋书画,还允许苏小小读书习字,将她培养的知书达理。 可本该在父母的呵护下无忧无虑成长的苏小小,却骤然遭逢了人生的变故。 乱世之中,苏小小的父母相继因病离世,曾经如日中天的生意也倏忽冷淡了下来。 无依无靠的苏小小只得变卖了家当,带着乳母贾姨在西泠桥畔租了房子,二人相依为命。 世道对女子本就艰难,身为女子,苏小小既不能从官又不能经商,乳母贾姨又年事已高。从家里带出来的些许积蓄眼看着已经所剩无几。 苏小小为了勉力支撑自己和贾姨的生活,只得靠自己最拿得出手的美貌和才艺来赚钱了。 苏小小决定开门迎客,以诗会友。她将自己的小阁楼取名为“慕才阁”,在其中举办了一场又一场的诗会,当地的才子们纷纷趋之若鹜。 但苏小小也是有原则的,她定下规矩,自己只和来到慕才阁的文人们谈诗论道,焚香品茗,做些风雅事,其余的一概免谈。 渐渐地,苏小小诗妓的名声逐渐响彻钱塘...那时候的人都知道,在钱塘西泠桥畔有一位苏小小,容颜倾城又才情横溢,是个卖艺不卖身的绝色佳人。 他坚守原则,为爱折腰...但迎来送往的日子久了,总有些登徒子觊觎苏小小的美貌。钱塘当地就有一名富商,虽然胸无点墨,但却家缠万贯。他曾经偶然见过苏小小一面,从此后惊为天人,经常派人登门拜访,声称只要苏小小点头,自己必然许以千金重礼纳苏小小为妾。 久而久之,连苏小小的乳母贾姨也忍不住动心。她在一旁劝说苏小小,开门迎客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苏家父母留下的积蓄几乎已经用完了,倒不如跟了富商,也能求得一世富贵。 可苏小小却扭了头断然出声:“我宁愿做一名歌妓、诗妓,凭自己的本事谋生,落得个干干净净,也不愿随意委身他人以色侍人。” 贾姨对此也颇显无奈,只能顺从了苏小小的心意。 苏小小除了在阁楼里结交文人外,偶尔也喜欢出门踏青。 江南好风光,整日里深居不出岂不是辜负了春光。 苏小小当时最喜欢乘坐的便是自己的“油壁香车”。她心灵手巧,在一架普通的马车上巧做装饰,车帘换成了轻柔的纱幔,车顶上还悬挂了香囊铃铛。 远远地听到铃铛脆响,人们便知道,这是“香车美人”苏小小出门了。 一日,苏小小像往常一样乘坐着自己的油壁香车出门游玩,偶然遇到了同来此处游玩的阮郁。 阮郁是相国家的公子,生得丰神俊朗、貌比潘安。 微风吹起香车的纱幔,苏小小一眼就看到了这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的翩翩公子,阮郁也注意到了车里端坐的柔弱美人。 后来还有一句诗形容他们二人,诗曰:“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接触下来,苏小小深觉得这位公子谦和有礼,腹有诗书却也不过分轻狂,悄悄地暗许了芳心。 而阮郁也怜惜苏小小的身世,被她的才情所深深折服。且这阮郁是个重色轻财之人,豪掷千金博贾姨欢心。 得到了贾姨暗中推触...就这样,阮郁成为了苏小小的入幕之宾,二人一晌贪欢之后,开始如胶似漆,常常焚香煮茗讨论诗书,一同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可好景不长,阮郁和苏小小整日厮守一处的消息传到了阮相国耳朵里,他勃然大怒。 在阮相国看来,苏小小再怎么声称卖艺不卖身,也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妓子。阮郁作为自己的儿子,有大好前程,怎可耽误在区区一个妓子身上呢? 第四十七章 自古红颜薄命 愤怒不已的阮相国当即命人将阮郁带回家中,阮郁不得已要和心上人分别。 临行前,他对苏小小承诺,自己一定会入仕为官及早摆脱父亲的掌控,等自己独当一面之时,就是迎娶苏小小之日。 苏小小含泪应下,就此拜别情郎。可最终痴等情郎,却魂断西泠。 阮郁这一走音讯全无,苏小小日思夜想之下越发憔悴。贾姨看不下去,劝说她出门散散心。 那天,苏小小没有乘坐自己的油壁香车,而是独自一人沿着湖滨散步。在湖滨之畔,她看到一个模样清秀的书生,轮廓远远看去像极了阮郁。 苏小小几乎就要惊叫出声,但书生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和阮郁有着几分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的脸。 这名书生衣着朴素,周身气质清冷,和阮郁通身的富贵公子做派截然不同。 他唤作鲍仁,是一名读书人,但因为囊中羞涩难以继续自己的学业。 苏小小听闻后慷慨解囊,即使她自己也是个在底层挣扎求生的人,但她果断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资助鲍仁继续读书。 苏小小觉得,鲍仁还有着大好的前途,不可埋没于此。而自己,只是一个苦等情郎不归的可怜人罢了。 回到阁楼后,苏小小再也没有出门散心的心思,她整日里坐在阁楼的床前,凝视着远方的风景暗自出神。 不过时隔一年,在第二年的时候,苏小小便因病离世,此时的阮郁仍然没有半分消息传来。 一代名妓苏小小,就此香消玉殒,可谓时也命也,她至死也没有等来情郎....苏小小临终遗愿,希望能埋于西冷,她是真的酷爱这西湖山水,还是魂等情郎?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后世之人提及苏小小,无不感叹一句多情佳人空薄命。她零落尘泥却不随波逐流,虽然卖艺维生但也有情有义,只可惜一腔痴情错付了良人,只留下红颜薄命的传说。 思绪至此,只听耳边轻柔的“额”声娇媚,我滌然睁眼,只见那股怨念已经消失,女魅的身影也已经形散,全都被我吸入了体内。 天台上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归于了平淡。我不禁稍有感慨,回望苏小小那个年代,她一介女流满腹才华,报国无门,却也恪守忠贞。却毁在了世俗三教九流之见。 纵观古往今年的一代名妓,谁不是深情之人,却终被枉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殊不知青楼名妓也有深情人,只恨一晌贪欢之余,床上密语忠肠负佳人。 我把纳兰柔弱的定身咒取下,也将昏迷不醒的胖子背回了旅馆,对于当晚发生的事,我含糊其辞。 更多的是聊起了女魅的生平,也就是苏小小的事迹,对于纳兰柔弱这个年纪,最喜欢听得就是这些凄美的传说。 当她听完,没有第一时间问起我当晚是怎么平事的,而是更在意:“世人,为什么说可惜苏小小错付了良人?” 我也好奇,随即第二天就和纳兰柔弱,去了钱塘苏小小的墓前...那里历经一千五百多年。已经成了一个旅游景点。 一个极为眼熟的大爷,周边围满了游客,听他绘声绘色的说起苏小小的故事。 “江辰哥,”纳兰柔弱拉着我:“你快看,是哪天给你涂药膏的好心大爷!” 没错,是他!我当即和苏小小一起走了过去,此刻恰好听他说起:“苏小小在临死之前.......” 其贾姨娘见小小病情沉重,心中十分着急,含着泪水对小:“你年纪轻轻,有如此大名,正好快活受用。奈何上天不仁,降此重疾!” 小:“姨娘不要错怪了天,这不是上天不仁,而正是上天仁慈周全我。姨娘想想看,甥女一个弱女子,之所以能够与鸿儒巨卿诙谐谈笑,得此大名,不过是因为有少年美色罢了。人的颜貌,妙在青春,青春一过,便免不了逐渐衰败,衰败则遭人厌弃。一旦遭人厌弃,以前的芳名也就随之扫地。对我来说,青春也不过再有五年十年而已。 五年十年,转眼即逝。不如趁此青春尚存,众人垂诞刮目之时,萎芳香于一旦,谢尘世于片时,使灼灼红颜,不至出白头之丑,累累黄土,尚动人青鬓之思。所谓失者片时,得者千古。所以,姨娘应当为甥女高兴,而不应当为甥女悲伤啊。” 贾姨娘哭道:“说是这样说,算是这样算,但人生难得,就是饥寒交迫也要苟延生命,何况你是锦绣中人。一旦捐弃,让人怎么能够割舍?甥女还需保重才是。” 小小似听非听,不再言语。 过了几天,贾姨娘见她的病情日益严重,便问道:“你交广情多,可有什么未了而需要致意的?后事从丰从俭,也望告知。” 小小听罢,勉强说道:“交若浮云,情如流水;随有随无,忽生忽灭。有什么不了而需要致意的呢?至于后事,盖棺以后,我即物化形消,丰俭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我生于西泠,死于西泠,若能埋骨于西泠,则不负我苏小小的山水之癖了。” 说罢,奄然而逝。贾姨娘痛哭了一场,将小小收殓后停于中堂。小小留下许多银钱,贾姨娘想用在她的后事上,又恐怕人家说妓家无靠,哪来的这许多银子,惹人是非,因此犹豫不决。 就在这天,三四个青衣公差飞马前来,问道:“苏姑娘在家吗?若在家,可稍等半天;若不在家,可快快请回。我们滑州刺史鲍相公,立刻要来拜见。” 贾姨娘听了,不禁哭了起来,说:“苏姑娘倒是在家,只可惜死了,不能接待。若是这位鲍相公要来追欢买笑,就叫他不要来了吧。” 公差们听说,都吃了一惊,问道“听说苏姑娘还未满二十,怎么就死了呢?是真的吗?” 贾姨娘说:“灵枢还停在中堂怎么会有假呢?” 公差听贾姨娘这样说,便飞身上马而去。过了不久,只见那鲍刺史换了白衣白帽,也不乘轿,而是骑马而来。到了西桥边,翻身下马,步行到门,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苏小小的感慨 到了灵柩前,更是抚棺痛哭,哀嚎道:“你是个千秋奇女子!既识我鲍仁,慷慨赠我百金去求功名,为什么不等我功成名就来谢知己,竟辞世而去呢?你这一去,叫我鲍仁这一腔知遇之情又向谁去诉说呢?” 一边诉,边哭。贾姨娘这时已问明侍儿,知道他是小小资助过的人,因此在一旁劝他。 鲍刺史说:“姨娘,你有所不知,人与人相知,贵于知心。她小小一女子,在我贫贱时能够识我,知我的心,慷慨相赠。我堂堂男子,现在功成名就,反而来迟,不能报恩,岂不是负心?” 贾姨娘说:“相公既有此不忘之情,要报亡甥女也还来得及。” 鲍刺史问:“她已玉碎香消,怎能相报?” 贾姨娘说:“亡甥女繁华一生,现在寂寞孤魂还停在这里,不知葬于何处。相公若能在西泠掘三尺之土,为亡甥女埋骨,使她能够在西泠繁华始,繁华终,则亡甥女在九泉下有知,一定会感激不尽。” 鲍刺史听贾姨娘这样说,才稍微高兴一点,说道:“姨娘此话有理。” 于是在西泠桥侧选了一块地,叫来匠人兴工动土,造成一座坟墓。又以自己的名义发出帖子,邀请众人来参加苏小小的葬仪。从人见鲍刺史有这样的义举,谁敢不来呢?一时之间,祭礼盈庭。 到下葬的日子,人山人海。鲍刺史白衣白帽,亲自送苏小小的灵柩葬于西坟墓之内,并在墓前立了一块石碑,上面题写:“钱塘苏小小之墓”。 临行时又在墓前哭祭了一场,然后才离去。 苏小小自此才葬于西泠,苏小小的芳名也与西湖并传不朽。 听完最后这点故事,我和柔弱也顾不上在去和那个好心的大爷打招呼,跟随者游客取香在其墓前拜祭。 在这寸土寸金的西湖边,苏小小的墓居然配有六角庭和官帽墓,这可是古时候的王公贵臣都不曾享有的。 我心怀虔诚的上香,心里的感叹也不知道墓中的苏小小能不能听到。虽然你只活了十九岁,却让人爱慕追思了1500多年,还被誉为史上第一名妓,压过了拥有皇帝知己的李诗诗,远胜陈圆圆。 更有人说,秦淮八艳的董小宛都和你有天壤之差。1500年来无数文人墨客都将你苏小小奉为自己心中梦想的女神。 1500年来,你补全了多少人心中,挥之不去的白月光。袁牧为你刻章,白居易为你写诗:“若解多情寻小小,绿杨深处是苏家。” 温庭筠也说:“酒里春容抱离恨,水中莲子怀芳心。” 唐代诗人李贺,一代文豪矛盾都把你奉为追捧的对象,在你墓上建立的凉亭中,六根柱子上写满了文人墨客抢着留下的诗句。 还有历史记载,当年乾隆黄帝都亲自来到西湖边,再次瞻仰了一番,遐想了一番。 其实你的故事,正史并没有记载...但所有的人都愿意相信,在这墓中就住着那么一个,痴傻盼郎归的女子。卖艺不卖身,十五岁父母双亡,富商明珠坠入浩渺红尘,你吟诗作画,宁为红颜顾盼,却不为千金所动。敢爱敢恨活在了那个一千五百年前,超越了世俗的眼光,活成了后世人们心里的白月光。 听当地人说,这里还曾一度号召众人投票,才得以保留了这处古墓,当地人焚香祭拜,拜的也是自己对爱情的向往。 我和纳兰柔弱,随后畅游西湖...在这西湖之上,看遍了三大情人桥,其一为断桥,它有着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故事,第二个是长桥,他有着十八里相送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故事。 最后就是这西泠桥,也就是苏小小和阮郁的爱情故事。 至今那首同心歌,传世一千五百多年,直至今天,诗歌依旧是朗朗上口:“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冷松柏下。” 可是苏小小,离开西湖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心想,如果人生再来一次,你还会爱上阮郁吗?如果你没有相思成疾染上咯血病,那鲍仁的出现会改写这个结局吗? 但不管这么想,如果真有来世,只希望你切莫在把青骢当宝骑! 我离开了钱塘江,离开了西湖! 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并不代表美女云集的地方,就有绝美的爱情故事。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魅惑,更不是色欲。 可自古多少女人,却对床上情话信以为真,搭上香艳红唇,轻解了绸罗衣衫。 我不禁冷叹一声,和纳兰柔弱回了小旅馆。 刚一进门,就听胖子虚弱的声唤:“江,江辰,你死哪去了!” “胖子!?”我当即一笑上前:“你醒了!” 胖子撑起身子,看样子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捂着头直怨疼。 我去给他到了杯水,还亲自伺候他...喝完水之后,胖子迷迷糊糊的看着我,问道:“江辰,我怎么会在这里躺着?” “还有脸说?”我冷笑道:“鬼迷心窍的感觉如何?你不是说自己绝不会被女魅所惑,你可是绝对经得起诱惑的吗?” “什么女魅所惑?”胖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难道我被那个东西给迷了?” 说完,他还下意识捞开了被子,看了看,试了试。当即顿觉庆幸:“还好,他们都还在!” 可下一秒,当他侧头看到一旁的纳兰柔弱时,脸上顿时就尴尬了,还故作反驳道:“什么女魅!我胖子怎么可能被女色所惑。” “装什么傻?我们全程都看到了,”我当即问他:“就算你是被鬼魅所惑,没有全部的记忆,但总该有点模糊的印象才对吧!” “我,”胖子顿了顿,连忙摇头:“我现在可什么都不记得!” 眼见如此,纳兰柔弱急忙说出去给胖子买点汤食.....胖子嬉笑道谢后,纳兰柔弱便离开了。 柔弱前脚刚走,胖子就翻脸了:“你就不能背着纳兰柔弱说吗?这种丑事回纳兰家绝不能提。” “得,”我也是无奈的摇头,其实想想从古至今那些豪门权贵,哪个不是这样呢?为了一晌贪欢许下嫁衣红媒。可走出闺房,就以忘却山盟海誓。这就是一晌贪欢,这就是人世色欲。 第四十九章 胖子故作高冷 或许我的看法还很片面...可色欲一事,谁又能说清对错?就连古人也说食色性也。 所以时至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色欲它会被列为七宗罪之内! 思绪被胖子打断,见纳兰柔弱不在房间,他细问了这两天的事....我没有隐瞒,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至于那个女魅的由来,不过是苏小小临终的一股怨气。我谎称已经一把火将其烧的灰飞烟灭。 胖子听完,又变回了那副猥琐样,连声说起太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女魅,就那么消失了....说着说着,还感叹起了一千五百年前,这苏小小十九岁就去世,太可惜了。 这就是红颜薄命的由来,而这点,苏小小原本就看的很轻,她早就悟透人的容貌,妙在青春,青春一过,便免不了逐渐衰败,衰败则遭人厌弃。一旦遭人厌弃,以前的芳名也就随之扫地。 她早已经看破了生前身后事,可就是那么一个聪慧清醒的女人,却活不出情网,落的深情枉付郁郁而终。 感慨间,门外传来了纳兰柔弱的声音:“你等一等啊,江辰的确就在里面,但是我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去平事....” 纳兰柔弱在和谁说话?我心下一怔,立马变得警惕起来。敲门声也适时响起。 纳兰柔弱明知道现在的处境,怎么会带一个陌生人来找我? 我有些生气的开门,看着纳兰柔弱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西装笔挺,胡子刮的干净利落,但表情却非常不安。 我第一反应就是有麻烦上门了。纳兰柔弱开口欲呼江辰,我急忙冲她眼神一瞪:“你别说话!” 她立马哑然失声,我继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西装男一番,警惕的问道:“你找谁?” 西装男好明知故问道:“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姓江的少爷?” 要不是纳兰柔弱已经吐露了我的名字,我真想关门说他找错地方了...可是眼下,他能明知故问我却不能装傻充愣吧? 无奈,我只能皱了皱眉:“你找江少爷有什么事吗?” 我非常的警惕,唯恐是纳兰家内堂的人又和阴山派暗中勾结...想着在外面,给我下套使坏。更何况,谁会找到这样的小旅馆指名道姓的找我。 这个人太可疑了! 西装男打量着房内半响,才故作回神的解释:“我们老板说了,只有找到江少爷才能救我的命....为了找到江少爷我去过上京,还去过纳兰家。最后纳兰家的人说您出去了,短时间不会回去,我就跪在纳兰家的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才有人提点我,让我到这个旅馆来找您。” 纳兰家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 我当下心里一惊,却也不动声色的一笑:“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一波三折...既然有缘,那你就进来吧!” “打扰了,”男人点了点头,谨慎的走了进来。 在他进门后,我依旧打量着他,还客气的递给他一瓶水。 看着这西装男识趣的坐在板凳上,他略显窘迫也一脸的倒霉相,连水瓶都拿不稳,拧开盖子的时候,双手还在瑟瑟发抖。 我越发狐疑了,不知道他眼下究竟是心虚,还是恐惧。 而一旁的胖子,已经虚弱的坐了起来:“这人谁啊!” “哦,”纳兰柔弱这才想起:“胖哥,给你打包带回来的人参气锅鸡,你可得好好补补!” “是得补补,”胖子戳手直言:“人参气锅鸡可是好东西!” 说话间,纳兰柔弱还将他扶了起来....扶坐在茶几上,胖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这货显然是饿坏了。从昨天早上过后,他就滴水未进。 以他这体格,怎么能不饿....那满脸横肉吞咽的样子,看的西装男目瞪口呆,他迟疑了半响才向我打听:“这位是?” “他就是江辰,”我一指胖子介绍:“江少爷!” 西装男哦的一声,连忙起身:“江少爷失敬失敬!” 纳兰柔弱和胖子,顿时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但我有自己的考量,想着借用胖子冒名顶替。先探探这家伙的口风,如果不对劲,再见招拆招。 我冲胖子一使眼色后,他立马就意会了,放下鸡肉轻咳了两声,起初还显得有些不够自信,甚至还傻傻的去问西装男:“你没看出来吗?我明显就是江辰!” “看出来了,”西装男恭维的一笑:“您一脸富态,穿着...不是,气质不凡,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呵呵,”胖子笑了,也开始进入了角色,故作一副高人之姿问道:“阁下登门拜访,敢问有何贵干啊?” 西装男急忙点头,做起了自我介绍:“鄙人姓张,刚招揽了投掷和几个志同道合的网友,准备开个养殖场。” “养殖啊?”胖子眨眨眼说:“不错啊,其实我也是个酷爱养殖的人。” “是吗?”西装男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以他的阅历来看,估计从没听人说酷爱养殖这个词。 但他也不敢质疑,毕竟在常人看来,兴许这走阴阳的都是脾气古怪有点特殊爱好呢! 心里还在这样说,可下一秒,胖子笑嘻嘻地继续说道:“我最喜欢养那些植物了,什么绿萝啊,昙花啊,牡丹呐,哎哟我家那大花园种满了绿植。闲暇之余我还会养点葱蒜,贴补家计都不重要....主要是自己养的,吃起来放心。” 西装男的嘴角明显抽了抽。我和纳兰柔弱也是一脸的尴尬,都不知道这胖子,初中有没有毕业...而且这货家里得豪成什么样,才能连养殖的意思都不懂? 西装男显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了,也不敢在说下去....我只好上前悄声解释:“别人说的养殖,所谓的养殖,就是包括家畜养殖、家禽养殖、水产养殖,不是你说的养绿植。” “哦!”胖子脸色一变:“养殖啊,我懂了,我懂了!” 西装男赔着笑,还帮胖子圆话:“养殖也包含植物养殖,江少爷说的倒也没错...但养殖最主要是指培育和繁殖动植物。” “嗨...不就是繁殖吗?”胖子又开始不懂装懂了,还说:“那个其实我也很擅长!” 第五十章 突然到访的男人 我差点就忍不住噗笑出生....纳兰柔弱那么单纯的女孩,俏脸都红了。 尤其刚刚经历了女魅的事,论繁殖?原谅我心里不厚道的笑了,这胖子的确很擅长! 我心里已经笑死了,西装男也尴尬的赔笑顺着话茬对胖子说:“真看不出来,江少爷擅长的东西还挺多的。” “那是,”胖子还不觉羞耻的一笑:“告诉你...我江辰这个人呐,”不等他说完,我急忙上去打断:“好了,别闹了...还是让人家说说正事吧。你也别总说你那些兴趣好爱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说来说去这胖子闹出任何笑话,最终都是落到江辰这个名号上。完全就跟变相骂我没什么两样。 我要不是深知胖子大大咧咧的性格,我估计都怀疑他是不是存心骂我。 胖子眨巴眼睛看了看我,顿了顿才恍然:“哦对,”他恢复高人的语调:“阁下还是说说此行找我的目的把。” 西装男听胖子说话,那些言辞语句令他好一阵尴尬,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快说吧,”我催促着西装男:“如果你是要找江少爷看事,或是救命的话,就好好趁着江少爷吃饭的空档,把事情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对!”胖子食指大动,重新抬起了饭碗,就像是边吃边听故事一般示意:“你给本少爷慢慢说,别急!” “好,”西装男没敢在扯闲篇,直接说起...他原本是农业大学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通过三四年的努力,也算小有成就,被领导看重后一路提拔。可是西装男并不安于当下的工作。 直至半年前,突然在一个社交圈子里看到夕日的几个同学也是不安现场,他们想承保一片山地开养殖场...专注于养殖黑猪。 说到这,西装男唯恐胖子不能理解,细问:“您知道黑猪吗?” “我?”胖子一顿,又来了:“我当然知道黑猪,我....” “得,”我急忙打断胖子,与其看他出丑,我索性直接科普:“所谓的黑猪。在我国已经有近五千年驯养史,在齐南南部山区舜耕一带的九重天豢龙岩遗址和今齐阳徒河流域都是上古畜牧业养殖的重要传承地....但自古以来,这黑猪生长期慢,体重偏低,长了一年的黑猪也才150斤,所以在上世纪末。西方的白猪才大举进入我国,这就更令本土的黑猪几近灭绝。徒河黑猪已经是当代罕有的保护性种群。” 说完我冲胖子一使眼色,提醒:“这就是黑猪的介绍。” 他一脸诧异:“我知道啊!” “这你都知道?”我显然不信! “我当然知道,”胖子一脸正经的说:“所以现在的回锅肉,根本没有过去的好吃...就是因为用的猪肉变了。而且吧,上世纪引进国外的白猪,为的是让国民普遍吃上肉。现在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又有不少人开始养黑猪,为的是提高肉质。” “对,”西装男竟激动起来:“太对了...江少爷您还真懂这些!” 连我都叹为观止,这胖子连养殖都不懂,居然还懂这个! “那是,”胖子得意道:“我可是资深的吃货,那可是地道的行家!” 西装男连连恭维,拍足了马屁后才接着说起.....后来啊,几个夕日的同窗个好友,当即就在网上说起,想要在齐省找一块山地,大肆放养黑猪。 大家对此都来了兴致,还全都为这事辞掉了工作。把这些年的积蓄也凑到了一起。 起初志同道合的,算上西装男也只有四个人,分别是三男一女。女孩名叫徐梦梦,是个医院的实习护士,长得还挺漂亮。另外两个男的都是西装男的大学同学。曾经还是一个宿舍的,所以读书的时候,关系还特别的铁。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在网上说起办养殖场的,就是他们三个曾经同寝室的男生...徐梦梦是听西装男的同学说起之后,才加入的。 起初西装男还对此略显抱怨,觉得带一个女孩子做养殖,在乡下养猪,怎么想都觉得不太现实。 “那后来呢?”我问。 “我那会真的很排斥女孩入伙,而且人又不熟。就想着约那两个室友见面谈谈,看看能不能把徐梦梦踢出去,”西装男顿了顿说:“那天我明明只约了两个室友,可是徐梦梦还是来了,两个以前的室友都说,这次吃饭是绝好的机会。几个合作伙伴正好借机碰碰头,见个面才好商量养殖场的事,而是要干大家就大干一场,一番核算下来,得大几百万,每个人得出不少钱。” 西装男尴尬了:“那会我就想多一个徐梦梦入伙,就相当于多一个人投资...再加上那个徐梦梦长的挺漂亮的,嘴也很会说话,是个能说会道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而且人都来了,别人又有兴趣,我,我也就没在说踢她出伙的事。” “不是吧!?”胖子听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的重点问题,应该在于那徐梦梦长的漂亮和善解人意吧?前前后后两次提到这事,你准保是看上这个徐梦梦了!” “不,不是的,”西装男心虚的解释道:“我年龄可比她大好几岁,完全没往那方面想。更何况.....”说到这,西装男有些欲言又止了。 “更何况什么?”胖子追问。 西装男说:“更何况,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徐梦梦是章强的小情人!” “章强是谁?”胖子好奇的问。 “哦,”西装男这才想起解释:“章强吧,就是我前面同寝室的同学,这次合伙做养殖就是他提出来的。他说现在的人追求生活质量,如果能大量饲养出黑猪一定能在现在的市场卖出好价,能赚不少钱。” 胖子不得不承认:“确实,现在不少追求养生的有钱人都追求生活质量,什么土猪肉,土鸡土蛋,但个土字的家禽活物在大城市,价格都必然有些虚高,是个不错的行当。这养殖场落实,准保能赚钱。” “我现在都后悔死了,”西装男冷气一叹:“这养殖场的事恐怕是泡汤了,工作也没了,只怕这条小命也得赔进去!” 第五十一章 西装男细说起 “怎么会弄成这样!?”胖子惊骇的问道:“难道是几个合伙人,生意还没做起来,就为了利益产生了纠纷?闹得不欢而散还危及生命?” “这倒不是,”西装男惊奇的看了看胖子。的确这胖子也算够傻的,既然来找出马弟子看事,那自然是遇到了灵异事件。 西装男此刻又开始瑟瑟发抖,看来他这发抖的样子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并不是出于心虚。心虚的人会遮遮掩掩,而心怀恐惧的人,才会忍不住的战兢发抖。 我开始相信,这个西装男并不是阴山派的人。如果要是,那也一定是个群众演员。 我随即开始正色其事,问起西装男:“是不是在养殖场筹办的工程中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西装男扭开矿泉水瓶,猛灌了一口水,才淡定心神的说:“那天我们当场就落实了养殖场的计划。还让章强去找一处适合养黑猪的地方。章强当时就看好了齐省,毕竟那个地方最适合养殖黑猪....大家也都同意了。回去纷纷递交了辞职报告。” “后来,过了两个多月,大家的辞职报告也都得到了批复...这时候章强也回来了,还说他已经找了个绝佳的地方。就位于齐南省边缘深处的一个小村子,据说那里从没有被开发过,藏在大山之中,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的美好,那里绝对是原生态的环境。章强甚至还联系镇上的负责人,也同意将那片山区承包给我们搞养殖。” “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后来我们就去了...我们四个人先是坐飞机到了齐南省,然后又转乘高铁到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站,最后雇了一个油三轮,这才到了章强口中的世外桃源....可那里除了与世隔绝外,根本算不上是什么世外桃源。那分明就是一个穷山沟!山建到方圆十里也不超过十户人家。那天我们是七点多到的......才七点多啊,那个村子里就已经是黑漆漆的,给人一种阴森的恐怖感...家家户户都紧闭了房门,不管我们怎么敲门,怎么喊,都没人开门。” 西装男无奈的戳了戳脸:“我们真没想到,章强会选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个村子太诡异了,虽然那里的环境很适合搞养殖,可...可那地方给人感觉就是诡异!而且当晚乌云密布,眼看有下雨的征兆。我们四个人无奈之下,也只能一家一家的去敲着村民家的门,求他们能收留我们住一晚。在我的印象中,农村的老百姓都是很朴实很热情好客的,但这座村子的人却截然相反,从头叫到尾都没人搭理我们,而且....”他说到这,惊恐的看了我和胖子一眼,整个人极具惊悚的形容道:“那些村民个个都面露阴森恐怖,那里就活像个鬼村一样。” 我笑了笑,倒也觉得很正常:“毕竟那是个山建到与世隔绝的地方,住在大山里时间长了,也就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就算性格有些诡异也很正常。” “不,根本不是这样。”西装男很认真地对我强调:“他们不止是性格诡异,还对我们有敌意...他们甚至很讨厌我们,恨不得把我们统统杀掉!” 我和胖子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即便不欢迎陌生人,也谈不上恨吧? 这个西装男是不是说的太夸张了。看他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胖子都惊呆了:“为,为什么?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恨不得杀了你们?” “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因为养殖场的事,”西装男说:“那些村民根本不希望我们在村里投资建设养殖场,尤其是知道我们要在村里修猪圈,还要将猪在山上放养,他们就更不欢迎我们了。” “那,”胖子还想问什么,我赶忙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别插话,让他接着那晚的事情说下去。” “好,”胖子这才转而问起:“那晚你们到那个村子,没找到地方住吗?” “找到了,”西装男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在暴雨来临之前,我们走遍了整个村子...才在村尾找到一家肯收留我们的。那是村里最穷的一户老乡家,那家人很贪财,因为他家的生活环境实在是太差了...住的泥土瓦房都快塌了,没有电灯,没有自来水,甚至都没有蜡烛,连棉被都是脏兮兮的。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怕,我们当时为什么会选择住在他家....就这样的房子,还是我们当时苦苦求来的。给了那户村民五千块,他才答应放我们进去过夜。” “得,五千块怎么了?”胖子不高兴了,指着西装男说:“你这人说话,我怎么感觉丧良心啊?别人肯收留你就不错了。还五千?你要愿意在那种阴森诡异的村子睡大街淋雨,也没人拦着!” “如果早知道是那样,我宁愿睡村口,情愿淋一夜的雨,”西装男哆哆嗦嗦的说起:“那户收留我们的人家,是一对老两口带着一个疯姑娘过日子,疯姑娘大概二十多岁,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见人就笑,还时不时的发出狼嚎犬吠...她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铁链子,被锁在破烂的柴房里。为了能让柴房透气,所以那间柴房是半开房门....我们进门后电筒一照就看到了,我们当时都看的无比惊讶,即便在山建的山村,怎么会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折磨成那样!” “折磨!?”胖子惊讶的呢喃后,想了想:“铁链拴着那个女孩?那岂不是把她当狗一样吗?” “狗!?”西装男惊骇的连连摇头:“不,原比这个更残忍!” 西装男一咽唾沫,压低声音惊悚的问道:“江少爷,您见过那种白白肉肉的蛆虫吗?” 胖子恶心的丢下了手里的鸡汤,不悦道:“没事说这个干嘛?” 西装男还在问:“您就说您见过吗?” “见过,”胖子坦言:“没去农村,我好歹也吃过杨梅。怎么会没见过?” “那就对了,”西装男竟然形容道:“那个女孩被人砍断了手脚,剜去了双眼,活脱脱的就像个人蛆........” 第五十二章 你听说过厕神 “你说人蛆!?”我和胖子瞪大了眼睛。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纳兰柔弱都颇显惊骇:“人蛆?你不好是开玩笑吧?” 是啊,估计这辈子也没听说过这样的形容词....但西装男连忙强调:“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说着他还为了让我们相信,直接趴到地上,形象的比划了起来。 说是人蛆恐怕很难相信,但从他比划的样子来看,就像是软骨的毛毛虫,没有手脚的爬行蠕动。 对,就跟毛毛虫一模一样!比划完后,西装男才极具惊骇的站起来:“太吓人了!” “嗨,”胖子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可怕的?不就跟幼儿园调皮捣蛋的小孩一样,学着毛毛虫爬行蠕动,这有什么可恐怖的?” “你见过?”我忍不住问。 “见过,”胖子玩味的说:“某部动漫小新,我经常看到。” 我当即白他一眼:“你听清楚了,那个少女可是年近三十...成年人怎么会那么无聊?” “对了,”纳兰柔弱抓住了重点,埋怨西装男会不会太刻意了,毕竟刚才就已经提到,那个女人断了手脚,当然只能依靠这样的行动方式。还指责西装男没有同情心,不该把别人残疾的事实,说的那么惊恐。 “残疾?你们见过那种残疾吗?”西装男瞪大了惊恐的眼睛描述:“手足齐根而断,还被剜眼削鼻不说,就连耳朵都没有。削的整整齐齐的....你们见过这样的残疾?” 西装男说到最后几乎是颤抖出声,那沙哑低沉的语气,配合他描述的那番....我只感觉后背的开始冒冷汗了,如果这要是说的事实。那这女人得多可怜?根本不敢去想,更不忍去直视,胖子裂开了嘴:“这,这是遭遇了什么?那么残忍居然还能活下来?这女人还真是命大啊!” 纳兰柔弱顿了很久,或许少女天生就有些八卦...不,少女都有些好奇和怜悯的同情心,所以急声问起:“那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天生的吗?” “这怎么可能是天生的?三位,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事情的邪性,”西装男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或许我们当时表现的太过害怕和惊讶,所以老乡也觉察到了,就跟我们解释说,那是他自家的女儿,因为冒犯了神灵才落到了这个下场,招来了报应。” “当时我们还有人问这户村民,就算他女儿身染残疾,也应该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为什么还要拿铁链将她拴住....老乡说,这都是他女儿的报应。自从她女儿犯了邪,成了这副鬼样之后。村里人看了都害怕,还曾经逼他把女儿送到山里自生自灭,但老乡不舍得,好歹是自己的女儿。于是就出此下策。虽然有些残忍。但好歹能保住女儿的命......” 纳兰柔弱就纳闷了:“如果是犯邪所致,他们就没有找过通晓的阴阳的,去村里看看吗?” “看过,”西装男说:“那户村民当时就找过阴阳先生...可阴阳先生待了一晚后,就急忙收拾东西。说村里这个根本不是阴邪,是招惹神明。还给那户村民出了个注意,让他将女儿用铁链栓在那间柴房里,才能保住他女儿的一条命。说完用纸和朱砂画了一些神位交给那些村民,让他按照位置,请诸神显化,方可保家宅平安。” 我一听就能猜到,请的应该是家宅六神...有六神护宅只能求平安却不能诛邪? 那这事,必定不简单,兴许真的的冒犯了神明。我当即细问:“你知不知道那户人家的女人,是怎么遭的报应!” 西装男点点头说:“后来我们在吃饭的时候,打听了下一....听那户村民说,她女儿小的时候其实很聪明伶俐,十分讨人喜欢。谁知道十多岁的时候跟村里的伙伴进山玩,回来的时候就招了邪,惹了鬼魅!一夜之间离奇的断手断脚,还莫名其妙的挖眼削鼻。当时村里的老人只看了一眼就说,这丫头她还算命大,好歹捡回来一条命。还说起了他们村早在两千多年前的时候,是个人丁兴旺的村寨,靠山吃山,村民以打猎为生,还圈养了不少的家禽....而那边禁区,早年埋的还是说供奉的就是一尊厕神。具体已经无从考究。但是后来,那片禁区就爱闹邪,男人踏足准保没命,女人踏足禁区,一定会被恶报所罚,变成人蛆!” 胖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奇:“这正神我知道,侧神是不是就是那种...没有正式位列仙班的?” 西装男尴尬的质疑道:“您真是江少爷吗?走阴阳的不应该问我这种问题吧?我说的厕神,是厕所的厕!” “那也就是厕所的神?”胖子惊骇的站了起来,下一秒噗笑出声:“开什么玩笑,这世界上还有掌管厕所的神明?” “有的,”纳兰柔弱书面化的科普道:““家宅六神”分别为门神、户神、井神、灶神、土地神和厕神,这是道教在民间信仰的“五祀”俗神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一种神仙信仰。厕神相较于门神、灶神来说,显得比较另类。因为门神和户神的职责是保家卫宅、驱邪避祸。井神体现了古人对于获得水源的一种感恩之心,灶神则是最初人们对于火的敬畏和崇拜。土地神就更不必说了,土地神源于古代的土地信仰,土地可以生育万物,也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根本。道家就将五谷轮回也值得人祭祀...因为人们靠着五谷杂粮来赖以生存,同时消化后的排泄物又重新返回到大地,继续滋养着五谷的生长,这也是一种道家思想,是“周而复始”的体现。” “道教的神,难怪我没学到,”胖子尴尬的问纳兰柔弱:“那这厕神,管什么?就管那点五谷杂粮的俗事?” “当然不止那些,”纳兰柔弱接着科普说:“道教的厕神并不仅仅掌管茅厕,而是主司占卜诸事之吉凶,能知祸福。道教的司厕之神说名叫紫姑......” 第五十三章 村里人的禁地 “紫姑!?”胖子俨然是受教了:“还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厕神,更没想到厕神也那么厉害?” 这话引起了西装男的狐疑,他看了看一脸无知的胖子,在回看了看言之凿凿的纳兰柔弱。当下俨然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时候要说这胖子就是他一波三折要找的江少爷的话。 那他心里真的有些失望了,当下就忍不住核实向胖子核实:“冒昧的问您一句,您真的就是江辰,江少爷吗?” “我,我当然就是江辰,江少爷。”胖子心虚了,情急将话锋一转开始胡乱猜测:“我觉得吧,你这事也不必放在心上。在那穷乡僻壤看到了什么厕神恶罚的女人,也就看到了...又不关你们的事!更何况,再说那些村民不待见你们,偏偏好巧不巧当晚就那么一户村民愿意收留你们,然后吧还告诉你们这些恐怖的事情,他们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西装男傻傻的问。 胖子嘿嘿一笑,妄言:“那就是骗你们的...借那户村民家女儿残疾的现象,编个故事吓唬你们,好让你们知难而退,赶走你们。其实那些村民只是不想让你们在那,筹办养殖场!” “骗我们?”西装男径直起身冷笑:“我算是看出来了,真正骗我的是你江少爷吧?早知道你是这种欺世盗名之辈,我都不屑花那么多时间找你!” 言罢转身欲要离开...我赶忙拽住他:“别急啊!” “是啊,”纳兰柔弱也劝,虽然胖子的言辞在我们看来都很牵强,但是眼下,也只好顺着那些话往下说:“其实胖哥说的,也不是没那么可能!” “村民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唬我们的,因为当晚我们全都亲眼看到了,甚至为此还死了人,现在就剩下我和另一个男生危在旦夕,”西装男情绪激动的哭了,他是真的害怕到了极致。 我开始完全相信他了,甚至相信他绝不是阴山派和纳兰家派来拉我入局的人。 当即规劝了好一阵,安抚好了他的心情之后....我才问起他接下来的事,那晚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西装男平静下来说道:“村子里条件不太好,那户村民废了好大力气才弄出来四个菜,全是素菜...我们饿了一天,早就前胸贴后背了,所以即便是难以下咽的硬蚕豆,我们也就着吃了两碗饭.....饭后就下起了暴雨。那户村民也给我们安排当晚睡觉的房间。他吧我们四个安排在了一个房间,我也是那会才知道,徐梦梦就是章强的情人。” “呵呵,我就说嘛,”胖子贱兮兮的一笑:“你就是对那个徐梦梦感兴趣,你准保就是看上她了,对吧?都是男人,别不好意思承认!” “不,不是的,”西装男尴尬的红了脸:“我虽然是没有结婚,但我和章强读书的时候就是很铁的哥们....而且她们,她们关系很好。章强当晚还和徐梦梦悄悄说,等养殖场的事情落实,他就回去和他家里的母老虎离婚。而且这次弄养殖场,就是章强暗地里转移财产,将他自己的积蓄以徐梦梦的名义投资到养殖场来。” 胖子嘿的一笑,显然对西装男的话透着不屑:“你要不喜欢那个徐梦梦,干嘛连人家的悄悄话你都听得清清楚楚?还不承认呢?” “我,”西装男急了。我唯恐胖子坏事,就摆手示意胖子:“去去去,别在这瞎参合了,把你吃的那些外卖盒丢出去,这房间潮湿,别惹来什么蛆虫的。看着恶心!” 一提蛆虫,胖子只觉反胃,当即收拾起了餐盒,拿出去丢了。 胖子离开后,西装男明显轻松了许多,他看着胖子的背影问我:“他真的是江辰江少爷吗?我怎么觉得他特别古怪。” “他!?”我索性也不在隐瞒:“其实,我才是江少爷,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江辰!” “你!?”西装男起身颇显意外...一旁的纳兰柔弱就更不能理解了。从我刚才刻意隐瞒来看,她就已经明白我是出于防人之心。害怕阴山派或者是纳兰家内堂的人暗中使坏。 甚至让胖子冒名替代,还有几分想借胖子打发他的意思....当下柔弱走来悄声问我:“江辰哥,你现在就不怕他是阴山派叫来拉我们入局使坏的吗?” “不怕,”我已经摸透了:“如果这个人是阴山派的,不可能分不清谁是江辰...再者说,如果他真的是有心人安排的一枚棋子的话,那他未免也伪装的太好了!更何况,他不像是在说谎...如果他是处心积虑想要诓骗我入局。那进门后说的这些,一定还是幕后的黑手帮他编造的谎言。可是进门后胖子一直在打岔,我们也几次颠覆了他描绘事情的顺序。可他并没有露出破绽。而且每次说道惊悚的地方,他露出的那种恐惧是常人装不下来的....我相信,他是真的遇事上门。” 随即我也开始认真起来,严谨的问起他接下来的事。 这西装男倒也没有纠结我为什么会隐瞒身份,而是直言不讳的说起:“那晚的山间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个小时后雨就停了,那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那户村民全都已经睡了...可是十点钟对于我们久在城里工作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再加上农家的硬板床我们确实也睡不习惯,所以那时候大家都没睡着。又恰逢雨后的山间农村,空气格外的清新。透过窗户看到雨后的夜空也是繁星密布。徐梦梦当场就提议出去逛逛,反正大家也睡不着。” “章强和徐梦梦是情人关系,章强自然是事事都迁就徐梦梦,也顺着她的提议说,借今晚的机会去看看后山,他和镇上协议承办的地方。” “那你们去了?”我试着问。 “去了,”西装男浊气一叹:“当时真的悔不该去的。” “为什么?”纳兰柔弱惊奇的问。 西装男说:“因为章强和镇上协议承包的地方,就是村里人所说的禁地......” 第五十四章 他们走入禁区 “那会我们还对此全然不知,”西装男说:“当时都只觉得章强办事能力极强...能找到那么一块山地,还得到了镇上的大力支持,当地也给了我们不少的招商政策。大家那会都觉得章强是和镇上有关系,才能承包养殖地...那会谁也没把后山那块地和村里人所谓的禁区联想到一起。” “所以我们就去了....那会其实章强也是第一次到后山去看承包地。早前他连村子都没有来过。现在想想,那会的章强根本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养殖场,更多的仅仅是在离婚前转移财产而已,刚好他有兴趣做养殖行业...但说到底他的心思还是在财产转移和家庭琐事上。对于养殖地的选址,也全然没有细查,生意人的忌讳他也没有半点讲究...完全就是去过一趟镇上,听那里的人说这村里后山是养殖地,他就信了别人的话。拿着镇里的人画给他的图,就跟我们说,养殖地选好了。” “太儿戏了,”西装男不禁苦笑:“我们一行四个人,就按照章强手里画的地图来到了后山....这才发现,那块地还立的有一块界碑,上面还是繁体字写的禁区。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村里人说的禁区就是我们选址筹办养殖场的地方,难怪村里人会不待见我们。” “看到界碑后,我感觉那里变得阴嗖嗖的,简直冷得吓人。那里的树木都比旁边的要高大茂密一些,几乎遮住了所有的月光。黑压压的一片,泥土里还有粪臭的味道。夜里的冷风一吹,树叶刷刷作响,那种粪臭的味道更是扑鼻而来,直冲脑门心...不只是恶心,还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有点儿怕了,就劝他们离开,还跟她们说,如果这里真的是村里人的禁区就算了吧,养殖场的事我们在另选地方。” 看他惊恐的样子,我插嘴一笑,试着缓和他的情绪:“那些人肯定没听你的建议,对吗?” “对!”西装男僵硬的点点头说:“章强说这里就是绝佳的养殖基地,就连那泥土里散发的粪臭,都绝对适合养殖黑猪。至于村民所谓的禁区,非但没让他们心生恐惧,反而还让他们跃跃欲试,有的人甚至还异想天开,说这块禁区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有什么宝物!” “徐梦梦一听就来了兴致,拉着大伙挖掘起来...当然了,我可不是跟他们胡闹,我只是勘察一下地质,和周边的植被,看看是不是真的适合办养殖,因为散养黑猪,那就要考虑周围的绿植和土。所以我很谨慎的检查周边的环境。可是挖着挖着....”西装男突然浑身一个哆嗦,变得极致颤抖起来:“那地下面,居然挖出来密密麻麻的厕蛆,那白白的,无骨的软物,满片禁区都是!” 纳兰柔弱听的人都麻了:“那么恶心!” “不是恶心,”西装男强调:“是恐怖...能让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我们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都很清楚泥土下是不该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我们当时全都被吓傻了,更别说徐梦梦她还是个女生...她惊慌的跺脚,去那些蛆虫,随着她每次落脚都会传来一阵森冷诡异的笑声。还是个女人的笑声,”西装男惊骇到了径直,瞪大了眼睛强调:“我们一行四人是三男一女,除了徐梦梦根本就没有其他女生....在那森冷的禁地,平白无故的就多出了那么一个女声,而且循着那个声音细听,一会像是脚下土地里传来的,一会又像是半空中传来的。吓死人了,简直吓死人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恐惧,难怪最早形容老乡家的女儿,常人一定会以毛毛虫为比喻。而他居然联想到人蛆。可见那里的蛆虫,给他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我当即抓着他的手宽慰:“没事的,别怕,”随即我试着问他:“那个声音是在笑,还是哭?又或者她在说什么?” “哼哼唧唧的,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就像,”西装男突然一顿:“就像是个哑巴咿呀开口的感觉....可是奇了,自从那个森冷的鬼音出现以后,我们是听不懂,但是那些蛆虫却像是听到了指令一般,密密麻麻的朝我们爬了过来,那些蛆虫全都爬了过来!它们想要爬到我们身上,想要钻到我们的身体里......” 说到这,我能明显看到西装男额间冷汗直流,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么恐怖。那不是语言可以描述的。 我以前离开八卦村的时候,路上曾经也在一些山建的地方,上过那种上世界遗留的公共厕所。 还有一些僻静的乡村车站,那些公共厕所里,就常见那种无骨白蛆,一个两个令人恶心。 成群的蠕动,那场面的确会看得人毛骨悚然...要说那些东西密密麻麻的靠拢,想往人身上爬,那画面简直难以直视。 想着这些,我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等西装男平复了半响,我才继续问他:“后来呢?” “后来,”西装男恍然说起:“我们,我们就跑啊,但是任凭我们跑出多远,那个凄惨的女声,一直在我们耳边回响....我们四个跑回了那户村民家,声音才停了下来。” “那一晚睡在村民家,我们简直是坐立难安...房间里没有灯,大家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禁区看到的蛆虫,躺在床上就感觉耳边有爬行蠕动的声响,那声音很轻,很细微,但我们那会就是感觉自己听到了。而且浑身的汗毛一直都竖着,稍微放松警惕,就感觉那东西已经爬到了我们身上,一蠕一动,一蠕一动,那感觉特别的真实。”西装男惊骇的整个人都在哆嗦。 不过在我和纳兰柔弱看来:“那应该是你们自己吓自己,人在目睹了一些惊恐的画面后,都会产生心里阴影,在后续一段时间发生错觉。” “不,”西装男惊骇的摇头强调:“我们亲眼看到了那个女人......” 第五十五章 诡异的徐梦梦 西装男说那一夜大家浑身都感觉不自在,总感觉有蛆虫在自己身上爬行蠕动,在当时那么恶劣的环境下,想要洗个澡都办不到。 大家都在不断抓绕...可随着抓绕的时候,西装男惊骇的说:“那手上传来的感觉,肉肉的,无骨的圆柱感,和抓到白蛆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吓得我翻身起来,拿着手机,打开电筒光那么一照.....” 我和纳兰柔弱都随着他激动的情绪,也变得紧张起来,只听他极其惊恐的说出:“突然,电光那么一照...我们四个人都看见了,那是一个人蛆,他空洞的眼睛还在流血,耳朵被人削的整整齐齐的,就连鼻子也没有,只有两个空洞。从耳洞,眼洞,鼻洞中,不断爬出无骨的白蛆。” 这段描述,让我和纳兰柔弱只感觉心底发毛,柔弱还问:“那他也是没有手脚四肢吗?” “没有,”保镖男惊骇道:“可她的样子,比村户家的女儿更恐怕....犹如人蛆一般蠕动爬行,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冷笑。张嘴的那一刻,我看的清清楚楚,她就连舌头也是断的,齐根而断,黑乎乎雪琳琳的样子,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保镖男至今回忆起来,也会变得近若癫狂情绪失常,还说那断舌鬼笑,让人惊骇到了极致...当晚他们四个全都晕了过去。 直到鸡鸣破晓,天亮的时候西装男他们才醒了过来...三个男人都对当晚的事心有余悸,而徐梦梦突发高烧,额头烫的吓人,烧的昏昏沉沉完全是不省人事。我们也没带退烧药,就只好去找那户人家的村民,看看有没有药。 可那户村民进门一看,就说徐梦梦这是招了邪...还问我们昨晚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拜祭过什么,招惹过什么。 眼看那村民一脸正色的样子,章强也不敢隐瞒,就把去后山禁地,还有昨晚的噩梦说了一遍。 那一刻,村民简直傻了,她媳妇不断呢喃:“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随即等村民回神,他立马就赶我们离开他家,离开那个村子,也不顾徐梦梦的情况有多严重,那户村民当场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后来呢?”我紧张的问。 “被人驱赶成那样,”西装男无奈的话说:“我们也只好离开了...轮流背着徐梦梦离开了村子,下山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紧张的错觉,轮到我背徐梦梦的时候,我就明显感觉到了,她一直在我脖子上吹起,还发出犹如昨晚那个森冷怪异的声音....可我跟章强他们说,他们只当我是被那户村民的话给吓到了。谁都不相信我。” “下山之后,我们等了很久,才找了个油三轮顺路稍我们一程,来到了市区...章强担心徐梦梦的病情,就在当地市区,找了个大医院诊治。而我和另一个朋友,因为太害怕了,更何况别人一对小情人去医院,我们,我们也没必要跟着,所以就直接坐了火车转飞机,回了上京...回到上京后,我就和那个朋友分别回家了。我回到家也试着联系过章强,可无论是章强还是徐梦梦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我那会想着两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那肯定是当地的信号不好。” “直到半个月后,徐梦梦突然回了上京,居然还主动联系我和那位朋友....让我们去机场接她。” “那你去了吗?”我问, “去了,”西装男说:“我和那个朋友经过那次事情一闹,连合伙做生意开养殖场的兴趣也都没了,还想接机后找个机会,跟章强谈谈换个地方,如果实在不能说服章强,我们就想跟他说不在合伙开养殖场了.....所以那天我们去了,可是在机场,竟然奇怪的发现,回来的只有徐梦梦等一个人。” “起初,我们还问过章强...但徐梦梦说章强因为临时有事,没有和她一起来上京。当然了,那会我们想的是,他们那种关系挺复杂的,兴许为此才故意错开了回上京的时间,并没有同行。所以当时我们没有起疑...直到出了机场后,她突然拉我们去ktv,说是感谢我们半个月前轮流背她下山的情分,还死拉硬拽,非要我们去。” “那你们就去了?”我问。 西装男尴尬道:“我,我那朋友吧,他也是出了名的好色...当时还跟我说,指不定这徐梦梦是和章强那事黄了,心情不好。今晚跟她去酒吧夜场,说不定能捡漏,保不准还能有点什么机会!” “呵呵,”我笑了,心里却没有点穿,估计这西装男也是这种想法把。笑后问起:“那后来呢?” “后来,”西装男说:“当晚在ktv我们才真正看清了徐梦梦是什么样的女孩...她太野了,在夜场很放得开。不过,不得不说,她很会跳舞。我不太懂舞蹈,但是从徐梦梦跳的那支舞来看,应该是一只古典舞,或者该说古时候的人才会跳的舞,那舞跳的是真好....真的很迷人。” “就在这个时候,”西装男说:“我以前辞职的那家公司,突然找我...说是当初交接的工作,有些文件没有对接清楚。我原本是想推到明天一早的,毕竟那天已经很晚了,但是公司里的人说,孟总亲自再查,这事当晚必须交接清楚。无奈,当晚也只能提早离开...我那朋友看我离开了,他还暗觉庆幸。可殊不知当晚他就出事了....” “我在辞职的那家公司耽误了一夜,等我次日离开公司的时候,我那朋友的家里人就找来了,说是昨晚我那位朋友,离奇的死了。而且死状诡异,特别的离奇,为此我还被带到了调查局。” “听调查人员说,我那位朋友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厕所,浑身爬满了蛆虫,尸体被蛆虫所蛀食,面目全非不说,就连眼耳口鼻都被蛆虫给咬掉了,手脚四肢都被消食殆尽...听调查人员那么一说,我只感觉魂都已经吓没了!” 第五十六章 厕神怕白虎剑 西装男顿了很久才说:“后来,调查人员完全是吧我当嫌疑犯审讯...因为当晚夜场的监控设备中,仅仅只是看到了我和死者出入酒吧,在监控的影像中,根本没有徐梦梦,就只有我和死者。所以,为了自证清白,我坦白的和调查人说明了昨晚的事,甚至说明了养殖场看到的事...可调查人员根本就不相信我。” “那后来呢?”我问:“他们去查过吗?” “查了,”西装男说:“虽然他们在怎么不相信我,但是为了破案,他们还是去查了....不过结果却出人意料,竟然发现就在半个月前,也就是章强和我们分开的第二天。章强就死在了市医院的厕所里,死状和上京这边发生的一模一样...而医院那边,头天搬离住院的病患徐梦梦,就更离奇了!” “怎么个离奇法!?”我在意的问道。 西装男细致的说:“调查人员经过那边的调查人了解到,当时入院的徐梦梦明明已经烧到痉挛,凌晨十二点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抢救无效,已经宣布死亡,甚至医生都已经记录好了死亡时间,开具了死亡证明......可是推出手术室后,徐梦梦居然离奇的活了过来,而且下了手术台活蹦乱跳,让当地市医院的医生,都有些诧异。” “死而复生?”纳兰柔弱惊骇的问我:“不会是尸变把?” “尸变也不会来的那么快,”我当下摇头,只觉告诉我,这事应该于僵尸无关。我随即问起西装男:“后来呢?” “后来,”西装男说:“根据那边的调查人员所说,章强死后徐梦梦就不见了...也查过航班记录,没发现徐梦梦在这半个月有过任何出行记录。上京这边的调查人员也觉得事有蹊跷。也就降低了对我的怀疑...后来我以前公司的孟总亲自来了调查局,依照死者的死亡时间,证实我那会正在公司和他交接文件。这才洗清了我的嫌疑,调查局的人这才肯放我离开。” “走出调查局后,那位调查这事的调查员名叫李妃儿,她追出来叫住了我,还建议我去江辰灵异事务所,找一个叫江辰的人看看。” “李妃儿?”我笑了:“原来你是她介绍来的!” “是啊,”西装男哦声强调:“当时,来帮我作证的孟总,也说听过江辰的名字,还说江少爷和她就住在同一个小区。孟总虽然是个女生,但是为人热情礼道。当时还说可以亲自送我去江辰事务所。” “孟总?”我略微一怔:“和我住同一个小区,那就是孟婉秋咯?” “没错,”西装男点头说起:“孟总在车上,还直夸您的阴阳术数了得,风水算卦,诛邪除魅无不精通...还说了您办过什么千年古魃。当世无人能出其右,还说这事如果我能找到江少爷,就一定能诛邪除魅,保自己一条小命。” “可是到了江辰事务所,却发现江少爷您根本不在上京...只有一个叫陈梦琪的陈仙姑,她起初都还说自己能代您问事。可是当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后,她上香请示了一番,最后她堂上的仙家都说这事管不了。甚至还断言我活不过当晚....” “活不到当晚?”纳兰柔弱傻傻的问:“为什么?” “陈仙姑问过堂仙,断定我是招惹上了厕神...而厕神是家宅正神,出马堂仙是不能借法有违的。即便是厕神索命,他们也无法干预因果。”西装男说:“最后还是孟总帮我求情,说了不少好话,陈仙姑才肯透露江少爷去了纳兰家,让我要想保住这条小命,就让我去纳兰家找江少爷...临行前,陈仙姑还遵照堂上仙家的指示,给我画了一些黄符贴在车上,还取了一把古剑为镇,让我到了晚上就千万不能离开车子。” “就这样,我才一路平平安安的到了纳兰家,可我到了纳兰家后,我以求事的身份,才看到了纳兰家负责接待的人。当我问起江少爷的时候,那人明显就不高兴了。还敷衍的说江少爷已经离开了,让我有什么事直接更她说...可我心想,当初陈仙姑也说能帮我看事,结果说了也是白费。所以我执意就想找江少爷。那人当时就生气了,还讽刺的说纳兰家只有纳兰江辰,没有什么江少爷。说完就把我赶出了纳兰家,还对门口的保安说,不许我踏进纳兰家。” “那肯定就是三房的人,”纳兰柔弱一旁嘀咕:“三房的人负责内堂出马平事的人员调动,脾气向来都是趾高气扬!” 我没有纠结在那上面,质问西装男:“后来呢?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西装男尴尬道:“被赶出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人,在想回纳兰家已经进不去了,所以只好去求保安让我进去,保安不肯,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跪在纳兰家的大门口...白天下跪,晚上睡到车里。一天下来后,恰逢一个叫纳兰欣的女孩路过,只有她才问起我,为什么会跪在那。” “我那会也不敢在嫌麻烦了,甚至唯恐自己说错话,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完,她只是确认的问我,是不是上京一个叫陈梦琪的,让我来找江辰。我说是...她随后还对此心存怀疑,我就给她看了我车上放的镇邪剑,看到那把剑后。纳兰欣才让我来这钱塘江找您。还再三对我嘱咐,一定不能弄丢了车上的那把剑,说是您要平这事,就一定得用那把剑才行!” “什么剑!?”纳兰柔弱沉眉一皱:“镇邪剑?” 我会意的一笑:“陈梦琪放他车上的,应该是白虎剑!” “白虎剑能对付厕神?”纳兰柔弱惊讶的看着我,仿佛在说,这种事没在书里看到过。 但有时候真不能死读书,人情世故就是书里没有的。我说:“白虎剑是白虎的栖身物,而我堂上白虎也算是神荼郁垒的宠物...虽然神荼郁垒是东方鬼帝,却也是家宅六神之首。地位更是奇高,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厕神也断然不敢在白虎面前索命。” 第五十七章 死胖子的艳遇 “当然了,”我不得不说:“并不代表白虎剑就一定能震慑厕神,这完全是狐假虎威,白虎借了神荼郁垒的威名。” “原来是这样,”纳兰柔弱懂了,随即询问起:“那这事你管吗?” 我不禁苦笑:“这事能不管吗?别人从上京千里迢迢的找到这,又是熟人介绍...更何况这钱塘江那么大,也能在人海茫茫中找到我们,可想而知这就是缘分。” 当然,我也有另一层考虑...纳兰欣能远在纳兰家知道我们的去向。那其他人呢?如果有心想查,一定也查到了。 这个地方显然不能久留,要想彻底摆脱纳兰家的耳目,就得往那些山建的地方,往那些穷乡僻壤走动。 不要让脚步停下来,居无定所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站,那么纳兰家的那些人,就跟吃不准我的去向。 思绪间,西装男倒也老实,坦白说:“其实,我能找到你,也得亏了一个好心的大爷指点,不然这钱塘江周遭那么大,凭我这跟无头苍蝇似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江少爷!” “好心的大爷?”我当即一愣,下意识就想起了苏小小坟前说故事的人,就是那个前天给我抹药的好心大爷。 我随即对着西装男形容了一番好心大爷的长相...西装男连连应声:“对对对,就是他!” 可是奇了...“他怎么会知道我叫江辰?”我诧异的看着纳兰柔弱。 柔弱猜想:“或许是你昏迷的时候,我和胖哥这样叫过把。那天把你送回来之后,胖哥就去找柳条去了,我也忙着被他使唤,去忙前忙后的,当时他还在这照顾了你很久...我想那个大爷应该没有恶意把!” 我点了点头,倒也无可否认,如果那个好心大爷对我但凡有点恶意。恐怕那天就已经下手了。我相信这个大爷没有恶意。 但是我也确信,这个大爷并不简单。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确已经平事收走了苏小小的怨念。 可他原本就是苏小小墓前说故事的人,当初更是他一句话点明了怨起于古代名妓。也是他告诫了我七大罪中,蝎子对应色欲。 仔细回想当时的那位大爷,他不就像是无形中在指点我吗?这种人必然是通晓阴阳的大能才对! 思绪间,只听房门突兀的敲响,声音滌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谁?”我下意识的问。 纳兰柔弱笑了笑:“是胖哥,你刚才不是让他出去,把外卖盒丢了吗?” “对啊,”我这才恍然想起这事,随即起身开门...看着胖子面带桃红,一脸的猥琐的窃笑,我忍不住就问了:“你丢个垃圾,怎么那么久?” 胖子难掩呵呵一笑:“这人吧,走桃花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在楼梯间遇到了个美女,长得特别漂亮,一直盯着我看,那勾人的脸蛋,长的简直绝了。” “那你就一直看到现在?”我对此不禁调侃:“你该不会是,又被那美女把魂给勾走了吧?” “这怎么可能?”胖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还颇显炫耀的说起:“我是那种只看不行动的人?我当场就和那女孩交谈起来....不到三分钟,那女孩就被胖哥我的魅力完全征服了。还在楼梯间为胖哥舞了一曲!” “得了吧,少吹点牛不会死的,”我显然不信:“这大晚上的,初次见面别人还在楼道里给你跳舞,你吹牛能不能真实一点。” “嘿,你还不信,”胖子表情一沉:“我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那女孩跳舞简直绝了...不过哪种舞,挺少见的。以你胖哥我的眼界来看,应该是以前古时候的宫廷舞。” “你,你那个女孩为你跳舞?”西装男顿时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当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他表情顿时惊变,急忙问起胖子:“那个女孩是不是一米六五左右,穿着白色薄纱的连衣裙,嘴角还有一颗小黑痣,鼻梁高挺,杏眼娇媚?” “对,”胖子点头:“你怎么知道?你们是一起来的?” 西装男惊骇道:“那就是徐梦梦!” “是她?”胖子猥琐一笑:“难怪你心心念念的,长得确实不错。不过她不是章强的情人吗?怎么和你走在一起,还一起来了,也不让她进门?” 说着胖子就欲转身开门,去招呼徐梦梦,只当这徐梦梦是来找我们看事的...可他哪曾想,西装男猝不及防的来了一句:“徐梦梦已经死了!” “什么!?”胖子当场就愣住了,这一刻的反应特别真实,只感觉她整个人都已经麻了,甚至还难以置信的看向我们。 西装男后面叙事有人离奇死亡的时候,胖子并不在场所以全然不知...看到我们点头,柔弱更是说起:“好像已经死了半个多月。” “那我刚才看到的是谁?”胖子腿都在打哆嗦:“那我岂不是见鬼了吗?” “那不是徐梦梦的鬼魂,”我想:“那应该是厕神借徐梦梦是的尸体,回阳索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胖子面露惊骇的同时,赫然想起:“对了,他刚才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随即胖子将名片摸了出来说:“楼梯间的灯光突然就暗了,我那会也没来得及看...”说着他将名片拿在手里,放到眼前细看。 名片上还真就是以小字,赫然写着徐梦梦的名字...可胖子近拿名片的样子,让我们三个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那张名片的悲鸣。 密密麻麻爬满了白色无骨的蛆虫,那些虫犹如虫蛹一般一个挨一个,看的人头皮发麻,连恶心都顾不上。 只见胖子那双肥胖的手,还死死握着名片,半响之后,他似乎察觉到了背面的手感,出奇的诡异....这才将名片翻了过了。 可就是那么一翻,吓得他“妈呀”一声,不由自主的丢了手里的名片...只见那张名片落地之后,上面的蛆虫突然就开始动了! 宛如虫蛹苏醒后,蚁群出窝匿食一般,密密麻麻的四散开来...... 第五十八章 细说厕神由来 那些白色无骨的软物,在地上蠕动的样子...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胖子俨然就像是捣毁了蚁穴一般,惹得这些蛆虫四散涌动,倾巢而出...密密麻麻从名片背面源源不断的朝我们爬了过来。 等等,源源不断?我滌然一惊,自己心里怎么会用这个词语来形容? 可定睛细看才发现,这不就是源源不断吗? 仿佛那个名片背面,有着爬不完的蛆虫,试问这名片才多大?哪来的这满地蛆虫? 思绪间,纳兰柔弱已经疾呼出声:“别怕,那是幻觉!” “幻觉?这幻觉也太他妈真实了,”胖子吓坏了,眼看一片蛆虫靠近了他的脚步,他情急抬腿,重重的朝那些蛆虫落下。 “千万别踩,”任凭纳兰柔弱劝阻。可已经来不及了....在极致的惊恐下,胖子完全听不进劝。甚至这踩踏的举动,完全是出于恐惧下的本能反应。 只听“啪”声跺脚之后,所有的蛆虫极速调头,速度奇快的蠕动爬行疾奔胖子而去...胖子简直吓坏了,惊骇的冲我们直呼:“救,救命!” 我情急出手,在裤兜里手触凤球之后,起手念咒...顷刻间引出一声凤鸣,火气燎于指尖。落咒一指胖子脚下的名片。 顷刻间名片焚毁,满体的蛆虫幻象,也在顷刻间随之消散...房间的地面上,独留下名片焚烧的纸灰,便在无半点痕迹。 胖子缓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妈的,我,我这的是活见鬼了!” “都给你说了,”我强调:“那不是鬼!” “对,是厕神!”胖子战兢的连忙更正,还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神,太他妈恶心了...” “胖哥,”纳兰柔弱急忙打断他:“你最好还是小心说话,出马弟子对众仙要心存敬畏,冲撞正神野仙,他们可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刚才那一脚已经结怨了。” “我啊!?”胖子指着自己说:“我刚才那就是踩了一个...”说到这,他赫然睁大了眼睛,惊骇的疾呼起来:“完了,完了!在纳兰家外援就听五房老师说过,这神佛野仙和鬼怪一样小气,你求他,她未必灵验,但是你骂她,她准保听得见。这下我岂不是也要被厕神缠上了?” 依我看:“只怕你在外面楼道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给缠上了!” “那可怎么办?”胖子急了:“江辰你可得救我,”说着他还看向了纳兰柔弱,好言好语的说着:“柔弱妹子,你可也是内堂的人...胖哥知道,你们五房的人那都不简单。尤其是你柔弱妹子,熟读阴阳古卷和奇门阵法,是纳兰家的奇女子,你可一定要帮帮胖哥。” “我,”纳兰柔弱尴尬道:“尽力把!” “别,”胖子急忙上去,一顿彩虹屁,夸的纳兰柔弱脸都红了...柔弱平时就不爱和别人交谈,是个标准的宅女。 突然被胖子那么恭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当胖子问起纳兰柔弱,眼下该怎么办的时候。 纳兰柔弱想也没想,依据书上的古卷记载,说起了厕神的来历....传说中的紫姑,是唐代人,本姓何,名媚,字丽卿,自幼聪明好学,读书着文,长大后嫁给了一个唱戏的伶人做媳妇。 唐代武则天垂拱年间,寿阳刺史李景害死了何媚的丈夫,然后把她纳为侍妾,何媚年轻漂亮,在李景家中遭到原配妻子的嫉妒。不久,大老婆终于起了歹毒之心,于正月十五的夜间,将何媚杀死在茅厕里。 何媚含冤而死,阴魂不散,李景每次上厕所,皆闻其啼哭之声,何媚的身影还常常隐现,做出“手持兵刃、大声喝斥”的姿态。武则天闻知此事后,很同情紫姑的遭遇,便下令封何媚为“厕神”。后来,世人按何媚的样子,做成纸人或木人,放在茅厕之中,每逢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晚上,一方面祭祀,一方面迎接厕神紫姑。祭祀时,人们口中念念有词曰:“子胥不在,曹妇亦去,小姑可出。”而这句话中,子胥是指李景,而曹妇就是李景的大老婆,小姑即指何媚。传说紫姑颇有灵气,倘对着厕神占卜诸事,能知祸福。 《显异录》也有记载:“紫姑,姓何名媚,字丽卿。寿阳李景纳为妾。其妻妒之,正月十五阴杀于厕中。天帝悯之,命为厕神。”随着厕神信仰在民间的流行,人们就选择在正月十五日这一天,来祭祀这位神仙。 说完,纳兰柔弱还看向了我:“江辰哥,我说的对吗?” “对,”我点了点头:“但我记得....”根本没容我说完,胖子就已经激动起来:“妥了...能说的那么详细,就相当于出马看事,已经断清了缘由,那你们一定有办法平事帮我!” “这个倒也不难,”纳兰柔弱的表情当即一沉,想了想说:“其实胖哥,在众神之中男子最容易冲撞的...就是厕神。” “为什么!?”胖子惊讶出口,随即一顿:“难道是因为我们男人......” 第五十九章 楼道间的女人 胖子说到这哑然失声,他有些羞于启齿了。 好在纳兰柔弱心性单纯,不以为意的直接解释:“因为厕神紫姑死于茅厕,据说她死的时候,衣冠不整不能见男人,也不能白天祭祀,只有晚上才可以,甚至连旁人也不行...这样都会冲撞了厕神。所以祭祀厕神的时候,只能是女人晚上祭祀,一般都在厕所或是猪圈或者鸡圈旁边祭祀,女人有什么唠叨就说给她听,然后求她保佑鸡鸭牛羊平安。” 纳兰柔弱的话,说的太书面化了,胖子听得一头雾水,甚至这书面化的记载,也没说冲撞之后,该怎么善后平事。 “你就卖关子了,”胖子都急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们...我要怎么做这厕神才会放过我。” “是啊,”西装男也凑了过来,还问这胖子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和他一样! “都是冲撞了厕神,”在纳兰柔弱看来:“应该一样吧!” “那要怎么做?”西装男也在问。 书里也不会有明确的记载,该怎么善后冲撞的神明鬼魅的事...但是出马弟子其实就是最擅长调节这些恩怨的。 比如冲撞了野仙狐黄白柳灰...那就请出胡三太爷,或者蟒家掌教这些先祖,狐假虎威借他们的威名调停纠纷。 在民间,出马弟子就是为平息恩怨而来...这就好比冲撞了人闹出了矛盾,找个和事佬吃顿饭,道个歉赔了礼,那这事也就了结了。 所以依照寻常出马弟子,平事善后的思路...纳兰柔弱安排:“我们应该先去招邪的那股村子,选在夜里,在招惹厕神的地方放置扫帚一支,并且用钗环、簪等饰物设计成花朵的模样,同时用一支银钗插在扫帚口,这样做就好像为紫姑打扮一番,以此来供奉厕神。” “同时另设供案,点烛焚香,对厕神紫姑行礼。在以布蒙眼,下跪念叨:“子胥不在,云是其胥。曹夫人已行,云是其妇,小姑可出。”意思是,你的夫婿和大房夫人都不在了,快出来吧。然后焚钱烧纸,抱着粪箕大哭,哭紫姑的不幸,以此像她道歉,希望能取得她的原理。” “开什么玩笑?”胖子眼神一变:“你让我抱着粪箕大哭?你这不是存心糟践我吗?” 那样子想想是挺滑稽,可我不得不说:“民间祭祀厕神,就是这样...直至现在,这个风俗还是有不少地方延续了下来。更何况柔弱说的那些,都是寻常祭祀厕神的方法,没有糟践谁的意思。” “那,”西装男想了想才害怕的问起:“为什么道歉祭祀的时候,我们要蒙眼?如果那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们连逃命都来不及。” “蒙眼是不希望你再次冲撞厕所,”我解释说:“刚才柔弱就有提到,男人是不方便看到厕神的尊容。” 这么一说,他们倒也全都理解了...胖子一咬牙:“江辰都那么说了,那行,就按柔弱的意思办。” 众人当即落实了下来,全都依照了纳兰柔弱的安排。 可我心里始终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纳兰柔弱的说法,倒也确实合符情理。不过当初那户村民找来的阴阳先生,既然能以黄符立位,调动家宅六神。 单凭这一手,就能确信他不是个无能之辈....倘若真是寻常的冲撞侧身,那当时的阴阳先生,怎么可能没想到祭祀道歉? 出马弟子也不是事事都能调停的,这就好比阳世仇怨,小摩擦一顿饭一句道歉也就罢了。 可要是深仇大恨,十顿饭百万钱,也难消别人心头之恨。具体要怎么平事,还得去了那个村子在说。 思绪间,纳兰柔弱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明天一早就出发...毕竟当下天色已经晚了。 可西装男对此,却有些扭捏,说是今晚他已经不敢在回车上。毕竟刚才就有说,厕神白天不会出来,连祭祀受共都是晚上出没。所以早在上京,陈梦琪就转达了仙家的嘱咐,让他晚上一定要睡在车上。 车上有白虎剑煞气为镇,才能保他平安,眼下他便为此担忧起来。 胖子直言:“怕什么?在这和我们待在一起,有江辰在不会有事。” “可是,”西装男又担心车上的白虎剑,没有人看守丢了怎么办? 白虎剑是金花娘娘的法器,更是出马弟子的圣物。纳兰柔弱知道这把剑的珍贵。当即就表示,她去帮我把剑拿上来...毕竟她是女孩,就算看到厕神紫姑,也不会因此冲撞她。 “还是我去吧,”我说:“白虎剑里面有四兽之灵的白虎,他已经认主,旁人是拿不动的。” 当初魑虎还没有入剑,纳兰欣都尚且拿不动白虎剑。现在白虎魂注剑内,可见纳兰柔弱去了,就更不可能拿得动它。 我随即交代纳兰柔弱,在房间守着西装男和胖子...交代清楚后,我才离开。 拿着西装男的钥匙,根据他的描述找到了他的车...从车子的后座上取走了白虎剑。 随即在将车门重新锁上,其实我并不担心有人会盗走白虎剑。 想必在上京那边,陈梦琪和堂上仙也确信了常人拿不动这把剑,才敢肆无忌惮的将白虎剑放到西装男的车上为镇。 我今晚之所以急着取走白虎剑,是因为我担心...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既然堂上有所交代,会让他带来白虎剑。 那就说明这事,必定要仗剑白虎...想着这些,我走回了小旅馆,在阴暗潮湿的楼道间,我踩踏着步梯踏声作响,回响的声音“踏,踏,踏”格外的沉重。 就在我转角又上一楼的时候,转角的楼道灯突然骤闪,灯光瞬间就灭了...眼前视野变得黑漆漆的一片。 而我,也在这个时候明显感觉身前一亮,骤然变得极寒。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可能是心里作用。 可就在我摸出手机,点开屏幕的一瞬间,吓得我滌然一惊。只见手机屏幕的灯光,已经映照出了眼前的女人。 她约莫二十来岁,容貌青秀,一头披肩长发。长的倒是挺漂亮的,可是这个女孩是什么出现在我眼前的? 我刚才,可一直都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第六十章 好心大爷居然是 我心下不由得警惕起来,甚至都顾不上什么礼不礼貌,直接就点开了手机里的强光电筒...对着她那么一照,她居然根本就不避光源,瞪大了一双眼睛直视着我。 我也借此细看她的嘴角,的确有一颗细小的黑痣,一米六五的个子,我当下想起了西装男的描述。这和西装男还有胖子说的完全附和,我当下不由脱口呢喃道:“徐梦梦?” 她对此诡异的勾起嘴角,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愤怒。我忙声强调:“不...你应该是厕神才对?” 她表情稍显惊讶的一顿,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语带森冷的告诫:“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呵,”我冷声一笑:“出马弟子只为公道而来,是非曲直总的有人断说,我只想帮他们求个情,希望...”我话没说完,就见她怒然挥手,拍落了我的手机。 手机“砰”声落地,当即就自动关机了,眼前的视野又瞬间恢复到了幽暗。 出马弟子的规矩都是老一套,要想平事做和事佬,就得先镇住对方。我当即横起白虎剑,“蹭”的一声,拔剑出鞘的瞬间,虎啸之声涤荡开来,于此同时,剑上白光骤起,宛如一根白色的荧光棒。 可白光照耀下的“徐梦梦”竟然不闪不避,一脸鬼笑的站在我的眼前,她甚至毫不畏惧的靠了过来,让眉心直对我的白虎剑尖...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挑衅,一种轻蔑。 我当下心里一怔,难道她心里吃定了我的不敢对她出手吗? 就在这诧异的思绪间,眼前的“徐梦梦”彻底的变了,她张嘴森冷的一喝,嘴里的唇舌骤然消失,变得满嘴疮疤,漆黑的伤口看的我蓦感惊悚。 浑身都不由自主的一怔...还不容我回神,她便凄然鬼笑起来,那声音令人莫感惊寒。 那不是寻常的鬼叫声...这一刻,我开始明白西装男为什么会那么恐惧了。那种断舌的鬼,哭嚎起来声音极其怪异,根本难以形容。 我持剑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白虎剑在我手上不断晃动,我警惕的看着“徐梦梦”,这一刻她居然步步紧逼。 一脸阴沉的靠了上来,没错...她居然大着胆子靠了上来,以眉心直撞我的白虎剑尖,“砰”的一声轻微撞向,这个徐梦梦白皙的皮肤瞬间脱落,只留下一双阴暗发皱的面皮。 那双骤然圆瞪的眼睛,也掉了出来,只留下两个空洞洞的圆孔,目睹于此我只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别提什么念咒掐诀,这一刻我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惊骇到了极致的恐惧。 那种恐惧,连眨眼都不敢...我亲眼目睹着,紧随眼睛之后,便是耳朵,鼻子...就犹如脱落的墙皮一般从她脸上剥落,从我眼前掉下。 我惊骇的将目光下移,这一刻我整个人都吓傻了...因为她脱落的不只是五官,还有手足四肢。其根而断她身如蚕蛹一般悬在我的眼前...当我目光回移,在看她的时候。 眼前已经不再是徐梦梦,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我战兢的想问,她就是厕神紫姑吗? 可我还是第一次,在记忆中这绝对是第一次害怕的连张口质问的力气都没了。 她眉心顶着我的白虎剑朝我飘了过来...我急忙后退,这一刻我哪里还有半点阴阳弟子,出马诛邪的样子。 我俨然和西装男一样,被吓傻了,吓怕了....我不得不承认,我怂了。甚至连蓄怨化尸也全然忘了。 就在这极具惊骇的时刻,楼道间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那声音就像是寻常大爷,走到漆黑的楼道,习惯性的咳嗽引亮感应灯。 可就是那么一个寻常的声音,立马令眼前的“徐梦梦”表情一顿,她警惕的看向了楼道下。 随着脚步声沉重的踩踏,又是一声刻意的咳嗽...这声音,我怎么感觉耳熟,可是单纯咳嗽的声响。我却难以断定来者是什么人。 就在这诧异间,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随着最后一声刻意的咳嗽,楼道的灯还真就宛如声控一般,突然骤亮。 黑暗中突显光源,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就那么一瞬,犹如眨眼般睁开的时候,眼前的“徐梦梦”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那道脚步声却已经走到了我身边:“吓傻了吧?” “谁!?”我警惕的侧目...来人居然是哪位指点过我的好心的大爷,也就是苏小小墓前说故事的人。我极具惊讶:“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他呵呵一笑,起初正声音还很正常,可笑着笑着居然变了,变得沙哑森冷,犹如老太婆的声音。 他的身形也在我眼前突然变化...变成了黑奶奶的模样:“小子,要不是我,你能收到苏小小的怨念,能赶走刚才那俯身的厕神吗?” “原来是黑奶奶暗中帮忙,”我当即拱手做礼,表示承情了...黑奶奶在我堂上,犹如寻常出马世家供奉的金花教主。 其原身乃是貔貅,更是夕日魔神蚩尤的坐骑,是真正的上古战力靠前的神兽,其地位远高于其他五仙掌教。这也就是说,她比出生九尾的胡九娘,甚至是封神榜上的胡三太爷他们的地位更高。 这让我怎么能不恭敬?礼后,我才试着确认:“刚才那个,真的是厕神吗?” 黑奶奶的高深莫讳的一笑:“她的来历,就要你自己去查了...查明白了,收她这口怨气也就不难了。” 我立马意识道:“她也是起怨于七宗罪之列?” “当然,”黑奶奶并不隐瞒:“这是黄诗音,刻意给你安排的...要想平事收怨,你就一定要号准这股怨气。” 我当即感觉一头的雾水,厕神紫姑的遭遇,纳兰柔弱已经说了很详细了...她死前心怀怨恨也是必然的。可是要说她怨起于七宗罪的哪一条,我还真想不到。毕竟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这七条都和姿姑无关把? 百思不得其解,我才俯首作礼:“还请黑奶奶点拨!” 黑奶奶森然一笑:“已经很明显了......” 第六十一章 老板无意提起 “直到现在,你都还没发现吗?” 我俨然没有看出门道,随即拱手作礼,再次希望黑奶奶指教。 “这事一定要你自己去查,自己去想,”黑奶奶高深莫讳道:“道理不是自己悟透的,别人说了也根本没用...更何况,你是要吸取这七宗罪为怨。如果你自己都悟不透这七罪宗,你又何以善用?你要是自己看不破这七宗罪。吸取到身上也会为七罪宗所困,因而成怨成恨,反而得不偿失...所以苏小小的事情,我才会受黄诗音的委托,在暗中指点你悟透色欲。可你要知道人世间任何的情感执念,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事情真的落在你的身上,你也会身负执念,难以勘破!” 说完,黑奶奶便转身下楼,作势就要离开....我急忙挽留,希望她能随我一起出马平事。 可她回头拒绝了,还说等我就是受了黄诗音所求,她已经将饕鬄的怨念化进了我的体内。事情已经办完,她就没必要留下来了。 “饕鬄?”我愣了:“什么时候化进了我的体内?” 黑奶奶提醒:“就在你中了蝎毒,昏迷的时候。” “既然您上次都帮了我,”我厚着脸皮套话:“您看,能不能在指点我一下,哪怕给个暗示也好!” “呵呵,”黑奶奶一笑:“那你就想想刚才,你为什么会对她心有恐惧...你有僵尸体质,又以七宗罪为怨,取饕鬄为暴食,苏小小的怨念为色欲,西方邪神利维坦的幻象为嫉妒...七罪已有其三,为何还对她如此畏惧?那种恐惧不是发自你的内心吗?” “是啊,”我愕然问道:“为什么?” 黑奶奶转身感叹:“这人呐,无不对她恶心,也无不对她畏惧,却偏偏要执着其中。这些你自己去想吧。” 说完,黑奶奶便迈步下楼,嘴里还似有吟唱:“儿子为王,母亲为奴,一天到晚舂着米,常与死亡相伴!相隔三千里,谁能告诉你?” 我目送她下楼,原以为她真就这样走了...可哪曾想,当晚黑奶奶居然还有心入梦。 在梦里,她告诉我堂上黄诗音带着白婆婆还有锦毛鼠,已经去给我寻找后面的几宗罪。 而她为了让我这段时间,能有自保的能力,才来梦中教我一些咒法。 尤其是知道了我身上有凤球的时候,她更是饶有兴致的告诉我...早在黄帝和蚩尤的时候,那会根本没有五仙。 上古巫师一脉,大多追随的是蚩尤,他们都是向上古神兽借法借力,比如火凤就堪比火神,玄武则为水神。风师雨伯就更是不在话下,这些可都是蚩尤当年的兵将。 在黑奶奶的教导下,一夜之间我便学会了通神之能。 或许这些咒法,早在七十年前我就烂熟于心,所以当晚黑奶奶在梦中一点,我便了然与胸。 次日天明,当我昏昏沉沉的从梦中醒来的时候。胖子和西装男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就连纳兰柔弱也从外面买来了早餐。 四人一行,吃完了早餐后,便将行李拿到了西装男的车上。 由他驱车急行,历经了30多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抵达了一个小镇。依照西装男的印象,往前再开两个小时,便是当初章强带他们去的那股山建村落。 此刻正值下午饭点,所以西装男临时起意,招呼我们想在镇上吃了饭在走。出马弟子本来就讲求一饭。 这一路上,吃饭都是胖子付钱,那眼下镇上这顿饭。我们倒也却之不恭。 在镇上的一家小餐馆,尽显随意的落座后,胖子张口就一连点了好几个海鲜,可这乡镇还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海鲜。 气的胖子将菜单一丢,豪气的对服务员招呼,让他们挑店里最贵的菜上,挑最好,最新鲜的菜上,钱根本不是问题。 服务员都吓傻了...听胖子那口气和一副外地口音,只当胖子是人傻钱多。急忙应声后,就跑向了后厨,连连喊着:“快,店里来大主顾了!” 看的我和纳兰柔弱哑然失笑...倒不是说胖子有意向宰西装男。 而是这一路上,我们都已经摸透了胖子的脾气,他出生豪门,难免吃穿无度。在生活上自然有些奢侈。 而西装男也是连连表示理解,甚至听说了出马的规矩,知道今晚就要平事了,这顿出马弟子的断头饭,他也知道该自己买单。 忙声招呼我们,想吃什么都可以点...我和柔弱连连摆手,我们都习惯了入乡随俗,断头饭即便是一粥一面都是情分。 更何况,当时我心里还在想,这破乡镇上,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菜? 可是没一会,就让我惊骇到了! 海鲜是没有,可这山珍野味令人咂舌,狍子肉,野猪肉,鹿肉羊腿一上桌,服务员还特别强调全是野生的。 这可把胖子嘴馋坏了,一动筷子更是直呼:“真是野生的!” 席间过半,老板还饶有兴致的过来打招呼,问这饭菜满不满意。 胖子还真就被这里的野味给征服了,外面的大城市还真没那么多山珍野味可吃。 借此兴奋的和老板聊了起来...老板见胖子对美食有独到的见解。更何况,乡镇小餐馆能遇上胖子这样的大主顾,老板也是动了心思。 坐下来闲聊中,也想套套胖子的话茬,询问胖子在镇上打算待几天...还说明天要是不走的话,托人给胖子抓只野生的刺猪,那东西味道是真好。 “还有野生的刺猪,”胖子啧啧惊叹:“你们这地方不大,东西还不少...到底哪来那么多野味?” “嗨”老板也是随意提前:“前面开车两个小时,有一个山建的村子,那里的村民都是以打猎为生,即便到现在也是一样。想要什么野味那都能给你办,野兔野鸡那都是分分钟的事。” 听到这话,我们都愣了...因为好巧不巧,从老板指出的方位来判断,这多半和西装男说的是一个村子。 老板误将我们沉眉的表情,当做了对他的质疑。当即还强调:“真的,那可是一座宝山,听我们镇上的老一辈人说,他们那片后山禁区,在两千多年前,还曾经埋过凤凰......” 第六十二章 后山葬凤传说 我滌然一愣:“两千多年前?” “没错,”老板错愕的看着我,而这一刻胖子惊骇的回过神:“真的假的...那后山禁区埋了凤凰?” “这也就是老一辈留下来的传说,真假也就无从考证了。”老板嘿嘿一笑说:“当然了,这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凤凰,这或许是老一辈瞎说吧。” “不,”胖子也算是入门的出马弟子,深信:“这世界上是真有凤凰!” 老板明显一愣,尴尬的呵呵赔笑...或许他也没想到,胖子真把他随口提起的传说当真。 看着老板那样,胖子急了,说是真有,可他又不知道跟常人怎么解释...他知道我身上就有一颗凤球。 随即看向了我,妄想给老板上一课,以眼角示意:“江辰,你来跟他说!” 我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没必要和一个常人多费口舌。而单纯的纳兰柔弱却变得在意起来,也一个劲的向老板打听那个传说。 可老板除了听说,那村子后山禁地,两千多年前埋过凤以外,便一无所知。老一辈流传下来的,也就是一语概括,说那禁地是葬凤区,除此之外也没过多的提及。 打听无果,纳兰柔弱才失望的问起:“江辰,你不相信老板说的那个传说吗?” “我显然不信!”我说:“凤凰和龙一样,存世在上古时期,龙凤麒麟各有种族...而商纣之后,便已经是龙凤罕见的时代。书上有记,凤鸣岐山才引武王伐纣。建立周朝之后更将凤凰视为周朝的图腾...其实商纣时期,就已经到了龙凤罕见的时代。可你听老板的那个传说,时间如果是在两千年前...细算下来就应该是汉朝。那会就算真有凤凰陨落,怎么会没有记载?自秦汉开始,天子就寓为龙,皇后喻为凤...在那个年代葬凤绝对是一件大事,倘若真要埋凤,那阴阳记录的古卷上,必定会有浓墨厚重的一笔!” “对啊,”纳兰柔弱熟读阴阳古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确实没见汉朝有坠龙落凤的记载。但是...也有可能是历经两千多年,记载流失,或是当时的人疏于记录呢?” “呵。”我笑了:“那你就想想吧...从古至今,坠龙的记载不少于案,可落凤的说法,你听过多少?别忘了,凤凰也是浴火重生不死不灭的。” 话音刚落,纳兰柔弱便激动的抓着我的手:“江辰...你说会不会是两千前,落凤之后,当时的人有违禁忌,并没有浴火让凤凰重生,而是将它埋于后山,惹的落凤心怀怨恨....所以那葬凤之地,才成了村民的禁地。” 我哑然失笑:“如果真是这样,别说是那一村,恐怕这一镇都会寸草不生。你以为龙凤是好脾气?” “这倒也是,”纳兰柔弱呆愣的回神:“那两千多年前的传说,应该和我们要平的事,没有半点关联...毕竟我们要查的是厕神为祸,紫姑被封厕神也是唐朝年间的事,而紫姑本人,也是死于唐朝年间,大约也才1400年,远不足两千年。” “没错,”那会我真的是那么想。所以,才全然没有把传说放在心上。毕竟在我看来,连说出这个传闻的饭店老板都不信,这无头无尾的传闻,我又怎么会把他当真? 就因为太熟悉凤凰的习性,所以我才全然没有在意。见我都不上心,胖子和纳兰柔弱也不在纠结那个话题。 随后老板再次散烟,为了留我们明天再来吃饭,他也不急着走,反而和我话起了家常:“各位,我听你们这口音,也不是当地人....到这里来干啥?” 胖子谎称:“我们也是听说前面那个山建的村子,像个世外桃源一样,风景美的不得了,所以百闻不如一见,就过来见见世面。” “那村子哪有什么风景啊,你们肯定是被人给骗了,”说到这老板当即一愣:“你们不会是听了我刚才说的,就想去那村子,找什么凤凰的埋身地吧?你们可千万不能去...” “为什么!?”胖子狐疑的问。 老板的表情骤变惊骇,还压低了声音说:“那地可邪,不是当地村民去了,都容易闹邪...镇里几次想要开发建设那里,每次项目开始落实,就死了人!” “老板,你可别吓唬我们啊!”胖子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你们啊就听我一句劝,”老板说:“那个村子啊,根本就不能去,处处都透露着邪性。你们还是就在镇上休息一晚,明个在我这吃了饭,就赶紧离开......那个村子啊,你们能避则避。” “真有那么邪?”胖子佯装不信。 老板这才细说:“上世纪的建国年间,为了带动那一村的建设,也曾打算修过路,开荒他们的后山,可当时刚一动土,就闹了邪!去施工勘察地形的七八个人,全都离奇死了...那会的老镇长就说,那是一处埋凤地,千万不能碰,那里土更不能掘。自此在没有人打过那片后山的注意。甚至还将那后山的一块地,围成了禁区,这才消停了下来...可直到前不久啊,那村后山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西装男,惊骇的问道。 老板说:“前不久啊,也是来了几个外地人,在镇上谈下了那片后山葬凤地,想要做什么养殖。嘿,结果那人就死了,死在我们市的市医院,哎哟...那死状才叫一个邪。你说那些人是怎么想的?那么邪性的一个地方,都敢去开养殖场?” 这话听得西装男尴尬的抽搐着嘴角,因为这老板明显说的就是章强。 不过这话,说者无心,但却令我油然想到,对啊,章强他们不就是在禁地招惹了厕神吗?难道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什么? 或者说,两千多年前的葬凤传说,就是和厕神有什么关联? 第六十三章 我想通了一切 我沉浸在思绪中,仿佛想到了什么,轻声呢喃着:“两千多年前的汉朝...坠凤厕神?” 就在这关键的思绪间,西装男起身催促:“饭也吃完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走吧,”纳兰柔弱也催促:“今晚平事,还要准备一些东西。” 他们的声音,完全打断了我的思路。 西装男因为提到了章强,想起老板那略显嘲讽的口吻。他的脸色早就挂不住了,急忙结算了饭钱。 这顿饭还真不便宜,大几千块西装男转了账,一点都没犹豫。急忙催着我们离开。可这老板也是个生意经,连忙散烟挽留,问起我们明天还来不来。 “不来了,”西装男连连摆手,倒不是他舍不得钱,是他感觉提起养殖场的事,让他心里作呕,有说不出的难堪。 可这老板并不识趣,为了留住明天的生意,也是豁出去了,各种好话恭维。见我们走出饭馆大门,他居然还直接追了出来。询问胖子:“如果你要吃凤肉,我,我也能给你们准备。” “噗,”纳兰柔弱差点没忍住:“这世界上真有凤肉?” “有,”老板几乎是最后的挽留,强辩:“龙凤汤里就有,一早我就给各位预备!” “龙凤汤也算是凤肉?”胖子眼神一变:“你这老板是把我们当傻子把?” “算了,”西装男劝着:“别理他了...我们还是抓紧办正事吧。” 西装男这才把胖子推搡着离开....一路上胖子骂骂咧咧:“那混蛋老板指不定把我们当傻子!拿龙凤汤糊弄我是凤肉。” 纳兰柔弱也噗嗤一笑,劝诫:“毕竟在常人的眼里,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龙凤的存在。” “不是,”我到现在都没听懂:“龙凤汤是什么意识?” “这你都不知道?”胖子脸色一抽:“那龙凤汤啊就是个比喻...蛇不是有小龙之称吗?就把蛇当龙,野鸡当凤,其实啊就是一锅蛇炖鸡,还龙凤汤!” “原来如此,”我哑然一笑,倒是有点意识,将野鸡比作凤凰...等等,比作? 我愕然睁大了眼睛,就是那么一瞬间,加上前面黑奶奶给我的提示。我才如梦初醒,没错!就如黑奶奶所说,其实我早就该想到才对。 我激动的拉着纳兰柔弱:“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纳兰柔弱也是一喜,还猜想:“是不是想到怎么对付厕神紫姑了?” “我,”我愣了,是啊,我傻啊! 这事如今看来,要想平事不难...真正难的,是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化尸吸怨。 “那什么,”我装傻充愣的说:“我想到为什么蛇和鸡叫龙凤汤了,因为...因为这落毛凤凰不如鸡!” 纳兰柔弱噗嗤一笑:“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是啊,”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其实我这话,也在暗示柔弱,可她听不懂就不怪我了。我心里那么安慰着自己。也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在纳兰柔弱的眼皮子下,收走这个厕神。 很快的,纳兰柔弱就让西装男买了今晚要用到的东西。 东西备齐后,西装男才驱车带我们到了山脚。四人随即同行上山,来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 这里和西装男描述的一模一样,山村的夜晚寂静得有些可怕,除了偶尔的犬吠声,四下安静得宛如墓地。 因为西装男是第二次来,知道其他村民都不待见外来人。所以才轻车熟路的把我们带到了,他早前提到的农户家。 可那户村民在看到西装男后,并没有露出看到熟人的笑脸,反而警惕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西装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西装男上次来,就已经不顾村里的禁忌,踏足了禁区,所以这一次无论怎么说,这户村民应该都不会有好脸。 无奈之下,我才谎称:“大叔...前段时间,我这朋友在这冲撞了厕神,所以厕神托梦让我们到这祭祀上贡,以求厕神原谅。还希望大叔能看在厕神的份上,行个方便!” 大叔明显一怔,确认道:“真是厕神托梦,让你们来的?” “是,千真万确,”西装男连忙附和,还拿出了刚才镇上买的好酒当做礼品,混着一个红包塞给了大叔。 大叔收下红包和酒,看了看我们手里拿的都是一些祭祀的香烛,为此也深信不疑道:“看在厕神的份上,姑且收留你们一晚。!” 说完,才拉开了院门...院子里一片漆黑,我们跟在他的身后,都能感觉刺骨的阴寒,稍有风起,就不断传来黄符飘动“哗哗”的声响。我细看周遭,隐隐可见门上,灶台上的确都贴了黄符。 虽然看不清上面的朱砂红字,但依照西装男所说...那应该就是家宅六神的黄符立位。 就在这思绪间,一间黑漆漆的柴房中,忽然传来几声嘿嘿的傻笑声,还伴随着铁链拉扯的动响。 吓得我滌然警视,虽然柴房很黑,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我们都知道,那里拴的应该就是这户村民的女儿。 “别看了,”大叔催促:“这一次希望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收起你们的好奇心,在冲撞了厕神,你们也会和我女儿一样!” 这话一出,吓得西装男浑身都在哆嗦:“放,放心吧大叔,我们这次就是来给厕神上贡道歉的。” 大叔冷哼一声,随即把我们送到房间后,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吃过东西了没有?” “在镇上吃过了,”我客气的一笑:“您不用招待我们!” “谁有功夫招呼你?”大叔冷声说道:“吃了饭就早点睡...晚上没事,就别瞎折腾。” 说完转身就走了...这大叔给人的感觉,还真不让人待见。 西装男倒是见怪不怪,还说:“这户人家就这样。别看他贪财,其实他也是为了存点钱,担心以后有个什么,那柴房里的女孩,还得生活。” 胖子切了一声:“他们要是一走,那女孩谁照顾?到头来啥也不是!” “是啊,”纳兰柔弱凑到窗户看了出去:“感觉那个女孩,好可怜,要不......” 第六十四章 感觉要露馅了 “要不怎么样?”我忙声打断:“你可千万别犯傻...最好还是收起你的同情心,你要知道柴房里的女孩,可不是这户村民虐待她。” “可是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纳兰柔弱说:“手脚都断了,还用铁链把她拴着...就算没有铁链,她也出不了那间柴房。为什么还要用铁链把她拴着?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谁知道?”我并没有深思,只催促他们:“还是赶紧睡吧...等到后半夜,就带着东西去后山禁区,祭祀完厕神,早点平了这事离开这里。” 胖子和西装男应声点头...这两天来,都是在车上颠簸,身体难免困乏,调好了闹钟,大家便躺到了床上。 只有纳兰柔弱一直趴在窗户边,我试着问:“怎么?跟我们一起睡,不习惯?放心吧,大家都没脱衣服,而且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不是啊,”纳兰呢柔弱俏脸一红,羞涩道:“我想上厕所!” “去啊,”我趴到窗户边一指:“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厕所就在那间柴房的边上。” “我知道,”柔弱羞红了脸,点头后便离开了房间...那会我也没注意。躺在床上只是感觉过了很久,纳兰柔弱才回来。 回来后整个人都是一脸煞白,直接缩到被窝里瑟瑟发抖。 “没事吧?”我当时还警惕的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战兢摇头说:“那个厕所吓死我了!” 我原本还变得很在意,可是西装男却从旁说起:“对于我们这些长期生活在大城市的人来说...这里的厕所是很吓人。” “为什么?”胖子也坐起来,狐疑的问。 西装男解释:“因为这里的厕所是和猪圈修在一起的,所以上厕所的时候,难免是与猪同伴,城里人到这都会被吓一跳,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小女孩!” “是这样吗?”我问纳兰柔弱。 她战兢哆嗦的点头后,我才放心了...随即宽慰道:“其实从古茅厕就是这样的。以前的人都要圈养家禽,为求方便才把厕所和圈棚修在一起。而且你自己不也知道吗?以前的人会祭祀厕神,就是因为茅厕和圈棚修在一起,所以才祈求他保佑家圈养的猪牛。” 可这番话仿佛并没有安慰到她,她依旧是浑身哆嗦...盖着被子,都能见身体极速起伏,那是一种极致的恐慌。 我担心的问:“柔弱,你是不是在厕所看到了什么?” “没,我,我什么也没看到,”她摇了摇头说:“江辰哥你还是快睡吧,后半夜还得平事。” 说完,她便将头缩回了被子里。 这样一来,我也不好在追问下去。而且这时的胖子对我摆手示意,暗示我这里都是三个男人,或许柔弱是羞于和我们共处一室。 想了想倒也附和情理,我便调好了闹钟倒头入睡。 这两天都是在车上颠簸,大家都很疲乏,所以没多久大家都睡了过去....直到窗外熙熙攘攘的人声,惊醒了我们。 当我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胖子已经凑到了窗边,还对他小声说起:“别睡了江辰,快来看看,外面好像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当即起身,凑到窗边那么一看...只见这户村民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很多人,都是一脸的担心。 有人还在问大叔:“好端端的,你女儿怎么会不见?” 大叔沉眉强调:“昨晚睡下的时候人还在,可刚才起夜的时候就发现我姑娘不见了...你说这怎么闹得!”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当中还有人就纳闷了:“你那院门不是锁着的吗?你家丫头还有铁链拴着,这人怎么会跑?” “对啊,”大叔突然瞪大了眼睛,仿佛如梦初醒一般想起了什么,当即气呼呼的转身朝我们的房间走了过来。 “他不会怀疑我们吧?”胖子意识到了,当即强调:“我们可是好端端的一直在睡觉!” “不对,”我想起来了,急忙回头去看纳兰柔弱...只见柔弱战兢发抖的卷缩着床上,她犹如做错事的孩子,心虚的将头低垂。 “是你解开铁链放了那个女孩?”我诧异的问。 她点了点头说:“我,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我觉得她被拴着挺可怜的,就想着解开铁链,她反正也跑不掉,可不曾想我刚解开铁链之后,她居然凑过来就要咬我...我没上请仙香,那会真的吓死我了,所以我就跑了回来。” 我顿时沉眉怒斥:“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她被我吓得浑身猛烈一颤:“我,我当时不敢说,因为你们已经告诫我不要多管闲事,可我,可我......” 话刚说到这,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大叔一脚踹开。 这动静吓得纳兰柔弱浑身哆嗦,我当机立断将她一览入怀:“别怕,别怕...没事的!” 说完还对胖子怒喝:“快啊,柔弱的羊癫疯又犯了!” “啊!”胖子愣了,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还很配合的埋怨道:“你说说,这犯了一夜,还有没有个消停。” 说着胖子伸出了手臂让纳兰柔弱咬着,嘴里急声念起:“可千万别让她咬了舌头。” 这房里突如其来的一幕,反倒先把大叔给看傻了:“你,你们这是闹什么?” “大叔,”我佯装着急的说:“我朋友羊癫疯犯了,您这有药吗?” “我这哪来的药?”大叔表情一顿,很快怒气全消,缓声问起:“今晚你们离开过这个房间吗?” “当然没有,”胖子急忙强调:“我们进来之后,就一直没出去过,都在睡觉...不,这女孩犯病以后,我们都在照顾她,也没上过厕所。” 这话一出,我心里猛然一个哆嗦,心想这下算是完了....这死胖子不是明显的不打自招吗?他说什么上厕所? 第六十五章 大叔家的女儿 可我都不知道该说是胖子傻,还是该说这大叔太实诚...他竟没有多想,还顿了顿说:“那这丫头的情况,没事吧?” “没事,”我佯装询问大叔:“这村里有没有医生!” “医生!?”大叔表情一沉:“得去镇上才有。你们要急,就赶紧送这丫头去镇上。” “不用了,”我连忙摆手:“她这也是老毛病,这丫头从小就这样...没事,我想她能坚持到明天早上。” 大叔远远的看了看纳兰柔弱。 这一点还真被我赌对了,不以人的外表冷漠去判断一个人的热心肠,往往这种女儿遭遇不幸的人,都会对同龄少女有着不一样的怜悯和同情。 一旦心生同情和怜悯,这人就会很自然的放松芥蒂和猜忌...大叔当下没有起疑,只是告诫我们:“村子里出了点事,你们留在这里,千万别乱跑。” “出了什么事,”我好心的提议:“用不用我们帮忙?” 实际上,我是想跟着探探路,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可大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管好你们自己吧...这是我们村自己的事,根本不用你们外人插手!” 他看我的眼神,明显充满了不悦。 大叔随即出门,在院子里说道了一番后,就号召着村里的人离开了...我们则被留在了房间里。甚至这大叔在走之前,还特意把自己老婆叫到一边小声交代了几句,于是她老婆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好在她坐在院子里,并不能听到我们的对话...胖子眼见那些人走了之后,直呼我睿智,不然纳兰柔弱准保露馅。 西装男也尴尬的附和,还直夸柔弱后面装的好...可我怎么看,柔弱后面那会都不像是装的,因为直到现在,她也是战兢发抖,浑身都在哆嗦。 “没事吧柔弱?”我试着摸了摸她的额头,简直烫手! 她是被吓到了,我当即让胖子找来黄符和朱砂。以毛笔饱沾朱砂后画了一张凝神咒,贴在纳兰柔弱的眉心。 符落眉心的瞬间,柔弱只觉眉心一股冰凉,将头一偏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辰,”胖子忙问:“柔弱不会有事把。” “不会,”我解释说:“人在受到极致的恐惧时,就会出现三魂紊乱的现象...所以老话才说,吓的三魂不见七魄,这很正常,只要以凝神安魂的符咒让其睡一觉就好了。如果是中医,也会调理凝神的中药。吃上一剂就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胖子放心了,关心的去柔弱耳边呢喃,说的都是一些,让她安心休息,这里的事有我在,让她放心一类的话。 而我也借这个空档,借朱砂黄纸画了几符定身咒....等黄符上的朱砂墨迹干透,我将定身咒随身收好。也将剩余的朱砂黄符放回行李箱中。 归置妥当后,院外传来了熙攘的人声,前后才半个小时不到,村民居然就回来了。 我惊讶的凑到了窗户,他们居然还真就是那么快,就把那女孩找到了。 村民以抬猪的方式,将那女孩倒绑,几个壮汉抬着她进了院子。那阵仗怎么看,怎么像抬猪。 看着他们进了院子之后,我才算看清了那个女孩的全貌。只见她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双眼凹陷的漏出两个空洞,脖子上的铁链子又粗又长,随着胎动的高耸,铁链哗啦作响.....那女孩一直在挣扎,不断发出凄厉的恶嚎。那断舌的哑口嘶吼,发出的声音简直令人莫感惊寒。 最令人咋舌的是....“江辰,”胖子提醒:“你,你看她的头!” “我看到了,”我也惊骇于此,一个女孩居然光秃秃的没有半根头发,光头并不可怕,但是配上她四肢齐断的样子,这就难怪西装男会以人蛆形容。 “太像了...这他吗简直吓死人了!”连胖子都直呼:“活像游戏里的,我看到的那种巨型蛆虫!” 我回头看了看依旧昏睡的纳兰柔弱...眼下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吓成了这样。兴许在小柴房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女孩的样子,完全是听声判位。解开铁链,被女孩扑咬出柴房,看到这形如人蛆的女孩,才会吓傻了! 是啊,这女孩的样子比万千鬼魅更邪。西装男从头到尾都不敢看,只在一旁呢喃:“这世界上,哪有那么恐怖的样子!” “有,”我想通了那个厕神的来历,自然也就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是人性的残暴。 所以现世的人很难想象,两千多年前,像这个丫头一样的人确确实实的存在过...就在这思绪间,院内的人声鼎沸了。 大叔也跟在人群中,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老婆急忙起身询问:“咋样,人是在哪找到的?” “别提了,”大叔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多说。 可他老婆因为着急,没有看出他的脸色,还在催促:“你倒是说啊,究竟在哪找到的?” 大叔皱了皱眉,往我们住的房间使了个眼色道:“有什么话,你就不能等会进屋在说吗?” 他老婆一脸的不悦:“这有什么好背人的?” 可大叔沉眉不语,只着急的拿出烟,对着今晚帮忙的村民千恩万谢...此刻天色已经到了后半夜。 大家也没有在大叔家过多耽搁,只将大叔的女儿送入柴房后,看着大叔重新用铁链将其锁了起来。 眼见于此,村民才结伴离开...农家大院再次恢复了宁静。 大叔也神神秘秘的拉着他老婆回了房间,只等这大院灯火暗淡下来,胖子忙问:“江辰,怎么办?现在就是后半夜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后山禁地了。” 第六十六章 应该另有其神 “现在!?”我沉眉深皱,心里不禁有几分忐忑,总感觉这事,我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通。 “这第一已经是后半夜了,再晚又得拖到明天,”胖子自告奋勇的说:“如果你是担心纳兰柔弱今晚去不了,我,我可以啊!” “你!?”我惊讶的看着他,心里倒不是说轻视他...就他那样,只怕看到厕神的尊容,准保就把他给吓晕过去。 不过,等等...我恍然想起,这样不是更好吗? 如果纳兰柔弱不在场,要在胖子眼皮下收走厕神的这股怨念,反而变得简单了...我当即决定:“那好,你和西装男带上东西,在后山等我。” “等你?”胖子狐疑的问:“你要去那?” “我总感觉这户村民隐瞒了什么,我想出去打听一下,”说着,我拉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拿了两条烟! 随后也对胖子嘱咐了几句后,便率先离开了小屋...农家大院,这围墙并不高。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根本不用借轻身咒,只借墙面一瞪,便爬上了上墙头,翻身落地去追那些早前离开的村民。 依照村里的小路根本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一个年轻的醉鬼说着酒话,满口抱怨的说:“这大晚上的,帮他那死老头忙前忙后,连顿酒都没有招呼请吃...妈的,以后再有事,劳资绝对不会来帮忙。” 这种醉鬼,显然就是最容易下手套话的目标。我赶忙追了上去:“大哥,别急着走啊!” 他醉醺醺的回头:“你,你谁啊!” “我啊,”我谎称自己就是大叔家的远亲,刚才村民帮忙,大叔还没来得及酬谢,所以特意让我追上来给今晚帮忙的乡亲们送条烟。 说着我将手里的烟递给他...醉鬼接过烟,一看这烟的牌子顿时笑的嘴都合不拢,还不禁呢喃:“都说这老杨,这些年悄悄摸摸的上山打野味,卖给镇上赚了不少钱,没想到今个倒是舍得出血了!” 我呵呵赔笑:“那还不是大叔说,今晚你出力最多,必须给你塞条好烟!” 这高帽子一戴,醉鬼越发得意了:“那是...没有我,他们谁敢踏足禁区?” 我滌然一惊:“你们是在禁区,才把人找到的?” “嗨,”醉鬼摆了摆手:“想都不用想,老杨她女儿跑了...准保就是在那片禁区。” 我狐疑的问:“老杨他女儿,没手没脚的,怎么会跑那么远?而且她到禁区干嘛?”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都紧张到嗓子眼了...因为我确信,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这当中必定有什么我忽略的地方。 好在醉鬼拿着烟,对我丝毫没有芥蒂...还细说起了以前,村里都是以打猎为生。随着外面的时代在进步,那些大城市里的人生活好了一些。就贪婪的追求起了口舌之欲,喜欢吃这野味。所以早些年的时候。 村里以打猎为生,的确有不少村民致富,也就是在那会,很多村民赚了钱都搬离了,去了大城市买房,还有的下海经商。 现在仅剩的十来户村民,那会下手跟风的晚,所以白白错失了机会...老杨那会可不甘心,看到别人致富,他眼红的跟什么似的。 可是后山的野味也有打完的时候,被前面致富的人已经猎杀的差不多了。 而且当时,大量捕捉野生动物还一度引起了镇上相关部门的注意。还多次到村里阻止,也派了人下来做村民的思想工作。 可老杨他不甘心啊,看着别人在大城市生活的风生水起,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后山没有野味,但禁区肯定有啊。 毕竟早前村里那些人,虽然贪心的打猎售卖,但是他们都碍于村里的禁忌,不敢踏足进去。 老杨就动了心思,让他十几岁的女儿去禁区打猎...好几次被村民发现,他都谎称是小孩子不懂事,自己误入得禁区。 结果,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邪的?这夜路走多了,终归会撞邪! 报应很快就来了,那天村里听到后山禁区传来一声惨叫...村民听声就感觉像是老杨家闺女。 大家急匆匆的上山,就看到她闺女成了一副人猪的样子。 “人猪!?”我滌然一惊,起初只当这醉鬼把人蛆说成了人猪。 醉鬼的表情也是尴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村里那些老人都说那是人猪,我感觉啊,更像是个人蛆!” 我随即追问起:“后来呢?” 醉鬼随即说起,当时村民还以为老杨的女儿,是在山里被心里变态的逃犯,给残忍折磨成了那样。 当时还报了警,可调查人员到村里一番调查,也觉得老杨她闺女,不像是人为所致。 而老杨那闺女,口不能言,又神情恍惚。调查人员也没有办法,事情的调查结果也就变得毫无进展,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 而老杨这边,医治她女儿的断伤,就花光了积蓄...老杨倒也认了。原以为这事就那么结束了。 可老杨的闺女出院回家后,那段时间才叫一个邪! “怎么个邪法?”我问。 醉汉说:“每晚她女儿都会无缘无故的爬出来...爬到后山禁区,在一颗桂花树下挖土掘坟一样。” “桂花树下挖土掘坟?”我难以置信:“她没有手脚,连爬估计都很勉强,怎么挖土?” “对了,”醉鬼表情一变:“你见过野猪拱白菜吗?” “没见过,”我摇了摇头说:“但我能想象那个画面。” “对,就那个样子,一模一样....兴许就是因为这个,村里那些人才说老杨的闺女是人猪。”醉鬼压低了声音说:“这可是今晚我亲眼看见的,哎哟...老杨那闺女满嘴都是泥,拱的嘴上全是血,样子都快吓死人了。” 我听得滌然一愣!那个女孩为什么要去挖桂花树的东西? 难道下面,真的有什么秘密?为什么醉鬼进入禁区没事,而西装男他们,和老杨的女儿,都冲撞了厕神? 难道和挖土有关? 桂花,人猪!对了...我恍如梦醒,这不就是和我的猜想完全一致了吗? 厕神不是紫姑,而是另有其神才对,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将所有的问题,连贯到一起! 第六十七章 一语道破厕神 思绪间,气氛突然沉寂了下来...醉鬼也是在这个时候恍然醒神一般,紧张地看了四周一下,确定没有外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叮嘱我:“你回去可别跟老杨乱说啊,这些事情那可都是村里的秘密。”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我再三保证后,醉鬼才晃晃悠悠的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再次回到了大叔家...细看那门神画像,越发证实了我的猜想。 在这大叔家张贴的家宅六神之中,门神贴的是神荼郁垒。 当黑奶奶点醒我这一点的时候,她就说过我早该想到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怪当时,纳兰柔弱太过书面的解释,全然将我误导了。 门神有神荼郁垒,也有秦叔宝和尉迟恭...那厕神同样也不只是紫姑。 早在两千多年前的厕神,应该是七姑才对! 思绪间,突然一声坠地的闷响,“砰”的一声,吓得我滌然一惊,看过去居然是胖子。 他那一身混肉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场面极具喜感。 “没事吧胖子?”我强忍笑意的走了过去。 胖子小声抱怨:“妈的,摔死我了!”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问。 “还说呢,”他抱怨道:“你那把什么破白虎剑...丢在行李箱里,我们拉都拉不动。没办法只有把那些法器全都单独拿出来分装,耽误了不少时间。” “那还真是抱歉,”我尴尬一笑,催促胖子时间也不早了,再晚就怕是鸡鸣破晓。让他赶紧和西装男先去后山布置祭祀的案桌,我去拿了白虎剑就来。 胖子点头应声后,便和西装男一起离开了。 我随即翻墙进了大院,其实就算不拿白虎剑,我也会特意回来一趟...回到房间后,我抬手将定身咒贴到了纳兰柔弱的身上。 这样一来,就不怕她突然回神,追到后山禁区...确定纳兰柔弱今晚不会坏事后,我才抓起了白虎剑,离开了房间,再次翻出了大院。 依据早前西装男的描述,不出十分钟我便来到了后山禁区...远远的就能看到胖子和西装男,将折叠的收纳桌搭了起来。 盖上黄布,摆上了香炉供果,符咒红烛,香米都是依序摆放,这一切还真就布置的有模有样。 我是真没想到,胖子在纳兰家这段时间,还真是学到了一些皮毛...他见我来了,立马招手:“怎么样江辰,没摆错把?” “没有!”我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顿时就得意了,枉自吹嘘说,凭他现在的本事,绝对能通过考核,成为纳兰家正式的外门弟子。 我尴尬了,放置供台只是最基本的皮毛,拜祭厕神的事却一点没做,这也能算合格的外门弟子? 我哑然失笑,随即将扫帚放置在一旁有明显挖掘过泥土的桂花树下,眼下时至桂花盛开的季节,还真有那么一股沁人心脾的挂花香,遮掩了山间异味。 紧接着,我又取披风外套用以披挂在扫帚上,在饰以钗环,簪以花朵,另用木钗一支,插扫帚口。 整个过程,就像是装扮雪人一般,打扮出了人样,这也是寻常祭拜厕神的流程。 接下来,我便将供台正对桂花树下装饰过的扫帚...事情到这,准备工作也算是全都完善了。 胖子和西装男,遵循早前纳兰柔弱的说法,各自上前蒙眼下跪...情绪激动的,抱着粪箕大哭,哭厕神的不幸,也希望借此向厕神道歉。 拜祭厕神,无论是紫姑还是七姑,祭祀的流程都是一样的...关键就在于,供案上点烛焚香后,请神的这一刻。 那是断然不能请错的,如果没有黑奶奶的指点,我势必会将这厕神,认定为姿姑,届时请错了神,那可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好在我看出了端倪...借由香案咒起法坛,摇铃咒连:“地动山摇乾坤铃,洒米乾坤八卦行,起阵,起风,请神灵!” 咒落请神的一瞬,我并没有烧符扔纸,而是借由走起的阴风...丢出了事前准备好的定身咒,风卷符咒,精准的落在了西装男和胖子的背上。 他们躬身道歉的身形,顿时僵硬当场,宛如两尊雕塑一般屹立不动。 我随即将咒请紫姑的黄符丢收了起来,只以供香掐诀,请神咒落下声唤七姑...只见请神咒落下,有阴风席卷桂花树,却不见挂花数下的扫帚动弹,可见七姑来了,却不愿现身。 我当即冷声喝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七姑可就别怪我了!” 声落,我愤然一掀法坛供桌....可饶是如此不敬,也不见七姑现身。 看来要逼她出来,就得下一剂猛药...揭人短,就犹如打人脸。在没有什么,别揭她的短,更能惹她气愤的。我随即一笑念叨:“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女。” 念完我开始恶意中伤:“就这样随口的一首《舂歌》,居然也配和《大风歌》相提并论,还被后世评价,其最后四句是最早的五言诗,笑死人了,不就是一首随口吟来的打油诗,最后还因诗送命,让一首断头诗流传至今吗?” 话音刚落,我只觉浑身骤感阴寒...眼前的桂花树哗啦啦的作响,她俨然是生气了。 可这就正中我的下怀,我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放肆起来:“什么厕神七姑?不过是同音,给你取了个雅称而已....你不会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吧,你只是两千多年前,死于厕所的戚夫人。” “世人谁不知道?吕后怨恨你戚夫人,待刘邦死后,吕氏就一步一步进行报复,先罚你戚夫人为奴为仆....可你吟唱《舂歌》妄想让你儿子起兵救你。惹得吕后大怒熏聋双耳,最后极其残忍地挖掉你戚夫人的双眼,又将你扔到茅厕里,活活折磨致死,还给你起了个“人彘”(即人猪之意)的名字。这些事你都忘了吗?” 我警惕的环视周遭,继而说道:“你以为世人为什么要把你戚夫人,戚姑的名讳改成谐音七姑?那是因为世人都不愿意想起你死前的惨状....” 第六十八章 戚夫人放下吧 “世人怜悯,同情你的遭遇,才求老天爷封你为厕神,可你呢?身为厕神却与人为怨?你以为自己是谁?充其量你不过是个人猪.......” 声落至此,我只觉脖间一股凉意,恍如鬼魅妖风吹得我浑身汗毛都竖立的不安...与此同时,耳边滌然一声嘶吼。 宛如断舌哑巴的诡异叫声,她怒了! 厕神七姑愤然形聚出那诡异的蚕蛹状,在我身后愤然朝我怒喝....我循声回头,在她眼前骤然尸变,一双暗红的眼睛对着她愤然而视。 这一刻,她明显有些错愕...我就在她的眼前,露出了狭长的尸牙,以尸吼怒喝回应....顷刻间声如洪钟,涤荡在整个山间不断回响。 这一喝,震的厕神七姑,也就是戚夫人脸色惊变。 作为一个厕神,一个存世两千多年的阴魂,她俨然是知道僵尸的等级...也清楚千年难出一魃。僵尸克一切阴魂,即便是满天神灵,也不过是以缕天魂的化身。 更何况,我抬手一试,赫然发现眼前的戚夫人居然是一缕命魂...守护尸身坟地的命魂。 我早该想到,以前就听刘瞎子说起过,人死便断了因果,生前孽障皆消...下了地府,都不会在受苦痛和病状的折磨。 即便是瞎眼的刘叔,下了地府化身东岳大帝,也形若常魂....而天魂就更不用说了,姜子牙屹立封神台上,册封两军战死的将士。 在那当中,大多都是残尸身亡之辈,可天魂不死不灭,死后都是完整的魂身...眼前的戚夫人,早在两千年前就被封为厕神,可她却依旧形如蚕蛹,保留了死前的样貌。这赫然就是命魂! 思绪间,戚夫人已经回过神来,转身欲逃...我立马声喝:“你跑啊,跑了我就掘开桂花树,挖你尸骸,以三味真火烧她万劫不复。” 她魂身一怔,赫然看着我发出几声咆哮...虽然她断舌不能言,但我能感觉到她愤怒的情绪。 我抬手成爪,身如鬼魅的上前,将戚夫人的的头,死死的钳于掌中。 吸其怨念,引得断舌戚夫人凄声惨叫...其实,我何尝不同情她? 都说鬼魅恐怖,以狰狞来形容鬼相。可世间人心,又何尝不够歹毒? 别的不说,姑且就看以前那些残忍的刑罚,千刀万剐的凌迟,这惨无人道的人棍...还有比这些更残忍,更恐怖的吗? 鬼魅,何尝有人心歹毒? 我忍不住闭目呢喃,戚夫人,你用人面桃花相映红,来形容你自己,真的算是恰到好处。很多人都知道你曾被奉为厕神,名曰七姑,却少有人知,你也被奉为桂花花神。 在公元前205年,刘邦被项羽彭城一战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的刘邦在定陶将你看中...你不光生的美艳,还擅长歌舞,精通棋艺。才貌双全,刘邦虽打了败仗,但还是掩饰不住霸气侧漏的英雄好汉的气概。 你和刘邦一见倾心,你情我愿,你也是日后刘邦的宠妃...也是被吕雉残忍的做成人彘的绝代佳人。 你和刘邦相伴的十余年,你始终都是刘邦心目中的白月光。你因受宠,野心也在膨胀,你想让你的儿子刘如意,取代吕雉的儿子刘盈,废长立幼,本想相安无事的铝制见你如此行事,女性本弱,但为母则刚啊,至此,吕雉也将你恨之入骨。公元前195年,汉高祖刘邦驾崩于长安,你也开启了苟延残喘的生活,你被囚禁在永巷之中舂米。你的儿子刘如意继续坐着赵王的爵位,安然无恙...可是你这情商智商都很堪忧,天天唱着这首。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3000里,当谁使告汝的舂歌。 这首歌成了你和刘如意的断头歌,刘如意被毒杀,你被做成了人彘,还扔在了茅厕中,折磨而亡,不论你和吕雉的宫斗孰对孰错。可我知道,你原本也是一位柔弱美丽的女子,如果...如果你当时受宠的时候,没有贪心的去招惹吕后,没有妄想更换太子废长立幼,那你兴许会和其他的宠妃一样,留个善终的结局。 可你受宠而骄,太贪心了...你在权力和地位的面前变得贪婪。那吕后是什么人?没有吕后又怎么会有汉高祖刘邦? 那是一个为了帮助刘邦逃命,不惜带着自己的女儿跳下马车的女人,其心够狠不说,天下大定之后,还帮汉高祖除掉了韩信。 其功震朝堂,又岂是你仗着刘邦那一丝偏爱,能够动摇的? 归根结底,是你太贪心了...明知不可为,不可得,却还妄想占有,落的如此悲惨的下场。 皆怨贪婪...世人贪恋权力,欲望,财富金钱。 为了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学会了不择手段。 在贪婪面前,人性是扭曲的,我开始明白为什么自己第一次目睹“戚夫人”的时候,会充满了恐惧。 在贪婪面前,谁不是如此? 在贪恋面前起初都是人人自危,充满了恐惧...可渐入贪婪,人会迷失本性,丢失了道德的底线,变得无所不用其极,贪婪太可怕了,它足以毁掉一个人,甚至改变一个时代。 贪婪于小,是捡钱不还,贪婪于大,是巧取豪夺,做宰天下的野心...其实,万欲始于贪婪,如果没有贪婪,人人都恪守本心,也许这世界会变得人人自足,但也少了很多为梦想贪婪而上进的人。如果刘邦没有贪婪的夺取天下,那又怎么会有历史上的强汉? 其实贪婪本无对错,但自古就有老人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欲压贪婪,便是洁身自好,更是知足者常乐,不眼红她人,不争,不抢,更不去攀比。 可这样一来,世间还有进步吗?人因贪婪而上进,因野心蓬勃而杀伐果断...或许贪婪,本无对错。 或许人心七情,或是这人世的七宗罪,原本都无对错,他们都是一把双刃剑,善恶全凭本心抉择。 第六十九章 胖子邪寒入体 我沉重的叹了口气:“戚夫人放下吧,你终归是刘邦宠幸一世的白月光,尽管你身残凄凉,可世人没有忘记你...相比于吕后而言,其实你是幸运的。” “那吕太后何尝不是一个贪婪的人,她用歹毒的手段,把你制成“人彘”后,还异想天开,领着儿子“鉴赏”。她应该想到,她处心积虑地钻空子,惨杀儿子精心保护的刘如意,已经极大地伤害了儿子....她只是歹毒的弄权者,她贪婪于权势中泯灭了人性...竟然还用她“惨绝人寰的歹毒”,吓坏了她善良仁爱的儿子、也就是惠帝刘盈.....后来她的几个孙子,也因为她的原因,被诛杀干净。吕太后,在婆家这边,她吕氏这一支系,就这样断了根,绝了代。” “因为她唯一的儿子死了,吕太后只好依重娘家,结果又导致,庞大的吕氏家族,在“诛吕安刘”政变中,彻底地干净地被剿灭,甚至连姨表,也没有漏网。吕太后,她的整个娘家,也竟然断根绝代!” “其实自古以来,权谋上的贪婪又来如是...多少人泯灭了人性本善的道德,那些贪婪者又有多少,得以善终呢?” “戚夫人放下执念把,”我劝说:“人性贪婪无度,可所有全力财富,到头来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们依旧传唱着你的《戚夫人歌》,人们每每听到你的事迹,依旧会对你深表同情。” “如果你愿意放下仇恨,”我保证:“将你和这颗桂花树一起,葬于刘邦的墓边陪葬....你这一生,也许没有追求到财富权势,却是刘邦抹不去的白月光,人们心里的桂花树。” 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得到了戚夫人的同意...我浑身突然一怔,在睁眼的时候,戚夫人已经形散。 所有的怨念被我吸入了体内...这一刻,我只感觉眼前的视野越发暗红。吸走了戚夫人的贪婪,苏小小的色欲,西方邪神幻象的妒忌,还有饕鬄为暴食。 七宗罪以得其四,而且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怨念,我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变得更强了。 只等我散去怨念,眼前恢复了色彩后,我才上前取下定身咒,佯装叫醒了胖子。 胖子和西装男如梦初醒一般回神,对于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全然不知。 我检查了下他们的掌心,已经没有邪魅闹事的征兆...不过胖子的掌心和眉间,烫的出奇。 他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当下看来应该是前面刚被苏小小吸取过精气,身体还很虚弱,又经此一役,昨晚在这聚阴之地受了凉。 我随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也没敢让他帮忙般东西...自顾和西装男一起收拾了地上的供台。 回到村里那户大叔家后,悄声潜回房间,把东西全都归置妥当后,我才悄悄取了纳兰柔弱的定身符。 唤醒柔弱后,她也问起了昨晚的事。 当着众人的面,我谎称昨晚请错了神,反而更加冲撞了厕神,这才令胖子和西装男,被定在当场。 后来才发现,那个厕神是戚夫人,也就是民间说的厕神七姑。 “是她!?”纳兰柔弱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 其实事情到这,所有的线索都能连贯起来,所有的谜团也都解开了。 两千多年前,所谓的葬凤地,并不是说真的有凤凰陨落...其实这只是暗指,当时贵为刘邦的宠妃戚夫人。 根据历史记载,当时吕后要将戚夫人跺成人猪的时候,各方朝臣都成为戚夫人求情。 可吕后一意孤行,在权势面前朝臣敢怒不敢言,甚至吕后沉浸在权势的诱惑中,还试图以此立威,带一众朝臣和他儿子亲眼去看戚夫人的惨状。吕后的儿子,也就是惠帝刘盈,当场就被吓坏了,后来还托人传话给吕后,直言那不是人干的事。 吕后在权力的诱惑下,早已经泯灭了人性...将戚夫人爆尸茅厕。兴许那时候,有人心生怜悯,才暗地里偷龙转凤,调换了戚夫人的尸骸。将真正的戚夫人,埋骨在这...所以村间才会有传闻,说这是一处葬凤地。 当然了,老天爷和历史对戚夫人也算不薄,根据历史记载,后来吕雉去世后,诸吕被灭,当初调换的戚夫人墓,就被迁葬于刘邦长陵东南陪葬。 把这些猜想说完,我才对西装男说道:“事情还没解决,要想彻底平事,你就要试着和村里人沟通,将挂花树下的尸骸,连同那颗桂花树,一起掘出来,埋到汉高祖刘邦的坟前。” 西装男当时就吓傻了,说是联络村民还好...随便将一副尸骸埋到汉高祖的陵寝,他可没这个人脉。 “我来吧,”纳兰柔弱自告奋勇:“这事,我们能纳兰家有人脉,我可以帮忙跑腿,对接这事....” 饶是出于同情,纳兰柔弱当即就答应了下来,立马开始落实。 就在他们商量怎么归置的时候,胖子的身体晃晃悠悠的突然前倾...“胖子,”我急忙扶着他:“你没事吧?” 他嘴唇发干,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张嘴半响也发不出声。 第七十章 命犯桃花的面相 我当即就给胖子把了脉,断定是精气流失,阴寒入体。那样子看起来特别虚弱...我们当时就背着胖子下山,送往了医院。 起初送到了镇医院,可镇上的人看胖子那样,已经毫无生气和血色,乡镇医院医疗设备太差,他们愣是没敢接受病患。 任凭我们怎么劝诫,说是只需要输一些营养液,固本培元准保没事。可那里的医生根本不信我们的。 有个不耐烦的医生还问:“你们这些病患家属,现在都狂到交医生做事?” 整个医院看我们的眼光都充满了怪异...就像是那种,怀疑我们有蓄意谋杀的动机。 让我们好一阵尴尬,最后在无奈之下,也只能让西装男在驱车五个多小时,才送到了市区的一家大医院。 经过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时至中午阳气最旺的时候。其实这会的胖子,脸上都已经恢复了一些气色,甚至都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但是...这人送到医院,也主动要求了办理住院,哪还有反悔的? 医院当场就签收了胖子,一番仪器的检测后,没有明确病因,只当他是发热的病人,说是要住院观察几天,才能确诊。 就这样,胖子办理了住院手续...不过这家医院也很配合,听到我们要求输一些固本培元的营养液时,医生当场就安排了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家唯利是图的私人医院。听这里的病患说,来这的病人,大多都是当地本市的有钱人。 这里讲求的是服务至少...还有人调侃,只要你有钱,别说输什么营养液,直接给你挂茅台都成。 关键是,你只要有钱! 不过,不得不说,这里药来的纯正,两天下来胖子的脸上就已经完全恢复了气色。 也没了阴寒入体的征兆,身体也不在呈现发烧的症状。 但是医院,还是希望胖子能多留下观察几天...我也认为难得清闲,所幸也劝胖子多住两天,好好调理下自己的身体。 其实胖子两次撞邪,都和我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出于愧疚...我承担了胖子的医药费,也主动表示这几天都会在医院陪着他,直到康复出院为止。 借这几天,我也嘱咐纳兰柔如,让她和西装男回去,把厕神戚夫人的事情,落实善后。 毕竟我对戚夫人,也有几分同情和怜悯。甚至一直都在想,她总是鬼使神差的让老杨的女儿,去挖掘桂花树下的尸骸,或许就是希望老杨的女儿,能将她的遗骨挖出,和刘邦合葬? 毕竟这件事,始终要借住纳兰家的人脉...由纳兰柔弱出面是最适合的人选。 纳兰柔弱离开的时候,还略显担心,问我一个人在这能行吗? 我当时还只是一笑,说在医院是最安全的,只要纳兰柔弱没有对外透露,任阴山派和纳兰家内堂的人掘地三尺,也想不到我们会住在医院。 “可你一个人留下来照顾胖子,”纳兰柔弱始终有所顾虑:“你能行吗?” “放心吧,”我那乌鸦嘴,就跟开了光一样,说什么总不至于陪胖子住院,都能招惹灵异,我一个人足够了。 可我这话还真就是随口无心,但没想到这话,还真就应验了... 起初那会我真的全然不知,甚至为了避免嘈杂的人群,送走纳兰柔弱和西装男后,我还主动加钱,让医院给胖子换了一个单独的病房。 对此胖子还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一再表示感谢,还说回去之后,肯定把这次住院用的钱还给我, “跟我还客气?”我让他安心在这调养等到纳兰柔弱忙完戚夫人善后的事情,在到医院和我们汇合。 更何况,虽说这独立病房一天得上千的花费,可是这里生活设备倒也齐全,环境也不错,就当是住了五星级的酒店吧。 起初胖子还耐得住,可两天后这死胖子就再也憋不住了,闹着要出院。 “别逗,”我说:“你身体还要好好调理下!” 胖子还下床示意,说他生龙活虎的已经没事了...随即贱嗖嗖的提议:“江辰,要不咋出去逛逛。” “逛!?”我淡然一笑:“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好逛的。” “这你就不懂了,”胖子猥琐一笑:“这女人啊,都喜欢白天出去逛街...但这男人嘛,从古至今都喜欢晚上出去逛。” “胡说,”我权当一笑,可胖子立马坐起来变得饶有兴致的强调:“你就没听说过吗?” “听说什么?”我问。 他猥琐的笑说:“从古就有一个词,叫逛窑子!”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你这是什么歪理?” 他咯咯赔笑,凑过来压低了声音:“江辰,你看柔弱也不在。纳兰雪也远在纳兰家,要不今晚,我们去洗脚城浪一把?” “得,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说:“你这刚恢复点气色,又开始动那些念头,你还想不想好?” “我,”胖子表情一顿:“那什么,饱暖思淫欲那也是人之常情,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怪我咯?” 我看着胖子猥琐的样子,表情突然一变:“胖子,你的气色好像不对啊!” “怎么不对?”胖子问。 我试着细看他的面相,起初因为他脸上毫无血色,才全然忽略了,眼下我细看才发现,他的脸看起来,整脸都是红红的,但不是粉红...是那种红的有点过度了,像猪肝红、赤红一样的,并且,整个脸经常反光的,亮亮的,这种面色,并不是好运的象征,而是一种烂桃花、是非、口舌多的征兆讯息...是最容易因为烂桃花而破财、惹上是非和口舌等等。 如果面色是一个巧合,那胖子的鼻头发红发亮,也能让我确信这点...因为鼻子,从面相学上来,是配偶宫,代表配偶的情况、与异性的情况等等。 而鼻子本身属土,土是主黄、踏实、内敛,这才是正常的。相反来说,一个人的鼻头经常发红发亮的,也是烂桃花多的标志,因为鼻头红,说明这个火过度了,鼻头发亮是因为精力外扩了,不够内敛了,这是和配偶宫本来的特点是相反的,因此,这一种情况,也是烂桃花多的标志。 第七十一章 居然他也怂了 “胖子,”我也是第一次给人相面,所以不敢断言的太过肯定:“你最近好像命犯桃花?” “开玩笑吧!?”胖子也是油然一顿,瞬间收起了玩味。 “真的,”我细看胖子的眼角,青筋明显...这原本就是烂桃花多的标志。我细说:“眼角从面相学上来说,是属于婚姻宫,婚姻的好坏,除了和鼻子等有关外,也确实和眼角这个“奸门”的位置有关的。一般来说,眼角饱满、明亮、厚实,为婚姻好的标志。相反,如果眼角周围有青筋的人,为木克土的现象,多主感情波折、烂桃花多,感情上好事多磨...所以胖子,你原本就是面犯桃花的命,从最近两天的气色来看,就是最近,你就会有一场桃花劫。” “桃花劫!?”胖子激动的一愣,可只是一秒钟后,这死胖子居然猥琐的笑了:“这可是好事啊!” “好事?”我急忙提醒:“烂桃花也算好事?而且能称之为桃花劫的,那可不是一般的烂桃花。” “难道,是一堆的桃花?”胖子毫无遮掩,笑的那叫一个猥琐:“如果真是一堆,江辰你可千万别救我...就让我这英俊的皮囊,被人尽情的践踏吧!” “得,”我摆了摆手,颇显无语:“好歹你也在纳兰家学了几个月,桃花劫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意为事因异性而起,你往后这一劫不死也得掉层皮!” “不会吧,”胖子愣了:“我,我还以为会有点啥艳遇!” “艳遇,当然了,”我不的不承认:“艳遇应该是必不可少...但前面苏小小的事你忘了吗?你要是不小心规避,保不准小命就丢在了这一劫!” “那么玄!?”胖子开始在意了,急忙问我这一劫要怎么化解。 “化劫不难,”我说:“其一就是随时都跟着我,自然不会招惹女魅。其二就是洁身自好,静心养性......” 已经收齐了四宗罪,分别为色欲、嫉妒、贪婪和暴食。我每天都在念清心决,压制这些怨念,也从中发现,其实只要心静。 别说是七宗罪,即便是人心执念七情,也无法动摇我的本心。 胖子当晚还有模有样的跟我打坐,我告诫他,清心诀出于道家。 道门修行,虽然不避红尘,但也讲究修心,道家的这门清心诀能很好的助人安神静心,若心有不宁,不安,不静,不清等,多遇扰心之时,定念此决。 胖子应声陪我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教会胖子心经后,已经是子时夜深。胖子睁眼叫嚷:“我的心,这次彻底算是静下来了。” “有效果吗?”我试着问他。 他尴尬一笑:“我,我饿了!饿了就只想吃,其他什么都不想...古人说饱暖思淫欲,是有道理的。” 我尴尬的一抽嘴角,这胖子的悟性,绝对是奇低啊! 他饶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赶忙说起:“那什么...清心诀其实也是有效果的,好歹我念饿了之后,除了吃就什么也不想了!” 我无语了,或许这就是前辈大能所说的,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故交。 从古遗留下来的规矩,还真就有一定的道理,正所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叩门。 古人是把这其中的道理,都给看穿了,悟透了才会留下圣人古训...“算了,”我起身也不在强求:“那就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得,”胖子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起身下床,嘴里还念着等会吃点什么,还饶有兴致的想要喝两杯。 我们坐电梯刚到一楼,就看到大门口停了十几辆豪车,把这安全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这家私人医院的一楼,是急诊室和抢救室所在,时常车堵门口送下病患到也正常。可来往的都是白车...怎么今晚,被这十几辆私家豪车给堵了? 胖子看了看还直呼:“真他们豪气,这十几辆车价值不菲啊!” “很贵吗?”我问。 “岂止是贵,”胖子估算:“这十几辆车的价格家在一起,都够买下这间医院了...可他妈这种人再有钱,也不该那么豪横吧?虽然是大晚上的,但他们这一堵,要是真有急需送医抢救的病患怎么办?” “霍,太难得了,”我看着胖子调侃:“难得你也有这种觉悟。” “我可一直都是很有素质的,而且从小到大那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看到这种不道德的行为,我都会忍不住上去教训他们一顿。”说完,胖子做足了架势,作势就想上去找这家车主说叨说叨。 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富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富婆还真有几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味道。 在富婆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保镖男,个个人高马大,穿着整齐一色的黑西装,那阵仗看的人瞠目结舌。 就连原本要去讲理的胖子,都瞬间顿下了脚步...居然连他也怂了! 第七十二章 奇怪的保镖男 只见那富婆进来之后...就拼命恳求医生,医生却是一脸的无奈。 周围也吸引来了很多人围观,阵阵阴风吹的我脊背发寒。 我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便匆忙示意胖子:“别看了...我们走吧!” “急什么?”胖子在病房闲了几天,好不容易撞到这么一出热闹,他变得饶有兴致:“看看吧,吃饭也不急在这一会。” “还是走吧,”我暗示:“这里那么多人,没什么好看的。” “人!?”胖子左右看了看,虽然富婆带了不少保镖,可这些保镖训练有素,都只是远远的候着。 临近子时的半夜,这也没见多少人,胖子顿时就纳闷了:“就这点人,怕什么?” 我哑然无语,提醒:“如果是死人呢!” “死人?那不就是鬼?”胖子浑身一怔:“你可别吓我!” 这胖子居然还不信,借这个机会,就当是给他上一课...我恰好记得身上就有上次遗留的朱砂黄符,借由符咒替胖子开了阴阳眼。 首次开眼,吓得胖子骤然惊骇....眼前只见这间医院,满满都是面色幽绿的鬼魂,他们宛如无神的丧尸,挤在抢救室的门口,和医院的走廊上。 那鬼绿的身影,吓得胖子差点惊叫出声....胖子彻底吓坏了:“怎么,怎么会有那么多鬼?” 我当即科普起来:“阳世无论是那家医院,即便是妇产科的医院,也会聚满了横死和枉死的鬼魂。阳寿未尽的鬼魂,原本应该下枉死城报道,可他们但凡心有不甘,或是有执念,怨念未除...就会在阳世游离,更甚者会在阳世找替身。” 胖子好歹也在纳兰家学了一些,顿时意会:“就跟水鬼一样,需要抓人脚踝,拉人做替身之后,才能顶替别人去阴司报道轮回?” “对!”但我强调:“医院通常都有阴差把守,尤其是西门,所以要想在医院找替身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正因为医院这种地方聚集了不少的阴魂,所以医院也是真名副其实的聚阴地,即便是生意再好,人流浪在大的医院,人的阳气也压不住医院的阴气。” “难怪,”胖子油然一惊:“难怪我他妈每次来到医院,都感觉他妈阴森森的。” “所以啊,这很正常,”说完我便示意胖子:“走吧...你身体还没有调理好,这里阴气太重,不适合你久待下去。” 胖子看到那么多幽绿的鬼相,早已经吓得心有余悸,哪还敢久留?当即点头应声,忙不更迭的就跟着我一起离开。 可就在我们正面走了过去,即将和那些保镖错身的一瞬....“快让一让,”门外传来疾呼。 很快随着那声疾呼,一众保镖纷纷列队,站成了两排...只见五个同样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男,抬着担架走了进来。 我和胖子也急忙跟着侧身让路,毕竟别人整齐列阵,我们从中间走过去也不合适,更何况礼让病人也是应该的。 可当五个西装男抬着担架从保镖男中间走来的时候。胖子惊骇的挽住了我的手,战兢提醒:“江辰,你,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我也同样一惊,只见那五个保镖男居然是脚尖点地,他们的身后紧贴着五个阴魂。 这五个保镖的身体,完全是被阴魂操控...胖子当下认定:“这五个鬼,就是出来找替身的吧?” “别胡说,”我看出来了:“这五鬼不凡,必定有点来历!” “你怎么知道?”胖子问。 “你想啊,”我说:“保镖是什么职业?保镖和屠夫相似,这些职业的人,往往都带有很重的煞气,寻常的孤魂野鬼反而怕这样的人...再说了,那些寻常俯身的游魂野鬼,敢大摇大摆的附了人之后,从正门进入医院?他们就不怕这医院的阴差,把他们抓下去问责?” “说的也是,”胖子笑了笑,随即转向一旁,可就是侧头那么一看,他更显惊慌了:“江辰,真他妈邪了...医院里的那些阴差全跑了,就连刚才恍如丧尸游城的孤魂野鬼也不见了!” “不会吧?”我诧异的回头,果不其然,整个通道没有半个鬼影。 事情怎么会那么反常?我心下一怔,急忙看向那五鬼。难道这些阴差鬼魂,全都是害怕他们,才躲了起来? 刚有这个念头,就见五鬼侧目凝视着我和我胖子。他们露出阴冷的一笑,那笑让人脊背发寒,蓦然只觉惊悚。 森冷的连我,都不敢于他们对视,我将目光低垂的一瞬,恰好注意到了担架上的病患,只见他虚掩着衬衣纽扣,隐隐可见身上有个彩绘纹身。 第七十三章 钟馗和五阴将 虽然看不清这个纹身的全貌,但是隐约可见这纹身是一个狰狞到扭曲的鬼相。 那究竟纹的是什么?能让“五鬼”抬棺,当然这个棺指的是活人棺,也就是担架。 可别小看这五鬼抬棺,阴魂避让,阴差不敢上前勾魂...可见这五鬼,绝非等闲之辈。能驱策这五鬼的,必然是那个奇怪的纹身。 我当下忍俊不禁的注视起了他们。但见这五鬼附身的保镖男,一脸阴沉笑的的走到了富婆身边。 而那富婆正掩面而泣的向医生,连连哭求道:“你们就行行好吧!我就这一样请求,我老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这位家属,”几个医生也是面露为难的劝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全院最顶尖的医生,明天一早就给你丈夫做手术,我们会尽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挽救他的性命....可你现在这样,不是让我们为难吗?” “怎么就为难了?”富婆颇显强势的说起:“我老公阳寿未尽,大师已经说了...今晚做手术,就是最佳的时候,而且有我老公的五个贵人镇守,今晚手术必定如有神助,百无禁忌!” “您这是听哪个大师说的?”为首的医生尴尬到了极致:“在医院,只有专家没有大师。你啊得听医生嘱咐,不要听外面那些大师胡言乱语。” “这你别管,”富婆指着那为首的医生,颇有几分叫嚣的感觉,蛮横道:“反正今晚手术最合时宜。而且今晚,难得把这五位大人物请到,有他们在我老公身边,就给他的手术增加一分胜算....治病救人不是你们医生的天职吗?我不管,反正今晚必须安排手术。” 医生一脸的苦像:“现在手术?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强人所难怎么了?”富婆特别的豪横:“你现在就给我安排,立刻,马上...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如果耽误了这事,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医生脸色难堪到了极致,看着身着华丽,穿的珠光宝气的富婆,还有那乌泱泱的一片保镖男。 这为首的医生,竟然敢站在排头搭话的,自然也不会太傻。其实但凡不是个智障都能感觉到,这富婆来头肯定不小,他可得罪不起。 其实看到这还真就巧了,早前我还在念叨,老人言医逢信者但可救,道遇无名枉费心。 没想到下个楼的功夫,就看到了...这些医生也很无奈,只能晓以大义,说是手术都安排在了明天早上,人手不起,麻醉师也不在。就连主刀医生也不在这。况且手术室都是无菌的...从没听说做手术的时候,还让五个外人进去守着的,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富婆可不管那么多,甚至扬言:“这五个可不是普通人,你最好放尊重一点。” 医生稍显顾虑的打听:“还未请教...他们五位是?” “听好了,”富婆指着为首的保镖男介绍:“这就是伶俐鬼!” 这话一出,差点没让为首的医生噗笑出声。他是出于职业道德,但胖子可就没那马多顾虑了。眼泪都笑出来了,用胖子的话说:“这像什么?就像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叫一个二十岁的小鲜肉一句小可爱那么逗。” “是挺逗,”连我都不厚道的笑了。可下一秒,我的笑容就楞在了当场...只听富婆依次介绍:“浇虚鬼、得料鬼、撩乔鬼和轻薄鬼!” 每介绍一位,我的心里都咯噔直跳...只有胖子,笑的前扑后仰:“轻薄鬼,居然还有这种爱称?” 我赶忙捂着胖子的嘴:“别说了,小心被他们听见...这五个鬼,你可惹不起!” 我已经意识到了,这富婆介绍的根本不是人名,而是附着在五个保镖男身上的那五只鬼。 “惹不起?”胖子急忙问起:“这五个鬼,究竟是什么来历!” 从刚才的名字来看,我断定:“他们应该就是冥界的五阴将。” 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不然这医院的孤魂野怪怎么会藏匿无踪,就连阴差也形散避让。 胖子听得一头雾水:“这五阴将在阴间,地位很高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这,”我哑然失笑:“五阴将你没听过,那钟馗你总该知道把?” 胖子点头:“钟馗我当然知道了!” 我随即提醒:“钟馗身边时常伴有五鬼...这五鬼便是五阴将,刚才富婆介绍的名字,就是这五鬼的称谓。你可别小看他们...他们的五鬼运财,是采用道教秘法拘押孤魂野鬼,也可为所求之人搬财,从而到达迅速暴富的结果,所以一些商贾之家,家中往往会供奉钟馗和其名下五鬼。” “也有人称这五鬼为五灵公,相传在当时富建地区,瘟疫、灾害蔓延,这五位神明为了防止瘟疫蔓延,用自己的生命,给当时的百姓警示,舍身成仁,最终阻止了瘟疫的蔓延,救助了一方百姓,也因为他们心怀天下苍生的举动,这五位神明又被当时的人们称为五瘟神。” “在我国宝岛,因为五灵公的仁义之举,当地人还将他们尊称为“五福大帝”,并深信供奉五福大帝就能消除疾病、瘟疫,给人们带来财运和福气...汉民族民间对于五鬼的信奉由来已久,表明了人们对驱邪避灾以及对财运的祈求。还有建庙修祠的供奉香火,在阴间因为追随钟馗,没有文书印信,算不上阴司正神。但地位明显高于其他阴将,甚至可以说,丝毫不逊色判官的等级。” “卧槽,”胖子忍不住的爆了一句粗口:“真没想到,这五鬼那么大的来历!” “背景来历还是其次,”我解释说:“他们的脾气,才是你惹不起的真正原因...他们和钟馗一样,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在民间传说的钟馗嫁妹中就有提到,当初钟馗一朝誓斩判官,震惊十殿阎罗求情。其实细想这当中的故事就不难发现,钟馗能带着五鬼在冥界立足,完全依仗的就是他们的暴脾气,这才在冥界中,让十殿阎罗都不禁为此忌惮。” 第七十四章 和你相比如何 “倘若不是钟馗和五鬼的暴脾气...即便真有玉帝天封的文书,那钟馗在冥界也没有立足之地。所以钟馗能立足阴司,完全是靠他自己的牛脾气。”说到这,我倒是饶有兴致的问起:“你指的钟馗,最擅长什么吗?” “擅长什么?”胖子想了想:“他是赐福镇宅圣君,当然是擅长驱鬼伏魔。” “这话倒是不假,”但我强调:“钟馗最擅长的...其实是生吞恶鬼。” 胖子惊骇的瞪大了眼睛:“那岂不就是噬魂?” 真没想到,他还知道噬魂这个词...我点了点头:“没错,这点在书上就有记载。相传唐玄宗在一次外出巡游后忽然得了重病,用了许多办法都没治好,皇帝非常着急。一天夜里他梦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鬼偷走了他的珍宝,皇帝愤怒地斥责小鬼。这时突然出现一个戴着破帽子的大鬼,把小鬼捉住并吃到肚子里...唐玄宗从梦中醒来后,病就好了。于是他命令当时最有名的画家吴道子把梦中钟馗的形象画下来。由于唐玄宗本身就是一位狂热的道教信徒,在他的大力支持下,此后钟馗就成了民间的捉鬼天师。唐玄宗还曾为此祭祀上天,最后玉帝也就顺应了民心。” 说话间,眼前的医生和富婆,已经争论的脸红脖子粗...也从他们争执的话语间,我和胖子了解到,那个富婆的老公,前段时间在医院查出了严重的心脏病,情况非常危险,随时都有心脏骤停的生命危险,急需做一场心脏移植手术。 好在富婆家底殷实,花了大价钱才找到了适合移植的心脏。原定在明天一早就做手术,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 可哪曾想,今晚富婆闹这样一出,还朝着闹着一定要今晚做。说是今晚如有神助,一定能保佑他老公渡过难关。 对此,我是理解的...因为有五鬼看守,任何阴差都不敢上前勾魂。 可医院里的那些医生,显然对于富婆的“无理要求”感到难以理解。甚至久劝无果后。一个医生已经忍不住的发火怒斥:“你他妈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你说什么时候动手术,就什么时候动手术?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你算老几啊?这是医院,我们说了才算。” 这话一出,令富婆赫然瞪大了眼睛...一众保镖都虎目浑圆的警视着那个医生。 他火头一过,顿时就吓傻了。一咽唾沫后急忙开始道歉,说他刚才一时火气大了口不择言。 “不,”富婆指着他说:“你刚才说的很对!我干嘛和你们商量?” 说完,富婆勾了勾手...立马就有一个领头的保镖走了过去。 只听富婆说:“立刻,马上给李院长打个电话,让他现在就到医院来,帮我安排我老公的手术,告诉他就今晚......” 交代完保镖后,富婆指着刚才那个医生:“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快忘了,这医院我老公可是有股份的。” 起初众人还对富婆的话半信半疑,可没过多久,领头的医生手机铃声就响了。 接起电话的一瞬,那医生的表情骤然剧变,在电话这边连连应声。 挂了电话后,更是卑躬屈膝的邀请富婆去院长办公室。还说院长马上就到。 这一幕简直看傻了众人,就连刚才口不择言的楞头医生,脸上都是一阵煞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回想他刚才怼出的那几句,还真有些肠子都悔青了的感觉。 为首的医生,客气的领着富婆去了院长办公室。等他们走远,旁人还在斥责刚才口不择言的那股冷天医生:“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的火气,都说了冲动是魔鬼,这下好了?只怕你这份工作,就这样没了。” 楞头医生还一脸憋屈:“我不是都已经给她道歉了吗?” “道歉有什么用?”旁人问道:“你觉得自己道了歉之后,那些说过话就能当没说过一样吗?别人就会当这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吗?” “早就跟你说过,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凡事多考虑一下后果...不要图一时口快,这下好了!” 面对众人事后的风凉你说什么时候动手术,就什么时候动手术?话,愣头青极不甘心:“说真的,这事它原本就不怨我...分明就是那女人蛮横无理。” “别人蛮横?”一个老者轻拍他的肩膀:“别人蛮横是因为他有那个本事,可你呢?你以为这个年代,谁都敢轻易发脾气?没本事没背景,就收起你那点怒火,不要年少冲动,多想想自己有没有善后的能力。哎呀,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便在老者的摇头感叹下,几个医生也散了,回归自己的岗位。 不过这老头的话,说的挺扎心的...但这仅仅是以现世的眼光看待,以前的人为什么会将暴怒列为七宗罪之一,应该另有原因。 思绪间,胖子开始催促了:“走吧江辰,那些医生都走了,这热闹也看不下去了。” “嗯!”我应声后,和胖子一起离开了医院。 在外面随意找了个烧烤摊落座,吃烤串的过程中,胖子还饶有兴致的打听:“这五鬼在冥界的地位,和你相比的话,谁高一筹?” 第七十五章 手术中出事了 “这还用问吗?”我严谨道:“依据冥界阴司的职位划分,即便钟馗来了,也只是和阎王同级。但是钟馗,并没有阴司的文书印信,压根就不算阴司冥界的人。可他却有玉帝的册封,算得上是位列仙班,修成了正果...而且他还是民间神,这点才是最棘手。” “民间神?”胖子好奇的问:“这有什么棘手的?” “民间神,受人间供奉,庇佑阳世福泽,可这种神...谁都能供奉,而且谁都能调动。”我不禁想起了:“以前在上京,我就见过阴山派的人,咒唤钟馗为最后的靠山。” “阴山派!?”这个名字令胖子也滌然一惊,也许他才敢踏足阴阳,但是在纳兰家这几个月,以他这八卦的性格,必然也打听到了不少阴山派的事情。 顿时也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江辰,那你说今晚医院这事,会不会是阴山派的人,在暗中使坏!” 我不禁为此沉眉:“说真的,其实我也这样怀疑。所以才刻意想避开这事。” “别啊,”胖子急了:“江辰...这段时间以来在纳兰家,胖哥对你不错吧!” “确实不错,”我尴尬的一怔,还在狐疑胖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很快的,胖子一看左右,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江辰...这次你可得帮我。其实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这次纳兰家的测试我不能拿到高分,脱颖而出的话,那我一定会被淘汰的。而且我打听过了,纳兰家和阴山派那是很多年祭奠的恩怨...听说你们阴职考试,武考都是针对阴山派的。如果医院这件事真的和阴山派有关,那我和你两人平事,这会去的功劳成绩,绝对能合格!” “其实胖哥,”我忍不住劝:“或许你真的不适合做一名出马弟子...还不如趁早放弃。出马弟子走的阴阳路,本事稍有不慎就会丢了小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还不如回去,过你富二代的生活。如果你是冲纳兰家的女孩来的...那以你的家世背景,那还不是随意选择。这场考试,就敷衍个结果把,不要较真!” “那可不行,”胖子较真了:“人活一世,不蒸馒头争口气...江辰,我也实话和你说了吧。其实我来纳兰家做外门弟子,也是和我爸赌气才来的。” “赌气?”我诧异的看着胖子。 只听胖子细说:“当时纳兰家招选外门弟子的时候...我正好和我爸大吵了一架。在我爸看来,没有家世背景,我什么都做不成。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无是处,什么都依靠这家里的。所以我才一怒之下,和我爸打赌来了纳兰家。所以我一直隐瞒自己的家世背景,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证明给我爸看,没有家世背景的安排,我一样可以在纳兰家转正。” “何必呢?”我就不能理解可:“为了赌一口气遭罪,有那个必要吗?况且赌这口气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你们父子闹了矛盾,一时怒火下的气话,何必当真?算了吧.....” “那可不行,”胖子对此特别较真,撸串的过程中,说不尽的好话,一直求我帮他。 无奈之下,我才答应了,不过我事先强调...五阴将虽然俯身在凡人身上,并不代表作恶。 背后是阴山派操控,也完全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如果这事并非五阴将为恶,我们绝不插手。 如果不是阴山派背后捣鬼,就绝不卷入这件事当中。 胖子对此连连点头,当场答应了下来。随后吃完烤串,全程也不过才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可当我和胖子,回来的时候,刚进入医院...就听见一楼的抢救里闹哄哄的,几个护士从手术室,推着一个病人正往重症病房送,富婆紧跟在后面,两眼哭的红肿,身后风风火火地跟着一群保镖。 五鬼自然也在其中...有他们在场,即便我没有上前打听,也能确信她老公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可这事奇了!我不禁呢喃:“一场心脏移植的手术,怎么会那么快就结束了?” 我还忍不住摸出了手机,细看时间...从我们出去到现在,恰好一个半小时。 这一个半小时中,富婆要和院长沟通,医院要临时召集手术医生,麻醉师等等医务人员。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排除这些筹备的时间...一个半小时,也断然不可能做完一场心脏移植的手术。 我心里顿时一惊,难道手术的过程中,出事了!? 第七十六章 纹身竟是钟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胖子还不以为然的说:“兴许,是人家有钱吧...打通了整个医院,你可忘了。那女人的老公还是这家医院的股东,医院方面能不积极吗?” “可你不觉得一个半小时的功夫,太快了吗?”我确信:“这场手术一定因为某种原因,失败了!” 胖子好奇的问:“什么原因?” “这我哪知道?”眼见胖子来了兴致,我试图说起:“要不...你去打听一下!” “你让我去!?”胖子一愣说:“你怎么不去?” 我笑了笑:“我又不好奇...更何况,我根本也不想管这事。” “你,”胖子脸色一顿,颇有几分想埋怨我的架势,我赶忙解释:“开玩笑的...我是怕这背后事关阴山派,我和阴山派有过节。如果无意插手这件事,和现场阴山派的人撞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只会引人报复,招惹更大的麻烦。” 这的确是我的顾虑,更何况我住小旅馆,藏匿在医院,躲的就是阴山派。 解释完,胖子倒也表示理解...只是担心的说:“你早前还说我有桃花劫,现在你让我一个人去,我不会出什么事把?” “放心,”我调侃道:“桃花劫必然是和艳遇有关...可你会被那富婆吸引吗?” “这,”胖子想了想:“应该,应该不会吧!” “这种事你说应该?”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胖子:“你不好是看上别人有钱吧?” “我他妈会是那样的人?”胖子一阵的尴尬,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说:“你别看那富婆四十来岁...这半老徐娘,长得还是挺漂亮的!” 这话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于胖子的审美,我是真的不敢苟同。 胖子随即噗嗤一笑,说刚才是逗我玩,开了个玩笑。 我可真不放心他,但是由我出面,的确怕富婆身边有阴山派的人,唯恐惹来麻烦,才只能把这事交给胖子。 胖子随后答应了下来,立马就去打听富婆的事了...在他走之后,我独自回了病房。刚才撸串的时候喝了两瓶啤酒,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人其实越是无所事事的时候,越容易疲倦...越是充实的生活,反而精力充沛。在这医院待了几天,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一种颓废感。随时随地都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了。 直到身体传来明显的摇晃,“江辰,江辰...”当我循声睁眼的时候,看到了死胖子一脸兴奋的说起:“打听到了,我打听到了。” 看他那激动的样子,我赶忙坐了起来,问他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胖子说他一路尾随富婆他们,到了楼上的重症监护室...他佯装世外高人,故弄玄虚的上去和富婆一番交谈。 说到这,我尴尬的嘴角微蹙,这死胖子居然还在我面前装?他那点本事才几斤几两,我会不清楚?这是当我傻,还是那富婆没有见识? 看我一脸不屑,面露质疑的神色....胖子才没有吹下去,坦白说起:“因为富婆要送他老公进入重症监护室,那些保镖才不方便随同。都守在了楼下,只有被五鬼俯身的那五个保镖,跟着富婆随行,才进了重症监护室。” “然后呢!?”我问。 “这不就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吗?”胖子得意的说起:“当时我就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原本还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找富婆套话...甚至那一刻,还在担心富婆身边,那附了五个小鬼的保镖男,可哪曾想....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就只有富婆。” “那五个被阴将附魔的保镖呢?”我诧异的问。 “留在重症监护室,守着富婆他老公了,”胖子解释后说起:“当时就连带路的医生,也在里面安顿病患...所以只有富婆一个人出来,哭的梨花带雨,眼睛都是肿的。我就上去搭讪,顺便安慰了她几句...你猜,那富婆怎么样了?” 我下意识觉得:“应该对你深信不疑,然后就被你套话了!” “肤浅,”胖子白我一眼后说:“那富婆主动抱着我,哭的跟个泪人似的...随后我就关心的问起富婆,发生了什么事。还真别说,富婆当时就什么都跟我说了...随着我的套话,也了解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事情。” 胖子神神秘秘的说起:“江辰,你还记得富婆他老公,身上有个纹身吗?” “当然记得,”我对那纹身,印象特别深...那是个面容狰狞的人像,只可惜当时衬衣遮掩,并没有看清全貌。 胖子顿时就卖起了关子:“你知道那个纹身,纹的是谁吗?” “谁!?”我随着胖子的话问。 “就是赐福镇宅圣君...钟馗!”胖子郑重其事的说:“你没想到吧?” 我不禁哑然失笑...我只是在医院待了几天,人显迟钝才没去细想。当初我要是真的在意,恐怕就不难想到钟馗。 毕竟,能让五阴将,也就是五鬼抬棺的人,除了钟馗还能有谁? 不过我就纳闷了:“他怎么会纹身钟馗?” 关于这点,胖子也像富婆打听了...说是早几年的时候,这富婆的老公遇到了一位高人。据说这位高人还是来自什么太国的魂宗。 “太国魂宗?”我滌然强调:“那不就是阴山派?” “太国魂宗是阴山派?”胖子对此还全然不知,而且在他这样的上流圈子,都只知道:“太国魂宗的佛牌和人油特别厉害...上到官场,下到做生意的富豪贵族,没有人不知道魂宗的东西,还有啊!大家宁愿不信风水,也信太国魂宗的佛牌。” “没错,”我愕然点了点头,佛牌,练人油,巫蛊还有控魂术,虽然不是起源于阴山,却是阴山派最擅长的邪术。 而阴山派出入上流圈子,都是以魂宗为名。我对此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问起胖子,后来呢?那富婆老公,怎么就纹上了钟馗? 第七十七章 什么人在指点 要知道,纹身也是一种护身图腾,阴山派也擅用此道。在上次追查赢勾踪迹的时候,我和姜灵就曾经遇到过。 那个阴山派的人,纹的也是太国邪神,算是一尊鬼仙。而钟馗,其实说白了,不也是一尊鬼仙吗? 胖子当即说起...那会富婆和他丈夫,经人介绍认识了魂宗的一位长老,名叫孙不凡。富婆的老公是做投资的生意。 但是这门生意,富婆的老公一直打的都是擦边球,而且为人强硬蛮横,是当地众所周知的事情。 据说她以投资为由,表面上装的大肚,可一旦拨款投资,别人的项目赚了钱,他就死皮赖脸的贪占股份。 如果别人的项目失败,生意要是亏了,他就恬不知耻的说自己的钱,是借出去的。还得依照高利,采用暴力催收的形式。 说白了,这富婆的考公压根就不是个什么好鸟。胖子说的这些,有关富婆老公的事,都是回来的路上听人那些议论的医生和护士说起的...而在当时,富婆的老公见到魂宗长老后,就想请一尊佛牌。 魂宗孙长老就问富婆的老公,需要请庇佑哪方面的佛牌。 富婆的老公特别的贪心,既要防小人暗算,又担心有人暗地里驱邪使魅的害他,还要能助长他财运的佛牌。 太过于贪得无厌,起初孙长老都表示没有一尊佛,能兼管那么多。不过后来,算了下富婆老公的生庚八字后,孙长老提议,让富婆的老公纹阴。 说到这,胖子还问:“江辰,你知道什么是纹阴吗?” 我哑然失笑,只感觉这问题严重侮辱了我...这就好比问我1+1等于几一样。但是我能理解,胖子还在出马入门的边缘,对于出马弟子的手段,没有太多的认知。 所谓的纹阴,其实最早起源于上古巫术一脉...那会的纹身可不是乱纹的,多纹于一些符咒,或是保命的图腾兽相。 后来渐渐发现,人体都是污秽之物,并不适合纹身正神或是上古神兽,时常因为纹身而反遭排斥。慢慢就发掘出了纹阴,所谓的纹阴其实很好理解。 但从字面上就能看出,那就是避开正神,纹阴仙为护身图腾。出马弟子常用五仙鬼相,封印人体邪魅,保命护身便从中取义,由此传承。 胖子听完,连连点头:“没错...那个魂宗长老起初也是那么对富婆他们说的。因为富婆的老公,也听说了纹身禁忌很多,命不过硬的,根本背不动,所以颇显顾虑。” “但是,魂宗的孙长老说,钟馗被奉为赐福镇宅圣君,具有驱邪除祟的神职,同时还是道教唯一的“万应之神”,既是门神又是冥神,要福得福,要财得财,只要供奉他,那就是有求必应。而且钟馗是什么脾气?阴阳两界,压根就没人敢招惹他...介绍他们去的人也劝,还说富婆的老公,难得命格生的硬,才有机会请孙长老,赐予钟馗纹身。” “就这样,富婆的老公一咬牙,也就信了孙长老的说辞,魂宗长老以钟馗的残魂为引,据说是以钟馗的尸骸削成了骨刺...就以这根骨刺纹上了钟馗相。”胖子还特意强调:“纹身钟馗后那几年,这富婆老公,还真就是顺风顺水,简直神了!” “那是当然,纹身钟馗无异于随时都带着钟馗的法相,”我不置可否的一笑:“诚如那个阴山长老所言,钟馗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可事有两面。钟馗虽是万应之神,可钟馗法相护身,也会因为钟馗那暴躁的脾气,火大伤身...时间长了,人的性格,脾气都会随俯身的图腾而有所变化。富婆的老公,也会因为钟馗的火大伤身,伤及人体五脏。更何自古遗留的阴阳古卷中,就常有记载...钟馗以鬼为食,噬魂夺魄,时间长了也会伤及供奉者的三魂。所以在家宅供奉中,也对此忌讳颇深。因为钟馗主责驱邪,虽然有求必应,但是脾气喜怒无常,而且在风水里也有提及,胆小的人,体弱或是精神状态不佳的人,在家宅里供奉钟馗,反对自身不利。” “没错,”胖子当即说起:“这不是吗?现在这报应不就来了吗?确诊是心脏衰竭,医院那些医生将富婆老公送进手术室后。那个主刀医生上了手术台,看着纹身根本就不敢下手...那大块的钟馗纹身,差不多算是满纹,看的医生腿肚子直打哆嗦,压根不敢下刀。” “呵呵!”我猜到了,当初在上京,纹身店老板洗个关羽纹身也是这样。 看来这就是手术失败的原因,所以说:“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钟馗可是暴脾气,以他的习性,谁敢在“他身上”下刀。这富婆的老公算是名副其实的作茧自缚了!” “呵呵,是啊,那些人压根就没想通这点,”胖子的表情突然一变:“最好还是得益于一位高人指点...说这纹阴钟馗太国邪性,大半夜的动刀不和时宜。所以让富婆安排主刀医生他们,在鸡鸣破晓的时间重新手术......” 等等,我忙声打断:“他们还不死心?” “是啊,”胖子点了点头,说是手术都已经定下来了,随即看一眼窗外:“现在就是鸡鸣破晓,估摸那富婆的老公已经重新推进手术室了!” “呵呵,”我不厚道的笑了:“只怕再进去也是徒劳!” “为什么!?”胖子说:“到了鸡鸣破晓,那些鬼仙就不敢出没了,届时在纹身上动刀做手术,应该就没问题了!” “别忘了,”我强调:“别说钟馗是鬼仙,即便是索命的红衣女鬼,也不分白昼和至阳朱砂。更何况是钟馗...你知道钟馗身上,穿的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胖子问。 “钟馗头戴乌纱帽,身穿红色状元袍,袍上有蟒纹加身。而且钟馗脾气蛮横,性格更是至刚至阳,他会怕阴阳交替?”我不禁好奇的一笑:“这指点富婆的告人,究竟是什么居心?” 阴山派的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闹这么一出?这阴山派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禁忌。指点富婆的人呢,究竟是什么居心? 第七十八章 纹钟馗的禁忌 可就在我沉眉深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才发现...自从我问出那个问头后。胖子都愣了...看他那心虚的样子,我忍不住试探:“你刚才说,指点富婆的高人,该不会是你吧?” “我,”胖子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你,你怎么猜到是我!” 我释然一笑说:“我早该想到...除了你这样的狗头军师,我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人会出这样的主意。” 胖子没有反驳,还承认了自己是一壶水不满,半壶水响叮当。对什么都一知半解,但他只是想帮帮那个富婆。当然了,也是看那富婆可怜,就想着在她面前装个13,顺便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识。可哪曾想好心办了坏事。 胖子随即担心的问我,鸡鸣破晓在进手术室,不会出什么邪事把? “应该,不会吧!?”虽然话是那么说,可我自己心里也不敢确信...毕竟钟馗那脾气,谁也吃不准。 难保一次次招惹,或许还真就惹怒了钟馗。思绪间,胖子还在一旁细问:“江辰,你说手术室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试着身临其境的猜想:“那里应该还是和早前手术室一样...当主刀医生,握刀上前一看纹身的时候,钟馗应该是满纹,其面相狰狞,一定会再次吓得主刀医生脚软。手术又会因此取消。” “那就好,”胖子释然放心了:“但愿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不然,我可就把那富婆给害惨了!” 说到这...“等等,”我似有回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 呆愣了半响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心脏移植手术,是在病患正面开刀,对吗?” “对啊!”胖子点头还说:“这种事还用问吗?” 其实细想的确如此...早前下楼的时候,虽然我没有看清纹身,但从虚掩的衬衣纽扣来看,那钟馗相不就是纹在身前吗? “完了,”我呢喃惊呼:“这富婆的老公,分明就是犯了纹身钟馗的禁忌。” “什么禁忌,”胖子问。 “说到纹身,民间就常说纹龙不过肩,纹虎不下山,观音闭眼不救世,关羽睁眼必杀人,纹身不纹老钟馗,避鬼不成反遭贼......”我特意强调:“在这些说法当中,还有一种说法是,背有钟馗,自有雄威。所以从古至今的钟馗,都是纹在背上的。而富婆的老公,怎么会把钟馗纹在正面?” 胖子当下就意识道:“从一开始,就是阴山派的人暗中使坏?富婆的老公会心脏衰竭...也是正面纹身钟馗所致?” 无可否认,这也是我当下的猜想...就在这思绪间,隐约从病房外,传来了惊呼:“杀,杀人了,杀人了!” 我和胖子闻言一怔,胖子虽然胆小,但是本着八卦看热闹的心情,急忙跑向门外。 而我更显谨慎,我感觉不是纹身钟馗,就一定是五阴将,出来为恶做祟。当即从床下翻出了白虎剑。 我虽然不敢大大咧咧的带把剑在医院走动,但是白虎就栖居在剑中,我当即换咒引虎。 随着虎啸之声突起...白虎幻象和我通灵后,我才将白虎剑重新藏了回去。 就耽误那么一会,胖子已经躬身在病房外疾呼:“江辰,快...你快来看,是真的出事了,真的杀人了!” 他惊骇到了极致,忙声指着走廊外...恐惧这种情绪,是真的能传染,看他战兢发抖的样子,连我也开始惊骇起来。虽然我能仗剑白虎,可钟馗手里的那把剑,也不是寻常法器。 真要交手起来,我可没有胜算...就在我战战兢兢走过去的时候,胖子急忙拉着我,跨出病房外,只见走廊的电梯门口,远远的围满了人群。大家面面相觑低声议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细看。 我和胖子走了过去,只一眼看清电梯门口的时候,顿时就感觉到整个后背都已经麻了。只见那电梯门口一片凌乱,一个身穿绿色手术服的男人,就倒在血泊中,脑袋都被人拧断了。 断头还距离死者七、八米的位置。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地上有一串长长的血迹,想必是死者被断头后,还心存恐惧,在无头的状态下。凭借意识艰难的爬行了一段距离。最后才死在了当场,细想那个过程,不禁心惊胆寒,这医生死的真叫一个惨! 旁人还在议论,有几个亲眼目睹的人说,刚才好几个正在手术的医生,突然跑出了抢救室,疯了一样朝这楼上跑。 而他们身后,有个纹身男一直在追着他们,这些医生边跑边叫救命。跑到这一层的时候,眼看就要跑到楼顶了,就有一个医生提议,转过来坐电梯下去。 随即,那些医生一窝蜂的跑了过来。有一个医生跑的慢了一点,就被后者追上,在这电梯门口,被活生生的拧断了头。 那场面太过血腥,简直不忍直视。就连事后,现在议论的这些人,都不禁心有余悸。 我则是在意的问起旁人,那个纹身男呢?现在去了哪? 旁人颤声一指:“紧随那些逃命的医生,坐了另外一辆电梯下了一楼!” 糟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拧断脖子,还真就像是钟馗的手段,以钟馗的脾气,只怕那些在手术室的医生,一个都逃不了。 我当即示意胖子:“我们下去看看。” “下去?”胖子有些怂了:“你,你有把握对付钟馗吗?” 第七十九章 这惊悚的场面 坦白说...我的确没有把握! 可事情已经遇到了,几个手术医生终归是无辜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眼见胖子胆怯,我也不在强迫他。当即按了按电梯,可电梯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听旁人说,这电梯刚才下去之后,就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几个胆子较大的旁观者,还失望的说起,要不是电梯坏了,他都想下去看看。 无奈,我只能转身朝着步梯的方向走,顺着步梯而下,直奔一楼去看看情况。 “江辰,”胖子急忙追了过来:“你等等我啊!” “你跟来干嘛?”我头也不回的说:“下面很危险,你赶紧回病房等我。” “你别生气啊,”胖子急了,居然还挽着我的手,一路同行的说起:“我会害怕,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就不陪你啊!” “谢了,”但我坦白说:“你要真想帮我,就赶紧回病房...”这话可不是我赌气说出来的,我眼下都有些悔不当初。 我刚才怎么会叫上胖子同行?如果没有他在场,我做事都会方便很多。即便真的面对钟馗,我还能毫无顾虑的仰仗自己尸化的体质,对付钟馗。 等等,我心下一怔...怎么越想越不对劲! 化魃对付驱魔天师?这到底是谁对付谁啊?我心下越想越不对劲,我在他化尸,那以钟馗驱魔的脾气,还不得和我不死不休! 也不知道这存世千年的驱魔天师,能不能诛魃灭尸...我这一去,当真是羊入虎口。小鬼挑衅马王爷,谁镇谁啊? 这事我还真没打定主意,就已经来到了医院的一楼。眼下这里已经乱成了一片,好在当下还是鸡鸣破晓的时辰,早上的六点多,并不是医院患者不多...但是那些夜里来医院急诊的病患,正和医生护身吵吵闹闹,提前刚才的事情,他们似乎依旧是心有余悸。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当下人人自危,全都站在大门口,没人靠近医院大厅和走廊。 这紧张诡异的氛围,令我都不禁一怔...尤其是现在,我还没考虑要不要对钟馗出手。 而在一旁的胖子,就更显惊慌了,抓着我的手臂不断暗示...我这才恍然注意到。头顶上的日光灯管,正在不正常的闪烁,有的变得粉红暗淡,把气氛烘托的更加阴森...四面围墙,却突起一股阴风,把地上的灰尘纸屑卷起,卷的宛如龙卷风一般,急风骤吹向咨询台。 “糟了,”我心知不好,随风看去后,眼睛顿时变得骤然紧缩...只见一个战兢发抖,身穿绿色手术服的医生,居然躬身躲在护士台里。 我完全是情急之下,急声厉喝:“别躲在那...快跑!” 我的疾呼的确引得那个胆怯的医生抬头...可他探头只见诡异的阴风直吹他的面门,吓得他脸色一阵煞白,下意识的就退了两步。 或许人在极度害怕下,生命一而再的受到威胁...泥人也变得有三分怒火,那个躲藏的医生不在后退,反倒是彻底怒了:“来啊...我管你是什么东西。”他拽紧了手里那把短小的手术刀,不断恢复:“你有本事就来啊!” 我急得都快要抓狂了,这医生居然还出言挑衅...可钟馗什么脾气? 这样只会越发的激怒他,我摇头急喝:“不要在叫嚣了...快躲开!” 可这番话音未落,就见那名医生的身体猛然一怔,形若雕塑般楞在了当场,他那只拿手术刀的右手,宛如螺旋一般在空中旋转。这血腥的画面,惊呆了众人,这诡异的场景,令在场的人,都不敢惊声尖叫。 约莫两三秒后,那名医生才侧头看了看....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整个右手都被砍了下来,断口处非常整齐。 我听说刀子如果够锋利,速度如果够快,人被切断手脚后,几秒内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可那几秒钟过后...“额啊!”医生高声痛嚎,那声音不大,却凄厉的让人耳鼓发麻。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就没了?”那医生不甘心的嚎叫着。 那声音太揪心了...是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断了手? 这太残忍了!我忍不住就想出声指责,可胖子却借挽着我的姿势,将我一拽:“江辰,你可别犯傻。眼前这一幕你也看到了,太他妈邪性了。你也清楚,这钟馗可不是个善茬...我知道,你肯定想骂他,我他妈也想啊,但是骂了之后呢?” “我,”我哑然一愣,因为我的确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对钟馗出手。 或者说,我还不确信,自己能不能镇住钟馗。 便在这犹豫间,胖子觉得我是认同了,以为我是妥协了,还轻拍的肩膀:“算了吧!老话不是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吗?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就当没看见也就算了。”胖子是真的害怕招惹上钟馗。 毕竟以他说经历的...最早是纳兰家的獬豸,让其昏迷。其次是西方的嫉妒之神,那也只是长得像鳄鱼。看起来恐怖罢了。 随后是苏小小,千年女魅谈不上惊悚的程度。最后就是不久前的厕神,可那一切都只是胖子闻言惊悚,听起来惊骇。他并没亲眼所见...眼下,他是亲眼目睹了人命如纸屑一般,陨落在了当场,看到了那个医生,就因为几句叫嚣,就被砍断了手臂。 胖子因为恐惧,因为怯懦不断在劝我:“算了吧江辰。这事,咱就别管了!” 我因为气愤而捏紧的拳头,也随着他的劝说,渐渐松开...说实话,胖子的那番话,并没有劝到我。 而我只是冷静下来后,不确信自己能不能对付钟馗,所以才选择了隐忍。为了眼不见为净,我甚至对胖子说:“我们走吧!” “得,”胖子激动的松开我,还说:“这就对了嘛。咱们赶紧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我们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声拧脖的脆响,“咔”的一声,在幽静的医院大厅显得格外清晰。 第八十章 和钟馗初次交手 当我循声侧目的时候,那个身穿绿衣的手术医生,已经头首分离...头如皮球高飞,而那无头的躯体,站的笔直,宛如喷泉一般血流高注。 那场面,饶是心有余悸人人自危的围观群众,也不禁胆颤出声:“死,死人了!” 众人惊慌惊慌的逃串,唯恐避之不及...这一刻我算是彻底的怒了,不禁嘶吼出声:“钟馗!” “嗯!”声怒喝,一道幻象宛如雾气一般,似有似无的形聚在眼前:“何人安敢直呼本君的名讳!” “呸,”我宛若挑衅一般啐了一口:“你也配自称本君?枉你受阳世香火,却视人命为草芥...你就不怕这阳世的人,砸了你的庙宇供奉,推了你的神像吗?” “混账!”随着豪声怒喝之后,薄雾一般模糊的幻象顷刻间形散。 下一秒,胖子便疾呼出声:“江辰,小心后面!” 我闻声警惕的回头,只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阵阴风...我当下就能想到,必然是钟馗出手了。随即仓皇伸手疾呼白虎。 白虎在侧,早就感受到了危险...都不等我咒落,它便形化白虎幻剑,带动我的手势一转,横起幻剑的瞬间。 “哐当”一声撞响,巨力震的我虎口发麻。于此同时,钟馗幻象清晰的显化在我眼前...他头戴乌沙,身着红色官袍,形象和古卷中描绘的如出一辙。 可我当下惊奇的是,这钟馗居然是持剑钟馗,这让我怎么能不惊骇? 钟馗的形象有很多,当中也各有讲究....要是想让钟馗看门当门神的话,钟馗的形象是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帽,据说这样的钟馗神像可以镇宅赐福;如果咱们发现钟馗像手捧元宝,这时钟馗就有赏赐财富的财神功能;如果钟馗像手拿医书,那就说明你所请的钟馗有辟邪避瘟的功能。 可以这样说,钟馗在人们心中,已经成了“百求百应”,成了“无所不能”,但是幻象通常都是和供奉的神像想吻合。但这富婆的老公,求镇宅赐福,纹官袍钟馗没错...可他怎么会纹出一个持剑钟馗?要知道,只有道教的钟馗画像,才是钟馗天师手持青锋七星剑,很多人其实都被现代的一些电视剧给误导了。 都说钟馗的剑,是观音大士所赐,或是玉皇大帝所赐的伏魔剑...其实那把伏魔剑真正的名字叫青锋七星剑。源自道教,因为道教认为北斗七星具有无上法力。而且道家钟馗像上,一般还会出现一只蝙蝠,据传说这只蝙蝠在钟馗降妖除魔的时候会在前方引路,它是天师钟馗的先锋官,可这样的钟馗,根本就不是用来供奉在家里镇宅的...这样的钟馗煞气太重,一般都只是在寺庙里面供奉。 “江辰,你,你小心啊,”胖子战兢的声若蚊音来了那么一句。 他不说还好,说了我这心里反而觉得憋屈...这死胖子帮不上忙,站在这我还真嫌他碍事。 这可不寻常钟馗的法相...稍有不慎,我唯恐自己都会搭上小命。分神之际,我手上碗力急缩,白虎剑被摩的“蹭蹭”作响,不断朝我靠近。 我惊骇到了极致...就在这情急无措之下,一阵脚步声传来,很快,步若眼前后,同样是一个身穿绿衣的手术医生,拿着手术刀便冲了过来,他咬牙做势,憋足了劲。 可他这是想干嘛?眼见他疾步从钟馗的身后跑来...其行径已经昭然若揭,他这明显是想背后偷袭,用刀杀了钟馗。 可这想法太天真了,我憋着劲,从鼻腔挤出的音都变了声:“别过来...”可这劝诫,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那个医生已经握紧手术刀,冲到了钟馗的身后...眼看这一刀势必会得手,他带着愤恨怒喝:“我他妈和你拼了!” 可声落瞬间,和我横剑较劲的钟馗,瞬间形散...身化阴风骤然反吹,眼前如阴风撩过医生之后。 他身如雕塑般一怔,整个人都不在动弹了。他瞪着眼睛,身体中间突然乍现一道血线,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越来越宽,血流了一地,就那么站在我的眼前。 我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难以置信,钟馗居然就在我眼前杀人! “妈呀,主任也死了?”还有两个同样身穿绿衣的手术医生,把心一狠:“妈的,干脆我们也和他拼了!” 两人即便是战兢发抖,也不在逃跑,一个手握剪子,一个拿着手术刀。就在他们背对倚靠的时候。 钟馗突然再次形聚,面露狰狞的一喝,顿时就把两人吓得瘫坐在地上,手术刀和剪刀,当即脱手...其中还有一个,俨然都已经吓尿了,裤裆湿漉漉的一片。他们已经彻底丧失行动能力了。 而钟馗丝毫没有为此留情,抬手将长剑高举,作势就要劈砍下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根本没有多想...急身上前后,仗着白虎剑的锋芒横剑相拦。随着“哐当”一声沉重的撞响,两把锋利的长刃再次交戈在了一起,溅起一连串的火花。 钟馗厉声一喝:“滚开!” 那蟒声鬼嚎声如洪钟镇耳,这钟馗的声音并不阴冷,但是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令人忍俊不禁的哆嗦。其实从钟馗形聚显化的那一刻,我压根没敢正面看他,因为古卷中早有记载,钟馗样貌凶悍,众鬼都不敢凝视,更何况是我。 我当下唯恐看了他的样子,就会心生胆怯...而在这一刻,我都差点被他吓得收剑认错、 可心下一想,不对啊!无论如何,自己身后都是两条鲜活的生命。 我怎么可能退让?而且,他在我眼前杀了两条人命。即便他是阴仙,是道家供奉的神,那又如何? 他有什么权力在阳世杀人?想起这些,我越发坚定的握紧了手里的白虎剑,和他以剑相抗...趁着这个空档,我也冲那两个医生,咬牙疾呼:“还不快跑!” “对!”两个医生又怂了,全然没了刚才要拼命的架势。彼此搀扶,忙不更迭的朝门外跑去。 “哪里走,你们这群混账休想逃,”钟馗将头微侧,作势就要收剑去追。 第八十一章 那是瞎眼钟馗 可我这次,哪里还会让他脱身...我当即加大了手腕上的力道,立马就将他的长剑压了过去。 他“嗯”声略显不悦,随着蓄力一推。我将白虎化成了幻剑,自然也就无法向白虎借力。 人力又岂能和鬼王的力量相提并论,所以力量上的差距立马彰显无遗...我随着碗力悬殊,被其猛然一推,两剑保持格挡的姿势撞在了我的胸口上。 巨力之下,当即使得我身形倒飞...犹如被车撞一般,飞出五米开外,落地都是“嘭”声闷响。 与此同时,钟馗形化阴风,去追那两个医生去了。 好在最后,趁我拖住它的一小会功夫,那两个医生已经逃出了一楼大厅,只怕这钟馗要找他们,也的花点时间。 我颇显狼狈的起身,捡起了地上的白虎幻剑。 眼见此刻的一楼大厅,暂时恢复了平静,胖子这才敢走过来说:“江辰,我看这事就算了吧,这钟馗我们对付不了...纳兰家的测试,我也不需要再去撞钟馗了。我们平了厕神,平过千年女魅苏小小,我的成绩也不算太差。而且活着离开,我们才有机会去找别的鬼魅,实在找不到,随便平几件邪魅,我的成绩也不会落榜。” “瞧你那点出息!”我不禁埋怨:“早前撸串的时候,你不是还要争口气,求着我管这事吗?” “可这他妈也太吓人了,”胖子哭丧着脸说道:“一刀下来,就把人劈成两半,那可是道家的仙,阳世的神明...算了吧,这事咱就不要招惹了!” 我冷哼一声,握紧了手里的白虎剑扬言:“这事,我还偏就管了。” “你疯了吧江辰...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赌气了?”胖子眼见我要去追钟馗,急忙拉着我:“别去了,你不是还怀疑,这是阴山派暗中使坏吗?你不是还想避着阴山派的人吗?” “是,你说的都没错...但是现在,我什么也顾不上,”我心里压抑着怒火说:“从钟馗在我眼前杀人的那一刻,我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即便真有阴山派的人在暗地里,我也要为今晚死掉的那三个医生,讨一个公道。” 我眼下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给充斥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钟馗杀了两个无辜的生命,也许我真的会对他避而远之。 如果没有看到两个无辜的人,就死在我的眼前...也许我真的会因为顾虑阴山派,而刻意避开这事。 但眼下我亲眼目睹了,心里莫名的就燃起了一股怒火,还义正言辞的对胖子说:“如果人人都对他钟馗敢怒不敢言,那他就只会越发的目中无人,更加无法无天!” “哎哟江辰,你别生气啊,”胖子柔声劝道...可任凭他怎么说,我都只是嫌弃的将他一推:“别跟着我,自己回病房待着,我平了钟馗就回来找你。” “那怎么能行?胖哥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胖子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还信誓旦旦的说:“如果你真要对付那个钟馗,我倒是看出了他的破绽。” “就你!?”我忍俊不禁的一声轻蔑,倒不是我小瞧了他。而是以胖子的修为,我真不敢置信,他能看出什么端倪。 可万不曾想,胖子竟说出:“钟馗的眼睛,好像是瞎的!” “瞎眼钟馗?你骗鬼呢?”我只当骗子在骗我...毕竟那么多版本的钟馗供奉,我就从没听说过有瞎眼钟馗。 “真的,”胖子使劲拉住我,一脸严瑾的说:“那个钟馗真的是个瞎子,眼珠子上还有道刀口,渗血一般鲜红,我真的没有骗你......而且你想啊,刚才那个钟馗。是不是每次都是凭声音去判断死者的位置。” 我闻言一惊,细想还真是这样。 胖子强调:“钟馗眼睛上的伤口,虽然没有留学,但是却血迹斑斓,就算没有瞎眼,也是视野受阻...那个伤口就像是手术刀,在他眼睛上拉了一个口子一样。” “对,”我当即点头,胖子那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应该是刚才在手术室的时候,那些医生已经下刀,无意间划破了钟馗的眼睛。” “对吧,”胖子得意了:“如果是瞎眼钟馗,那江辰...你对付他,有把握吗?” 我摇头坦言:“那就更难了!” “为什么?”胖子惊讶的问。 我坦言:“在所有的绘画,和供奉神灵中...点睛既为开灵。但是忌讳最多的,纹身最多的,其实都是钟馗。而钟馗有一点最容易被人忽略,那就是钟馗不能闭目。因为钟馗本就是目中无人,闭眼的钟馗不问是非。难怪他性情会那么暴躁,会执意要杀这些参与手术的医生。” 这么一说,事情的原由也就变得在清楚不过! 钟馗暴露的原由,就是手术过程中,这些医生划破了纹身,伤了纹阴钟馗的眼睛。 胖子都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些医生好歹也是为了救人...他妈的,罪不至死吧?” “都跟你说了,闭眼钟馗不问对错,不论是非!”强调完,我缓声劝他:“你还是赶紧回去病房。这事我自己能处理。” “那怎么行?”胖子突然正义感爆棚:“我们出马弟子,不就是讨阴阳两界的公道吗?在我们眼前杀人,那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看他这话说的,自己都在哆嗦...胖子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他说这些,完全就是想跟我一起去平事。仅仅只是不想一个人躲起来。 能有这样的想法,估计就已经鼓起了他全部的勇气...“好了,”我释然一笑:“那你去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胖子问! 我轻声交代:“在病房里有朱砂黄符,红绳挂铃,帮我拿下来。” “没问题,那我这就去,”胖子当即应声上楼。 支开了胖子,我才向刚才四散的围观者,问起两个医生的下落...问他们刚才,是从哪个方向逃的。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在问了几个人后,终于有目击者看到:“那两个医生,是朝对面的住院楼跑的......” 第八十二章 产科大楼死者 还有一个目击者说:“当时有个医生,是想开车逃出医院的...可是他们穿着手术服,也没有带车钥匙。所以另外一个医生就提议,躲到对面的产科大楼。” “那他们就躲带对面去了?”我确认的问道。 “是啊,”目击者点了点头说:“通常私人医院,最赚钱的就是产科...那些有钱人,都喜欢选着私人医院生孩子,毕竟护理环境相对更好一些。” 这点,我看出来了!尤其是这家医院...对面十层的住院大楼,全是产科的住院楼。 我当即谢了目击者后,疾步走向了对面大楼。这边也是一样,一楼的医护人员全都躲了起来...整个大厅空落落的。 不明其意的医护人员,恐怕都担心自己被无辜波及,所以整个大厅都没有医护人员。 连医院的病患,也不敢在一楼逗留....我随即上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灯,也像是坏了一样忽明忽暗,每扇病房门都是紧闭的,那些医生护士还有病人都躲在里面...他们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但时不时的,会有人将门拉开一个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就在我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扇门前,跪着一具尸体,血把整扇门都涂红了,从死状可以看出来,他是被人从后面一刀插死的。 我蹲身细看,这个死者赫然就是刚才逃跑其中一人。 从眼下的状况来看...这个身穿绿色大褂的手术医生,当时可能是想进门躲一躲,但里面的人死活不肯开门,结果就被追来的钟馗给杀了。 现在对于这些病患来说,医护人员就是灾星,谁也不敢收留他们,只能紧闭房门,人人自危。 眼下这一幕,是该说人性的自私...还是该说钟馗导致的? 我试着安慰自己,毕竟这终归是产科住院部,里面都是刚刚生了孩子的产妇,女性本弱为母则刚。 也许他们是自私了一点,可也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和家人吧。 便试着劝服了自己后...我敲响了那扇门,里面的人惊声喊道:“谁!?你,你别进来,我们可不想死。” 我试着问道:“有没有白纸!” “没有!”里面人想也没想就立马回应。 白纸啊?那么普通的东西,怎么会没有?而且寻常人听到,应该会下意识的问,什么样的白纸,上厕所的还是写字的。 我顿时捏紧了白虎剑威胁:“真没有吗?那我可就要撞门了。” “等等,”里面的人怕我真的撞门,连忙说道:“我帮你找找,你,你可千万别把门撞坏了。” 过了一会,门缝虚开...一张白纸从门缝递了出来。 就在我伸手结果白纸的一瞬,我恍然一眼似乎从门缝看到了递纸的人,他就是身穿绿色的手术费。 是那逃跑的另一个医生吗? 就那么晃眼的瞬间,还不等我确认,房门就“砰”的一声,紧紧的关上了。简直是世态炎凉。 我不禁愣了!当下回看跪地的那名死者,我难以置信的揣测起来。 或许,或许那两个彼此搀扶逃亡的医生,在逃到这里的时候,钟馗便追了上来,其中一个再三敲门,躲进了这间病房。 而于此同时,眼见钟馗追到了二楼,他就关上了门...将这名死者关在门外。 无奈,死者跪地求他开门,可那个上一刻还彼此搀扶的同事,却无情的将他卖了,将他关在门外。 我心里莫感凄凉...恐怕这名死者,临死都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那他一定是在断气的那一刻,还奢望着自己的同事,能开门救他。 这就是人性,这一刻我仿佛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人性终归是自私的...任何感情,都经不起考验。 也不知道怎么,想起考验人性这一刻,我居然会联想,如果有一天我僵尸的身份暴露,纳兰欣,纳兰雪他们,又有几个能经得起人性的考验? 当他们知道我是僵尸的时候,会守正辟邪诛魃灭尸,还是处于情感,放我一条生路呢? 说真的,我有点怕...怕这人性,经不起考验。而且一直以来,我心里都有几分心存侥幸的意念,想着真有那么一天,即便僵尸体质的秘密被暴露,他们也会念旧放我一马。 但是随着渐渐了解到了七宗罪...我更多的是发掘了人性的丑陋。 思绪到这,一阵厚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引得我警惕侧目:“谁!?” “江辰,”胖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终于赶上了!” “你怎么来了!?”我真的有些意外。 胖子肥脸一怔:“你不是让我回去拿东西吗?” 这胖子是真的实诚...我原本就是单纯的想要支开他。看出了他的怯懦和恐惧,我原以为他根本不会来。事后也就说找不到我,这事就掩盖过去了。 可万不曾想他还是来了...看来人性也不全是虚伪。 胖子将红绳挂铃,朱砂黄符一一递给了我,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门前跪着的,居然是一具尸体。 胖子吓得滌然一惊:“这人,就那么死了?” “死了,”说着,我再度敲响了病房门。只听门内战兢回应:“谁啊!” 我没好气的叫嚣,让那个医生出来。 可他显得十分惊恐:“你还想干嘛?你要白纸...白纸我也给你了。你还敲门干嘛?” “想活命就把门给我打开,”我没有追问门口死者的事情,当下也不算理论的时候...我只是迫切想知道,当时在手术室里的医生,全都死了吗?或者说眼下,还剩下什么人?这些人势必都是钟馗索命的目标。 “你,你是谁?”他突然好奇的问。 我当即表示,自己就是刚才救他逃跑的人。这才让他放下芥蒂,拉开了病房门。他微开门缝确认后,才将房门敞开:“恩公,真的是你啊!” “别叫我恩公,”我心里始终对他的行为有所不耻,当下再度确认:“刚才死的,拳都是在手术室里,参与那场手术的医护人员吗?” 那个医生先是一愣,才说:“没错,我看到的,的确都是那场手术的医生和护士。” 第八十三章 人的眼睛三色 “怎么会这样?”那个医生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死的都是那场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难道是那个纹身?” 他惊骇到了极致...也变得懊悔:“我,我就不该去做那场手术!”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胖子说了一句风凉话。 顿时就引得医生委屈的哭诉起来,原来这场手术原本就不该他去帮忙的...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妻子就在这间医院,就在这间产科病房。 刚生了孩子,所以这个医生才留在这间医院的病房,照顾妻子。 医院临时开展这场手术,医院临时没有手术医生,才想起了他就在医院,这才找他参与了这场手术。 “你们说我冤不冤?”医生不禁委屈的问:“我孩子才刚出生两天,我,我也是好心去手术室帮忙,怎么就摊上了这档子事?我和我爱人都是家里的独生子...我妻子难产,身体原本就虚弱,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她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说完,他已经泣不成声...甚至无力的脚软,让他整个人背靠墙面,瘫软的蹲了下去。 一个大男人,就在我们面前尽显无奈的绝望。 我凑近了病房看了看,还真如他说的那样...病房内,一个产妇,浑身插着管子,输液管,输尿管,穿透脊椎的止痛棒。 眼见老公颓软的在哭诉什么,女人艰难的想坐起来,嘴里呢喃:“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没事!”男人抹了抹眼泪,站起身重新呈现在女人视线的时候,他极力露出了微笑说:“没事的老婆,刚才,刚才就是这个少年救了我...你别看他年轻,准保是个高人。” “是吗?”女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意:“那你赶紧求求他,让高人帮帮你。” “哎,”男人笑了笑看向了我, 眼看这一幕,让我心里一酸...回头再看门口,屈膝而跪的尸体,我心绪不禁一阵复杂。 我仿佛这一次,才算是彻底懂了!或许事情,就是如我早前揣测的一样...但是这个贪生怕死的医生,他原本就逃跑的机会,有逃出这个医院的可能。 但他没有,他第一时间是跑回了住院大楼,找她的妻子...当他冲进病房的时候,钟馗追了上来。 他只是害怕,他并不知道钟馗索命的缘由,他怕自己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被连累。 所以,才绝情的同事锁在了门外...这种人,他,他不义!但是,他真的十恶不赦吗? 说实话,如果我是这个男人,为了我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也许我也会自私一次,也许我也会做出和他一样的事情来。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抉择!其实人的眼睛,真的很神奇...当我们下意识问起自己,眼睛有几种颜色的时候。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脱口而出两种,眼珠的黑色和眼白的白色。 可实际上,眼睛却是三种颜色...在那黑白之间,还有一些令人容易忽略的灰色地带。 既然人的眼睛有三种颜色,那看待世间万物就不该只有黑白或对错两种...还有一些情感化的灰色地带。在那没有对错,没有世俗黑白的划分。它们介入黑白之间,在对错的边缘。 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认知...比如眼下这事,如果当我们自己亲生经历,设身处地的变换位置。 我们会怎么做?起初没有踏入这间病房,我对这个医生的做法也特别愤怒,特别不能理解。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他当时真的开门救了那个医生,兴许于事无补,还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妻儿。 我不能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谴责他,我也不认为他的做法一定就是对的...但是,我能理解他的自私。就在这思绪间,那个医生问起:“兄弟...不,高人,你看这事能不能帮帮我,你可一定要救我。” 我恍然回神,点了点头问他:“参加那场手术的医护人员,总共有多少?” “哦,”医生愕然回应:“算上麻醉师和护士人员,总共有十三个...因为病患的背景不凡,jail有钱,所以院长特别重视这场手术,加了不少医护人员进去。” “那还有多少人逃了出来?”我问。 “这我哪知道,”医生摇了摇头,但是很快想起:“对了...至少有三个护士,还在这层楼!” “你能确定?”我问。 他非常肯定:“当然,因为逃到这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了。那三个护士也是和我一样,临时从这边产科调过去手术室帮忙的。” 胖子当即一愣,恍然想到:“钟馗现在不见了...会不会就是去找那三个护士?” “很有可能,”我当即决定,继续去找那个钟馗。晚了只怕会害了更多的人命。 胖子急忙问起:“那钟馗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去哪找他?” “很简单,”我释然一笑,将刚才借来的几张白纸,叠出一个纸马。但我刻意留了纸马扬鬃的禁忌。 胖子还在提醒:“江辰,不是常说这纸人不点睛,纸马不扬鬃吗?你的纸马为什么要刻意扬鬃?” “因为我原本就是反其道而行,”我说:“阴风探路是寻常出马弟子用的手段,但是我们出门没上请仙香...可要借阴魂探路,就只能借这里的亡魂。” “这里哪有亡魂?”胖子说:“钟馗闹事,所有的孤魂野怪不是都跑了吗?哪来还有...”说到这,胖子眼神一瞪,恍然明白:“你是说门口那个死者?” “没错,”我将纸马放在跪地尸体的跟前...指触其眉心咒念:“出行骑大马,回归坐大娇,信马开路...” 落咒收指,一触纸马声喝:“真灵,出窍!” 顷刻间应咒显化,从死者眉心一团鬼绿的青光浮现...青光跟随着我的手指,落在了纸马身上。 魂附纸马后,纸马当即扬鬃嘶吼,那赫然就像是玩具纸马一般动了起来。 我厉声说起:“人死不能复生,但你枉死为怨...如果你想报仇,想讨回一个公道,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帮我带路找到钟馗!那我一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第八十四章 准备布阵驱魔 “卧槽,”胖子直呼:“江辰,你这一手简直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利用了出马弟子善用的清风探路罢了,不过,”我强调:“我们出马平事是为了参加纳兰家的考核,所以没有带清风...才临时起意用了一些禁术。关于这点你回去纳兰家,一定不能对外透露,就连纳兰柔弱也不能说。” “这些都是禁术?”胖子惊讶的看着我。 “没错,”为了后续欺骗胖子,所以我提早做起了准备:“纸马不扬鬃,你刚才不就说了吗?这些手段不被纳兰家认可...被正派视为禁术,如果让纳兰家的人知道,我免不了在内堂受到责罚,所以....” “这个我懂!”胖子居然充分发挥了想象力:“这就跟那些武侠电视里演的一样,那些天赋异禀出类拔萃的高徒,往往都是剑走偏锋,学了一些高深莫测的东西却不被师门认同...就像《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那种桥段多了去。不被正道理解,对吧?” 胖子说那些,我才是完全不懂,但想了想:“应该就是那个意思。” “放心吧,”胖子说:“这事包我身上,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不过有言在先,等回纳兰家无论我当不当纳兰家的出马弟子,你可得教我两手。” “好说,”这事我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眼见纸马开路,我们正欲离开的时候...病房里的医生顿时就急了:“高人,你别走!” 他看到纸马居然邪性的迈步,他越发相信我是通晓阴阳手段的告人。当下求我救他,而她病床上的妻子,也急忙撑起身子央求。 哭诉着自己的无依无靠,孩子的可怜...原本刚生孩子的产妇,就只带几分可怜的虚弱感,在那么一哭,就更令人心酸了。 那个医生还忙声关心:“老婆你别哭啊,月子期间女人是不能哭的。” 这医生虽然背弃了同事,还得别人殒命...但他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父亲。 仿佛就冲这点,开路的纸马突然停了下来。 它是门口跪地的死者,魂附之物...必然是感应到了什么,他三魂尚全,还有理智的判断。 或许他也是一位父亲,也是一位丈夫。 理解了同事闭门的原因,才停下带路的脚步,希望我能救他...或许人性的确丑陋,但是人性还有理解,包容和原谅。 我当下答应了那个医生,随取黄符铺开,记下他的生庚八字后...要了他的那件绿色手术服,还有一缕头发。 以书写生庚的黄符包裹头发后,才离开了病房。 我们紧随着探路的纸马,跟着步梯而上,一层楼一层楼地找,当爬到五楼时,我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现场真叫一个惨不忍睹,地上有两具尸体,一具被腰斩,另一具被劈成了两半,满地的鲜红,那场面真的是不忍直视。 “太血腥了...这钟馗也太他妈残忍了,”胖子战兢的说话都开始颤抖,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完全出于恐惧,更多的是出于气愤。 因为很快,他就说出:“多漂亮的护士小姐,就那么死了?” “是啊,”我不禁也是眼眶一红,从现场的死状来看,这两个护士顶多也就二十出头,青春年华这可是一个少女最美的花季。 可他们坐错了什么?就因为参与了一场手术...无意间划破了钟馗的眼睛? 他们只是护士,我想他们连在手术台上,上手握刀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就连他们也不放过? 钟馗如果因为愤怒,将仇恨染指到他们身上...这显然太出格了。即便他要因为瞎眼之仇,找人索命,可不至于几个护士也不放过吧。这哪里是索命,这赤裸裸的就是愤怒之余的宣泄,是仇恨,是报复,这明明就是以杀人为代价,宣泄自己心里的愤怒。 思绪间,护士台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她俏脸满是眼泪的朝我们走了过来...眼见我们拿着黄符朱砂,红绳挂铃。 她当下就认定我们是医院请来处理诡异事件的。她哭声恳求:“先生,大师你们救救我!” 我和胖子看到了她身穿绿色的手术服,俨然也能想到,她就是钟馗要索命的最后一个护士。 胖子忙声问起:“你怎么躲在这?” 护士颤声哭诉起来,说是在今早的一场手术中,他们好像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惹来了一个穷凶极恶的脏东西像他们索命。 在场的好几个医生,当场就死了...她和另外两个护士逃到了这里。 他们原本是想收拾好东西,暂时逃离医院的。可还没来得及跑,两个走在前面的东西就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当时正在护士台整理东西...情急之下才躲在了护士台下。 护士还说:“那个索命的脏东西,一直在这栋楼找她...已经来来回回,转了三圈了。” “你能看到他?”我惊骇的问。 她摇了摇头说:“我也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是他从这过的时候,都会卷起一股特别诡异的风...我那两个同事,都是风过之后,就离奇的死了。两位先生,不是,两位大师,”护士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们,但是对于她而言,眼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的求我们救她。 就在这时,纸马突然躁动不安的动了起来,饶是感应到了什么...而我手中的白虎幻剑也发出了嗡鸣,剑身不断的颤抖。我当即意会:“钟馗就要来了,我们要赶紧布阵!” “布阵...布什么阵?”胖子诧异的问。 当下也没办法详细的解释。我退到走廊的转角处,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开阔,借由红绳挂铃布了一个天罗地网,在用朱砂在挂铃上画起了困魔咒。 不过,我并不指望那么浅显的阵法,就能困住钟馗,要想驱魔,那就必须借用一件特别的东西,我转而看向那个护士,半响才为难为情的说:“你可以帮我准备一点特别的东西吗?” 第八十五章 阵驱钟馗斗智 “大师,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护士一脸的诚恳问我。 但是那东西,我还真有点难以启齿。只能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呢喃。 可她听完后,顿时就咋呼起来:“你要我现在去找姨妈巾!?” 这一嗓子,惊呼的胖子都羞红了脸。我赶忙解释:“护士小姐,你可别误会...这女人血,也是能治鬼驱邪的。” “是啊,”胖子也尴尬的帮腔:“那不是林叔的电影里,也提到过吗?” 护士一脸的为难:“可是,现在我去哪找那种东西。我,我又没来月事。” 我脸红的说:“你也可以问问这病房里的其他人。” 护士急了:“大师...这,这可是产科大楼,里面都是待产的孕妇。” 我就纳闷了:“这有什么关系!?” 护士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一咬牙:“她们,她们都没那些事,你让我怎么问。” 我愕然看向了胖子......“你可别看我,”胖子避讳的将头侧向一边:“我,我可不懂那些!” 我顿时就无语了:“那该怎么办?” 护士忙问:“其他东西可以吗?如果只是秽血的话...产妇血可以吗?” “可以,”我眼神一变,当下也顾不上那么多:“那东西越脏越好,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都行。” “那就好办,”护士当即点头说:“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她便转头去收集了...没多久,便抱来了二、三十张产垫。 我让胖子帮忙搭手,将这些秽物铺开。胖子起初还嫌弃,问我怎么不动手。 我解释说,自己身上带有白虎还有凤球...不能沾染秽物,这才说服了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护士,将那些产垫,依照我的要求布置妥当。 完事后,胖子还不禁抱怨:“就没听说过产妇血能代替姨妈巾的,你这东西能行吗?” “放心吧,”我颇显几分自信。 胖子顿显心忧:“咱们这一行,弹性那么大吗?驱鬼的东西都能变更代替?” “呵呵,”我不禁笑了:“其实吧,即便真有姨妈血,也治不了钟馗...别说他是鬼王阴仙,是天上功德圆满的正神,是民间供奉的神明。即便就是个红衣女鬼,这姨妈血也伤不了他们,但是....”话音刚说到这,纸马突然一抖。鬼绿的阴火急忙逃串。 是刚才魂附纸马的死者逃了。能让他望而生畏的,必然是钟馗。 这点都不用我解释,胖子就疾呼:“江辰,那东西好像来了!” 我当即摆手示意他们:“依计划行事!” 护士立马抓着两个产垫,站在拐角处...她惊骇到了极致,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别怕,”我安慰着说:“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一定不会有事。” 可她急了,居然还哭了:“你们,你们刚才说那个东西是钟馗,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并没有隐瞒。 她顿时就急了:“如果真是这样,凭几张产垫,几个红绳挂铃...就能对付驱魔天师?” “放心吧,”我释然说起:“正因为他是钟馗,才一定会避开?” “为,为什么?”护士诧异的问。 我淡然笑说:“因为有一个成语,叫气杀钟馗。” 话音刚落,走廊阴风阵阵...我忙声急喝:“他来了!” 胖子和护士闻言都是一惊,立马变得警惕起来...红绳不断晃动,挂铃“叮当”作响,那声音毫无节奏,凌乱的声响越发令人胆寒。 我眼见疾风扑面,直怼到护士面门的时候...“就是现在,”我当机立断的一喝:“动手!” 护士急忙扬起手里的产垫,顷刻间阴风扑到了产垫上,立马疾风骤反一顿,风聚幻象显化,钟馗形聚。 这一次,我目光直视才算看清了钟馗的样子。他铁面虬鬓,豹头环眼,和书里记载的简直一模一样。 那凶狠奇丑的长相,任谁看了都会感到莫名的恐惧。尽管他此刻目不能视,但那瞎眼环视的样子,还是令人感到惧怕。他那鼻尖还在不断轻嗅,仿佛已有察觉。 我当即回神,看准时机掐诀落咒:“天罗地网...收!” 顷刻间红绳挂铃应咒而动,宛如捆仙锁一般,紧紧的收缚在了钟馗身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君面前显露!” 我当然知道天罗地网,对他根本没用...即便是个红衣女鬼也拴不住! 借由他瞎眼的破绽,我没有说话,只将手一摆,胖子顿时丢起了产垫,全都往他脸上盖...钟馗不断以鼻尖轻嗅。 其实对血腥味敏感的不只是僵尸,还有鬼魅也是如此。 那股特别的腥味,令钟馗震怒:“放肆,安敢拿秽物侮辱本君!?” 他蓄力一挣,红绳挂铃“哗啦啦”的直响,红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绷...直至“砰”声断裂,挂铃飞溅,铃舌四散铛声落地。 与此同时,钟馗彻底怒了...将脸上产垫掀开,作势就要出手。 我欺他眼瞎,厉声喝道:“他要来了,准备更污秽的东西?” 他嗯声侧目,将耳朵正对着我...脸上混肉似有似无的起伏,半响才一摆长袖,魂化阴风而逃。 看着钟馗,居然就这样跑了。胖子直呼:“江辰,你简直神了!” “是啊,”护士小姐简直目露崇拜。都凑过来纷纷问起,钟馗怎么会怕这个。 其实,不是钟馗怕秽物,而是秽物让人避之不及,且不说他们,就是医院的保洁丢弃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嫌弃。 这就好比你走在路上,突然掉下一股鸟粪砸你头上,你也会避之不及...这完全属于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更何况他是钟馗,我试着问胖子:“你知道钟馗是怎么死的吗?” “他,”胖子尴尬了:“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 “其实钟馗的死,至今还有据可查。这也是出自成语,气杀钟馗的典故。”我一边收拾现场残留的东西,一边详细的给胖子说起了这事....... 第八十六章 话说钟馗死因 唐朝德宗年间有个叫钟馗的举子,此人虽然长得丑,可才华盖世,武艺超群。这年恰逢秋季科举考试,钟馗辞别了亲友进京赶考。钟馗风尘仆仆来到长安,见上京楼台林立,一派繁华现象,自是非常快乐,便在街上游逛起来。他见前面有个测字卦摊,就走到摊前说道:“先生我是赶考的举子,你给我卜个吉凶算算前程。”说着写了一个“馗”字。测字先生认真看了看“馗”字,沉思片刻,慢条斯理地说:“相公此次科考文章定然独占鳌头。但你时运不济。到时凶多吉少啊。”钟馗听了心想:大丈夫在世,只需行得端正怎会有大祸来临?因而他也没往心里去,付了银子便拂袖而去。几天后钟馗进了考场应试。钟馗看了考题立刻“刷刷刷”一挥而就写完文章交了上去。当日主考官乃是吏部侍郎韩愈,副主考是大学士陆贽。两人看了钟馗的卷子,不由眼前一亮异口同声地说道:“奇才,奇才!这文章字字珠玑堪继李太白、杜子美之后。”于是将钟馗点为第一名。德宗皇帝听韩愈禀奏说新科状元钟馗才华盖世,便在金殿上召见钟馗。 德宗一看钟馗相貌丑陋,顿时心中不悦,觉得他实在是太丑了。这时韩愈连忙跪奏表示,看人不能只看外貌,钟馗确实非常的有才,希望皇上三思。德宗皇帝想了一下,觉得韩愈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表示看人确实要看才华。但这时,心胸比较狭窄的宰相卢杞却说,状元就是要内外兼修啊,让皇帝再选一个。钟馗一听,气的指着卢杞大骂,说起是昏官。说罢挥拳向卢杞打去。德宗见状大怒表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放肆,派人拿下钟馗。钟馗气的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说完,我莞尔强调:“这就是气杀钟馗的出处!” 胖子听得整个人一愣,还有些崇拜的说:“这钟馗其实还挺有骨气和血性啊。” “是啊,”我对此也无可否认,但不得不说:“这钟馗的脾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太过于心高气傲....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用产垫将他驱赶。” “漂亮,”胖子激动坏了:“真没想到这也能行?” 我坦白说起:“其实我也一直很奇怪,人死后三魂归三路,只有七情执念残留...人因某种情感偏激,那做鬼之后就会被无限放大。善的只会更善,而恶的却会更恶,赌鬼越发好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点从上古至今,没有一本阴阳书册上留下半点解释。” “管他呢,”在胖子看来:“赶走了钟馗,这事平了就好!” 这话说的我心里咯噔一跳。起初我也觉得这事,只要赶走钟馗也就将这事平了。可是刚才说起人性...我不由深思起,往往那些嫉恶如仇,心高气傲的人,其实大多都还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小气,记恨心极强!我当下突然感觉这事非但每平,反而越演越烈,以钟馗的脾气,绝不会就此罢手的。 思绪间,耳边传来轻微的扑腾。那声音就和飞蛾扑腾翅膀极为类似。 胖子不断抬手驱赶:“妈的,医院就是这点不好...日光灯多了,最容易招惹飞蛾!” “不是啊,”护士忙说:“我们医院一直都很注意卫生清洁的。灯关上都是打了除虫剂的。” 胖子冷然一笑:“那这飞蛾哪来的?” 我随着胖子驱赶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通体乌黑,形若飞蛾大小的东西,就趴在屋顶上。 护士一眼认出:“这不是飞蛾,是蝙蝠。” 没错,我心里也滌然一惊。蝙蝠在道家的供奉神像中,持剑钟馗常伴一只蝙蝠。这只蝙蝠就是钟馗除魔的先锋官。 我暗叹一声不好,这钟馗果然不肯罢休。当即忙声喝止胖子和护士:“我们得赶紧走。” 可已经来不及了...不等我们迈步,走廊便已经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下意识的变得警惕起来。 循声看去,只见早前躲在产科病房,那个顾忌妻儿身穿手术费的医生,正迎面朝我们疾奔。 嘴里不断求救:“高人,救我...高人救我啊!” “出了什么事?”胖子还在惊讶的问:“你不在病房陪你老婆,跑这来喊什么救命?”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医生疾步的身体骤然前倾,轰然倒塌。头颅宛如西瓜一般腾飞,还带着一些头骨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胖子和护士小姐惊叫出声。 在他们惊吼下,我只觉浑身剧颤,连自己都感觉到了瑟瑟发抖。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一次死在了我的面前。 随着眼前医生的无头石头轰然倒塌,呈现出他身后显化的钟馗。他手里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大刀,阴森森地看向我们。 虽然我知道他看不见!但刚才胖子出声,他显然能感觉到我们所处的方位...那怒目仇然的感觉,让我心里忍俊不禁的发怵! 胖子和护士小姐,急忙躲到的身后,以我当盾牌...瑟瑟发抖的说着:“江辰,你,你不是说钟馗已经跑了吗?” “别说话,”我当下提醒:“钟馗眼睛看不见,都是循声辨人!” 胖子提议:“江辰,要不我们估计重施,继续糊弄他!也许他反感污秽的东西,就不敢靠近....” “那你还说出来,”护士都直骂胖子蠢:“都让你别说了,你还直接把事情说穿!” “都怪我这破嘴!”胖子眼神一顿,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才问:“江辰,这下该怎么办?” “其实这也不怪你,既然钟馗敢回来,那他就已经有所准备,”我摆手示意他们后退。 在后退的过程中我也在想。刚才钟馗离开,真的是因为忌惮,或者说反感秽物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应该更生气才对。 他俨然不是忌惮秽物,是察觉到了刚才的死者,选择先回去先杀医生...而他现在回来,势必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第八十七章 钟馗去而又返 退至一间病房门口后,我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急忙示意胖子和护士躲进去,还再三告诫:“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那你怎么办?”胖子关心的问:“你一个人能对付钟馗吗?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他不讲道路,不论是非,你去了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笑了:“你不用管!” 把他们推进病房后,我便拉上了房门...这一次,还真不知道,是谁不放过谁! 我当即侧身回头,直面钟馗! 手中白虎幻剑已经开始嗡鸣作响,剑身急颤。白虎主杀伐,对杀气是最敏感的。这一刻它俨然是感觉到了杀气。 这股杀气不只是来自于钟馗,也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 钟馗一次次在我眼前挑衅,一个个无辜的人命在我眼前陨落,我早已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恨,当即持剑而上,手中幻剑白光大作。 “鼠辈安敢于本君动手,”钟馗手中长剑一横,精准的格挡...两剑“哐”声撞向,饶是幻剑,也在剑锋碰撞之间,溅起了火花。 我没有恋战,当下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目前不是尸化体质,还和他在力量上较劲,那就一定是我蠢。 我蓄力一推,借两剑争锋格挡的剑势下,翻身后撤...我当下认定,要欺他眼盲,出其不意。 所以落地后,便抬指在幻剑锋芒上一抹,指尖血快速涂抹在剑身上,画出一符驱魔咒。 指尖血落咒的瞬间...钟馗已经身如鬼魅前倾,手举长剑,剑锋赫然指向了我。 我心里还真就一愣!钟馗眼盲,居然还能判断我所处的位置!? 不过指尖血已经落咒,我倒也不惧...当下没有璧闪,反而直面钟馗,迎身而上。 这段时间,我已经吸入四宗罪...这四宗罪形成的怨念,不禁让我的尸化体质越发强悍,让我现世的这具身体,也有了极大的改善。 我还没出全力的一跃,就轻松起跳,甚至高过了钟馗。我手中白虎剑权当伏魔杖使,蓄力朝他头上猛砸,怒声巨喝:“嗜血封魔!” 随声应咒,白虎剑上的伏魔咒顿时红光一闪,随着我的白虎剑狠狠砸向了钟馗...可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钟馗突然宛如鬼魅一般身返。 他居然逃了!?我难以置信,可剑势落下已经无法停顿...我手持咒印的白虎剑,狠狠砸在了走廊的地面上。顿时“砰”声闷响,在走廊不断回音,甚至整栋大楼,都微有明显的摇晃之感。 可我惊骇的,却不是眼下...而是钟馗,他不是眼睛受伤,目不能视吗?那他刚才怎么会躲闪?而且躲闪的时机那么精准,显然是在我出手落咒的一瞬。 不偏不倚,这摆明就是在诈我...当下还来不及细想,钟馗已经出手,呈剑指呢喃,落咒的瞬间,他抬手朝我一指,顿时他的七星幻剑光芒一闪,剑若疾风的朝我袭来。 我下意识侧身避让...可钟馗似有察觉,剑指稍显弯曲,犹如指马灯一般,引得七星幻剑改变了方向。 邪了,我就那么一个轻微躲闪的动作,根本没发出半点声音,钟馗是怎么察觉的? 难道他看得见?当下我不敢在深思下去...情急避让,跃身而起,脚踏墙面侧身急转,才险险的避开这一剑。 可七星幻剑和我擦身而过后...剑锋急转,犹如行车调头一般,继而又把剑锋指向了我。 钟馗再次驱咒幻剑,剑锋直直的奔向了我。 这一次我也不在避让。手中将白虎剑一横,另一手在兜内轻抚凤球借法,随即指抚幻剑...顿时引得白虎剑白光大作,而剑身之外有火焰包裹。 虎啸凤鸣之声骤然而起...我脱手掷剑,咒落诛邪! 任凭两剑的剑锋,相向而撞...“镗”声溅起火花,七星幻剑顷刻间形散,而白虎剑有白虎和火凤加持,虽然撞剑后,剑势大减,但幻剑尚且还形聚在眼前。 我当即借势,一指钟馗声喝:“除魔!”幻剑应咒的瞬间,白光一闪疾驰,赫然奔向了钟馗! “放肆!”钟馗抬起红袍一挥,那状元袍宛如刀枪不入一般...袍尾挥撞幻剑,发出“砰”声撞响。 顿时弹开白虎幻剑,令其落地形散,钟馗一摆红袍,颇显官威的指着我:“有如此能耐,又岂能是泛泛之辈...姑且报上名来,言明你是何故要加害本君!” 我心里只觉好笑,这钟馗让我想起了网上的一句话,他是总感觉有刁民想要害朕! 他有病吧!?这种时候,问的居然是这种问题。 可想了想,钟馗不就应该是这样吗?说他嫉恶如仇,那就免不了心胸狭隘,目中无人轻狂高傲自卑,不就是总觉得别人要害他吗? 这就是人性的本质,是世人性感的两面化...这就好比一个善良到极致的人,那他做事一定犹豫不决,畏首畏尾。一个薄情的人,做事往往杀伐过多。 人的任何一面性格,都是有极端的两面化,所以从古狂妄总是和自大相连,优柔才会和寡断联系在一起。 就在这思绪间,钟馗见我没有回应,当即沉声质问:“想必你也是阳世巫师一脉,何故叨扰本君?” “晚辈江辰,”我也不在掩饰:“隶属于冥界阴司,东方鬼帝在阳间的话事人...阳世发生的一切,我都有权代表东方鬼帝过问。今日恰逢前辈草菅人命,我岂能坐视不管?” “江辰!?”钟馗似乎也有耳闻,只抬手索要:“官印文书拿来容本君看看!” 质疑问?我下意识将手摸向腰间,可随即一愣:“我...我没有带文书印信!” 但我强调:“我的的确确是江辰。本届阴职考试的五魁头名,我...”话没说完,钟馗甩手一挥红袍:“无耻嚣小之辈,安敢拿一个话事人的身份,来启蒙本君。姑且不说你是冒名顶替,欺本君此刻目不能视,即便你真是东方鬼帝的话事人...你与旁人算计本君,本君又岂能饶你!” 说完他抬手一挥,宛如号令般声喝:“五鬼何在!” “属下在,”五声回应整齐有序,突兀的从我身后传来。 第八十八章 应该就在今晚 我这才循声回头,刚才对话的一瞬,五鬼阴将竟然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身后。 他们依旧是附在那五个西装保镖男的身上...当下依旧保持着垫脚的样子,可我惊了,因为他们五个出现在我身后,我竟然没有半点察觉。 现在回想,钟馗刚和我对话,必然也只是为了拖延我。 恐怕以他的性感,即便我刚才真的拿出了文书印信,他也全然不会相信我...等等,不对啊,他眼下目不能视,还看什么文书印信? 我压根就是被钟馗算计了,他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就是为了让我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以我的能力,对付一个瞎眼的钟馗,都有些措手不及。 在有五阴将,从后钳制...那我更没胜算! 我当下捏紧了拳头,背靠墙面,心里不断思索着该怎么办? 倘若在这尸变,化尸为魃逃离这里...那也会落人口实,消息势必会在冥界阴司闹得沸沸扬扬。要知道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北阴大帝恨不得找借口煽动南茅北马抓我的小辫子。 “该怎么办!?”我心里不断在问。 直到一个森冷沙哑的声音回应:“不能力敌,那就智取...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这声音是白婆婆!?我猛然一惊,这种时候居然是她以心念在指点我。 可是要我擒贼先擒王对付钟馗,这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但是对于白婆婆的话,我是毋庸置疑的,当即掐诀换咒,引得白虎声喝形聚,随即我掏出凤球,可谓是底牌尽出。 为的就是先擒钟馗,可是火凤还没有应咒显化...五鬼已经有所察觉,在钟馗声喝一句:“拿下这嚣小之徒时。” 五鬼已经应声而动,近在咫尺的距离,我俨然来不及在唤火凤。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婆婆无奈形聚:“住手!” 她森冷一喝的同时,抬手一记细针弹出...直接打在了天花板上。 对于白婆婆这一手,我俨然有点不明其意。那一刻我还只当她是堂上文仙,老眼昏花的虚张声势...可奇就奇在,她这一手细针打出,钟馗忙声喝住五鬼。 五鬼闻声而滞,抬眼看着走廊的天花板上。与此同时,那扑腾翅膀的轻微声响,再度传来。 我这才如梦初醒...早该想到是这只蝙蝠。 钟馗敢去而复返,能伺机而动...他完全都是依仗这只蝙蝠报信。 我早前心里就不只一次想到过,持剑钟馗的先锋官就是这只蝙蝠,可我动手的时候,怎么就全然忘了这茬? 白婆婆刚才最想传达给我的,应该就是射人先射马...意思,是让我制服头顶上的那只蝙蝠。钟馗已经目不能视,如果在丢了蝙蝠,那他就真的成了一具瞎子。 思绪间,五鬼阴将已经拱手作礼:“婆婆,这事还请您不要插手!” “婆婆!?”钟馗这次真的成了瞎子,侧目呢喃:“哪位婆婆?” 白婆婆看向钟馗表示:“老朽白孟!” “白婆婆,”钟馗急忙作礼:“没曾想这事,竟然惊动了您老人家!” 白婆婆当即表明:“江辰是我阳世的出马弟子...与我渊源颇深!还请驱魔天师看在我白孟的薄面上,今日的事就此作罢!” 钟馗当即声称:“这嚣小之徒勾结旁人,毁我双眼...此事就不劳您做主了,我钟馗事不肯罢休!” 这话,俨然是表明了立场!白婆婆也不争论,抬手一招,顷刻间令走廊顶上的蝙蝠,幻化到了白婆婆的手里。她森冷一笑:“倒是老身多管闲事,伤了天师除魔的先锋官...那且容老身将其治愈,于明天交还天师如何。” “婆婆您,”钟馗似有不甘。可白婆婆执意:“这事为表歉意,就那么定了...难道天师,信不过我白孟,唯恐老身贪图你这先锋官?” “岂敢,”钟馗拱手一礼:“那今日姑且看在婆婆的份上,我暂不计较...只待明日,在来向那嚣小之辈,讨个公道。” “也好,”白婆婆居然答应了。钟馗随即一挥红袍,带着五鬼阴将消散在了眼前。 五个被附身的保镖男犹如尿意般身体急颤后,便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眼下这事,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我这才惊骇的看向了白婆婆...这让我怎么能不惊骇,这钟馗什么脾气?阎罗王来了,他都未必肯如此谦卑,但是对白婆婆居然还躬身作礼?说出那么客套的话? 这绝不是因为白婆婆拿捏住了一只蝙蝠,我早前在冥界,就听白婆婆说过...她在冥界积德行善威望极高。 刚才那目中无人的钟馗,死去已有千年,还能叫一声婆婆! 我再也忍不住了,忙问白婆婆究竟是什么来历? 白婆婆森冷一笑:“你还想不到?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叫白孟!” “孟!?”我滌然想到的是:“孟婆?” 没错,现在回想起来哪次我下阴见白婆婆的时候,不是在奈何桥头? 即便是当初白婆婆入梦打窍...也是把我的梦境,拉到了奈何桥。 我细想之下,不禁狐疑:“孟婆的传说中,不是都说这孟婆是孟姜女吗?怎么会是白仙?” 白婆婆森冷的看着我:“世间传说,安可尽信?冥界阴司建立于何时?” 我当即回应:“上古时期!” “那时候世间有人吗?”白婆婆一语点破:“即便是阴司完善,也早于商纣...孟姜女又是哪个时代的人?” “对啊,”我这才反应过来,孟婆也是上古冥神,存世于逐鹿之前。怎么会是孟姜女,想到这我不禁一阵脸红。 好死不死的是,我这会居然想起了初去冥界,我还问过白婆婆,孟婆是美女还是...我咬紧了嘴唇,心里那叫一个无语。 白婆婆当时还回应我,长得和她一样!我那会怎么就权当一笑,根本没有在意呢?其实白婆婆早就表明了身份,是我压根就没相信她。 当下通灵,白婆婆能感到我的思绪...顿时沉眉提醒:“现在,你更应该想的是怎么对付钟馗,他可不会就此罢休!” “他还会来找我?”我侧目一惊! 白婆婆当下断言:“应该就在今晚!” 第八十九章 白婆婆的点拨 “今晚!?”我下意识的问起:“难道您今晚真的要把这只蝙蝠还给钟馗?” 白婆婆点头:“老身说话,向来是言出必践...但这蝙蝠的伤势,估计得明天一早,我才会将其归还!” 我当即问起白婆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问你自己,”白婆婆抬手强调:“我帮你拖延一天...为的就是让你冷静下来,去想制服钟馗的办法,你不是在找七宗罪吗?钟馗不就是犯了暴怒吗?你要去感受,自己要去了解暴怒这个情绪,为什么能被列入七宗罪,而这份情绪又该如何化解?” 我一时间根本无法意会,当即拱手:“还请白婆婆指点!” 白婆婆突兀的问起:“你看到的,真是闭眼钟馗吗?” 这不废话吗?我表情一顿:“当然是闭眼钟馗,他因为眼睛受伤,所以向那场手术的医护人员索命,他....” 说到这,我哑然一顿,似乎感觉到了白婆婆似有深意。 很快,白婆婆便揭露:“每个陷入暴露中的人,不是遮蔽了双眼?哪个怒火中烧的人会论是非对错,会问情由?” 我愕然看着白婆婆,原来她说的是现世情感。 白婆婆继而说道:“当你目睹钟馗在医院枉杀无辜的时候...你的愤怒会侵蚀你的理智。后来知道是医生,无意间伤了纹身钟馗的眼睛,你这心里才稍存理解,恢复了理智。当你来到产科住院大楼的时候,你在二楼看到跪地的尸体...你断定了别人见死不救,心生怒火不问情由。最后了解到了那个贪生怕死的医生,为了妻儿,你心里才稍存理解,才平复了心里的怒火。” “您全都看到了,”我愕然一惊...白婆婆并没有回答,只是说起:“宽容、理解就是压制暴怒情感的良药....人性七情执念,人生在世的时候,七情俱全,爱克制怒,克制恶。可人死后,七情单一为执念,没有了爱,只有恨,只有恶,那这单一的执念便在也没有约束,所以死后的冤魂,才会慈爱的越发慈爱,恶的只会更恶!” 听得我滌然一惊,连我早前提出的疑惑,白婆婆都感应到了。 而她的出现,仿佛就是来为我解开心里的疑惑...她随即说起:“人解决暴怒的方式有很多,也许你觉得钟馗,以杀戮以仇恨宣泄直接的愤怒,会觉得残忍。可你自己不也一样,世人又何尝不是?当你仇视钟馗的时候,就连用几张产垫丢在他身上羞辱一番,心里也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不是吗?” 我不禁狐疑:“我,我有吗?” “你没有吗?”白婆婆目光浑浊的盯着我:“那时候,你不是还饶有兴致的和旁人,说起了钟馗的死因吗?那时候的你,真的是为平事而做准备吗?你完全忽略了后果,只求一时羞辱的快感,只求出了心里那口恶气...完全没有大局观,那会你完全没有想过,几张产垫羞辱之后,只会让接下来的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在盛怒之下,人会失去理智,失去对事物最基本的判断。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就连这走廊上那么明显的蝙蝠,你都想不到。” 白婆婆直言不讳,说的我一阵脸红! 见我低头沉眉,她也不在责备,转而说起:“我为你拖延一天,就是给你时间冷静下来,凭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这事。要知道你不只是要收走钟馗,还要揪出背后为祸的阴山派。” “对啊,”我这才恍然:“我都忘了这是阴山派在背后做局!” “那是因为你心怀愤怒,”白婆婆一语戳心:“迷村的事,你那么快就忘了吗?” “我,”我哑然一顿,不敢反驳。还得拱手作礼:“感谢白婆婆点拨!” 声落的同时,白婆婆已经形散眼前。 我楞在了原地半响...经过白婆婆提点,我的心绪才开始平静,仔细去想接下来的事情。也开始回忆,自钟馗出现后的种种。 想来还真傻一点没错,当人心生愤怒的时候,不就是钟馗那个丑样吗?完全丧失了理智的判断,即便是理清头绪的思路,也会变得一团乱麻! 而且怒火下的人,哪个不是脸红脖子粗,怒目环视?他们哪个不是和钟馗一个丑样?现在想想,钟馗杀人用剑,而那些愤怒中的人,唇枪舌战言辞犀利,戳人心肠伤人无形,哪一个不是羞辱的对方体无完肤? 愤怒是每个人心里的魔...冲动是魔鬼,这句话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想着想着,我闭上了眼睛,抛下情绪重新整理思路,当思绪渐明的时候,身后的病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推开。 在我毫无察觉之下,胖子已经走到了身旁,急声忙问:“江辰...你没事吧!” “你醒醒啊江辰!”这货摇喊着我,居然还哭出了声,全然当我死了一般,直到护士提醒:“他,他还有呼吸,胸口也在起伏,你别激动啊!” 胖子这才想起伸手在我鼻尖一叹呼吸,不等他的手凑近...我立马睁眼,吓得他猛一哆嗦,还爆了一句粗口:“卧槽,你,你他妈吓死我了!” “呵呵,”我笑了:“放心吧,钟馗已经走了!” “那就好,”胖子激动坏了,急忙问我是怎么把钟馗赶走的。 “一言难尽,”我当下也无法细说,只是提到今晚钟馗还会再来。 “他还要来?”胖子那小眼睛一瞪,惊骇到了极致! 不过这一次,我运筹帷幄,自信满满道:“放心吧!今晚斗智,我有十足的把握!” “真的!?”胖子顿时一喜,当即好奇的问我:“那今晚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理清了完整的思路:“当下你得先办理出院手续,我们要马上离开医院。因为这里人多事多,容易伤及无辜反生变故,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暂住...既然钟馗今晚的目标是我,那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布置东西,来一出请君入瓮。” 第九十章 这奇葩的死胖子 胖子听得不明觉厉,还一挑大拇指后,饶有兴致的问:“今晚需要怎么布置?” “今晚在说,”倒不是我卖起了关子,而是我并没有周密的计划,只是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构想。 这里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我当即示意胖子离开。可一旁的护士赶忙拉着我:“您叫江辰是吧?大师,您去哪可以带上我吗?” “带你?”我狐疑的看着她:“今晚太危险了,你没必要跟着我们!” “可是江大师,如果你们出院一走,那东西又回来了怎么办?”护士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而起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胖子有些怜香惜玉了。从旁帮腔:“是啊江辰,要不就把她带上把...多个人不也多个帮手吗?” 我哑然失笑,他们这也算帮手? 胖子和我四目相对,自己都感觉这话站不住脚,赶忙换了个腔调:“那什么?我们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救人吗?常言道,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可是大功一件...你总不至于又把楚楚丢下,万一别人有个什么好歹,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楚楚!?”我滌然一惊。 “是,”护士赶忙强调:“我的名字就叫楚楚!” 我尴尬的嘴角微蹙,这胖子居然连别人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我心里不免一怔,或许胖子的桃花劫,就是这个叫楚楚的护士。 现在只盼快点解决了这事,就带胖子离开避过这一劫。 “江辰,你没事吧,”胖子轻轻摇了摇我:“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带上她把!” “得,”我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但是我有言在先,强调护士只能跟着我们,直到钟馗的事情解决,她就必须马上离开。第二,就是胖子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对于这两个要求,胖子和护士小姐都是当场承诺了下来。 毕竟这两个条件并不苛刻...只是第二要求,他们有些误会了。 护士一脸警惕的看了看胖子,胖子本就猥琐,顿时就给了护士渣男的印象。 为此,胖子路上还像我抱怨:“江辰,你把胖哥当什么人?” 我莞尔一笑:“男人!” “你,”他强压着情绪说:“你就放心吧...胖哥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这护士小姐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还分类型!?”我笑了,从到纳兰家但凡长的漂亮的,谁不是他的菜? 胖子也是有自知之明,而且几个月的相处,大家也熟络了...他也无奈的自嘲一笑:“不过说真的江辰,我最近好像对年龄稍长的御姐型,挺感兴趣的!” 一听这话我都无语了,最近!? 这种事我和胖子是没有同频共振的语言,继而加快了脚步下楼...离开了妇产科的住院大楼,回到急诊住院部的时候。 这里已经粗略的归置妥当,因为死了人,所以引来了不少调查人员维持秩序,还拉起了警戒线保护现场。所有出入的人员,都被遣散到安全通道,由专人细致的检查,确定是住院楼的病患,才允许通行,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急诊住院部。 可就在我们排队的时候,“让一让,让一让,”富婆还是那么强势,走到哪都是一众保镖跟着。 而她火急火燎的,一来就问:“我老公怎么样了,我老公没事吧?” 院长亲自迎了过去:“没事没事,您放心吧...您丈夫并无大碍,手术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好在他生命无忧!” “那就好,”富婆放心了,毕竟她丈夫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撒手,富婆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所以她才会如此尽心尽力。 而与此同时,外面开来一辆豪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那窃喜的表情完全溢于言表,就连迈步都尽显几分春风得意之感...看见我们站在队列中,便毫不客气的拽了拽我:“喂,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心脏移植的病人,死了吗?” 我对这人趾高气扬的口吻挺反感的,所以才生硬的回了句不知道。 胖子就更不屑搭理他了,还呢喃抱怨:“靠了,劳资还没见过探试病患,一来就问人死没死!” “算了,”我拉着胖子,毕竟当下也不确定这中年男人,究竟是调查员还是来探病的。 那一刻,我真的只当他是更关心医院的命案。才会说出那种话。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富婆好像也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当即就和院长循声走了过来....胖子一看到富婆,表情顿时就变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顺的宣传单,当即就把脸遮住了,但又忍不住好奇,探出眼缝窥探那个富婆。 “你这是干嘛?”我嫌弃道:“这丢不丢人?有必要要这样吗?” 胖子羞红了脸,说在这被富婆看到不好...我就不明白了,这富婆有哪点值得胖子喜欢的,年龄差距,几乎大了一倍! 而且胖子这遮掩的方式,有个成语形容是最贴切的,叫顾头不顾腚。就他那肥胖体格...身材比五官长的更有特色。即便将脸遮掩的再好,如果别人真的在意,一眼还是能认出他。 等等...遮掩?顾头不顾腚!我恍然一怔,这些关键词还真就让我想到了今晚,要怎么对付钟馗。 思绪间,富婆已经走了上来,沉眉略显不悦道:“黄副董居然还亲自来了!” “哎哟,我这还不是担心赵董吗?”这男人赫然就是富婆所指的黄副董,皮笑肉不笑的调侃:“这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可都离不开赵董...他出了事,我能不来看看吗?” 富婆心里门清:“黄副董来这,恐怕不只是看看吧?” “当然,”黄副董直言:“咱毕竟是那么大的公司,为了股东利益...如果赵董真的死了,我当然得召集股东,重新选出新一任的董事长。” “卧槽,”胖子不禁呢喃:“这嘴也太损了把....好歹委婉的说,有什么不测吧。张口闭口都说别人老公死了,这他们谁能忍?” 第九十一章 胖子的桃花劫 果不其然,富婆真的怒了...抬手就是一耳光,打的“啪”声作响:“你这混蛋,你可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老公投资给你做生意,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男人紧捂着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我当然不会忘了赵董的情分...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当董事长。公司的利益蛋糕也都是他分走的,这些年我已经够忍让了,让他欺压了我那么多年,我已经受够了...” “你!”富婆还想在给他一个耳光,却被那人一把抓住,男人森然冷笑:“记住了...要不是我看你一介女流,又即将要死老公,我他妈可怜你,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将富婆的手一甩....他呵笑出声,简直得意极了! 就目前的情况,根本不用在去问富婆老公的状况。单从富婆的反应,就不难猜到。又或者说,这男人原本就是来耀武扬威炫耀一番的。 他随即转身上了车,径直就离开了....只留下气的胸口极起伏负的富婆,站在原地气急败坏。 一旁的保镖,急忙递去纸巾:“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富婆一跺脚,继而带着浩荡的保镖男,上了楼。一场闹剧,就那么结束了,只留下我们这些吃瓜群众议论。 不少人都在说,这已经是显而易见,必定是为了公司财产,闹出的争端、 胖子也放下了宣传页,啧啧说起:““哎哟!这朱门酒肉臭,豪门是非多...看起来跟看电视剧似的,老公一死,外人就来惦念股份家产。” “你这话是想为富婆打抱不平把?”我声落回头,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的是一份产后护理的宣传单...他对我刚才的话,只是呵呵一笑,可低头也发现了这宣传单居然是女性的产后护理。 回想起来,可不是吗?那边妇产科住院大楼带来的,自然都是那些方面的...他顿时就一脸的尴尬,我笑着调侃胖子:“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他装模作样的说:“学学,以后保不准我也能做这个行业呢?是吧?” 这时候,就连毫无存在感的护士,也突然搭腔:“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去去去,”胖子眼神一变,对她可没好气:“我开个玩笑你也当真!” 说话间,我们已经依次排队,经过了检查人员的核实...有护士随行,我们很快便被放行。 进入急诊住院部,我当即安排护士帮忙,给我们办理出院手续。毕竟她在这里上班,穿着护士服办事自然有后门。 护士当即承诺,这事包在她身上。等她走后,我才嘱咐胖子让他记得提醒我,出院后就去准备裹尸布,黄豆,精盐,乌鸦血,还有黄纸朱砂还有红绳挂铃...... 说话间,我们回到了病房,刚一进门胖子的眼神就骤然一变,呢喃:“富,富婆!” 还真是她,我也没有想到富婆怎么会在这! 诧异间,富婆已经起身走了过来,还亲切的称呼胖子为:“高人,你可算回来了。” 胖子脸红的笑了笑:“芸姐,你这是专程来看我的?” 胖子有些受宠若惊了,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胖子看到这富婆,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富婆包养的很好,相比三十岁的女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即便是这样,胖子又能看上她什么? 总不至于是钱吧?毕竟胖子那花痴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而且死胖子也算出生豪门,外面也就不提了。就光说纳兰家,他就见过不少漂亮的女孩。但从没有像现在一样,会在女人面前那么失态。 这富婆是有什么魅力,能把胖子迷的神魂颠倒? 思绪间富婆已经开始寒暄了起来,几句客套话之后,她才说明了来意...说是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听了胖子的那几句话,就感觉胖子一定是通晓阴阳的高人,所以这次来,就是希望胖子能帮忙驱邪,救救他老公! 富婆随即颤声哭诉了起来...事情的经过,和我的猜测近乎一致。 不过,富婆此刻却提到:“是黄副董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我老公。当初就是这个黄副董介绍,认识了魂宗的长老,纹了这么一个邪性的钟馗,昨晚还主动联系我,让我带五个保镖过去,帮忙做法,招什么贵人...说是五鬼能够保我老公平安,可这份平安简直适得其反。就连那些主动医生动手术,他们也不准医生下刀。” “那是因为下刀的位置,在钟馗的眼睛上,”胖子的口风立马就松了,一脸讨好的说起了钟馗的事情。 还真别说,胖子或许是有那点吹牛的天赋...侃侃而谈起来,像模像样。尤其是那肥胖的体格,还真有点大师的味道。 听得富婆一愣一愣的,直呼:“果然是高人,这事还请高人给我主事!” “我,”胖子微微一愣,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转而将目光斜睨着我,毕竟他刚才言之凿凿说起的那些,都是我告诉他的。 可那副犹豫的嘴脸,顿时就让富婆急了,忙声恳求说是胖子要是不出手帮忙,他老公要是一死,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生活。 “那不是更好,”胖子有口无心的嘟囔了一句。立马就引得富婆一怔:“高人,您刚才说...” “那什么,”胖子急忙将话锋一转,谎称:“我是说这事把...他不好办啊!” 富婆立马会心一笑:“您不用担心,事钱我一定不会少了您的...您尽管开个价!” “说什么钱,”胖子漫不经意的说道:“我们纳兰家的人,出马看事不为钱!” “纳,纳兰家!?”富婆表情明显一愣,上流圈子的人应该都知道纳兰家...富婆更显尊敬了,还说她早前也想去纳兰家请几位出马高人,但是纳兰家离这太远,唯恐远水救不了近火,没想到眼前,就有纳兰家的高人。 富婆一番恭维,弄得胖子有些飘飘然了...我简直难以置信,这死胖子的桃花劫,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富婆吧? 第九十二章 给足胖子颜面 眼看胖子已经找不到北,我才从旁搭话...问起富婆和那个副董事长,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富婆一顿,仿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我,试探的问胖子:“这位小兄弟是!?” 胖子这才想起介绍:“他是江...”不等胖子介绍完,我赶忙打断,强调自己只是胖子的助手,是个纳兰家的外门弟子,名字也就不值一提了。 这话无形中又衬托了胖子的地位,其实我只是看到在场那么多保镖,担心会有阴山派的眼线,也怕自己的行踪走漏风声。 可这在胖子听来,那感这话在觉就好像是我在帮他拉皮条一般....这货居然还冲我眨眼,轻声呢喃:“江辰,你太够意思了!” 说完他便摆起了高人的架势,轻拍我的肩膀:“这位,就叫他江助手把!” 富婆随即冲我不是礼貌的一笑,转而回答起我的问题...说是在十年前那会,黄副董是个很有才华的服装设计师。在圈内很有名气,只可惜后来卷入了一起服装设计的抄袭事件,这才断送了前途。 而且面对巨额的侵权赔偿,黄副董当时卖房卖车也没有凑齐,弄得负债累累...就在这穷途末路的时候,是富婆的老公帮了他。 还不止是帮他补全了赔偿款,还出钱投资帮他重新开了服装公司! 富婆口口声声说着:“如果没有我老公,那姓黄的能有今天吗?” “那他,为什么还要害你老公?”尽管刚才我看到了他们争吵,也料想到了矛盾的缘由,可我始终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毫无来由的恨! 富婆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怎么了?”我问:“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富婆略显心虚的归责于利益纠纷,说是十年前是他老公投资了服装厂的钱,所以很自然就占据董事长的位置,都怪姓黄的忘恩负义,背后使坏。 对于富婆的说辞,死胖子是深信不疑的,还愤愤的为富婆打抱不平...说他自己也是最恨那种忘恩负义之徒。 富婆立马借势将话锋一转,一口一个高人,求胖子一定要帮帮她。不然她老公要是一死,就只剩下她和两个孩子,该怎么过活? 胖子最受不了这富婆卖惨,甚至都没征询我的意见,当场就答应了富婆。与此同时,护士小姐已经帮胖子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后,将病历和出院证明交给了胖子。 富婆目光一顿:“高人,您这是要出院?” “是啊,”好在这死胖子还没有忘记我早前交代他的事情。只是借由自己的方式摆起了高人的谱,让富婆接我们出院,安排一个安静独立的住处,便于今晚平事,医院终归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在这唯恐殃及无辜。 富婆连连应声,以她的背景财力,安排一个住所倒是不难...可富婆在意的是他老公,还问胖子他老公要不要也办理一下出院。 胖子这时候才想起征询我...碍于富婆在场,他轻咳了两声,摆足了架势才问:“江助理,你觉得呢?” “少爷,”我配合的说:“事主终归有心脏衰竭的病症...如果贸然出院,导致病情恶化,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我们是出马弟子,只平阴阳邪魅。病理上的问题还是得交给医院。如果少爷不放心,我们大可以暂住在医院附近。这样一来,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时赶到...而且,依我看来,只要平了纹身邪魅,就能马上安排事主做心脏移植的手术,所以无论怎么考虑,事主都不宜和我们一起出院。” “没错,”胖子连连点头:“你小子现在的的想法,和我简直不谋而合...不错,你现在很有长进!” 说完,胖子还激动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一幕,把那个小护士都给看傻眼了,毕竟在护士小姐的眼里,一直都把我当做高人,可就那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好像胖子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一个。 接下来,当着富婆的面,我更是做足了一个助手的工作,就连离开医院,也是胖子和富婆一起上了豪车。我和护士小姐,跟随保镖坐到了后面的车里。 车队一路疾驰,没两分钟便抵达了一片别墅区。 富婆下车后,立马就有个西装革履的老头迎了出来...老头满脸堆笑,听保镖透露,这老头就是这栋别墅的管家。 富婆家里其实很有钱,在本市的房产也不少...可富婆的老公发家,其手段一直不正,所以时常怕人报复,才会出入都有那么多保镖随同。 更重要的一点是,富婆一直害怕他丈夫死了,倒不是说她丈夫死了,她就没钱生活。她怕的,是丈夫死后,那些仇家上门找她和孩子寻仇。 听完这些,我才释然...起初我还一直纳闷,富婆那么殷实的家底,还怕他老公死了无法生活吗?感情是怕仇家! 我随即下车...看到富婆正拉着胖子的手,十分客气地说道:“高人,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别墅,事成之后这套别墅送你都成!” “这怎么好意思?”胖子还不算见钱眼开的主,就是怎么也改不了那猥琐的样子,大包大揽装的很仗义:“芸姐,你就放心吧...有弟弟在,这事准保没问题。” “好,”富婆放心了,还问起胖子:“其他还需要什么吗?” 胖子那小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红绳挂铃,朱砂黄符,再有就是乌鸦血,还有面粉黄豆...一样不能少!” “就这些!?”富婆一怔:“高人,你凭这些就能诛邪平事?” “你可别小瞧这些东西,”胖子都是听我说的,其实他自己都不敢确信,这些寻常东西,就能对付钟馗? 好歹也要仍符亮剑,开坛做法吧?事情落到胖子身上,他不够自信了,看向了我问:“助手,你看看本少爷说这些,有没有什么遗漏?” “当然没有,”我给足了胖子颜面,只言语强调:“今晚事出凶险...最好这屋子里,不要有外人在场!” 第九十三章 那村子有问题 “那是当然,你就放心吧....”胖子习惯的应了一声,可话没说完,他那小眼睛一转,立马回想起,自己在明面上才是高人。 尤其是在富婆面前,他当即表情一变:“我,我还用你提醒?” 当着那么多保镖的面,我也只能唯唯诺诺,做足了一个助手谦卑的样子,心想得,这13全让你这死胖子给装了。 就连一旁的护士,也不禁狐疑的问:“你真是那胖子的助手!” “那是当然,”我心里已经骂了死胖子无数遍...可说来也真是奇了。死胖子给我的印象,他也不是那么要脸面的人。 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回想纳兰家,这死胖子就是那种低调的人,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虚荣? 这富婆究竟是有什么魅力? 富婆打发了一众随行的保镖在门口候着,她还专程带我们进去参观了这栋两层别墅...一路上和胖子都是聊些没营养的话题,富婆还好,估计是出于奉承迎合。但胖子却是一脸猥琐,那笑声简直令人发指。 两人直聊到中午才离开,要不是富婆赶着回去准备今晚要用到的东西,指不定这两人要料到什么时候。 而且富婆一皱,死胖子居然哼起了歌,还煞有其事的说要去洗个澡...怎么看都不正常! 护士小姐都觉得奇怪,问我:“你家少爷,怎么感觉和那富婆聊出了感情?” “谁知道呢?”我只是想起了胖子那句话:“他啊,说自己是御姐控!” 护士小姐尴尬的一抽嘴角:“我看是恋母情节吧!” 我看也挺像的,胖子在浴室里起初还是哼歌,可洗着洗着居然吟起了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文绉绉的,听得我都愣了,急问小护士:“这胖子念的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护士小姐一愣:“这不就是王维的《相思》吗?” 我记得我在某音上刷过...历史名人传,我倒背如流,可你要说诗词歌赋,我会的还真不多,独独这首《相思》我不止一次在某音刷过。 那可是一首表达恋人之间,爱而不得的诗词...我心里直呼邪了,这富婆怎么就把胖子迷的神魂颠倒? 等胖子洗完澡出来,我很严谨的拉着他,告诫他千万别迷恋富婆。他正值桃花劫,指不定会闹出点什么。 胖子不以为然:“桃花劫怎么了?这不正是应了桃花劫吗?爱而不得...哎呀,自古多情空余恨呐!” 听得护士小姐都毁了三观,提醒胖子,别人富婆的儿子恐怕都和胖子同岁,这哪叫爱情? 胖子呵呵一笑,变得认真了,还跟我们说:“其实吧,我也没爱上芸姐....不过,我对她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看到她,我就觉得似曾相识,感觉她很像我记忆中的女神。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就认识。” 我尴尬的一抽嘴角:“这难道还不是爱情?” 护士小姐还尴尬的小声问我:“江辰...你们少爷,不会是出生在单亲家庭把?” 我诧异的看她:“你怎么会那么问?” 护士小姐站在自己的专业角度分析:“只有缺母爱的人,才会心理扭曲成这样....” “呸,你才缺母爱,你全家都心理扭曲,”胖子当即爆了粗口,略显不耐烦的摆手:“我懒得和你们说,你们呀根本就不懂!” 说完,他一脸惆怅的去了阳台上...看着胖子一反常态,我也略显无奈。 护士小姐提议:“要不,我去劝劝!” “你!?”我尴尬了:“你怎么劝?” 护士小姐自信道:“我才二十岁,正是花容月貌的年纪,难道还不如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婆吗?我刻有吸引他,转移注意力啊!” 我尴尬了,坦白说...这护士小姐,还真不如富婆。但这话我是没敢说,唯恐她也说我缺母爱,心里扭曲。 所以想了想,还是随缘吧,该来的劫是躲不掉的,随其发展安之若命,便任由胖子去历劫。桃花劫未必真是劫难,正如男孩子不经历一场失恋又怎么会成长。 我也就由他去了...只等护士小姐去找胖子闲聊后,我才摸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纳兰柔弱, 在电话里一阵寒暄后,我便直入主题,简单说起了当下我和胖子遇到的事情。而要想真正的平事钟馗,那就必不可少两样东西。 其一是我的文书印信,这是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我真的降不住钟馗,那还刻有调动镇守东方的冥界阴兵阴将。 其二,是让纳兰家帮我托关系找到杨贵妃墓前的坟土,也就是胭脂泥! 纳兰柔弱也听说过胭脂泥的事情,她有些不能理解:“胭脂泥有什么用?难道这泥能对付钟馗?” 我记得古卷中,就有野史记载:“相传钟馗死了以后,落入一个控魂的妖道手里,将其三魂被封印在了骰子里,红色的一点就是结界。流传到了唐玄宗时候,杨贵妃跟一个拥有封印钟馗骰子的官员玩骰子游戏,结果老是输,后来玄宗借龙气三吹骰子,解除了封印,贵妃也掷出了一串四,赢了当时掷出一串一的官员。钟馗至此才解除封印得救,于是杨贵妃就用胭脂在四上点了红,就这样流传到了民间。” 纳兰柔弱也是熟读古卷的人,恍然想起:“这个传说我也看到过...后世所谓的彩头,也是因此流传出来的名词,最早盛行于赌场。” “没错,”我想:“胭脂泥蕴含了杨贵妃的阴魂...她对钟馗有恩,如果用胭脂泥封印钟馗,应该能奏效!” “好,”纳兰柔弱当即答应了下来,还说自己眼下就在纳兰家,她现在就去找她爷爷安排。 “你在纳兰家?”我诧异的问:“你不是去处理戚夫人的尸骸吗?难道才几天时间,事情就已经办完了?” 自从纳兰柔弱那次离开之后,我们还一直没有联系过...也是这会,我才听纳兰柔弱提起:“江辰哥,其实那个村子有问题!” 第九十四章 这事怪的了谁 “有什么问题?”我竟毫无察觉! 纳兰柔弱这才详细说起,当时她和西装男返回村子的时候...发现村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原本还想告诉村民,厕神的事情已经解决。也想转告赵叔让他以后不用在把女儿关在柴房里整天用铁链栓住。 可是就连赵叔的女儿,也不在村里了。 虽然那天因为送胖子去医院,耽误了不少时间,可短短两天整个村子都搬迁了...起初纳兰柔弱只当是村里人误会了,以为我们进后山招惹了厕神,村民唯恐厕神报复。 当时纳兰柔弱还心存内疚,就找了他爷爷...希望能通过纳兰家的人脉,找回那些村民。将他们安置回家,毕竟那个村子也是村民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也答应了柔弱,还为柔弱外出平事厕神的事情感到高兴...他历来很宠柔弱,于是亲自过来帮柔弱善后,也随同帮忙归置戚夫人的后事。 可眼镜老头来了村子,就感觉事情不对...每家每户的房子,都建在地处极阴的凶穴上,而且去镇上一番打听,才发现事情越发的蹊跷。 听镇上的管事人员说,那个村子里的人,平时就很少和外界打交道,自建国以来都变得神神秘秘的,除了打猎到镇上贩卖谋生以外,他们根本不和外界接触。 这让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越发在意,直到帮戚夫人迁坟的时候,发现挂花树下居然还有封印镇物,镇压的是阴山老祖的灵位。 眼镜老头借此揣测,村里的人一定和阴山派有关...那个赵叔的女儿,也许就是献祭给厕神的替身。 据说阴山派的控魂术,可以胁迫厕神附身到赵叔的女儿身上,那可是两千多年前含怨的鬼魂,一旦放出来,必然是厉鬼为恶...其实,那就是阴山派一直驯养在暗处的傀儡! “难怪,”我这才如梦惊醒,其实细想那个村子,虽然只待了半夜,但却处处透着诡异。起初西装男把事情说的过于详细,所以到了村子之后,我并没有过多去向村里人问事。 现在回想起来,就连当晚我们所住的赵叔一家,也很诡异。只怪当时,我们自己心虚,想着悄悄去后山开坛祭祀,平事厕神...那会我原本就做贼心虚,才全然忽略了村民的古怪! 随后纳兰柔弱还告诉我,控魂傀儡也是阴山派的常用手段...他们喜欢操控数千年的冤魂为恶,比如她上次带我去的名人纪念馆,当中的于谦就是阴山派暗中使坏。我遇到的胭脂泥也是阴山派所为。 纳兰柔弱说:“这事我爷爷他们,都觉得是阴山派处心积虑想借这些含怨千年的鬼王,对付我们纳兰家,因为千年鬼王有的更胜阴将,能号令阴兵....只是在这当中误打误撞,被我们遇到了几件。而且纳兰家查到,阴山派的人似乎一直在找一个,特别厉害的鬼王?” 我下意识的问出:“你是说钟馗?” 纳兰柔弱顿了顿:“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纳兰家也只是打听到,他们一直想破开某个鬼王的封印,对于里面封印的鬼魂,我们也无从得知。” 我不禁尴尬的一抽嘴角:“消息打探的无头无尾,这都是谁打听到的?” “是大爷爷,”纳兰柔弱在电话里一顿:“早前遇到的时候,他还很关心的让我转告你,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还让我告诉你,取到了哪都给他打个电话,也好让他安心。” 说的我心下不禁惭愧,想想还真是...离开纳兰家后,我一直小心行踪,起初是手机坏了,后来换了手机,也没来得及打电话回去。 甚至连纳兰雪的身体情况,我都没有关心...被柔弱这一提,我才想起问她纳兰雪的情况。 听柔弱说,纳兰雪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但她还是很虚弱,需要时间去调理。 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随即寒暄几句后便挂了电话...这电话刚挂,胖子就看准时机过来抱怨:“江辰,你,你能不能管管那小护士!” “管她!?”我傻了:“我有什么资格管她?” “不是,”胖子那小眼睛一变:“那什么...她一直缠着我,说给我当女朋友,你说说这事给闹得。” “这不挺好吗?”我违心的说:“在怎么也比你那富婆,芸姐强!” “嘿,得了吧...这小护士可不是什么好鸟,”胖子不屑的说道:“早上在医院那会,为什么她那两个同事被钟馗给砍了,她却好好的?” 我下意识的说起:“她不是躲起来了吗?” 胖子冷哼道:“起初她们三个都躲起来的...是她哄骗另外护士出去查看情况,结果才惨遭钟馗的屠戮。” 我不禁一笑:“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她刚才自己说漏嘴的,”胖子压低声音道:“这女孩可没你想到的那么单纯,你知道她为什么跟着我们吗?” “为什么?”我问。 他说:“你想啊...对于常人来说,同事救了自己,哪怕当时是出于无意中害了别人,好歹也会心怀内疚,留下处理后事吧?她跟我们一起,不只是因为害怕钟馗,而是想逃避那些事情....再者,她一看你是助手,一听芸姐要把别墅说给我,抢着上来倒贴。你说说这女孩得是什么样的人?” “这事怪谁?”我呵呵一笑:“早上可是你提议带上她的!” “我,”胖子哑然一愣,真有些悔不当初! 其实我能理解,当胖子知道这护士坑害了自己的同事,就变得义愤填膺。虽然这小护士也和那个那个贪生怕死的医生一样怯懦,可是她并不理解。 也许她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也许我也能不能说她做错了什么,可是出于道德和旁观者的角度,她非但不受人理解,反正还受人唾弃。 说话间,别墅的门铃响了。就在胖子下楼开门的空档...小护士也从凉台上走了过来,试着像我打听:“江辰,你家少爷平时都有什么喜好?” 第九十五章 今晚赌个彩头 “你问我!?”我尴尬的笑了:“这种事我哪知道!” “你就透露一下吧江辰,”小护士直接上来拉扯我,还撒起骄:“说嘛...你也不想你家少爷,一天就想着那个四十多岁的富婆把?” 那娇嗔的声音,令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下意识的抽出手:“得,她喜欢吃,喜欢四十岁的中年女人...我就知道这些!” 说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一股没来由的怒火,颇显反感的离开了。 离开后我才细想,或许这也是一种暴怒的情绪...是出于道德上的谴责,而身处暴怒中的人,那都是针眼看人,心怀成见的。 要是胖子刚才没和我说这些,兴许我还真不会对这小护士那么反感。可听了胖子的那些话,我对这小护士就充满了反感,就连正常交流都感觉是压抑着不耐烦的情绪。 我下楼才听胖子说起,富婆已经安排人把东西全给送来了。红绳挂铃,朱砂黄符,乌鸦血还用专门的医疗器械保存,让其保持液体的状态。面粉和黄豆也是慢慢的两大袋。 保镖送完了东西,当场就点给了胖子...确认无误后,这些保镖也就离开了。毕竟早前就有交代,不让他们在场。 眼下没有旁人,胖子才细问;“江辰,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用?” “布阵,”我一笑说起:“五阴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即便钟馗来了,他也只是个鬼王!” 这点还是白婆婆点醒我的,别被起外表说蒙蔽! 所以我当下决定,先用对付阴魂的那一套布阵收魂...当即便让胖子给我打下手,将一楼和二楼的所有门窗通道,都布上了红绳挂铃,布置成天罗地网。 在将面粉扑撒在一楼,垫起薄薄的一片。在将黄豆整袋放置在一楼和二楼,唯一的楼梯间。最后,取朱砂黄纸画起了镇魂符。 为了以防万一,我画了十道镇魂符...在裁剪黄纸,做成平面纸人,点睛收笔后,便算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 此刻已经时至下午...富婆让管家送来了饭菜。 当管家开门,看到一楼布满的面粉灰,着实是吓坏了,只当我们是糟践了这套别墅。还打电话给富婆说了这事。 好在富婆理解,并没有苛责什么,她相信我们都是为了诛邪平事...所以,只让管家将打包的饭菜交给我们,其他的不要多问。 管家这才识趣的放下饭菜,离开的时候,那眼神都透露着不悦,一副怒火难平的样子,强忍着情绪带着保镖离开。 看他走远,胖子才打开饭菜抱怨:“我芸姐都没生气,他一个管家还怒气冲冲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道:“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看到一些,他们看不惯的事,也会心生怒气,也会表现出不悦,这都是人性常有的表现!” 我随即小声呢喃:“就跟你,看不惯小护士是一个道理!” “我,”胖子表情一顿,也不在说了...我们完全是出于客套的喊了一声楼上的小护士,三人席间吃饭,也是一脸的尴尬。大家各自摸出手机把玩,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看到手机里有纳兰柔弱打来的未接电话。 刚想回拨,就听胖子说起:“江辰...柔弱说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发了v信消息让我转告你,文书印信她想直接给你邮寄过来,让你发个地址给她。” 可我对地理完全是懵的,只好让胖子帮忙,发了个精准定位给她。 很快纳兰柔弱便回复胖子,说是文书印信已经邮寄了,预计明天一早就能到。 我随即问起:“那胭脂泥呢?” 胖子按照我的话,问后转达:“柔弱今晚就动身去找胭脂泥,预计明天中午就能赶到这和我们汇合!” “又是明天,”我不禁沉眉深皱起来...连胖子也颇显担忧:“江辰,你要的那些东西,都是明天才到,那今晚怎么办?” “今晚,”我不禁放下了碗筷一叹:“那就只能赌运气了!” 胖子表情骤变:“江辰,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啊!” “别怕,”我淡定心神想了想:“今晚就赌钟馗不会亲自出手...他没有蝙蝠做先锋官,已经成了十足的瞎子。我们就赌今晚是五鬼阴将探路,抓了五鬼做彩头,在来对付钟馗!” “这,能行吗?”胖子有些质疑。 但我想,白婆婆会握住蝙蝠,声称明天才还给钟馗。必然也是想到,我需要时间准备,而且蝙蝠在白婆婆手里,钟馗未必敢对付我。 更何况,一个真正瞎了眼睛的钟馗,我还是有把握对付的...便打定了注意,吃晚饭我就嘱咐胖子和小护士,让他们躲在二楼的房间里,无论今晚有什么动静,都不可以出来。 送他们进房后,我还在门口,布了红绳挂铃,铃上画了驱魂咒...... 第九十六章 布阵智斗阴将 “江辰,”胖子有些担心:“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你这就布置那么几道符就行了吗?” “放心吧,”我随即在以朱砂黄符,画了两道遮阳符给他们...特别叮嘱道:“今晚如果有阴兵鬼将进门,即便是钟馗来了,你们只要贴了遮阳符,屏住呼吸也不要说话,就准保不会出差错。” 胖子和小护士一人一符,两人都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起初这两人还怕的要死,硬拉着我一起待在房间,还说是唯恐出什么差错...可随着时间过去,当临近深夜子时的时候。 两人都已经麻木了恐惧感...尤其是高度紧张的情绪下,要不了多久,人就会呈现出困乏的状态。 不知不觉中,他们就打起了盹,趴在床头上,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一下一醒常此反复。 直至耳边传来法咒呢喃:“吾奉请阴山老祖,化领兵将前往...门神护卫尽皆退位!” “谁在说话?”胖子微眯着眼睛询问。 这咒我以前就听到过,当即断言:“这是阴山派的法咒,他们来了...而且还是针对我们来的!” 胖子眼下迷迷糊糊的:“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吧!” 声落的同时,别墅内所有的房间门,突然就敞开了...陆陆续续的“砰”声作响,吓得胖子和小护士睡意全无,两人都站起来尽皆发抖。 小护士还在问:“不会是地震把?” “太诡异了,”胖子一脸的惊骇,这是家宅六神退位避让的咒法,自然会惹出诡异的动响。 就在二人紧张的思绪下,耳边又是一道咒起:“恳请五鬼阴将领令入宅,捉魂索命不留情...吾奉阴山老祖法旨,急急如律令!” 声落瞬间,胖子和小护士更显惊骇了,胖子还在不断呢喃:“来了,他们来了!” 这话吓得小护士颤声尖叫...我当即就上前捂着他们两的嘴重申:“你们能不能别说话!都忘了刚才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吗?” 两人应声点头后,我才松开他们...胖子胆颤心惊的问:“江辰,那些东西来了吗?” “还没,”我非常确信的说:“别墅里各个门窗都有红绳挂铃...除了刚才门神退位的震响外,就在没异常。” 说着,我还掏出了黄符念咒,给自己开了阴阳眼。可房间里依旧没有鬼魅的身影,甚至连别墅也静的出奇! 这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最是令人不安...这一刻小护士变得越发害怕了,甚至有些后悔跟我们说:“早知道,就不跟你们一起来了。” “那你走啊,”我有些不耐烦的回应。 她俏脸一怔,这会让她一个人出去,她更不敢了....我原本也只是吓唬一下她,毕竟几次告诫让她们不要说话,可这小护士就是不听劝。 原本想着她知道怕了,也就自然守规矩了...可万不曾想,她突然一指惊呼:“保镖,富婆的保镖来了。我跟他们一起离开!” 还真是富婆身边的那几个保镖...随着小护士所指的方向看去,他们已经来到了别墅门口。 小护士激动的甩脸:“你们都欺负我,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就走!” 我急忙拉住她劝告:“你不能出去?” “凭什么不让我走?”小护士双手环抱胸前,眼下翻脸比翻书还快:“从我跟你们来这以后,你们都欺负我,说句话也不耐烦,我凭什么跟你们待在一起?”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可也就在这个时候,饶是胖子也看出来了:“江,江辰,这些保镖走路根本没有声音,他们是脚尖点地。他们该不会,又是被鬼附身了吧?”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提醒胖子:“好好看看这五个保镖,他们不就是我们在医院看到的那五个吗?” “是,”胖子连连应声:“就是他们...就是那五个,被钟馗身边五鬼阴将附身的保镖男!” 小护士听着我们的谈论急咽唾沫,难以置信的问:“他们是鬼?” “你不信?”胖子直言:“那你下去问问他们!” “我!?”小护士俏脸一红,虽然她怂了,但还是嘴硬的声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怕我离开,所以吓唬我!” 可这事已经不用我们回答...当五个垫脚走路的保镖男,迈入别墅的一瞬,楼下传来了挂铃摇晃的声响。 我只感觉犹如大鱼上钩一般窃喜,当即嘱咐他们就待在这个房间,不许随意开门...如果有什么意外,就贴上遮阳符。 小护士连连点头,可胖子不愿意了,说什么他也不想和小护士待在一起。宁愿跟我出去对付那五鬼。 当下我也没时间劝他...更何况我也对小护士心存偏见,所以刚才她说那番话,我的确也挺生气的。胖子的那种心情,我完全是感同身受。 随即带着胖子离开房间后,胖子细问:“江辰,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五鬼阴将?” “阴将也不过是一缕地魂,他们充其量只是披着阴将为名的鬼魂。要想制服他们,关键就得靠唬,你要比他们更凶,要想办法让他们怕你。”说话间我们已经来了楼梯口。 五个被附身保镖男,立马循着脚步声侧目...他们鬼附人身,一脸阴沉。嘴角还勾着森冷的鬼笑。 眼见我和胖子,驻足在二楼的楼梯间,这五鬼立马朝我们走了过来,所过之地,尽在薄薄的面灰上,留下了凌乱的脚尖印! “准备,”我轻声嘱咐胖子:“看准时机,在他们上楼的时候,就抛洒黄豆...” 胖子表情一变:“这黄豆能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轻声解释:“鬼附人身会令南茅北马的人有所顾忌,担心驱鬼除魅的过程中,误伤了附体的人身。所以首要的,就是将附体的鬼魂打出来...我们要利用鬼附人身,脚尖点地导致重心不稳,尤其是上楼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别说他们,即便是正常人都容易被黄豆给滑到!” 胖子听完变得跃跃欲试,抓起一把黄豆便抛洒了下去...随着黄豆落地,在楼梯间弹跳一阵后,“砰”声坠响,走在最前面的保镖男,当即摔下了楼梯。 第九十七章 胖子情急出错 随着为首的保镖男踉跄扑倒,他那壮硕的身体顺着楼道就滑了下去...犹如打保龄球一般,将后面四个一并推到。 五个小鬼阴将,就如同我预料中的一样滑下了楼。那滑稽的一幕,更是惹得胖子忍不住大笑出声,直夸:“江辰,还真是神了!” 胖子戏虐的笑声,惹得五鬼阴将越发不肯罢休...他们起身再次上楼,我立马招呼胖子:“再撒!” 胖子再度将一捧黄豆洒下,那密密麻麻的黄豆令五鬼阴将避之不及。 可阴兵鬼将又能如何,地魂视野幽绿是硬伤...他们再度脚下一滑,全都摔了下去。几次下来,五鬼阴将赫然是生气了,他们也在屡次滑动中,找到了经验。 这一次,他们居然想到了抓紧楼道扶手...可这也在我的预料中,只等他们抓着扶手,爬到了楼梯中间的时候,我才示意胖子:“把整袋黄豆,全都倒下去!” 胖子当即应声,一大麻袋黄豆就那么“哗啦啦”的作响,一颗不剩的倒下了楼...这一袋子黄豆少说也有六七十斤,铺天盖地的下去,顿时就掩盖了整个楼道。 饶是五鬼阴将都是幽绿的鬼眼,也能看清这满地的黄豆...他们急了,冲着胖子鬼声鬼嚎,起初还吓得胖子浑身剧颤。 可渐渐胖子发现,这五鬼阴将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们站在楼道中央根本就不敢动,紧紧抓着扶手,唯恐这一动,就会踉跄坠地。 眼见五鬼阴将陷入囧境,胖子激动的从我一挑大拇指:“江辰,还真有你的,就靠这一袋黄豆就困住了五鬼阴将!” “别高兴的太早,”我当下提醒:“这黄豆只是制衡他们鬼附人身...他们随时都能魂出体外!” 话音刚落,楼梯上的五个保镖男身体宛如尿意般一颤...凌乱的传来砰声坠地的声响。 这五鬼阴将果然是狗急跳墙了...他们舍弃了寄居的人身,魂出体外直接朝我和胖子扑来过来。 胖子疾呼:“江辰,他们好像来了!” “我看到了,”我开了阴阳眼,对此看的清清楚楚,也一直等的就是他们魂出体外...眼见五鬼阴将眨眼而至身前。 我已经无暇掐诀念咒,直接挽起白虎剑,拔剑出鞘,剑锋一指五鬼的瞬间,虎啸之声摄人心脾,顷刻间涤荡开来。 震的五鬼阴将魂身胆颤,凌空之下的动作赫然一顿...不等他们回神,白虎幻象形聚在了剑刃上,冲着五鬼阴将蓄势待发,压低身子做出欲要反扑之势。 吓得五鬼阴将骤然魂反,他们魂聚到了楼下...机灵鬼忙问:“阁下是什么人?怎么能驱策白虎?” 我当下一掏黄符,眼下我全靠唬...随即强装镇定,指着机灵鬼厉声喝道:“放肆!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乃东方鬼帝门下,行走阳间的话事人!” 虽然文书印信是假的,可他们鬼眼幽绿,也不如钟馗一般官比阎王...他们不过是位同判官的阴将。 我做足了架势,根本不容他们质疑,更何况还有白虎为镇,我越发得势的上前一指:“尔等为祸阳世,还不束手就擒跟我下去面见东方鬼帝,交由他们判罚....尔等应该知道,冥界和阴山派的仇怨,已经不用我在向尔等转述。你们帮阴山派作恶,这次钟馗来了,也保不住你们!” 五鬼慌了,机灵鬼当即一喝:“我们走!” 五鬼阴将顿时魂化阴风乱窜,所过之地引的地面薄灰四溅....“还想跑!”我当即看准时间,挽剑一掷,声喝白虎! 顷刻间剑拖幻影,行如疾风一闪,精准的插在了门框上,白虎骤然形聚,拦住了五鬼阴将逃窜的方向...形聚的幻象,冲五鬼阴将抬爪咆哮,虎啸之声在室内回响震耳欲聋。 白虎噬魂,是一切阴魂鬼将的克星...五鬼阴将顿时急了。 这一幕,我也算看准了,五鬼阴将中是以机灵鬼为首脑,从他发号指令来看,即便不是以他为首,再次也是个狗头军师。 我当下顺着楼道扶手滑了下去...落地便掏出点睛的平面纸人,对着机灵鬼赫然落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咒落声喝:“拘魂!” 顷刻间应咒,机灵鬼魂化阴风还在挣扎...他泣声恶嚎,不愿随风魂入纸人。 我就知道这五鬼不好拘魂,都是千年鬼修,我又是以平面纸人为介。还好,早前我便有料想,当即声喝:“白虎噬魂!” “吼!”声虎啸涤荡开来...惊慌失措的机灵鬼,惊骇到了极致,魂身一颤的瞬间,全然忘了挣扎,在白虎扑身而至的一瞬,率先被阴风应咒。吸入了纸人中。 我随看其余四鬼,没了智囊军师,这四鬼俨然犹如无头苍蝇...想要上前,又畏惧我身前的白虎。 情急之下伶俐鬼提议:“从窗户跑!” 他们魂化阴风,想窜出窗外...我当即咒落:“天罗地网,收!” 声落引得红绳挂铃骤响落下,宛如渔网一般捆住了为首逃窜的伶俐鬼。 他森然一笑,似乎对红绳挂铃根本不屑...可就在他奋力鬼嚎,挣脱红绳挂铃的一瞬,红绳寸寸断裂四散飞溅。 我也看准了时机上前,近在咫尺掏出平面纸人落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章玄冥....” 声落直接将平面纸人怼在了伶俐鬼的眉心上一喝:“拘魂!” 伶俐鬼根本无暇反应,猝不及防之下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我收入了纸人当中。 其余三个小鬼阴将怒了,彻底没了智囊,他们索性孤注一掷,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鬼阴将提议:“先附人身,在对付他!” “没错,我们索性和他拼了!”其余两鬼也认同了,看来鬼附人身仿佛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毕竟借人身作恶,南茅北马都会忌惮。 可就在他们魂寻人体,想要冲附保镖男的时候...我早有预料,急声提醒胖子:“就是现在,把乌鸦血泼下来!” 第九十八章 钟馗又起杀念 胖子应声打开容器瓶盖,可他木纳的一怔:“泼,泼谁!” “傻,”我厉声提醒:“当然泼在那些保镖身上,乌鸦血冲身能伤法身...也可以反其道而用,借乌鸦血避免鬼冲身!” “好,”胖子明白了,可他忙不更迭的下楼,全然忘了楼道上扑撒的黄豆,脚下当即一滑...那肥胖厚实的身子,立马就跟着楼道滚了下来,砰声作响。乌鸦血还跟着溅了一路...那滑稽的表演,我都不知道眼下该气还是该笑,这死胖子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他也有歪打正着的时候,那滚身四溅的乌鸦血...吓得三个小鬼阴将,愣是没敢上前,乌鸦血魄散一地,或多或少也溅到了那些保镖身上。 妥了,我当即上前,借着小鬼错愕之际...随意对准一只,掏出平面纸人落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章玄冥。” 咒声急喝引得那个小鬼回头...就在他回头的一瞬,我将纸人落其眉心咒落:“拘魂!” 同样是出其不意,再度收了一魂! 剩下的两魂吓得魂化阴风,急忙逃窜...胖子眼见于此,急忙起身冲我直夸:“漂亮啊江辰...快,别让他们跑了!” 可我已经收了三魂,其实在我的计划中,能收到一两个就已经足够威胁钟馗了,万不曾想今晚拘魂会那么顺利。 有了三魂在手,我也无意在和剩下的两鬼缠斗...任他们化作阴风从刚才的窗外离开。 “他们走了!?”胖子眨巴着眼问。 “走了,”我开了阴阳眼,所以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就是从刚才的那扇窗户跑的!” 胖子一听就急了,问我为什么不把那两个小鬼阴将也收了,现在放走了他们,那不就等于放虎归山吗? 我随即解释,自己就是刻意把他们放走的...以前在上京我就遇到过一次,也是阴山派的人在暗中使坏,驱策鬼兵鬼将入宅。 那时候我就听姜灵说起过,阴山派的人做法都会带一个护身符。引起驱魂作恶是一门邪术,用的也是恶鬼,但凡遇到锁魂失败,都会遭受反噬。 胖子好歹学了几个月,一听就明白了:“你这是故意放走这两鬼阴将,让他们回去锁魂反噬做法的人。” “没错,”我当即一笑:“即便那人带了护身符,也难免要遭反噬重伤...而且,放走两鬼报信,指不定还能引来钟馗!” 胖子拍手叫绝:“你这是一箭双雕啊!” “别墨迹了,再晚说不定钟馗就来了,”我随即示意胖子重新关好的门窗,一楼客厅的面粉灰,楼道上的黄豆也不用清理。 因为钟馗没有蝙蝠为先锋官,那就是一个十足的瞎子...利用这里的东西,完全也能对付他。 交代好一切,就在我们准备上楼的时候,只听“砰”声坠响。小护士居然从楼道上,就那么直勾勾的滑了下来,摔了个四仰八叉。 “没事吧,”我赶忙上去扶她...可她生气的一甩手:“不用你们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我和胖子都有些始料未及,胖子更是直言:“霍,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小护士指着胖子愤愤不平:“你们把我一个小女孩丢在上面,不管不顾...半夜闹得鬼哭狼嚎的,没有一个人管我的死活。”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胖子小眼睛一顿:“我们哪有不管你!” “呵,”小护士冷然一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对我有成见,压根没想救我。你们啊,恨不得我被那些小鬼给吃了!” 说完,她自以为五鬼阴将已经被赶走了,当即迈步离开...我急声喝止:“你这会还不能走!” “凭什么?”她信誓旦旦的边走边说:“我就算出去,被鬼咬死也不想在和你们待在一起...”这话说完,她已经走到了别墅大门,可就在拉开门,她豪爽的说了一句:“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声落迈步出门,可下一秒她急忙收腿回来,惊骇的转身一顿...她张口哑然,喉咙里便发出“呃呃”的呻吟声。 糟了,我意识到了不对,细看过去...只见她也通透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一柄血红的长刃,笔直的穿肚而过。 “哗啦”一声,门外的钟馗抽出长剑,一脚踹开了微敞的房门。顷刻间整扇门弹开,压在了小护士的身上。 钟馗一脚重重的踩在上面,下面的小护士虚弱的喊着救命,脑袋受到持续不断的挤压,很快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最后噗唧一声,整个人都被压成肉酱,老浆和鲜雪爆了一地,一颗青森森的眼珠滴溜溜地滚到我脚边,撞到我鞋上。 “钟馗,”我厉声一喝,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断送。 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我心下也怨这小护士,好好的干嘛不听劝,非要离开。我暗暗捏紧了拳头。 这一刻,钟馗也迈步进门,循着刚才的声音,朝我看了过来....它将手中长剑一挑,当即将小护士的尸体抛向了我们。 我们下意识的连忙低头,任凭那具尸体从我们头上飞过,砸在墙上“砰”声作响。 当我愕然回神...定睛只见,钟馗那把闪烁着寒芒的剑锋,奇袭如风,随着钟馗一跃剑身嗡鸣作响,径直朝我劈了过来!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这一幕还真有些始料未及,这一次的钟馗仿佛更显杀意,他俨然是要置我与死地! 我甚至都来不及和他盘道,我起初还想用拘魂纸人为筹码威胁他。 可他径直出手,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完全是匆忙应战,抬手唤剑....我横剑格挡,钟馗一剑下劈。 两剑十字相交“砰”声之后,溅起了火花...我只觉虎口一阵发麻,而钟馗眼下占据了上风,他剑势凌厉,挥剑高举之后,再度狠狠的一剑,径直朝我劈了下来! 第九十九章 出手对付钟馗 “江辰小心呐,”随着这道提醒的声音,胖子居然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肩撞蓄力挥剑的钟馗...令其魂身一抖,我才有时间愕然回神。抓着胖子急身骤反。 “妈呀,”胖子心有余悸:“吓死我了!” 我心里还真有几分感动:“既然怕,那你还上去...” 胖子也不是煽情,在他看来:“我,我总不能看他就那么把你劈成两半把...不过江辰,你现在可千万不能放过这钟馗!” “怎么!?”我问:“你怕他跑了,会回来找你报仇!” “那倒不是,”胖子俨然没想那么多,只是狠狠的捏紧了拳头说:“这什么狗屁天师,杀了那么多人,你要是不制服他...怎么对得起那些枉死无辜的人,也包裹那小护士!” “放心吧,”我保证:“今晚我一定让钟馗,有来无回!” “就凭你!?”钟馗怒目循声,突然朝我们奔跑起来,飞身一跃高举出长剑...剑锋赫然指向了我。 这可把死胖子吓坏了,颤声提醒我:“江辰...江辰他来了,你小心啊!” “把你的遮阳符贴上,屏住呼吸不要说话!”提醒完,我将胖子一推...今晚钟馗出现,我早有预想,事前就想好了要欺他眼瞎。 他刚才停顿半响才出手,完全是在听声辨位。他出手杀了小护士,也是小护士在门口咋咋呼呼的说话,才引得钟馗辨人了方向。 对付一个全盛的钟馗,我可能没有绝对的胜算...但要是凭智对付一个瞎眼钟馗,我自信是没问题的。 我依照只觉预想的那般,悄声退了一步...尽可能做到退步无声,挽起白虎剑也不和钟馗正面交戈,而是将剑下压,一剑横挑钟馗的手腕。 我挥剑如执笔挥毫一般洒脱,这行云流水的一剑完美的击挑在了钟馗的手腕上...钟馗已是魂体,虽然这一剑没有将钟馗的手腕拉扯出伤口。 但白虎主杀伐,其剑蕴含煞气侵蚀,剑挑手腕的瞬间煞气侵蚀魂体,还是引得钟馗魂身吃痛,手腕一抖,顷刻间丢了七星除魔剑。 我没有半分犹豫,挽剑而起以剑刃弹其眉心“砰”声击响,令钟馗下意识后退几步,他还晃了晃脑袋,就好像被敲晕了一般! 钟馗赫然一愣,但他这暴脾气,就算知道我欺负他眼盲,他也是不会退让忍耐的,不然他今晚也不会来。 他只见双臂一摆,厉声唤剑...我当即看准时机,伸脚猛然踏剑,想要压制住七星除魔剑。可我显然是嘀咕了这把剑。 脚踏瞬间,七星除魔剑奋力一挑...径直将我抬了起了,我当即翻身后跃,才险险的避开。与此同时,七星剑回到了钟馗的手里。 他抚剑一喝,咒落指出,顿时这七星剑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径直刺向了我,任凭我挽剑一挑,这七星剑错身之后,依旧会凌空调头,再度朝我疾奔。 无奈我翻身侧跃,几番璧闪...钟馗一直在侧耳细听动响,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盲目钟馗,眼下只有七星除魔剑为倚仗。 我索性壮着胆子硬碰硬,再度像医院一样,朝凤球借法,指抚长剑。引得白虎剑白光骤亮,与此同时,虎啸凤鸣之声也应咒涤荡开来。 借虎凤之力,我将长剑对准七星锋芒脱手。两剑以剑尖相交,砰声撞响,电光火花大作,耀眼的光芒一闪之后。 白虎剑亦如早上在医院那般,险胜七星除魔剑,至其形散后,独剩白虎剑疾驰眼前...穿插而过,戳进了墙面。 我这才松了口气,看向钟馗质问:“现在你还有什么依仗!” “哈哈,”胖子也看出来了,顿时走来沉声大笑:“现在这钟馗,就跟个瞎子丢了拐杖一样...” “放肆!”钟馗怒声一喝,身如鬼魅上前,骤然朝着死胖子出手。 “闪开!”我当即抓扯着胖子侧身躲闪...险险的和钟馗擦肩。 “吓,吓死我了!”胖子心有余悸的呢喃! “你也是,”我忍不住说他:“你既然怕他,干嘛还要上去逞口舌之快,你这不是逼着钟馗朝你出手吗?” “我,”胖子脸色一怔:“我就是看不惯钟馗自命天师,受人间烟火却视人命如草芥...我打不过他,我还不能骂骂他?不怼他两句,我这心里就想憋了一肚子的火!” 我哑然失笑,胖子的心情我倒也能理解。 胖子随问:“江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说话间,我背手抽出了黄符...胖子毫无察觉,还在追问:“说啊,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钟馗!?” 我伸手在胖子背后,悄然贴上了黄符,一记定身咒下去,瞬间就让胖子形若雕塑般立在当场! 而于此同时,我们刚才的交谈声,引得钟馗再度循声出手...他身如鬼魅幻影,比刚才更快了!我当下推开胖子,急身侧反,和胖子一左一右的分开。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钟馗立身站在我们刚才躲闪的位置。他侧耳听闻动响,仿佛察觉了刚才的两道声响,是朝两个方向发出来的。 我当下自然要吸引钟馗的注意,索性出言嘲讽:“什么赐福镇宅圣君,夕日辱骂阳世的皇帝是昏君,地府的阎王也是昏庸之辈。可万不曾想,这千年后的钟馗,也不过是盲目不问是非之人!” 钟馗冷声不屑,侧脸将盲目看向了我,他仿佛在确定我的位置。 我当下言语更加过激:“不过还真如古书记载的一样,钟馗确实长得奇丑无比,难怪当初高中榜首,皇帝也要换人!” 揭人疮疤犹如打人脸...钟馗顿时就怒了:“放肆,宵小之辈安敢羞辱本君!” 他愤然出手,身如鬼魅幻影而至,可眼下没有旁人,即便是他钟馗也是个瞎子。那我还有何惧? 索性抬脚一跺张嘴露牙,我强忍着没有尸吼出声。任凭浑身的皮肉紧缩,眼前的视野也在眨眼间变的一片暗红。 我蓄力抬拳,这一次我非但是不躲不避,还直面钟馗而上...... 第一百章 交给白婆婆善后 我拳出如龙呼啸而至...这一拳狠狠的砸在了钟馗的肩膀上“砰”声乍响,饶是钟馗这样千年的鬼王,也根本扛不住这一拳,魂身倒飞溅起满地的面粉灰。 他起身愕然一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极具诧异.。他似乎很忌惮,是什么样的阴阳手段,能拳出千斤巨力。 而且现在的我,深有体会,我的拳头已经不止是千斤巨力...当下我便仗着尸化的体质上前,赫然缠斗钟馗。 钟馗虽然眼盲,但他也不傻。或许他只当我是像四兽白虎借力,才有那么强的爆发力。眼下他明显吃亏,当即仗着魂身化风急窜。 我暗暗庆幸,还好门口布置了天罗地网...当即掐诀落咒:“天罗地网,收!” 咒落红绳挂铃宛如渔网一般落下,将其罩住的同时。钟馗鬼声一喝,两臂外绷立马挣的红绳挂铃寸寸断裂,四散弹开。 我当下骤然出手,抓住钟馗翻身一记过肩摔,狠狠将其丢到了别墅里楼梯上。 钟馗欲要起身,可铺满楼梯的黄豆,当即令其脚下一滑。钟馗魂体顿时踉跄的滚了下来。我眼疾手快,再度出手抓起钟馗,只稍稍带力,便再度将其丢会楼道。 几次反复下来,钟馗盲然看不到眼前...对眼下这一幕,算是彻底懵了!可他钟馗始终是一介魂身。 他饶有深思,这一次趴在楼道间顿了很久。居然妄想化作阴风,利用鬼魅的身影出其不意的逃走...可他眼盲,根本不知道这别墅的大厅,我已经铺满了面粉灰。 凭借面灰扬起的落脚地,便是钟馗魂化之驱藏匿的地方...我眼见他魂化阴风逃窜下来,每次都能精准出手,将其丢回楼道。 钟馗起初还愤愤不平,可长此以往,十次,二十次,直到三十次的时候...他已经戾气全无。瘫软的身子,连魂化逃窜的念头都没了。 疲软的从楼道上滑了下来。这次他彻底不在抵抗了,只咒怨:“宵小之辈,若不是本君眼盲,岂容你这般戏耍?” 我迈步上前,俯身在他眼前...坦白言之:“钟馗,你知道阳世的人,为什么要供奉你吗?” 钟馗森然一笑:“岂容你这小辈来质问本君!” 对于他桀骜不驯的脾气,我并不理会...趁他眼盲,我直接搭手成爪,吸附在他的天灵盖上。吸怨呢喃:“其实世人拜的是你的血性和傲气.....暴怒这种情绪,是双面剑,他会使人蒙蔽双眼不问是非对错,不问黑白情由。怒气上头也会使人冲动暴躁,失去原本的理智和本性,世界上有多少人,都在一怒之下造就了无可挽回的过错....但是暴怒也并非人性的过错,试想如果人没有脾气,没有怒火,那只会让恶人横行阳世,只会让善良的人,一直被人欺压。比如千年前的你,一气之下撞死在了金銮殿。可是你的怒火捍卫了你的尊严。” “当然,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有怒火,比如刚才死掉的小护士...她受不了别人的冷落和轻蔑排挤的目光,她用怒火表达自己的不满。胖子怯懦,但是当面对你杀人如麻,极恶的行径,他也会有暴怒的情绪,为道德而指责,为无辜的人骂你几句。这种怒火是出自骨子里的正义感。人性其实本无善恶,怒气也是因事而议,如果七十多年前那个动荡的年月,不是因为国仇家恨,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抛洒热血,捍卫这方土地。” “所以暴露这种情绪,并不只是一种罪恶...因为有暴怒的情绪,阳世才会有人伸张正义,和邪恶斗争,才会有人不畏强权嫉恶如仇!可是冲动万不可和暴怒联系在一起,如果没有睁眼看清缘由,分清是非,那暴怒便是一种罪恶,即便是如今网上的舆论,也能给人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 思绪至此,耳边咒念的声音突起:“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 咒落,白婆婆声喝:“拘魂!” 我急忙睁眼,只见魂身颓废剧颤的钟馗,被化作了阴风吸到了纸人中。 我愕然一愣:“白婆婆,你....” “够了,”白婆婆森冷的说道:“你已经吸走了他的怨念,万不可摄魂夺魄。毕竟钟馗的身份特殊,镇守冥界还享有天职,在人间也有香火供奉。” 我当即散去心里的怨念,拱手应声:“全凭白婆婆做主!” 白婆婆随即伸手,向我要走了另外三个拘禁小鬼阴将的纸人后,便说后续的事情,都交由她来善后。 我自然是不敢违背的,毕竟要论渡鬼化怨,当世谁能比白婆婆更擅长? 那些不听劝的,一碗孟婆汤下去,什么深仇大恨都能渡化...因为这个世界,遗忘便是最大的化解。 白婆婆带着四个纸人魂散后,我才取下了胖子背上的定身咒。 胖子醒来便问起了钟馗,我让他放心这事已经算彻底解决了...毕竟落在白婆婆手上,我相信白婆婆自会圆满善后。 而且钟馗积攒千年的怨念已除,只要白婆婆循序善诱,一个全新的驱魔天师,还会回到阳世镇宅赐福。 不过这些,我是无法对胖子细说的,只能谎称钟馗已经被带下阴司问审,功过只有人评判。 胖子听了还有些失望...我当即劝他:“眼下不是你去关心钟馗的时候,而是赶紧联系富婆!” “联系她干嘛?”胖子还在傻傻的问:“这大半夜的打电话,那不是打扰了芸姐睡觉?这年过四十的女人,最讲究美容觉了。” “你这心是有多大?”我不禁提醒道:“现在别墅里死了人。你不联系富婆善后,等明天有人报了警,我们还能说得清吗?” “对啊,那个小护士,”胖子这才急了,赶忙打电话给富婆。 即便是夜深,富婆还是接了电话。听闻胖子大致说明了事情后,富婆就带着保镖亲自来了,她让保镖把我们先送去酒店。 这里的事,她保证会托人和调查员那边打招呼的...... 第一百零一章 黄副董上门 这样,我和胖子当晚就被转到了酒店入驻...听胖子说,这间酒店也是富婆家里的产业。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扰,富婆还特意让两个保镖跟着我们,站在门口随时保护我们的安全。这种话也只有胖子信以为真。 在我看来,是富婆留人看着我们,以防万一...如果这事富婆摆平不了,随时可以将我们交给调查人员,撇清关系。 豪门虚伪的嘴脸,我已经看多了! 不过,我相信这也只是出于富婆的谨慎,医院的事情她尚且能善后,那别墅应该也没问题,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联系纳兰家。 所以当下还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唯一有点膈应人的,就是小护士的死...我躺在床上也试着在想,如果我没有因为怒火,对她心存偏见。 如果我没有因为心里愤怒,对她爱答不理,也许她就不会触怒,也不会想要连夜离开。那兴许这小护士也就不会死了!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心里莫名有一种内疚感。一直辗转到鸡鸣破晓都过了,天色大亮的时候,我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我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胖子已经拉开了房门,他也是一脸睡衣朦脓的查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门外两帮保镖正在对峙,黄董带着七八个保镖,人数占优,想要强行闯入酒店房间。却被富婆安排守在门外的两个保镖拦下,他们就这样吵起来了! 正僵持不下的时候...胖子开了房门,恰好目睹黄董抬手给了其中一个保镖响亮的耳光,保镖都有血性和傲骨,挥起拳头要揍他。 可黄董毫不畏惧地盯着那人说道:“我劝你识时务一点,想清楚后果,想想如果赵董死了,以后谁会赏你口饭吃?” 这句话一出口,富婆手下的保镖们立即灰溜溜的闪到了一边。 黄董随即迈步进门,他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领口别着一副墨镜,举止投足之间倒是有那么几分绅士的气质。他一只手搭在胖子的身上说:“真不愧是纳兰家的高人...没想到,我请来的人也会栽在你的手里。” “啊!”胖子明显有些晃神,他看着黄董身后那六七个来势汹汹的保镖,全然已经吓傻了。 我当即翻身坐了起来,可黄董立马警惕的指了指我:“你别动!” “你想干嘛?”我试着盘道。 “放心吧,”他爽朗一笑:“我来,只是想和你家少爷聊聊!” 说完他还背身摆手,打发了一众跟随的保镖...六七个保镖,全都退到了门外,还识趣的拉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黄董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赵夫人究竟给了你们多少钱?才请动了你们纳兰家的人?” “什么钱?”胖子还是一头雾水,想了想应该还是诛邪除魅的事钱,他愕然摇头:“还没说事钱!” 黄董冷然一笑:“来之前我就已经打听了,赵夫人是把她的一套别墅送给了你,市价是一千二百万!如果你们是为了钱,那我愿意出双倍...也就是两千四百万,现在只要你交出昨晚拿走的东西,从此不在插手这件事。那这两千四百万就是你的!” 说完,赵董还为表诚意,直接掏出了事钱开好的支票,在胖子眼前一弹,引诱道:“怎么样?这个价格很合理吧?只要交出你拿走的东西,这钱全是你。” 胖子表情一顿:“我他妈拿了你什么东西?” “还在和我装傻?”黄董自以为是的说:“你不过是想借机敲诈,坐地起价罢了!那就直说吧,你想要多少钱,才肯把东西交出来?” 胖子显然还是没有听懂...但我却是回过味了。这姓黄的上门,是想索要昨晚被我拘魂的钟馗,和三个小鬼阴将。我索性上前插话:“其实黄董,你这一来就讨要东西,未免也太直接了。有话您不妨慢慢说。我们是出马弟子,问的是因果,判的是是非对错。并不是贪图钱。” “你们不是为了钱?”黄董冷然一笑,对于生意人而言,他们显然不信。 但我坦言:“出马弟子,讨的是一个公道...你与其拿钱说事,让我们反感你,倒不如坐下来慢慢说,说说你和赵董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 黄副董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坐下来慢慢说起了他和赵董的恩怨。前面富婆就已经提到过十年前,赵董和黄副董的事情。从富婆的口中,听来是黄副董忘恩负义。 但是眼下从黄副董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有隐情...原来早在十年前,赵董很欣赏黄副董的才华,想要笼络黄副董一起做服装生意。 可黄副董甘于平凡,觉得做一个服装设计师就已经有了一份不错的收益,更何况他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那会有一个很漂亮的未婚妻。 所以他出于种种考虑,尤其是深知赵董人品拙劣,他就更不愿和赵董合作,几次拒绝了赵董的好意。 可哪曾想,赵董暗中使坏,迫使十年前的黄副董卷入了设计抄袭事件,名声一落千丈,负债累累,就连深爱的未婚妻也离他而去。 仅一夜之间,黄副董跌入了人生的谷底。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赵董,却在这时候佯装好人,表面上出钱出力,像极了那个将黄副董从万丈深渊拉出来的贵人。可实际上,真正的获益者就是赵董。 随着服装公司越做越大,利益上的问题黄副董从没和赵董计较...毕竟得人恩果千年记,在黄董心里一直相信,没有赵董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那些年任凭赵董在公司怎么骂他羞辱他,他也忍了。 可直到几年前的一次偶然,黄董才知道了当初设计抄袭是被赵董算计的真相! “想想是那么可笑,”黄董捏紧了拳头:“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人人都是一张百变脸。那些虚伪无度的人最是无耻,他们吃人都不吐骨头,还要把你当傻子一样愚弄,毁了你的一切,还要你心怀感恩。试问这种人,我又岂能饶他?” 第一百零二章 我不禁哑然 黄副董说到这里的时候,近乎是咬牙切齿,不难看出,他愤恨的情绪已经是溢于言表。 尽管我也相信他的这番说辞,毕竟从一开始,胖子就打听到,这富婆的老公人品低劣。但我始终觉得,这并不能成为一个杀人的理由。至少阳世的法律,不会认同。 “对了,”我随即恍然问起:“所以后来呢?你就找了太国魂宗的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他!” “没错,”事已至此,黄董也不在隐瞒:“那会我认识了魂宗的长老...后来在因缘际会之下,听姓赵的说起,想要请一枚佛牌护身。我就带他去见了魂宗的长老,暗中也借人情让魂宗长老帮忙,给姓赵的纹了个钟馗。其实,纹身不纹老钟馗,避鬼不成反招贼;也有人说背有钟馗,自有雄威。这些说叨,魂宗长来都反其道而行,为的就是借老钟馗的邪性,损其五脏,杀人于无形,还要让这姓赵的身败名裂!” 胖子听得咬牙切齿:“你这人,心未免也太狠毒了!” “难道他十年前对我做的一切,就不狠毒吗?”黄副董厉声回怼:“他让我身败名裂,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一切啊...换做是你们,你们会原谅他吗?你们会放过他吗?” 我沉默了...并不是说,我就站到了黄副董的立场,觉得他就是对的。 只是我一直都觉得,毁人梦想比杀人的行径,更令人发指...而且富婆的老公这种人,对黄副董尚且如此,那他对其他人的呢? 这种为求利益不折手段的人,救了他,反而会害了更多的人。所以我才沉默了...可我的沉默在黄副董看来,成了认同。 “都怪你们,”他指着我和我胖子埋怨:“我们原本精心布局,眼看这姓赵的就要身败名裂,你们为什么要横插一脚?姓赵的人值得你们救吗?” 这绝对是一语戳心...平心而论,眼前这个黄副董,就这件事情而言,他更值得我同情。 我心下一软:“那你说吧,你希望我们怎么做?” “把你们昨晚拿走的东西还给我,”黄副董迫切道,甚至想也没想就细说了缘由...昨晚那个阴山长老,是噬魂为代价,在阴山老祖面前立誓...后来五鬼阴将反噬,重伤了阴山长老。第一次长老还带了护身符。反噬的程度并不严重,但他忍不下那口气,就驱策了钟馗...可钟馗昨晚也落到了你们的手里。不过第二次的反噬,长老没带护身符,当场就吐血了,他自言如果不能找回钟馗,他活不过七日。 黄副董解释完后,起身恳求:“希望两位能将钟馗归还,退出这件事。只要你们肯答应,别说是两千四百万,就算我把自己所有的财富送给你们,我也愿意。” “你能有多少钱?”胖子不屑一顾。 可黄副董当了真:“如果把我所有的股份和房产抛售,大概能有八千万!” 从一无所有奋斗十年,八千万估计真的是他全部的身价...我相信他的真诚,索性起身表明:“钟馗和三鬼阴将,我们是不会交给你的。阴山派仗借阴魂为恶,那个长老遭受反噬也是命该如此,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他活该。不过对于阳世纠纷,就你和赵家的过节而言,我们不会在插手!” 黄副董一脸错愕的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直言不讳:“这事我们已经到此为止,我们平事诛邪已经告一段落,至于富婆的老公赵董,我们不会出手救人...救死扶伤是医院的事。” 这番话我已经说得很直白了,换句话说,就是我不妨碍他报仇解恨...如果我们不出手,富婆的老公必死无疑,但我也表明,阴山派的长老遭不遭反噬,那都于我们无关。 更何况这是多好的机会? 阴山派八大长老,个个能力不凡...在后续追踪赢勾的过程中,我就曾和阴山派的其中一位长老正面交手。 那时候要不是九娘逃离阴司魂显阳世,我早死在了那个阴山长老的手里...眼下不费吹灰之力,阴山派长老自己在坛前许诺阴山老祖,枉用禁术才遭受反噬,这是自食恶果。更何况能轻易解决一个阴山派的长老,我内心是求之不得的,还怎么可能去帮他? 黄副董愣了很久才确认:“你们,真的不会救那姓赵的?” “不救,”我语带坚定。但死胖子却急了:“凭什么不救?芸姐对我们那么好,这事我们绝不能置身事外。” 这死胖子,这时候表现的正义感爆棚...气的黄副董表情骤变,眼下在旁人看来,死胖子才是做主的少爷,我只是一个助手。 这些事,黄副董在来之前应该就打听过了,当即斜眼看我:“你们少爷看来有些不识时务...既然他要掺和,那就别怪我们!” “黄副董你别误会,”我想要解释。 可黄副董冷哼一声就走了,或许在他看来,我就是在耽误他时间...聊了那么久,最终做主的是胖子。 在他眼里,我算哪根葱,又算哪斑蒜呐,和我说哈那无异于浪费时间。 他就那么气冲冲的走了,离开的时候,房门拉的“砰”声作响。 对此,胖子还不乐意:“妈的,威胁我...我他妈是吓大的?” “省省吧,”我问胖子:“你疯了吗?什么人都去救...富婆的老公,应该救吗?” 胖子一愣,居然还有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把!” “可你想过吗?”我说:“这句话并不是适用于每个人身上。你救一个恶人,害了更多无辜的人,这不是积德行善,而是丧德!出马弟子为什么总说,平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对自己诛邪除魅的手段没有自信,而是问清缘由之后,有的事情不能帮的则不帮。更何况,你有办法救富婆的老公?” 胖子摇了摇头:“我当然没有,但...你不是有吗?” “我!?”我不禁哑然失笑,因为说来实在是太讽刺了...... 第一百零三章 胖子是江辰 要救富婆的老公,让其能够顺利手术的话...就得让纹身钟馗平静,放下恨意和怒火。 经历过昨晚,钟馗气怨消了大半。现在只需要将杨贵妃的胭脂泥,涂抹在钟馗的患眼处...一个抽满仇恨的人,只有看到世界的美好,看到别人对自己的功德。 心怀感恩方可放下仇怨,但钟馗可以,富婆的老公也行吗?这个世界上,其实人比鬼更难渡! 我问胖子,知不知道出马弟子为什么一定要问清事由才能诛邪? 胖子想都没想:“因为出马奉行的是因果!” “所以啊,”我坦言:“对鬼神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我们不会抬手就诛邪,因为你维护了阳世安宁,那谁去讨鬼神的公道。一报还一报,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一切都是注定的因果!” 胖子现在才听出味来,还问我是不是压根就不打算管这件事。 “当然不管,”我说:“在管下去,就牵连到了阴山派,深卷其中会很难脱身...还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胖子,一副要劝我的表情。 我当即强调表明:“如果要管,你自己去管...这阴山派的事,都不用我提醒你,招惹上了我也保不住你!” 胖子狐疑:“你也怕阴山派!” “当然,我几次坏了阴山派的事,”我想:“现在的阴山派,就恨不得抓到我,千刀万剐...而且他们无所不用极其,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对付的。而且阴山派最残忍的,不是杀人,而是在杀人之后...将你控魂作恶,或者把你练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僵尸。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明显是给胖子敲个警钟,希望他不要在卷入这起事件当中。 而胖子眼下,即便想帮他那所谓的芸姐...可也碍于自己没有能力,所以他妥协了。 甚至听我说了一些阴山派的事情,还提到阴山派报复心极强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怕了,一个劲的恭维我,还问我阴山派会不会现在就找上门。 “放心吧,”我想:“那个阴山派的长老,现在糟了反噬,命不过七日,暂时还没心思来找我们麻烦...只等一会纳兰柔弱到了,我们就赶紧走!” 这事未免节外生枝,我还让胖子连富婆都不要通知,就那么不告而别,才能全身而退。 胖子对此全都连连应声保证...交代完我伸了个懒腰,一阵的困意。 胖子连忙铺床,让我在睡一会...这货害怕阴山派找茬报复,献起了殷勤。拉着我躺倒床上,让我好好休息。就连我手机响了,说是有快递送到,结果收货地址涉嫌命案现场,没法派送。 胖子大包大揽说是这种跑腿的活,他去拿! 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让胖子去了...可我一个午觉醒来,睡了两个多小时,也没在客厅看到胖子。 我当时还只以为胖子去别墅,看到了芸姐,两人又闲聊忘了时间。 可打了几次胖子的电话,都没人接...就在我暗骂胖子重色轻友的时候。他的号码拨了回来,但却是黄副董的声音,此刻黄副董的声音无比冷漠:“小子,你家少爷现在就在我的手里...” “在你的手里?”我不禁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绑架可是违法的!” “违法!?”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戏虐的声音,他抢过了电话:“小子,听好了...赶紧把你家少爷昨晚困住的东西还给我,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家少爷会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是谁!?”我下意识的问。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边的人忍不住的咳了两声,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但他说话明显透着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就像那种行将就木的病患说话一般。 他虚弱无力道:“我原本以为你们就是几个通晓点阴阳的玄门中人...没曾想,你们竟然出自名门,师承纳兰家。” 我心下一怔,万不曾想他已经摸清了我们的底细。而阴山派的事,我已经刻意避免,却终究还是卷入其中。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避无可避。 我当下迫切的开始在意:“胖子呢?我要和胖子说话...否则,一切免谈!” “胖子!?”那边的人明显一顿,迟疑了半响才轻笑出声:“不用隐瞒了,你是想问,你们江辰江少爷吧?” “你叫谁江辰!?”我也愣了...但是很快,那边的人就将电话递给了胖子,还说:“江辰,好好和你助理说说吧,让他赶紧带着东西来救你。” “呸,”胖子在那边淬了一口:“我江辰不用别人救...你们有本事就冲我来,别去为难我的助手,你们来啊,来啊!” 胖子在那边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不过那死胖子,我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蠢货居然承认自己是江辰,那不就是找死吗? 早前我还和他说,这阴山派对我恨之入骨,这胖子怎么就不知好歹,居然还敢承认自己是江辰?我在电话这边急声问起:“死胖子,你活腻了吗?什么都去承认!” 胖子冷哼一声,似有提醒道:“他们抢了爷的文书印信,爷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但我就不信这帮畜生敢杀了我?爷可是纳兰家的女婿,还是冥界阴司东方鬼帝的话事人......” 话没说完,我便听到那边恶狠狠的一拳,打的胖子闷哼痛嚎。我急了,从电话里嘶吼,让他们千万别伤害胖子。 因为从刚才胖子的话里,我已经听出来了...是我让他去拿的快递害了他,那文书印信上就赫然写着江辰的名字。 有文书印信作凭,想不承认身份都难,胖子是为了掩护我,才承认自己是江辰的...这死胖子关键时刻还挺仗义! 我心下一暖,那就更要救他了,为除后患,当下不惜杀了这个阴山派的长老! “说吧,”我打定主意后,也开始淡定心神:“要怎么才肯放了胖...不,”我索性改口称:“怎么才肯放了我家少爷,江辰?” 第一百零四章 孤身救胖子 “这不就对了吗?”电话似乎又交到了阴山派的长老手里,他咳嗽了两声说:“你去吧你家少爷困住的阴魂给放了,我自然会放了你家江少爷!” 这长老明显是当我傻...但我不会表现出质疑,反而佯装确认:“您说的是钟馗,和那三个小鬼阴将!” “没错,”电话那边激动起来:“就是这四个,尤其是钟馗,你赶紧放了他们...我这就放了你家少爷。” “不行啊,”我佯装为难道:“昨晚我家少爷用的是拘魂禁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出里面的阴魂!” “拘魂禁术?”那边的人一愣:“没错,江辰的确会拘魂的禁术!” 我借着他的顾虑道:“那不是出自纳兰家的手段...禁术也只有他一个人会,我根本放不出来了,只有四个纸人,我拿它们也没办法。” “废物,”那边的人按耐不住的在电话里,骂了我一句,最后想了想:“这样吧,今晚子时以前,你把拘魂的东西带到昊天服装公司的顶楼,我在那等你。” “好,”但是我强调:“我必须要看到我家少爷!” “当时当然,”阴山长老保证:“只要你带了东西过来,亲手交给我...那我就保证当场放了你家少爷,决不食言!” 说完他便直接挂了电话...“喂,”我急声喊道:“别挂啊,昊天服装公司在哪我也不知道!” 可回应我的,只有嘟嘟的挂断音! 我随感无奈的挂了电话,当下就开始准备起来...虽然钟馗和三个小鬼阴将的拘魂纸人,被白婆婆带走了。 可好在那晚我做了十个点睛纸人,眼下还有六个,我随意抽出其中四个,打算用来蒙混阴山派的长老。 准备好纸人,我便打算提前出门去找昊天服装公司...但刚拉开房间门,我就被保镖拦了下来。门口的保镖居然有十来个。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富婆加派人手,为的是保证我们的安全...可实际上,是富婆知道了早上黄副董闯入房间,找过我们。所以不放心才加派了人手。 他们居然还以保护我的人生安全为由,不许我离开。 无论我好说歹说,这些保镖都铁了心不许我离开半步...我半响才看明白,或许富婆看到胖子已经走了,唯恐我也离开,才会对这些保镖下了死命令。 无奈,我也就对这些保镖直言不讳,让他们转告富婆...就说胖子已经被绑架了,要想救他老公,就让我离开。只有换胖子回来,才有办法救他老公。 保镖打通富婆的电话,将意思转达后...富婆立马让我接听电话,在电话里细问:“难道你就不能救活我老公吗?” “我只是个助手,”我佯装什么都不懂,推说这事只能胖子回来,才可以救他老公。 富婆这才松口放我离开...不过这富婆也是谨慎,要我带着门口的保镖随行,美其名曰是保护我的安全,实际上却是想监视我的行动。 我当然不肯带这些累赘...就当彼此在电话里,争执不下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看着来电显示着纳兰柔弱的名字,我当即灵机一动。 对富婆提议,我放个人质在这,办完事救了胖子就回来。 起初富婆还不乐意...可一听她是纳兰家的人,还复姓纳兰的时候,富婆同意了。 上流圈子对纳兰家,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一些的。富婆当即派人去了昨晚的别墅,把找错地方的纳兰柔弱接到了酒店。 我和纳兰柔弱在酒店一起吃了下午饭,席间我简单向柔弱说明了后来我们在医院遇到的事,还有当下所遭遇的处境。 让她留下当人质,完全是权宜之计...我画了二十多张定身咒交给柔弱。嘱咐她,当我救了胖子,就让她用这些定身咒,控制外面监视的保镖脱身。 详细交代清楚后,我才离开了酒店.....其实脱身不难,能借用这些保镖,看住纳兰柔弱,我才能毫无拘束的对付阴山派的长老。 我随即在一番打听,来到昊天服装公司的时候,已经入夜,今晚还恰逢月圆之夜,而眼前的公司大楼,足有三十多层。全楼熄灯,没有半点人迹,这偌大的公司,居然连保安室都没有亮灯。 当我走过去才发现,今晚连执勤的保安都没有,处处都透着诡异,看来今晚动了杀念的不只是我,还有阴山派的那位长老。 思绪间,从黑暗中走来一个身影,当他步若眼前我才看清...“黄副董,”我费解的问:“您怎么也来了!” “当然是来给你带路,”说着,黄副董打开了门卫室的大门。 我好言道谢,走进大门后,就听“砰”的一声...黄副董当即就拉上了门卫大门,这一次他居然还特意上了锁! 第一百零五章 阴山派长老 黄副董还试图打消我的疑虑,对此解释说:“公司今晚临时有事...保安请了假,所以关门防范!”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黄副董是真当我傻! 他是什么人?出行一趟酒店都会带着好几个保镖...而且这偌大的服装公司,难道今晚每个保安都有事请假? 我倒也不揭穿他,连声表示理解...毕竟今晚,这关门打的是哪只狗,还尚且不明。关了就关了把,我还怕今晚让那阴山派的长老给逃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索性就看着这黄副董小心谨慎的吧门锁好...任凭他一脸热忱的邀请我上楼,路上他还试图套话:“兄弟,你东西都带来了吗?” “带了,”我轻拍自己的裤兜反问:“我家少爷,没事吧?” 黄副董闻言一怔,没错,他居然反常的一怔...令我下意识变得警惕起来。我原本只是随口反问,却从他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不安! 可他终归是那么大个服装公司的副董,脸上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露出了刻意的微笑:“放心吧,你家少爷好着呢,大鱼大肉我们可没亏待他...只等你东西送到,就可以带你家少爷回去了!” “那感情好,”我说着客套话,谢了黄副董的好意。 可是,当我们上到天台之后...在微弱的月光下,天台上居然还摆着法案香炉,上面仿佛布过阵,可那阵已经被破了。 一个行将就木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法袍,一直在捂着胸口难掩咳嗽的症状。而另外两个约莫二十出头的中年,正匆忙的手势着残破的法阵。 法案上的香炉有断香残留,地上也有烧过符纸的痕迹...看样子,这里曾经释过法。可他施法是为了对付我吗? 可我是以一个助手的名义来送东西,他哪用得着处心积虑的布阵设陷? 就在这思绪间,黄副董已经上前恭敬道:“长老,江辰的助手已经来了!” “咳咳,”阴山长老轻咳了两声,这才侧目凝视着我:“就是他!” “没错,”黄副董肯定道:“就是他!” 阴山长老看着我不屑的摇头:“好了小伙子...把东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这是摆明要把我当傻子愚弄,我装的跟个愣头青似的,直接抬手索要:“那我家少爷呢?” “我已经将他离开了!”阴山长老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看看!” “也好,”我索性转身说:“那我回去看了,我家少爷已经安全到家...那我在把东西给你送过来!” 阴山长老嗯声侧目:“来了你还想走?” 他无法自圆其说,居然就动怒了,只一个眼神立马就引得两个中年人赫然朝我走了过来...他们也不墨迹,抬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一副押解犯人的动作,警告道:“你最好识相一点,我们长老可没有耐性!” “把东西交出来吧,”长老微眯着眼睛看我。 我佯装害怕:“你们想干嘛...我,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就算我把东西给你们,没有我家少爷的禁术,你们也放不出里面拘禁的钟馗。” “不用你操心,”阴山长老脸色一变说:“你家少爷,已经把禁术告诉我了...后面的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你现在只需要把东西给我,就可以走了!” “好!”我佯装没有警惕,示意两个青年放开我。 可就在他们松开我后,目睹我从裤兜里掏出来的根本不纸人,而是黄符...我抬手将符贴到他们的眉心,急念定身咒! 定住两人后,我将剩下的一把黄符丢向半空...同时掐诀念咒,恳请九天大地风师显神通,急狂风一阵,急急如律令! 咒落一指,引得狂风摇曳...席卷定身黄符直奔阴山长老。 “雕虫小技,你也太不自量力了!”阴山长老冷然一笑,也不知道嘴里呢喃的是什么咒语,只侧身一甩长袖,就令云散风骤,半空卷起的黄符也变得犹如枯叶一般,左右漂浮缓慢落下! 我当机立断,下意识的急身上前...抓起空中漂浮的一张定身符,赫然就想直冲阴山长老,毕竟胖子的下落成迷,我当下意图制服阴山长老。 可猝不及防...阴山长老抬手成诀,口中似有呢喃,转而挥手之间,反向狂风骤然突起,飘至我半身的黄符随风倒吹,附在我身上随风哗啦啦的作响。 我暗叹一声不好,可在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阴山长老已经咒落:“定身!” 我身如雕塑一怔,愣在了当场一动不动...任凭我心里拼尽全力挣扎,可整个身子都是一阵的麻木感,仿佛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索性凝神,试图激起心里的愤怒,以尸化的体质来破这定身咒。 随着我蓄怨,耳边似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听这声音应该是黄副董,他问阴山长老:“这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阴山长老轻咳两声后,厉声说道:“当然是杀了他已除后患!” “杀人!?”黄副董有些害怕了。 “没用的东西,如果不杀了他,这些事情被纳兰家的人知道,只会给你惹来更大的麻烦,你一个生意人,你惹不起纳兰家。当然了,”长老深深吸了口气:“我也是一样,如果打草惊蛇,这段时间让纳兰家的人盯上,那回到阴山派我也不好交代!” 黄副董还是有些犹豫,当场表明:“杀人,我可不敢...连姓赵的我都下不去手,更何况是这个无辜的人,我...” 话没说完,长老便骂了一声废物,让他赶紧滚,还说这里事他会处理! 黄副董心有恐惧,犹豫了下还是离开了。等他走后,阴山派的长老就摘下了两个青年的定身黄符,冷声示意:“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杀了他!” “是,”两个青年应声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耳边,清晰的传来“蹭”的一声,拔剑出鞘的声音格外明显。 这一刻,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已经无暇在细听外面的动响,求生意识下的我,猛然睁眼,冲破定身咒后,身体骤然前倾... 第一百零六章 钟馗纹身完 当我睁眼的一瞬间,我就已经看见了,在暗红的视野下,一个青年正手拿匕首赫然戳向了我的胸口。 可他猝不及防的是...我猛然睁眼后,身体前倾径直撞了过去,顿时响起铁器碰撞的响动,我直挺挺的撞弯了匕首。 这一幕,吓坏了眼前的青年...他颤声急念:“师傅,他,他不对劲啊!” “怎么回事!?”长老发问的同时...回应他的,便是我仰头的尸吼声。 声如沉雷巨响,震人心魄令人耳鼓发麻...这吼声在即将的夜晚,不断回响。 吓得眼前的青年胆寒,我借机两手成掌重击他两侧太阳穴...顷刻间,就令其身体一怔,整个人瞬间倒下,在无生气。 随着他这一倒,我那暗红到发黑的眼睛,变得赫然直视阴山长老...他惊了:“僵尸?你居然还是一具魃?” 事情的突然转变,任谁都有些始料不及...放在上一秒,阴山长老还只当我是个愣头青,是纳兰家外门弟子中的一个卑微的助手,谁能想眨眼就变成了僵尸。 阴山派最擅长练尸,一个魃是什么样的破坏力,他自然是清楚的,更别提当下毫无准备。阴山派的长老心知不好,立马示意:“走!” “你走的掉吗?”我声落一跃而起,径直朝阴山长老出手,意在将他钳住...可阴山长老,原比我想象的狡猾。 他眼神微眯,当即将身边的青年推向了我! “卑鄙!”我暗骂了一句,下意识的想要侧身避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尸化为魃的状态下,我的动作奇快,指如利刃已经是锋势难收,即便我翻身侧跃,指甲还是宛如剑锋一般划破了青年的脖子。 他“额”声痛嚎,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了阴山长老:“师,师父!” “呵呵,”阴山长老笑了:“徒儿,这是多好的机会?魃后是飞尸...你一跃飞尸境,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只要师父活着,我一定会把你炼出来!” “师父!?”青年极难开口,...真当所有的人都傻吗?如果真的是求之不得,那他为什么还要拉徒弟来遮挡? 这一幕实在是太讽刺了!阳世就是这样,为了利益为了生存,人人一张百变脸,你永远不知道平日里给你恩惠,让你感恩戴德的人,背地里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谱! 那些虚伪令人发指...钟馗吃鬼,在阳世听来令人闻之惊悚,可阳世人吃人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有的人或许到死的那一刻,才看清别人的真面目。 这阴山长老压根就是借他当挡箭牌...当下转身急逃,试问这种人逃了,他还会回来吗? 眼看阴山长老掐诀念咒,欲借轻身咒一般的秘术,越飞高楼的时候....“师傅!”青年突然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赫然扑了过去。 就在那阴山长老跃身的同时,他赫然抓住了长老的脚踝。 长老回头骤然惊问:“你疯了吗?” “为什么!?”青年难以置信:“你为什么要这样多对我?在那么多徒弟中,平日里我把您伺候的最好...事事遵循您的吩咐,从不敢忤逆。任凭你和师兄弟们事事刁难我,我从没有怨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最后还要那么对我!?” 男人脖子受了伤,坠楼的时候这些嘶吼声听得并不清晰...但直至落地“砰”声肉响之后,一声“师傅!”却喊的格外揪心! 我立身楼顶,看着下面的两具尸体...阴山长老和他徒弟就那么死了? 这阴山派的长老,就那么死在了自己的徒弟的手里? 我眼前腥红的视野随着震惊,恢复到了平淡...这个结局,令我深感意外。 当然,我想不是这个青年徒弟,忤逆才杀了自己的师傅。或许是面对长久以来的压迫,面对最后被师傅抛弃的结局,他愤怒之下选择了反抗! 人,都是自带锋芒的!有时候因为辈分,因为道义...一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压抑自己的不满,面对了所有的不公平。 人性,不能没有暴怒这种情绪...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脾气,都不过是压抑已久的愤怒,在某一个时间爆发了而已! 想着想着,不对啊!我油然一惊的是...他们就这样死了,那胖子怎么办? 就在我犯愁去哪找胖子的时候,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我摸出手机一看,居然还是胖子打了的。 我当下赶紧接通电话,胖子在电话那头激动的说起,他已经回到了酒店,还看到了纳兰柔弱。只是当我问起,他是怎么逃出去的时候,胖子有些含糊其辞了,一时间他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 后来,我将阴山长老和两个青年的尸体,借凤球引火烧尸后...胖子也和纳兰柔弱借了定身咒,逃离了酒店。 我们在酒店的停车场汇合,这一次好在纳兰柔弱是开车来的,否则我带着白虎剑去哪都过不了安检。 胖子开车,才说起了当时他在楼顶,被一个仙女给救了,还说那仙女穿的古装,曼妙身姿如敦煌壁画里飞出来的仙子一样! 那仙女突然出现,从阴山长老的眼前救下了胖子...阴山长老的身体糟了反噬,开坛做法的时候,法阵还没起,就被仙女把阵给破了。 就这样,那个古装仙女将胖子送回了酒店,问起古装仙女的来历和长相。胖子那一脸猥琐的样子又来了,我都不忍讽刺她:“要知道,女魅和狐狸精长的也很好看,说不定那不是仙女,是狐媚!” “胡说,”胖子的表情立马一变:“那就是仙女,简直漂亮极了,我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说起来还有几分像芸姐!” “哪个芸姐?”纳兰柔弱没有见过。 但我已经尴尬到了极致,如果仙女长得跟富婆一样,那这仙女未免也太跌价了! 第一百零七章 莫名到镇上 更何况,我忍不住的提起:“你那个芸姐,知道你被绑架落入黄副董他们的手里后,她可没想过要去救你...恨不得让你自生自灭。你还有脸一口一个芸姐的称呼她。” 胖子悻悻的一笑,为避免尴尬的将话锋一转....反问起了我后来的遭遇。我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对于化魃破阵的事,我决口不提,只说是阴山长老糟了反噬。身体虚弱,在加上和徒弟闹了内讧...以至于阴山长老被自己徒弟拉着,坠楼而亡! 胖子听完只觉庆幸:“这样一来,阴山派那个长老的死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可阴山派的人会这样想吗?”我说:“无论这阴山派的长老是不是死有余辜,也不管他是怎么死的...阴山派都会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 “不会吧,”胖子小眼睛一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要连夜离开这...走的远远的,躲在越偏远的地方,越安全。”因为我料想:“一个阴山派的长老,身边绝对不会只带两个徒弟,唯恐那些阴山派的弟子,知道这个阴山长老已死,就一定会找我们报仇!这段时间,他们一定会四处找我们的踪迹。” “对对对,”胖子一脚油门下去,加快了车速急行。原本我是真的想尽快离开这,而且希望走的越远越好。 可就在离开市区的时候,我想起了富婆...担心她会借由借由别墅命案,找我们麻烦。 所以,为求谨慎我主动给纳兰雪的爷爷打了电话...说明了今晚我遇到的麻烦,也把阴山长老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希望他能动用纳兰家的关系,帮我们跟本市的相关人员解释一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除了昨晚别墅里的命案之外,还有昊天服装公司的三具焦尸,明天黄副董一定会报警...提前找纳兰家善后,也是最稳妥的。 纳兰雪的爷爷在电话里当场答应了下来,还让我放心,纳兰家是有这点特权的...不过他再三强调,为了配合当地调查人员,让我今晚不能离开本市。 也出于安全考虑,他提议...让我驱车就在郊外暂住一晚,便于当地调查人员,如果有必要的情况下,可能会传唤我们了解情况。 我听从了纳兰雪爷爷的安排,让胖子驱车停在了郊外。还将精准的定位发给了纳兰雪的爷爷,让他通知调查人员。 如果有必要的情况下,当地调查人员可以到这来传唤我们。其实所谓的传唤手续,都在于纳兰家...就看纳兰家和当地相关人员的关系,够不够硬。 这些出马世家的背景,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做的面面俱到...我对此也表示理解。 停车熄火后,我们三个就躺在车上想着将就对付一晚。 可说来也是奇了,三个人睡在一辆窄小的轿车上,连腿都伸不直,但这一夜我和纳兰柔弱却睡的很沉。 一直睡到了正午,太阳都晒到了头顶上...醒来车内都是热烘烘的,汗水把衣服都已经打湿透了。而最令人惊骇的是,当我们睁眼才发现,车子居然莫名其妙的停在一个小镇上。 这里赫然不是昨晚我们停靠的郊区,纳兰柔弱拿手机一查地址才发现,我们居然距离昨晚停车的地方,足足有上百公里。 可我们三个就像是完全魔怔了一样...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甚至也不清楚,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镇上。 我和纳兰柔弱,也试图查探过车里...可眼下时值正午,又是身处烈日之下暴晒了一上午。要想找到阴气,找到被鬼迷眼的痕迹,并不现实。 相对我们,胖子就显得很坦然了,还问我们傻不傻...能莫名其妙的,跑到另外一个地方,这事肯定透着古怪,还去想什么?摆明就是撞邪了! “现在啊,什么也别去想,”胖子提议:“我们先去填饱肚子,把饭吃了才是正事!” 纳兰柔弱的肚子也是咕咕直叫。她羞涩的看了看我:“江辰哥,要不先吃饭把...我也饿了!” “也好,”我应声点头,毕竟当下这事,也没查到半点线索,如果真是撞邪,那就很难想象,什么鬼灵精怪会来招惹出马弟子...我们一行三人,随便找了一家镇上的家常馆落座。 胖子一连点了好几个硬菜,为等饭菜上桌就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当我们吃饱喝足,离开家常馆之后...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趴在了纳兰柔弱车子的后备箱上。 那男人说不上脏兮兮的,或许这个乡镇也是一个比较偏远山建的地带。所以到镇上赶场的村民,穿的都比较朴素。 而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其实也一样,但他那抬头宛如黄狗撒尿的动作趴在车上,就令人看了有些反感。 胖子最不是个好脾气,当即沉眉上前:“喂喂喂...你干什么呢?” 男人趴在车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就不搭理他...胖子一咬厚唇,直接抬脚轻轻踢了踢他:“醒醒,醒醒...妈的,你这是把我们的车当你的睡床了。” 男人这才总算睁开眼睛,看起来还没睡醒似的,迷迷糊糊的问:“我睡了多久了?” “我她妈哪儿知道。”胖子没好气的说:“这是我们的车,你要是累了,想睡觉的话,自己赶紧回家去睡。” 万不曾想这男人居然不肯走,还耍赖道:“车是你的又怎么样?我今天就趴这了,有本事你开车啊!” “霍,”胖子嘴角一抽,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遇见流氓了,这是在变相的碰瓷要钱啊,当下生气的从口袋里抓出一张百元大钞,丢到了他面前:“滚,滚的越远越好,别让老子在看见你!” 谁知道对方却是冷笑一声,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五张百元大钞:“给...这就算是我把你的车给租了!我现在走不动路了,就觉得你这车上趴着舒服。” “卧槽,”胖子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作势就要去提对方的衣领...但好在纳兰柔弱急忙拉住了胖子,还轻声提到道:“胖哥,这人好像有点不对啊!” 第一百零八章 胖子的诡异 “对啊,”胖子闻言彰显一愣,想了想还真有点道理...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那么无理取闹?胖子虽然出自豪门,却也不是那种富二代眼高于顶的脾气。 他真的不算高傲,而且心地还算善良,想了想才细问纳兰柔弱:“该不会是这人,有什么病吧?” 说着,还暗暗指了指头...意指别人脑子不好! 纳兰柔弱尴尬了:“这个我也说不上...但就是感觉这个人,不太对劲!” 我明白纳兰柔弱的意思...她是指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面带丧气,身上也透着极重的阴煞之气。 纳兰柔弱小声的说出了她的猜想:“这人要么是撞了邪,要么是家里有人刚刚出丧下葬!” “那就是说,他家里刚死了人?”胖子表情一顿:“难怪,难怪他神智有些反常!” “所以,算了吧,”纳兰柔弱劝道:“别和他计较了...反正我们衣服也湿了,找个酒店休息一下,换身衣服。” “也好,”胖子赞成,还抱怨:“昨晚真他吗邪了...睡的今天中午,但是我怎么感觉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浑身都不对劲!” 没错...我们都是这种感觉,连我也有一种困倦的疲惫感。 当下便在纳兰柔弱的劝说下,胖子不在和对方计较...不过临走前,将五百块还给了他。胖子只是强调,让他别把车子给刮花了,否则一定报警抓他。 对方一听报警,浑身下意识的抖了一下...那就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但他对于胖子的叮嘱,并不做回应。 我们离开的路上,纳兰柔弱细说了她的猜想...和我预料的如出一辙,纳兰柔弱还问:“江辰哥,你觉得他是招了邪,还是家里有人出殡下葬?” “你猜呢?”我反问。 纳兰柔弱早有猜想,当下就断言:“应该是家里某个重要的亲人死了...出丧下葬后,他才会神志不清,做出那么奇怪的事。” 起初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我现在觉得:“他应该是撞了邪,招惹了邪魅!” “为什么!?”纳兰柔弱和胖子诧异的问。 我也只是猜测:“如果真是家里死了重要的亲人...已经失魂落魄到神志不清的话,那他就不会听到报警,产生下意识的恐惧。还有,他面带丧气,如果家里已经埋了人,那丧气不会那么重。” 纳兰柔弱试探道:“那依你看来...” “盗墓贼,”我断言:“这就是一个盗墓贼,或许盗了某个墓穴,才招惹上了冤魂索命!” “卧槽,感情是个盗墓贼?”胖子惊讶的看着我。 我赶忙解释:“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不,”纳兰柔弱想了想:“我觉得江辰哥说的更符合情理...因为他最后恐惧的样子,更像是做贼心虚,流露出来的本能反应。不是装的,也不是常人该有的。” “江辰,”胖子奇怪的问:“那你明知道他可能撞了邪,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你,你不打算管管这事?” “出马弟子为的是讨阴阳两界公道,盗墓抛坟毁其阴宅,怨鬼不该找他吗?更何况,”我坦言说起:“这个世界上,最缺德的就是刨人祖坟...盗墓贼之所以通晓一些阴阳,一方面是为了下墓探穴,而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招惹了邪魅后,南茅北马是不会插手帮忙的。因为刨人祖坟,盗取陪葬品这种行为,令常人不耻,所以盗墓贼即便通晓阴阳,可至今也没有排入玄门之列...更何况你自己想想,在没有盛行火葬的那个年代,因为盗墓贼引发了多少尸变的案列。现在的电影里也常还原这样的桥段...他们把东西偷了之后,一走了之,留下僵尸鬼魅这些烂摊子给玄门善后...所以南茅北马又怎么会不恨这些盗墓贼?” 胖子想了想:“也是啊...现在很多电视桥段里都是这样,不是盗墓贼,就是考古学家。或者是几个青年探险。好像灵异片就这些起因桥段。” “是啊,”我说:“毕竟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一切都有缘由。” 说着我们已经转了一圈,在这乡镇上,并没有什么星级酒店。最终我们选择了一家相对较好的宾馆入住。 进入宾馆后,纳兰柔弱竟奇怪的提议开三个单人间,谎称是为了更好的休息。 起初我还觉得奇怪,但在当时,我并没有质问她。 直到分房入住后,纳兰柔弱才单独悄悄的过来,敲响了房门:“江辰哥,你睡了吗?” “当然没有,”我起身开门后,就看到纳兰柔弱一脸紧张的还看左右,确定外面没人后,她才拿着手机,进了我的房间。 看她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不禁莞尔笑问:“怎么了?” 她忙声说起:“江辰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在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这个镇上吗?” “为什么!?”我也一直好奇。 只见纳兰柔弱拿出了手机说:“是胖哥把我们带到这的!” “你是说那个死胖子!?”我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把我们带到这来?” “真的是胖哥开车,把我们带到这的,”纳兰柔弱还从手机里找出了昨晚车内的行车记录仪,听纳兰柔弱说,她的车装的是双镜头的行车记录仪,所以恰好看到了胖子昨晚开车的画面。 我接过纳兰柔弱的手机...只见画面中,胖子微眯着眼睛,只露出了鱼肚一般的眼白。没错,只有鱼肚一样的眼白,根本没有睁出眼珠子。 那样子看起来,还真有点莫名的恐怖。他恍如梦游一般,就那么浑浑噩噩的驱车前行。他整个人犹如丧尸一般开车,身子大幅度的左摇右晃,就那么一直驱车前行,直到鸡鸣破晓的时辰,才将车开到了这个小镇上。胖子随后将方向盘一松,才跟我们一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死胖子显然是被魔怔了...或者说,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 纳兰柔弱悻悻的问:“江辰哥,你说这胖哥会不会是撞邪,招惹了鬼魅?” “我也不确定,”但我想:“现在我最怕的,就是他被阴山派的人控制。” 第一百零九章 奇怪的男人 “对啊,”纳兰柔弱也恍然想起:“就在出事之前,胖哥才落到阴山派的那个长老手里...而且还莫名其妙的逃了出来!” 我仔细回想道:“胖子说什么仙女就他...这个说辞真的有些令人难以信服,虽然我当时在楼顶上,的确看到了阵法被迫的痕迹。可我并不确定那些法案香桌上,布的究竟是什么阵。也许只是障眼法蒙混胖子的眼睛...也许,阴山派就是借用控魂术,操控胖子。” 纳兰柔弱想了想:“可是,阴山派的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去操控胖哥!” 我愕然想到:“因为当时,胖子自称是江辰...还带着我的文书印信!现在那些文书印信,应该也还在胖子手里。” 如果阴山派的人,真的认定胖子就是江辰...那他们是极有可能以控魂术操控胖子,要对付纳兰家,控制“江辰”为木偶里应外合,也是很有可能的。 只可惜,阴山派认错了人...误把胖子当做了我!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甚至眼下我还想不通,如果胖子真的是被阴山派的人操控,那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吧我们带到这个镇上? 难道这里是阴山派的聚集地? 我当下就对纳兰柔弱说:“无论是招惹了鬼魅,还是阴山派在背后使坏...我们都应该赶紧离开这。” “可是江辰哥,我听雪姐的爷爷,也就是大爷爷常说,当身处被动受制于人的时候,就要伺机而动,反其道而行...”纳兰柔弱猜测当下的情况:“也许暗地里的人,并不是要把我们带到这个镇上,而是更远的地方。只是恰逢鸡鸣破晓,时间上来不及,才停在了这个镇上。” 不错,这次纳兰柔弱的顾虑反而是对的!毕竟在时间上恰逢鸡鸣破晓,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个小镇,是不是幕后的人,最终想带我们来的地方...与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倒不如在这静观其变。 就算我们现在离开这个小镇,保不准胖子今晚又会悄悄开车,把我们带到别的地方...当务之急,是查清胖子魔怔的原因。 可是当我和纳兰柔弱找了个借口去胖子的房间,也并没有看出端倪,他还是和平时一样。 纳兰柔弱也假装帮他看掌纹为由,查手看事...虽然看出胖子的确有冤魂缠身的迹象,可当下也并不能完全凭查事看事来确定缘由。 毕竟就在昨天凌晨,我和胖子还对付过钟馗和五鬼阴将...就连我都试了试自己的手,发现一样是有冤魂缠身的迹象。 所以并不能以此为据!当我问及胖子昨晚的事,他全无印象,甚至还说自己在车上睡得腰酸背痛,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我和纳兰柔弱听的是面面相觑,真没敢说他那腰酸背痛完全是开了一夜的车。 最后查证无果,我和纳兰柔弱也只好各自回了入住的房间,胖子究竟是招惹了什么,也只能等待今晚,在亲眼去查证。 其实别说是胖子,就连我自己也感觉昏昏沉沉的...我将没电的某果手机,重新充上了电。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直到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还没睡多久我就被电话吵醒了。 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纳兰雪的爷爷! 我赶忙坐起来接通了电话:“爷爷!” “江辰,”纳兰雪的爷爷在电话那边担心坏了:“孩子,你怎么回事?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抱歉爷爷!”我这才想起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还不由得问起,是不是那边的调查人员传唤,需要我们协助调查。 “那倒不是,”爷爷说:“只是一直没打通你的电话,担心罢了...” 这话让我心底一暖,也莫名的感觉到不好意思,毕竟从我中午醒来之后,手机就没电了...那会全然没有想起给他报个平安。 要不是刚才手机充电自动开机,估计这个电话也打不进来! 我连忙道歉,爷爷却并不计较,只是一直关心的问:“孩子...那你们现在在哪?” “我也说不清这是哪,”我想了想:“要不等会挂了电话,我给您发个定位把...” “成,那你现在就发,”纳兰雪的爷爷还有些着急,说是唯恐阴山派的人找我们报仇,他很担心我,要让人过来接应我们。 我谢了爷爷的好意,可就在挂了电话,我正准备发送定位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纳兰柔弱的尖叫声,还有她颤声质问的声音:“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江辰哥的房间门口偷听!” 这话令我莫名警惕起来,唯恐是阴山派的人...赶忙放下手机,跑过去拉开了房门。 只见门外走廊上,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略显惶恐,这人虽然我一直没有看清五官,但是他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反而极具辨识度,让我下意识的就想起了柔弱车子后备箱上,趴着的那个男人。 而他,眼见我开门后,居然拔腿就跑....“站住,”我下意识的厉声急喝,赶忙追了过去:“别想跑!” 我心里顿觉一抽,早前不断猜想,可就是没想过,他会不会就是阴山派的人,会不会就是一直暗中尾随我们的人。 我心下不禁越想越惶恐,还真就有些急了...... 第一百一十章 谁阴魂不散 我的声音很大...尤其是在这宾馆狭长的走廊通道上,那回音绝对是清晰的震耳欲聋。 如果换做是大城市的星级酒店,一定会有安保或者工作人员,闻讯赶来帮忙! 可这里是乡镇上的小宾馆,你喊破嗓子也没有人阻拦。就算其他房间里的住客听到动响,大多也只是透过猫眼看看热闹,没人会出来见义勇为。 只有胖子,从早前听到纳兰柔弱的尖叫声后,就翻身起了床,拉开房门后恰好听到我疾呼...这货的房间,正好位居走廊尽头的通道上。 他急忙拦住了蓬头垢面的男人,仗着那副混胖的体格,就像个肉球一样,将男子撞身一弹,两个人都是妈呀一声痛嚎,跌坐在地。 “干的漂亮胖子!”我急忙跑了过去,两人都摔的个四仰八叉...我扶起胖子后,胖子就狐疑的问我是不是遭了贼。 我刚说不是,这胖子当场就爆了粗口:“妈的,那这人他妈的赶着投胎啊?” 说完,还看向了眼前一动不动的男人...“不会就撞死了把?”胖子眼神一缩,强压恐惧后,他上前踹了一脚:“醒醒,少他妈在老子面前装死!” “醒醒,醒醒,”胖子一脸踹了好几脚。那男人才撑起身子晃了晃脑袋...看到这一幕,我能听到胖子明显松了口气。 只怕他当时,唯恐自己是一不小心就踢死了人...可当男人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胖子的小眼睛顿时一变:“怎么是你?” 男人也看了看胖子,一副比胖子更惊骇的语气:“怎么又是你?你们怎么阴魂不散呐?” “我擦,你他吗还要不要脸?”胖子捞起袖子愤怒道:“你他吗跟到我们住的宾馆来了,还他吗显得你有理了?你倒是说说谁他妈阴魂不散?” 他明显怔了一下,一副如梦初醒的感觉:“你们,你们就住在这?” “霍,”这话听得胖子都笑了:“那照你看来,老子该住哪?” 说话间,纳兰柔弱也走了过来...走廊上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狐疑:“这人说话,怎么感觉牛头不对马嘴,像是胡言乱语。” 胖子这时候才想起问我们出了什么事...纳兰柔弱说,刚才她无意间出门,就看到这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我的房间门口,居然还推着门缝想观望里面的情况,当时只当是贼,就惊声叫了起来。 “感情是被贼惦记上了,”胖子没好气的上前抓着男人:“说...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干嘛?” “我,我,”男人战兢发抖:“我没有跟着你们!” “还他吗跟老子装糊涂,”胖子抡起拳头,作势就要锤他。还咬牙切齿的恐吓道:“老子最恨你们这些小偷小摸的贼...今个就跺条手,这事也就算了!” “你,你敢...”男人不禁打了个冷颤,但是很快的,他看胖子那样也不像是个狠戾的黑社会,索性他也平静了下来,还直言:“你他妈冒充什么黑社会?老子混黑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你是谁的老子?”胖子勃然大怒,狠狠的一个耳光甩在了男人的脸上...男人当即就要和胖子扭打在一起。 眼见于此,我赶忙劝道:“好了...报警把!” “报警!?”一听这话,男人顿时就心虚了,甚至抬起的拳头都悬空一愣。全然忘了刚才胖子的一记耳光,还当场服软赔笑:“各位,对不住啊!你们千万别报警...咋们有话好好说!” “怎么!?”死胖子笑了:“你小子是有案底把?” 毕竟我们早前就已经揣测过这男人的身份,怀疑他就是一个盗墓贼...看他那一脸心虚的样子,胖子越发确信了这个猜想。 我也赶忙插话:“既然你不想我们报警...那就直说吧,你是阴山派的人吗?” 男人赫然一愣:“什么,什么阴山派?” “还跟老子装傻充楞?”胖子提着他,作势又要给他一记耳光。我赶忙拦着,对男人强调:“魂宗!” 可男人还是一头雾水的摇头:“什么魂宗,你说的话我都完全听不懂!”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胖子将其猛然一拽,骂骂咧咧的就要收拾他,可与此同时楼道间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嘭嘭”作响。 从声音判断,这动静估摸得有七八个人,还有人在急声招呼:“快,他们就在楼上!” 我的心简直是提到了嗓子眼,侧目凝视着楼道的动响...可我紧张了半响才发现,来的居然是宾馆前台和镇上的调查人员。 他们上来便将鬼鬼祟祟的男人给制服了。 听他们说,是前台听到了楼道上的尖叫声。便怀疑是出了贼,所以当场就报了警。好在这个镇上不大,调查人员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赶来的调查人员随即询问我们,有没有遗失贵重物品。纳兰柔弱下意识的摇头:“应该没有,毕竟我们贵重的物品,都放在了车上。” “等等,”胖子急忙提醒:“这货不就在我们车子的后备箱上,鬼鬼祟祟的吗?” 现在想想,还真是...不过要论贵重物品的话,车子的后备箱里,也不过是纳兰柔弱准备的一些黄符朱砂,红绳挂铃的法器。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没什么价值。 真要说贵重无价的,应该是我的白虎剑...纳兰柔弱看向了我,但我示意她千万别声张。 如果把这镇上的调查人员带去车前,打开后备箱看到我带一把剑,那估计也得拉我去问清缘由。 更何况,我自信白虎剑不是常人能够拿得动的...索性也就谎称车上也没有贵重的东西。还佯装困倦的说,根本不用回车子里查看。 无奈,镇上的调查人员见我们都不上心,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将男人带回去盘问,临走前在三嘱咐我们,如果后续发现遗失了什么东西,就去镇上的办公署找他们报案。 我们应声谢过了这些调查人员,送他们离开后,我便立马朝前台打听:“这些人,真的是镇上的调查人员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柔弱怀疑 纳兰柔弱能够理解我的意思...知道我是担心有人冒充调查人员,从我们眼皮子下把人给捞出去。 可前台人员一听我这话就笑了:“先生,您怎么会那么问?咱镇上也就那么大点地方,没多少调查人员...那些我们都认识,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开宾馆做生意的,和他们都熟。” 听她那么说,我倒也放心了!当下为求谨慎,我才带着纳兰柔弱和胖子一起,离开了宾馆,去查看一下车子后备箱里的情况。 路上,胖子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把那种人交给调查人员,简直便宜他了...早知道有调查人员过来,我就该在他们到之前,狠狠修理那混蛋一顿。” “算了,”纳兰柔弱说:“把他交给调查人员,其实挺好的!” “可这未免也太便宜他了。”胖子很生气。 纳兰柔弱试图劝诫:“你想啊...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最怕什么?怕的不就是我们报警,他会被调查人员带走吗?我大爷爷常说,当身处被动受制于人的时候,最简单粗暴的挣扎就是伺机而动,反其道而行...咱们与其去猜测他为什么跟踪我们,还不如索性让他跟调查人员离开,让他被拘禁起来。” 纳兰柔弱的话,说的很在理...无论对方是不是阴山派的人,只要被调查人员拘禁起来,我们也不用在处处防范。 胖子也对此认同,还一挑大拇指夸赞:“你那戴眼镜的爷爷,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什么啊?那是我大爷爷说的,”纳兰柔弱白了胖子一眼,强调道:“是长房爷爷,也就是纳兰雪的亲爷爷说的!” “哦!”胖子这才恍然,尴尬道:“你们纳兰家,什么几房几房的,搞得那么复杂...像我多好?独生子女,家里也谈不上几房几房!” 纳兰柔弱尴尬的俏脸一顿,也懒得和胖子解释。 但我是真的好奇,毕竟这是我两次听到柔弱说起这段话...心下不免问起:“这话,真是纳兰雪的爷爷说的?” “当然了,”纳兰柔弱坦言:“这话就是大爷爷的口头禅,你不知道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尴尬了,到了纳兰家也有两个多月,差不多三个月了...但我极小和纳兰雪的爷爷接触,也根本没听他说起过这具口头禅! 闲聊间,我们已经来到了车前...纳兰柔弱看着后备箱滌然一惊:“江辰哥,你快看!”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观看去,只见车子的后备箱上,隐约可见一个淡淡的黑影...宛如淡然模糊的影子一般。呈现出刚才那个男人趴车的姿势。 这一幕就连胖子也看见了,不过他只当是蓬头垢面的男子身上污秽,还抱怨:“真他妈晦气,车子都弄脏了...” 说着还上去擦了擦那个黑影,随着胖子那么一擦,黑影并不像是泥垢薄灰一般消散,而是沾染到了胖子身上的阳气,渐渐淡化不见。 “是阴煞汇聚的尸气,”纳兰柔弱轻声问我:“江辰哥...你说刚才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会不会是......” 看她欲言又止,一副面露惊悚的样子,我已经猜到:“你怀疑他是僵尸!” “没错,”纳兰柔弱点了点头说:“你想啊...我们好像直到现在,也没有看清那个蓬头垢面男人的长相,而且想象他那副样子,与其说是个落魄的乞丐样,你不觉得他更像是僵尸吗?” “僵尸!?”胖子也吓了一跳...对于他们而言,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亲手对付过僵尸。 胖子是下意识的惊恐,而纳兰柔弱则是深知僵尸的恐怖! 如果一个行动自如,能不分白昼有独立思维的僵尸,其境界已经是飞尸...当然,他或许还不知道,人中尸毒,欲将尸变的阶段,也是会有独立思维,依旧是形若常人。 纳兰柔弱显然已经将那个男人断定为僵尸。 可真要说起来,如果他真是僵尸,我一定能感应到这里浓厚的尸气...我试了试车子后备箱上的痕迹,断定:“这里更多的是阴煞之气较为浓厚,我想那个男人只是沾染了尸体而已。说他撞邪招鬼还无可厚非,可要说他是僵尸,还不至于...” 说完我拉开了后备箱,里面的东西全都还在。 我随意选了几件朱砂毛笔,红绳挂铃,也将白虎剑从后备箱里取了出来...以红布遮掩好了白虎剑,我们才回了宾馆。 我直接以防偷防盗为名,将白虎剑放到了胖子入住的房间。 胖子起初还有些受宠若惊,可听我夸他安全意识极强,东西放他的房间最安全的时候,他顿时就得意了,还冲我们吹牛,说是来三五个毛贼,他也是能轻松拿捏的。 我附和一笑,随将白虎剑直接拔出降龙木所做的剑鞘,将裸露出的白虎剑,摆在床头柜上,在以红绳挂铃,黄符落咒布置在门口。 胖子还疑惑的问我,是不是这宾馆不干净...我谎称布阵是为了防止阴山派的人报复。 可实际上,我是担心胖子今晚会被阴山派的人操控,甚至我还想着今晚和胖子住一个房间,以便随时观察他的动向。 前前后后的忙碌了半响,又在房间布阵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此刻已经是下午了。胖子提议出去吃饭,在回来好好睡一觉。 可就在我们出门,刚到宾馆门口的时候,白天的调查人员就找上了门。而且气势汹汹一来就亮明了整间,言辞犀利的要我们三个配合一下,跟他们去镇上办公署走一趟! 无奈,我们也极力配合调查人员的工作...看他们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传唤我们,配合调查前面别墅女护士的命案。 毕竟那事,纳兰雪的爷爷一直告诫我们,如果有必要的时候,调查人员会依照流程,传唤我们问话。 来到镇上的办公署门口,我还想支会纳兰雪的爷爷一声,可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居然还落在宾馆的房间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突然转变 见我一脸我心慌的说要回去拿手机...来传唤的调查人员才试图安慰:“别紧张,我们把你们叫来,就是核实点情况。问完你们就可以走了!” 听他们那么说,仿佛是暗示不会为难我们...而且纳兰柔弱也表示她带了手机,有什么事她会联系纳兰家的。 就这样,我才放心下来,和他们一起来到了镇上的办公署。 在一间破旧的办公署里,一个美女调查员主动起身表明,原来传唤我们,是为了说明中午从宾馆带回来的嫌疑人。 当下,他们已经查明了底细。 美女调查员拿着档案,有些尴尬的抹了抹鼻子说:“嫌疑人是镇边村寨的村民,不久前就已经确诊,患有轻微的精神的问题,但对此他并不承认,我看你们这事.......” “那就算了吧,”胖子一见美女调查员,眼睛都看直了,那贱贱的花痴模样,顿时彰显无遗,还说:“我们也没丢什么东西,也犯不着和一个精神病计较。” “胖哥,”纳兰柔弱暗暗拐了拐他:“你是不是忘了!” 纳兰柔弱和胖子四目相对...柔弱一直在用眼神暗示,仿佛再说你傻不傻,要是放出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我们又要处处提防。 “哦,对了!”胖子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作势不依不饶,说那个人如果是神经病的话...保不准还会缠着我们。 不过这死胖子没个正形,话锋一转:“要不,我们在镇上的这段时间,你要方便的话,随时保护我们!” 美女调查员顿时尴尬的俏脸微变。要不是身处办公室,还穿着那身制服,估计这调查员都不屑搭理胖子。 一旁落座的男调查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估计连他,也没见过那么厚颜无耻的人。 他索性夸大其词的指着胖子:“得...你啊,最好还是搞清楚状况,现在传唤你们过来,是因为嫌疑人透露,说在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暗地里,教唆他到宾馆行窃。” “什么!?”胖子只觉一笑:“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很好的朋友,大家都不分彼此,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教唆别人去偷?” 男调查员一笑:“根据嫌疑人交代,名字他也不清楚...不过根据体态描述,说是你们三个人中最胖的那一个,就是他的同伙!” “最怕的那个?”胖子戏虐的表情突然一怔...愕然指向了自己:“他,他的意思是说我?” “你觉得呢?”那个调查人员目光做人的看着他,笑说:“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不是,”胖子急忙摇头解释:“我,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再说了,我怎么会教唆他去偷我朋友的东西?” 眼见调查人员都是一脸的戏虐...胖子也索性不和他们解释了,转而看向我和纳兰柔弱:“江辰,柔弱,你们可要相信我啊!胖哥是什么人,你们最清楚。我,我胖子平日里可是很仗义的,我绝不是那种人!” “好了,”我们当然相信胖子,我言语提醒:“以后,你那张嘴少一点胡说八道,那猥琐的表情遮掩一点,就不会惹来那么多误会!” 我算是看出来了...寻常调查人员都不会听信嫌疑人的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的,是胖子,是他刚才嘴欠,去调侃漂亮的调查员,才招来了别人的戏弄。 但胖子对此全然不觉,还一个劲的解释,说这肯定是那个涉嫌盗窃的嫌疑人,几次和他发生冲突,所以心怀记恨,恶意摆烂报复。 调查人员佯装刚正不阿的强调:“放心吧...我们不会听他的一面之词,也不会听你狡辩,是非曲直,你们当面对质把!” “对,”胖子激动的愕然点头:“你们把他拉出来,我们现在就对质,怎么对都行!” 几个调查人员还在一旁窃笑,当他们将涉嫌盗窃的那股男人带来后...胖子顿时就火了,上去一把抓着男人的衣领咒骂:“混蛋你说,你跟他们都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混蛋!” “可,”男人蓬头垢面的低着头,看也不看胖子...一口咬定:“明明就是你唆使我偷东西!” “卧槽,”胖子急眼了,不分场合就抡起了拳头,作势就要揍他。好在几个调查人员赶忙上前警告,让胖子不要在这闹事。 碍于当下的环境,胖子才松开了男人...眼见胖子开始失态了,我也赶忙上前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且深信胖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至于那个人,”我有些生气的说:“我们都不认识那家伙,无论那家伙犯了什么事,都跟我们没关系。” “真的不认识吗?”几个调查人员还忍不住试探性的确认了一遍。 “我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甚至对此还有些懊恼:“麻烦你们以后在传唤一个人之前,先调查清楚情况,在兴师动众的传唤...我们明显是外地人,今天刚到镇上,怎么可能和镇上的人有关联?更何况...换做是你,你会无缘无故的在镇上,随便拉一个人教唆他行窃吗?” “我,”那个有意刁难胖子的人,脸色一顿:“应该,不会吧?” “那我们会傻到那样做吗?”我盯着那人。 他尴尬了,或许也意识到刚才自己情绪化的处理事情...当然了,毕竟这事也怪胖子嘴欠,什么场合下都改不了那一脸猥琐的样子。 但他也没有恶意,只是本性是那样...我也不会为此,替胖子打抱不平刁难别人。随即配合调查人员,做了口供证词,说清楚了今天在镇上遇到这嫌疑人的经过后,签字准备离开。 美女调查员看着纳兰柔弱的名字呢喃:“还真是纳兰家的人?” “纳兰家怎么了?”我问。 可就在这声落的同时,那个嫌疑人激动的凑了过来,竟还咕咚一声给纳兰柔弱跪下了:“救救我,求求仙姑救救我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仙姑竟然是纳兰家的高人,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仙姑....但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他跪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弄得纳兰柔弱一头雾水,脸色都尴尬到了极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男人的脸 这一跪一哭唱的是哪一出? 现在别说是纳兰柔弱,就连我也被弄糊涂了。胖子眼下就更无语了,半点没有好脸色的拉开了柔弱,指着下跪的男人劝道:“别来这一套,刚才还说是我暗地里唆使,现在你跑来跪什么跪?起来...这离过年,还早着呢!” “都是误会,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男人连声恳求,还希望胖子能帮忙说情,让纳兰柔弱能帮帮他。说完还不断磕着响头,那脑门磕的嘭嘭作响,是真有诚意。 “帮你?我呸...”胖子当下就啐了一口,拉着纳兰柔弱就对我说:“江辰,我们走!” “走吧,”我也不想过多的在这耽误,毕竟眼下事情也说清楚了,证词也画押签字。 即便是调查人员,也没有留下我们的借口。我当下就和胖子一起准备离开。可调查人员却拦住了我们,尤其是漂亮的女调查员,还拉着我们小声说起:“你们就不准备问问,这家伙到底犯了什么事吗?” “他能犯什么事?不就是在宾馆鬼鬼祟祟意图行窃吗?”胖子小声呢喃:“往大了说,也顶多是不就是盗墓吗?” “盗,盗墓?”女调查员都愣了:“什么盗墓?你们该不会是来盗......” “我可没说盗墓啊,”胖子不等女调查员说完,就忙声否认,或许是刚才吃了一次亏,他可不想在沾染什么事非。当即就表明了立场,说是无论他犯了什么罪行,都与我们三个无关。 “是,”漂亮的女调查员,看着胖子情急的样子,都不禁笑了,但话说回来,女调查员很有必要强调:“这个人有精神上的问题,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拘禁他,最多是拘留调查二十四小时后,我们就会把他放出去。到时候他还是会去找你们的。” “他找我们干嘛?”胖子表情一变:“他有病吧缠着我们。” 女调查人员抿嘴浅笑:“那你就当他有病吧!” “没错,”男人急忙跪身过来:“我,我明天放出去,也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看他依旧是那副蓬头垢面的模样...不过这一刻,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从他的言语和行为上来看,他更显急切了。 或许是刚才磕了头,让纳兰柔弱不免同情,于是就问女调查员:“这人难道不是因为宾馆鬼鬼祟祟的行窃,才被拘留的吗?” “不是...说起宾馆的事,他最多是鬼鬼祟祟,你们并没有他意图行窃的证据。而且,”女调查员看了看跪地的男人,避讳的小声说起:“这是一个特别的惯犯,他的犯行还有点特殊......” “什么特殊犯行?”胖子很轻蔑的看了看那个嫌疑人一眼,厉声刁侃:“看他那样,也就是小偷小摸...犯罪都犯不了大的,难道他还敢杀人放火,奸淫妇女!” “对,”女调查员指着胖子强调:“算你说对了一半!” “什么叫一半?”胖子眨巴着小眼睛。 “该怎么说呢?”女调查员犹豫了下,想了个稍显贴切的词:“他喜欢拉郎配,把男人带到他家去。” “这叫什么癖好!”胖子只觉一笑,可笑完他就愣了。脸上极速变化,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这人他心里变态吧?你们,你们可得好好管管,要是再把这样的人渣放入社会,这可是极大的威胁。” 说完,胖子还情不自禁的把外套拉上拉链,一阵恶心的发怵...想想都不禁胆寒,胖子唯恐这嫌疑人对他有什么企图。 可即便事情离谱,但女调查员也很无奈的说起:“这事,就是有那么一点诡异!” “那你们都不管管吗?”我问。 女调查员尴尬了:“在我国,男女还真就没有完全平等。他这事还真没法律能够约束。事情我们也一再调查过,这并不是出于个人习惯上的癖好。我感觉像是......” 看这女调查员欲言又止,纳兰柔弱忍不住追问:“像是什么?” “撞邪,”调查员从牙缝挤出这两个字,然后故作的镇定的看了看左右。 我能理解,作为她这样的身份,是必须要相信科学的...在这样的场合,她也只能说的那么委婉。 于此同时,蓬头垢面的那个男人再度朝纳兰柔弱磕头:“仙姑,求您救命啊,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要是不管我,我真的就活不成了,只要你肯帮我解决这事,我今后吃斋念佛,为仙姑烧香祈福。” “呸!”胖子连忙回怼:“你他妈咒谁呢?老子还想给你烧香祈福呢...” 说着胖子将纳兰柔弱一推,劝道:“走走走,别管那种人,”说着他自己都还恶心的打了个冷噤。 只感觉听完女调查员的话,他已经浑身不自在了。可就在胖子带着我们,正要退出办公室的时候,男人直接扑上来,死死抱着胖子的脚:“你们不能走,求求你们救救我!” “滚开,”胖子拼命的想要把脚抽出来。 可男人威胁:“如果,如果你们不肯帮我。那我就把我身上的病,传染给你们!” “什么!?”胖子瞪大了眼睛...这死胖子居然潜意识的护住了自己。那两手护身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羞涩的娇羞少女,动作放到胖子身上,画面有说不出的喜感。 就在胖子以为这人心里变态到了极致时...却见蓬头垢面的男人掀开了那遮脸蓬乱的头发。 当我们看清他的真面目时,肠胃都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根本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这家伙的脸上,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斑纹,就跟那尸斑一模一样。而且这些斑纹,是褐色的,下面水肿带脓,就像,就像那种烂到极致的橘子一样。这种褐色烂疤放在橘子上,还没什么,可长在人的脸上,就不禁觉得恐怖了。 随着男人的呼吸,那些尸斑还在不断起伏。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塌陷会爆破。这真不像天生丑陋长出的胎记。 比起胎记和烧伤,他这个恶心的太多了。诧异间,胖子鼻尖轻嗅:“什么味道?好像是腐烂的臭味!” 男人有些羞于启齿道:“其实那是我脸上腐肉的味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查他的底 “额啊,”胖子顿时就发出了鹅叫一般的干呕。 别说是死胖子了,饶是办公室里面那些调查人员,也只觉一阵恶心,他们相继扭头就冲到洗手间吐去了,吐了好长时间,竟都没能缓过来。 我和纳兰柔弱对着地方不熟,也找不到其他的卫生间...只能侧目避讳,捂住了口鼻。 可胖子就惨了,他被男人死死的抱住了腿,那么近的距离。他那一声声大鹅一般的呕吐声,听得我耳鼓发麻,自己的胃里也感觉到了翻江倒海。 “你快放开我,放开我,”胖子干呕的连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 男人还在强调:“我身上的尸斑是会传染的...而且我不只是脸上,身上也全是这样的尸斑。你们要是不救我,恐怕我真的要像尸体一样,彻底腐烂了。” “别说了,”胖子连忙摆手:“你别说了,快松开我,这次算我求你了!” “除非你们答应帮我,保证能救我,”男人开出了条件! “救,救,”胖子惊骇的连连应声:“我们一定救你,你快放开我!” 男人这才松开了胖子...胖子再也憋不住了,急忙跑到走廊上,俯身一阵作呕,难受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我当下也和纳兰柔弱站到了门口的走廊上呼吸,冷静下来后我才目光斜睨的打量着这个男人...我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他总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 他浑身如果都是这样的尸斑,那种斑纹真的特别诡异。薄薄的黑皮,就像是伸手摸一样,都容易破皮流脓,所以他不敢洗澡,才会弄得蓬头垢面。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你怎么不去医院检查?我...我们又能帮你什么忙。”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威胁还是很管用的,而且他所谓的尸斑传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真的会传染,那胖子显然已经中招了。 试问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烂成这样?就连死人的尸体,也不会随着腐烂呈现出这样的状况。 男人狐疑的看着我,问纳兰柔弱:“他是?” “他也是我们纳兰家内堂的人,他叫纳兰江辰,”纳兰柔弱那么单纯的女孩,居然也妄想把事情推卸给我,还说:“你,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他说也是一样的。” 说完柔弱俏脸一红,居然都不敢看我。估计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还小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了江辰哥,实在是那个人他,他太恶心了!” “算了,”我也没和纳兰柔弱计较,转而问起男人:“说吧,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无奈的说道:“大师,我可能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每天脑子里都会冒出一些恐怖的想法,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而且浑浑噩噩的,有时候我感觉我的身体,根本就像是被别人操控了一样,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根本就不是我的。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男人依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那声泪俱下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也并不像是装的。 我开始正色起来:“恐怖的想法?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恐怖的想法?” “找男人,”他看着我一咽唾沫道:“我脑海里就像是有个女人,一直在逼着我帮他找男人,有时候我在心里反抗这个念头,可她就像是能操控我一样,控制我将那些男人带回家。” 这是什么鬼!?我心下一惊,莫不是又遇到了女魅...可女魅吸人精气,也不会造成尸斑。更何况,能称得上女魅的,那都是颜值在想,哪会需要一个傀儡帮他找男人? 纳兰柔弱显然也想到了这点...而且听女调查员说起过,这男人精神上有些问题。所以忍不住就问道:“你难道就没看过心理医生吗?会不会是你心理方面出了问题。” “不是的。”男人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之前一切正常,甚至还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肠,我,我心里很健康,甚至我在村里还有个女朋友,可后来就因为这事,闹分手了。说起来都怪....”说到这,男人哑然一顿。因为刚才去洗手间的那个美女调查员回来了。 她也紧捂着口鼻站到了门口,见周边没有同事,她才小声问我们,能不能帮忙处理这事。 听美女调查员介绍,这男人名叫王小伟,原本真的是村里出名的热心小伙,而且很有孝心。半年前他父亲久病住院,王小伟可以说是砸锅卖铁,把家里的东西都卖完了,也没能治好他父亲的病。 但是王小伟从来都没有怨言...调查人员第一次接到关于王小伟的案件时,也特意走访了村里。当时他在村里的口碑很好。 谁都说王小伟从小就是个老实人,三观性格乃至于取向都很正常。 村里人起初都以为,是王小伟的父亲去世,家里也就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给他造成了心里上的打击。 可随着王小伟这种离奇的事情多次发生,村里人开始怀疑王小伟是撞了邪。 当然了,美女调查员强调,她也曾多次接到王小伟的事情,数次调查下来,她也感觉这事太离谱了。 她也一直建议王小伟去找个阴阳方面的先生看看,可王小伟也说找过了,但阴阳先生一去他家,当晚扭头就走。 所以刚才,漂亮的女调查员才会看着我们的身份信息呢喃。毕竟在乡野村镇,对纳兰家出马的名望,也是有所耳闻的。 女调查员再次好言相求,希望我们能帮帮王小伟。在她看来,这王小伟并不像是那种人,而且一再强调王小伟是个热心,且富有正义感的人。 听女调查员那么说,我当下便只有一个顾虑:“他真的是镇郊乡村里的人?” “是啊,”女调查员还有些诧异:“您怎么会在意这个?” “没什么,”我随即问起:“那这个人,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女调查员想了想说:“具体时间,我要查查档案。” “那就不必了,”我也只是借此确信他不是阴山派的人。如果是阴山派做局,那断然不会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在这布局等我。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男人说邪 漂亮的女调查员还以为我是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以不禁好奇的问:“您说他这是撞了什么邪?” “出马看事如郎中断症,也如侦探断案...总不能凭一个面相,就去妄下定论。”没办法,我也是无奈才勉强接手这件事,坦白说:“是不是脏东西缠身,我还不能判断,必须得仔细调查一番才行!” 女调查员的表情顿时一喜:“那也就是说,您答应管这事了?” 权当是积德行善了,我随将目光看向了王小伟:“说吧...你是怎么招惹上的邪魅。” “我,”他眼神避讳的看了看女调查员...那疑虑的表情充满了心虚。我刚才之所以会直接问他,就是他曾经提到都怪什么什么,说明他自己是知道撞邪的原因。 可他当时好像就是避讳调查员,才哑然失声...当下更是犹豫半响才说:“您看,我们能不能出去说?” 两次下来,都不难看出他在这有难言之隐...而且女调查员也表示,这里终归是镇上的办公署,调查员都是公职人员,他们必须奉信科学。也提议让我们出去在说这些事情。 她随即还带着我们主动销案,期间我也从王小伟的档案中看到...近三个月来,的的确确有十多个受害者报警。 都是被王小伟带回家的受害者,可调查员做的笔录中,都曾提到...王小伟将人带回去后,受害者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是说,对于在王小伟家当晚发生的事情,他们完全是一片空白。不过正因为什么都不记得,才最令人充满了瞎想。 所以人人自危,都觉得那一晚就被王小伟给那啥了...看起来真是个扯淡的灵异。 不过细想,这当中怎么会发生那么奇怪的事? 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这离奇古怪的背后,究竟是什么缘由导致的?我开始对这事,充满了好奇。 思绪间,已经在调查人员的帮下,办理好了销案手续,我们随将王小伟带出了镇上的办公署。 在街上一个通风环境极好的开阔地...其实他身上的恶臭,只要遮掩一下,再到通风环境好的地方,也不是不能靠近。 眼见四下没有旁人,我直接问起:“说吧...现在就把你所遭遇到的事,完完整整的跟我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只要能帮到你,我就一定会帮。” 王小伟当下感动的点点头:“好,好,多谢大师了!” 事情大致和漂亮的女调查员所说的一样...起因也的确出在王小伟父亲住院的那段期间。 王小伟是家里的独生子,母亲去世的早,家里原本就没什么亲戚,尤其是父亲住院之后,那些朋友都刻意疏远了他。 因为王小伟家境不好,他父亲又是癌症晚期。这病对于有钱人来说是绝症,对于村野家庭来说,绝症更在于贫穷。 村里的村民和王家的亲戚,人人自危,唯恐王小伟找他们开口借钱...无奈,王小伟真的砸锅卖铁为他父亲凑起了住院费。 家里的电视,洗衣机全卖了,就剩下一张烂板床。为了赚钱,给他父亲好一点的医疗环境,他还动起了歪念。 可杀人放火,绑架勒索的事情,他也不敢做,就想着去盗墓...在他看来,盗墓是取走死人的钱财陪葬。为了他父亲多活一段时间,他愿意放下自己的这一丝底线。 他也在心里不断保证,只为救他父亲,将来绝不以此为业。所以便趁照顾父亲的空档,自学了一些盗墓观察的入门知识...可他的想法很好,但是当他真的去找盗墓团伙的时候。 别人见他是个愣头青,根本就不肯带他,而且盗墓的团队,那都是讲究绝对的信任,压根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让王小伟加入。 无奈,被盗墓团伙拒之门外...那个时候,王小伟已经卖空了家里的东西。为了凑住院费,他只能去家里的后山,砍伐一些木材送到当地的木材加工厂换钱。 可那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竟然无意间发现自家后院的山上,有塌陷墓穴的痕迹。 凭借他那盗墓的入门水准,还真让他挖掘出来了...确信在后山中,有一处清朝时期的古墓。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山地忐忑,以至古墓塌陷墓碑下沉,所以上百年来并没有被人发现。 这对王小伟而言,绝对是个发财的机会!他甚至绝对,这就是老天爷,怜悯他的孝德给他的一次机会。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专心掘墓...可就在挖通墓室后,他父亲已经在医院离世。他也至此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身上开始陆陆续续的长出这种奇怪的尸斑。 起初,王小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就去医院检查,不过医院检查结果却是一切正常,但是医生也说不清王小伟身上尸斑是怎么来的。 只推说镇上的医疗设备简陋,让他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 可王小伟哪有钱?于是还换了一家医院...可那里的医生说话更气人,说王小伟这是坏透了,坏的流脓。 这可把王小伟给气坏了,回到家索性也不管这病了。在他看来,即便是查出病因,也没有钱治,而且当下孑然一身,还不如好好躺在家里等死。 可这之后,王小伟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总是缠着他,让他去拉郎配,帮那个声音去找男人。 王小伟起初的心里是拒绝的,甚至他一度有轻生的念头,已经想着绝食就那么死在家里...可他的身体,就像是不由自主一般,浑浑噩噩的被人操控。那种感觉就像是梦游,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直到天亮吃啊发现,身边总会奇奇怪怪的出现一些男人,从村里到镇里,已经三十多次发生这种死了,报案的只有十几个。 而王小伟的症状,也从晚上到了白天也难以控制,那个声音一直在脑海里,就像是给他洗脑一样,不断教唆他.....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胖子无耻 他有时候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裂开了! “就说今天吧,”王小伟解释道:“我原本在家里睡的好好的,那个声音一直我脑海里,兴奋的教唆我到镇上来,那个声音不断让我帮她找男人。一直在我脑袋里念叨,就跟和尚念经一样...我捂着头,只感觉那一瞬间头都裂开了。所以才没有注意眼前的路,撞到了你们的车上。可是奇了,当我撞趴在你们车子的后备箱上,那个声音就不见了!” 难怪...我这才恍然,难怪当时王小伟趴在车上的姿势会那么奇怪,现在细想那不就是,人不看路的时候,不慎撞上后备箱的样子吗? 随即,我开始好奇:“那你,为什么又鬼鬼祟祟的跑去了宾馆?” 王小伟说:“我趴在你们车子的后备箱上,的确脑海里就没了那个声音...可是我总不能一直趴在那吧?我痛疼欲裂的感觉消失了之后,我当然就想着离开了。可没走多远,那个声音又来了,我在想回到你们车子的后备箱,可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就像是把我控制了一样,直接去了宾馆....她就像是附在了我的身体上,所以我对宾馆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想想还真是!我仔细回忆,当时胖子把王小伟撞到之后,他的确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感觉,还一头雾水的指责胖子阴魂不散。 我原本想试图插手看事的,可想起他说过身上的尸斑会传染,在想他身上那股味道,我立马心下作罢。 不过当下几乎能够完全肯定,他肯定是招惹上了什么东西。 随即,我便在意的问他“会不会是你初学盗墓,在挖掘的过程中,犯了什么禁忌,这才招惹了墓中的冤魂缠身。” “对啊,”饶是胖子也知道:“听说窃取陪葬品的时候,一定要点个蜡烛,如果蜡烛没熄,才可以取走棺材里的东西,如果蜡烛熄了。那里面的东西,就千万不能碰...你该不会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吧?” 王小伟连连摆手:“我向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碰墓里的东西。” “切,谁信啊?”胖子不屑的道:“你盗墓不就是为了钱吗?刚才你自己都说了,这清朝古墓都被你挖通了,你会没有见财起意?更何况,清朝的墓啊,以前的人那可都是讲究陪葬的,但凡埋个瓷器碗盆的,放到现在那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没错,别说是胖子...就连我也狐疑的看着王小伟。因为人性是最经受不住考验的,连他也说了,那个古墓由于塌陷,还从没有人挖掘过。 “我说的都是真的,”王小伟伸手三根手指立誓:“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碰墓里的任何东西...更何况,那里面也没什么好拿的,陪葬品只有一捧红豆!” “红豆!?”我惊骇的一愣! 胖子是直接就笑出了声:“你他妈骗谁呢?红豆做陪葬品?那该不会...是王维诗里的红豆吧?” 这死胖子,什么时候都每个正形! 他调侃的那句话,曾一度在某音配上动画火过一段时间,即便是我也曾经刷到过。 胖子俨然是出于对王小伟的偏见,才刻意怼了那么一句...但这王小伟不傻,为了缓解和胖子的关系。 他半开玩笑的摸了摸后脑勺:“说不定是呢?毕竟我也姓王,就是不知道祖上和大诗人王维有没有血缘!” “噗,”胖子差点吐血,直呼王小伟比他还不要脸。 死胖子言词犀利的刁侃王小伟,我没有理会...当下细想王小伟的事,几乎已经理清了前面的思绪,无论王小伟是怎么招惹的邪魅,这事都和他家后山的清朝古墓有所联系。 所以当下要想平事,就必须去一趟王小伟家的后山。 打定主意后,我才叫停了争吵的两人...让王小伟带路,去他家看看。 王小伟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还说:“去倒是可以,但你们一定要有心里准备!” 胖子立马强调,绝不和王小伟坐同一个车上,的确那股腐烂的恶臭,真的令人作呕...王小伟最后没有办法,他才去镇上花钱租了个破烂的电瓶车。 当我们离开镇上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原本还打算出来吃饭的胖子,当下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坐在车里直抱怨,说我们就不该管这事。经历过了钟馗和五鬼阴将,再有千年女魅苏小小...这死胖子已经眼高于顶。 觉得清朝古墓中,能有什么女鬼?充其量不过是几百年的道行,驱鬼也没什么功德! 胖子还冷叹一声:“勉为其难,就当是凑数...完成这次纳兰家的考验吧!” 这货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口气,我和纳兰柔弱尴尬的四目相对。 毕竟这次出来,就没一件事是胖子解决的。他其实连个合格助手的算不上,哪来那么狂的口气。 胖子开车,透过后视镜看出了我们尴尬的表情。他顿时就强调:“要不这事,我来处理?” “得,”我赶忙摆手:“你现在自己都是个麻烦,还诛邪除魅?我看你还是远离那些聚阴地才好!” 胖子此刻还不知情,细问:“我,我怎么就是个麻烦?” 在他的心里,还只当我们是嫌弃他,觉得他是个累赘是个麻烦...可殊不知,我们只是怕吓坏了胖子。 其实他也被鬼魅操控的人,今晚要不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宾馆没人看守,那我一定不想带上他。毕竟坟前招阴地原本就损人精气,胖子这样的去了,只会更严重。 但是这些,我并没有对胖子提及,只是谎称这事来的离奇,唯恐平事当中有什么凶险。 胖子不以为意却也开始有了自知之明,说他这段时间平事,虽然没有起到关键作用,但他也算见识了大风大浪。这事还能比厕神戚夫人更恐怖?他说着就要去打头阵。 直到纳兰柔弱帮忙劝说:“胖哥,你还是留在车上吧。毕竟,那是女魅,你颜值在线,最危险了!” “我,”胖子厚颜无耻的笑了:“对啊,我他妈颜值这一块可是拿捏的死死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小伟家 胖子嬉笑出声,简直太得意了...居然还说:“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一路上你说说,千年女魅苏小小,啊,干嘛偏的找我?那不就是看上了我的颜值吗?” “对!”我尴尬的点头附和,本想也就昧心的安抚他留下。 可这货越发得意:“江辰,你也别灰心。其实你也挺不错的,就是每当和胖哥站在一起的时候,稍微的,就那么稍微的逊色一丁点。别往心里去!” “是,”我哑然失笑:“你说的都对!所以这事你就别掺和了...等会到了王家村,你就在车里等我们。” “没问题,”胖子被一番恭维后,就变得智商为零,甚至还翻动车内的后视镜照了照自己,臭美的呢喃:“像哥这样的人,绝不能落入那些女魅的手里...搞不好啊,还得被王小伟那样的变态糟践,岂不是暴殄天物?” “有道理,”我这一路上尴尬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个小时后,才终于抵达了王家村...在王小伟电瓶车的带路下,胖子径直将车开到了家门口。 下车后,我对胖子一番嘱咐,让他千万别离开。胖子连声答应后,我和纳兰柔弱才关上了车门,其实我原本还希望柔弱留下看着他。 可柔弱说,虽然不确定墓中的是不是女魅,可当下能够确定,这东西只对男人出手,有个女孩陪着,兴许会用得上。 他听过我收画中女魅的故事,所以这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说中了我心里的顾虑。 我这才带着纳兰柔弱一起平事...就在王小伟开门的时候,他一脸尴尬的笑容说:“两位,你们可得有个心里准备,等会看到什么,可别害怕?” “能看到什么?”我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想这王小伟家境不好,在这穷乡僻壤无非是家里寒酸。 可他一面赔笑说着:“看了你们就知道,说了怕吓着你们。”声落的同时,那扣眼的铁锁“塔”的一声挑开。 王小伟推开了木门,随着“嘎吱”一声门响,我隐约之中似乎嗅到了一股潮湿的气息,还夹着浓烈的腐尸味...那味道实在令人作呕,就连我都不禁皱着眉头,鼻尖轻嗅了一下,发现这味道应该就是从厨房传出来的。 纳兰柔弱紧捂着口鼻问道:“这是什么味?” 王小伟还有些遮遮掩掩的说:“那什么,家里也没来得及收拾...对不住,对不住!” 可我哪会相信他? 腐肉的气息和尸煞之气,是我最敏感的...我当即将他推到一边,径直走向了厨房。可就在我推开厨房门的那一刻...我也忍不住一阵的头皮发麻。 这不大的厨房里,除了个乡村土灶外,竟堆积着密密麻麻的动物尸体,有猫的,狗的,老鼠的,还有麻雀的,雪肉模糊,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剥下来的皮堆满了厨房。 那些动物从外皮来看,已经死了很久,堆积在一块,尸皮恶臭,有的还长出了白绒绒的一层,像是霉菌一般。 “怎么了!?”纳兰柔弱跟了过来,只一眼她就惊呼出声:“妈呀,怎么会这样?” 我也警惕的背靠门框,目光紧紧注视着王小伟.。倘若这是人的行径,那这做法太残忍了,也太血腥了! “别,别看着我,”王小伟急声说起:“这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那这些厨房的尸皮,是怎么回事?”我厉声质问,手已经揣兜,握住了凤球。只听王小伟战兢说起:“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是我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是后山那个女鬼...是她,是她操控了我的身体。如果我不帮他拉郎配,不把男人带回来,她就会控制我的身体,做出那么血腥恐怖的事情。你们相信我,这些真的不关我的事...有很多次,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嘴巴里还是生肉,满嘴的血腥。太恐怖了,那个女鬼太没人性了!” “所以呢!?”我冷声一笑,算是恍然明白过来:“你千方百计,就是想把我们骗到这来,献祭给那个女鬼?” “不,不是的,”他真诚道:“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够把那个女鬼给收了,打她魂飞魄散,让她以后都不要在来缠着我了。” “那这里的事,为什么来之前你不说?”纳兰柔弱警惕的质问。 王小伟也显得很无奈:“要是早跟你们说了...你们还敢来吗?你们一定会因为这个产生误会,觉得我是心里变态,甚至怕我会杀人剥皮,那你们压根就不会在管我,也不会跟我来这!” 他也有他的顾虑,所以从见到我们开始...其实他就一直在强调,他也是有苦衷的! “江辰哥,”纳兰柔弱悄声问起:“你还相信他吗?” 我没有回应,只是沉眉深皱...好在当下这里看到的是一地动物的尸皮,倘若是人皮,那这事可就凶险了。 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是鬼魅会做出的手段,他们茹毛饮血其实和僵尸一样,动物的精气很多蕴含在血液肉质中。 人吃血肉,鬼魅吸精...以此来延长鬼魅的修为,延长魂显阳世的时间。倒也无可厚非,不过我也不得不对眼前的王小伟心存疑虑,变得警惕起来。 我幽幽的打量了他半晌,才示意他带路,先去看看他所说的后山的清朝古墓。 王小伟连连应声,头前带路的时候。我也拉着纳兰柔弱,刻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循着他的背影,我们穿过他家正堂,来到了后院,这院子给人的感觉很大,因为院子靠山而建,给人一种错觉,就像是这后山都是他家后院的景致。 “两位,你们可要小心一点,这山平日里很少有人上去,没有坡道,全靠攀爬,”王小伟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爬山。 这才是真正的爬山,我和纳兰柔弱上去攀爬,要不是手脚并用,都唯恐脚下的泥道不够扎实,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纳兰柔弱摸出了手机照明,可灯光一晃山顶之际,她忙声疾呼:“江辰哥,上面好像有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突然声唤 我顺着纳兰柔弱的电筒光看去...的确隐约可见两个黑影在半山腰,但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真切! “江辰哥,”纳兰柔弱警惕的问我:“要不要带上符咒和红绳挂铃?” “带上吧,”我想了想,倒是不怕鬼魅,但是唯恐阴山派的人会在上面埋伏...所以,我将王小伟叫了回来。 其实我对他也有芥蒂,当下谎称我们要回去拿点东西才能上山,这说法倒也合情合理。 王小伟一路跟着我们回去,来到车前打开了后备箱...只可惜当下白虎剑,被我拿去宾馆布阵了,否则有白虎剑在侧,就能克制一切的阴魂鬼魅。 车里的后备箱,当下也只剩下一些红绳挂铃,红毛笔朱砂...早前宾馆的时候拿走了一些,所以没剩几张。 我安排柔弱取红绳串联挂铃,在以毛笔饱沾朱砂后,画出驱魂铃。 我则是借黄符落咒,但我私下却悄悄画了两道定身符,藏到了深山以备不时之需,如果阴山派的真的布下什么陷阱。 那我只要用黄符定住纳兰柔弱,避开胖子...我完全可以仗着身硬破万法。任他万千鬼计,我自有一双铁拳! 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我才关上了后备箱。这一刻,纳兰柔弱不禁好奇:“江辰哥,怎么没见胖哥下来?” “是啊,”我这才恍然,我们回了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前后也耽误了那么久画符,这死胖子居然都没有下车来看看动静。 要不是纳兰柔弱提起,我都忘了胖子还守在车上...忍不住疑惑,我和纳兰柔弱走到了车前,柔弱开门立马疾呼:“江辰哥,不好了,胖哥根本不在车上?” “什么!?”我急忙凑过去一看,还真就没有了胖子的身影。 纳兰柔弱担心的问:“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胖哥大晚上的会去哪?” 我当下只怕胖子不是自己想离开的...难道他又被阴山派的人给操控了吗? 纳兰柔弱表情突然一惊,显然她也愕然想到了这点,顿时就急了:“江辰哥,现在该怎么办?” “那还用问!?”我当下一咬牙:“先去找胖子!” “嗯!”纳兰柔弱应声点头,作势就要上去开车...看到我们要走,王小伟立马拦在车前:“你们,你们不能走!” “你也看到了,”我好言好语的解释说:“现在胖子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我们很担心他,当务之急肯定是先找到他...只要找到他,我们立马回来帮你平事。” “你们说谎,”王小伟摇了摇头,一口认定我们就是不想帮他。是看到了家里那些动物的尸皮,心生畏惧想跑。 不管我们怎么说,即便是对他再三保证,只要找到胖子立马就回来,可这王小伟不依不饶。拦着车前就是不肯让开。 无奈之下,我甚至提议让他上车,跟着我们一起去找胖子...可王小伟却摇头谨慎,说我们如果把他带到镇上交给调查员,还说出家里那么多东西的尸皮,他一定会被误会成心理变态,有暴虐倾向。届时,他唯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让我们走! 还说以前来这帮他看事的那些阴阳师傅,都是到了家里,一看那些尸皮就吓得调头就走...所以今晚好不容易遇到了纳兰家的人出马看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我们离开。 还真就遇到了王小伟这样的无赖!他这样懒着我们也没有办法离开...僵持了一会,就连纳兰柔弱也失去了耐心:“江辰哥,你看这事,” “算了,”不等她说完,我便咬牙下车...随将车门一关后,厉声让王小伟带路。 倘若这王小伟真的联络了阴山派,在半山腰布局等我,那我一定要他好看。 爬山的途中,我依旧是和王小伟刻意保持距离...纳兰柔弱犹豫了很久才轻声问起:“江辰哥哥,我们不去找胖哥吗?” “先缓缓,”我刚才其实也想通了:“即便王小伟没有拦着我们,那我们开车离开,又要去哪找胖子?总不至于回宾馆去等他吧...如果这里的事,真是阴山派布局,我们反而可以上去找阴山派的人问个清楚。所以现在,我反而有点期待,这是阴山派的布局。” 可现实并不像我的猜想一样...当我们爬了半响,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来到所谓的清朝古墓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并没有埋伏设陷的迹象。 只有那挖掘开的塌陷孤坟,我俯身细看碑文,纳兰柔弱小心翼翼的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给我照明。 从碑面上看,上面赫然繁体写着六娘陈湘平子墓。听王小伟介绍,这个墓应该是嘉庆年间立的,距今已经有两百多年。 而这墓葬显然也比我想象中的简陋,和普通墓葬没多大区别,只不过是青砖围坟,后因某种原因,塌陷到了山土泥尘里。 而这薄薄的泥尘,也被王小伟给挖通了,当下俯身便能隐隐看到墓中的棺椁...只是这通道,有些形如狗洞。 但好在通道并不深,我躬身就打算进去。但纳兰柔弱急忙拉着我:“江辰哥,你,你真要进去!” “当然,”我确信这么薄的墓土,根本困不住我,更何况:“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看看?” 纳兰柔弱随即表示:“我跟你一起下去!” “不用,”我示意纳兰柔弱:“你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在洞口叫我。”这话无异于是让她在墓口把风,防止有阴山派的人围过来。 这话暗示的很明显,纳兰柔弱当即意会的点了点头,再三嘱咐我下墓的时候小心一点。 “放心吧,”我回应了一句,再次俯身的时候...一阵阴风突起,山间老鸹随风震动起了翅膀,在空中诡异的惨叫。 那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心里莫名的胆寒...就在我侧目注视老鸹动响的时候,一道凄然的鬼声突然传来:“小秀才,小秀才...”那声音宛如索命一般,冷的我脊背发寒。 我下意识的循声回头,只见一道黑漆漆的鬼影,赫然就站在墓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胖子被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赫然出现的鬼影,吓得王小伟妈呀一声,指着黑影急颤:“是她,就是她......“ 我警惕的看着那道鬼影质问:“你是什么人?” 这话一出,我就意识到自己问错了,或许我更应该问她是什么鬼...可这真不怪我,月下幽静的黑夜里,连老鸹都不在凄然惨叫。 就那么一道鬼影赫然站在树下,微弱的月光根本没有照亮她的五官,又或者是树梢遮挡的缘故。反正就那么三、五米的距离,可那个鬼影却是一团漆黑。 我只能凭借黑影的轮廓,还有她刚才凄然森冷,索命一般的声音判定出是一个女人,那轮廓中挽起的发束,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 可她那鬼声鬼泣的呼唤,却又让人下意识的觉得,会是一个苍老到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这女鬼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赫然注视着鬼影,只见她轻飘飘的缓慢上前...随着身出树外,月光映照出了那张俏丽的容颜,还有清朝时代的沙衣,那曼妙腰身在罗裙的素裹下,令人目光不禁一变。不难看出,这女鬼生前一定是个长相极美的女人。 可我心下一愣,莫名感觉这女鬼生前的面相,我竟隐隐有几分面熟。 就在这愣神的思绪间...她鬼声也是一变,似有深情的吟诵:“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这是王维的《相思》我冷然一笑,心里还在想,少拿这些来引诱我,比她漂亮的邪魅我可见过了,论姿色别说是九娘,她比起纳兰雪和纳兰欣都差的太远了...我当下手揣裤兜捏紧了凤球,白虎不在,但火凤也足以燃尽魑魅。 可就在我心里暗暗念咒的时候,纳兰柔弱警惕的一指女鬼身后:“江辰哥你快看...她后面有人!” 是阴山派埋伏的人手吗?我心里咯噔一下...可目光看去,那女鬼身后只有一个黑影,那身影体格肥胖,随着黑影迈步身前,胖子的容貌赫然呈现了出来。 他眼神露出鱼肚一般的微白,根本没有眼珠子,形若丧尸一般,声音低沉而又沙哑的附和刚才的吟诗:“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胖哥,”纳兰柔弱喊了一声,甚至急切的问道:“你怎么和女鬼走到了一起,你快过来!” 可胖子俨然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站到了女鬼身旁,鱼肚微白的眼睛居然满含深情:“六娘!” “小秀才,”女鬼嘴角微笑:“我等了你两百年,我们终于重逢了!” “是啊,”胖子声音沙哑,没有半点感情的和女鬼相拥在了一起! “这怎么回事?”纳兰柔弱在到了我身边细问:“江辰哥,女鬼不会是缠上胖哥了吧?” “这不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沉眉深皱,万不曾想胖子失踪就是被这女鬼给缠上了。可我至今还是一头雾水。 纳兰柔弱急声问起:“江辰哥,现在该怎么办?要出手吗?” “出手?”我犹豫了:“再等等!” 其实对付一个女鬼不难,但是最让我心存疑虑的,就是这事到底跟阴山派有没有关联...所以我在坐等时机,等着幕后的人出现。 可纳兰柔弱明显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她只当我的迟疑,是害怕胖子在女鬼的手上,唯恐稍有差池就会伤及胖子。所以她当下变得警惕,注视着救人的契机... 与此同时,我不禁盘道质问:“阴阳分两路,人鬼殊途!前辈何苦弥留阳世纠缠不休?” “嗯!?”女鬼侧目闷哼,那目光阴冷到了极致:“你是秀才的朋友,我不想伤害你...你走吧,以后别来打扰我们。” “秀才!?”我不禁为这话狐疑:“您认识胖子?” 她并不回应我,而是眼含深情的轻抚着胖子的脸颊。王小伟不禁悄声呢喃:“秀才?这他吗不是以前的称呼吗?这胖子什么时候成了秀才?这女鬼该不会是认错了把?” 这话令我恍然清醒过来,两百多年前死掉的人怎么会认识现在二十出头的胖子?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前世今生! 可这女鬼充其量也就两百多年的道行,她至今还弥留阳世,那就说明她还不曾下过地府...以她的修为,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可无论她出于什么缘由,我都不禁提醒:“人鬼殊途,即便你们前世有什么渊源,今生都已经缘尽,还是把胖子留下...自己回地府报道吧。” “你少管闲事,”女鬼沉声怒喝:“我和小秀才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小秀才?”或许两百年前,这女鬼便是这样叫她的心上人。可现在是两百年后,他外号胖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书生气息。 我当下便好言劝道:“且不说他是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即便真的是他...他也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小秀才,人世轮回,七魄重修,性格,情感,爱好。乃至于善恶都已经和两百年前判若两人,你又何必执着?” “我看,是你执意要拆散我们吧?”女鬼厉声说完,看向了胖子,还语带娇媚:“小秀才,你看啊...你那位朋友,好像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谁也别想拆散我和六娘,”胖子低沉的回应后,转而冲我发出压低胸腔的低吠,犹如丧尸一般的嘶吼,也如恶犬一般的愤怒低吠。 死胖子显然是被鬼迷心窍了...等等,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死胖子难道一直都是被这女鬼给操控了吗? 是这女鬼暗地里操控他,开车把我们带到了这个镇上,又让胖子鬼迷心窍的来到了墓底。难道胖子真和这女鬼,有什么未解的渊源? 细想医院那会,我还算出过胖子,命犯桃花...注定有一个桃花劫,难道就是眼下的女鬼? 思绪间,胖子突然一喝:“杀了他!” “江辰哥小心啊!”在纳兰柔弱的呼喊声下,胖子犹如饿虎扑食一般,径直朝我扑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章 江辰哥小心 可这未必不是件好事...我当下有了警惕,就在胖子跃至身前的时候。 我伸手提住他的双肩,尽管这死胖子浑厚的就像个肉球一般。 但我全然不惧,将其翻身侧摔,狠狠的压到一旁...胖子俨然是着了魔,不断冲我嗷嗷低吠,还奋力伸手抓着我的衣领,把我一并拉倒在地,不断的想要挣扎。 尽管这死胖子的力气的很大,但我可是尸化体质。想要按住胖子,还真的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死死的按住在地。 王小伟这一刻也吓得手足无措,连声问起:“大师,这胖子是怎么回事?他也和我一样,被这脏东西给控制了吗?” “是,”我应声后看向了纳兰柔弱:“把红绳给我!” 纳兰柔弱点了点头,立马丢出一截没有挂铃的红绳...还不等我伸手,王小伟已经结果红绳,手忙脚乱的帮起了忙! 能在这个时候帮忙,我开始放松了警惕,或许我对阴山派的人太敏感了...所以事事都联想阴山派。 从当下王小伟表现出的慌张感来看,他并不像是阴山派的人,也不像是女鬼的同伙。看来是我想多了。 我随即接受了王小伟的好意,让他以红绳束缚胖子的双手,为了他系绳方便,我将胖子狠狠的下压。 女鬼眼看胖子脸着地面,犹如制服犯人一般憋屈...她急了,厉声指着我警告:“放开他,你放开他!” “怎么!?”借由胖子为饵,我开始出言挑衅:“想要放开他,你不会自己过来吗?” “嗯!?”女鬼从胸腔发出愤怒的声音,抬手露出修长的指甲...指甲乌黑锋利,然如利刃一般令人胆寒,长发无风自摆起来。她突然“啊”声一喝,作势就要上来索命。 这可把王小伟给吓坏了,吓得后仰踉跄后仰,坐在地上惊叫出声...可我全然不惧,或者说等的就是她上前。 我单手压住胖子的双手,另一手暗暗揣兜握住了凤球。 但是眼下,纳兰柔弱出手比我更快,她抬手丢出红绳挂铃,径直拦截住了扑身上前扥女鬼。 手腕轻抖之下,配合落咒...让红绳挂铃宛如绊马索一般,死死的套在了女鬼身上。顷刻间挂铃庄撞响“叮叮当当,”那声音别说是女鬼。 常人听了也觉得心烦意乱,女鬼双手捂着头,魂身摇晃乱窜。犹如面对和尚念经一般,感觉头都要炸了。 “放开六娘,放开六娘,”胖子侧头,不断沙哑的声喝。 眼看女鬼被困,这死胖子居然奋力起身,也不住地这混蛋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突然起身,我猝不及防之下,还真没按的住他。 我压在他身上,竟然还被他顶了起来...要不是后来加大了力道重新把他压回去,那我准保被他顶翻。 这死胖子太不省心了,我不敢再有半点松懈,死死的压着胖子,唯恐他在这个时候添乱...可我的举动,落在女鬼眼前,就像是欺负了胖子一样。 她“啊”声愤恨的乱喝,:“你放开他,你放开他...”女鬼难掩担忧的神情,甚至为了胖子居然彻底怒了。 愤然之下,两臂摆动,厉声一喝:“放开他!” 那凄厉的鬼声,在夜空中涤荡,在山间回响...令人耳鼓发麻,她身如鬼魅一闪,赫然形聚到了我们身边。 动作是出奇的快,纳兰柔弱惊呼提醒:“江辰哥小心!” 声落瞬间,女鬼已经咬牙切齿,愤然出手想要钳住我的脖子...那鬼爪犀利狭长的指甲,宛如鹰勾一般朝我袭来。 我当下已经顾不上胖子...松手侧卧,抬手念咒,驱策火凤形聚。随着咒落瞬间,眼前火光眨眼,那耀眼绚丽的光芒,令眼睛根本就难以直视。 一瞬间侧目,耳边清晰的传来凤鸣...在回头,火凤已经形聚眼前,扑腾着翅膀盘旋,一副欲将扑向女鬼的架势。 吓得女鬼浑身一怔,愕然楞在了当场! 我急忙起身,虽然出马弟子,诛鬼除魅要问缘由,可这女鬼缠上了胖子,一再魅惑人心...就算我不打她魂飞魄散,那我也要损了她的道行才肯罢休。 我掐念手决驱策火凤扑邪...可是奇了,火凤居然不听我使唤! “火凤!”我厉声一喝,可回应我的只是一声凤鸣,随即火凤俯身直冲天际,颇有一飞冲天之势,跃于半空之上后,又是一声凤鸣,火凤转而极速俯冲直奔女鬼。 可它这是唱的哪出?难道是我指决掐错了? 这一上一下的间隙,女鬼早已经回神...当即魂化阴风四散。火凤俯冲下来,完全就是扑了个空。 “居然让那女鬼就那么跑了!”我不禁在心里懊恼,这火凤什么尿性?应咒那么慢,可细想以前驱策火凤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墨迹。 思绪间,纳兰柔弱问了:“江辰哥,眼下怎么善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目光看向了墓穴:“如果她不出来,就烧了这墓...”原本这话,也就是吓唬吓唬女鬼。 可胖子信了邪,突然起身就朝我扑了过来,山间路滑,我猝不及防之下就被胖子扑倒在地,这胖子俨然就像是疯了一般。 宛如丧尸恶犬,不断撕咬我...我极力想要推开他,可二人挣扎间,全然没有注意身边的情况。 只听纳兰柔弱一声:“江辰哥小心呐!” 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和胖子就那么扭打在一起,滚下了山...“江辰哥,”半山腰不断传来了纳兰柔弱急切的呼喊。 可我无暇回应,山路陡峭,不对...这山压根就没有路,俨然就是山体斜坡。我和胖子就那么环抱彼此,极速的滚了下去。 山坡的石块硬物,顶的我一阵生疼,滚下半山之后,晕头转向的我,已经麻木了浑身的痛感。在想卧身起来,可浑身乏力,最终还是将头一偏,沉沉的晕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试一试吧 “江辰哥,江辰哥...你醒醒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纳兰柔弱的轻唤,身体感觉到了明显的摇晃,我才浑浑噩噩的从昏迷中醒来。 我试着活动了下筋骨,可稍微一动,就能明显感觉到浑身上下不只是剧痛,还伴随着一种火辣辣的灼热感。 我心下不禁抱怨,这死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说真的,我并不怪他,毕竟他也只是鬼迷心窍而已...而且近来这段时间,我屡次借用胖子做掩护,再想起当初他落在阴山长老手里,还为了掩护我,自认江辰。 说起来,这份恩情我还没有还他...我起身后,便在意的问起:“胖子呢?” “胖哥!?”纳兰柔弱柳眉一蹙,眼神似有暗示的看向了一旁...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死胖子居然躲在角落,还冲纳兰柔弱摆手暗示,就像是在祈求纳兰柔弱不要出卖他一样。 可眼下,见我看到了他,还和他四目相对...胖子心知藏不住了,才尴尬赔笑的起身:“那什么,江辰对不起啊,不是胖哥不够仗义,我,我也是被鬼迷了!” “是啊,江辰哥,”纳兰柔弱也帮忙说情,还说刚才他们下来,已经给胖子贴了一道凝神符,在借摄魂铃在耳边摇响,才叫醒了胖子。 “而且胖哥也很担心你,”纳兰柔弱强调:“当他清醒过来,听说把你推下了山,他也很自责。” “是啊,”胖子厚着脸一笑:“我都感觉没脸见你了!” “少扯那些,”我沉着脸问他:“让你好好待在车上,你干嘛下车?” “我,”胖子委屈了:“我也被那个仙女...不,被那个女鬼给引诱下车的。” 什么仙女,什么女鬼?我让他详细的说清楚... 胖子走近身前,细问:“江辰,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被阴山派的长老抓去,我说过是一个仙女救了我。” “当然记得,”这也就是前天的事,我记得很清楚,胖子当时还说那仙女长得有几分像...富婆!?我滌然一惊,对啊!难怪我看那女鬼,有几分面熟,现在细想不就是有几分像那个富婆吗? 不过这女鬼生前,可比富婆漂亮多了。 就在这思绪间,胖子已经说起:“当时救我的,就是这个仙女,不...就是这个女鬼。今晚你们下车之后,她就出现了车窗前,我一想吧,无论她是人还是仙,我都得下去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啊,于是,就下了车。” “然后呢!?”我问。 他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看他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纳兰柔弱急忙提醒他:“胖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因为承诺鬼神的事,如果没有做到,她就会一直缠着你!” “开玩笑吧?”胖子急眼了。 但是纳兰柔弱这句话,一点也没有说错!我当即解释起:“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因果...而女鬼已经身死,因果已经转化为业报。你妄想骗鬼做乐,她自然要像你讨债,承诺就是因果债!” “那她会一直缠着我吗?”胖子惊骇的问。 “当然,”我说:“直到你兑现了承诺,了结了因果为止!” 胖子瞪大了眼镜...这一刻,纳兰柔弱忙声急问:“胖哥,你倒是说啊,你到底答应过她什么?” “我,”胖子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其实真要说起来,我好像也没许诺她什么...当时我就是在车上看到她,就立马下了车,感谢她上次的救命之恩。” 我沉眉一皱:“说清楚你们的每一句对话,越详细越好,一个字都不能错!” “好,”胖子应声后,难为情的说:“你们也知道我这脾气,我看到她就那啥失去了理智。厚着脸对她表示感谢,起初我就想邀请她一起吃个饭聊表谢意。可她摇了摇头之后,就媚眼如丝的看着我。我怕她以为我有歹心,就立马解释...单纯的就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可她笑了笑,说换种方式报答把。我心下一想,这不就是机会来了吗?就泛起了吹牛的毛病。” “然后呢?”我在意的问。 “然后,我就说怎么报答都行,”胖子说完还强调:“但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许诺她,而且这话说完,我好像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后来的事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还好,还好,”这些话在王小伟听来:“胖子也并没有准确的许诺女鬼什么,那他也就不欠什么债,对吧胖子!” 王小伟呵呵笑着,借着话题和胖子缓解早前紧张的关系,再则是心里盘算着小九九,如果女鬼真的缠上了胖子,那兴许就会放过自己。 可他刚才那番话,显然是说反了...我坦言:“最糟糕的,就是胖子当时并没有说准确,还同意了怎么报答都行,那现在所有的事情,不就全看女鬼怎么想,便怎么是了?” “我!?”胖子怂拉着脑袋,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全然把这个女鬼当做了夜场女孩。 即便他明知道这个女鬼,不简单,从一开始他都称呼别人是仙女...可这或许就是男人的通病,但凡对方姿色漂亮一些,就心猿意马,哪管对方是人是鬼,也不论对方究竟有什么企图。 胖子俨然有些急了:“江辰,这事你可得帮帮我啊!” 见我沉眉默不作声,他随将目光看向了纳兰柔弱,腆着个脸说:“柔弱,你也是纳兰家内堂的人,从小就熟读纳兰家的阴阳古卷,你一定有办法帮胖哥,对吧?” “这个,”纳兰柔弱顾虑的看了看我,小声提议:“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没有明确的答应怎么报答,那也许可以蒙混一下,以你自己的方式去试试。” “什么意思?”胖子忙问:“你说清楚一点。” 纳兰柔弱再度看向了我,仿佛在向我应证这一点,又或是确信我是不是真的打算帮胖子。 其实纳兰柔弱说的,我也想到了,不过那完全只是试一试的办法,未必能成功。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事棘手 “你们有什么办法,倒是说啊...”胖子已经急坏了! “还说什么?”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柔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是蒙骗鬼神那一套。送米送烛,开坛上香烧够十万钱,在送个替身下去陪她...只要她肯接受,便算了了这桩因果。” “对,烧钱,烧再多的钱我也愿意,”胖子点了点头,可想了想:“如果,如果她不接受呢?” “那就只能来硬的,”我沉眉一皱说:“到时候,就只能借火凤和白虎吓唬她...逼她接受!” 听我那么说,胖子就感觉已经是运筹帷幄,当即就笑了:“那何必还那么麻烦,直接打她魂飞魄散不就好了。” 我白了胖子一眼:“你可别忘了,她可救过你的命,出马看事奉行因果。我们从不出手阻拦因果,只为化解其中的矛盾。” 现在想一想,我怀疑:“或许这就是火凤,当时迟疑诛邪的原因...所以别妄想这事能强行诛邪。出马平事我们终归是为息事宁人。” “是,”胖子连连点头,圆滑的他自然没有反驳,还自夸:“你说的都有道理...只是接下来这事,该怎么做?” 说了半天无异于对牛弹琴,胖子终归没有出马的天赋,可就是那么一个人,我就纳闷了。他为什么会因缘际会的,偏要到纳兰家做一个出马弟子? 我摇头无奈的说起:“准备法案香炉,祭祀的香烛供果就不用细说了...还有十万钱,金银桥,以及替身纸人。” 胖子应声记了下来,可在这穷乡僻壤我们人生地不熟,要想凑齐这些东西,还只能问王小伟。 他想了想说:“冥币香炉,因为家里三个月前出丧倒是有,可那些冥币根本就不够十万钱,而且纸扎冥具,那得去镇上的殡仪馆才买得到。” 胖子担心:“那么晚,殡仪馆也未必有纸扎店,开门营业啊!” “有,”王小伟非常确定,还说乡镇不比城里...其实现在尤其是乡镇地带,对于身后事越发的讲究。镇上的纸扎店是殡仪馆自营的,所以二十四小时都是开着门的。 这样一来,就更好了!为了能早点了解这事,我必然是希望在鸡鸣破晓以前,就将东西全部准备妥当。 否则迟了,又要耽误一天...可我当下浑身火辣辣的灼痛,要想坐车去镇里,确实有些勉强。 无奈之下,纳兰柔弱才自告奋勇,说她去镇上把东西买回来。王小伟原本还想同行带路...可纳兰柔弱尴尬的俏脸一滞,连忙拒绝了王小伟的好意。我能理解,纳兰柔弱终归是个女孩子,她宁愿尽快赶到镇上打听殡仪馆,也不愿意在车上,闻到王小伟那股作呕的腐肉味。 大家对此也就心照不宣,只等纳兰柔弱离开后,我们也是坐在后院,借由这里的露天环境,才敢和王小伟靠的近些。 胖子当下显得很殷勤,还特地在纳兰柔弱离开前,去车上拿来了医药箱,找了瓶双氧水和红药水给我擦拭伤口。 也不知道这死胖子是有口无心,还是故意的...我脱掉衣服,这货一边擦药一边念叨:“还好,只是一点擦伤,没有大碍!” 混蛋,其实就是这种破皮磨出的擦伤,最折磨人...说痛吧,不是那种痛到麻木的感觉,可那火辣辣的灼热感,尤其是上了药又不敢抓绕。那灼烧感火辣辣的,就像是辣椒面涂到了伤口上。 我整个人都咬紧了薄唇,弓起了身子,就在我准备埋怨死胖子都不知道给我吹一吹的时候...一阵阴风,蓦然从后山吹了下来。 那阴冷的寒风,吹的我浑身酥酥麻麻的颤抖了一下,在风口下,那那种灼烧的痛,有了极大的环节,莫名让我感觉还有些舒服。 可这一切仅仅是一闪而过...风势很快就过了,从后院直接吹进了王小伟家,就像是一股串堂风。 可这股穿堂风邪了,我当即起身回头,这后院背靠后山,山势远远高于房子,哪来的背风? 而那股阴风吹进王小伟家后,风势仿佛不减,吹得木门摇曳“嘎吱”作响...饶是后院也听得清清楚楚。 胖子和王小伟已经吓坏了,二人并没有在意那股诡异的背风,只是对屋子里的动响,感到惊慌。 胖子还问:“这纳兰柔弱,应该也没那么快回来吧?” “去看看,”我当即套上了衣服,径直从后院走向了王小伟家。 “等等我,”胖子和王小伟急忙跟了上来,虽然他们害怕到了极致,可这种时候,在他们看来,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 让他们留在后院只会更危险,所以两人小心翼翼的跟在我的身后。当我们步入王小伟家,能明显听到厨房传来一阵撕咬东西的声响。 想起里面那一地的尸皮,我心里只犯恶心。王小伟还在小声惊呼:“肯定是那女鬼,她,她又在我家厨房,活吃生肉了...大师你快看,那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问起王小伟:“从什么地方能看见厨房里的情景?” 不是我畏惧这个女鬼,只是当下我不想在和她正面冲突,毕竟这事终究是我们输理...是胖子许诺,欠了女鬼的。 “对了,”王小伟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房子就是一间瓦房,从厨房上面揭开瓦片,就能看见厨房!” “好,”我当下立即说道:“咱们走,去屋顶看看。” 说完,我便带着两人匆忙走到屋外,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屋顶。一路谨慎的来到了厨房的位置,揭开上面的瓦片,朝厨房那么一看...只见厨房漆黑的角落里,正蹲着一个女人的身影,满地的动物尸皮将她包围了起来。 此刻她正大口大口的吃着什么东西,随手还从尸群之中抓起一道半透明的绿影,就朝嘴巴里塞。我心中一阵错愕,这女鬼竟是在噬魂。 万物皆有灵,人有三魂,而动物却只有命地二魂,可是动物也和人一样,死后命魂会守着尸身,那女鬼能直接吞噬命魂,可想其两百年的鬼修,时间不长但修为并不浅。至少来说,这女鬼她不蠢,还通晓一些鬼修阴阳之术。 第一百二十三章 要我的命 看来这事,明显比我想象中的更棘手...试想一个懂得噬魂的女鬼,想要蒙混他,恐怕没那么简单。 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我是断然不敢对付她的,而且眼下我更不可能和她正面冲突。 对于眼下的一幕,我也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可就在我准备盖回砖瓦的时候,屋顶传来瓦片踩踏的声音。 那砖瓦磨动发出的声音就像猫抓一样尖锐,而且动静特别大...我犹如做贼心虚一般侧头警惕:“谁!?” 可回应我的只有阵阵阴风,身后空荡荡的一片,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我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我就心脏就揪住了。 胖子和王小伟呢?两人刚才明明就站在我身后,这眨眼间的功夫,怎么就连他们也不见了。 屋顶上无遮无拦,一眼就能看见屋顶上的全景,这两人能去那?刚才的脚步声,难道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发出来的吗? 可那两人,明明就怕的要死才跟着我同行...怎么会突然不动声色的离开? 我心里暗叹一声不好,指不定这两个累赘又被鬼给迷了。我当即转身回头,准备盖回瓦片,可就是那么一个俯身盖瓦的动作。 我惊呆了...我手里明明拿着揭开那片黑瓦,可是,可是亮光处在哪? 我简直一头雾水,那一瞬间竟没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瓦片,究竟是从哪个位置揭开的? 我俯身细看,想从瓦片中看到空洞缝隙...可俯身近看之下,清晰可见眼下有东西有黑乎乎的东西在眨动。 那一瞬间毫无心理准备,我心里简直炸毛了,那居然是一只鬼眼...没错,她也隔着那片砖瓦空隙,直勾勾的看着我。 四目相对形容都不够贴切,两人的眼睛就那么隔瓦相望,这让我怎么能不惊骇。吓得我忙不更迭的就用瓦片,盖住了那个空隙。 “嚓”的一声,我手劲过大,还致使瓦片裂开。这一刻,我真的慌了,倒不是说我怕这女鬼。 我更多的,是怕和女鬼在起冲突。胖子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他对我还算不错,几次借他掩护,我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亏欠的。我当下更多的是考虑胖子,真心想帮他平事。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愿在和这个女鬼直面交手。 当下便起身离开屋顶,去找胖子和王小伟了。可我在屋外找了一圈,甚至还绕道去过后院也看了,都不见王小伟和胖子的身影。 我心知不好,唯恐这两人,又被那女鬼给迷了...无奈之下,我才重新回到屋内,尽管我早有猜测,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胖子和王小伟竟形若丧尸的蹲在厨房,和那道鬼影一样,茹毛饮血,吃着那些被女鬼吸食完命魂的动物生肉。 胖子和王小伟满嘴腥红,还沾染着动物的皮毛,看的我浑身胆颤。这一幕真的难以直视,这实在是太血腥了! 而这两人吃完,居然还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看的我顿时一阵头大,想要冲上去拦住两人。不过两人此刻已经站起身子。胖子径直走到了土灶边上,从灶边抽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王小伟面无表情的站到胖子面前,舒展开四肢呈大字状。好像就那么等待着胖子将他的手臂和大腿给剁下来一样。 “砍了他,”随着女鬼森冷的说了那么一句。 胖子立马高高举起菜刀,作势就要劈了王小伟...我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胖子这一刀真的下去,那还得了? 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虽然我千般不愿在和女鬼冲突,可眼下为了救人。我急忙冲进去,一记肩撞,狠狠撞开了死胖子。 我随即指着女鬼怒喝:“放肆!阴阳两界人鬼殊途。你迷人精气,借人行凶,扰阴阳两界安定的秩序,就不怕下地狱吗?” “嗯!?”那女鬼一声冷哼,荔枝肉白的死鱼眼狠狠盯着我:“别多管闲事!” “那我今个还就管了,”面对鬼魅邪祟,你越是怕她,她越是猖狂无畏,我当下只有比她更凶狠,才能唬的住她。 我直接掏出凤球...顿时犹如夜明珠一般,在黑烟中骤然发亮,我当即掐诀念咒,想咒请火凤形聚,吓唬这女鬼。 可根本不等我落咒,身后的王小伟就咆哮着从身后抱紧了我。胖子更没良心,他爬起身子,就挥舞着柴刀,作势就要劈砍我。 我对此始料未及,就连手决也被王小伟给拉散了...无奈之下,我完全犹如街头斗殴一般,为了求生,下意识的背身后仰,靠着王小伟借力,奋力将腿高抬...想要狠狠提醒死胖子。 可胖子形若丧尸,就像是完全没有知觉一般,任凭我一脚瞪过去。可这死胖子居然纹丝不动,还借势一把将我的腿给死死的抓住。 “这两个不知好歹的混蛋,”我心里不禁暗骂一声,心里真有些气不过。而那死胖子,竟还死死抱住了我的那只腿。那鱼肚微白的眼睛,突然彰显几分杀气。完全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他高举起了柴刀..这一次,竟狠狠的劈向了我的那条腿。 第一百二十四章 坟前开坛 胖子和王小伟那可是没有理智的...如果真由胖子这一柴刀下来,那我岂不是成了残障人士?就算砍不断腿,那也得骨裂吧? 我惊骇到了极致,完全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哪还管的了那么多? 侧头对着女鬼就是一声尸吼,眼前的视野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变得腥红暗淡...那尸吼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涤荡开来。 与此同时,胖子的柴刀也在同一时间落下...砍在我的腿上“哐当”一声,震的那货虎口发麻。 我当下仗着尸化体质,侧身一番,借势就瞪开了死胖子。 王小伟还在死死的抱着我...我躬身蓄力,一记过肩摔,狠狠的将其摔了个四仰八叉。 继而转身直面女鬼,她早已经吓得大惊失色,自顾呢喃着:“僵,僵尸!?” 我身如鬼魅般一闪,深红暗淡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都说这僵尸克一切鬼魅,吸魂纳阴,更是僵尸的手段。 女鬼怎能不惧?她也怕魂飞魄散,当下急转颤声疾呼着:“小秀才,救我!” 我冷然一喝:“谁来也救不了你!” 可我这话显然是说早了...因为下一秒,胖子就拦在了我们中间,手中柴刀劈头而下,砍在我的脑门上,“铛”声作响。 女鬼借此空档,魂化阴风...“别跑,”我厉声疾呼。可这死胖子着了魔,死死的拦在我的身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又是这胖子,我不闪不避他的柴刀,只将他推开后,又来了一个王小伟。 两人就像是忠心护主一般,拼命的拦着我...对于他们,我下不去死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女鬼化作阴风,逃出屋外。 而这两个傀儡,居然还不依不饶的为女鬼断后...无奈,我抓住兜里的两张定身符,才让他们消停了下来。 只等我平复了心情,散去了心里的怨气之后,身体也恢复了正常。 几乎是同一时间,屋外传来了汽车骤停的声响...纳兰柔弱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下车便在疾呼:“胖哥,江辰哥,帮我搬一下东西。” 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我出去后,便将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只是过程中隐瞒了自己化尸的事情。 只说是以定身符,控住了两人。纳兰柔弱起初还很诧异:“你居然,随身带着定身符?” 我尴尬了,谎称那是上次在酒店准备对付富婆的保镖,所以画了一些带在身上剩下的。 当然了,近来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阴山派的人报复,带一些定身符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纳兰柔弱这才表示理解...随即拉开了后备箱,找到黄符朱砂后,我先画了两道凝神符。 借两张凝神符做安抚,贴在了死胖子和王小伟的眉心后,才取下了定身符...没多久,两人便清醒了过来。 他们两,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的,最后才将凶狠的目光瞪着我:“你刚才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你们还有脸问我!?”我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恩将仇报,刚才要不是我,恐怕这会儿你们一个是残障人士,一个要进去吃牢饭了!” 两人大惊失色,连忙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于是就把刚才对纳兰柔弱说的那番话,又跟他们两人说了一遍,两人听完之后,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尤其是王小伟,额间密布冷汗咒骂:“他妈的,这狗东西居然想跺我的手脚。” “是啊,太...等等,”胖子表情一变,推了一把王小伟:“你他妈骂谁狗东西?能不能说清楚?” “我又没说你!”王小伟随口回应。 可胖子急眼了:“要知道,刚才可是女鬼控制了我,想要砍你的手脚...你他妈究竟是骂女鬼还是骂我,你可得说清楚。” 这两人纯纯的逗逼...这种时候,脑回路都不在点上。 二人针锋相对,暗讽了一番后,才细想这事,觉得一阵后怕...胖子更是扬言:“妈的,别给老子机会,要是落到老子手上,老子生生打的她魂飞魄散。不过为什么我感觉浑身都不对劲,感觉到处都疼?” “是啊,”王小伟也活动了下身子附和:“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尴尬的一抽嘴角,总不能跟他们说,这是我刚才把他们摔伤的吧...想了想,我也有些担心自己尸化之后,变得没轻没重。 就想着让胖子脱掉衣服,看看身上的伤势。但死胖子这种时候,反而变得正经起来,目光斜睨着,暗示纳兰柔弱在场。 无论我怎么劝,这胖子死活都不肯在女生面前坦胸漏背,还谎称自己已经没事了。无奈,纳兰柔只好出声化解尴尬,让他们赶紧去洗洗脸,收拾一下。因为他们嘴角还沾染这动物的皮毛,还有擦花的血迹...看起来实在太恶心了。 两人应声去收拾了一番,十分钟后,等他们出来,纳兰柔弱便安排起了接下来的事,声称:“我和江辰哥,先上去准备法案香炉,早点把这事平了,以免这个女鬼以后还来缠着你们!” “对对对,”胖子连连说起:“这才是正事!” 众人这才开始着手准备,出于谨慎我将纳兰柔弱早前做好的驱魂铃,让他们随身带着,凝神符也贴在身上,让他们千万不要弄丢,以免在被女鬼控制。 交代好了一切,才让他们去车上的后备箱,将纸扎冥具搬到后山上的坟地。我和纳兰柔弱则是提前上山。 纳兰柔弱准备着法案香炉,我却是目光紧紧注视着坟地女鬼的棺椁。料想这女鬼一定魂附其中。 我当下心里盘算着,死胖子和王小伟,并不知道我曾经化尸为魃,唯独这女鬼亲眼目睹了,我绝不能给她机会说出这个秘密,等会她如果敢魂显墓外,我就要第一时间镇住她,断然不能让她说出我是僵尸的秘密。 所以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坟地上。任凭胖子和王小伟搬完了东西,也任由纳兰柔弱开坛做法,指挥烧钱。 可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纳兰柔弱开坛摇铃的一瞬,山间迷雾突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弄巧成拙 众人心下一紧,尤其是纳兰柔弱,连声问起:“江辰哥,是不是她出来了?” “没事,”虽然我断不清这迷雾的来由,但我确信这女鬼知道我是僵尸,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更何况眼下时近鸡鸣破晓,山间突起迷雾也很正常,便大胆让纳兰柔弱继续指挥开坛,我会为她压阵...但我实际上,却是在注视着女鬼的动向。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十万钱烧完,也不见女鬼魂显。 我心里对此还在想,莫不是女鬼怕了僵尸,所以不敢出来? 但只要东西烧完,便算她接受了...那这因果也就算了结了。当下管她出不出来,或许比起白虎和火凤,我更起到了震慑她的作用。 出于这份害怕她妥协了,才接受了胖子以这样的方式,烧纸报答。 我这才回头看了看,柔弱的法案上一切正常,胖子也将所有的冥具烧成了纸灰。那这事就算结了,我心下一喜,走过去示意胖子:“走吧,这事就算了了。” “那感情好,”胖子起身一笑:“不过江辰,早前你们为什么说,要烧个纸人替身下去?” 我一指坟前碑文说道:“那个六娘陈湘平,生前应该有段凄美的爱情,和深爱之人尝尽了别离...所以孤独了两百年,才想着找个伴。毕竟这种事,在上世纪以前,时常发生,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身亡。那时候的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她)们找个伴,那他(她)们就会回来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她)们举行一个伴侣的仪式,最后将他(她)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旧时人们也深信坟地风水,相信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觉得出现一座孤坟,就一定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当时有些风水师为了多挣几个钱,也多竭力怂恿为他们找伴。所以这事即便放到清朝也屡见不鲜,而且通常发生在贵族或富户的家里。” “当然了,现在的人,没那么多说叨...更多的,都是烧个纸人下去作伴。只要纸人烧下去陪着六娘,这事应该在短时间内,就不会在闹幺蛾子!” 解释了那么多,胖子却只是狐疑的问:“可我刚才,没烧到纸人啊!” “是啊,”王小伟也觉得奇怪:“会不会是在车上,拿漏了!” “绝不可能,”胖子肯定道:“我拿的最后的一趟,车子后备箱我都检查了。除了一些黄符朱砂,就没有别的了。更何况纸人冥具,那得多大?一眼就能看到。” “是啊,”王小伟也觉得惊讶,细想:“冥具好像就只有纸衣纸帽,还有十万冥钱!” “等等,”我急忙回神:“你刚才都烧了些什么?纸衣?” “是啊,”胖子那双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我心下一怔,完了完了,烧衣为聘,这种东西怎么能烧错? 我急声问起胖子:“你刚才是不是烧了真绸缎的尺头、金银财宝还有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 “是啊,”胖子诧异的点头:“没错,只是还有一样东西,柔弱让我只烧一份,说是留一份给我,不用烧!” “什么东西没烧?”我问...只见胖子,随手拿出一张龙凤贴。 我瞬间惊骇到了极致,纳兰柔弱怎么会办事那么糊涂?她绝不可能弄错的。等我侧目去看纳兰的柔弱的时候,才发现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个字逃 只见她半眯着眼睛,露出鱼肚一般煞白的眼瞳... 我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在我眼皮子地下犯了邪。我只当胖子和王小伟都带了驱魂铃,竟全然忘了还有个纳兰柔弱。 这女鬼压根就没在坟墓棺椁里,她是趁我不注意,附到了纳兰柔弱的身上布局设案...香案上赫然摆着,龙凤喜饼,还有肘子。 龙凤喜帖,必然就是婚书,上告天地,下告阴司。这下算是完了,全然做实了这段婚约! 我只觉心里一颤,非但没有帮上胖子,还让那个“六娘”在我眼皮子底下使诈,致其命棺合昏,坟前许诺下定,取得了龙凤贴。 当下因果铸就,大局已定。我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 “哈哈,诸君好意,妾身心领了,”六娘借纳兰柔弱的身体开口:“还请诸位出马大仙,莫要乱了因果。今日恰逢良辰,我将于吉时来接小秀才,届时妄请诸君回避。” “你想都别想,”我厉声指着附体的纳兰柔弱一喝:“少在那痴人说梦,这事我绝不同意!” “你!?需要你同意吗?”她魅声鬼笑之后,令纳兰柔弱浑身一颤,犹如电触一般的感觉,她随即魂化阴风回了墓中。而纳兰柔弱的身子,当即随着惯性向前倾斜。 我急忙上前扶住她,唯恐纳兰柔弱会跌身滚下山坡...可是,当我接住纳兰柔弱后,在想去找女鬼,她早已风过无痕,魂散当场。 “太无耻了,”我心里只感觉自己是被鹰啄了眼。她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作祟,我竟毫无察觉。 于此同时,眼见女鬼形散。胖子立马就凑了上来,急声问起:“江辰,那女鬼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她是不是还没对我死心?” 我尴尬的一抽嘴角,眼下这种场合,即便胖子说话恬不知耻,我也没有嘲讽他的心情了,更多的是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跟他说。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纳兰柔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江辰哥...我怎么回事?” 此刻的纳兰柔弱记忆断片,脑海中还停留坛前做法,突起迷雾的那个时候...对于后来的事,她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而且根据纳兰柔弱的回忆,她非常确信自己根本没有买纸衣,更不可能买喜饼做供。这一切必定也是那女鬼在暗中使坏。 我将胖子烧衣的事情说了一遍,借着告诉纳兰柔弱的机会,无形中也是将这事,告诉了胖子...如今婚书为聘,烧衣为礼。 现在这事,如果我们在从中作梗,那就成了我们不占理! “那怎么办?”胖子急了,还一个劲的说:“你,你们可千万别不管我!” “放心吧,”我当下想了想,说起了一个馊主意:“既然她不折手段,那我们也可以钻她的空子!” “你有办法了?”胖子和纳兰柔弱异口同声的问。 “只有一个办法,”我说:“逃!” “逃!?”他们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这叫什么办法?我们就算开车,也跑不过那东西。” “得得得,”胖子更沮丧了:“出的什么馊主意,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根本逃不出她的掌心。” 我淡然一笑,强调:“我刚才说的,是逃婚...只要躲过明天,那这事就算蒙混过去了。” 我随即也不便在坟前说事,索性带着他们下山,路上边走边说...刚才可是她自己挑选的良辰吉日,也是她自己挑选的时辰。 可要是到了时辰,她自己不敢来迎亲,那可就是她自己违约,怪不得旁人。 只要良辰吉时一过,那这事不就作废了吗? “有道理啊,”胖子当即一挑大拇指:“江辰,你还真的挺会钻字眼的...你不去当律师,简直可惜了!” 听得纳兰柔弱噗嗤一笑,不过很快便担忧起来,细问:“江辰哥,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敢上门迎亲呢?” “当然是以白虎为镇,”我说:“白虎未开灵智,是不会听女鬼说道理的...而且这女鬼,死后没有下阴,最怕什么?” “她会怕什么?”纳兰柔弱追问起来。 “当然怕鬼门关,”我提醒:“以神荼郁垒充当门神...试问这女鬼,她怎么敢进来?” “对啊!”纳兰柔弱窃喜:“还真是个绝好的注意,这办法准保能成!” 说话间,我们下了后山...这个时候,王小伟开始担心了,眼见我们要走,他急忙问起他怎么办? 这还真不是我不管他的死活,我想这女鬼极易操控人,所以多一个人在场,就要多一分防备...我向王小伟保证,今天女鬼的心思都在我们身上,已经无暇去缠他。 让他等到天色大亮,就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实在是害怕的话,不妨就去镇上的办公署暂避一天。 “也好,”王小伟不傻,想了想:“今天要是跟着你们,反而跟危险。” 想通这点,他立马决定不跟我们同行了,但是也怕这事闹大...所以决定留下来,处理掉厨房那些尸皮后,就骑电瓶车离开,去镇上找个地方暂避。 大家商量好之后,我们便上了车。由胖子开车,离开了王小伟家。 路上,胖子的心情好了起来,居然还放起了歌,一首王菲的《红豆》听得纳兰柔弱都不禁哼唱起来:“有时候,有时候,我愿选择留恋不放手……”她似乎也很喜欢这首歌,哼唱完还不禁好奇的问:“为什么红豆,会代表相思?” “对啊,”胖子将音乐的声音关掉后,也开始纳闷起来:“为什么古人还把红豆叫做相思豆,这红豆跟相思,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这个问题,好像对于他们而言,从小就是因为学了王维那首《相思》才把红豆视为相思。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在王维作诗以前,红豆就已经被人视为相思豆。 究其原因,还得从很久以前的一段故事说起,恰好,我曾在书里看到过,便跟他们说起了那个故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胖子流脓 其实红豆表相思,最早源于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传说古时有位男子出征,他的妻子每天在大树下盼望着他早日归来,因思念过度,哭于树下。泪水流干后,流出来的是粒粒鲜红的血滴。 血滴化为红豆...红豆生根发芽,长成大树,结满了一树红豆,人们后来就称其为相思豆。从此红豆便用来表达对一个人的相思之情。它的颜色,炽热而深沉,红的很像相爱之人的血液,温暖而又多情。但一颗红豆又怎么能道得尽相思? 听完,纳兰柔弱不禁感慨:“我还一直以为,是因为王维那首《相思》才让红豆变成了相思豆!” 胖哥呵呵一笑,傻了吧唧的说:“我还以为,是某音那个...这可不是一般的红豆,是王维诗里的红豆!” “噗,”我忍不住就笑了:“你还是多读书吧!” 胖子对此倒也不恼,其实吧他不是不知道刚才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只是对于他这样乐天派,性格开朗的人而言。他们往往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装傻自黑,借此来逗别人一笑。其实胖子这人,有时候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心里还在这样想,耳边就听胖子冷声一叹:“相思!?哎呀,你们说说,胖哥我怎么就那么迷人,让那些女魅啊女鬼啥的,迷得神魂颠倒,我这该死的魅力!” 这话说的简直是厚颜无耻,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道这死胖子哪来的自信! 要不及时讽刺他两句,让他看清现实的话,那真不知道这死胖子,得膨胀成什么样! 我当下便嘲讽他:“也就是女魅和女鬼了...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把你当个香饽饽!” “我,”胖子表情一顿,饶是想反驳的...可想了想,现实中好像的确如此。一见美女这死胖子就迈不动步,总是跟个花痴一样去缠着别的女孩。两相对比之下,胖子不得不说:“这什么六娘的,要是还活着,是个人该多好?” 胖子细说,这六娘长得又漂亮,心底又好...其实也给了他一见如故的感觉。 当初就因为富婆,长得有那么几分像这个六娘,就把胖子迷得神魂颠倒,像是着了魔一样! 细想这女鬼,还曾为了救胖子,不惜从阴山派的长老手里抢人...这六娘对胖子,算不算有情有义? 可我就还是纳闷了,这胖子究竟有什么魅力?如果一个女鬼,只是随意想找个伴作陪,她为什么会千挑万选,执意要选择胖子? 现在细想,女鬼一口一个小秀才的叫胖子...我不禁由此深思,是女鬼认错了人,还是说胖子的前世,真的和六娘,有未了的情结? 就在这思绪间,胖子竟突发奇想的说:“要不,我牺牲一下?既然她那么想要得到我,那我就委屈求全,牺牲一下?” “得,”我急声劝道:“趁早打消你心里这个念头!你知道这事,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吗?” 胖子摇了摇头...我当下就给他强调起来:“结婚的时候,为什么要一拜天地?你以为就这样敷衍一下六娘,今后在阳世你还能另结新欢?婚姻大事那可是要上告天地为证的。其次,既然是作伴,意味着你们要合葬,那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了多久?你是会因此折寿的。” 胖子这才面露惊骇:“这事,还会搭上我这条小命?” “废话,”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顿时脖子一缩:“妈的,我还以为她单纯的就是想得到我!” “得得得,”胖子那副臭不要脸的语气,我是真听不下去了,没好气的旧话重提:“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不折手段的想得到你?” 胖子开着车,随即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后那话,说的太重了...我转过身想为刚才的话道歉。 可纳兰柔弱提前出声:“其实胖哥,别听江辰哥胡说...我就觉得你挺好的。幽默风趣,为人大肚还开得起玩笑,最主要的...是你颜值在线。” 被纳兰柔弱那么一夸,胖子当时就笑了:“还是柔弱妹妹有眼光。” 那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又来了,我刚准备道歉的那些话,全都尴尬的憋在了嗓子里。 胖子还真不是为了缓解尴尬,膨胀起来后,还特意拉下了车内的后视镜,可就那么一照,引得胖子突然惊叫出声,还一脚踩住了刹车。 致使车子骤然急停,要不是我坐在副驾驶系着安全带,那估计我直接就从挡风玻璃上飞出去了。 这一刻,坐在后面的纳兰柔弱被撞痛了,脑袋猝不及防的磕在了前座椅上,她捂着头问:“胖哥,你,你怎么回事?干嘛急刹车啊?” 胖子却哀嚎起来:“我的脸...你们看快我的脸,居然长出了尸斑,和王小伟的一模一样!” “让我看看。”我急忙打开了车子的室内灯...定睛那么一看,还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胖子脸上就已经开始长出了尸斑。 我凑近的时候,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和王小伟一样的腐臭味。 我当下在意:“身上有吗?” 胖子一愣,但这次在也没有前面那样扭捏,也顾不上纳兰柔弱在场...当即将衣服一脱,赤裸出上身。 那身上密密麻麻的青斑红肿,有从山坡上滚下来擦破皮肉的伤口,也有诡异的尸斑。那些尸斑下面,像极了流脓的浮肿。 别说是纳兰柔弱,就算是我,那么近的距离看着,都觉得莫名的胆寒...我伸手轻触胖子背上的尸斑,问他有没有感觉。 胖子摇了摇头,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但这一刻,纳兰柔弱已经捂紧了嘴,唯恐自己会惊叫出声。因为她亲眼看到,当我指触尸斑的那一瞬间,我根本没有用力,那尸斑薄皮就那么破了,像灌汤包一样流出了里面的脓,那股恶臭也在瞬间极速扩散......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吉时几点 “完了,”胖子透过后视镜看到后,绝望的直呼:“这下我算是烂透了。”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全然没有料想到...甚至当下才开始回忆,王小伟说的传染,会不会是真的? 可如果真的会传染,那为什么早前没听镇上的调查人员说起? 如果真的会传染,那王小伟早就因此被拉去隔离了...镇上的调查人员绝不会他,还能自由出入。 思绪间,胖子摇着我急问:“江辰,你说话呀,我这不会是什么绝症吧?我,我不会就那么死了吧?” 尽管我也不确定,但我还是佯装镇定的安抚着胖子:“别自己吓自己...王小伟几个月了,也不见他短命。” “是啊,”纳兰柔弱也从旁强调:“王小伟三个月了,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可,”胖子急了:“我总不能以后都长这样吧?我可不想和王小伟一样满身腐臭,邋遢的像个乞丐,我这张英俊的脸怎么办?那不是全毁了吗?” “别急,”我试着安抚他:“这事一定是那女鬼害的。当下不能急于一时,把今天熬过去,明晚我们就去找她。我保证,你一定不会有事!” “这可是你说的,”胖子相信了我。 当下我便示意他坐到副驾驶,换我过去开车,我和纳兰柔弱驱车的路上,强忍着那股恶臭难闻的味道,一路驱车急行,回到了宾馆。 当下已经是八点多了,我甚至都顾不上吃饭...当然了,面对胖子那身腐烂恶臭,谁也没有胃口。 我们当场就借宾馆房间布置起了黄符,门口贴上了神荼郁垒的门神符咒,由纳兰柔弱掐诀,恭请门神归位。 房内原本就布置了红绳挂铃,床头还悬挂着白虎剑为镇...“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吗?”胖子问。 我想:“这样一来,女鬼是断然不敢进这个房间的。但还是难保,你不会受她控制,自己走出去。” “那怎么办?”胖子急问,还说贴个凝神咒会不会好一些。 屡次出现意外,已经让我不敢大意,我觉得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贴了凝神符后,在将胖子用红绳挂铃捆起来...胖子同意了,我和纳兰柔弱当即就把他严严实实的捆在了床上,捆的活像个大肉粽。 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完,也才八点多。纳兰柔弱看着时间才想起问:“女鬼只是说今天是良辰,那吉时是指几点钟?” 对啊,她并没有明确的说几点来接胖子。 吉时?我沉眉思索的时候...胖子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傻不傻,结婚拜堂的吉时,当然是中午的时候了!” “你怎么知道?”纳兰柔弱狐疑的问。 胖子说:“我没结过婚,还没吃过喜酒啊?” “对啊,”我尴尬的一笑,自己的记忆中,好歹也算迷迷糊糊的接过一次婚,虽然是上门女婿吧,但好歹也是拜过堂的。想想那不就是中午吗? 于是三人都绷紧了神经,一直警惕的待在房间,直到中午一点都过了,也不见宾馆内有什么动静。 胖子只觉侥幸的问:“那女鬼会不会已经来过了,看到门口的神荼郁垒就放弃了想要的得到我的想法....” 我尴尬的一抽嘴角:“这谁知道?” “会不会是下午才来?”纳兰柔弱突起提起:“在结婚的习俗的当中,我也吃过喜酒,很多二婚的就是下午办喜酒,因为二婚也认为是半路夫妻,黄昏夫妻。” 胖子急忙强调:“我,我才二十出头,怎么就成了二婚,妥妥的头婚!” 纳兰柔弱尴尬的说:“可那女方,兴许是二婚....” “我,”胖子想要撑起身子强辩,可被红绳束缚的紧紧的,被勒回去后才吐槽:“我他妈结婚,还得遵循女方?” “你以为呢?”纳兰柔弱小声呢喃:“你觉得,你和上门女婿有啥区别...” “我,”胖子表情一变,目光斜睨的看了看我,这话让他们感觉,仿佛是无意间中伤了我。 纳兰柔弱也忽然想起,赶忙侧身强调:“江辰哥,我,我可没说你!” 不解释还好,她那么一解释,就只会让人更尴尬...我摆了摆手:“没关系,这没什么,你说的终归是事实。” 其实我真不介意,毕竟细算时间,在有两个月我应该就能离开纳兰家...彻底摆脱这个上门女婿的身份。 思绪间,纳兰柔弱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胖子提议:“要不,叫点外卖回来吃?” 纳兰柔弱摇了摇头,我特别理解她现在的感觉,明明有饥饿的感觉,可房间里的味道,却让人一点也没有胃口。 我随即说起:“要不柔弱,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纳兰柔弱想了想:“我还是留下陪你们吧,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也能帮帮忙!” “不必了,”我觉得:“多一个人在这,我就要多一分防备。女鬼进不了门,如果又像今早一样附到你身上,那怎么办?” 柔弱的俏脸一沉:“江辰哥,你是不是对我刚才说的话,生气了?” “什么话?”那一瞬间,我真没反应过来。 可她却欲言又止,半响没敢提起...顿了好久她才起身说起:“那好吧,我就先回去睡会。” 等她走了,我才恍然回神,只怕这丫头,以为是说我上门女婿,惹我生气了。可我真没那么小气。 但眼下手机也不在身上,而且在我看来,那么一件小事,也犯不着去解释。晚上看到她再说吧。我便放下心来,还和捆绑的胖子一起,无聊的看起了电视。 一晚上没睡,整个人其实早已经是昏昏沉沉的,平日里诛邪熬夜,也是常事。可像这次一样,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情绪下,还无聊的看着古装清宫剧。这是最让人犯困的,我一直在强撑着困意...直到四点钟的时候,房门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敲响。 就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清醒了,胖子也哼声惊嚎:“来了江辰,她,她来了!” “别慌!”我淡定安抚了一句后,急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来到门边,透过猫眼那么一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古人结婚 猫眼中竟隐约可见...“纳兰柔弱,”我只感觉错愕,瞬间就拉开了门:“你怎么来了?” 我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她美眸微颤,仿佛是被我吓到了:“我,我只是想着你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特意给你们送来晚餐。” “吓死了我,”胖子松了一口气说:“柔弱妹妹,你现在就是给我送来速效救心丸,也经不起你那么一吓啊!你胖哥半条命都被你吓没了。” “对不住啊胖哥,”纳兰柔弱连连道歉,看着她手里打包的盖饭...胖子急咽唾沫。 其实,我也饿了,准确来说,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也颗米未进。 而且在房间里时间待久了,对胖子那股味道也开始习惯了,没了起初那种反胃感。 我随即拉开了门,示意纳兰柔弱进来。 可她连连摇头,或许还对中午的事耿耿于怀,只是将打包的东西交到我手里,便转身走了。 “这丫头不会生气了把?”我拿着外卖走到了胖子跟前。 胖子呵呵怪笑说:“那不是生气,是怕别人生气!” “什么意思?”我解开了胖子身上捆绑的红绳挂铃。 一边吃,一边听着胖子犹如老司机一般科普,这女孩啊各有各的脾气,像纳兰柔弱这样的女孩其实最容易被人误解。 她们没什么坏心眼,往往更在意别人的看法...这种人的突然沉默,不是因为委屈生气,是怕一不小心自己说错话,做错事,惹来别人生气。 听完,我不免一笑:“你还挺了解她的!” “那是当然,女孩的心思我那是拿捏的死死的,”胖子随即强调:“不过啊,这种女孩往往只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这样。” 这话差点没让我噎出饭,不过很快...胖子就沾沾自喜:“都怪你胖哥,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那猥琐的笑容,和胖子那油光满面的样子...看的我尴尬到了极致。 坦白说,我真不知道这胖子为什么总是能那么自信,当然了...如果他是以自己富二代白二代的身份出入,或许是会吸引无数少女,蓄谋的眼球。 可要是平白无故,这胖子只是个普通人的话,那我真不知道,哪个女孩会爱上胖子。他那恬不知耻的劲,有时候可以看作风趣逗人一笑,有时候甚至都会让我觉得恶心到嫌弃。 思绪间,两人将满满的盖浇饭吃了个精光...饭盒一丢,就慵懒的躺到了床上。 我已经完全免疫了胖子身上的气味,饭煲之后,人就会变得慵懒,也会变得困意十足...看着眼前的清宫剧,我那眼皮一直在下沉。 “对了,”我起初还没忘正事,想要起身给胖子重新捆上。 胖子直呼:“休息一下吧...刚吃饱饭,肚子鼓鼓的,拴起来多难受?” “得,”听他那么一说,我还懒得动了。索性便让他消化消化在说...可这重新躺下之后,我那眼皮就在不知不觉中沉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我竟睡着了...直到房门,不断传来敲响,我昏昏沉沉的睁了睁眼:“胖子,快去开门...” 可半响胖子都没有回应,房门敲响的声音,越来越重。我起身侧目:“胖子!” 原本还想埋怨,可这一侧目才发现,床上哪有胖子的身影? 只有凌乱待绑的红绳挂铃,和散落一地的黄符...“糟了”我心知不好,急忙起身。 门外传来了纳兰柔弱焦急的声音:“江辰哥,胖哥,你们在吗?” “在,”我急忙过去开门,只见纳兰柔弱焦急的说起:“江辰哥,你房间里的手机一直在响,会不会是谁,找你有什么急事?我中午回房就听见了,但是那会没曾想,会是你的房间传来的....刚才我睡醒了,在房间看电视,就听手机来电铃声一直在响。后来仔细听,才发现是对面的房间,那就应该是你的手机。” 我都不用细想,那应该是纳兰雪的爷爷打来的,昨天就说发定位给他,可一直没来得及! 等等,我思绪急忙回到眼下:“别管什么手机了,胖子不见了!” “什么!?”纳兰柔弱一惊:“胖哥怎么会不见了?” 说完她还难以置信的探头进门,细看房间根本没有胖子的身影...纳兰柔弱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我细看门上的门神像并没有异常,料想神荼郁垒坐镇,不可能毫无动响就放女鬼进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说:“一定是胖子被女鬼迷了,自己走了出去。” “可是,”纳兰柔弱沉眉呢喃:“我起初还不放心,给你们送了午饭后,我还在门口一直守着,一直守到六点多,我才回房休息的。” 六点多,按现在的习俗来说,即便是二魂也已经开席了...吉时俨然已经过了,那女鬼怎么还会找上门? 思绪间,清宫剧里传来:“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听着电视里的这两句话,我赫然睁大了眼睛:“我懂了...古人交拜天地的习俗,是傍晚才对!” “傍晚!?”纳兰柔弱表情一变:“你是说胖哥这种情况,是傍晚交拜天地吗?” “不,古时候所有的人,都是傍晚交拜天地,”当下我转身抓起了白虎剑,示意纳兰柔弱在路上边走边说。 我们离开了宾馆,驱车直奔王小伟家...路上我才对她细说:“古时候的人,都是晚上拜堂,因为结婚的婚和黄昏的昏谐音,而且黄昏为白昼交替,阴阳交接的时候,古人认为那就是阴阳交合的最佳时机,也自此被认作吉时。” 纳兰柔弱听完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其实别说是她,就连我早前看到这样的记载时,也有些质疑。所以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刻意去记下这点。 直到电视里放出,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的时候,我才细想出这个缘由,想想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为什么古人拜堂成亲,夫妻交拜后,会送回房间睡觉? 第一百三十章 你们来了吗 因为古人就是在晚上拜堂成亲,阴阳交替的时候,也正是上告天地的最佳时辰。 这完全是被现在的古装剧给误导了,电视中那些大白天光拜堂成亲的,最后还来一句送入洞房。以至于现世的人,完全不能理解。 思绪间,车子已经一路疾驰,来到了王小伟家...只见门口居然挂起了两个白灯笼,宛如出丧一般沉重的气氛。 下车后,纳兰柔弱还小声提醒:“江辰哥,你快看门上。” “我看到了,”我沉眉深皱,只见门上触目惊心的张贴着白纸剪出来的囍字,在白灯笼的映照下,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没有鞭炮齐鸣,却有老鸹不断凄然的惨叫,那声音叫的人心底发毛。一排排以腐肉为食的老鸹,在夜里凄鸣,站在那黑瓦房上,怎么看都令人莫名胆寒。 纳兰柔弱紧张的抓着我的衣袖:“江辰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进去,”我说:“希望胖子他们还没有礼成。我们要想办法,把胖子带走。否则你看看这满房的乌鸦。他们以腐肉为食,对将死之人最有感知。能引来那么多乌鸦,可见胖子已经是阳寿将至。” 说完,我带着纳兰柔弱上前,只见门口居然还贴着白色对联,上联为,天地有界割昏晓,下联是,情爱无边跨阴阳! 我们推门而入才发现,王小伟俨然是变了个样,屋内布置的特别隆重,当然,对于我们常人而言,那就是布置的特别诡异。 房间里铺满了白幡,正堂还摆上两张太师椅子,每张椅子上都放了一副画像,像是两百多年前,手绘的水墨画。 那黑白色调令人不寒而栗...左边画的是胖子,右边像是那个六娘。白纸黑墨画出来的东西,这一刻无论画的再好,都会让人难以直视,骨子里都能感觉到应声恐怖。 在两幅画的上方,还挂着白菊。在以红头绳将两幅画像拴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 正堂中央供奉着“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案桌,供新郎的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还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 另一边供六娘牌位,牌如所供一致,也同样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桌子上还茶盘放着“合杯酒”另有“子孙饺子”、“长寿面”,放于牌位右侧...还真别说,纳兰柔弱看的颇显惊讶:“这些东西摆放的还真有讲究!” “是啊,”我轻声回应:“看得出那个六娘在这件事上,算是费心了...尤其是后面的那百份全神!” “那有什么?”纳兰柔弱回头细看,甚至认不出:“那为首的神像是?” “是天喜星,”我料想:“那就是阳世最后一位人皇,纣王帝辛!” “你说的是商纣王?”纳兰柔弱惊讶的一愣:“为什么这里会供奉他?” 纳兰柔弱属于死读书的那种,道理她都懂,但是很多时候都和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一样认死理。 不过这丫头,有一点好,那就是一点能通...我试问:“武王伐纣之后,封神台上姜子牙册封底薪天魂为天喜星,掌管的不就是阳世婚嫁吗?所以这事,别人有婚书为聘,烧衣为证。我们要想横加阻拦的话。惊动了商纣王,他能罢休吗?” 难怪这六娘有恃无恐,她知道我是僵尸,也料想到了我今晚会来破坏这事...但她还敢肆无忌惮的,想必她依仗的,就是这百份全神。 当初我和纳兰柔弱下墓,被纣王帝辛的命魂所伤...所以时至今天,我对纣王帝辛,还是有莫名的畏惧。 当然了,这种畏惧也在于做贼心虚,当初九娘带着我抢走了轩辕剑,直到现在也没来得及归还。 尽管我确信,人死后三魂归三路,命魂和天魂应该都已经有了独立的思维,成了单独的魂灵,可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会有莫名的恐惧。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欠了一个人的钱...偶然在街上,看到一个长的很像对方的人,心里也会直打哆嗦。 就在这思绪间,房间内的案桌上突然白烛骤亮,阴风突起,客厅里的白幡全都随风摇曳了起来。 这莫名诡异的场景,令人心下一怔,还不及反应...一道黢黑的影子盖在了供案上。 我和纳兰柔弱看着那影子滌然一惊,还不及回头,肩膀上就感觉一沉,霎时传来了阴暗沙哑的声音:“你们来了吗?” 就那么简单的四个字,原本就是一句客套话,但却令我耳鼓发麻,那声音透着森冷,可以说是沙哑到了极致.....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当司仪 即便这声音在怎么沙哑低沉,但我们还是能明显听出,这就是胖子的声音。 “胖,胖哥!?”纳兰柔弱心生一颤,和我一起缓慢的机械回头...只见胖子的小眼睛微眯,露出了鱼肚微白的眼仁。 在白烛的映照下,胖子脸上的尸斑格外耀眼...那尸斑下密集的脓肿,格外耀眼,赔上他那油性皮肤,那脓肿就跟个胀起来的油灯笼一样! “胖哥,你醒醒,”纳兰柔弱摇了摇他,可胖子全然无感。一双失魂的眼神,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 当下已经顾不上多想,我抬手就掏出了事钱准备的凝神符,赫然就准备贴向胖子的眉心。 可符落眉心的瞬间,眼前的胖子突然咧嘴鬼笑,样子在在我们眼前,以肉眼能变的速度,幻化成了女鬼的模样... 我们居然被女鬼给戏耍了,纳兰柔弱担心的说起:“江辰哥,她这是为了拍灭我们肩膀上的阳火!” 是啊,常言道肩膀不能乱拍...被女鬼那么一拍,火焰极低,都不用开阴阳眼,就能看到眼前的鬼魅。 可她那么做,究竟有什么企图?我不禁仗着白虎剑,横剑质问:“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侧目斜睨:“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别跟我讨价还价,”我作势就要拔剑,威胁道:“如果你肯把胖子交出来,那这事我也不和计较,否则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唬我!?”女鬼森然冷笑:“那你动手试试...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底细,自然也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别以为你是僵......” 我心里一怔,最怕她当着纳兰柔弱的面说出这个,所以当她说道僵的时候,我直接拔出了白虎剑,作势就要上前。 吓得女鬼侧身示意,唤动墙上的百份全神,以天喜星的纣王帝辛为首,那些供奉的灵牌全都哐当作响...密密麻麻的供奉灵牌,仿佛全都动了。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倘若这百份全神,都应召显化,我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付他们。 更何况当着纳兰柔弱的面,我总不能化尸为魃。而且最可气的,是这次出门,我根本没准备定身咒! 就在这思绪间,女鬼森然一喝:“你真要动手吗?你最好想清楚...你难道就不管小秀才的死活吗?” “他的死活?”我笑了:“把他留下,才是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那你忘了他身上的尸斑了吗?”女鬼说完,缓声说起:“帮我个忙...就算我求你!” 我警惕的看着她,我当下最怕的就是这女鬼会当着纳兰柔弱的面,说出我是僵尸的秘密...当然,那百位全神,也是我当下说畏惧的。 心下有了顾虑,我索性先试探的问:“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她忙声说起,原来今晚还缺一个司仪,原本她是计划迷了王小伟来充当司仪的...可是今晚她却怎么,也没有找到王小伟。 我和纳兰柔弱心里门清,是王小伟躲到了镇上的办公署,那是鬼魅不能靠近的。 她再次恳求:“江辰,我知道你和小秀才今世是很好的朋友...我求你帮帮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不会伤害他!” “我岂会相信你的鬼话!?”我厉声一喝,但眼下她也抓到了我的痛处,没错,就算我带着胖子,他身上那诡异的尸斑要怎么解决? 而且眼下我身处被动...不由得就想起了上次纳兰柔弱说的,纳兰雪的爷爷常说,身处被动的时候,就要伺机而动,反其道而行。 索性我收回了白虎剑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让胖子清醒过来!” “为什么?”她费解的问,还说自己怕吓到他。 可我借机问起:“结婚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难道迷迷糊糊的就走过了形式?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婚礼...” 我抓住了她心里的痛处,细问:“这里布置的那么仔细,可见你很在意今晚的事,那你想要一个浑浑噩噩,毫无记忆的人,和你行礼吗?” 她盯着我说:“依我看,你是想趁秀才清醒之后,把他带走吧?” “我怎么会?”我坦白说起:“带走他,那他身上的尸斑怎么办?” “算你聪明,”她这才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那丫头就得留下给我当伴娘吧!” “我!?”纳兰柔弱惊骇的指了指自己。 “没错,”她也指着纳兰柔弱强调:“就是你!” 她还是太谨慎了,这无异于换了个人质。不过这一瞬间,当我计上心头的时候,我淡然一笑:“没问题!” “江辰哥,”纳兰柔弱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相信我,”我保证道:“不会有事的!” “嗯,”纳兰柔弱咬着薄唇点了点头,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相信我。 这下女鬼也在无戒心,带我们来到了婚房,但她却只让我一个人进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准备好了 “江辰哥,你要小心啊!”纳兰柔弱担心的说。 “放心吧,”我安慰了她一句后,便独自走近了婚房...只见房内铺着白地毯。还以白沙做饰,床上更是搭着白色的蚊帐。 胖子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我急忙上前轻拍他的脸:“胖子,胖子!” 可死胖子根本没有半点回应...那双鱼肚微白的眼睛,保持着半睁眼眸的样子。整个人就宛如个木偶一般。 直到六娘抬手轻挥“砰”的一声,房门紧闭的瞬间,那巨响也彻底惊醒胖子...只见胖子躺在床上,犹如尿意一般浑身一颤。 蓦然惊醒了过来,小眼睛赫然圆睁,那眼珠子盯着我滴溜溜的乱转:“江,江辰...你可算来了!” 胖子起身惊骇:“这,这是哪?” “你的婚房,”我这话刚出,胖子就惊讶的站了起来:“我,我的婚房...”他顿时就明白了,细看左右,虽然有白沙做装饰,但是那青砖瓦房,胖子也不难看出,这就是王小伟的家。 这一刻,胖子顿感绝望,直接瘫在地上,面如死灰一脸的煞白...我连忙将胖子扶起来,想要解释什么,又唯恐那个六娘躲在门口偷听,毕竟鬼魅的听觉远胜于常人。 “逃,”胖子突然回过神对我说:“咋们现在就逃...跑的远远的,跑回纳兰家!” 说着他便起身下床,可他却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动弹就哎哟惨叫。那声音跟杀猪似的。 “你这样,能往哪跑?”我随即扒开可他的上衣看了看...只见他身上的尸斑更严重了,尸变下的脓都已经开始发黑,活像是在那大热天暴晒了一个多月的猪肉,很是恶心。 尸变不断开裂出痕迹,轻轻一碰,那伤口就流出脓水..散发出一股恶臭的味道。 胖子看到这副模样,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我,我这还有救吗?” 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而且担心六娘就在门口...所以我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没把握治好,估计还得看六娘救你。” “她!?”胖子瞬间就绝望了,沉默良久后,他变得颇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江辰,你能不能...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问胖子:“什么事,你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有可能活不长了。”胖子沮丧道:“那个六娘太厉害了,你也尽力了,可还是几次都栽在了她的手里。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希望你...希望你能给我超度,让我来世还能投个好胎!” 胖子已经彻底绝望了,居然还哭出了声...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声音由清晰变得模糊。 像是外面的人离开了...鬼是没有脚步声的,那这声音一定是纳兰柔弱发出来的。这丫头不傻,她是刻意提醒我,女鬼已经走了! 随即我便在无顾虑,安慰着胖子:“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问题的。” 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相信我了...但我强调这事,我另有安排。 他这才抹了抹眼泪,问我有什么安排。 我说:“既然来硬的不行,咱们就只能来软的了!接下来,你听我的指挥就行。” 胖子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江辰,我的性命就握在你的手里,你看着办吧!能解决就解决,实在是解决不了,就给我一个痛快。说实话,我可真不想浑身溃烂而死...这未免也死的太难看了吧?” “放心吧,”我说:“今天晚上都听我的...虽然我对你身上的尸斑束手无策,但是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一定能治好你。更何况这尸斑不是短期就会取人性命的东西,只要我们制服了这个六娘,那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赶回纳兰家!” 胖子一咬牙:“那好...我都听你的!” 我随即俯身贴耳,跟胖子说了后续的安排...我和纳兰柔弱是出马弟子,我们奉行因果,不干涉阴阳两界的功德。 可胖子是当事人,他还并不是真正的出马弟子,他完全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出手对付六娘。 我暗中教唆胖子,还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符,没有朱砂就咬破食指以血画咒。随请剑中白虎,魂入黄符。 借此交给了胖子,我再三叮嘱:“白虎能克一切阴魂,但是你不懂出马咒术,就一定要把握时机,毕竟黄符只能用一次。” 胖子连声答应...恰逢其时,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不过这次是由远变近,因为动响是从模糊变得清晰。 当脚步声停的时候,外面的人敲响了房门...纳兰柔弱颤声问道:“江辰哥,你,你们准备好了吗?六娘在催了,现在就等你们了!” “来了,”我示意胖子将黄符藏匿在床单下...收拾好,我才扶他下床,拉开了房门。 纳兰柔弱俏脸微白,身后赫然就站在六娘的身影。她森冷的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我故作淡定的回应:“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把!” “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了,”六娘居然客气道:“那就请江先生开始吧!” “江,江辰,”胖子怂了,我拉着他的手安慰:“没事!” 我随即姑且充当伴郎,纳兰柔弱则是充当伴娘的角色,搀扶着一对“新人”步入堂前正厅。 白幡无风自摆,宛如彩旗一般摇曳...供台前的蜡烛,也不断发出油热一般的擦擦声。 当步至正堂,纳兰柔弱担心的问:“江辰哥,这种司仪的活,你能行吗?” “没问题的,”我话音刚落,突然“轰”的一声...台前九十九只白烛,突然亮了起来,烛火摇晃,可这丝毫没有浪漫的感觉,给胖子带来的,全是惊悚。死胖子已经吓坏了,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 “别怕,”我安抚了一句后,便迈步上前,在百全神像下,上香敬告天地...插香入炉之后,才摆起了司仪的架势,说起了开场白.......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计骗六娘 “及时已到!”随着我厉声一喝,胖子立马“砰”的一声,就跪了下去...估计对他而言,双腿早就吓软了。于此同时,六娘也在纳兰柔弱的搀扶下,跪在了胖子身边。 两人距离很近,几乎是齐肩而跪,两人的肩膀也是紧紧靠着...胖子怂拉着脑袋,压根就不敢抬头,浑身都在不断的发抖。 胖子哆哆嗦嗦的磕了响头,六娘也紧随其后...该走的仪式刚才在房间,我也对胖子交代过。他战战兢兢的配合行李,在礼成之后站了起来,拆下了胸前的大白花。大白花另一端拴着一根绳子,六娘立即拽起了红绳,做惺惺娇羞之态,迈动着小碎步,跟在胖子身后。 我们依照规矩,将这对“新人”送进了花房之后,拉上了门...不过很快的,房门就再次打开,六娘冷声逐客:“你们可以走了!” 这才是真正的卸磨杀驴,做完法事就不要和尚...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停留的举动。 可转身走出王小伟家大门的时候,身后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六娘迫不及待的回了卧房,我甚至在大门口,都能听到屋内关上卧室门的声响...“现在该怎么办?”纳兰柔弱急声问我。 “别急,”我抬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记得王小伟上次带我们来的时候,用的是乡村最老式的铁质梅花扣锁。 这种锁是不能从屋内反锁的,里面应该是农村长剑的木质插销...我小心翼翼的拔出白虎剑,尽可能的不发出声响。 慢慢将白虎剑刃插入门缝,一切都和我预想的一样瞬间,我慢慢的滑动木质插销,推开了房门。 纳兰柔弱顿时一喜,担心的就想去婚房查看胖子的情况。但我立马将其一拽,当下毫无准备,绝不能贸然惊动六娘。我悄声嘱咐她回去车上拿来黄符。在以黄符绘制神荼郁垒的名讳,一左一右贴上后,咒请门神归位。 这是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我真的和百位全神交手,那有神荼郁垒在,我也多两个帮手。 有了这手准备,我才带着纳兰柔弱去了婚房外,打算透过门缝偷窥。纳兰柔弱起初还略显羞涩。毕竟,别人是新婚大喜的洞房,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要是看到点什么?那还不尴尬极了! 但是见我微推房门,看了半响也没有脸红,她才一咽唾沫,壮着胆子也看着看了进去...只见房内,胖子已经将大白花放到了桌子上,还循规蹈矩的坐在桌旁,端起两个瓢,结结巴巴的说道:“六娘,咱...咱喝一杯把?” “全听你的,”六娘颇显小鸟依人的架势。 说完之后,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忙从墙角取了一些纸灰丢入瓢中...六娘并没有起疑,接过水瓢喝了一半,转而和胖子交换。 “他们这是在干嘛?”纳兰柔弱诧异的小声问我:“这,就是交杯酒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胖子迟疑 “算是吧,”我小声解释:“现在人结婚,喝的其实叫交臂酒...而古时候的人,新婚大喜,其实喝的是合卺酒,据说,这一习俗源于周代,到了南北朝时,行“合卺礼”又增加了在两个瓢把上连上丝带,喝酒后,将两个瓢扣在一起,用丝带缠绕称“连卺以锁”,寓意是使两人相爱拴在一起,永不分开。唐代时除了沿用瓢作酒器外,亦可以杯代...在新娘新郎同饮之后,掷杯于床下,若两杯或两瓢,犹如求神算卦般掷出一仰一合,那就意味着男俯女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是大吉大利的事。而“合卺”的礼仪后来随着文化更新...现在也就被改为“饮交杯酒”实则为交臂酒。” 突然,六娘魂身一怔...她将头轻摇,仿佛是酒劲上头一般。犹如古人一般,伸手轻轻揉着太阳穴,酒里并没有异常。 只是沾染了钱灰,让其阴气加重,魂显的模样越发清晰了...胖子被吓的端酒杯的手,都在颤,不过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恐惧之心,将瓢中的酒给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将两瓢丢于床上...两瓢皆是背身坠地,卦象中这可是大凶。 胖子并不懂这个,起初我也没有和他交代这些,但是六娘看懂了。 醉眼朦脓的表情上,露出一丝惊恐....此刻,胖子便乖的好像一个讨巧的小媳妇,端坐在床上显得急不可耐:“六娘,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们安歇吧!” “好!”六娘微微一笑,收起思绪后,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床上,跟着胖子躺了下去。 眼见于此,纳兰柔弱急忙抽身,俏脸羞红的回头。这一回头,正好红扑扑的脸蛋就对上了我。 我隐约能听到她那小心脏噗通直跳,那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都吓到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纳兰柔弱羞红了脸,将头侧向一边。 “怎么不看了,”我诧异的问,还颇显急切唯恐错过了接下来的画面说:“马上就要进入重头戏了。” “重头戏?”纳兰柔弱战兢摇了摇头,咬着薄唇呢喃:“你,你喜欢看这个!” “我们躲在这,不就是为了看这个吗?”我没有多想。 但纳兰柔弱惊讶到了极致:“这....”她这一迟疑,我缓过神了:“想什么呢?没你想的那种事!” 这言不由心的对话,我才恍然发现,已经让纳兰柔弱误会了。但是当下已经无暇解释,房内六娘伸出手搭在了胖子身上,还帮其解开了衣服。 与此同时,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起:“六娘,我今晚有一件小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六娘颇显期待的问. “你看了就知道,”胖子说完,便匆匆忙忙的从床上翻了下来,从床单下将黄符藏匿在手心里。 还将手伸到了六娘的眼前...六娘害羞不已,此刻她的表情很甜蜜?她娇羞的一笑:“是红豆吗?” “红豆!?”胖子一愣:“什么红豆?” “当然,是王维诗里的红豆咯...”六娘莞尔一笑,那醉红的俏脸还真就有些迷人。 这令胖子变得稍有迟疑的一愣,竟然看着六娘的俏脸愣住了! 我心知不好,这死胖子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好色误事。 就在胖子这愣神的瞬间,六娘已经掰开了他的手.....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位全神 顿时黄符骤显眼前,一声虎啸之声涤荡开来...白虎魂聚,声嘶厉嚎。这一幕完全把六娘给吓傻了。当然,比起六娘,胖子就更是从愣神中,被吓得手足无措。 连我早前交代他咒落诛邪噬魂,也全然忘了。这才给了六娘逃跑的机会,她魂化阴风骤吹屋外,俨然是有了逃跑的念头。 “死胖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命大事都能发愣!”我知道胖子是指望不上了。 索性仗剑横挡着门口,只等房门随风拉开的一瞬间,我拔剑出鞘,声唤白虎。 顷刻间,胖子眼前魂聚的白虎一闪而逝,幻化成白光附回了白虎剑上...魂聚瞬间,引得白虎剑上白光大作,宛如日光灯光一般骤亮。 我厉声急喝:“你跑不掉的!” 可抬手横剑,却因卧室门口狭窄空间有限,白虎实剑根本就挥舞不开...只能是眼睁睁的给了六娘可乘之机,任她化作阴风逃窜。 她随风而起,径直就窜到了门口。好在我早有准备,抬手换咒,驱策门神归位,咒唤神荼郁垒拦住六娘...即便落咒之时,六娘就已经有所察觉,可她当下已经骤反不及,就在她碰到门的瞬间,符咒起了作用,符上文字红光一闪,这光芒似乎蕴藏着强悍的力量,猛的将六娘给弹了回去。 六娘瞬间惊慌失措,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在阴风中鬼哭狼嚎起来,凄厉的惨叫声,听的我不寒而栗。 六娘还是不死心,再次朝门口狠狠的撞去,门上黄符宛如灵动一般,神荼郁垒的名讳上红光一闪。 黄符瞬间吸附住了六娘...六娘大惊失色,她当即抽回手。可这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任凭六娘如何挣扎,黄符依旧死死的吸附着六娘。 “额啊,”六娘突然面部扭曲,整个魂身都仿佛风卷残云一般,开始被符咒吞噬...她惊恐的大喊大叫,她的容貌逐渐发生了变化。她的真实面目,也显化的越发清晰...那绝对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肤如凝脂,人面桃花,双眼暗含妩媚,樱桃小嘴轻启,尽管因痛苦眉头紧皱,不过这幅痛苦模样,却更让她惹人怜爱。 她眼角带着两滴泪痕,声音带着无尽哀求可怜,已不是之前那般的鬼哭狼嚎,变得娇声无助:“秀才,小秀才救我!” “六娘,”胖子还真就循着声音走了出来,听他揪心的喊了一声六娘,我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 这死胖子眼神正常,并不像被六娘控制...可他那一脸焦急的姿态,就着实令人诧异了。难不成又见女魅,他心生怜悯了? 果不其然,这死胖子居然为六娘开口求我:“要不江辰,还是算了吧...你不觉得就这样把六娘,打的魂飞魄散太残忍了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要知道半小时前,这货还是要死要活的,也是他恨不得将这女鬼打的魂飞魄散。 现在怎么感觉,我成了那个恩将仇报的坏人? “那什么,”胖子表情一顿:“我就是突然感觉,咱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毕竟鬼也是有生命的,更何况她还救过我...而且,我真的感觉到了,我和她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我沉眉一皱,显然不想跟胖子废话...但是我心里自有权衡,既然是我自己出手,那我为了逃躲因果。断然是不会让女鬼灰飞烟灭的。 “六娘,”我佯装从容的一指:“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发誓,从此不在纠缠胖子。毁了你们的龙凤贴,那这事就算到此为止,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毁了龙凤贴?这绝不可能...啊!”话音刚落,六娘便惨叫出声,魂显的模样,变得如薄雾一般模糊,逐渐开始淡化。 那痛嚎的惨叫,犹如女人生孩子一般的痛嚎,听的人脊背发寒。胖子更是浑身都在发抖:“六娘,六娘啊!”随着最后一声奋力的嘶吼,六娘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突然就挣脱了黄符的吸附。 身体骤然反扑,落地之后娇声喘息,她强撑身子,魂身无力尽显颓废之态。 “怎么样?”我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说:“现在肯答应了吗?只要你肯答应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条件...我不只是会放过你,也会帮你聚阴纳寒,助你滋养魂魄。” 六娘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竟开始落泪。她轻轻的抽泣着:“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近乎咆哮后,立马拼尽全力的撑起身子...飞身折返堂前,拜请百位全神。 “糟了,”我心下一惊,但我哪会在给她机会,当即挽剑上前将剑锋一指...几乎是同一时间,这死胖子又动起了怜香惜玉的心,大声疾呼:“江辰不要啊!” 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当下已经出手...不过,我势不在诛魂,仅仅只是想仗剑挟持,威逼她不要请神。 可就在白虎剑架到六娘脖子上的瞬间,一声厉喝突兀的响起:“何人胆敢在我眼前放肆!” 声落瞬间,六娘的脖间金光一闪...我持剑的手,早有收力。 面对突然骤起的金光,更是毫无防备。就随金光突显,恍如巨力一般将我弹开。 飞身落地的瞬间,我的脑海中,思绪极速飞转。 我知道,这种时候能显化救下六娘的,必定是那堂前供奉的百全神...我起身根本无暇去细看,就开始咒唤门上的神荼郁垒。 门上黄符应咒而动,神荼郁垒的幻象开始显化...六娘脖间的金光也突然凝聚成人形,他沉眉怒喝:“阳世纠纷,于冥界何干!尔等是要挑起阴阳两界的争端吗?” 这话一出,顿时就令神荼郁垒的幻象形散,门上的黄符也在瞬间脱落...我懵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神荼郁垒卖了一般! 试问旁人咒请也就罢了,这神荼郁垒可是我堂上的清风悲王,我好歹也有文书印信,还算是冥界阴司,神荼郁垒的话事人。 他们居然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灰溜溜的跑了?好歹也显化一下,帮我解解围把? 我惊骇之余,更多的是迫切去看显化的神人。如果不出所料,我应该猜到他是谁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人皇之姿 “是纣王帝辛,”纳兰柔弱在我身旁直呼其名,不过很快她便换了个口吻惊呼:“天喜星,阳世的最后一任人皇!” “我们该怎么称呼?”纳兰柔弱一时间想开口说几句软话,却都语塞在了称呼上。 我也在心忧,一个过去的人皇天魂,他早已经在封神台上飞升,难道他还要管阳世纠纷? 我沉眉细想...咋看之下没错,阳世婚嫁都有天喜星掌管,这次我的确是冲撞在他手上。可他刚才责令神荼郁垒的那句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依旧是这阳世,归他帝辛主宰。 是我多虑想的太多,还是说纣王至今对阳世人皇的身份,还不死心?就在这思绪间,纣王帝辛虎目浑圆的盯着我,那眼神盯得我心底发毛。 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又来了...我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和他直视。 心里也在不断安抚自己,毕竟人死三魂归三路,天魂授封归天道,地魂下阴,人魂留守尸身...我是在阳世和人魂交手,也是和九娘在阳世,从人魂手中夺了轩辕剑。 跟天魂无关把!我在心里,理直气壮的这样想,可下一秒我心里就萌生了一个念头,天喜星管人世婚姻,那纣王的天魂,不也一直逗留阳世吗?难保会对那些事情不知情啊。 就在这忐忑间,他更是唤出:“江辰,我们好久不见!” 这话吓得我腿肚子都软了,赶忙拱手作礼称其人皇...帝辛封神,依旧是人皇之姿。眼下的天魂颇具威严,并不像当初淇河之下的人皇墓中那般森冷。更多的是一副极具傲慢的姿态,他摆手一挥:“留下那个胖子,你走吧!今日,本皇姑且不和你计较,只等来日,你我终会有交手的时日!” 我惊了:“来日?”我甚至想问一句为什么? 可还没有问出口,胖子已经极具惊恐的拉着我:“江辰...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怎么可能置胖子于不顾?随拱手作礼:“还请人皇通融!” “不要,”六娘急声恳求:“还请人皇为我做主!” “你有龙凤贴在手...这事自然是占理,无需理会旁人。”纣王说完看向了我:“你倘若再敢胡搅蛮缠,就别怪本皇,不念九娘的情分!” “我,”我语出一顿,但出言试探:“如果,我偏要插手呢?” 只当纣王帝辛会念在九娘的份上,网开一面。可万不曾想...这句话却令他顿时翻脸,他傲慢的人皇之姿,又岂容他人讨价还价? 帝辛抬手一挥,顿时无数根红绳显化。我急忙横起白虎剑..想要仗着白虎剑的锋芒劈开这些红绳。可根本就是徒劳,那密密麻麻的红绳极速拉扯,把我和身边的纳兰柔弱,顷刻间就绑成了肉粽,将我们死死的缠着。 随着我们的挣扎,红绳越勒越紧...“放开我,”我声嘶力竭的嘶吼。 当下,我完全是碍于纳兰柔弱在场,才被帝辛束缚...否则,我一定会仗着尸化的体质,冲出红绳大阵。 这一刻心里真的只觉憋屈,只能无奈的从帝辛嘶吼:“阴阳有界,你凭什么这样安排?” “呵呵,”纣王森然冷笑,根本不屑搭理我...只对六娘柔声说起:“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多谢人皇,”六娘艰难的起身,步履艰难的走向了胖子。 “不要,”胖子背身靠墙,俨然是害怕到了极致,那肥胖的双腿,都忍俊不禁的一直在打颤,嘴里还在一直呢喃:“不要过来,不要...” 可六娘已经凑了上去,眼看二人就要吻到了一起,胖子惊呼:“江辰救我!” “额啊。”我蓄力挣脱,可红绳犹如收网一般,勒的我皮肉紧缩...我闭上了眼睛,也顾不上纳兰柔弱是不是在我身边。 我潜意识的只想去救胖子,可就在我即将睁眼尸变的一瞬,脑海中传来了一个少女娇柔的声音:“小秀才!” 那是六娘的声音...可这声音恍如隔世,声音里满是童趣稚嫩,宛如天籁一般,更像是银铃敲击着的耳鼓....紧接着,耳边还传来了纳兰柔弱的惊呼:“江辰哥,你快看!” 我蓦然睁眼,眼前竟天旋地转,黑蒙蒙的一片...很快,便犹如身陷幻境一般出现了画面。 画面中,那应该是清朝乾隆年间,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有一天正下着绵绵细雨,一个可爱的小秀才,打着雨伞,敲开了一家门院,门院打开后,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原来是邻家的小朋友六娘,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秀才让六娘看手中的好东西,小小的手掌打开,一颗红豆出现了。 谁知六娘说了一句:“不就是红豆吗?有啥稀罕的!” 此时小秀才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红豆,这可是唐朝诗人王维诗里的红豆,难道你没听过王维的《相思》吗?” 六娘抿嘴笑了:“小秀才,那你背的出吗?” 小秀才嘟嚷着:“怎的不能?” 六娘说道:“那你背一个给我听,你要是背不出,打手心!” 于是小秀才装模作样的背起手,摇头晃脑的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谁知小秀才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两个字,只背到了“此物”就小眼睛溜溜转了,突然紧张起来。 此时,六娘拽住小秀才,叫小秀才伸出手来! 眼看小秀才就要被打手心了,远处却传来母亲的喊声:“桐儿,桐儿,饭熟了,快回家来” 小秀才立刻说道:“娘叫我了,再见”然后随手拿走旁边的雨伞就跑开了。 画面一转,镜头来到一处私塾,教室里学生们正在背诵王维的相思,坐在窗前的小秀才,背着背着居然溜号了,脑袋里浮现了六娘的画面“伸出手来” 这个时候,教书先生出现在小秀才跟前,看到小秀才正在晃神,于是说了一句“伸出手来”可怜的小秀才被打了手板。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望缘由 放学路上,小秀才打开手掌,看到被打的手心通红,正好路过六娘的门口,六娘叫住了小秀才,看到小秀才失落的表情,问道:“怎么了,被先生骂了?别难过了,给你个好东西,算是昨天的回礼” 只见六娘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碗红豆,小秀才一看,突然开心起来,赶紧去拿碗,却没想到因为手太疼了,没拿住碗,差点掉在地上,还好被眼疾手快的六娘拖住了碗底。 六娘:“先生打你了?”还没等小秀才开口,六娘说了一句:张嘴!于是六娘喂给小秀才一勺红豆粥,热热的粥,让小秀才心里暖暖的。 时光匆匆,岁月荏苒,转眼间六娘长成了端庄大方的俏丽姑娘,这天六娘走在小镇的街上,迎面走来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原来这就是当年的小秀才,六娘看到小秀才十分激动,却被旁边的母亲拽住了衣角,就这样两人擦肩而过,而这时,两人却回头默默的看向对方。 回去后,六娘独坐窗台前,手里绣着手帕,每次门口有动静,六娘都要开门看看,她多想开门的一刹那,站在门口的就是秀才,但是这样的情况却一直没有发生过。 寒来暑往,又过了一段时间,秀才在家里看书,只听一声惊雷,外面下起了小雨。秀才打开家门,却听见邻居说:“真是大喜事啊!镇上出喜事了...” 秀才这才两步并作一步,走到隔壁听到了鞭炮声,还有几个人在往六娘家里抬东西,原来六娘要嫁人了! 此时屋里的六娘还在绣着手帕,却不小心把手指弄伤了,一滴血滴在手帕上,六娘本不想嫁人,伤心的哭了起来,只见一滴眼泪掉落在手帕上,染湿了一处,后来六娘把红豆嵌在了手帕上。 秀才看到六娘要嫁人,于是疯狂的跑到后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想要敲门,这时秀才却停了起来,停在半空中的手重重的摸了一下六娘的家门。 秀才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秀才心里想:这些年,难道我真不知你对我怎样吗?我知道我家境贫寒,没法给你更好的生活,我只有拼命努力,让我可以有一天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没想到,那一天却等不到了!秀才想到此刻,激动的哭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此刻,门内的六娘就在门口,她看着无助的秀才,却没开门,可是也动情的哭了起来。 第二天,小镇热闹起来,骑马的新郎官接受着大家的恭喜,后面跟着新娘的轿子。院门口响起了鞭炮声,就这样,六娘出阁,嫁做人妇! 另一边,秀才告别亲人,手边拿着六娘亲手缝的红豆手帕,独坐小船消失在无尽的天边。 画面自此,纳兰柔弱不禁感伤:“这事我好像在某音上看过,取自一段动漫!” “不,”我没看过动漫,但我想起来了:“在一段名人传中,就曾经提到过王初桐...真实的六娘和王初桐,是在清朝的一本《戏鸥居词话》里有详细的记载.....” 清朝乾隆时期,嘉定有个大户人家,家里有一女,叫陈六娘,长得美丽文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陈家和王初桐是邻居,王初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虽然两人青梅竹马,可是由于王初桐家境贫寒,陈家因为嫌贫爱富,不愿意将小女嫁给王初桐,却把六娘嫁给一户有钱人家,但六娘始终对于王初桐恋恋不舍。 后来王初桐发奋读书,虽多次参加科举,却屡次名落孙山,直到乾隆年间,公元1776年,乾隆特开恩科,48岁的王初桐再次参加考试,获得二等功名,被授予四库全书馆的誊录官,后来在三东做官,做过新城,平阴,寿光等知县,宁海州同知。大学士阮元称他为“江左人才渊第一,济南名师更无双”。 可那些年,虽然王初桐也成家了,但是心里依旧挂念着六娘,和夫人的感情也是平淡无奇。公元1799年,70岁的王初桐思乡心切,于是决定退隐归乡,虽然百姓无不苦留,但是他心意已决,回到了家乡著书立说。 而另一边的六娘,虽然嫁人有钱人家,却没想到丈夫游手好闲,很快就把家产败光,于是六娘来到杂技演艺地方卖唱,后来她独自一人居住在南翔镇,可是住的地方很差,屋顶漏雨,地上长苔,但是她有时闲暇看书弹琴,种花种菜,虽粗茶淡饭但也过得惬意。 有一天,王初桐在小船上坐着,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琴声,于是停船靠岸,听着琴声,王初桐见到了久未见面的六娘,两人互诉衷肠,这个时候的六娘已经孤身一人了,而王初桐却儿女成群,两人于是以兄妹相称,王初桐还接济六娘银两,平时两人还谈诗作画。 后来,六娘画了一幅画送给王初桐,只见画上还写着唐朝杜甫《佳人》诗词为:“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而王初桐则在上面提了四个字:绝代佳人。当时很多人看到这幅画,无不赞叹。而这幅画后来一直流传到京师,文人雅士看到之后,无不赞美六娘的貌美和才华,同时也为两人的爱情悲剧感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陈六娘与王初桐的悲剧爱情,相爱之人不能相守,剩下的唯有思念。 人生常常就是如此,当时你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常想起那年你给我的一碗红豆粥,可谁又记得离别那天你泪湿的巾帕...世间最苦就是相思,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正在我和纳兰柔弱细说感慨的时候,突然眼前白光一闪...与此同时,浑身的束缚感消失,我和纳兰柔弱回归了现实,没有红绳束缚后,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眨眼看去,眼前赫然是王小伟家...而纣王帝辛已经不见了。 胖子呢!?我滌然一惊,耳边已经停到了纳兰柔弱担忧的疾呼:“胖哥,你没事吧?” 我循声回头,只见胖子早已经泪流满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六娘事完 他颤声哭诉:“江辰,我,我好像想起来了...我上辈子,就是一个秀才,我叫王初桐,上一世我就住在这!” “我们都看到了,”这一刻即便再傻,也明白那个小秀才,就是胖子的前世。而六娘魂留阳世两百年,等的就是胖子。 胖子脸上尸斑已经完全褪去,他怀抱着六娘的残魂,不断恳求:“你帮我救救她...救救她!” 对此,六娘只是虚弱的浅笑,伸手触摸着胖子的脸:“不用了,我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我魂散便是为了帮你过这一劫。” 很快,六娘便化为一阵烟雾,烟消云散了...我松了口气,不过内心却满是疑惑,刚才她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 胖子泣不成声的问:“她这是灰飞烟灭了吗?” “已经魂飞魄散,”我心下不由一紧...话音一落,胖子就已经嚎啕出声:“六娘,六娘!” 他哭了很久,这一夜胖子的哭声令人揪心的刺痛。 等他缓过神,才带着我们去了后山,在六娘坟前除草,重新填土埋好了六娘的棺椁...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听胖子,说起了缘由。 原来,这王小伟便是两百年前王家的后人,当初王初桐便是将六娘埋于后山...后来阴差阳错,六娘魂出棺外。寻找今生的王初桐。 纣王帝辛念其情深义重,便告诉六娘,王初桐今世出生在福贵人家,只可惜命该早绝。 六娘于心不忍,回想上一世,王初桐出生寒门。四十八岁才考取功名,晚年面对六娘,总是活在年少无为的自责中。 所以六娘知道他今世出生豪门,就越发不忍他英年早逝,随借王小伟去寻找胖子。其真诚感动了纣王帝辛。 帝辛是天喜星,能看尽人世三世情缘...自然也知道今生的王初桐便是胖子。也确信胖子今生,阳寿在前天就该命绝。 所以暗动恻隐之心,交她禁术帮胖子渡劫...不过,擅改天命必然要遭天谴,六娘魂飞魄散,便是这次化劫改命的代价。 听到这,我不免心生愧疚...要说前天胖子有一命劫,那就一定是冒名替代我,落在阴山长老的手里。 对此,我还是忍不住像胖子道谢...可胖子摇了摇头说:“六娘好像说,那一劫是我们睡在车上的时候!” “车上!?”我颇显狐疑:“难道说,那晚阴山派的人,找到了我们的位置...所以,六娘才迷了你的精气,让你开车逃到了这个镇上!” 对此,胖子也说不清楚...不过回去的路上,胖子开车强调,六娘心底善良,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身上的尸斑,完全是被王小伟给传染的。王小伟作为王家的独生子...也是两百年前,王初桐的后人,王家最后的一根香火。 六娘魂出墓外的时候,恰好遇到王小伟的父亲出丧。王家已经变得一贫如洗,王小伟也开始自暴自弃了,不愿意拖累女朋友,就和村里的那个女孩分手了。 自此他便在家里颓废等死,六娘不忍王初桐的血脉断了香火。在强行拉其吸血食肉。毕竟她终归是个女鬼,也找不来其他食物。 还将王小伟的三魂压制在体内,所以王小伟身上才死气沉沉,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其实六娘也是在帮王小伟渡过一劫,顺带也给他改了命...对此我是深有体会,命中遭劫这种事,这事如此。 过了这一劫,往后便由太平日子,可要是过不了,那这一劫就成了生死劫。所以古人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听完,我不禁感叹,六娘绝对是个性情中人。宁愿魂飞湮灭,也要帮胖子化劫,这还真让我想起了九娘。 或许,人就是这样...那个真正护住你的人,真正爱你的人,也许他一直都饱受误解,他也从不屑别人的看法。而我们却时常被现实蒙蔽了双眼,被假象所迷,分不清真正护你,疼你的人。 所以老话也常说,忠言逆耳益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或许自古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和真心救你命的,是最饱受误解的人。 这一刻,我还真的有些想九娘了,也不知道她在姜家已经痊愈了吗? 思绪间,车子已经一路疾驰回到了镇上。纳兰柔弱也在这个时候想起说:“真没想到,我还误会了纣王帝辛。看来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难怪会在封神台上,被封为天喜星。” “是啊,”我不得不承认:“纵观五千年的历史,要论男女之爱,在没有一个人,能和帝辛相比。” 他最懂阳世情爱,数千年前,他为妲己放弃的不是江山,不是商纣。而是阳世人皇的位置。 我记得有个文学家写过,人来一世,就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寻找生存的真谛。对于那种执着于情爱的人,也许两百年,也许五千年。寻到才不枉活这一世。 而且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有的人...算了,还是就说胖子,也许在我看来他一无是处,猥琐好色。 但就是有人能一眼为他着迷,或许这就是上辈子欠下的缘分,所以茫茫人海,即便你不是最美最帅,甚至你都不够完美,但总有一个人视你如命。 等等...我突然狐疑的沉眉深皱,怎么越想越不对味? 纣王就这件事而言,做的无可厚非,没什么值得我在在意的...不过当时他和我说的那几句话,是他本就傲慢,还是我狐疑多心? 他那睥睨傲慢的人皇霸气,几千年过去了,他真的甘心吗?从他言辞和口吻当中,尽显阳世主宰的魄力。 还有,他为什么会对我说,终有交手的那天...是为了九娘吗?还是说为了轩辕剑? 从他的表情和言辞来看,仿佛都对我充满了敌意! 当开始质疑一个人的时候,我甚至连最后,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都感到狐疑...思绪间,车子已经抵达了宾馆。 此刻已经临近鸡鸣破晓,三人互道医生晚安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可我刚进门,手机铃声就急促的响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驱车离开 其实更严谨的说法是,这一夜手机铃声就没有停过...插着充电器,一直在响。 赶忙上前拿起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纳兰雪的爷爷打来的...我急忙接起电话,只听纳兰雪的爷爷轻咳两声,仿佛是夜里受了寒:“孩子,江辰你没事吧?” “没事爷爷,”我稍显歉意的说道:“害你担心了!”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纳兰雪的爷爷这才略显责备的说起我...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打电话,他都担心了两天一夜。 原本我还说马上发给他定位,可直到现在也没有音讯...他还当我是遇到了阴山派寻仇,出了什么变故。 在电话里略显疼爱的将我责备一顿,但那些话说的我无言以对,也说的我心里暖暖的。 我的确有这种坏毛病,走到哪就不喜欢的看手机,也会时常忘了周边关心自己的人。 便任由纳兰雪的爷爷训导了一番...等他气消了,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这才细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将胖子的遭遇,详细的说了一遍...借口说胖子的情况,才忘了发定位给他。 尽管这理由牵强,但纳兰雪的爷爷还是表示理解,也不在问我详细的位置,而是将话锋一转,说是希望我能帮忙,去个乡镇帮他平件事情。 最近纳兰家气氛紧张,他也不便离开...当然了,纳兰雪的爷爷也考虑道:“乡镇地带毕竟山建,正好让你去那躲躲风头。避开阴山派的眼线” “倒是爷爷有心了,”对此,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害他担心了两天一夜,这要是在拒绝,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我当下便细问起了纳兰雪的爷爷,问他要我去平的究竟是什么事。 纳兰雪的爷爷也只是大致说起,当地有个村民上山劳作的时候,结果离奇的失踪了,过了几天之后才回来。他回来的当天夜里,老婆和孩子就惨死家中,据说死状特别诡异。 但他非但不伤心,还对着尸体哈哈大笑,并且不时的骂上几句,就像死得是自己的仇人一般。 他失踪的事情,当地的村民们都知道,还曾经上山去找过...据说山上都被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失踪的村民。 可他离奇的突然回来,让很多村民原本就开始怀疑,他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说是被鬼上身了。当晚家人又惨死,就越发闹得村民人心惶惶。 后来惊动了调查人员...调查人员上门,起初怀疑人就是他杀的。 但调查人员介入后,却发现他精神正常,老婆孩子也不是他杀的。甚至案发当场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最令人感到费解的,就是那两名死者。他妻子和孩子的脑袋,就像是自己掉下来的一样。 最终调查人员只能草草结案...但当地调查组的组长,却敏锐的嗅到了这其中的诡异之处,所以一直在意那个村子。 果不其然,就在接下来的几天。附近也接连发生类似的断头奇案,调查人员忙的焦头烂额没得到一点线索,而且事情越来越离谱。 所以那位调查组的组长才找到了纳兰雪的爷爷。 念在早年,两人有几分渊源,纳兰雪的爷爷实在不好拒绝,甚至在电话里,都缓声说起:“江辰,这事权当帮爷爷个忙...务必去看看。等你到了镇上,我就让事主去接你,在详细跟你说明情况!” “放心吧,”我在电话这边,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随后纳兰雪的爷爷,也关心的叮嘱了我好一阵,让我平事一定要小心,还告诉我,纳兰雪的情况已经痊愈了七八成,再有一个周,估计就能完全祛除尸毒。 说起纳兰雪,爷爷很高兴,激动之余还让我出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去看了情况,如果棘手就不要掺和。 “放心吧爷爷,”我不断的在电话这边应声。 他也是语带慈祥:“你到了那,有什么情况多和爷爷联系,记住,没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嗯,”那些关心的话,说的我心里一暖! 最后,临挂电话,我才让纳兰雪的爷爷,把详细地址和对方的联系号码发给了我。 此刻已经时至半夜,挂了电话后,我稍微睡了一会...只等天色渐明,才起床离开。 吃早餐的时候,大致将事情跟胖子和纳兰柔弱说了一下。 原本我还想着,胖子可能情绪上会有不适,毕竟六娘的事情,应该也给他心理造成了创伤,所以还劝胖子留下,休息两天。 但胖子根本就不以为然,笑的还是那么没心没肺,说话还是那么厚颜无耻...一顿早餐也依旧是食量惊人,吃了整整三碗粉。 纳兰柔弱小声劝道:“还是带上胖哥吧!” “嗯,”我应声点了点头,我又怎么会看不出,胖子虽然千般不好,但这货是个重感情人的,怎么会对六娘的事无动于衷? 他或许就是那种性格吧,其实越是这种外向的人,看起来恬不知耻,其实他们内心越是重感情,只是对于他们这种人而言,不希望让身边的人,看到自己的沮丧。 这是一种伪装,面对这样的朋友,能做的不是去安慰他...而是由着他,千万别去拆穿他,因为对他而言,伪装就是最后的遮羞布。 我们吃完早餐,便回去收拾好了行李,在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服务台的人还一直抱怨,说是昨晚,周围几个房间的住客,都去服务台投诉了好几次。 但是前台人员上来敲门,也不见我回应...所以,他们也不敢贸然开门,只能给周围的住客换了房间。 我知道那是纳兰雪的爷爷打的,前前后后打了上百个电话,可见他也是担心坏了。 我对着宾馆的人连声道歉,谎称是被镇上调查属的人,带去问话...这才让服务台的人稍感理解。最后我还拿了五百块给服务台,算是赔偿昨晚的换房损失。 离开宾馆后,我就摸出了手机,谎称自己开车才方便依据导航行驶,这才剥夺了胖子开车的工作。 第一百四十章 见到孙组长 车子一路疾驰,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后,才临近导航所示的目的地。 不过这里是真的冷,一到境内,简直就像是到了两个世界。十个小时以前我们还只是披着一件外套。 十个小时后,当我们路过一个市郊,准备下车吃晚饭的时候...那拉开车门的一瞬,简直是冷的瑟瑟发抖。 这种寒冷,才让人意识到,冬天已经悄然而至。 胖子和纳兰柔弱,都是生活在南方,他们也是第一次体会北方的寒冷...甚至在他们的行李箱里,都只是带了一些薄薄的秋装。 到了这,他们这些温室的娇花才算见识了严寒。我倒是习以为常,而且仗着尸化体质,也不惧这点严寒。 我还提议,一起去吃个羊肉火锅,吃完身上就会暖和很多。 可胖子最怂,立马折回车上,开着空调说自己打死也不下去...其实冷这种感觉,有时候很复杂。大多时候,冷不一定是外界温度给你的感觉。 更多的是听人说,或是出于别的因素...就好比是当下,听胖子叫冷,纳兰柔弱穿着个百褶裙,白色薄纱丝袜。 原本都还好好的,被胖子那么一带,她顿时也跟着蜷缩到了车上。 两人为此,连饭都不吃了...无奈,我也只能上车,继续驱车前行,只希望夜幕降临之前,那个来接我们的调查组长,能给我们安排一个有空调的住所在点外卖把。 大家还在车上这样盘算着,我也借此给事主,也就是那个负责接应我们的调查组长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一开始听完还挺不乐意的,以为纳兰雪的爷爷,随便找了个人来糊弄他。 不过,当我说起自己是他的孙女婿,纳兰雪的丈夫时。那边的人态度立马就变了,还说立马动身,这就到镇上接我。 可我们驱车到了镇上之后,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那调查组长才姗姗来迟。穿着一件军大衣,一脸憨厚的道歉:「对不住啊各位,实在是调查局里,临时出了点事,才耽误了来接各位的司机。」 「哎哟,」胖子阴阳怪气的撇了撇嘴,这大冷天等了半个多小时,胖子有些生气了,佯装不屑:「你哪位呀?」 其实,看来人军大衣里面掩盖的正装,也不难想象他就是那位调查组的组长。胖子眼下纯为发泄自己的不满,我也就没阻拦。 果然,胖子明知故问后,来人顿时就愣了一下。 然后才略显窘迫的自我介绍起来:「我叫孙正义,是本地重案调查组的组长...我代表本地的父老乡亲,欢迎你们!」说完还颇显官方的朝我们伸出手来。 我心想差不多了,看别人都是办实事的人...也没必要过于刁难,我便爽快的将手握了上去,礼貌的回应:「我就是江辰!」 「哦...江辰,」他目光紧紧的注视着我:「像,像啊!」 「像什么?」我狐疑的一愣。他立马摆手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刚才你爷爷发了你的相片给我,这天色也晚了,所以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 「呵,」胖子冷笑出声:「这看个事,跟相亲似的,还发相片?」 「怎么!?」纳兰柔弱饶有兴致的调侃:「这大爷爷啊,保不准就是怕某人,冒名顶替成了少爷...让我江辰哥当了助手。」 「怎么还提这茬?」胖子都忍不住笑了,这话无异于是在说几天前富婆的那件事...在阴差阳错之下,让胖子成了我的替罪羊。 听着二人谈笑,孙组长忙问:「这二位是!?」 我赶忙介绍:「纳兰柔弱,我们纳兰家内堂的人...」随即一指胖子,还不等我开口,他便一语概括:「我就是江少爷的助手!」 这话,胖子说的颇显怨气...随后,孙队长开着另一辆车给我们带路的时候,胖子才在车上抱怨:「这叫什么待遇?江辰都发照片给孙队长了...我们,连个相片都发。」 「别那么小气,」纳兰柔弱调侃:「你难道,还指望这个孙队长,拿着你的相片,给你相亲吗?」 「谁稀罕,」胖子冷声说道:「就是感觉不平衡...你想想,别说在镇口接人,就算是飞机场去接朋友,也得问问对方几个人,和谁一起,锁定这些明显的特征,才好接人,你说是吧?活脱脱耽误半个小时...这大冷天的。」 「好了,」我也理解纳兰雪的爷爷,解释道:「别说你了,柔弱不是也没相片发给孙组长吗?你也不想想...那可是纳兰雪的爷爷,难道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手机里随时保留你的相片吗?」 「我,」胖子想了想,好像也对...真要是纳兰雪的爷爷,随时保存着自己的相片,那叫什么事? 保存我的吧,那很正常,毕竟我和纳兰雪也有婚纱合照,更何况我是别人名义上的孙女婿。 有时候一房偶尔聚餐的时候,我和纳兰雪的爷爷也是有单独的合影的。 「好了胖哥...你可不是个小气的人,」纳兰柔弱又一次夸起了胖子大肚,一阵恭维,才让胖子破涕为笑。 随后车子没开多久,便来到了镇上的调查局...孙组长将我们领到了他的办公室,刚进门就闻到浓厚的煤烟味。 循着味道一看才发现,角落里居然还摆放着老式大铁炉,炉子里正烧着蜂窝煤。除此之外,室内只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椅子,桌子上摆着厚厚的一沓文件。 「什么味?」胖子捂着口鼻呢喃:「这种环境下办公,也不怕一氧化碳中毒吗?」 「抱歉了诸位,将就一下,」孙组长呵呵赔笑:「咱们乡镇穷,办公室也一直没装上暖气,这里凑合着能办公就行了...几十年都这样下来了,那味道你们可能不习惯,但我们啊,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话说的胖子一愣,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想想还真是这样,乡镇上的这些调查员是不容易的...在恶劣的环境下坚守指责,恪守正义。 其实越是乡镇上的调查员,反而更值得让人尊重。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章见到孙组长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说数字七 他们外出调查,出行多有不便。查个资料,即便有电脑...那破网速也能令人炸毛。 说直白一点,尤其是乡镇上工作的这些特殊岗位,他们普遍办事能力不强。但是绝对富有责任心和耐心。 胖子一时间略显窘迫了,想起刚才自己傲慢的态度,不免有些尴尬。 好在孙队长,并没有在意,他招呼着我们炉子边坐,还说坐在炉子边暖和一些...等他客气的给我们泡好了茶之后,他才顺带从办公桌上,拿出几份文件递了过来,我扫了一眼发现上面是发生断头奇案的几户人家资料,就赶紧认真的读了起来。 最早发生的那起命案,就是纳兰雪的爷爷在电话里给我提到的...那个活着的男人,名叫戴拾,还真是个很奇怪的名字,念起来都感觉很绕口。 他的文件档案就排在第一份,资料也是记录最多的一位。 甚至还记录了戴拾是四十年前,就跟着父母定居到了村镇上,那时候他才五岁...后来四十二岁才结婚,四十三岁有了孩子。 目前孩子才两岁,就那么死了...对他的打击可不小。 看到这,我只觉眼睛一阵胀痛,在这狭小陈旧的办公室,用的还是以前的白炽灯,昏黄的灯光下,看着这些手写的档案,还用的是花里胡哨的草书。 真要把这厚厚的几分资料看完,估计天都亮了...我揉了揉眼睛,将资料还给了孙组长。 让他还是简单复述吧,毕竟资料杂乱无章,我们又不是来查户口的。 “这样也好,那我就简单跟你们说一下,”孙组长放好了资料档案后,简单说起了这些离奇的案发经过。 事情最早起于戴拾,有关他的事,早前纳兰雪的爷爷已经大致说过了。当下孙组长所描述的,也和纳兰雪的爷爷如出一辙。 这是最早发生的离奇命案,戴拾的妻儿都是断头而死...死状极其残忍,那个头就像是快剑劈开的一般。 “你说什么?”我滌然一惊:“剑劈开了头?” “对,”孙组长点了点头说:“这事的确令人很费解...剑刃轻薄,并不像鬼头刀一样厚重。这也不是拍电视剧,但死者的断头伤口,经过法医确认,的的确确是剑刃造成的。” 我沉眉深皱的瞬间,孙组长客气的散起了烟,而我却在那一瞬间走神了...还是纳兰柔弱轻轻推了推我,才让我恍然回神,接过了烟。 点燃烟后,孙组长还好奇的问:“纳兰少爷,是不是也觉得这事难以置信!” “你是说剑劈断了头?”我淡然一笑,都不用我解释...纳兰柔弱便已经说道:“其实,用剑砍掉头也是有这个可能的...最早以前用的剑,跟现在的厚度完全不一样。尤其是汉朝,那时候还有八面汉剑。那个时代的剑,远比刀斧厚重。想要劈开一个人的首级,是完全有可能的。” 孙组长哦声惊讶:“这么说来,还真是有这个可能...我们居然完全没想过,凶手会是用的古剑杀人。” 凶手?我浊气一叹,其实这正是我愣神诧异的点...如果凶手不是人,而是灵异鬼魅的话,那我岂不是极有可能,又撞上了汉朝弥留下来的千年厉鬼? 也不知道这个厉鬼什么来历,能不能补全我当下尚缺的两宗罪...我要收起的七宗罪当中,嫉妒取自西方邪神,暴怒取自钟馗,暴食取自饕鬄,贪婪吸的是厕神戚夫人,色欲吸自苏小小。 当下唯剩傲慢和懒惰...会不会在这,有什么机缘? 思绪间,孙组长一直在轻唤:“纳兰少爷,纳兰少爷?” 见我没有回应,纳兰柔弱再度轻轻拐了拐我:“江辰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极力收回思绪,不断告诫自己,当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毕竟眼下的事情,也未必就能机缘巧合的遇到。 懒惰和傲慢,怎么想都和离奇的断头死亡,没有关联。平静思绪后,我开始问起孙组长,其他的几宗档案,也是类似的命案吗? “没错,”孙组长说,除了戴拾的妻儿之外,镇上周边还发生了四起类似的命案...但这四起命案都在戴拾妻儿死后发生的。他们大多是都是单身独居的村民。家里并没有人失踪。 第二起命案,也就是第三位死者,是镇边徐家村的村民,二十三岁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就在戴拾妻儿死后的第七天,他在一个村民喝完酒,回家的途中,途中。莫名其妙的摔倒在地,当晚就被斩首。 “至于第三起命案,”孙组长特意强调:“又是在第二起命案发生后的第七天,也是发生在本镇周边的万家村...死者万宏生,二十七岁,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当晚睡在家里,莫名其妙的就被斩首了。死的非常离奇。” “七天,”纳兰柔弱饶是感觉到了什么,想了想:“第一起到第二起命案,是间隔七天,第二起到第三起也是七天?” “没错,”孙组长点了点头说:“还不止如此...因为第四起命案,也是距离第三起命案后的第七天发生的。” “那第五起命案呢?”我在意的问。 孙组长脸色凝重的一顿:“是第四起命案后的第七天!” “我擦,”胖子小眼神一变:“那么说来,这五起命案,都是间隔七天发生...七天刚好是一个星期,这他吗是巧合?还是凶手心里变态的刻意选择?” “这绝不是巧合,”我们既然是被请来看阴阳的,就得从灵异的角度去分析,我试着问胖子:“你知道七是个什么数吗?” “当然知道,”胖子一本正经的说:“单数啊!” 这死胖子...气的我脸色尴尬的一抽。 好在纳兰柔弱赶忙小声提醒胖子,书面化的解释起:“七其实是阴阳与五行之和,这是儒家所谓的“和”状态,也是道家所谓的“道”与“气”,都与“善”、“美”有着密切关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去找戴拾 七这个数字,一直被认为是极其重要的数字,特别是在国外...国内的人大多认为七这个数字不吉利,其实在国外七被誉为最完美的一个数字。」 纳兰柔弱还说:「在风水里,数字7也寓意着富贵好运,尤其是对于五行属火和五行属金的人来说,最能兴旺他们的运势,因为数字7五行属火,而五行中火能旺火命、火能生金旺金命。所以五行属金的数字7可以兴旺火命人和金命人的运势,不但能够帮助他们提升各自的财运,还能够帮助他们化解可能出现的灾劫。」 说完,纳兰柔弱看了看我:「是这样吗江辰哥!」 我尴尬的笑笑,说的狠全面,但更具书面化...估计胖子和孙队长完全听不懂什么意思。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我有一种只觉,那就是每隔七天发生一起命案,这不是巧合,更像是某种禁术,在七天这个节骨眼,借用人体精血三魂,来破某个邪阵。 当然,这话我没有说,毕竟对于我而言...这只是第一时间,给我的一种感觉,更多的是直觉感。 毫无证据的推测,我也就没说给他们听...转而将话锋拉回正题,问起孙队长:「除了这些资料,你们警方还有什么发现吗?」 「哦,」孙队长回神说:「从后来的四次命案中均,有人被斩首,伤口如出一辙...不难看出这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但是苦于没有目击者...所以最早一起命案中,始终的戴拾,就成了重要的关键人物!」 没错,我愕然细想了一下...前后五起命案中,死了六个人,只有戴拾活了下来,这本身就很说明了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必定和他有关。 见我沉眉半响,孙组长主动说起:「这些人都是死在自己家的床上,可我们仔细勘查了现场却没发现任何线索,仅从现场来看排除他杀的可能,除非是.......」孙组长说到这,哑然一顿,表情变得无比苍白。我明白,有些话是没办法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的。 但是他心里明白,清楚这些事已经到了科学也无法解释的地步,否则也不好求助于纳兰家... 我意会的点了点头,缓解了他的尴尬...只是特别好奇:「前后死了六个人,只有戴拾还活着,你们难道不应该监视下他,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吗?」 「谁说没监视呢,但他自从妻儿死后,就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偶尔出去,也都是买点吃的东西就马上回家了,甚至我们还突击检查过几次,但里面一切正常。后来又连续发生了四起命案,我们调查人员人手有限,只能将人撤了回来,」孙组长强调:「你也看到了,镇上就那么大,周边好几个村...平时这乡里乡亲的,几十年都没那么密切的发生过命案,这次还那么玄乎。等等...」 孙组长突然反应过来,张大嘴巴看着我:「你刚才的意思,是在怀疑,戴拾就是凶手?」 我看着孙组长:「难道,您就没怀疑过他!」 「这,」孙组长犹豫了:「起初,我是挺怀疑他的,可是...可是,」孙组长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的心思,索性也就替他说了:「你起初的确怀疑过戴拾,不过后来发生事情玄邪,也就怀疑是鬼魅作祟,非人力所为...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松懈了所有的调查。自然也就排除了所有的协议人,只等纳兰家的人来处理,将背后凶手,归责于鬼魅,对吗?」 「对!」孙组长尴尬的点了点头,可他还想说什么...但被我强调打断:「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你想啊,如果没有人暗中捣鬼,又怎么会惹来那么多命案?」 孙组长表情一惊,试着问:「纳兰少爷的意思是...!?」 「凶手不一定是他,但一定与他有关,否则他活不到现在。」 我说完,就让孙组长马上带我去戴拾家里看看情况...他对此并没异议,点头应声后。就要去开他们的专用车。 我想了下说:「还是开我们的车吧!你们的车太明显了...进村的话,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按照我的直觉来看,戴拾肯定与后面发生命案脱不开干系...他究竟是撞见了邪魅,还是故意捣鬼,都必须见见这个戴拾,才能下定论。而他,又或者是附着在他身上的东西...必定心思缜密。否则调查员每次突击检查都无功而返,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开的车,太过明显。 停了我的解释,孙组长连连点头,好夸我虽然年轻,但是心思缜密,难怪纳兰雪的爷爷,夸我年幼心细。 这番说,恭维的我脸都红了。但我心知,纳兰雪的爷爷怎么会无端跟他说这些。我心性如何,也告诉这孙组长,难道还指望给我相亲? 全当是这孙组长的官场客套话,我全无在意...离开调查局后,孙组长便主动接过钥匙开车,我则是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车上,胖子和纳兰柔弱的肚子咕咕直叫...孙组长这才恍然问起:「三位一路辛苦,应该还没来得及吃饭吧?」 胖子尴尬了,纳兰柔弱也只好谎称,是急着赶来看事,路上没来得及吃。 孙组长呵呵一笑说:正好,下午工作忙,我也没来得及吃饭...前面刚好是一家百年老店,卖的羊肉火锅那叫一个地道,不嫌弃的话,我们顺路就去那,讲究吃点。」 「好,」胖子饿极了,一听羊肉就充满搭话,还问起孙组长,我早前说的天寒吃羊肉,是不是真的能取暖。 孙组长连连点头,还说是这里的当地习俗,冬至的那天,镇上和村里的习俗,都不是吃饺子,就是吃羊肉。 谈笑间,车子已经停在了这家小店门口。下车后才看到,外面排满了人。这种乡镇地带不像大城市,能在排队取号之后,离开这里到车上去等。 这种地方,那都是靠眼尖,看到哪一桌的人走了,坐上去等着翻台,才算抢到座。这家生意是真好。最可气的,是他家还没有几张桌子。 就在这思绪间......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二章去找戴拾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不对劲 纳兰柔弱冷的浑身都在哆嗦...我看了看时间,当下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在镇乡结合地带,夜里的山风那么一吹,别说是她,就算我也冷的浑身发抖。 她还穿着一身百褶裙,薄薄的丝袜怎么经得起那么冷的天气。 我随即提议:「要不我们换一家把?」 「也好,」胖子一咽唾沫,虽然闻到那股羊肉的香味,已经是食指大动,可要在那么冷的天气,排队等着吃饭。他可没那个耐性。只能问我孙队长,附近周边还有什么好吃的。 孙队长想了想:「前面不远处,倒是有个家常馆...」 「那就去那吧,」胖子一咬牙,也就舍弃了这顿羊肉火锅。 众人回头打算上车...纳兰柔弱,还站在原地,冷的瑟瑟发抖。 我急忙叫她:「纳兰柔弱,走了!」 「啊!?」她那标志性的傻白甜动作,一愣错愕的问道:「去哪!」 「去别家,」我这边刚说完,一个系着围裙的老者,约莫六十多岁,循着声音回头...看着我们微感诧异:「你们姓纳兰?这姓可不多见啊......」 「哦,」孙队长急忙解释:「他们是纳兰家的出马仙!」 老者恍然,也看到孙队长急忙散烟打招呼,对孙队长也是一脸热忱好客的样子...听孙队长说起,我们原本是来吃饭的,但是看客人多。就不打扰了。 「嗨,早说啊,」老者呵呵一笑,随即招呼着我们:「你们都跟我走,吃饭还不简单。」 说着,将我们直接带进了饭馆,张罗我们在一个铁盘炉前落座...烤着煤火,让纳兰柔弱和胖子当场就暖和了下来。 老者也开始张罗,让厨房给我们单独上一锅羊肉。 「还真没想到啊,」胖子当下一喜:「这纳兰家的名号拿出来,吃饭都能走后门。」 孙队长一笑附和:「毕竟是山建地带,老一辈的人都知道出马世家纳兰的名讳,以前的人都很敬重纳兰家......」 「您言重了,」我看:「是乡镇上的人,热情好客,善待外来人罢了...」 「是啊,」纳兰柔弱也礼貌的回应:「今晚顿饭能走后门,老板多半是看在孙组长的份上,才给我们开了小灶吧。」 胖子在一旁脸都绿了,小声嘟嚷着:「酸不酸...你们这些话,都堪比教科书式的互相吹捧,能不能真诚一点?」 这死胖子,说的我们三个人都尴尬了...这些话,在我恭维起来,不过是人情世故而已。 在纳兰柔弱说来,也是事实。毕竟纳兰家在怎么有出马名声,到这人生地不熟的镇乡地带,别人能让你插队吃饭,绝不可能是看在纳兰家的份上。 可是,饭后我们却惊呆了...当我和纳兰柔弱一起,避开了孙队长,主动去前台买单的时候。却恰逢刚才那个老者在场。 他表示自己就是饭店的老板,说什么也不肯收我们的钱。 「那怎么行!?吃饭就得买单啊,」纳兰柔弱只当是孙组长提前打了招呼,按照出马一饭的规矩,这的确该孙组长买单。 但是纳兰柔弱心性单纯善良,感觉这位孙组长也是个务实的人,工资也不高。找我们看事,也是为了乡镇上的村民。不想孙组长破费,于是直接掏出了五百块钱交给前台...可是刚一转身,老者便从前台将五百块钱拿来,塞回了纳兰柔弱的手里。 还无意间透露道:「四十年前,要不是你们纳兰家的人帮忙...村镇上的人,早就死绝了。就冲这份恩情,吃顿饭怎么了?」 「四十年前!?」我狐疑的问。 「是啊,四十年前那会......」刚说到这,饭店内便传来了客人的吆喝:「老板,翻台点菜。」 「得勒,几位快坐,」老者一笑,也无暇在跟我们说故事,急急忙忙的就去招呼客人了。 无奈,我和纳兰柔弱彼此对视了一眼...对于乡镇上的人,受过纳兰家的恩惠,纳兰柔弱并没有在意,毕竟纳兰家可是上千人,出马济世对一村一寨有过恩惠也很正常。 但我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出马恩惠,能让人记挂这份恩情整整四十多年...是这老板心怀感恩念旧,还是四十年前那事,真的让人难以忘怀? 随后,离开反观后我还像孙组长特意打听过。可是孙组长尴尬的摇头,说他是三十年前从外地调过来工作的,对于当地四十年前的事情,他也不是太清楚。 更何况,乡村地带的资料有限...四十年前玄学灵异类的事情,是不可能记录在案的,即便真有,就他们调查局里的条件,也不可能保存至今。 对于他们调查局的状况,我也是亲眼目睹的...倒也能够理解。 随即车子驶离了镇上,开到山路的时候...山路陡峭,孙组长开的很小心,有的时候我感觉下去走路都比车速快,所幸戴拾家就住在县城附近,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村寨。 此刻已经是深夜的子时,整个村子里一片漆黑,天空灰蒙蒙的,根本看不见月亮。 随着我们进村,村口几户人家的狗汪汪的叫了起来,好在呜呜的寒风呼啸而过,把狗叫声给掩盖住了。 没开多远,孙组长就停下了车。随即低头一指正前方说:「亮着灯的那间房,就是戴拾的家。」 「那我们就在这下车,」我谨慎的说完后,拉开了车门,凛冽的寒风吹得我的脸都是冰的。 胖子和纳兰柔弱不断朝手掌心吹着热气,这一刻胖子只觉庆幸:「还好吃了顿羊肉火锅,感觉体内是燥热的。」 「呵呵,」孙组长笑了:「那你小子可别胡来啊......」 「我!?」胖子愣了,他哪会听不懂,胖脸当即一红:「您还开这种玩笑?」 孙组长也是一愣,指了指纳兰柔弱和他。 「什么啊?」胖子立马解释:「我们,我们可不是情侣!」 「抱歉抱歉,」孙组长立马意识到失态。他们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我急忙冲他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沉眉回看戴拾家,都不用我说,纳兰柔弱就已经发现了:「江辰哥,这里不太对劲啊......」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三章这不对劲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会是谁 的确,」我沉眉一皱说:「依据风水穴来讲,这是一个聚阴的极寒之地...而这套房子更是建在大凶之地上。」 「大凶!?」胖子眼下是入门级别,都谈不上一壶水不满的程度。但是对于风水诛邪,他全都学了一丁点的皮毛。 立马就问了:「既然是凶穴,那别人住了几十年,怎么没死人?现在才死了妻儿。」 「关键就在这套房子,」我说:「理论上的东西,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但你看那套房子像什么?」 胖子定睛看去:「前窄后款,居然还是栋长方形建筑...」看着看着,胖子突然惊呼:「棺材!」 「没错,就是棺材...」我说:「这样的房子,能不招阴吗?」 胖子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江辰,这么说会不会太牵强了?毕竟现在的上流社会,在某亚那边,就有不少明星买了这种形若棺材的别墅。买的人还很多,据说是寓意为加官进爵,步步高升....」 「什么某亚!?」我对地理上的问题,都不如个小学生。 好在纳兰柔弱听说过,当即解释:「那边是靠海的地带,正所谓木遇水则发,而这里呢?山间聚阴地,棺落大凶穴,俨然是没得比。」 「更何况。」我一指戴拾家的屋顶:「看到了吗?那里还插着招魂幡...」 「卧槽,」胖子忍俊不禁的爆了粗口:「还真是招魂幡!」 在夜里的寒风呼啸下,招魂幡随风摇曳,还有刺耳的摇铃声...这个房子明显透着诡异,令人不禁越发谨慎起来,我随即示意他们小声一点...众人放慢了脚步,悄悄的靠近了戴拾家。我垫着脚尖,透过窗户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戴拾到现在还没睡觉,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屋子里,手中似乎还攥着一根白蜡烛。 他恍如愣神一般坐在镜子前,眼神呆滞无神,一动不动...我心里顿时一紧,试问正常人,谁会大半夜不睡觉,在屋内点那么一根蜡烛? 看我在窗外偷窥了半响,孙队长急忙问我:「有没有看出点什么?」 我点头说:「这个戴拾肯定不正常,屋子里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不再犹豫,让孙组长想办法赶紧把门打开...同时也示意胖子做好往里冲的准备。 可孙队长却犯了愁,她只是个调查组的组长,溜门撬锁的事他哪会? 顿了顿,他索性一咬牙,抽出了腰间的配枪...我急忙拦着他劝道:「别开枪。枪声只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孙组长焦急的问。 我本着出马原则:「诛邪之前,一定要看清这东西的来历...如果贸然进去,吓跑了那些东西,他们藏匿一段时间,我们总不能一直守在这吧?」 「说的也是,」孙组长收起了配枪,可与此同时,传来了嘎吱作响的动静...那声音突兀的响起,吓得我有些做贼心虚。 可定睛那么一看,居然是死胖子...他竟然直接将门给推开了。 「胖子,你...」我语出一顿,原本还想质问他是不是傻,当着调查人员的面溜门撬锁,那不是找死吗? 可胖子却冲我摇头说起:「这门,压根就没锁!」 「是啊,」纳兰柔弱也可以作证:「胖哥只是轻轻一推就开了!」 我油然一惊,难道这村子真的能做到夜不闭户?还是说这戴拾,已经在家里等我们了?我警惕的抬头,回想着屋顶的招魂幡。或许屋子里的脏东西,早就已经察觉我们靠近了戴拾家。 「江辰哥,」纳兰柔弱表情略显惊慌:「我们还进去吗?这里,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被她那么一说,连我心里也开始没底了,可当下不容细想,胖子就急忙提醒:「里面好像有声音。」 我赶忙走了过去,耳凑门缝就能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说话声,听上去就像是在和人交谈。 「会不会是在打电话!?」胖子狐疑的问我。 「这我哪知道?」我随即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后,小心翼翼的提高房门,往前慢慢的推开...尽可能的不让门发出动响。不料,还没等我将门打开,脚下却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我只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低头那么一看,才发现门口竟然放着一个啤酒瓶子,瓶子里还插着三支已经燃烧殆尽的残香,还有一堆燃烧已尽的钱纸灰。 谁会在大门口烧钱祭祀?在这烧钱上香,必然是通神下阴才对。 就在这思绪间,「谁啊!」鬼声鬼气的一声质问传来。 我见自己已经暴露,干脆也不再躲躲藏藏,大踏步的冲进屋里。也就是我进门的刹那,房间里的蜡烛突兀的熄灭了……我的视线瞬间黑了下来,眼睛进入了短暂的失明...当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我轻眨眼眸,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模糊的影子,从眼前飞快的闪过。 我甚至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拦住它,可什么也没抓住...只见那黑影轮廓,极速推开了卧室门。 我急声怒喝:「站住别跑!」 可根本只是徒劳,只有胖子和孙组长,还有纳兰柔弱循声声音赶了进来。 「江辰哥,你没事吧!?」纳兰柔弱一边问着,一边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没事,」我应声后,小声说起了刚才所看到的,但只是在黑暗中看到一眼...我并不确定那是人还是鬼。 「会不会是戴拾!?」纳兰柔弱问。 「我也不确定,」但是我说:「在进门之前,我就曾经就从窗户看到过一个人手拿白烛的样子,应该就是那个黑影。」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孙组长又一次掏出了配枪,依据我说的方向,径直走向了卧室,他「碰」声踹开卧室门后,却发现卧室里的床上,一个中年男人盖着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 孙组长厉声一喝:「戴拾,起来!」 「谁啊!?」戴拾坐起身,揉着眼睛打量着我们,给人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还真他吗奇了,如果刚才我看到不是戴拾,那会是谁?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四章那会是谁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从哪下手 但我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叫戴拾的人,他先是充满敌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看到我身后的孙组长,表情很僵硬的说道:「孙组长,你闯进我家来干嘛?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知道吗?我有权告你们!」 「公事公办,」孙组长义正言辞的说道:「在连环杀人案没破之前,我们有权力突击检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破案。」 说完,孙组长还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起初还不能理解。但是很快的,他便传唤戴拾到卧室外问话。 趁着他与戴拾在外面说话的功夫,我顿时就明白了孙组长的意思。立马在卧室里查看起来,但是一番细查下来。并没有发现鬼影,也没有找到任何收鬼藏匿的法器。 那么短的时间,刚才那个黑影即便真是鬼,他又能躲到哪去? 「难道是它附在了戴拾的身上?」胖子油然一惊的猜测道。 「还真有这个可能,」我不禁抱怨:「只怪当时意会孙组长那个眼神,我才全然没有注意戴拾。」 「那还不简单,」胖子掏出一张驱魂符说:「这还是前面对付六娘黄符,我这里还有一张...等我去试试戴拾不就知道了?」 驱魂符倒是也能试探戴拾有没有被鬼附身,但我还用不上,便不屑道:「没那么麻烦,出去观察一下就知道了。」 「观察能比我这好使?」胖子不乐意了。 可这事,也怪我把话说的太慢...出去后,看到孙组长和戴拾,都坐在凳子上闲聊,我才彻底懵了。 如果是被鬼附身,只需要看他的眼睛和脚后跟是否落地...可他们就这样坐着,我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 胖子看出了我的窘迫,顿时就幸灾乐祸的笑了:「怎么样?关键时候还得看我...」 死胖子,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其实这事,也能开阴阳眼,也能上去查手看事,想看清这戴拾的面目,方式有很多种。 但是胖子已经按耐不住,拿着他那张黄符,就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戴拾...眼见胖子靠近,戴拾变得非常警惕,甚至还往后缩了缩身子,惊慌的问道:「你要干嘛?」 胖子根本就没理他,反而加快了脚步上前,抬手直接就将驱魂符贴在了戴拾的眉心处。 「你他妈有病吧,往老子额头上贴的是什么玩意儿!」 被胖子这一贴,戴拾的有点懵了,反应了好一会才破口大骂,还顺手将黄符从额头撕下来丢在地上。 他的声音和表情在贴灵符的前后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我也没看到想象中脏东西被打出来的画面,顿时眉头一皱。赶忙为胖子开脱:「不好意思,是我们鲁莽了!」 「呵,」戴拾冷然一笑,指着我们就欲斥责。 我赶忙说起:「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完,我便急匆匆的带着胖子和孙组长他们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戴拾还大骂了一句:「td,调查人员就了不起啊!?在他妈的敢胡来,老子非得告你们去!草...」 那咒骂声,直到我们走出门口,也听得真真切切的,但毁在自己理亏,我们也捕捉辩解。 直走到车前,我还是没想明白,那个黑影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消失的消失,连一点痕迹也没能留下来?难道他也有一把,和我一样的阴阳伞之类的收魂物? 可细想也不对啊,即便真有,那这收魂物哪怕是一张黄符,我也该在卧室找到才对。 思绪间,孙组长关心的问:「纳兰少爷,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叹了口气说这次遇到的东西恐怕不简单,然后将情况结合自己的猜想,给他们说了一遍。 纳兰柔弱也突然问起:「江辰哥,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要害戴拾?」. 「是啊,」胖子也怀疑:「兴许这暗中捣鬼的人,不是戴拾!」 可我始终觉得在意...这处凶宅,上面明明布置了聚魂阵,还插着招魂幡。一个不通阴阳的人,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房子里住了四十年相安无事,还能晚年娶妻,四十多岁,也差不多算老来得子。这处阴宅,不该会有这等福报! 「纳兰少爷,」孙组长试着问:「那黑影,会不会是你眼花,看错了?毕竟一听到你的声音,我们就进去了,就算那些脏东西有能力瞬间消失...戴拾总该是个普通人吧?他也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爬回床上,而且还没闹出一点动静。」 孙组长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他是以一个侦探的角度,合理的在分析情况。是啊,当时的房间,其实静的出奇。如果戴拾当时帮忙收魂藏匿,那他又是怎么不动声响的回到床上? 难道这事真和戴拾没有关系,而是有人借了戴拾的名义暗中使坏。或者说,就连这门课的聚魂阵,招魂幡都是别人挂的? 我确信自己当时不会看错,我可是尸化体质。在黑夜中,我目力也远超常人。最后我想了想,准备让他们先行回去,我自己准备留下,给戴拾杀一个回马枪。 「不行!你一个人留下太危险了,」胖子毫不犹豫的否决了,孙组长也赶紧开口,说那东西既然如此厉害,肯定也对我们有了防备,要不戴拾这边。就暂时别调查了,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 孙组长还担心的说:「你爷爷可是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说你小子脾气倔,让我看着你,千万不能让你犯险。」 纳兰雪爷爷的好意,我自然是心领了,也听得心窝子里一暖。毕竟在纳兰家真正关心我的也没几个。 不过话说回来,我坦言说起:「这事即便戴拾不是幕后黑手,当下也只能顺着他去查。除此之外,我们还能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调查?」 「从尸体啊,」纳兰柔弱突然提醒了那么一句,还问孙组长:「你们这边还没普及火葬吧?」 孙组长茫然的摇了摇头:「这倒是还没有!」 「太好了,」纳兰柔弱顿时一喜:「那您知道那些命案中的死者,出丧下葬的棺材,埋在哪里吗?」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五章从哪下手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江辰救我 “你们的意思是,”孙组长一愣,直接问我:“是不是要开棺验尸!?” 不得不承认,纳兰柔弱的提议,倒也不失为一个突破口...我点了点头:“如果找不到线索的话,也只能这样了,兴许从尸体上的死状,也能找到那东西的来历。” “那好,”孙组长当场就答应了下来:“回去,我就给你们安排。” 说着示意我们上车,他将车开回了调查局...此时已经是临近半夜的两点钟。天色太晚了,也不急于现在就去开馆。 所以孙组长当晚,先是安排我们在调查局里睡一晚。其实乡镇地区的条件有限,即便他是一个组长,可分配到的也不过是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为此,今晚的住宿反而成了个难题...我当下便表示自己睡到车上。 尽管胖子一再想和我换,但最终我还是以车上有白虎剑为由,我睡车上方便守着自己的剑。 这才让胖子安心留了下来...不过,当我离开孙组长家时,纳兰柔弱也跟了出来。她一个女孩子住在孙组长家也不方便。 尽管孙组长打算在这里的家属院,找个女调查员家安置纳兰柔弱,可也被她拒绝了。 在她看来,睡车上更踏实一些...毕竟车上有空调。 她一个生活在纳兰家那么多年的大小姐,二十年来都被眼镜老头宠溺惯了,根本没离开过纳兰家。她哪里习惯,当地乡镇那煤火炉的气味? 而这家属楼,都是官府的分配房,他们要么是本地人,要么是调过来后,已经入乡随俗,大家都依据条件,烧着各式的铁盘煤火炉。对此,纳兰柔弱挺排斥的。 出了家属苑后,纳兰柔弱就将车开到了苑外...安排着我睡车子的后三座,她身材较小,横睡前面两座。 说着将车里的空调被,递了一床给我。还夸夸其谈的说起,这车的座位柔软,比起酒店的大软床睡起来更舒服。 我淡然一笑,对此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不是睡木板,我都习惯的。 便承情的谢了一句,才躺在了后座上。纳兰柔弱还很细致的将车窗打开了一个缝隙。 我当时还很费解,开着车窗,那这空调不就白开了吗? 纳兰柔弱浅然一笑,躺下解释:“如果不开个缝隙,那我们睡在车上...准保会一氧化碳中毒的。因为,发动机长时间处于怠速运转状态,汽油燃烧不完全,会产生高浓度的一氧化碳,进入车内后就会导致车内的人中毒,车辆在停驶时,不能过久地开放空调机,即使是在行驶中,也应经常打开车窗,让车内外空气产生对流。” “哦,”对于纳兰柔弱说的,其实我完全听不懂,也弄不清这当中的原理...只是听她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的样子。 我才不明绝厉的点了点头...随即躺在后座上,没多久我便睡着了。毕竟白天我可是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 而且眼下都已经是半夜的两点钟,那股困意挡都挡不住...可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呼吸困难,脑袋像是进了浆糊似得一片混乱,胸口处也传来强烈的挤压感。 我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下意识的张大嘴巴喘气,却冷不丁的吸进来一口凉气,那强烈的寒意瞬间让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不过,这也让我精神起来...当时那种状态真的是奇了,我明明感觉自己已经醒了,心里甚至对什么事都很清楚。可就是感觉眼皮沉重的醒不过来。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难道真的一氧化碳中毒了,所以才呼吸困难,但转念一想,纳兰柔弱不是特意打开了车窗吗?怎么还会一氧化碳中毒? 这根本就不对啊!没等我想清楚怎么回事,我就感觉有一股凉凉的气息很有节奏感的吹到脸上,就像是有人趴在我脸上吹气一样。 那风冰冰凉凉,原本还让人感觉酥酥麻麻的...可这一刻,竟让我感觉莫名的惊悚,心都在蹦蹦直跳。也不知为什么,我眼睛都没睁开,却错愕的感觉,眼帘前有黑影浮现在我的眼前...那声音和戴拾家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耳边还传来无比低沉凄惨的鬼声,好像是在说:“傻贼,傻贼...” 我心里惊骇到了极致,也错愕到了极致,谁他妈谁傻贼?那诡异的东西,该不会是把我当行窃的傻贼把? 眼前黑影浮现的越发清晰...我能清晰的看见,在一处洞穴中,摆着一张石床,床上一个慵懒的老人,他一脸沧桑,头上悬挂着一柄长剑。 突然,他眼神一变,径直看向了我...四目相对之下,他忽然跃身而起,悬挂的长剑瞬间出鞘。 他手握长剑凌空将剑锋赫然指向了我...这一刻,他声如沉雷般清晰的厉喝:“杀贼!” 那声音吓得我猛然回神。我急身侧让,在和他的剑刃擦肩而过的一瞬,我猛地咬破了舌尖血,“噗嗤”一声喷到了他的脸上。 顿时,舌尖血犹如硫酸一般在他脸上灼烧...他丢了长剑,手捂着脸唉声痛嚎。随着那惨叫声震耳欲聋的传来,我只感觉头都要裂了。 “不要叫了,”突然我眼睛一睁,猛的就坐了起来。呼吸困难,和压迫的感觉瞬间得到了缓解。 我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当下所处的环境...居然还是在纳兰柔弱的车上,只是这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浑身没有半点气力。 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刚才的那一切,是梦吗? 就在我真的以为只是幻觉,只是一场梦的时候,舌尖传来的刺痛,让我心下一怔...我还真的咬破了舌尖? 难道是当时以舌尖血破了厉鬼的幻境?思绪间,只听声若蚊音,却又略显急促的呢喃:“江辰哥,江辰哥救我!” “是纳兰柔弱,”我闻声一怔,爬着座椅凑过去一看...纳兰柔弱整个俏脸都是煞白的,她额间还有冷汗,一个劲的呢喃:“救我,江辰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半惊魂 我心知不好,急忙下车拉开了后备箱...已经来不及画咒,我直接将白虎剑拿出来,以剑贴在纳兰柔弱的眉心。 急声咒喝:“白虎入梦诛邪!” 随着一声虎啸涤荡,白虎剑“哐当”急颤...不断发出剑刃和剑鞘撞响的动静,随着白光一闪,白虎幻象入梦。 纳兰柔弱不在呢喃,片刻后,她睁开美眸惊慌的醒了过来,看着我整个人都傻了:“江,江辰哥!” “没事了,”我试着安慰她,还从车子里找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给了她。 她轻声道谢,结果矿泉水后,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瓶...整个人这才缓了过来:“吓,吓死我了!” “出了什么事?”我这才开始试着问她。 她说:“我刚才被厉鬼入梦...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其实我根本不用猜,因为我也经历过了,坦言:“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黑影...一个手握汉剑的慵懒老头。” “不,”纳兰柔弱摇了摇头说:“是四兽中的白虎!” “白虎就把你吓唬成这样?”我错愕的一愣,随即解释道:“那是我堂上的白虎,是我让我它幻象入梦救你的。毕竟现在,事情已经浮出了水面...这邪祟是以入梦的方式杀人断头。所以......”我话还没说完,纳兰柔弱就急忙强调:“我刚才看到的,是两只白虎!” “两只!?”我惊呆了:“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真的,”纳兰柔弱急切的说道:“江辰哥,你相信我,起初我的确看到了一个黑影持剑的人,但是他的脸好像受伤了,一直捂着脸。但是他却将自己的长剑一丢,就幻化成了白虎冲我撕咬...我吓得到处跑,最后又来了一只白虎,两虎相撞,才破了幻境,把我惊出梦外。” 说到这,她还抓着我衣袖强调:“是真的江辰哥,你相信我!起初那只白虎还抓伤了我...” 说着,她将侧头露出了白皙的长脖,还真就有几道薄薄的血口子,细看确实是像极了白虎的爪痕。 纳兰柔弱还说,当时要不是自己躲闪的快,这爪痕肯定深的见骨。 “你别激动,”我安抚着她,起初我真的难以置信...一个鬼魂,能召唤白虎?那这鬼魂得是什么来历? 总不可能是神荼郁垒吧,但我冷静了一下...细想两虎现世,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从古至今弥留下来有关白虎的记载中,从没说过白虎只有一只。 就好比我堂上的白虎,是魑虎噬魂...算得上是进阶成了白虎,而神荼郁垒用来镇守鬼门关的,不是同样还有另一只白虎吗? 说起来,金花娘娘原本封印在白虎剑里的,不也是有一只白虎吗? 白虎不比朱雀...朱雀从古就只有一只,永生不灭,可白虎的存世,历来就有好几种说法。所以纳兰柔弱的话,也是可信的。 只是这阴魂,能驱剑召唤白虎的话,那这邪魅的来历,就令人费解了。这事也就变得棘手了! 思绪间,纳兰柔弱已经平静下来,她突然表情一怔:“糟了...胖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对啊!”我这才想起了胖子和孙组长。 当下便和纳兰柔弱一起下了车,火急火燎的赶去孙组长家,可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里面的人回应。 我拿出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没电了...无奈,我只能借由纳兰柔弱的手机,打了一个给纳兰雪的爷爷。 当下甚至都顾不上是凌晨四点多。打过去没多久,纳兰雪的爷爷便接起了电话:“柔弱,你怎么想起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 “爷爷,我是江辰,”我赶忙报明身份,随即询问起了孙组长的电话。 在电话那边,纳兰雪的爷爷急忙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正想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可孙组长家的门,居然就开了...我愕然惊骇的看着孙组长那一脸睡眼朦脓的样子。问起他刚才有没有出什么事? 他全然还没清醒,甚至对我的问题,都感觉奇怪...只说是他和胖子一直都睡的好好的。 只说这大冷天的,半夜听到敲门的动响,都不愿意起床开门,毕竟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我这才放心下来,其实细想,也对,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可是调查局的家属院,紧靠着调查局,有着浩然正气,这种地方天生带有极重的阳气,原本就有神灵的护佑。鬼魅不侵,看来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电话那边纳兰雪的爷爷还没挂断,一直细听我们这边的动静,听到我们进门后停顿了对话,他才继续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将今晚和纳兰柔弱,在车上遇到的环境说了一遍...纳兰雪的爷爷听完,简直担心坏了,还告诫我,倘若真的事关白虎,那这事可就不能大意,如果真的棘手,就让我别在掺和了! 这话说的我心里真的一暖,要知道纳兰家的人历来都看重纳兰家的名声,而纳兰雪的爷爷能顾虑到我的安全,这真的让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 我随即像他再三保证,说这事我一定会量力而为。听我那么说,他才释然放心了。 挂了电话后,孙组长已经泡好了热茶。 甚至在进屋后,我们也惊醒了胖子...他和孙组长围着炉子,问起我和纳兰柔弱,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唱的是哪出? 尤其是胖子最显埋怨,还说这世界上最万恶的,就是毁人梦想和惊人好梦,说那种人是罪不可原谅的。 纳兰柔弱急忙道歉,其实刚才在我和纳兰雪的爷爷通话的时候,就已经大致说起过原因。 不过那会胖子并不在场,眼下纳兰柔弱便将事情的经过细致的说了一遍,甚至还露出了脖子上的爪痕。 胖子看着纳兰柔弱的脖子,眼睛都瞪直了。我还以为这货花痴的毛病又犯了。哪曾想这死胖子惊讶的是:“这梦里的伤口,居然在醒来之后,出现在了现实中?” 纳兰柔弱一阵无语,倘若是孙组长提出这问题,那还情有可原。但死胖子好歹也学了几个月的阴阳。 第一百四十八章 骤反回去 纳兰柔弱无奈之余,也粗略的解释起来:「其实,那不是寻常的梦境而是意识环境,也是一种神识...当然了,你也可以理解为,那就是现实,就像是寻常人所说的鬼迷眼,被魔怔了一样!」 孙组长虽然有些听不懂其中的原理,但想了想:「那个黑影,其实就是涉案的灵异凶手...他趁着死者睡着的空档,利用什么神识意境,砍了死者的头?」 分析完,孙组长看着我们确认:「是这样吗?」 「是,」我点头的一瞬,也解释起:「所以命案涉及到的死者,都是在睡梦中死亡的,周围也根本没有目击者...」 「那,」孙组长一愣。想了想:「那这些死者当中,有一个是喝酒回家,路上被杀害的,又怎么解释?」 我也只是猜测:「兴许是醉酒误事,他跌倒睡在了路上...当然了,其实能拉人进入神识幻境的脏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原本的意志力很强。即便你全无困意,他想要迷了你的精气,也是轻而易举的。」 「原来如此,」孙组长当下也算大致明白了,连连夸赞:「厉害啊,看来这术业有专攻,还是要你们这样专业的人来调查,事情才能查出眉目...」 一番恭维话说完,孙组长仔细一琢磨,他就纳闷了:「可这黑影如果就是凶手,那他为什么要缠着你们两?」 「哎,对啊!」胖子咋呼起来:「他妈的,这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怎么平白无故的,那脏东西怎么突然就来找你们索命?」 「这还用问?」纳兰柔弱吹了吹热茶说:「那肯定就是因为我们的出现,坏了黑影邪灵的好事呗。」 没错,我愕然起身,惊呼一声:「糟了!」 「怎,怎么了!?」孙组长看我一惊一乍的,顿时愣了一下。 我说:「这个黑影原本是出现在戴拾家...如果这黑影原本就是像找戴拾索命。可我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黑影才找我们填命!」 说起来,我不由得细问孙组长:「上一次命案,距离现在多久了?」. 孙组长很严谨的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那今天就是第七天!」 「七天?」胖子的小眼神一变:「你们不是说那邪灵索命,都是刚好间隔七天吗?那今天就是啊...」 「对,」我开始懂了:「所以当时在戴拾家,那个黑影点着白烛...他是等时间,只等十二点一过,就刚好是第七天!」 想通这点,我当即示意:「我们得回去看看...说不定戴拾现在有危险!」 「他能有什么危险?」胖子诧异的问。 我想:「那个黑影起初是找戴拾索命,后来被我们横插一脚...所以,他才缠上了我们。找我索命不成,就调转矛头指向纳兰柔弱,最后索命纳兰柔弱也失败了。那说不准,他又会回去找戴拾。」 「那我们赶紧走,」孙组长立马站起身,披上外套就领着我们出门...车上,孙组长一直在担心:「如果戴拾死了,那可怎么办?」 「他死了,咱们就只能从其他三个人的尸体上下手了,他要还没死的话,」我想:「他一定知道点什么,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他失踪之后开始的......」 我话还没说完,胖子就接茬,说起了风凉话:「那种人死了也活该。正所谓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咱们都到他家了,他却把咱骂出来。死了那就是他命里该绝!」 「别那么说,他也是受害者,毕竟刚死了妻儿,他也挺可怜的...」孙组长沉眉劝道,那义正言辞的感觉,让我暗暗对这孙组长的为人,多了几分敬重。 孙组长没了早前开车的谨慎,车子一路疾驰,即便是狭窄的山路,孙组长也是急速不减...没多久便将车开到了戴拾家门口。 「纳兰少爷,」孙组长停下车,拉上了手刹:「到了!」 「额,」我晕晕乎乎的下了车,和纳兰柔弱还有胖子一样。我们三个这一路上,简直都要被抖散架了。 原本还想缓一缓的,但是看到孙组长那一脸焦急的样子,我没敢丝毫的停留,急忙奔向了戴拾家。 眼下临近鸡鸣破晓,天色灰蒙蒙的...但我还是由于心急,在戴拾门口家,脚下险些一滑,直接扑到了门上,撞的「砰」的作响。 「没事吧江辰哥,」纳兰柔弱关心的走了过来。 「没事,」我当下还只觉庆幸,还好自己扑到了门上,要不然摔个狗吃屎,那可就得认栽了。 不过说来也奇了,我试着磨了磨鞋底...怎么感觉有一摊粘稠的液体,像机油一般湿滑。在这灰蒙蒙的天色下,油光反亮。 「那是什么东西?」我心下变得狐疑,隐约记得我们早前来的时候,门口根本没有这些。 可当下不容我细想,孙组长已经靠近,敲了敲门不断从门外喊着:「戴拾,戴拾开门......」 可里面半响都没有回应,孙组长是真的急了。为了救人他是真急了,连声问起我:「该怎么办!?」 「这还用问,」我当机立断的说:「直接把门踹开!」 「踹门!?」孙组长迟疑了,他毕竟是个调查人员。 就在这犹豫间,胖子自告奋勇的说:「我来,」说完那大粗腿狠狠的一脚就踹到了门上「哐」声作响之后,门是踹开了,但胖子也侧身卧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妈的,这地上是什么东西,那么滑!」 「别抱怨了,」我伸手将地上的胖子扶了起来,关心的话还没有脱口,就忍不住开始鼻尖轻嗅。 一股怪异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大脑,这味道就像是..我还在循着味道细想,孙组长已经冲进了戴拾家,顺手便拉开了门口的灯绳...绳子「啪嗒」一声,当屋内灯光骤亮的一瞬。纳兰柔弱惊呼出声:「血,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没错,浓稠的血迹,竟然铺满了戴拾家的门口...那些血块已经开始呈现半凝固的状态,犹如鸭血块一般,黑红黑红的,看得人脊背发寒。 毕竟是那么大的一片。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八章骤反回去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九章 现场不对 门内门外全是鲜血,那血腥的场面,看的胖子和纳兰柔弱整个人都麻了。 只有孙组长,一咽唾沫后在意道:「戴拾?他,他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对,戴拾!我急忙示意:「赶紧去看看。」 说完便和孙组长一起疾奔卧室...推开卧室房门后,拉开了卧室里的灯线,只见床上赫然躺着一具血迹微干的无头尸体。 从穿着的衣服和身形来看,赫然就是戴拾...我急忙上前,刚想伸手去查验断头伤口。 这一刻,胖子和纳兰柔弱也跟了进来,胖子嘴里还在惊恐的疾呼:「江辰,你,你们等等我。别把我留在凶案现场。」 面对外面的血泊,他害怕极了...可进来看到无头尸体,那断头的伤口鲜红凝结,顿时引得他当场作呕。 那呕吐的声音传来,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的跟着干呕一声。 车上一路急颤,配合这样的环境...我承认我受不了咯。 当下根本没有勇气再去查验断头,扶着墙就跟着胖子一样,一阵干呕。随着我我们的动静,纳兰柔弱也没能幸免。 大家简直是恶心坏了....过了半天吐舒服以后,胖子才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脸色煞白的问道:「江辰,这他妈也太吓人了吧?要不咱们还是别管了!」 他话没说完,但不愿管这件事的态度相当明显...起初听人说,真的没什么,可身临其境亲眼看到了遇害死者。 心里那是免不了的一阵惊悚,细想我们平事当中,但凡稍有不慎,那就一定也是这个死状。 孙组长看出了我们的纠结,就想了想说:「如果三位觉得棘手,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就当这是一起无头案件,搁置了。毕竟咱们乡镇地带,调查人员和调查设备有限,很多案件都挤压下去了。」 「别说了,」我擦了擦嘴角,分析道:「那么残忍的东西作恶...你能保证戴拾就是最后一个受害者?如果我们今天不插手,那说不定就还会有下一个遇害的死者。周而复始无休无止,天知道这邪魅究竟要害多少人?每七天一个,一年就是五十多个死者,迟早会弄得乡镇上的村民,人心惶惶......」 孙组长表情一变:「可你爷爷那怎么交代?你爷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以身犯险....听你说,那东西又是什么白虎,又是能梦中杀人的,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和你爷爷交代?」 「放心吧,」我说:「这事我只有依仗...」不过,我看了看胖子和纳兰柔弱,想起胖子刚才害怕的神情,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说:「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我自己来吧!那东西确实不好对付,但你们没必要,跟着我冒险。」 其实,我是真的希望把他们支开...对于我而言,即便那东西真有白虎我也不惧,可我最棘手的,就是身边有这几个累赘。 原本想着支开他们,我一个人调查起来也就无所畏惧...但这死胖子,别的不说,就为人仗义这点,他还真不逊色。 当即就表态:「我们怎么可能丢下你孤身犯险?胖哥什么人,江辰...咱们可得说好了,以后有福同享,有肉你长。」 「我,」我哑然一愣,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半响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有肉还是你长...别白瞎了你这副体格。」 胖子咧嘴呵笑:「我长就我长...胖哥迷人,就迷人在这副体格上。」 「......」我都无语了! 玩笑间,孙组长突然一咬牙:「既然你们决定要管这事,那我也豁出去了...纳兰少爷,你放心!只要我姓孙的在,就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我看着他,心里油然一暖...也不知道纳兰雪的爷爷,和这孙组长究竟是什么交情,能让这孙组长那么在意。 就在我准备细问他们的交情时,纳兰柔弱一直沉默不语,她突感惊奇道:「江辰哥,你不觉得这里不太对劲吗?」 「怎么不对劲?」我问。 纳兰柔弱细说:「你想啊...如果戴拾是躺在床上,就算被割断了头。那外面的血迹又是哪来的?而且你看啊...」她说着一指卧室到门口的地面:「这里并没有血印的痕迹...还有,就算是断头的创口,也不该有那么多血迹才对!」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四十九章现场不对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章 居然还有人 对啊,」我愕然一愣,起初竟全然忘了这茬...现在细想纳兰柔弱的这些话,简直说的句句在理。 还有,我沉眉一皱:「戴拾的人头呢?」 说着我还尝试去门口找了找...可根本没见戴拾的人头。反倒是在寻头的时候,我发现门口的血迹,眼神变得越来越深。 这血透着诡异,我不禁俯身蹲了下去...回想刚才,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轻嗅到了血腥味。 但这股血腥...我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沾了沾血迹,放到嘴里浅尝。 那样子看的死胖子脖子一缩:「江辰,你,你恶不恶心,这血还能尝出什么?」 「还真别说,」我突然笑了:「这不是人血...是乌鸦血!」 「乌鸦血,」胖子小眼睛一瞪:「你,你这都能尝出来?」 就在我纠结,怎么解释的时候....纳兰柔弱的理论,便立即科普起来,她直呼人血和禽类的血,有很大的差别,这点她在书上看到过。 据说从味道上,就有最显著的特点。比如羊血,就有股热烘烘的味道,带着特别浓的膻味。猪血臭。禽类的血略显骚味...而人血是咸腥味。 再有就是粘稠度动物的血,较与人血有点粘稠,而且颜色较人血更深。也有书上说,可以凭借血的含盐量来判断。因为动物的血,含盐量要比人血少。也就是说,人血较咸。 最后就是看凝结速度,人血和动物血相比,人的血液更容易凝结。 说完,她还看着我问:「对吧江辰哥!」 「对!」我蓦然点着头,其实她说那些,我压根就不知道。其实血腥对我而言,就像是品酒师浅尝红酒,尝一口就能辨别出来。 思绪间,胖子哦声惊奇:「那他妈还真是晦气...你说,谁会无端,泼那么多乌鸦血在门口?」 「对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愕然看着脚下的乌鸦血,此刻才算恍然明白过来.....这里的乌鸦血明显是有人精心布置的才对。 我细看门内门外,乌鸦血全都扑在了地面上,试想那个精心布局的人,如果像用乌鸦血充当人血,那他未免也太傻了,哪有血扑地面,却丝毫没有溅到墙上的? 这布局的人,究竟是想利用夜里的视觉差,还是另有企图!? 思绪间,胖子好奇:「江辰,你刚才说什么对啊?想到什么了?」 说着胖子朝我这边走了两边,可他脚下一个呲溜...吓得我急忙回神,伸手去扶住他。 那一刻心都被这一吓,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就说他了:「你能不能慢点,早前才摔了一跤,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 死胖子呵呵一笑:「没关系,咱就这点好,皮糙肉厚摔不疼!」 「脸皮真厚,」我指着他的衣服质问:「看看你这一身的乌鸦血,你......」说到这,我哑然一顿,回想起当时情况,大家情急救人的时候,是胖子横插一脚踹开了门,才浑身沾满了乌鸦血的,如果不是胖子。 那就当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我,会浑身沾满乌鸦血...乌鸦血伤法身,这布局的人是冲我们来的? 这事越想越不对劲,我开始回过味来,眼下这事根本不是单纯的驱鬼除魅,而是有人在暗地里使坏! 会是谁!?想到这,我突然脚步急促的走回了卧室。 「江辰,你,你又要去哪?」胖子和纳兰柔弱,不明其意的紧追了上来。 这次我细看着卧室里的无头尸体...依照刚才纳兰柔弱的分析,人血比动物血更易凝结。我试着摸了摸死者的尸体,发现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但是血液依旧是半凝固的状态。 如果纳兰柔弱刚才说的没错,那这里沾染的血,同样也是乌鸦血...幕后的人还真是处心积虑。我开始假设,如果刚才是我一脚踹门,肯定会滑到在乌鸦血中。看到有血迹,当场就会认定戴拾出事了,然后火急火燎的赶进来。 如果摔疼了一瘸一拐,那我就势必会落在人后,届时能上前查验尸体的就是纳兰柔弱,她也会由此沾染上乌鸦血。 今晚布局的人,难道是冲我和纳兰柔弱的来的,又或者说,是针对纳兰家的人来的。 想到这,我愕然摇头...不会那么复杂把?会不会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难道这穷乡僻壤,还能遇到阴山派的人? 可如果不是阴山派,那会是什么人布局害我们?难道就因为我参与到了这件事中? 我看着那具无头尸体,我突然开始大胆猜想,戴拾!? 我严谨的问起孙组长:「现在死者的头没有找到,能做dna确定死者的身份吗?」 「这个,」孙组长有些尴尬的说:「乡镇上的条件有限,这事得把遗体送到市里去检查,估计这一来一回,确认死者的身份,怎么也得要三天!」 「三天!?」我有些迫切:「那么久?」 「怎么?」孙组长也变得谨慎起来:「你怀疑这死者,不是戴拾?」 「嗯,」我坦白说:「你不觉得这具尸体,无头变得很刻意吗?他的头去哪了?难道前面的死者,也是头首分离之后,人头不翼而飞....」 「这倒是没有,」孙组长证实道:「前面几起命案,虽然死者头首分离,死状诡异,但是头都在现场。而且一眼就能看到。」 「那不就对了,」我越发确信:「这个戴拾,必定有问题...也许不能确定他一定是布局的幕后黑手,但我相信他一定没死。」 「嗯,」孙组长对此也表示认同,随即通知调查局的人来收尸...就在他打电话的空调。 我思绪不禁又回到了刚才的猜想,或许这就是一种本能的直觉,我不得不在意,这布局的人大费周章,想用乌鸦血破我法身,他突什么? 总不会是无聊的恶作剧把?思绪间,只听胖子一声惊呼:「谁?」 纳兰柔弱也跟着一指:「江辰哥,快看那有人!」 我急忙凑过去的瞬间,只见有个人影,原本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看到我们后撒丫子就想跑。 他的脚步声很重,出门的瞬间,还险些被乌鸦血滑到...这显然就是个活人!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章居然还有人免费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尸体不见 站住,」我厉声一喝:「别想跑...我知道你是戴拾!」 声落瞬间,逃跑的人明显更荒慌了,逃出屋外的一瞬...脚下再度一滑,这次他可没有那么幸运,直接「砰」声坠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快,」我当即叫着胖子追了过去,就连孙组长也谨慎的拔出了配枪,出门便指着那鬼鬼祟祟的人影,责令他不要乱动。 「别开枪,」那人狼狈的起身后,居然娴熟的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怎么看,都是一副惯犯的样子...这人丝毫没有戴拾那股子傲性。 「他不是戴拾,」孙组长打量着这个人的背影,厉声喝道:「给我转过来!」 「好,孙组长,你,你可千万别开枪!」黑影蹲身转了过来,双手依旧保持着抱头的姿势。 当孙组长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冷然一笑,瞬间就放松了警惕:「王二狗,怎么是你小子?」 「您认识他!?」我不禁狐疑的问孙组长。 听孙组长介绍,他是邻村的村民,因为平日里小偷小摸惯了,而且时常欺软怕硬,还偷村民的牲口...所以村里人都不待见他,还给他起了个二狗的外号。这二狗子在上世界说的就是狗汉奸。不过,孙组长小声强调,这王二狗出了名的胆小,应该没问题吧?他其实本性不坏,只是七八岁就死了父母,他一个人孤零零,为了活着才做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长大了,人也就定性了,那小偷小摸的习性也就改不了! 「人品那么差?」胖子小声狐疑:「那里面的人,该不会是他杀的吧?」 「不会,」孙组长断言:「这小子,其实特别胆小...小偷小摸的事他成,但要说杀人的活,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 「孙组长,」胖子诧异的问:「这可不像是一个调查人员说出来的话吧?毕竟你也不敢保证,这小子是不是狗急跳墙,在行窃的过程中被发现,然后突然起了杀人的歹念吧。」 「是是是,」孙组长连忙道歉,还承认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应该说出那种话...只是自己对这个王二狗,太知根知底,这小子胆小,之所以敢偷东西,就是想这即便被抓,去了调查局,他那无牵无挂身无分文的泼皮无赖,调查局还得管他吃喝,一个盗窃罪,还关不了他多久。 因为这小子,偷钱都不会过百...「你说说,」孙组长摆手无奈:「这种人,他有胆子杀人吗?而且这王二狗,周围村寨谁都知道这小子的脾气,当地就算在贫困,也犯不着为了几十块和他拼命吧!」 可不管怎么说,我都对这个人起了怀疑...要知道,如果有人刻意针对我们,铺好了乌鸦血等我们入局。那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伤了我们法身的时候,出来对付我们...那这个布局的人,绝对就在周围监视着这里的情况。 所以,我不得不怀疑这个王二狗,兴许他就是留下来观察情况的人...见我沉眉半晌,孙组长才沉声问起:「说话呀王二狗...你怎么会在这?这里面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我!?冤枉啊...你就是借我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杀人啊,」王二狗颤声哭诉起:「我早前是想到这个村子,找地方下手行窃的...可看到戴大哥恰好出门,我心想,他家刚死了妻儿,现在就他一个人。那他这一走,准保家里就没人了,所以我就偷摸跑了进来。」 说到这,他急忙强调:「但是我进来之后,就看到满地的血...我当时就被吓坏了,我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偷。真的,我,我发誓!我当时完全就是被吓晕了过去,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声,我赶紧就把门关上,可还没藏好你们就踹门了...要不是在房间里,听你们大喊大叫,我都知道死人了。我这一听,屋里死了人,那我百口莫辩,所以才心虚的想逃。」 这番话可信度姑且不问,但我在意:「你说的戴大哥,是戴拾!」 「对啊,」王二狗点了点头。 我立马追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他出去的?他去了哪?」 「这个,」王二狗颇显犹豫的看了看孙组长。 「说啊,」孙组长指着他:「纳兰少爷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他。」 「是,」王二刚刚想说...只听卧室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随即木板床不断发出嘎吱的动响。 这突兀的声音吓得众人都是一惊,纳兰柔弱忙问:「诈,诈尸了吗?」 「怎么可能?一个断头发硬的尸体,怎么还会诈尸?」说完,我表情一变:「是有人潜进了卧室。」 难道是布局的人,他眼见我们法身未破,所以潜藏想逃,我立马急喝:「快去卧室看看。」 众人当即奔向了卧室,孙组长更是拔出了枪首当其冲...可就在我们疾奔卧室的空档,纳兰柔弱惊呼:「江辰哥,那个王二狗跑了!」 「什么!?」我愕然回头,果然...那王二狗趁乱居然撒丫子就跑了,那个混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我暗叹一声大意的同时,胖子和孙组长已经涌入了卧室...胖子也颤声回头,对我说起:「江辰,尸体...尸体不见了!」 我赶忙凑近卧室一看,果不其然,床上除了被单上还有血渍外,尸体早已经不见了。 孙组长环顾四周,断言:「肯定是有人背着尸体,从窗户这逃了!」 没错,我能明显感受到窗户外传来的阵阵凉风...早前进入卧室,虽然我没有仔细观察过房间里的环境,但是我确信当时,并没有寒风吹进来的感觉。细看那窗户,也足够一个成年人,背着尸体逃离。 「接下来怎么办?」孙组长问。 「追,」我当机立断:「那个人背着一具尸体,他肯定逃不了多远...我们开车一定能追上他。」 「好,」孙组长收起了配枪,带着我们火急火燎的离开了戴拾家。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一百五十一章尸体不见免费阅读. 丢一百五十二章 他有问题 上了纳兰柔弱的那辆车,孙组长加快了速度....车子出了村后,便是狭长泥泞的田坎路,我们绕着村民田地急行。 没开多远,在车灯的晃动下,胖子疾呼:“快看,快看,那有个人影!” 果然,我也看见了,就在那冬天的稻草堆里,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藏匿其中。 我当即就让孙组长停车,拉开车门我和胖子便跳下田坎,直追那个黑影...他也发现了我们,转身就想跑。 我厉声急喝:“戴拾,我知道是你...你给我站住!” 这话听得胖子不明其意,边追边问:“江辰,你是不是对那个戴拾有什么成见啊...你怎么一追人,就喊他的名字。” 还真被胖子给问到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单纯的就是来源于直觉吧。我到这以后,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事情查了一夜,却感觉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这一夜下来,查到了不少事情,但好像随着我查下去,事情反而变得更乱了。可又说不出为什么,所以这种感觉让我不安。人在不安的情绪下,就会以直觉判断事情...俗称第六感!” “得得得,”胖子不屑和我争辩:“你以为自己是女人,还第六感!” 说话间,我们丝毫没有停顿,一直追着那个黑影...我再度脱口而出:“戴拾,别怕!” 他听到后身子猛地一滞,紧接着加快脚步朝里跑,好在冬天的田地里,都没有农作物,光秃秃的土地上,凭借我和胖子这几个月在纳兰家的体能训练,没过多久我们就将黑影追上,却发现这人...竟然是王二狗! “怎么又是你!?”胖子抓着他的衣领,作势就要凑他,嘴里还骂骂咧咧:“艹,你他们刚才跑什么?” “你们追我,我能不跑吗?”王二狗还一脸的委屈。 “艹,劳资说的是刚才吗?”胖子瞪大了眼睛强调:“劳资说的是在戴拾家那会。” “我,我...”王二狗紧张的瑟瑟发抖,但是很快,那眼睛看到孙组长上气不接下气的和纳兰柔弱跑过来时,王二狗表情一喜:“孙组长,你可得救我。这,这人他要打我!” 孙组长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也是喘着粗气,指着王二狗:“妈的...你他娘的跑什么?” 王二狗还一脸委屈:“你们那么追,我能不跑吗?” “我看你这次,是想坐牢了!”孙组长有些生气了,直接掏出了配枪...吓得王二狗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孙组长您这是要干嘛呀?” 王二狗嘴上说着话,双手却有意无意的朝屁股后头摸去。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接着内心咯噔了一下,大声喊道:“小心!” 原本还提着王二狗衣领的胖子,听我喊完也吓得直接丢开了王二狗。孙组长也在第一时间握枪警戒,指着王二狗。 “怎,怎么了?”就连王二狗都满脸疑惑的看着我。而颤颤巍巍的从屁包里,摸出了一个撑满的皮包,里面装满了百元大钞。 “钱!?”众人顿时就松了口气。 纳兰柔弱还问我:“江辰哥,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是啊,”孙组长也看了看我说:“王二狗也就是摸出个钱包...估计啊,这就是从戴拾家偷来的。” “可你们就没发现吗?”我试着让他们回忆:“这王二狗每次出现,不都像是在帮别人打掩护吗?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刚才是戴拾家,他刚一出现,尸体就被盗了。在我们一路追踪的路上,又是他故意出现拖延我们。要不是他这里耽误,我们应该还能追上偷尸的人。” “对啊,”孙组长听我说完,当即就反应了过来,直接拿枪抵住王二狗的眉心问道:“你和杀人凶手是同谋对不对?” “冤枉啊,”王二狗看到枪就顶在自己头上,他一下子就慌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的磕着头:“孙组长您可要明鉴,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他不断地在雪地里磕头求我们放过他,眼神里的恐惧感十分强烈,而且我注意到他说话时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 “江辰,”弄得胖子也开始于心不忍了,还问我:“会不会是弄错了,你看这小子像是装的吗?” “是啊江辰哥,”纳兰柔弱也觉得:“兴许他真的只是进去偷钱的!” 我没说话,站在原地深呼一口气,细想之后才将目光看向了孙组长说:“我们只是来处理灵异事件的,其他的事,就与我们无关了。” “额,说的也是,”孙组长这才回神,细想这王二狗,无论是杀人还是小偷小摸,最终能审问他的,现场也只有孙组长。 更何况,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王二狗怕的,也只有孙组长。 他回神后,狠狠的瞪着王二狗道:你最好实话实话,不然就得当杀人犯了,明白吗? “明白明白...”王二狗连连点头,在孙组长的枪口下,吞吞吐吐的讲了起来。 原来前段时间戴拾家死了人,但也因为给亲人办丧事,收到了不少份子钱。王二狗便动起了歪心思,尤其是最近打听到戴拾,因为妻儿死后,戴拾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甚至没顾得上把钱存到银行,所以他就更动心了。 原本想着今晚干票大的,投了钱做盘缠,去大城市打工。却没想到,刚进戴拾家里,就看到了满地的血腥。 王二狗极力的辩解的说:“当时我真的被吓昏了。” “那钱包呢?”我质问:“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个钱包又是从哪来的?” “我,”王二狗一顿,急切的强调:“真的...只是,当我醒来之后,就看到钱包正好放在桌子上,我犹豫了一番,还是硬着头皮把钱包偷走了。偷完就听到你们从门外传来的动静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早前在戴拾家,我没有承认偷钱包的事。我真的只想拿一笔钱,离开这个地方。” 孙组长长听完伸手指着王二狗半天,颇显斥责的说的:“你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混蛋。” 说完不再理会他,转而问我:“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新的线索 这个王二狗肯定有问题,但是我就好奇了,难道孙组长一点都没有察觉? 还是说,这孙组长从一开始就把这事推给了我? 见我诧异的看着他...孙组长索性憨厚的一笑:“这事竟然和灵异扯上了关系,那就全凭纳兰少爷来断。” “我可不敢喧宾夺主,”对于孙组长的信任,我也只能表示感谢...见我们相互推脱,王二狗反而心里更没底了,索性坦白:“那个,我,我可以透露一个消息给你们,证明我和戴拾,真的不是同伙,而且我也没杀人。” “什么消息?”我诧异的问。 王二狗说:“就在刚才在戴拾家。你们进入卧室那会,我看到了戴拾...他扛着一具尸体翻窗跳出来了。” 果然是戴拾,我心下一怔,而旁人就更显惊讶了。胖子一双眼睛急颤,仿佛再夸我这第六感绝了! 不过王二狗即便证实了我的猜想,我也佯装平淡,声称:“虽然我们没有看到,但已经想到了...当时要不是你逃跑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把我们引出了房间。也不会让躲在屋内的戴拾得手,抢走尸体,夺窗而逃。” “是啊,”孙组长也觉得:“这么一听,你反而更像是帮凶了...你是不是有意帮戴拾打掩护,故意迷惑我们?” “没,没有,”王二狗彻底急了:“我真没有啊...等等,我,我还有一个办法能证实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帮戴拾掩护,也没有在半路拖延你们。因为戴拾没有往这条路走。当时戴拾跳窗之后,背着尸体出村后,是往山上跑的。” “他扛着一具尸体,往山上跑?”我诧异的一惊。 “真的,”王二狗还透露:“他好像要把那具尸体埋回去...那具尸体是韩老六的。” “韩老六是谁?”我问。 孙组长细说:“韩老六就是七天的受害者...他的墓就在邻村,翻过这座山就是。” “好,”我心下一喜:“那我们就去。” 孙组长连连点头,还说自己知道一条近路。开车绕过去,说不定还能比戴拾,更早到韩老六的坟前。 “那就更好了,来个守株待兔,抓他个人赃并获...”我当下便决定去韩老六的坟前,等着戴拾。 上车之际,孙组长犹犹豫豫的看着王二狗,询问我:“纳兰少爷,您看这王二狗,还有没有问题,需不需要......” 他哑然而顿,颇显试探的口吻。我都懵了,狐疑的问:“您觉得他有问题吗?” “应该...应该没有吧,”孙组长一副不太确定的语气,说话间眼神似有注视我的感觉...那一瞬间,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孙组长到底是感情用事,还是徇私舞弊有意偏袒这王二狗。 那么明显的事,他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倘若真如王二狗所言,他去戴拾家行窃...那地方,我们可是亲自去过,如果不开灯照明,根本看不清地上的血迹。 如果真像王二狗说的那样,他是昏倒了,醒来就看到了钱包,那房间里应该灯...可我们到的时候,戴拾家根本没有半点光源。 更何况...王二狗最后透露给我们的,未免太多了。这事绝不是巧合! 见我看着他狐疑半响,孙组长试探道:“莫非纳兰少爷,还是觉得这王二狗有什么问题?” “不,”我收回眼神,将话锋一转道:“即便他没问题。可涉嫌盗窃,您难道不打算带他回去审讯吗?” “那是应该的,纳兰少爷说的是,”孙组长仿佛松了一口气,脸上还露出了窃笑,想了想说:“那我们就把他带上车。去了韩老六那,抓了戴拾一起送回去。” “这事孙组长自己做主,”我随即上了车...车上纳兰柔弱还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但是这个孙组长却让我开始感觉怪怪的。他对王二狗的态度,摆明了是偏袒。他就怎么能确定,这王二狗不是和戴拾是同谋? 车上,我开始重新梳理事情的经过...或许还是因为我们起初贸然到访,坏了戴拾的好事。 有或者是戴拾,怕我们察觉到什么,便驱鬼作恶...但那鬼魅作恶不成反被伤。那戴拾有了戒心。 他便在家里布了乌鸦血,等我们上门。其实,当我们来到戴拾家的时候,他应该就在卧室内。想以韩老六刚刚下葬的尸体做饵设局。 他那会已经确信我们通晓阴阳,所以在等乌鸦血伤了我们法身之后,出手对付我们。 可哪曾想,事情并没有依照他布置的进行分...胖子阴差阳错坏了他的布局。 戴拾没有冒险,索性一直躲在卧室内,直到王二狗出现,分散了我们的注意力...他这才冒险,将尸体带走。 因为只要埋了尸体,那这事即便我们在找上他,也死无对证。 是这样吗?我心里不禁对自己的猜想,产生了狐疑...细想当中,大致的经过应该就是这样。不过这王二狗,是无意撞破,还是刻意帮戴拾,就无法确信了。 而且他刚才说,自己看到戴拾出门...这话明显不对!王二狗就是同谋,这点绝不会错...否则,他为什么要躲在草人后面,吸引我们? 就在这思绪间,车子已经开到了邻村地界。孙组长驱车盘山而上。到了之后,还特意将车停在了隐蔽的地方。 下车他还特意交代王二狗:“小子,我这会没时间把你送回去,你好好跟着我们,要是敢坏了我们的事,那你指不定就是和戴拾,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我,我一定配合。”王二狗颤颤巍巍的说着。 随即,孙组长就带着我们朝韩老六的坟前走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柔弱惨叫 其实偏远山建的地方,人死之后都没那么多讲究。这和八卦村一样,大家都会首选安葬在自己家的田地里。 听孙组长说:“这片田就是韩老六家的。土地不好,地处低洼地带,常年照不进阳光...所以韩家的人,才会把韩老六埋在这,做了坟地。” 说完他还特意指给我看,我远远就看到那处新坟,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杂草,因为安葬时间不长,毕竟七天前遇害,停尸三天后发丧...那下葬距今也就三、四天而已。所以坟头上的花圈和纸扎都还在。 看到这我脸色突然一变,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因为这跟我想象中的场景并不相同。 纳兰柔弱不禁诧异:“这里,好像是一块是聚阴地?” “没错,”我坦言:“都不用细看周围风水。这里常年没有阳光,自然缺乏阳气,低洼地势肯定聚阴不散。这是绝对的聚阴地。” 纳兰柔弱倒吸一口凉气:“那要是尸变了怎么办?” “你忘了吗?”我提醒:“那韩老六可是断头尸...埋地尸变,是源于后卿的诅咒,必须要满足全尸含怨,聚阴而葬的条件,韩老六明显不是全尸,不可能尸变。” “对啊,”纳兰柔弱这才恍然道:“韩老六埋在这,最多阴魂不散,成为横死的怨鬼。” 孙组长此刻还是一头雾水,听我们说了半响...他还在想:“这戴拾,扛着尸体来韩老六的坟前干嘛?”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我们一行来到了韩老六的墓前。 只见韩老六的坟已经被挖开可,棺椁就裸露在外面。走上前仔细一看,就连棺材上的钉子,也已经被撬开了。我直接推开棺盖,迫不及待的往里一看,结果不出所料...里面空空如也。 也就是说,韩老六的尸体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孙组长看着空荡荡的棺材愣住了,不过很快就恍然大悟:“难道早前在戴拾家看到的尸体,就是......” “没错。”我点了点头说:“出现在戴拾家的那具无头尸,其实是韩老六已经下葬的尸体...他处心积虑就是想布局,现在局没做成,他就是回来还尸的。已经过了子时,今晚就是头七,如果不把尸体给还回来。头七回魂的韩老六,一定会缠上他。” “对啊,今晚就是韩老六的头七......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孙组长问完,便露出一丝尴尬,说是今晚的事情太过离奇,把他这个调查组长,弄得一头雾水,动不动就问该怎么办。 “很简单!咱们就将计就计...先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我这话音刚落。胖子突然拽住我,指着远处提醒:“江辰,好像有人过来了!” 我顺着胖子所指的地方看过去,的确看到了一个黑影,他扛着沉甸甸的东西。弯腰驼背的走了过来。 “嘘!”听到脚步声后,我当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还示意众人跟着我一起,小心翼翼的躲到了远处。 众人都跟着我一样,借大树为掩,趴在我的身边。孙组长还细问:“纳兰少爷,您这是干嘛?为什么现在不去抓他现行?” “不急,再等等,”我当下全凭直觉...但孙组长已经急坏了:“纳兰少爷,您这是等什么?” “等他的同伙,”我想:“一个做事谨慎,布局严密的人,他处心积虑的布局,难保不会有策应的同伙。” 说到这,我不下意识的看了看王二狗...没错,有第一个,就很有可能出现第二个。况且要抓戴拾,并不急于现在,等一会也来得及。 可事情,却并不像我预料的一样...我们远远的看着,看着戴拾将尸体重新放入了棺材内,随将棺材重新下葬。 眼看他一个人填土都填了半响,全程根本没有人出来帮手。孙组长都快坐不住了:“纳兰少爷,你看.....” “就现在吧!”我说:“胖子跟我上去抓住戴拾。孙组长和纳兰柔弱留下,看着这个王二狗。” “好,全听纳兰少爷的,”只等孙组长应声后,我和胖子立马向韩老六的坟墓摸了过去。 此刻,已经是鸡鸣破晓的时辰,天色已经渐明,空气中寒风呼啸着,我并不担心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等到了坟边后,我还隐约听到坑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听声音正是戴拾的:“兄弟,你做了怨死鬼可别怪我...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都怪你自己,贪得无厌。倘若你真的肯帮忙,开启大阵...那解开封印的时候,我一定烧金烧银的感谢你!” 封印?大阵?我心下一愣,这事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就迟疑了那么一瞬,戴拾已经抬头...看到我们后,他脸色大变。转身就逃。 “别怕,”我厉声急喝,作势就要追上去。而且我自信和胖子,能够追上他。 毕竟在纳兰家这几个月的体能,可不是白练的...而且这个戴拾,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刚才就一直扛尸掘坟。干的都是体力活,他不可能跑得过我们。 但眼看我就要追上戴拾的时候。身后突兀的传来纳兰柔弱的惨叫:“额啊!?” 孙组长急声高呼:“纳兰小姐,纳兰小姐你没事吧?” 纳兰柔弱出事了? 我愕然停下了脚步,难道戴拾真的有同伙?刚才就一直藏在暗处? 第一百五十五章 虚惊一场 我赫然回头...只见孙组长担忧的环抱着纳兰柔弱,嘴里不断疾呼:“纳兰小姐,你没事吧!” “柔弱!?”我愣了,细看他们周边,并没有陌生人的踪影。 于此同时,死胖子也因为听到了纳兰柔弱的惨叫,而停下了脚步...当下两人一顿,戴拾已经跑远了。 “江辰,”胖子问:“怎么办?” “算了,”我当即折返,已经顾不上去追戴拾...比起抓住戴拾,纳兰柔弱这边的情况,更令我在意。 胖子当时还想试着去追,可这怂货最终犹豫了下。想起这戴敢挖坟掘棺,还极有可能涉嫌杀了六个人,连妻儿都没有放过。 这种变态,胖子可不敢追,索性灰溜溜的跟在我后面,折返了回来...我上前急问孙组长:“纳兰柔弱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孙组长慌了。 只见纳兰柔弱额间弥补细汗,俏脸通红...我试了试额头,烫的简直离谱。我心下一怔:“难道是这个时候,感冒发烧了?” “江辰哥,”纳兰柔弱虚弱的开口:“我,我好像都被东西给蛰了!” 我定睛细看,是一只毒蝎...而蝎子所在的方向,正是王二狗的边上。我死死的盯着王二狗,他立马就瞪大了眼睛,做贼心虚一般摆手:“不,不关我的事,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那好端端的,这里怎么会有蝎子?”我厉声质问。 胖子立马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后,抡起拳头就狠狠的砸在他的脸上...这一次,饶是孙组长也没敢在说情。 我早就怀疑这个王二狗了,指着他问:“这次难道还是巧合吗?又是我们即将抓到戴拾的时候,你又帮他打掩护....” “我,”王二狗一脸委屈:“我真的冤枉啊!” “冤枉,你他妈还不承认!?”胖子急眼了,眼看他狠狠甩了王二狗好几拳...孙组长立马说起:“好了,王二狗的事回去在说,当下我们还是赶紧把纳兰小姐送去医院看看。” “没错,没错,”胖子回神:“这才是眼下的正事!” 随即,我们一行人回到了车上...孙组长驱车急行,将车直接开到了医院。经由当时的值班医生检查,伤口确实是毒蝎导致的。 好在送医及时,伤口得到了及时的清理。祛除了蝎毒后,医护人员也注入了抗过敏和消炎的特效药...不过镇医院还是建议纳兰柔弱留下,住院24小时,便于随时观察。 无奈,为了纳兰柔弱着想,我和胖子都留了下来。 孙组长也急坏了,帮着忙前忙后,也借用自己的关系和医院要了一间清静的病房。这里虽然不像大城市一样有单独vip病房。 但是通过孙组长的沟通,要了一间医院拐角,地处偏僻的病房...因为这里清静,三个病床都没有病患,只安排了纳兰柔弱。还说这事为了方便病人静养。 对此我们也谢了孙组长的好意,而且多余的这两张病床,我和死胖子等会还能将就在这眯一会。 安排妥当后,孙组长还很积极的问道:“纳兰少爷,我还能帮您做点什么?” “您太客气了,”我再次表达有谢意后,说起这事目前都搁置一下,只等明天纳兰柔弱出院以后在说。 “行,”孙组长对此表示理解,随即试探的问:“那这王二狗......”不等孙组长把话说完,胖子就生气了:“绝不能放过他,那只毒蝎准保是他放出来的。” 我不得不承认,这王二狗的确很有嫌疑...随即目光灼热的看着他,他简直吓坏了:“不,真不是我,不是我!” 胖子厉声提醒:“江辰,你还记得吗?我们追这王二狗的时候,在老乡家的田地里,你那会叫我们小心...是不是看出,他要从裤兜里摸出蝎子?” 对...我恍然一愣,那会孙组长拿枪顶着王二狗的头,他的确摸了下裤兜,那会他摸出的是钱包,却迟疑了很久。 难保那个时候,他就想摸出蝎子...不过对此,我并没有亲眼看见。 不过越想,我心里越有几分埋怨,这乡镇地带的调查人员,做事怎么会那么草率?试想当时,即便是涉嫌盗窃,这孙组长也应该搜身,查查王二狗身上是不是还有赃物。 当然,这话我没有埋怨出口,毕竟回想当时的情况,我也有责任,是我一直催促孙组长带路,去韩老六的坟前,这才草率的疏忽了,否则以孙组长他们的办案流程,也完全可以避免这档子事。 等等,我狐疑的看着孙组长...当时我没有催促,真的就会避免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四十年前 毕竟这孙组长,怎么看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自从我们出现,他事事请示...哪还像一个调查组长的样子? 只当这事和灵异扯上了关系后,他仿佛就置身事外,权当自己是个保镖的角色。所以我对她有诸多狐疑,却没有怀疑这个人。 而且当时在无奈之下,我还让孙组长把王二狗带回去审问...如果蝎子真的是他放的。那无异于涉嫌杀人未遂,这已经足以构成刑事责任。 孙组长连连应声,还保证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说完便将王二狗带走了。 时间来到中午,纳兰柔弱身上的症状已经全部消失,她甚至还试着下床活动了一下,确信无碍就想着出院...胖子还劝她:“出院干嘛?医院这里的三人间,住的好好的。除了没空调,那可比外面的宾馆强多了。” “可这里没有食堂,也没有空调,”纳兰柔弱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任凭她羞红了俏脸极力掩饰,但还是被我们听到了...胖子顿时饶有兴致的说起:“那要不如,我们再去吃那家羊肉火锅?” “好啊,”纳兰柔弱立马起身,还说那家的羊肉真的挺好吃。 看纳兰柔弱那副无事的样子的,我也没有劝阻...三人随即离开了医院,驱车来到了羊肉火锅店。 刚进门,昨晚的老板就一眼认出了我们。 当下不是饭点,中午吃火锅的人,可没有下午和晚上多...所以老板闲暇的给我们安排好了简陋的包房。 还亲自招呼我们,借此机会,我忍不住就问起了:“四十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你不知道?”老板一愣,回忆道:“你们纳兰家的人,应该一辈子也不会忘了那晚.....” “噗嗤”一笑,胖子忍不住了,也不怪这死胖子多想...而是老板那副深情的表情,还真容易让人想偏。 好在胖子及时回神:“那什么...老板,你想啊,纳兰家世代出马,遇到的事情多了。而且四十年前的事情,即便在怎么恐怖,那都是上一辈人的记忆,我们去哪知道?” “哦,也对,”老板来了兴致,在我们吃饭的时候,索性也坐下了,权当是席间故事,给我们说起了四十年前......那会,有一批邪教来到了镇上,估摸得有百人,他们起初说是玄门中人,自称出马弟子。 可他们当中,却有不少太国人,大家起初还对他们心有防备。可这些漏了几手,的确能驱鬼除恶,一时间在乡镇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他们的此行的目的,就是冲着辛家村后山的一块封地去的。 胖子听到这,只觉诧异:“封地?难道这村镇还出过什么王侯将相?” “小兄弟说笑了,”老板强调:“咋们现在的国家,哪有那一套?所谓的封地,只是一个地名。而且由来已久,那里是从南宋时期之后,我们当地的人就那么叫了。那个地方,足有一个古墓陵寝一般庞大,周围那是寸草不生,地处极寒。所以也有人说,我们这会那么冷,就是因为那里葬着一个含怨而死的大人物,据说那墓中有万人陪葬。” “那么玄乎?”胖子来了兴致,催促老板说下去。 老板呵呵一笑,说回了正题:“四十年前呢,那些人就是想挖掘那块封地...起初村镇的人还是很有顾虑的。但是听当时那帮人说,只要挖掘除魅,毁了下面的东西,周边村镇的天气,就能恢复的四季如常,不会在冬天的时候,变得那么严寒。所以村民都为了生活条件,和后人的福祉...这才同意了下来。他们还招募我们当地的村民为力工,帮忙挖掘。” “可谁曾想...挖掘工作才进行了一半,整个村镇就出事了,常有阴兵借道,喊杀震天啊。镇长当时都吓坏了,一查辛家村的族谱才发现,原来当初那里可是埋了一个大人物。众人搞得人心惶惶,就去阻止那些太国人。可那些太国人根本就是邪教组织,他们眼见事情败落,也就撕破了脸,还驱鬼作恶,缠了村里不少人。逼着大家出力挖掘.....”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老板说:“得亏是当时的镇长睿智...那会的通讯并不发达,没有手机这些科技产品。就算电话,镇上也没有。于是镇长就假意配合那些太国佬,然后暗地里悄悄写信给了省城。这才让省城的人注意到了这事,安排了纳兰家的人来这出马,结果纳兰家的人一来,就和那些太国佬斗到了一起。” “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胖子惊讶的问。 “傻,”我忙说:“那些太国人,应该就是魂宗的阴山派。” “没错,”老板肯定道:“当时纳兰家的人,就是称呼那些太国人是阴山派...然后他们斗到了一起,那一个月,咋们乡镇六月飞雪狂风大作,闹腾了整整一个月啊。那个时候,乡镇上的人都是闭门不出,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出来,太国人死的死跑的跑。纳兰家也是如此,死了不少人。据说还有七个纳兰家的人,为了重新封印大阵,自己请仙上身,跳进封地,才把这场浩劫给平了。” 胖子听到这就好奇了:“那么邪,下面封印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你问我还真就是问对人了,”老板说:“当时我就被那些太国佬拉去当了力工,纳兰家来的时候,我们正好挖到了墓底,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我迫切的问。 老板说:“看到那墓底啊,就跟他娘的万人坑一样,正中央就是一具盘膝而坐的尸骸,他身穿三色法衣,头戴金冠,尸体不腐不烂,简直邪了...在他周围,还有十几名身穿汉朝将服的人围坐,周边可以说是亿万骸骨陪葬。破墓的那一瞬间,七个太国人枉死当场,他们掐诀念咒,惹得妖风大起,黑雾缭绕......” “那,那后来呢?您还在古墓里看到了些什么?”我在意的问。 第一百五十七章 埋的是谁 老板无奈的说起:“我当时都吓尿了,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来。还好,刚出墓就遇到了纳兰家的人,这才幸免于难,捡回了这条命。其他人就没我那么好运了,他们都死在了墓底...所以我对纳兰家的人,特别感恩!” “难怪,”我心下恍然,难怪这老板听说我们是纳兰家的人,会变的那么热情。 只是这万人坑,我不禁呢喃:“那岂不是成了鬼王墓?” “鬼,鬼王墓?”胖子惊了,拽了拽我:“江辰,你以前说钟馗也是鬼王...那这东西,比钟馗更厉害吗?” “这很难说,”我转而问起老板:“您知道那古墓里面,葬的是谁吗?” “这,”老板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当初镇长并没有明说,怕消息走漏引来盗墓贼。而纳兰家的人,当时为首的那个中年人,也交代我们不要把这事透露出去。而且随时提防那些太国人入境。” 我放下了筷子,颇显几分失望...要是能知道墓主是谁,兴许还能对症下药。 这下毫无头绪,反而棘手了。细想当时的戴拾,也无意在韩老六的坟前,提到破除封印这句话...那他的目的,应该也在封地。他其实根本就是想要破除封印,放出墓地里的东西。 “江辰哥,”纳兰柔弱放下了筷子,也问:“我们早前遇到的黑影和白虎,会不会就是墓底的东西?” “很有可能,”我揣测道:“白虎为二十八宿中的西方七宿,正所谓云从龙,风从虎...其实白虎,象征着威武和军队,所以古代很多以白虎冠名的地方都与兵家之事有关,例如古代军队里的白虎旗和兵符上的白虎像。我想那墓底,很有可能埋着一位古将。” “会是谁!?”纳兰柔弱和胖子都好奇的问。 “这我哪知道?”但我想:“这种事不如打电话,让孙组长查查。” 随即,我们便打了孙组长的电话...可结果却不尽人意,孙组长对于四十年前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他也是后来从别的地方调过来任职的。 昨晚他就说过,对于四十年前的发生过什么邪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就更别说是墓底的事了。 我在电话里,希望他能帮忙查查...他对此倒也没有拒绝,却也强调出,乡镇档案室,也就是那个条件。堆放的东西多了,恐怕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当时的卷宗。 无奈之下我才挂了电话,就在我对此失望的时候,纳兰柔弱突然想到:“这里查不到,可以问问纳兰家啊。” “对啊,”胖子也拍手一惊:“四十年前而言...说不定纳兰家当时来平事的人,现在都还活着。” 我简直是如梦初醒,急问老板,对当年纳兰家出马的人,还有没有印象,记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老板摇头说:“名字我哪记得?那些人都只是自称纳兰家的出马...不过,我记得当时救我的那个人,他当时三十多岁的年纪,手肘上有个椭圆形的胎记!大概有瓶盖大小....”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可是这“胎记?”我懵了:“还是在手肘上,这怎么找?” “我知道,”纳兰柔弱突然一喜:“我知道是谁...四十年前,就三十多岁,那现在至少也得七十多的高龄。手肘有胎记的,很有可能是大爷爷!” 我当下确认:“你是说...纳兰雪的爷爷?” “没错,”纳兰柔弱点头确信。 我立马摸出手机,给纳兰雪的爷爷打了过去...电话了寒暄了两句,便直入主题的问起了他四十年前的事。 纳兰雪的爷爷起初还微感诧异,问我怎么想起打听这事。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后...他随即就明白了:“看来,你们是遇到了阴山派。其实当你说白虎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才对。” 我再度确认:“当初,真是您来这,平的这事?” “有幸参与,”纳兰雪的爷爷证实了四十年前的事情,大致和老板说的如出一辙...不过纳兰雪的爷爷细说了那只白虎的由来。希望之火凝为朱雀,而白虎象征着军人的勇气和忠诚,所以万人坑里的那些尸骸,是追随墓中古将的阴灵。他们魂守名将,凝聚万魂之后附着在了兵符的白虎上,这才阴差阳错的形聚成了白虎幻象。 当年纳兰家时至白虎陨落,为了平这桩事,吃了不少的苦。 纳兰雪的爷爷,也说起了当时为了平事,还牺牲了纳兰家的七个内堂弟子,他们请仙上身后,跳入了封地墓中,对应西方七宿的位置,才重新封印了上了南宋古墓。 这么一说,我就懂了:“我明白为什么戴拾,要杀人了!” “没错,”纳兰雪的爷爷肯定道:“如果以七个枉死含怨的断头鬼献祭,的确能破了封印...如今你那边已经死了六个,封印几乎已经荡然无存,里面的东西也早就出来了!” 纳兰雪的爷爷在电话里哀叹,没想到这事关乎到了阴山派...他急声说起:“孩子,你得赶紧走,离开那!” 我心下一惊:“只怕,我已经走不了!” “为什么?”纳兰雪的爷爷先是一惊,随即说起:“放心,这事我会安排长房的人过来,你只管离开...顾好你们自己的安全才是正事,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雪儿,怎么跟你太爷爷交代。” “可是爷爷,”我心知:“今天就是第七天...如果戴拾真的是阴山派的人,他的目的如果真的在于封印墓底的名将阴魂,那今天他势必还要在杀一个人,献祭出最后一个断头枉死的鬼魂来破开封印。如果我走了,今晚就会多死一个人,封印也会破除。” “可是孩子,”纳兰雪的爷爷在电话里,流露出担忧的语气:“你,你一个人能行吗?那可是白虎...你老实告诉爷爷,你身上是不是带了外来的仙家?” “这倒没有,”我当下也没对纳兰雪的爷爷隐瞒,索性坦白说起:“我只是带了白虎剑!” “傻孩子,你就凭一把白虎剑?”纳兰雪的爷爷嗤之以鼻:“你知道里面埋的,是谁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埋的是他 “埋的是谁?”我惊声问起。 只听纳兰雪的爷爷,在电话那头沉声说道:“郁郁而终的南宋名将...辛弃疾!” “是他?”我简直都惊呆了! 电话开着扩音,胖子听到辛弃疾这个名字,都惊讶的都长大了嘴巴,还呢喃:“辛弃疾和苏轼并称“苏辛”,都是豪放词大家。和旷达乐观的东坡先生不一样,辛弃疾写的都是军旅生涯,什么“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什么“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可这文人的笔,骗人的鬼。比如陆游,也写“铁马冰河入梦来”,实际上没带兵打过仗。虽然在军队里待过,担任的却是文职...这辛弃疾也算南宋名将?” 我和纳兰柔弱简直尴尬到了极致:“你,你能不能多读书!” “读了,”胖子一本正经道:“这就是语文书上写的。” “额,”纳兰柔弱尴尬的科普道,辛弃疾的确是南宋人,出生在“敌占区”。当时北方义军很多,耿京就是当地势力比较大的一个义军头子,辛弃疾带了2000弟兄投奔他...辛弃疾认为,数十万的义军只有和祖国取得联系,获得支持,才能够可持续发展,与金人死磕到底。 作为联络员,辛弃疾亲自渡江去南宋商议。而留守北方的耿京,竟在睡梦中被人乱刀砍死!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张安国就是义军里那只坏鸟。他趁辛弃疾南下,杀了耿京,然后率领亲信投靠了金国。 辛弃疾听到抗金合伙人的死讯,与五十飞骑杀回北方。张安国叛变之后,被任命去济州当知府。这五十人就直奔济州,在辛弃疾的带领下闯入金兵大营,生擒张安国。 被张安国带入歧途的万余义军羞愧不已,重新做人,追随辛弃疾而去,成功冲出敌营。 一进一出,快如闪电。简直是关羽再世,赵云附身。而且这一战只带了五十骑,冲杀在万军之中,所以至今这一战还被后世的人津津乐道。 而火爆性子的辛弃疾,没有当场格杀张安国,他们连夜渡江,将这叛徒押解至都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正法。 当时的辛弃疾也才二十三岁,殊不知,这竟是他最后一段畅快杀敌的英勇时光。 可惜,当时的南宋皇帝赵构,将辛弃疾这个一身腱子肉的武将,投放在了文职岗位上。好在辛弃疾不是只知舞刀弄枪的莽夫,人家文武双全,倒也还能胜任文职。可真正让辛弃疾烦恼的,是频繁而不讲道理的调任,官职生涯26年,足足被调任了37次! 辛弃疾一腔雄心壮志,既然无法上阵杀敌,那他索性就去写兵书!于是《九议》应运而生。在这篇文章中,辛弃疾深刻分析了金国的内部矛盾、外部忧患和南宋的经济实力——有钱总能养出好兵。 可惜“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南宋朝廷“谨慎”得过了头。主战派是被排挤的边缘人物,辛弃疾英雄无用武之地。但男儿到死心如铁,任安抚使的时候,辛弃疾创办了一支“飞虎军”,约2500人,日日军训。这支军队创办之初,只是用来弹压当地猖獗的盗贼和少民武装力量,无法与金人对线。但后来收编为国家暴力机器,戍守湖南广西湖北江西,也参加过对外战争,成绩不错,对金、蒙各有一次大胜。 可惜辛弃疾是看不到这两次胜利了——因为他早就又又又被调任了。 世事无常,在无限调任中浪费着时间生命的辛弃疾,万万没想到,再次被朝廷起用,再次拥有前线杀敌的可能,居然多亏了一个他本来不看好的军事决策——开禧北伐。 此时辛弃疾已经65岁,罢官赋闲二十年。 开禧北伐的领导者是主政南宋朝廷的实权人物,宰相韩侂胄。他征召辛弃疾任浙江东路安抚使,辛弃疾也没推辞。而且一上来就点明了当时军中的各项问题...总之,说的那些策略和练兵的方式,和韩侂胄有巨大的意见分歧。 也发现韩侂胄的军事部署,的确比较草率,和专业的辛弃疾不可同日而语。 辛弃疾对北伐是很热衷的,但不太看好开禧北伐的前景,虽然如此,还是尽力而为。到任镇江府后,辛弃疾积极备战,训练新招募来的士兵,派出大量间谍,并在两淮组织二屯,每屯两万人。可谓磨刀霍霍。 根据收集来的情报,辛弃疾得出“蒙古崛起,金国必亡”的结论,足见其眼光毒辣。然而,由于辛弃疾和韩侂胄意见不合,他的具体方略才开了个头,就被谏官弹劾罢职。 辛弃疾无奈之下,只能又辞官回了家。但开禧北伐还是如期发动。 由于部署不周密,准备不充分,经济实力没能转化成军事实力,南宋军队尝到一点小甜头后就屡战屡败。外敌当前,内部还有猪队友,吴曦突然反水,发动兵变。而这个吴曦,居然还是韩侂胄亲自提拔上去的,提拔之前辛弃疾就说吴曦不行,韩侂胄偏不听。 没办法,种种情况不利之下,打是打不下去了,韩侂胄想求和。 但金人占据了优势上风,丝毫没有停战的意向...于是,已经病重的辛弃疾又被当做抗金旗帜扛了出来,被任命为“枢密都承旨”,火速运往前线。 这也是辛弃疾最后一次上前线。公元1207年,辛弃疾死于路上,临终之际仍大呼“杀贼!杀贼!杀贼!”,奈何无力回天。 后世人说的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其实说的就是辛弃疾临终时候,那心有不甘的样子。 听纳兰柔弱细说完,胖子瞪大了眼睛:“我还真没想到,写词的辛弃疾还真打过仗,当过将君?” 我不禁感叹:“其实纵观辛弃疾的一生,再有军事才能,也没能上几回抗金战场。人生最得意的时光,尚是二十岁时,在敌占区打游击。立志于,了却君王天下事的将才辛弃疾,却成了名垂千古的大词人——这大概,才是他生命中最大的不幸和无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去会戴拾 “说的一点都没错,”纳兰雪的爷爷,在电话那边应声反问:“所以江辰,你知道辛弃疾为什么能驱召白虎了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想:“从古就把一些勇武的良将,比作白虎转世...就好像薛仁贵,赵云一类。或许辛弃疾也算把?随着信仰的人多了,也就魂化白虎为镇。” “没那么简单,”纳兰雪的爷爷解释说:“不只是宋朝,其实历朝历代,向来有“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传统,可没想到,辛弃疾都被改成了文官,却还是武将的待遇。而且,四十年前我们来查过,虽然查无实证,但我们猜测那墓底守护的阴兵,便是当年叛逃的万军,是辛弃疾带五十骑收复回来的大军...他们魂化白虎取代兵符,就是为了守护他。” 我是真没想到:“一个辛弃疾,死后那么难缠!” “岂止是难缠,”纳兰雪的爷爷说起:“你知道吗?其实有一段历史就记载过,辛弃疾曾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年少气盛的时候识人不明。他与一个喜谈兵事的和尚交好,这和尚却偷了义军印信,要交给金军统帅。耿京大怒,恨不得杀了辛弃疾,辛弃疾却梗着脖子立下军令状,保证以三日为限,一定将印信夺回来,否则就以死谢罪!随后他们一个逃,一个追。和尚被辛弃疾追杀三天三夜,临死前说辛弃疾是“青兕”,青兕就是古代传说中一种形似犀牛的猛兽,皮毛青色,重逾千斤。辛弃疾既为兽灵转世,并非凡人...那即便你身有白虎剑,可这白虎对白虎,在以你的本事,你能对付遗留千年的辛弃疾?” “我,”我坦白说:“我的确没有把握,但我还是想去试试...”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执拗?”纳兰雪的爷爷当场就在电话那边斥责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说重话,而且话里话外更多的是对我的担心。 对此我非但没有计较,还心下一暖:“爷爷,你放心吧...我没说要下封印的南宋古墓。” “那你是想....”纳兰雪的爷爷试探性的一顿。 我说:“只要我阻止戴拾今晚杀人献祭,将他控制起来不就行了!我根本没必要去封印的坟地和辛弃疾的亡魂交手。” “对,”纳兰雪的爷爷这才恍然:“那我立马安排纳兰家的人的来接应你们....不过当下是非常时期。即便是长房的人离开纳兰家,也得请示你太爷爷,所以我会抓紧时间安排,明天一早就去你那解决这事。届时,纳兰家的人一到,你就赶紧离开。” “好,”我感受到了纳兰雪爷爷的关心,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这也是第一次,我主动在电话里,关心起了他的身体。 爷爷闻言,也是欣慰的笑了,还说:“放心吧...爷爷一切都好,只是你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您也不用担心我,”我说:“孙组长把我照顾的很好!” “那就好,”爷爷放心了,最后寒暄了几句后,爷爷便说要去安排明早的事,这才挂了电话。 没想到,这顿饭的功夫,密密麻麻的线头都已经浮出了水面...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清晰起来。 我食指大动,当即又吃了两碗饭。吃饱之后,我才安排接下来的事...我让胖子去医院,照顾好纳兰柔弱。 而我,只身开车去了戴拾家...抵到戴家村后,我便下车打开了后备箱,用车子里备好的朱砂黄符,画了几道定身咒和驱魂符。在以黄纸撕出几个纸人,以朱砂点睛备用。 准备妥当后,我将车藏匿在暗处,在孤身躲在了戴拾家门口...这一等,就耗到了晚上。 随着月色逐渐加深,村子里最后的亮光也灭了,整个村子陷入了一片寂静,安静的令人感到不安。 我裹紧衣服不再四处张望,全身心的盯着戴拾家。 等到约莫十点钟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令我下意识的抬头注视,赫然发现房间里面点燃了一根蜡烛,随后便浮现出一道来回摆动的黑影。 这与我昨天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犹豫再三后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但我刚刚靠近戴拾家,房间里的蜡烛就熄灭了。 “糟了,”我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不由的懊恼起来!可就在这时房门却‘啪’的一声被打开,紧接着黑影便从里面飘着出来了。 看样子他并未发现我,我侧身躲藏在鸡圈旁,继续盯着那个黑影。 只见黑影穿着一件黑色的古代丝绸衣服,手中攥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刀,一边走一边挥舞着。等靠近之后,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但任凭我目力过人,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但我却能感觉到,他脸上满是怒气,一边魂飘,一边龇牙咧嘴的骂着什么,只不过声音太模糊我没能听清。 等那黑影走到路口的时候,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 戴拾的屋子里,却再次传来一阵响动,我扭头一看,惊讶的发现屋子里的蜡烛又亮了,而且屋子里又浮现出了一道黑影。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黑影? 戴拾咒唤这些黑影干嘛?难道是借这些黑影索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不能在等了...原本还想躲在暗处,跟着他,看看他最后一个会像谁索命。 可没想到,他居然是驱鬼作恶,而且使唤出的还是两个恶鬼。我总不能一分为二跟上这两个恶鬼。 思前想后,也只能去坏了戴拾的法坛...打定主意后,我直接走了过去,将戴拾家的门踹开,当下一眼就看到案前开坛的戴拾。 我顺手拉开门边的灯线,然后目光灼热的审视着他! 按理说这家伙在今早的时候掘坟,被我撞见...他那会还调头就跑,现在突然见到我,他应该惊慌失措才对。 可他却像是满怀期待一样,颇显窃喜道:“你终于来了!” 我诧异的沉眉:“你在等我!” 第一百六十章 戴拾的执着 “当然,”戴拾居然对此毫不隐瞒:“就差一个魂魄献祭...与其出去索命,还不如用你这种送上门的,岂不是更好!” “呵,”我不禁笑了:“那你可就选错人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说完他便指决一变,摇铃念咒...随着咒语念完,我身旁的空气迅速向四周流动,我所在的位置瞬间变成真空地带,紧接着一股阴风从外面涌进屋内,空气迅速凝结,形聚一道鬼影之后,赫然朝我袭来。 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都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脖子被死死的钳住。 我仿佛都习惯了被这些东西钳脖的感觉...当下微眯着眼睛,反而有些好奇,这戴拾请来的,到底是个什么鬼? 我定睛那么一看,只见一道红色的影子赫然站在我的眼前...四目相对之下,这红衣女鬼,居然还露出了森然的鬼笑。 我差点就吐了...那居然是一张长满蛆虫的脸,鼻子高高的往上翻起,眼睛一大一小,大的那颗闪着绿油油的光芒,如同皮球般暴凸出来。小的那颗虽然是人眼,却往外渗着鲜血。 那鬼就这样用两只眼睛看着我,一副森然索命的样子...手里,还暗暗加大了力道,让那股窒息感越发强烈。 我不敢在大意了,急忙伸手踹兜,当下无法细看,就那么随意的摸出一张黄纸,抬手贴在了女鬼的眉心。可情急出错,摸出的居然是一张驱魂符。 符落眉心的瞬间,黄符骤然火起...只一股青烟缭绕后,便当场烧毁了! “驱魂符!?”戴拾负手而立,站在法坛前都忍不住笑了:“就那么一个破符,就想对付红衣女鬼?你还真是丢尽了纳兰家的脸!” 他知道我是纳兰家的人!?我心下一怔,这人果然是冲纳兰家来的,赫然也是冲我来的。 甚至在这一刻,我也恍然明白了...昨晚胖子用驱魂符贴过戴拾,只怕那会戴拾就已经知道了,我会以驱鬼符对付恶鬼。 这些都不过是出马弟子的寻常手段...如果他以为我就这点本事,那他可就太小看我了! 我再度掏出一张黄符,抬手贴到了女鬼的眉心...这次对了!赫然是一个黄纸撕出的人形,而且已经用朱砂点睛。 “纸人!?”戴拾只觉一笑:“就凭这,也能驱鬼?” 我根本没工夫搭理他,心里暗自咒起:“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咒落我猛然一喝:“拘魂!” 声落瞬间,红衣女鬼“额”声惨叫,身形极速扭曲,眨眼便被吸附到了纸人中...随着女鬼形散,纸人脱落。 我赶忙伸手将其握在手里...这一幕,顿时将戴拾看傻了眼:“你,你懂拘魂之道?” 我轻咳了两声,莞尔笑问:“怎么样?这下你承认吗?你打错了算盘,也踢到了铁板上...想驱鬼对付我,可我本事不济,还偏偏就克阴山派的驱鬼之道。” “你...”他瞬间有些慌了,情急之下,居然伸手怒喝:“把我老婆还给我!” “这就是你老婆?”我握着纸人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可戴拾根本不屑和我解释,走过来冲我急喝:“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我警惕的退了两步:“别过来,”我威胁道:“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现在就让她魂飞魄散!” “不要,”戴拾瞬间就被吓的站在了原地...可我就纳闷了:“你这样的人,竟然能做出杀妻灭子的罪行,怎么还会在意你妻子会不会魂飞魄散?” 他只是盯着我:“这些事,不用你管!”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狐疑的问道:“你妻子难道不是你杀的?” “那都是你们纳兰家的人害的,”他近乎咆哮:“都怪你们纳兰家...是你们纳兰家,彻底毁了我的人生。” 那声音透着无尽的愤恨...我不禁沉眉问道:“纳兰家?那你倒是说说,这纳兰家怎么就毁了你的人生!” 他冷哼一声,根本不屑细说。 “那好,”我作势就要对付纸人里的红衣女鬼。 吓得他立马就怂了,甚至还说起了软话:“不要,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说吧,”我保证:“如果你和纳兰家真有什么恩怨...你只要占理,或者说服了我,那我就把这红衣女鬼还给你,否则的话。” 戴拾犹豫了下,这才沉声说起了四十年前,他的父母都是阴山派的人,当纳兰家赶到这里的时候,阴山派和纳兰家的人交手屠杀。 戴拾的父亲就死在了封印的南宋古墓中,她母亲艰难的逃了出去...那些太国人,为了躲避纳兰家的追杀,只能逃回了太国。 可她的母亲虽入阴山派,却是本土人,她属于我们国家的合法公民,所以接到了戴拾后,就隐遁两年,乔装来到了这个村子...他们确确实实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当时戴拾的母亲佯装可怜,祈求戴家村的村长收留。 念在他们夫家也姓戴,而且这对母子确实可怜...所以村长出于同情,就收留了他们母子。其实戴拾这个名字,也是她母亲给他的改的。 戴拾(意为待时而动),他们母子守在这,距离那个封印古墓不到五里之遥,守的其实也是戴拾父亲的尸骸。 她母亲相信,阴山派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所以要戴拾一直在这等下去,直到封印破除,南宋古墓再次打开的时候,进去收敛她父亲的遗骸。 届时放出里面的白虎和辛弃疾,让他帮戴拾的父亲报仇,向纳兰家的人索命! 听着这,我就不免好奇了:“那你母亲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解除封印,偏要等到四十多年后的今天?”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阴山长老 “要破这封印哪有那么简单,”戴拾浊气一叹:“我母亲其实也不精于阴阳之术,更不通奇门遁甲。对此她穷奇一生,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自我父亲死后,她就因相思成疾,身体每况日下。我们到这个村子,其实也就生活不到十年,我母亲就郁郁而终。临终前,她还记挂着我父亲的遗骸,嘱咐我一定要找纳兰家的人报仇...可我哪有那个能力?就只能在这等着阴山派卷土重来的一天。” “前前后后我在这等了四十年。直到三年前,我已经四十二岁,我以为这一生都白等了,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她的出现让我放弃了所有复仇的念头,不在去奢望阴山派卷土重来,以为他们会永远躲在太国,再也不会踏入本土。为此我绝望的放弃了,选择了结婚...婚后一脸便有了孩子,一切的生活都归于了平淡,却也算幸福。” “直到一个月前,我上山突然遇到了一个黑衣人,他自称是阴山派的长老,他找我的目的,就是说时机已经到了,阴山派打算卷土重来,开启南宋古墓。” 我忍不住的追问:“那你就答应了?” “我起初是犹豫的,”戴拾沮丧道:“我在山上想了好几天...那几天的时间里,他不断用仇恨激励我,为了开启南宋古墓,我父亲死了。害的我母亲郁郁而终,为了收敛我父亲的尸骸,我在这破山村待了整整四十年,我守在这的意义,不就是为了重新开启南宋古墓,找纳兰家的人报仇吗?” “可真到了这一天,我却犹豫了,迟疑了...因为这一天来的太迟了,如果能早上三年该多好。我没有妻儿顾虑,没有家庭牵绊,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所以我很纠结,”戴拾重复强调:“我当时真的纠结了好几天。” 我忍不住一喝:“那你就杀了自己的妻儿!” “不是我杀的,”他厉声回道:“是阴山派的长老,他杀了我的妻儿,帮我痛下决心...” “什,什么!?”我简直惊呆了:“那你不该恨那个阴山派的长老吗?你怎么,反而恨起了纳兰家的人?” “阴山派的长老,能帮我复活妻儿,他只是暂时让我的妻儿魂出阳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藏匿,不在成为我的负担,”戴拾说:“只要我破了南宋古墓的封印,我的妻儿就会还阳...其实长老说的对,归根结底都是你们纳兰家的人害的,要不是你们,我不会错失家庭,从小孤零零的长大,是你们纳兰家赶尽杀绝...” 他咆哮着厉声一指,用食指赫然指着我,那眼神流露出的都是愤恨。这人显然是被阴山派的长老,给彻底洗脑了。 试想,这人死不能复生,即便阴山派真有通天的鬼魅之术,一个断头咽气,枉死了一个多月的人,又怎么可能复生? 即便真的死而复生,我想也是被阴山派的那些人,拿去练尸了...他们夫妻在见,也只是一人一尸的画面。如何再续前缘? 邪教害人,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阴山派那个长老,应该彻底把这戴拾给洗脑了! 对此,我并不评价,也不指望自己几句话能让他幡然醒悟...其实,戴拾不傻,他并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他其实分得清的善恶,只是这一刻,他更多的是无法接受妻儿的离开...他知道阴山派的人在骗他,这就好比网上那些诈骗,骗走了受害者十万二十万,又突然说什么手续费等等缘由,再让受害者打个三五万。 受害者的心里其实都一样,那会即便有所醒悟,但他们大多不会想着及时止损,更多的人还是会怀揣侥幸的接着汇款...其实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很大程度上,也想过自己被骗。但他不愿意承认,更无法接受...所以,要想和这种人说明是非道理,根本就是徒劳。 我只在意:“那个阴山派的长老在哪?” 戴拾一怔,沉眉似有隐瞒..(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阴山长老 .难道那人我已经见过?我默然升起这种自觉,随口问道:“那人是谁?” “我不知道,”戴拾摇了摇头:“每次见面,他都是黑衣蒙面,以魂体相见...所以我至今,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那他的声音你总该听过把?”我试着猜想:“那个阴山派长老,就是王二狗...对吗?” 他明显露出一丝错愕,但是很快便不在和我说下去...而是伸手讨要:“把我妻子的魂魄,还给我!” 我犹豫了下:“现在还不行!” “你这个骗子,”戴拾气急败坏的指责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却出尔反尔。” “我有吗?”我当即强调道:“我刚才可是说的狠清楚,你能说服我...我才会把你妻子的魂魄还给你。可你的故事,并不能说服我。虽然无可否认,你的遭遇的确很值得同情,但从某种客观角度来看,也是你父母咎由自取。” “你!?”戴拾怒了。 “你也不必生气,”我随即安抚道:“只要保证南宋古墓不会破除封印,等我抓出了暗中的阴山长老,就会放了你妻子的魂魄,这点我绝不食言。” 表明态度后,我便打算离开...可还没有出门,就听戴拾气极反笑:“哈哈...哈哈!你还想揪出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那两个朋友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看到戴拾一副小人得志,颇显威胁的样子,我瞬间担心起了胖子和纳兰柔弱的安危来。 难道刚才离开的黑影,就是去找纳兰柔弱和胖子索命的? 不过转念一想,那两个黑影也才刚刚出去,根本来不及害他们...我顿时就对戴拾的威胁,嗤之以鼻:“***吓唬谁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鬼,他们都是断头含怨的厉鬼,”戴拾说:“我已经许诺他们,只要他们向你身边的两个朋友索命,在帮忙打开封印结界...自然有人助他们还阳。为了能够死而复生,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那两个朋友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阴山长老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封印之地 听到戴拾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当下心里不免有些急了,要知道那些断头鬼都是横死含怨的幽魂,原本戾气就重。 如果恶鬼只是入宅作恶,凭借纳兰柔弱的本事,驱鬼退邪还是没问题的...可要是这些厉鬼不死不休。 位处医院,毫无准备的纳兰柔弱势必要吃亏的,而且车也被我开来了,朱砂黄符,红绳挂铃,所有的阴阳法器都在我车上。 想到这儿,我心里充满了不安...赶紧掏出手机,就要给胖子和纳兰柔弱打电话,可戴拾却见机,一把拦住了我。 “滚开,”我奋力的想甩开他...可他死死的抓着我。 我甚至开始怀疑,戴拾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在门口,他处心积虑的,就是为了把我引进来,在暗地里驱策阴魂,对胖子和纳兰柔弱出手。 他们会不会早就把最好一个献祭的目标,视为纳兰柔弱或者胖子? 我知道当务之及还是得先通知纳兰柔弱或者胖子...可谁曾想,戴拾这家伙好像不怕死一样,就那么死死的抱着我,根本不让我打电话。 我不知道自己给了他多少下拳头,只觉得自己的手都酸了,他的脸也被我揍成了猪头,可就是不撒手,就像他妈个狗皮膏药似,死死的得粘着我。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在次拿纸人威胁他。 在他稍有迟疑,松开我抬头的一瞬,我迅速出手,果断的一个肘击,狠狠敲打在他的后脑勺...确定将他打晕后,我迅速拨通了胖子的号码,但是电话却迟迟没有接通。 我心知不好,一边打电话,一变去车上找来红绳挂铃,五花大绑的将戴拾捆好...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妄想事情真的不尽人意,就试试能不能用戴拾,换回胖子和纳兰柔弱, 我将戴拾捆好丢到了车上...全程最少花了二十多分钟,在这期间,我的电话就一直没有听过,轮换着拨打纳兰柔弱和胖子的号码。 可就在我放弃,即将挂断电话开车的一瞬...电话接通了。 那边传来了孙组长的声音:“纳兰少爷,是你吗?” “是我,”我紧张的一愣:“孙组长,纳兰柔弱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纳兰少爷,”孙组长气喘吁吁的说:“柔弱小姐他们,可能已经出事了!” “我知道,”我解释说:“是戴拾使坏,驱鬼作恶...你帮我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不见了!”孙组长在电话那头颇显自责的说起:“我到医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见了,纳兰少爷我对不住你,我,我今晚就应该在这医院,保护你和纳兰小姐。现在因为这事,害的纳兰小姐失踪,这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们纳兰家!” “您别那么说,”我心知,也是自己考虑不周...只想着自己监视着戴拾,涉嫌和戴拾同谋的王二狗也被拘留了。所以我全然没有考虑纳兰柔弱他们的安全。 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我的责任...我试着在电话这边安慰孙组长,当然也是从话语中安慰自己,我心怀侥幸的说:“纳兰柔弱是纳兰家的内堂弟子,就算是被恶鬼缠上了,她应该也有脱身的本事...说不定,她只是和胖子逃出去了。您想想办法,赶紧找些人收帮忙,出去找找,我马上就回医院。” “事情,没那么简单,”孙组长坦言细说:“今晚,我带着调查人员,都在查阅您要那些档案资料,办公署疏于防范...让王二狗给逃了,他果然是戴拾的同伙。是他到医院把纳兰小姐和那个胖子带出医院的...我查过监控,当时柔弱小姐和那个胖子,就跟昏死过去一样,毫无意识。王二狗前后两次,分别将他们两人扛出了医院。” 我沉默了一下问他:“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孙组长说:“我找到了(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封印之地 目击者,亲眼看到王二狗骑着摩托车,车上横放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上了山。好几个目击者都声称自己不会看错,因为王二狗,怕昏迷的两人滑下车,还特意用绳索将他们捆在了车上。当时那些目击者看到,个个都觉得挺奇怪的,所以细下留下过。” 看来,这王二狗便是阴山派的长老...藏的可真好,我几次和他罩面,愣是没看出端倪。尽管我早有怀疑这王二狗是戴拾的同谋。 可我万万没想过,就那么一个唯唯诺诺,老实巴交的人,居然才是背后的主谋。他藏的可真好! 倘若真是这样,那就断然不敢迟疑,我让孙组长把封地的具***置,发个定位给我,我现在就要赶过去...唯恐这阴山长老,是用胖子和纳兰柔弱献祭破阵。晚了,只怕就来不及了。 孙组长连连应声,还说他也会骑车赶过来...如果真有什么,他也能给我帮帮忙,实在不济,如果纳兰小姐真有什么,他就当场以死谢罪! 见他那么自责,我心下一软就同意了。安慰了两句后,便匆匆挂了电话...随后,孙组长便将地址发了过来,我在手机上搜索了一番后,立马驱车,依据导航行驶。 约莫十五分钟后,便抵达了那所谓的封地古墓。下车就明显感觉到,空气中都是阴煞极寒之气,浑身汗毛都竖立的不安。 在这封地范围之内,光秃秃的一片,不只是寸草不生的荒凉,更像是幻想中,上古坟场一般的贫瘠。给人制造出一种莫名的惊恐。 我扭头朝周围看了看,很快就发现前方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坟台。这坟台造型独特,或许是千年沉淀,让它仿佛带着几分自然天成之感。 耳边,还有溪流的河水声,“哗啦”作响,几声老鸹的悲鸣,也突兀的传来,这诡异的氛围,越发令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六十二章封印之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南宋墓台 在这样的环境气氛下,越是站在原地...心里就越是忐忑的不安。 我朝四处望去,也没有发现车灯的光源,看来孙组长还得等会才到。我索性直接起身,上了坟台....但就在我刚刚迈步坟台的时候,从高处却陡然传来一声叹息。 那浑厚的声音在夜空中不断地回荡,尽管只是一声叹息,我却从中感受到了无尽的悲愤,和幽怨。 没等我靠近,那坟台上又传来了森然凄凉的声音:“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一首辛弃疾的诗词吟完,那悲凉的声音居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凄然的惨笑,从笑声中,听到是他的不甘,还有他的愤愤不平。 我顿时站在原地,心里咯噔直跳...其实根本不难从这首诗中,听出辛弃疾郁郁而终的怨恨。 我也想上去跟他见一面,问清他的执念,然后尽全力帮他化怨。毕竟辛弃疾的一生,是值得我尊敬的。我真不希望他被阴山派的人操控,被有心的人利用,毁了生前一世英名,最后最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但我更清楚,辛弃疾也是历史上少有的倔脾气。昨晚我更是朝他吐过舌尖血。 在鬼神的视野里,他们没有色彩区分...那个举动,跟吐口水没什么区别。我和他都已经接下了梁子。 要是化怨不成动起手来,我还真的没有十足的胜算...记得羊肉饭馆的老板说过,辛弃疾被供为鬼王,身穿三色法衣,头戴金冠。 这三色法衣是佛教的挚宝,雷电不侵,水火不入。他还有白虎坐镇。一个能让阴山派惦记掌控的鬼王,又岂是泛泛之辈。 我摸出了黄符纸人,却还是犹豫了...当初我即便是用纸人拘魂钟馗,也是欺负钟馗失明,打他魂弱的状态下,才将其拘如纸人当中。 真的让我直面钟馗,或是其他鬼王。说真的,我并不确信这个纸人,能不能顺利拘魂。 回想很久以前,用平面纸人拘过的红衣女鬼,尚且能在纸人中挣扎...倘若用来对付鬼王。 我总感觉,这东西还不能完全将其制服。就在这思绪间,摩托车的轰鸣声渐渐传来。 声音渐渐清晰,由远至近...当车灯晃到我眼睛的那一刻,传来了孙组长急切的声音:“纳兰少爷,我终于赶上了!” “孙组长,”我急忙下去迎他,原本还想交代他几句...可就在他关了车灯,下车走来的一瞬,我顿显惊讶!因为早前在戴拾家门口监视他一举一动的时候,我就已经开了阴阳眼。所以清晰的看到了孙组长双肩上的阳火,都已经灭了,三盏阳火独剩下头上那一盏。他这是明显撞了鬼,招了邪! 就在我正欲出声询问的时候。突然,猝不及防的一个脑袋就从孙组长的肩膀上探了出来。 那森然鬼绿的样子,当时就吓了我一跳,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我抬手就像是赶蚊子一般,将其一拍。顿时就令其尸首分离,那人头落地宛如皮球一般滚动,还不断传来森然的鬼笑声。而那具无头尸体,就那么死死的趴在孙组长的肩膀上。 说来也是巧了,有头的时候,我还认不出这具鬼魂,无头的躯体倒是让我油然想起了韩老六。 他身上的寿衣,和韩老六穿的一模一样...这赫然就是韩老六的鬼魂。 “怎么了纳兰少爷?”孙组长诧异的想要回头,我急忙稳住他的头,叮嘱道:“别回头,无论听到什么,现在都千万不能回头!” “好,”孙组长浑身一颤:“都听纳兰少爷的,我,我绝不回头!(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南宋墓台 ” 我随取驱魂符,贴在了孙组长的肩后,厉声冲鬼一喝:“滚!” 瞬间,韩老六的阴魂便形散无踪...这韩老六的阴魂,是戴拾放出去的。我下意识的就明白了,当时戴拾放出的两只鬼,一只缠着孙组长,迷他是为了接应王二狗逃出调查局,另一个鬼,潜入医院迷了胖子和纳兰柔弱。 眼下这些,乍看之下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所以我也没去细想...转而交代孙组长,他当下火焰低,极有可能看见邪魅,无论等会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更不能惊叫出声。 惊扰了鬼魅,他们是会缠上来的...孙组长对此连连应声,也不细问缘由。只关心:“纳兰少爷,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怎么才能救纳兰小姐,和你那位朋友?” “我也没想好,”我说:“上去在见机行事吧。毕竟辛弃疾生前不是恶人,他心怀忧虑,只是含恨而终,死后成怨。如果他三魂并没有散尽,那只要七情尚在,他就不算是个恶鬼。” 我随即回到了车前,孙组长当下的状况,倒是提醒了我...我随即从后备箱里,找出黄符朱砂,画了几张遮阳符和替身符。 画好之后,我和孙组长各贴了一张遮阳符...确定黄符贴好之后,二人才一起顺着阶梯而上。 当爬到坟台上时,眼前景象尽收眼底,孙组长哆嗦的挽着我...只见这宛如足球场般大小的坟顶,呈现出雾茫茫的一片,恍然水汽一般凝结出了幽绿的鬼相。 这里犹如行军大帐一般,在帅帐中,隐约可见一个黑影,横卧榻上,吟诵着辛弃疾壮志未酬的千古名词。 帅帐周边,也有水汽凝聚出了阴将一般的身影,他们威武霸气,手握长剑,颇有南宋古将的风范。 “纳兰少爷,”孙组长颤声哆嗦了一句。 我急忙捂着他的嘴,小声提醒:“千万别说话,张嘴就会泄了阳气。” 声落的同时,周边突然道道水汽,凝结成了阴兵的模样,恍如一只军队赫然出现在了坟顶。他们严阵以待,那一双双鬼眼,全都齐刷刷的朝我们看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南宋墓台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完了完了 在这一刻,我只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人多。那么密密麻麻的一片。 真以为人人都是辛弃疾吗?那个带着五十骑,就敢闯入千军万马之中,还能全身而退?那不是对自己的本事自信,而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我可没有辛弃疾那样的勇气。 就在这错愕愣神之际,只听排头一个阴将厉喝:“哪来的孤魂野鬼?滚开!” 那声音森冷的令我一颤...“没听到吗?”阴将再度一喝:“滚开!” 孙组长回神便想应声,我急忙拉着他,以点头回应,悻悻的打算离开。 我们身上贴了遮阳符,在鬼魅的视野中,那都是幽绿的一片,他们完全是以身附阳气,来判断是人是鬼。只要我们不说话不放屁,这鬼魅还真不易察觉我们。 可就那么回去的话,胖子和纳兰柔弱怎么办? 我心下颇显犹豫,在离开的时候,细看这坟台...就当我以为坟台上,没有纳兰柔弱和胖子的身影时。 一个鬼将厉声吩咐:“把那两个人丢下坟台,以后不要在让人,踏入墓底一步!” “是,”有几个鬼兵凄然应声后,便从鬼影中,抬出了两个人。 他们一男一女,一胖一瘦,赫然就是胖子和纳兰柔弱。 只是他们当下全无意识,恍如睡着了一般.....“太好了,”我心下一喜,激动的难以言语。 这事真没想到那么容易就找到了胖子和纳兰柔弱。. 看他们的身体,头首还连在一起,我简直松了口气...目睹着鬼兵,将胖子和纳兰柔弱抛到了坟台边缘丢弃的时候。 我和孙组长再也按耐不住激动,赶忙上前查看他们...我起初还很谨慎,没敢做声,扶起纳兰柔弱轻拍她的俏脸,甚至连一声醒醒,我都没敢喊出来。 但孙组长就傻了,大力摇晃着胖子:“醒醒啊,小兄弟你醒醒啊!” 这话一出,我就知道完了,当下伸手去捂着孙组长的嘴,可下一秒...“啪”的一声,一只极寒鬼绿的手,也盖在了我的手上。 一股凉飕飕的阴气,在我侧目缭绕,这一刻我赫然目睹了孙组长惊骇的瞳孔放大,我能猜到,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不等我细想,那几个“抛尸”的鬼兵,已经循声回头,个个都凑了过来,鼻尖全在轻嗅...显然是嗅到了阳气。为首的阴兵厉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这一问,还惊动了刚才驱赶我们的鬼将...顿时,就连鬼将也沉眉怒目,手握长剑的朝我们走了过来。气氛一度紧张到了极致。 孙组长也意识到了刚才的事,他只恨自己紧张全然忘了我叮嘱。两次坏事让他一脸愁容,看着我的目光里,都是歉意。 可当下根本不是埋怨他的时候,我只能以表情示意,让他屏住呼吸...随即我只觉手臂被人一提,那鬼兵拉开了我的手。 他们凑到了我们跟前,以近乎触鼻的距离轻嗅,我这辈子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会被几个鬼以这样“轻薄”的方式对待。 心里简直是抓狂到了极致...相比于我,孙组长整个人都在颤巍发抖,他是害怕到了极致。 一番轻嗅下来,鬼将沉声:“闻出了吗?” “闻出来了,”鬼兵凄然回应:“没有人气!” 另一个鬼兵逗逼的说:“不像是人!” 这话我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鬼给骂了...就在我和孙组长暗暗松了口气时。 突然..... 一个鬼兵,赫然回头出现在了孙组长的眼前,和他四目突然相对,脸上的容貌极速开始溃烂变化,剥落掉皮肉,幻象形变成了山村老尸一般的面容(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完了完了 。 刚缓下情绪的孙组长,顿时被吓得“妈呀”一声惊叫...阳气瞬间外泄。 “果然是人,”那个鬼兵咯咯鬼笑! “妈的,当个鬼还那么多心眼!”我气的掏出一张驱鬼符,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眉心,顿时符落引火。 火光乍现的瞬间,传来起凄然的鬼声哀嚎...“还不快走!”我一脸抽出数道黄符,犹如发牌一般,极速张贴在眼前的鬼兵身上。 黄符贴完,孙组长已经咬牙艰难的背起了胖子,他迈步走下魂台,也不忘催促:“纳兰少爷,赶紧背着纳兰小姐逃啊!” 这点还用他来提醒? 我没了黄符,自然不敢逗留,转身背起纳兰柔弱,纵身一跃就跳下了坟台...“站住!”鬼将一声厉喝,宛如军令一般召集阴兵。 我知道我们很难跑过阴兵鬼将,即便纳兰柔弱并不重,可胖子沉啊...孙组长背着他,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好在我刚才准备了替身符,落下魂台,站稳脚步之后,我立马掏出替身符,拔下自己的头发后,急声咒起:“身外化身!” 随着咒落:“显像!”后丢符,黄符随风摇摆之下,犹如气球一般极速膨胀,幻化成了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形。 我极速狂奔,催促着孙组长:“快走!” 我试着帮孙组长搭手,扶着他背上的胖子,这才让他跑了起来...一路疾奔之下,阴兵已经跳下了坟台,在众鬼的拉扯下,几个分身黄符瞬间泄气,露出了符咒的模样。 “我们被骗了,”众鬼反应过来后,全都四下张望,一个眼尖的鬼兵,赫然指向我们:“他们在那!” “追!”鬼将拔剑的瞬间...百鬼飘飞,随令而动! “完了,完了,这次我们是逃不掉了...”透过车子的后视镜,孙组长看到了后面的鬼影,顿时疾呼起来:“纳兰少爷,要不你背着他们先走,我来断后、毕竟今晚的事,都怨我!如果不是我,纳兰小姐他们不会被王二狗带到这,如果不是我刚才不听纳兰少爷的嘱咐,也不会让他们发现。今晚的事,责任都在我,就算被这些鬼吃了,那也就当是我赎罪了......” “你让我背着他们先走?”我尴尬的嘴角一抽:“你开什么玩笑?” 第一百六十四章完了完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没呼吸了 “纳兰少爷,你相信我,”孙组长再次强调:“我是认真的!” “可,”我哑然一顿:“死胖子那么重,你觉得我背得动吗?” “这,”孙组长尴尬了...这死胖子就在他的背上,那浑厚的身体,重是一码事,连伸手后背,都抱不紧他那两只大象腿。 更别说还有纳兰柔弱...孙组长急了:“那可怎么办?” “快!”我极速狂奔,仗着半尸化的体质,身如鬼魅般急闪...骤然飞奔到了车子的后备箱,拉开后备箱的一瞬。 我抓住了车里的白虎剑,将剑一横,掐诀念咒...驱使白虎显化,咒落一喝:“白虎噬魂!” 顷刻间,虎啸之声抵达开来,虎形凝聚瞬间扑向了阴兵鬼将...一众阴兵吓得骤然止步,纷纷不敢上前。 直到刚才的鬼将,抬剑一指:“大家别怕!” 在鬼将的驱使下,数百阴魂形散汇集,同样魂聚出了一只白虎,顷刻间两虎缠斗的虎啸之声,涤荡山间,震耳欲聋。 孙组长已经看懵了:“两,两只白虎?” 他惊讶的表情,很快变成窃喜:“纳兰少爷...你看到了吗?你的那只白虎,似乎占据了上风,看来我们能对付这些鬼兵鬼将!” 对此,我并不意外,毕竟我堂上的白虎,是神荼郁垒供养恶鬼使其由魑虎进阶,还曾入白虎剑凝聚了金花娘娘的剑中白虎残魂。 我的白虎自然不弱,而对面的白虎,只是数百鬼兵鬼将,依据无畏的意志魂聚,自然小了一点,弱了一点。 可那魂台上,可是有上万名阴兵...如果他们全都形聚白虎,那谁强谁若,就变得两说了。如果魂化出两只,三只白虎,又该怎么应付? 我不敢托大,更不敢逗留,急忙拉开车门催促孙组长,感觉上车离开这里...“好!”孙组长也顾不上去管他的摩托车。将胖子塞入后座,安置妥当后,便回驾驶座开车疾驰,带着我们离开了封地古墓。 驱车走远之后,我才咒唤白虎回来...这一趟,还真是有惊无险,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我当下甚至都没有去细想王二狗的事。 坟台上的事,我也只希望纳兰家的人赶紧来,即便要解决坟台上的阴魂,只怕也得和纳兰家的人联手才是。 否则,仅凭我一个人,加上纳兰柔弱估计也是没用的。 思绪间,车子一路疾驰,回到了孙组长所住的家属院...下车后,我和孙组长便将纳兰柔弱和死胖子背上了楼。 进入孙组长家后,我便将两人托付给了孙组长。 虽然这里是旧时代的官服家宅,寻常鬼魅是不敢来犯的,但我唯恐今晚会出什么岔子。随即谨慎的下楼,取来红绳挂铃布起了天罗地网。在以朱砂在黄符上画满了驱魂咒,贴在孙组长家的门窗上。 这次就连白虎剑我也带上来了,还特意镇在纳兰柔弱和胖子休息的房间。 刚悬挂好白虎剑,就听孙组长说:“纳兰少爷...你,你快来看看他们。都已经十多分钟了,无论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们。” “没事,”我想:“应该是被鬼遮过眼,迷了精气。” 说着我走到了胖子身边,抓起胖子左手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冰凉...那会我还以为是天气严寒导致的。随即我还担心他是冻僵了,狠狠的捏住他的中指。可这一捏,胖子非得没有醒过来,手指乍现惨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 我暗叹一声不好,立马去掐胖子的人中。可随着指上用力一掐,胖子宛如条件反射一般坐了起来,整个人颇显机械般的无神。 与此同时,他也将眼睛微睁,露出的却是宛如鱼肚白一样森冷的瞳白。可就那么微微的一点眼白,比眯起个缝,大不了多少。 “胖子,”我喊了一声.(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没呼吸了 ..可胖子始终没有回应,一句话都不说,脸色犹如死人一般煞白。 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没从之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可我等了他半响之后,这死胖子还是一副痴呆的模样。 “胖子,你没事吧?”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然后轻轻的推了推他,谁料这死胖子宛如碰瓷一样,身体直接向后一仰,倒回了床上,双眼也缓缓的闭上了。 孙组长见状,脸色一变,急忙用手去探了探胖子的鼻息,这一探,顿时妈呀一声,缩回了手战兢提醒道:“他他他,他好像没气儿了......” “什么?”我滌然一惊,也跟着伸手去试了试胖子的呼吸。细探之下,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呼吸很微弱,弱到了难以察觉的地步。 我只感觉整个人都麻了,这事果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我随即立马去看了看纳兰柔弱的情况,发现她也是一样。和胖子的状况简直如出一辙。 我翻开他们的眼皮,只见他们的眼珠子都已经是灰暗无神...老话说的失魂落魄就是这种症状。 起初我还处处都只觉的是侥幸,看来今晚这事,明显是我大意了。 回想胖子和纳兰柔弱当时身处的位置...应该是王二狗把他们带到了坟台上,没时间割头断尸,就带他们魂下墓底。 我救回来的,仅仅是胖子和纳兰柔弱的躯体,他们的三魂势必还在墓底。 思绪间,孙组长已经急切的开口询问:“纳兰少爷,您看这该怎么办才好?要不把他们送到医院,看看能不能抢救回来。” “没用的,”我回神一想:“蜡烛...赶紧给我准备十二支蜡烛!” “白烛可以吗?”孙组长问。 “可以,”我当下也顾不上了,其实油灯是最好的,但孙组长不可能找到十二盏油灯。 当下就连十二根白烛,也是孙组长下楼,去调查局拿回来的...说是镇上一到冬天,就经常停电。所以局里都备的有白烛。 我接过白烛后,便挑选了十二根崭新的白烛,随将纳兰柔弱和胖子扶起来盘腿而坐,让他们面朝南方,五心朝朝上以示虔诚。 最后在他们身旁,以南斗六星的位置各摆六根蜡烛...... 第一百六十五章没呼吸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开坛召魂 .正所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让他们五心朝南,就是为了像南斗星君借命...我随取最后两张黄符落咒,焚符布阵。 阵落,孙组长就急忙问起:“是不是这样,纳兰小姐和那位胖兄弟,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哪有那么简单,”我说:“魂出体外的人,最多也就能撑到鸡鸣破晓...日月交替之后,如果还不能让他们魂归肉身,只怕这具躯体也会开始腐烂。七魄受损三魂在就再难魂归肉体,而且天亮之后如果魂身没有藏好,也容易被阳气侵蚀。” “这可如何是好!?”孙组长已经急坏了,一直处于自责的状态的反复念叨:“这事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纳兰小姐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拿我的命去纳兰家谢罪吧!” “您也不用自责,”我安慰了他几句,真要说起来责任其实全在我,是我太国草率,全然没有考虑到纳兰柔弱和死胖子的安慰。随即细看看时间说:“还好,现在子时才刚过,还有四个小时可以做事...你就放心吧,纳兰柔弱他们不会有事的。” 孙组长表情骤变:“纳兰少爷,你有办法救他们!” “有,”我简单说:“只要把他们的三魂,找回来便是!” “对啊,”孙组长恍然惊觉:“你们出马弟子,不就有门走阴的手段吗?可以魂下阴间,救回纳兰小姐的三魂。” 孙组长立马来了兴致,推开自己的卧室门,还说他就在房间内给我守着,绝不让那些脏东西轻饶了我。 可这事哪有那么简单,如果纳兰柔弱和胖子的三魂,真的是冥界阴司扣下的,那我凭借自己的身份,到当地城隍索要就是。 现在只怕他们三魂还逗留在南宋古墓里...倘若被王二狗,也就是那个阴山派的长老拿来献祭了,那可就完了! 不过,要想对付南宋古墓里的阴兵鬼将,我也不是毫无办法,我突然一笑,伸手去胖子身上摸了摸...但一番搜索之后,我表情骤变:“糟了!” “怎么了纳兰少爷!?”孙组长诧异的问。 我难以置信道:“我放在胖子身上的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孙组长问。 “我的文书印信不见了!” “什么...什么文书印信?”孙组长听不懂。 但我已经顿感绝望,自从纳兰柔弱把文书印信寄来之后,我这该死的忘性,一直将文书印信放在胖子身上。 胖子也是虚荣心作祟,一直喜欢把玩我的文书印信,迟迟没有还给我。 这下好了,没有文书印信,怎么调动镇守冥界东方的鬼兵鬼将?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怎么会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这样的状况?我瞬间整个人都陷入了沮丧。 孙组长宽慰道:“纳兰少爷,既然文书印信丢了,调动冥界帮忙已经是不可能的。您啊还是抓紧时间,在想其他办法吧。四个小时的时间,一晃可就过了。” “没错,”孙组长的话提醒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文书印信丢了,就要尽快的另想别的办法,否则纳兰柔弱和胖子,唯恐他们就在也不能魂会肉身。 该怎么办?我脑海里极力想着各种办法。 此刻的孙组长再度指着自己的卧室示意:“纳兰少爷,要不还是冒险试试,走阴去南宋古墓看看?兴许能找到他们......” “没用的,”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一旦走阴,魂出体外之后我就跟个普通阴魂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南宋古墓里的上万阴兵。 如果我化尸为魃,兴许还有机会...可就在这思绪间,孙组长只当我是在犹豫,忍不住催促道:“纳兰少爷别犹豫了,在犹豫可就来不及了。眼下对于你们出马弟子,不外乎就两个办法,一是走阴寻魂,二是(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开坛召魂 开坛召魂,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对,”我愕然看向孙组长:“你说太对了...我还可以开坛召魂,兴许能把他们魂收回来!” “可这大半夜的,”孙组长沉眉一皱:“去哪准备法坛香炉?你连最后两张黄符都用了,现在准备根本来不及啊!” “不!”我想起来了:“有个地方就有现成的法案香炉。” “你是说戴拾家!”孙组长愕然一愣。 “没错,”我立马嘱咐孙组长,一定要看好纳兰柔弱和胖子的身体...交代清楚后,我取下了白虎剑,便急急忙忙的出了门,驱车直奔戴拾家。 可这一路上,我心里竟莫名的忐忑起来。回想刚才的孙组长,他怎么会那么了解出马弟子的手段? 难道他见过纳兰雪的爷爷用过?又或者说,他是听旁人说起过出马弟子的手段? 为什么最后那一刻,我总感觉这孙组长有些奇怪,他显得比我还急切? 一个深处自责的人,怎么感觉又像是极具冷静的在暗中,提醒我做事? 这是巧合?还是......思绪间,车子已经开到了戴拾家。 我赫然回神之下一脚刹车,险些就撞上了门口的大院。 我急急忙忙的下车,也没时间在细想下去...进了戴拾家,借这里现成的招魂幡聚魂阵,我扶起了法案香炉。 这里连黄符都是裁剪好的,我研磨好了朱砂,取毛笔饱沾朱砂后,落符写下了胖子和纳兰柔弱的名字和生庚八字。 在取稻草编出两个差人,黄符贴到草人上后,我立马开坛摇铃,嘴里咒念:“地动山摇乾坤铃,洒米乾坤八卦行,起阵,起风,请神灵!” 阴风赫然咒起,随着我一咒一应,风起云聚...招魂幡上的铃铛叮当脆响,可是很快,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阴风骤然而至,招魂幡顿时平静了下来,就连幡下摇铃,也静无声响。 第一百六十六章开坛召魂 第一百六十七章 搬山童子 这明显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我赫然警惕的看向了远处:“谁!?” “没用的,”只听一道空灵的声音传来:“别在这浪费时间了...那又不是游荡在外的孤魂野怪。你要知道,如果对方的三魂,是被拘禁在南宋的古墓里,你是召不回来的。” 那道身影走了进来,锦毛鼠那副萝莉的容貌赫然呈现在了眼前。 “锦毛鼠!?”我惊呆了:“你怎么来了?” “还有脸说呢!”锦毛鼠浊气一叹:“黄仙算到你在这遇到了一劫,所以让我来帮你!” “就你...还帮我!?”我尴尬的嘴角一抽,心想这是开什么玩笑? 面对南宋古墓里的上万阴兵,来个武仙,我心里可能还踏实一些...来个只是精通风水的文仙,我都不知道进去之后,是我保护它,还是它保护我。 等等,进去?我赫然看着锦毛鼠:“你有办法带我进南宋古墓?” “当然咯,”锦毛鼠自吹:“依照风水方位,破墓有多难,更何况这里的南宋古墓四十多年前就被人挖掘过。现在只要找到当时的废墟钻进去不就行了...” “钻进去,”我愣了:“你当我和你一样,也是老鼠啊!那么深的南宋古墓,你让我怎么钻!” 锦毛鼠不以为然:“找个人开路不就行了!” “找谁!?”我顿感诧异。 她卖起了关子,淡然一笑并没有言明,只说是来之前,黄仙就已经交代好了...其实要想进入南宋古墓倒也不难。 说着,锦毛鼠让我盘腿坐在案前,在以朱砂画起了黄符。 收笔之后,找来九根残烛,依照九宫格的方位摆放。 看到这,我已经恍然明白过来...与此同时,锦毛鼠将黄符递给了我,上面赫然写着“敕令搬山童子到此”。 都说搬山童子能移山开路,他的本事在古书中就有记载。 只是擅用禁术,和这种邪神打交道,自然免不了要折寿...锦毛鼠这是在用我的阳寿,请搬山童子。 我倒也不计较,如果真的折寿就能开路,救出纳兰柔弱和胖子,倒也无碍!我开始配合锦毛鼠,念起了道家的八大神咒。 独留锦毛鼠将一切布置妥当后,她才起手念咒:“雷殷殷,地雷昏昏,搬山童子,闻我关名,迅速来临,吾奉阴山老祖之命,急急如律令。” 咒落一喝:“敕!” 咒落瞬间,我身边的蜡烛,全都“噗”地一下燃了起来,火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四周不见有风,但我身边这几根蜡烛的火焰,却左右摇晃起来。 就连坛前的稻草人,居然也应咒站了起来......连接的红绳自行收拢,犹如游蛇般,从两端蜿蜒向着中间聚拢,最终全都缠绕在了中宫位上的白烛,红绳缠绕时,其余几根蜡烛瞬间熄灭,唯独剩下中间这根蜡烛,火焰窜天而起。无风环境下,居然还有逆风时的呼啦作响声。 在我现在的记忆中,这已经是第三次咒请搬山童子。第一次是阴山派的那个长老,他咒唤搬山童子把我给抓回去。第二次是为了找回马思雨的魂魄,顺便小惩大诫对付苟文涛。 眼下是第三次,但面对周边诡异的动响........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候童子降临,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除了不断摇晃的烛火,在没有什么异动。 我看向了锦毛鼠狐疑:“你不会是用蜡烛代替了油灯,玩砸了吧?” “你别说话,”锦毛鼠俏脸一滞:“黄仙说过,这样可以的....” 就在茫然之际,突然...房间里的白炽灯突然熄灭。 顷刻间,就只剩下了那根白烛照明,火光摇曳,照的我脸颊通红,再过去约莫有十秒钟......门口忽地刮进来一阵妖风,我屏气凝神,惊骇的(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搬山童子 不敢闹出半点动静。 我确信搬山童子已经来了!因为随着妖风入室,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温,还升起了一股寒意。我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过这妖风邪了...进来游走一圈后,立马骤反,颇有直吹门外的趋势。. “还想跑!?”锦毛鼠冷然一喝:“白虎关门!” “砰”的一声,房门应声关上了...随即虎啸之声涤荡在整个房间,震的人胆颤心惊。 与此同时,锦毛鼠环视着周围,厉声急喝:“搬山童子,此时不现,更待何时!?” 可房内依旧没有回应,无奈之下,锦毛鼠怒气冲冲的一指:“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惹了姑奶奶,那你可就别怪我!” 声落瞬间,屋内还真的形聚出一个光溜溜的童子,头上扎着两个辫子,身上各处绘满了红色的符文。 尽管在我的记忆中,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他,但搬山童子的模样,还是让我感觉阴森无比。尤其是这童子那副巨婴的身体,三米来高,站起来就能头顶房梁。 他迈步的瞬间,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颤抖摇晃...不过这次,他开口居然颇显犹豫:“召吾者,何人?” 我刚想开口作答,就听平日里胆小的锦毛鼠,语气凶狠道:“***眼瞎啊....名讳,生庚都写在那了,你自己不会看呐?” “你!?”搬山童子侧目斜睨着他,那天使孩童般的脸上,露出了狠戾...锦毛鼠吓得猛然哆嗦,怂拉着脸立马躲到了我的身后。甚至还以心念传达:“我...我还是怕他!” “废话,”我以心念回应:“谁不怕他?” “你啊,”锦毛鼠急声说起:“黄仙说,搬山童子以前很怕你的...几次在你身上做了赔本买卖。黄仙还说,只要我们吓唬他,他就一定会乖乖办事,可...可他太凶了!” “要不,我试试?”我心里还在那么想。 搬山童子已经俯身探手,那巨大的手掌足有我的头那么大、那掌心赫然对准了我,这一刻我简直惊骇到了极致,手握兜里的凤球,心里已经开始暗暗唤咒...... 第一百六十七章搬山童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童子开路 就在我心念即将落咒的一瞬...他五指合并,揭下了我胸口的黄符。 原来是揭单,吓了我一跳! 再晚一步,我真怕自己出手,落下什么误会。 思绪间,搬山童子呢喃:“江辰!?这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说完撂下黄符便打算离开...“站住,”我厉声一喝,但明显惊慌的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搬山童子,还真就为此闻声止步:“你还有什么事?” 我站起来质问:“你为什么不接?” 童子表情一怔,反问:“你应该知道唤我做事的规矩!” “当然,”我说:“不是折寿,就是命偿!” “那你有阳寿吗?”童子质问:“你不老不死,不毁不灭...你一个僵尸,拿什么和我换?” “我,”我哑然一顿,可不是吗?我根本没有阳寿,难怪黄仙和锦毛鼠,从来都护着我,这次肯把我丢在祭坛。 感情,我压根就没有阳寿,早已超脱六道轮回,根本不在生死簿的记载中。 就在这思绪间,锦毛鼠心念再次传来:“江辰,凶,凶一点...黄仙说,他不敢对你出手!” 我鼓足了勇气:“童子,你还记得上次的事吗?” “上次?”搬山童子一愣:“你说的是七十年前?” 那太久远了,我可不记得...随即提醒他:“几个月前,你帮阴山派的长老,把我抓回了山顶,记得吗?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搬山童子表情骤变,转身就想走...可我哪会给他机会,看到他想逃,我越发确信了黄诗音和锦毛鼠的话。 而且黄诗音会交锦毛鼠,以白虎镇门,那白虎必然克制他。 我厉声急喝:“白虎!” 声落引得一声虎啸回应,咆哮的声音在室内不断回响...这一次我算是真正的狐假虎威,厉喝搬山童子:“你倘若敢跑,我绝不放过你。要知道,钟馗都被我收入囊中,你嘛...” 说着,我还真想起来了,立马掏出了包里,早前裁好的平面纸人,上面已经朱砂点睛。我赫然威胁道:“信不信我拿禁术收了你?” 声落瞬间,阴山童子形聚,面露恐惧:“有话好说,别,别收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阴山童子虽是邪神,可也不过是魂化的鬼神...他力可撼天,却有一个短板,就是动作迟缓。 七十年前,没少吃纳兰姜承的苦头...那会的纳兰姜承,足以比肩赢勾,力道在搬山童子之上,还有一手拘魂禁术。 这搬山童子行动迟缓,曾两次被夕日的纳兰姜承,收入纸扎人偶当中,吃尽了苦头。 七十年后,至今这搬山童子都还有阴影...顿了顿他才扬眉:“说吧,这次是要搬山还是寻尸?” 我立马回应:“这次,我还是要你帮我寻魂!” “寻魂他是不会帮我们的,”锦毛鼠心念提醒。 “为什么?”我还没有细问缘由...搬山童子便问我去哪寻魂。 我将早前贴在草人上的生庚八字交给了搬山童子...那是被锦毛鼠撕下来的,上面赫然写着纳兰柔弱和胖子的名讳生庚。 搬山童子看了看,顿时沉眉:“魂还在,不过...我可搬不出来!” “为什么?”我问。他说:“那可是南宋时期的古墓,有万人凝聚的白虎为镇,如果能进去轻易勾魂...冥界阴司又岂会任凭那些残魂弥留至今?早在四十年前,就有人想要我开路勾魂,我没有答应,他们才自行挖掘起了墓道。” “四十年前!?”我试探道:“阴山派的人?” 他表情一顿:“无可奉告!” “你,”锦毛鼠做出奶凶奶凶的表情:“你还蹬鼻子上脸了,问你点事(本章未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童子开路 ,你还敢不说...” “嗯!?”搬山童子冷哼侧目,眼睛一瞪,立马吓得锦毛鼠重新躲到我身后,整个甚至瑟瑟发抖。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其实即便搬山童子不说,我也猜到了答案。而且当下我也信了锦毛鼠的话,遵循黄仙的意思将话锋一转:“那你帮我开路,打开进南宋古墓的通道,这总能行吧?” “这,”搬山童子颇显犹豫。 我立马说道:“四十年前就有人挖通了墓道,现在最多是残石堵路,凭你的本事,开条路不难吧?” “倒也不难,”搬山童子语气一沉:“不过,事成之后,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你们出马弟子讲究因果偿还,将来我有事相求的时候,你必须帮我!” “好,”我应声强调:“只要事情不违背因果,别说一件,十件都成!” 搬山童子还挺谨慎:“口说无凭!” “击掌为誓,”我抬起了手,搬山童子立马蹲了下来,两掌相击之下,我只感觉一股巨力。这货的手掌,足足比我的手大出好几倍。 “那就走吧,”搬山童子欣然一笑:“不过,我只保证把你送进去,可不保证能不能把你带出来!” 对此我也能理解,这搬山童子看起来像个孩子,心眼还挺多。他这话无异于是权衡利弊之后,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只负责开路...进去之后,绝不会帮我。他很清楚,其实开路不难,难的是从里面全身而退。 我随即和锦毛鼠一起,紧跟着搬山童子出门...我驱车后行,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由他带路,出村后就朝着西北方疾驰...约莫半小时才抵达了封印之地,到了南宋古墓的地界。不过这一次,搬山童子却是带着我从西北方上的古墓,那里有一条废弃的河道,冬天河水缓流,在加上年久无人清理,河沟里满是一些飞禽走兽的腐尸,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腥臭味。 搬山童子抬手示意我别靠近...他蓄力之后,抬脚那么一跺,顿时我就感觉到了地动山摇,车子都有明显后滑的痕迹。 我急忙回到车里,确定自己拉上了手刹后,还没来得及下车...搬山童子便再次抬脚急跺,那声音在夜里的山间回荡,“砰砰”作响。 我蜷缩在车里,一直随着山体震动,车子开始极速后滑...... 第一百六十八章童子开路 第一百六十九章 洞下干尸 我简直吓坏了,整个人都急麻了,心道这搬山童子,不会还是在这等着报复我吧? 直至三分钟后,车子撞到了一根树干,才稳稳的停了下来。 只待外面的动响彻底停了之后,我立马下车,上前就要找搬山童子讨要个说法,可他抬手一指,只见河道已经碎裂,下面竟露出了一个圆形的洞口。 洞内似乎还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回响...我难以置信的上前,原来四十年前挖掘的墓口就在这河道下面? 这河道明明是顺山而下,可却莫名的断流...这或许,就是因为四十年前那会,为了便于挖掘,才被人堵了水流,这才荒废的。 后来河道被人给堵上了,但事发仓促,所以堵口很薄。仅仅只是封上了挖掘的洞口。 思绪间,我上前打算细探洞口...这洞,目前足有我办张脸大,就在我俯身贴眼,细看洞内的时候。只一眼,我就差点炸毛了,只见这墓洞下,竟是堆聚如山,叠起来的一具具尸体! 这些尸体干的犹如风干的腊肉,五官清晰可辨,但是随着干硬的程度,那凹陷的眼睛,高突的鼻梁,吓得我整个人都麻了。 真不是我夸大其词,任谁来看了心底都会发怵。我见过僵尸,甚至在恐怖的尸体我也见过。 一具蜡黄的干尸对我而言,真不算什么。可下面密密麻麻堆满了蜡黄的干尸,就不得不令人惊骇了。 吓得我当时,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在我发出声音的那刻,那些干尸蜡黄的眼睛仿佛是我错觉一般,他们全都动了一下,眼神一变后,齐刷刷的看向我,眼睛里无不透露着冷笑。 就在这时,洞内还突然传来了胖子的声音:“谁,谁在上面?” 纳兰柔弱颤声问道:“是江辰哥吗?” 是他们的声音,我惊骇的循声看去...果然看到了他们两的魂体,可他们身形模糊。浑身宛如雾化的幻影一般。 我心下一喜:“胖子,纳兰柔弱...往我这边走!” 我心里还盘算着,这下省事了,只要他们靠近洞口,我就以点睛纸人的禁术拘魂,那就根本不用下洞。 至于这是不是禁术...我想纳兰柔弱和胖子,都会为我保密的。 可事与愿违,纳兰柔弱和胖子的魂体,并没有朝洞口飘来...历来胆小胖子,居然还在这个时候劝诫:“江辰你还是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是啊江辰哥,你快走...快去找纳兰家的人来帮忙,”纳兰柔弱颇显顾虑的说道:“单凭你一个人,是救不了我们的...这下面比你想象的更恐怖。” 说完,他们的声音仿佛引起了洞内阴兵阴将的察觉。只感觉洞内突然一股阴风骤然突起,卷动着纳兰柔弱和胖子的魂体。 “额啊!”他们惊声惨叫,拼命拉住墓底的巨石,企图逆风挣扎。可仅仅只是一瞬,狂风剧烈的席卷。 他们最终还是在一声惨叫声后,被风卷入了墓中...飞身之际,纳兰柔弱还疾呼:“江辰哥,你快走,千万别下来!” 他越是这样说,我这心里越急。当即就侧目看向了搬山童子,催促他:“快,快送我下去!” “好说,”搬山童子森然冷笑之后,他高高的抬起了那只巨脚,表情骤变之下,面相突然狰狞。 宛如恶魔般一喝,落脚“轰隆”一声巨响,我只感觉震耳欲聋,整个耳鼓都已经麻了。 于此同时,脚下龟裂的痕迹骤然坍塌,我随同大面积的碎石,一起掉入了洞中,砸在了那些干尸身上,轰隆作响。 这一刻,我耳朵瓮声作响,耳鸣之下也似有听到残尸腐喝之音...碎裂的石块之下,一些干尸的手,穿过了碎石,探出了利爪,他们似乎都在摸索着我。 第一百六十九章洞下干尸 请假1天 抱歉各位书友,今天状态不好,一些琐事弄到现在才开始码字,十二点前肯定是写不完了。 只能今晚熬夜,加班码字,明天一起发表!在此诚谢各位理解! 《蛇吞相》请假1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被发现了吗 那一双双干瘪蜡黄的手,看的我整个人都已经麻了...他们俨然是吧我当做了食物,不断伸手试探,也有干尸已经推开了身上塌陷的碎石,僵硬的坐了起来。 他们宛如丧尸一般,瞪大了鱼干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我整个人都已经惊骇到了极致,细想如果这里如果就是洞口的话...那我依稀还记得,当时那个羊肉火锅店的老板曾经说过。 四十年前阴山派曾雇佣了不少人力挖掘这个墓道,当时只有火锅店的老板顺利逃了出去...那洞口这些干尸,就极有可能是当时挖掘墓道的人力。在这当中,应该也有阴山派和纳兰家交手的人。 因为墓中地势复杂,洞口又地处极寒...所以,才导致了尸身不腐,四十年来风干成了这个样子。再加上墓中有数万的鬼兵鬼将,阴差不敢勾魂。以至于他们魂聚尸身内四十年,成了这副半鬼半尸的样子。 惊骇之中突然,我只感觉脚上被用力的一抓。 低头那么一看,居然是一只干尸的手抓到了我的脚踝上。 他被我身下的碎石死死的压着,但那只干瘪蜡黄的手,不断在我脚踝摸索...惹得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急忙伸手掰开那只干瘪的尸手,触碰之下我简直吐了...那干缩包骨的皮肉上,全是油,摸起来滑滑的。 我心里简直已经炸毛了,推开尸手后,就忙不更迭的起身,急忙往洞里跑...好在当下耳鸣,声音听不真切。否则那数百上千的丧尸哀嚎,估计都能吓得我双腿发麻到根本迈不动步。 眼下我丝毫没有敢停留,直奔刚才纳兰柔弱和胖子消失的墓中...顺着黑漆漆的墓道疾奔。倒不是我畏惧丧尸。 而是那种东西,看的我心底作呕...这就好比,你看到一条蛆虫,那东西让你恶心到避之不及,根本不想搭理。 而且干尸身上那股味道,比鱼干腊肉更加腥臭难闻,是真的让人反胃。 我甚至都想起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那股恶心难闻的味道...我不断的甩手,试图让这个味道早点散掉。 甚至都忽略了这一路上,随着我奔跑的角度,墓道两边犹如声控灯一般,油灯火亮“轰轰”作响,直接给我照亮了墓洞里的道路。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回神...怎么手上的那股恶心的味道,非但没有散去,还变得越发浓烈? 我停下脚步,鼻尖轻嗅,耳鸣的症状已经缓解,能清晰的听到幽静的墓洞中,传来“擦擦”作响的火油声。 我循着那股腥臭的味道闻去,赫然一惊...居然是油灯里的灯油。这些灯油,难道都是外面那些干尸身上的油脂所化? 我靠近了油灯,就在伸手求证的一瞬...“啪”声作响。一只鬼绿阴森的手,赫然抓在了我的手上。 那股阴寒,令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顺着那只斑斓幽绿的手臂看上去...那张狰狞腐烂的鬼脸,赫然直勾勾的看着我。 吓得我浑身一个冷噤,只见他身着南宋时期的兵服,这赫然就是把守墓道阴兵鬼将。 我下意识的想抽回只见的手,却被他死死的拖住,那狰狞的脸上,赫然露出一抹鬼笑....就在这刹那间,身后拔剑出鞘,传来“蹭”的一声,白光一闪之后,一柄透亮的剑直戳鬼兵的眉心。 这一剑来的太快,完全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阴兵鬼将根本无暇反应,便已经魂散当场。 与此同时,我后背能明显感到一阵阴冷的寒风。冷的我下意识的转过身,警惕的看着眼前...那狭长的墓道中,一个个森冷幽绿的鬼兵显化。 我这才恍然,原来这墓道中一直都有鬼兵鬼将把守...而我全程跑来,竟全然不知。 那油灯火台并不像纣王墓里,是因为阵法循着空气流动点亮...这里,显然是这些鬼兵刚才给我点的灯。 他们刚才一直在引诱我朝里面走,我触碰油灯的动作,让他们误以为我是醒过神回过味,那个鬼兵才魂显眼前吓唬我。 眼下见鬼兵形散,那些看守墓道的鬼兵,整齐列队,显化之后齐刷刷的看向了我...“抓住他!”随着一声凄厉的声响。 不断有鬼声鬼泣传来:“让他偿命!” 这墓道中显化的约莫数百只鬼兵,我一摸口袋,身上根本没带驱魂符...下意识的便转身急逃。我慌不择路,径直顺着墓道就跑了进去。 疾跑之下,我只感觉肩膀被明显压了一下,我心里只当是有鬼追上了我! 我跑的更快了,只希望自己理智清醒的时候,能先确定胖子和纳兰柔弱的魂体,将他们收入纸人中,在尸化离开。 当下我并不怕那些阴兵鬼将,我怕的是尸化之后,被纳兰柔弱和胖子的魂体看见。 可我无论跑的有多快,肩膀还是有明显轻压的感觉。 我只当自己是被鬼缠上了,就在我心里炸毛的一瞬。耳边清晰的传来两声吱吱的老鼠叫。 我当即扭头朝肩膀望去,赫然看到的是一只白老鼠,它正两眼放光的盯着我看,那吱吱的叫声,听来都像是一种嘲笑。 “锦毛鼠!?”我这才想起她来,当下颇显埋怨的问她:“你是什么时候跟我进来的?” “你还有脸说?”锦毛鼠心念传来:“从进洞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可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听...本来我可以带你越过这些阴兵鬼将的,你偏要打草惊蛇。” “我,”我自知理亏,也怪我...刚才拔剑噬魂的,不就是锦毛鼠吗? 我怎么把这个姑奶奶给忘了?我当下说起了软话...于此同时,那些墓道把守的阴兵,已经追了归来。 他们身如鬼魅,行动极快,就在他们扑身上前的一瞬。 锦毛鼠本相形散,化作阴风带我躲藏在角落,隐藏了身形。只一刹那间,就消失在了这些阴兵鬼将的眼前。 锦毛鼠早有准备,撑开了黄诗音那把阴阳伞。躲在伞下,即便是过鬼门关也没人能察觉! “人呢?”一众鬼兵站在原地,诧异的呢喃。 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鬼兵一指:“魂在那!”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就地驱魂 我猛的一个激灵,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心里还在想,难道自己躲在阴阳伞下,都会被这里的鬼兵发现? 可随着一众鬼兵的动向,他们并没有朝我靠近...而是奔向了我们的右侧,在通道另一边的角落,押解出了一具藏匿的魂魄。 “居然是戴拾!?”我赫然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会魂聚墓中? 我恍然回忆着,当初在戴拾家,我将他制住后,明明捆绑押解到了车里...这一路上我全然忘了这茬,甚至都完全忘了这人。 他怎么会魂在墓中?难道他和这些阴兵鬼将,有什么交集? 就在我心里极速思索的瞬间,锦毛鼠噗笑出声,以心念回应:“你想的太多了...这戴拾单纯就是被你忽略了,刚才在车里,因为地震后滑的时候,车子撞到了树干,他才白白搭上了这条命。因为死后放心不下他媳妇,才一直跟着你。他只是想要找机会。抢回你兜里的纸人,放出他媳妇而已。” “就为这!?”我心里滌然一惊:“他是跟着我进来的?” “你以为呢?”锦毛鼠在伞下白了我一眼! 说实话,那一刻我还真想多了...只当这货是阴山派的人,我对他格外充满了警惕。 于此同时,鬼兵鬼将以刀剑相对戴拾:“出来!” 戴拾魂身剧颤:“别,别动手...我,我也是跟着刚才那个人进来的。” 为首的鬼将质问:“那他们人呢?” “他们,”戴拾摇了摇头:“刚才一眨眼就不见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那你们就是一伙的,押进去,”鬼将冷声下令,同时责令其他人继续搜索,一定要把潜入墓中的人,给抓出来。 一众鬼兵闻声而动...从他们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们很排斥外来的人。 记得早前在魂台上,我也听到另一个鬼将强调过,不允许在有人进入墓中。 看来这墓中的阴兵鬼将,也在防范外人入侵,或许这份警惕,就是来自四十年前,阴山派和纳兰家闯入墓中,打扰了这些鬼兵鬼将的安宁。 其实无论是人还是鬼,他们都不希望被叨扰...思绪间,戴拾已经被一众鬼兵押解离开。 锦毛鼠急忙拽我:“江辰,好机会...跟着这个戴拾,说不准就能找到纳兰柔弱和胖子了。” “嗯,他们极有可能,会被押解到一起!”我应声后,便跟着锦毛鼠起身,仗着阴阳伞遮挡了阳气,我们远远的跟在戴拾后面。 约莫五分钟后,便走通了墓道...里面竟是另一方天地。说好听点,这里形似秦始皇的兵马俑的藏洞,说惊悚一点,这里就是实打实的万人坑。 一眼忘不到头的尸骸,齐身战列...幽暗鬼绿的阴魂,附着在那一具具森然的白骨之中。相对外面的干尸,他们自南宋遗留至今,已经死了千年。早已经化为一具具森冷的白骨。 在万骨之中,是一方祭坛,高台上盘腿而坐着一具男尸,受万鬼滋养朝奉,不服不灭...身上还穿着三色法衣,头戴金冠。 这应该就是阴山派一直想要控制的辛弃疾...在高台之下,屹立着七具身穿南宋将袍的尸骸。他们同样不腐不灭,保持着立身不倒的姿势。 从这里分布的格局开看,辛弃疾身穿三色法衣应该对应了鬼王的角色,周边七个护卫,对应了最高层次的阴将。 在这七将之下,还有其他阴将罗列,仿佛这都是依据生前在军中的将职,决定了墓中的官卑。 好在当下,鬼王并不在墓中,而是为首的七将在质问胖子和纳兰柔弱:“说,谁让你们到这来的?”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胖子跪在台下魂身剧颤:“我们也是迷迷糊糊的,就被人带到这了...我们,我们根本就是无心闯进贵宝地。还请各位大哥发发慈悲,放过我们把。” “大哥!?”锦毛鼠在我心里噗笑出声:“这里个个都是南宋时期,存世千年的阴魂,他居然叫人大哥?” 声落瞬间,台前阴将还真的怒了...嗯声侧目:“你是什么人?” 这阴将开始盘起了道,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可当下根本无法阻止。任凭死胖子脱口而出:“纳,纳兰家!” 在死胖子眼里,纳兰家就是出马第一世家,在这阴阳两界必然有几分薄面。 可胖子弄巧成拙了!因为一听是纳兰家,台前阴将顿时就厉声喝到:“拉下去,驱散他们的魂魄!” “你,你敢,”胖子愕然瞪大了眼睛:“你就不怕纳兰家,事后找你们麻烦吗?你们这的阴兵鬼将在多,可纳兰家终归是出马第一世家,那里有上千个出马弟子,你就不怕他们掀了你们的老巢,推了你们这古墓吗?狗娘养的,你他妈的可要考虑清楚!” 这些话,说的鬼将越发生气,愤声咆哮:“拉下去!” “是,”押着胖子和纳兰柔弱的鬼兵,应声而动。与此同时,刚才的阴兵也将戴拾押解上前,请示的问道:“将君,您看这个人,该怎么处置?” 台上鬼将已经无心过问,摆手示意:“一并驱散魂魄!” “不,不要啊,我不是纳兰家的人,”戴拾连忙叩头:“将君,您听我解释!” 鬼将哦声侧目:“那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阴山派的人”戴拾自称:“我是.听从阴山派长老的指示,来接引各位离开这个古墓!” “阴山派?”鬼将咬牙,捏着腰间的佩剑嘎声作响:“呸...比纳兰家更可恶,把这三个人都拉下去,一并驱魂!” “是,”鬼兵再次闻声而动,吓得戴拾不断喊冤:“将君,您这是何故?我真的是阴山派的人,我们专程想要破开封印接引你们,这有何错之有?您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他惊骇到了极致,此刻即将魂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古墓中的阴兵鬼将会对阴山派如此痛恨。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灭军魂 其实就连我也是一样,心里只觉诧异。戴拾并没有说错,阴山派处心积虑就是为了破开封印,放古墓里的阴兵鬼将出去...可为什么,这古墓里的阴将会对阴山派和纳兰家,都充满了仇怨?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细想洞口我看到的那些干尸,还有这墓道中的灯油...倘若不是深仇大恨,又怎么会刮油点灯? 难道是因为四十年前,阴山派背弃承诺,并没有将墓中的阴兵鬼将接应出去,才产生了仇怨?可四十年前是纳兰家及时阻止,阴山派已经尽力了。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去仇视阴山派才对。 就在这思绪间,锦毛鼠心念急唤:“江辰,快看...” 我心里突兀的一惊,愕然回神,只见胖子和纳兰柔弱已经被押解跪地,眼看即将在万鬼面前行刑,我顿时就急了。 在情急之下起咒:“百汇回流,朝宗于海...”咒落一指声喝:“玄武开路!” 顷刻间应咒,墓底开始剧烈摇晃,洞石也随之坍塌。在纳兰柔弱和胖子的脚下乍现一道幻象深痕。 就连戴拾也跟着胖子和柔弱掉进了裂缝中....“谁!?”鬼将警惕的一声怒喝:“这里好像有人!” 顿时,一众阴兵鬼将到开始戒备起来。 他们刀戈相向,蹭蹭作响...赫然看着裂缝深痕中,玄武幻象形聚。 不少阴兵鬼将,似乎都见过玄武,顿时鬼群中惊呼:“这不就是纳兰家的玄武吗?” “看来,是有纳兰家的人混进来了!” 众鬼窃窃私语,台上鬼将巨剑厉喝:“安静!” 顷刻间,鬼声静若寒蝉...整个南宋古墓中,静的落针可闻。 七将显化高台,他们各踞一方俯视着墓中的场景。锦毛鼠顿时就慌了:“他们,他们会不会看见我们?” 锦毛鼠没有用过阴阳伞,所以不够自信...但我深知这阴阳伞的特性,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把阴阳伞的由来。 但是我记得,送我这把阴阳伞的人,就曾借这伞躲避了阴山派和冥界阴司的耳目整整三年。我也借由这把阴阳伞,屡次躲过纳兰家的人。 阴兵鬼将终归只是残魂,他们视野幽绿,断然是不可能发现我们的。 锦毛鼠心念急问:“那他们,现在是唱的哪出?” “他们是在等,”我心念回应:“他们在等我落咒,才好循声辨位!”刚才我情急落咒,声喝玄武他们是听到的。 但是那会他们毫无警惕,所以并不确信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我看着台上七将,他们并不是无脑单纯的鬼魂。 试想,生前能做将君的人,必然懂得行军布阵之道,心思缜密绝非泛泛之辈。也许他们做鬼之后,自身的本事可能不济,但他们调兵遣将,布阵困人的能力,却不容小觑! 真没想到,闯进这南宋古墓,成了斗智斗勇的环节! 我当下要想救人,就免不了再次出手,那就必定会有落咒出声的时候...他们等的就是那一刻! 锦毛鼠能窥探我心里所有的思绪,连声问起我,当下该怎么办? 但我也很无奈啊,他们不动是为了等机会,而我...是根本就不敢动。眼下面对的,可是万鬼。早前在坟台上只是和百鬼交手,就有过一次白虎的正面冲撞。 那时候我就已经确信,他们魂化出的白虎,其实是他们的信仰执念,不灭的军魂...百鬼尚且能魂聚出白虎,万鬼之志,那又岂是人力可以撼动? 我确信,自己的白虎,未必能克这万鬼凝结的军魂...倘若交手,我只怕白虎和玄武加起来,也未必能诛邪除恶。 就在这思绪间,台上七将也坐不住了...为首的鬼将心生一记,开始摆手示意墓中鬼兵,都不要出声,随即只让一队亲兵过去继续驱散。 看着那一队阴兵径直走向了玄武裂缝,锦毛鼠还冷然一笑:“装腔作势,我就不信这些阴兵真的敢进入玄武裂缝,在玄武的眼皮子底下驱魂。” “不,他们一定敢,”我心念提醒:“还记得阎王刑场吗?当时我们还只是从阳世,借来的的兵哥,他们闻令而动,恪守军人的职责...其实细想所有的军人都一样,无惧无畏就是他们的军魂!以前我真的没听懂,为什么军人讲究无惧无畏...我以为这事超越人性的口号,觉得恐惧和害怕,都是人潜意识的情绪。这个世界恐惧和害怕是无法自控的。现在,我才算真正的理解了这四个字...军人所谓的无惧无畏,是无惧生死。他们明明害怕,却敢一往直前,正因如此在值得尊重。” 心念刚落,那一队鬼兵,已经迈步到玄武幻象之下...我手里恰好了手决,时刻准备着咒唤玄武驱魂,可这样一来,落咒声出的时候,我就明显藏不住了,只能化身为魃,闯出这南宋古墓。 便眼看那队阴兵即将飘下玄武裂缝,锦毛鼠也紧张起来:“完了,完了...今天真要动起手来,你的秘密就保不住了江辰。” 我冷然一笑,眼下哪还在乎那些...可锦毛鼠随后说起:“要是姜灵在就好了!” “姜灵!?”我蓦然看着锦毛鼠:“你怎么会那么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 暴露身形 “难道不是吗?”锦毛鼠表情一愣:“如果姜灵在,就可以用朱雀克制白虎。因为五兽对应五行,当中的白虎属金,克制属木的青龙。青龙克制你属土的勾陈麒麟,还有腾蛇,然后麒麟克制属水的玄武,玄武克制朱雀.....五行都是相生相克,六兽也是如此!” 没错,我这才恍然,自己居然连无形之中最基本的克制关系,都给忽略了。 不过很快,我便露出了一抹窃笑:“姜灵不在,我是没有朱雀...但我有火凤!” “火凤!?”锦毛鼠俏脸一愣! 擅长风水五行的她,当然也明白,火凤乃是上古神兽,隶属于火系。地位虽然不及朱雀,但用来制衡白虎,也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打听主意后,我反而心生一计...立马将手决一换:“弟子江辰,向堂上灰仙借法。” 随着锦毛鼠形散,凝聚到了我的体内之后,我落下了轻身咒! 与此同时,我抬手抓住了阴阳伞,急身一跃。就在这跃身的瞬间,一柄长剑几乎是贴身而来。 险险的插在了我刚才的落脚处! 好在当下我是借由阴阳伞,隐遁了身形,他们只是听音判位...我仗着轻身咒,身如鬼魅幻影疾驰到了玄武裂缝的身边。 抬手咒落:“玄武驱魂!” 顷刻间玄武应咒而动,幻象声喝之后,长蛇摆尾狠狠的甩在了一队鬼兵的身上。“啪”的一声,一队鬼兵顷刻间残魂倒飞。 我丝毫没敢停顿,纵身一跃,跳进了玄武幻象的裂缝中...凌空收起了阴阳伞,骤然显化在了胖子和纳兰柔弱的眼前。 他们魂眼一变:“江辰?” “江辰哥,”纳兰柔弱也颇显意外:“你怎么还是来了!” “别问了了,”我信誓旦旦的说起:“只要你们相信我...我就一定能带你们离开!” “怎么带?”纳兰柔弱俏脸一滞:“在这古墓中,就算你想全身而退都很难...带着我们两,你更出不去了!” 我无暇解释,只将包里早前就准备的点睛纸人摸了出来,抬手对着胖子:“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章玄冥...”咒落声喝:“拘魂!” 顷刻间,胖子魂化阴风被吸附到了纸人中。 纳兰柔弱熟读各家阴阳,虽然并不通晓拘魂之术,但也明白:“江辰哥,你,你这是拘魂的禁术!” “是啊,”我也不隐瞒:“既然我是纳兰姜承的后人,那懂一些他留下来的禁术也无可厚非...这事,你能帮我保密吗?无论对谁都不要提起,包括你爷爷。” “我爷爷?”纳兰柔弱小声呢喃:“你连我爷爷都防?” “那倒不是,”我说:“你爷爷是个书呆子,让他知道我通晓一些禁术,那还不得缠着我,把我拉去研究?其实我懂得就这一门!” 纳兰柔弱笑了:“放心吧,你用禁术也是为了救我...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包括纳兰家的任何人。” 纳兰柔弱心性单纯,我相信她这点承诺,还是会遵守的...毕竟事有大小,一个拘魂术其实也只是有违出马禁忌,违背了因果。 但并没有祸及苍生的隐患,只要不是暴露了我是僵尸的秘密,纳兰柔弱绝对是会答应的。 想清楚这点,我便再次摸出了纸人...柔弱担心的问:“江辰哥,那你把我们收进了纸人里,你怎么办?你能逃出去吗?” “我自有脱身的办法,”说完,我便抬手将纸人正对着她:“灵宝天尊安稳身形,之人为身五脏玄冥...” 咒落再次一喝拘魂,顷刻间纳兰柔弱魂化阴风,被吸附到了我手里的纸人当中。 我依旧保持着谨慎,抬手咬破指尖血,对着纸人凌空画咒..封印了他们的魂识。这样一来,就算我尸变为魃,他们也全然不知。 可就在我落咒之后,将纸人收回兜里的时候,一旁的戴拾急了:“纳兰少爷,您叫纳兰江辰是吧?您,也发发慈悲救救我!” “你!?”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是自求多福把!” 对我而言,阴山派的人,都不值得同情...可就在我拿着阴阳伞,准备跃出玄武裂缝的时候,他急忙上前抱住了我的大腿:“纳兰少爷,只要你肯救我,出去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真的!” 我淡然一笑:“对这里的事,我已经没有了兴趣!” “不!”他急忙说:“你,你难道就不是想知道,那个阴山派的长老是谁吗?” 我赫然一惊:“阴山长老不就是王二狗吗?” “不是他,”戴拾说:“您想啊,王二狗那可是本地人,从生下来之后,他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有怎么可能是阴山派的长老,试想一个长老又怎么可能依靠小偷小摸度日?阴山长老另有其人...” 我心下越发好奇,就在我打算追问下去的时候。裂缝上传来整齐列阵的声音,与此同时,七位鬼将也看到了我。 为首的鬼将,抬手高举:“准备!” 顿时一众鬼兵拉弓搭箭,犀利的箭锋赫然指向了我和戴拾...戴拾已经急了:“纳兰少爷,您一定要救我,我不想魂飞魄散。即便不能复活,我也希望和我妻子,来世再续前缘,你救我,你救救我!” “别嚎了,”我立马抽出一个纸人起咒:“灵宝天尊安稳身形,纸人为身五脏玄冥...”就在我咒落拘魂的瞬间。 鬼将摆手下令:“放箭!” 顷刻间,箭如雨下。我立马仗着轻身咒,身轻如燕的躲开箭锋,与此同时我收起了纸人,撑开了阴阳伞。 以前就听黄诗音说过,这把阴阳伞水火不侵,也不惧阴阳五行。仗着阴阳伞为掩,我躲开了阴兵的箭雨。 就在他们换箭的同时,为首的鬼将抬手示意他们别动。只将目光死死的盯着玄武缝隙。 我自信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中,眼下这鬼将估计都傻眼了,我就那么平白无故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可就在我自以为已经隐遁了身形,跃出玄武裂缝的一瞬。 “找死!”鬼将一声咬牙怒喝之后,迅速的拔剑出鞘,精准的将长剑一掷,犀利的剑锋居然径直奔向了我。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路可逃 怎么会?我惊骇到了极致,难道他能看见我? 急剑如风,剑过无痕...要不是我目力过人,这一剑势必要了我的小命。我侧身避闪,那把剑完全可以说是贴着我的身体,擦身而过。 剑锋赌擦破了我的衣服。“蹭”的一声,半剑插入石壁,可见这一剑,力道之大。 但我就奇怪了,他是怎么看到我的? 我翻身落地的瞬间,只见一种鬼将鼻尖轻嗅,很快他们赫然圆睁了双眼,径直看向了我...我瞬间就懂了,是血气。 我刚才咬破了手指,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别说是阴将,一众鬼兵也依据血气,齐刷刷的朝我看来。 他们虽然看不见我,但这里的都是千年的鬼,他们对血腥的味道,尤为敏感。原本鬼魅的视野就有障碍,他们更多的就是凭借气味识人。 我伸出食指,想放入嘴里遮掩血气,可显然是迟了,随着为首阴将把手一挥:“抓住他!” 众鬼闻声而动,瞬间出手,刀斧齐出赫然朝我劈了过来! 我急忙躲闪,同时驱策一旁的玄武驱魂。龟蛇幻象顷刻间应咒而动。 那庞大的幻象身躯在眨眼间消失,又重新形聚。 形聚的幻象瞬间将我包裹,龟脖和蛇尾同时挥舞起来,犹如两条长绳一般,打的那些上前鬼兵,倒飞在眼前。 密密麻麻的鬼兵,前仆后继。长此以往下去,玄武势必会乏力,幻象终究也会因为乏力形散。 而且那些的倒飞出去的鬼兵,很快又重新站了起来。为首的鬼将,也在这个时候冷然一笑,眼看玄武驱使鬼兵。 他立马改变了策略,让鬼兵魂化阴风,贴到玄武幻象的身上。那一众鬼兵立马闻声而动,犹如狗皮膏药一般附着到了玄武幻象上。 玄武浑身爬满了幽绿的鬼影,幻象不断鞭策,想要甩开这些鬼兵,可巨大的玄武幻象无论怎么摆动,那些鬼兵都没有松手,反而越爬越多。 只是几百个鬼影,就爬满了玄武全身...我抬头惊愕的看着眼前,那种感觉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爬满了大象的全身。而大象原本就笨重的躯体,对此根本就无可奈何。 随着玄武剧烈的摆动,幻象已经开始呈现乏力的驱使...不断有潮气幻化的水珠,滴落在我的头上。 “江辰,”锦毛鼠以心念提醒:“还不快出火凤?” “再等等,”我心下看到了玄武的窘迫,也变得心有顾虑,如果不能将这些阴兵鬼将斩草除根,一并处理了,将来迟早都会成为祸患。 可要怎么将他们一网打尽? 等等,斩草除根?我瞬间就心生一计,就在玄武身上不断依附鬼兵,开始不堪重负的时候。 我突然抬手咒驱玄武形散,就在幻象消失的一瞬。手中指决一变,声喝:“白虎噬魂!” 顷刻间白虎应咒,幻象将我包裹,凝聚的瞬间虎啸之声也涤荡开来! 虎声震的一众鬼兵,魂身发抖...顷刻间掉下幻象。 我抬手在掐一咒玄武,一指门口落咒:“玄武开路!” 借由玄武幻象形出的裂缝...路口的阴兵鬼将,毫无防备的落入裂缝中。 就是现在,我立马借由轻身咒,身如鬼魅的急逃...飞身到墓道口的时候,我特意停顿了一下。 回看发号施令的阴将,给他一个挑衅的蔑笑! 这鬼将还真就生气了,犹如莽夫般拔剑下令:“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顿时,万鬼形聚,齐刷刷的朝我涌来。 “有本事尽快来,”我说完便抬手驱策玄武和白虎形聚到我身边。白虎居左,玄武居右,他们一左一右护着我逃离墓道。期间,它们不断扑压墓道两边显化拦路的鬼兵。 在这狭长的墓道中,大致可以并排五个人...鬼虽然是魂体,但后面的追魂到这,最多也是上下相叠,不可能一拥而入。借由墓道狭窄的环境,我也算是占据里地利的优势。 即便万鬼人多,他们也只能列阵长驱...我收起了阴阳伞,身如鬼魅,留下幻影急逃。 刻意引诱他们追了进来。期间,锦毛鼠诧异的问:“江辰,你为什么还不驱策火凤,烧了这些阴魂?” “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心念回应:“玄武虽然不克鬼魅...但当时就能明显看出,它孤身应对万鬼的疲乏。甚至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放出白虎噬魂,这万鬼都能活活撑死白虎。” 锦毛鼠还是不明白,质疑的问:“白虎噬魂,能克鬼魅不假,但这种情况下,火凤应该比白虎更适合诛邪啊,毕竟火凤又不会吃撑、而且,就算万鬼凝魂化作白虎,火凤也完全能够克制。” 我无语了:“可你忽略了刚才那个阴将的谋略...如果,他更换策略,就像对付玄武一样,采用万鬼压身怎么办?我怕到时候,朱雀身上火都会给他们拍灭了!” “那,”锦毛鼠心念急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吧,”我自信一笑:“算他们倒霉...这一次,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都烧的灰飞烟灭!” 锦毛鼠对此噗之以鼻:“你就吹吧,你现在能脱身就已经是万幸了。你可别忘了,前面洞口还有干尸拦路...” 心念至此,她突然一顿:“干尸?” “没错,”我想她已经猜到了,索性也不在隐瞒:“就是那些干尸...借他们身上的尸油,足以燃尽这些鬼魅!” 心念传代之后,我已经临近了洞口...这原本要跑半小时的墓道,因为轻声咒的加持,变成了几分钟的路程。 不过这段距离,让我确信墓道内足以塞满万鬼。与此同时,刚才爬出来的干尸也听闻动响,走进了墓道。 前有数百干尸,后有万鬼,看起来我似乎已经无路可逃。 我当下立身一顿,回头直面着万鬼。 “逃啊,”为首的鬼将立身一笑,只以为我已经是无路可逃,才绝望的停了下来。 但我根本不屑和他多说,当即抬手咒驱玄武开路。借由玄武开路的裂缝深痕,让墓道剧烈摇晃。 随着裂缝深痕如蜈蚣一般蔓延开来的时候,墓道内犹如地震一般,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纳兰修德 这是意图借由玄武的裂缝深痕产生地震,晃下洞道两壁的烛台油灯。 也借着洞道摇晃的间隙,我抬手换咒,驱策白虎化作幻剑凝聚在我手里...我借幻剑锋芒,拉开我的三指,鲜红的血液瞬间留了出来。 即便是微弱的血腥味,也能使得干尸疯狂,他们犹如海中嗅到了血腥的鲨鱼一般,不顾地面的摇晃,恍如醉汉一般朝我靠近。 我当下加快了动作,身形摇晃间,根本不可能专心画咒...我只是将血迹涂抹在白虎幻剑上。眼看干尸已经近在眼前。 我立马将幻剑一挽,竖剑直戳到地面...刚才涂抹的鲜血,顺着剑刃开始扩散,血腥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惹得干尸越发疯狂。 眼看时机成熟,我抬手咒散玄武。就在玄武幻象形散的瞬间,墓道不在摇晃,所有的阴兵鬼将和一众干尸,都脚步迟疑,楞然回神。就在他们错愕的一瞬,我极速撑开了阴阳伞...在将自己的三指放到嘴里,防止血气弥漫。让那些鬼兵鬼将和干尸无法在循着血气判断我的方位。 在阴阳伞的庇护下,我凭空消失,再次隐遁了身形...可是干尸闻着血气已经越发疯狂,扑身而上。他们扑到的,压根就是我的白虎剑,他们全都是寻这血腥味上去的。 不过这一幕,让阴兵鬼将根本无法确信...他们只当我是被丧尸扑倒。此刻站在排头的一个阴将,根本无暇细想,当即责令鬼兵,上前抢人。 阴兵干尸正面撞到了一起...而我悄无声息的在阴阳伞的庇护下,借由轻身咒跃身上前,脚尖轻踏墓壁跃过干尸群。 当我落地回头的时候,干尸和前排阴兵鬼将,已经缠斗在了一起...这就是绝好的机会! 我自信一笑之后,脚尖轻点地面,越身而起...借着两壁为踏脚石直飞洞外,就在即将身处洞外的一瞬。 我从兜里掏出了凤球,心念掐诀引咒。就在我咒落声喝燃尽魑魅的瞬间。墓中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不要,不要烧了他们!” “谁!?”我蓦然一惊...那道空灵的声音回应:“我是纳兰修德,不要...不要引火焚尸!” “你是纳兰家的人!?”我当下虽显迟疑,却也不会信了这句鬼话。 眼下更是绝好的机会。锦毛鼠心念急催:“快啊江辰,别犹豫了!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就在难引他们出来。” 没错,机会稍纵即逝。我立马应声落下手决,火凤幻象顷刻间显化...凤鸣之声骤然而起,火凤随着我手指的方向俯冲而下。 它凌空一声凤鸣之后,犹如一个重磅炸弹,落地瞬间“轰”声炸响,瞬间引燃了干尸身上的尸油....油光火亮乍现出耀眼的光芒。 同一时间,我已经飞身逃出了洞口,锦毛鼠急忙提醒:“江辰,小心后面。” “我知道,”我当下已经料想到了,应声的同时急忙将阴阳伞下摆,正对向了洞口...“轰隆”一声,洞内燃烧的巨浪喷涌而出。 犹如地火一般,火舌跃出洞口,灼烧在了我的阴阳伞上...强大的巨浪将我推出数米开外。身体狠狠的砸到地上,翻身滚地,摔了我个七荤八素。 脑海里嗡嗡作响,我趴在地上远远的看着墓口高窜的火舌...那么大的火头,想必墓道中必然已经燃尽了火势。 这满墓的干尸和阴魂,只怕一个也逃不了。 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浑身都有一种火辣辣的灼热感,身下的地面仿佛地暖一般,充斥着温度,可见这地下的火,烧的得有多旺。 与此同时,墓口还传来了干尸凄厉的惨叫,油蜡滴溜溜的声响不绝于耳...就在我暗叹一切都到此为止的时候。 一道惨叫凄厉的传来:“哥,四十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好狠的心,就一点都不顾念手足之情吗?额啊!” 那声音凄厉到我浑身发怵,从声音判断...这就是我离开墓口,妄想阻止我引火烧尸的那个人。 我当时躲在阴阳伞下,他是怎么看都我的? 我仅剩的理智,不断去回想当时的场景...我明明在阴阳伞下,也阻止了血气。墓口那么多干尸和阴魂都没有发现我。 那他断然也不可能对我有所察觉...可他却能一语道破我在引火烧尸? 对了,我愕然想到,他曾自称是纳兰家的人。难道是因为我咒唤火凤,他感应到了火凤? 如果他真是纳兰家的人,倒是有这个可能...细想不是毫无道理,四十多年前,纳兰家有七个人进入这南宋古墓,请仙上身之后,舍身封印。 有六个已经被戴拾,用阴魂替换...那还有一个纳兰家的阴魂,应该还守在墓口。 那个人如果真是纳兰家的,他为什么要阻止我烧尸,永除后患难道不好吗? “为什么!?”我哑然呢喃间,洞口的火舌窜出的更加凶猛...“轰”的一声,火舌居然朝我扑面而来。 我急忙俯身趴地,砰声撞在地上,将头那么一撞后,我更觉头昏目眩,整个人当场就昏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七罪之一 “江辰,江辰....江辰你醒醒!”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耳边才传来了锦毛鼠的声音。 当我睁开眼才发现,当下我正躺在副驾驶,车子已经停靠到了山下。 我下意识的问出:“我们怎么在这!” “还说呢?”锦毛鼠颇显抱怨的递给我一瓶水:“想润润嗓子!” “谢了,”我接过水,还真的渴了...仰头就将这瓶矿泉水给喝完了。而且还颇有几分意犹未尽的感觉。 喝完我能明显感觉到,这水都是温热的。 放下水瓶,才听锦毛鼠说,山上的火势已经失控了...烧的封印之地都裂开了缝隙。她夸张的说起,就跟岩浆爆发一样,地面的裂缝都窜出了火势,要不是她在我身体里,立马跑出来将我扶到纳兰柔弱的车上,将我急忙带下山的话,我现在已经被烤熟了。 我摸着至今还温热的矿泉水瓶,对她的话,倒是没有质疑...毕竟这水,一直放在纳兰柔弱的车上。 这隶属乡镇地带,冬天的夜里冷的要命...一个矿泉水瓶,能温热到这种程度,可见刚才的火势肯定不小。 我随即下车,仰头看着山上所谓的封印之地。好在封印之地,周边寸草不生...并没有见明显火患,但是远远看去,还是能见山体裂缝之间,似有火光微现。 糟了,我突然一愣,纳兰柔弱和胖子! 也不知道刚才我昏迷的时候...他们在纸人中,有没有被火焰灼伤。 随即我便让锦毛鼠带着阴阳伞隐遁身形,不要在出现...尽管在纳兰家的时候,黄诗音几次借阴阳伞对付化魃的白俊羽时,纳兰柔弱并不在场。 但我想,事情的经过她一定都听说过。所以谨慎起见,我不希望阴阳伞会被她看见...让锦毛鼠带着阴阳伞隐遁好了之后。我才掏出那两个点睛纸人,解开了封印魂识的咒印后,我便掐诀念咒,放出了纳兰柔弱和胖子的三魂。 见他们魂魄无损我才放下心来...纳兰柔弱也急忙关心的问我:“江辰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笑了笑,宽慰这心性单纯的丫头,不要担心。 可胖子来了兴致,追问着我是怎么脱身的。 我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刻意不提阴阳伞隐遁身形的细节,只重点说了自己是如何焚烧里面的干尸游魂。 说到最后,我突然想起问:“柔弱,纳兰家是不是有一个叫纳兰修德的人?” 纳兰柔弱当即一愣:“好耳熟的名字!” “怎么!?”胖子猥琐一笑:“这不会是纳兰家,哪个绝色的美女吧!” “别胡说,”我摆了摆手,我想:“那应该是四十多年前,纳兰家死在这的出马弟子。” “四十年前死的人!?”纳兰柔弱突然睁眼惊呼:“我想起来了...那是我六爷爷!” “六爷爷!?”我滌然一惊,那就应该说是六房的人。 纳兰家现在没有六房...据说这原本六房的掌事,就是纳兰欣的亲爷爷。 那刚才在墓口阻止我烧尸的,不就是纳兰欣的爷爷吗? 可他为什么要阻止我烧尸以除后患呢? “管他呢!”锦毛鼠心念传来:“这事,解决了就好!” 她长长舒了口气,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这事真的解决了吗?我心里怪怪的,竟然还有一种,事情才刚刚开始的感觉。 “别想了,”锦毛鼠感念到了我的思绪,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呢,自从到这之后,就疑神疑鬼的,总感觉哪里不对。所以对任何事都充满了猜忌,现在南宋古墓已经烧毁,可以放放心心的回去,这里善后的事,交给纳兰家。” 没错,我不得不承认...就目前来看,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这里善后的事情,也只能等到一早,纳兰家的人到了,交给长房的人处理。 “不过还真是可惜,”锦毛鼠突然心念一叹。 “可惜什么!?”我问。 锦毛鼠怯懦的说:“黄仙嘱咐,让你有机会就收了这里的鬼王辛弃疾,可...可我看南宋古墓里,那么凶险,就没敢说!” “是你自己害怕,忘了吧?”我不以为然的一笑:“无所谓了,反正辛弃疾又不是我寻找的七宗罪之一,由他去吧!” “不是啊,”锦毛鼠摇头强调:“黄诗音说,辛弃疾就是你目前尚缺的两宗罪之一。” “开什么玩笑?”我想了想,才以心念回应:“吸纳七宗罪为恶念...我目前已经有了五宗罪,尚缺懒惰和傲慢。辛弃疾壮志未酬,以至郁郁而终。关于他的生平,要说他傲慢,我可不敢苟同。” “不是傲慢!”锦毛鼠急切的强调:“黄仙说了,那就是七宗罪里的懒惰!” 黄诗音是文仙掌教,堂上智者,她不会轮错的。 我当下沉眉细想,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吗? 就在这思绪间,锦毛鼠传达着黄诗音的观点:“最初,受过古希腊神学及哲学的修士埃瓦格里乌斯·庞帝古斯,定义出八种损害个人灵性的恶行,分别是暴食、色欲、贪婪、暴怒、懒惰、忧郁、虚荣及傲慢。庞义伐观察到当时的人们逐渐变得自我中心,尤以傲慢为甚。” “直到后来的六世纪后期,教皇额我略一世将那八种罪行减至七项罪行,将虚荣并归入傲慢,忧郁并归入懒惰,并加入嫉妒。他的排序准则在于对爱的违背程度。其顺次序为: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及色欲。13世纪,道明会神父圣多玛斯·阿奎纳按照天主教,教义中的按若望格西安和教皇额我略一世的见解,分辨出教徒常遇到的重大恶行,这才确立了如今的七宗罪。” “没错,”我心里愕然回应着,我依稀记得书上确实有这样的记载,忧郁早在一千四百多年前,就被西方人归纳进了懒惰之中。 细想不是毫无道理,一个身怀忧郁的人,整日茶饭不思,做任何事情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变得懒散无为,郁郁寡欢。那不就是懒惰吗? “可惜了,”我暗叹一声,好不容易遇到了七宗罪里的懒惰,却错失了! 等等,我心里滌然一惊:“辛弃疾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被算计了 “对啊,”锦毛鼠的心念也是一顿。“我们刚才,好像并没有在墓中看到辛弃疾...” “糟了!”我暗叹一声不好,我就感觉这事,没那么容易。 那种预感越发强烈,难怪我就感觉这事仿佛才刚刚开始...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从封印之地靠西的方位,依靠前人挖掘的墓道进入的古墓。 说白了,就无异于是个盗洞...可当时鬼王辛弃疾并没有在洞中。 他在坟台上吟诗,古墓中的那把火,并没有将里面的阴魂全部烧尽! 至少坟台上的阴兵鬼将,还有辛弃疾还活着。 “那怎么办!?”锦毛鼠急问:“现在,你打算回去收了他吗?” “收!?”我打了个冷颤:“当务之急,是赶紧逃才对....” 心念刚刚落下,山间阴风大作,传来了鬼声鬼气的质问:“是谁!?” 声落一声虎啸涤荡开来...震的人耳鼓发毛。 魂体状态下的纳兰柔弱和胖子,视野如同鬼魅不足,但他们也如鬼魅一般听觉过人:“是,是辛弃疾的声音?” “赶紧走!”我当即回神,借用刚才的点睛纸人落咒,再度依次将胖子和纳兰柔弱的魂魄,收入点睛纸人当中。 随即上车,驱车直奔孙组长家。 驱车回去的路上,我总是莫名在意起墓口外的那个声音,为什么他要阻止我焚尸烧魂。 锦毛鼠还以心念调侃,问我是不是知道那是纳兰欣的爷爷,就变得特别在意。 但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或许锦毛鼠的调侃并不能否认...我潜意识觉得,纳兰欣的爷爷,那就一定不会是坏人。 必定也是个为人和善,心怀正直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人,那他最后为什么想要阻止我? 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索性我开始重新整理这件事当中,所有的疑点...当车子即将抵达孙组长家时。我开始有了另一种揣测,会不会这南宋古墓的事,我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细节? 南宋古墓里的东西,仅仅只是阴山派一直想要挖掘,控制里面的鬼王辛弃疾...但从没有人告诉我,古墓里的东西,就是自愿和阴山派勾结。 辛弃疾是什么个性?他嫉恶如仇,一生桀骜不驯...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人,死后怎么可能受人掌控,帮阴山派为祸? 我愕然惊骇,有了一个大单的猜测,兴许真的是自己闯祸了...也许阴山派的人,当初挖掘古墓,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这古墓里的东西。 而他们惊扰了南宋古墓中的鬼王辛弃疾,墓中有军魂凝结的白虎为镇,阴山派最忌白虎。 打开了古墓封印,却破不了阵,也收不了辛弃疾...这才和古墓里的阴兵鬼将,接下了仇怨。 所以,这古墓里的鬼兵,才会那么痛恨阴山派的人。 而那个时候,恰逢纳兰家的人赶到,下意识的以为阴山派在此作恶...他们潜意识的以为,阴山派就是和古墓里的阴兵鬼王勾结。_o_m 才不遗余力的对阴山派出手,同时想尽办法封印南宋古墓。 这就是古墓中的阴兵鬼将,憎恨纳兰家的原因。 其实这事,说到底,我并没有看到南宋古墓里的任何一个英灵为恶...只是听说了阴山派想要打开古墓封印。 可我,可我怎么就阴差阳错的去捅了这个马蜂窝? 作恶伤人的是戴拾,是那个阴山派的长老...但我进入南宋古墓之后,那些阴兵鬼将明明就很排斥阴山派的人。 如果他们真要冲出封印为恶,鬼王辛弃疾,明明就能身出魂台,哪有封印困住他? 想到这,我后背一阵冷汗...竟感觉这个猜测太恐怖,越想越不对劲。居然莫名有种被人算计的错。(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被算计了 觉。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谁在牵着我的鼻子走?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入局的? 要想找到答案,或许我就该放出戴拾的魂魄,好好的问问他... 就在这思绪间,车子已经抵达了孙组长家的家属苑。 我将车停靠之后,急急忙忙的下车...当下直奔孙组长家。 敲响门后,孙组长一脸的急切:“纳兰少爷,您没事吧?我都担心坏了,这都三点多了,您在不回来,我都打算集结调查队的人,进山找你!” “放心吧,”我宽慰的说:“没事...只是,我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孙组长问。 我把南宋古墓里遇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听完,孙组长居然激动起来:“真的吗?纳兰少爷真是好本事!” 我愣了:“您怎么那么高兴!” “能不高兴吗?”他激动之余,窃喜道:“您能把纳兰小姐,和您的朋友救出来...我这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你们纳兰家谢罪!” 这孙组长又开始自责起来...那愧疚的表情溢于言表。 对此我又宽慰了几句,还说起当下南宋古墓里已经被焚毁,要开始准备对付鬼王辛弃疾。 说起这个,孙组长才收回思绪,在意的问起我:“古墓里的辛弃疾,真的会来吗?” “会!”我确信:“辛弃疾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个带上五十骑,就敢冲入千军万马,捉拿叛逃的人...也是个骑马能追上三天三夜,捉拿盗印的人。@精华\/书阁*首发更新~~就他这样的人,死后执念只会更深,他一定会来为古墓焚烧的兵将报仇!” 孙组长表情一顿:“那你对付这尊鬼王,您有把握吗?” 我摇了摇头:“坦白说,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朱砂黄符,红绳挂铃都布置在这里。想借这里布好的驱魂阵,拖延一下,趁着这段时间,想想怎么对付这个鬼王。其实,如果真有选择,我还真不想与他为敌。” “是啊,”孙组长也叹息:“这辛弃疾也是我最敬佩的一位将才,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生前忧国忧民心怀国仇家恨,其人品更是令人称赞,只可惜生不逢时,瞎了眼睛生错了朝代,和岳飞一样,空有满腔热血!”。 第一百七十七章被算计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说误会 我突然在意的一愣:“你刚才说辛弃疾什么?那话怎么说的?” 孙组长被吓了一跳,战兢重复:“空有满腔热血,生不逢时...我,我没说错啊!” “不,”我提醒:“不是这句。” “那,那就是瞎了眼?”孙组长试探的问。 “没错,”我释然一笑:“就是瞎了眼!” 我心里激动起来,既然辛弃疾能被称为鬼王,那他实力不会逊色钟馗...要想收他,倒不如依照葫芦画瓢,让他瞎眼之后,就像收复钟馗一样对付他。 当下打定了主意,我便掏出了点睛纸人,将纳兰柔弱和胖子的三魂放了出来..帮他们三魂重回肉身。 最后借锦毛鼠通堂报马之后,凌空掐了一决凝魂咒,落在他们的眉心,. 随着咒落,柔弱和胖子皆是浑身一怔,逐渐恢复了呼吸,双肩和头上的三处阳火,也重新燃了起来。 很快,纳兰柔弱和胖子便睁开了眼睛...不过二人的状况都是一样,额头烫的跟个火炉似的,浑身直打冷颤。 我宽慰着他们,魂魄至阴至寒,刚回肉身自然会魂虚。好好休息一下,一觉醒来就好了。 “那,那辛弃疾怎么办?”纳兰柔弱担心的问。 “放心吧,”我淡然一笑说:“马上鸡鸣破晓他应该不会来了!只等天亮以后,纳兰家的人应该也会赶到这。” 我骗着纳兰柔弱安心入睡,也让胖子好好休息。二人都太虚弱了。@精华\/书阁*首发更新~~没几分钟这两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随后我跟孙组长两个人,就坐在卧室的角落里静静等待起来,此刻窗外的风声小了许多,天空开始飘落雪花。 雪花开始只有米粒大小,却越下越大到后面竟发展成鹅毛大雪,院子里不断有梧桐树的树枝被积雪压断,落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忍不住走到孙组长家的窗口欣赏起来。放眼望去整个大地浑然一色,与灰蒙蒙的天空连成整体,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孙组长凑了出来,试探性的问:“这么大的雪,你说那鬼王辛弃疾,还会来吗?” “一定会的!”我坚定的说道。 辛弃疾是什么性格?他想做的事肯定风雪无阻。而且无惧无畏,不就是他信奉的军魂吗?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风声,直愣愣的朝孙组长家刮了过来。 我整个人瞬间就警惕起来,小声说了句来了,而后嘱咐孙组长就躲在卧室里守着纳兰柔弱和胖子,让他切忌不可以开门。 悄声交代好了一些,我便拉开了卧室房门。与此同时,客厅里的红绳挂铃,发出刺耳的叮当声响,那声音急促到令人耳鼓发麻,仿佛铃舌随时都有撞断的征兆。 这明显是大鱼上钩了,寻常的鬼魅怎么敢进公家大院?又怎么敢闯去魂阵? 我捂着耳朵,站在客厅四下环顾,却丝毫没有看见鬼影。 只有红绳挂铃依旧摇曳的乱响,突然...房内的灯光,骤然一按。 “铛”声刺耳的碎裂,客厅窗外的红绳挂铃,铃舌最后一声撞响后,瞬间断裂...我赫然警惕的侧目,只见黑暗中一具鬼影呈现。 在微光乍现的雪景窗台,他魂身穿着三色法衣,头戴金冠。 丝毫没有了南宋大将的样子,这身打扮更像是一个十足的和尚。 无论接下来是不是要刀剑相对!我还是难掩心里的敬佩,率先双手抱拳,冲他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辛将君在上,小辈有礼了!” 虽然他正对着我,但我还是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有黑乎乎的身影,要不是身上的三色法衣,还有头上金冠。我还真不敢确信在就是我要等的辛弃疾。 等等,我蓦然一惊,如果我眼下看到的这个才是辛弃疾。(本章未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你说误会 ...那早前我和纳兰柔弱,在车上看到的鬼影,又是谁? 那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越发强烈...越想这些事情,我就越是感觉疑点重重。 当下,我竟厚着脸声称:“前辈,兴许这当中有什么误会,您看我们...” “误会!?”他冷哼一笑:“毁我陵寝,烧我阴兵的可是你?” “是,”我点头强调:“这兴许就是个误会!” “毁我陵寝烧我阴兵,还说误会?”辛弃疾赫然出手,鬼声厉喝:“拿你的命来偿!” 我当下也不会束手就擒,早已经有了计量...既然说不通,那就先制服他以后,在论是非。_o_m 我立马抬手掐诀,咒落:“天罗地网,收!” 声落引得客厅中央的红绳挂铃,犹如渔网般骤然收拢。将辛弃疾捆身的一瞬,我立马挽起手中的白虎剑。 拔剑出鞘“蹭”声作响,剑光极速划过,赫然朝着辛弃疾的眼前一挑。 这一剑,我势在取其双目......。 第一百七十八章你说误会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交手失利 可出剑的动作赫然被鬼王辛弃疾尽收眼底,他抬手以袍遮面....白虎剑“镗”声作响,犹如划到了铁板上一般,发出铁器交戈的声响,溅起了幽绿色的火花。 尽管我早已经听说,这三色法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剑锋相撞的一瞬间,还是让我心里滌然一惊。 急忙翻身骤反,就在我落地回头的一瞬...他凄然鬼喝,猛的一挥长袖。 落袖瞬间,红绳编织的天罗地网顷刻间砸开,短绳挂铃四散飞溅,飞裂的短绳打在我的脸上,拉开了浅浅的血口。 “你就这点本事吗?”声落,他如鬼魅般的身形一闪。 我情急掐了个轻身咒,借力一跃...飞身而起的瞬间,他便赫然出现在我刚才的落脚点。 好快!我心里暗叹一声,转而将白虎剑一挽,赫然直戳的他的眼睛。 可他出手比我更快,两指相钳“镗”的一声。 指如长钳一般,精准的夹住了白虎剑...他死死的掐住剑刃,任凭我怎么用力,别说是寸进,即便想要收剑,也根本抽不回来。 就在我心里暗暗蓄怨,欲将尸变的一瞬...他凄然一笑:“这还叫误会?” “我,”我愕然睁眼:“前辈,这当中一定有误会!” “哼!”他愤声一喝,五官尽显在我眼前...只见他花白的头发,恍如七十岁的高龄老者,身材瘦弱,破有几分清风道骨的世外高人之感。 他就是辛弃疾死前的样子吗? 真不怪我会分心,辛弃疾是什么人?一个被后世同时收录在历史书和语文书里的奇人...即便不知道他的生平。 某音上也把他的事迹给传神了,试问从古至今,能带五十骑杀人万军从中的还有几人? 一腔热血,忧国忧民的又有几人? 我迟疑了,就在思绪间他狰狞的面目极速变化...额间青筋暴起,面目开始溃烂,露出了狰狞的鬼相。 他彻底怒了,声音的沙哑的怒喝:“这事,没什么误会!” 我明白,说再多都是枉然,倘若这事真有什么隐情,这背后做局的一定是个高人,我稀里糊涂的就中了别人的计。 毁了南宋古墓,毁了他陵寝的是我,放火烧尽阴兵的还是我...而且直到这一刻,我也只是晃过神,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可要是细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设计,又是怎么成为别人棋子的...我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背后做局的人究竟是谁,我直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 仅仅只是直觉让我意识到,这事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简单。思绪间,我散去了心里的怨念,好言好语的对他说:“前辈,我一时间也跟你解释不清楚,倘若你愿意,我们可以聊聊,我相信只要这当中,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为表诚意,我极力想要抽回白虎剑...可他森然一笑,突然就松开了钳指,借俯身而下的惯性,我这一剑,竟落身而下“镗”声作响。 剑锋直击在他的三色法衣之上,我错愕的一惊,当下唯恐自己伤了他。 可猝不及防的是,他对三色法衣有着绝对的自信。 表情森然一变,双掌势若雷霆的朝我太阳穴拍了过来...“江辰小心!”随着锦毛鼠的心念落下。 我像锦毛鼠借法,她自然在我体内,我虽然七窍未开,但六窍已通...她半控我的身体,丢了白虎剑,急身后退。 饶是如此,鬼王的手掌几乎是擦鼻而过。指尖在我鼻头上,拉出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啪”声作响,鬼王的双掌相击,骤然发出一声巨响...响声如雷贯耳,在这个狭小的客厅中震耳欲聋。 我浑身都是一哆嗦,只感觉整个人都已经麻了。就在我缓神期间,他丝毫没有停顿,抬手便有长剑形聚! 一面森然泛光的汉剑,骤然出现在他手里...他抬手瞬间,已是身如鬼魅,持剑直戳我的咽喉。 “江辰!”锦毛鼠心念一喝! 我急忙回神,抬手声唤:“白虎!” 顷刻间虎啸之声滌然而起,白虎剑骤然飞身咯噔在我眼前...以剑刃阻挡辛弃疾手中的汉剑,两剑交戈“镗”声作响,火花四溅! 可我终究没有握住白虎剑...最终,他手中的汉剑顶着白虎剑,径直撞到了我胸口,巨力的重装下,顶着剑刃推我急身后退。 胸口宛如被钢筋戳中一般剧痛,我身随剑动,被直直的顶到了墙上,撞的“嘭”声作响。孙组长的墙面,都有明显的晃动。 好在这一剑有白虎剑相隔,否则必定穿破我的骨肉...我惊骇的看着眼前,只见辛弃疾握剑的手,也极速开始变化,犹如丧尸一般骤变成粘稠带油的腐物。而且一直扩散,直至蔓延全身。那森然的样子,看的我骇然惊悚。 论鬼,我出马两年,还从没见过那么狰狞恐怖的鬼相。 以前就听刘叔说过,鬼相越是狰狞恐怖,这鬼的能力就越是不凡。思绪间,锦毛鼠再度提醒:“江辰,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小心啊!” 我急忙回神,抓住白虎剑的剑柄...与此同时,白虎嗷嗷直吠,宛如受了重创之后的哀嚎。我定睛看去,只见辛弃疾手中汉剑,正轻微的扭动。 他的汉剑,剑尖在白虎剑的剑刃上,犹如旋转的螺丝一般钻动...钻的剑中白虎哀嚎。 我当下试着反抗,可自己就被那么一把剑,死死的顶着。 背身撞墙之下,那把剑顶的我根本就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他来了...那只腐烂到泛起油光的手,朝我伸了过来,犹如枯槁老人般皮皱无肉,狭长的指尖,犹如鹰爪一般犀利的带着锋芒。 赫然朝我伸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章 火凤撞白虎 “百川汇流,朝宗于海...” 我情急落咒:“玄武开路!” 玄武顷刻间应咒,辛弃疾脚下的地面极速摇晃,如蜈蚣一般的虚空裂缝骤然凸显。乍裂的缝隙,欲将辛弃疾收入裂缝之中。 他骤然慌神,对于突显的裂缝,显得有些始料未及。借此空档,我猛推白虎剑,将他的汉剑顶开后,侧身一跃极速拉开距离。 我太傻了,和辛弃疾交手,那生前就是个怪胎,我手上的功夫哪是他的对手? 我当下急忙掐诀咒驱玄武,妄想借用咒法给其重创。 玄武的鬼神幻象,瞬间应咒,长蛇摆尾犹如粗壮的长鞭,狠狠的鞭策到了辛弃疾的身手。 “嘭”声炸裂火花,幽绿色的火光骤然凸显,辛弃疾的魂身也的确骤然急退。 可三色法衣加持,他魂身根本无损。 还将汉剑一挽,仰头鬼喝。 顷刻间幽光骤显,密密麻麻的鬼兵突然显化在他身边,随着他长剑一指,鬼兵鬼将魂聚白虎,骤然反扑玄武。 玄武和白虎顿时撞到了一起,巨龟和虎啸之声,立马涤荡开来。 魂化白虎属金,玄武幻象属水。二者并没有克制关系,但是两兽缠斗之下,玄武居然明显落于下风。 我手握白虎剑想要向前帮忙,可两兽相争,犹如神仙打架。 连鬼王辛弃疾都没敢上前,我过去岂不是添乱...白虎要是朝我扑来,玄武还得费心救我。 无奈,我也只能远观,眼睁睁的看着玄武笨重的幻象被白虎折磨...巨龟还好,藏头露尾,可怜了背上的巨蛇。 面对白虎的飞身扑袭,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就连转身都要依赖巨龟。 不是玄武太弱,是这白虎太强,它比我在坟台上看见的魂化白虎,更显神韵! 这白虎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心念刚落,黄诗音便冷笑出声:“这还想不到?” 我立马追问:“还请黄仙解惑。” 黄诗音倒也不急,反而以心念问道:“你知道飞虎队这个名字,是从哪来的吗?” 我心里的尴尬的一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现代的名词?” “不,”黄诗音说:“飞虎队,其实是南宋时期,辛弃疾取的,寓意为如虎添翼的虎狼之师...在宋孝宗后期南方盗贼横行,而当地又军备废弛,地方戍卫军不堪一击。如果朝廷调军前往又耗费巨大,因此辛弃疾便向朝廷请求建立一支飞虎军。因此这支飞虎军建立目的就是为了镇压盗贼和蛮越,而南宋时期每年大量的赔款和都城临安的奢华享乐以及朝廷体制冗滥。因此,疯狂敛财而导致盗贼横行,而蛮越也趁机兴风作浪。” “所以后人有几句话是评价宋朝的:北宋盛汴京,南宋盛临安,除此歌舞升,四方皆清贫。从历史上来说,这两个地方都是胭脂花柳之地,文人和宋朝君臣沉醉于风花雪月和太平盛世的美梦里不能自拔,而这对于百姓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而飞虎军一方面纪律严明,另一方面又有名将统帅,因此成为当时天下少有的精锐。飞虎军隶属步军司,后又隶属江陵都统司,平日授之以三衙战阵之法。后来辛弃疾被罢免后,又在李椿的率领下飞虎军更加声名大振。但这支强劲的虎狼之师,却慢慢地退出了历史舞台,被世俗腐化。” 听到这,我天真的以为:“那这魂化的白虎,就是当年辛弃疾所创飞虎军的英灵魂化?” “不,”黄诗音还没来得及解释...锦毛鼠就插声说起:“江辰,你快看玄武!” “我看见了,”玄武步步急退,在飞虎的撞击下,幻象深陷地缝中。 而飞虎丝步步紧逼,越身而起,在一声虎啸之后,扑身而上,锋利的虎牙直奔玄武背上的长蛇。 我当下抬手掐诀,咒收玄武幻象形散...顷刻间,飞虎落地扑了个空。 那恶狠狠的飞虎转而将仇视的目光看向了我,从胸腔发出嗷嗷的低吠。 他性如白虎,杀伐好战! 借用这个特点,我挽剑而起,指抚白虎剑刃的同时,驱其发出虎啸之声...那充满的挑衅的虎啸,瞬间引的飞虎躬身杂毛。 一山不容二虎,两个白虎都已经蓄势待发,尽管我的白虎被收入剑中,但剑身嗡鸣作响,不断在我手里颤抖。 它也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好斗。 “放出去,”锦毛鼠在我心里怂恿:“两虎相争,让他们斗个雌雄。” 白虎也是堂上供奉,听锦毛鼠怂恿,这货越发控制不住好斗的本性,不断在我手里挣脱。 虎啸挑衅之声犹如恶犬狂吠...瞬间,眼前飞虎奇袭如风,突然扑身而起直勾勾的朝我扑了过来。 “江辰,小心!”锦毛鼠忙声提醒。 “放心吧,”我眼神一直注意着飞虎。 于此同时,锦毛鼠忙喝:“还不快放白虎出去?” “两虎相斗根本不是上策,”我心念回应的同时,其实也是自己心里没底,我唯恐自己的白虎败阵。 更何况,有更好的应对之策,又何须白虎冒险...我只以白虎挑衅,眼看飞虎扑身而至,就在我眼前的一瞬。 我将白虎剑一挽,顺势藏匿到手肘背后...右手从兜内掏出凤球,咒落声喝:“火凤诛邪!” 顷刻间火凤应咒显化,脱手的凤球,随着火光一闪...火焰形聚除了火凤的本相。 显化瞬间,便已经和飞虎撞到了一起...火焰顷刻间撞在白虎幻象的身上。随着一声虎啸悲鸣,火焰燃遍了白虎幻象全身。 火光骤然惊现...白虎幻象身着火焰极速倒飞! 这是绝好的机会,我眼睑与此,急忙挽剑而起...仗着轻身咒的加持,身形疾奔。手中长剑直奔飞虎的脖子。 剑戳飞虎的瞬间,咒落:“白虎噬魂!” 白虎剑上光芒一闪,剑过飞虎的瞬间,幻象撕裂...白虎剑“嗡”声颤响,这令我心下顿时一喜。 回头,本以为没了飞虎为倚仗,辛弃疾也不足为惧。 但万不曾想,撕裂的飞虎幻象,在撕裂后居然又重新凝聚。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汇聚到了一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制服飞虎 还真是难缠...我挽收白虎剑,单手掐诀驱动火凤。 随着火凤应咒,一声凤鸣之后,火凤盘旋之后俯冲而下,犹如陨石坠落一般,火焰燎原,瞬间将飞虎唤醒重新引燃。 原本还想着,无形之中,以火克金! 可万不曾想,白虎幻象这次非但没有撕裂幻象,反而骤然迸发出火焰,一头犹如周身带火的的飞虎赫然直直奔向了我。 犹如蛮牛冲撞一般,直挺挺的朝我奔了过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简直把我吓傻了。 这tmd无异于弄巧成拙了! 我挽出白虎剑,长剑直挑身附火焰的飞虎...“嘭”声作响。 犹如打棒球一般震的我虎口发麻,溅起的火焰,犹如滴落的油火一般四下飞溅。 我整个人也随着冲撞的惯性,飞身后仰。 太他妈邪了! 翻身而起的瞬间,只见飞虎俯身待扑,那魂身浴火的样子,犹如恶魔猛兽一般令人惊叹。 锦毛鼠忙崔:“江辰,快放白虎啊!” 我看向手中的白虎剑...剑身暗淡无光,丝毫没有了嗡鸣的挑衅声。 这货,这货居然怂了! “还不是怪你自己,”黄诗音适时出声:“借火凤引燃白虎...这下别人浴火而生,你要怎么克敌?” 我哪知道?我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这还不是锦毛鼠说的吗?火克金!更何况,谁能想,那只白虎,居然不死不灭....” 等等!我心念至此一顿:“不灭?” “没错,”黄诗音冷声说起:“想到了吗?这世界上除了朱雀能不死不灭浴火重生之外,还有人的信仰执念,亦如战魂也是不灭的,这飞虎根本就不是鬼魅幻化...其实飞虎军,在南宋时期就被前线的名将孟珙等人青睐,将其收归治下,在抗金战争中也屡立战功,不过此时的辛弃疾早已远离政坛、投闲置散了。而“飞虎军”虽强,但还是一支按传统组织方式打造的军队,很快就浸染了南宋军队普遍的一些恶习,到后期就完全泯然众人了。而它的创建者辛弃疾的一番苦心,就如同他本人的那些雄心壮志一样,终究是一场幻梦。” 我懂了:“其实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辛弃疾死前,郁郁而终的执念幻象...所谓的不灭军魂,说白了是为将者的目标。正如在《亮剑》里面,李云龙就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军队的作风和统帅的性格是密切相关。而在历史上,任何一支部队,只要有名将的长期训练都会成为一支虎狼之势。而一支虎狼之师如果换成庸才率领,那也会成为残兵败将。比较著名的就是大秦帝国的长城军团在蒙恬和王离的率领下,出现了不同的结局。所谓的军魂,其实归根结底,更像是一代名将的个人信仰,只要是名将一换,夕日的信仰教条也就渐渐变了!” “可以那么说吧,”黄诗音冷冷回应:“看穿这点...诛邪破局,应该就不难了吧!” “没错!”我心念谢过黄诗音后! 转而正色起了眼前浴火的飞虎...与此同时,它身附火焰扑身而来。 我急忙指抚长剑声喝:“白虎别怂!” 声落将剑一掷,白虎剑虽然应咒形化白虎本相...可这货明显有些怂了,他畏惧飞虎身上的火焰。 气焰远不及飞虎,两虎相撞...白虎被火焰灼烧,虎啸凄凉。 借此空档,我掐诀起咒:“百川汇集朝宗于海...”咒落一指飞虎脚下:“玄武困魔!” 顷刻间应咒,飞虎脚下乍现裂痕! 鬼蛇幻象形聚,长蛇粗蟒的身形将飞虎缠绕。神龟喷出水柱,熄灭了飞虎身上的火焰。 我转而咒驱火凤,一指浴火的飞虎。 火凤盘旋应咒,一声凤鸣之后,俯身直撞飞虎,两兽相撞“嘭”声巨响。 浴火的飞虎,被直直的撞到了玄武裂缝中...眼见飞虎坠入深渊。鬼王辛弃疾是真急了。 他急忙扑身上前...可我哪会让他得逞? 咒唤白虎形化成剑,飞到了我的手里...随即上前横剑相拦,再度和辛弃疾交手到一起。 他根本无心交手,更急于去救他的飞虎。 我仗剑缠抖,根本不给他过去的机会...直至裂缝合上,惹的鬼王辛弃疾彻底怒了。犹如一个丢失信仰的人,恶狠狠的拽着我衣领。鬼相狰狞的冲我咆哮...当下我也不在保留,愤然尸变,暗红的眼睛,令鬼王都是一惊。 “你是...”不等他说完,我借着他抓向我的手臂,华丽的一记过肩摔“嘭”声坠响。 饶是鬼王,也被我狠狠的砸在身下。 巨大的响动,引得卧室门传来锁响,孙组长探头探脑的问道:“纳兰少爷,你没事吧?” “回去!”我声落一挽长剑,系列的锋芒划破木门“刺啦”一声,吓得孙组长赶忙关上了门。 不过防患于未燃,我还是抓起辛弃疾的鬼影....身如鬼魅,极速奔向窗外,将其狠狠抛弃在风雪中。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锦毛鼠好奇的问。 我心念回应:“人非圣贤,必有其短,只要找到弱点就能一击制胜...对付好色的人,用没人计。对付重誉之人,就泼他脏水。对缺爱之人,就用安全感让他享受温存,对虚荣之人就用满足欲将其迷惑,对聪明之人,就用捧杀计令其膨胀,对于勇敢无畏之人,就用正义感道德绑架....对于辛弃疾这种,活在幻想执念中的。” “怎么对付?”锦毛鼠催促的问。可我却笑了。因为说来很残忍,便是让其幻想破灭,看清现实......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事情没完 毁其梦想,磨灭其意志...这种杀人诛心的事情,的确太残忍了! 思绪间,鬼王辛弃疾已经站起来了! 我暗红的眼神一变,越身而上便是一记重拳,狠狠的击打在他身上。仗着三色法衣护体,这一拳并没有给他重创。 他倒飞落地,很快便飘起了鬼魅的身子...我唯恐他跑了,丝毫没有敢停留,上前一拳一拳的击打,欲要摧毁一个人的意志,那就得先击垮他的身体。 一个人在生病的时候,意志力是最薄弱的。为此我整整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上百次出拳才将身穿三色法衣护体的辛弃疾打倒在地。 他虚弱的魂魄,依旧在尝试着爬起来...“江辰,”锦毛鼠都开始狐疑了:“看来,你低估了他的意志力!” “是啊,”站在大雪纷飞的院子里,我突然计上心头,抬手起咒:“百川汇流,朝宗于海...”咒落一指鬼王脚下:“玄武开路!” 顷刻间,玄武应咒形聚的一瞬,我转而手决一变:“玄武化水!” 引得玄武幻象顷刻间形散,溅起了的巨浪水柱拍打在了鬼王的身上,三色法衣水火不侵,水流顺着法衣流下。 借此空档,我手决再度变化:“弟子江辰,像堂上白仙借法!” 咒落指出:“寒冰咒!” 顷刻间“咔嚓”作响,三色法衣上的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冰...只一瞬间,辛弃疾便被冻成了一个薄薄的冰雕。 可冻起来并不算完...我掐手换咒,引火凤过来飞身直扑冰雕。 火焰融化冰雕之后,我再次重复整套动作,将其冻起来,在融化,冻起来,在融化...妄想折磨他的意志。 可我太傻了,一个小时后,当薄冰再次融化,辛弃疾魂身倒在地上抽搐,可他依旧在尝试着站起来。 不断掐诀换咒,尸化体质的我,手上也开始轻颤发软,玄武和火凤也开始应咒迟疑...就连白婆婆借法,都有些抱怨了。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被辛弃疾的意志力所折服,或许辛弃疾的军魂,是不屈才对! 在那个南宋时期,所有人都贪图享乐,他们觉得安定的生活,能用钱换来,所以朝堂上才会大批的求和派。 他们在歌舞升平,酒色犬马中贪图享乐,骨子里长出了奴性。 南宋灭亡实在是天命所归,如果辛弃疾得志,南宋还会金国屈辱吗?还会有草原上的一代天骄吗? 比起他的军事才华,比起留下的诗词歌赋,我更觉得,辛弃疾那临死都不忘抵御外贼的不屈之心,更值得敬佩。那一生就是六十多年的从不屈服。 我沉步向前,伸手探在了辛弃疾的头上,我心里不禁感慨道,辛弃疾,68岁的你,在病榻上高呼杀贼的时候,你是否还会想起,于5万军帐中生擒叛将张安国那个夜晚? 那一年你只有23岁,少年英雄何等潇洒快意。只不过,你或许不知道,那已经是你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同样的年纪,西汉名将霍去病马踏祁连,封狼居胥,不一样的是你归来面见的天子,不是汉武帝刘彻,而是宋高宗赵构。 20年蹉跎,你的官越做越大,你了却君王天下事,却只换来了一个身后名。26岁你写下了《美芹十论》31岁敬献《九钗》你也曾寓言金朝60年内必亡。 然而,真正的大患才刚刚开始,那时的草原上有个叫铁木真的13岁少年,正在拔的草根艰难度日。倘若你一生得志,那你镇守的边关,会抵御的了蒙古的铁骑吗? 可惜,临安城的繁华,终究容不下你金戈铁马的梦想。你一生傲骨,即便抛弃了官印,却也将万字平戎策,换的东家种树书。 你一生写下六百二十六首词,然而你又岂愿仅仅做一个词人。65岁那年,你终于等到了那场毕生渴望的北伐。然而你一生收复山河的夙愿,也只不过是权臣的筹码,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当皇帝的诏书再一次传来,却是宝剑空悬,英雄已矣。 辛弃疾,你的一生少年便露锋芒,可你怎么从万里江山,就稀里糊涂的走到了灯火阑珊。 或许,终归是天命不可违,良言不劝该死鬼,王朝更迭,时也命也...终归不是你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 不过,你是幸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上个世纪在那个动荡的年月,重新有了飞虎军。 起初那是一支飞行的虎狼之师,他们英勇无畏,也不知道当时取这个名字的人,是不是有意延续你那不屈的意志! 所以飞虎队这个名字,留用至今...那不屈的意志,香火相承。 其实,或许对你而言,这份不屈的意志留下来,比起你的诗词歌赋更有价值。 思绪至此,鬼王虚弱的“额”声呢喃,他魂身瘫软在地,变得奄奄一息! 随着郁念被我吸附,他那腐烂的鬼相也恢复了平淡,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身子淡如薄雾。 眼看颇有魂散的迹象...我赶忙收手,转而抓起了他的衣领,借着轻身咒一跃。再度从窗台飞回了孙组长家的客厅。 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形散,背后的黑手,当中的误会,至今还没有查出头绪。 我咒唤火凤魂化凤球,驱使凤球在辛弃疾的头上悬浮。借其不死不灭的特性,暂护辛弃疾的三魂不散。 落咒,我俯身向他保证,这事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可他只是无力的一笑...或许对于消除执念的他而言,背后设计真凶,已经不重要了。 又或者说,这一刻他依旧不相信我! 可不管怎么说,这背后设局的人,让我打心底感到憎恨! 现在要想把幕后布局的人抓出来,乍看之下毫无头绪,但我想,那个布局的幕后黑手,可能做梦也没想到,戴拾的魂魄,现在就在我手里。 我摸出了拘有戴拾魂魄的点睛纸人...当下只要把戴拾放出来,细问清楚由,找到背后那个藏匿的阴山派长老,那所有的事情,都会真相大白。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语成鉴 可就在我驱咒,准备放出戴拾的一瞬..... 卧室房门“嘎吱”一声,孙组长探头探脑的喊着:“纳兰少爷,纳兰少爷你没事吧!” 我闻声一顿,乱了心里的法决。 随着孙组长的声音落下,卧室内还传来了纳兰柔弱和胖子的疾呼:“孙组长,怎么样了?江辰哥没事吧!” “这,”孙组长斜睨着我,充满了警惕。 估计,刚才的打斗声已经把他吓傻了,饶是调查组的组长...终归也只是寻常人。 我释然笑说:“孙组长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确认了我声音,孙组长才松了口气,敞开了房门抱怨:“纳兰少爷,你可吓死我了!” 说着他便走了过来,还激动的伸手抱了抱我...一个年近五十的大男人,眼眶都溢出了眼泪。他还关切的拉着我打量:“没有受伤吧?” “没有,”我心里一暖,还张开手臂在他眼前转了一圈:“放心吧,我一点伤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孙组长激动坏了:“要是你有什么,我,我可怎么跟你爷爷交代啊!” “好了,”我耐心的宽慰着这个,动不动就颇显自责的孙组长...与此同时,心里也是真的感动。 “对了,”孙组长随即摸了摸眼角:“赶紧去卧室,看看纳兰小姐他们吧!他们也担心坏了!” “可是,”我迟疑的看了看辛弃疾。 “他就交给我,”孙组长看着魂身虚弱的辛弃疾,也打量了一下辛弃疾头上悬浮的凤球...战兢的问:“这东西,不会突然扑过来咬我吧!” “不会!”我让他放心,解释说:“他已经在魂飞魄散的边缘,头上凤球只是给他续命凝魂的!” “那就交给我,我帮你看着他,”孙组长催促着我:“你赶紧去房间里看看纳兰小姐他们,刚才他们都担心坏了,尤其是纳兰小姐...要不是我拦着,她都已经出来找你了!” “也好,”我谢了孙组长的好意后,便径直推开了卧室门... 纳兰柔弱美眸微显红肿,看到我便急问:“江辰哥,你,你不是说今晚南宋古墓里的东西,不会来吗?” 我尴尬的挠头:“这纯属意外,毕竟这世界上,也没有人能真正的机关算尽.....” 柔弱嘴角微颤:“你都快吓死我们了!” “是啊江辰,”胖子直骂我不仗义。不过这货骂骂咧咧之后,眼眶一红:“江辰,你能一个人闯进南宋古墓里救我们,你小子是真仗义....我,我他妈还以为你小子会跑。” “怎么!?”我不禁调侃:“如果当时,是我和纳兰柔弱被困,你在外面的话,你会跑咯?” “我!?”胖子话音一顿:“我可没你们那些本事...我进去也于事无补,不过我会死命的催纳兰家的人来帮忙!” “噗,”我忍不住差点笑了...胖子的话,虽然听起来贪生怕死。但他说的是事实。我并不怪他,反而觉得自己随口调侃的问题,他能这样回答,更显的真诚。 就在思绪间,纳兰柔弱插话:“江辰哥,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进去救你的!” “是吗!?”我饶有兴致的看着纳兰柔弱,突发奇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身处险境,被很多人围起来,你也会不顾一切来救我吗?” “当然,”纳兰柔弱天真的一笑:“如果我的命能换你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毕竟,这是我这次欠你的!” 我愣了,狐疑的看着柔弱,也不知道刚才外面打斗的声响,她有没有察觉到异常。 直视着我狐疑的目光,这天真的丫头居然抬手起誓:“我向堂仙起誓,将来如果江辰哥真的身落险境。我一定会豁出命去救他!” 我赶忙拍下她的手:“出马弟子,是不能对堂仙胡乱起誓的!” “我可是认真的!”纳兰柔弱表情严肃的强调。 “好把,”我欣然一笑,强调:“不过,我可不希望有那一天!” “是啊,”纳兰柔弱尴尬了:“还是希望江辰哥,永远平平安安的才好...” 那一刻,我真的没有想到随口提及的话,会那么快应验,一个月后就一语成鉴!为了救我,身边一个一个朋友死去。 不过,那都是一个月后的后话,现在话回当下,柔弱看着额我手里拿着的点睛纸人,已然想到:“江辰哥,你该不会是吧戴拾也救出来吧?” “对,”我想:“他就是帮我理清所有事情的关键人物...” 房内只有柔弱和胖子,我也不在隐瞒禁术。当即掐咒念诀,放出了里面的拘魂的戴拾。 随着咒落一声:“赦魂!”纸人急颤之下,三魂化作阴风形聚在眼前。 戴拾魂身一抖,睁开了眼睛,他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确认已经不再是南宋古墓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说吧,”我直接问他:“阴山派的长老苦心布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四章 长老是谁 他身化魂体,眼看已经出了南宋古墓... 当下居然想矢口否认,转而魂化阴风想逃。可我早有防备,从兜里掏出另一个点睛纸人威胁:“你走吧...你要是敢跑,我就让你妻子魂飞魄散。下辈子你也别指望能再续前缘!” “你!?”他魂化阴风已经飞至窗外,被我这般威胁才重新显化身形,想了想竟然和我谈起了条件:“如果,你肯我妻子还阳,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人是不能复生,你妻子都死了一个多月,甚至都过了尾七,怎么复活?”我让了一步:“如果你肯说出实情,我保证会找人超度你们的亡魂,下一世让你们人间重逢,再续前缘!” 他犹豫了.....我趁机提醒:“其实,你也应该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你完全就是被阴山派给利用了!机会只有一次,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帮你报杀妻子仇,你可别忘了,你的妻儿是死在阴山长老的手里。” “没错,”他顿了顿,狐疑:“你真的能保证我和我妻子能在来世相遇?” “当然,”我坦白说:“我堂上白仙,就是地府孟婆,我会让他亲自接引你们下阴。” 戴拾这才一咬牙,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出事的这几个人,彼此都认识,毕竟都是镇上周边的村民,大家时常赶集,也会在镇上相遇。 一个多月前,戴拾被阴山派的长老所蛊惑。原本是打算借用人命案,来引诱纳兰家的人。 当时,阴山派的长老保证,只要事情办成,南宋古墓打开封印,就一定会复活那些死去的人。 所以,戴拾才在阴山长老的安排下,刻意制造了一个机会,假借喝酒为名,邀请了韩老六他们到了自己家。 当晚戴拾早就备好了下酒菜,一伙人烤着煤火炉,喝着酒就聊了起来。 只等酒过三巡,众人喝的有些醉醺醺了,话也就多了起来,纷纷都在向往大城市的生活,也有的,说起了当下没钱的窘迫。 眼见时机成熟,戴拾才压低了声音,告诉众人说,山上的封印之地下面,是一个极大的南宋古墓,只要干一票盗墓的勾当,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当场就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如果换做平时,封印之地恐怕还真没人敢去...然而,那天几个人都喝的晕乎乎的,借着酒劲当场就摔了碗,应了这事。 借着兴头上,戴拾还当场拉着他们出去彩点...来到了那处南宋古墓的地界。在坟台上, 到那以后,众人在戴拾的带领下...依据阴山长老的交代,让韩老六他们无人各自站在对应白虎七宿的五方位上。 戴拾在以妻儿的魂魄,压着另外的两宿方位...这个时候,阴山派的长老就在暗中开坛,以他们的魂魄献祭,打开了封印。 胖子听到这,急声催问:“后来呢?” 戴拾说:“立下献祭,封印一破...自然是天生异相,狂风骤起电闪雷鸣。那诡异的现象,吓得众人酒都醒了。” “好在当时,大家都以为天上的雷云密布,是欲来的暴雨...就纷纷跑回了家,而且清醒过来后,大家对盗墓的事,也变得退宿起来。不过,当时阴山长老交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献祭的契约也已经立下。我也不做强求,还对他们说,都是酒后的醉话。他们也知道,那日正是我妻儿的头七,他们只当我是妻儿刚死,很多想法过于偏激...都没放在心上。” “后来呢?”胖子又催促起来。 戴拾说:“回了我家后,天色变得正常...大家回想起刚才,妄想盗墓的举动,变得心有余悸。便陆陆续续的谎称有事离开了。” 我当即明白过来:“其中有一个,在回去的路上就死了...他的死就是为了献祭。所以此后每七天,都会有一个断头魂!” 戴拾点了点头:“没错!” 胖子听到这,突然就笑了:“还真是天道轮回...妈的,这阴山长老处心积虑的算计,最终计划还是被我们给撞破了!” “是啊,”纳兰柔弱也只觉庆幸:“我们出现,至少救了最后个被献祭的人...等等,”纳兰柔弱俏脸一滞:“最后一个被献祭的人是谁?” “对啊,”胖子也油然一惊,想了想:“掉入南宋古墓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或者纳兰柔弱其中一个!” “都不是,”戴拾说:“最后一个是王二狗!” “是他!?”胖子和纳兰柔弱,异口同声的惊呼...随即,柔弱就想不明白了:“王二狗不就是阴山派的长老吗?” “不是,”戴拾欲言又止道:“阴山派的长老,根本不是王二狗。虽然我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是我听过他的声音......” “是谁!?”我谨慎的问。 他没有说话,鬼眼斜睨着一旁,我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顿时滌然一惊,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卧室的房门,居然敞开了一个缝隙。 与此同时,一只圆滚滚的眼珠子,就趴在门缝空隙,死死的盯着我们..... 第一百八十五章 长老是他 “谁!?”胖子下意识的战兢一喝:“谁在外面?” 于此同时,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拉响,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纳兰柔弱慌忙想要起身:“难道是阴山派的人潜进来了?” 我当下只怕:“那就是孙组长!” “糟了!”我惊骇的表情的一变,急忙冲出的卧室...可已经来不及了,拉开卧室房门的一瞬,只见鬼王辛弃疾,魂身无力的颓废在地板上。 卧室内透过窗外黎明的微光,根本没有了凤球的火焰光泽...凤球不见了!凤球被孙组长偷走了。 “那个混蛋!”我咒骂间,只听厨房玻璃碎裂的声响突兀的传来,我立马循着动响疾奔厨房,只见孙组长已经跃下窗户,从三楼跳了下去。 偷了我的凤球还想跑?我抬手一指孙组长的背影落咒:“锦毛鼠跟上去!” “好!”锦毛鼠应声而动,打着阴阳伞暂代阴风追魂。 她离开后,心念依旧相通...还问:“江辰,你为什么不直接出手抓住他!” “放长线钓大鱼!”我心下已有计较,自从踏入这个小镇开始,我就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身边的孙组长会是阴山派的人。 而且从刚才戴拾的眼神来看,他还极有可能是阴山派的那位幕后长老。我心里不禁懊悔,这个人的城府究竟是有多深? 好像人就是这样,每当出事,心下开始判断怀疑的时候。往往面对那些第一时间就表现出自责的人,反而会放松了戒备。 思绪间,纳兰柔弱和胖子已经踉跄的走了出来:“江辰哥,出什么事了?” 胖子也问:“刚才那个在门口偷窥的人呢?” 我坦白说:“就是孙组长,他还拿走了纳兰家的凤球!” “火凤?”纳兰柔弱瞪大了眼睛...凤球对纳兰家的重要性,她自然是知道的,顿时就急了:“这可怎么办?丢了凤球你回去可就麻烦了!上次二爷爷丢了青龙,至今还在纳兰家闹得沸沸扬扬!” “放心吧,”我说:“我一定会把凤球找回来的!” “怎么找?”纳兰柔弱急坏了:“凤球落在别人手里...火凤脾气暴躁,它只让法器不认人,孙组长有火凤相助,江辰哥你去是会吃亏的!” “可你也别忘了,”我说:“阴阳两球,咒驱火凤也是纳兰家的内堂秘术,孙组长根本不会,他拿到凤球,也无异于是拿到了一个会发光的夜明珠罢了!” “别担心,”我安慰着纳兰柔弱,同时安排起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让胖子和纳兰柔弱现在就启程,去镇上车站接纳兰家的人过来接应。 我唯恐阴山派的人在这有巢穴,如果和上次厕神的事情一样,村镇上的村民都是阴山派的人,那我孤掌难鸣。 面对万鬼,还能请白虎和诛仙噬魂诛邪,面对阴山派的邪教中人,仙家也会碍于出马弟子的六宗罪,唯恐伤人折损功德。 他们是不会借法的,所以我很需要外援...解释清楚后,胖子和纳兰柔弱才应声离开。 只等他们出门,我才回到卧室,放出了戴拾妻子的魂魄...这时候,眼看孙组长已经暴露了,戴拾才跟我说,其实那个孙组长根本就是一具躯壳。 真正的孙组长其实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死了,是阴山派的长老用了某种高深的禁术,将自己的魂魄附着在了孙组长的身上。 连声音都模仿的一模一样,所以时至今日也没有人发觉。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问:“单凭声音?” “不只是声音,”戴拾说:“是从那晚,他对王二狗的态度...真正的孙组长,是不会偏袒王二狗的,而且一直都对王二狗这个人很头疼。那晚王二狗几次暗中帮我,我就确定阴山长老一定是附在了孙组长身上。借由职务之便,威胁王二狗帮忙,” 没错,我愕然一惊,那晚的孙组长和王二狗,多次让我起疑。 可我,因为想着孙组长和纳兰雪爷爷有几分渊源,就全然没有对孙组长有警惕的心里。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真不知道该说我涉世未深,太过单纯...还是说我这种重感情的人,最致命的伤,就是轻易相信别人。 我浊气一叹,事情既然已经了解清楚,我转而咒请白婆婆显化,拜请白婆婆带二人下阴。 白婆婆倒也没有拒绝...刚才折磨辛弃疾,一直在向白婆婆借法,折腾了一个小时,白婆婆显得也很无奈。颇显不悦的打散戴拾夫妻的三魂,让其三魂归三路,转而带着地魂下阴轮回。 处理好这些,我才走出卧室,看着魂虚淡化的辛弃疾,我立马走了过去:“前辈,对不住了!不过.....” “不用说了,”他魂弱的开口:“我只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阴山派的人?” “当然不是,”我说。 他信了:“那我就放心了...阴山派这四十年来,都想收我上堂,统领阴兵鬼将为恶。他们处心积虑的破了封印,我还以为你是阴山派的恶徒!” 阴山派擅长控魂为恶,有无数阴兵为势...可是经历这次,我算是明白了,即便再好的阴兵再好的队伍,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统将。 就像南宋时期,那么英勇善战的飞虎军,离了辛弃疾之后,也会被世俗腐化。所以一个良将对于一个军队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刚才就已经悟透,军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为将者的信仰。 阴山派中,阴兵众多,他们太需要辛弃疾这样的良将...可偏偏,辛弃疾真正的信仰就是不屈。 现在回想起来,献祭破了封印后,辛弃疾便带阴兵鬼将守在坟台,为的也是防止阴山派的骚扰。 可我就奇怪了:“那前辈,为什么也排斥纳兰家?” “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辛弃疾说:“纳兰家的人,比阴山派强不了多少...他们满口仁义,到头来也不过是想收我上堂,化作他们的靠山白虎。为此手段层出,也配称得上出马第一世家?”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路追踪 话音自此,他魂虚的垂目...我急忙扶着他:“前辈!” “你是被阴山派的人给设计了,”辛弃疾已经看出来了:“阴山派挖掘了我的陵寝,可他们却制不住我。因为有数万阴兵守护,他们根本闯不进去。所以,他们就苦心积虑骗你来破阵驱魂。但他们没想到...连我,也魂散在了你的手里。” “前辈,”我揪心的开始道歉,细想事情的经过...当我来到这,就仿佛一直被孙组长牵着鼻子走,我但凡肯细想,都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我不怪你,”辛弃疾释然一笑,转而抓住了我的手说:“我还要送你最后一程......”说着他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拼尽全力的撑起魂身。 “前辈!”我惊恐的喊了一声。可已经晚了,辛弃疾魂身化为薄雾水汽,快速凝结到了我的身上....本来我只是想吸取他的郁念为怨,填补七宗罪里的懒惰。 这下,他索性连千年修为都给了我。 我身体里感觉到了一股冰霜般的寒意,犹如尿意般一抖之后,周边雾气散尽。辛弃疾的魂身也形散无踪。 原本,我还想说服他,只要他保证不透露我是僵尸的秘密,就将他的残魂收入纸人当中。 回到纳兰家在求眼镜老头想想办法,别让辛弃疾魂飞魄散。 希望来世,他能生在这个和平的世界。 可一切都如梦幻泡影...或许英雄的出生,往往都时逢乱世把。 就在这思绪间,锦毛鼠的心念传来:“江辰,快来...我跟着他,已经到了戴拾家。”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问:“你是说孙组长?” “没错,就是那个阴山派的长老,”锦毛鼠说:“他现在还换上了阴山派长老的黑袍面具...你快来!” “好!”我应声出门。好在胖子和纳兰柔弱并没有开车...当时车钥匙在我身上。而且去车很近,去接人并不急于一时,所以他们选择了徒步。 这倒是方便我了,我随即拉开了车门,驱车直奔戴拾家...此刻,天色已经骤亮,戴拾抢了凤球,纯属计划失败后的狗急跳墙。可他偷走了凤球,选择戴拾家,一定有什么阴谋! 他但凡躲到哪个不知名的村户家,可能我还要费时去寻找,但他为什么要选择躲到戴拾家? 难道那里的聚魂阵和招魂幡,对他有什么帮助? 车子抵达戴拾家后,我越发感觉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再次从外面,打量起了戴拾的瓦房,总算发现了点问题。 这瓦房竟然在我的眼前微微的摇晃,仿佛更钟表上的分针一样,在轻微的晃动...就像是布置了某种时间空间禁止的结界。 而周围的一切都处于静止状态,只有这瓦房在摇晃,看着确实有些瘆人,我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准备进去一探究竟。毕竟仗着自己的尸化体质,任他这阴山长老万千诡计,我有一双铁拳。 可就在这时,耳边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江辰!” 这是锦毛鼠的声音,我顿下脚步后,她收起了阴阳伞,形聚在我身边说:“江辰,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我好奇的问。 她说:“成百上千的阴兵鬼将...全被吸附到里面去了,看样子都是阴山长老,借由里面的招魂幡和聚魂阵,吸附来的!吓得我当时就借阴阳伞隐遁了身形,所以才没敢进去....” 说到这,锦毛鼠小声的猜测:“现在,那个阴山长老一定是布好了阵在里面等你,你,你可要小心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身陷幻境 “放心吧,”我说:“身硬破万法,任凭他万千诡计。只要没有纳兰家的人在场,我自有一双铁拳.....” 我拽紧了白虎剑,这一次我俨然是对阴山派的长老,动了杀心,杀人噬魂,我绝不会给这个阴山派的长老半点机会。这就是他玩弄我的代价,当然,也是我当下心里油然而生的愤恨。 打定注意后,我便让锦毛鼠守在门口,我独自推开了戴拾家的院门....院子里,戴拾穿着一身黑袍,还将早前戴拾用过的法案香桌摆到了院子里。上面是厚厚的一沓白纸,他拿着毛笔在白纸上迅速的画着符咒! 她从头至尾都注视着手里的毛笔,连我沉步上前,踩踏出的脚步声,也没能引他抬头。 我索性站到桌前,直接问他:“你是在等我吗?” “是啊,”他这才草草收笔,画完了最后一张符咒,尽显随意的将那一叠符咒都握在了手里:“江辰...你的确让我很意外!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我们是朋友,那该多好!” “我们永远不会是朋友,”我捏紧了拳头说:“朋友是不会利用的...你处心积虑的算计我,有这样的朋友吗?” “算计你,那也证明了你的实力...至少你有利用的价值,这个世界上朋友不都是相互利用吗?”他笑了:“如果你肯加入阴山派,我保证你一定会荣华富贵...纳兰家很快就会荡然无存,那时候你也自身难保。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来吧,我可以带你入我们阴山派,从此摆脱纳兰家的约束,只要你愿意,我们阴山派的大门,一定会为你敞开。” 我只觉一笑:“如果,我不想加入呢?” “你没得选,”他说:“现在凤球在我手上...丢失了纳兰家的阴阳球,你回去该怎么交代?依照纳兰家的家法,丢失凤球你得堂前谢罪,就算纳兰家的家主护着你,你也会被逐出纳兰家。” “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所以别用这些来威胁我。如果你真想谈什么条件,那就直说吧!”我目光一变,充满杀意的看向他:“如果你肯交出凤球,那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他呵笑出声,看透了我的心思:“可你,好像还是很在意凤球!” 这点无可否认,毕竟这事纳兰欣悄悄给我的...我自信即便丢了凤球,回去纳兰家也不会吧我怎么样,但是纳兰欣就不好说了。 所以,我一定要夺回凤球...转而镇定的说起:“其实凤球,落在你们阴山派,就形同一个夜明珠。倒不如拿凤球换你自己一条生路!” 条件我已经开出来了...可阴山长老却觉得我天真:“凤球,我是不会用,但阴山派自然有人会用!” 是啊,我都忘了阴山派还有纳兰闯...沉眉思索的瞬间,阴山长老掏出了凤球,颇显挑逗的看着我:“怎么样?入不入我阴山派,如果你肯跟我走,只要入了阴山派,我保证把凤球还给你。也担保你在阴山派,荣华富贵!” 真当我傻,进了阴山派...这凤球还能还给我吗? 这阴山长老,恐怕是南宋古墓的事情办砸了,才想着把我和凤球带回去将功补过...我和阴山派,早已经势成水火。 我手里更是有好几条阴山派的血案,阴山派怎么可能和我化解仇怨? 对此,我心里门清...却还佯装思索,趁着阴山长老把玩凤球的一瞬,我心里暗暗咒起,趁他把玩凤球的一瞬。 我落咒声喝:“火凤!” 顷刻间,凤球骤然闪烁出耀眼的火光...随着凤鸣之声,火凤盘旋而上。骤然突起的火焰,让近在眼前的阴山长老,侧目遮掩。 任谁在这一刻,都会下意识的护着眼睛...就连我自己,也陷入了短暂的视野盲区。 当我眼睛急眨,缓了好一阵后,视野才渐渐恢复...直等我眨动眼皮,再次看清眼前的时候,阴山长老已经出手,那一叠白纸符咒直奔我而来,满天飞舞的白符,就像是奔丧撒下的冥币一般。 顷刻间,我眼前的世界变了....一番天旋地转之后,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古战场之中,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肃杀之气,在我的对面是成千上万的大军,为首的正是身着黑袍,头戴面具的阴山长老。 在他身后,是无数手持冰刃的阴兵鬼将...他们全都阴冷恐怖的盯着我,那目光充满了杀气。 我愕然注视的左右,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我周边密密麻麻的全是阴兵。 而这里俨然不在是戴拾家的大院,而是阴山长老布下的阵中幻境...我知道在这幻境中,我就像是中了鬼打墙了,这里时间定格在了鸡鸣破晓。 这样一来,这些阴兵鬼将都不会受到阳气的侵蚀,而且在阵中幻境里,我独自面对数百阴兵。 看起来我是孤立无援,可阴山长老太小看我了...这里也是一个狠适合我的屠宰场。当下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随即亮出了手里的白虎剑,借着长剑在幻境中一跃而起,虎啸之声顿时随我涤荡开来。 我犀利的将剑锋,赫然一指阴山长老...身如鬼魅,手握长剑万军丛中一戳,剑刃直逼阴山长老的咽喉。 他抬手伸出两指,自信的夹住了剑刃...顷刻间,白虎剑再难寸进,白虎愤怒的嘶吼声,伴随着剑身嗡鸣作响。 与此同时,阴山长老厉声一喝:“杀了他!” 万鬼应声而动,瞬间围了锅来,他们全都齐刷刷的朝我出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古墓完结 我立马在心里蓄怨...回想着自己,被这个阴山长老设计哄骗的事实。 顷刻间就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我仰头正欲一声尸吼,可剑刃上的两指突然收力,我随同力道的惯性,持剑戳向了幻境里的阴山长老。 “额啊!”他紧捂着嗓子,表情难以置信...于此同时,幻境中的阴兵鬼将,全都如玻璃一般碎裂。 眼前的世界,再度经历了一番天旋地转......我晃头回神,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出幻境之外。 耳边还有鸟叫声,泥土的芬芳也显得格外清晰。 思绪间,耳边传来一道苍老而略显担忧的声音:“孩子,没事吧!” “爷爷!?”我愕然一愣,眼前竟然是纳兰雪的爷爷...我当下一喜:“你们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还说呢,”爷爷浊气一叹:“还好我们连夜赶来了...刚才,要不是你老丈人一剑杀死了阴山派的长老,破了阵。你小子现在还在别人的阵中!” “是啊,好险!”我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对纳兰雪的父亲表示了感谢。 随后,纳兰家的人开始清理着现场,收拾起了阴山派长老的尸体,破了房子里的招魂幡和聚魂阵。 在这期间,纳兰雪的爷爷拉着我,才细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昨晚听说了我有危险,纳兰雪就一直担心,催促着我老丈人和他爷爷,到这来帮忙。 纳兰雪的爷爷也很担心我,毕竟这事是他让我来到...所以当晚,就去找了老太爷。纳兰太爷知道我在这遇到了阴山派。 立马就同意了长房的人连夜出马,离开了纳兰家。而且还钦点了人手,来的都是长房的精英。几乎调动了长房一半的人。 他们连夜赶了过来,刚到镇上就看到了纳兰柔弱和胖子,在他们的指引下才来到了戴拾家。 恰好看到我和阴山长老相对而立,头上有火凤盘旋,可两人就是一动不动...我老丈人心知不好,看着满地散落的符咒。 知道我肯定是被阴山派的人,拉入魂识幻境,所以当机立断,杀了阴山长老,将我从魂识幻境中带了出来。 随后,我也将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告诉了纳兰雪的爷爷...他听完,表情骤变:“孙组长已经死了?” “死了,”我说:“眼下你看到的,只不过是孙组长的肉身,附着了阴山派长老魂魄而已.....” 甚至,当下我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我觉得是二房的人和阴山派的人私通消息,苦心布局。 阴山派利用孙组长,就是借由早年纳兰雪的爷爷和孙组长有几渊源,借由这份恩怨引我入局,帮他们破了南宋古墓。 纳兰雪的爷爷听完,想了想也不是毫无道理...他当下也没有隐瞒,还告诉我,这次长房有一半的人出来,也是借由帮我善后为由,隐藏长房的踪迹。现在纳兰家,暗地里已经蠢蠢欲动,纳兰弘安已经快坐不住了。已经在秘密安插人手到内堂。 这次纳兰太爷,也是刻意将纳兰雪的爷爷调离纳兰家,为的就是让内堂的杂物,也落到纳兰弘安手里。 这样,他便会毫无顾虑的孤注一掷...说着,纳兰雪的爷爷把凤球还给了我:“看来,你太爷爷应该也交代了你不少事情。连凤球都交给你保管,那他一定对你寄予了厚望!” “爷爷说笑了,”我坦言:“这是纳兰欣交给我暂放的!” 纳兰雪的爷爷明显一愣:“原来是那丫头...那你可要把凤球收好,切不可丢了,这东西对纳兰家而言,可是很重要的。” “放心吧爷爷,”说起纳兰欣,我油然想到,问起了四十多年前纳兰修德的事,问他们当初是不是一起来的南宋古墓。 纳兰雪的爷爷倒也没有隐瞒,说起了四十多年前,的确是他和纳兰欣的爷爷一起来这平事,当时纳兰家他们那一辈,纳兰欣的爷爷最受器重。 那会虽然还没竞选家主之位,但是纳兰欣的爷爷一直都是太爷爷最看好的一个,纳兰欣的爷爷向来都是急功近利。 原本只是到这平事,阻止阴山派挖掘古墓...可是纳兰欣的爷爷知道墓中是白虎坐镇的时候。 就动了收虎入堂的想法,所以耽误了整整一个月,纳兰家其实死伤无数,也没能收走辛弃疾。 最终将事情越演越烈,古墓中的辛弃疾摔阴兵鬼将为祸,数次交手后,纳兰家吃尽了苦头。 最后在无奈之下,纳兰欣的爷爷才召集了六个人,请仙上身,跳入墓中舍身落下封印。 这才封住了南宋古墓,说起来纳兰欣的爷爷,执念很深,那会纳兰家靠山白虎陨落...纳兰欣的爷爷,一门心思想重寻白虎,做堂上靠山。 借这份功劳,他必然能入选下一任家主。只可惜,他执念太深,临死都还惦记着墓中的白虎。 “难怪,”我这才恍然明白:“难怪我烧尸的时候,他会一直劝诫我!” “嗯,”纳兰雪的爷爷长长叹了口气,转而看向我说:“江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茫然的一愣,试探的问:“爷爷,您觉得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纳兰家这段时间,内堂必乱,”爷爷说:“你先和柔弱悄悄潜回去,在暗中观察纳兰家的动静。我们留下藏匿行踪,顺带善后南宋古墓的事。如果纳兰家出了什么事,你就立马联系我,我带着长房的人,即刻回纳兰家,从外围给你们援手!” “也好!”我当场就决定听从纳兰雪爷爷的安排。 虽然纳兰雪的爷爷没有明说,但我从他的话语中已经听出...纳兰家的事,已经迫在眉睫。纳兰弘安已经按耐不住了,而纳兰太爷也迫切的想要收网。 看来,纳兰家的变数...应该就在这几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纳兰倩柔 打定主意后,纳兰雪的爷爷就带我离开了戴拾家... 因为要带着白虎剑,根本不方便坐飞机,所以爷爷特意给我们重新找了一辆车,让我和纳兰柔弱还有胖子,即刻开车回去。 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做事千万不要冒失,回去之后也千万别踏进纳兰家,在暗中观察,有事第一时间通知他。 我连连应声,再三保证后,才离开了小镇....胖子开车,我倒是美美的睡了一觉。南宋古墓的事,让我忙了一整夜。 那一夜真的可以说是很漫长,做了很多事,当下躺在副驾驶上,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 胖子全场驱车上高速,夜晚才下了高速进入市区...就在我们驱车游荡街头,合计着今晚吃点什么的时候。 我的手机铃声,竟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我翻出手机一看,居然是纳兰倩柔! 这还真是意外!我当下便略显调侃的接起了电话,问她:“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江,江辰,”纳兰倩柔的声音略显虚弱:“你在哪?” “你怎么了?”我听得出,纳兰倩柔此刻仿佛奄奄一息的感觉。 听她在电话里说:“快,快来救我!” 我猛然一惊:“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她无力道:“我发个定位给你,你赶紧过来,记住一定要快...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好,那你等我,”我应声后,她才挂了电话,很快就通过某信,发来了一个精准的定位...说来还真是巧了,依据定位所示。纳兰倩柔此刻就在我们所停留的市区边缘,那是当地的一个郊区。 当下再也顾不上吃饭,我立马示意胖子依据导航驱车过去...纳兰倩柔是什么脾气?那种人固执的要命,她从不服软,居然肯打电话让我帮忙。 那她的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我们驱车直奔,一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就抵达了定位所示的位置...那是一处郊区的环山地域。 依照定位显示,我们直接来到了一处两层楼的自建房,门口还有农家旅社,土菜馆的字样。 我们下车后便直接走了进去...只见一楼,老板娘正焦急的渡步,脸上充满了不安! “你好,”纳兰柔弱主动打了个招呼,随即问起老板娘:“请问,在这入住的客人中,有没有一个叫纳兰倩柔的女孩!” “纳,纳兰倩柔?”老板娘忽然一顿:“该不会就是那个浑身是伤的女孩把?” “浑身是伤?”沉眉担忧:“她怎么样了!” “哎哟,”老板娘越发焦急了:“你们还是赶紧跟我去看看吧...她可千万别死我这。真要出个人命,我,我这可还得怎么做生意啊?” 老板娘刻薄的说着,同时将我们领到了二楼的民宿...老板娘敲着房门:“姑娘!” “滚!”纳兰柔弱佯装凶狠:“不要进来!” “可是,”老板娘颤声说起:“你朋友来接你了!” “什么朋友?”纳兰倩柔厉声一喝:“我没有朋友...让他们滚,不要在缠着我!” “倩柔姐,”纳兰柔弱急忙出声:“是我还有江辰!” 里面的声音立马一顿,迟疑了会,便听到起床后,嘭声绊倒的声响...我立马催促老板娘:“有钥匙吗?直接开门!” “可是...”老板娘似乎有些担忧的说:“这小姑娘脾气可不好,神神叨叨的,那可不好惹。” “别怕,”我保证:“出了事,我承担!” “那好吧!”老板娘这才颤巍的打开了房门...推门瞬间,黑暗的房间里阴风骤起,四处张贴的黄符,随风摆动。 那场面看着都莫名惊悚...老板娘简直都吓坏了,浑身都在发抖,其实别说是老板娘,饶是胖子都极具惊骇的挽住了我的手臂。 环顾房内,并没看到纳兰倩柔的身影,直至胖子低头那么一瞅:“妈呀!” 他整个人都麻了...循着胖子的惨叫,我们低头看去,只见一个长发盖脸的女人,赫然抬头,正死死的盯着我们。 画面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感觉.... “谁!?”胖子战兢的问了一声:“究竟是谁在那?” 我当下侧身,拉开了房间里的灯绳....看着眼前的人,还真有几分形似,可她太狼狈了,太落魄了。 忍不住上前确认:“纳兰,倩柔!?” “江,江辰!”她虚弱的抬着头:“你们,你们总算来了!” 声落将头一垂,当场昏了过去....“纳兰倩柔!”我赶忙俯身喊道,顺带伸手一探鼻息,继而把着她的脉搏。 胖子直到这一刻都难以确信:“这,这事纳兰倩柔?” 是啊,要不是我确信这房间里,刚才还听到纳兰倩柔的声音,恐怕我也不敢置信。 曾经,纳兰倩柔是多么不可一世的女孩...趾高气扬,开的是豪车,一脸冷傲不屑。她是怎么落到这个下场? 变得那么落魄?毫不夸张的说,眼下纳兰柔弱犹如一个难民乞丐一般狼狈。 这丫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细看她身上,衣服上还有血迹,裤子上满是泥泞...把脉的同时,也不难发现,她食指尖端,好几个咬破的伤口。 可见她曾多次咬破食指,以血画咒。昏厥后的她,薄唇微张,我还能看到她舌尖也有咬破的痕迹。 难怪说话吐字不清,应该是生死关头,她也曾多次咬破舌尖血自救,或是破除幻境....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倩柔的惨状 是有人在追杀她?还是说...她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就在思绪间,纳兰柔弱担心的问:“江辰哥,倩柔姐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搭完了脉说起:“她至少应该有三天没有睡觉了,身体劳累过度,疲惫不堪罢了!” 说着我将纳兰倩柔抱到了床上...不得不说,这丫头是真的很重,怎么感觉骨瘦修长的纳兰倩柔,居然能那么重? 少说得有一百六、七十多斤,这不对啊,她怎么可能那么重? 我放下纳兰倩柔后,低头那么一看,竟发现她环抱着一个方盒,盒子很大,约莫能装下一把很大的提琴。 “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胖子好奇的凑了过来。 在胖子的怂恿下,我试着拖动那个盒子...可即便已经昏迷的纳兰倩柔,还是下意识的用力,拼命的抓紧了盒子。嘴里不住的呢喃:“别抢,滚开...别碰我的东西!” 看来,这几天她不休不眠为的就是保护这盒子里的东西。 “江辰哥,”纳兰柔弱细致的注意到:“你看盒子的封口处!” 我定睛看去,只见盒子的封口处还有黄符封印...里面必定是阴邪之物,或是什么珍贵的法器。 黄符很新,上面的朱砂墨迹也像是近段时间留下来的。 纳兰柔弱凑近细看说:“盒子上的黄符,应该不是倩柔姐画的...但是这间房子里的黄符,全都是倩柔姐画的。” “这你都知道?”胖子狐疑的问:“你看到了?” “你只要看看笔迹不就知道了吗?”纳兰柔弱说:“其实画符就跟写字一样,即便是一模一样的符咒,但是也可以从笔画中看出一个人的笔迹。就比如盒子上的封印,笔迹刚劲有力,画符的应该是个男人,而房子里的黄符,落笔清秀,笔锋颇显窄小,这就是倩柔姐的笔迹。” 纳兰柔弱的推理,的确有点道理...可当下要想知道纳兰倩柔究竟经历过什么,恐怕也只能等她睡上一觉,清醒过来在说。 就在这思绪间,老板娘已经缓过神了,上来拉扯着我们问:“这姑娘没事吧!” “没事,”说完,我顺带向老板娘打听起了纳兰倩柔,是怎么来到她这的。 老板娘说:“今个入夜,这姑娘就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我家旅社...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在附近遇到了好色之徒,又或是哪家被拐卖的拐卖的少女逃了出来。而且这姑娘也阔绰,出手就给了我五千块,我心想这姑娘也挺可怜的,准保后面有坏人追她...就把她带了这个房间,让她今晚暂避一下。可哪曾想,我这转过身下楼的功夫,给她找来了包扎的绷带和止血药,上楼还想着给她检查下伤口...可这姑娘把门反锁了。我敲门,她还凶狠的让我滚,哪有这种道理?” “后来呢?”我问。 “后来,”老板娘说:“我就想用我自己的备用钥匙开门,可刚拉开一个缝...这姑娘就大发雷霆,还说我要是敢闯进去,准保让我死无全尸...你说说,我好心救她,她居然还咒我?” 说着,老板娘越发的生气,转而指着我们:“你们,你们马上把那姑娘接走,你们这些人搞得神神秘秘的,还把我房间贴成这样,赶紧走...我们这不欢迎你!” 我连忙安抚着老板娘:“您别生气...这里弄脏了我们赔就是!” 说着,我示意胖子借我五千块钱,转而将钱塞给了老板娘,还跟老板娘谎称,纳兰倩柔受过精神上的刺激,所以神智有些失常。 更何况,我看这农家旅社今晚也没什么客人...便扬言,今晚我们还要再开两间房。正好也没吃饭,还让老板娘安排三个人的饭菜。 这些,都是额外结账....老板娘终归是开门做生意的,其实所有的善心,那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看着手里的五千块,她那刻薄的表情一变,反生热情:“得得得,也看这大半夜的,你们几个要是流落出去,有个啥意外的,我这良心也过意不去!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面...你们要是什么邪教组织,或是住在这有个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任。” “这叫什么话?”胖子不乐意了:“我们住在你的旅社,出了事你不负责?哪有这种道理?” “爱住不住,”老板娘作势就要把钱还给我们:“你们要是怕了,就赶紧走!” “老板娘您也别误会,”我说:“住,我们肯定是在这住,但你这话说的我们心里也没底...如果有什么需要提点的,您直说。” 她一咽唾沫,这才告诉我们,其实最近,这附近一直在闹鬼。 “怎么回事?您说具体一点,”我详细的问道,唯恐这闹鬼的事,就是和纳兰倩柔有关。 随后老板娘便压低了声音说:“其实这一个星期以来啊,附近的人一到晚上,就不再敢上后山,但凡有靠近山头的人都会被杀死,而且死状特别恐怖。” 我有些惊讶:“谁干的?” “这我哪知道,”老板娘白我一眼说:“自从七天前就开始了,这一个星期啊,当地调查局也曾组织过不少人力去后山搜查,直到前几天,甚至还出动了军队,白天行动的,都是无功而返...可晚上行动的,却次次都是全军覆灭。连那些当兵的,都离奇的死在了山上!” 我有些震惊的问:“那岂不是死了很多人?” “是啊,”老板娘说:“事情一直被那些人压着,新闻不让播,媒体也不让进,就连照相都不行,甚至附近保卫处,都派了一个连驻守山边,还拉起了铁网将整座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对外宣称是军事演习,闲人免进。” 连军方都涉及了,那这事明显不简单...这事也势必和纳兰倩柔有关才对。 思绪间,老板娘忙劝:“如果你们要在我这住,今晚可哪也不许去,如果真出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放心吧,”我保证说:“真出什么意外,我们自己负责!”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想起来了 老板娘等的就是这句话,说着,她便在二楼给我们开了两个房间,转而下去给我们安排起了饭菜。 在此期间,我让纳兰柔弱帮忙,打来热水给纳兰倩柔擦洗一下,顺便检查她的伤势。而我和胖子,则是避讳的站到了门口。 静候半响,忽然听到房内传来“哐当”一声刺耳的撞响。 我立马绷紧了神经。很快的,纳兰柔弱便拉开了门:“江辰哥,你,你快来看!” “怎么了!?”我急忙跟着柔弱进房,听她说,刚才已经帮纳兰倩柔擦拭完了身体,也顺带仔细检查了倩柔。 其实她浑身上下并没有明显的外伤,所有衣服上沾染的血迹,都是别人的,而且是人血,纳兰柔弱非常确信。 我甚至还捡起了纳兰倩柔换下的衣服,放到鼻尖下轻嗅:“没错,这一定就是人血!” 看我闻了闻,就断言是人血...胖子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不过他这举动,立马就糟了我和纳兰柔弱的白眼。他顿生尴尬,立马放下了纳兰倩柔的贴身衣服,挠头说起:“我也就跟你们学学,你们可别想歪了!” 我和纳兰柔弱心照不宣,倒也懒得揭穿他...不过当下我很好奇:“刚才那声撞响。” “是这个盒子,”纳兰柔弱说:“在我帮倩柔姐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她的手。结果她死死的抓着盒子,但里面的东西却掉了出来。” 说完,一指地上的森然铁器。透过窗外的微光,铁器泛着森冷的光泽。 那竟是一把剑! “江辰哥,别碰,”纳兰柔弱出声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已经俯身握住了剑柄。握剑的瞬间,真的有一种如坠冰窖的凉意,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根的竖立了起来。 可见这把剑,是有多大的煞气!剑身很短,剑身上的纹路,曲折婉转,凹凸不平。食指敲击剑身,“镗”声作响,剑身嗡鸣,回音清脆。 这绝对是一把好剑,而且从材质上来判断,这应该是一把古剑,少说得有上千年的历史。 “江辰哥,”纳兰柔弱劝道:“快把剑丢了...这把剑,感觉挺诡异的!” “我感觉到了,”我沉眉一皱说:“但我心里总感觉,我好像在哪见过这把剑...这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思绪间,房门突兀的敲响,门外老板娘催促起来,说是饭菜已经做好了,让我们赶紧下去趁热吃。 “好,有劳您了,”应声后,我便将古剑收纳回盒子中。 重新贴好封印,放到纳兰倩柔身边后...三人才一起离开了房间。 老板娘很是热情,招呼我们落座后,就一个劲的介绍起了她家的特色土菜,还特别推荐起了她家的泡椒鸭肠。 说是开胃下饭,那都是一绝。说话间,还用公筷,给我们一人挑了一戳。看着那长长弯曲蔓延的鸭肠,我眼神突变:“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胖子和纳兰柔弱不明其意的问。 我当时没有出声,只等老板娘客套寒暄了一番,离开后...我才郑重其事的说:“我想起那把剑的名字了,我曾经在书里看过,那是鱼肠剑!” “对啊,”纳兰柔弱恍然想起:鱼肠剑,也称鱼藏剑,据传是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越王所制,他使用了赤堇山之锡;若耶溪之铜,经雨洒雷击,得天地精华,制成了五口剑,分别是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和巨阙......” “鱼肠剑是因为剑身上的花纹。犹如鱼肠,这种鱼肠倒不是指生鱼的内脏,而是要将一只鱼烤熟,剥去两胁,然后再看鱼肠,则有点像古剑剑身上的纹路,曲折婉转,凹凸不平,因此而得名。其实不光是鱼肠,剑纹还可以说是像龟文、像高山、像流波、像芙蓉……” 说着,纳兰柔弱越发确信:“刚才我们看到的,应该就是鱼肠剑!” “卧槽,”胖子小眼睛一转,即便是不通阴阳,他也听说过:“这可是十大名剑把?这东西得值多少钱?难怪纳兰倩柔,就连昏倒都还死死的抱着。” “这事可没你想到那么简单,”我说:“鱼肠剑,被后世的人,推崇为一把勇绝之剑,说是持剑的人,只要有那种,有来无回的勇绝之势,那剑的威力就可以更大的发挥出来.....可事实并非如此,鱼肠剑,剑出必嗜血,不杀人就会嗜主。所以在十大名剑中,其实鱼肠剑是一把最具邪性的古剑。相传当年鱼肠剑既成,善于相剑的薛烛被请来为它看相,薛烛的相剑本领犹如通灵一般,他感受到鱼肠剑中所蕴藏的信息,因此回答道:鱼肠剑“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原来这把剑生就是逆理悖序的,是用来弑君杀父的,想想都令人胆寒。后来越国才将其进献给了吴国,这柄剑也因此由越而入吴。” 说到这,我不禁轻声呢喃:“鱼肠剑怎么会落到纳兰倩柔的手里?” 纳兰柔弱也开始揣测:“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把剑,倩柔姐才惹来了杀身之祸?毕竟从他身上的血迹来看,她当时应该杀过人。又或者说,有人在他身边死去!” 一顿饭吃完,大家也没有猜出头绪...所有的一切,都要等纳兰倩柔醒过来在说。 当晚,为求谨慎起见,纳兰柔弱守在了纳兰倩柔的房间。 而我和胖子,则是睡在他们对面的房间。其实白天在车上,我就已经睡了一天了。 当晚辗转难眠,怎么也睡不着。 想起纳兰倩柔的事,就越发没有困意,翻身弄出了动响,闹得胖子都没办法熟睡...可就在楼下子时钟声敲响的同时。 我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声:“不要啊柔弱。你快把剑丢开!” 这是纳兰倩柔的声音!她醒了? 可她为什么厉喝纳兰柔弱? 我立马翻身而起,都顾不上披件外套,就径直奔向了纳兰倩柔的房间。胖子紧随其后,就在我们推门的一瞬。 只见纳兰柔弱,手握鱼肠剑,一脸森然的回头,鱼肚微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倩柔描述 “柔弱,”我试着上前轻唤:“你没事吧?” 可话音刚落,她便挽剑一指,发出一个男人凄惨的鬼声:“滚!” 随即飞身直撞窗户“砰”声作响,窗户玻璃四散,就连窗户的骨架也被撞断了。 我急忙追了过去,可俯身纳兰柔弱的那东西,实在太快了...当我凑到窗边的时候,远远只有一个背影。 “怎么会这样?”我一头雾水的看向纳兰倩柔。 她也是刚刚醒过来,整个人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感觉。 我忙声问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纳兰倩柔先是错愕的一愣,但是很快,她便回忆起:“柔弱应该是被封印盒子里的东西个迷了,她根本不听我的劝诫,忽然就变得连阴沉的打开了盒子,还拔出了那把剑,然后......” 说到这,院子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老板和老板娘披着衣服,火急火燎的上来查看:“咋回事,咋回事!你们这大半夜的,闹啥呢?” 质问的瞬间,老板和老板娘推门而入...看着那破损的窗户,老板娘顿时妈呀一声:“这是哪个挨千刀的?连窗户都给我弄坏了......” 我赶忙上前拉住老板娘解释:“跟我们一同前来的那个小姑娘,被山上的鬼神给迷走了。” “这....”老板娘惊骇的瞪大了眼睛:“咱当时可是有言在先,这可不关我的事啊!” “这是当然,”说着我赶忙招来胖子,从他兜里又摸了五千块钱塞给老板娘:“您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不过那小姑娘就这么被鬼神抓走了,要是真出什么事的话,你们家也难逃法律责任...今晚啊,你就当我们没来过,那小姑娘我们自然会去救他。” “这,”老板娘有些犹豫。但身旁的老板连连冲她使眼色,就仿佛再说有钱不赚就是王八蛋,管那女孩出去是死是活。 老板是个明显的财迷,见老板娘迟迟没有收钱,他径直伸手...接过钱后呵呵一笑:“当心吧,今晚的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压根就当你们没来过。” 安抚了这家老板和老板娘之后,他们很识趣的离开了。 我和胖子也立马回房,穿上了衣服,整理了一下东西就打算进山去找纳兰柔弱。 可刚一出门,纳兰倩柔已经双手环抱胸前,早早的等在门口了...我试着劝她:“要不,你还是留在这吧。我和胖子能把纳兰柔弱找回来的。” “那怎么行?”她一口回绝,甚至扬言:“我一定要亲自把它找回来!” “放心吧,”胖子安慰说:“纳兰柔弱心性善良...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 “他!?”纳兰倩柔表情一顿,想了想:“还有她带走的那把剑,我也要找回来!” 说起那把剑...我立马就问了:“鱼肠剑怎么会在你身上?” “那把就是十大名剑里的鱼肠剑?”纳兰倩柔仿佛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封印的盒子里装的,居然就是鱼肠剑。 随即,纳兰倩柔说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自从我们离开纳兰家后,她便一直在找纳兰闯。 直到十天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找到了纳兰闯,自此就一直缠着他。 没日没夜的纠缠了三天,把纳兰闯弄得都有些烦了...纳兰闯原本是想离开的,可是又忙着到这来取一件封印的东西。 所以,才在无奈之下,带着纳兰倩柔到这座后山。 不过他只是让纳兰倩柔在山脚等他,而他自己则是孤身进山。在回来的时候,纳兰闯已经身受重伤。 还将封印的盒子交给了纳兰倩柔...对其一再强调,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将封印长盒里的的东西,亲手交给我。 在此期间,一定不能打开封印,还说这是从阴山派的人手里抢来的,所以他不方便带在身上,这才托付给了纳兰倩柔。 “交给我?”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要把鱼肠剑交给我?” 纳兰倩柔错愕的一愣,回忆道:“对了...当时纳兰闯说,这东西对你特别重要,还说你这次出去,就是为了找他。现在应该也就缺他。纳兰闯当时说的有头无尾的,我也没听明白!” 但我却从这段复述中,听出味了,要说我在找的东西,那就是七宗罪...目前还缺的,那就是七宗罪之首,傲慢! 可傲慢和鱼肠剑,压根就没有关联,甚至可以说是八竿子都打不倒一起? 纳兰闯怎么会想着把鱼肠剑给我? 思绪间,胖子也在问:“那你七天前就拿到了鱼肠剑,怎么还在这里?” “我,”纳兰倩柔哑然一顿。 “是啊,”我也开始觉得奇怪了:“既然他把剑托付给你...你怎么没有通知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汉朝古墓 “怪我咯?你们是真有脸说,”纳兰倩柔埋怨道:“七天前你们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我一连打了好几天,纳兰柔弱当时还在纳兰家。江辰的电话根本打不通,这也能怪我?” “我,”我哑然一愣,细算下时间,七天前应该就是钟馗在医院闹邪的期间...那段时间,我白昼颠倒,陪护胖子睡得昏昏沉沉。 手机的确经常没电....纳兰倩柔随即说起,当时纳兰闯交给他东西的时候,就嘱咐她赶紧走,千万别回头,一路上也要提防阴山派的人来抢夺。 所以她起初是真的急了,可打了我两天电话都没接通,她也不知道该去哪找我们。而且那两天也算风平浪静。 她也渐渐放松了警惕,甚至怀疑,当初纳兰闯是不是随便找个封印的箱子,编了个理由就想把她支开。 所以,倔脾气上来后,纳兰倩柔居然背着封印的鱼肠剑又找了回来。 这一找,就正好听说附近地带,那几天都有命案发生,当地的调查局都已经参与进来。她立马就以纳兰家的身份,参与了进来。 帮着调查员分析查事,而她背着那么大一个封印盒,全然忘了纳兰闯的告诫,很快就暴露了自己。 所以,阴山派这几天已经找上了他,没日没夜的追杀...稍不留神,就落入阴山派的陷阱里。 最惊险的就是今天下午,她连续三天三夜没敢睡。阴山派还差遣来了不少精英和鬼将,她拼命周旋,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才侥幸逃生。 这些她不用说,我也能料到。从她指尖的伤口和舌尖的咬痕来看,就不难发现,他们交手的激烈程度。 随即我便关心的说着,让她好好在房间休息。 不管是纳兰柔弱,还是鱼肠剑,我都会带回来的。 可这纳兰倩柔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死活不依,还说她最清楚上山的路,如果她不去,指望我们猴年马月才能找到鱼肠剑。 “不,”她连忙换了个口气强调:“还有纳兰柔弱!” 我算是听出来了,对于纳兰倩柔而言,纳兰闯托付给她的鱼肠剑,价值更胜纳兰柔弱...我心里是一阵的尴尬。 但也不揭穿她,既然她执意要去,我也不在拦着...更何况。她说的很有道理。 这里四面环山,只是听到一个后山,我和胖子要去哪找纳兰柔弱? 无奈之下,我和胖子才紧随着纳兰倩柔的后面,离开了这间农家旅社。 出去后,我谨慎的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了白虎剑。 纳兰倩柔也从后备箱里,取了一些红绳挂铃,朱砂笔砚。 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我们才进了后山。冬季的山间,到处都是一片荒芜颓废的景象...花草枯萎,整片大山看起来毫无生机。 纳兰倩柔一变带路一边说:“路上都谨慎一点,小心阴山派在路上下咒,给我们使什么绊子!” “好!”起初,我们都很谨慎,胖子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可爬了一段路,尤其是对胖子这种生活在大城市的富家公子哥,爬山对他而言,简直是要了他命。 连声问起纳兰倩柔:“姑奶奶,到底还有多久啊...而且那上面究竟有什么?” “有一个汉朝时期的古墓,”说到这,纳兰倩柔突然看向了我:“对了江辰...前面你有没有听说,阴山派一直在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话刚问出口,我就想起来了:“好像前几天听纳兰柔弱说过,说是阴山派一直在寻一个什么墓。” “没错,”纳兰倩柔说:“就是这个古墓....当时纳兰雪的爷爷,也就是长房的大爷爷率先发现这个问题,怀疑阴山派是想挖掘一个名将古墓,收其上堂,统领阴兵为祸。而这里相传就是一处汉朝名将的古墓.....” 听到这,胖子没了兴趣,还直言:“又是个棘手的古墓,汉朝鬼王!” “怎么!?”纳兰倩柔俏脸一滞:“你好像,对阴山派搜寻古墓的事,并没感到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胖子说:“就在昨天,我们还在南宋古墓,因为同样的原因,和阴山派正面交手了。” “霍,”纳兰倩柔冷哼一笑:“既然清楚缘由,那就不用我在去刻意解释了...大家抓紧时间上山。我怀疑附着在纳兰柔弱身上的,就是汉朝某位将领的阴魂。” 说着,自顾头前带路...而我,则是细想,阴山派的目标,仿佛并不是针对某一位。 毕竟,从古至今,遗留了多少名将阴魂? 可要说汉朝期间,能称得上用兵如神的.....思绪间,我突然脚步一顿,仿佛没有听到胖子的声音。我急忙回头去看:“胖子,你在干嘛?” 胖子已经远远的瘫软在地:“我,我走不动了,累死我了!”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朝着旁边的井口爬去。 “你干嘛胖子?”我紧张的问。 他却不以为意:“还能干嘛?爬了那么久,不得喝口水,喘口气啊....” “死胖子,”我咒骂了一句,急忙跑下去说:“你这几个月在纳兰家,算是白学了...荒山废井的水,你丫的都敢喝?” 这话,真不是我危言耸听...在风水中,就有说,活山出活水,水润万物。 可这荒山野岭,万物颓废毫无生机,可见这水,要么含瘴要么含尸气煞气,这里的水,连山上的花草都养不活,人又怎么能喝? 可胖子就像完全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直接就站在水井旁边,目不转睛的往井下看。 “胖子,”我上前一把拽住他,劝诫到:“这水,真不能喝!” 说着,我便想把他拉开,可是奇了,胖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雕,屹立在井边。 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凉意,整个人全身一颤,连神经都紧崩了起来。 “胖子,”我又喊了一遍,但胖子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我当下愕然一惊,只怨这胖子不听劝,八成是中了邪。 第一百九十四章 被迷了眼 我轻拍着胖子的脸:“醒醒...胖子,你快醒醒!” 数次拍打无效,我索性掐起了人中,还将其右手中指一起按压。 可胖子毫无知觉,根本没有给我半点回应...这死胖子,我心里埋怨的同时,也在暗想他是怎么中的邪? 毕竟刚才,我清楚的看到,他还没有来来得及饮水...要说气味,我鼻尖轻嗅,能闻到浓厚的煞气和瘴气的味道。 但这些气味,并不能让人失去意识! 那他是怎么中的邪?我一时间都懵了...就那么不明所以的看着胖子的,他的眼睛仿佛直勾勾的盯着水井,一动不动。 等等,难道水井里有什么? 我站到他的角度,顺着他的视线看进去...只见井口弥漫的薄雾水汽,渐渐散去...里面似有人声,似有少女的轻唤:“来啊,来啊!” “是谁!?”我心下一紧,可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样,浑身难以动弹。 只能更胖子一样,呆呆的望着水井,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连最基本的眨眼,都无力办到。 这让我瞬间感到了茫然无措,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开口呼唤纳兰倩柔,可眼皮都垂不下,就更别说张嘴了。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井口的水汽散尽,从井中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仔细听时,又是刚才那个女人,她的声音极尽暧昧和诱惑。 “公子,你想要看看我吗?”我只觉得全身一震,仔细看时,面前的井口,水汽再度凝聚,竟呈现出一个古装美女。 那美女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白纱,若隐若现的衬托出,她倾国倾城的诱人身姿。 就连那白纱,仿佛都是水汽环绕出的错觉。 太漂亮了,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声。 但是很快,我便告诫自己,不要乱神...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我还不断去回想胡九娘,眼前这女人,比起九娘或是姜灵,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别被那些女魅给迷了,我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但这种自我控制的心理,很快就被一种无意识的欲望给压制了下去。 片刻间,我忽然觉得水汽在我眼前飘过,下一秒,水汽消失后,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女,竟然变成了胡九娘。 怎么回事?我心里惊骇到了极致:“九娘怎么会在这?” 而那女人变得妖娆妩媚:“公子...过来啊!” 我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我是从骨子里打了冷颤...这叫什么事? 被迷了眼,人的意识判断会受损,甚至迷迷糊糊的忘了自己是在幻境中。 可我再怎么迷糊,也知道九娘是什么脾气。 还叫我公子?她什么时候对我那么魅惑过? 这种念头刚闪过脑海,眼前的胡九娘表情骤变:“你还不快过来!”她厉声一喝,还真就是像极了胡九娘的口吻...可她的眼睛,我总感觉眼神中缺点什么? 就是那种,既显斥责,又显怜爱,那眼神很复杂...思绪间,眼前的胡九娘,眼神竟然真的变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心下一怔,自己简直是想什么就有什么。 就在我难以置信的同时,眼前的水汽宛如浓雾一般包裹,这个九娘也娇媚的走了出来,伸出食指勾搭着我的下巴:“跟我走吧!” 看到九娘那张久违的脸,我早已经不能自控...当下,便更是在原始本能的驱使下,我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迷迷糊糊的看着她,昏昏沉沉的跟着她走了进去....我全然忘了眼前就是水井。就在我迈步井口的那一瞬.......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来到山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忽然觉得脖浑身一凉,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与此同时,虎啸之声宛如雷鸣,震耳欲聋! 吓得我整个人都麻了,狼疮退后,还撞到了胖子...他和我一样,正宛如丧尸一般,毫无意识的朝前迈步。 “胖子,”我喊了一声,随即依照葫芦画瓢,挽起白虎剑,指抚长剑的同时,咒驱白虎一声虎啸,涤荡在胖子的耳边。 吓得胖子和我一样,浑身急颤,打了一个激灵后,眼前的幻境全部消失了,井口缭绕的水汽也全部消散。 想想都脊背发寒,这大半夜的,水井口哪来雾水? 我当下拽着胖子:“赶紧走!” 胖子狼疮点着头,也不敢在说喝水的事...而且一路上,紧追慢赶,唯恐自己被丢在后面。 没多久,我们就追上了纳兰倩柔...好在她刚才发现我们没有跟上来,就站在一块高石上,等着我们。 此刻看到我们颇显埋怨:“你们去哪了?” “一言难尽,”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起了刚才的遭遇,好在当时握着白虎剑,关键时刻,虎啸之音驱邪,声如洪钟才让我们清醒过来。 纳兰倩柔听完噗之以鼻:“荒山野岭的井边,你们都敢去?在说...你们遇到的,是什么邪魅?那个井边我昨天也去过,我怎么没事?” “这个,”我尴尬的看了看她,隐晦的说:“因为你是女人...” “我是女人!?”她一愣,顿时明白:“你们是被女魅给迷了?” 纳兰倩柔嫌弃的一个哆嗦,不过很快她便狐疑:“这阴山派的人,不是要抓我吗?干嘛用女魅?” 胖子贱嗖嗖的说:“兴许,阴山派的人,看你脾气倔不像个女人...就想着你可能好那一口。” 纳兰倩柔的表情立马一变,指着胖子:“你在说一句!” 胖子顿时就闭嘴了。 不过纳兰倩柔刚才说的,不是毫无道理。我开始呢喃道,井口布的女魅幻境,的确是针对男人布下的。 可阴山派的目标,难道不是背着鱼肠剑的纳兰倩柔吗? 为什么要以女魅布阵? 难道是用来对付巡山的调查人员? 可调查人员通常都是全副武装,自带的有干粮和水,他们应该不会靠近井边才对。 “其实,”纳兰倩柔想了想说:“我之前跟村里的人问过,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怪事....他们根本没提到过这口井啊。而且自从军队封山之后,这下面并没有发生命案,死的多是搜山人员。” “他们是怎么死的?”我问。 纳兰倩柔说:“死法都很诡异,有的是被利器所伤,头首分离...也有被女魅骗到水里,淹死的。或许那些淹死的,遇到的情况就更你们遇到的一样!” “卧槽,”胖子这才反应过来,细思极恐,要是刚才没有唤醒他...这胖子已经落水,被女魅迷的活活淹死。 胖子虽然没说,但是嗓子急咽唾沫,心里惊骇急了...随后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回去把那口井给遮住。免得还会有人,不小心靠近井边,被迷了可怎么办?” “村民是不会上山的,更何况...”纳兰倩柔说:“现在哪还有功夫去管那些?阴山派就躲在暗处,别人挖坑我们填...填的过来吗?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鱼肠剑,不,找到纳兰柔弱才是正事。” “是啊,”胖子也认可,不过看着连绵起伏的环山,胖子顿时愁眉:“那么大的山,要怎么找?” “这还不简单?”纳兰倩柔说着,摸出了手电筒,将电筒光一照,没一会儿就在泥泞的小路上,找到了一串脚印。 这段时间,我们天天和纳兰柔弱在一起,我一眼就能断定:“那就是纳兰柔弱的鞋印!” “好,”纳兰倩柔顿时一笑:“那我们就跟着脚印追!” 追了一路之后,我们来到了蜿蜒的另一处后山。 这座后山,四面都被高大厚重的铁丝网包围,铁丝网外还立了一座哨塔,附近有好几个背着枪的兵哥巡逻。 我们想偷偷的进入后山,但是哨塔上的探照灯早就瞄准了我们三个,只听到一名士兵厉声喝道:“什么人!这里是军事禁区,里面正在进行演习,任何人都禁止入内。” 话音未落,早有一队巡逻兵闻声赶来,手持枪械将我们团团包围。 他们训练有素,厉声喝止:“不许动,蹲下去双手抱头,全都老实一点!” 无奈,我们只得应声蹲下,双手抱到头上...就在我蹲身下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了纳兰倩柔,美眸冲我斜睨,仿佛示意着什么。 起初我还以为纳兰倩柔是想反抗突围。吓得我心里咯噔直跳,人力岂能武器斗?就算真的侥幸借术法逃脱,明天上个通缉令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更何况,我们又没作奸犯科,更没犯罪,根本没必要逃跑!我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可千万别冲动。 但四目相对,她还在示意我看向一旁,我这才扭头,发现自己完全会错意了,原来纳兰倩柔是看到那边的铁丝网,被划开了一个大洞,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正带着队员小心翼翼的检查着。 那个队长,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在吩咐了几句之后,正了正帽子,就朝我们这边走来。 借着探照灯的光芒,我看到军官肩章有一条横杠,外加三枚金光闪闪的星星,从肩章上看,他至少也是个连长。 就看着这个连长。慢悠悠的走过来,原本还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我们,但是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纳兰倩柔的身上。 他表情顿时一变:“我说...怎么又是你?” “哎,”周边的几个队员,也开始议论纷纷:“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是啊,她怎么又回来了?”众人都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有纳兰倩柔,尴尬的一笑:“孙连长,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回来给你帮忙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准备上山 “真是吃饱了撑的!”那连长笑道:“赶紧回你们纳兰家,别在这扯犊子。” 纳兰倩柔厚着脸皮打听:“孙连长,那边的铁丝网怎么破了?是谁弄的?” 孙连长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胆怯,说道:“那...那就是一个意外,没什么大事,明天就找人来修补。” “不是简单地意外吧?”纳兰倩柔说:“如果你们不调查清楚,这件事可就是个大事。” 孙连长当然知道啥意思,这次明知道是出来看守灵异事件...一个连队已经死了多少人?这事要是在没个消停,虽然不怕问责,但是跟着自己的这些兵,岂不是白白搭了性命。 人都是有感情的,孙连长怎么会不在乎? 但他也很无奈:“当初你说你是纳兰家的人,我也给了你三天时间...结果,你事情也没平,还惹来那么多麻烦。这事我们已经报上去了,很快就会有姜家的人来接手,所以你也别在这操心了,赶紧回纳兰家......” 这连长居然知道纳兰家和姜家? 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可就在这时,纳兰倩柔突然示意:“诺...他就是姜家的人?” “谁!?”孙连长一愣! 看着纳兰倩柔居然指向了我...这一刻,连我都诧异了,这是让我冒名顶替姜家? 孙连长狐疑的问:“年纪轻轻的,你真是姜家的出马弟子?” “是,”纳兰倩柔冲我一使眼色,还说:“他是姜家的上门女婿,他媳妇就是姜家老爷子,最宠溺的姜灵!” “卧槽,”胖子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你这是去姜家,兼职当上门女婿了?” “滚!”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不过提起姜家,众人开始咋舌:“姜家怎么就来这么几个人?” 孙连长也是一头雾水:“说什么姜老爷子,姜灵的,我他妈也不认识,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真的,”纳兰倩柔极力辩解:“不信,你打电话去姜家核实一下不就知道了!” 孙连长沉眉,想了想才点头:“那好吧,你们跟我来。” 他随即吩咐警戒的士兵们放下武器,可几个眼尖的士兵却打起了报告,说我手里有佩剑....对于我们这种走阴阳的,带个法器佩剑,倒也合符情理。 孙组长便让我把佩剑交给他的队员保管,等会出来自会归还...倒不是我防备他们,我坦言:“就算我给你们,你们也拿不动!” “霍,”几个队员不乐意了:“你这剑,是有多重?” 纳兰倩柔噗嗤一笑:“江辰,你让他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当即挽起白虎剑,竖插地面...几个队员,立马挽起袖子,可任凭他们怎么用力,白虎剑就是纹丝不动。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孙连长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变得热情起来,急忙将我们三人,带到了哨塔里。 关上门后,他这才说道:“不管你是不是姜家的人...只要你真有本事,我可以让你上去看看。” 纳兰倩柔还在说:“孙连长,你怎么还不信,他真是姜家的人!” “哎,”孙连长一指强调:“我可没说不信...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我现在不问,也没必要去查,倘若真是姜家的人,那我无权拦着他上山查事...如果不是姜家的人,我也希望你们能帮忙,守护到正主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我的意思诸位明白吗?” 孙连长的意思,在清楚不过...有本事就行,能救他的兵就行,何必在意是哪家那户? 只有出马世家自己,才有门户之见!而寻常人,根本不介意。 我点了点头,随即问起孙连长:“外面那个铁丝网是怎么回事?” “哦,”孙连长倒也没隐瞒:“其实刚才我也没在现场,不过据哨兵说,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拿着剑跑了过来...她根本不听我们的告诫,就连鸣枪示警都没用。她动作很快,一剑就劈了了铁丝网,直接穿网而过,像个鬼影一样,上了后山。” “二十出头?持剑少女?”我心下呢喃着,在加上脚印,几乎可以让我完全确信,那个劈开铁丝网的就是纳兰柔弱。 思绪间,孙连长担心的说:“那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够把控的...术业有专攻,我们血肉凡胎的守在这,我可不想自己的弟兄们冒险。所以,如果你没有本事诛邪,但我希望你能帮忙,抱我这些弟兄们的安全。” “放心吧,”我点了点头说:“这事,我会尽力而为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打算将胖子留下...胖子起初还不情愿,硬要陪我上去。 可我好说歹说,毕竟这事如果真的和南宋古墓一样,带上胖子就无异于带了个累赘,不是我嫌弃他。 我是真怕,稍有不慎胖子就搭上了小命。 可胖子连声强调,说他不怕死,非要缠着我...直到纳兰倩柔冷声回怼:“你不怕死,可我们怕?你就不担心,我们为了救你,或者说分心照顾你的时候,搭上了小命?” 这么一说,胖子才放弃了...只好答应留了下来。 孙连长也保证,会帮我们照顾好胖子...随后,便问起:“你们什么时候去。” “事不宜迟,”我说:“就现在。” “现在?你们现在上山,就不害怕吗?”孙连长的紧张和担忧把气氛渲染得极为诡异。同时,他也把我说愣了,我愕然问着:“现在上山,是有什么不妥吗?” “你难道就没听说吗?”孙连长提醒道:“这夜里寻山的队员,就没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我知道这个孙连长人不坏,他也是担心我的安全...同时,说这话也是在揣测我没有那个本事,有没有那份胆识。 我坦言:“放心吧孙连长,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那好吧,”孙连长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放你们进去。不过事先说好,无论你们山里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管。还有这事就算你解决了...只怕名声也会落在姜家。” “您就放心吧。”我说:“这些我都明白!”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他是兵仙 “那就好!”孙连长交代清楚了之后,便朝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孙建国!” “幸会,”我也没有隐瞒:“晚辈江辰!” “你还真姓姜?”他表情一顿,倒也没有询问下去,毕竟这个问题,他并不想问的太清楚。是不是姜家的人,他不能调查的太清楚。 只是再次热心地提醒道:“别怪我事先没说明白,你们这次行动是个人行为,就算你们在山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今晚我们也不会派人,上去搜救的。我需要为我自己的兄弟们负责。” “明白。”我点点头。 他咬着嘴唇,拍打了一下我肩膀:“去吧!” 随后,我和纳兰倩柔做了简单的准备后,就离开了哨所...看着那几个队员,还在拔动着我的白虎剑。 我走过去,还挺一人念道:“这他吗邪了,要说是剑柄差的太深...可我,怎么连剑刃都拔不出来!” 我无奈的苦笑,别说他们...我的魑虎魂入白虎剑后,连纳兰家也拿不定我的白虎剑。 我上前,轻而易举的将剑拔了出来。 几个队员顿时就傻了...我和纳兰倩柔随即上了山,这山路极为难走....纳兰柔弱的脚印,一直都是脚尖点地,脚印很浅。 我和纳兰倩柔仔细寻匿着脚印,一直追踪到了山顶。 只见山顶上,有一座荒废的古墓...墓碑早已经风化忐忑,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这古墓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连个坟包都没有。 要不是纳兰倩柔说,那里是个墓底,我估计从那踩过去,都不会想象那里会有坟墓...不过数千年的文明,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举头三尺未必有神明,但是掘地三尺一定能见尸骸,几十亿的人口,每天都有生老病死,每天都有人下葬。 几千年下来,哪个地方干净?哪个地方不曾埋过枯骨? 可这不起眼的地方,埋过汉朝名将? 会是谁?就在我沉眉去想的同时...纳兰倩柔忙声提醒:“江辰,快看!”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道倩影屹立在山头,她披散的长发随着山风呼啸来回飘荡着,手中的鱼肠剑在月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纳兰柔弱就站在我们面前,她缓缓抬起鱼肠剑,斜剑指天,一动不动。一双翻肚鱼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上。 那样子,简直吓死人了...我下意识的脱口轻唤:“柔弱!” “你才柔弱,”她突然侧身怒喝:“我可不是这位姑娘,更不是个柔弱的人。” 她说话的声音不男不女,幽怨至极...听得我毛骨悚然。 我不禁一咽唾沫,问道:“那你到底是谁?” “我姓韩,你们应该称呼我为韩大将君!”纳兰柔弱双手摊开,露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感觉。 我惊骇的眼神一变,汉朝...姓韩的将君!? 我油然想到的,就是兵仙韩信! 他怎么会埋在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我难以置信的确认道:“你,你是韩信?” “放肆!”他眼神一变,抬剑指着我:“本大将君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我只感觉双腿一软,竟万不曾想,竟然真的撞到了兵仙韩信......这人的事迹,几乎是家喻户晓。 别说历史和兵法,就是纵观成语典故,他一个人就创造出来了三十多个。比如战无不胜、推陈出新、国士无双、独当一面、多多益善、妇人之仁、匹夫之勇、解衣推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背水一战、拔旗易帜、置之死地而后生、问路斩樵、十面埋伏、居常鞅鞅、功高震主、金石之交等等。 而说起他的一生,那就是一句话概括,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 而他的兵法之道,恐怕纵观古今,还真没几个人能和他相提并论...他曾带着刘邦出蜀地,先平定三秦,后灭了魏国、代国、赵国、齐国。可以说北方的半壁江山,都是被韩信给打下来了。他是一个创造奇迹的男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举突破关中平原,而诸葛亮五伐中原均告失败;背水一战,驱市人作战,以寡击众、以弱胜强,无人敢效仿;十面埋伏,把项羽重重围困在垓下,一战决定天下归属。 这个时候的韩信完全可以按照蒯通的策略,选择自立为王,和刘邦平起平坐。因为他立下的功劳足以如此。 当初刘邦不也只是项梁手下的一员将领嘛!现在他还不是要跟项梁的侄子项羽争夺天下?而韩信实力强大,威信也很高,如果选择叛汉,必然会造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可是韩信对刘邦是充满感激的,他感念刘邦的知遇之恩,所以只要了一个齐王的封号。 其实在我个人看来,韩信一饭千金,胯下之辱。从中都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只可惜,他不懂人情世故,居功至伟才傲慢了一些。当然,也无可否认他是功高震主,所以天下大定。刘邦才非杀他不可。 等等...我赫然一惊的是:“傲慢!?” 没错,韩信不就是傲慢吗?难怪纳兰闯会说,这就是我要找的,还说我当下就缺他...可不是吗?这赫然就是七宗罪之首的傲慢! 可我要怎么收下这份大礼?他可完全不同于辛弃疾! 光听名讳就知道,兵仙,这可是师出有名,在阳世有功德,有供奉香炉的。 这就跟关羽一个性质...要收他,恐怕这事没那么简单,可要是放跑了他,傲慢好找,但我从哪,在找那么好的一份七宗罪? 又是汉朝的名将,沉淀数千年的积怨...这叫我怎么能不动心? 思绪间,附着在纳兰柔弱身上的韩信厉声急喝:“还不跪下,给本大将君道歉!” “你以为自己是谁?”纳兰倩柔莞尔一笑:“都说韩信用兵如神...可现在,你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什么可神气的?还大将君,就你,电视剧里演到大结局,都没见你拔过剑....” 纳兰倩柔太大意了,或许很多人都这样以为。 觉得韩信用兵如神,几乎没有什么身先士卒的记载...韩信一生很少拔剑。 但这绝对不是因为韩信手上功夫不行,而是因为他的佩剑是鱼肠!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狂的没边 鱼肠剑最为恶毒,出鞘便要嗜血.... 我眼瞅纳兰倩柔说错了话,急忙拦着,唯恐当下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我急忙将话锋一转:“前辈,既然两千多年都已经过去了...又何故时至今日,还阴魂不散,留恋阳世?” 他恶狠狠的眼神一变:“当然是为了复仇!” “复仇!?”纳兰倩柔噗嗤一声就笑了:“那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你要是真想复仇,就应该离开阳世...去冥界找找,兴许还能找到刘邦跟萧何。这阳世已经时隔久远,根本没有你想复仇的人!” “两千年!?”纳兰柔弱突然咧嘴,哈哈大笑起来:“两千年?你们骗我!” “我们没必要骗你,”我坦言:“汉朝距今的确有两千两百年多,刘邦建立了汉朝,后来就是三国,然后是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两千多年来,都已经换了几次朝代!” 他愕然一愣:“那现在是什么朝代?” 我说:“现在并没有朝代,阳世太平安宁,是个民主的时代!” 可他沉眉一皱:“民主?那岂非还是汉人在治理天下?” “这,”我颇显哑然,该怎么回答? 当下的确是汉人居多,可这并不代表汉人就一定是汉高祖刘邦的后人把? 见我沉眉思索...他索性做实了答案,还指着我问:“所以,你们也是汉人?”说到这里,纳兰柔弱双目圆瞪,全身的怒火竟仿佛全凝聚到双眼之中。 此时此刻,就算是有火焰从她的瞳孔里喷出来,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看到纳兰柔弱这种反应,我本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但显然她不会在给我机会。 就在我遐想措辞的时候,她已经挽起了鱼肠剑,身如鬼魅,犹如疾风一闪...持剑朝我戳来! “江辰小心!”在纳兰倩柔的提醒下。 我横剑咯噔“镗”声作响,虎口顿时一阵发麻......当下与其保持十字形交戈,以剑相持,我能感觉到他的力气很大。 我颇显无力道:“韩大将君,事情已过去两千多年,你又何苦执着?” 纳兰柔弱怒吼一声,随即仗剑一推,竟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我...她随即莞身一跃,长剑后仰。 我急忙抬剑格挡,鱼肠剑撞在白虎剑上,正面交锋后,只听到哐当一声脆响,我和纳兰柔弱各自随着惯性,身形急退。 “有点意思,”白纳兰柔弱竟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用韩信的声音问:“你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本事,报上名来,兴许我能饶尔一命!” “晚辈江辰,”我拱手一礼,再度好言相劝:“韩大将君,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真正的仇人早已经不在阳世,您又何故执着?天下百姓终究是无辜的!” “可他们终归也是汉人,那就该死...”纳兰柔弱凄然鬼笑:“当初要不是我,他刘邦能做黄帝吗?如果不是我,他刘邦还困在川蜀之地,他有资格和项羽平分天下,坐拥王位吗?汉朝基业我有不世的功勋,可他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大汉王朝的人,是怎么对我的?萧何骗我,吕雉那个贱人,居然因为刘邦五不死的承诺,怕传出去引人耻笑...就将我倒吊起来,让宫女用竹签活活的插死我。这番羞辱,我怎么能罢休?” 他厉声咆哮,听得我心惊胆战,不得不说,韩信一生的确传奇至极,可死的时候,也确实憋屈。 我知道劝说是彻底没用了,韩信自傲,封印在这两千多年,估计最后也只剩下了一腔怨念。 他声嘶力竭的嘶吼着,要天下汉人偿命。 可对此,纳兰倩柔噗之以鼻:“狂的没边了...你以为自己还是两千多年前,手握兵权的韩信?你现在充其量就是一个鬼王罢了,天下汉人少说得有十亿,你杀的过来吗?你能杀尽吗?” 纳兰柔弱的话说的一点不错...即便韩信今时今日是鬼魅之躯,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这就好比是问,一只羊什么时候能吃完一片草原。 现实的答案,是无休无止,毕竟草可再生,而羊力有限。 可就在我们都以为韩信是危言耸听的时候。他却仰头大笑:“哈哈哈哈....那是天见犹恋,就连老天爷都在冥冥中帮了我一把!” 在他的述说中,我才知道,原来,阴山派的密卷中,就曾经收录过韩信墓的所在,据说当年丞相萧何骗韩信入宫。 害其惨死宫中,后来萧何备受良心的谴责。骗韩信入宫是为天下大定,百姓休养生息为福祉。 可那么做,的确有违了萧何做人的原则,想来他和韩信也曾是生死之交。于是,他便悄悄调换了韩信的尸骸。 将其埋葬在这,因为萧何素来知道吕雉的为人,那是一个可以把戚夫人削成人彘的妇人。 萧何唯恐韩信死后,尸骨遭人践踏,所以才悄然埋到了这。不过下葬之后,很快张良便算到了。 于是张良至此,将韩信封印在墓中,唯恐他率领死去的阴兵,为祸阳世! 历经两千多年,直到不久前,阴山派的人依据先人的古卷,找到了韩信真正的墓穴。 他们破了封印之后,那些太国人便怂恿韩信向天下汉人复仇。并且向韩信许诺,可以给他百万阴兵鬼将。 届时杀尽天下汉人,在聚魂挥师冥界,直取酆都...这一瞬间,我惊呆了,阴山派的目的根本不只是一个纳兰家。 而是意图染指阴阳两界,而纳兰家根本就是一个跳板。难怪,他们一直在搜罗古墓名将,为的就是挥师冥界。 思绪间,在韩信的描述中,我大致也想明白后来的事,就在七天前,阴山派的人处心积虑,好不容易让韩信重见天日的时候。 可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纳兰闯,他打伤了阴山派几位长老,最终将韩信吸附到鱼肠剑中,又将鱼肠剑封印到了锦盒中。 原本想着纳兰倩柔将东西交给我,我一定能借着封印的力量,直接将韩信的傲慢吸入体内为怨。 可万不曾想,中途出现了意外,封印的锦盒破损,让韩信有机可乘,这才迷了纳兰柔弱打开了锦盒,取走了鱼肠剑,放出了韩信的魂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兵者诡道 他仰头窃喜:“现在就只等黎明破晓,阴山派的人就会带领阴兵来接应我,届时我要全天下的这些汉人,全都给我偿命!” “痴人说梦,”纳兰倩柔生性冷漠,一言不合就开始掐诀换咒,想要咒唤青龙幻剑,然而下一秒,“找死!”韩信俯身的纳兰柔弱沉眉一皱,再次举剑直劈纳兰倩柔。 他身如鬼魅而至,落剑的一瞬,纳兰倩柔根本无暇反应...就已经愕然看着纳兰柔弱的鱼肠剑,迎面劈了下来。 她掐诀不及,愕然睁大了美眸...随即就在眼前“镗”声作响,我挽起白虎剑,险险的挑开了韩信的鱼肠。 径直和韩信交手到了一起,我以心念传达,向堂上锦毛鼠借法,暗掐一咒轻身...这才身如鬼魅的和韩信交手到一起。 叮叮当当的打了几十个回合之后,纳兰柔弱渐渐开始体力不支了。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挥剑进攻的速度也开始渐显迟钝,表情狰狞的扭曲起来... 他终归是附着在纳兰柔弱的身上,操控着别人和我刀剑相向,时间一长,自然会露出短板。 随后的几个回合下来,我已经开始占了上风...薛雪开始应接不暇,甚至最后收招的一剑。他还是仗着两剑相撞的时候,借由蛮力将我推开! “有点意思,”他喘着粗气:“看来,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那就姑且放你们一马,你们走吧!” “明知不敌,居然还说放我们一马?”纳兰倩柔噗嗤一笑:“这韩大将君,还真是臭不要脸!” 韩信却不以为意:“即便我不敌你们,可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像你那么脸皮厚的人,我们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纳兰倩柔冲我一个眼神示意:“江辰,还不快动手驱魂,在阴山派的人赶来之前以除后患....” 没错,只等天一亮,阴山派的人来接应,那处境就会对我们不利! 我没敢大意,持剑而起,手中白虎剑“嗡”声作响,趁着韩信乏力,又一次交战到了一起。 而起这次,我掌握了韩信的短板,他是魂化附着之物,虽然身如鬼魅,但是侧身却很艰难。 我平复侧身,移动位置,令其无暇兼顾周遭.....趁着韩信不断旋转头晕的空档。 就已经是绝好的机会,我挽剑如风,咒驱白虎,指抚剑刃的时候,虎啸之声也应咒而起。 可我这一剑,该往哪刺? 我凌空而起,手中的剑却迟疑了...因为眼下可是纳兰柔弱的身体。 思绪间,韩信已经回头,抬手挽剑,将手中鱼肠剑一挽。 要不是我翻身侧跃,险些就被这一剑划破了脸颊...我翻身落地的同时,韩信持剑而上。 鱼肠剑相对较短,远距离持剑而至,招式上可以说是破绽百出。但我挽剑而起,却又是一愣! 怎么破?破了挑伤纳兰柔弱的身体吗? 我心有顾虑,直至韩信剑逼身前,才无奈的选择横剑一挑,挑开了他的鱼肠剑。紧接着二人缠斗间,两剑交戈哐当作响。 可就在我稍不留神出手横挑面门的时候,他明明已经竖剑格挡,可奇了...他诡异阴冷的一笑,竟将鱼肠剑挪开。 我急忙收力,唯恐伤及纳兰柔弱的身体...可就那么一个分神的空档。韩信顺手以剑柄猛击我的胸口。 我顿觉裂骨一般的剧痛,身形骤然翻腾出五米开外! “太卑鄙了,”纳兰倩柔不禁骂他。 可他却不以为意:“兵者,诡道也!” 纳兰倩柔立马吐了一口:“呸!” 可韩信就是那样的人,他更胜谋略...这不是临时起意,刚才他让我们离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看出了这点。 所以他才运筹帷幄,吃定了他即便不敌,我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在交手下去,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我按耐不住,错手伤了纳兰柔弱的身体,继而驱魂打散韩信。 要么,就是我一直避让,不断分神死在韩信剑下! 这两个结局,都有冒险的成分...韩信摆了摆手:“你们走吧,我不想为难你们!如果你们识趣,明天我自会将你们的朋友,完整的送还。” “无耻,”纳兰倩柔上前质问:“你这是拿柔弱的命,来威胁我们?你....” “算了,”我忙声喝住纳兰倩柔。装作权衡利弊之后,我才示意纳兰倩柔离开。 韩信倒也是言而有信的人,任由我们下山,他并没有阻拦! 只是附剑而立,目送我们离开的背影....看着我们,一路到了山脚。 然而,我们刚到了山脚下,就听到唰唰唰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 几个探照灯不约而同的照向我们三人,一群士兵也将黑漆漆的枪口,齐刷刷的对准了我们:“把武器放下!” 无奈之下,我只好放下白虎剑,举起手狼狈的投降。 “你们是谁,怎么会从山上下来?”一个士兵恶狠狠的问道。 “我们是姜家的人,”我连忙解释说:“是你们孙连长,派我们上山调查的。” “不可能!”士兵一口断定:“根本没有人,能从山上下来。” “可我们不是普通人。”纳兰倩柔得意的说。 “看出来了,”说完他抬手一挥:“控制起来!” 瞬间,几个士兵应声而动,犹如押解犯人一般,将我和纳兰倩柔死死的按住...“你们干嘛?”纳兰柔弱厉声问道。 “干嘛?”为首的士兵森冷一笑:“姜家的人已经通知了,说是什么阴山派的人会偷偷潜进来,你们一定是邪教组织的奸细!” “误会,”我忙声说:“这一定是误会了,我们真不是阴山派的人!” “是啊,”纳兰倩柔也说:“要不,你找孙连长问问!” “大半夜的你还想见孙连长?你以为自己是谁?”为首的男人抬手示意:“押下去,等姜家的人来了,直接交给姜家!” “是!”几个士兵应声而动! “别啊,”我急了,天知道姜家的人什么时候来,这里驻守的官兵,连一个连队都没有,面对阴山派,这些人就跟个摆设无疑。 不能让韩信出去,他一旦出去落入阴山派的手里,以他的谋略和统兵之道,那阴阳两界都会岌岌可危! 第二百章 大战之前的准备 就在我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住手!” 来人正是孙连长!几个押解的士兵急忙敬礼...而孙连长一路走来,看到手下的士兵一个个都举着枪,气是不打一出来,骂道:“都他妈干嘛呢?把枪给我放下。” 那些士兵立马应声压低了枪口。 孙连长继而看向了我们,眼神里颇显惊讶...仿佛很难置信,我们居然活着回来了。 不过碍于那么多士兵在场,他佯装镇定,示意旁人将白虎剑还给我。转而带着我们离开....回到哨所后,都没顾得上和胖子寒暄,孙连长就问起我们:“你们在山上没事吧?” “没事!”我应声后,好奇的问:“刚才士兵提到了姜家,那姜家的人已经来了吗?” “这我哪知道?”孙连长叹了口气,说是这些消息他官卑职小,也只是接到通知而已。 不过他很好奇的问我们,山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当下没有隐瞒,虽然孙连长不通阴阳,也不了解阴山派和出马世界的恩怨...但我还是大致用他能理解的话术,将事情说了一遍。 孙连长听完会意道:“这也就是说,上面有个汉朝名将的阴魂,附身为恶,而当下还有个邪教组织要来接引他....是这样吗?” “没错,”能对一个普通人表达出这个意思,我已经尽力了! 随即孙连长想了想:“那,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 “就看你敢不敢了,”我说:“当下我需要乌鸦血,还需要一块空地布阵...山脚这片地域是最好的。其次,我需要你将你的驻守部队前移!” “部队前移?”孙连长一愣:“为什么?” 我回想着这里的地理位置:“这里是群山延绵,在这座山下,还搭着另一座山....我想这里的环境,阴山派的人肯定早有了解。你只需要临时改变部署,将你的兵安置到前面埋伏,荷枪实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一定能阻止他们上山接应。” “可我们能行吗?”孙组长担忧的问。 “能行,”我相信:“走阴阳的,也不过是皮肉之身...你们前段时间吃亏,那都是他们提前布阵,或者是暗使阴阳,你们不懂玄术,才吃了亏。而这次,是他们毫无准备。即便再快的手决,在全然不备的情况下,也快不过黑夜里的子弹!” “这,”孙连长迟疑了。毕竟这对他而言,无异于擅自调动部队,这可是犯了军规! 我不能让他细想下去,立马抓住他的痛处问:“孙连长,你就不想为前面死难的人,报仇吗?” 他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响之后,他血性战胜了理智,脱下帽子一喝:“妈的,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说着气鼓鼓的拉开哨所门一喝:“卫兵,卫兵!” 立马就有卫兵走来敬礼:“连长!” “通知下去,”孙连长重新戴上帽子:“立刻让所有人,到门口集合...要快!” “是,”卫兵应声而动...很快,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便整齐有序的传了过来。 孙连长做了战前动员和有序的部署,也安排了一小队人,给我连夜抓来了七八只乌鸦。 他亲自送到我手里后,还装模作样的说,刚才看到有意似邪魅的东西下了山,他临时带队追捕。 驻守的探照灯,哨所这些都留了下来...场面上的活,他做的有模有样。到底是当连长的人。头脑比我好使,借口也找的冠冕堂皇。 当然,我也将胖子塞给了孙连长,同时让他们小心下面那座山上的水井。也叮嘱胖子,遇到什么邪魅离奇的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胖子应声后,跟着孙连长他们离开了...只等他们走远,纳兰倩柔才问:“江辰,你打算怎么对付韩信?” 我说:“其实对付韩信不难,难就难在,现在他魂聚在纳兰柔弱的身上...要把韩信打出体外,又不能用寻常的办法。毕竟韩信有兵仙之名,也是存世两千两百多年的鬼王。在阳间有庙案香炉,所以这事一定很棘手!” “切!”纳兰倩柔噗之以鼻:“这有什么难的,别说他韩信只是个兵仙,就算是山精野怪得道成仙...即便胡三太爷来了,那也怕乌鸦血伤法身。” 说着纳兰倩柔随意找了个盆,作势就要取乌鸦血,还声称:“等会就用乌鸦血泼到纳兰柔弱的身上,伤了柔弱的法身,韩信自然也就不难在附着纳兰柔弱了!” “是啊,”我点头承认:“这话不假...但破了柔弱的法身,伤了韩信之后呢?他魂出体外之后,一旦让他跑了,我们要去哪找韩信?” “这,”纳兰倩柔俏脸一顿,眨巴着呆愣的美眸。 “其实,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点,”我说:“事情麻烦就麻烦在,我们要制服韩信...如果万不得已之下,情愿打他魂飞魄散,也断然不能让他被阴山派的人带走!” 纳兰倩柔美眸一变:“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随即说起了接下来的计划...我打算以乌鸦血浸泡红绳,在以乌鸦血代替朱砂为墨。 画驱魂咒,布天罗地网,挂镇魂铃,以纳兰柔弱的身体为牢笼,既驱魂,又以天罗地网困住他,不让韩信魂出体外。 又以乌鸦血为墨的符咒,吓唬纳兰柔弱体内的韩信...以此折磨,直到鸡鸣破晓,等到阴阳交汇的时候。 太阳出来,在配合至阳的符箓,将韩信打成残魂,我在收入纸人中。 当然,最后的关键点,我没有说出来...收入纸人中,我就可以吸纳韩信的傲慢,化为身体里的怨念。 就在我暗叹,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纳兰倩柔突然疾呼:“江辰,你快看天上!” “天上怎么了?”我诧异的抬头,这才发现今晚恰逢圆月...而这轮圆月,却极其诡异。 乌云密布之下,无边无际的夜空没有一颗繁星,只有一轮微红的血月,显得极其耀眼! 第二百零一章 出手镇韩信 这明显是天生异相...雷云遍布,遮掩了星宿。 今晚的阴气,远胜平时!血月也是偶然吗?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韩信是兵仙...但少有人知,要论风水术数,其实韩信也是个中高手,他选在今晚,让阴山派的人来接应自己,选在这个山头,一定有什么缘由。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倩柔突然咋呼一声:“江辰,你说我们大费周章的布阵,可要是韩信跑了怎么办?” 我淡然一笑:“他不会跑的!” “你哪来的自信?”纳兰倩柔沉眉一皱,在他看来韩信附着在纳兰柔弱身上,去哪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他凭什么要在这傻乎乎的等? 可我更自信:“就凭他是韩信....根据历记载,当初刘邦拜韩信为将。那隆重的拜将仪式,与其说是萧何向刘邦提出的,不如说是韩信私下授意的。刘邦遵照萧何的建议,斋戒沐浴,修筑拜将台,选择良辰吉日,当着三军拜将。这是傲慢的韩信!” 所以,我才敢大胆揣测:“两千两百年后,韩信魂出阳世...阴山派贸然找上他,想要请他去统领阴兵鬼将,那韩信一定会傲慢摆谱。等着阴山派的人到这来接他,在看天色,血月可是难得一见,居然恰逢今晚,这一切,要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说不定等会阴山派的人,还会在这集结阴兵,烧起拜将台...而外围山间的大阵,比如水井旁的女魅环幻剑,也许根本就不是针对你设计的,而是他们为今晚的仪式,做的准备!” 纳兰倩柔一听,表情顿时就愣住了:“有点道理啊江辰!” “是吗?”我谦虚的说:“当下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纳兰倩柔俏脸一变:“江辰,我开始对你刮目想看了...你这心,挺细啊!难怪我爸说,庆幸你是我纳兰家的人,如果有一天和你站到了对立面,那你一定是个让纳兰家头疼的对手。” 我尴尬的一抽嘴角,自顾用乌鸦血画符,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墨渊叔,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白俊羽,那个僵尸事件中说的,”纳兰倩柔说话间,还帮忙将红绳泡入乌鸦血,在以毛笔饱沾朱砂后,落笔在摇铃上画咒。 我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果然...化魃事件中,纳兰墨渊确实深度怀疑过我。好在那一次有惊无险,我自问没有留下半点破绽。 半小时后,我和纳兰倩柔各自准备好了黄符和红绳挂铃...乌鸦血也侵入了红绳,凝固到了咒印中。 准备妥当,就在我示意纳兰倩柔,上山寻找韩信身影的时候....她忽然指着山上提醒:“江辰你快看,他,他来了。” “谁?”我循着纳兰倩柔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被韩信附体的纳兰柔弱,宛如丧尸一般,拖着鱼肠剑从山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鱼肠剑的剑刃相对较短,可纳兰柔弱也是个萝莉身材...所以那鱼肠剑,就这么被她拖在地上,随着她脚步迈动,不断敲打着下山路面上的石头,不断发出“哐当,哐当”的撞响...... 那刺耳的声音,令我不禁沉眉深皱,而纳兰倩柔则是做出啧啧埋怨的表情:“真是暴殄天物,作为十大名剑中的鱼肠,那绝对是价值不菲的神奇。居然被纳兰柔弱,这么肆无忌惮的磕碰,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然而...真正不在意这把剑的,是韩信! 纳兰柔弱根本没有半点意识,心性纯善的人,往往意志力都是最薄弱的,眼下全凭韩信控制。 他步入沉雷的站到了我们眼前.....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韩信的那个眼神。那是一双杀戮腥红的眼睛,眼神里仿佛能迸发火焰。 只与其对视一眼,我浑身就仿佛被架在刀刃上一般,任由煞气侵蚀,逼得我浑身汗毛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要说眼神能杀人,这绝对是最完美的诠释,她的一双瞳孔全变为白色,折射出凶狠的光芒! 她冲我们嘿嘿一笑,用一种恶狠狠的声音质问:“你们为什么还不走!” 东西已经准备妥当,我和纳兰倩柔还正愁要怎么去找他。 也在想,怎么把他引到山脚...现在,全都不用费心了。 纳兰倩柔索性双手环抱,摊牌了:“由我们在,你休想得逞,死了你那将君梦,更别指望阴山派的人,能来接应你!” “呵呵,呵呵,”纳兰柔弱笑出了韩信的声音,那尖锐的笑声尽是嘲讽的味道:“你们以为,就凭几根红绳,破铃铛...加点乌鸦血,就能阻止我吗?太天真了,”说着韩信的眼神一变,突然身如鬼魅奇袭! “小心!”我厉声一喝的同时,提醒:“不要相信他的话...这不是寻常的厉鬼,他是熟读兵法的韩信,他在虚张声势!” 纳兰倩柔淡定心神,和我一起掐了一决轻身咒后,直面韩信鬼魅的身影一跃,我和纳兰倩柔几乎同时掏出黄符,上面有乌鸦血画的驱魂咒。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抬手落符眉心太冒险了....我和纳兰倩柔都选择了把握距离,抬手将黄符,旋如纸牌丢向了韩信。 他果然是虚张声势,眼见我们黄符脱手,立马鬼眼一变,抬袖一挥借阴风吹散了黄符。 与此同时,纳兰倩柔也看准了时机,厉声提醒:“江辰!” 我循声只见她已经丢来了红绳挂铃的一头...我顺手将其牢牢的抓在手里。红绳已经被乌鸦血浸泡,绳索上的挂铃,也是由乌鸦血落好了驱魂咒。 我和纳兰倩柔立马绷紧了红绳挂铃,犹如绊马索一般,瞅准韩信的鬼影,拦腰捆了上去。将红绳径直给他上,.绳结在他身前交合,顿时挂铃“叮当”作响,刺耳的摇铃声,随着韩信的挣扎,不断乱颤。 韩信不断怒喝,压抑已久的愤怒,突然随着两臂一挣,抬头以鬼声怒喝:“放开我!” 那森冷凄然的鬼音,在山间不断涤荡...于此同时,我和纳兰倩柔已经绷紧神经,更绷紧了红绳。 在韩信挣扎的空档,我和纳兰倩柔也齐声落咒:“天罗地网.....收!” 第二百零二章 倩柔大意了 顷刻间红绳应咒,血红色的红绳金光骤亮。 宛如捆仙绳一般,死死的捆住了附身纳兰柔弱的韩信! “额啊!”韩信鬼声痛嚎,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在山间不断涤荡,就连回音都颇显刺耳。 韩信极力崩脱着红绳,将手中鱼肠剑一挽...我和纳兰倩柔立马看准时机,将红绳一抖,立马一个环绕的圈形绕了过去。 “踏”声作响,绳结犹如绊马索一般套住了韩信的手腕。 他对此并没有意外,反而森然冷笑,尽管手腕被束缚,不能挽剑施展...但他索性操控着纳兰柔弱的左右,探手在鱼肠剑上一拉。 顷刻间,鲜红的血迹溢出了纳兰柔弱的掌心。 纳兰倩柔看的眼神微眯,不敢想象这伤口得有多深? 可他为什么要划破纳兰柔弱的手掌? 思绪间,我表情一变,暗叹一声:“不好!” 可已经来不及了,韩信诡计多端,他操控纳兰柔弱以掌心拉抹红绳,用纳兰柔弱的掌心血,侵透,淡化红绳里的乌鸦血。 随即还伸手去抓生前的驱魂铃,拼着符咒的摇铃的侵蚀,以掌心血抹化摇铃上的驱魂咒。 阵法这东西,布阵麻烦破阵难。 被韩信破了两处,顿时金光骤散,紧绷的红绳挂铃也开始朝韩信的方形拉扯。 他颇具傲慢的呵呵大笑,在愤笑声中,突然蓄力一挣....红绳挂铃瞬间寸断,四散飞溅的残绳,打在我脸上阵阵生疼! 纳兰柔弱的表情已经阴沉至极,从她嘴里还传来了韩信的声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冒犯了本将君,你必须死” 声落他宛如鬼魅的身影一跃而起,手中鱼肠剑闪烁着锋利的寒光,剑锋赫然朝我指来! 愕然看着眼前的画面,我全身都是一颤,继而忙喝:“白虎!” 白虎剑瞬间应咒,幻化白光一闪而至...白虎剑赫然呈现在我眼前,我抬手急抓剑柄,双手借力向上一顶,这才“镗”声作响,险险的挡下这一剑! 可纳兰倩柔傻了...原本我和她一左一右的拉着红绳。 她眼见韩信越身一剑劈向我,她自以为当下对着韩信的后背就是绝好的机会,她甚至都没想过,那是纳兰柔弱的身体。 她急功近利,借着轻身咒一跃而起,手中掐诀换咒...驱使青龙幻剑,以幻象显化在自己的手里。 她抬手落剑,直戳纳兰柔弱的后脑勺...我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这一剑下去,韩信重伤无疑,可纳兰柔弱呢? 他也会被青龙幻剑误伤,我想出声提醒,可又唯恐出声就提醒了韩信,坏了纳兰倩柔出手的契机...就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刻,我依旧保持着横剑的姿势。 手里的白虎剑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实体剑...剑刃银光一闪,折射出了韩信背后的青光幻影。 这立马引起了韩信的注意,他借着和我两剑格挡的契机,奋力将我一推...急身侧跃,险险的避开了这一剑! 可纳兰倩柔趁势而起,反正暴露了,她越发不在遮掩...将手里的幻剑挽出剑花,嘴里振振有词,随着咒落一喝:“青龙借法,幻剑诛邪!” 咒落引得一声龙吟涤荡开来...纳兰倩柔手中幻剑青光骤亮,她持剑急出,直奔韩信! “小心呐!”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恐纳兰倩柔下手不知道轻重,而韩信又是一个善使诡道的人。 如果稍有不慎,误伤了纳兰柔弱的身体,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算起来,纳兰倩柔还会因此犯下六宗罪里的伤人性命,那是会遭类诛不赦的! 思绪间,我目光紧紧的盯着韩信...唯恐他使诈! 可万不曾想,他借纳兰柔弱的身体,挽起了鱼肠剑...指抚剑刃的同时,嘴里似乎也在鬼声鬼气的念叨着什么。 只等纳兰倩柔的青龙幻剑近至眼前,他才落咒,以剑锋相对,两把剑的剑尖撞到了一起。 不过这次,没有“镗”声作响,取而代之的是青龙和朱雀的鸣叫,随着剑尖相撞,声音骤然突起。纳兰倩柔的青光幻剑上,腾龙而起。 而韩信手中的鱼肠剑上,朱雀冲天盘旋...与其说是两剑交戈,倒不如说是两兽相撞。 朱雀属火,青龙属木,二者在五行中并没有克制关系,但是两兽幻象撞到一起,顷刻间兽形散裂,青红两道光泽也瞬间暗淡,可随同消失的...还有纳兰倩柔手里的幻剑。 “完了!”她心知不好,愕然瞪大了美眸,眼睁睁的看着韩信手里的鱼肠剑直戳向她的咽喉...... 第二百零三章 十万阴兵吗 纳兰倩柔已经惊骇到了极致.... 因为她自己,还保持着执剑的动作,身体依旧在随着惯性前倾。 好在从头到尾,我都一直注意着韩信,才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上前借白虎剑的侧目,轻拍在韩信的手腕上。 “砰”声骨响,薛雪刚才操控纳兰柔弱的身体,划破过掌心,手上的伤口,足以令其吃痛一怔,丢了鱼肠剑的同时。 我挽起白虎剑,依旧没敢用剑刃,唯恐伤了纳兰柔弱的身体...只能将白虎剑一侧,借着剑刃的侧面,重敲韩信的胸口。 “砰”声将其震退后,这才暂时分割开了战场。 纳兰倩柔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当下也不禁诧异:“韩信,他,他怎么会咒唤朱雀幻象?” “想知道!?”韩信颇显冷傲,阴沉的拉下脸道:“下去问阎罗王把!” 说着他又一次挽剑而起,指抚长剑...似乎又在请朱雀借法。 看到鱼肠剑上附着了朱雀幻象,以至于剑刃上红光大作,这可看傻了纳兰倩柔:“韩信这是和姜家,还是和殷商有什么渊源?” “这你都想不明白吗?”我提醒:“朱雀在人间的化身是九天玄女,她也被誉为兵法之神,时常在乱世的时候,显化阳间,授人兵法平定乱世。民间早有流传记载,战国时的孙武,汉朝时的韩信、张良、萧何,三国时的诸葛亮,唐代的魏征、袁天罡,宋代的宋江、佘赛花、岳飞,明朝的刘伯温,这些历史人物都是因为暗学了九天玄女的天道理论、兵法要略、奇门遁甲、昆仑传奇,均成为一代名将、一代武圣,被誉为九天玄女最优秀的学生。” 想清楚这点,我顿时觉得自己手里的白虎剑也不香了...因为火克金,朱雀克白虎!韩信咒请朱雀幻象如剑,那白虎剑根本就没了用武之地。 我索性将剑一挽,竖起来插入地面。我故作轻蔑的,做出一副挑衅韩信的姿态。 “你这是在找死!”他果然按耐不住了,犹如鬼魅幻影般驱剑直戳我眉心....可他通晓五行克制,难道我就不会善加利用吗? 眼看他持剑而来,我当下起咒:“百川汇流,朝宗于海...”咒落一指他脚下:“玄武困魔!” 顷刻间地面乍现深痕,龟蛇幻象形聚,长蛇卷尾,死死缠着被韩信附身的纳兰柔弱。 巨龟伸长了脖子,冲着韩信嘶吼....可韩信根本不惧,还镇定自若的将鱼肠剑对准天际,在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瞬间,他的剑上竟然红光一闪,释放出一道血浓的阴气,直通天际! 那道阴气直灌云霄,冲散了满天的雷云...于此同时,我这才注意到,那轮诡异的血月,竟悄然映照在了韩信的头顶上。 那血红的月光宛如一个灯束...这离奇的一幕,令人错愕的感觉到,这月光只是映照出了韩信的位置。仿佛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纳兰柔弱在月光的洗礼下,突然仰头声喝,如野兽般咆哮...那一头飘逸的黑发,忽然变的苍白无比,并在血月下不断飘零,无风自摆犹如散乱的白灵一般,看的人心惊胆颤。 纳兰倩柔不禁小声问我:“江辰...他,他这是在干嘛?” “我哪知道,”这一刻我也是一头雾水! 直至韩信鬼笑出声:“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谁,谁来了?”纳兰倩柔先是不明其意的一愣。 韩信已经不再隐瞒:“当然是接引我的那些人!” “阴山派?”纳兰倩柔噗之以鼻:“你啊,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别在幻想了....阴山派的那些人,根本就上不了山。” “是吗?”韩信舔着薄唇:“那他们交付给我的,十万阴兵鬼将呢?” 是啊,我和纳兰倩柔顿时面面相觑,终归还是百密一疏了...孙连长能带人阻击阴山派的人,可阴兵鬼将呢?如果今晚来接应韩信的,是那十万阴兵鬼将,那我和纳兰倩柔岂不是瓮中之鳖,反被十万阴兵包围? “别急,”我还在小声安抚纳兰倩柔:“也许韩信是在唬我们,或许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可这话音一落,我就感觉到了脚下的泥土山石,发出窸窣的松动声。 那声音起初还很小,但渐渐变得清晰,摇晃的感觉也越发明显。 眨眼之后,整个延绵的山间,都跟着地动山摇起来...犹如大军过境,阴兵借道。耳边还似有喊杀声,擂鼓震天。 那些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震耳欲聋,但却直击耳鼓,令人犹如幻听一般,捂着耳朵,也无法隔绝声源! 反而在紧捂耳朵的情况下,那鼓声在脑海里震荡,令人头疼欲裂,心烦意乱...... 第二百零四章 枯骨阴兵吗 当那些诡异的动响停顿下来之后...耳边,立马传来纳兰倩柔的颤声疾呼:江辰,你,你快看!” 我愕然抬头,借着血红色诡异的月光,都不用开阴阳眼,就能清晰的看到,部队设防的铁栏外,密密麻麻极具了数之不尽的阴魂。 他们井然有序,整齐列阵,丝毫不逊色冥界的阴兵鬼将...“江辰,还有上面!”纳兰倩柔战兢的提醒。 “我看到了,”我环视周遭,四面八方都已经围满了阴兵,周围环山上之上,到处都是以鬼将为首,站满了阴兵。 他们蓄势待发...仿佛是刻意,给我们留了这片山脚的位置,又或者说,他们在等!只等韩信一声令下,十万阴兵鬼将就会一拥而上! 这静待死亡的感觉,令人脊背发寒,空气中仿佛都凝聚着森暗和幽冷的错觉....不能在等下去了。 “绝不能坐以待毙,”我立马示意纳兰柔弱:“拿着驱魂符以部队铁网为栏,挂上红绳挂铃,贴上黄符.....” “你让我一个人去?”纳兰倩柔俏脸一变:“那你呢!?” 我森然看着玄武捆住的韩信:“擒贼先请王,制服了他,自然也就制服了十万阴兵。” “难怪这些阴兵没有靠近,应该都是看到玄武困住了韩信,才变得有所忌惮,”纳兰倩柔意会后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 “嗯,”随着我应声之后,纳兰倩柔身如鬼魅将红绳挂铃还有黄符一拽,急快的奔赴铁网。可是奇了,眼见纳兰倩柔上前扑绳布阵。竟没有一个阴兵鬼将上前阻止,他们不动如山,目光只是紧紧的注视着韩信。 或许他们还是在等,可我不能在等了...拔起地上的白虎剑,直奔韩信。 他也早已经注意到了我,可他被玄武的长蛇束缚,根本不能躲闪。但他却露出了傲慢的笑容,仰头声喝:“苏醒把!” 声落,惹得地动山摇...脚下地面宛如地震一般乍现深痕,饶是向前疾奔的我,也猝不及防的开始左摇右晃,迈步跃开裂缝,唯恐这些裂缝在大一点,自己都会掉进去。 地震持续了好一阵才停下来。缝隙下宛如岩浆一般,凸显出橘红色的火焰,似有灼烧一般的痕迹。 韩信自以为傲的说:“这一切都得多亏了萧何...当初,他怕我杀孽太重,下了冥界会被人责罚,会被楚军枉死的冤魂敌对。所以在我死后,也安排了那些追随我的将士,将他们的尸骸和我一起埋在了这座山上....没想到把?阴山派来接引的不只是我,还有这地下埋葬两千多年的兵将。” 说完,他一声猛喝:“众将何在!?” 没有声音回应,但是脚下裂缝中,不断探出鬼影和丧尸...借着诡异的月光。我甚至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具宛如化石一般的白森的骷髅,这骷髅身体上的皮肉组织早已经腐烂殆尽,只留下些盔甲还没有烂透。 这具骨架从地上爬了起来,紧跟着,又有几十名腐烂程度各不相等的骷髅兵从地上爬出。 他们有的身上还挂着几块肮脏的碎肉,似乎在因为这里阴气浓郁,属于聚阴的极寒之地,以至于他们的身体,在两千多年后,都还没有完全腐烂。 总之,当成百上千的白骨丧尸从地下,宛如虫蛹一般爬出来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已经麻了,鼻尖只嗅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 恶心到极致的反胃...这时候,纳兰倩柔已经开始心慌的催促起来:“江辰,别犹豫了,你快啊.....我手里的红绳挂铃和黄符,根本就不够布阵!” 是啊,阴兵鬼将围了那么大一个圆,纳兰倩柔手里能有多少黄符?能有多少红绳?就算黄符够多,红绳够用...即便这些阴兵一直傻傻的站在铁网外,那凭纳兰倩柔一己之力,就算给她一晚上的时间,她也布不满这一圆铁网,这座山实在太大了! 更何况,这铁网之中,还有密密麻麻爬出来的白骨阴兵。 不能再等了,我压制着心里的恐惧。趁着那些枯骨阴兵没有完全站稳身形之前,我身如鬼魅急身上前...撞开那几个刚刚爬出来的阴魂。 手举白虎剑,恶狠狠的直劈韩信...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我就已经杀到韩信的眼前,抬手落剑,和他的鱼肠交戈在了一起。 “放弃吧韩信,”我冷声劝诫:“你是不会成功的,你只是被阴山派的人利用了。你难道真的希望阴阳两界,再起战乱吗?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可以超度你的亡魂,送你下阴轮回,来世在驰骋沙场......” “呸,”被韩信附身的纳兰柔弱,借着鱼肠剑将我奋力一推,厉声回道:“本将君刚才已经放你们一马,你们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识相的,赶紧滚开,不要误了本将的大事!” “生死有命,阴阳有道,”我不禁大喝:“你已经死了,两千两百多年前你就该去投胎了,不应该在做逆天的事!更不要受人蒙蔽,徒添杀戮祸及阳世!” “哼,就那么憋屈的死去,本将岂能甘心?就算时隔两千年,我也要那些汉人,为我偿命...”韩信的鱼肠剑一挥,愤然砸到了我的白虎剑上“哐”声作响,震的我有些茫然无措,凌空之上,完全没有着脚点。 就在这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这一剑交戈的惯性,震出五米开外...落地我还没有站稳,就踉跄的被缝隙一绊,摔在了山石泥土之中。 还好死不死的,就在我摔倒同时,居然还恰巧压在了一个刚刚从地下爬出来的骷髅头上。 只可怜那丧尸枯骨,在地下沉睡了两千年,才刚见天日就被我压了个粉碎。 随着“哗啦”的一声,头骨里已变成黑色的脓血,泼洒了一地,恶臭瞬间弥漫,那味道直冲脑仁。 但我没有心思嫌脏,抓起白虎剑继续冲向韩信,脚步疾奔之下一跃而起,手摸凤球借法,随即指抚白虎剑...咒落声喝:“弟子江辰像火凤借法,恭请白虎诛邪!” 落咒一剑斩出,虎啸和凤鸣之声,同时涤荡开来...... 第二百零五章 进退两难了 剑光成两色分开,一道亮如白昼,一道如火焰般赤红。两色剑光直逼纳兰柔弱.... 被韩信附体的纳兰柔弱,已经瞪大了眼睛。她双腿被玄武所缠,面对这势如破竹的一剑,显的有些猝不及防。 但他料到了,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在警惕,知道如果将我逼急了,就不会在顾忌纳兰柔弱的身体。 他只是没有想到,我竟有白虎和火凤加持,还有玄武助阵! 他在情急之下,魂出纳兰柔弱的体外......没错,韩信自知抵挡不住这一剑,他的魂魄,居然丢弃了纳兰柔弱躯体! 飞身之际,他还得意的凄然鬼笑....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韩信从不按常理出牌,可我又怎么会不顾纳兰柔弱?当下早有预料,我急忙挽剑收势,急快的单手掐诀,驱策玄武幻象甩开纳兰柔弱。 只等长蛇反向摆尾,甩出纳兰柔弱后,玄武的幻象消散...我飞身骤反,凌空接住了纳兰柔弱。 与此同时,剑光划过大地,虽然没有劈到韩信,却以一剑之威,斩了几十个枯骨阴魂! 几十个!?我心里咯噔一下,借白虎和火凤之力,一剑几十个,那,那这十万阴兵,在加上枯骨丧尸,光是挥剑念咒,都能活活的把我累死! 就算他们站着不动,我也得挥动白虎剑近万次! 我心里油然升起一种绝望....然而韩信魂身凝聚后,手握鱼肠剑身如鬼魅而至。 我单手环抱着昏迷的纳兰柔弱,只能腾出单手应对韩信,一番铁器交戈之下,韩信占尽了上风。 他借用我左手搂着柔弱的契机,几次横剑左挑,我都被纳兰柔弱拖累,险些被其挑瞎了眼睛。 我很清楚,缠斗下去必然会吃亏,可是就这样抽身离开,等到枯骨阴兵全都围过来,我就在难接近韩信了....思绪间,我乱了方寸,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趁此机会,韩信一笑魂散。 他不见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当下一秒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我愕然拉开纳兰柔弱,侧头看向左边。 果然,韩信已然魂聚,手握鱼肠剑已经近在咫尺,剑尖几乎可以说是顶到了我的鼻尖上。 可是下一秒,韩信窃笑的表情骤变,因为鱼肠剑根本难以寸进...连他也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鱼肠剑上,竟缠着一条红鞭。 鞭身血红,宛如艳丽蛇皮...而我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我堂上柳仙。 “怎么样江辰,我来的及时吗?”柳絮声落形聚,骤然显化出人形...手里拽着蜕皮化作的红鞭,死死的钳制着韩信的鱼肠剑。 韩信连试了七八次,鱼肠剑也根本无法寸进...借此空档,我举起白虎剑,愤然力劈,吓得他急忙横剑“镗”声作响,撞击之下,我和韩信被惯性推开,也算是分割了战场。 而柳絮手握长鞭,依旧缠着韩信,落地之后依旧是不依不饶的缠斗。 其实鞭克长剑,更何况鱼肠剑短...被柳絮的长鞭卷住了剑刃,韩信就显得越发被动。 眼看柳絮借用长鞭绕剑,犹如拔河一般,企图用力将他拉过去,韩信急忙按下剑身,以剑刃锋芒正对柳絮。 随即指尖轻弹,急剑如风,直奔柳絮而咽喉...我忙声提醒:“柳絮小心!” 柳絮近千年的道行,更是堂上的武仙,在螣蛇事件中吃到了生死果...这点眼力她是有的。 她侧头松鞭,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鱼肠剑。 不过借此机会,韩信魂散化风...几秒钟后,在鱼肠剑落地的方位重新魂聚。这一次,他和我们拉开了很远距离。 这一次,他不会在傻到和我们硬碰硬,当韩信魂身凝聚幻象后,拔起鱼肠剑凝然朝我一指,犹如军令一般怒喝:“杀了他!” 声落,山脚爬出来的枯骨阴兵立马就朝我扑了过来....好在这些枯骨阴兵,虽然人数众多,但终归是三魂已散,七魄不在健全。宛如丧尸一般,早已经没有了灵智。 对付起来,还是毕竟容易,借白虎剑的锋芒,一剑展开,便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斩杀两半。 可他们在韩信的示意下,宛如丧尸围城,以我为中心,成圆形包围...只一瞬间的空档,他们便将我,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住,可这座山上,还有成千上万的枯骨阴兵,正朝着我的方向围了过来。 如果说几十个骷髅兵我们还有办法对付的话,这些如潮水般淹没我的枯骨阴兵,岂是一己之力能够撼动? 柳絮也心知不好,急忙飞身而至,护在了我的身前...谨慎的提醒:“江辰,纳兰家的人就是个累赘。如果带着他们,我们根本就逃不出去。” 我看着柳絮的背影,我知道,柳絮是权衡利弊才对我好言相劝。 就当下的处境来说,即便我能化尸为魃,可怀里的纳兰柔弱呢?铁网旁边的纳兰倩柔呢? 饶是我变成僵尸,也不可能带他们全身而退...可是要我弃他们生死不顾,我又会感觉良心不安。 这一刻,我真的绝望了,真正的陷入两难的境地。 于此同时,枯骨阴兵已经围了上来...“把头低下,”柳絮突然一喝,挥舞着红鞭“啪”声作响。将那条红鞭360度的甩了起来,打在前排枯骨阴兵身上,乍起火光。 可饶是如此,柳絮也坚持不了多久。 她心念急催:“想好了吗江辰?丢下人,我们走吧!” “可是,”我心里还是迈不过那个坎,感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起码的良心,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我甚至心里还是在想,要不化尸为魃,赌上一把...兴许,我能仗着僵尸的体质,侥幸带他们离开。 “别想了,”柳絮厉声提醒:“你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吗?那可是兵仙韩信,他生前看似柔弱,却能调兵制胜...累死强悍无匹的项羽。你觉得自己能行吗?” “让他去吧,”另一个嘲讽声音,也突然在我心里响起:“要是侥幸救了她们,让她们回纳兰家,将你是僵尸的秘密透露出去...那你以后将要面对的,就不是韩信,而是南茅北马,和玄门中人无休无止的追杀!” 第二百零六章 我太大意了 我闻声一颤,这是堂上黄仙的声音..... “黄姐姐来了,”柳絮突然一喜! 我急忙抬头环顾黄诗音的身影。 虽然没有看到黄诗音,但是下一秒,夜空中飘荡起了笛声。 这笛声我曾经听过...是山魈事件中,黄诗音吹出的安魂曲。 循着笛声骤响,周遭的枯骨丧尸犹如眉心落符一般,突然楞在原地。 于此同时,半空中黄诗音也显化出了人形。 她一袭黄色薄纱,曼妙的身影在月下横笛。令山上所有的枯骨丧尸,都沉浸在安魂曲中。 柳絮也停下了红鞭,紧紧护着我。 韩信看着黄诗音,惊奇的问:“你是什么人?” 黄诗音自顾吹笛根本就无暇回应...韩信越发生气了,怒指黄诗音:“你们这些人为何一定要阻止本将的复仇大业?....我懂了,你们就是汉人,我要杀的是汉人,你们当然要阻止我。可你们阻止的了吗?你们不过是萤火之过,也妄想螳臂当车.......” 说完,他鱼肠剑一挥,宛如下达军令一般冲铁网外的阴兵鬼将声喝:“杀了他们!” 顿时,网外阴兵鬼将喊杀震天,如擂鼓般长鸣。 十万阴兵鬼将,顿时冲向了铁网...这一幕,简直吓傻了纳兰倩柔,她颤声疾呼:“江辰,这会该怎么办?” 我这个时候,早已经慌了神...在那十万阴兵的喊杀擂鼓声中,我只感觉头疼欲裂,整个人都突生胆怯。 别说是我,凌空吹笛的黄诗音也变得沉眉紧皱! 她的安魂曲旋律变得更快了,手指频繁触动...时不时还跑了调,可她的笛声,完全被掩盖在十万阴兵的呐喊声中。 渐渐已经听不到了,柳絮重新扬起长鞭,提高了警惕...因为随着黄诗音的笛声淡下去,那些枯骨阴兵,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变得前摇后晃。 “该怎么办!?”纳兰倩柔急声问我。 可我,我也只能以心念去问黄诗音...她无暇回应我,但柳絮说:“等!” “等谁?”我茫然的看着十万阴兵已经齐刷刷的奔赴到了铁网....就在我暗叹一声完了的同时。 突兀的一声虎啸,压住了阴兵鬼将的喊杀声! 与此同时,神荼声如洪钟的一喝:“放肆!” 唬的十万阴兵一怔,郁垒声喝:“此乃鬼门关,孤魂野鬼快走开!” 声落,神荼郁垒的法相如山般显化....神荼立于左侧,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执金色战戟。而郁垒则位于右侧,一袭黑色战袍,神情显得闲自适,两手并无神兵利器,只是探出一掌,轻抚着身旁巨大的金眼白虎。 在他们身后,赫然有虚空幻象显化...犹如海市蜃楼一般,清晰可见鬼门关。 关内同样有密密麻麻的阴兵鬼将,整装列队蓄势待发...仿佛只等神荼郁垒一声令下,他们便能从虚空中直达阳世。 东方鬼帝,镇守鬼门关和桃止山,更掌控着冥界东方的阴兵鬼将...其数目远不止十万! 我怎么就那么蠢?这一刻我都被自己蠢的欲哭无泪。 早前,我怎么就没想到从胖子手里拿回我的文书印信...要是早拿回来,我又岂会被十万阴兵威胁到这么窘迫的境地? 随着神荼郁垒显化,镇住了十万阴兵,黄诗音的安魂曲重新响彻夜空...枯骨丧尸再度沉溺其中。 这一刻,我真的暗暗松了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 “还犹豫什么?”柳絮心念传来:“你知道韩信的弱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居然呆愣的问起柳絮。 她说:“韩信用兵如神,后世都说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可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孤掌难鸣!” “没错,也就是说他光杆司令,已经无兵可用,”我明白:“现在对付他,是绝好的机会!” 柳絮暗示颜色:“把纳兰家的那个人交给我...你去对付韩信!” “好,”我应声将纳兰柔弱交给了柳絮! 随即抓着白虎剑一跃身形...仗着灰仙借法的轻身咒,脚踏枯骨丧尸,凌空而起,一剑就斩向了韩信! 他惊觉回神,仗着鱼肠剑仓皇应对......其实,他已经萌生了退意,不愿在和我缠斗。 可是我仗着白虎剑的锋芒,步步紧逼。根本没有给他魂散而逃的机会,也根本不给他咒请朱雀的时间。 两剑交锋,一直撞的“叮当”作响。论手上功夫,韩信远不及我...起初还能打的有来有回。但是在黄诗音的安魂曲下,一众枯骨阴魂,已经陆陆续续发出“卡兹”骨裂的声响,崩塌之后,枯骨散落一地。 韩信也在安魂曲的超度下,渐渐乏力,呈现出魂弱的状态...心中执念淡化,七魄散去,三魂就会归三路。 韩信渐渐开始魂淡雾化,已经越来越握不住实体的鱼肠剑...在凌空之下的两剑相撞众,这一次我拼尽了全力。 将鱼肠剑一挑,随借白虎剑身横向猛击,直撞韩信的胸口...“砰”声闷响,重创韩信三魂,他飞身落地,魂做吐血的姿态。 我飞身落地,以剑相向...眼看魂虚的韩信已经无力站起来。 我心下一喜,下意识的就摸向了自己的兜里,已经养成习惯性的想要翻找点睛纸人,可找着找着,我愣了。 回忆着自己,刚才好像全然忘了准备点睛纸人...这可怎么办? 我心下惋叹,难道就白白放过韩信?这可是七宗罪之首,绝好的傲慢,可遇不可求,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我去哪找下一个韩信? 就在这思绪间,柳絮心念提醒:“江辰,小心!” 我愕然回神,只见韩信拼尽最后一口气,冲我“噗”声喷吐鬼血...吓得我本能闭上了眼睛,下意识中,还竖起了白虎剑格挡! 这完全是出于本能,闭上眼睛我还在细想,即便真让他喷上一口鬼血又能怎样? 都怪我太谨慎了,才大意疏忽,全然没有防备这当中有诈...我在闭目之下,耳边突兀的传来韩信落咒:“朱雀借力,火烧魑魅!” 我闻咒一惊,急忙睁眼...可俨然是来不及了,只见魂虚的韩信,已经落咒指出! 第二百零七章 九娘的声音 他赫然指向了我,朱雀应咒显化,出现在了韩信的头上...凌空盘旋之后,浴火的朱雀,俯身直直的奔向了我。 这一刻,我简直都吓傻了! 手中白虎剑完全是被朱雀克制,而当下掐诀也根本来不及....我脚步踉跄的退后。 心里几乎是同一时间传来:“江辰小心!” 是锦毛鼠的声音,是柳絮的声音,白婆婆的声音,黄诗音的声音,甚至是神荼郁垒的声音。 可这些声音,同一时间在我心里响起...让我的心,反而更乱了。 乱到都不知道该怎么掐诀,该怎么璧闪! 我呆愣在原地,呆愣的看着朱雀近在眼前....可下一秒,我浑身一怔,宛如鬼魅上身一般,发出一声娇喘。 转而一指韩信声喝:“诛邪!” 朱雀闻声骤反,调头直扑韩信....朱雀穿身而过,火焰瞬间灼烧起了魂体。 韩信魂身犹如火场奔赴的火人一般,在顷刻间就被燃尽全身。 白婆婆立马显化人形,将手一挥...散尽韩信魂身上下的火焰。 不过,随着火势散去,韩信便踉跄倒地,已经魂淡虚化,再也无力起身。 这一刻,我还愣着刚才的错愕中...我难以置信,因为六兽之中,我通晓白虎,玄武,麒麟,在收复螣蛇的时候,也和螣蛇有些渊源。 我自信螣蛇都未必会伤害我。可朱雀怎么会突然骤反,扑向韩信? 在六兽之中,我并不懂得咒驱朱雀和青龙...那朱雀为什么要帮我? 难道是因为姜灵? 今晚几经磨难,一次次危险关头,都会有人救我...让我下意识的,就开始环顾周遭,寻找姜灵的身影。 也就在这个时候,心里传来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你以为...这世界上,能喝退朱雀的,就只有姜家的人吗?” 这声音令我浑身一颤:“九,九娘!” 我窃笑出声,这真的是一个久违的声音...细想之后,可不就是吗? 天生玄鸟降而生商,朱雀是商朝的守护神,而胡九娘是上古九尾狐姑且不说,还曾是商纣妲己,她自然受朱雀庇护! 我太意外了,只恨刚才九娘上身落咒的时候,心里的声音太乱,单凭两个字,完全没听出胡九娘的声音。 思绪间,九娘开始埋怨:“江辰,你可真有出息...带着一堂仙家贸然犯险不说,被一个韩信弄成这样?这些日子,你可真长本事!” “我...呵呵,”我忍不住傻笑出声。 丝毫没有被九娘责怪的恐惧,能在听到她的声音,对我来说,就是当下最大的安稳...“好了,”九娘也不在埋怨,转而说起:“去吧,趁韩信魂散之前,收其傲慢为怨!” 我以心念回应,可应声上前的那一刻,我就愣住了...远远的注视到了纳兰倩柔。 她正美眸诧异的看向我,那双美眸看的我稍显迟疑。 如果要吸韩信的傲慢为怨,我要化尸为魃,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九娘一声冷叹,声音中竟透露出少有的失落:“江辰...当你为七情所累的时候,七情也就成了你的软肋!” 随着九娘声落,我的身体再度犹如鬼魅附体一般抽搐了一下。 随即身后摆出九尾幻象,十指迅速变长...我完全出于半意识的状态下,被九娘操控上前,俯身由九娘咒起:“天道清明,地道安宁...” 落咒指戳韩信的眉心,瞬间借由九娘的魅术,我看到了韩信一生的执念,世人都只道韩信用兵如神,却万不曾想,他魂飞魄散的弥留之际,回望的根本不是驰骋沙场的画面。 在他的魂识记忆中,我看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说不上是出水芙蓉,却也长得清新脱俗。 并不是穿着华丽的绝世美人,而是一个穿着粗步的农家少女。 我闭眼窥探他的魂识记忆发现,原来那个女孩,是韩信的初恋女友,名叫季桃,韩信在落魄时偶遇同样落魄的女孩季桃,季桃是个温柔美丽的姑娘,由于家中贫困,父母收了当地一个富户人家的银子,要把她嫁给富户家的傻儿子,季桃誓死不同意,连夜逃婚来到了淮阴城。 季桃由于多日没有吃东西,饿昏倒在街头,恰好韩信钓鱼卖钱回家,急忙用手中的钱买了一个烧饼,季桃狼吞虎咽的样子,惹得韩信直笑,女孩苍白的脸一下子红了。 韩信把季桃安置到了自己破屋里,韩信在外边搭了一个窝棚,两个年轻人相爱了。韩信虽然贫困潦倒,但总是手不释卷,拿着本兵书,腰间挎把宝剑,走在大街上也像个楚国贵族子弟的样子。 季桃讨来的东西第一时间分给韩信一半,韩信吃饱后,总是说同样的一句话“等我发达了我要你吃好多的烧饼,”季桃总是微笑着点点头,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与众不同,到底哪里不一样,季桃也说不出来,也许是凭借女孩的第六感吧。 有一天,韩信和季桃二人手拉手走在淮阴城的大街上,迎面走来了屠夫牛二,这家伙是个暴发户,杀猪卖肉挣了不少钱,为朋好友,身边常常跟着一班吃帮嘴的人。屠夫老远看到了韩信,一帮人围了过来。 “小子,你带把剑牛气啥?”屠夫是故意找茬。韩信拉着季桃想走开,牛二却伸手拦道:“想走可不行,你要么用你的剑杀死我,要么从我的胯下钻过去。”说罢,牛二岔开了双腿。 韩信看了一眼季桃,季桃像只受伤的小鸟,战栗不已。 随即,韩信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俯下身从牛二的胯下钻了过去。季桃惊呆了,这难道是我心中男人形象吗?我逃婚就是为了逃避一个傻男人,难道现在,我要和这个窝囊男人过一生?季桃伤心的哭了,哭着扭头跑回了破屋。 韩信回到了家,他手中捧着一个烧饼,递给了季桃,季桃没有接。她默默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次日,天刚亮,韩信对季桃说等着我,等我发达了回来给你买淮阴城最好的“驴肉火烧。” 季桃点头应声后,泪眼朦胧的,使劲咬着嘴唇。 第二百零八章 他们跑不了 一晃十年过去了,韩信做了汉王刘邦的大将君,他荣归故里,带着随从回淮阴城老家探望,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季桃的情况。 经过多方打听,韩信找到了季桃,二人正在说话间,一个6,7岁的小孩跑了进来,连声疾呼:“妈妈,外面有许多当兵的。” 小孩是说韩信带来的随从。韩信在这一刻,吃惊的看着季桃。季桃平静的说:“这是我儿子。一会他爸爸就卖肉回来了。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他脾气不好。” “你丈夫?”韩信自言自语道。 “是的,我丈夫就是牛二,就是夕日那个杀猪卖肉的,将君还是早点走吧,别和我丈夫一般见识,他是粗人。”季桃颇显恳求的说。 韩信明白了,季桃这是嫁给了屠夫牛二,她怕韩信报复她丈夫,也怕韩信报胯下之辱的仇。 我这一刻,能切身感觉到韩信的心在滴血,恨得是季桃并不了解他! 韩信伤心的走了,临走前告诉季桃,她丈夫有心仕途,可以去找他,安排个侍卫总管不成问题。季桃点了点头。韩信还把一千两银子偷偷放到了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韩信的落寞的背影,季桃百感交集,其实,起初的时候季桃是十分深爱韩信的,因为韩信是整个城里面唯一带剑的人,她觉得跟着韩信很有安全感。但是当韩信从屠夫的胯下穿过的时候,作为他的女朋友,她的内心是十分难过。 她认为韩信已经不是那个敢作敢当的韩信了,而且她也不知道韩信只有经过当时的胯下之辱,才能够有明天的崛起。人们都希望她能够等韩信回来,但是她却认为韩信永远不会回来了。 任谁也难以想象,那个傲慢到目中无人,有仇必报的韩信回来之后...他非但没有为难屠夫,还赏其官职。其实韩信仅仅只是为了那个女人,能安生的过上好日子。 韩信的爱情故事,被收入了野史之中,却并没有载入正史...所以正史的记载至今都难以解释。为什么有仇必报的韩信,会对胯下辱他的屠夫赏赐官职。 为什么能屈能伸的韩信,却不甘心做项羽的执戟郎?要知道,他们都是楚国后人...为什么遭人白眼,受女人赠饭的韩信,后来会变得争强好胜? 为什么自认和刘邦金石之交的韩信,会在那次回乡后,因为刘邦再次抢了他的女人,而大动肝火,险些撕了君臣的脸面。 我渐渐开始明白,其实很多傲慢未必是天生的优越...或许他们只是想遮掩曾经的挫败。其实那些傲慢的人,往往都有争强好胜的本质。 这并不能全都归纳于人性的丑陋,往往更多的人,只是借此伪装。 我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已经魂化到若隐若现的韩信....我心里不禁为他扼腕叹息,韩信本来也不过是一介落魄的士族子弟,受胯下之辱,投奔刘邦后推陈出新,崭露头角....刘邦解衣推食与你定关中策略。你自信传檄而定,一语成谶。自此汉军强盛,楚汉相争,你傲慢的称项羽只是匹夫之勇,妇人之仁。刘邦任你统领三军,独当一面,你发誓要肝胆照人,报答刘邦知遇之恩,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东进中原,一战定秦川,破赵国,拔起易帜,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斩龙居平定北方,垓下之战你略不世出的计谋,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终至西楚霸王自刎乌江。楚灭亡,虏魏王,诛成安君,胁燕定齐,你堪称勋冠三杰,国士无双,可这不赏之功来的的确是功高震主,猜疑不断...你自认与刘邦金石之交,被贬淮阴侯也能安稳度日,可终究无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终究未能逃过终室之祸。纵观你的一生,建不世功勋,却死于妇人之手。 想想,倘若是我,我也会觉得英雄末路,死的憋屈! 就在惋惜之际,一双已经雾化的手突然抓住了我,韩信在魂散之际问起:“你觉得我这一生,帮刘邦平定天下,建立大汉江山...值得吗?” 我蓦然一惊,从旁人的角度来看,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说啊,”韩信问道:“你跟我说实话...值吗?” 我一字坦言:“值!” 韩信蔑笑摇头,以为我在骗他....可我说的是事实,我说:“就以后世来论,如果没有刘邦,就不会有不世功勋的韩信。你是兵仙,为乱世而来,盛世安定而去,或许这就是时也,命也!没有刘邦和萧何的知遇之恩,那韩信也就白白埋没了一生的才华,根本不可能留名千古。” “那刘邦小儿,配当一个皇帝吗?”韩信瞪着我问。 我不得不说:“其实在历史书中,我也不喜欢刘邦...我甚至无数次为项羽自刎乌江,感到英雄气短。甚至也和千古诗人一般感叹,如果项羽过了乌江,那卷土重来未可知。甚至偶尔,我也会折服在项羽霸气中,还会偶尔幻想,如果当时没有韩信,项羽做了皇帝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韩信问。 “没人知道,”但是我想:“以项羽坑没秦军的手段来看,谁也不确定项羽统一天下,会不会是一个暴君。他性格多疑,暴躁易怒,只亲族人,而远贤臣。只知勇武,而不通政务,又不能知人善用,致使手下能臣叛的叛,离的离。所以谁不知道项羽夺得天下,会不会像刘邦一样,开创一个强汉!就后世的角度来看,汉朝强盛,那个时代的人过的很好,或许这就是天命所归,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我话还没说完,韩信已然垂目,魂身雾化水汽,凝聚到了我的身上。 与此同时,山间散落的碎裂枯骨,也化作了粉末,随风摇曳...然而下一秒,铁网外的十万阴兵突然调头。 我下意识的凸显惊讶:“他们想跑?” “放心吧,”黄诗音凌空收起了长笛:“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黄诗音声落之后,隐约可以听到拔剑而起的“蹭”响....喊杀震天,厮杀的呐喊声瞬间涤荡开来,有阴兵鬼嚎,也有人声落咒! 第二百零九章 九娘的愤恨 有道家的九字真言...也有姜家的朱雀落咒,还有纳兰家咒念玄武开路的声音。 等等,还有陈西南的声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青龙诛邪!” “螣蛇驱魅,”陈航的声音,也适时传来。 这究竟是来了多少人?心生诧异的瞬间,我的身体一抽,九娘凝身站到了我的眼前。 看着阴兵和南茅北马的人交战到了一起,借此空档,九娘才告诉我......原来,这一个星期以来,这里已经频出命案,三天前交由当地部队看守,但还是没有遏制命案的发生。 “于是,当地就如实上报”九娘说:“起初,上面是让纳兰家到这,通力合作。可是纳兰家的人,并没有管这事。” 我能理解:“毕竟,纳兰家目前处于非常时期...内堂的人,都被禁足在纳兰家。他们不会轻易外出的。” 对此,九娘噗之以鼻,也不屑多提纳兰家的事。随即说起今晚我们入住的农家旅社。 好在当时的老板娘并没有完全被金钱懵逼...看我们上了山,担心我们会遇到危险,就悄悄拍了我们的照片,报了警。 上面眼见又要频发命案,就立马联络了姜家...姜老爷子,其实原本是想拒绝的。 毕竟这事和阴山派有关,任凭南茅北马,谁也不想掺和...更何况,姜家卦算乾坤,自然也能算到,这是韩信的墓穴所在。 不过,姜老爷子却在无意间,看到了上面希望姜家搜救的人里,有我的照片。 姜老爷子立马就给我卜了一卦,算出了今晚我有一劫,他这才应事。动用关系,找了南茅的人,还有陈家和纳兰家。这才临时集结了两千多名玄门弟子上山。 “难怪,”我这才回过神说:“难怪最初上山的时候,并没有听孙连长提起姜家。后来下山就听姜家临时应了这事...” “你可真出息!”九娘看了我一眼说:“小半年了,还是那么不长心眼!今晚真的好险...要不是堂上诸仙及时出现,帮你顺利拖延了时间,拖到玄门中人布阵画符。那这里就成了你的埋身地!” 我尴尬一笑,说起了恭维的话:“有九娘在,我不担心!” 九娘抿嘴摇头:“回去忌忌口!” “忌口,”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问:“为什么?” 九娘美眸一变:“因为你现在那张嘴...太油!” “额!”我尴尬一笑,不过再见九娘,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那感觉真的无法形容,就是那种会忍不住朝她偷瞄,又会时不时的低头傻笑。 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全感...好像,自从迷村走蛟后,已经快一年了。 我好像心里从来没有那么踏实过! 不到十分钟,两千玄门,还不算堂仙靠山,对付十万阴兵,也不过是以一对五十。 所以不到十分钟,喊杀落咒的声音,全都淡了下来...阴兵鬼将尽皆魂飞魄散。 连现场都不用打扫,取而代之的是姜家一阵感谢的恭维。 南茅众人纷纷拱手承情,毕竟姜家祖上和南茅,有颇深的渊源...而纳兰倩柔,也在这个时候,带着墨渊叔走了过来。 “江辰,”墨渊叔上来就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我礼貌一笑,当场谢了墨渊叔。 “一家人,别那么客套,”纳兰墨渊随即说起原来早前,纳兰倩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给墨渊叔打过.... 只是墨渊叔召集七房的人,想要离开纳兰家,却被纳兰弘安阻拦。纳兰家处于非常时期。 调人出堂,手续繁琐。无奈,墨渊叔就和纳兰弘安发生了争执,毕竟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 所以出了纳兰家,也没能带来多少人...好在路上,接到了姜老爷子的电话,这才结伴一起来的。 解释完,姜老爷子已经开始劝诫众人,当下韩信墓破,还折了阴山派十万阴兵。 这事,阴山派是绝不会罢休的...姜老爷子提议,让大家先各归山门。后续姜家只会登门拜谢! “好!”众人无不领情,毕竟姜家的颜面,在南茅北马中,都是举足轻重的。 随即大家以各自的宗门世家为伍,清点人数后,准备结伴下山....这时候,纳兰墨渊也接过了柳絮怀里的纳兰柔弱。 转而看向我说:“江辰...我们走吧,近来阴山派肯定会有大动作,你也跟我回纳兰家避避吧。顺便看看纳兰雪,她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也好,”我应声就打算跟着墨渊叔回去...可刚迈步,就被九娘死死的拽着,她冷声一沉:“你要去哪?” “我,”我哑然一顿,这才想起上门纳兰家的事,我好像直到现在也没跟九娘说起过。 九娘盯着我,狐眼微眯,完全看透了我心思,已经不需要我在解释,她便坦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许才踏入纳兰家。” “可是九娘,”我表情一顿,碍于周遭人多,我以心念像他解释起当初冥界十八层地狱的事。 也说明了当初,以入赘纳兰家半年,作为免罪九娘的交换条件。如今,半年就差一个月了。而且,帮纳兰家清理门户,那么大的网都已经铺开了,现在我如果抛弃纳兰家,那么...纳兰太爷的计划,岂不是就全毁了! 心念刚落,我的脸上“啪”的落下一个耳光! 九娘直接开口沉声:“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和纳兰家的人来往!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几次被人算计?你知不知道,直到现在,你都被人当做一个棋子利用...你可是曾经立誓,七情不由自主,情爱由我来决定,我同意你和纳兰家的人结婚了吗?” “我,”我自知理亏,却也委屈的说:“可我也是为了救你出冥界!” 她怒了,捏紧了拳头,愤恨的看着我,但还是顿了很久之后...她才侧脸怒喝:“我需要你入赘纳兰家救我吗?我....我胡九娘,既然敢把天捅破,我就不怕这天塌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九娘的蛮横 说完,九娘将我强势的一拽,指着纳兰墨渊道:“你回去,转告你们纳兰家的老头...江辰欠你们纳兰家的,这段时间都已经还清了,你们纳兰家自己的内务,就没必要让江辰一个外人插手。倘若你们执意还要来纠缠江辰,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你!?”纳兰墨渊表情一怔,忍了忍说:“您既然贵为堂上仙家,那就自然应该明白,诸世万物都讲究因果,更要讲一个理字...江辰已经和纳兰雪拜了天地,入赘了纳兰家。那他就是我们纳兰家的人,更何况这桩婚事,那可是东岳大帝立下的婚约。当时就有在场不少玄门中人在场,你大可以问问....” 说着,纳兰墨渊便回头看向了众人。目光触碰到的人,尽皆避开了他的目光。 佯装侧目或是低头,权当没听见,也没人敢上前作证...毕竟,神荼郁垒还在,姜家还在。 当初考取阴职的时候,我和姜灵出双入对,那会南茅中人就已经把我视为姜家的女婿。 南茅向来爱看北马的热闹,这种情况下,谁会上来多嘴...陈家就更有意思了。 陈航装的一脸无知:“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 纳兰墨渊气的表情一变:“你还去吃喜酒了,你这都能忘?” 陈航倒吸一口冷气,是啊...不只是他,在场南茅中人,即便没有到场,也送去了恭贺新婚的礼物。 这种事,是没法狡辩的,就在众人面露为难的时候...九娘越发强势了:“结了又怎么样?”九娘莞尔一笑,不以为意的说:“即便真有东岳大帝做媒,许下婚约有了联姻的事实又如何...今日,就有我做主,断了二人的婚约,从此和你们家在无瓜葛!” “你!?”纳兰墨渊不苟言笑,被九娘气的表情一愣! 可是想想....“哎,”陈航出来调侃:“还真是这个道理啊,就算结了婚怎么了?还不许别人离婚啊?” 陈西南听笑了:“是啊,难道上门赘婿,连离婚都不行吗?这可在现世的法律中,说不通啊!” “你们,”纳兰墨渊更气了指着他们一顿,他是个武痴,论诛邪的本事,在场少有人能和他一较高下。 但论嘴皮子说道理,纳兰墨渊明显有些最笨...他索性也不争了,看向我道:“江辰,你自己说...是跟我回去,还是跟他们走!” “墨渊叔,我...”我自己真的没了主见。 说真的,我知道自己当下离开,会对纳兰太爷布的局有极大的影响,但我要是执意回纳兰家。 我真怕九娘会生气...见我犹豫不决,九娘已经开始沉眉深皱。 顿了很久,见我都没有开口,九娘索性将我拉到一旁,轻唤了一声:“姜灵,把他先带回姜家!” “好!”姜灵从人群中,应声走了出来...“姜灵,”看到她我心里也是一喜。 可还没来得及寒暄,九娘便对姜灵嘱咐:“听好了,把他带回姜家,寸步都不许他离开。” “是九娘,”姜灵再次应声后,颇显为难的上来拉住了我,示意我赶紧下山。 “可是九娘,”我刚想解释纳兰家的情况。 但话音赶出,九娘就变得怒目圆瞪:“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不是,我,”我极具无奈,姜灵急忙在我手上捏了一把,小声告诫:“你别惹九娘生气了,她的身体还没痊愈!” 为此,我不再作声,任凭姜灵把我拽离了人群,径直朝山下走去...看到我真的离开了。 纳兰墨渊急忙出声阻止:“江辰,你不能走,你必须跟我回去!” 他和纳兰倩柔作势就要上来留我,可是九娘死死的拦着。甚至扬言:“要想把他带回你们纳兰家,就出手吧,就算你们今天把胡三太爷请来,我也不会把江辰,交给你们!” “你!?”纳兰墨渊气的浑身发抖...可是无奈,我堂上五仙鬼相,这一刻连锦毛鼠都直接显化了身形。 他们之所以平了十万阴兵,还没有回堂,就是听命九娘的安排,今晚一定要把我带走。 九娘还好,看着东方鬼帝在场,纳兰墨渊也只能无奈的作罢,只说这事要回去等纳兰太爷定夺。 纳兰倩柔更是声称,会将这事烧黄纸书信,下告冥界阴司...可九娘根本就不予理会,对此还冷然一笑:“等你们纳兰家,能撑到那天再说吧!” 卷首语 书归正传 终于,第十八卷终于写完了! 那是本书目前最长的一卷,也是我自己,感觉最难写的一卷。 因为不少书友想看化怨的剧情,才刻意写了这卷七宗罪,前期写着还好,一直都是七宗罪化怨,写着写着,自己都感觉枯燥。 又不敢穿插别的剧情,因为穿插了,那剧情就会拉的更长了,写到后期尤其是辛弃疾那里,我个人都感觉乏味了! 好在七宗罪到这正式完结,后续书归正传,全扑主线。 所以节奏上,会变得很快! 另外,为了照顾那些爱看化怨剧情的书友,我开了蛇吞相的前传,书名是《北马寻龙》,以开眼关羽这个梗,为新书开篇,白婆婆带主角出马济世。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有兴趣的,明天可以去搜一搜! 这也就意味着,蛇吞相这本书,不会再有化怨剧情...而是一路主线,下卷开篇就是一章过度,就借纳兰家内堂谋权。 至于主角,会不会去帮纳兰家,在帮的过程中,会不会被人暗算,留个悬念。 其实在上一卷中,我已经多次隐晦出来了,纳兰家真正的反叛,其实在暗处,上一卷中,主角要不是僵尸,已经死在了别人的计划中。 所以,九娘才会强硬的带走他....预知精彩剧情,老铁上车! 上个月剧情不够精彩,我也不敢打公告开口求砖石...这波回归了主线,才厚着脸,希望各位在月底之际,能多投砖石,支持一下心酸。 当然,明天也可以投到新书,支持下我的新书。最后在这,感恩各位一路同行,我继续抓紧更新,明天就能把纳兰家的内堂纷争写出来! 顺祝每一位书友,平安喜乐! 《蛇吞相》卷首语 书归正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回姜家的路上 其实我可以像姜灵解释,让她放我回纳兰家。甚至当时可以强硬的跟纳兰墨渊走! 但我,犹豫了!因为我是真怕九娘失望,所以我一路上即便万千思绪,也没敢回头。 下山后,姜灵就径直把我带上了车,驱车直奔机场... 已经小半年不见了,车上姜灵总是是不是的看向我,偶尔还会抑不住的抿嘴甜笑。 “怎么!?”我诧异的看了看车内后视镜:“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那么好笑?” “没有啊,”姜灵说:“我只是看你平安回来,心里高兴!” “嗨,”我无语了:“去一趟纳兰家,你当我是我去龙潭虎穴啊...不过这小半年,在纳兰家还真是提心吊胆,经历了不少的风险。” “额,”姜灵尴尬的摇头:“岂止是提心吊胆...要不是九娘他们,你都死了多少次了!” 我只当姜灵说的是今晚,所以并没细问。 不过提起了九娘,我变得在意:“前面姜老爷子不是说,九娘的伤势三五个月就能痊愈吗?那为什么刚才在山上,你又说九娘伤势没有痊愈?” “这还不是怨你,”姜灵瘪了瘪嘴:“九娘前面感知到你有危险...去救过你一次之后,回来就加重了伤势。” “前面!?”我实在想不起:“这小半年,九娘什么时候救过我?” 后来和姜灵核对时间后...我才想起,是胖子红豆事件中的那晚。 现在回想起来,的确啊,当时我和胖子还有纳兰柔弱,的确被纣王拉入了幻象。困在幻境当中不能动弹...那时候还从幻境中,看到了胖子和六娘过往,看到了红豆的故事。 事后,突兀醒来的时候。纣王已经不在了...兴许那时候,九娘曾经来过。 每次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九娘都会出现,也许那次她也感应到了! 就在这思绪间,车子已经抵达了机场...在机场门口,等待姜家的人汇合时,借这个空档,我犹豫了很久。 最终还是觉得没脸给纳兰雪的爷爷打电话,只能以文字的形势,长篇大论的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并且说明了自己和纳兰雪,在这小半年来根本没有夫妻之实。 最后道歉的话,说了很多。发送后,也给纳兰雪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 刚发完,姜家的人就赶到了。 姜家今晚来的人最多,所以姜老爷子直接包了架客机,几百号人带着阴阳法器,我也带着白虎剑,这样一来也就避开了安检。 飞机启航之后,在飞机上我才听姜老爷子说起,九娘已经回了姜家。 其他堂仙也形散回堂了...姜老爷子还告诉我,其实早在七天前,他和我堂上黄仙,就已经算到我最近将有一劫。 那时候,九娘就料想这事,必定和纳兰家的有关。 而且近来观察,发现纳兰家的人,矛头似乎已经指向了我...姜老爷子甚至问起:“江辰,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今晚,就是纳兰家的人勾结阴山派,目的就在于除掉你!” “除掉我?”我蓦然一惊! “没错,”姜老爷子浊气一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但是,听你堂上仙家说起过,你近来遭遇的事,那可都是凶险异常,你但凡不是尸化体质,早已经死了!你就没想过,也许这不是巧合,你近来撞上的每一件事,都是意在要你的命!?” 我愕然瞪大了眼睛,想想简直是细思极恐,我一直都以为自己是恰好撞到了阴山派,从没想过....为什么已经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纳兰弘安却迟迟没有动作? 凭他的智谋,应该早就怀疑我会是个变数...如果我是纳兰弘安,那行事之前,为求安全起见,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率先除掉这颗变数。 这样一来,那我遇到的阴山派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巧合...我大意了,只当是那个医院的富婆,从钟馗那件间事情之后。我以为自己就和阴山派结下了梁子,其实自从钟馗事件之后,我遇到的事都和阴山派有关。 而且出来以前,我杀了纳兰七爷,杀了纳兰轩辕。 迷村的时候,也是我雷诛了纳兰二爷! 试问,纳兰弘安怎么会放过我?而这些恩怨,出了纳兰家之后,我居然就全忘了! 姜老爷子轻拍我的肩膀:“江辰别想了,这次回到姜家,就好好休息...在等一个月,胡九娘伤势痊愈之后,纳兰家的事情应该就已经结束了!” “纳兰家!?”我回神一惊! “没错,”姜老爷子坦言,其实纳兰家内堂的局势,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作为局外人,任谁都不便参与其中。近来阴山派蠢蠢欲动,前面姜老爷子已经听我的堂仙,说了辛弃疾的古墓,现在又是韩信墓。 十万阴兵都已经过境,姜老爷子浊气一叹:“只怕阴山派的人,已经在暗地里围了纳兰家。” 我闻言一惊:“那他们,要动手了!” 姜老爷子指尖微有掐动的感觉,掐完之后表情骤变,沉眉深皱半响没有说话。 我急问姜老爷子:“您算出来了吗?” 第二章 纳兰家出事了 他收指一叹:“快了!” “快!?”我都懵了:“您这回答,未免也太敷衍了!” 可姜老爷子依旧是保持着沉眉深皱,并没有从正面回应我....但我细想也能明白,尤其是自己曾经,经历过了陈梦琪的事情。我就越发能够理解,即便卦算乾坤,也不过是提早预知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如果说透了,也只会衍生变数! 不过,听了姜老爷子的话,我开始越发为纳兰家担忧,回到姜家后我便直接去了九娘的房间。 本还想单独进去,看看九娘的伤势,顺带解释纳兰家的事情,希望她能放我去纳兰家。 可房门敲响后,九娘还在气头上...只是愤然一喝:“滚!” 我识趣的站在了门口,犹如做错事的孩子,只想等着九娘气消。 可这一等,直到临近正午,也不见九娘开门...期间,姜灵来过好几次,见我傻傻的站在门口。她便小声劝道:“江辰,一夜没睡,要不先吃饭把。吃了去我房间休息一下。” “不,”我想:“等九娘气消了在说!” 那一刻,我颇显几分孩子气...在我看来,九娘虽然表面冰冷刻薄。可实际上,他却是最疼惜我的。我应该站不了多久,她一定会开门。 “江辰,”姜灵尴尬的拽了拽我的衣袖说:“别白费力气了,九娘体虚魂弱...每天要睡二十多个小时,而且魂弱不能日晒,所以她从不出门。你就是在门口站一个星期,她也未必能有所察觉。” 我愣了:“那我岂不是白白站了一上午?” “那你以为呢?”姜灵抿嘴一笑,拉着我去了饭堂。 尽管她精心准备了饭菜,可我还是食不甘味,心里总感觉七上八下的...不时间,我也摸出了手机,却发现纳兰雪和纳兰雪的爷爷,根本没有回信。 这让我心里,越发的不安。想打电话过去问问。可我又怕纳兰雪的爷爷,是因为我和纳兰雪假结婚的事情,心有埋怨。 所以直到吃完饭,我也没有勇气拨通电话...回想起在纳兰家的这段时间,纳兰雪的爷爷一直对我关心有加。 这让我的心里,越发充满了罪恶感。 饭后,姜灵把我带到了她的卧室,在她的安抚下我倒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毕竟熬了一夜,和韩信苦战,的确身形疲惫...这一觉我睡得很沉。 直到下午,姜灵急声唤醒了我:“江辰,江辰醒醒!” “怎么了!?”我睡意朦脓的揉了揉眼睛。 只听姜灵咋呼:“纳兰家,出事了!” “什么!?”我翻身骤起急问:“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晚上,”姜灵说:“纳兰墨渊抽调了七房的人手离开了纳兰家,他们刚出纳兰家没多久,纳兰家的内堂就出事了...听说是二房的纳兰弘安,带着三房和四房的人,制服了内堂其他各房人手,控制了纳兰太爷,逼他让出家主之位。” 听到这,我这才恍然想起:“对啊,长房纳兰雪的爷爷,带着长房的人还在善后辛弃疾的古墓...昨晚,纳兰墨渊为了救纳兰倩柔,抽调了七房的人手。七房伸手矫健,是纳兰家内堂安保的屏障....当下,七房精英,有的在暗中保护外堂出马学员的安慰。剩下的又被纳兰墨渊抽调到了韩信墓。那七房几乎没剩下什么人....昨晚,纳兰家的内堂,就剩下长房和七房的部分人,五房大多是书呆子。凭借二三四房的人力,完全能轻而易举的掌控纳兰家。我要是二房的纳兰弘安,也不会错过昨晚那么好的机会!” 我早前怎么没想到? 还有,回来的航班上,姜老爷子沉眉掐算的那一刻,他是不是已经算到,纳兰家当晚就已经出事了!? “江辰,”姜灵见我突然呆愣在原地,忍不住伸手在我眼前一晃:“你没事吧!?” “没事,”我问:“纳兰墨渊现在怎么样了?” 姜灵说:“纳兰墨渊昨晚从韩信墓回到纳兰家...刚进门,就被纳兰弘安算计了,毫无防备的纳兰墨渊,和七房的人一起被关押在了纳兰家。” “什么!?”我心里滌然一惊,如果连纳兰墨渊也被控制,那纳兰家就真没什么依仗了!但我好奇:“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姜老爷子,连这也能算到?” 姜灵说:“是纳兰家的人来了...他们正分头联络南茅北马的人,希望集结各家力量帮纳兰家解围。” “对,”我迷迷糊糊的脑袋,这才想起纳兰太爷早前就有这样的吩咐。 随即下意识的摸出了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纳兰欣打来的...出于对纳兰家的担心,我当即就想回个电话。 但是姜灵顿了顿说:“不用打了!”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只听姜灵说:“纳兰欣,就在姜家...她正在会客厅,劝说我爷爷能够帮忙。” “会客厅!?”我几次在姜家暂住,对这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 当下便着急的直奔会客厅...“等等江辰,”姜灵在背后急追:“你别急啊江辰,会客室里还有很多客人,你可别冒冒失失的闯进去!” 听了姜灵的提醒,到了会客厅我才没敢推门直入,以免打扰了他们协商...只是将门推了个细缝窥探。 只见姜老爷子端坐在座位,在场的客座上,依次是陈家的老爷子和陈航。陈老爷子对面是陈西南。 饶是陈家知道了陈西南的外公刘叔,如今已经是冥界阴司的东岳大帝。 所以,陈家和陈西南的关系也缓和了...随他们之下是十几位身着道袍的南茅中人。个个都是年过六十,当中有一位还身着紫色道袍。 相传的南茅中,能穿紫色道袍者,都是地位不凡,本事滔天的人,才有资格着紫色的道袍。 而纳兰欣孤身一人,作为纳兰家的代表,站在客座中央,诚恳的拜请诸位南茅管事,和姜陈两家,能够帮忙解围。 这时候,南茅中人开始表态:“让我们去纳兰家解围,终归有些师出无名啊!” 第三章 众人表明态度 “是啊,”也有南茅众人附和:“毕竟家主之争。说起来也终归是纳兰家的家务事。外人插手,怕是多有不便呐!” “更何况,”也有南茅中人想起:“当初,在冥界阴司的时候...纳兰家主可是当着东岳大帝和北阴大帝,还有不少玄门中人的面亲口许诺,说这半年之后就将家主之位传给纳兰弘安。” “没错,这事我也在场,”大家都想起来了:“当时纳兰家主可是说了,用家主之位,换取纳兰弘安的儿子一命。这才了结了迷村雷诛事情,让纳兰弘安撤诉。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算算时间,现在也有小半年了。这时候让我们出面,凭你这女娃一句清理纳兰家的门户,这...这从何说起?” “是啊,”南茅那些老道都觉得:“师出无名,师出无名啊.......” 纳兰欣赶忙解释:“各位南茅前辈有所不知,当初我太爷爷并没有真心禅让家主之位,只是权益之下用了一个缓兵之计,这当中另有内情!” “可当时那话,他终归是当着玄门那么多人许诺了,”南茅中人认定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纳兰太爷当初的确是许诺了用家主之位换纳兰弘安撤诉。 那也就意味着,家主之位就是纳兰弘安,何来争抢一说!?相反,眼下小半年过去,时间到了,如果是纳兰太爷个人违背了承诺,不愿意禅让家主之位。 虽然这也是纳兰太爷的个人意愿,但纳兰太爷出尔反尔的行径,并不占理。尤其是在玄门,妄言,说谎着,死后还会下拔舌地域,玄门中人是很忌讳的。 纳兰欣急了:“各位,我太爷爷真的无心禅让家主之位。当时是我太爷爷怀疑纳兰家有人和阴山派勾结。为了抓住他们的狐狸尾巴,太爷爷才出此下策的。还请诸位前辈念在玄门一脉的份上,帮我纳兰家解围!” “切不可说玄门一脉!”身着紫衣的道长直接打断,他更是一语撇清关系:“南茅北马虽然同属玄门中人,却始终是两个派系。在七十年前,大家都是以山海关为界。现在南茅北马虽然放下了芥蒂,可终归是道不同!现在让我道门中人,插手北马的家务事,这于理不合!” “是啊!”一众道门连声附和。 “前辈,”纳兰欣还想说点什么,但直接被紫衣道长抬手打断:“不必须说了...纳兰家作为出马第一世家,你们北马也自诩源自上古巫术一脉的传承,其存世比我们道门更早,北马的事,你还不如找找姜陈两家出力!” “这,”纳兰欣俏脸一滞,无奈的看向了陈老爷子。 “哎,别看我,”陈老爷子连连摆手:“我们陈家和纳兰家,那可是世仇。七十年前的恩怨姑且不提,五十年前陈家走蛟的事,你这丫头应该也听纳兰家的长辈说过把?我陈家只保证不会落井下石,更不会做出趁火打劫的事,但要我们陈家出力,帮纳兰家解围的话......呵呵,”陈老爷子夸张的表情一变:“想都别想!” 眼看众人不愿出手,纳兰欣无奈的看向了姜老爷子,甚至屈膝下跪:“还请姜爷爷,念在北马一脉的份上,帮帮我们纳兰家!” “纳兰丫头,快起来!”姜老爷子急忙起身去扶纳兰欣。 可纳兰欣已经哽咽出声:“纳兰家出事已经一天了,太爷爷落在二爷爷手里,我真的很担心他.....” “起来说话,”姜老爷子好言好语的劝着,还说:“这事于阴山派有关,得从长计议!” 我站在门口,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我开始明白了,为什么纳兰太爷会将希望放在我身上。因为纳兰家和陈家不合。 姜家虽然在南茅中颇有名望,但是姜家千百年来,多以调节各家争端世仇,建立的好人牌,他们往往遇事,都会保持中立的角度。 没有权衡利弊考虑清楚后果,是不会贸然参与到名利角逐当中...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纳兰家如果真的内乱,损了长房、五房、七房。那无异于削弱了纳兰家一大半的实力。往后如果事情曝光,纳兰家在落下个勾结阴山派的名声。 那以后这出马世家,恐怕也就只剩下姜、陈两家,还以姜家为首...所以,但凡有点私心的人,都不愿意卷入其中! 至于南茅的人,他们和北马素有分歧,尤其是纳兰家。 出马济世中,南茅北马相遇时常都会因为信仰不同,道义不同,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不予计较就是大肚,要他们出手帮忙,很难! 纳兰太爷当初之所以把联系外援的事情交给我,应该就是看在南茅中人,都已经知道我是东岳大帝阳世的传承。 我站在门口想了很久,尤其是看到纳兰欣跪地求着姜老爷子的画面,心里越发的不忍,终于我还是忍不住了。 推开了会客厅的大门...“江辰,”众人皆是一惊,呢喃起了我的名字。 其实陈航最先看到我,激动的表情立马一变。 陈西南也看向了我,不禁摇头沉眉,他似乎并不希望我出现。可我已经来了...南茅众人,和我交情并不深,只是碍于我冥界阴司,是东方鬼帝的话事人,众人才出于礼貌的起身,和我打着招呼。 我也没敢自傲,进门才看清他们的样貌,赫然都是昨晚去韩信墓,救过我南茅众人。对于昨晚的情分,我理所应当的拱手道谢,还称他们一声前辈。 “江辰,”纳兰欣最是一喜,顾不上擦去眼泪,急忙起身拉着我:“太好了,原来你早一步就来了纳兰家。” 昨晚纳兰墨渊回去就被二房的人算计了,估计纳兰欣并不知道,九娘带走我的事...对此我也没解释。而是上前拱手一礼,诚请:“姜老爷子,希望你能帮忙游说众人,纳兰家和我有些渊源,事情始末都如纳兰欣所说,这事还请姜家务必帮忙,当然了,”我正想回头,恭请南茅众人和陈家出手相助,可回头看的却是:“九,九娘!?” 第四章 思雨她怀孕了 看到九娘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麻了,刚才的气势,所有的淡定自若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脚软。 九娘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的,刚才的话她也全都听见了...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你来姜家的会客厅干嘛?别人在商议纳兰家的事,你进来打断,不太好吧?” “我,”我刚一开口,九娘就直说:“对于昨晚的事,你谢也谢了,那就走吧,别打扰他们议事!” “可是九娘,”我表情一顿,心思瞬间就被九娘看穿,她顿时就生气的强调:“我说过了...你和纳兰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他们的事,不用你管!” 我还妄想着据理力争,去说服九娘,说起了:“迷村的事,我终归是咒驱白虎,噬魂了纳兰家的清风...说起来,无论是赢勾还是腾蛇,即便是蛇吞相的事,我也几次承蒙纳兰家的人帮忙。出马弟子讲究因果,这份情是我应该还的。” “呵,”九娘牵强一笑:“你欠纳兰家的早已经还清了。远的不说,单说昨晚的十万阴兵,就已经是帮纳兰家解了围。你想想,韩信墓前召集十万阴兵,对付的是谁?” 我愣了一下,回想昨晚的事,如果昨晚姜老爷子没去救我...纳兰倩柔就成了鱼饵,把我和纳兰墨渊都调到了韩信墓前。 那我们很有可能死在阴山派十万阴兵的手里,然后.....九娘见我沉眉思索,直言道:“在韩信墓前除掉你们,阴山派的十万阴兵就会调转枪口,直扑纳兰家。你已经救了纳兰墨渊他们,也间接阻止了阴山派的十万阴兵,你欠纳兰家的早已经还清了。剩下的事,不用你参与。” 说完九娘厉声一喝:“跟我走!” 我楞在了原地,变得心乱如麻,我知道九娘是真的生气了...九娘转身一侧,见我没有动弹,她更生气了:“走!” 被九娘一喝,吓得我浑身哆嗦的迈出了脚步。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眼神注意到了纳兰欣,她美眸炙热,难以置信:“江辰,你真的不管我们纳兰家的事吗?” “我,”我刚想开口,九娘就直接将话打断:“纳兰家?你们纳兰家就没几个好人。江辰从始至终都不过你们纳兰家的棋子...你们有人在乎过他的生死吗?” 说完九娘将我一拽,强势道:“跟我走。”说着,便将我带离了会客厅,姜灵也一直跟着...走出会客厅很远之后,九娘才松手放开了我。 缓步下来,我壮着胆说:“九娘,这事终归是因我而起。如果当初我没答应纳兰太爷,他不会冒险做局,撒下那么大的网。现在纳兰家出事,我如果袖手旁观。那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好吧,”九娘转身看着我:“如果你是想去纳兰家,我不反对了!” “谢谢九娘,”我只当九娘是想通了。可刚道完谢,就见九娘在我眼前,抬手一挥长袖。我整个人瞬间变得一颤,耳边清晰的听到了“砰,砰,砰....”的声响。 脑海中浮现出了上京事务所,堂口前的画面,仙家灵牌纷纷倒下,盖倒在了香炉案桌上。他们全都和我断了心念,下了堂口。 画面消散之后,我整个人再次一颤。九娘失望的说:“去了,你就永远不要在回来!” “九娘,”我拽着她的手肘,急忙道歉。可她奋力的一挣:“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可走了没几步,她突然一顿,想起说:“如果你在姜家,不能心静。那你不如先回上京去吧。算算时间,马思雨的孕期应该也有半年了。去陪陪他们,你或许更能静下心来。” “思雨怀孕了,”我吓了一跳。 “对,”九娘随即迈步,边走边说:“留着你的小命,去上京等着做准父亲多好,不要白白去纳兰家,送了你的小命。” 声落,九娘的背影消失,回了她的房间...我这才回头向姜灵求证:“九娘说的,是真的吗?” 后来姜灵告诉我,思雨的确是怀孕了。就在我下阴替九娘翻案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知道了。不过碍于当时我忙于帮九娘翻案,所以思雨没有说。 我闯了九幽十八狱,回来便说要去纳兰家学艺...所以思雨怕我分心,就让梦琪和姜灵,继续保密。 “难怪,”我现在回想起当初,在上京告别思雨的时候...她和梦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初梦琪还险些说漏了嘴。问我过年回不回上京,那会我只当是马叔寿终将尽。 姜灵随即劝道:“江辰,要不你就听九娘的话吧...我陪你一起回上京!” “再等等,”我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纳兰家的事,即便帮不上忙,我也希望打听一下纳兰家的消息。 姜灵看出了我的心事,把我送回房间后,便出来帮我打听消息。 也趁帮忙倒水的机会,进会客厅求她爷爷能帮帮纳兰家。 最后,姜灵在门口偷听了一阵后,回来告诉我:“江辰,成了...南茅的人被陈西南说服了。或许是看在东岳大帝的份上,南茅答应帮忙,陈家也念在我爷爷的情面上,答应了!” “真的吗?”我激动的将她抱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姜灵说:“他们现在还在商量,怎么帮纳兰家解围。” “这哪还用商量?”在我看来:“纳兰太爷早有交代...纳兰弘安也只是在纳兰家得势,最多也就三房的人手,加上阴山派....只要南茅北马通力合作,千人压境,为纳兰家解围,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姜灵噗嗤一笑:“你能想到,阴山派就想不到吗?阴山派这些年一直都是藏头露尾...从不和玄门正面冲突。可是这次,居然霸占了纳兰家为巢穴,那不是明显暴露了自己吗?他们难道就不怕南茅北马合力围了纳兰家吗?” “对啊,”我愕然一愣,细想纳兰弘安是狗急跳墙破釜沉舟,但阴山派可不傻,他们做事向来谨慎,不可能没有防备。 第五章 心里的愧疚感 “所以这事没那么简单,”姜灵说:“爷爷顾虑的就是这点。” 姜老爷子的顾虑,不是毫无道理,也许阴山派真是有备而来,可阴山派即便再强,他们的老巢也在太国。 隔着那么远,我断然不会相信,阴山派会倾巢而动,跑到本土纳兰家....想了想,我恍惚间想起了纳兰家附近,当初我为求生死果,找到的练尸巢穴。 还有昨晚的十万阴兵,难道这些就是阴山派和纳兰弘安的倚仗?而这些都是阴差阳错之下,被我撞到的。 难怪九娘说,我欠纳兰家的已经还清了。 没有韩信和十万阴兵,没有纳兰家三公里外的练尸巢穴...要解纳兰家的围,倒也容易。 或许昨晚纳兰弘安匆忙动手,他就压根没想过,十万阴兵会在韩信墓前折损。 “别想了江辰,”姜灵宽慰道:“既然南茅北马都已经答应帮纳兰家解围...那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免得九娘生气!” “嗯!”我也相信,只要姜家智者出面,纳兰家的围必然能解。 但我心里总感觉有欠纳兰家,或者说有欠纳兰欣。尤其是想起当初和纳兰欣在玄武裂缝中,还有那一夜的缠绵。 想起这些,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总会不经意的响起,刚才会客厅纳兰欣的眼神,这令我心里一阵刺痛。可我又不敢违背九娘的意愿。 只希望纳兰欣能够理解,当晚我环抱着双膝,一直坐在姜灵卧室的飘窗台上...看着会客厅的灯,直到凌晨三点才关。 姜老爷子和南茅中人,也是那个时候,才从会客厅走出来....我立马就给陈西南打了电话。 从电话里听说,他们截止到现在,也没有商量出结果,毕竟要帮纳兰家解围,无论是南茅还是陈家,虽然嘴上没说,但他们犹豫的态度,都是出于对这事的风险评估。 如果能趁事,能给阴山派致命的打击,还能帮纳兰家解围,留个恩情在纳兰家,倒也无伤大雅,但是如果稍有不慎,为这事损兵折将,卷入阴山派的算计当中,那就得不偿失。 说到这,陈西南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不说了江辰,我快困死了...等会鸡鸣破晓大家就得出发,我得抓紧时间补个觉。” “一早出发?”我诧异的问:“里面要去哪?” 陈西南困倦的说:“当然是先去和纳兰雪的爷爷他们汇合...他们是长房的人,应该会想到办法,和里面的人联系,打听到纳兰家内堂的情况。” “这倒也是!”我深知长房的人负责内堂的杂物内勤,所有的下人,都能是纳兰家的眼线。找他们打听内堂的情况,倒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好了,那我先睡了,”说着陈西南便直接挂了电话。 我坐在飘窗台上,一直发呆到天亮。 看着姜家众人和陈西南他们吃完早餐集合到了一起...想了很久,我还是起身走了下去。 刚一开门,就惊醒了床上的姜灵,她坐起来问:“江辰,你还是决定要去纳兰家吗?” 我坦言:“想了一晚上,我还是没有勇气违背九娘的意思,但我想下去送送他们...至少和纳兰欣解释一下。” “那我陪你一起去!”说着姜灵便起身批了一件外套。 下楼的时候,她才想着问:“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我尴尬了:“我还真没想好该怎么说!” “直说啊,”姜灵道:“就把你难处告诉她呗!” “什么难处?怕九娘生气不高兴?”我尴尬的耸肩:“这种理由,恐怕别人很难切身的理解...”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当是下去,当面给她道个歉吧。任她骂我两句,或许我们彼此的心里,都会好过一些! 思绪间,我和姜灵已经来到了纳兰家的后门...他们人多,驱车离开就只能从后门这里开车。 不多时,她们就结伴来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纳兰欣。 我立马上前,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恭喜,南茅北马各家都愿意帮忙,这下纳兰家一定能解围。” 她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便侧过脸去,还刻意的避开了我,自顾上车后,等着后面的众人。 不难从这态度中看出,她还在气头上,怨恨我对纳兰家的事袖手旁观。 可这当中的缘由,该怎么解释? 既然纳兰家已经请动了外援...去解围的人中,就根本不缺我一个,我心里权衡着利弊,如果当真非要我去才能解围,那我此刻一定会跟着上车。 但目前来看事实并非如此,有陈西南在,有姜老爷子在,更有紫袍天师带领南茅,他们的本事绝对都在我之上。我去也只是多个人手。 就在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算上去说清楚的时候...恰逢其时走来的陈西南,拽住了我,他悄声示意:“小心一点,九娘正看着你...她的脾气,可不太好!” 我愣了,回头看向姜家庄园...果然,九娘的房间,窗口恰好正对着我。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九娘的样子,但我能明显看到一个人影,落地窗帘也是拉开的。 听姜灵说,九娘魂虚不能晒到阳光,所以平时很少离开房间...那她房间的窗帘,应该都是拉上的才对。 看到这,我越发相信了陈西南的话,九娘一定在房间里盯着我。 “还是算了吧,”陈西南劝道:“纳兰家的事你的确不适合参与...此行又不缺你一个人。等事情解决了,我自然会在纳兰太爷面前,帮你解释的。” “好,”我无奈的应声...随后姜老爷子和陈航,还有一众南茅中人都来了。 我们陆陆续续的打了招呼后,他们便上车离开了。 毕竟还要回各家召集人手,所以他们决定一早便出发...看着姜家的车,陆陆续续的将他们送走后,我心里百感交集,充满了无奈和愧疚感。 姜灵握住了我的手,突然说起:“江辰,如果你想去纳兰家,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恍然回神看向了姜灵。 第六章 时间就在今晚 回去的路上姜灵说:“九娘体虚魂弱,每天都要睡够二十个小时,我帮你看着她...你悄悄跟去纳兰家不就行了吗?” “你这算什么馊主意?”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昨晚我就想过了,我只怕九娘多疑,如果被她发现我骗她,那她只会更生气!” 姜灵试探的问:“你就...不担心纳兰雪吗?” “她!?我还真不担心,”因为我想的很清楚:“纳兰弘安制服了内堂的人...最安全的就是纳兰雪。因为长房的人并不在纳兰家,而纳兰雪又是长房爷爷最宠爱的孙女,纳兰弘安想的一定是拿纳兰雪逼长房的人就范。这次虽然是家主之争,但纳兰弘安更希望得到纳兰家那几房人的承认...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无法无天,杀了纳兰家令我三房的几百号人。” 姜灵点了点头:“也对!” “所以啊,”我说:“正因为想清楚了这些,确信他们不会有事,我才没有跟去纳兰家,以免惹得九娘生气。” 姜灵对此也能理解。她知道九娘的脾气...九娘素来就不喜欢纳兰家的人,还曾三令五申让我远离纳兰家。 这次我入赘纳兰家,还未经九娘同意有了婚约。算是彻底触碰到了九娘的底线。 当下能避则避吧,只要有外援去纳兰家援手,我心里倒也释然了。 回到姜灵的房间后,我补了个觉,中午醒来后想了想,我决定回上京看看思雨。 便去和九娘说了一下,她自然是没有拒绝,昨天也是她主动提起让我回上京的。 得到了九娘的同意,姜灵便帮我订了去上京的机票,但她并没有和我同行,毕竟姜家有不少人跟着姜老爷子去了纳兰家。 所以姜家庄园,人手欠缺,姜灵要留守姜家以防不测...对此,我都能理解,甚至我也希望她留在这,如果纳兰家有什么消息,也好随时通知我。 随后,姜灵带我回去,说是要帮我整理行李...我起初还觉得诧异,昨天我来姜家的时候,来的匆忙,根本没带什么行李。我就带了一把白虎剑,还因为堂仙和我断了心念,白虎也倒了堂口灵牌,我现在连白虎剑都已经拿不动,哪有什么行李可带。 后来才发现,姜灵整理了满满的一个行李箱,里面全是这段时间,她给孩子买的衣服和玩具。里面有男孩也有女孩的,因为姜灵已经算过了,说是思雨怀的是龙凤胎。 送我出姜家的时候,还告诉我...怀双胞胎,可比寻常孕妇更累,让我到了上京,好好照顾思雨。她等姜老爷子回来,就去上京找我。 我欣然应声。和她告别后,姜家的下人便驱车将我送往了机场。 一路通过安检,可就在我即将登机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我掏出手机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万不曾想,电话居然是纳兰雪的爷爷打来的。 他总不会是这会打来电话,想着我和纳兰雪假结婚糊弄他。 所以打电话来骂我几句把? 可即便真的是骂我,那我也忍了...一咬牙,我接起了电话。 自己都还没开口,纳兰雪的爷爷便急声说起:“江辰,你在哪?这次帮纳兰家解围,非你和纳兰欣不可!” “为,为什么!?”我差异的问。 纳兰雪的爷爷说,当下已经调查清楚了纳兰家的情况...阴山派也不过只来了百来号人,十万阴兵昨晚阴差阳错的被我们解决了。 所以,纳兰家内堂不过是纳兰弘安的二房,还有三房和四房不过五百来号人...在加阴山派的百人,算起来他们也就六百人。 没有十万阴兵,没有能掌控的丧尸。纳兰雪的爷爷确信,平南茅北马,和他们长房和七房在外的千人,足够控制纳兰家的局面。 “不过,”纳兰雪的爷爷说到这,冷声一叹,似有难言之隐。 听他这口气,我都没敢登机了,急声问起:“不过什么?” 纳兰雪的爷爷压低声音说:“阴山派的四位长老,目前也在纳兰家...但他们不足为惧,真正难对付的,是纳兰闯!” “他!?”我愕然一愣:“他也在纳兰家?” “没错,”纳兰雪的爷爷非常确信:“他在阴山派地位远高于八大长老...更是阴山派的护教尸王,他的本事我听说过,他能凭一己之力轻而易举的从二房众人手里,夺走龙凤两球,还尚能全身而退。如果不能制住他,那这次我们去纳兰家也根本无法解围。” 纳兰闯的本事我自然是见过,而且纳兰闯就是出自纳兰家,对于纳兰家的咒法了如指掌...我和他也有过几次交手。 当下虽然我已经凑齐了七宗罪为怨,但我心知肚明:“爷爷,我,我也不是纳兰闯的对手!” “可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渊源,”纳兰雪的爷爷提到:“听纳兰欣说,你们曾经和纳兰闯几次交手,虽然不敌,但他似乎无意伤你们...所以这次,我打算纳兰欣,先潜入纳兰家,把纳兰闯引到后山。你和纳兰欣只要拖住他三十分钟,我们就一定能解纳兰家之围!” “三十分钟!?”我呢喃了一句,虽然我堂牌已倒,可是如果凭借化魃的尸身,以七宗罪为怨,就算不能制衡纳兰闯,半小时内我应该还是能拖的住他。 见我半响没有回应,纳兰雪的爷爷只当我是心有顾虑,急忙缓声说起:“江辰...自打你到纳兰家,爷爷待你可不薄。就算你和纳兰雪是假结婚,爷爷可没埋怨过你。这次纳兰家实在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能袖手旁观....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听姜老头和陈西南说了,如果你真的有所顾虑,你只需要悄悄在后山,等着纳兰闯来,拖延半小时后,你自顾离开,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道你来过!” 我很清楚,这一次对纳兰家长的人很重要,尤其是纳兰雪的爷爷...如果解了纳兰家之围,除了纳兰弘安。 纳兰雪的爷爷,便是纳兰家的家主,所以长房荣辱都在这一战! 权当报恩,我答应了,还问纳兰雪的爷爷,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就定在今晚!” 第七章 孤身去纳兰家 “今晚!?”我赫然一怔,看着机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急忙向纳兰雪的爷爷确认:“今晚什么时候!” “就等你,”纳兰雪的爷爷说:“只要入夜,你到了纳兰家的后山,我就让纳兰欣潜入纳兰家的内堂,引出纳兰闯。” 他将今晚的计划细致的说了一遍,还说计划是由姜老爷子拟定的,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半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改变纳兰家内堂的局势。 不过,唯一的变数就在纳兰闯身上,只要钳制住纳兰闯,那今晚的行动,就万无一失。 所以纳兰欣主动要求,独自去引出纳兰闯,自信能钳制其半个小时。 但纳兰雪的爷爷知道,是纳兰欣太逞强了...以她的能力,如果纳兰闯出手没有留情的话。纳兰欣根本撑不过三分钟。 所以,他才想起了我,临挂电话,纳兰雪的爷爷也向我保证,我去纳兰家帮忙的事,他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他也知道胡九娘不许我插手纳兰家的事,所以他保证,半小时解决了纳兰家内堂的争端,就立马安排人送我离开,回姜家也好,回上京也行。从此,即便真和纳兰家断绝了关系,也不枉相识的情谊一场。即便将来面对纳兰太爷和纳兰雪,也不算亏心。 我欣然接受了纳兰雪爷爷的提议,也保证今晚我会准时到纳兰家...之后寒暄了几句,我们便挂了电话。 我将行李箱寄存在机场之后,就换了去纳兰家的机票。然后重新等待航班,排队安检,直至登机起飞。 航程中,我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把自己去纳兰家的事给姜灵说一下。 可摸出手机才发现,航程中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随即坐在飞机上仔细想了想,感觉也觉得没必要让她担心...自己悄无声息的去,半小时后就抓紧回上京。 这事没人会察觉的,回到上京再给姜灵打电话谎称自己的行李掉在了飞机场...也就不必让他们费力担心。 所以这次,我没有通知任何人,甚至大意的忘了堂口上已经扑了灵牌,这次连堂仙也不知道我的动向。 前前后后历经了四个小时,当我抵达纳兰家所在的城市时,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我走出机场后,便打车绕到了纳兰家的后山山脚。 下车徒步上山的过程中,我给纳兰雪的爷爷打去了电话...或许是出于谨慎,他碍于人多将我的电话挂断。 但是很快,就在聊天软件中回了信息,问我是不是已经下飞机了。 当我回复他,我已经上了后山的时候。 他激动的回我:“好,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动手,唯恐迟则生变。” .“那我们就依计划行事!”我将消息回复之后,爬到了后山的山顶...这时候,纳兰雪的爷爷居然还发来了一个定位共享。 他也算谨慎,这是在行动前,确信我的位置...我对此并没有多想,倒也理解。毕竟这一战,对他长房一脉的地位,尤为重要。 我点取了同意,共享了自己的位置...站在纳兰家高高的后山上,俯看纳兰家的全貌,我第一次以这样的角度去看纳兰家。 内堂和外堂加起来,足以堪比上京的三个别墅区,这得多少钱? 碧辟生辉的院落豪庭,多少年来,被誉为出马第一世家。 放眼当世那些世家,有谁能有那么大的势力,财力? 千人出马的世家,在这阴阳两界中,纳兰家的地位由来就不可撼动...可是今晚一切都变了,无论纳兰弘安今晚是否得势。纳兰家第一出马世家的盛名都将不复存在。 其实想想,真的好讽刺...初遇纳兰家这些人的时候,纳兰雪还告诉我,纳兰家的人虽然是几房人马,分管各堂,但是事关纳兰家的荣誉,他们一定会放下芥蒂,捍卫纳兰家。 可现在呢?说什么纳兰家的名誉?为了个人利益,和各位地位,他们早已经将纳兰家的名誉抛之脑后,这就是人性的自私。 纳兰家也不过是马屎皮面光,内部早已经千疮百孔...只不过是表象看不出来而已。 我站在后山山顶,环视着周遭的环境,以便等会好借有利地形对付纳兰闯。 可是看着看着...我这才发现,原来我身后,就是当初找到生死果,练尸的阴山。 当初只是知道距离纳兰家五公里地,可万不曾想,实际上只是一山之隔...不过是因为纳兰家的后山荒废多年。 生活在纳兰家的人都是一板一眼的生活,他们少有人打理这后山,所以平时也没人登山...万不曾想,那五公里绕路之外,就是一障之隔。 倘若我没有破了阴山那些养尸,那今日纳兰家的内堂动荡,阴山派借用数千控尸,只是眨眼就能到纳兰家。 届时纳兰家的局,也就借不开了...仔细回想当初,如果不是借用尸油池引火,那千尸难毁,而且人蛹里的尸王,我也全然不是对手。 想着这些,我心里暗暗窃喜,还感觉自己就是个副将,阴差阳错帮纳兰家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就在这思绪间....“有本事,你就跟上来!”纳兰欣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 我定睛看去,只见山下一个飞身而上的倩影,身后还跟着一个红眼疾驰的幻象。 是纳兰欣和纳兰闯上来了! 我下意识的侧身躲藏.....藏在了一颗树后。 第八章 纳兰闯出手了 看着纳兰欣和纳兰闯一前一后的落脚在山顶....纳兰欣的目的,就是将他引到这,随即回头看着纳兰闯,她甚至恭敬的说起:“依照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太爷爷!” “哎,”纳兰闯急忙强调:“别乱叫,我早已经不是纳兰家的人...而且,你我的渊源来自上一世,与纳兰家的血脉无关。” 纳兰欣一咬薄唇,出马弟子凭借仙家帮忙,也能算前世今生...纳兰欣前世作为金花娘娘的阳世轮回,虽然前世的遭遇无从算起。 但是,她应该也能借玄武算术,算出上一世脱生轮回,就是纳兰闯的姐姐。 也正是看重了这点,姜老爷子他们才会放手让纳兰欣潜入内堂引出纳兰闯...毕竟纳兰闯曾多次出手救过纳兰欣。 可见纳兰闯的内心里,即便纳兰家破灭,他也不希望伤及纳兰欣...所以他一定会亲自出手,对付纳兰欣。 一切都和姜老爷子他们预料的一样,只有纳兰欣才能将纳兰闯引出纳兰家。 借着上一世的情分,纳兰欣索性也借这话茬,直问纳兰闯:“那你能看在上一世的情面上,放过纳兰家吗?” “怎么放?”纳兰闯坦言:“纳兰家气数已尽...在这世界上,诸事万物都有一个气数,纳兰家背负出马第一世家之名已经千年有余,气数衰败早已经不负盛名,七十年前就是你和纳兰姜承的出现,才帮纳兰世家延续了七十年的气数....现在已经到头了!” 纳兰闯浊气一叹,反劝纳兰欣:“不要在执着于纳兰家的命数,今晚无论成败,纳兰家衰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可纳兰欣全然没有听出纳兰闯的意思,她抬手做势,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今天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得逞。” 从这话中,就可以看出纳兰欣的单纯...她想事情太过片面。真正将纳兰家推入深渊,毁了第一出马世家名号的,根本不是纳兰闯,也不是阴山派。刚才我就已经想透了,是纳兰家的内乱,是捍卫一房地位,引起的家主之争。 纳兰闯忍不住笑了,笑纳兰欣这一世,依旧和七十年前一样天真...或许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一直给纳兰欣机会。 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让纳兰欣可以拼尽全力去捍卫纳兰家的出马名声,这样即便没能阻止,也能在以后的日子里心安。 “那就来吧,”纳兰闯欣然笑说:“亮出你所有的本事...只希望你拼尽全力之后,就不要为纳兰家的荣辱,感到自责,因为你已经尽力了!” 说到这,纳兰闯的目光斜睨了一眼,斜看着我的方向说:“你们是一个一个的出手,还是一起上呢?” “什么一起!?”纳兰欣不明其意。她此刻是背对着我,所以全然没有发觉...更何况,她只是个普通人,远不及纳兰闯的尸化体质。 僵尸和鬼魅一样,有视觉上的色觉障碍,所以在尸化状态下,都是以过人的嗅觉和听觉辨人。所以明显,纳兰闯是发现我了。 但是他并没有当着纳兰欣的面拆穿这点,就在他暗暗一笑的同时...纳兰欣自以为有机可趁,手上动作一变,抬手打出五面小旗。 旗尾五色,宛如暗器一般令纳兰闯下意识的侧身...五旗精准的落在了纳兰闯的五方位上,纳兰欣丝毫没有停顿,手中掐诀:“五行禁制,六合为牢,弟子纳兰欣恭请五仙附旗!” 咒落声喝:“困魔!” 无色旗应咒而动,无风自摆,咒印瞬间随着大阵显化...可这一切对纳兰闯这样的魃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更何况,纳兰闯对纳兰家太了解了! 他抬手落咒,一声:“破!”令山间阴风骤停,五色旗尾顿时垂了下去....只见纳兰闯抬手一挥,五色旗竟拔地而起,齐刷刷的骤反直奔纳兰欣。 五旗再度宛如暗器,从纳兰欣的肩头齐出,落在了我藏身的树上...“嘭嘭嘭”的五声,宛如捶进钉子一般的敲击声。 吓得我心里直突突,躲在树后一动都不敢动。 这一刻,真不是我袖手旁观,不肯现身帮忙...而是刚才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越发确信,我没有五仙在身,连白虎都不在侧。我出去也跟个普通人什没谁什么区别。 非但帮不上忙,动起手来只会是纳兰欣的负累,我要等,等纳兰欣放弃离开之后,才有机会直面纳兰闯。 这一刻,我只恨自己来之前,为什么不带一张定身符!? 思绪间,纳兰欣已经借轻身咒一跃而起...手中掐诀唤出青龙幻剑直指纳兰闯。 “没用的,”纳兰闯浊气一叹:“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仅凭纳兰家的那些手段,是根本伤不了我的......”声落“镗”的一声,青龙剑撞在了纳兰闯的身上。溅起青色的光影火花,可幻剑却根本不能伤及纳兰闯分毫。 “这一次,你可就别怪我了,”纳兰闯沉眉一瞪,抬手撞在幻剑上“嘭”声炸裂,幻剑犹如玻璃碎片一般散落,纳兰欣的身体后仰,极速倒飞。 纳兰闯仰头尸喝,宛如兽鸣一般,震耳欲聋,山间林鸟闻声而起,全都扑腾着翅膀仓皇而逃...纳兰闯的眼睛,已经由腥红变得深暗幽红,她鬼魅的身影疾驰,手上的指甲宛如鹰勾一般锋利,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径直朝纳兰欣掐去。 这一次出手,纳兰闯丝毫没有留情。他要展现自己全部的实力,让纳兰欣亲眼看到差距...他并不是要杀了纳兰欣,而是要她看清楚,凭纳兰欣的实力,根本就无法捍卫纳兰家。 第九章 召前世修为吗 纳兰欣身形倒飞之际,赫然睁大了眼睛...她看到了纳兰闯出手。 所以情急之下,已经顾不上在摆阵。手决骤起:“师出极北纳兰家,渡世下山走天涯,九宫九星九条路,且生且灭,且问她....” 随着落地,纳兰欣急声一喝:“玄武!” 顷刻间应咒,玄武幻象瞬间形聚...作为纳兰家的靠山,此刻幻象紧紧包裹着纳兰欣,巨龟护着纳兰欣,长蛇咧嘴摆头直撞纳兰闯。 “滚开!”纳兰闯怒喝一声,钳爪一捏之后,化爪为拳,猛地一拳撞在巨蛇的幻象上...就那么一拳,幻象破灭化为水汽洒落在地上。 纳兰欣立马抬手成决,手决、步决、口诀...三决同步,念道:“纳兰世家请列祖列宗庇佑,请的神来神的应,请的魔来,魔的听,向上请,恭敬雷部正神,九天应元雷声普华天尊,向后请,拜请堂上靠山,胡家掌教胡三太爷,向下请,恭请纳兰家清风悲王,带阴兵鬼将助阵!” 咒落声喝:“仙堂急焚一炉香,吾奉金华教主法旨,速降速临!” 纳兰欣这一次是将纳兰家的底蕴尽出,天神,保家仙,清风阴兵尽皆在瞬间应咒,魂化幻象如薄雾般形聚,夜空中雷云密布显化。在那些翻滚的雷云中,电光穿梭,雷吟骤响..... “来吧,”纳兰闯全然无惧,随着纳兰欣抬手一指,雷云中一道闪电应咒奇袭。 纳兰闯不闪不避,任凭雷电如百足蜈蚣一般落在他身上。 电光游走全身之后,汇聚在他的手上,电光久凝不散....这一幕,看的纳兰欣沉眉深皱! “死心了吗?”纳兰闯冷声一叹:“放弃吧,凭人力是改变不了的。” 声落出拳,他骤然打向了纳兰欣,却也不忘提醒:“闪开!” 纳兰欣美眸愕然圆睁,面对电光骤闪的拳茫,她赫然有些愣神了....“小心啊,”我揪心的一怔,下意识就想上前救他。 可还没等我迈步,纳兰欣已经被胡三太爷从背后揪住衣领,如魅影般一闪...他们倒是险象环生,可地下刚刚冒出的清风,却随着拳茫,被雷电焦灼全身。 清风鬼魅的惨叫,顿时不绝于耳,四五十个犹如地鼠冒头的清风,被雷部正神的诛邪雷光,穿梭全身,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胡三太爷将纳兰欣护着,厉喝纳兰闯:“冤冤相报何时了,既出于纳兰家,又何必涂炭生灵?” “识趣的话,就自己滚开,”纳兰闯沉眉一瞪,手中掐诀,随着咒落将手一挥,随着咒落之声,胡三太爷形散当场。 “胡三太爷!?”纳兰欣忙声疾呼:“你别走!” 可胡三太爷能随咒出,也能随咒而散,纳兰闯太了解纳兰家的法决...而且化魃的僵尸,面对天空中的雷云,他也只是侧目,冲着雷云一声尸吼。 那震耳欲聋的吼声,竟唬的闪电骤停,雷云散开...纳兰闯直言:“没用的,你已经尽力了。听我一句话,放弃吧!纳兰家气数已尽,衰败已经是大势所趋....” 纳兰欣执意不肯放弃:“我不信,我不信!” 对此,纳兰闯也很无奈:“你已经底蕴尽出...难道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吗?” 没错,纳兰家无论在厉害的秘术,其实在纳兰闯面前,都根本没有效用...因为纳兰闯本身就是纳兰家的人。要想凭借出马诛邪的手段制服纳兰闯,那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论资历纳兰闯已经是近百年前纳兰家的前辈,更别说那还是一只魃。 饶是当初的白俊羽,这种刚刚裂变的魃,也令纳兰家束手无策。 这一刻,连我也以为纳兰欣将要绝望的放弃。 可万不曾想,纳兰欣突然一咬薄唇:“你忘了吗?我还有一套秘术....” 是什么!?我心里一怔,急忙探头去看...目睹着纳兰欣背朝着我,她是怎么掐诀的我没看见,但是耳边却能清楚的听到她念咒:“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 黄泉碧落符!?我这才恍然想起,当初纳兰闯给她的道家禁术,是以燃烧寿命为代价,唤前世修为....可这代价太大了! 我急忙跑出去声喝:“不要用禁术!” 可已经来不及了,纳兰欣已经咒落...瞬间,她身上金光一闪,符落咒成。她已经变成了前世的纳兰馨。 “没用的,你死心吧,”纳兰闯身如魅影幻象般前行,嘴里劝诫:“即便前世的纳兰馨来了,也根本阻止不了.....” 可话音未落,“砰”声作响。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纳兰欣居然钳住了纳兰闯的手腕,宛如女帝一般的声威怒喝:“放肆!” 第十章 金花教主显化 这声音令人莫名的心头一颤....就连纳兰闯都愣住了,诧异的看着此刻的纳兰欣:“你是谁!?你不是纳兰欣。” 当然...这话也是在说。她不是七十年前的纳兰馨。 刚才那个声音,的确和我脑海中曾经回忆到的纳兰馨判若两人,声调语气完全判若两人。 我的记忆可能会出错,但是上一世,作为纳兰馨的亲弟弟...纳兰闯总不会听错吧。 这个女人,要不是前世的纳兰欣,那她会是谁!? 就在我沉眉深皱的思绪间...纳兰闯突然一愣:“你是金花教主?” 质问出声的瞬间,纳兰欣美眸一变,翻身侧跃,腿如急鞭一般狠狠的甩在了纳兰闯的脸上...这一幕来的太突然。 纳兰闯全然没有防备,整个人还处于错愕间,就便被踢出了十米开外....“嘭”声坠地,纳兰闯身落瞬间,都能引得地动山摇。 可见刚才那看似普通墩弱的一脚,早已不是人力可以撼动。 她就是金花教主...只见包裹纳兰欣的法相显化,法相中脚踏三寸金莲。身穿金盔金甲,后面披着红袍。这赫然就是阴阳古卷中记载的金花教主无疑。 纳兰闯重新站了起来,这一刻他开始正色眼前的“纳兰欣”...任谁也没有想到,刚才在使用道家禁术,黄泉碧落咒的时候出现了偏差。 所谓的黄泉碧落咒,是借用神魂不死不灭,不入轮回的漏洞,保存了世代轮回的功德修为。 可万万没想到纳兰欣,竟意外从神魂中召出了金花教主。 相传金花教主是通天教主座下的弟子,统管天下出马堂口,镇世间所有的掌堂仙...纳兰闯这下算是踢到了硬茬。 那可是名副其实,已经位列仙班的正神! 纳兰闯没敢在大意,仰头嘶吼瞬间爆发出了全力...我也是在这一刻,真正目睹了纳兰闯的破坏力。 他伸手间,利爪宛如鹰勾,身如鬼魅幻影疾驰,和附身显化的金花教主,颤抖在了一起...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常人的肉眼,根本就难以捕捉...只见他们交戈之间,完全是一闪一顿,刚才两人的身形还定格在左侧,下一秒便已经出现了十米开外的右侧。 二人拳脚相交,只留下一道道虚空幻影...直到我定睛细看,才发现金花教主明显落于下风。 就在我心里暗自以为,金花教主拳脚吃亏,早晚必败...我犹豫着这一刻,我是不是该上去帮忙的时候。 金花教主已经闪身退后,厉声一喝:“青龙火凤何在!?” 声落瞬间,我兜里一股炙热...根本没等我掏出凤球,便犹如火球烙铁一般炙热灼烧,凤球无需咒唤,直接飞出了我的裤兜,凌空化作火凤直奔金花教主。 凤鸣之声骤然而起,与此同时,凤鸣引得纳兰闯身上的龙球也是蠢蠢欲动,任凭纳兰闯极力将其握在手里。 可是青龙宛如凛冬的千年寒冰,冻的纳兰闯手上惊显出冰霜,如冰锥一般的寒冰,凝聚在了他的手上....最终还是顶不住刺手的严寒,就在纳兰闯松手的瞬间,青龙腾空而起,和火凤一起盘旋在金花教主的左右两侧。 这下局势完全逆转了,有青龙火凤相助...尤其是青龙,自古青龙和魃就是相克的。所以纳兰闯抢走龙凤两球后,宁愿将凤球还给纳兰欣,也不敢将龙球相让。 他怕的,就是青龙....即便纳兰闯在厉害,面对金花教主加上阴阳两球,那至少也能战个五五开。看来我不用出去帮忙了,要是暴露自己僵尸的身份,我也不知道纳兰欣醒来会不会有模糊的记忆,而且在金花教主明显露出僵尸的体质,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转身对付我。 想到这,我退后了两步,静静的看着金花教主....只见她抬手一指,青龙火凤便一左一右直扑纳兰闯。 纳兰闯已经无路可退,转身想逃可已经来不及了。飞身之际便被青龙扑倒,火凤借机穿身而过,“嘭”声炸响,火光四溅。 而青龙也紧随其后,穿身而过之际,轰鸣炸响的声音,不亚于开山的火药,炸的震耳欲聋,烟尘滚滚。 溅起的砂石灰尘,弥漫在整个夜空....而青龙火凤,腾空而上俯冲天际,躲开那弥漫的砂石。 浓烟砂石之中,早已经看不见纳兰闯的身影。 就在我暗暗以为,纳兰闯即便不死不灭,也会身受重伤的时候...灰蒙蒙的烟层中,突然若隐若现的透出一双红到发黑的眼睛。 “是纳兰闯!?”我惊骇的一愣,想要开口提醒金花教主...可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深红的眼珠子一闪,纳兰闯便已经身处浓雾外,直奔金花教主。 金花教主赫然睁大了眼睛,仿佛连她也全然没有防备,青龙火凤见势骤反,俯身直奔纳兰闯,龙啸凤鸣之声涤荡开来。 纳兰闯明明近在金花教主的眼前,却并没有对她出手....而是脚步一顿,突然转身,抓住身形狭长的青龙。 手握龙头翻身一甩...借龙形宛如长鞭,狠狠鞭打在火凤身上。 火凤随着鞭打,发出一声悲鸣侧飞....随即,纳兰闯眼神一变,彰显出杀意,在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眼神,在淡金色和深红色之间不断变化,时金时红,宛如红绿灯一般不断跳动。 纳兰闯已经失控了,他握紧了幻象青龙,反手砸向了金花教主...不,更应该说是纳兰欣。 我情急提醒道;“纳兰欣,闪开!” 可金花教主侧身璧闪的瞬间,他看着我突然停顿了下来...美眸中稍显诧异,就那么迟疑的一瞬间。 青龙幻象从她身后坠地,“砰”声炸响。溅起的残石,和炸裂的气流将金花教主推开......她剧痛之下发出一声娇喘:“额啊!” 瞬间随着气浪,躬身飞向了我...我当下没敢迟疑,急扑而上,险险的将其一览入怀。 她在我怀里,一口逆血喷涌,嘴里呢喃着:“江,江辰!” 第十一章 纳兰家内战 “你认识我!?”我赫然一愣,可是她的声音,依旧不是纳兰欣...那口吻和音线,还是金花教主的。 这一刻,我惊骇的去想,难道我和金花教主也有什么渊源? 想想,她认识我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黄泉碧落咒,是借天魂的功德修为。而纳兰欣前世临死之际,是将天魂给了我。 说起来,我和纳兰欣的天魂,相处了七十多年,那她认识我也就无可厚非...思绪间,纳兰欣美眸一垂,昏倒在了我的怀里。 “纳兰欣,”我厉声急喝,只见她嘴角溢血,我想要伸手去探鼻息,可从她背上抽回来的手掌上,全是鲜血。 那一汪鲜血已经浸满了我整个手掌,甚至染红了衣袖...“纳兰欣,你醒醒!”我极力的摇着她,心知她的伤势已经不容乐观。 我不敢再去探试鼻息,抱着她就想调头离开...可我刚起身,淡金色双眼的纳兰闯犹如疯了一般,甩起青龙,赫然将其砸向了我。 “糟了,”我心知不好,背身将纳兰欣掩在身下...我暗暗蓄怨,甚至都不用刻意去想...只借当下的自责埋怨,我怨,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手,也许早点出手,纳兰欣就不会出事。 我恨,我恨自己怎么就忘了七十年前纳兰馨舍让天魂,救我的情谊? 眼前视野变得深红的一刻,青龙犹如粗蟒鳞鱼一般的身体,宛若长鞭一般鞭策在我的身上。 “嘭”声炸响,我瞬间犹如弯弓一般,弓起身子,剧痛之下发出一声尸吼,眼前的视野开始变成了淡金色......一旁坠地的火凤悲鸣,冲着我不断哀嚎。 “额啊!”我愤然尸吼着起身,回头直视纳兰闯...他依旧握着龙尾,再次挥舞着巨龙,犹如长鞭一般,还想朝我鞭策。 我厉声一喝:“火凤!” 瞬间,火凤一声凤鸣,恍如应声而起,飞身直扑纳兰闯,就在纳兰闯甩动青龙,刚至眼前的一瞬,火凤撞上了青龙幻象。 “砰”声炸响,砂石烟尘弥漫而起...我没有迟疑,飞身直扑烟尘中,拳出如龙,寻着金眼落拳“砰”声宛如铁器交戈,狠狠砸在纳兰闯尸化的体质上。 两个金眼的尸魃交手,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地动山摇...脚下地面,随着落脚瞬间,频频开裂,山间滑石不断脱落。 犹如地震一般,肉眼都能看见明显的晃动....我和纳兰闯都已经进入了理智薄弱的状态,拳出无痕,丧失了五感痛觉,只知道频频出拳,恨不得置对付于死地。 烟尘散尽,纳兰闯抬手吸附奄奄一息的青龙幻象,将其强行吸入体内....火凤见青龙形散,发出一声哀鸣。它撑起身子,幻化成一团火焰,融进我的身体里。 顷刻间,我和纳兰闯交手,一如青龙加持,一有火凤附体。 一道蓝色拳茫,寒气逼人,一道炙热的黄色拳茫,如火焰般炙热,两相焦灼不死不休。没有什么咒法,更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 拳拳到肉,砰声巨响...出拳落拳的瞬间,都是撼山裂地般的震撼。 这才真正诠释了,什么是身硬破万法,在化尸为魃,半步尸祖的领域中。一切咒法都已经是花里胡哨,在别人念咒的那一瞬间,都足以落拳近百次。 更何况,化魃的僵尸,雷电不伤毛发,水火不侵半寸。早已经不是人力和天神,能够比拟的。 我和纳兰闯挥舞的拳头,连影子都捕捉不到,山间铁器交戈的声响,震耳欲聋,甚至传到了纳兰家...纳兰家内堂庄园中,拼杀阴山派的姜老爷子,都不禁为此分心。 看着摇晃的后山惊叹:“难道是江辰来了!” “不可能,”陈西南咒唤青龙诛邪之后,自信的说:“江辰在姜家,有胡九娘看着,他不敢忤逆...绝不可能迈出姜家半步。” “这倒也是,”姜老爷子盯着后山半响,他一直都在留意...从始至终,后山不断有龙啸凤吟之声,却并没有听到虎啸。 如果是江辰悄悄来了,那他出手无论是白虎剑还是化魃之躯,掐白虎护体,都会有虎啸涤荡。姜老爷子自从便打消了疑虑,没有在想,我就在那山上。 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凤球在身,更想不到我敢忤逆九娘的意思。他只是感叹起:“看这后山上的动静,如果是纳兰欣和纳兰闯闹出来的,只怕纳兰闯已经不念夕日的旧情,纳兰欣可就危险了....” 纳兰雪的爷爷拼杀到了姜老爷子身边:“要不,我去后山看看,还烦请姜老爷子主持这里的大局!” “这怎么能行!?”姜老爷子一顿:“当下终归是你们纳兰家的家务事,你作为长房的代表人物,纳兰弘安为二房,你以长兄的身份,刚好能压他一头。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留下主持大局,才算名正言顺。” “可,”纳兰雪的爷爷沉眉一叹:“可这后山的动静!” “也只好由他了,”姜老爷子说:“那么大的动静,换做你我上去...只怕,都很难保全自身的安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即便纳兰欣真有什么不测。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是抓紧时间,解决纳兰家的内乱。” “也好...”纳兰雪的爷爷立马催促众人:“快,速战速决,不要恋战,对阴山派的人,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对纳兰家的人,就烦请诸位,高抬贵手!” “哟,”道门中人有人笑了:“你们纳兰家还真是仁义,对自家篡位谋逆的人,都心生仁慈偏袒啊!” “还望诸位见谅,”纳兰雪的爷爷赔笑:“终归是血脉同宗,难免会心生不忍。” 南茅众人不屑的朝他看了一眼...毕竟当下说这话,确实不合时宜。 这让人怎么想?难道交手的时候,一念之仁,如果那些纳兰家的人,朝他们下死手,那岂不是南茅还搭上了性命。 第十二章 太爷爷死了 好在纳兰家这里的内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姜老爷子的计划很周密,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杀入纳兰家后,第一时间,就策反了纳兰家的佣人。 让他们带路,放出了七房以纳兰墨渊为首的众人,汇合七房五房的人马,救出内堂的众人,其实纳兰家的核心人手都在内堂。 当中不少纳兰家叔伯爷爷一辈的,因为不是纳兰太爷一放的直系,所以他们才被编入了内堂。那些人的手段,都是不容小觑的。 当下内堂人手,外加七房五房,还有姜陈两家带着南茅千人,人数上有绝对的碾压之势...而且今晚奇了,阴山派的人其实并没有恋战。 他们从纳兰家外援进来的那一刻,就开始逃了。 甚至姜老爷子他们一路合围到纳兰太爷的别墅门口,也没遇到多少阴山派的人...姜老爷子还心生疑虑:“难道是他们,眼见大势已去,就逃了?” 在陈老爷子看来:“阴山派藏头露尾,这都是常态了!” 尽管姜老爷子当下狐疑,不过,控制住了纳兰家的内苑,大局已定他也不在多想,转而让众人围在门外,只让纳兰雪的爷爷,带着纳兰家长房的人,进去看看纳兰太爷,和里面挟持太爷的纳兰弘安,好好谈谈。 纳兰雪的爷爷立马应声,顾不上道谢便带人进去了...可两分钟不到,里面便传来了纳兰雪的爷爷,撕心裂肺的哭喊:“爹!” “出事了!?”姜老爷子率先一怔,顾不上出马世家的门户规矩,急忙跟着众人挤了进去。只见纳兰雪的爷爷跪身在地...而纳兰太爷,心口上插着利剑。 而持剑的杀人的,正是纳兰弘安...纳兰墨渊最是气愤,他上前揪住纳兰弘安的衣领,顾不上辈分,朝他怒喝。 可还没有开口,纳兰弘安的身体便是一软,犹如一摊烂泥一般倒地不起,众人这才发现,在纳兰弘安的身上,也有一柄长剑。 而那把剑,大家都很眼熟,正是刚才纳兰雪的爷爷,手握的佩剑...听纳兰雪的爷爷说,刚才他带着长房的人进来,就见纳兰弘安挟持着老太爷。 他好言相劝,让纳兰弘安放了纳兰太爷...并且保证,只要他肯放人,纳兰家一定给他一条生路,放他离开纳兰家。 可是纳兰弘安眼见大势已去,生无可恋,他犹如疯子一般,居然做出了弑父的恶行。纳兰雪的爷爷当时气坏了,手握佩剑,才在情急之下,也杀了纳兰弘安。 长房刚才随同进来的人,全都可以作证,个个点头应声,说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还颇显安慰的,安抚着纳兰雪的爷爷,让他不要自责,毕竟纳兰弘安也是咎由自取。 南茅众人,自然也是相信了这番说辞...毕竟纳兰雪的爷爷,在众人心目中,都是仁义之辈,毫无心机,才被纳兰太爷抛开,选了二房为准家主。 更何况,当时杀入纳兰家的时候,纳兰雪的爷爷,一直在强调,让南茅众人,对纳兰家的人多多留情。 这也就说明,纳兰雪的爷爷是念及血脉同宗的。 可这种说辞,能骗的了众人,却免不了让姜老爷子起疑。就连陈西南也是沉眉一皱:“死无对证,岂不是长房的人,怎么说都行?” “不要乱说话,”姜老爷子急忙抓住他的手,悄然一捏,提醒他:“.就算这番说辞,破绽百出,可你也要想想,长房有杀人的动机吗?” “杀人的动机?”陈西南下意识的脱口:“这还不明显吗?当然是为了家主之位。” “可你想啊,”姜老爷子强调:“在任何人看来,二房失势...自然是长房出任家主。所以要说他为家主之位杀人,你觉得谁信?” “那,”陈西南愣了,但想了想姜老爷子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就纳闷了:“如果真是这样,长房那个老头,为什么还要杀人。” “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姜老爷子浊气一叹,他已经想到:“既然纳兰太爷,越过长房,选二房为家主。必然是长房的人一定有什么原因,不适合出任家主之位。现在二房如果失势,纳兰太爷也可以选五房七房。要知道纳兰太爷从没说过,纳兰弘安不行,就一定要选长房的人出任家主。都是我们这些外人,一直曲解了意思。不过现在,我们这种外人,在想去说清这点,恐怕很难了.......” 姜老爷子内心不禁开始自责,想了想或许都是自己害了纳兰太爷...如果当时,在让五房七房的人,也进入纳兰太爷的别墅。 或许纳兰雪的爷爷,也断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杀人。 陈西南听了姜老爷子那些自责的呢喃,安慰着:“您老也别想了,如果长房的人,真起了杀心,有意布局...就算您当时安排了五房七房的人,估计这房内,也只是多了五房和七房的尸体。在触手可得的权势面前,哪有手足亲情?” “也对,”这话还真就安慰到了姜老爷子。 可就在他们呢喃之际,别墅外传来轰隆一声滚石裂缝的巨响...外面的人惊呼:“快看,后山塌了!” “什么!?”姜老爷子和众人,急忙挤出别墅外,看着那巍然耸立的后山,裂石崩塌,碎石不断滑落。 姜老爷子瞪大了眼睛:“只怕纳兰欣,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第十三章 山体坍塌前 “出什么事了!?”纳兰雪的爷爷,也听闻了动静,急匆匆的赶了出来...在旁人的解释下,他看着坍塌的后山,表情也是一变,变得难以置信。 连绵起伏的后山,居然坍塌落石,就像是被踏为了平地一般...这事,换做谁也会难以置信! “糟了,”陈西南急声提醒:“纳兰欣还在山上。” 这话陈航也听到了,虽然平日里彼此不待见,但好歹也有几次携手诛邪的渊源...二人作势就想去找纳兰欣。 但他们却被姜老爷子拦着:“别去了...那么大一片废墟,凭你们两要找到什么时候?这终归是纳兰家的家事,我们就没必要插手了!” “对,”纳兰雪的爷爷这才恍然招呼起了纳兰雪的父亲,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他,低声嘱咐:“快去,一定要把他们找到!” 纳兰雪的父亲,会意的点了点头:“您放心吧!” 随即纳兰雪的父亲点了十几个长房的人,径直走向了后山。 而纳兰雪的爷爷,也在这个时候,安排起了五房和七房的人善后...软禁起了二、三、四房的人,只待料理好了纳兰太爷的后事,在做处理。 纳兰家拉起白布,张罗起了灵堂,纳兰雪的爷爷当下已经有了家主的模样,安排起来尽然有序,没人对其身份提出质疑。 俨然就已经将他,当做了下一任家主....甚至南茅众人,都是如此,连连作礼,让其节哀。 眼见事情到了这一步,姜老爷子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转而说起:“既然今晚纳兰家,还有诸多善后事宜,那我们就先行告辞...改日在登门拜祭。” “这怎么行?”纳兰雪的爷爷立马挽留起来,还说今晚的事,得亏众人帮忙,这才保住了纳兰家。 这话越发刺痛了姜老爷子...老爷子少有的不悦,一甩长袖:“还说改日叨扰把,今晚纳兰家事忙,也无暇招呼我们。” 说着拱手作别,带着姜家的人率先离开了,陈西南紧随其后...陈家和南茅众人,也当纳兰家,既要处理内乱的其他三房,又要张罗纳兰太爷的后事。 他们那么多人,也不便在这个时候添乱,更有甚者,也怕阴山派如果杀个回马枪,姜家都走了,自己要是留在这,白白搭了性命可不值当。 纷纷拱手向纳兰雪的爷爷作别...这一刻,纳兰雪的爷爷在纳兰家更是声威立显,无意中都给人造成一种,他就是新任家主的趋势。 五房和七房,一房好文理,一房号武,他们全没有争夺家主之心,眼下就更是默契的将纳兰雪的爷爷,当成了新任家主。 仿佛一切都看起来顺理成章,甚至理所应当...姜老爷子想到了,路上浊气一叹:“没想到,我这姜家智者,也有被人利用的时候。” “这事您就别往心里去了,”陈西南说:“虽然是家主之争,可长房的老太,比纳兰弘安更显仁义...权谋上的手段,要成大事,难免会衍生一些不堪的奸计。倒也无妨,只要这纳兰家落在长房老头手里,能守正辟邪,除魔卫道。那也无伤大雅!” “但愿吧,”姜老爷子当下,也只能暗自祈祷了。 就在他们转湾,距离后山坍塌之地,不足三十米的时候...陈西南担心的问:“老爷子,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姜老爷子只是目光一扫,看着那布满烟尘的废墟惋叹:“那么大一座山都坍塌成了废墟,她又怎么可能有生还的可能?细想今晚的事,她也是被人利用了,白白搭上了这条命....我们现在过去,也帮不上忙,更于事无补。反倒让人起疑,我们是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陈西南惋惜:“虽然我也不喜欢纳兰家,可是和纳兰欣,还算有几分渊源。” “算了吧,”姜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我们还是等纳兰家,搭建好了灵堂,再来上香祭拜吧!别在这个时候,在纳兰家做出什么,令别人起疑的举动。” 陈西南应声叹了口气,也只好跟着姜老爷子离开了....其实那个时候,他们但凡任何一个人,朝前多走几步就好了。 他们全都断定了我们不可能生还,但偏偏事与愿违...其实就在山体坍塌之前,我和纳兰闯的尸化体质,就已经深受重创,两人几乎是同时被打吐了逆血,坠地之后散尽了心里的怨气。正如当初刘安澜说的一样。 挥拳出力,都是一种宣泄怒火的方式,我和纳兰闯散去了金色的眼睛,眼前的世界恢复了色彩。 没有了尸化体质,浑身的痛感瞬间涌来,痛的浑身宛如骨裂一般巨疼,钻心的疼。而且在这种剧痛之下,在想激发心里的怨气,根本就是徒劳。 这就好比,临终垂死的人一般,根本就力不从心...我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不断呻吟翻滚。 “别动,”纳兰闯冲我疾呼:“这座山,就要塌了!” “什么!?”我惊骇的半撑起身子,这才看见,连绵的大山已经犹如蜘蛛网般蔓延,寸寸龟裂,深痕巨缝已经衍生到了山底,当下稍有不慎,就有裂缝坍塌的征兆。 “该怎么办!?”我焦急的问,于此同时,目光看到了远远的纳兰欣...早前的一幕幕,全都在这时候涌现心头。 “纳兰欣,”我顾不上山体是不是要坍塌,当下匍匐的就朝着纳兰欣爬了过去。 可于此同时,纳兰闯也看见了生死未卜的纳兰欣,他厉声急问:“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当然是你,”我厉声冲他一喝:“如果纳兰欣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纳兰闯,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她不会有事的,”纳兰闯突然一声暴喝,他撑起身子,踉跄的朝着纳兰欣跑了过去。迈步之间,山石裂缝“擦”声作响,但他全然没有理会,环抱起纳兰欣,一探鼻息之后:“还好...还有呼吸!” 听到这话,我爬到纳兰欣的跟前,也骤然松了口气。 同样是在这一瞬间,山体轰隆一声,脚下宛如泥石流一般,突然深陷下沉.... 第十四章 长房那些人 就在山体坍塌下坠的电光火石之间,纳兰闯将怀里的纳兰欣推到了我眼前:“江辰,带她离开这!” “要怎么离开!?”我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而且身形下坠,脚下山石坍塌,别说是站起来,我这脚下根本没有踏脚石,更没有着力点。 纳兰闯眼神一变,目露出胸口,紧握的拳头中,紧紧捏着青龙幻象形散后的龙球,他厉声一喝:“青龙诛邪!” 声落一拳捶在我胸口,拳劲的确稍显无力,但是一声龙吟涤荡之后,青龙骤显在拳茫之上,他以诛邪落咒。 青龙自然是要应咒形聚,赫然撞向了我...我当下没有尸化体质,被青龙撞身直飞,逆血喷涌。身子宛如陀螺一般极速翻飞。 凌空之上,我紧紧抱着怀里的纳兰欣,护着她的身体落地...“嘭”身巨响,砸的我五脏六腑仿佛都在剧颤。 浑身的骨头都似乎断了,断骨裂肺之下,我才脱手松开了纳兰欣...大脑里瓮声巨响,整个人仿佛垂死一般。 剧痛之下,连躬身挣扎的力气,都已经没了...要不是身体里蕴含了尸化体质,我早已经当场断气。 我微眯着眼睛,犹如濒临死亡的绝望...等了很久,直到眼缝中,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 “爸,”我嘴型呢喃的一张一合,可根本没有发出声音,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喊出的爸。 因为,来人赫然就是纳兰雪的父亲...我以为自己得救了,他也是一脸急切的将我揽身在怀:“孩子,江辰...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以嘴型示意:“纳兰欣..快救纳兰欣!” 从我的嘴型上,他根本判断不出,我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很快,长房的人就发现了:“纳兰欣,纳兰欣还活着,她还有呼吸!” “什么!?”纳兰雪的父亲,颇显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长房的人急问:“现在该怎么办?” “管不了咯,”纳兰雪的父亲当即示意:“先把他们悄悄带回去在说...另外,组织人手,佯装挖掘。做戏一定要做全套。” “明白,”长房的众人,应声开始行动。 而这一刻,我居然还傻傻的说:“谢谢!” 简单的字眼,他还是能从我的嘴型上辨别。 他对此阴冷的一笑:“一家人,都是相互帮助,何必说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看着纳兰雪的父亲...竟突然觉得陌生,感觉他就像是变了一副阴险小人的嘴脸。 可我浑身剧痛,已经没有心思去多想,知道了纳兰欣此刻还有呼吸,还被纳兰家的人安全带走,那我便在无顾虑,眼皮一垂,便沉沉的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一直传来纳兰雪的爷爷,急切的呼声:“江辰,江辰...快醒醒,醒醒!” 也不知道纳兰雪的爷爷,究竟在床前叫了我多久,他的语气中,不在是以前那种担忧的着急。 反而,让我感觉是那种不耐烦的急切....我躺在床上微弱的开口:“爷爷!” “呵,”他笑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后,切又很快沉眉。焦急的问我:“孩子,快跟爷爷说说,昨晚山上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没有打算隐瞒,但是出于身体虚弱,也只能简单开口,大致说起了当时我藏在树后,看到了纳兰欣和纳兰闯交手,纳兰欣用了道门禁术。 结果禁术出了差错,召来了金花娘娘,我借这个理由,将后山地动山摇,撼山裂地的深痕动响,全都说成是金花教主和纳兰闯造成的。 可纳兰雪的爷爷,竟噗之以鼻,但他当时并没有揭穿我,而是在意的问:“那么说来,纳兰欣其实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在后山。” “她不知道,”这点我非常肯定:“一开始她并没有发现我,后来她招来了金花娘娘,后来被金花娘娘附体,那后来发生的事,她也不可能会有记忆。” “哦,那就好!”纳兰雪的爷爷露出一抹窃笑。 “爸,”纳兰雪的父亲忙问:“那这纳兰欣...您看!?” “留她一命,”纳兰雪的爷爷竟露出一脸狡诈的阴沉说:“毕竟当时是我,让她去引走了纳兰闯...倘若她侥幸活着,那我就能少做不少场面活。而且那丫头单纯,在纳兰家也不属于各房的人,就留下她吧。免得我们长房手上,多染一条人命。” 这些话,听得我有些不明所以...我怎么感觉,从山上坠下来之后,长房的这些人,仿佛全都变了。 他们变得让我感觉陌生,变得让我感觉阴险,我虚弱微睁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 等等,我目光突然一变,这才发现:“爷爷,你们穿的丧服是....” 纳兰雪的爷爷阴冷的说起:“你太爷爷的。” “纳兰太爷死了,”我整个人都瞬间懵了:“谁,谁杀了他?纳兰弘安吗?” “不,”纳兰雪的爷爷一字一顿的说:“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他的,纳兰弘安也是我杀的!” “什么!?”我虚弱微眯的眼睛,都在难以置信下赫然圆睁。 要不是他说的一字一顿,我绝对会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纳兰太爷?” 这点,直到现在都想不通...纳兰雪的爷爷笑了:“当然是为了家主之位,江辰我们长房的人,都得谢谢你,谢谢你这具僵尸!” 僵尸?这两个字脱口的一瞬,我整个人都已经麻了,呆愣的看着他,还妄想掩饰:“爷爷,您,您说笑了吧!” 第十五章 身份暴露了 “不要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纳兰雪的爷爷强调:“你不只是一具僵尸,还是一具堪比纳兰闯的魃......” “你,”我惊骇到了极致,尤其是当下浑身不能动弹,面对这些已经变得陌生阴暗的长房老头,我心里极具忐忑。 甚至惊奇,他们怎么会知道?难道说昨晚,我和纳兰闯在山上交手的时候,被他们看到了吗?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雪的爷爷“呵呵”笑了:“很惊讶对吗?你也很好奇,我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吗?” “是,”我忍不住问了:“你,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就得多亏了纳兰雪,”长房老头坐到我的床头细说:“其实最早发现你是僵尸的,就是纳兰雪...这丫头有些日记的习惯,当初我在床前照顾她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她抽屉里的日记。原本我还在想,该不该因为纳兰雪,往后留你一条小命...可却在日记中,翻到了当初你们假结婚的事实,而且日记里还提到。她们和纳兰墨渊第一次在鬼楼设阵,对付白俊羽的那晚,纳兰雪曾碰巧在鬼楼,捡到了送你的那块手表...这些,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但我不会承认...尽管走到这一步,我还是心怀侥幸的否认道:“那块表不是我的,纳兰雪送我的那块表,现在都还在学员宿舍。” “是吗?”纳兰雪的爷爷噗之以鼻道:“可纳兰雪也在日记里写到,后来在学员宿舍,你的确给她看过那块表...但是表的编码串号,却和她送给你的,并不一样!那块手表的盒子,就收纳在你们的卧室...后来,她还为此去百货大楼打听过,是你当天重新去买的一块!”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难回想起当时,纳兰雪在学员宿舍看到那块表的时候,难怪她神色诧异。 原来当时她就发现了! 长房老头接着说:“你越是隐瞒,她就越是起疑...后来,也就是最后一次在鬼楼,纳兰弘安他们二房的人,布阵诛邪白俊羽的时候,这也就是纳兰闯,出现夺走阴阳两球的那晚。其实纳兰雪一直在你的学员宿舍门口,等你...期间她也去过胖子的宿舍敲门,她当时就怕你在胖子那喝酒聊天,其实她早就去查过了。可你却在两个小时之后,和胖子一起,从他的房间走出来,你说说...这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越发开始留意你,一查之下,你竟然真的是僵尸,她还躲在暗处,亲眼看到过,你化尸的样子。” 说到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谁啊,”纳兰雪的父亲急忙应了一声。 “爸,”纳兰雪的声音传了进来:“你在哪!” “哦,”纳兰雪的父亲,略显惊慌的应声:“那什么...你,你在客厅等我一下,我,我在卧室换衣服。” 说着,他和纳兰雪的爷爷一对眼神...长房老头立马上来捂住我的嘴。 制住了我以后,纳兰雪的父亲才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了卧室房门...“爸,”纳兰雪好奇的想要探头:“你在卧室干嘛?大白天的,你换什么衣服?” “你这孩子,”纳兰雪的父亲语气一沉:“爸换个衣服都还要和你说清楚吗?” “不是拉,”纳兰雪撒娇的说:“我想和您说件事......” “什么事?”纳兰雪的父亲问。 只听纳兰雪说:“我现在已经痊愈了,我想去找江辰...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我这心里一直都心神不宁,总感觉他出事了。” 纳兰雪的父亲下意识的脱口:“你不用找了!” “为什么!?”纳兰雪问....“因为,”纳兰雪的父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他们支支吾吾的对话中,我明白了...纳兰雪是个突破口,也许这个时候,只有她能救我。 我疯了一般挣扎,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我只能死命的左右摇头,妄想制造出一点动静...纳兰雪的爷爷,眼看按不住我的嘴。 他眼神一变,变得越发阴冷,从袖子里抽出了浸泡狗血的棺材钉...狠狠的朝我心口一桶,我的身体下意识的卷缩起来。 随着他拔出钉子的动作,一股血腥味瞬间弥漫...我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胸口,不断有液体流出。我整个人都犹如触电一般不断抽搐。 “爸,”外面的纳兰雪狐疑的问:“你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我房间能有什么动静,”纳兰雪的父亲佯装喝斥:“你这孩子,自打江辰走后,整天浑浑噩噩疑神疑鬼......行了,等你太爷爷下葬,你就去上京找他吧。” “真的吗!?”纳兰雪激动的一喜。 “真的,”纳兰雪的父亲敷衍着她....“爸,你真是太好!”纳兰雪撒娇窃喜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已经中午了,去我那尝尝毛阿姨的手艺...我特意让毛阿姨,给你做了红烧肉!” 声若蚊音之后,便是极远的客厅外,传来了“砰”声关门的动静。 我绝望了,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也没抓住...我垂下了眼睛,心如死灰。 我虽然被骗了,被人利用了...但我不傻,其实我不怕纳兰雪的爷爷虚伪的装下去。 我就怕他现在这样,在摊牌之后已经不屑在去掩饰...那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对我起了杀心! 我身虚体弱,随着眉心一道炙热的黄符落下,我浑身一抖,便在无思绪! 第十六章 我这才想通 虽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也全然没有了思绪... 但我仿佛能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三天,五天,七天!? 我不确信到底过了多少天,但这期间,我知道他们变着花样的想要杀我...我感受到过雷电穿身。 听到过钉凿在眉心,敲得“乒乓”作响,也嗅到过浓浓的血腥味。更感受到过到刀劈火烧,十八般刑具仿佛都在我身上用过了一遍。 直到那天,我眉心的那股炙热散去,有人揭开了黄符之后,我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就像是置身在山洞石墓里的感觉。 可是那么黑,他们也没有点燃蜡烛或是火把一类的东西照明...我微睁着眼睛,虽然浑身还是宛如骨裂一般无力,但是我的鼻尖能嗅到一股烧焦的油味。 刺鼻难闻,带着浓浓的烟尘气息...不,这么说并不准确。 可我形容不了这股刺鼻的焦油味,就像,就像废弃的油池,被人一把火烧了过后,废墟残留的那股怪味。 没错,就是这种味道...等等,我呆愣的思绪突然一惊! 阴山,尸油人蛹,当这两个词出现在我脑海的一瞬,我也意识到了接下来的命运...果不其然,很快,随着脚步声夸夸的走了进来。 几道电筒光照到了我的身上,那刺眼的亮光,让我根本不敢直视...可我浑身乏力,根本站不起来,只能闭上眼睛躲闪。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近在耳边的时候,脚步声才停了下来...纳兰雪的爷爷,冷声一笑:“不愧是魃,命还真大。” 纳兰雪的父亲忙说:“爸,你可要谨慎啊,这化魃的僵尸,恢复能力极强...我们前段时间,那么折磨他,可等到晚上月光一照,他身上的伤口,居然就全好了。” “到底是纳兰姜承练出来的尸,”纳兰雪的爷爷俯身下来:“江辰,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告诉我,你太爷爷是怎么练出纳兰闯和你的,只要你肯告诉我,我保证,从今往后绝不为难你。” “呵呵,”我笑了,疯癫狂笑之后:“我呸...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这样的人!” “你!?”纳兰雪的父亲,作势就要上来折磨我。 可他却被纳兰雪的爷爷拦着...老头擦掉了脸上的唾沫。强忍着怒火说:“你一定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是吗?” “呵呵,”我自顾傻笑,心里怎么会不清楚,既然把我带到这,那他们就一定想到了,当初我能在这借用尸油和火凤,烧了人蛹里的魃,他们又怎么想不到,用同样的方法将我焚尸。 方正都是一死,我心里反而释然了,就在我疯癫傻笑的同时...纳兰雪的爷爷彻底怒了,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压在了油池边缘,在电筒光的映照下,我滌然一惊! 我看到了,油池里居然还有明晃晃半池油,还不只是油那么简单,里面还有残尸断臂,凝固在油池内....“怎么会这样!?”我心里惊骇极了。 要知道,那天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引燃了油池才逃出去的。当时燃烧的气浪,还将我推出墓外。 这里油怎么可能还剩那么多? 难道...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我的心里,当初我离开这里之后,是长房的人到这接应的。他们当时扑灭了尸火。 只有这个解释,否则油化之物,不燃尽,这火是不会熄的。 可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战兢的呢喃:“难道说,是你勾结了阴山派?” “没错,”纳兰雪的爷爷根本就不隐瞒,咬的牙齿嘎吱作响:“这里都是我几十年来,练出的心血...全被你一把火给毁了。江辰呐江辰,当日我恨不得剥你皮,抽你的筋。” 我懂了:“所以,那我看守阴山的人全都被灭了口...只有你是第一时间,知道我们到了阴山。你假借出来策应我的机会,安排长房的人灭口,栽赃纳兰弘安。” 纳兰雪的爷爷眯起了杀人的眼神:“没错!” “我怎么那么蠢,”我心里揪心的难受:“其实,其实我早该想到...自从阴山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开了纳兰家。在这一路上,起初都相安无事,直到后来,纳兰柔弱回到纳兰家,透露了我的位置....你知道了我的位置之后,我才步步都被阴山派算计。” “不,”我愕然摇头,细想:“更像是你在算计我?” 没错...我全想通了,自从医院钟馗的事情结束后,那晚在市郊,我们停车睡觉,是纳兰雪的爷爷佯装关心,让我留在郊区,骗我说调查人员随时会传唤。 好在那一晚,因为胖子前世的前缘...六娘出现,察觉到了有人对我们不利,才俯身胖子,将车开到了镇上。 自此,我和纳兰雪的爷爷又断了联系。我那草率的性格当时救了我们一命,我没有来得及发定位,几十个电话,我也全然没有接到。 这才侥幸躲过了当时...后来,重新联系上了纳兰雪的爷爷,也是他精心布局,把我骗进了辛弃疾的古墓。 细想当时,其实也是九死一生...他当时问过我有没有带堂仙,我清楚的记得,我说自己只带了一把白虎剑。 现在想想,是我隐瞒了堂仙阴阳伞,忘了告诉他,我身上还有凤球。 否则,那辛弃疾的古墓,白虎镇白虎,那在阴兵油尸的包裹下,说不定古墓深处就是我的埋尸地。 他带着长房的人连夜赶去,根本不是为了救我...他们是知道事情败露,才想杀了孙组长灭口,如果那天他们没有及时赶到。 锦毛鼠也会帮我破阵,逼问孙组长,那一切阴谋都藏不住了。 其实,都怪我太蠢了,纳兰雪的爷爷在那个时候,明明就破绽百出,是我,是我太相信他了。从认定纳兰弘安勾结阴山派开始,我就完全相信了他。 我悔不该,不听九娘的话...难怪九娘会说,纳兰家没有一个好人! 这一刻,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 看着我愤恨的红了眼眶,纳兰雪的爷爷蹲身说起:“你想知道,纳兰欣的爷爷,怎么死的吗?” 第十七章 命悬一线了 我瞪大了眼睛,尽管他还没说,但我已经想到了:“这当中一定和你有关!” “没错,”纳兰雪的爷爷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四十多年前,纳兰欣的爷爷是纳兰家最受器重的一个...那会的纳兰家,我们正值年轻气盛的时候。我不服啊,论本事我并不比任何人差,出马平事作为长子,我平的最多,功劳也是几房中最多的。可凭什么?凭什么那老家伙独独器重纳兰欣的爷爷?” “我不甘心,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对纳兰家的贡献还不够...所以,我盯上了阴山派,查到了辛弃疾的古墓,知道了里面有白虎为镇。那是多好的机会,我当时想着如果能带白虎回来,弥补纳兰家七十年前的白虎,那一定是大功一件。凭借这份功劳,我绝对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家主...所以,我带人赶走了阴山派。但是纳兰欣的爷爷太固执了,他说辛弃疾生平值得敬佩,不希望我们打扰他的陵寝。” “当时在我看来,纳兰欣的爷爷就是想抢我的功劳...所以他越是阻拦我,我就偏要去。结果,我低估了南宋古墓里的辛弃疾,惹恼了阴魂酿成了大错。最后,纳兰欣的爷爷带着他的人,请仙上身,对应白虎对应的七宿,重新封印了南宋古墓。” “可我当初并不是故意的,而且...谁要纳兰欣的爷爷救我?难道,我就不能用带去的外门弟子,去封印古墓吗?谁让他自作多情的跳下古墓?害我因为这事,被那不死的训斥,也就因为这事,他剥夺了我竞选家主之位的权利。” “你心术不正,急功近利,”我笑了:“纳兰太爷一个瞎子,看人还真准!” “轮得到你来评价吗?”纳兰雪的爷爷手上加大了力道,掐的我颈骨嘎吱脆响...他目光凶狠的对我说:“我不稀罕那老不死的让我,我可以亲手去夺!所以四十年前,我就和阴山派的人勾结上了....后来,我为了栽赃二房的纳兰弘安,就引她两个儿子,什么纳兰七爷,纳兰二爷,那些都是我暗中让阴山派的人,联络他们的。” 纳兰雪的爷爷奸笑出声:“哈哈...那两个蠢货果真上当了,借他们的尾巴,我成功逼的纳兰弘安狗急跳墙。他最终也为了家主之位,和阴山派的人合作。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当中,阴山派根本就没有打算扶持他当家主。只是借他为踏脚石,帮我名正言顺的当上家主!” 听到这,我才算彻底惊醒过来了,难怪当初姜老爷子就觉得这事不像阴山派的作风...他们怎么会那么傻! 帮纳兰弘安控制住了内堂,可难保不会有外援,他们老巢在太国,怎么可能镇得住纳兰家?这根本不是明智之举。 可如果,这事从一开始就是假象,他们只是引诱纳兰弘安狗急跳墙,那一切都说的通了。纳兰弘安根本就是被长房算计,被阴山派的人戏弄了。 在近乎窒息的状态下,我声线扭曲的呢喃:“好心机,好城府...没想到你最后,居然布了那么大的局!” “呵呵,”纳兰雪的爷爷,居然还觉得我是在夸奖他,他松开了我,笑的越发放肆:“姜家也算智者?呵呵...陈家,南茅,都被我算进去了。当中出力最多的,其实就是你,从头到尾,就连指出那个纳兰二爷勾结阴山派,那也是你在明处帮我。得亏有你.....呵呵,当你来到纳兰家,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查勾结阴山派的事而来。我当时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还想把雪儿,嫁出去保全她。可你倒好,你居然纳兰欣不选,偏要挑雪儿,偏要和我们长房站到一起。” 这一刻,我心里懊悔到了极致,破口一声:“你个混蛋...我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纳兰太爷眼神一顿:“是你太蠢了,真没想到外人看来,那么精明的江辰,其实真的不过如此....你知道吗?就连生死果的事,也是当初我借你设的局。” “生,生死果?”我懵了,但身处在这个油池古墓中,我的确觉得诧异:“没错,当初纳兰雪中了尸毒,你明明知道这里有生死果,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找?” “你忘了吗?哪次生死果的消息,不是我告诉你的?”纳兰雪的爷爷直言不讳:“我原本就是故意让纳兰雪身中尸毒的,因为我们手上,本来就有生死果可以救纳兰雪。只是那会我并不知道你是僵尸...苦心设局,只想在二房纳兰弘安,丢失阴阳两球的时候,把你骗到外面,在假借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对你憎恨除了你。届时一定会惹得东岳大帝和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对纳兰弘安问责。可你福大命大,反而杀了他们,毁了我全盘的计划.....我就只好不惜血本把你骗到这,在人蛹下留下一株生死果。可万不曾想,你居然毁了我几十年的心血,毁了我所有的练尸!” “你该死!”说着,他凶狠毕露,抓起我的衣领,径直将我提了起来...作势就要将我推进油池里。 嘴里还在厉声恐吓:“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肯告诉我,你太爷爷纳兰姜承练尸的方法,我可以放过你!” “哈哈,”我笑了,笑这老家伙蠢到了极致....他机关算尽,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可他万不曾想,我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 而且,别说我真不知道练尸的方法,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她....我是单纯了一点,可我并不傻! 他肯前前后后,把他所有的机关算尽都告诉了我,这是因为他四十多年来,压抑了太久...常人只当他不通权谋,不懂手段,才不适合坐家主之位。 可在他这种人心里,这就好比你夸他是个老实人一样...老实人这个词,也能被他理解为蠢!当别人是在嘲讽他。 这种人太阴险了,知道了他那么多阴谋,他会放过我吗? 第十八章 别让我活着 “你,你还敢笑!?”纳兰雪的父亲,气急败坏,抓着棺钉,上来就朝我胸口猛戳...那锥心的疼痛下,让我越发放肆的笑出了声。 笑的近乎疯癫,那锥心的痛感,只会让我越来越清醒...我笑出了眼泪,我其实在笑我自己,为什么不听九娘的话,为什么要卷入纳兰家的纷争。 为什么最后回上京的路上,还要背着九娘他们悄悄跑回来...九娘明明就有所狐疑,她早就告诫过我,从我到纳兰家,就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可我全然没听,我甚至都不顾九娘的气性...连到这,我连个电话也没给姜灵支会。 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灵一定发现了我没有回上京。 那丫头一定会哭鼻子! 还有九娘,不管她说话有多么尖酸刻薄,这个时候,她应该找我,已经找的发疯了,这个时候她自己的身体痊愈了吗? 算算我来纳兰家的时间,她身体一定还没痊愈,就知道我下落不明的事,她一定没顾的上自己。 黄诗音呢?她总是淡定从容,可她要是知道我不在了,她还会那份镇定吗?她应该也会慌了神,为我着急吧? 还有白婆婆,她一定去了阴司,告诉了神荼郁垒,告诉了东岳大帝刘叔...阴阳两界应该都在找寻我的下落。 锦毛鼠那个爱哭鬼,一定哭了,还有柳絮,想起韩信墓前,她死死的护着我...可这一次,她在也不能保护我了。 最后是思雨,她也知道我失踪了吗? 她还怀着孕,那对龙凤胎会不会生下来,就因为我有尸化体质的缘故,让他们天赋异禀呢?我好想看着他们长大。以前,我还因为自己是僵尸,不老不死,不毁不灭而感到懊恼。 现在,我真的好想活下来...想回去陪着思雨,一起看着孩子长大。 更想继续出马济世,被九娘骂,被白婆婆训斥,看着冷冰冰的黄诗音露出笑容,取笑锦毛鼠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可仿佛,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的笑声戛然而止...胸口已经被棺材钉,扎成了马蜂窝。 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抽搐,痛的我再也笑不出声,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抽搐。 看我狼狈的样子,这一次轮到他们笑了:“哈哈....”纳兰雪的父亲咧嘴得意:“你笑啊...你现在笑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更不甘心,被这样的人利用。 我捏紧了拳头,心里积攒的怨恨和不甘,瞬间爆发出来:“额啊!” 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嘴里露出了长长的尸牙...然而,我脚步一个踉跄,点光头下的墓洞内,依旧充满色彩。 我这才死心,和纳兰闯交手已经伤到了极限...没有吸血纳阴,我根本就没有恢复半点尸气和煞气。 拼尽全力,能站起来踉跄迈步,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摇晃的身体,随着纳兰雪的父亲猛的一个肘击,我顿时就“嘭”声摔倒在地上。 这一刻,我的心彻底绝望了,纳兰雪的父亲更是一把将我重新提了起来,厉声叫嚷:“妈的,还想反抗,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来啊,”我发誓:“如果,如果你们杀不了我,我向天发誓,我要你们这里的所有人...不,不只是你们这些人,我要屠尽你们纳兰家,杀人噬魂,让你永无轮回!” 这一刻,我狭长的尸牙下,蹦出了赤裸裸的威胁:“如果老天爷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不死,只要我活着出去....但凡我还有一口气,我都要你们纳兰家永无安宁!” 我的声音不大,甚至没有半点气势...但这些话,的确吓得在场众人,脸色骤变。 这一刻,就连纳兰雪的父亲,提着我的衣领都在战兢发抖。 是啊,他们长房的人没有忘记,我根本不是个普通的魃,在我背后的,是东岳大帝,是东方鬼帝,是那数十万镇守冥界东方的阴兵鬼将,我是冥界五魁的话事人。有文书印信为凭。 我还有轩辕剑,能号令民间的五猖兵马。 我背后,还有如今的实力,足以和纳兰家相提并论的姜家。 堂上是妲己,是黑老太,是麒麟白虎! 这些让他们无不畏惧,纳兰雪的爷爷捏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嘎吱作响...他极具城府心机,他很清楚。 不是他算计了我,是我涉世未深,太轻信了他们一房的人。如果不是二房中的纳兰轩辕和纳兰七爷、二爷招惹了我,和我早有过节。那我就不会被愤恨冲昏了头脑,一来纳兰家就将矛头指向了二房。 如果不是感情用事,我一定会有所察觉的,而我并不傻。我是那个能在酆都大殿,计斗刑天,智斗北阴南茅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活着出去,纳兰家休亦...更何况,在绝对势力的碾压下,哪还用的上计谋?仗魃的尸身,犹如纳兰闯一般豪横,出入纳兰家也没人能够阻拦。 纳兰雪的爷爷不敢在想下去了,他的眼神骤然一变:“杀了他...杀了他!” “可是...爸,”纳兰雪的父亲刚想提醒什么。 但纳兰雪的爷爷心意已决:“不要说了.....未免夜长梦多,杀了他,斩草除根,一定要诛灭这个后患。” 纳兰雪的父亲一咬牙,应声将我一拽,作势就要将我推入油池....... 第十九章 阴山派四老 在场所有的人都一样,这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着纳兰雪的父亲,即将把我推进油池的一瞬间。 外面的墓道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在密闭的墓道中不断回响。 从声音中可以判断,来了很多人,十个,二十个,甚至说更多。 因为急促的脚步声,在墓道内产生回音,听起来非常凌乱...纳兰雪的爷爷已经急了,忙声催促着:“快,赶紧动手!” “可是,”纳兰雪的父亲也很无奈,这又不是杀人,拿刀抹脖子一刀就能解决...当下是在除魃烧尸。 就算他把我推进油池,那也得所有的人,退出这个墓道,他才敢放火引燃。 否则,大家都在这,那岂不是成了放火同归于尽? 犹豫间,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人便来到了油池墓室, 他们全都身着黑色披风,带着诡异的面具...尽管我不认识这些人。 但是纳兰雪的父亲,已经呢喃出:“阴山派的人怎么来了?” 纳兰雪的爷爷见到这些人,虽然惊讶,但还是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端起了架子,颇显不悦的问:“纳兰家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诸位怎么还有雅兴到这来?” 为首的黑袍男,衣服上绣着一个钱字,他冷哼一声:“新任的纳兰家主,还真是过河就拆桥啊!你的大事已成,就好像变了个人。” 一个黑袍绣着张字的的男人,阴阳怪气的附和道:“毕竟人家现在,是纳兰家主,可不在是夕日纳兰家的废柴...还犯得着卑躬屈膝,跟你客套吗?” “哟哟哟,”一个妩媚妖娆的女音,也突然传来,她身着紧身黑袍,上面绣着一个徐字。娇媚道:“人家纳兰家主,现在是怕我们这些邪魔外道走的太近,拉低了人家家主的身份。” 声落瞬间,后面的黑袍壮汉,袍上绣着一个许字,他猛一跺脚,整个墓道都发生了明显的摇晃,轰隆剧颤...而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向纳兰雪的爷爷:“真是这样吗?” 纳兰雪的爷爷踉跄的摇晃着,稳住身形后,并没有被这四位长老吓到..反而是理直气壮的问他们:“四位长老,我们之间的合作是各取所需。纳兰弘安二房的人,这些年坏了你们阴山派的事,杀了你们阴山派的人...我当了家主也依约杀了二房那些人。所以,我并不欠你们阴山派的。没事,就别再我们纳兰家面前摆谱!” “哟,”那女子啧啧说起:“当了家主之后,还真就是变了一个人!” “是变了一张嘴脸,”钱长老附和了一句后,脸色突便阴沉道:“就像一张小人嘴脸!” “放肆,”纳兰雪的父亲率先发怒,指着钱长老怒喝:“你再敢出言挑衅...那就别怪我纳兰家的人,对你不客气!” “哟哟哟,”那女长老忍不住就笑了:“少拿你们纳兰家的声威来吓唬我们,家主之位怎么来的,就不怕我们传扬出去吗?” “你,”纳兰雪的爷爷表情骤变,沉眉强忍着怒火。 没错,像他这种伪君子最怕的,就是被人揭开他的面具...尽管阴山派被玄门视为邪教,纵使他们和南茅北马对立。 但是人言可畏,更何况纳兰家长房夺权,看起来心思缜密...实则破绽百出,常人只是没有去细想,倘若有风言风语传出去。 即便那些人言无关痛痒,却很容易点醒旁人...届时,纳兰家长房夺权,家主之位就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这事戳到了纳兰雪爷爷的痛处。我心里明白,他上了阴山派的当,中了阴山派的计。 起初合作的时候,什么都不图...其实阴山派早就盯上他了。 就等他成事夺权,往后利用这个把柄,一辈子都能控制纳兰家,让纳兰家彻彻底底的成为阴山派的走狗。 机关算尽,那么深的城府...到头来,长房也不过是费尽心机,成了别人的傀儡。 纳兰雪的爷爷认了,虚伪的人往往都是这样...在名利地位面前,他一咬牙,忍下了所有的怒火,拱手作礼将气氛缓和了下来:“还没请教,四位长老这才来,所为何事?” 看着纳兰雪的爷爷作礼,阴山派的人都笑了....姓钱的长老,直接说明了来意:“我们,是来带走江辰的!” “他!?”纳兰雪的爷爷惊骇的指着我,转而试探的问:“四位长老,怎么会想带走他?” “还装什么蒜?”钱长老走上前说:“多好的尸王...你这老匹夫,不也是想拿他来当母体,继续练尸吗?” “是,”纳兰雪的爷爷并不隐瞒,起初他的确打算把我封印成人蛹,拿尸油练养。可刚才我的威胁,让他想清楚了,甚至还劝诫起了阴山派的人:“这江辰,并非普通的僵尸...而且他在阴阳两界背景通天。我要是把他交给你们,将来但凡稍有不慎,让这小子破印逃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我们纳兰家,你们阴山派也别想安宁!” “这些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脾气最不好的许长老直言:“你只管把人交给我们便是,其他的,不用你提醒。” 纳兰雪的爷爷顿时,在权衡利弊之下,他表明了态度:“江辰就是个祸患...我绝不会把他交给你们!” 声落瞬间,以纳兰雪父亲为首的长房众人,手中暗暗开始掐诀做势,争抢变得一触即发....... 第二十章 阴山派抢人 整个墓室里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我大致看了一下,外面有没有人把守我并不确定。但是油池墓室中,纳兰家大概有二十多个长房人手。 阴山派以四个长老为首,后面也跟着十来个身着黑衣黑袍的人....他们人数上并没有什么差距。真要交起手来,就看他们的实力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间,那位女长老脸色一变,嘴角勾出了一丝阴冷:“纳兰家主,你可要想清楚在动手。” 纳兰雪的爷爷哦声诧异:“难道,你还有什么后手?” 这话是在想女长老,试探他们的底细...毕竟,哪纳兰雪的爷爷,就是这种心机城府,颇显谨慎的人。 女长老提醒她:“这里距离纳兰家很近,自从你们纳兰家后山坍塌之后,那是一眼就可以看到这....你刚执掌纳兰家,听说二房的人,那晚死伤过半,后来又被你以谋逆的名义,处决了不少人。你伪装的狠宽容,放过了三房四房,现在刚刚上位整治纳兰家。不要在这个节骨眼,闹出什么动静,把纳兰家的那些人引来就不好了。” 钱长老听到了这番话的意思,呵呵笑道:“是啊,别因小失大...我们可不想当着他们面,戳破你的这张虚弱的面具。” “你们是在威胁我!?”纳兰雪的爷爷负手而立。背后的拳头都捏的咔咔作响。 “老匹夫,”脾气暴躁的许长老,粗蟒直言:“威胁你,你又能怎么样?” “你,”纳兰雪的爷爷气性上头,却又颇显顾虑... 这时候,女长老又说话了,她缓声充当起了和事佬:“好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别为此撕破了脸.....这个江辰呢,我们必须带走。因为他打伤了护教尸王纳兰闯,我们教主有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带回阴山派,是练尸也好,是处决他也罢,纳兰家主都大可以放心...因为比起你们纳兰家,我们更想杀他。” 纳兰雪的爷爷嗯声诧异:“你们也想杀他?” “当然...我们还恨不得拔了他的皮,”女长老突然露出凶狠的表情说:“阴山派八大长老,虽然我们平日不合,但都属阴山派,也是是同气连枝。可阴差阳错之下,被江辰除了四个...我们岂能不恨他?” “这,”纳兰雪的爷爷这才想起,没错...说起来,我手上也沾了不少阴山派的血债。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打伤了纳兰闯。 阴山派现在的教主是谁?是肖园园,也就是纳兰闯的心上人...阴山派岂会放过江辰? 纳兰雪的爷爷这么一想,决定阴山派上门要人,也就合情合理。 不管阴山派是什么目的...无论是阴山派的圣女教主要处决江辰,还是要拉江辰去代替纳兰闯,做新一任的护教尸王也罢,阴山派对江辰都是势在必得。 如果自己不交出江辰,阴山派一定会为此不依不饶。纳兰雪的爷爷有些取舍难决了。 “放心吧,”女长老再次尝试打消纳兰雪爷爷的顾虑说:“我们即便拉他去练尸,也会保证让他没有反抗的能力...绝不会出现你刚才所说的稍有不慎。因为,但凡稍有偏差,那就是阴山派的灭顶之灾。我们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没错,纳兰雪的爷爷权衡之下,又一次妥协了...他抬手示意众人收起了架势。 不是他被阴山派的说服了,而是看清楚了阴山派的态度。 他不想真的和阴山派正面冲突...不过,要把江辰交出去。 他始终相信,这是留下了一个隐患。不免确认:“你们,真的能控制住她吗?” “当然,”女长老随即一看身后,眼神对视下的一个黑袍老人立马会意,点头后便走向了我...当她脚步阑珊的走到我的跟前。 虽然她带了面具,但是脸上那密密麻麻的符文,让我一阵眼熟:“是,是你!?” 我惊讶的想起来了,她好像是,尸虫诅咒事件中,那个站在大祭司身后的老巫医。 她冲我阴冷的一笑,索性摘下了面具...根本不用细看五官。因为五官远不及她脸上的符文咒语,来的更有识别度。 我确信了,她就是那个负责看守村民,不许村民出村的老巫医。 我难以置信:“你,你怎么回了阴山派!” “我原本就是阴山派的人,”她这句话说的直言不讳。 但我想,也许当初我和纳兰欣,会被纳兰闯带到那个村子,兴许那原本就是别人计划中的一环...这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都已经大难临头,还去在乎那些干嘛? 我只是好奇的随口问她:“那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老巫医看了我一眼,确信我在她手里,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索性也不在隐瞒:“抓你回去,当然是控制住你以后,借你练尸.......”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戳刀和冰锥。 那冰锥我见过,所以下意识的呢喃出:“破魂锥!?” 老巫医稍显惊讶:“你还知道破魂锥!” 我虚弱的呢喃:“有幸,尝试过!” “可这东西,只是和破魂锥相似而已,”老巫医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这叫腐骨锥,僵尸不毁不灭,恢复能力极强...要在你身骨还没愈合的时候,插入你的骨关节,让你一辈子都跟个废人一样,即便你是僵尸,也要让你关节无法动弹,永远做个残尸!” 说到这,她表情一变,露出了凶狠的模样...高举腐骨锥,狠狠的朝我腕骨扎了下来。 “不要!”我惊骇的大声嘶吼。 可全然只是徒劳,根本就难以动弹的我,瞬间被腐骨锥扎进了皮肉,深达碗骨。 老巫医阴冷的笑了,还回头招手:“来几个人,给我帮忙按住他!” 四大长老立马点了六个人手出列...他们很快走了过来,死死的将我按住。 老巫医的表情越发森冷,她抄起了一把材质特殊,看起来极其诡异的榔头,“嘭”的一声,砸在了腐骨锥的尾端。 随着刺耳的敲击声,腐骨坠犹如一枚钉子,缓缓被钉入腕骨......饶是全身断骨麻痹的我,也不禁躬身痛嚎起来! 第二十一章 引火自焚 “额啊!”我撕心裂肺的惨叫,那痛嚎的声音,比产妇分娩,更揪心。 在场众人,无不沉眉侧目...就连那些丧心病狂的人,都觉得难以直视。 真的太残忍了,那就像是亲眼目睹一起残忍杀害的凶案现场一样。 血淋淋的画面,令人莫感惊悚....敲击了十几分钟,老巫医才将一枚腐骨锥全部订了进去。最后将榔头一变方位,大力一挑。 锥子的上半截握手,瞬间被挑开...整个锥子就变成了完全镶嵌在我身体里的一样。 疼痛渐缓,我瞬间犹如烂泥一般趴在地上。 而这,还没有完,老巫医再次拿出了一枚腐骨锥,冲着我的右脚踝骨,猛地扎了进去,我高声痛嚎。 在敲击声中,我不断挣扎,也无数次尝试过蓄怨而起,可浑身上下抽不出半点气力...在剧痛之下,我渐渐连痛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绝望、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刻的眼泪,不再是难过,而是那种比绝望更深一成的绝望....面对死亡的那种绝望,真的不算什么。 最痛苦的,是亲眼目睹别人,把自己弄得残废。 像我这样的僵尸,死了,我还可以当做是一种解脱...可要我无休无止的像个残废一样活着。百年,千年,万年? 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叫我怎么熬? 说真的,从我走出八卦村以来,每每在生死关头,九娘都会出现...我刚才甚至无数次幻想奇迹,幻想九娘的出现。 可是现在,即便我不死,即便我还有一口气活着出去...就我那么一个残废,我怎么面对九娘?怎么还有脸在见她? 我一生善良,诛邪平事,讨阴阳两界的公道。怎么就被人步步算计? 我诛古魃,灭赢勾,我为阳世化解过多少次大劫,在我记忆中,我从来没有做过恶...我诛邪除魅,没有死在鬼魅的手里。 却输在了阴暗的人心,我多少次被鬼魅妖魔,吓跑了胆...但是,我从没想过,人心算计,比鬼魅可怕多了。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这一次,老巫医挑起腐骨锥的时候失手了,特质的榔锤把手断裂,虽然调凯了跗骨锥的握手,却也弄坏了榔头。 钱长老急忙上前斥责:“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可不是寻常的魃,”老巫医说:“他的骨头,硬的很....” 钱长老脸色一沉:“那接下来怎么办?” 老巫医看了看榔头,无奈的说:“好在已经废了他一个腕骨和脚骨,先拿铜角金棺,把他带回去在说。” “也好,”钱长老想了想:“等等...以防万一,还是想把他的牙给磨了!” 老巫医敲打着手臂:“要磨的话你们来,我可没有力气了!” 老巫医这把年纪,敲了二十多分钟榔头,确实...她额间全是细汗,累的瘫软在地。 见状,钱长老一咬牙,上来亲自动手。捡起老巫医身前的戳到,在我长长的尸牙上摸了起来...“哗哗哗”的摩擦声,随着左右拉动,那刺耳的磨牙声,令人听得耳鼓发麻,但随着戳刀拉动,也不断有磨掉的牙粉散落。 我绝望的根本不想挣扎,任凭他们不断换人。阴山派的那些人几乎全都换了一遍,才在三个小时后,将我狭长的尸牙给磨平了.... 当然,戳刀也被磨平了。于此同时,众人都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毕竟墓底刺鼻的气味难闻。他们身上开始奇痒难耐。 尤其是那位女长老,连声催促:“好了好了,赶紧把他抬走吧...” 钱长老招手点了几个黑袍男:“带走!” 黑袍男应声而动,可就在他们扶起我的一瞬...在磨牙的三个小时里,我缓过劲了,也想起楚了。 于此被阴山派带出去练尸,以后荼毒阳世...还不如死了痛快。 就我现在的样子,别说是见九娘,我甚至都没脸去见刘叔,没脸见姜灵和思雨。 我与其做个残尸,活上万年,还不如求个解脱。 我右手和右脚被打了腐骨锥,但我左手左脚尚有余力...我突然将身旁的黑袍男推开,左脚一偏,我倒身坠入油池。 这突如起来的一幕,令纳兰家和阴山派的众人都是一惊...不过他们很快就笑了:“怎么,强弩之末还想挣扎?” “呵呵,”我笑了:“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陪葬!” 说着,我眼神一变,我已经没有能力在掐诀了...但我都不用刻意去酝酿情绪。只真诚的轻唤着:“火凤....如果你还在我的身体里,就现身显化,帮帮我!给我一个痛快!” 声落瞬间,我的眉心浮现出了凤球,随着火光一闪,火凤一声悲鸣,瞬间显化出凤形,她振翅腾飞.... “糟了,”即便纳兰雪的爷爷眼疾手快,掐诀念咒收了凤球。 可火凤显化的一瞬,便已经留下了火种,宛如火凤的羽毛脱落一般...火种落地油池,顿时“轰”的一声,窜天的火势骤然而起。 “完了,”这一瞬间,纳兰雪的父亲战兢疾呼:“快,快跑!火凤身上的火焰,那可不是寻常的三味真火。” “这他妈还用你说?”钱长老跑的最快,嘴里一直都是骂骂咧咧的。 所有的人都在仓皇逃窜,甚至顾不上什么长幼尊卑,也不管谁是家主谁是长老,他们争先恐后的朝墓道外奔逃......只有老巫医,在逃跑前,曾回头想要把我拉上去,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火凤的火种落下,就已经将我引燃,老巫医很是无奈,最终一咬牙,也跟着跑了。 尸油重地,既然能焚尸烧魃,那他们肉身凡胎,谁敢逗留.....我躺在油火中,高声大笑,任凭火焰蔓延了全身。 我沐浴在火池中,笑,笑的没有眼泪,只有不甘,只有愤恨! 油火烧了很久,烧的我渐渐疲软,烧的我浑身上下,都在火焰中丧失了水分,我闭上了眼睛,身如焦炭一般,倒在了火池中...... 第二十二章 突起的火山 浓烟滚滚,瞬间就燃遍了油池墓室,火势还在朝墓道极速蔓延...... 我知道那些人能跑出去,毕竟这古墓中,温度极低,火势燃起的时候,还有一个灼烧升温的瞬间。 那些尸油,得像猪油一样融化表面才会引燃....当初我和黄诗音,也能借轻身咒和辟火咒掏出墓外。 论这些咒法身手,四大长老和纳兰家的人,都比我强,即便是老巫医也能险险的逃离火海。 不过逃出去,他们一个个都尽显狼狈。 尤其是脾气尤为暴躁的许长老,他怒了:“妈的,那小子可真不识抬举!” 钱长老也很无奈:“白费了这一晚上的劲!” “想想,还真是不甘心,”女长老惋惜:“多好的尸王....有他在手上,不只是可以练尸,还能控制住九尾狐和麒麟白虎。没想到计划全落空了!” 老巫医也回头变得一脸愁容,是哀叹,是惋惜...不过都能理解,据说那些腐骨锥,和戳刀。都是上一任阴山派的教主,刻意打造来对付纳兰闯的。 其邪性之强,江辰想寻个解脱也是情理之中.....老巫医虽然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而纳兰家这边,纳兰雪的父亲看着山间裂缝,犹如岩浆喷涌,立马轻声询问纳兰雪的爷爷:“爸,您看要不要我回去,调集长房的人过来,像上次一样把火给灭了!” “你傻吗!?”纳兰雪的爷爷低声怒斥:“纳兰家的后山坍塌,那么大的动静...很快,纳兰家内苑的人就会看见。你还召集人过来灭火,你疯了吗?” “我,”纳兰雪的父亲怂拉着脑袋认错:“是我顾虑不周!” 纳兰雪的爷爷冷哼强调:“而且...这把火,烧死江辰不是更好吗?永绝后患总好过夜长梦多。” “是,”纳兰雪的父亲也是一脸阴暗的笑了。 随即,纳兰雪的爷爷便向阴山派的人拱手作别:“这里火势已经燃起来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引起纳兰家的注意....我们不便久留,告辞,告辞!” 说完,也不等四大长老回应,便转身走了。纳兰雪的爷爷紧紧握着刚才收回来的凤球,看着阴阳凤球,他微觉庆幸。 他也曾找过江辰身上,还以为凤球遗失了。万不曾想这凤球,居然就在江辰的体内。能找回纳兰家的凤球,也算不枉此行。 而阴山派这边,看着纳兰家的这些人离开的背影....四大长老都是一脸不悦:“老家伙,以前卑躬屈膝的像条狗,现在尾巴都翘上天了。” “等着看吧,”钱长老最是阴险:“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说完,四大长老也转身离开了.....山体里的火势还在不断加剧,火焰窜出裂缝冲天而起,山间土石已经被烧尽了水分。 干裂的土石间,缝隙越来越大,整座山看起来就像是喷发的火山一般。 消防队,已经在最快的时间感到了现场,可几十辆消防车靠近,也对山间火势无从下手....高压水枪压制,水汽喷涌到火中。就像是起火的油锅,瞬间还分解了水汽,借势引燃“轰隆”一声! 这就让消防队的人,根本排不上用场了...领导也只好迫于无奈,退而求其次,让消防车把守山外,谨防火势蔓延出去。 与此同时,消防车的警笛声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纳兰家的内苑。 不少人隔岸观火,看着突起的火势,全都在好奇的打听这火势由来.....直到纳兰雪的爷爷解释,那是当初江辰为取生死果时,发现的油池练尸地。 还将一切归责于二房的纳兰弘安,反正都是死无对证,随他这个现任家主怎么栽赃都行。 纳兰家的人,都将这次起火,当做是夕日没有清理干净墓道内的尸油,才导致火势重新蔓延....大家知道了缘由,也就没人放在心上。 只有纳兰太爷的房间内,纳兰欣看着火势,突然沉眉发愣。 而一旁的纳兰雪安慰着:“纳兰欣,别难过了...太爷爷都死了半个月了,如果他在天有灵,一定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活着。” “在天有灵!?”纳兰欣冷声一叹:“可是为什么,太爷爷死后,连魂魄都召不回来?” “这,”纳兰雪自己也觉得奇怪,毕竟出马弟一脉,因为道破天机,看破因果。所以死后不入轮回,只能上堂单化作清风悲王问事。 而长房的人,害怕事情败露,他们早就驱散了纳兰太爷和纳兰弘安的魂魄。 纳兰雪对此全然不知,还傻乎乎的安慰着纳兰欣:“也许太爷爷一生,功德圆满,飞升上界也是有可能的!” 纳兰欣可不是好糊弄的,浊气一叹:“羽化为神的,是三魂中的天魂...和地魂命魂无关。太爷爷连命魂也没有守在灵柩,这事一定另有蹊跷。” 纳兰雪一惊:“你难道是怀疑.......” 第二十三章 都在找江辰 “阴山派,”纳兰欣说:“一定是那些阴山派的人,对太爷爷怀恨在心,他们控制了太爷爷的魂魄,便于偷学纳兰家的咒术,或是将来借此威胁我们纳兰家。” 纳兰欣的想法看似天真,实则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纳兰家的玄武算术,也是玄门中人,人人觊觎的术法。而阴山派起初,也正是因为控魂偷学秘书,而落的个臭名昭彰。 “好了,”纳兰雪拉着纳兰欣说:“别想了...收拾下心情,我们一起去上京吧,去找江辰。” “他!?”由纳兰欣的美眸中,划过一抹失望,心里暗自埋怨,如果当初,江辰肯帮我们纳兰家,如果江辰那天来了....也许太爷爷就不会死了! 她不由自主的捏紧了粉拳,是埋怨,是厌恶...当然也是心痛,怨自己爱错了人,信错了人,托付错了人。 想起这些,眼泪就在眸中微闪。 “怎么了纳兰欣,”纳兰雪替她擦了擦眼泪,再次劝说:“好了,别想了....我爷爷已经答应让我去上京找江辰,我们一起去吧!” “我不去,”纳兰欣美眸一变:“我这辈子,也不想在见到他。” “为,为什么?”纳兰雪惊奇的问。. “没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想见他,”纳兰欣起身看向窗外,突然想起:“对了...你如果见到那个人,就让他把凤球还给我们纳兰家。自从我醒来之后,大爷爷已经找我要了好几次凤球。” “好,”纳兰雪错愕的点了点头,可她总感觉纳兰欣突然变得很冷漠。 尤其是提起江辰那一瞬间,她仿佛有一种刺痛。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但女人的思维...就偏感情化了。 纳兰雪想了想,或许是自己中了尸毒,昏迷的那段时间,纳兰欣和江辰,感情上有过什么火花。 她也听说了,纳兰欣和江辰一起去过救过自己,也听说为找生死果,他们一起两次涉嫌。两次都差点丢了性命。 也正巧,就是在对面那座墓道油池,找到了生死果....便当这是纳兰欣是因为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和江辰感情,而刻意掩饰。 所以,纳兰雪也不在问了,甚至也没有半点起疑。 第二天,纳兰雪便独自离开了纳兰家....而纳兰欣,依旧每日呆愣的守在床前,看着对面的山间火焰,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炙热的油火,早已经烧穿了泥土山石,最后还是在山体坍塌中,才熄灭了火势。 也在火势熄灭之后,纳兰家长房的那些人,主动以排查安全隐患为由,和当时在场的消防人员一起,翻查了整座烧毁的山体废墟。 消防员当天就排除了安全隐患,但是纳兰家的人却找了整整两天,没放过一个角落....最后还是纳兰雪的父亲放弃了寻找,毕竟别说什么僵尸了。 整座山都被烧融了,就算真是钢铁锻造的躯壳,估计也被烧成了灰烬,油火那是多高的温度?黄金掉进热油里,也能融化成渣。 自此,纳兰家也算是高枕无忧,长房的人开始大力着手整治纳兰家,排除异己,重翻旧账,闹得纳兰家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根本就不得安宁。 相比他们,南茅北马,阴阳两界的玄门....正四处寻找我。 尤其是刘叔最显焦急,他是半个月前,听白婆婆说起我失踪的消息...可是奇了,阴兵鬼将夜里魂游阳世,展开地毯式的搜寻,居然也毫无消息。 而姜家这边,姜老爷子即便有所猜疑,猜到了我有可能去纳兰家帮忙,卷入了那场内战,可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当晚没有白虎的声响? 直到后来才听姜灵说,九娘当时扑了堂前灵牌,全都和我断了心念...姜老爷子也是这个时候才恍然明白,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时候,已经是纳兰 家对面油池起火后的第五天,即便在有所怀疑,也不好上门兴师问罪....他们只能联络南茅中人,联络阳世所有愿意出力的人,四处去寻找我的下落。 包括马思雨,怀胎六月的马思雨,也担心的想去找我。 结果,被马父劝下,他对思雨保证,接下来的日子,他不做生意了,全都交给徐家,他就带着那一众保镖去寻我。 走遍大江南北,也要找到我,然后亲手在临死前,把思雨交到我手上....而且这次,徐家也参与了,他们主动联系了张家。 动用了一切关系,那一瞬间阳世黑白两道,都在寻找我的踪迹。 一时间闹的那些不明情况的公职人员,还以为江辰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可又找了半个月,还是没有半点音讯,眼瞅都快过年了。 鹅毛大雪,涤荡在北方寒冷的城市。 此刻的陈梦琪,从上京开始一路南下,已经走遍了很多城市,而这里是她最不期待的一个,因为这就是姜家所在的城区。 姜家眼皮子地下,应该都被地毯式搜寻过,所以她并不报以希望,只是在这个城市,她还记得,迷村的时候,她和柳絮被纳兰二爷引雷诛邪。 那个时候她差点就替我死了。后来,为了救她,我被姜家唆使,要求我提刘家看事,收复腾蛇。 也在这里的市医院,照顾了她很长的一段时间。 说起来,这是她心里,一段挥之不去的美好回忆。 思绪间,一阵寒风骤袭,冷的她浑身都在哆嗦...此时的陈梦琪,面色已经十分憔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她眼里尽是苦楚与焦虑,带着这一份疲惫,她握着白虎剑,继续托着行李走着。 想想这里既然是姜家的地界,那就完全没有查找下去的必要...她太累了,便想了想,还是觉得尽快找一家酒店,暂时落脚,然后再计划寻人的事。 可就在陈梦琪抬眼看周围有没有酒店的时候,她的行李箱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了,吓的陈梦琪连忙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她的行李箱竟刚好撞到了路边的一个乞丐...可是怪了,撞出那么大一声动响,却没有引起乞丐的任何反应。 第二十四章 江辰少爷吗 这个乞丐,仍旧颓败的趴在地上,苟延残喘,他的凄惨程度,简直到了极限,不仅是肮脏不堪...在那么冷的天,甚至是衣不蔽体。破衣下清楚的可要看到他身上,还有不少伤痕,那烧伤的疤痕,犹如巨型蜈蚣一般的恐怖森然,看的陈梦琪微眯起了眼睛,吓得心惊胆战! 只不过,放眼望去...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其实也不少,却没一个人,对这种乞丐心生怜悯,几乎所有人都对他视若无睹。 即便有人看到,也会因为这个乞丐伤残的太过恐怖,而离得远远的。 唯有心地善良的陈梦琪,忍不住从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了乞丐面前。 也不知道是陈梦琪的举动触动了乞丐的心,还是那几张百元大钞,吸引到了乞丐的目光,原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乞丐,竟突然的抬起了他的头,看向了陈梦琪。 看到乞丐的面容,陈梦琪吓得“妈呀”一声...只见乞丐那张脸,烧伤尚未痊愈,在刺骨的严寒下,伤口很难愈合。那张血红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完好无损的,那鼓出的眼睛,活像是那凸起的鱼泡一样吓人。 但目光紧视之下,陈梦琪看着乞丐那张极度恐怖的脸庞时,她突然就呆住了...因为这张令人惊骇的脸,给了陈梦琪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让心情一度低落的陈梦琪,竟突然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陈梦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因为她已经快半年,没有见到过江辰了。 陈梦琪和江辰身边的每一个女孩都不一样...她是一年半之前,来到江辰事务所,为了在算命先生断命临终前,她想要给爷爷挣一笔养老费,才认识了江辰。 可那次意外的邂逅,竟引得江辰为她改了命数。她虽然和江辰有过一次夫妻之实,但她知道,那是爷爷暗地里使坏。 也知道,其实比起姜灵比起思雨,她根本就不受江辰喜欢。可她心甘情愿,也习惯在江辰背后当个助手,当个小丫鬟。 可随着渐渐江辰出马看事都不在带她的时候,她一直心有自卑,觉得自己就是江辰身边,最没背景,也最没本事的一个。 所以,她后来每每看到江辰,都是斜睨偷看,她对江辰的眼神,在清楚不过了...像,这眼睛是真的很像。 江辰的样子浮现在她脑海里,是那样的清晰...可她又难以置信,那双记忆中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悲惨落魄的乞丐身上,这让陈梦琪一下就呆住了,她愣愣的看着这个可怜的乞丐。 而这个乞丐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也对陈梦琪有种熟悉的感觉,他那张恐怖森然的脸,也一直对着陈梦琪。 两人就这样...在寒风凛冽的大街上,彼此四目相对,仿佛街边的一切,都被他们给无视了,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这段日子以来,陈梦琪每天都在思念着江辰,尤其是知道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之后...她一直担心江辰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她怕永远都见不到江辰了,所以她心里始终牵挂着江辰...这一路上,她也曾无数次幻想,江辰下落不明会不会流落街头,会不会遭人折磨。江辰会经历些什么?她都往最坏的方面幻想过。 可当下,看着眼前的乞丐,却让她心头不停的颤抖,倘若这个人真的是江辰...那他这段时间,到底有着什么惨绝人寰的经历? 是谁!?究竟是谁把他折磨成了这样?陈梦琪整个人都开始气愤的哆嗦起来...她颤颤巍巍的蹲下了身子,直直的看着那个乞丐,忍不住眼泪夺框的喊了一声:“少,少爷!” 虽然这种离谱的直觉有点荒唐...恰好路过的旁人,都不禁开始笑话她,居然会叫一个乞丐少爷。 可陈梦琪就是相信这不靠谱的直觉...觉得这悲惨的乞丐,可能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江辰。 只不过,让陈梦琪瞬间失望的是,当她又一次喊出少爷,期待着乞丐的回答时,这乞丐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犹如疯子一般的笑容,然后一咽唾沫的说着:“水,水!” 那声音沙哑低沉,完全不是江辰的声音....这会儿,陈梦琪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个乞丐一直盯着她,并不是看她的人,而是一直盯着她行李箱上挂的水。 这个乞丐只不过想要喝水而已。他对自己,是完全陌生的,这种陌生,并不像是装出来的,更主要的是,乞丐沙哑低沉的声音,还有那疯子一般露笑的表情,也跟江辰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这让陈梦琪倍感失望,却也为此,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至少眼前这个备受折磨的可怜人,并不是她寻找的江辰少爷....她沉沉的叹了口气,对于那双眼睛,她也不在深究。心里只觉得,或许是太思念江辰少爷,才衍生了错觉。 所以,陈梦琪苦笑了一下,就把手中的白虎剑,随手搭在了行李箱上...取下行李箱上的矿泉水,递给了乞丐,虽然陈梦琪很同情这个乞丐。但...她更担心江辰,所以,她也没再逗留下去,直接就拖着行李离开了。 看到这个乞丐,让她情绪特别失落...脚步尽显踉跄,她自嘲的一笑,或许自己太久没休息了。竟然会把一个乞丐,当做江辰。她当下只想快点,在附近找个酒店,好好的睡一觉。 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再去找江辰少爷....也不知道江辰少爷现在的处境,会不会比这可怜的乞丐更惨? 陈梦琪心里想的都是这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思绪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此刻横挂在行李箱上的白虎剑,正“匡”声急颤,不断发出剑刃撞击剑鞘的声音。 一直似有提醒的猛敲,可是陈梦琪全然没有察觉...直到就近寻了酒店,走进去办理入住的时候。 白虎剑早已经停止了动响...... 第二十五章 梦琪的心里 而陈梦琪,全程都没有察觉白虎剑的异样... 她在酒店前台办理好了入住,原本也想过,都到这座城市了,应不应该去一趟姜家。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让姜灵知道,连她也出来寻常江辰。一定会被姜灵劝回上京,让她专心照顾马思雨。 可是思雨呢?相比而言思雨更放心不下江辰...这一次,就是思雨暗地里催促陈梦琪,一路南下寻找江辰的。 马思雨比陈梦琪更天真...人海茫茫,在这偌大的世界寻人,本身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马思雨就是相信,多一个人,就能多一分希望。 所以,她催促着陈梦琪,徐富贵,谭梦儿还有张静雪,让他们那些普通人都出来寻找江辰,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一路找下去。 要不是顾虑到肚子里的孩子,马思雨自己都迫不及待的出来寻找江辰了...所以,为了照顾思雨的心情。她还是决定不去姜家叨扰。 在前台办理好了入驻手续后,陈梦琪便拖着行李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之后,便将行李箱随手拖到了一旁。 她随手拉开窗帘的一瞬,还真是巧了....窗外,正好就能看到刚才那个悲惨的乞丐。 不过这一次,陈梦琪刻意将目光移开,她不敢去看那个乞丐。害怕看到乞丐的惨状,会担心的联想起江辰的处境。 她心里是真的很害怕,害怕江辰也遭遇到了非人的折磨,落的形同这乞丐一样的下场。所以,她重新拉上了窗帘,躺在了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尽管楼下的乞丐可以视若无睹,图一个眼不见为净...但睡梦中,那个乞丐的眼神却总是浮现在陈梦琪的脑海里,让她挥之不去。 那双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那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呼唤的不在是水,而是...救,救我。梦琪救我! 随即江辰惨受折磨的痛嚎,涤荡在她的梦中......“少爷,”陈梦琪在睡梦中一直呢喃,直到乞丐的那张脸,清晰的浮现在她梦中。 她惊出梦外,坐起身破音声嚎:“少爷!” 真的是梦,陈梦琪擦了擦额间密布的细汗,变得耿耿于怀...于是,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夜里的九点多。 她随即下床来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瞬,她的表情顿时骤变:“那个乞丐居然还在那!” 昏暗的路灯下,那个凄惨的乞丐,居然还爬在上午的那个位置,他竟丝毫没有移动.... 不过很快,仿佛是那个乞丐是刻意的一般。就在陈梦琪刚生出诧异的时候,这乞丐居然动了,不过他是匍匐爬行,爬到了街边的一个垃圾桶旁。 陈梦琪这时候才注意到,那个凄惨毁容的乞丐,好像是个残疾,连爬行都是靠左边的手脚支撑。 那可怜的乞丐,竟然捡起了别人丢落在垃圾桶里的外卖吃。这一幕,直接就看傻了陈梦琪。 她微眯着眼眸,一副犹如吃了酸杏的表情,那既是嫌弃,也是同情。 其实但凡有点同情心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都会心有所触。更何况,陈梦琪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她当然更加伤感。 可仔细想了想,不对啊...自己明明就给了他好几百块。 即便不足以改变一个乞丐的生活,但他也总不会还要去捡东西吃...或许,这就是个行乞的骗局。 她重新拉上了窗帘,躺回了床上...虽然不在去想乞丐,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变得越发担心,江辰少爷现在,究竟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 他会不会被人识破了僵尸的身份,被人封印囚禁在了某个地方呢? 想起这些,陈梦琪一夜无眠,天色一亮她便起床换了一身衣服,拉着行李箱便打算奔赴下一个城市。 可办理好了退房手续,走出酒店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刻意去看了看昨天那个乞丐。 只见那个乞丐,居然还趴在当初的位置...他浑身哆嗦的直打摆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如果真是行乞的骗局,那未免太敬业了。这才几点? 那么冷的天气,他居然还是衣不遮体,还紧紧趴在那么冷的地面上。 陈梦琪忍不住又一次走近细看....她这才注意到,乞丐的右手和右脚,是真的废了,他压根就走不动道,他浑身都有未愈的烧伤,当下即便是靠单边爬行,都很艰难。 注意到这一点,陈梦琪的心,不由的就泛起了酸楚,她的眼睛一酸,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同情,那么可怜的人,让陈梦琪彻底动容了。 而现在,她相信这个乞丐,不是寻常的乞丐,不是那种以乞讨为生的乞丐,因为他根本不会花钱,昨天陈梦琪给他的几百块钱,直到现在都还黏在他油腻肮脏的身上。他只是有着一股求生的本能,在寻找吃的,喝的,让自己不至于饿死渴死。 他应该受过什么刺激,他的神智应该出了问题。 这些都和他身上的烧伤有关吗?陈梦琪居然在这一刻动起了恻隐之心......如果这只是一个寻常的乞丐,陈梦琪还能继续对他视而不见,因为可怜的乞丐到处都是,即便她想帮,也帮不完。 但这个乞丐,太特别了! 当陈梦琪确定这个乞丐身上,受了重伤难以自理的时候,如果真的不管他,放任他在这,那他可能真的会因为伤势过重,慢慢死去的。 想到这,陈梦琪竟头脑一热,当场就决定帮助这个乞丐。 或许这一刻,在陈梦琪的心底深处想的是...如果行好事,能有好报。那她希望,无论江辰少爷身在何处,如果他也身处绝境,正落魄流浪。 那她希望老天爷开眼,也能让江辰少爷,遇到拉他一把,救他一命的好人。 于是,陈梦琪终究还是做下了一个决定,一个她这辈子都认为是最正确的决定,下定决心后,陈梦琪摸出手机拨通了120,说明了情况后,她直接向着乞丐走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江辰还活着 只等救护车抵达后,陈梦琪便招呼着医护人员,将乞丐抬到了担架上.... 而她,也随同上车,陪着乞丐去往了市医院。 接着话分两头,说说这段时间的阴山派。 那晚的纳兰闯,其实伤势比江辰更重。随着山石坍塌,纳兰闯被压倒在了废墟中。 可庆幸的是,由于深埋废墟,纳兰闯竟然躲过了纳兰家长房那些人的眼睛。 或许当时,长房那些人更急于把江辰和纳兰欣秘密转移,所以全然忽略了纳兰闯。 也有可能,在纳兰家长房那些人的心里,江辰压根就不如纳兰闯...... 他们只是看到江辰被打的浑身不能动弹,就料定了那一战是纳兰闯赢了。 胜者离开,败者垂死,所以下意识的就忽略了纳兰闯。 任其在废墟下昏迷了七天七夜夜,夜里在月色下吸寒纳阴才让他渐渐醒了过来。最后拼尽了全力,才爬出了废墟。 找到了阴山派在当地城市的分落,这才召集了四大长老将他送往太国,同时,在纳兰闯倒下前,秘密差遣他们,到纳兰家寻找江辰。 这才闹出了四大长老,分布眼线,去油池古墓抢人的事情发生。 而今,太国魂宗,也就是阴山派的巢穴中。 纳兰闯从血池中醒来,他整个尸身都被浸泡在了诡异的血池。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恢复元气,醒来便从周边问及:“江辰呢?” “江辰是谁?”伺候在旁的左右,都是当地太国的门徒,他们并没有听过名字。 不过很快,他们见纳兰闯苏醒过来,立马就有人去找来了圣女教主,肖园园。 但见肖园园白纱遮掩着曼妙娇躯,还是那副少女的姿态,一双裸足急促的踏入血池禁地....在魂宗内,其实一直都有人议论。 算起来,肖园园已经有九十多岁的高龄,可众人都听说,她长得依旧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不过,魂宗内除了纳兰闯,却没人真正见过肖园园的五官长相。 因为肖园园从来都是以薄纱遮面,相传是在三年前,只是有个门中弟子,无意看到了她的尊容。 就被她当场处死,自此之后,魂宗弟子见到她,无论她有没有用薄纱遮面,都没人再敢抬头直视。 此刻,肖园园疾步走到池边,看着身虚的纳兰闯,她咬牙质问:“为什么?” 纳兰闯看了她一眼,装出一副不明其意的感觉:“什么...为什么?” “别和我装傻,”肖园园怒问:“你为什么要逼着江辰和你动手...他是谁,你我都很清楚!而且,你既然动手了,为什么不帮我杀了他!” 纳兰闯直言:“我杀不了他!” “那你就不该去招惹他,”肖园园怒斥:“江辰是什么人,七十年前你最了解他...像他那样的人,要么就不要招惹他,一旦招惹上了,如果不把他置于死地,那死的就会是我们!” 肖园园怒喝之后,表情突然一变:“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你故意将他卷入纳兰家和阴山派的恩怨当中。你痴心妄想救纳兰家!” 纳兰闯变得沉眉深皱,没错...肖园园怎么能不了解他? 可他终归是白费心机,回想纳兰家的局面,其实两房争权,无论是二房还是长房夺权,都是纳兰家的衰败。 他只是单纯的希望纳兰家能拉拢江辰,让江辰在像七十年前一样为纳兰家的名声续命。 可终究是他枉做了小人。 思绪间,肖园园低头凑近了纳兰闯的耳边:“你还想引来江辰对付阴山派,是吗?” 纳兰闯眼神一变,没错,他又一次被肖园园猜透了心思。 他内心深处,不希望阴山派继续走入极端,他不希望阴山派继续荼毒阳世。 肖园园已经变了,七十年前单纯善良的肖园园,早已经不在了。 但是肖园园,依旧是纳兰闯心里最爱的女人。 肖园园是被南茅北马,那些自命清高的玄门中人,一步一步的逼疯的。 她亲眼目睹了阴山派的人,被玄门屠戮殆尽。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生来都是善良的。 那些心狠暴戾的人,没有谁会去在意,她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走向极端的。 但纳兰闯能够理解肖园园心里的恨...他不屑辩论是非对错。 虚弱下的纳兰闯,只在意:“江辰呢...江辰有消息了吗?” 肖园园不悦的说起:“根据四大长老传回的消息说,江辰已经死了!” “呵呵,”纳兰闯笑了:“他不会死的!” “为什么?”肖园园表情惊变,只听纳兰闯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杀死他!” “那是你的看法...你对他,太有自信了!”肖园园转身坐到了血池边,细说起了四大长老目睹的全程。 肖园园还说:“尸油火海烧了三天三夜,别说是江辰,就算把你纳兰闯丢进去,也熬不过半天。” 对此,纳兰闯是确信的,油火除魃,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要说实践,恐怕千百年来都没人试过,毕竟寻常人,去哪弄那么多尸油? “江辰就那么死了吗?”纳兰闯沉眉闭上了眼睛。 只当他是为江辰伤感,肖园园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起身离开,不禁为此庆幸:“还好四大长老赶了过去,江辰死了才让我们阴山派没有后顾之忧。” “不,”纳兰闯突然睁开了眼睛:“江辰没死!” “别傻了,”肖园园对此噗之以鼻:“你真以为这世界上,僵尸就真的不老不死吗?如果僵尸真的能不毁不灭,那赢勾和后卿,又怎么会消失在这个世界?” 纳兰闯认真的说:“可我和江辰,都是将臣一脉...虽然我现在感应不到他在哪,但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 “活着!?”这个词,令肖园园裸足一滞,表情瞬间变了。 她知道,纳兰闯是不会骗她的! 第二十七章 纳兰家丫头 倘若江辰真的还活着,那一定是阴山派的后患.... 肖园园都不禁再次确认:“江辰,真的还活着?” “活着,”纳兰闯睁眼直视着肖园园:“他一定还活着!” “纳兰闯,”肖园园狠的咬牙,一字一顿的看问他:“你是不是非要毁了我的心血你才满意?” 此时的纳兰闯,嘴角抽出一丝苦笑...他也很矛盾,七十年来他过的并不快乐,一边是守护挚爱,对爱人的纵容。 可另一边,是放弃底线,放弃原则。助长了阴山派的气焰。 阴山派恨着玄门,那没有错。但是阴山派荼毒阳世无辜,这就让他于心不忍了。 七十年了,在这种良心谴责和挚爱的拉扯下,他太痛苦了! 如果死可以换一个解脱,他会毫不犹豫,但这个世界上,能杀死他纳兰闯的人....他相信,只有江辰! 当然,他不会无端的去送死。 他要的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如果他赢了,则护爱人。 如果他输了,也不毁自己心里的正道! 与其在自己的良心谴责中,用酒精来麻醉,惶惶度日。还不如唤醒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求一战来论生死抉择。 毕竟当初阴山派能留一线香火延续,是纳兰闯以情义相求。 而今,他知道阴山派违背了承诺,重新踏足东方本土,他没有履行承诺去阻止。所以,他违背了誓言。 他自责,他总感觉内疚。 所以,他只希望时间回到七十年前,就当唤醒纳兰姜承的时候,就是七十年前求他的时候。 届时就当没有求过纳兰姜承,只光明正大的和他一战,不论生死,只为一个心安理得。 “纳兰闯,”肖园园再度咬牙喊了一声,见他迟迟不肯搭话,气的肖园园转身走出了血池禁地。 继而打定了注意,阴山派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其实肖园园作为阴山派的圣女教主,她已经很避让现在的江辰了。 阴山派前前后后,有四位长老死在了江辰的手里。 但她听到江辰这个名字的时候,从没让阴山派魂宗的人,去找过江辰报复。 她对江辰,真的可谓是避之不及。 她太清楚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这种人,是阴山派惹不起的...不过,现在既然踩到了江辰的尾巴,那就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置他于死地。 倘若让那个怪物真的彻底苏醒,阴山派势必就完了....七十年前,阴山派鼎盛的时候,都尚且被打的节节败退。 如今的阴山派在她手里,早已不负七十年前的盛名。 想到这些,她越发下定了决心....当即联络了四大长老,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江辰。 她料想,纳兰闯尚且重伤未愈,那么江辰,一定比纳兰闯的伤势更严重才对。更何况四大长老前面传回消息的时候,就提起过,当下江辰已经被腐骨锥,废了一手一腿。 那他即便真是个怪物,如今也只是残尸困兽! 这一次,甚至不惜暴露阴山派一直隐藏在东方本土的势力,也一定要找到江辰。 杀不了,就想办法囚禁他,封印他。 消息传到东方本土的时候,四大长老全都懵了。 他们难以置信,圣女居然还认定江辰活着? 还派了大祭司到东方本土,落实他们寻找江辰的事情...这下,四大长老都不禁抱怨起来。 其实,魂宗的八大长老,其实一直以来都藏匿在东方本土。 小隐,隐于林,大隐则隐于市! 八大长老历来分工明确,有四个一直都在明面上。 而剩下的四个,这些年都在阴山派的帮衬下,以商人或是社团的身份,藏匿自己。 比如钱长老,便是有钱有势的本土财阀。 麾下一众保镖都是阴山派弟子的伪装。 脾气火爆的许长老,则是坐拥一方地下江湖。 而美女徐长老,名下的酒吧和洗浴会所,已经是全国连锁。 最后那位姓张的长老,做的是快递货运的生意。 这四位长老一直以来,都佯装成正经的生意人...近十几年来,都是暗中帮忙。没想到这次,圣女竟然在消息中强调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钱长老不禁沉眉深皱:“看来,圣女是收到了确切的消息,才敢笃定这江辰还活着!” “谁知道呢?”美女徐长老最是不屑:“兴许啊,是她自己多疑了...人可是我们亲眼看着焚烧的。他怎么可能逃的出来?” “这完全就是小题大做,”许长老颇显几分江湖气息,甩开膀子道:“别说僵尸还只是铜皮铁骨。就算他真是足金打造的,任他十丈金色,在那么滚烫的油池里,烧了三天三夜,那也得给他融了!” “哎...话可不能那么说,”唯有姓张的长老,最为稳重,想了想:“虽然当时我们的确看到了江辰那小子,引火烧池。可是,我们并没有亲眼看到他被烧成可灰烬。而且当时巫医也在场,她回去一定也如实告诉了圣女......这事,既然圣女在消息里都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也强调了新任大祭司,会亲自过来督促这事。我们,好歹也做做样子?” “得得得,”许长老有些懊恼:“那就交代下去,让下面的人着手去办就是了.....” “这事可不能草率安排下去,”姓张的长老忙声强调。 “怎么?”许长老了不乐意了:“我他妈还得亲自去查?劳资可没那个闲工夫!” “哟,”美女徐长老娇声媚笑起来,调侃的说:“许长老现在,一天就抱着纳兰家那个小美人,卿卿我我的没个正形...小心哪天,死在那个丫头手里。” 许长老瞪大了眼睛一愣....其他人也对此稍显诧异,甚至都忘了商量刚才的正事,个个都很好奇:“不知道,是纳兰家的哪个丫头?” 即便许长老面露尴尬,眼神急忙朝着徐长老示意。但徐长老还是开口说出:“就是纳兰家的二房中,什么七爷的女儿...名字好像叫纳兰慧,对吧许长老!?” 第二十八章 四老的心思 “那也就是,那个纳兰七爷的女儿!?”其他几个长老回过神全都笑了,不禁为此数落起许长老:“你这把年纪,都能做她爹了,这样的小丫头,你都下手?” “妈的,”许长老骂了一句:“老子睡了怎么着?姓钱的,你们睡得小姑娘少了?这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睡小姑娘倒是无妨,”美女徐长老娇声一笑:“但你前面应该支会我们一声...那天在油池墓底,见到你纳兰家大爷爷的时候,咋们也该客气点不是!?” 几个长老没羞没臊的笑了起来....说是玩笑,可是笑够了,姓张的长老便强调:“许哥,你还是要小心一点,纳兰家的人呢,能避则避,那丫头明显是动机不纯。找上你,必定有所图谋!” “哼,”许长老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这事,轮不到你们来提醒我!” 说着,他那暴脾气上来,也不屑在这久留,转身就想离开。 “别走啊,”刚才那姓张的长老,急忙将他拽住:“许哥,别气啊....咱正事还没说完!” “有什么正事就赶紧说,”许长老一甩膀子,再度露出了江湖气息。 “得,”姓张的长老也不墨迹了,他知道这姓许的,脾气最是暴躁。 当下便提议说,阴山派圣女指派的事情,无论是真是假,哪怕是场面上的活,那也得做做样子,还要显得尤为重视。 但是,为了我们今后还能在东方本土,继续自己的生意....我们索性,让自家的孩子带头,领着下面的人,去走个过场。 东方本土那么大,只要装装样子,我还不信这新来的大祭司,能看出什么端倪。 “好注意,用自家孩子,也能代表我们对这件事的重视,不过,”美女徐老板一挑眉:“像我这样单身的女性,该怎么办?” 姓张的表情一喜,尽显随意的想要将手搭到美女徐长老的肩膀上:“你就索性休息一下,乐的清闲....” 可他话音未落,手也还没搭到肩头...徐长老魅惑的眼神就是一变。抬脚一跺,高跟鞋死死的落在了姓张的脚上,痛的张姓长老高声痛嚎:“你,你这女人!” “呵呵,”徐长老微眯起了眼神:“姓张的,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论心机城府我不如你,但是你别忘了,我很了解男人!” 说着,徐长老反而沉下脸,转身便离开了.... 事情就此而终,也从这番争吵看出,其实四大长老面和心不和,他们各有盘算。 四大长老各怀鬼胎,其实他们已经十几年没有回过太国...当初圣女委派四人来到东方本土,阴山派在背后,以人力财力支持。 起初四大长老,都是对阴山派忠心耿耿...可是渐渐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比如钱长老,阴山派支持他打造出了商业帝国,他十年前心怀炙热,发誓会守着赚来钱,成为将来阴山派重入东方本土的经费。 可十几年后的今天,当这笔经费让钱长老上了富人榜的时候,他迷失在了纸醉金迷。 许长老,十几年前也是如此,他曾发誓要为阴山派重入东方本土,收纳人才。 可渐渐,在这十几年来,他身处地下江湖呼风唤雨。哪还肯在屈居人下?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碍于阴山派长老的身份...那些嘲讽取笑自己的人,早已经横尸街头。 至于姓张的,他做的是物流,时常是为了帮阴山派藏匿人手,转运人手。 所以很多人工都是免费的,渐渐为了赚钱,为了在本土追寻更好的生活...他变得精打细算,处处机关算尽。 他们各怀鬼胎,但回去之后,钱长老和许长老,还是依约让自己的儿子,带着伪装的魂宗门徒,去各地暗查江辰的下落。 不过,他们这种找法,都是大海捞针,或许更准确的说,纯粹是场面形势...只有姓张的长老最聪明,他颇显谋略的告诫自己的儿子,让他吩咐人暗中紧跟玄门中人,跟着那些寻常江辰的南茅北马。但一定不能打草惊蛇,就跟在他们的后面,秘密收集他们的联络信息。 只要找到江辰的下落,就立马出手抢夺,在送往太国。 对此,张姓长老的儿子都不能理解:“爸,面对那么多南茅北马,您为什么要我单独带人行动?这事...您不应该和许伯伯还有钱叔叔一起合力去查吗?” “蠢!”张姓长老沉眉一皱,捏紧了拳头:“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如今八大长老已去其四。姓钱的有钱,姓许的有势!而我呢?如果我能早机会在阴山派里搬掉他们,那他们在本土的权势,不都是我的咯吗?” “对啊,”长老的儿子这才明白过来:“还是爸...您深谋远虑!” 张姓长老冷哼一声:“最可恨的是徐天娇,我好心拉她和我一起,可这贱女人居然不识趣....” 说着,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知父莫若子,张姓长老的儿子,自然是知道他父亲,一直青睐徐天娇长老。 不过徐天娇太高傲了! 回到这一边,陈梦琪早已经将乞丐送到了医院。 第二十九章 乞丐的伤势 到了市医院后,陈梦琪便直接找到了院长...... 起初,院长对她还真没什么影响。直到陈梦琪提起了人言可畏,护士隔舌的事。 院长立马就想起来了:“姜家少爷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没错,”陈梦琪松了口气。 借着当初我帮医院平事的这份情面,院长亲自开了后门,帮乞丐办理了住院手续。 甚至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单独的vip病房。 此刻在病房内,医生已经检查完了乞丐的身体。 经由院长转达陈梦琪初步的检测结果,怀疑乞丐曾经遭受过精神上的恐惧和刺激,所以精神失常,失去了记忆。 而他身上有大面积的灼烧,应该是燃烧高温的热油导致的...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他身上残留的油脂,居然有人体的脂肪的成分。 而且,他的右手和右脚,在检查的时候,曾经有两处关键腕骨的部分,按压的时候他有明显的痛感,也试图挣扎。 只可惜,他无法正常的做出表达和交流,只能等着做进一步的检查。 在检查前,需要用仪器,烤干他身上流脓的伤口,避免伤口恶坏感染。 陈梦琪听着院长细致的说了半天...但她更在意:“如果痊愈需要多久?” 院长对此也很难保证,想了想:“老话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他的皮肤还有那么严重的烧伤。痊愈至少得要三个月。” 陈梦琪表示理解,只是好奇:“三个月后,他就能恢复如初,彻底痊愈吗?” “这,”院长为难了:“他的右手和右脚,需要拍片后,做进一步的确诊,可他身上的烧伤,要想恢复,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 说到这,院长看着陈梦琪的表情突然一顿:“不过,也有个别的列外....” “什么列外!?”陈梦琪问。 “你难道忘了吗?”院长提醒:“当初你的烧伤,虽然没有他的严重...但是姜家那位老爷子出手,他们家的秘药,不就帮你换了一层皮肤,恢复了容貌吗?” “对啊,姜家,”陈梦琪柳眉一扬,可要说为了个乞丐去求姜家。 她这心里,有些犹豫了....该怎么和姜家说?如果让姜灵知道自己出来寻找江辰,说不准还会被姜灵劝回上京。 而且,陈梦琪一听乞丐要治疗三个月,她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纠结的思绪下,院长仿佛也看出了陈梦琪的犹豫,试探的问:“陈小姐,您和这个乞丐,不....您和这个病患,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但,”陈梦琪犹豫了一下说:“我在街上看到这个乞丐,觉得他很奇怪,就把他送到了医院。” 其实,陈梦琪所谓的奇怪,指的是这个乞丐,给了她很奇怪的感觉。 但这话,明显说的就很容易令人误解....院长一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拉着陈梦琪小声说:“其实吧,我也正想找那么一个试验品!” 说着,院长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见四周没人,才对陈梦琪透露:“当初,姜家给你治疗烧伤的药膏,我曾经偷了一点化验成分,可有一味药,我找了很久。现在,已经有试验品了,如果你不介意,能和这乞丐说好....那我保证,接下来三个月,不收他一分医药费,就拿他给我试验这个药膏。” “可是,”陈梦琪颇显担忧:“你那试验的药膏,如果把他的伤势弄得更严重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院长都乐了:“陈小姐,你自己好好瞧瞧...那乞丐浑身就没有一寸好皮肤。我也就是看重这点,才敢拿他做试验。你想想啊,擦拭的药膏,终究是外敷,总不能毒死人吧?而且,就算我的那药膏没有效用,也不会比他现在更严重!” 陈梦琪颇显纠结的回头,看着乞丐她颇显无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廊突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陈梦琪!?” 第三十章 皮裤女唐倩雯 只觉得那个声音,隐约有些耳熟,陈梦琪循声回头,看了出去...... 看着走廊上那个二十出头的少女,陈梦琪已经想不起她的名字,但是眼神打量之下,看到她身穿皮裤。 陈梦琪顿时就想起来了,那个在陆游事件中,经常坏事的女大学生,那个皮裤女。 后来又卷入了医院的护士割舌事件。 但陈梦琪不知道的是,后来在实验室,江辰也曾和这个皮裤女孩,有过一次渊源。 “你忘了吗?”皮裤女孩走进来提醒:“我叫唐倩雯,是张静雪的同学。” 一说张静雪,陈梦琪就更清楚了,毕竟当下,思雨也委托了金缕玉衣事件中,那个为人正直的张团帮忙。 而张团的女儿张静雪,是负责从上京一路由西而下,去寻找江辰。 见到这个皮裤女,令陈梦琪心下有了主意,她当即寒暄起来,问起皮裤女孩唐倩雯:“你怎么会在这!?” “你忘了吗?”唐倩雯提醒道:“我妈,就是楼下重症监护室的护士长!” “对,”陈梦琪其实并没有忘记,她原本想问的,是唐倩雯为什么会来到楼上住院部。 可她还没有追问出口,就发现唐倩雯,此刻眼神躲闪,竟然还露出一种莫名的心虚。 因为这间病房...其实就是当初陈梦琪住的那间病床。 在这间病房里,唐倩雯有一份特别的回忆。 这次过年寒假回来,她原本是来医院找她妈妈的,可是她却不由自主的,想着上来看看。心里念着江辰。 尤其是这间医院,出了人言可畏那件事情之后,唐倩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在大大咧咧,不在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去撞祸。 所以前面她就曾提到过,如果不是江辰,她已经和短发女一起,因为探索阴阳,一定会加入当时实验室练尸的那些人中。 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死了大半年了! 想起这些唐倩雯突然庆幸的一笑...也就是这一笑,她才发现陈梦琪正奇怪的盯着她。 她急忙回神:“那什么...陈梦琪,你,你家少爷呢?” “一言难尽,”陈梦琪叹了口气,因为接下来打算有事相求,所以她对唐倩雯并没有隐瞒,大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毕竟这些事,等到开学,唐倩雯也能从张静雪那打听到。所以她没必要隐瞒。 更何况,事情的经过,陈梦琪也知道的并不清楚,不过当下,她急着想去找江辰...只可惜路上遇到了这个奇怪的乞丐,正在为此犯愁。 假装想了想,陈梦琪试着问唐倩雯,能不能将这个乞丐,暂时托付给她照顾? “当然,”陈梦琪强调说:“我会付你酬劳,就当是一份寒假工,赚取额外的收入!” “可是乞丐,”唐倩雯有些嫌弃,但她看了看那间病房,心里或许是怀揣着一种,对过去的回忆,她头脑一热:“我,能不能先看看那个乞丐?” “现在吗?”陈梦琪有些遮掩:“现在...我怕那乞丐会吓到你!” “不会那么恐怖把?”唐倩雯害怕的一咽涂抹。 于此同时,乞丐身上的麻药已经过了,他开始回忆起刚才那些医生,压着他检查的那一幕,像极了他失忆前遭受控制的样子。 那些人,都是恶狠狠的压住他的手脚,乞丐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坐起身便开始抓扯仪器,嘴里不断发出:“额,额”宛如兽声一般抓狂。 吓得院长和陈梦琪,急忙回头去安抚乞丐的情绪。于此同时,唐倩雯也跟了过去,只一眼她便愣住了。 那乞丐的样子实在太恐怖了,唐倩雯整个人都已经吓懵了.......看着院长急切的按响床头的呼叫铃,让护士赶紧通知医生。 几个医生火急火燎的过来,给乞丐打了一针镇定剂后。他才平静下来,倒在床上没多久,他的眼皮,也跟着渐渐垂了下来! 这时候,陈梦琪回头,看着此刻还愣着原地的唐倩雯,陈梦琪知道,这皮裤女已经吓傻了! 看她那样,陈梦琪也不在好开口相求! 随即,在场的医生便问起院长,需不需要对这个乞丐,做更深一步的检查。 院长当即点头,觉得很有必要...还看在陈梦琪和姜家的情分上,他特意召集了不少专家和主任医师,开会研讨治疗方案。 看着那些医生全都出去开回了,唐倩雯也出于客套的问:“梦琪,你看...需要我留下来,帮什么忙吗?” “算了,”陈梦琪已经不再奢望。 只等唐倩雯离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躺在病床上昏睡的乞丐。另一个,则是守在病床边的陈梦琪。 陈梦琪定下心来,不在指望别人。她帮着乞丐,摆弄病床上烘烤伤疤的仪器,为此摆弄了一上午,陈梦琪从始至终都没有休息片刻,一直忙到中午,才停了下来。 医护人员将仪器搬到了病房,经过拍片后发现,在病患的身体里,右手腕骨,和右脚踝骨的缝隙中。各有一个狭长的异物。 从拍出的片中来看,医生怀疑是两颗钢钉一般的东西。 这些医生,是不可能想到什么腐骨锥的。他们潜意识的推测:“患者可能是从高空坠落,才被钢钉扎进了体内...又或者说,也许是火场中逃生,跌跌撞撞中摔倒,撞到了钢钉一般的锐物上!” 这些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陈梦琪只在意:“这些东西,能从他身体里取出来吗?” “当然能,不过,”医生坦言:“拿出来并不难,难的是......我们并不能保证,拿出这两根钢钉,就能让患者行动自如。毕竟这两根异物是擦到了腕骨的缝隙中,具体的康复情况,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 医生说完,沉眉看了看陈梦琪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吐露实言:“他能恢复的几率很小,因为腕骨缝隙插入异物,骨膜早就破损了,骨头也变形了!” “没关系,”陈梦琪决定:“只要有康复的几率,我都想试一试!” “这,”医生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还是把那些话,重新咽了回去。 第三十一章 院长的盘算 而陈梦琪,全然没有察觉医生的表情......她当下只是欣慰,庆幸着她的推断果然没有错,这个乞丐不是寻常的乞丐,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乞丐。 他只是失忆受伤,流落街头! 后来,医生还告诉了陈梦琪,这个乞丐的手术,最快也只能安排到后天。因为这两天,必须先治疗乞丐身上化脓的伤口。 对此陈梦琪都能理解,在一番感谢后,医生离开了病房。 此刻,病房里又就剩陈梦琪一人,独自陪伴在病床前了。按理说,陈梦琪把乞丐送来了医院,还给他预交了十几万的手术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哪怕院长一再打了招呼,不收这次的手术费和治疗费。 但陈梦琪还是执意交了,回想起江辰少爷,当初带她离开时候。 也觉得院长那个人有问题,不肯接受那种人的好意。那陈梦琪就自然不会丢了自家少爷的脸面。 十几万对现在的陈梦琪而言,并不算什么。 难得的是,她今天能坐在当初的病房,同样坐在床前,看着一个极度毁容的病患。也许这个乞丐出现的意义,就是暂解,他对江辰少爷的思念。 对此,陈梦琪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待在这个乞丐的身边,心里忽然变得踏实了许多。 出马弟子奉信因果,相信人无缘不聚...那陈梦琪就越发好奇,自己和这乞丐,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 她甚至在幻想奇迹,幻想眼前的乞丐会突然变成自己寻匿的江辰少爷。 或许这半个月以来,她太思念江辰了....她也只是个脆弱的女孩,她也需要安慰,也需要一个坚持下去的信念。 虽然这种想法很奇怪,但陈梦琪就是莫名其妙的有这种直觉。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她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乞丐,就有不一样的感觉,而如今近距离看着他,陈梦琪仍然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些江辰少爷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 太像了! 盯的越久,陈梦琪的心就越有触动,没错,乞丐毁容的样貌确实很吓人,但他的身形,他的轮廓,都让陈梦琪忍不住把他和江辰联系在一起。 高矮胖瘦,简直一模一样! 可唯一令陈梦琪失望的是...从乞丐身上,却怎么也找不到江辰少爷的神韵。 乞丐的神韵,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痴痴傻傻的,即便陈梦琪等到乞丐睁眼醒来后...无论陈梦琪怎么询问,问他是谁,家住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受伤的,甚至是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问了很多诸如此类的问题,可乞丐一句都没有回答他,只是对着陈梦琪露出了痴傻的笑容。 后来那些医生主任,又针对乞丐的病情做了一次开会分析。 他们也来告诉了陈梦琪,即便是做了手术之后,也不能保证乞丐能恢复记忆。 毕竟,乞丐的痴傻失忆,并不是伤患造成的。 医生猜测,极有可能是在火场中,目睹了惨状,在极度的恐惧下,产生的失忆。 针对这种情况,手术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配合服药,接下来就要看乞丐自己的造化。 也许下一秒,在一种极度的恐惧下,或者某个熟悉的人,或是熟悉的场景刺激到了他...那他当时就很有可能恢复记忆。 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这辈子,也想不起过去的往事。 “没关系,”陈梦琪只希望乞丐,至少能恢复一些自理能力,能够好好活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陈梦琪一直都在医院,为那个可怜的乞丐忙前忙后。 她完全把这个乞丐,当做了江辰少爷的影子。 或许帮这个乞丐做点什么,能缓解他对江辰少爷的思念。这让陈梦琪的心里,莫名的踏实。 即便是这一夜,她不眠不休的照顾着乞丐,熬着夜为他转换医疗器械,帮他烤干身上流脓的伤口。 直到天色大亮,她才疲倦的停了下来。这时候,她的肚子已经饿的开始打鼓。于是,就趁着乞丐还没醒来的空档...她自己跑下楼,去外面随便吃了顿饭。 仅仅是吃一顿早餐的时间,陈梦琪都感觉十分的漫长,她竟然发现,她有点牵挂医院里的乞丐了,或许她潜意识中,就是把乞丐当做了江辰少爷。在这茫然寻匿无果的时候,求的一份心灵的寄托。 她幻想着江辰少爷,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自己身边。 带着这种略显中二的幻想,她在吃完饭后,也给乞丐再打包了一份清淡的菜粥,然后迫不及待的就往医院的病房里赶。 只是,当陈梦琪来到病房外的走廊时,她竟然发现...医护人员,已经将乞丐推出了病房。 “你们干嘛?”陈梦琪急忙跑了上去。 院长也在场,他亲自解释:“为了明天能更好的手术,我们打算先把这个乞丐...不是,先把这个病患推到重症监护室,在隔离的病房处理好化脓感染的伤口,除了右手和右脚外,缠上绷带在进行手术。不然,你想啊....他那烧伤那么恐怖,主刀医生见了,那不都得浑身发抖啊,还怎么下刀!” 陈梦琪比较天真,当即错愕的点着头:“说的也是!” 院长随即招呼着医护人员,将乞丐推上医用电梯,送往重症监护室。 只等乞丐被送走后,院长才佯装恍然的问起陈梦琪:“那个,昨天我们提到的那个烧伤药的事,你看......” “糟了,”陈梦琪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 昨天说到这话茬的时候,就被唐倩雯的出现给打断了。 如果是在昨天,陈梦琪未必会因为这个乞丐,去向姜家开口。 但是又经过这一天的相处,陈梦琪竟头脑一热:“院长,你等等,我这就去姜家找来那个秘药!” “好,好,”院长连连应声,可等陈梦琪离开,上了电梯后。 站在一旁,昨天就对陈梦琪欲言又止的那个医生,忍不住问院长:“她既然已经去拿药膏了,那我们......” “计划不变,”院长已经铁了心说:“就给那个乞丐,用我配置的试验品!” 第三十二章 通知了姜灵 “可是,”那个医生沉眉深皱,或许觉得这事,触碰了到了他的职业操守,他试图劝说院长:“那个女孩不是已经去拿药膏了吗?” “能拿回来更好,”院长变得越发贪心:“到时候,就可以把姜家的药膏留下来,我好好分析一下成分......至于那个乞丐,就由他去吧!你以为一个乞丐的命能有那么金贵?就算我的试验品,真出什么差错,闹出了人命...你们就说那乞丐突然精神出了问题,跑了不就完了?这乞丐身上,又没有身份信息,就连个指纹都采集不了,就算报警都没有。像这样的乞丐,别看他可怜,谁知道他失忆前,是不是个杀人通缉犯?” “可是,”医生还想劝诫!但院长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那些事你不用管...你现在,赶紧去重症监护室,用我的药膏给他涂上,然后把绷带也给那个乞丐缠上。弄好之后,跟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打个招呼,不许任何外人,踏入重症监护室。” 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医生也不在多言...只能应声去了重症监护室! 于此同时,陈梦琪已经下了电梯,就在离开医院的时候,还好巧不巧的和唐倩雯撞了个满怀...“对不起啊!”唐倩雯惊声道歉,可是一看撞到的人:“陈梦琪!?” 她惊讶的一愣! “真是太好了,”陈梦琪也是一喜,随手将打包给乞丐的热粥递给了唐倩雯,还着急的说起:“唐倩雯,我现在急着出去一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病房里的那个病人。” “那个乞丐?”唐倩雯的表情,颇显恐惧的一愣! “是啊,”陈梦琪忙说:“你妈妈不就在重症监护室吗?正好那个乞丐也被推到重症监护室了,你只需要帮我个忙,给你妈妈说一下,关照下那个乞丐就成!” 听陈梦琪那么说,唐倩雯才松了口气,想想:“只是给我妈说一下的话,那倒是没有问题。” “好,”陈梦琪表情一喜,连声道谢后,便离开了。 可她走出医院大楼,正想打车去姜家的时候。 这天真的陈梦琪突然愣住了,一双漂亮的柳眉也随之紧蹙下来,想了想,自己就那么去姜家,能行吗? 因为真要说起来,陈梦琪和姜家根本就没什么渊源! 而那药膏,一直都被说成是姜家的秘药。 当初姜家之所以会拿出秘药,给陈梦琪治伤,完全是看在江辰少爷的份上,而且还引江少去平了刘家的事,收了螣蛇。 自己就那么平白无故的上门去讨要,还说是给一个乞丐治伤...姜家能给吗? 真要说起来,陈梦琪和姜家根本没什么渊源。 她仅仅只是和姜灵要好,和姜老爷子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想了想,她掏出了手机,尽管一再纠结,但当下为了救这个乞丐,她最终还是拨通了姜灵的电话。 不过,为了自圆其说,也避免被姜灵遣回上京。 陈梦琪谎称是自己的一个亲戚受了很严重的烧伤,希望姜灵能帮忙,给她一些姜家的秘制药膏。 姜灵在电话里,听着陈梦琪编出的谎言,倒也没有起疑。 而且,姜灵原本就不是个对朋友吝啬的人,尤其是听陈梦琪说,当下就在姜家所处的城市...姜灵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还随口说起:“梦琪,药膏是姜家的秘药。旁人是拿不到的,你要不就在市医院等我,我马上就到姜家,回去拿到秘药给你送来!” “那就更好了,”陈梦琪应声感谢的的同时,突然表情一顿:“你回姜家?那,那你不去找江辰少爷吗?” 姜灵对此也很费解,说是今早姜老爷子让他们全都回姜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所以她已经就近买了机票。 说话间,电话那边传来来了催促登机广播声,为此姜灵也不好在解释下去。 只是匆匆说起,中午见面在细说......说完,便挂了电话。 有了姜灵的承诺,陈梦琪放心了,松了口气便重新走回了医院....而医院里,唐倩雯走到了重症监护室。 医院自打人言可畏的事情中,就依旧暴露了医院管理无度的的漏洞。 但是院长,只是专研于学术研究,对如何打理一家医院的制度,向来都没有严格的要求。 所以唐倩雯娴熟的用密码锁,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房门...... 密码是唐倩雯那个当护士长的妈妈告诉她的,每次她都是这样进来的。 可是今天奇了.....向来安静的重症监护室,竟然人声吵嚷。 医生大声的喊着:“包好了...快,快给他打镇定剂,加大剂量,把剂量加大一点!” 所有的护士都在按压着已经包裹好绷带的乞丐。 医生的额间已经密布冷汗,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有损医德的事。 他心虚,他害怕...眼看乞丐挣扎,他就越发心慌。 嘴里连声喊着:“护士长,快去...去把外面的病床,收拾一张出来!” “好,”唐倩雯的妈妈,火急火燎的走了出来。 可她转身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这一刻护士长都吓傻了。 赶忙拉着唐倩雯躲到一旁:“你怎么来了!” 唐倩雯也感觉不对,小声回应:“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我,”护士长自知理亏,平日里她也是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家,放假期间都让女儿到医院来陪自己。 因为唐倩雯越长越大,尤其是近来,据说学校还有个富家少爷,一直想打唐倩雯的主意。所以护士长就更不放心了。 思绪间,医生催促的喊着:“把病人推出去....护士长,床铺好了吗?” “好,好了!”护士长慌了,战兢应声的同时,把女儿推到了病床下面,她已经顾不上解释,今天医院打了招呼,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外人进来。 这事要是被发现,那她免不了要被罚款.....只将女儿那么一塞,医生已经和这里的值班护士,将停止挣扎的乞丐抬了出来。 看着护士长所站的位置,他们想也没想,就把乞丐丢到了那张病床上...“砰”声压响。吓的床下躲藏的唐倩雯,浑身都是一颤。 第三十三章 姜灵她来了 唐倩雯已经被吓坏了...... 她躬身打算从另外一边爬出去的时候,她探头回身,却正对侧身而卧的乞丐! “是他!”唐倩雯美眸惊骇的一变,眼前的乞丐浑身缠满了绷带,俨然就像电视里的木乃伊。 这样看起来,他已经不在是恐怖到难以直视。 细下那么一看,唐倩雯惊呆了,虽然乞丐木乃伊,受到了镇定剂的影响,眼神涣散无神。但是四目相对之下。 唐倩雯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江辰的样子.....想起曾经就在这间重症监护室。不对,其实还不止那一次,几乎每次遇到江辰,唐倩雯都是在黑夜中,阴差阳错的出于各种缘由,被江辰一览入怀。那黑夜中的这个眼神,不止一次烙印在她的心里。 相比陈梦琪的诸多顾虑,唐倩雯就更显得单纯多了。 她那小眼睛一转,心里自以为是的想着:“我懂了...毁容,遭受精神分裂,产生失忆的是就是江辰。如果这人不是江辰,为什么陈梦琪会神神秘秘的守在他身边?” 怎么想,唐倩雯都不相信,一个萍水相逢的乞丐,值得陈梦琪细心照顾。 越想,唐倩雯就越发会猜测这个乞丐,就是江辰! 甚至都用不上女人的第六感,纯粹还是唐倩雯单纯的猜测。 她不在害怕病床上的乞丐,甚至看这疑似江辰的人,缠满可绷带,她还聚的颇显有趣的喜感。认真打量之下才发现。 其实绷带并没有缠编全身...医生仿佛刻意流出了乞丐的右手腕骨,和右脚踝骨。 唐倩雯对此无法理解,但实则是医生考虑到了明天的手术,所以刻意留下了那两个地方,并没有包扎绷带。 就在这愣神的思绪间,刚才的医生突然叮嘱众人:“记住了,任何人都不许踏进重症监护室,更不允许任何人,接触这个病患!” “为,为什么!?”护士长颇显诧异的问着。 尽管早前,这个主任医生就已经说了一遍,但几次三番的提到,就令人越发的好奇。 主任医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这是院长的意思,你们照做就是!” 提起院长的安排,一众值班护士也就不在好多问了。 但是有时候,言传就是败给了天真! 床下的唐倩雯瞪大了美眸,在她单纯的思维中:“一定就是江辰...当初江辰帮过院长平事,能让院长都兴师动众。那这个人不是江辰,还能是谁?” 一个乞丐,能让那么多人重视? 唐倩雯因此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想,不过,她恨不能理解,为什么陈梦琪要对她隐瞒这事,难道是不信任? 又或者说,从昨天陈梦琪提到的事情来看,有人在寻找江辰,那就是在追杀他们? 他们在躲藏仇家? 唐倩雯至今还记得,半年前在实验室,我就曾经粗略的跟她提过一个邪教组织叫阴山派。 唐倩雯探出了脑袋,偷偷看了看乞丐、那裸露的烧伤,还有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唐倩雯开始浮想联翩。 以她天真的思维去幻想当中的缘由,甚至揣测,兴许是江辰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陈梦琪才会秘密将他藏在医院。 为的就是躲避仇家,想了想唐倩雯居然还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 最后,甚至开始悔不当初,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她昨天就该答应陈梦琪,照顾这个乞丐的。 她一脸愁容的懊悔着,谁能想那个乞丐就是江辰呢? 思绪间,主任医生已经交代好了一切,随即便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而唐倩雯一直躲在病床下。 直到中午,唐倩雯那个当护士长的妈妈,趁着重症监护室的值班护士,轮流吃饭的空档,还刻意支开了两个同事后,才拉出唐倩雯。 嘱咐她先去外面等等,她给这里的同事说清楚之后,在让她进来。 毕竟,刚才的主任医生几次强调,她也怕为了这事,犯在院长手里,随即匆匆忙忙的就将唐倩雯推出了重症监护室。 此刻,在监护室外,是一直等待的陈梦琪....她看到唐倩雯的时候,眼前顿时一亮:“唐倩雯,你看到那个乞丐了吗?” “看到了,”唐倩雯激动的一笑,丝毫没有了昨天的恐惧。 陈梦琪随即问起:“那你有摆脱你妈,特别照顾他吗?” “糟了,”唐倩雯表情一顿,他在床下躲了一上午,全然把这茬给忘了,在回头...重症监护室的门,已经锁上了。 她也听到了刚才主任医师的交代,和她妈妈的叮嘱,当下变得为难,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进去。 只能无奈的撒谎:“说,说了...你就放心吧!而且最近放假,我都在医院陪我妈,如果我有时间,我,我可以帮你照顾那个乞丐!” “你!?”陈梦琪柳眉一沉,只觉诧异,这唐倩雯怎么转变的那么快。 可还不等陈梦琪细想缘由,唐倩雯就已经试探的问道:“陈梦琪...你和你家江辰少爷,是不是正遭遇,什么仇家追杀啊?” 陈梦琪想了想:“算是吧!” “那,”唐倩雯在意的问:“是不是阴山派?” “你还知道阴山派?”陈梦琪惊讶的看着她。 也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上传来了清脆的铃响,那“哗啦”的声响,随着一个少女的脚步,时响时顿。 只听声音,陈梦琪就知道,是姜灵来了! 而于此同时,即便这铃响是在走廊回荡,传到密闭的重症监护室,只是蚊音般轻微,但包裹成木乃伊的乞丐,还是听到了。 他的听力,似乎有别于常人...随着那独特的摇铃声响,乞丐浑身都在哆嗦。 值班护士急忙喊着:“护士长,你...你快来看!” “出什么事了?”护士长火急火燎的应声赶了过来。 但此时,乞丐的情绪仿佛已经失控,他竟然坐了起来,原本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外,随着走廊上那个少女的脚步和银铃的声响,乞丐的眼睛睁大越来越大....... 第三十四章 姜家的困境 “他怎么坐起来了?”护士长也就是唐倩雯的妈妈,急忙走了过来。 他们试图安抚着乞丐重新躺下....可任凭他们怎么拖拽,乞丐的身体纹丝不动,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外。 突然,银铃的声响近在门口的一瞬,乞丐扑身下床,他疯了一般朝着门口爬去。 “你这人怎么回事?”护士长诧异的说着:“你浑身绑着绑带,怎么能下来?” “护士长,你就别说了,”值班护士提醒:“你跟一个失忆的白痴。能说的通吗?” “也对,”护士长尴尬的一抽嘴角:“说的也是,我跟一个白痴费什么口舌....” 随即,几个护士合力上前,将绑的像个木乃伊的乞丐死死的拽住。 可任凭几个护士怎么用力,也根本拽不动,也抬不起那个裹满绷带的乞丐....好在这时,乞丐也没有挣扎,他只是探头趴地,细听着银铃的动响。 因为此刻,银铃竟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姜灵已经在门外,停下了脚步,没有熟悉的银铃声响,所以乞丐愣住了。 此刻,姜灵正一脸愁容的将药膏递给了陈梦琪:“这就是你要的秘制药膏。” 见到秘制药膏,陈梦琪顿时一喜,连声说道:“谢谢姜灵。” “不用那么客气,”姜灵礼貌的一笑,随即问起:“你那亲戚,已经送到重症监护室了吗?要不要我去给院长打个招呼?毕竟姜家和这家医院有些渊源。” “不用,不用那么麻烦,”陈梦琪心虚的摆手,害怕姜灵看出破绽,她索性谎称:“我那亲戚伤势不重,如果为此让姜家欠下医院一个人情,那就不太好了!” “撒谎都不脸红,”姜灵质问:“既然伤势不严重,为什么要姜家的秘制药膏?” “这,”陈梦琪慌了.... 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姜灵好心说着:“要不,我进去帮你看看伤者?” “不要,你千万不能进去,”陈梦琪那一刻想都没想,就拦住了姜灵。 甚至都没想到,这重症监护室有密码锁,根本就不是外人能够推门而入的。 对于陈梦琪的紧张,姜灵只当她是客套,还大大咧咧的说着:“梦琪,以我们的关系,不用那么见外的。” “真的不用,”陈梦琪越发的心虚。 这一刻,她甚至都有些后悔,说什么亲戚的谎言来骗姜灵,其实如果一开始就实言相告,兴许姜灵,也会给她药膏。 说不定姜灵看到乞丐的眼睛,神似江辰的时候,她也愿意帮乞丐一把! 早知道就不说慌了!这一刻陈梦琪后悔的将一双柳眉沉了下来。 “梦琪,”姜灵狐疑的质问她:“你怎么回事?” “我,”陈梦琪一咬薄唇,索性就给她坦白吧。 可刚想开口,一旁的唐倩雯就帮忙搭腔,谎称今天医院有领导要下来检查重症监护室,所以外人不得入内。 就连我妈是护士长,她也把我给赶出来了..... 被这话岔开,姜灵回头看着眼前的皮裤女,对这女孩她也有点印象。 毕竟当初人言可畏的事情中,她们见过几次。 在那晚姜灵以公鸡带路召魂的时候,当时皮裤女孩唐倩雯,还把姜灵当做了江辰的媳妇。想起这个皮裤女后,姜灵突感诧异:“你怎么也在这?” “我!?”唐倩雯说谎圆场:“那个,陈梦琪的亲戚住院,所以托我到这,给我妈打个招呼,让她对陈梦琪的亲戚特别关照。” 唐倩雯只当是陈梦琪有意隐瞒江辰在重症监护室里。 她以为陈梦琪,就是刻意说谎要阻止姜灵进去看到他...所以这多事的唐倩雯,就直接帮忙说谎圆场。 可这些话,在陈梦琪听来,也并不全是谎言...毕竟委托唐倩雯的事,也确实存在。 她茫然回神,虽然不能理解唐倩雯为什么会插话。 不过唐倩雯那么一说,应该就越发证实了自家亲戚的事情。 让她越发不好坦白了....这就是女人的脑回路,很多时候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反而弄得越发复杂。 当然,不只是女人,往往现实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不过言归当下,既然谎言已经做实,陈梦琪急忙岔开话题,问起姜灵:“你怎么会突然回到姜家?早上你说见面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言难尽,”姜灵叹了口气,背靠墙面细说起了缘由,其实她也是刚回姜家就匆匆来了医院,具体的情况还没有细听姜老爷子说起。 只是大概的知道,这半个月以来,九娘携带着江辰的一众堂仙。 还有堂上的清风悲王神荼郁垒,他们带着阴兵鬼将,夜寻阳世,半个月下来也没有找到江辰的踪影。 九娘和姜家原本就不合,后来九娘听说了当晚,姜老爷子在纳兰家,明明听到了后山有动静,却没有去确认是不是江辰。 所以,九娘知道这件事后,就将火气撒到了姜家。 而且,九娘已经断定,江辰的失踪就是纳兰家勾结阴山派,还偏激的觉得,这事也是姜家害的。 所以,九娘暴躁起来,根本就不问对错。她扬言,要踏平纳兰家和阴山派。 当下正逼着姜家,限时今晚交出轩辕剑,夜幕降临的时候,她便会来姜家讨要....虽说纳兰家如今的家主纳兰弘安,机关算尽,勾结阴山派。 可这并不代表纳兰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坏人。 姜家并不是维护纳兰家,只是唯恐九娘脾气上来,会对纳兰家赶尽杀绝! 所以姜老爷子才召集姜家所有的人回来,为的就是守住轩辕剑。 陈梦琪听后咂舌:“九,九娘疯了吗?她,她能对付姜家?” “你可别小看了九娘,”姜灵坦言:“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就像纳兰闯克制纳兰家,九娘正好克制姜家...姜家的堂上靠山朱雀,同样会听命九娘。至于纣王墓发现的民间五猖兵马,我能用朱雀调动,九娘也能!而且让九娘手握轩辕的话,五猖兵马和朱雀,还未必肯听我的。” 说到这,姜灵垂头丧气,背身一靠,撞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上,两扇大门“砰”声摇响,与此同时,发誓银铃的声音,也透过了门缝,清晰的传到了乞丐的耳朵里。 第三十五章 竟一门之隔 随着这独特的银铃声,乞丐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少女..... 乞丐并没有想起那个少女的模样! 但是他却能清晰的记得当初,那个女孩说:“这四个铃铛呢,我们一人一对!你随身带在身上,那以后你就算去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乞丐没有忘记这句话...那对独特的银铃,就宛如定情信物一样,陪了他大半年。 对于银铃的声音,乞丐是特别耳熟的。但他却已经想不起,自己的那对银铃,已经在尸油火海中烧毁。 他只当门口那对驱魂银铃,就是他的。乞丐宛如傻子一样“啊”声呼喊着,他以为喊两声,那对银铃就会跑到他手里一样。 而与此同时,姜灵站在门外,对重症监护室里的动响,全然不觉....还沉眉一皱看向了陈梦琪,试着问她:“梦琪,要不今天你跟我回姜家把。如果胡九娘真的来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劝劝她!” “去姜家,”陈梦琪面露为难,现在刚拿到姜家的秘制药膏。 如果这事都拒绝姜灵,陈梦琪还真开不了口。 但陈梦琪也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更清楚九娘拓跋难降,她只是为了江辰少爷,才内敛了锋芒。 九娘做事从不问对错,她也只是为了江辰,才变得权衡利弊。 江辰少爷不在了,九娘能不抓狂吗? 同为女人,陈梦琪知道,九娘真正埋怨的,是自己! 如果当初九娘没有在一怒之下,推到堂前灵牌,那堂上众仙,至少还能感知到江辰的位置....九娘不是怨谁,而是自责。 只是将怒火发泄到了旁人身上,她怪责姜家,更多是埋怨姜家让江辰少爷考取阴职,甚至把江辰少爷,去当上门女婿的事,也归责给了姜家。 见陈梦琪犹豫了半响,姜灵试着问她:“梦琪,你看...能帮帮我们吗?” “当,当然,”陈梦琪恍然回神,不过想了想:“我这亲戚....” “交给我,”唐倩雯立马保证:“你放心去忙你的事,这里的人,你就放心交给我照顾。” 陈梦琪颇显惊讶的看着唐倩雯,心想这人怎么完全转性了一般? 但想了想,姜灵就在眼前,姜家都已经开口了....她不管能不能帮上姜灵,她都应该去试试。 便一沉眉,她就答应了下来,随将姜家的秘制药膏交给了唐倩雯...让她帮忙转交院长。 交代好了乞丐的事,陈梦琪便不在耽搁,和姜灵一起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随着姜灵迈步离开,银铃摇晃的声响再度传来。 就是这个声音,重症监护室的乞丐越发疯狂...他听着音铃声由近到远,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 他疯了一般朝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爬....“护士长,拉不住了!”四个护士,再也拽不住乞丐了。 最终在乞丐拼命的挣脱下,她们终究是乏力松手了。 乞丐嘴里宛如一个哑巴一样“啊”声急喝,他爬到了重症监护室的大门,用头拼命的撞向了大门。 随着两门摇晃,不断发出“砰”声作响的动静。 剧烈的撞门声,引得离开的姜灵也驻足回头....她一双诧异的美眸紧视着大门。 但与此同时,随着她脚步停顿,里面的乞丐也没有听到银铃的声响。 乞丐也停了下来,他情绪低落的“啊”声乱叫,仿佛是丢了什么在意的东西。 “快,就是现在,”护士长忙喝:“把那个疯子按住!” 几个护士立马上前,他们粗暴的犹如控制嫌犯一般,死死的将乞丐制服。 乞丐的拼命的挣扎,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他的牙齿被磨的缺失,嗓子也曾经因为大量的浓烟,被熏的沙哑低沉,他只能犹如野兽低吠一般,拼命挣扎嘶吼着.....可就是那么一门之隔,外面的姜灵和陈梦琪,根本就只是普通人。 他们的听力并不像乞丐那么敏锐,甚至在姜灵看来,重症监护室的门已经不在摇晃,还以为里面的事,已经消停下来。 还好奇的问起:“这里面,怎么回事?” 唐倩雯心虚的哦了一声:“应该,应该是里面在大扫除吧,毕竟刚才就说了啊...有领导会下来检查。” “难怪,”姜灵信了,她便没在多疑,继而陈梦琪一起转身离开。 但随着回头迈步的动作,银铃又是一声清脆....银铃重新响起,引得乞丐越发疯狂,他犹如个哑巴,愤怒的啊声嘶吼。 随着乞丐的怒火,陈梦琪手中的白虎剑开始撞响,剑刃不断撞击着木质剑鞘,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而且......渐渐的,已经变得越发急促。 第三十六章 倩雯的幻想 “白虎剑怎么会这样!?”陈梦琪好奇的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虎剑,发出这样的动响。 只可惜,白虎不能言....姜灵眼见白虎剑急颤,唯恐是白虎通灵,感应到了咒唤。 当下便让陈梦琪抓紧白虎剑。 想起姜家的事情,姜灵只担心会是胡九娘提前到了姜家,正咒唤白虎出鞘。 这话吓坏了陈梦琪,她们再也无心逗留,急匆匆的便离开了医院,直奔姜家。 随着姜灵走远,银铃的声响,再也无音可寻。 乞丐顿时宛如颓废了一般,绝望的倘若在地。 乞丐没有神智,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绝望。 不过当下不在挣扎,几个护士也顿时松了口气,护士长忙声安排:“快,快通知主治医生。” 一个护士忙不更迭的就去找来主治医生,恰好院长当时也在。 两人闻讯后,就立马赶了过来,其实他们现在赶来已经是多余的。 因为当乞丐不在挣扎的时候...几个值班护士,就已经轻而易举的将乞丐重新抬到了病床上。 此刻,乞丐整个人,比起早前更显木纳了,他心里就像是错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绝望的就像个植物人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院长还只当是这里的值班护士,安抚的好...连声表扬护士长。 放心后,院长便离开了重症监护室,可刚出门,就被唐倩雯拦了下来。 刚才进入重症监护室的时候,院长匆匆忙忙,唐倩雯并没有来得及把姜家的秘制药膏交给他。 当下才有机会说明缘由。 看着唐倩雯手里的秘制药膏,院长都激动坏了,心里那是一阵窃喜。 有了那么多试验品,他心想着一定能分解研究出药膏里的成分比列。 即便研究不出来,就凭手上这些药膏,将来也能换一个医学奇迹。 想起这些,他就忍不住的激动..... 趁着院长窃喜的机会,护士长急忙上前说起:“院长,这就是我女儿!” 院长哦声诧异,并没有想起曾经见过唐倩雯。 只是连声夸赞:“你这女儿,长大亭亭玉立,好啊!” 护士长借着话锋,说起近段时间她女儿房间,因为在上京的时候,学校里招惹了一位富家少爷。 那富家少爷家里有钱有势,见唐倩雯长得漂亮,那富家少爷就一直死缠烂打。 自打唐倩雯放了寒假之后,那富家少爷都来家里纠缠了唐倩雯好几次了...所以,护士长不放心,一直将女儿带在身边。 说着,护士长试探性的问起:“院长,您看能不能让我女儿,在医院里避避!” “嗨,”院长不以为然,当下看着手里的秘制药膏,早已经激动上头,甚至想也没想的就说:“那这段时间,就在医院当个护工把!” 甚至头脑一铁,想的都是药膏和这女孩的缘分,就直说:“今后,就专门帮我照顾那个乞丐病患。” “照顾那个疯子?”护士长心里还不乐意。 但是唐倩雯已经激动的连声感谢...只等院长走后,唐倩雯才拉着护士长小声说起:“妈,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乞丐!” 护士长冷声一沉:“那他不少乞丐,还能是哪家少爷不成?” “没错,”唐倩雯柳眉一扬:“您也认识的,他就是江辰少爷!” “是,是他!?”护士长都惊呆了,当初人言可畏的事,还有本省首富刘家,对江辰毕恭毕敬的时候。 她这个护士长,可没少拿女儿和江辰是朋友的关系炫耀。 那会在医院,为此护士长受了不少的关照。 说起来,那些都不算什么大恩大德...但唐倩雯父亲死的早。 一直以来护士长和唐倩雯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唐倩雯有什么心事都会告诉护士长。 她也听说了试验废墟的事情,也知道江辰的出现改变了女儿的性格。 让唐倩雯一夜之间懂事了很多,做母亲的能看到女儿懂事,她打心眼里感谢江辰。 而且,更因为懂事,唐倩雯还曾经侥幸躲过一劫! 护士长太清楚自己的女儿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一直对江辰有异样的倾慕。 “这可怎么办?”护士长暗自呢喃着,她虽然八卦,但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往往八卦的人,其实骨子里都是热心肠。 这重症监护室里的其他人不知道,但她这个护士长很清楚。 主任医生已经私下交代过她,那些人已经把江辰这个乞丐,当做了试验品。 只等明天手术完成后,就会开始加大药剂,反复试验院长做的那些药膏。 护士长变得沉眉深皱,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些事告诉唐倩雯。 在良心的纠结下,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暗中帮江辰一把! 尤其是接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唐倩雯,照顾江辰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对一个缠满绷带丧失意识的乞丐,都在嘘寒问暖。 哪怕乞丐没有回应,唐倩雯也乐此不疲! 看到这些,护士长就越发为难了...晚上,知道院长和主任医师下班后。唐倩雯竟然还特意找来了轮椅。 想要把缠满绷带的乞丐,推出去散步。 护士长起初是反对的,可耐不住唐倩雯的性子,而且唐倩雯声称她是乞丐的护工,这些她说了算。 而且她刚才就已经问过了,乞丐明天才手术,今天如果不出去透透气,那往后的半个月,他根本就不能动弹。 而且乞丐的伤,也并不是不能吹风。 在唐倩雯的软磨硬泡下,护士长也很无奈,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护士长哪能不知道唐倩雯的小心思...其实这丫头,心里很清楚,她和江辰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少女的心,总有一些幻想。 就好比现在,她推着江辰在医院散步,哪怕就那么一次,哪怕这个江辰,像个木乃伊一样口不能言。 但在唐倩雯的心里,那就是一份回忆。 直到夜色渐深,她也不想把乞丐推回去,就拉着轮椅上的乞丐,就那么呆坐在月光下,享受着她自以为的二人世界。 甚至,全然没有在意耳边熙攘的人声,一个狗腿子还嘴里直抱怨:“钱少爷,那个江辰到底是什么人?害我们满医院找!” 第三十七章 钱家的考量 在这五六个狗腿子中间,是一个看起来颇显蛮横的富二代。 他约莫二十来岁,虽说蛮横,却还有几分大学生的模样。 此刻,他也是一脸的不耐烦,斥责起了刚才抱怨的人:“问那么多干嘛?我爸既然交代了,找到人就联系他。其他的,你们不用理会!” 几个狗腿子连连应声,可殊不知,抱怨最多的就是这个钱少爷。 他爸其实就是钱长老! 是富人榜上有名的大老板,无论是家里还是外人,更多的都习惯称其为钱董。 这个钱长老即便是靠阴山派的财力发迹,但他能把生意做到今天。 可见这个钱长老,极具商业头脑,他其实并不简单....表面上,他的确听了张姓长老的建议。让自己的儿子,带人出来佯装寻找江辰。 但实际上,他让前少爷嘱咐下面的人,大张旗鼓的去各个城市寻人。 完全是一副雷声大雨点小的场面活,可实际上,钱长老却私下嘱咐了自己的儿子。 让他单独带几个亲信,暗地里寻找各个医院。 做生意的钱长老才是最懂得分析局势的人,他暗地里已经打听过,南茅北马玄门中人,甚至说阴阳两界都已经在阳间,地毯式的搜索了半个月。 可他们都没有找到江辰,说明这当中必然发生了什么意外。 而冥界阴司,最容易忽略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医院。 而当初在油池古墓,钱长老是亲眼目睹了江辰,被腐骨钉,钉破了腕骨和脚踝。 如果江辰真的还活着,那不在姜家,就一定在医院。 钱长老想的很清楚,在四大长老中他只是有钱! 将来自己一死,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是守不住钱家巨额的产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钱长老怎么会不懂?他最终唯一能依仗的,还是阴山派。 只要自己的儿子借此立功,将来顶替自己的位置,有阴山派扶持,那必定能衣食不愁。 阴山派虽然一直妄想反扑东方本土,可几十年了,终归也只是成了一句口号,阴山派这些年在本土,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 每次小动作,都离不开钱家的经济支持,更何况...握住了财富命脉,阴山派真的能反扑东方本土的时候。 他姓钱的,必定居功伟业,届时钱家依旧璀璨,如果时局有利,那说不准钱家还能取而代之。 既然如此,他钱长老凭什么听那个姓张的所言? 他要自己的独生子,他要钱少爷秘密找到江辰,一定要借事,在阴山派那边立功。 可枉费了钱长老的用心良苦,他这福贵娇气的儿子,年纪尚轻,富二代的毛病是一样没落! 几个保镖,穿着一袭西装,却更像是狗腿子的角色,他们都在向钱少爷抱怨:“少爷,都找了那么多家医院了,那个江辰我们也没见过...这钱长老,不对,钱董也没给个照片,让我们怎么找?” “好了,”越说这些,前少爷越觉心烦,沉眉说起:“你们就按我爸说的,找大面积毁容,手腕和脚踝有伤的残疾病患就行。找到了,就联系我爸来处理,哪来那么多废话?” 几个身着西装的狗腿子,一见少爷不高兴了,他们也不敢在抱怨。 不过,很快的,一个狗腿子眼前一亮:“少,少爷,你快看!” “你要本少爷看什么!?”钱少爷颇显埋怨的侧目,可就是那么一眼,他表情瞬间就变了:“是....是她!?” 当即便示意一众狗腿子,急匆匆的朝着草坪走去....... 而此刻,唐倩雯还沉浸在自己少女的幻象中,期待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也就在这一刻,一群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唐倩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医院的草坪中,在幽静的圆月下,她那些幻想,居然也会有人打扰,甚至,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气势摄人,其中带头的,是一个夜里都带着墨镜的西装的男。 这伙人来势汹汹,像是有备而来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根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更像是冲着轮椅上的乞丐来的,因为,那些西装男的目光,全都聚在了乞丐身上,就在唐倩雯惊慌失措的时候,那个为首的墨镜男已经上前,作势就要抓起轮椅上的乞丐! 这些人并没有吓得神智异常的乞丐,倒是把唐倩雯吓得不轻..... “你,你干嘛?”唐倩雯张开双臂,拦在了乞丐身前。 那浑圆的利器,让墨镜男露出了窃笑。 不过嘴都没裂开,墨镜男便被钱少爷推开了:“混蛋,你他妈连我的女人都抢?” “我,”墨镜男侧身到底,看着前少爷他都傻了。 眼睛如摆钟晃动,这才发现,感情钱少爷刚才眼神骤变,激动起来看到的,居然是这个女人! 而钱少爷,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对唐倩雯纠缠已久,从上京就一直纠缠到了这。寒假这段时间,见不到唐倩雯,这钱少爷心里就跟猫爪似的。 他几次去唐倩雯家找她,都被唐倩雯躲开了。没想到今晚,却在医院撞见....看着唐倩雯。 钱少爷露出了坏笑,激动的一直在戳手,他见过太多漂亮的女人,可越是像唐倩雯这样有脾气,又不肯屈服的。他就越没有抵抗力,其实男人本性就有两大爱好。 劝风尘女子从良,拖良家妇女下水....不对,钱少爷是想脱黄花少女。 激动之余,钱少爷的眼神渐渐变了。 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唐倩雯身后的轮椅,甚至说这会他才看到轮椅上,还坐着一个缠满绷带的病患。 而刚才被推到的墨镜男,起身后变得小心翼翼的提醒:“钱少爷,你,你看到那个病人了吗.......” 墨镜男看的很清楚,他在提醒钱少爷,因为轮椅上的乞丐缠着绷带,可独独露出了裸露的脚踝和腕骨。 上面虽不见腐骨锥的伤口,却有明显的烧伤。 对于他们而言,一眼就能断定,是近来半个月,留下的烧伤。 第三十八章 好色钱少爷 可墨镜男没敢把话挑明,天知道钱少爷这种富二代,一门心思在哪? 倘若全在女人身上,不务正事....那自己这一提醒,岂不是扫了钱少爷的雅兴? 他们说好听点叫保镖,说难听点,那是钱少爷给饭吃。 能留在钱少爷身边,凭的是平日里对钱少爷的恭维,让这钱少爷高兴了。 论本事,他们其实啥也不是!真要能凭本事吃饭,谁愿意当钱少爷这种人的狗腿子? 眼下还真让这墨镜男给猜对了....钱少爷眼里都是唐倩雯。 他看到了轮椅上的乞丐,想到的却不是他爸的交代。 而是颤声一指,质问起唐倩雯:“这人是谁!?他是你什么人?” 看到钱少爷,唐倩雯的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起初,还以为是江辰的仇家找来,看到钱少爷她才如释重负...... 其实,她很讨厌钱少爷,这种脑残少爷,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特别有钱的爸,在学校就作威作福。 还为此自以为是的有了成就感...最令人恶心的,就是这钱少爷,他太好色了!在上京的时候,学校里但凡有些姿色的大学生,都难逃他的手掌心,而,从小娇生惯养的钱少爷,年纪轻轻就沉溺在花丛里,他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在钱少爷的世界里,就连老天爷都得让他三分。 所以,唐倩雯最讨厌这种自大的男人,可越是拒绝这个钱少爷,他就变得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 她已经对钱少爷恶心到了极致,可碍于对方的家世,她才处处避让。 “说啊,”钱少爷见到唐倩雯沉默不语,自大的钱少爷,居然还有种自己被绿的错觉。 他什么也顾不上多想,踏步向前,对着轮椅上的乞丐,质问道:“你说...你和唐倩雯究竟是什么关系!” 钱少爷俯身而视,他的态度傲慢而又凶狠,气势十分的瘆人,不过,他这态度并没有吓到坐在轮椅上的乞丐。却把唐倩雯吓的不轻,她担心的上前,试着推开钱少爷,嘴里还不禁埋怨:“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弄疼他的。” “妈的,”钱少爷越是看到唐倩雯着急,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而且,天生优越感俱佳的钱少爷,眼见自己问了话,对方还不回答,那轮椅上的人,还在那傻傻的笑着,他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只将手一伸,直接一把揪住了乞丐身上的绷带,冲他大声喝道:“快说!” 他可不知道眼前的乞丐,到底有什么病,他只知自己身份尊贵,特意找上门来,对方还不给面子,这就让钱少爷有些受不了,还以为乞丐的笑,是嘲笑,是看不起他。 在自己中意的女孩面前,让他钱少爷出丑,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作势就想要吓得乞丐服软。 可乞丐根本就没有常人的理智...而钱少爷的举动,依然没有引起乞丐的任何反应,却再次把唐倩雯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的唐倩雯,连忙走上前制止:“钱少爷,我求你不要乱来,他只是这个医院的病患,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刺激,才变得像现在一样痴傻,他没有记忆,他,他就跟傻子一样,你问什么,他都不清楚的!....你,你不要为难他!” 唐倩雯已经急坏了,甚至心有触疼的说起江辰是个傻子的事实....而这些话,也的确令钱少爷恍然一愣,原本愤怒的钱少爷立马凝神,仔细的看了下缠满绷带的乞丐。 发现他这副傻傻的模样,确实不像个正常人,这下,钱少爷释然了,不过回想起唐倩雯那么担心这个乞丐。 他突然嘴角勾起了冷笑,眼神猥琐的看向了唐倩雯:“你,好像很关心他!” “我,”唐倩雯战兢的一咽唾沫:“他,他是我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钱少爷笑了,甚至变得有些亢奋了。 这段时间,钱少爷不断纠缠,其实钱少爷也失去了耐心...他原本就是好色。也没曾想将来要娶唐倩雯。 就图那一乐,还软磨硬泡了那么久....钱少爷经此一吓,他可不想自己眼前的娇花,被别人摧残。 他钱少爷已经盯准的猎物,就决不允许别人去碰。 钱少爷试着在想,要不强硬一点,只要尝过鲜之后,那也就没那么心心念念的。 就在钱少爷的思绪间,唐倩雯已经看出了钱少爷猥琐的目光。 她急忙仓皇的想要推走乞丐,嘴里颇显歉意的说着:“钱少爷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医院兼职做护工,这是医院的病人...时间到了,我需要把他送回去。抱歉,我就失陪了!” 说着,唐倩雯便想离开,心里还指望着回到重症监护室,也就能避开这烦人的富二代。 然而,万不曾想钱少爷已经起了色心,他甚至决定了用强。当即就一把抓住了轮椅,然后对着唐倩雯冷声道:“对不起,这个人也是我钱家要找的人,你不能带走他!” 说完,钱少爷立刻对着他身边的保镖示意:“去...把人给我带回去!” “是,”几个身着西装的狗腿子,应声而动...... 第三十九章 叫你放开她 墨镜男当时都已经高兴坏了,他以为钱少爷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可他哪能想到,钱少爷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看看这病人,在唐倩雯心里的分量,他就想要借此要挟,逼迫唐倩雯委身屈服。 而唐倩雯还真就被抓到了痛处...眼见这些人,真的动手想要带走乞丐,她彻底慌了。 她实在是害怕江辰,落在他们手里,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江辰已经够可怜了...虽然不知道江辰到底出了意外,才落到今天这么凄惨的下场。她是真的不愿看到江辰,在受到任何伤害。 甚至她心里也明白,钱少爷压根就是冲自己来的,带走江辰不过是个借口....唐倩雯连忙放低姿态,忙声恳求着:“钱少爷...他只是个病人,身体的伤还没好,也不能交流,你带回去没用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你还是让他留在医院吧,等他好了你们想问什么都可以!” “呵呵,”钱少爷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满足感,他喜欢女人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这样才能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眼见唐倩雯开始屈服,开始求饶,钱少爷越发吃准了这个乞丐,对唐倩雯的重要性....他也发现,自己已经离目标越来越近了,随即变的更加高傲,他直接挑了挑眉唐倩雯的下巴,对其说道:“要我放了他,也行....但我今天很不开心,不如,你就陪我出去喝两杯怎么样?” 钱少爷那贱嗖嗖的语气,让唐倩雯作呕....以前的唐倩雯也喜欢撒娇卖萌,有时候说话也会稍显做作。 可现在,她早已经变了一种性格,面对猥琐的钱少爷,她心里清楚,要跟着这样一只色狼走,铁定会出事,因此,唐倩雯根本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立马沉声回道:“不好意思钱少爷...我不喝酒!” 唐倩雯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拒绝,但这一次,钱少爷算是彻底失去耐心了,他自认为最高傲的尊严,竟然被折了一次又一次,他现在也懒得下功夫了,既然软的不行,那只有来硬的了,否则又会让到手的猎物给飞了。想到这,钱少爷瞬间就暴露出了他强势的一面....他突然伸出手,蛮横的一把抓过唐倩雯,死死的搂住她,对着她,咬牙恐吓道:“贱人,老子主动邀请你,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告诉你,我钱少爷看上的女人,就没有敢拒绝我的....我他妈已经对你很有耐心了。” “你放开我,”唐倩雯极力的挣扎着,可越是挣扎,钱少爷就越是得势,还和周边的几个狗腿子哈笑出声。 无奈,唐倩雯也只能扯开了嗓子,疯了似的大喊着:“救命啊,有人耍流氓了,救命啊!” 这是医院,是公共场合,唐倩雯不相信在这,还没有天理了!? 但是,渐渐唐倩雯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心都凉了.....因为她的呼救声,最多只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却没有任何人出手相助,连出声制止的人都没有。而钱少爷的那些狗腿子,听到了唐倩雯的呼声,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全都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嘲讽...说唐倩雯不识好歹。 也有人贱嗖嗖的说她是在欲拒还迎。 钱少爷得意的咯咯直笑:“本少爷就好这口!” 越反抗他越有征服的成就...那些话越说越露骨,那些声音,响在唐倩雯的耳边,却戳在唐倩雯的心里。 唐倩雯忽然感觉眼前的世界都是一片黑暗,内心绝望到了谷底, 在唐倩雯心灰意冷之际,钱少爷又开始对她调侃:“老实点,跟我走吧,你要明白,这年头没人敢管闲事,你就别妄想有人救你了,只要你肯听话,我包你后半辈子无忧,否则,你就只能自讨苦吃!” 说完,钱少爷也不再罗嗦,直接霸道的搂着唐倩雯离开... “放开,你放开我!”唐倩雯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她怎么可能挣脱的开钱少爷的臂膀,她越挣扎越无力,心里的绝望越深刻,现实的残忍与恶劣都快摧垮了她的心,她整个人索性蹲在地上,想要挣脱钱少爷。可一切都是徒劳,她完全就像是被钱少爷给强行拖着走的。 而钱少爷的那些狗腿子,则是推着轮椅上的乞丐,远远的跟在后面...一行人来到了医院的停车场。唐倩雯还在惊呼着:“救命,救命啊!” 可回应她的只有地下室的回音....“放弃吧,省点力气等会再叫,”钱少爷得势的拉开了车门,甚至他都忘了轮椅上还有个累赘。 可就在他拉扯唐倩雯上车的一瞬,耳边一道厉声传来:“放开她!” 第四十章 你说的是江辰 “妈的,”这种时候,谁那么不识趣!? 钱少爷循声回头,眼前却是惊骇的一顿....那居然是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剑身还在嗡鸣作响。 其实,在钱少爷回头之后,剑尖就已经是触鼻的距离。 而这一刻,唐倩雯更是激动的一喜:“陈梦琪,快救我!” 陈梦琪将白虎剑微微一抬,径直将剑尖顶在了钱少爷的眉心:“放开她!” 这一瞬间,吓得钱少爷浑身都麻了......周边的狗腿子急忙威胁道:“放开我家少爷,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闭嘴,”陈梦琪似乎本来就压抑着情绪,当下更是怒目一瞪:“你们要是敢在说半个字,我要你家少爷,现在就后悔!” “我,”墨镜男还想说点什么...但是钱少爷急忙打断:“混蛋,叫你闭嘴,你他妈没听到吗?” “是,”墨镜男应声而出的一个字,都令钱少爷心惊胆战。 他怎能看不出,眼前这个女孩,虽然长得漂亮,但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 至少当下惹不起.....他钱少爷什么女人没见过? 见多了那些走到哪,跨着大包,带个防狼喷雾剂的。 但他从没见哪个女孩,随身带着那么一把明晃晃的宝剑。 钱少爷终归是钱长老的独生子,虽然不学无术,但也看得出眼前这把剑品相非凡...是玄门中的东西。 富二代除了败家,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能屈能伸....认怂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只要能活着,脱险后,大不了下一秒在翻脸找回场子,届时也把这持剑的女人绑到床上,慢慢解恨。 思绪间,钱少爷不禁咬牙发狠! “怎么!?”陈梦琪手腕一抖,蹭的一声...白虎剑一颤的间隙,便在钱少爷眉心拉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剑不沾血,但钱少爷的眉间,还是划破了皮肉....其实陈梦琪也只是借这一剑恐吓他。 但眉间鲜血低落的一瞬,还是吓得钱少爷脚都麻了,松开了唐倩雯,嘴里疾呼:“女侠饶命...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陈梦琪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快滚!?” “滚,我滚!”钱少爷颤颤巍巍的侧过身,连车门都顾不上关....可刚脱身,这混蛋就变了一副嘴脸。 他虽然是阴山派钱长老的儿子,可他明面上更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富二代。 就连钱长老都已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他这儿子就更没经历过玄门斗争...从小到大,钱少爷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拿剑顶在自己的头上。 这口气,让他怎么能忍? 几个狗腿子担心的说着他眉心流血了...这钱少爷的脸上,就更挂不住了,立马指着陈梦琪:“上,你们全都上,给我把那个女的,大卸八块...不,把她给我绑起来带上车!” 几个狗腿子立马应声而动,他们可不管陈梦琪是谁。他们只知道钱少爷慷慨,在他面前表现,回去钱少爷必定会有打赏。 他们全然把陈梦琪当做了普通女孩....可陈梦琪这半年来,跟着柳絮学了不少。 当先即便是不用阴阳手段,不向堂上借法,她也足以仗剑对付六个保镖男。 她挽起剑刃,收剑回鞘...怕的是有违出马弟子的六宗罪。唯恐自己会伤及人命。 继而挽起合鞘的白虎剑,仗着剑体厚重...在陈梦琪手里宛如长棍,打的六个西装男根本近不了身。 这可把钱少爷给看急了:“快,上啊...你们倒是上啊!” 情急之下,钱少爷变得退而求其次:“不用管这贱女人的死活,不用绑她上车,直接给我狠狠的教训她,最好是打的她满地找牙!” 几个狗腿子没人敢应声,他们平日里都忙着陪钱少爷胡吃海喝,溜须拍马,打起架来他们其实连个保安都不如。 眼下几个西装男都知道是踢到了铁板上......而钱少爷还在那不知死活。他那些话,触动了原本就压抑情绪的陈梦琪。 从姜家回来,陈梦琪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当下还被钱少爷骂。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俏脸当时就是一沉:“满地找牙!?好啊....” 声落的瞬间,她手腕翻转剑鞘上前,一阵“砰”声做响,声声打在那些狗腿子的侧脸上....看着一个个狗腿子,都是清一色倒地吐牙。 钱少爷吓得腿都软了,可还来不及回神....一柄带着剑鞘的白虎剑,随着一声虎啸涤荡之后,剑鞘宛如木杵,直接撞到了钱少爷的门牙上。 “砰”声牙落,钱少爷跟着那几个狗腿子一样,痛的顿时哀嚎,嘴里残牙溢血。唇齿间都是一股血腥味。 “怎么样!?”陈梦琪比划着带鞘的白虎剑:“现在,谁满地找牙!” “我,当然是我,”钱少爷又开始认怂,只感觉嘴里说话都漏风。 这一刻,他心里恨透了眼前的女人,只盼着脱身离开后,一定要找来更多的打手,势必要报复眼前这个女人。 陈梦琪哪会不知道钱少爷心里那点算计。 毕竟亏已经吃过一次了,她当即佯装凶狠,扬言要剁了钱少爷一只手.....这话一出,吓得钱少爷脸色铁青。 而周边那六个狗腿子,其实也听到了。 但他们个个装死,佯装倒地哀嚎,这个时候,没摸清陈梦琪的底细,傻子也不会起来为钱少爷卖命。 只有唐倩雯,唯恐陈梦琪因此惹上麻烦,急忙过来拉着梦琪:“算了吧陈梦琪,钱少爷家可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陈梦琪也只是为了吓唬钱少爷,扬言:“就算他家在有钱有势,剁了他,我还不信这满世界的,他还能找到我!” “可是,”唐倩雯低声说起:“那我呢?钱少爷终归是我同学,我还没毕业呢!” “是啊,”钱少爷怂的立马下跪:“女侠,您就看在唐倩雯的份上,不要和我计较...今晚的事,咱都当是个误会,算了算了吧!” 陈梦琪眼见于此,威逼恐吓的目的也达到了....便犹豫着,已经打算放他一马。 可这个时候,唐倩雯还在劝说:“陈梦琪算了吧...我和江辰都没事,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江辰? 第四十一章 带他回姜家 当江辰这个名字脱口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众人,表情全都变了! 众人都为这个名字感到一惊! 即便是倒地装死的几个狗腿子,都不禁竖起了耳朵停止了哀嚎。就连玩世不恭的钱少爷,也变得一脸错愕。 甚至在想,江辰在哪? 而最惊讶的,其实是陈梦琪,她错愕的急声问起:“江辰!?你见到我家少爷了?” “那,那不就是吗?”唐倩雯指了指轮椅上的乞丐,还试着问:“他不就是江辰吗?” 陈梦琪一咽唾沫,心里震惊到了极致。尽管轮椅上的乞丐,已经被缠的活像个木乃伊。 但陈梦琪还是能想到,那就是她带来的乞丐。 而且当下,坐在轮椅上的乞丐,全程就这样被忽略了。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同一个表情。 当然,外人也只能看到绷带,也只能凭借那双眼睛判断他的情绪。 而那双眼睛,在绷带缠身的情况下,辨识度反而更高了。现在岂止是像,听唐倩雯说这个就是江辰的时候。 陈梦琪都没有想过去细问唐倩雯,她究竟怎么认定这个乞丐就是江辰的。 只是在听了唐倩雯的话,就让她心里越发确定,眼前的就是江辰。 她拽紧了白虎剑上前,其实今天离开重症监护的走廊时,她就已经起疑了。 在姜家,她还亲口问过九娘,有没有唤过白虎剑...当时九娘虽然在气头上,但也说过,他如果需要用白虎,咒驱幻剑足以。根本不会驱唤实体剑。 这话,让陈梦琪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他越发有种奇怪的自觉...感觉当时,江少爷就在医院,就在重症监护室。 她颤颤巍巍的上前,一咽唾沫的同时,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少爷,真的是你吗?” 缠满绷带的乞丐没有回应,但陈梦琪已经哽咽出声:“少爷!” 尽管她无数次幻象过乞丐就是江辰。 但万不曾想,当事实真是这样的时候,她心里忍俊不禁的心疼,甚至还开始自责。因为她差点就把江辰,遗弃在了大街上。 还好,她最终的一丝良善,把江辰送外了医院。 或许这就是缘分,倘若那天在街上,换一个女孩,还会凭借一个眼神,勾起良善吗? 她们有的,比如像姜灵,思雨...他们或许也很善良,但他们一定会更热衷于寻人。 还真是庆幸,冥冥中缘分是让陈梦琪遇到了乞丐。 就在这思绪间,唐倩雯上前提醒:“好了陈梦琪,还是把江辰少爷带上去吧....毕竟现在都已经快十二点了,明天一早他就要做手术!” “手术!?”陈梦琪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掏出手机,可手机已经没电了...她立马焦急的问唐倩雯:“真的已经十二点了吗?” “是,是啊!”为此,唐倩雯还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时间给陈梦琪确认。 “糟了,”陈梦琪当即沉眉一皱,已经顾不上明天的手术了。 她推着轮椅对唐倩雯说:“我现在就要把少爷带走!” “现在?”唐倩雯一惊:“你要带他去哪?” “去姜家,”陈梦琪没有对唐倩雯细说缘由,毕竟这当中的恩怨,说了唐倩雯也无法理解。 只是让她帮忙搭手,把缠满绷带的乞丐,抬到了车上。 这车,还是陈梦琪从姜家开来的。尽管陈梦琪当下很赶时间,但她偶尔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 当下钱少爷这事,任谁看来也是冲着唐倩雯去的。 陈梦琪唯恐自己一走,这钱少爷又带着他的狗腿子为难唐倩雯。 便仗剑威逼钱少爷,要他们先滚出医院。 继而看向唐倩雯,让她也赶紧离开,让她更紧回去找护士长。 只待两边的人全都离开了停车场...陈梦琪才拉开车门,驱车离开了医院。 而陈梦琪一生,或许都没有那么谨慎过。 都说小心无大错,而这次谨慎反而酿成了悲剧! 钱少爷带着五六个狗腿子仓皇离开医院后,都顾不上去数落那些狗腿子,他第一件事便是激动的打电话,将事情告诉了他爸,声称江辰已经找到了。 “好,太好了!”钱长老在电话那边一喜,还忍不住确认:“你真的确定那是江辰!?” “非常确定,”钱少爷现在回想:“他一定是江辰,但他好像失忆了,浑身都是烧伤才会缠满绷带......” 说到这,一旁的墨镜西装男也赶忙从旁补充:“还有,还有少爷,他的烧伤应该还是近半个月留下的,而且他的手腕和狡猾,都有锥孔伤眼。右手右脚都是废的!” 这样一来,所有的特征都吻合了! “不会错了,那一定就是江辰,”钱长老在电话那边激动的追问:“那他人呢?人在哪?” “在市医院,”钱少爷刚才听到了:“有个贱女人,现在正打算开车,把他带去姜家!” “你是说出马的姜家!?”钱长老在电话那边沉眉一皱:“不,千万不能让江辰回到姜家。倘若让他到了姜家,那我们就在难抓到他了。” 钱长老在电话那边想了想:“我手下散出去最近的那些人手,最快抵达姜家也要半个小时。这段时间,你们自己想办法,一定要把他们拖在半路上。不惜一切代价,千万不能让他们回到姜家。” “可是,”钱少爷话音一顿:“爸,我们拦不住啊!江辰身边那个女的,她,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钱少爷已经被打出了心里阴影,如果没有刚才的那番闹剧,他兴许还敢上前拖延。 但是经历了刚才的教训,还看到了陈梦琪作势就要杀了她的那股狠劲。 现在打死他,他也不敢上去招惹...电话那边的声音,停顿了半响。 半响之后,钱长老才一字一顿的高阶:“蠢货,你永远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拖延的方法很多,实在不行,你有本事带回两个死人,那也是你的本事!” 钱长老后半句,纯粹是句气话! 他心里门清,江辰可是具僵尸,怎么可能弄死? 之所以敢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是吃定了江辰当下是个残尸,否则也不好任纳兰家的人折磨。 而钱长老的那席话,也让钱少爷当起了大聪明,当场计上心头... 第四十二章 姜家的路上 然而此刻,钱少爷已经顾不上去细说...因为周边的狗腿子已经惊呼起了:“钱少爷快看,那就是他们的车!” 钱少爷的表情一变,匆匆忙忙的就挂了电话,立马带着那几个狗腿子折返医院的停车场,同时安排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而这边,车上,陈梦琪有意无意的透过后视镜,看着副驾驶缠满绷带的乞丐。 她心里既是激动,也是酸楚。 不过她知道,眼下绝不是矫情的时候,如果再晚,那姜家可就麻烦了。 她将车开的更快了,只希望今晚能赶到姜家,及时阻止九娘。 只要江辰少爷活生生的站在九娘面前,九娘一定不会在为难姜家。 思绪间,陈梦琪也不管江辰有没有常人的意识。自顾说起了今天在姜家的事情...她早前和姜灵一起到了姜家,才发现虚惊一场,九娘并没提早抵达姜家。 随后听姜老爷子重复了一遍九娘欲取轩辕剑的事。 姜老爷子晓以大义,还说起了纳兰家,其实纳兰家并不全是坏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置身事外了。 就像是纳兰家五房,七房的人,听说了江辰失踪,他们便自行组织了人,想要帮忙寻找江辰。 只可惜,碍于纳兰雪的爷爷作为新任家主,在从中作梗。 而且,纳兰家时逢新任家主上位,正值多事之秋,内堂排除异己,对二房三房,还有四房的人,不断翻起旧账,弄得人心惶惶。 借着整理纳兰家内堂为由,限制了五房和七房的人手,他们这才没办法出来寻我。 不过,听说纳兰倩柔还有纳兰柔弱他们一众小辈,就连纳兰雪也违抗了新任家主的禁令,独自出来,私下寻匿江辰。 所以,纳兰家也不尽是伪君子,也有真性情的人....别的不说,五房人马都是一群不通权谋的书呆子。 七房也是性情直率,只懂驱魔的人,他们有何错? 终究还不至于,要灭了纳兰家满门的罪责。 这番话说动了陈梦琪,所以才受姜老爷子之托,陈梦琪勉为其难的通灵,想要试着劝说九娘...可哪曾想,九娘显化在姜家庄园外面。 让陈梦琪出去当面说....可是,等陈梦琪出去后,九娘却是对其一顿斥责,埋怨陈梦琪不该卷入这件事情当中。 一怒之下,九娘还断了陈梦琪和堂上的心念。 这无异于是将陈梦琪,逐出了出马堂口,不在认他这个出马弟子....并且责令陈梦琪,立刻回上京,照顾马思雨。 期间柳絮和陈梦琪的关系最为要好,她跟随九娘离开前,悄悄告诉了陈梦琪...让陈梦琪不要在触九娘的霉头。 因为早前,江辰曾有一次,落在天喜星纣王的手里。 当时,就是九娘及时出现,以归还轩辕剑为代价,才换纣王放了江辰和纳兰柔弱一马....当时,原本九娘也只是权宜之计,糊弄纣王。 不过当下,九娘以归还轩辕剑,破开纣王墓的封印为条件。 要纣王的人皇之躯重反阳世后,屠尽纳兰家,灭了阴山派! 让那些真正在背后算计江辰的人,全都为此付出代价! 柳絮畏惧九娘,匆匆忙忙的说完,原本只是想告诫陈梦琪不要在管这事。 可陈梦琪终归还停留在常人的思维,他依旧还潜意识的认为,纣王就是商朝暴君。 听到九娘要放纣王现世,她便急了,也料想纣王出来,必定会涂炭阳世。 当下便将九娘讨剑的目的,告诉了姜老爷子......姜家和纣王,那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无论历史真相如何,无论现在姜家是否承认商纣时期,不该毁了人皇。 但姜家的职责,便是封印人皇帝辛。 倘若没有陈梦琪提起这些,姜家兴许会有所保留,今晚只是晓以大义的劝说九娘...如果胡九娘实在要拿回轩辕剑,姜家也应当归还。 毕竟这剑原本就是江辰从纣王那借的。 可是现在听了陈梦琪的话,姜老爷子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 为此,姜家铁了心,情愿和九娘殊死一战,也断然不会交出轩辕剑! 说到这,陈梦琪忍俊不禁的又一次侧目,看着缠满的绷带的乞丐,眼神依旧是呆滞的.....他对陈梦琪说的这些,完全不能理解。 陈梦琪伤感的叹了口气,不过暗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烧伤有姜家的秘制药膏。手脚上的残疾,可以做手术。 只是江辰失忆,陈梦琪不禁担忧,也不知道九娘和白婆婆,能不能治愈。 如果能唤醒失忆,那江辰就不会想不起七十年前的事了。 想到这,陈梦琪不禁担心...担心江辰以后都会记忆缺失,永远像现在一样痴傻。 思绪间,陈梦琪分心了,车子原本就开的很快,余光微瞟的瞬间,看到一辆跑车逆向疾驰,仿佛是直奔自己而来。 吓得陈梦琪猛地一打方向盘,半踩刹车....顿时轮胎和地面磨出刺耳的声响。 车身一歪,现象的和迎面车,擦身而过。 吓得陈梦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美眸一沉,看着后视镜心里直抱怨,要不是当下赶着去姜家,她非得下车和对方理论一番。 可下一秒,她居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后车居然就在车道上直接调头,继而加大了油门,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径直从后面追了上来。 而且,便没有超车理论的迹象,那车明显就是想追尾。陈梦琪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陈梦琪当下急打方向盘,妄想变道躲开后面蓄意追尾的轿车。 甚至都顾不上眼前,就是十字路口的红绿灯。 可就在她变道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侧目一辆疾驰的轿车疾驰而至,车子的速度很快,“砰”的一声,直接撞到了驾驶室的车门上。 顶着陈梦琪所开的车一路滑行,驾驶位的车门已经严重变形,可涉事车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向。 如果说这只是个意外,那下一瞬间“砰”声剧颤,车尾传来重重的撞响声。 然而,这还没完,就在陈梦琪解开安全带,打算推着乞丐从侧面逃生的时候...可她刚起身,前面一辆疾驰的轿车逆行而来,直面撞到了车头上。 第四十三章 陈梦琪凉了 随着车辆的严重变形,尤其的驾驶座的位置,侧门直顶着陈梦琪。 而车头,更是随着剧烈的撞击,导致方向盘直接顶在了陈梦琪的身上。 只有陈梦琪自己知道,她的腿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回忆起撞击前的那一瞬,她解开了安全带,起身是带算带着乞丐离开的。 可她大意了,回想当时的位置,在看看此刻严重变形的车头。 她知道,自己那双腿算是彻底废了。 而前车,丝毫没有就此作罢的意识,不断加大油门,不....不止是前车。而是周边三车,都在不断加大油门。 随着金属摩擦的交戈声,车壳宛如废铁一般不断变形,随着轰隆作响,在一阵猛然剧颤之后,车壳严重变形,宛如废铁成团...而陈梦琪也完全被卡在了变形破裂的地盘中。 她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有异物已经扎入了自己的体内,她的脸已经瞬间煞白。 “是谁!?”她无力的瘫倒在了车内,目光无神的看着窗边。 只见窗外陆陆续续的走来人影,是那几个狗腿子,还有钱少爷! 陈梦琪心里不禁懊悔,当时真的应该在给这几个混蛋一点教训。 可陈梦琪也万不曾想,不过是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怎么会惹得他们,动了杀人报复的心? 诧异间,只听外面的狗腿子说:“钱少爷,快看....那个江辰还活着!” “太好了,”钱少爷一喜:“能带活的回去,我爸肯定更高兴!” 原来,陈梦琪愕然一笑,原来这些人都是冲江辰少爷来的。那这双腿,废的就不怨。 只是,该怎么保护江辰少爷离开? 陈梦琪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乞丐,她这一刻才真正绝望的流泪了。 身上的剧痛,没有让她绝望。 但是一想到此刻,江辰又要落入别人的手里,即便眼下陈梦琪有心相救她,可也无能为力,就算真的能让他逃走,可江辰少爷那副神志不清的模样,他知道逃吗? 发生了那么严重的车祸,他根本无动于衷,像极了一个木乃伊的雕塑,坐在副驾驶全程都没有挪动一下。 像他现在这样,即便就算逃出去,难道继续流浪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找到他吗? 陈梦琪拼了命的伸手,想要摸出手机联系姜灵,可血淋淋的双手抬到眼前时,才发现手机早就已经没电了....刚才在停车场,连时间都是问的唐倩雯。 这一刻,陈梦琪哽咽出声,心里触痛到了极致。 也就在这一瞬,严重变形的车门外,传来了凿门的声音,没多久“砰”的一声,车门打开了。 钱少爷立马咋呼:“快,在检查一下他的伤口,确定是不是江辰!” “是,一定是的,”墨镜西装男即便口口声声的确信,但还是忍不住谨慎的看了看乞丐的手腕和脚踝。 看完之后,激动的呵笑出声:“少爷,伤口吻合,这个就是我们要找的江辰!” 陈梦琪的心下一紧,狐疑的看着这些人,他们到底是谁? 为什么凭借伤口,就能确定江辰少爷? 阴山派?陈梦琪赫然一惊,料想江辰少爷落到这些人手里,必定会有生不如死的折磨。 就在这思绪间,钱少爷已经激动坏了:“赶紧...把人给我带走!” 声落随即,几个狗腿子便开始拖拽乞丐。 乞丐满脸错愕,但他没有自主意识。既不主动下车,但也不拒绝来人。 眼看江辰就要被人带走,陈梦琪虚弱的忙声劝阻:“不,不要碰他....你们不能把他带走!” 可那几个狗腿子,根本就不理会陈梦琪,他们只是在拖拽乞丐的时候,发现车壳严重变形,为了拖拽方便,他们开始利用工具,想过将副驾驶缝隙开的更大一些。 在使用手持电钻的过程中,几个狗腿子明显发现,随着车子严重变形,车子的油箱也破了,不断开始渗油....几个狗腿子还谨慎的问墨镜男:“这不会有事吧?” “放心,”墨镜男虽然惶恐不安,但为了在钱少爷面前表现,自顾安抚着众人:“不用管它,大家赶紧搭手,把钱长老要的人带走才是正活!” “不要,”陈梦琪听到了,不断央求众人:“你们不要带走我家少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可她的颤声哭求,换不来半点同情。 能换来的,只是钱少爷得意的嘲笑,想起自己眉心破相,钱少爷还透过碎裂的车窗,探头探脑的凑了过来:“贱女人....现在肯求我了!?” “对,”陈梦琪咬了咬煞白的嘴唇:“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家少爷!” “呵呵,”钱少爷笑的越发得意,报复的快感让他不禁继续调侃:“大声一点,本少爷听不清楚!” “好,”陈梦琪试着说:“你,你凑过来一点,我在耳边说!” “呵呵,”姓钱的一激动....可实际上,根本不用他挪动,毕竟变形的车窗,原本钱少爷就是躬身探头。 陈梦琪拼尽最后的力气,抓紧钱少爷的头发,另一手抓起了白虎剑。 狭窄的变形车壳,根本无法拔出剑....但陈梦琪早有计算,只将白虎剑,半拔出鞘,以剑刃裸露的部位,压住钱少爷的狗头,凶狠的厉喝:“放了我家少爷!” 于此同时,随着钱少爷惊恐的声音...几个狗腿子也注意到了钱少爷,落在了陈梦琪的手里。 他们顿时急喝:“放开我家少爷!” “闭嘴!”陈梦琪虚弱的威胁:“继续...把副驾驶的门,给我打开!” “可是,”窗外的狗腿子刚一开口。 钱少爷便惊恐的怒斥:“让你打开,你打开...哪来那么多话?” 钱少爷害怕极了,他知道这次有别于地下场。 他躬身的动作,亲眼目睹着陈梦琪双腿已经血肉模糊。 倘若换做她是钱少爷,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所以他慌了,唯恐在刺激陈梦琪....而那边的狗腿子,其实想说的是,油箱里的油,已经积满了他们脚下。 唯恐在继续钻下去,持续的高温,万一落下个火星子,那可就全完了。 第四十四章 她是陈梦琪 虽然只是个安全隐患,但任谁都会有所顾虑...只可惜,这些话并没有来得及开口。 面对钱少爷的怒斥,还有陈梦琪的催促。 钱少爷早已经吓坏了:“快啊,王八蛋...你要是在犹豫,我他妈有个三长两短,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一出,吓得墨镜西装男直接拿过了电钻,蹭蹭的开始赚门! 其余几个狗腿子,眼见西装男开大了钻力火花四溅,吓得他们不由自主的纷纷开始后退。 “站住,”陈梦琪怒声一喝,唯恐这些人离开后,又生什么坏主意。 强势的压着钱少爷的狗头怒喝:“你们胆敢在退后一步,我现在就杀了他!” “不,不要!”钱少爷急忙冲几个狗腿子喝止。 威胁的话不绝于耳,无奈,就连墨镜西装男也劝诫他们:“别动,都别动...相信我!” 眼镜西装男仿佛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他很小心的在锯门,还细节的脱下西装,接住了溅起的火花。 于此同时,陈梦琪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血色。 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在强撑....其实陈梦琪能拔剑,都得益于降龙木做的剑鞘,本就松动。 而陈梦琪她根本就已经手软无力,别说杀了钱少爷,就是切个瓜,她都切不动。 在这钱少爷贪生怕死,又是躬身朝下,犹如黄牛被人按头喝水一般的姿势,目光恰好看到陈梦琪血肉模糊的腿,他自己都把自己给吓傻了。 这一刻,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梦琪架着他的狗头,完全只是空做架势。 陈梦琪知道自己大限到了,就算现在有救护车出现,就算现在抢救及时,她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即便能活着,截肢残废双腿,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不怕死...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身边的缠满绷带的江辰。 她侧目看了看,不禁哽咽出声:“少爷!” 或许是个巧合,乞丐居然闻言一怔,虽然没有出声回应,却恰好侧目直视,对上了陈梦琪的眼神。 这一刻,陈梦琪惨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觉的讽刺,也觉得庆幸....或许自己的出现,就是一个恰好。 只是巧合出现在江辰的人生中,恰好陪他走了一程。 然而更巧合的,是乞丐突然浑身开始发抖,他看着陈梦琪按压钱少爷的模样,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被人按压挟持的样子。 那是他心里的阴影,瞬间被触碰到的时候,他感觉头疼欲裂,脑海中似有画面浮现,一种后怕不断在心里作祟。 但这些,陈梦琪并不知道,她只以为是江辰的一丝理智,在为他感到难过。 他知道江辰已经没有了常人的意识....但正因如此,即便面对车祸撞击,都没有胆怯的乞丐,居然在这一刻变得瑟瑟发抖。 陈梦琪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幻想也许这一程陪伴,自己在江辰心里,一定也有不轻的分量! 可是,当有一天江辰的意识苏醒,回想起当下的一幕,他会自责难过吗? 陈梦琪表情一顿,这一刻她想到的依旧不是自己。 而是深情的对乞丐说:“少爷,别难过....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我了,你也别自责!我早该为你,死在迷村了。是你帮了姜家,才改变了我的命数。但我们是出马弟子,欠的终归是还的。或许现在,就是我还你的时候!” 想想,陈梦琪突然流着眼泪的笑了:“其实,白婆婆有句话说的很多...人无缘不聚,鬼无怨不来!若无相欠,今生又怎么会相见?而一个人的离开,便是缘分已尽,因果已偿....所以少爷,别难过,真要觉得有什么亏欠,那你就好好活着,要永远记得我,等我轮回,你再来找我!” 这话,说的陈梦琪自己声泪具下,可乞丐依旧是目露胆怯,浑身发抖。 陈梦琪明白,当下和乞丐说这些,完全是对牛弹琴你,还不如告诫他:“少爷你是右脚的脚踝受伤,但是脱着单脚,你能跑的。你等会下车,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你一定要逃出去!” 声落瞬间,随着电钻的声音停下,“轰”的一声,西装男一拉车门,副驾驶的车门瞬间就开了! 于此同时,车门太烫,烫的墨镜西装男潜意识的缩手....就是这一缩,高温下的车门“砰”声落入积油地面。 高温瞬间引燃油面,油火顷刻间弥漫,吓得几个狗腿子转身就逃....而于此同时,陈梦琪也看到了,急忙催促:“少爷,你快走啊,走啊!” 那油火的味道,刺激着乞丐的神经,他一回头,看着弥漫的油火,变得惊慌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在尸火油池中挣扎的画面。 乞丐吓得惊慌失措,他急忙逃窜,惊恐的推着瘸腿迈步....可他走了没多远,乞丐居然回头了。 乞丐没有常人意识,他做事也不寻常理。 但他的确回头了,心里莫名有种感觉,感觉他应该把那个女孩带走。 乞丐的眼睛,在绷带下紧紧注视着陈梦琪,他脑海中犹如幻灯片一样,浮现出了这个女孩。 可是陈梦琪对此全然不知,还厉声催促:“少爷,你快走啊!走啊!” 陈梦琪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朝他嘶吼....但乞丐似乎隐约想起了她的名字:“梦,梦琪?” 呢喃间,钱少爷似乎也察觉不对,闻到了汽油的味道,强撑抬头,看到油火燃烧起来的那一刻。 他极力想要挣脱,但陈梦琪已经拼了...她知道,这个钱少爷一旦逃脱,一定会去找那几个狗腿子去抓江辰。 陈梦琪拼尽最后的力气凑上去,一口咬在钱少爷的耳朵上,死死的咬住,与此同时收回了白虎剑,合鞘之后朝着江辰一掷。 白虎剑落在乞丐身边的一瞬间,油燃车身“轰隆”一声爆炸的声响.,陈梦琪和钱少爷,都被火焰包裹,瞬间被炸的血肉模糊,四肢分离,飞出数米开外。 而陈梦琪,就那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乞丐的身前。 她依旧睁着眼睛呢喃:“少爷,如果你活着的话,一定要记住,以后要听九娘的话,不要在相信任何人!” 第四十五章 车祸发生后 “额,额,”乞丐惊声吼叫,他原本的极速闪过的画面,犹如断电重启一般消散。 看着眼前油火灼烧的尸体,让他想起了自己....那黢黑的宛如煤炭的尸体,刺激着他的神经。 因为当时,在油火池里,无数残尸! 在乞丐的脑海中,瞬间回忆起了那些令他感到恐怖的画面。 他变得惊慌失措,慌里慌张的逃窜...甚至没有顾得上脚下的白虎剑。 拖着瘸腿没走几步,受绷带的影响,他扑身在地....可他惊恐火海,慌张的爬行,潜意识想要原理车祸的火海。 而车祸现场,随着爆炸的火焰和油火的弥漫,也引燃了其他三辆车,接踵而至的便是那三辆车的爆炸声。 声音震耳欲聋,吓得乞丐匍匐的更快了! 而钱少爷身边那几个狗腿子....他们也注意到了逃窜的乞丐。 有一个狗腿子甚至想上前,去抓回乞丐。 但墨镜西装男,明显更狡猾一些....立马拦下了他,质问他:“这时候,你还去抓那个江辰干嘛?” “我,”那狗腿子一愣:“当然是抓他回钱家!” “你他妈是嫌命长,找死吗?”墨镜男冷声一喝,他心里门清,车祸的原因,是自己的剧开的车门。 倘若让这些人回去,说明了原因....那就算是抓回十个江辰,钱长老也不会放过自己。 权衡清楚利弊,墨镜男劝说众人:“现在钱少爷已经死了....回到钱家,钱长老一定会怪我们,没有保护好钱少爷。与其回去送死,还不如逃!” “逃!?”几个狗腿子一想:“对啊...现在回钱家,不就是找死吗?” 可是要逃,几个狗腿子一时间也想不到,该往哪逃! 墨镜男说:“逃哪都行....现在不逃,钱家的人,可就要过来了!” 众人这才想起,刚才钱少爷和钱长老在电话里就已经说好了。 他们只是在这拖延时间,钱长老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接应。 一时间几个狗腿子全晃了,他们也不敢逗留现场,急急忙忙的就往高铁站跑,路上也顾不了去哪,随意买了当下时间紧凑的车票。从今后各自漂亡,到哪算哪! 而这一边,有人目睹了车祸现场,当时就报了警。 看到车祸爆炸,还有人员手爆炸波及,目击者虽然害怕惹祸上身,但也悄悄拨打了火警和市医院的急救电话。 市医院紧急出动了救护车,可车上却坐着两个搭顺风车的人。 那赫然就是唐倩雯母女,唐倩雯的母亲出于爱女心切,所以变得非常谨慎。 听说了女儿在停车场,遇到钱少爷刁难。 当场便请了假,想要带着女儿悄悄离开....可是,过于谨慎的护士长,唯恐钱少爷就在医院附近打算伺机报复。 所以极其谨慎的状况下,听说了临时出勤,事发地又在自己家附近的时候,护士长便拉着唐倩雯搭上了顺风车。 车上,唐倩雯还抱怨她母亲,太过谨慎。 可护士长,听说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人拉上车,被人险些玷污清白的时候,她宁愿疑神疑鬼,情愿说上一句:“小心无大错!” 而且,她也犯难,医院方面,院长对乞丐特别重视,想要拿他试药。 可是那人却是江辰,还被人给带走了....这让她这个护士长,明天怎么交代? 护士长沮丧的倚靠着后座,她并不知道事发的内情。 当下听女儿又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她片面的听来,却也不禁心怀感恩。 心下觉得,庆幸是江辰和陈梦琪的出现,才让钱少爷没能得逞,没能辱了唐倩雯的清白。 为此,但凡是个做母亲的,都不禁会心怀感恩! 就在这思绪间,救护车无视夜里的信号灯,拉响警报一路疾驰....可是突然,车子猛地一颤,在救护车内,是相对侧坐,所以能明显感觉到车子的左侧有明显的起伏,就像是碾压到了什么硬物。 救护车当即停了下来,开车的人慌里慌张的说起:“糟了,我好像压倒人了!” “不会吧,”车上的众人惊魂未定的拉开了后车门。 只一眼,护士长和唐倩雯就看到了浑身缠满绷带的乞丐。 “江辰,”唐倩雯想也没想就跳下了车。 可是乞丐,还在匍匐,还在朝前爬行....“江辰,”唐倩雯呼喊着上前,将其翻身一侧的时候,看到的是乞丐惊恐的模样。 “没事吧,”护士长和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紧随其后的赶了过来。 可说来也是奇了,大家都能明显感到,车子从什么硬物上碾压过去,但眼前这个缠满绷带的人,并没有任何碾压的伤痕。 只是那绷带上,能清晰的看到轮胎印。唐倩雯急切的问着:“江辰,你有没有伤到哪!?” 可乞丐只是一味的惊恐摇头,他没有常人的意识,根本就没有正常的表达能力。 无奈,要想确定乞丐身上的伤势,也只能带回医院,拆开绷带,在做进一步的检查。 救护车上的带队医生,赶着去报警的车祸现场,便当下提议:“先把他带上车,去了现场在把伤员,一并带回去!” “也好,”众人都表示同意,唐倩雯的母亲也是心下一紧。 这样一来,乞丐又重新回到了医院,那她对院长就能有所交代! 护士长高兴的帮着众人搭手,将乞丐抬到了救护车上...可救护车继续行驶的过程中,护士长的心里突然又生起了罪恶感。 或许说,在知道这个乞丐是江辰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良心和道德之间徘徊。 今晚乞丐和陈梦琪又救了女儿一次。她难道,还要昧着良心,把江辰往火坑里推,任凭院长拿他做试验吗? 护士长的良心,变得有些刺痛,就在这时。车子已经抵达了现场。 现场,还有调查人员拉起了警戒线,火势也被消防人员控制了下来...四辆轿车烧成了黑炭,但是一眼看去,还是能看出,这场车祸就是一场恶意的谋杀。 而与此同时,盖满黑色焦灰的车牌号,让唐倩雯猛地一惊:“妈,那,那好像是陈梦琪开走的那辆车!” 第四十六章 钱家的动作 护士长,也就是唐倩雯的妈妈滌然一惊:“那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出车祸?” 而且细想之下,也就难怪江辰,会被丢弃在马路上爬行.....母女两都不禁猜测起来,从她们的角度来看,都觉得,一定是刚才在路上,陈梦琪便意识到了危险,才会刻意把江辰留了下来! 而车祸的现场,也能明显证实这一点,车祸是被人蓄意制造的。 唐倩雯和护士长,跟着救护车上的医疗人员一起下车,去到事发现场才发现...现场有两位遇难者,都已经当场气绝。 虽然他们烧的面目全非,但还是能判断出,遇难的死者为一男一女! 唐倩雯的目光注视到了女性尸体旁,那柄白虎剑! 她愕然瞪大了眼睛,想要上前疾呼陈梦琪...却被护士长死死的拉住。 护士长在唐倩雯耳边提醒:“你看右边!” 唐倩雯循声看去,只见一群黑衣男驻足远观,而这边也有黑衣男自称钱家的人,在和现场的调查人员了解情况。 钱家!?唐倩雯不由得一愣,细听他们的对话,在从男性的焦尸来看,极有可能是钱少爷! 护士长爱女心切,忙声提醒:“千万别慌,要假装不认识!” 护士长虽然自私,但她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任谁遇到这一幕,想的都是....陈梦琪为了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才招惹上了钱少爷的报复。 这场车祸,即便是换当下的唐倩雯来意想,也是这个念头。 她们都以为,是自己家里的事,祸及了陈梦琪和江辰。 瞬间,母女二人都泛起了一丝愧疚。 为此,护士长一咬牙,她决定要帮江辰一把! 当下暗暗示意唐倩雯,不动声色的上了救护车....而现场勘查下来,既然死者已经咽气,而且有蓄意制造车祸的嫌疑。 那救护车也就没必要带走两位遇难的死者,而是转交现场的调查人员带回去核实身份,通知其家属,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全都无功而返....离开现场后,护士长才假装恍然想起:“糟了,我送女儿回家,刚才还把这事给忘了!” “嗨,”一众随车的医护人员也是这才想起,他们起初都因为救护车压倒了人,感到后怕,全然忘了这茬。 当下护士长掏出了一些钱,突兀的说起,要把这裹满绷带的乞丐带走。 为此,救护车上的人,还心觉诧异,不能理解。 可护士长已经想好了说辞,谎称是借救护车,公车私用,怕这事因为压伤人闹大....如果被院方知道,自己还要被开除。 说着,护士长佯装主动担责,一指江辰说:“这小子,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带回家,等他清醒之后,问清楚他家的住址。就让人把他送回去。” 司机一听,有人帮忙担责,那是求之不得,一百个愿意....连钱都不要护士长的。 在司机的帮腔下,随车的救护人员纷纷保证,这事回去绝对不会对院方提起。 得到众人的保证后,护士长和唐倩雯,才把裹满绷带的乞丐带下车....将其搀扶着回到了唐倩雯家。 那是一栋老旧的步梯房,唐倩雯家位居三楼。好在乞丐在搀扶下,单脚还能借力,母女两倒也没有费力,就将乞丐带回了家。 不过,刚开门进去,护士长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是刚才的司机打来的....司机其实也不明缘由,但是在电话里说起,他们刚回到医院,就有一些身穿黑色西装的人,到医院打听一个缠满绷带,疑似患有烧伤的病患。 那些人说的外貌特征,和路上碾压到的人,简直一模一样....为此,司机担心会不会出事,所以才刻意打电话问问护士长。 护士长也是鸡贼,借此恐吓:“完了老李....你准备是撞到了身份显赫的大人物。能让那么多人来找,准保这人是有什么背景,要让别人知道,他们要找的人被你给撞了,他们能放过你吗?” 护士长这话,还真把司机给吓到了,颤声连连的说起:“这事,我们可是说好的....千万别对外透露!” “好,”护士长极力保持镇定,还谎称:“这样吧,我,我等会就把那病人,丢在大街上,假装我们没有发现。” “这主意好,”司机当即应声,还说起他会去动员其他人,唯恐这事真的和护士长说的一样...所以,他一定会让随车的那几个医护人员,也守口如瓶。 商量好后,才挂了电话! 而护士长一挂电话,就心知完了,钱家有钱有势,找到自己家,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这事,钱家不会罢休的,毕竟钱少爷死了! 平民百姓怎么和富家少爷斗? 等等,要说少爷的话!?护士长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快,倩雯....快打电话,通知江辰少爷的家人,赶紧来接他!” “现在!?”唐倩雯一愣,还颇显埋怨的误以为:“妈,这个时候,你不会是要落井下石,赶走江辰把?” “当然不是,你这丫头傻不傻,”护士长说:“这个时候,只有找人把江辰少爷接走....顺带,把我们也带走,那才是最安全。倩雯你想过吗?钱少爷的死,你也有责任,一旦钱家查到这事和你有关,钱家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只有跟着江辰少爷走,那才是最安全的。在江辰的背后,一定也有当少爷的背景!” 不得不说,护士长顾虑很有道理。 不过,唐倩雯拿出手机就愣了,她也只是听陈梦琪提了一句,说是要去姜家...可姜家在哪? 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出马传承的姜家究竟在哪,就更别提联系方式。 唐倩雯瞬间就绝望了,可随着细想....陈梦琪也曾经提过,他和张静雪分头在找江辰。 所以,这个电话唐倩雯直接打给了张静雪。 庆幸,虽然是深夜但这个电话接通了,当张静雪在电话那边,听到江辰这个名字的时候,激动的语气都变了。 第四十七章 姜家战九娘 可细听当下的遭遇,张静雪自己也慌了,毕竟远水终归解不了近火。 即便是找他父亲,拖军方的关系接应,可这大半夜的,也不可能那么快!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稳住唐倩雯....挂了电话后,张静雪便给马思雨打了一个电话,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虽然马思雨,也同样为陈梦琪的死讯感到痛心的难过,可是张静雪连忙提醒,当下真不是难过陈梦琪的时候,而是尽快把江辰接回来。 还说了当下江辰已经失忆残废,浑身还被烧的面目全非,最令人担忧的是他当下的处境,还被钱家寻仇! 事情已经刻不容缓...这些消息铺天盖地的传到了思雨的耳朵里,一时间竟还让她郁结的动了胎气。 马思雨挺着六个多月的孕肚,难受的脸色煞白... 好在今晚别墅里,还有谭梦儿和马夫人在悉心照顾她,见思雨的脸色不对劲,立马走过去询问状况。 可思雨难受的已经无暇解释,嘴里自顾呢喃:“快,快把姜灵的电话发给她!” 谭梦儿应声接过思雨的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了姜灵的电话号码,当即发给了张静雪。 转而看着一脸冷汗直流的思雨,马夫人自打和思雨的心结解开后,不在为马家产业上的纠纷而冲突时。就彻底将思雨当做了亲女儿。 眼下,见思雨动了胎气,更是急忙将其带上车,送去医院检查....而思雨,她心口郁结的宛如针刺一般难受。 无论是陈梦琪的死讯,还是江辰的遭遇,都让她戳心一般的难受,在车上哽咽的泣不成声!车上,谭梦儿一直在安慰她,让她千万不要受情绪影响。 马夫人也急切的开着车,她知道思雨怀的是双胞胎,所以马叔出门寻找江辰的这段日子里,马夫人都是和思雨同吃同住,还有谭梦儿一直在家里帮忙照顾。 马夫人一路上都很焦急,唯恐思雨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状况。 而这边,张静雪收到发来的短信后,立马将号码转发给了唐倩雯。 唐倩雯第一时间就打了姜灵的电话.....可一连打了十几个,却根本没有人接听。 因为此刻的姜家如临大敌。虽然拉开了架势,但是姜老爷子并不想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并没有邀请出马世家和南茅助战,只是找了当中几个人帮忙。他不想和胡九娘正面交锋。只是以姜灵和陈西南为首,私下找来陈航和纳兰雪压阵。 借他们的青龙和朱雀,还有玄武以及螣蛇布阵,想要借由阵法困住胡九娘。 九娘无奈之下,在阵中咒唤出了柳絮、白虎还有黑老太! 一直以四对四的局面,打的如火如荼。 直到后来,神荼郁垒应咒显化,才让局势有了逆转。 锦毛鼠和黄诗音,也携白婆婆出手,这才破了姜家的的阵法! 瞬间,阵法一破,局面顷刻间有了变化! 姜老爷子似乎也没想到,这次神荼郁垒居然不顾阴阳两界的阴律教条,公然在阳世动手。 更没想到,居然连白婆婆,也就是冥界孟婆...竟然也为了江辰,不惜对姜家出手。 要知道,六道轮回之中,最具仁慈的,就是孟婆。 随着阵破,胡九娘飞身悬于半空,亮出九尾霸气一指:“姓姜的,念你和江辰有些渊源,也念你近半年来,对我有伤愈照顾之情!你只要归还轩辕剑,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屠戮姜家!” 姜老爷子只言要害:“若是让你放出了纣王帝辛,我姜家还能得以苟活吗?” 没错,这是殊死一战! 姜家绝不能退让....即便妲己和姜家的恩怨能化解。 但是纣王帝辛和姜家的恩怨,绝对是不死不休的! 正是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姜家明知道当初轩辕剑是江辰借来的,也不愿意归还胡九娘...一个帝辛,姜家尚且还有抵御的能力。 但是,倘若帝辛手执轩辕,那这世间,恐怕没人能和人皇有一战之力! 所以,姜老爷子情愿做一次小人,亏了理,也不愿意归还轩辕剑。 因为纣王现世,那对于姜家,必定是一次灭顶之灾! 而九娘也有她的考量,江辰至今了无音讯,极有可能是被带到了阴山派....无论是要找到江辰,还是要为江辰报仇,都一定要覆灭阴山派,掀开阴山派的老巢去找找江辰的踪迹。 可胡九娘深知,要掀开阴山派,就免不了要对付纳兰闯。 当下他们都不知道,纳兰闯其实已经重伤! 所以在九娘的心里,当世能对付纳兰闯的,除了江辰,就只剩下纣王。 为了找到江辰,为了屠戮阴山派泄愤....九娘也势必要在姜家讨回轩辕剑! 为此,她不禁沉眉深皱:“那你们姜家,就别怪我不念情分了!” 说到这,神荼郁垒当即挥手,身后瞬间显化出虚空幻象,鬼门关前数十万阴兵集结....这一战,已经势在眉睫,场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而姜家这边,众人已经开始结印,欲请姜家先祖开路,咒请天神下凡助。而姜灵和陈航,各自掏出了自己的文书印信,他们是另外两方鬼帝的话事人,凭文书印信,犹如兵符一般,可调镇守冥界两位两方的阴兵鬼将。 而于此同时,姜老爷子也负手抓紧了身后藏匿的轩辕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倘若这一战真的无法避免,他也只能将轩辕剑丢给姜灵,让她以朱雀本相,外加人皇轩辕剑,调民间五猖兵马助阵! 届时,即便胡九娘也能咒唤朱雀,也控制不了民间五猖....九娘会输在没有手握轩辕。 姜家此刻,不是没有抵御九娘的依仗,只是姜老爷子顾全大局,当然...他也有所忌惮! 如果东方鬼帝和奈何桥上的孟婆,都已经染手这事,那东岳大帝呢? 对于江辰失踪,东岳大帝是什么态度? 也许神荼郁垒和孟婆就是接到了东岳大帝的授意....这样一来,如果这一战打起来,东岳大帝会不会又在暗中,调来镇守冥界的五猖兵马? 倘若真是这样,那这一战又该如何收场? 第四十八章 九娘谁也不信 智者多虑,自然会比在场的其他人,考虑的更多! 但无论姜老爷子有千般顾虑,当下已经拉开了架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战无论成败,都对姜家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姜家当下的处境,除了硬着头皮招架之外,也别无选择了。 双方对峙,僵持而立....半响也没人率先出手。 或许大家都不敢率先撕破脸。 唯有九娘,她在等,只等姜老爷子沉眉思索,心有顾虑的一瞬间,九娘抬手一喝:“白虎!” 声落瞬间,虎啸之声骤起,白虎魂像直扑姜老爷子! 这一战终于随着白虎扑身奇袭,拉开了帷幕....众人无不警惕,尽皆抬手落印。咒念之声层出不穷。 可于此同时,也传来一道鬼声怒斥:“白虎回去!” 倘若是旁人,白虎自然是不予理会,但是这道声音,令白虎习惯性的闻声一怔....白虎侧目,看着魂化飘来的陈梦琪。 陈梦琪这小半年来,时常手握白虎剑,堂前也向白虎供香,长达一年之久。 白虎对她,自然算是熟悉,也完全可以说,陈梦琪和白虎颇有渊源。 “为什么犹豫,”九娘听到了陈梦琪的鬼声,但她不会因为陈梦琪的出现而罢斗,更不会在意陈梦琪此刻,为什么会是魂显雾化的状态。 九娘的目标,只有姜家,她势必要拿到轩辕剑....直到陈梦琪的魂体,急忙强调出:“我找到了江辰少爷!” 声落,不只是九娘,姜家众人全都停止了动作。 最为惊讶的便是姜老爷子:“江辰!?他在哪?” “就在这座城市,”陈梦琪魂化上前,显化在两方对峙的中间,其实她焚身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打定了注意。 借由魂化的体质,来姜家阻止他们交手....也可以借魂化体质,向他们通风报信,说出江辰所在的位置。 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为了江辰而产生间隙的,他们势如水火,但矛盾全因江辰而起...陈梦琪相信,他们都是江辰值得信赖的人。只要有了江辰的消息,他们一定会为此罢斗。 陈梦琪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甚至一再强调起:“江辰少爷,已经失去了记忆,还被人毁了容,废了手足.....阴山派钱家,还在追杀少爷。你们快去救他!” 可任凭最后陈梦琪怎么说,九娘都没有动容,而是生出了狐疑的神色。 姜老爷子就不一样了,他可不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即便消息是假的,也能借此拖延,暂时和胡九娘免伤和气。 所以,姜老爷子率先表态:“当务之急,是先去寻找江辰,还请胡九娘以大局为重,以江辰的安危,作为优先考虑。” 九娘自有盘算,她冷哼一声:“谁知道陈梦琪,是不是受你姜家指使,来拖延时间的?” “九娘,”陈梦琪惊讶道:“你不相信我!” 九娘冷哼一声,冷傲的态度就是她的回答。 其实,陈梦琪并没有拜过九娘,当初迷村雷诛之后,九娘就已经被囚禁在冥界阴司。 是黄诗音堂上应允,才让陈梦琪拜祭在堂下出马。 九娘从始至终就没有承认过陈梦琪,而且当下,九娘为救江辰争分夺秒,她谁也不会在相信,要知道,江辰失踪,就是因为轻信了这些出马世家。 更何况,早前下午的时候,陈梦琪就曾来过姜家,被姜老爷子说服,想要给姜家当说客。 此刻,姜灵看出了陈梦琪已死,掐指一算,还是枉死的征兆。 姜灵相信了陈梦琪所言。她当即拱手上前,为陈梦琪说话....可任凭姜灵说破了天,九娘也难以尽信。 最终,九娘也只是态度变得缓和,或许是念在前世和姜灵的渊源上,所以九娘退了一步:“倘若你们姜家没有唆使陈梦琪,也相信她所言....那好,交出轩辕剑!我以三天为限,只要在这三天的时限内,你们让我看到了江辰,无论他有没有失忆,有没有毁容,都不重要。只要你们交出一个活着的江辰。我都愿意将轩辕剑交给江辰妥善处置。可三天时限,你们如果拿不出江辰,那就说明陈梦琪所言,皆是你们姜家教唆指使。届时就别怪我将轩辕剑归还纣王,放人皇现世。” “可是,”姜灵语出一顿。想说九娘的条件太苛刻,可是这话要是脱口的话....不用想下去,陈梦琪已经问了:“姜灵,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我,”姜灵不是不相信陈梦琪,而是三天时限,如果稍有不对,或者此行没有找到江辰。 那后果,只有姜家的人最清楚,那是姜家难以承受的灭顶之灾。 第四十九章 三天时间为限 姜灵虽然犹豫,但姜老爷子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就将身后的轩辕剑丢向了胡九娘:“好!我姜家答应了,也希望胡九娘,你能够遵守承诺。” 九娘惊讶的伸手接剑,那一瞬间连她都颇显意外,万不曾想姜家,居然答应的那么爽快。 姜老爷子并不傻,他清楚,能阻止胡九娘的只有江辰。 于此在这和胡九娘僵持下去,必定错失了寻找江辰的时间,耗下去只会对姜家不利,从刚才就已经看出,九娘是铁了心要和姜家动手,她势必要拿轩辕剑。 这点已经无需试探,更毋庸置疑。她不像姜家这般诸多顾虑。 所以立场上而言,在焦灼下去,只会对姜家不利。 如果江辰真的在这座城市,那凭借姜家在当地的影响力,想要寻人并不难。 以前只是没想到江辰毁容,落魄成了失忆的乞丐。 现在知道他毁容之后,体缠绷带,有了这些明显的特征,姜家在当地寻人,应该并不难! 所以姜老爷子与其让姜家去和胡九娘争一时长短对错,还不如退让,只要找到江辰,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也相信陈梦琪所言,更坚信没人会拿生命开玩笑,料想一个女孩,也不至于拿生死,来骗取姜家交出轩辕剑。 胡九娘虽然多疑,却不善于心计!所以姜老爷子信了,也愿意把姜家的命数,压在陈梦琪所说的话上。毕竟无论这明显,也只有找到江辰,化解这场矛盾,才于姜家有利,才算是上策。所以姜老爷子为此,压上了轩辕剑。 九娘接住轩辕剑后,迟疑半响才凌空将剑一挽:“既然姜家有意,那就一言为定!” 声落瞬间,九娘果断的一挥长袖,领着众仙形散姜家......出了姜家之后,柳絮便纠结了起来,因为堂上五仙鬼相之中,柳絮和陈梦琪渊源最深。 还有迷村雷诛,同赴天雷的情分。所以柳絮是相信陈梦琪的,可她犹豫再三,也只敢委婉的问起:“九娘,你真的...一点也不相信陈梦琪说的那些吗?” “江辰是谁,别人不清楚,我们还不清楚吗?”九娘冷哼一声:“他是什么身份?当世除了阴山派,除了纳兰闯,还有谁能困得住的他?他独闯十八层地狱的刑罚都走过来了,试问又有什么火,能把他毁容?他身体里蕴含了犼的魂魄,又有谁能废的了他的手脚?” “或许....”黄诗音表情一变,她当时的确想到了曾经的油池古墓。 可黄诗音也清楚的记得,江辰当时咒驱火凤,烧了地下油池。所以便打消了那层怀疑。 思绪也在这一刻,被锦毛鼠打断,她问九娘:“既然你不相信陈梦琪的话,为什么还要给姜家三天的时间?” 九娘生性多疑,她认定了:“陈梦琪的出现,不过是姜家的缓兵之计...别看她是已故的魂态出现,以姜家的手段,想要事后还阳根本不难。姜家借此虚晃一招,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我便随他们的意思,给他三天。倘若真如陈梦琪所言,又或者三天之内,他们有本事找到江辰,那这事也就罢了!” “如果,”黄诗音试着问:“他们找不到呢?” 九娘自有考虑:“轩辕剑已经到手,我们三天后也免得和姜家动手。” 正是出于这份考量,九娘当时才提出了条件....在九娘心里,姜家现在完全是在以轩辕剑为酬,换取三天时间而已。 这事也怪九娘太自信了,不,或许严格来说,是她对江辰太自信了。 她潜意识还是会把江辰,多做七十多年前那个无所不能的纳兰姜承,但九娘忘了,如今的江辰没有心计,没有谋略,更没有防人之心。 正如九娘那天在韩信墓看到江辰所说的一样,当衍生七情的那一刻,七情也就成了人性的软肋。 而姜家这边....... “爷爷,”“老爷子,”姜家众人在事后无不震惊,甚至有的人还颇显埋怨:“您怎么能答应她?怎么能把轩辕剑交给妖妃妲己?” “别说了,”姜老爷子摆手直言:“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江辰在说!” “江辰,真的还活着吗?”今晚助阵的纳兰雪,不禁激动的问道。可她话出口,才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在她心里,她以为自己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江辰是僵尸的人。 但她万不曾想,在场的姜老爷子,姜灵,以及陈西南都是知情的。 试问僵尸怎么会死?纳兰雪深知,江辰是眼睛暗红的魃,当初金缕玉衣的古魃,都是集结六兽才将其诛灭。 所以江辰怎么会轻易死掉! 但是要说火烧毁容,残废失忆的话,纳兰雪对此还是深信不疑的。 她随即摸出了手机,拨起了他爷爷的电话号码........ 第五十章 处处针对纳兰雪 “你在干嘛!?”陈西南眼疾手快,一把将纳兰雪的手机抢了过去。 于此同时,电话那边传来了纳兰雪爷爷的声音:“雪儿,出什么事了?” 陈西南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将电话挂了....对于陈西南那么粗鲁的举动。 纳兰雪沉眉质问:“陈西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打被纳兰雪的爷爷算计之后,陈西南对纳兰家长房乃至所有的人,成见更深,直言:“你又在干嘛?给你爷爷通风报信吗?” “你,”纳兰雪表情一怔,以前从没想过,通风报信这个中意词,却无论在什么场合下说出来,都会给人一种贬义词的感觉。 纳兰雪捏紧了粉拳,念在他和江辰要好,还有刘叔也就是东岳大帝的情分上。 江辰以前就说过,陈西南算是他阳间的半个亲人。 便为此,纳兰雪忍了,好言好语的解释:“我只是听说了江辰的消息,想着通知我爷爷,让纳兰家抽调一些人过来,帮忙寻找江辰。” 不等她说完,陈西南便噗之以鼻:“那你这样,不就是通风报信吗?” “陈西南,你到底什么意思?”纳兰雪怒了,俏脸气的通红。 “好了,”姜老爷子忙声打断,纳兰雪终归是姜家找来帮忙的。 其实姜老爷子最初,找的是纳兰欣,但纳兰欣对江辰已经心有偏见,完全是看在当初姜家帮过纳兰家。 所以纳兰欣才答应了来帮姜家助阵,不过纳兰欣不愿意出面,她还在为纳兰太爷守灵,便转而通知了纳兰雪。 可无论纳兰雪是谁请来的,终归是姜家的客人....姜家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有的。 更何况,纳兰雪今晚终归是帮了姜家。无论有什么成见,智者都不会明言。 姜老爷子顾虑两家情面,才婉言说起:“纳兰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已经夜深,等纳兰家的人赶来,我们都已经找遍了这个城市。” 纳兰雪一咬薄唇,她可没有想那么多。也不像她爷爷那么多城府心机。 在纳兰雪看来,只是简单的觉得,完全是出马世家的隔阂。 毕竟现在的玄门,都传言姜家是三大出马世家之首,如果事事都请纳兰家帮忙,会有损姜家的名望。 纳兰雪能想到的,仅仅是那么肤浅的一层。 而且接下来,姜老爷子分配搜城任务,也全然没有安排她....只让姜家各房分工合作,围绕陈梦琪所说的地方,封锁全城。由姜家的人亲自去找本城相关的负责人。 对于出入本城的车辆,严密检查,以防江辰离开。在由姜家的人,联络当地负责人,以街道办事处,和当地驻守的调查员为单位,连夜排查各家各户....只要江辰真的在这座城市,三天,姜家有足够的能力,将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 随即,姜老爷子看向了陈西南,当下陈西南已经和刘安澜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就借由他通知刘家,借用刘家的商业势力,排查本城各个医院,甚至是私人诊所也不能放过。 最后姜老爷子甚至还看向了陈航,让其通知陈家通力合作,借由陈家的关系,在本城外,借由陈家的人脉,做最后一次筛查拦截。 这样一来,也就变得万无一失,江辰就断然不可能走出这座城市。 陈航当即就联络了陈家。 这一幕,让纳兰雪的心里更不好受了,姜家明显是在排斥纳兰家。 纳兰雪也只能不悦的伸手,向陈西南讨要手机。 陈西南冷哼一笑,手中暗暗用力,只听“咔”的一声,手机在陈西南的手中微有变形之后,他才将手机还给了纳兰雪。 “坏了,”纳兰雪委屈的咬着薄唇:“陈西南,你到底什么意思!” “抱歉,”陈西南直言:“对你们纳兰家成见太深,所以免不了手劲大了一些,捏坏了手机,我照价赔你便是。” “你!?”纳兰雪历来是个强势的女孩,她性情直爽,还从没那么委屈过。当下气的脸色一沉,识趣的拿着手机离开了。 倒不是陈西南刻意在羞辱她,而是通过对纳兰雪的了解。 陈西南相信,有的事,纳兰雪或许没有参与...但不得不防纳兰家长房的人,事关江辰他才稍显谨慎。 捏坏纳兰雪的手机,是为了保证纳兰雪今晚之前,没办法联络到纳兰家...虽然陈西南当下说话刻薄,做事看起来有些过分。 但这一切,总好过当着纳兰雪的面,去揭露长房的嘴脸。那样更残忍! 陈西南也算是心思缜密的人,打消了纳兰家的顾虑,众人才开始分头行动。 姜老爷子最后,拉住了姜灵,让姜灵去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江辰的消息,顺带将陈梦琪的尸体找回来。 借用秘术帮其还阳,可这话一出,陈梦琪自己坦言:“不必费心了!” “为什么?”姜灵诧异的问。 陈梦琪说:“我的尸体,已经烧坏了....尸身不全,找回来也无法还阳!” 这一刻,连迈步离开的陈西南,都不禁为此止步。 众人全都愣了,那也就意味着,陈梦琪真的死了! 姜灵美眸一闪:“梦琪!” “别难过,”陈梦琪佯装一笑:“有缘,来世还会在聚的!” “你傻吗?”姜灵脱口:“寻常出马弟子,是没有来世的!” 陈梦琪这一刻才恍然想起,出马弟子看破天机,插手世间因果,出马弟子的一生,便是六道轮回中的最后一世。 她自己都忘了,她已经没有来世了! 第五十一章 马叔去接江辰 就在众人心生难过的同时..... 姜老爷子突然插话:“这样不是更好,对你而言更是另一种缘分。别忘了,出马弟子不入轮回,但是能上堂单问事,继续修行,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生生世世,陪着江辰出马。” “对,对啊!”陈梦琪恍然一喜,她甚至都忘了这点。 姜老爷子随即抬手示意:“跟我来,我姑且将你收魂暂压,等找到江辰之后,在让他劝说胡九娘,收你上堂!” “谢谢姜老爷子,”陈梦琪顿生喜色。 于此同时,姜老爷子催促众人,赶紧去寻江辰。 姜家众人应声,陆续依照分工,离开了姜家....这一次,姜家的人都知道,并不是在单纯的寻找江辰。 江辰的下落,已经决定了姜家的命运。 在去寻找江辰的路上,姜灵才摸出手机,看到了上面十几个未接电话。 虽然是陌生电话,但是一连打来十几个,想了想姜灵还是回拨了号码。 然而这边,唐倩雯因为打了十几个电话也一直没人接听。 在家里正一脸愁容,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唐倩雯激动的一喜,嘴里疾呼:“太好了,姜家回电话了!” “姜,姜家!”护士长,也就是唐倩雯的妈妈,警惕的拦住了唐倩雯,细问:“哪个姜家!” 唐倩雯想了想:“应该,就是上次去过医院的那个姜家!” 提前上次在医院,护士长连忙摆手劝诫:“倩雯,这个电话你可千万不能接,也千万不能告诉姜家,江辰少爷在我们这!” “为什么?”唐倩雯不能理解。 护士长一咽唾沫,也不在隐瞒了,说出了院长,原本就是想拿毁容的乞丐江辰,试验皮肤药膏。 在护士长看来,姜家和市医院的院长,关系特别好。这事难保不会和姜家有什么关系。 她唯恐姜家知道,非但不会帮忙,说不定还会把江辰带回医院,继续试验那些药膏。 唐倩雯听到这些,自然颇显惊讶,甚至想起了当时,姜家那个女孩,亲自送来了秘制药膏。那个药膏,难道就是试验品? 人性多疑,一旦旁人猜疑,那就会勾起自己的疑虑。 瞬间,唐倩雯战兢的连姜灵的电话都不敢接了。可她也心有疑虑:“如果不让姜家接应,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护士长谨慎的提议:“等她的电话挂了...你在问问江辰少爷的家人,确信一下这个姜家,到底可不可信!” 唐倩雯点了点头,只等电话铃声停下来后。 姜灵那边打完,看了看手机,反正是个陌生号码,只当是找姜家出马看事的人,便没有在去深究。 而唐倩雯这边,看到电话铃声停顿后,迟迟没有在响起。 她这才安心的拿起手机,转而给张静雪打了过去.....电话里,问起张静雪,姜家和江辰少爷是什么关系,到底可不可信! 但张静雪,全然不知道我和姜家的关系,只说这号码是当时马思雨发给她的。 唐倩雯犹豫了一下,随即在电话里,把护士长说的那些事情,一并告诉了张静雪,转而让张静雪转告马思雨,确认这姜家到底可不可信。 张静雪连连应声,挂了唐倩雯的电话后....张静雪便打给了马思雨。 然而,这一切的巧合,或许都是命运的捉弄。 思雨这边,在医院配合医生的治疗,极度郁结的思雨刚镇定下来,闭上了眼睛,手机就突兀的响起。 吓得马夫人赶紧接通电话,唯恐惊醒了马思雨。 转而走到医院的走廊上,轻声接起了电话。 张静雪将事情转达,追问起马夫人知不知道姜家....可是马夫人对于江辰和姜家的关系,也是一无所知。 张静雪在那边无奈的抱怨,声称自己距离那个城市太远。现在根本赶不过去。 “等等,”马夫人油然一惊:“你刚才说哪个城市?” 张静雪在电话里,和马夫人核实了一下地址。 马夫人瞬间就激动起来:“思雨的爸爸,思雨的爸爸就在那个城市,我们下午才通过电话!” “真的吗?”张静雪瞬间也激动了起来。 无论在谁看来,思雨的父亲马叔,那绝对都是可靠的。 张静雪和马夫人都激动坏了,前前后后,两人都给马叔打了电话。 甚至还把马叔的电话号码发给了唐倩雯。 由唐倩雯最后联系了一遍,才发了家里的精准定位给马叔。 当晚,马叔其实已经在酒店入驻。但是接到电话后,他便急忙叫醒了司机,让其做好准备,去接上人,就连夜开车,赶回上京。 车上,马叔又惊又喜,司机知道此行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他也激动坏了,还说:“整整半个月,恭喜马董,顺利找到了江辰少爷。” “等等,”马叔激动的表情一沉,确认的问道:“你是说,我们出来已经整整半个月了!” “是啊,”司机每天都在细算日子,他是不会记错的。 可马叔背靠着椅座,表情却不由得沉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今晚,注定会不太平! 而当下在这个城市,排查寻找江辰的,也远不止他们...... 请假一天!!! 抱歉各位书友,家里有点事情,耽误了更新!原本还想赶出来的,可是看了看时间,就算现在码字,也赶不出质量。 所以宁愿请天假,调节下自己!欠下的更新,后天补上,诚请各位谅解! 双十一快乐! 《蛇吞相》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好个大聪明 话说回唐倩雯母女,他们守着缠满绷带的乞丐,也是一脸的焦急。 那种意识到了危机感,却又身处等待的阶段,是最浮躁不安的! 她们虽然不知道江辰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她们常人的理解看来,当下正值钱家的寻仇,钱家已经在大街上制造车祸,公然杀人。 钱少爷还曾经色心大起,想要绑架唐倩雯....由此种种可见,钱家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钱少爷也死了。 同为父母的护士长,心里唯恐唐倩雯这事,惹来杀生之祸! 甚至,在这对寻常母女的意识里,他们下意识的感觉,是唐倩雯引来的钱少爷,这才害死了陈梦琪。 所以母女两都心存愧疚,唐倩雯更是一个劲对江辰道歉。 而江辰,自打目睹了陈梦琪被浴火焚尸的一幕,他就更显呆愣。 脑海里都是陈梦琪临死的样子....惊恐的画面,让他整个人都在哆嗦。脑袋犹如震动般,机械颤动。 看的唐倩雯一阵心痛,对此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说着:「放心吧江少爷,我一定会想尽办法,送你安全离开的。」 「是你们一起离开,」护士强调着:「只希望江少爷真有什么背景,能护住你....不然,真不知道钱家,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丧子之痛,也只有护士长能够想象....别说是钱家的少爷,就算自己的女儿有个好歹,护士长都恨不得拉对方偿命。 更何况钱家,有钱有势,他们怎么可能罢休? 思绪间,房门突兀的敲响,吓得母女两都是一惊,唐倩雯更是下意识的脱口问出:「谁,谁啊......」 护士长想要制止,都没来得及,无奈只能接着搭话:「大晚上的,谁啊!」 好在门外传来了一道女声:「抱歉啊,大晚上的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是居委会的,确定下你家有没有外来人员,或者说你家有没有伤员暂住!」 母女两战战兢兢的走到了门前,两人先后都从猫眼探试了一番,发现门外站在两个中年女人,她们虽然穿的狠普通。但护士长还是非常的警惕,悄声问起唐倩雯:「你通知来接江少爷的,是两个女人吗?」 「这,」唐倩雯摇了摇头说:「和我通话的应该是个中年男人....而且,张静雪他们,都让我称呼他为马叔。不可能是两个女人。」 护士长心下一紧:「那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也不一定把,」唐倩雯说:「也许,这是马叔身边的人呢?」 护士长只以为老练显然不信:「你都在电话里,说了我们当下的处境,怎么会让两个女人上来接江少爷,更何况.....」 话没说完,门外再次敲响了门:「有人吗?我们是居委会的!」 突兀的敲门声,又一次吓得母女战兢哆嗦,好在护士长赶忙将女儿护在身后,佯装不悦:「敲什么敲,敲什么敲?大半夜的,居委会上门是抓逃犯啊,还是人口普查?那么破旧的小区,平时没见你们居委会上门,大半夜你来找什么外来人口,还问有没有伤重病人......你们他妈的脑子才有病!」 护士长也是豁出去了,扯着嗓门嚎了几句。 外面立马传来:「抱歉啊,打扰了!」 声落,两个女人都一脸为难,有一个还抱怨:「上面临时派的什么工作?这大晚上的,都被骂多少次了?」 另一个女人也很无奈:「我现在啊,就希望那些睡的太熟,不开门的....因为开门的,准保都会骂我们!」 「要不,算了吧?」另一个女人提议:「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知道....回去就说这 大冬天的,谁也不愿意起床开门!」 另一个女人,也在这番怂恿下点了点头。两人一拍即合,随即便放弃了排查的工作, 唐倩雯母女二人,还在猫眼探试.....看着两人的背影从门口消失。 护士长才自觉聪明的松了口气:「这点伎俩还想骗我!」 「妈,」唐倩雯也跟着紧张起来:「你怀疑那些人,是假冒居委会的吗?」 「居委会!?」护士长说:「我们都是老小区了,这么多年见过几次居委会的人?就算这些人真是居委会上门排查,查什么!?明显就是冲着江少爷来的....这些人,指不定就是钱家派来的。」 唐倩雯点头:「有道理!」 「不过,」护士长滌然一惊:「他们为什么要找江少爷?」 是啊,按道理来说,钱家派来的人,不是更应该找自己的女儿,唐倩雯吗?我 为什么要找江辰!?护士长有些想不通了! 于此同时,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唐倩雯摸出电话一看,居然是马叔。 他当即就接通了电话。在电话里听马叔说,他们已经到了下去,当下定位模糊,所以核实准确的单元楼层。 唐倩雯细说后,电话才刚挂,房门便再次敲响....而且这次的敲门声很重,透着急促。门外也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快开门!」 瞬间吓得母女都是一怔,护士长透过猫眼看去,约莫五六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一副保镖的打扮。 「是了,」护士长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放下心来:「这才有保镖接人的架势。」 第五十三章 你自作聪明 可即便如此,护士长还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门外的人,也不墨迹,直言:「请问....江辰在吗?」 「在,在,」护士长激动坏啦,当即就拉开了门。还一脸窃喜的说:「你们可算是来了,江少爷啊,就在那!」 说着一指....指着沙发上缠满绷带的乞丐。 几个西装男进门后,表情都是一变:「没错,就是他....带走!」 西装男瞬间露出了来势汹汹的感觉,丝毫不像是来接人的,给旁人的感觉,更像是抢....抢人! 「你,你们干嘛!?」护士长战兢的拉着刚才的报表他。 他似乎意识到了不对.....相比护士长,唐倩雯瞬间就发现了, 那些黑衣保镖男床的西装打扮,和钱少爷身边那几个狗腿子一模一样。 她当场缓过神:「你们,你们是钱家的人....你们要干嘛?」 唐倩雯跑过去,死死护着缠满绷带的乞丐。 但是唐倩雯一个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生无四两肉。 面对这些真正训练有素的保镖男,她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一个凑近乞丐的保镖男,只轻轻将其一拽。 便拽开了唐倩雯,随即众人合力抓起了乞丐。 他们细致的确定绷带***出的右手腕,和右脚踝骨。 确定了烧伤和腐骨锥的伤口后。便立马回头,冲刚才说话的保镖男额首示意:「他就是江辰!」 「好!」那个保镖男脸色一沉:「还犹豫什么?把他带回去!」 「是,」几个乞丐应声而动,当即架起了乞丐......乞丐丝毫没有反抗,更没有挣扎。 他脑海里,依旧是浴火焚尸的陈梦琪....那大火焚烧的画面,让乞丐浑身宛如打摆子一般剧颤。嘴里在呢喃着什么,也只有他自己听得清楚。 「不要,」唐倩雯起身,拼命冲了过去,嘴里嘶吼:「你们放开她!」 「滚开!」西装保镖男沉声警告无果,继而直面扑身上前的唐倩雯....抓着唐倩雯柔弱的手臂,转而一记华丽的过肩摔。. 「砰」声坠响!唐倩雯躬身在地痛嚎。 「倩雯,」护士长爱女心切,这一幕让她看着都疼。 急忙上去扶起唐倩雯.......是啊,试想一米八的大高个,身材魁梧。从这样训练有素的保镖身上,落一个实打实的过肩摔。 这得多疼?唐倩雯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痛? 自幼,连护士长都舍不得打她。可扶起唐倩雯,更令护士长揪心的是....「江少爷,」唐倩雯的眼里似乎只有江辰。 凭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她疯了一般上前阻止:「你们不能带走他!」 「滚开,」保镖又是一喝,他们冷漠,却也不想对一个女孩出手。 但架不住唐倩雯死缠烂打....她疯了一般去抓扯:「你放开他,你放开他!」 为首的保镖男,已经面露不悦,只一个眼神示意......当即,侧身的保镖便将唐倩雯一拽,双手托举,将唐倩雯举过头顶之后,狠狠的砸向了钢化玻璃材质的茶几。 玻璃「砰」声碎裂,瞬间碎成了渣。如水珠般大小的玻渣四散飞溅,甚至有几块玻渣飞溅,划破了护士长的脸颊。 唐倩雯这拼命的举动,也划破了当母亲的心。看着唐倩雯瘦弱的身子,宛如倒弓,撑起在碎裂的玻渣上,撕心裂肺的痛吼着。 这一刻,护士长心都碎了,她哭喊着上前:「倩雯,算了吧.....算了吧!」 「不,」唐倩雯倔强: 「有我在,谁都不许带走江辰少爷!」 「你!?」真不是护士长看不起自己的女儿:「你凭什么阻止那些人....放弃吧倩雯,那些人,我们惹不起!」 「可是,」唐倩雯咬着薄唇,踉跄的站了起来,她后背上扎满了玻渣,血淋淋的样子,吓得护士长紧紧抱着她:「别去了,别去了!江辰和我们非亲非故,算了,算了吧!」 「不,」唐倩雯固执的说:「我答应过江辰少爷,一定,一定要把他送回上京.....」 「你傻啊!」护士长骂道:「值得吗?现在的江少爷,就是个白痴,就是个傻子,你做再多,他也不会记住你的好....你就别犯傻了!」 「可是妈,」唐倩雯哽咽的说起:「如果我就这样让人把他带走,我一辈子心里都会不安的!」 不等护士长回应,为首的保镖男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劝道:「还是听***话,算了吧!这事,你已经尽力了....和钱家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说话间,乞丐已经被人押出门外.....为首的保镖男也开始转身。 可就在他迈脚离开的同时,唐倩雯突然想起问:「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 为首的保镖男侧目,或许只是单纯的想彰显钱家的势力。所以坦言:「这得,多亏了市医院,开救护车的那位司机。钱家想打听一个人的消息,轻而易举!」 说着自信的离开了......但「那个司机,」唐倩雯看向了护士长,这一刻她委屈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头脑一热,竟埋怨起:「都怪你自作聪明,还给那些人开门,放他们进来的.......」 「我,」护士长自知理亏的一阵,就是这一愣的空档,唐倩雯挣脱了护士长,直奔门外,朝着楼下疾奔:「站住,我不许你们走!」 楼道间,传来了唐倩雯和几个保镖;拉拽争吵的声响。 护士长这一刻,也内劲到了极致,看着自己的女儿拼了命一样不听劝....当母亲更揪心了,一时冲动也罢,因为内疚,想要恕罪也罢。 时常就以小心无大错,作为人生格言的护士长,她一咬牙冲出了门外,脚步疾奔楼下......... 第五十四章 要保护的人 护士长那一百六十多斤的体格,疾步下楼都是「砰」声作响。 落脚的瞬间,老旧的楼道仿佛都在轻微的摇晃.....几个保镖男,自然是有所警惕的。 可他们仗着身材魁梧健硕,根本就不闪不避,只愁容警视着眼前纠缠的唐倩雯。 一个保镖有些不难烦了,还将唐倩雯一推....猛地推下了楼道,唐倩雯蜷缩着身子,滚下楼道的一瞬。 护士长也撞了过来,不过护士长眼神一变,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 她出其不意的撞向了缠满绷带的乞丐.....或许,这才是护士长最聪明的一次。 乞丐右脚残废,浑身又满是绷带,被护士长那体格那么一撞,绷带乞丐身体瞬间前倾,踉跄的跟着滚下了楼道。 「快跑,」护士长嘴里惊慌的吼着:「倩雯,快带江少爷跑啊.....」 唐倩雯和乞丐滚到了楼梯转角处。 晕头转向的唐倩雯起身想扶乞丐,可唐倩雯浑身剧痛,她自己起身都很费力,扶着一个呆愣木纳的乞丐下楼,就更显吃力了。 唐倩雯仓皇之下,根本不及迈步,就被乞丐带着,再次滚下了楼。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活像是看猴戏一般.....但为首的保镖男,却已经失去了耐心,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戾:「去,把那女孩从楼上窗户,丢下去!」 「是,」几个保镖男,对此丝毫没有质疑....他们应声之后,便打算下去抓唐倩雯。 丝毫没有迟疑,仿佛丢人下楼,在他们的眼里,就宛如打架斗殴一般习以为常的事情。 护士长吓坏了,可她也早有破釜沉舟的打算。当即掏兜,摸出一把水果刀之后,猝不及防的便架在了为首的保镖男脖子上。 她战兢怒喝:「全都给我站住,你们要敢追一步,我,我现在就杀了他!」 一众保镖闻声止步,变得稍显迟疑。 看他们似有犹豫的样子,护士长还特意将水果刀死死顶在保镖男的脖子上,刀刃甚至压紧了保镖男的皮肉。 看到护士长狗急跳墙,动起了真格,几个西装保镖男开始安抚:「你别冲动。」 甚至有人试着和护士长探条件:「放开我们老大,我们保证不在为难你们,那个江辰,我们也不要了!」 「骗我!?」护士长战兢的一笑:「你当老娘是三岁小孩吗?」 护士长额前冷汗直流,手也直哆嗦,但她丝毫没有让步,极力克制着恐惧,还将水果刀抓的更紧了。 僵持了那么久,唐倩雯扶着乞丐,才滚到了下面一层,此刻唐倩雯也听到了楼上的动静,探头问道:「妈,你没事吧!」 「没,没事!」护士长同样探头,在楼道回应:「你,你们先走,妈给你们殿后....放心吧,这次有妈在,他们不敢乱来!」 「妈,」唐倩雯这声妈,叫的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可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护士长打断:「快,快走,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好!」唐倩雯应声后,扶着乞丐继续下楼。 而这一边,护士长将水果刀又一次顶紧了保镖男:「跟,更我上去,让他们全都跟我上去!」 护士长的手,一直都在颤抖,甚至因为手抖,水果刀早就划破了保镖男的脖子,微红的血迹,已经流了出来。 为首的保镖男,冷然一笑:「好,我跟你上去!」 声落瞬间,保镖男开始跟着护士长迈步,一步一缓,慢慢的上楼。. 而与此同时,护士长也挟持着保镖男,让其他人也跟着上楼。她唯恐那些西装保镖男,会突然为了抓捕江辰,而不顾自己手里人质的安危。 护士长这一次,算是真的很细心。 只可惜....为首的保镖男在移步期间,好奇的问:「你和你的女儿,真的不怕死吗?」 「怕,」护士长坦言:「我怕的要死.....但我和我女儿一样,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为首的保镖男一愣:「都是那个男人?」 「呸,」护士长表情一变:「瞎说什么,我当然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女儿!」 就是这说话的一瞬间漏出了破绽,为首的保镖男眼神一变,抬手握住了水果刀,不顾刀刃划破手掌的剧痛,狠狠的捏着刀刃,另一手抓住了护士长的手腕,华丽的过肩一摔。 护士长一百六十斤的体格「砰」声砸在了楼道上....... 第五十五章 护士长死了 周围几个警惕的西装男立马上前,帮忙死死的按住护士长,当中还有人问:「老大...这女人简直找死,您看,该怎么处理?」 「这还用问!?」为首的保镖男沉眉一皱:「她不是想让我们上去吗?那就带她上去....把她从楼上丢下来,给她留个全尸!」 「是!」几个西装保镖男应声而动,强拉硬拽着护士长往楼上走! 可是奇了,护士长害怕的浑身都在哆嗦,但她却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几个保镖还觉得诧异:「看不出,这女人胆挺肥....还挺有骨气的!」 「不是骨气,也不是她胆子够大,」为首的保镖男,掏出了墨镜。 「那是为什么!?」周边几个保镖,都有些难以理解。 但为首的保镖,却能感触到:「是母爱.....她怕自己发出声音,惊动了楼下逃跑的女孩,怕那个女孩回来救她!」 说话间,那个为首的保镖戴上了墨镜...人心终归是肉长的。 他很同情,也很敬佩这个母亲。他能看出,这个护士长并不是一个胆大的女人,起初还唯唯诺诺,唯恐招惹上是非。 可为了自己的女儿,或许正应验了那句老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也如护士长所言,这个世界上,谁还没有个想保护的人!? 一个人,无论是贪恋权势,地位,乃至于利益。在这个世界上,那些真正努力的人,他们无论是谁,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身边的人。 但同情归同情,保镖男很清楚自己的职责....他不会为此放过江辰,更不会放过那个逃跑的女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母亲临死之前,让她心怀侥幸,让她误以为她的付出,真的为女儿拖延了时间。 试问这大晚上的,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女,能扶着一个残废少年,逃出多远? 为首的保镖男,只是出于同情,和某种情感的共鸣,便试着给他们一次逃跑的机会。 「老大,」周边保镖,确认的问了一句:「您看.....」 为首的保镖转过身,冷冷的说着:「推下去!」 ................ 而于此同时,唐倩雯已经搀扶着缠满绷带的姜承走出了单元楼。 楼道口,恰好停下一辆豪车,车灯刚一熄灭,马叔便火急火燎的拉开了车门,看着唐倩雯搀扶着一个绷带男。 马叔沉眉一皱,倒是和刚才电话里说的状况无异,当即便小声询问:「孩子,你姓唐!」 「对,」唐倩雯当即一愣,警惕的看着来人:「你是....」 「我姓马,」马叔强调:「我是马思雨的父亲,刚才不是还和你通话吗?我就是专程来接江辰的!」 唐倩雯彻底放松了警惕,因为马叔的声音,和电话里的一模一样! 她当即将绷带乞丐男交给马叔....可是,当黑夜中,近距离靠近的时候,马叔才看清了唐倩雯身上的伤势。 唐倩雯狼狈不堪,灰头土脸不说,背上还有殷红的血迹....马叔惊讶的问着:「丫头,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您就别问了,」唐倩雯催促:「您还是赶紧带着江少爷离开吧.....」 说话间,唐倩雯其实也细看了看车上,发现除了司机意外,就只有马叔一个人。 她心下顿感失落,因为就凭马叔他们这两个人,恐怕面对楼上钱家的保镖男,他们自保都成为题,更别说帮他们解围。 「丫头,」马叔有些担心的说:「要不,我让司机顺路,开车送你去医院吧! 」 「真不用,」唐倩雯佯装无事的说:「我妈原本就是医生,等会她会帮我处理的。」 话音刚落的一瞬,夜晚的半空中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额啊,」. 是护士长,是唐倩雯的妈妈....可七楼坠下来的速度,很快。 快到唐倩雯根本没有来得及循声抬头,便已经传来「砰」声坠响,唐倩雯随着那声坠响,美眸一眨,亲眼目睹着护士长砸在了马叔的车上.... 坠身车顶的瞬间,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陷,随着凹槽,护士长一口鲜血喷涌,随着凹槽滑下了车身,落在了地上。 唐倩雯愣住了,那一瞬间她脸色煞白一片,半响才呼喊出声:「妈!」 她哽咽哭喊着上前,俯身抱着护士长的尸体。 只见护士长抬手,指着她呢喃:「走...快走!」 声落瞬间,护士长无力的侧头,手臂一垂,当场气绝! 「妈,」唐倩雯仰头声喝,那声音令人揪心的难过。 而这一声,也引起了七楼的保镖注意:「快看,她们就在楼下!」 几个保镖都激动了起来:「看来,他们还没有逃掉.....」 无奈,为首的保镖男即便有心放他们一条生路,可碍于身边那么多人,他也只能浊气一叹:「追!」 众人应声而动,楼道疾跑的脚步声,引得声控灯,一层一层的亮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唐倩雯死了 马叔的司机深感不妙,将头探出车窗:「马董,快,快走!」 「对,」马叔急忙回神,搀扶着缠满绷带的乞丐....最后在司机的帮助下,才将乞丐塞进了后座。 「走吧丫头,」尽管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看这伙人来势汹汹,早前也在电话里,听到寻仇、追杀的字眼。 当下马叔潜意识的就提高了警惕,催促着唐倩雯:「上车吧丫头,我们赶紧离开这在说....你妈妈的身后事,我保证,我一定会给你善后的。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到了上京,我一定会找关系,帮你查出那些幕后黑手。走吧丫头!」 可唐倩雯死死抱着她妈妈的尸体,泣不成声.......她怨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甚至回想着自己看到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是在冲她埋怨,冲她发火! 有的情绪,是控制不住的.....但也许,不经意间,就在也无法改变。 唐倩雯泪流满面,心里酸楚到了极致! 「走吧马董,」司机在车上催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丫头,走啊,」马叔拉拽着唐倩雯,想要将她拉上车....可哀默大于心死,唐倩雯只感觉全世界都塌了下来。 起初她还有逃生的意识,可现在,自己唯一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都死了....试着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刻,她绝望奔溃,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生不如死! 愧疚、自责,让她早已经没了生存下去的意念,顿时浑身伤痛的疲软,让她彻底没了逃跑的念头。 「走啊,」马叔试着拉了好几次,可颓废的唐倩雯只是哽咽,她再也不想站起来了,就那么狼狈的抱着自己的母亲。 与此同时,楼道上的声控灯已经亮到了二楼,司机也将车头调转,冲着马叔疾呼:「马董,别管他了,快走吧.....再不走就不来不及了!」 马叔战兢的一咽唾沫,虽然对唐倩雯心有不忍,可那些西装保镖男已经下了楼道,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在老旧小区,狭小的楼道中,昏黄的灯光,把他们的气势映照的极其可怕。 六个还是八个!?马叔一眼看去,顿时就怂了,出于恐惧,他放弃了拉拽唐倩雯,转身上了车,还冲司机疾呼:「快,快开车!我们赶紧离开这!」 司机应声的同时,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油门下去,也顾不上在这老旧小区,直接驱车疾驰.....而这一刻,车子启动的瞬间,原本呆滞惊恐的乞丐,目光碰触到了唐倩雯。 看着唐倩雯抱着尸体痛苦的那一瞬,乞丐的心似有触动! 他没有言语,没有思绪.....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天犹如一个天真的孩子,伸手冲着窗外,仅仅如哑巴一般发出了一个「额」字! 可惜,唐倩雯沉浸悲伤中,全然没有看到....而唐倩雯身后,「站住!不要跑,」任凭身后那些保镖男如何出声喝止。 车子丝毫没有停顿,于此同时....西装保镖男全都追了起来! 可就在他们跑出单元楼的那一瞬间,唐倩雯突然站起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你们这些混蛋,畜生!」 唐倩雯嘶吼着扑了过去,可她终归是螳臂当车,从一开始她就是在螳臂当车.....除了那死心裂肺的嘶吼声,涤荡在小区的夜空外,就只有她的尸体,被保镖狠狠的翻身过肩,摔向了楼道。 唐倩雯头撞台阶「砰」声闷响,头骨碎裂,溢出了血迹。 没人再去搭理她,任凭她躺在楼道,随着失血过多浑身痉挛一般的抽搐.....可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江 辰。 那次江辰平事,在人言可畏中说道,正因为世间冷漠,才让世界充满了黑暗。 「呵呵,」唐倩雯的嘴角却笑了,正是因为那一次,唐倩雯的心性有了极大的改变。 但是倘若现在,时间可以退回到当时.....她一定要问问江辰,一定要问问他这个世界上,人性又是因何而变得冷漠!? 坦白说,唐倩雯直到临时垂目的那一瞬间,她也没有后悔救了江辰,但是她....她懊悔的是这份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搭上了自己的母亲,这样真的值吗!? 唐倩雯扪心自问,如果时间从来一次,如果在回到十分钟以前,她还是会选择救江辰....但是,但是如果再来一次,那会的她预知了结局,知道了自己的母亲会搭上性命。 那她就不再确定,还会不会救江辰,因为这代价太大了! 这世界上人情冷漠,是有原因的! 没有人生而冷漠,是世间人情淡如凉水,是这黑暗猖獗,与人性无关! 对错,事非,善恶,都是旁人的评价.....比起自己的身边人,那些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能换回自己的母亲,她,她也许会违背自己的感情,违背自己的良知。 其实唐倩雯这一刻才是智者,她临死前的这番感悟,江辰也是后来明白的。 什么正邪?什么善恶.....人活一世,捍卫的,守护的,不就是保护身边所爱,亦或是爱自己的那些人吗? 第五十七章 马叔命悬了 马叔的司机深感不妙,将头探出车窗:“马董,快,快走!” “对,”马叔急忙回神,搀扶着缠满绷带的乞丐....最后在司机的帮助下,才将乞丐塞进了后座。 “走吧丫头,”尽管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看这伙人来势汹汹,早前也在电话里,听到寻仇、追杀的字眼。 当下马叔潜意识的就提高了警惕,催促着唐倩雯:“上车吧丫头,我们赶紧离开这在说....你妈妈的身后事,我保证,我一定会给你善后的。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到了上京,我一定会找关系,帮你查出那些幕后黑手。走吧丫头!” 可唐倩雯死死抱着她妈妈的尸体,泣不成声.......她怨自己,怎么就那么大意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甚至回想着自己看到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是在冲她埋怨,冲她发火! 有的情绪,是控制不住的.....但也许,不经意间,就在也无法改变。 唐倩雯泪流满面,心里酸楚到了极致! “走吧马董,”司机在车上催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丫头,走啊,”马叔拉拽着唐倩雯,想要将她拉上车....可哀默大于心死,唐倩雯只感觉全世界都塌了下来。 起初她还有逃生的意识,可现在,自己唯一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都死了....试着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那一刻,她绝望奔溃,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生不如死! 愧疚、自责,让她早已经没了生存下去的意念,顿时浑身伤痛的疲软,让她彻底没了逃跑的念头。 “走啊,”马叔试着拉了好几次,可颓废的唐倩雯只是哽咽,她再也不想站起来了,就那么狼狈的抱着自己的母亲。 与此同时,楼道上的声控灯已经亮到了二楼,司机也将车头调转,冲着马叔疾呼:“马董,别管他了,快走吧.....再不走就不来不及了!” 马叔战兢的一咽唾沫,虽然对唐倩雯心有不忍,可那些西装保镖男已经下了楼道,赫然出现在了眼前.....在老旧小区,狭小的楼道中,昏黄的灯光,把他们的气势映照的极其可怕。 六个还是八个!?马叔一眼看去,顿时就怂了,出于恐惧,他放弃了拉拽唐倩雯,转身上了车,还冲司机疾呼:“快,快开车!我们赶紧离开这!” 司机应声的同时,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油门下去,也顾不上在这老旧小区,直接驱车疾驰.....而这一刻,车子启动的瞬间,原本呆滞惊恐的乞丐,目光碰触到了唐倩雯。 看着唐倩雯抱着尸体痛苦的那一瞬,乞丐的心似有触动! 他没有言语,没有思绪.....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天犹如一个天真的孩子,伸手冲着窗外,仅仅如哑巴一般发出了一个“额”字! 可惜,唐倩雯沉浸悲伤中,全然没有看到....而唐倩雯身后,“站住!不要跑,”任凭身后那些保镖男如何出声喝止。 车子丝毫没有停顿,于此同时....西装保镖男全都追了起来! 可就在他们跑出单元楼的那一瞬间,唐倩雯突然站起来了,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你们这些混蛋,畜生!” 唐倩雯嘶吼着扑了过去,可她终归是螳臂当车,从一开始她就是在螳臂当车.....除了那死心裂肺的嘶吼声,涤荡在小区的夜空外,就只有她的尸体,被保镖狠狠的翻身过肩,摔向了楼道。 唐倩雯头撞台阶“砰”声闷响,头骨碎裂,溢出了血迹。 没人再去搭理她,任凭她躺在楼道,随着失血过多浑身痉挛一般的抽搐.....可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江辰。 那次江辰平事,在人言可畏中说道,正因为世间冷漠,才让世界充满了黑暗。 “呵呵,”唐倩雯的嘴角却笑了,正是因为那一次,唐倩雯的心性有了极大的改变。 但是倘若现在,时间可以退回到当时.....她一定要问问江辰,一定要问问他这个世界上,人性又是因何而变得冷漠!? 坦白说,唐倩雯直到临时垂目的那一瞬间,她也没有后悔救了江辰,但是她....她懊悔的是这份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还搭上了自己的母亲,这样真的值吗!? 唐倩雯扪心自问,如果时间从来一次,如果在回到十分钟以前,她还是会选择救江辰....但是,但是如果再来一次,那会的她预知了结局,知道了自己的母亲会搭上性命。 那她就不再确定,还会不会救江辰,因为这代价太大了! 这世界上人情冷漠,是有原因的! 没有人生而冷漠,是世间人情淡如凉水,是这黑暗猖獗,与人性无关! 对错,事非,善恶,都是旁人的评价.....比起自己的身边人,那些真的不算什么。 如果能换回自己的母亲,她,她也许会违背自己的感情,违背自己的良知。 其实唐倩雯这一刻才是智者,她临死前的这番感悟,江辰也是后来明白的。 去他的正邪,去他的善恶.....人活一世,捍卫的不就是身边人吗? 新 第五十八章 马叔的托付 在一追一赶之下,随着郊区路开下去,所处的位置也变得越来越偏僻。 别说是路灯,这里就算是住家人户,也没有....但即便如此,马叔的司机依旧在驱车急行,哪怕已经和后面的几车。拉开了很远的距离,但只要还能被别人跟到尾灯,他就不会减速。 这是常规的心里,如果司机开的不够快,一旦被后车追上,难保自己不会被殃及。 毕竟,刚才那对母女,就已经让司机意识到,后面那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即便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 可无论后者是要绑架,还是要杀人,都不会放过他这个目击者。 所以司机明显慌了,任凭这郊区年久失修的烂路,他也一路急行。 而后面追赶的车,是不会玩命追的,尤其是负责开车的那一个,格外谨慎。 他也只是帮钱家做事,又不是和前者有什么深仇大恨,终归只是抬了钱家的饭碗,只为糊口阻赚钱,没必要玩命。 更何况,他还是临时抽调过来的....任凭车内的其他人催促:“把车开快点。” 司机也只是搪塞说:“已经开的很快了,郊区烂路,平时我也没开到这来....地形不熟,你让我怎么开?” 那几个追赶的司机,都是这样的心里,甚至暗暗祈祷,希望前车在快一点。 尾灯消失在眼前,放弃跟踪,那才是最安全的。 可天不遂人愿,情急逃命之下,难免会手足无措。 马叔的司机根本无暇辨路,尤其是深夜的郊区,道路错综复杂,不知不觉中,马叔的司机,自己都不知道把车开到了哪里。 只是一路急行,竟随着一段废弃的山路而上,开到半路,司机便已经从山势判断出:“前面,可能会没路!” “什么!?”马叔急忙凑过去细看,顿时心如死灰,瞬间有了一种如坠冰窖的绝望。 山势陡峭难行,车灯晃动之下清晰可见,上面的山狭窄,茂林丛生。根本没路,即便心存侥幸的开下去,估计轿车的底盘,都开不到半山。 司机提议:“马董,要不....要不我们弃车把,下车找个地方躲起来,兴许能侥幸躲过他们。” “躲的过吗?”马叔到底是生意人,权衡一番:“别傻了,下车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司机还在试着劝说:“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你想想,”马叔细说当下:“山路只要一条,丢了车很明显会让他们发觉....而且弃车之后,我们带着江辰,他腿脚不便,我们能往哪跑?更何况他浑身缠的。又是白色的绷带,躲在哪,被车灯一晃都很现眼,是藏不住的。” 司机这下也急了:“那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马叔浑身一个哆嗦,其实他也怕死,或者换句话问,这世界上谁不怕死? 沉眉的思绪间,司机一咽唾沫:“马董,要不.....你带江辰少爷下车藏起来,我,我开车把那些人引开!” “小李,”马叔颇显惊讶,可感动之余:“不行,我不能让你冒险。” “可是马董,”司机一脸的真诚:“自打我给您开车以来,您和太太待我不薄,这种时候,我应该站出来保护您!” “别说了,”马叔脸色一沉,咬着后槽牙决定:“这事,得我亲自来!” “您!?”司机忍不住确认:“您是说,您要开车,去引开那些人?” “没错,”马叔坚定的点了点头。 “这怎么能行?”小李司机话语一变:“不...这绝对不行!” 但是马叔已经下了决心,好言相劝:“小李,你听我说....半年前,就有人帮我断过命,我寿终的日子,就在最近。所以你不用管我,兴许吧,正是我寿终将至,才让后面那些人阴魂不散。我要是留下,只会招惹死神,只会祸及你们!” “马董,”司机颇显哽咽的声音:“你对我有恩,我,我哪能让你冒险,还是让我去吧!” “别争了,”马董强调:“倘若你真的念及我的恩情....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把江辰,送回上京,把他亲手交到思雨的手上。” “可是,”司机磨磨唧唧的还想劝诫。 但马叔心意已决,继而看向了乞丐:“江辰....马家没有本事,自打将你从八卦村,带到上京之后,便处处都是在沾你的光,拖你的福。可我马家绝不占你便宜,我姓马的如果这条命,能帮你一次,我绝不含糊,只是....” 马叔眸光一闪,语带哽咽:“只是我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思雨....在这个世界上,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其实我知道,知道你江辰身边不只一个女孩。但这半年来,我也想通了,我也许看不到把女儿嫁给你那天,也没有机会在见证你的婚礼,但我想.....或许婚礼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并不重要,因为婚礼当天,对所有的人而言,都是见证新婚。可司仪,却唯独会对新娘的父亲说,那是在将女儿,托付给新郎。所以,江辰,以后我就把思雨托付给你了。无论任何时候,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照顾好她!” 说到这,马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而乞丐却无动于衷。 思绪间,车子转湾的同时,司机发现:“后面的车,好像追上来了!” “那就不能在犹豫了,”马叔一抹眼泪:“停车!” 司机一脚刹车,当即将车停了下来。 马叔随即开门下车,和司机合力将乞丐扶下了车。让司机带着乞丐,藏匿在了一处隐蔽的崖峭。 马叔嘱咐了司机几句,便转身上了车,他在狭窄的路上艰难调头...调转车头后,还刻意开启了大灯。 继而一脚油门下去,驱车急行下山,就在刚才那个弯道,借由车灯晃动直面相对的车辆后,他并没有选择撞上去。 马叔早有盘算,他只是选择当着来车的面,将方向盘急转,让车在转湾的时候,坠车滚下山崖。 轿车顿时如王八翻身,顺着陡峭的崖壁,不断侧翻而下...... 新 第五十九章 乞丐被抛弃 深夜的山间,涤荡回响着翻车的动静...... 而这一幕,也同样躲藏在崖壁后面的乞丐看见。 绷带没有遮掩的目光,看着翻车的一幕,乞丐的眼神赫然圆睁。 他不傻,他能认出那是刚才自己坐过的车。 而最后开车的人,就在车上....马叔,这个称呼莫名的浮现在乞丐的心里。 他仿佛感觉,对那个人有几分熟悉。 可他心里也仅仅只是浮现马叔这个称呼,随着那辆车翻入崖底,也不知道是剧烈的碰撞,还是马叔临死前,曾引过火。 当车身滚在崖底的那一瞬「轰」的一声,火势瞬间就燃了起来。 那熊熊的火势,落入乞丐的眼中,乞丐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在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尸火油池的画面。 浮现出了陈梦琪在车上,被炸的体无完肤,浑身浴火的画面。 乞丐惊恐了起来,他整个人开始战兢发抖,像个哑巴一样「咿啊」乱叫。 看到这,刚才的司机,忙声安抚:「江少爷是吧....你别急,你也别怕!你就在这等我,我,我这去救马董。」 乞丐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其实乞丐只是看到火,尤其是燃烧后的汽油味,常人闻不到,他的嗅觉却尤其的敏捷。 那股汽油味,让他想起了陈梦琪临死的画面,所以历来没有情绪,没有表情的乞丐,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你别怕,放心吧,我答应了马董,就一定会把你带回上京,亲手交给思雨小姐的,」司机说着,转身示意:「江辰少爷,你就在这等我,哪也别去,等我...等我回来!」 他一边试探的退后,一边安抚着乞丐。 可他退身离开的方向,却和车祸坠落的方位,截然相反....他这根本就是想逃,想要离开这。其实刚才那些委婉的言辞,那副仗义的样子,全都是他装出来的。 驱车逃命的路上,他已经想清楚了,他和后面那些人无冤无仇。 那些人根本就是冲着江辰来的,那自己凭什么要跟着马董和眼前的乞丐江辰? 他想要甩开这两个危险人物,想要独自逃命,才会在车上说出那些建议。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开车离开,但马董却主动要求他来....这才打破了司机盘算。 现在马董一死,司机也不在伪装,眼前不过是个拖油瓶,一个随时会祸及自己生命的人。 司机已然下定了决心,开什么玩笑,自己凭什么要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卖命。 他到马家不过是为了赚钱生活,为了糊口,凭什么要帮马家卖命。 在老板面前,说一些大义凛然的话,这也能当真?哪个员工不讨老板的欢心? 听听也就罢了,是那个姓马的自己傻,居然会深信不疑! 司机冷笑一声后,当即转身,决定抛弃这个乞丐.....但是看到司机走了,乞丐明显更慌了。 乞丐眼神一变,潜意识下伸手,拉住了司机。 其实,这仅仅是因为乞丐惊恐到了极致.....而司机,却将这个举动,视为乞丐想要拉他垫背。 司机顿时脸色一沉,怒喝之下将其一推。 残废跛脚的乞丐,顿时猝不及防的被他推下了悬崖。 乞丐坠落间,惊恐的嘶吼挣扎,那动静,瞬间就引起了崖壁上的那群人,探头紧视之下...「快看,那还有一个人人!」 忽然,一个身着黑衣的保镖男,看到了藏匿的司机。 那个司机慌了,逃窜间,指着崖底疾呼:「快...你们要找的江辰,就在崖底!」 这声提醒,瞬间证实了目标的身份,那几车的黑衣保镖男顿时组织起来,打算下崖探寻,他们甚至全然顾不上逃跑的司机。 半小时后,那群黑衣男才一路探寻到了崖底,他们全都打开了手电筒,在灯光晃动之下,寻找着乞丐的身影。 原本那么深的崖底,崖底杂草丛生,想要找个人原本没那么容易.....可乞丐要明显了。没多久,便有人惊呼:「在那!」 众人闻讯一看,那白色的绷带格外显眼,众人急忙跑了过去。 只见乞丐浑身宛如电触一般保持剧颤,这一刻,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都惊呆了:「这什么人?那么高摔下来,居然都没死!」 「算他命大,」众人议论着:「反正钱董交代了,生死不论!」 几个保镖上前搭手,他们一左一右便将乞丐扶了起来,架着乞丐急匆匆的逃离现场....只可惜,下崖容易,上崖难。 带着一个乞丐怕上山,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保镖,也是个极大的考验。 他们都是血肉凡胎,甚至当中,并没有阴山派通晓阴阳的弟子藏匿在里面....毕竟今晚,钱长老派出了自己手下所有的人手。 他是做生意的,手下更多的,便是这种保镖。 这样的保镖,不知底细,不晓阴阳,他们做事很谨慎,没有贸然选择爬崖,而是先在崖底摸索了一阵,试图在崖底找一条离开的小路。 可他们架着乞丐四下探寻之际,也路过了刚才坠车的现场....看着马叔开的那辆车,已经燃烧成了碳灰。 其实火势散去,只有微弱的火苗还在燃烧...而眼下,真正刺激到乞丐的,就是那股燃烧的油火味。 乞丐的眼神,竟在这一刻,突然变了....... 第六十章 金色的眼睛 毫无情绪的情绪的乞丐,居然在这一刻开始挣扎。 沉默寡言的乞丐,居然在这一刻,惊恐的嘶吼,他「额啊」乱嚎,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极度惊恐的情绪,却不难感知。 可那群黑衣西装男,只当乞丐是想反抗,反而死死的架着乞丐。 随着他们无意间迈步,朝着那辆燃烧废弃的车子靠的越来越近的时候....微弱的火苗,仿佛跳动到了乞丐的眼睛里。 陈梦琪,马叔,那些人惨死的样子,在乞丐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甚至还有护士长,坠楼高楼,砸在车顶的那一幕,也浮现在了乞丐的脑海中。 乞丐更慌了,尤其是当下这么敏感的姿势,被几个人拉着手,架起来的动作,让乞丐心里极度的恐慌。 那是当初在尸火油池,被人架起来钉入腐骨钉,留下的阴影......乞丐疯了一般挣扎,不断尝试着缩回手臂。想要挣脱这些西装男。 「他妈的,」左边的西装男不禁沉眉骂道:「真看不出来,这小子力气还真大!」 右边的西装男也觉得奇怪,揣测道:「他好像在害怕?」 「怕什么?」旁人调侃:「怕我们吃了他!」 「不,」右边的西装男因为好奇,所以观察的最为细致,他感觉:「他好像是怕前面那辆车....或许是车祸造成的阴影。」 「那有什么好怕的?」左边的西装男不以为然。 或许是因为乞丐一直在挣扎,所以惹得左边那位保镖男极其反感。 居然还刻意拉着乞丐,往坠车现场走去。 他也只是想借此,应证旁人的猜想。.. 可这世界上,有时候就是那么讽刺。 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是你自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东西,却是别人惊恐的阴影。因为你并不知道别人,曾经经历过什么。 而这西装保镖男,明显就是在作死....当他拉着乞丐靠近的一瞬,突然「砰」的一声。 驾驶室的门,黑如炭灰一般松动,一具烧的黑漆漆的焦尸呈现在了眼前。 那是马叔的尸体,焦尸已经烧的面无全飞,身上只有油脂在燃烧,烧的宛如炭火一般。 这一幕,彻底激怒了乞丐,那股浓烈的烧焦味,随同油火的味道,瞬间让乞丐一怔,微光跳动的火焰,仿佛完全融进了乞丐的眼睛里。 乞丐眼色一变,是真正的眼色....原本呆愣的眼神,变得赫然圆睁,黑漆漆的眼珠子,变成了淡金色。他虽然残了右脚,但是左脚落地的瞬间,就如脚下生根,任凭几个西装保镖男如何使劲,也拽不动分毫。 「妈的,」左边的保镖男,脾气最为爆炸,他没有多想,只觉是乞丐抗拒挣扎。 随即犹如街边强势的混子一般,转身就想给乞丐一点教训.....可还没等他骂出脏话。乞丐突然侧目,张嘴一喝,宛如兽鸣一般的尸吼,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周围的保镖全都傻了,尤其是原本准备教训乞丐的保镖男,他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乞丐的嘶吼的嘴里,长出了长长的尖牙。 犹如春笋破土一般,只一眨眼的功夫,便露出了唇外....虽然现在长出来的,远远不如江辰以前的尸牙那般狭长。 但是,和电影里的那些尸牙,却一模一样! 那个保镖男战兢的一咽唾沫,嘴里不住的发出颤音:「僵,僵,僵尸!」 还不等声落,乞丐伸出左手抓住保镖男,随着一声尸吼,猛然将他丢向了废弃的车壳上,像极了当初护士坠落车壳的场景,瞬间「砰」声作响,烧的只有其形的炭灰车壳碎裂成渣。 所有的人,都 已经看呆了,就那么单手出力,脚不着地,也能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保镖甩出至少十米开外。这绝非人力可以办到。 周边还架着乞丐的保镖,甚至都来不及惊骇,他们就明显感觉到了乞丐身上的皮肉,仿佛缩水一般紧缩。 在紧缠绷带的素裹下,这一幕显而易见......随着乞丐回头又一声尸喝,众人慌了。再是训练有素的保镖男,也变得惊慌无措。 他们四散而逃,好在那个缠满绷带的乞丐残废了右脚,他并没有追上来。 一众西装保镖男,跑出了乞丐的视野,才自认为安全的打起了电话,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钱长老。 常人,谁不害怕僵尸! 任凭钱长老怎么催促,他们也不敢再去招惹乞丐,无奈之下,钱长老也只能让他们守着崖底。确保江辰不会逃出来。 只等半个小时后,钱长老就带着上百个通晓阴阳的阴山派弟子,还有十几辆遮掩篷布的卡车,赶到了现场。 随着停车的动静,篷布飘风,眼尖好奇的人,甚至能看到,那卡车上,居然是一具具贴着黄符而立的僵尸。 这可把一众保镖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而钱长老大费周章,带着人进入崖底竟发现.....乞丐,江辰居然不见了! 黑衣保镖男非常确信:「那个僵尸....不,那个乞丐绝对没有出去过。」 「是啊,」其他保镖男都能作证:「他右脚残废,半个小时,就算跳,也跳不出这个崖底!」 「没错,」钱长老脸色一沉,挥手间下令:「找,翻了这整座山,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是,」众人应声而动,数百人开始地毯式的寻匿,保镖男还将功补过的透露:「那个乞丐,缠着绷带,一眼就能发觉。」 第六十一章 现在的江辰 可是钱长老,带着数百人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乞丐的踪影,甚至连一块绷带都没有看见。 最终,钱长老也只能断定,是那个乞丐逃了,江辰杀了他的儿子,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跑了! 这让他怎么能不气愤,可他万不曾想,是有人捷足先登,甚至还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其实乞丐在吓退那些西装保镖之后,便因为自己心里的恐惧昏倒了。而张姓长老,其实一直都安插了人手,注意着钱长老这边的动向。 自打乞丐江辰,从唐倩雯家逃离,就一直有人暗中尾随。在刚才乞丐江辰昏厥的半个小时中,那些人已经悄然潜入,秘密带走了他。 借用张姓长老,快递运输的渠道,乞丐江辰秘密当晚就被秘密运出了城....只可惜,螳螂捕蝉,就注定了黄雀在后。 运输车刚出城,就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严重的事故。运输司机当场死亡...处理这场车祸的交警赶到现场的时候。 货箱内,也只有快递运输的物件,根本没有乞丐江辰的身影。 自此,关于江辰的线索,彻底断了...而姜家,钱家,还在封锁全城,排查着每一个角落。 可找到的,只有街头,被陈梦琪遗失的白虎剑。 而一天一夜没有联系上马叔的思雨,也打通了姜灵的电话。 两边核对时间和讯息,也只是随着马叔那辆车上的定位,找到了一具焦尸。自此,徐家的人也从上京赶来介入。 他们都越发确信,江辰就在这座城市。 可殊不知,乞丐江辰,早已经被人转移...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乞丐的眼前似乎还是一片黑暗,他睁开了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在短时间的缓和之后,他的视线内才渐渐出现了影像,不过很奇怪。 他发现自己眼前的事物,没有分明的色彩,只有淡金色的视野。受这种视野的影响,他眼前的一切,都只能模糊的看到轮廓。 凭借轮廓,他很快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房间之内。而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在没有任何一件,多余的东西,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就好像是一座囚牢一样。 唯一微弱的光,也是从门的缝隙中,透进来的,通过这微弱的光亮,乞丐淡金色的眼睛看到,自己身上依旧缠着绷带。 不,乞丐沉眉一皱,绷带似乎被人换过,因为眼下的绷带,缠的更紧。他冷漠的神情之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疑惑的意味。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 紧随其后,便是拉动铁锁,开门的声音,乞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门边看了去。 只见,模糊的两个人影走进了这座“囚牢”,头前带路的便是老巫医。 而身后紧跟的,是一个手盘铁球的秃顶男人,他便是阴山派掌管本土地下江湖的许长老。 “他居然醒了,”许长老不禁一怔,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乞丐。 不怪许长老会诧异,眼前缠满绷带的人,真没什么特别的。 俨然就像是一具木乃伊,唯一露出来的眼睛,虽然淡金色稍显怪异,但是这个人看不出半点情绪,也仿佛没有半点感情。 平静,静的宛如一个傻子!这和当初在油池墓底,见到的江辰,完全判若两人。钱长老不禁开始质疑:“这个人,真的是江辰吗?” “是,”老巫医非常肯定:“我已经给他换过绷带,也检查过他的伤口,确实有腐骨钉,留下的伤疤。” “难以置信啊,”许长老不禁沉眉深皱,要不是老巫医证实,他简直不敢相信:“你说,他是怎么从尸火油池中逃出来的?” “这谁知道?”老巫医说:“恐怕这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失忆了!” “失忆!”许长老一怔:“为什么?” 老巫医猜测:“应该在那场火海中,他就已经失忆了....后来经历过一些让他难以面对的事情,所以他常人的意识消沉。恐怕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现在的思维就是一副空壳,行事全凭感觉!” 许长老并没有完全相信老巫医,他上前俯身,仔细打量着江辰。嘴里试探的问:“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乞丐没有回应,仅仅只是蓦然直视着他,没有半点情绪,更没有半点情感。金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呆愣的无神。 对视之下,许长老突然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容,久立江湖,他相信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他激动之余,笑容也突然一僵:“他如果没有思绪,没有感情...这样一来,我们要怎么控制他!” “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他现在行事,全凭感觉,”说着,老巫医掏出了两个银铃,只轻轻一摇,铃声响起的瞬间,乞丐的眼神变了。 他竟然闻铃而坐,涣散的目光紧紧看向了那对银铃。 这一幕,把许长老都惊呆了:“金色的眼珠,那已经是和纳兰闯一样,迈入半步尸祖的地步。他怎么还会受符咒和摇铃的控制?” “那是源自他心里的感觉,”老巫医将那对银铃摊开细说:“这对银铃,颇显古质,上面画了驱魂咒,绝非普通凡品。这是我当初,在他身上打入腐骨钉的时候,从他身上顺走的....这东西原本就是他的。或许是对他有什么不凡的意义,才让他对这银铃,有奇怪的回应。” “真没想到,”许长老激动的拿过银铃,只感觉是老天爷都在冥冥中帮了他一把。许长老虽无心机。 可混迹地下江湖,有了权势之后,他也有了野心,此刻拿着银铃,他仿佛就像是如获至宝。 得意忘形之下,他直接问道:“老巫医...你说江辰和纳兰闯,究竟谁更强!” “当然是江辰,”老巫医直言不讳:“你想啊....他们同是半步尸祖,练尸的方式应该是一样的。而江辰是谁?他是纳兰姜承的后人,既然拿后人练尸,那必定,会把他练成这世界上最强的一具僵尸,大祭司曾经无意间跟我说过......” 新 第六十二章 老巫医提议 “他可不是寻常的僵尸,更不是一具普通的魃,”老巫医听说:“他曾两次将纳兰闯重创,一次是去阴山寻匿生死果的时候,一次是纳兰家。据说这次交手,纳兰闯至今还在浸泡血池......这两次交手下来,虽然他们都是两败俱伤。但江辰的实力,还远远没有发掘出来,僵尸以血为食,以怨为力。纳兰闯浸泡在血池里炼化体质,可江辰呢?他涉世未深,处处讲究七情化怨,他没有纳兰闯那般厌世的经历,更没有用血池锻造过尸身。他还有很大的练尸空间,只要炼出来,他一定比纳兰闯更强!” “没错,”许长老似乎也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四大僵尸始祖中的赢勾,也是毁在他的手里。” 许长老越想越激动,眼神里流露出了贪婪和对权势的渴望......别看他那秃顶粗犷的模样,他是没有大智慧,也不善心机城府,但他就是有野心。 常人都被他外表迷惑,是.....江湖人脾气粗暴,性格看起来直爽。 但那些外表下,是一颗谨慎的心,如果没点头脑,单凭阴山派的支持,他也不会主宰一方江湖那么多年。 他太渴望权势了,他没有主宰本土灭了玄门的野心。 但他想要独立,彻底脱离阴山派的掌控....现在有了江辰在手上,他也想对付阴山派,掌管权势,人脉。 成为阴山派的主宰,许长老看起来豪爽,其实很记仇。 当初那三个长老,取笑他和纳兰家的丫头睡到一起,就那么一个笑话,他都记恨到了现在。权势财富,从来都是权势排在首位。 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嘲笑自己,在许长老的心里,他就应该是四大长老之首,而那些人却敢调侃他,甚至对他指手画脚,安排自己做事。 他们凭什么!?在许长老看来,那就是阴山派没有识人之明,那三位长老还妄想和自己平起平坐。 这对许长老而言,那就是奇耻大辱,一个坐在权势高位上的人,最反感的,就是别人压自己一头。 在许长老眼里,本土四大长老,他才是首位。 别人的指手画脚,都是对他的质疑,尤其是当下,他有老巫医做智囊,更有江辰做傀儡。他的权势欲望越发膨胀。 就在他幻想,借着江辰平了其他三个长老,直到太国阴山派的时候。 老巫医却突兀的说起:“只可惜.....美中不足!” “怎么了!?”许长老沉眉一顿。 听着老巫医说:“江辰右手右脚被腐骨钉钳制....让他尸带残疾,其能力也大打折扣。” 许长老这才反应过来,当初悔不该废了他。 可是仔细一想,当初如果不废了他,谁敢靠近? 许长老着急的问起:“那就不能把他体内的腐骨钉,拿出来吗?” “可惜了,”老巫医浊气一叹:“当时连腐骨锥的锥柄,都被挑断了,为的就是让跗骨锥,全部打在了他的身体里。” 许长老急了:“那就划开他的皮肉,就像做手术一样,把腐骨锥拿出来不就行了!” “谈何容易,”老巫医坦言:“倘若不是神兵利器,又怎么能划开他的皮肉?” “那可怎么办?”许长老有些懊恼:“大费周章,抢回来的居然是个废物......” “你也别急,”老巫医眼神一变:“找一把神兵利器,不就成了吗?” 许长老智商不高,俨然把老巫医当做了智囊,下意识的就问她:“去哪找?” “南茅北马,和各家玄门都不乏神兵利器,”老巫医极力分析当下:“如今现世的神兵当中,不就有轩辕剑吗?只可惜那把剑目前没有消息,其次是金花教主的青龙剑和白虎剑,白虎剑据说遗落街头,被姜家以秘术带走。但凡神兵利器,都会认主,白虎只认江辰一堂人马。找回来也没用,而且要寻白虎剑,就要面对姜家...目前江辰还没有完全掌控,贸然去姜家寻剑,恐生变数,去姜家不是明智之举。” “那去哪找?”许长老没有耐心听下去了,只问:“你就说吧....哪一把神兵利器,最合适。” “当然是,”老巫医眼神一沉:“用纳兰家的那柄青龙剑!” “青龙剑!?”许长老剑眉深沉:“只怕是纳兰正德那老家伙,不肯借啊....上次油池古墓就看出来了,那老家伙野心不小。” 想起这些,许长老也对纳兰雪的爷爷,纳兰正德恨得咬牙切齿。 奈何.....老巫医却说:“只有纳兰家的青龙剑最合适,因为但凡神兵都会认主,而青龙剑认纳兰家的人,刚好,你身边不就有一个纳兰家的丫头吗?” “可是,”许长老愁的是:“我只怕这纳兰正德不肯借剑呐!” “不肯借,”老巫医一咬牙:“那就抢!” “和纳兰家为敌!?”许长老瞪大了眼睛,这种事他可是想都还没敢想:“瘦死骆驼可比马大,虽然纳兰家已经大不如前,但起码还有七百来号人,去纳兰家抢东西?” 许长老深知:“单我手上的人,可没那底气!”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老巫医提醒:“你不是有江辰吗?让他去抢!” “就凭他,”许长老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乞丐江辰:“就凭他现在这个样子,能独闯纳兰家?” “没错,”老巫医强调:“你别看他单手单脚的残疾,但是倘若近在咫尺,没人是他的对手,更何况......” 新 第六十三章 将臣现世吗 老巫医转头看向了他:「你不想把你枕边的那个丫头,报仇吗?」 「纳兰慧!?」许长老以前真没敢想,虽然自己也知道纳兰慧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借用自己的权势,帮纳兰弘安一房报仇。 他是答应过纳兰慧,可许长老当时答应,也不过是出于男人床上的谎言。 他深知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不过有了江辰,那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老巫医还说:「你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试试江辰这把利刃....只要锻造的好,这把利刃一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到时候阴山派算什么?南茅北马,乃至于整个玄门,那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天下权势,那也是你唾手可得!」 「好!」许长老的野心越发膨胀了,看着乞丐江辰,他越发视为珍宝,突然想了想:「江辰!?这个名字不好,在我今后的路上,只能一帆风顺,万不可沉......」 「那不如你给他取一个!」老巫医征询的问。 许长老的确有这个意思,想了想:「得选一把霸气的名字!」 「那就借用后卿的名字吧,」老巫医说明寓意:「诅咒那些和你作对的人,都不得善终!」 「好寓意,只可惜,」许长老浊气一叹:「后卿虽为四大尸祖,却是当中最弱的一个,也是最早被女娲娘娘毁灭的一个。这个名字不好.......」 老巫医识趣的想了想:「确实,毕竟还冲撞了四大尸祖的名字。」 许长老没有管她,自顾思索:「姜承,江辰....同姓同名同音,」许长老表情突变:「将臣!」 当将臣的名讳被提及的那一刻,老巫医瞪大了眼睛。 「没错,」许长老还自顾说着:「当世在没有比这个名字更霸气的,四大僵尸始祖之中,也更没有,比将臣更强的。要说霸气,呵呵....将臣现世,就这四个字,就足以震撼阴阳两界!」 老巫医仿佛松了口气,仿佛话有深意的说:「许长老,您真是取了一个绝好的名字!」 「呵呵,」许长老笑了:「确实是个好名字啊,从古至今,就没有比这更霸气的名字!!」 说着,许长老躬身看向乞丐江辰,郑重其事的说着:「从今天起,你就叫将臣。也将会成为,当世最强的僵尸,让阴阳两界闻风丧胆!」 老巫医额前冷汗细布,岂止是阴阳两界....将臣现世,唯恐是天地人三界,都会为之震撼。 思绪间,许长老再也按耐不住,迫不及待的就要拉将臣出去练尸。 他的野心和权势作祟,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试一试将臣,他不能全听老巫医的吹嘘,是骡子是马,都一定要拉出遛一遛。 当下便走到了门口,张嘴便喝来两个人...让他们搭手,把乞丐江辰,架到了练尸场。 进来的两个人手,直接就把江辰架了起来,跟着许长老,朝外面紧随而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江辰便被这两名随从,带到了一个地下大厅之中...这大厅,极其的宽阔,宛如一个斗兽场。 大厅里面没有灯光,但却有数个石头烛火,每个焰台里都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将这个大厅给照耀的通亮,让常人感觉阴森恐怖。 就连老巫医和许长老,走进来都不禁打了个冷噤。 这里深处地下,也位居极阴极寒之地,是真正的练尸地....本土尚存的四位长老,其实暗中都有练尸。黑白僵煞,跳尸不计其数。中文網 毕竟赶尸一脉,也得益于阴山派,而控尸,练尸,就一直是阴山派试验探寻的手段。所以,阴山派的长老都有养尸。 别的不说,但说许长老。 能主宰一方地 下江湖,暗中必不可少的用到了一些阴阳手段,借用灵异控鬼,控尸排除异己,那些事情,四大长老都没少做。 只可惜,四大长老麾下,能养出几具飞尸,那都势若珍宝。因为当中练尸的代价太大。 要让一具僵尸变得越发强悍,就要靠斗! 宛如斗兽一般,斗其勇,斗其狠! 因为僵尸,无论到了哪个等级,他没有人性,只有兽性,越是疯狂就越是强悍。 所以,这地下练尸场,修的就宛如斗兽场。 圆形的框架边上,宛如囚笼一般,紧锁着一具具僵尸。 还有一个最大的牢笼里,关了七八十具,黑白僵尸。 下人眼见许长老靠近,急忙拱手作礼....只待许长老问及。 下人才回禀:「关起来的这些,都是凶狠好斗,不肯听话的僵尸.....已经饿了他们三天。」 「好!」许长老激动坏了,转而示意:「来啊....」 几个看守的下人,应声上前。 许长老吩咐他们,取来几盆人血,淋到江辰身上,在将他丢进尸群当中。 「这,」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敢质疑,只是惊叹,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一个残废的活人,丢入饥饿难耐的尸群当中。 可别小瞧了黑白僵煞,他们饿极了,如狼似虎......几个下人所感诧异,却也不敢开口细问。 自顾按照许长老的交代,将鲜血透入绷带乞丐的身上后,鲜血瞬间侵入了绷带,只一眨眼的功夫,乞丐身上腥红一片。 那血腥味,引得囚笼内,那七八十个僵尸,嗷嗷低吠。 他们犹如饥饿难耐的野兽,扑向了靠近乞丐这边的铁笼,个个伸手探爪,妄想伸手抓住江辰。 一个个僵尸已经兽性大发,他们张牙舞爪,露出犀利的尸牙,场面俨然失控。 几个守在囚笼外的阴山弟子,无论怎么呵斥摇铃,也无济于事,根本无法驱赶这些黑白僵煞。 「无妨!」许长老煞有介事的说:「那就把他们,全都推到角斗场,好好斗一斗!」 「是,」下人应声而动,他们先把乞丐带到斗兽台,继而关闭了台下的安全门。 只等一切不住妥善,防范好了安全隐患之后,才有人通过电闸,启动了囚笼的牢门。 那一瞬间,七八十个黑白僵煞,宛如鱼涌而出,他们疾奔江辰.......这一刻,许长老绷紧了神经,无比紧张的看着台上! 第六十四章 纳兰慧出场 他们早以及饥渴难耐,当下这群黑白僵煞还有一众跳尸,早已经被血腥味激起了兽性。他们疯了一般朝着角斗场上的乞丐江辰扑了过去。 只眨眼的功夫,便如尸海一般堆了起来,所有的僵尸,都在拼命的夺食。 就看着这一幕......突然传来一个少女嘻哈的笑声:「还真是巢里无食,猪供猪啊!」 众人循声看去,个个拱手作礼:「小姐!」 小姐!?许长老连声一变,急忙回头.....只见纳兰慧窃笑走来,喊了一声:「干爹!」 「女儿,快,」许长老激动的拉着她坐下:「看快,今个可是让你看一出大戏,好戏!」 「有什么好看的,」纳兰慧不以为然,噗之以鼻的说:「不就是斗个尸,自相残杀的戏码,有什么好看的。」 这段时间,纳兰慧在许长老身边,有着见不得光的身份。 整日在许家的庄园私会,闲来无事连门都不让出。 所以这地下角斗场,斗尸的戏码,她已经看腻了.....早已经没有第一次看到的那种恐惧感。 甚至现在每次看到,都会幻想到,弟弟纳兰轩辕,好不容易被练成飞尸,却毁在了江辰的手里。 如果不是江辰从中作梗,自己的父亲在世,自己的弟弟仗着飞尸之能,纳兰家会遭此变故吗?自己的爷爷一房,会被长房的人屠戮吗? 纳兰慧心里委屈,眸光闪烁出一抹恨意! 没错,好像世人都把纳兰弘安一房的人,给曲解了! 纳兰弘安一房,除了纳兰七爷和纳兰二爷以外,二房的人只是强势了一些! 他们的强势,不过是想守住一房的地位,守护纳兰家的基业! 纳兰七爷和纳兰二爷,都是被纳兰雪的爷爷设计,故意算计他们和阴山派扯上了关联。 真要算起来,无论是纳兰二爷为抢金屡玉衣,还是纳兰七爷将自己的儿子练尸。 他们都只事一己之私,其实就纳兰家而言,真正更想守护纳兰家的,是二房! 想起这些,纳兰慧越发痛恨江辰,恨意甚至都浮现在了脸上.......看的许长老一阵心痛:「唉哟,干女儿,别难过呀!」 说着,劝诫她:「先看台上的好戏,看完我在和你细说。」 「那有什么可看的,」如今的纳兰慧,说话都带着几声娇柔的魅惑,还说:「刚才我就看到你们,用裹尸布,把那个僵尸缠上,还倒满了鲜血丢在台上。那个僵尸是犯了什么错,惹得干爹,这样大发雷霆?」 「呵呵,」许长老笑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僵尸!」 「怎么!?」纳兰慧打听:「难道,还说一具飞尸!」 「飞尸算什么,告诉你吧,他比魃更强悍,」许长老坦言:「他就是江辰!」 「江,江辰!?」纳兰慧闻名一愣,难以置信的确认:「你说,你说刚才缠着裹尸布,被丢到台上的,是江辰?」 「没错,不过江辰身上缠的不是裹尸布,是绷带而已,好了,」许长老摆手示意:「别说话,好好看......」 「江辰,」纳兰慧呢喃着这个名字,看着台上堆积的尸海,她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如果台上真是江辰。 那可绝对是一出好戏,不管江辰有多大的能耐。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在那么多僵尸的压制下,即便是玄门大能,也插翅难逃。 纳兰慧这段时间在这,也对练尸有了初步的了解.....虽说僵尸是以血为食,其实这是玄门中的人,不明其中的深意。 僵尸还处于黑白僵煞,或者跳尸的时候,身体僵硬,他们吸血是为了吸纳精气和气血里的热量,来缓解尸身的僵硬。 黑白僵煞,跳尸都是如此....一旦断了他们的血食,他们不会死。 甚至很多僵尸,埋在地下千年依旧能不腐不烂。 但是,当他们沉淀一段时间,重新现世的时候,就一定会急切的去吸食人血,来获取热量和精气。 这些僵尸只有到了飞尸的境界,才能不仅仅局限于人血为食。 因为飞尸有了一定的修为,他们更喜欢吸山间灵气,月之精华,完全可以断了人血。 不过当下这些僵尸,显然都还没有到飞尸境。 他们没有人血维持,个个都宛如瘾君子一般,争先恐后的抢夺到了一起......纳兰慧和那些看守角斗场的人想的都一样。 在他们心里,刚才那个缠满绷带的江辰,应该已经被众尸瓜分,数百双利爪已经划破了皮肉,那些黑白僵煞和跳尸,应该已经咬的的他浑身都是牙印吧。 就在纳兰慧,恨不得也跟上去喝其血,拆其骨的时候.....斗台上,也在一番压迫之下,突然。 随着几声:「额啊!」声喝,尸山被由底掀开......这一刻,纳兰慧的表情骤然惊变。 第六十五章 江辰出手了 而许长老则是瞪大了额眼睛,他以为江辰斗起来了。 可下一秒,他虎目一沉,看到的,竟然是六、七个跳尸合力,掀开了黑白僵煞.....而江辰,已经保持着刚才站立的姿势。 他身上缠的绷带已经开始松脱,露出了烧伤的肌肤,可是浑身上下,隐隐未见半个牙印。 「咬啊,」纳兰慧紧张的喊着,可僵尸的世界,常人根本不懂。 几个跳尸刚才动作太快,这群黑白僵煞也全然忘了尸群的规矩。 他们压着头前的跳尸,根本无法吸血,惹得几个跳尸,这才合力掀开了他们......为的,只是独享其食。 但这种情况,不禁许长老眯起了眼睛,狐疑的小声问起老巫医:「莫不是那些尸群,已经认出了江辰?」 「还没有,」老巫医一指台前,小声回应:「你看江辰,眼睛平淡的于常人无异,身缠绷带,血腥味早就遮掩了尸气。那些僵尸都没有察觉。兴许只是几个跳尸,想要独享其食罢了。」 「那怎么能行!」许长老饶有兴致的一摆手:「让他们全都上,这出戏才有看头.....」 这话纳兰慧听到了,只当许长老是要为她杀了江辰。 顿时一喜,从周边急喝:「没听到***爹说的吗?快,让他们全都上,」纳兰慧哼的咬牙强调:「让他们咬死台上那个人!」 守在一旁阴山弟子,急忙唤咒驱尸以六具跳尸为首,领黑白僵煞上前....这一次,他们所有的人,都以为许长老是动了杀人的念头。 所以不遗余力的驱尸,众尸再度宛如鱼涌而至,爬满了乞丐江辰的周遭。 不过这次,他们井然有序的布阵,没人敢越上头稍,也没人敢压尸而上不得不说,他的速度很快,而且整齐一致,十分的具有压迫性,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没有因为尸多而乱了章法.....可奇了,六具跳尸围着乞丐江辰。 他们露出长长的尸牙,正可谓是牙尖嘴厉的下去,却是震的跳尸一阵牙疼。只感觉尸牙穿破绷带后,仿佛戳到了一块铁板上,甚至发出了金属撞击一般悦耳的声响。 跳尸没有人性,更没有理智。 他们无从下口,居然就急了,张牙舞爪,指如鹰勾一般在江辰身上滑动,可那声响,就像猫抓挠在铜钱铁壁上一般,发出那种刺耳尖锐的声响,听得人耳鼓一阵发麻。 「看到了吗?」老巫医得意的告诉许长老:「即便不闪不避,当世也没人能撼动他!」 「是啊,」许长老越发来了兴致,可这画面看了几分钟后,便感觉有些不尽人意....因为江辰,从始至终就没有反抗。 虽然仗着远超于魃的体质,铜筋铁骨,可不还手,那有什么用! 渐渐,许长老越发失望了,看着江辰浑身绷带破碎,隐隐露出了烧伤的痕迹,显得极其狼狈。怎么说呢? 许长老叹了口气:「身强有什么用?丢快铁板都比他强!」 许长老失望了,不过这时候,老巫医伸手:「烦请您,把刚才两个摇铃给我用用!」 「银铃!?」许长老从伸手摸了出来,这才想起,刚才老巫医好像说过,这个银铃可以控制江辰。 思绪间,老巫医已经接过了银铃,只将两枚银铃一摇.....随着银铃撞响的声音,乞丐江辰的眼神变了。 变成了一双淡金色的眼珠。 「杀,杀了你眼前那些僵尸。」老巫医声落之后,再度将铃轻摇,仿佛刚才那些话,都随着银铃的声响,进入了乞丐江辰的脑海里。 声音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突然他仰头发出一声尸喝,那尸吼的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震的人心 胆颤,众尸胆怯。 与此同时,乞丐的嘴里,如春笋冒尖一般长出尸牙,虽然尸牙不及以前那般修长。 但是,远比一天前,长了很多......尸吼落下的瞬间,乞丐宛如疯了一般,忽然就动了,他仗着自己强硬的身形,犹如一头蛮牛一般,嘶吼着一击肩撞,向着左边迅猛的撞了过去,瞬间撞的「砰」声作响,一连串的僵尸,被乞丐给撞的溃散开来......就连其他僵尸,都不禁心头直颤,他们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甚至露出了胆怯退缩的样子。 因为他们亲眼目睹着眼前的绷带人,发出了深沉的尸吼。 那吼叫声如洪钟般震耳,这就像....就像狼群,听到了龙吟虎啸之声涤荡,谁不畏惧?谁能不胆怯? 当绷带僵尸侧目,露出金色眼睛的那一刻,众尸开始移步后退.....黑白僵煞以前就说过,他们很胆小。 尤其是黑僵,还要入夜偷偷吸食人的精气。退的最快的就是他们。 而那些跳尸,则是彻底懵了.....出于尸群的习性,他们不断后跳退让。甚至有几个尚存意识的跳尸,摇头祈饶。 而绷带僵尸,没有作罢,他随同铃声听到的,是杀了这些僵尸。 他对说话的声音,并不熟悉......但那独有的银铃声,让他莫名的听话。 他没有常人的理智,就是一种源自心底的感觉,他抓起了眼前撞到的跳尸,单脚跪地压住跳尸,另一手抓其尸头,在众尸的眼下,又一次发出了尸吼。 吼声宛如龙吟一般涤荡,手段更是犀利,吼声中,他径直「砰」声拉扯,一具跳尸,就那么活活的被他拉的头首分离。 那一瞬间,震得百尸畏惧,吓得许长老直接站了起来......震撼的并不是绷带僵尸的实力,而是凶残。 那股子狠劲,令他这样的狠人,后背都湿了一片。 第六十六章 真正的将臣 因为眼下这还没完,绷带僵尸下一秒,便探手钳住了一具白僵的尸脖,在绷带僵尸的尸吼声中。 白僵甚至都不敢挣扎,随着绷带僵尸的金色的眼睛越瞪越大,白僵,竟当场被掐断了尸头。 那画面,看的常人一阵胆寒! 「快,」纳兰慧慌了,指挥阴山派那些人:「赶紧驱尸,让他们都上....上啊!还有,还有***爹手下,最好斗的那四具飞尸,全都放出来.......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杀不了他!」 「嗯!?」老巫医嗯声不悦,想要制止报仇心切的纳兰慧,说明她误会的情况。 可许长老摆手示意老巫医别声张.......太精彩了,许长老坐回位置,他也期待的想要看看,他亲口取名的将臣。 能不能真的像四大尸祖宗的将臣一样! 其实有关将臣的记录,最早是出自于春秋时期的神话传说中。传说中记载,将臣「铜头铁臂、刀枪不入、身长丈余,眼射光芒,食猛兽沙石」。 这一切都来源于,上古时期,犼被伏羲困在八卦阵中,女娲抽走三魂之后....犼的尸体一直不腐不化。 直到犼的三魂逃离,人魂和后卿融合,去军营作乱。 最后被女娲敢来收伏,后卿临死之际,借用人魂,不,那时候应该叫命魂。借用命魂的诅咒之力,立下诅咒。凡是死后含怨,身体健全者,皆可成为僵尸。 应了这道诅咒怨力,犼的尸体发生了变化....成为了一具无魂无魄的僵尸,这就是将臣的由来! 据说将臣,完全是犼的躯体变化而成,所以无魂无魄....更没有犼的魂魄,所以将臣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僵尸始祖,而他尸变之初,吸食人血便是为了宣泄愤怒,报复大地之母女娲,和人皇伏羲。 其实,四大尸祖之中,将臣才是最强的,虽然其他三位尸祖,都继承了犼的魂魄。也得到了犼的力量。 但将臣却完整继承了犼的躯体,而犼的躯体,是盘古的头骨所化,无坚不摧,虽然他无魂无魄,却仗着那副铜皮铁骨。惹得天地人三界无不震撼,最终在中古时期销声匿迹,据说是被东岳大帝,集天神和冥界的力量,才将其诛灭。 「将臣,」许长老激动的呢喃,在他的心里,眼下瘸腿的江辰,像极了他心目中的将臣。. 无魂无魄,毫无意识,只是仗着强悍无匹的尸身,横冲直撞,无一尸敢与其睥睨。 毕竟四大僵尸始祖中,敢在尸祖宗称王的,也只有将臣! 只是不知道江辰,能不能强悍到四大飞尸,都无法撼动的地步.....在许长老这番思绪间,刘思雅还在催促:「快啊,快杀了上面那个人!」 「可,」几个控尸的阴山派弟子,都已经傻了.....看着角斗场上,一具具黑白僵煞,甚至一具具飞尸倒下。 他们都懵了,几十具僵尸倒下,竟然没有一尸敢反抗。而飞尸已经有了自我的意思,他们能于常人一般。 那些都是许长老,甚至是阴山派的宝贝,根本不可能拿飞尸当囚徒野兽一般关在角斗场。 当下已经有人去传唤,可这一来一回,谁也不知道要多久。 就那么眼睁睁看着绷带僵尸,上前将角斗场内的众尸,一具具的拉扯,外面的控尸的弟子,也心生出不忍。 他们控尸,也会情不自禁的把那些僵尸,当做自己的宠物一般,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样废了。 心里也不禁一怔酸楚,当中一人不禁疯了一般怒喝了一声:「妈的,用禁术,跟他拼了!」 控尸弟子,对了一下眼神,咬牙点头,没错,于此让自己的控尸,一具具被人屠宰。 还不如孤注一掷,利用禁术,激发这些黑白僵煞,让他们的实力在短时间内爆发。 不过作为使用禁术的代价,就是缩短这些僵尸的体质! 当下顾不上那么多,众人以齐声落咒,咒唤众尸一拥而上! 看得许长老眼前一亮:「好戏终于开场了!」 众尸应咒而动,同时,也应咒变得疯狂....只是刹那间,绷带僵尸就已经和那些黑白僵煞,再度撕咬了起来,绷带僵尸的手脚算不上有多么灵活,他有残疾的隐患...他只是用身体横冲直撞,可谓是毫无章法,但偏偏,他力大惊人,出拳落爪的瞬间,便是两、三具尸身倒飞。 飞身落地后,即便是跳尸,也断了生气,再也爬不起来。 看着这一幕,许长老欣喜若狂,只有他明白,这样的尸身得有多强?正所谓身硬破万法。 强者讲究的是自身硬,名副其实的将臣! 不过,许长老一愣,他也算练过那么多尸,还从没见过江辰这样强悍无匹的尸身...... 第六十七章 开了第七窍 只可惜许长老终归是无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当然,很多事也限制了他的想象.....以他的思维,或者说,以任何一个人的眼界来看。也只能惊叹:「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还真是个练尸的奇才!他是怎么做到的?」 对此,许长老啧啧称奇,现场恐怕只有老巫医,知道一些缘由。 不过老巫医也只是阴沉的一笑,并没有对许长老直言。 只将目光紧紧注视着斗台上......台上的绷带僵尸,确实很强,残疾是他的缺陷,不过真的应证了那句,身硬破万法。 看他打起来毫无章法,可就是这样一个僵尸,力大降十会。 别说是面对百具僵尸,即便是面对百名玄门中人,恐怕也拿这绷带僵尸没辙! 而且,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斗台上的一幕,在旁人看来,宛如街边斗殴,疯子大家。 可玄门中人,才明白这绷带僵尸,是有多强悍。姑且不说跳尸,即便是黑白僵煞,那也是刀枪不入,拥有铜皮铁骨。可竟撑不过一拳。 试问当世阴阳两界,又有谁,能撑的过这一拳? 许长老也不禁深思,倘若今天,这江辰不是被自己丢上角斗场,而是他孤身来找自己复仇。 那许长老手下数百具僵尸,也拦不住他,这还仅仅是一个身负残疾的状态下。想到这,许长老后背一阵发寒。 他终于切身感觉到老巫医说的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太贴实了! 当下尚存台上的黑白僵煞,还有二十多具....他们个个目露狰狞。已经完全呈现出疯狂的状态。 不断冲撞着绷带僵尸...面对蜂拥而至的僵尸,其实闪躲根本没用,因为围圆之下。被这些宛如狗屁膏药一般,受控缠斗的黑白僵煞紧紧围着,犹如跗骨之蛆一般难缠。 在这样的环境下,其实连个躲闪的缝隙都没有...好在绷带僵尸,也根本不懂躲闪,完全在跟这些黑白僵尸死磕,谁打他一拳,他就还对方一拳,谁踢他一脚,他就还对方一脚。 在他们不断的挑衅下,杀戮,狠戾,不断刺激着绷带僵尸....「额啊,」暴戾的气息,还有愤怒的情绪,不断激发着绷带僵尸的戾气。渐渐,绷带僵尸身上乌黑的尸气开始涌现体外。 他仿佛又要开始变得更强了。 当尸气弥漫的一瞬,即便已入疯狂的黑白僵煞,也开始战兢退后! 只可惜,常人听不懂尸语.....一个真正的尸王,在悄无声息中现世了! 这一刻,乞丐的脑海中,突兀的传来了几个声音....那些.声音在他脑海中涤荡,又仿佛是他曾经记忆中的声音。 有东岳大帝刘叔的:「江辰,记住,你一定不能心生恶念!」 「江辰,」是至善麒麟,小媳妇的声音:「不要生气,不要愤怒!」 「江辰,」是九娘的冷声:「你不可以开第七窍!」 「江辰,」仿佛是幻想中,姜灵的呼唤:「不要......姜家费尽心机,才让螣蛇帮你摒弃恶念,让你七窍难开。不要!」 「江辰,」白婆婆的声音仿佛也传来了:「倘若你七窍全开,心存恶念,恨念,那将是人世大劫,不要,不要啊......」 「可是白婆婆,我顶不住了,」这一次,在他心里传来的,居然是自己的声音,是曾经的江辰,又或说是曾经的纳兰姜承,他也在劝诫自己:「不要怨恨,不要愤怒...堂前灵牌已倒,五仙鬼相不在体内,没人守着七魄,没有一仙能帮你恪守七情,不要开第七窍.....」 随着自己的声音不断在心里唤醒,绷带僵尸也突然仰头,闭眼一喝:「不要啊!」 那声音涤荡在整个斗兽场,震动的室内宛如地震一般摇晃。 而于此同时,绷带乞丐仿佛头痛欲裂一般,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那感觉,就像是头都要炸了。 他全然放松了警惕,或者说,他一直就没有任何警惕。 此刻...竟全然不觉,四道鬼魅一般的身影,拖动着幻影形聚到了绷带僵尸的前后左右四个方位,他们几乎是同时出手....立身形聚的一瞬,就已经拳至绷带乞丐的身上。打的「砰」声作响。 宛如寺庙敲响的洪钟一般,涤荡出铁器交戈的声音。绷带僵尸四方受力后,身形摇晃,片刻后,犹如大树一般轰然倒塌。 这一幕颇具震撼! 四个被炼化到极致的飞尸合力,别说乞丐僵尸,即便是满天神佛,除了那几个肉身成圣,练就十丈金身的大罗金仙以外。没有一神能挺住这四拳。.br> 面对如此野蛮的合力攻击,绷带僵尸终于倒下了。落地「砰」声作响......余震久久不能平静,弥漫在体外的尸气,也瞬间消散,宛如雾气一般形化。 第六十八章 莫名的畏惧 而于此同时,眼前的飞尸,眼神中露出一抹震惊,他们虽然很快,不对,或许说就是因为他们来的太快,出手也太快。qs 他们也全然没有看清眼前绷带僵尸的尸力。 只从刚刚弥漫的尸气来判断,这家伙实力不凡。 飞尸修炼后,有了一定修为,就和纳兰轩辕一般,形若常人.....眼前的飞尸沉眉诧异:「看来,许长老手下,又多了一具飞尸。」 旁边随同出手的三具飞尸也不禁心有余悸,虽然只是一次交手,但他们能切身感受到:「好强悍的家伙!」 单从刚才弥漫的尸气来看,这尸的实力便已经在他们之上......行家出手,自然能切身探明实力。 而于此同时,斗台上的旁人,还深陷在刚才那一幕的震撼中。 宛如地震一般的摇晃,也是此刻才停了下来...而观战的许长老,见到这个场面,眼里不由的闪过了一丝凶光,他既心痛又失望。 他虽然知道自己这四个飞尸的强悍,但他对江辰更寄予厚望。 不过转念一想,江辰残疾,面对四个飞尸虽然不敌。 却也很不错了,便想了想,从他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只可惜将臣这个名字,看来自己给早了,也取的草率了! 然而,纳兰慧可没那么想,她只以为终于制服了江辰。 她凶恶着脸,冲着台上几个飞尸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杀了他!」 听到这,许长老急忙喝止:「等等....这人,你不能杀!」 「多好的机会!?」纳兰慧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时候不杀他,还等什么?」 纳兰慧冲着台上飞尸催促:「快,快动手!」 「想杀他,」老巫医笑了笑:「没那么容易......好戏,才刚刚开始!」 声落,老巫医举起银铃呢喃:「站起来!」 声落瞬间,老巫医摇响了银铃......当银铃撞响的一瞬。 斗台上的绷带乞丐,笔直的挺身而立。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只见他闭目而视,身上的尸气开始弥漫。 只有老巫医看出了端倪,那四具飞尸的出现,打断了绷带僵尸最后的意念,也打开了他的七窍。 一个全新的将臣,真的现世了!老巫医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阴冷, 「他站起来了,」纳兰慧的心里莫名的咯噔一下。 她和许长老一样,对此全然不觉,许长老完全是凭感觉在猜测:「他好像变得更强了!」 恍然间,任谁都难以置信....绷带僵尸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来了。 这时候,他的表情依然不带一丝情感,也依旧是紧闭着眼睛,但他的身形有些摇曳...仿似一阵大风刮过来,都能够将他给刮倒。 但,就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眼前的飞尸觉得是一种挑衅,不禁沉眉一瞪::「强弩之末......你在找死!!」 说完,那具飞尸脚步微动,浑身的皮肉也在那一瞬间紧缩,身体周边之下,尸牙利爪全都赫然呈现...在那具飞尸的脸上,闪过一丝忌惮,在四具飞尸当中,就属他,生性最为霸道,也对眼下这具疑似飞尸的家伙,有那么一丝的嫉妒。 感觉自己的位置,仿佛就要被人代替了一般。 他抬爪成拳,倏然而出,一举击中在了绷带僵尸的太阳穴上「砰」声作响。 可是奇了! 绷带僵尸竟连头也不偏....老巫医摇动银铃声喝:「杀了他们!」 声落瞬间,绷带僵尸猛然睁眼,赫然露出了一双 ,宛如黄金一般透亮的眼珠子。 没错,金黄色的眼珠子....眼前直视的飞尸,惊呆了! 因为从眼睛的颜色,可以用来辨别僵尸的等级,红眼为魃,深红便是修为已达千年。 淡金色便是半步僵祖,有着和大罗金仙相抗的能力。 而黄金一般的眼睛,从古至今就只有四个,只有四大僵尸始祖,才能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相传,即便是满天神佛都不敌四祖之一。 当初上古之神女娲,面对四祖之中,实力最弱的后卿...当时女娲其实也找了帮手。才勉强将其诛杀,不过合众神之力,也破不了后卿的诅咒。 可见四祖的强悍...而且那一战,真的是女娲赢了吗? 后卿真正强悍的,不就是诅咒的力量吗? 真要说起来,其实那一战,女娲输了! 甚至,从上古时期至今,天地人三界,在纵观六道,也无一人可破! 等等,眼前飞尸恍然回神,当下不是细想下去的时候....他更诧异的是眼前的绷带僵尸。 他是怎么能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飞尸不禁战兢发问:「你,你是谁!」 可回应他的......却是老巫医的摇铃声斥:「杀了他们!」 随着银铃声落,绷带将手骤然出手....左手成拳,直击飞尸太阳穴,他的动作很快。快到常人难以捕捉。 快到连周遭的几具的飞尸,都来不及反应。 就那么凭空听到一声撞响,绷带乞丐眼前的飞尸,便在空中极速翻转落地.....一口僵尸血喷涌而出。 倒地的飞尸,强撑着身子瑟瑟发抖。 这时候的颤抖,不只是源于身体的传来的痛感,而是一种莫名的威慑.....僵尸的本性和野兽一般,就是好斗。 可他自从被练成飞尸以来,已经百年! 他还是第一次感到惧怕,感到一种入坠深渊的恐惧.....这人是谁? 最是狂妄的那具飞尸,竟都有了一种想要城府的感觉。这感觉来的极其莫名,就像是血脉里传承的习性一样。 第六十九章 尸祖现世了 这种血脉里传承的习性最是难以解释....... 这就好像是,初生的婴儿,生下来便知道怎么喝母乳。 而杜鹃鸟生性邪恶,母鸟会把自己的蛋下在其它鸟的鸟巢里,但是杜鹃鸟的鸟蛋腐化后,就知道把鸟巢里的其他蛋推出鸟巢。 杜鹃鸟的幼崽,生来便邪恶,这些都是骨子里的血脉传承,从来没有人交它,可它生性就是这样。 有的东西,生来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是这一刻,飞尸对眼前绷带僵尸的恐惧。 就像,就像是孙子看到了爷爷那般,自然的敬畏! 飞尸自己也摇头觉得荒唐,他是谁的爷爷? 「妈的,」飞尸嘴上逞强的战兢起身。 其实这一刻,远不止他们.....其他三具飞尸,也有一样的感觉。 他们都在绷带僵尸身上,找到了一种被其威慑的感觉。 飞尸无不畏惧,却又隐约感觉,眼前这绷带僵尸,似乎缺了什么!具体欠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而于此同时,纳兰慧喊道:「还愣着干嘛?等他杀了你们吗?」 「没错,」四个飞尸彼此相视一眼,他们并不清楚当下的情况。 只当这次,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我亡的角逐。 他们默契出手.....这一次,他们个个尸吼身变,皮肉紧缩到宛如一具干尸,狭长的指甲宛如利刃一般,那锋利的指甲,在周围火光的映射之下,显得非常的耀眼,看得人心惊胆颤。 四名飞尸,二话不说,直接飞身直击绷带僵尸......面对四尸合力的一击,绷带僵尸不闪不避,散发除了自己体内的尸气。 黑色的尸气不断弥漫,而绷带僵尸竟全然不去理会这四具飞尸.....四具飞尸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完全就是四人一体。自打百年前在阴山派,他们就已经是一个团队。 四人曾共同面对过无数次玄门的追杀,有百年的交情默契...所以联手出击,彼此非常的默契。 落拳出爪,井然有序.....可任凭利爪划过,仅仅只是划破了绷带,留下一声宛如猫挠铁器的刺耳声响。qs 仅此而已!渐渐他们都慌了。 谁能想,出手的反倒尽显狼狈,而被打的绷带僵尸,全程屹立,不动如山,尸气弥漫的已经宛如浓密,迷住了众人的眼睛。 身处浓雾之中,已经开始连近在迟尺的景象,都难以辨识......突然,浓雾中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戾气和杀气。 完了,四个飞尸,意识到了实力的差距,在想逃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吼!尸声涤荡后,绷带僵尸,带着一股宁凌厉的杀意,他突然如鬼魅一般的闪身,避开了眼前的一具飞尸。 继而转身一闪,便移到了左边飞尸的边上,抬起左手,轻而易举的就遏制住了这名飞尸的手腕 在浓雾中,一道凌厉的杀气席卷。 是另一具飞尸,爪如利刃般袭来,绷带僵尸似乎就等现在....他拉着旁边飞尸的手臂咯噔。 「哐当」一声清脆的铁器交戈之声,在浓雾中甚至溅起一阵摩擦的火花,迸发出来,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绷带僵尸凭借单手将两臂反折。 瞬间尸声哀嚎,震耳欲聋,从斗台上涤荡开来...... 外面的人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他们都急坏了!尤其是许长老,左右晃动着那颗大光头,他太想看清楚斗台上的上状况了。 可随着尸气浓雾,宛如动画一般凝聚,缩回到绷带僵尸体内时,台上仅剩四具躺尸。 他们已无生机! 对于这个结局,旁人是震撼的,许长老也不禁啧啧称奇....虽然没有看到交手的经过,但就这结局而言。 许长老是满意的,甚至全然忘了,他手下最为依仗的四具飞尸已经躺在了斗台上。 许长老此刻的眼里,只有江辰! 就在许长老抬起双手,正欲鼓掌的时候.....一切,竟然远远没有结束。 随着「吼」声一喝,绷带僵尸低沉的声音宛如雷霆,震耳欲聋。 四具飞尸的身体,突然浮空,他们身上凝结的尸气,煞气,宛如雾霾一般形聚,犹如烟火气一样,极速汇聚,全都流向了绷带僵尸的体内。 而于此同时,四具飞尸的身体,在半空中犹如碎灰一般形散,碎裂的灰尘,也随气流飞进了绷带僵尸的体内。 这个画面,持续了五分钟....五分钟后,许长老和老巫医都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 但绷带僵尸已经睁眼,那双眼睛,竟迸发着金光一闪。 他的眼睛更亮了,于此同时怒声一喝,声音低沉沙哑,却更胜龙吟虎啸,令人闻声惊恐,不寒而栗......这一刻,斗兽场里,其他囚禁的僵尸,无不惊骇跪地。 只可惜,在场无人通晓尸语.....那些僵尸口中直呼僵祖的画面。 被常人看来,是僵尸受了惊吓,才惊慌失措的茫然乱叫。 而绷带僵尸,他悬于半空,金色的目光,宛如睥睨天下的王者。 老巫医的嘴角勾起了笑容,是阴冷的笑,也是震撼的窃喜......心里暗叹了一声,你终于现世了! 第七十章 试探这个将臣 这近乎万尸臣服的场面...... 也令许长老和纳兰慧颇感震惊! 看着那宛如睥睨天下的王者,纳兰慧怎么能不震撼。 许长老也盯着那双金色的眼睛出奇,那是僵祖的征兆......可是,四大僵尸始祖,都有明确的记载。 后卿被女娲诛灭,将臣被东岳大帝携天神诛灭于冥界。 断头赢勾,也被江辰他们诛灭! 唯独剩下的,只有旱魃! 可旱魃是四大尸祖宗唯一的女尸,江辰明显是男的! 这让许长老难以置信,倘若不是确信四大尸祖中,三具男尸已经俱灭,他都怀疑自己看到的就是将臣。 于此同时,他不禁问了:“老巫医,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老巫医诡异的笑了:“您忘了吗?他可是纳兰姜承的后人.....纳兰姜承当初不就是个练尸的奇人吗?天知道那种奇才,是怎么练成的。” 老巫医还说那句话:“他能将纳兰闯练成半步尸祖,那他肯定也能把自己的后人,练成当世最强的僵尸。更何况,您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许长老追问。 老巫医说:“女娲诛灭后卿的时候,后卿体内那一抹犼的命魂,化为了诅咒,将臣被诛灭,是因为他本就无魂无魄,可是赢勾呢?赢勾被江辰诛灭后,那抹犼的魂魄去了哪?据我所知....犼的那抹地魂,可并没有下到阴司。” “你是说,”许长老瞪大了眼睛:“江辰的体内,极有可能吸附了犼的地魂?” 老巫医一笑:“我也只是猜测!” “不,”许长老断言:“你说的狠有道理,也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许长老对此深信不疑,与此同时,老巫医拱手:“恭喜许长老,这一次有江辰在侧,别说是纳兰闯,只要治好他的残疾,就是让其独闯阴山派,那也如探囊取物。” 许长老嗯声侧目:“记住了,他叫将臣!” “是,”老巫医恭维的一笑,却也觉得戏剧的说:“他今后,确实就是将臣了!” “没错,没错,”许长老还在得意的狂笑,心里计算着今后的宏图大业! 他这样粗人,之所以会想着给江辰沿用将臣的名字,想的就是自己才是手握王权的人,而江辰不过是一将功臣。他才是幕后掌伐世界的那个人。 由此可见其野心蓬勃! 可是..... “干爹,你,你们在说什么?”纳兰慧全然听不懂,甚至都不明白,许长老手下最为依仗的底蕴,四具飞尸都死了,为什么他还那么高兴。 可有了新一代的尸祖,飞尸算什么? 许长老确信,他可以借江辰为母体,为尸王,咬出数以万计的魃。 届时别说阴山派,甚至整个玄门,乃至于全世界,都是他的! 飞尸的品级,已经入不了许长老的眼睛,甚至眼前的这些黑白僵煞和一众跳尸,他都已经看不上了! 当下便饶有兴致的告诉了纳兰慧,事情的始末。他讳莫如深的道了句:“这人,既是疯子,又是天才,却将是我最有利的工具!” 这话,像是曹豹在自言自语,但,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的心情有些愉悦,就像是挖到宝一样!而,他没有留意到,纳兰慧的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心里除了无以复加的诧异外,还有自己的算盘。 因为江辰的出现,仿佛又一次打乱了她的计划。 而这边,许长老已经回神,迫不及待的要老巫医,现在就操控将臣,去咬出一些魃来,为自己做事。 可老巫医却扫兴的声称,要治好了江辰的残疾,才能让基因更纯正一点。 “哎,无妨嘛,”许长老兴致正浓:“就当是试验品也好!” 可老巫医还是那么扫兴,直言不讳的说:“刚咬出来的魃,兽性狂野,倘若将臣残疾,没能当场镇住,在许长老的地界闹出祸端,可就麻烦了!” “这,”许长老眼神微眯,这一刻,他竟有些怀疑老巫医的用意。 追求权势的人,最排斥的就是被人反驳! 其他三个长老,只是指手画脚,对他几句嘲笑,他就已经很不满了.....好在这时候的老巫医,很会做人。 她将手里的银铃递上说:“许长老,有银铃在手,控制将臣杀伐,何愁急于一时!” “也对,”许长老拿过银铃,才舒缓了自己不悦的表情。 老巫医也很识趣,当即表示带将臣下去,更换绷带。 在许长老点头后,老巫医便转身,带走了木纳的将臣。 这时候的江辰,真的已经人如其名,在没有银铃的驱使下,他宛如无魂无魄的将臣,身如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感情,谁都能将其带走,而他全程都只是一幅木纳的表情。 看着老巫医和将臣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许长老脸色一沉,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而他的双眼,阴沉怨毒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眸中短暂的闪过一丝锋芒。 与此同时,场内的阴山弟子,也就是刚才那些控尸人,急忙上来请示:“长老,这.....” “不用说了,”许长老摆手喝止,随即冷声下令:“去...集合我们所有的人手!” “是,”几个控尸人应声而动。 只等他们也走了,许长老才将目光,又转向了沙纳兰慧....四下已经无人,但他还是贴耳小声道:“今天晚上,我需要你的牺牲,帮我试探一下这个江辰。” 新 第七十一章 这是谁干的 就在许长老的目光看过来时,纳兰慧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明媚中带着纯情,高傲中也带着娇媚,就像是一只毫无心机的金丝雀一样。但,许长老的话,却让她的身心忍不住的怔了下,在这一瞬间,她的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好在她掩饰的非常好,许长老并没有发现她的这一丝异常。 “干爹,”她故作娇嗔的伸出手指,在许长老胸前画着圈:“你要我怎么牺牲!” “呵呵,”许长老一脸坏笑:“这还用我来教你吗?” 纳兰慧也不装傻,她娇嗔的一笑:“你坏死了!” 可笑完,她却扑闪美眸:“你,拿我去试探他,你舍得吗?” “呵呵,”许长老这一刻话不经大脑,直言:“有什么舍不得的,倘若能确信将臣真的在我掌控之中,别说那你去试探她,把你送给她,我也........” 说到这,许长老才回过味来,急忙哈笑掩饰,将话锋一转:“宝贝,我也别多心,我呢只是不放心那个老巫医!” “她,”纳兰慧美眸一变:“您难道还信不过这个老巫医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许长老谨慎的说:“这个老巫医隐世多年,近来突然和大祭司一起回到阴山派。还被圣女派到本土,可这老巫医一来本土,就选择帮我,暗中给我出谋划策,做为一个智囊,她的确帮了我不少。” 纳兰慧由此诧异:“既然她一心帮你,那你为什么还要防备她?” “这种人,让我心里不安呐,”许长老思绪间,将手一探纳兰慧的领口,眼神深邃却又阴沉的说:“自打老巫医来了之后,我总感觉,事事都被她教唆,可又像是我自己的决定......一个能布局,在张长老手里,不动声色抢来江辰的智囊,如果有天我被算计,那我岂不是到死都没回过神?就像纳兰弘安一样。纳兰家被长房的人迷惑,全世界的人都被长房纳兰正德迷惑。那种藏不漏面的人,是最危险的。” 说起纳兰家的事,纳兰慧的脸上,在也藏不住情绪,脸上藏不住的怨毒。 “好了,”许长老察觉了,却也能理解,款围着说:“现在有了新一任的尸王将臣,我能让他给你报仇!” “报仇,”纳兰慧美眸一变,惊奇的看向了许长老。 “没错,”许长老的手大力一抓,坏笑出声:“这难道不刺激吗?当初纳兰家的长房,借用江辰推到了二房。今天,我们也操控将臣,推到整个纳兰家。” 纳兰慧表情一顿,想起那画面,她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窃笑:“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角斗场的大门外,传来一阵密集而又整齐的脚步声。 没多久,就见数道人影从大厅外面蜂拥而来,黑压压的一片,数也数不过来,甚至,那气势,令人莫名生畏。 很明显,这些都是许长老的势力,他们以服装区分,身着黑衣墨镜的,多为江湖势力。 身着练武服一变轻便的绸面衣衫,为阴山派的弟子,也是控尸人,练尸人。 他们约莫各占一半,都是许长老的亲信队伍。 整齐列阵下,细数约莫五百来号人.....几乎知道许长老底细的,全都来了。包括许长老的儿子,许文杰。 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来了,许长老才意犹未尽的将手,从纳兰慧那收了回来。 与此同时,许文杰的目光也稍显幽怨....平日里,借着许家的声威,他也是作威作福的习惯了。 他其实和钱少爷一样,对阴山派的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他更喜欢做一个,有着有江湖权势的嘿二代! 而且想他这样娇生惯养的少爷,大多都有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好色,而且越是得不到的女人,他们就越感兴趣.....而且值得一提,纳兰慧原本就是许文杰的同学。 前不久,纳兰慧就是借用许文杰,才见到许长老,在一番心计和诱惑下,才成了许长老的金丝雀! 纳兰慧其实很聪明,她也很清楚,许文杰只能给她引路,能帮她报仇的,只有许长老! 纳兰慧要的是的报复纳兰家长房的人,要的是....毁了阴山派的底蕴! 可在许长老身边,随着对阴山派的深入了解,她已经近乎绝望,已经觉得报仇遥遥无期的时候。 没想到今天,竟然引来了转机! 思绪间,数百人下跪,齐声向许长老问安,那画面震撼,还真有几分江湖黄帝的风采....... 众人脸上无不充满敬畏,当只也只有许文杰,在众人声呼后,露出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他心里还在记恨许长老,抢走了他心爱的纳兰慧! 而与此同时,许长老已经起身摆手:“大家都静一静.....今天召集各位,是有一件大事宣布!”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没有议论,可自打进门的那一刻,他们就察觉到了角斗场上的异样。 那些黑白僵煞,还有一众跳尸,数百巨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场上。 众人只以为是遇到了玄门复仇,还有人高举拳头,声呼:“许长老,您说吧,是谁干的,无论是南茅还是北马,我们一定找他算账!” “是啊,”众人无不附和,一时间众怒高昂。 “静一静,静一静,”许长老站起来摆着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还一脸笑意的说起,包括自己手下的四具飞尸,也死了! 这一刻,整个场面静的落针可闻....那些叫嚷复仇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脊背一阵发寒。 即便在气愤,也没了叫嚷复仇的底气,别说他们.....就是那玩世不恭的许文杰,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就在他们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时候,才有人战兢问起:“长老,是,是谁做的!” “问的好,”许长老突然指着他一喝,在沉眉之下,一字一顿的说起:“上古四大僵祖之一,将臣!” 新 第七十二章 纳兰家试尸 “将臣!?” 这一瞬间,台下哗然一片,议论身瞬间鼎沸了:“开什么玩笑?” 有几个人甚至震惊到口不择言的问:“许长老,不会是说胡话吧?” “小声一点,你还要不要命,”旁人劝着:“这话明显不可信....你也不想想,即便真是僵祖现世,毁了四具飞尸的话。许长老哪还笑的出来?” “.........”议论声不断,可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态度,他们全然不信许长老所言。 不过这一次,听着那些质疑的声音,许长老呵笑出声。 也不阻止,任凭他们去质疑,哪怕这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哪怕这些质疑的声音全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可这一切在他听来,他都是不怒反笑!因为事实,剩余雄辩......当角斗场外的大门,再度推响的一刻。 许长老只是表情骤变的一呼:“来了!” “谁来了!?”众人还觉得诧异,不过看着许长老看向门口的目光,众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在黑暗的地下角斗场内,那些油火暖光的衬托下......绷带乞丐,那双金色的眼睛,就显得尤为耀眼! 一些西装男,或许还不明其意! 但阴山派的控尸人,也曾听说过,金眼僵尸,那的的确确是尸祖的等级。 这里很多控尸人,一声追求练尸,多少人穷尽一生,也只是练出了飞尸境。 看着一尊尸祖现世,他们怎么能不震撼。 那一双双震惊的眼神,流露出的,都是难以置信....要知道,阴山派的护教尸王,也不过才半不尸祖。 据说,眼睛也只是淡金色,而眼前这具,虽然身如丧尸傀儡,走路还颇有残疾之感,但那双宛如金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这真得就是将臣吗!?”众人开始半信半疑! 便在这样的质疑声中,许长老露出一抹冷笑,摇动了手中银铃声喝:“将臣!” 声落瞬间,绷带僵尸,眼神一变....居然形化黑色尸气,只眨眼的功夫,便形聚到了许长老手中的铃前。 那双金色的眼睛,紧紧注视着许长老手中的银铃! 这一瞬间,场面死一般的沉寂! 连许长老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尸气竟然弥补的瘸腿的残疾,他快,快的令人咂舌! 这一幕,连许长老都没想到,就更别说场上的众人。 摇铃后久久没有下令,绷带僵尸仰头一喝,低沉的尸吼,涤荡在整个角斗场。 那些囚笼里的僵尸,无不哀怨低沉,百尸畏惧,悲鸣宛如哀求! 那一瞬间,在场五百人,无不震撼.......“好,好啊,”许长老激动坏了:“你不亏将臣之名,不亏尸王的身份!” 这话,不是惊叹将臣的实力,而是表演他的忠臣,他的听话! 这一刻,甚至打消了许长老的顾虑,有这样的僵尸在手上,他还有什么畏惧。 便豪迈的吹嘘起来:“今日苍天怜悯,让我得到了四大僵祖之一,如今将臣现世,助我许某人,大展宏图......” 这一刻,许长老已经不再自称长老,他竟狡猾的以许某人自居,他的某人可不是谦卑,而是给未来,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最后,他为了让台下五百人信服,更是直言:“倘若有人,质疑僵祖现世,大可以上来试试!” “这,”众人尽皆是嘴角一抽,谁会蠢到和一个僵尸动手? 而且,面对那么一具来历不明的僵尸,谁不是心生胆怯! 上去,别开玩笑了.....众人想的都是,无论这僵尸是不是将臣,都和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谁会为了应证许长老所言,上台去试? 倘若这僵尸,真是将臣,自己只会白白搭上小命,倘若不是,也会因为拆穿了许长老的谎言,搭上小命! 缺心眼才会搭话,众人都是沉默不语! 可许长老太想给众人证实将臣的能力,便想了想,他突然计上心头,索性就拿纳兰家来试尸吧! 打定主意,他冷声一指副长老:“给我起草一份文书,差人立马送到纳兰家......就写,将臣现世,欲借纳兰家青龙剑一用,于今晚子时取剑!” 这话令众人闻之色变,副长老吓得腿都软了,急忙强调:“长老,这可不妥啊!” “怎么!?”许长老明知故问:“有什么不妥?难道纳兰家,我还闯不得?” “不,”副长老在意的是:“将臣现世.....这四个字一旦出现,势必会引起阴阳两界的注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知道,这话一定会引得群起而攻,届时南茅北马的人,都会将矛头指向我们的。” “怕什么!?”许长老早有考虑,强调:“你去,就那么写!” 新 第七十三章 下不来台了 「许长老,您三思啊!」副长老整个人都傻了! 可许长老并不傻,他粗中有细,看起来强势霸道,可孰轻孰重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种人,心思不够缜密。 但偶尔还是不乏远见,为什么他一再想着给绷带僵尸取个名字? 为什么宁愿搬出将臣这个名字,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江辰,比将臣这个名字更危险! 南茅北马,放眼正过玄门,甚至都可以说,阴阳两界全都在寻匿江辰.....这个时候,即便将臣现世,那些人也无暇兼顾。 而且玄门戒备,才能杜绝太国阴山派来犯.....在此之前,只要闯入纳兰家,只要夺取青龙剑,挑出腐骨钉。 就算南茅北马玄门来了,又能如何? 可要是藏头藏尾,自己这里藏着一个金眼僵尸的事情暴露出去,迟早会引来那些玄门! 天知道.....许长老一双狐疑的眼神看向了老巫医,天知道这巫医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江辰也是老巫医计划劫持回来的。 这个人,表面上来看,的确忠于许长老,的确帮了许长老很多很多。 可许长老久历江湖,在这个茶换茶,人情还人情的世道里,这老巫医越是无偿的帮助自己,就越是让许长老心里不安。 百思不得其解,这老巫医她图什么!? 只有老巫医自己知道,欲要将其灭亡,必先令其膨胀.....老巫医吃透了许长老的势力和脾气。她要一步,一步,让许长老拉着阴山派万劫不复! 老巫医沉浸在思绪间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许长老的眼神,赶忙拱手一礼:「长老!」 「怎么!?」许长老沉眉一皱,他也是在这一刹那间回神,想了想:「难道你也觉得直取纳兰家不合时宜?」 「当然不是,」老巫医只是建议:「如果要取纳兰家的青龙剑,那就应该选在后天晚上的子时!」 「后天!?」在场众人无不诧异....近来,大家都已经潜移默化的将老巫医,当做了许长老身边的智囊,分会中的军师一角。 可面对许长老的一意孤行,大家都以为老巫医会劝诫几句,万不曾想,她只是在时间上稍缓一天! 许长老自己都觉得奇怪:「后天,是有什么说道吗?」 「您没听说吗?」老巫医拱手一礼,表示她也只是听说,昨天姜家出了一些状况,妲己为了江辰硬闯姜家....双方在僵持之下,姜家家主才以轩辕剑做保,他们好像是以三天为限,寻回江辰。」 「没错,」许长老表示:「这事,我也听说了,这和我去纳兰家夺青龙剑有什么关系?」 「小心无大错,谨慎一点总是好的,」老巫医拱手说起:「如果今晚就和纳兰家为敌,消息一旦传出,纳兰家一定会找南茅北马,或是各方玄门帮衬.....但如果是明晚,玄门中人都群帮衬姜家,也就无人会顾忌纳兰家!」 不得不说,老巫医说的很有道理.....许长老不禁为此沉眉深皱,思考了起来。 老巫医就是这点好,她总能帮许长老点出谋略中不够细节的部分。 老巫医的心思太缜密了,她完全看透了许长老的用意。 许长老其实根本没有表面那么蛮横,他急于亮出将臣,不屑为此成为众矢之的,这种做法,看起来未经权衡,也没有细想利弊。 任何人看来,都只当他是膨胀了,其实老巫医清楚....这是许长老深有远见。 他急于亮出将臣,就是为了引起玄门警惕,小心戒备阴山派,因为他暗中闹出的动静,都画挂上 阴山派的门号。 他在本土多年,明面上就是一个江湖社团,藏匿了几十年玄门都没有察觉,这种时候说起来是大张旗鼓,去找纳兰家试尸。 实际上,不过是打着阴山派的旗号,他是在借刀杀人,将玄门的怒火对准阴山派....让这两头狗咬狗,而他,借此一战震慑自己的手下,继而又躲回暗处。 许长老打了一手好算盘,而且将臣现世,这时候任谁也不会想到,将臣会和江辰有关....因为,一天前还闹得沸沸扬扬,尽管姜家那些人并没有见到江辰。 但是,姜家的人都已经知道,江辰身受重伤,而且失去了记忆。这才仅一天的时间,江辰是不可能化作将臣现世的。 许长老看起来鲁莽蛮横,实际上他那么做,不是暴露将臣,而是藏匿江辰! 老巫医看透了一切,拱手再次强调:「还请许长老三思!」 「还请许长老三思,」台下众人,纷纷下跪附和。 这一刻,许长老也想了很久,他无可否认,老巫医刚才的建议,更为稳妥。 可许长老下不来台,便露出一脸犹豫的看了看他儿子:「文杰,依你之见......」 「有什么好想的,」许文杰两手一摊:「直接杀到纳兰家,怕什么?即便没有将臣,我们的实力也足以踏平一个纳兰家!」 这话一出,许长老的表情都变了,他这儿子口气未免太狂妄了! 别说是眼下,折了最后四具飞尸,即便这四具飞尸尚在,没有将臣,凭他许长老这点人力尸力,去了无异于以卵击石。.z.br> 这个时候,副长老都看出了许长老的犹豫,急忙劝诫:「文杰,你可要想清楚在说!」 许文杰冷哼一声,噗之以鼻:「我爸做事,向来是一颗唾沫一颗钉,言出必行!他刚才已经说了今晚就去纳兰家,还有什么好改的?」 「更何况.......」许文杰双眼微眯的看着许长老:「我爸,早该杀到纳兰家了,不是吗?」 「你,」许长老沉眉一瞪,怒指他的儿子! 他心里清楚,这许文杰是为纳兰慧出头,是记恨当初,许长老答应帮纳兰慧报仇,这才和纳兰慧睡到了一切! 这不成器的许文杰,为了个女人处处顶撞自己。 就连当下这种大事,也能混入男女之间的感情当中,许长老的脸色拉的越发阴沉.....而许文杰,还在咄咄逼人。 他就是想要让他爹下不来台,他就是要当着纳兰慧的面证明,他许文杰,才是真正想帮纳兰慧复仇的! 第七十四章 他双重人格 这对父子,那才算是真正的解释了,什么叫无仇不成父子! 为了女人,闹出风波......纳兰慧心里露出了窃喜。 没有她从中挑拨,也不好成为这个局面。 但这种事,她喜闻乐见.......可局面僵持下去,许长老就越发尴尬。 他这种重权势的人,混迹江湖,历来都讲究一个言出必践。 这下好了,就当许长老那暴脾气上来,打算硬着头皮今晚去纳兰家的时候。 「轰」然一声坠响,绷带僵尸...不,将臣居然倒了! 他一直注视这银铃,可许长老迟迟没有下令。他居然说倒就倒了? 不过倒的好!许长老暗暗松了口气,急忙摆手声喝:「快,快救他!」 现场瞬间哗然,老巫医也火急火燎的赶来过来。 当场初步检查,老巫医坦然说起:「没有大碍,只是,」 许长老急忙示意眼神,借着将臣倒下的契机,他赶忙招来人手:「快,把他抬下去好好休息!」 还借此,叮嘱副长老:「刚才的事,便考虑在将臣刚刚现世,尚需调养!就遵照巫医的建议,定在后天晚上,子时入纳兰家!」 「是,」副长老应声作揖,在场五百人,尽皆拱手作礼:「恭送许长老!」 在这些人的恭送下,许长老示意下人,直接把将臣抬到庄园内,一处僻静的客房。 还交代以后那栋独院,便专门留给将臣,衣食住行,三餐都要有人照顾。 从这一路上许长老的絮叨,就能看出,他已经把将臣当做了自己的心头肉。 到了房间后,众人将绷带僵尸将臣放到了床上....许长老当即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房内,仅剩下老巫医和纳兰慧的时候,许长老才细问:「巫医,这是怎么回事?」 「这,」老巫医还是有所芥蒂,眼神示意了一下纳兰慧。 那个暗示很明显,纳兰慧非但没有出去,还摆出了狐媚的娇气,拉着许长老的手:「我哪也不去,我就要跟着***爹!」 面对这股子劲,许长老也无奈,就真像哄着女儿一样....而且许长老也对纳兰慧没有任何防备。点头示意老巫医:「没事,你但说无妨!」 「是,」老巫医这才细说,这几次检查下来,她也曾经借用禁术,探过江辰的神识梦海,发现里面一片空白。 几次检查下来,老巫医确信:「目前的江辰很不稳定,他有两种交替的形态,你也可以理解为两种交替存在的人格。」 「什么意思,」纳兰慧好奇的催问:「您就不能说的仔细一点吗?」 其实,对于阴山派这些控尸的人而言,包括许长老,他们都能理解。 但纳兰慧,对此就不明深意了.....可出人意料,老巫医当下,仿佛是刻意将她一样。 将两种人格,说的巨细无遗! 「也就是还说,」老巫医解释道:「他会有金眼,和黑眼两种状态....银铃和愤怒,可以唤醒他暴戾的一面,也就是金眼尸变的状态,会露出尸牙,且皮肉紧缩。完完全全变成僵尸的样子,那种状态下,他没有理智,也没有感情,只凭感觉判断人事。」 「那黑色的眼睛呢?」纳兰慧好奇:「是不是,就变成了以前的江辰?」 老巫医点头:「依照常理,应该是这样.....但是,江辰已经失忆了!他曾经受过巨大的打击和刺激,所以他自身的意识,已经不愿意在苏醒。」 「那他还会恢复记忆吗?」纳兰慧好奇的问。 「这很难说,」老巫医坦言:「恢复记忆的几率微 乎其微!」 「那就好,」连许长老对此也有担心,江辰失忆,和众多练尸形成了诧异。 许长老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比如:「那江辰黑眼的状态下,一直都会是那副痴傻的样子吗?」 「他可不是傻,他只是无魂无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老巫医这才一语点破:「没有七魄,也就没有七情!所以他冷漠,也不通人情....行事全凭感觉,就像,」 说到这,老巫医隐瞒了后半句。 他心里门清,就像纳兰姜承,当初无法面对失去纳兰欣的痛苦,自己封印了自己,失忆后变成了江辰。 所以时至今日,江辰也没有回复纳兰姜承的记忆! 但这些,老巫医知道,却不愿告诉许长老,因为她的心里,也在密谋自己的计划。 看出了老巫医似有隐瞒的样子,许长老催问:「巫医,怎么不说下去!?」 「哦」老巫医回神,接着刚才的话茬谎称:「就像....他会被银铃调动,是一个道理。要想唤动他,控制他,就只能用银铃。这不是因为银铃上的符咒,也不是因为咒语,单纯是来自他自己的感觉。他仿佛是自愿听从摇铃人的吩咐。」 「难怪,」许长老自以为解开了所有的疑惑,但老巫医却说起:「不过,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所以他有一惧!」 「惧怕什么?」纳兰慧在意的问...... 第七十五章 将臣的现状 「怕火,」老巫医坦言:「我不止一次,在他意识中看到了尸油火海,而且每次在他脑海出现的时候,他都会惊慌是错.....所以他性情惧火!」 「金眼僵尸惧火!?」这让纳兰慧难以置信! 不过许长老知道:「刚才巫医说了,江辰是凭感觉做事....让他失去记忆的,应该就是纳兰庄园外,火凤引燃的尸油。」 「没错,」巫医确信:「就是那场火,给他留下了阴影,所以他看到火,会变得惊慌,也有可能会抱的暴躁!」 「明白了,」许长老浊气一叹,算是彻底摸清了江辰的底细。.br> 而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副长老的声音:「许长老,书信已经拟定好了,您看.....」 「一封信而已,」许长老不悦的怒斥:「还要我亲自来斟酌吗?」 「不是,」副长老忙言:「您难道就不为后天的事,做一些安排吗?」 这倒是必不可少,许长老想了想,应声走出了房间,就在临关门的时候,他颇显防备的回头:「巫医,你检查完了,就下来和我们一起议事。将臣就交给纳兰慧!」 老巫医眼神一顿,心知这必然是许长老对他的防备。 她拱手应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果不其然,见她识趣,许长老还对纳兰慧似有言外之意的提起:「干女儿,你可别忘了,我早前交代你的事!」 「忘不了,」纳兰慧抿嘴坏笑。 得了这份肯定,许长老还特意确定了下,银铃在自己身上,他才放心的离开。 等他走后,老巫医却也没在检查江辰,而是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纳兰慧见四下无人,才试着向老巫医打听:「除了银铃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控制江辰吗?」 老巫医浊气长舒:「有!」 「是什么?」纳兰慧在意的问。 「感觉,」老巫医说:「他自己的感觉....他听银铃调遣,是因为他对银铃有感觉,如果他对某个人来了感觉,那也许会听那个人的话,这也说不一定!」 「开什么玩笑,让一个没有七魄宛如没有七情的人来感觉?」纳兰慧双手环抱的摇了摇头:「别逗了,他就跟个白痴一样,怎么会有感觉?」 「他可不是白痴,他只是没有曾经,没有过去。他也许再也变不回江辰,但你可以把他视为一个,没有过去,重新开始的人。而他,因为无欲无求才会眼神淡漠,」老巫医强调:「他只是天生冷漠无情而已....一个人,其实可以没有感情,但是感觉却会留下来。感觉这种东西,其实比七情更奇怪,因为感情会消失,但感觉一定会留在心里,甚至演变为肢体记忆!」 说着,老巫医阑珊迈步,离开了房间。 「感觉!?」独留纳兰慧一个人在房内呢喃,思索着老巫医的那些话! 纳兰慧并不了解那些高阶的僵尸,但在老巫医的点拨下....她渐渐开始明白,或许江辰的状况,可以换一种理解。 他金眼状态下,就是一具毫无人性的僵尸,而黑眼状态下,只是多了几分人性,多了一种感觉。 黑眼睛的江辰,可以理解为,他不是失忆,或许更像是重生! 犹如投身轮回之后,开始新的人生,他其实,更像是换了一种性格,重新开始,他变得冷漠,变得没有七情。 但他黑眼状态下,其实并不傻..他在黑眼状态下,其实还是个人,只不过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以前别人熟悉的江辰! 想明白了这些,纳兰慧突然笑了,在房间里放肆的笑了..... 第七十六章 试探下将臣 当乞丐僵尸醒来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房间的床上,这时他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依旧缠满了绷带,但不一样的是,有人给他穿了衣服。 这个房间,与他之前所呆的那个地方,有着天大的差别,如果说先前的呆的地方宛如地下囚牢,那么现在,他所处的房间。就是人间天堂,宽敞的面积,奢华的装修,俨然就是一个高档住房。 但是面对这些,江辰脸上的神情,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依旧非常的冷漠,因为他对一切都是无欲无求。睡在奢华的房间里也罢,还是流落街头,这些对他而言,都是一样!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门响的声音...卧房的卫生间,门突兀的敞开了,随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从里面走出一道靓丽的身影,而这人,赫然就是纳兰慧。 此刻的纳兰慧,身上不着寸缕,和绷带乞丐坦然相对。那近乎完美的身段,已经算是毫无保留了。 尤其是在当下,她刚刚才沐浴完,头发湿漉漉的,上面的水滴顺着头发滴落到身体上,然后往下滑,刘海上的发梢,几颗水珠,久凝不坠! 就连循声侧目的江辰,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愣了一下,但,江辰的发愣,顶多算是一顿,瞬息之后,他的神情依旧冷漠,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只是双眼微眯了起来,他对这一切都不敢兴趣! 而纳兰慧,却迎着将臣的目光,踏着轻盈的脚步,缓慢的朝他靠了过去,从纳兰慧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是香味! 是极度的自信,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纳兰慧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她甚至觉得自己,比起纳兰欣和纳兰雪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甚至退一万步想,就算常人眼里,她和纳兰雪同等姿色,那她现在更胜在娇媚的气质。 可奇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却丝毫没有引起将臣的注意。她甚至在想,就算真的遇到一个傻子,遇到一个白痴,那傻子白痴应该也会看她两眼。 为什么将臣会避开?她的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她并没有直接挑明,而是就这么赤着身子,走到了疯子的面前,立定了下来。 天使的面孔,配上魔鬼的身材,在这样的场面下,恐怕任何男人都会不能自已,可将臣却偏偏是个例外,纵然四目相对,就算他的目光就盯着纳兰慧的身姿,但,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仅仅是盯着,在将臣冷漠而直白的目光之下......渐渐的,就算纳兰慧做好了准备,也有些被看的不自在了,她见将臣仍然没有动作。干脆就顺着床沿,缓缓坐了下来。 随即,她目光柔和的盯着将臣,娇媚的开口道:“江辰,别装了....我知道,你只是在伪装自己,你骗的了所有人,但你独独骗不了我!” 说着,纳兰慧伸手撩拨了下自己湿漉漉的发梢,刘海发梢上的水珠终于滴了下去....落地轻微的一声“滴答”! 声音令将臣目光一变,饶是那么轻微的声响,他都能有所察觉。 而纳兰慧误会了这个眼神...他当即伸手,按在了将臣的身上,表现的极尽温柔,而她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将臣,媚眼如丝。 只是,面对如此诱人的纳兰慧,将臣却没有搭理她,甚至连纳兰慧对他的挑拨,他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冷若冰霜,冷到,就像是毫无反应。 这种冷漠,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让纳兰慧对自己的自信,都恍惚有了些摇摆,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仅仅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妖娆的神色,她将自己的身体靠的更近一些。 她吐气如兰,呼到了将臣的脸上:“说话啊江辰,你就别装了!” 而她,贴在将臣身上的那只手,越发放肆,居然朝下那么一探.... 这一瞬间,形若植物人的将臣,身体终于有了反应,不过,他不是扑倒纳兰慧。而是突然伸手,宛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抓住了纳兰慧的手腕,让纳兰慧的手,再也无法寸进。 “额,”纳兰慧轻声娇喘:“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可将臣根本不解风情,依旧钳着纳兰慧的手腕,当然,也好在将臣并没出全力,他只是很讨厌眼前这个挑拨的女人。 而这一刻,纳兰慧眸中躲闪,有说不出的尴尬....她还以为,自己挑拨将臣得逞,却没想到,这个将臣压根不上道,这让纳兰慧的柳眉不禁紧蹙,内心仿佛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对于挑拨男人,纳兰慧的手段虽然不是很熟练,但她自认为,自己的身体和脸蛋,就是最好的本钱。而且她可是受过四大长老中,那位女长老的点拨。 可以说,魅惑之术,她深的女长老的教导,还从没失手,即便是许家这对父子,也为她撕破了脸。可冷漠的将臣,却将她的资本彻底的否定,竟全然无动于衷!纳兰慧幽怨的一咬薄唇,她其实脾气暴躁,原本就是千金小姐的脾气,她再也忍不住了,可一想到要借他报仇,便强忍着所有的屈辱,眸中有眼泪打转,这一刻流露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将臣非但没有动容,反而还将目光侧向一旁....这令纳兰慧更诧异了:“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她憋屈着眼泪,其实她这一出,也是故意的,她想博取将臣的同情,她以为将臣侧目,是动容了。 可谁料,将臣却变得比之前更冷漠了,竟还开口说起:“我对你,根本不感兴趣!” 新 第七十七章 直奔他眼球 兴趣两个字,仿佛赤裸裸的给了纳兰慧一个耳光!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将臣开口,说的极尽刻薄,语气更是冷漠到刺骨。 将臣说完这话,便松开了钳制纳兰慧的手....不在刻意制止她,那种轻视的感觉,都仿佛成了一种赤裸裸的讽刺。 这一刻,纳兰慧悬空的手,却变得抽搐起来!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侮辱感,这比侮了她的身子,更令她难以接受! 而那个绷带僵尸,将臣呢?居然傲慢的不屑,他居然掀开被子起身,站到了窗口,目光呆滞的看向了窗外,只见窗外已经入夜,此刻雷云密布,一副暴雨欲来的征兆! 而纳兰慧死死的盯着将臣,她也听说过,听说这将臣从来都是一副木纳之感,没有感情,眼神里更没有情绪。 所以没人能从他的眼睛里,洞察出冷漠以外的任何情绪。 而,坐在床沿边的纳兰慧,霎时间就愣住了。 她的楞,不是因为将臣不解她的风情,也不是因为将臣刚才冷漠的那几句话,而是他当下的反应。 竟让纳兰慧,感觉到了嫌弃,感觉到了鄙视,就像......就像是在嫌弃她脏! 这种感觉,就如芒刺在背,颇有几分杀人诛心之感。在纳兰慧的心里一阵的难受。 其实,这个世界就是那么讽刺,一个足智多谋机关算尽的人,一个满腹城府的人,最怕的是什么? 其实最怕的往往不是棋逢对手各怀鬼胎。 最怕的是面对一张白纸,你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反而为了推敲他,为了琢磨他,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没有七情,无欲无求的将臣,就像一个单纯到极致的人。 这种人,其实更像是一面镜子一样,悄然照出别人的丑态。 比如眼下的纳兰慧......她紧咬着羞耻的薄唇。 回想着刚才,她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将臣的样子,自己都觉得犯贱。 在羞愧的那一刻,或许这段时间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了....她的思绪情不自禁的被拉回到了曾经。 走到今天这一步,沦落至此,难道不是败江辰所赐吗? 所有的脾气,往往都是积怨已久....她其实比谁都委屈。 想当初,她也是傲慢的不可一世,初见江辰的时候,她也曾眼高于顶!曾经,喜欢她的人数不胜数...不只是凭借纳兰家的背景。 单凭她自己的容貌,多少富二代和豪门少爷,都跪着当她的舔狗。 她想刁蛮任性吗?一个二十岁的少女,生在这样的背景豪门,天资绝色,这完全是环境影响。 这两个月来的折磨,她承认,他是野蛮了一些,她不如纳兰雪的性情率真,不如纳兰欣的善良。 但是,他纳兰慧罪不至死吧! 如果不是江辰的出现,她不会像今天这样....自己的父亲不会死,二房不会失势,纳兰家的平衡不会被打乱。 常人看二房纳兰弘安不适,那都是因为纳兰弘安身处家主之位,自然有敌对争端的有色眼镜。 二房的人,或许是耳闻目染,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纳兰雪的爷爷,长房的人才是虚伪小人。 二房一堂数百人,归根结底都是江辰害的。 纳兰慧一个女孩能有什么办法?再也抑不住自己的情绪....随着窗外轰隆一声雷响。 纳兰慧突然破音怒喝:“全世界的人,都能看不起我,都能嫌我脏,唯独你江辰没有那个资格!” 纳兰慧的心里充满了恨意,争执可以说是恨意滔天,她恨不得上去,一口,一口咬碎了眼前的江辰.... 在极致的气愤下,纳兰慧开始一字一句的数落起来。 归根结底,她变成今天这样,不就是江辰害的吗?从前的自己,只是高傲一些,她也有幸福的家庭,也有对生活的幻想.....可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果江辰没有出现,纳兰家的两房争端,也会在未来的几十年保持平衡.....自己的父亲不死,她又怎么会颠沛流离沦落到这? 又怎么会自甘堕落,学的犯贱,用自己去取悦别人。要知道一个高傲的女人,要她低下头,要她作践自己,其实比杀了她更难受。 也许沦落是她的选择,可她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路吗? 二房一堂多少人?足足百人之多,死的死,禁足的禁足。 那些人难道不是无辜的吗?二房只有她一个人,阴差阳错的逃离了纳兰家,而且饶是如此,长房的人,也在暗中找她。想要斩草除根。 为了逃避长房那些人的追杀,她才找到了许文杰....为了复仇,她才答应了阴山派那位女长老。 学着魅惑男人的人段,对许文杰的父亲投怀送抱。她彻底毁了自己,做尽一切.....可她别无选择。 难道二房上百人的仇,就不报了吗?如果她想独活,她可以选择嫁给许文杰,借许家势力做掩护,纳兰家也不敢赶尽杀绝。 可是.... 那根本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仇恨,否则,被逼到这样的绝境,高傲的她还不如死了算了。那是二房上百条人命。 就是为了复仇,她才会不知廉耻的低下了头颅,作践了自己。答应一个比自己年纪大了二十多岁的男人做情妇.....要不是为了复仇,她不会放低身段,丢了底线宽衣解带,来挑逗试探一个僵尸吗? 说到这,纳兰慧心中对江辰的恨意更甚了.....就连她狐媚的双眼中,都不禁闪过了一丝阴毒之色。 自己愤愤不平,而肇事者却一脸平静的坐在眼前。 这越发刺激了她的神经?那一瞬间,她不在考虑后果,因为她再也无法克制心里的愤怒,抓起一旁的水果刀,径直戳向了将臣的眼睛....刺向了,那双黑色的眼睛,锋芒的利刃直奔眼球。 新 第七十八章 我们就在这 可就在利刃直逼眼球毫厘的距离..... 利刃一顿,纳兰慧及时收手了! 她紧咬着屈辱的薄唇,那张绝美的俏脸在仇恨中颤抖,胸口极速起伏....尽管她很愤怒,但最终还是保持了理智。 且不说这一刀下去,能不能杀死江辰。 而是当下,她要想报仇,借必须借用江辰。 所以她手中的利刃才迟疑了,可与此同时她也发现,面对毫厘之距的利刃,江辰居然也毫无反应。 这完全违背了本能,但凡世间有眼睛的活物生灵。 有七情,便有惧怕的情绪。 对于突至眼前的利刃,即便猫狗都会吓得眨眼,那就更说是人了。 一个人可以伪装出各种样子,但眨眼的恐惧,是藏不住的! 便叹了口气,纳兰慧彻底打消了顾虑......这一次,她既是帮许长老测试将臣。 也是自己想要确定的,确定现在的将臣,是不是真的如老巫医说的那般。 就结果而言,纳兰慧深信不疑! 因为她的判断方式,不只是来源于刚才的眨眼的恐惧。 还有愤怒之下江辰的无动于衷! 她虽然很讨厌江辰,但他知道,江辰是个重感情的人,感性的人,才会被人诸多利用。 多情,就是江辰沦落的原因,这个情不是指男女之情,而是那份多管闲事的滥情! 纳兰慧眸光一变,怨道:“江辰,你给我记住了......纳兰家的人,全都欠我爷爷一房的公道。但是你江辰,欠我的纳兰慧的!” 这话很看似蛮横,但细想不是没有道理....便四目相对,僵持了半响。纳兰慧终究没有在说什么,更没有再去勾引将臣。 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木头人,她冷哼了一声,这才回去穿好衣服....甚至在这一刻,她穿衣都没有避讳将臣。 毕竟,已经赤诚相见过,也没什么好遮掩。 更何况,在她的眼里,已经越发确信了老巫医的话,这个将臣,无欲无求,跟个遥控的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将臣,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 但仅仅只是一瞬,因为很快,纳兰慧便穿好了衣服,此刻的房门也不合时宜的敲响.....“谁啊!?”纳兰慧恢复了娇媚的声音。 走过去开了门,便娇声称呼:“干爹,” “哎哟,我的小宝贝,”许长老一脸猥琐的将其一览入怀,激动的同时,进门才看到了飘窗台上坐着的将臣。 他顿时变得在意起来:“怎么样了?” “干爹,”纳兰慧露出了一脸的委屈,直接扑倒许长老的胸膛上哭诉:“那个将臣一点都不解风情,不管我怎么撩拨他...他居然都不为所动,就跟个木头一样,你说...他那方面是不是不行啊?这货,不会真的成了个木头把!” 说着,纳兰慧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扬起了自己的头,故作天真的模样看着许长老。 当然,这不是在装可怜,而是在注意许长老脸上的表情....而她,在给许长老哭诉的同时,她也是在证明,自己并没有被将臣玷污。 “哎哟我的小宝贝,”许长老立马心痛了,安抚的同时,问起了刚才的情况....纳兰慧可不敢说出,将臣没有碰她,是因为对她没有兴趣。 那话,太伤人,也太掉价,所以纳兰慧并没有提起老巫医的那些话,也刻意隐瞒了最后的事情。 听完事情的大致经过,许长老不禁愣了一下,对于纳兰慧的魅力,他还是很相信的,这个女人不仅样貌好,身材好,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她长相清纯,但骨子里却流露出极致的魅惑...就连把玩过众多女人的自己,在她面前,都难以自控,他没有想到,将臣在这样的一个女人跟前,竟然也能无动于衷? 坐怀不乱的,可以是君子的伪装,是道德的底线!即便是孔圣人来了,估计也得蠢蠢欲动,只是保持圣人的理智,难保不会有微妙的反应。 所以...这么一看,这江辰算是真的废了,没有半点的七情六欲! 不过这人还真是奇了,没有七情,就能无欲无求,这不就是佛家追求的境界吗? 这一刻...纳兰慧,见许长老半响没有说话,反而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这让纳兰慧都不由的升起了一些慌乱之感,还以为是自己的任务失败了,惹得许长老有些不高兴了....她淡定心神,开始佯装天真的撒娇:“干爹,这个将臣怎么就值得你这么在意?他啊,就不是一个男人,你居然还让我试他,还把我给撩拨的心痒痒的....” “额,哈哈,”听到了纳兰慧的话,许长老沉眉渐缓,忍不住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管他了,以后只要他能为我所用就好,也许,正如你所说,僵尸哪来的那些事?” “呵呵,”纳兰慧故作爽朗的娇笑:“可不就是吗?” 许长老趁着兴致,一把将苏雪静横抱了起来:“走吧宝贝,我们也该回去了!” “别啊,”纳兰慧突然美眸一变:“我们就在这.......” 新 第七十九章 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许长老先是一怔,但很快坏笑出声:“呵呵......宝贝,你还真是个狐妹子!” 纳兰慧也不遮掩羞涩,只将魅眼微眨,瞬间就令许长老破防了。 不在有江湖霸者,阴山长老的威严,反而成了一副猥琐的嘴脸。 他爽朗的呵呵大笑,将纳兰慧径直报入了房内....就在江辰眼前,许长老将纳兰慧丢在了床上。 他们没人介意将臣在场。 只不过,这个瞬间,许长老的眼角闪逝过一道阴沉,心中涌起了一个狐疑的念头,听人说千遍,都不如自己亲自观察。 许长老的谨慎多疑,纳兰慧自然是有所察觉! 而且这两个月的相处,她早就吃透了许长老多疑的个性,否则也不好拉着许长老,在这种地方成其好事。 真以为纳兰慧如此作践自己吗?就许长老的这体格,纳兰慧也不过是在逢场作戏,才让许长老自己以为他有多厉害....其实,纳兰慧骨子里依旧是自命清高,她面对这种年纪的男人,她骨子里是感到恶心。 而且,这许长老居然还脱下了外套,一脸自豪的丢到了将臣的眼前,嘴里调侃着:“那小子不懂风情,今天就让他好好学着点!” “呵呵,”纳兰慧故作娇笑,但心跟明镜似的,她耳朵不聋,听到了外套里银铃发出的声响。 但她故意装作什么没有听到,和故作娇媚的应付许长老,说来今晚也是奇了.....或许是刚才对江辰一番数落,宣泄了自己压抑已久的怨气。 又或是今晚看到江辰坐在一边,她心里莫名的扭曲,甚至咬着薄唇,心里都还在呢喃:“看着吧江辰,我的今天都是你害的!” 不知道为什么,保持着这种记恨的念头,让纳兰慧和许长老都有了股异样的情绪。尽管他们两的醉翁之意都不在酒,但这一夜,还是折腾到了凌晨。 二人筋疲力尽后,才沉沉的睡了过去......当次日天色微明的时候,窗外的轰鸣雷响,雷声惊醒了纳兰慧。 她揉着朦脓的眼睛,才发现受雷电影响,房内居然停电了....而于此同时,看着窗外倾盆的暴雨,雷电划破的瞬间,也映照出了窗台上,将臣孤零零的身影。 纳兰慧突然掀开了被子,探出了小脚,她径直走到了将臣的面前。 而这一夜,将臣似乎并没有合眼,他一直都保持着平静直视的动作,犹如发了一夜的呆。 可是突然,将臣的眼神一变.....只见一双白皙柔弱的手,捡起了许长老的外套。 纳兰慧摊手从外套的兜里死死抓住了银铃,唯恐银铃发出半点声响,会惊动许长老。 纳兰慧认定当下就是绝好的时候,拿着银铃带走姜承,去纳兰家复仇。此刻僵持一夜的暴雨倾盆而下,许家庄园也少有下人。 这是多好的机会!? 纳兰慧不想错过,可就在她即将把银铃掏出来的一瞬,将臣平静的眼神突然圆睁....于此同时,房内许长老的鼾声也骤然停了下来! 一种危险的气息,让纳兰慧瞬间警惕了起来! 新 第八十章 这事只能私斗 就在这气氛紧张的一瞬间,窗外又是一道惊雷砸响..... 吓得纳兰慧猛地一怔,她回神瞬间,急忙松手,放开了兜里的银铃,继而将手中的外套,搭到了将臣的身上。 这一刻,许长老慵懒的声音传来:「小宝贝,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我!?」纳兰慧回头一笑:「干爹...我还不是怕你的心肝宝贝,坐在窗口,被玉淋坏了嘛!」 别看纳兰慧表面云淡风轻,还故作撒娇。 其实,心脏已经在肋骨下狂跳如雷! 她是真怕刚才的举动,被许长老察觉。可说来也是巧了,两个机关算尽,各怀鬼胎的人,却因为巧合而化解了尴尬。 许长老看着窗外的天色,虽然雷云密布,但应该已经过了鸡鸣破晓。 他自信,如果纳兰慧真有企图,昨晚就已经拿着银铃带走了姜承。 其实许长老昨晚也是在纳兰慧,因为外套里的银铃,根本就是假的.....在一次看了看天色,许长老放心了。 只当纳兰慧要走,早走了,而庄园内,昨晚就已经调人严密把守。 可他们的心计谋略,却毁在了一晌贪欢,两人太过疲倦。 以至于一个呼呼大睡,一个错过了事宜! 看来心机谋略的智者,在棋逢对手的情况下,胜败还得靠一些运气! 而纳兰慧就因这个巧合,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机会。 放下芥蒂的许长老随即说起:「明晚,我想让你带着将臣,去纳兰家取青龙剑!」 「让我去!?」纳兰慧颇显惊讶。 「没错,」许长老摊开双手,纳兰慧急忙上前帮其穿衣。期间淡定心神后,依旧忍不住娇媚的口吻问及:「干爹,你把你新的心肝宝贝交给我,你能放心吗?」 「这能有什么不放心的,」许长老佯装豪爽:「你是我的干女儿,我对你一万个放心!」 这话听到纳兰慧美滋滋的。 可许长老也是无奈啊,因为昨晚听信了老巫医的劝诫,如果要取纳兰家的青龙剑。 就要考虑到,青龙剑只认纳兰家的人。 许长老当时并不知道,凭僵尸的蛮力也可以强取青龙剑.....所以,只能在老巫医的建议下,选择让纳兰慧驱尸取剑。 要闯纳兰家,就得驱策将臣,许长老就是有一万个不放心,所以昨晚在诸多谨慎。 既要亲自试试江辰,也要故意遗漏银铃,试试纳兰慧。 可偏偏纳兰慧,因为巧合睡过头,这才骗过了许长老,让其稍微放下心来。 他还对纳兰慧说:「明晚的事,你要诸多谨慎,我会带人在外围策应你,当然了,为了更好的了解将臣的习性。今天你就跟着老巫医,让她多教教你。」 「干爹,」纳兰慧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装得不情不愿的埋怨:「让我成天面对那个榆木疙瘩,他都不解风情!」 「呵呵,」听她那么说,许长老更放心了,还轻刮纳兰慧的鼻子说:「可他要能在你身边,你会有绝对的安全感。」 「那干爹,您不会是故意让他看着我吧,」纳兰慧美眸一变:「那以后要是都让这榆木疙瘩跟着我,我可不习惯!」 许长老都笑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一直? 还不等他解释,纳兰慧自圆其说:「不过算了...这个榆木咯噔,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不像以前你派来跟着我的那些保镖一样,眼睛盯的我浑身不自在。而且啊,干爹,许文杰总是有意无意的来找我,你要是把将臣留下,估计他以后也不敢来欺负我。」 纳兰慧简直吃透了许长老,瞬间挑开 话锋,顺着话茬一直说下去。 就好像和许长老已经谈妥了一样,就连最后,她也没跟许长老反应的时间,便凑上一抹香吻,装的自己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许长老的安排。 而许长老这个大冤种,还就此这一套,穿好衣服后,房门突兀的响起,门外传来了副长老的声音:「许长老,你起床了吗?」 许长老沉眉一皱:「大清早的,吵吵什么?」 「出事了,」门外副长老疾呼:「这下,可算是出大事了!」 「大早上触老子的霉头,天塌下来了还是怎么!?」许长老一脸的不悦。 摆了摆手之后,纳兰慧也急忙穿上了衣服...整理好了衣服,也收捡好了地上的卫生纸后。纳兰慧才过去开门。 当门被打开,副长老便带着老巫医和几个心腹走了近来。 当下的副长老一脸愁容,走近许长老的跟前,便开门见山道:「许长老,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我刚才收到消息,说是张长老已经暗暗集结人手,今晚子时,就要围了我们许家庄园。这次张长老,还秘密运来了七具飞尸。是铁了心要对付我们。」 「这是唱的哪出!?」许长老表情一怔:「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副长老说:「这个消息,是我们安插在张长老身边的心腹,传回来的!」 这么一来,消息就不会出错了!当初要不是那个眼线,许长老也不能顺利在高速路上劫走江辰。 不过许长老就纳闷了;「他怎么会突然兴师动众,围我的庄园?」 「只怕是那天晚上的事情走漏了风声,」副长老揣测:「张长老,应该就是冲那个僵尸来的!」 这个猜想不是毫无道理,许长老确信,能让姓张的老狐狸兴师动众感兴趣的,也只有江辰! 不过....许长老忍不住的沉眉,冷哼了一声:「他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公然围了劳资的庄园,他这是要窝里斗,难道他就不怕我把这事,捅到太国阴山派总舵去吗?」 「让阴山派总舵知道,只会对我们不利,」副长老表情一顿,仗着平日里的关系才敢直言:「许长老您忘了吗?真要算起来,可是我们有违道义,从他手里劫走了人!」 这让长老连声一抽,他也知道理亏。但在他眼里:「姓张的也不比我光彩多少,他不也是背地里从钱长老手里抢人吗?」 「所以啊,」副长老断定:「这事,我们只能私斗,谁也不敢惊动阴山派的总舵......」 第八十一章 杀了副长老 “这样一来......”副长老开始分析起了当下的局势。 如果论江湖势力,许长老自然要胜张长老一头。 可这不是单纯的江湖势力斗争,姓张的城府极深,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他借用帮阴山派运尸之便,其实从中克扣了不少练尸。 据说,将纳兰闯送回太国那次,暗中趁着已经化魃的纳兰闯昏迷,他就秘密抽取了纳兰闯的血源尸毒。 借此练出了十几具飞尸,这次为了夺取江辰,他更是带了七具僵尸过来。 副长老担心:“论玄术控尸的底蕴,我们现在不如姓张的。.昨天更是折了园内百具僵尸,恐怕这次......” “糊涂,”副会长话没说完,就被老巫医打断,她直接说起:“这是多好的机会!既然姓张的找上门,送来那么多僵尸,那我们就照单全收!” “照单全收,你口气不小,”副长老质问:“你拿什么来收?” “只要借我一人,一尸,”老巫医保证:“不费吹灰之力,我就可以收编张长老的尸群!” 这些话在副长老听来:“简直是荒唐!” “不,”许长老听懂了,沉眉确认:“你是说将臣?” “没错,”老巫医确信:“即便他身负残疾,也有僵祖的眼睛.....吸血僵尸,多是将臣之后。练出来的僵尸,即便到了飞尸境,脱离了吸血的阶段。可他们也得算将臣一脉,张长老并没有摸清江辰的底细,就敢贸然上门,他打着一手好算盘,想要借江辰没有痊愈之际,来抢尸。可他万不曾想,我们已经找到了控尸江辰的办法,也发掘了将臣的潜力......” 许长老当下别无选择,只问:“那你借走的那个人是!?” “她,”老巫医抬手一指纳兰慧说:“借她当控尸人!” “纳兰慧!?”许长老表情一怔,他又开始狐疑起来。 这事明明老巫医自己就可以控尸,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纳兰慧出面?是她小心谨慎提防着自己,还是另有考量? 许长老多疑的表情,瞬间就被旁人看穿....纳兰慧最先表示:“我可不行,我,我害怕!” 但老巫医已经做出了一幅强势逼迫纳兰慧就范的感觉:“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纳兰慧面露委屈:“干爹,这事我可不去!” “哎,”许长老示意她别慌,随问老巫医:“为什么一定要她去?” “因为,”老巫医坦言:“她不是阴山派的人,” 许长老急忙强调:“可她是我的干女儿!” “干女儿又不是亲女儿,”老巫医当即解释,之所以这样刻意安排,是因为吃透了姓张的这次是秘密行事,肯定不会惊动钱长老和阴山派的人。 姓张的只以为有绝对的实力,即便今晚没有正面冲突,迟早有一天都是心腹大患....倒不如借着今晚这个机会,除了他! “你想除了本土的一方长老!?”副长老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神:“简直异想天开,太湖闹了....阴山派八大正职长老,当中四位镇守本土,割据一方势力。岂是你说除掉,就能除掉的?” “是啊,”许长老也有顾虑:“巫医,这事可不能胡来,要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惊动了阴山派总舵,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这一刻,许长老无意间透露出的顾虑,就已经暴露了昨天他的虚张声势和权衡利弊。 但老巫医早已经吃透了许长老,对此并不意外,也不觉得冲突....反而压低了声音说:“如果姓张的不是死在我们手里,那阴山派总舵也不能拿我们问责!” “这话什么意思?”许长老不能理解了。 但老巫医已经部署起来,她当下确信:“姓张的运尸,飞尸都准备了七具,那跳尸就更不用说了....借用运输行业,最便于运输的,不是卡车就是轮船。” 老巫医分析的头头是道,要想阻断姓张的,可以在高速路设伏,也可以报警阻拦,检查他们的货车。 但这都不是上策,老巫医建议:“既然他铁了心要在今晚子时对付我们,那他就一定会在今天,缕缕续续的屯尸在码头货运站遮掩。毕竟要围徐家庄园,那不是百十具控尸,就能做到的。” “所以今晚子时,”老巫医一指码头:“就在这,让纳兰慧控尸将臣,将他们一网打尽,控尸杀人!” “我一个人去,”纳兰慧佯装害怕:“我,我可不去!” “怎么!?”老巫医威逼完,佯装利诱:“纳兰慧,你不想去纳兰家报仇吗?今晚收编了这些尸群,明天晚上还能送去,给纳兰家一份见面礼!” 说到报仇纳兰家,纳兰慧的俏脸顿时就变了。 就连许长老也后知后觉:“这可是一箭双雕,妙啊!” “那是当然,您放心吧,”老巫医保证:“这事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还能.......” 已经不等老巫医说完,副长老吓得脸色骤变,便忙声打岔,劝诫道:“许长老,你可不能听信别人的挑唆.....我们和张长老,毕竟同属阴山派,即便真有什么摩擦,也不能刀兵相见,终归要念同门之谊!” 面对副长老的劝诫,许长老都不禁捏紧了拳头.....见机,老巫医强调:“同门之谊?那姓张的今晚兴师动众,秘密集结控尸,今晚要是真让他围了许家庄园,你猜这姓张的会念同门之谊,会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吗?” “没错,”许长老捏紧了拳头:“那个卑鄙小人,一定会赶尽杀绝....在利用运输之便,抢尸逃离这个城市!” “许长老三思啊,”副长老还想进言劝诫,可下一秒.....“噗嗤”一声,一口气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情急之下,老巫医居然用锥子,直接戳到了副长老的脖子上! 鲜血四溅,喷涌而出......血腥的场面,许长老和纳兰慧都是见过的,但眼前的副长老是许长老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师兄弟。 许长老难以置信:“老巫医,你,你竟敢.......” 新 第八十二章 巫医的蛊惑 「你竟敢在我眼前杀人!?」许长老难以置信。 尽管他对老巫医早有芥蒂,也早就怀疑老巫医另有所谋....可万不曾想,老巫医一直都藏匿的很好。 这一次竟然敢在自己的眼前杀人。 杀的,还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师兄弟! 他暗暗捏紧拳头.....却更不曾想,下一秒,老巫医居然直接跪在地上,主动认罪:「还请许长老责罚。」 许长老恨得虎目浑圆:「你太放肆了!」 老巫医对此振振有词:「此人不除,将来必定是许长老独享权势路上的绊脚石!」 「胡言乱语,」许长老凌然一指:「不要为你杀人的举动,在找诸多借口。」 「可是许长老,」老巫医抬头:「我说错了吗?副长老事事约束你,你们是情如兄弟,更是几十年的师兄弟......可你别忘了,他也是阴山派的弟子。他和阴山总舵素来有诸多联系,他也知道你不少的秘密。将来如果真有一天,你和阴山总舵撕破脸,你这师兄弟会帮你吗?」 「这,」许长老哑然一顿,即便是盛怒下的许长老,也无法反驳。 「更何况...」老巫医说:「迄今为止,你下令决定的哪件事,他不是诸多微词?就连去纳兰家取青龙剑,他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这让许长老无话可说,毕竟事实的确如此。 许长老十个决定,有九个会被副长老提出反对意见。 正是吃透了这点,所以在此之前,老巫医就已经权衡了利弊。 她要杀副长老的心,也不是一时兴起。 她早就想寻个机会除了副长老,因为这副长老在,事事劝诫许长老。 犹如一面镜子,帮许长老正其形。 副长老并不坏,犹如唐朝的李世民和魏征一样....副长老的存在,往往都是扮演了魏征的角色,帮着权衡利弊,约束许长老不要犯错。 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不是什么人都受用的。 即便是一代明君,有着容人之量的李世民,也对魏征颇多不悦。 在魏征死后,李世民才真正意识到了魏征的重要性。 可话归当下,许长老能和李世民比吗? 许长老追求权势,作为一方江湖势力的主宰,往往都是狂妄自大之辈....虽念旧情,但他心底其实也有很多时候,对副长老的直言不讳,表现的不悦。 试想他这样自负的人,同门其他几位长老,仅仅只是对他指手画脚,他都会心记仇,更何况是在自己分舵里,当着上上下下几百人,副长老曾一次次出言,驳了他的脸面。 那么一想,许长老还真就被老巫医给拿捏住了! 「等等,」许长老表情突然一变,别的姑且不说,但是眼下:「你在这杀了副长老,让我怎么跟下面的人交代?」z.br> 「需要交代吗?」老巫医上前,压低了声音,一语戳中了许长老的痛楚:「你难道现在,还打算一辈子,屈居在阴山派的门下吗?」 这话放在阴山派里说,无异于大逆不道,即便许长老的心已经昭然若揭,但是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无异于谋反,这话要是传扬出去,那阴山派总舵是不会放过他的。 阴山派势必会断了对他暗中的财力支持....吓得许长老脸色骤变,还装模作样的质问老巫医:「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老巫医直言:「如今有了江辰在手,许长老何故还要屈居人下?您可别大意了,您这些年闯出来的江湖势力,虽然是您的势力,可你别忘了,在阴山派其他人的眼里,他们根本没看到您的付出,他们都以为,您 的今天,是他们背后默默的支持.......」 这些话,字字扎心,句句都戳到了许长老的痛点。 而老巫医,更是看准了时机,直言:「倘若您安于现状,屈居人下,阴山派总舵的人,今日能予你地位和福贵,他日也可以找人替换了你!」 这话惹得许长老怒目浑圆的一喝:「放肆!」 「是,」老巫医战兢一礼,只问:「难道老身,说的不是事实吗?」 「阴山派,」许长老捏紧了拳头:「他敢!」 可敢不敢,许长老心知肚明......随着他江湖势力的逐渐强大,许长老自己都早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不过已经也就是想想,现在有了将臣在手,他有了可以操控的力量,那幻象和抱怨,就开始极限的膨胀。 任何人其实都一样,这就好比一个普通人,即便他在胸无大志,如果哪天,他有了几亿的资产,或者有了毁天灭地的能力。 那欲望就会渐渐萌生,那种盛权下的占有欲,迟早会在心底萌发。 而老巫医是个老人精,她一点一点的引导,加剧挖掘除了许长老的野心。 便在老巫医蛊惑下,许长老的脸色变了,他完全被权势冲昏了头脑。 看准时间,老巫医更是悄然间冲着纳兰慧一使眼色。 纳兰慧立马意会的贴到了许长老的身上:「干爹,你,你就听老巫医的,咋们别屈居人下了.....阴山派,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将来万一您稍有不慎,阴山派翻脸,可不会跟您讲求什么仁义的!」 「没错,」许长老彻底被他们洗脑了,不过许长老还有最后一丝顾虑,质问老巫医:「说吧....你处心积虑的潜伏在我身边,矛头对准了阴山派,究竟是什么企图?」 「我,」老巫医浑浊的目光微抬,注视着许长老的表情。 感受到了气氛突然紧张,纳兰慧娇声打岔:「干爹,老巫医就是诚心想要帮你,她......」 话没说完,就被许长老推开。 这个问题,不能含糊其辞,他目光灼热的盯着老巫医:「如果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很难合作!」 声落,许长老的目光,颇显杀意......房内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致。 纳兰慧还能明显看到,许长老看似负手而立,实则后背的手,已经暗暗捏紧了拳头。 第八十三章 信了老巫医 这一刻,纳兰慧也不敢在上前胡闹.....因为连她也意识到了。 倘若此刻,老巫医还要伪装,或是嘴里有半句不实,那许长老是不会讲情面的。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老巫医并没有胆怯。 为了得到许长老的信任,她也看准了这个时候交底:「不瞒您说,我的目的就是对付阴山派!」 「什么!?」许长老脸色骤变,表情惊讶的同时,捏紧的拳头也在瞬间松动。 没错.....虽然这个答案,令许长老震惊,但是许长老信这样的人。 但是他还是出于形势上的震惊:「你,你胆敢妄想对付阴山派!」 老巫医故作惶恐的跪地,诚言:「许长老息怒,虽然我有心对付阴山派,可我也是有心帮您。」 「哼!」许长老质问起了缘由:「好端端的,你何故要对付阴山派!」 老巫医一眼就看穿了,许长老虽然佯装怒火,却已经对自己深信不疑。 这个时候,索性老巫医也把大祭司给卖了。 对于她的事,许长老也是知道一些.....她当下坦然说起了这七十多年来,自打她和大祭司出生以来,都是生活在远离玄门争斗的地方。 在那里,虽然远离大城市,可玄门后人,和阴山派的后人相处融洽,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是纳兰闯。 老巫医埋怨:「是纳兰闯打破了那里的宁静.....是他把江辰带到了村里,改变了我和大祭司的想法,也放出了村民。」 「走出大山,来到大城市生活,难道不好吗?」许长老诧异的问。 「能在晚年,走出那与世隔绝的地方,看看外面的世界,」老巫医坦言:「这的确很好,可是......」 「可是什么?」许长老沉眉催问。 只听老巫医说:「可是当我们走出与世隔绝的大山,去往各地旅游的时候......阴山派却察觉到了我们的行踪,他们派人来接引我们回太国,重新为阴山派做事......可这事,被大祭司婉拒了,大祭司也没有别的意思,仅仅只是考虑到我们年岁已高,余生说剩下的时日已经无多.....便只想在仅有的时光中,陪着大祭司的孙女。」 纳兰慧当时也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山村,当即联想到:「大祭司的孙女!?就是那个名叫飞儿的女孩?」 「没错,你见过,」老巫医坦言:「那就是个十四岁的女孩.....」 许长老无心听他们打岔,只是催促老巫医:「说下去!」 「是,」老巫医应声说回话题:「当初,大祭司婉拒之后,原本以为阴山派会就此作罢.....可哪曾想,太国总舵那边,却在暗中掳走了飞儿。还将飞儿带去了太国总舵,借由飞儿做人质,逼着我和大祭司去了太国,他们以飞儿为要挟,逼着我们帮阴山派做事。」 说着,老巫医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叩头:「还请许长老务必帮帮老身!」 「你,」许长老一副为难的样子,老巫医说的都是实话,这些事让许长老无可挑刺,更无从质疑。 许长老对这番说辞深信不疑,却依旧佯装为难的扶起老巫医,愁容道:「帮你,这.....这要我怎么帮你?」 老巫医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犹如一场交易一般说起:「老身无力对付整个阴山派,但是放眼当下,您却有这个本事。您如果愿意,老身倾尽所有,辅佐您取代阴山派。」 「这,」许长老故作推辞的姿态:「这怎么能行?」 可此时,许长老的嘴角,已经悄然一抽,得意的神色已经掩盖不住了.....老巫医趁热打铁:「您难道要错失时局吗?吕 布夕日就有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可郁郁久居人下?倘若您肯顺应时势,老身一定助您一臂之力,届时您帮我救出飞儿,我和大祭司都会对您感恩戴德!」 「大祭司,」许长老呢喃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最近要到本土调查江辰的,就是这位大祭司。 其实,老巫医何其人精,她一直在提起大祭司,就是表明出自己和大祭司的关系,她们是同一条战线的。 即便当下不能说服许长老,也能令许长老,不敢贸然杀她.....而大祭司这次到本土,就是为了江辰而来。 只要许长老足够心细,就不难想到,老巫医很有可能,已经把江辰落在许长老手里的事情,告诉了大祭司。 所以,老巫医根本就无所忌惮,其实从一开始,老巫医就在设套,无论他许长老是个什么样的人,迟早都会随着老巫医的部署和蛊惑,一步步成为他的傀儡。 许长老已经被吃透了,在老巫医的引诱下,他虽然只是委婉的说起:「这事,容后再议!」 可当下的形势,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长老只是没有明确的表态,但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老巫医,甚至依照着老巫医的说辞,开始布置今晚的事情。 还找来了两个亲信,暂时安置了副长老的尸体......当晚,是夜。 临近子时的时候,趁着夜色,许长老驱车将老巫医,纳兰慧还有将臣带到了城郊码头。 整车就四个人,别说纳兰慧,就连许长老都远远停车,暗暗窥视起了码头的动静....... 第八十四章 银铃的分配 今晚的月色,亮的有几分诡异...... 而原本夜幕宁静的码头,却杂声不断。都是搬动货物的声响,却没有人说话。 许长老带着纳兰慧和老巫医,远远的观望着,但见那些搬运工,赫然都是张姓长老的收下,他们全是阴山派的控尸人。. 搬运的,也全都是一个个恰如人高一般的木箱。 看到这,徐长老不禁暗暗称奇,心底佩服起了老巫医的智谋。 因为一切都如老巫医所料,张长老果然是借用轮船,将练尸送往码头,在以货车装运,开往徐家庄园。 当下子时未带,许长老看着他们的装运进度,的确.....就连子时围许家庄园,仿佛也被老巫医给料中了。 这种人,倘若是在昨天,一定会令许长老越发不安,甚至会变得更加忌惮和警惕。 但是听到了老巫医,今早的那些话,他没有了丝毫的芥蒂,反而在这一刻,看到了老巫医料事如神的智谋,而感到暗暗窃喜。 在他心里,有这样的智囊,何愁大事不成? 论智有老巫医,论实力有将臣.....那覆灭阴山派取而代之,岂不是轻而易举? 许长老毫无察觉,他的权势野心,也就渐渐膨胀了,他完全被老巫医牵着鼻子走....可这种人,在权势欲望的迷惑下,他早已经变得疏忽大意。 甚至这一刻,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权势幻想中......直到耳边,传来纳兰慧的声音:「真的让我一个人去吗?」 纳兰慧是真的害怕,因为她亲眼看着数百幅棺材大小的木箱,不用细想也知道里面装的是控尸。 且不说,她一个人能不能应对那些控尸,就是在场那近百的控尸人,她也无从招架。 亲眼目睹着这一切,让她怎么能不胆怯:「干爹,我,我怕.....要不然,我们一切下去吧!」 「怕什么?」许长老其实自己也怕,他也不了解将臣这柄杀器。 他今晚也想借着机会,一睹这柄杀器的锋芒.....所以,安抚着纳兰慧:「你别怕,大胆的去,老巫医料事如神,不会出错的!」 「去吧,」老巫医也劝:「只要有将臣在,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惧!」 「可是,」纳兰慧语音一顿,她心底其实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但老巫医狠狠的捏在了她的肩膀上,用言语刺激她:「你难道,明天不想去纳兰家复仇吗?」 「复仇,」纳兰慧怯懦的心境突然被仇恨充斥。 老巫医抓住了她的痛处,继而说起:「去吧,只要收伏了这些控尸,明天你就能去纳兰家复仇......想想,想想你自己为了复仇,都放弃了些什么?现在距离复仇只有一步之遥,你难道要退缩,你要错过这个机会吗?」 「是啊干女儿,」许长老保证:「明天,明天我就让你带着将臣,带着今晚收回来的控尸,去纳兰家报仇,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纳兰慧目光一滞,没错,复仇就是她想要的。 为了复仇,她已经放弃了太多的东西....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也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想要借刀杀人,借别人的势力复仇,根本就是空谈。 当今世上,能撼动纳兰家的势力太少了。 而有这个势力的人,还未必肯帮自己.....将臣,应该是纳兰慧唯一能借来复仇的希望。 在这个节骨眼,素来保持一脸天真无邪的纳兰慧,都不禁流露出了权衡利弊的模样。 看的许长老都急了,眼看搬运尸木箱的人,就快齐货了.....他也只能忙声催促:「干女儿,你就别犹 豫了!」 「可是,」纳兰慧回神一顿,她没有安全感,谁知道许老张,会不会食言而肥,出尔反尔。 这一幕,全在老巫医的预料当中,她充当起了和事佬:「既然如此,不如这样吧....」老巫医让许长老拿出银铃。 银铃被红绳串联,有一个银铃上,还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他们并不知道,那个烧痕,是当初姜灵和江辰,在一次女怕丧门,男怕吊客的事情中,不慎被烧毁的。 但老巫医早就注意到了当中一个银铃上,有烧痕。 便将两个银铃分开后,将一个交给许长老,另一个带有烧痕的,交给了纳兰慧。 借此劝诫纳兰慧:「如果你心里没底,那就让许长老,将这个银铃送给你,以后这银铃就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驱使将臣,去纳兰家帮你报仇!」 「真的给我,」纳兰慧颇显诧异,可这话终归只是老巫医擅自做主,她将目光看向许长老确认。 这让许长老怎么说?许长老当然不愿意,可眼下的时局,在加上此刻抬头,看到老了老巫医目光轻撇的暗示。 许长老一咬牙:「没错,就当干爹送给你了!」 「好,」纳兰慧笑了,瞬间顾虑全无,甚至没有想到,一切来的那么容易....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拿到银铃。 这一刻,居然那么轻易的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既然复仇有了保障,她鼓起了勇气,走了下去,独自一个人走向了码头........ 第八十五章 码头上训话 看着纳兰慧已经走远,许长老才沉眉不悦的质问老巫医:「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把银铃给她一个!」 这话,瞬间暴露出了许长老,对纳兰慧依旧还是心有芥蒂......到也不能完全说是他对纳兰慧的不信任。 而是一种潜意识的防备把,且不说那只是个什么干女儿。 即便真是原配夫妻,像许长老的人,也未必能坦然相对。 虽然将臣这把杀器,只是初试过锋芒,但是他也不希望这样的杀器,会被别人掌控.....起初,他不防备老巫医。 便是老巫医自己识趣,交出了银铃,现在转手就分出一个银铃给纳兰慧。 这让许长老,越想越觉得犹如芒刺在背,仿佛这事已经埋下了隐患,即便现在纳兰慧乖巧的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可将来呢? 天知道她纳兰慧,会不会见识到了将臣这柄杀器,而起了占为己有的私心。 而且有了将臣,难保纳兰慧就不被权势的欲望所蒙蔽.....这个世界上,就是那么讽刺,有的道理,许长老都懂。 可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却全然不觉自己野心膨胀。 更何况,许长老表情一变,他心知自己太痴迷纳兰慧了,也唯恐纳兰慧报仇之后,便离开自己! 而许长老此刻的表情变化,全被老巫医看在眼里.....老巫医笑了,她何其睿智,早就将许长老拿捏的死死的。 她也是在借这事,测试许长老对纳兰慧的猜忌。 看清形势,老巫医才坦言:「无需顾虑....早前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世间有阴阳之分,诸事也有主次之别。恰好,我刚才给纳兰慧的,便是一个次等银铃,上面有烧伤的痕迹,微显残缺,远不及你手里这个银铃。」 许长老这才注意的看了看手里的银铃,自己手中这个的确是完好无损,顿时惊奇:「那你为什么要刻意这样安排?」 「您如果要做大事,那今晚就只是一个开端,」老巫医坦言:「明晚还有纳兰家,背后依次还有钱长老,徐长老,更有积怨已久的玄门各家.....太多了,而这些,您都不方便出面。副长老已经死了,纳兰慧作为纳兰家一枚弃子,用她摆在人前,即便将来真闯出什么大祸,那也与您无关,你即便是用她对付其他三位长老,对付阴山派,那也无可厚非......她控尸,您在幕后操控她,难道这不好吗?」 「可是,」许长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倘若将来,***控不了她,那......」 老巫医笑了,她等的就是许长老这句话。于是压低声音告诫:「您手里,不是有完整的银铃吗?」 许长老愕然一惊,也瞬间明白过来:「也就是说....将臣会受银铃控制,倘若这两个银铃一起摇响的话.......」 「没错,」老巫医直接说道:「那他一定会听你的,因为你的银铃声,是完整的!」 「原来如此,」许长老不禁露出窃笑。 他彻底放心的同时,也暗暗开始以另一种目光,变得欣赏老巫医.....能把事情计划的如此周密不说,还能未雨绸缪防范着他周遭的人。 当他对老巫医深信不疑的时候,野心也就越发膨胀.....试问有这样的智者在身边,何愁大事不成? 而老巫医则是一脸阴沉,看着许长老得意的样子,她知道,许长老已经彻底入局。 她早上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阴山派的确挟持了飞儿,威胁她和大祭司做事。 可是,即便大祭司和老巫医去往了太国总舵,圣女依旧不肯放过飞儿,依旧要拿着飞儿要挟她们。 气急之下,大祭司便和老巫医商量, 既然余生时日无多,也享受过了玄门和阴山派和睦共处的日子.....为了追求和平。 老巫医和大祭司,便大胆萌生了,覆灭阴山派的打算。 哪怕这事,会搭上飞儿,她们也不惜一切代价......因为,她们向往和平,为此她们一起谋划了大局。 要想撼动阴山派在太国的势力,就得先在本土,斩断羽翼,集结可以对抗太国那边的势力。 所以他们选择了把持本土势力的许长老,也选择了,足有和纳兰闯一战之力的江辰。 二人各怀鬼胎的思绪间........ 码头这边,已经装卸完毕,一众伪装出来的搬运工,约莫近百人。 他们整齐列阵,排成几列众队,等着张姓长老训话,安排今晚的事情。 在左右的护卫下,张姓长老手握龙头拐杖,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他声音不大,极其的沙哑:「诸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晚的事,我丑话所在前面,谁敢走漏半点消息,我饶不了他!」 「放心吧长老,」众人齐声应答。 「很好,」张姓长老嘴角一勾:「今晚飞尸七具,跳尸两百有余,近乎动用了我张某人一半的家底。这些僵尸,足以压制许家庄园的人。我要你们灭了许家庄园所有的活口,一个不留.....如果这事办砸了,那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众人声若雷霆,信誓旦旦的保证:「长老,您就放心吧!」 没错,有那么充足的僵尸阵容,又是趁着夜色偷袭.....这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十拿九稳。 自打上次由张姓长老,安全转运纳兰闯回太国。 抽取的血脉,炼化出了十几具飞尸,张姓长老便已经暗暗积累了不少的家底。 这次更是运来了七具,在场那些控尸人,心里都还暗自窃喜,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富裕仗。 要知道,许长老手下,也不过才四具飞尸的底蕴。 这种近乎压倒性的优势,还能失手?任谁都不信...就在他们只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 「对了,」张姓长老在最后强调:「这次去许家庄园,杀人是为了灭口。而你们,最终的目的是招待那个缠着绷带的江辰,记住,我要的是他!」 「是,」众人应声谨记,也就在他们声如洪钟的音落之后。 一道女音也远远的传来:「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什么人?」对于突来的声音,众人警惕的侧目...... 第八十六章 张长老亮牌 只见昏黄的路灯下,走来一个略显娇媚的身影...... 灯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但是少女的个子其实并不高,甚至颇显较小的萝莉风。 纳兰慧身材曼妙,玲珑却也有料,那傲人的资本,和精致卓然的脸蛋,很快便映入众人眼前。 「是她,」姓张的长老露出一抹坏笑,或许男人都一样吧。 即便是阴险狡诈的张姓长老,终归也是个男人。 见到美女当前,他也不禁调侃,不过他更显傲慢,出口便轻蔑的称呼:「唷,我倒是谁呢?感情是纳兰家的弃女,许长老的情人!」 这话如茫刺戳心,瞬间就扎到了纳兰慧的痛处.....原本,还有心调侃的纳兰慧,立马就被人揭开了伤口。 一双美眸,不禁变得怨恨起来。而张姓长老还不知收敛,嘴里啧啧说道:「这大半夜的,你孤身一人,一个人跑到码头上,是私会小情人还是......」 话没说完,旁人便接茬调侃:「长老,保不齐啊,人家是冲你来的?」 「我!?」张长老故作一顿。 「是啊,」旁人附和:「兴许,人家小妹妹,是想着你比许长老强!」 「哈哈,」张姓长老笑出了眼泪......但他目光微眯,用眼角余光一直在注视着纳兰慧。 他之所以说话刻薄,也是在存心激怒纳兰慧,因为天知道这大半夜的,一个年轻女孩,怎么会到码头上。 还还好死不死的撞到自己搬尸的一幕,要知道今晚的事情,他可是三令五申的强调过,秘密行事....除了在场这些人,外人根本无从得知。 可既然被纳兰慧撞见了,无论她有什么原因,哪怕今晚是她无意间看到,那也不能留她。 否则这事,一旦走漏消息,那就势必会节外生枝! 张姓长老心里极速的盘算着,也迫切希望会激怒纳兰慧,最好能找个牵强的理由,将她先抓起来在说。 可这点伎俩,纳兰慧也是心知肚明.....这几个月的遭遇,让纳兰慧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傲娇的千金小姐。新 要论心机城府,女人生来就比男人更有天分。 只是张姓长老刚才那一口一个纳兰家的弃女,和包养的情人,这些字眼,让纳兰慧很不高兴。她阴沉着脸:「姓张的,你嘴里要是敢在蹦出半个恶心的字,就别怪我不给你留个全尸!」 「霍,」众人瞬间哗然,甚至有人调侃:「你这话算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是不是威胁,试试不就知道了,」纳兰慧美眸一变:「姓张的,不要藏着掖着了,你运尸到这想要围许家庄园,这事***爹已经知道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眼神都变了,没有人在出言调侃,全都谨慎的看向周遭。 张姓长老更甚,可一番打量之下,确信周遭没有埋伏的迹象,让姓张的沉眉微缓:「小丫头片子,你还想诈我?」 「我可没那个功夫,」纳兰慧沉眉一瞪:「今晚就是他让我来的。」 说着,纳兰慧还转身一指.....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只见远处一座集装箱上,赫然站着两个人影。 虽然距离太远,无法细看他们的五官,也无法确信那就是许长老。 但是为首的那个人,身影轮廓,真的像极了许长老的样子.....众人在这一瞬间都变的警惕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大家小心了!」 随着这声提醒,众人潜意识的反应,都是掐诀换咒,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甚至有人在这一刻已经开始慌了:「完了,看来是有人暴露了 今晚的消息,我们被许长老设了埋伏。」 「别慌,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张姓长老,试图稳住众人,甚至扬言:「即便他姓许的知道我们今晚要来,他又能怎么样?就凭他手上那点人力和控尸,我就不信他敢和我斗。」 「可是长老,」旁人悄声提醒:「倘若那姓许的,没有设伏,他怎么敢让他的小情人过来?」 这话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恐慌,其实阴山派这下面的人,平日里也好一口八卦。 谁都喜欢议论上面那些长老的是非....大家私下都在传,说是近来许长老被纳兰家的弃女迷的神魂颠倒。 许长老怎么会让自己的小情人到这来冒险? 这事怎么想都感觉有诈,众人瞬间变得越发警惕....就连阴险的张姓长老,也变得谨慎起来。 他索性摊牌,摆手一挥:「小丫头,亮出你干爹的底牌吧,既然大家都已经撕破了脸,看穿了彼此的把戏,也就没什么好装的。」 这话无异于盘道,也是在试着让纳兰慧,让暗中藏匿的人手现身......「好啊,」便一声娇笑,纳兰慧远远的掏出了银铃。 这在众人看来,就像是一个信号铃一样......所有的人的目光紧视着银铃。 眼看纳兰慧摇响银铃的一瞬。 张姓长老原本微眯的眼神,突然一睁:「动手!」 声落引得在场控尸人齐声落咒,顿时凌乱的「匡」声作响不绝于耳,近两百具僵尸撞动的着货车上的木箱。 俨然一副百尸出棺的征兆....在几次撞响后,接连几声「哐擦」木板碎裂的声响,率先破箱而出的。便是那七具飞尸。 他们也是近来通过尸毒,异变成了飞尸境,目前还没有完全自控的理智....像极了当初纳兰家,江辰咬伤白俊羽后,白俊羽咬伤的那几具飞尸。 他们宛如兽性的本能一般,飞身立在卡车的车头上,仰头对月,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尸吼,尖利的尸牙,显得格外渗人。 这一刻,纳兰慧也慌了,银铃的声响仿佛完全被尸吼和撞箱声掩盖.....而且今晚摇的独领,不会出什么差错把? 纳兰慧的心的提到了嗓子眼,嘴里一边呢喃着江辰,一边摇铃。 可丝毫没有回应.....甚至在这一刻,纳兰慧自己都已经听不到银铃的声响。 第八十七章 他不是江辰 她暗叹一声完了,而于此同时,张姓长老也颇感震惊:「这种时候,居然还不肯亮出你的底牌?」 「我,」纳兰慧一脸的无奈,她这一刻已经肠子都悔青了。 甚至在想,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错? 是银铃不对?还是这应声距离江辰太远? 思绪间「匡擦」作响的声音不断传来,一具具跳尸跃出箱外,他们青面獠牙,发出宛如丧尸一般低吟的嘶吼。 那动静吓得纳兰慧脚都麻了!说真的,在这一瞬间,她已经有开口求饶的念头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她甚至在想,难道自己,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许长老和老巫医给算计了吗? 纳兰慧一脸的纠结,要不是这姓张的一开始说话太难听,那她已经求饶了! 就在纳兰慧沉眉的思绪间.....张姓长老目光微抬,由嘴角抽出一丝冷笑。 他已经无暇去过问缘由,即便许长老有心拿这女孩来探路当个炮灰,那也不过是顺手帮忙除掉一个障碍。 张姓长老厉声一喝:「不要犹豫,杀了她之后.....在杀姓许的,」声落瞬间,张姓长老凌然一指远处的黑影。 阴山派的控尸弟子没敢大意,沉眉一瞪:「小丫头,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们了!」 几个控尸人操控着飞尸一指纳兰慧。 顷刻间飞尸犹如机械般侧目,那凹凸的宛如血尸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不要,」纳兰柔弱惊慌的握着铃铛。 对于这突兀起来的一幕,她俨然没有丝毫防备,想要咒请靠山玄武,可她掐咒的速度哪有飞尸的动作快!? 那一瞬间,宛如饿虎扑食一般,七具飞身身如鬼魅,拉出一道幻影直奔纳兰慧.....始料不及的纳兰慧,犹如少女的本能一般,高抬着双臂遮挡着脸面,嘴里下意识的喊出了一句模糊不清的:「将臣!」 「吼..........!」 声若雷霆,更胜龙吟虎啸一般,尸吼的声音,宛如沉雷般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耳鼓。 就是那么一声尸吼,一众抬臂起跃的跳尸放下了手臂,将尸牙藏回了嘴里。 青色的尸面,由狰狞变得胆怯! 而那七具飞尸,也是听闻尸吼一怔,他们不在扑向纳兰慧,而是从黑色的幻影中露出了身形,不断茫然四顾,寻找着刚才吼出那声动响的僵尸。 看到这,纳兰慧笑了,垂死之际看到的希望....仔细一想,将臣! 没错,原来他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姓名! 自打他记忆开封,落在许长老的手里,一直被称之为将臣。 想通了这个道理,也看清了一众僵尸对江辰的畏惧,让纳兰慧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她深信局势在这一刻,就要逆转了! 而张姓长老,不只是没有看清局势....甚至当刚才那声尸吼,也显得不明其意! 听起来那声尸吼更显霸气,不过放眼看去,除了自己周遭布置的控尸,并没有在半个尸影.....正所谓人有人言,尸有尸语! 尸话也只有那些僵尸能够听得懂,这一刻流露出来的恐惧......都是僵尸源自血脉传承的畏惧,这一切都是传承于天生的尸性。 「怎么会这样!?」张姓长老身边的左右,研究了几十年的僵尸,还是第一次见他们露出这样的畏惧。 左边的侍从还问:「长老,不会是纳兰闯来了把?毕竟这些飞尸的血脉,源自纳兰闯,能让他们心生畏惧的,应该也只有纳兰闯!」 「哼,」张姓长老别不会为此顾虑,他深知纳兰闯重情重义.....说起来,自己还曾将他送外太国阴山总舵。 自己对他有恩,更何况今晚这事,他早有预料,即便真的事情暴露,大不了对总舵的人暴露出江辰的事情。 就声称自己为了许长老,只是为了找到江辰,完全阴山派交托的任务......阴险的张姓长老,早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当下抬手一挥:「不要迟疑!」 刚愎自负的他甚至口不择言:「今天就算纳兰闯真的来了,也救不了你和姓许的!」 一众阴山派的控尸人,眼见张姓长老态度坚决.....他们再度掐诀控尸! 而是奇了,所有的跳尸,竟都受他们控制! 任凭各种驱使,一具具跳尸,都全然没有应咒。 最离谱的,是那七具飞尸,他们的目光,紧紧注视的同一个角落,在他们的眼神中,没有半点戾气,有的只是敬畏。 这让张姓长老表情越发凝重:「难道纳兰闯,真的来了!」 「纳兰闯没来,」纳兰慧摇铃声唤:「尸祖将臣,倒是现世了.....」 声落将手中银铃一摇! 第八十八章 将臣杀了他 「尸祖将臣!?」张姓长老冷声一笑:「你当我是愚昧的世人吗?玄门中谁不知道,将臣早在数千年前,就被天界和冥界联手诛灭于九幽之地,冥界还以后土娘娘投身显化的六道轮回压制,他.........」 声落至此,张姓长老赫然瞪大了眼睛,只见远处随着银铃摇晃的动作,一阵尸气宛如黑雾一般涌来。 尸气虽然形若雷云,却如闪电奇袭,只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尸气便凝聚到了纳兰慧的身旁。随着尸气缭绕凝聚出了一个人形,那竟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他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黑衣,周边黑色的尸气缭绕....只等他微微抬头,棒球帽下,竟还是绷带缠身的痕迹。 「是他!?」张姓长老表情一变,很快便想到:「真有你们的,竟然能把江辰说成将臣!」 张姓长老的左右,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原来是谐音误听!」 左右顿时调侃起来:「别说他只是个负伤残疾的江辰.....现下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这可是有百号人手,还有两百具控尸。即便是真的尸祖将臣来了,也不可能在一时间救得了你!」 纳兰慧浅然一笑,他在角斗场见过江辰的本事,虽然不知道江辰是怎么做的的,但他确信江辰一旦变幻出金色的眼睛,足以让百尸臣服。 有了这份底气,纳兰慧啧啧说起:「就凭我们一人一尸,你要有本事想杀我,那你可以来试试!」 那啧啧不屑的样子,当真激怒了张姓长老的左右。 「希望你的骨头,比你的嘴硬,」左右呢喃间,眼神犀利的一侧。 可一旁的阴山派控尸人,早已经是冷汗一片,他们悄然摇头,说着当下:「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些僵尸,完全不听使唤!」 「怎么会这样?」张姓长老也是沉眉一愣,当即不悦道:「那还不换过方式。」 他所谓的换种方式,意为控尸的原理.....其实控尸有两种方式,其一就是利用尸群的群居兽性,简单来说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控制住几个飞尸,就可以借用他们尸毒同出一脉的压制力,继而号令驱使下面的两百具跳尸。 其二,就比较繁琐,将跳尸分开,一人咒驱两到三个僵尸,继而以个位单位,进行操控。 这一次,之所以准备了百号控尸人,就是为了以防控不住飞尸,下面的跳尸也会不听使唤.....但是奇了。 刚才那人摇头:「长老,两种办法我们都试过了,连跳尸也根本不听使唤!」 「怎么可能!?」张姓长老已经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但这边,纳兰慧早已按耐不住,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女人....当即咬牙摇铃:「将臣,给我杀了他们!」 将臣闻声侧目,眼睛在顷刻间变成金色,随着他张嘴獠牙,发出一声响雷般的尸吼,顷刻间令一众跳尸,变回抬臂狰狞的模样。 不过这次,他们全都倒戈相对,尸牙直奔阴山派的控尸人! 「反了,」居然还有人说:「这群没人性的畜生,居然造反了!」 形势的骤变,让太多人始料不及.....而且两百具尸,一百号人! 真正应验了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还有七具飞尸在场,阴山派的控尸人,几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玩了一辈子尸,犹如训了一辈子的兽。 可最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驯兽,自己练的尸,会在这一刻倒戈相向。 场面瞬间就失控了.....尸吼和众人的哀嚎,宛如人间炼狱! 「不,」张姓长老犹如痉挛一般摇头:「不可能的....这,这怎么可能?」 纳兰慧目光紧紧注视着张姓长老。 想起他刚才讥讽自己那些话.....什么纳兰家弃女,什么小情人! 纳兰慧一咬薄唇后,随将银铃一指:「将臣,给我杀了他!」 声落瞬间,将臣宛如应咒一般出手,身化尸气黑雾,犹如行云布雷一般迅捷......而此时的张姓长老,突然眼神一变,仿佛如梦初醒:「我明白了!」 可声落瞬间,他只觉自己的整个身体被一股尸气黑雾,给托举了起来。 随着尸气黑雾凝聚,将臣森然的模样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他宛如擎天力士一般森然,托举着张姓长老的身体。 那俯身对视的模样,让张姓长老,近在咫尺的看着江辰的金色眼珠。 「你,」张姓长老喉头被死死掐住,他远比许长老更了解僵尸。 就本土而言,没人比他更懂僵尸的等级划分....只可惜,死死掐着脖子,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他这一刻,情愿死也想求个答案:「你,你究竟是谁!」 那声音,完全变了个音,只挤出了咿呀难辨的音线......他太想寻求一个答案,他太想知道眼前的僵尸究竟是谁。 不!张姓长老知道他是江辰....可名字终归只是个代号。 江辰又是谁!?他为什么会有金色的眼睛? 张姓长老一生机关算尽,旁人都以为他是个阴险的小人,其实这也并不尽然。相比于其他长老,他想找到江辰的原因很简单。 他就想研究清楚,江辰的来历.....他这一刻更是越发好奇,他为什么能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大罗金仙,十丈金身,这些都是自古对不凡大能打比喻。 寻常僵尸,铜头铁臂,可张姓长老这一刻,摸着江辰的手,他能感觉,其坚硬的程度,远胜寻常僵尸。 他能感觉到,这个江辰比纳兰闯更强。当初纳兰闯,昏厥的时候,他悄悄研究过纳兰闯的体质。 也听纳兰闯无意间说起说过,他穷极一生,也只是迈入半步尸祖。 这个世界上,除了四大僵祖,得到了上古四神之首,犼的力量传承,才配有一双金色的眼睛。而且在这四大尸祖之中,只有...思绪间,只听纳兰慧按耐不住的一喝:「将臣,还犹豫什么忙?还不快杀了他!」 第八十九章 僵尸没人性 将臣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闻令而动! 「没错,」这一刻的张姓长老,非但没有临死前的畏惧,反而是解开答案的窃喜,他嘴里杂乱的音线呼喊着:「是他,是他!」 可这些话已经来不及出口,将臣表情冰冷的将其拉身下坠,狠狠砸到了地上......看似平淡无奇的出手,可当中巨力,只有张姓长老,自己才能切身感受。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发出了裂骨的声响。.. 「噗嗤」一声,一股逆血喷涌,张姓长老沉眉深皱,面露痛苦之际,还在指着江辰,嘴里虚弱的已经呢喃不出声音:「将臣,你是将臣。」 「可是,」他想了想:「不.....你不像书里记载将臣,为什么,为什么?」 他临死也没有彻底想通,不过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也许这具僵尸,还没有完全挖掘出的他的力量。 纳兰闯一次次试探,就是想激活他真正的能力.....而孟婆东岳,一直护着她就是为了化解他身上的戾气。 也许妲己存世,为的就是守护人间真正的主宰。 不会错,张姓长老突然咧嘴,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呵笑出声.....他庆幸,他觉得自己终于在临死前想通了一切! 这个答案不会有错! 可他那放肆的笑声,引得纳兰慧只以为是讽刺,便咬紧了牙关一喝:「将臣!」 将臣犹如机械般弯腰抓起张姓长老,再次将其举过头顶....这次,将臣并没掐薄,张姓长老忙言:「就差一点,相信我,你就差一点!」 至于,差了什么,将臣冰冷,根本不屑多问......奋力将其砸地「砰」声作响,这一次,张姓长老一声哀嚎,再无生机,闭眼的刹那,嘴里还在呢喃:「一点!」 声落将头一侧,便在无生机....而与此同时,码头的喧嚣也停了下来。 从纳兰慧摇铃动手,到尘埃落定,其实根本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阴山派百号控尸人,已无半个活口,那些控尸人当时匆忙应对,根本无暇反应,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双拳难敌四手被这些跳尸撕裂吸血,咬了个稀碎。 现场的残肢断臂还弥漫着血腥,.码头上剩下的,便是那两百多具僵尸。 他们个个面露狰狞,斗志盎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纳兰慧也曾见过跳尸,但她感觉眼下这些跳尸,原本她曾经出马所见的,更为凶残。 是张姓长老练尸有道,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纳兰慧扶着极速欺负的胸口,心里害怕极了......而那些僵尸,他们高凸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纳兰慧。 没错,他们全都盯紧了纳兰慧。因为现场,就只剩下她一个猎物。 七个飞尸,宛如蝙蝠一般,倒挂在路灯下,那几百双眼睛都在看她。 纳兰慧极度害怕之下,摇铃声喝:「将臣!」 声落瞬间,将臣的身影化为尸气凝聚在她身边,突兀的一声尸吼,震的百尸后退.....那声音透着霸者的威严,令百尸畏惧。 那些跳尸一个个的放下了双臂,小步后挪,而倒挂的飞尸也是一脸畏惧,他们规规矩矩的爬到路灯上,犹如犯错的恶狗一般俯身细吠。 可将臣这一声尸吼,也吓得纳兰慧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反身怒斥:「将臣,你要吓死我吗?」 将臣闻声回头,金色的眼珠子直视纳兰慧。 就那么一对眼,任性胡为的纳兰慧,也惊呆了,后背一阵冷汗,即便知道自己手里有银铃。也不敢蹦出半句话。 而与此同时,老巫医和许长老正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着现场的一片狼藉,饶是许长老这样的 人,也觉得触目惊心。 而老巫医,尽管她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内幕,也万万没想到今晚的事,会那么快就尘埃落定....毕竟在她的设想中。 以为今晚会是一场焦灼的恶战,可万万没想到,竟是控尸之后碾压性的反转.....对于这些残死的阴山派弟子而言,更像是赤裸裸的讽刺。就像是俗话所说的那样,玩了一辈子的鹰,最后却被鹰给啄了眼。 其实这些阴山派的弟子,这些控尸人,并不是寻常之辈,他们也通晓阴阳....如果他们早有戒备,虽然不敢说有生还的可能。 但终归也会极力挣扎,缠斗片刻!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控尸,自己的爱宠,倒戈相向,那是最扎心的.....他们全都忘了,僵尸毕始终是没有七情的,他们终归只是没有人性的丧尸。 他们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今天会听从你,明天也会倒戈.....那就是一具具喂不熟的白眼狼! 和他们谈感情,根本就是枉然! 老巫医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将臣,没错....在老巫医的心里,尽管那是一具非常特别的僵尸,但他也没有七情,他也没有人性。 只是或早或晚,他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灭顶之灾! 第九十章 控尸不及驭人 就在老巫医的思绪间,许长老急忙问起:「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没错,许长老开始慌了.....面对这样的场面,他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善后。 许长老这人,便是这样! 粗狂的远远不只是的长相,还有谋略.....偶有大智,但心思却不够细腻。 正如古人言,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他有野心,也偶有远见,甚至对人性多疑.....可久居一方江湖主宰的高位,他并不是事事亲力亲为。 平日里这些善后的事,多是副长老妥善处理。 可是当下副长老以死,老巫医便充当起了副长老的角色......这一切都在老巫医的预料之中。 任何人之间的信任,必定是建立在一些事情伤。 老巫医早就看透了一切,为什么许长老这种牛脾气,能容得下副长老的直言相对? 就是因为一种潜意识的依赖性! 所以很多时候,许长老起了对副长老的杀心,也会权衡今后,行事上的利弊! 所以要让这种依赖转移,老巫医才急切的杀了副长老! 借着为这事善后,顶替自己在许长老心里的位置......继而出谋划策的说起,当下应该紧急招人赶往这里。 一来让自己手下的人,见识如今许长老的本事,其次,死了百人,足以是撼动阴阳两界的大新闻。 比起阳世引发的骚动,阴司和玄门,就更要避讳。 阳世可以用钱,阴司冥界的耳目,却未必事事都能钱打点......所以,老巫医眸光一变:「一不做二不休,用红绳先封了这里,将亡者阴魂,全都带回去。」 「没错,」许长老这一刻,哪还有早前的强势,嘴里连连应声:「巫医说的对,我这就联系庄园里的人手!」. 这一幕颇显滑稽,因为当事情真正发生,许长老才像极了一个因为后怕,而心生怯懦的孩子。 他是那种标准的牛脾气,想做什么事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别人要是出口阻止,他只会觉得那些人剥了自己的脸面,忤逆了自己的意识。 而且那个时候,他是不会权衡利弊的,只会越发坚决自己的意思......可是,当事情真的按照他的意识做完。 他便会更多的去考虑,玄门,冥界,阴山派! 这些人该怎么善后? 在惊慌无助的时候,老巫医考虑的头头是道....所有善后的细节,都替他想好了。 甚至还细致到什么程度? 借着让庄园里的人来善后为借口,就是为了杀鸡儆猴,竖立今时今日许长老的威信.....抽魂之后,在以一把火,烧掉这白号人手。 为的就是毁尸灭迹,尽管大火和焦尸,会引起人阳世调查人员的介入,可这并不会惊动玄门。 抽魂焚尸,也是为了阻止阴山派的调查.....不过阴山派早晚会知道这些事。 许长老只担心:「老巫医,这.....」 「一不做二不休,」老巫医表情一顿:「我听大祭司说,纳兰闯目前还不能离开血池,能来本土调查的,应该就是大祭司。他会帮你隐瞒开脱的,只要拖过明晚,治好了江辰的残疾,就算纳兰闯来了,也拿你没辙!」 「没错,」许长老越发肯定:「明天纳兰家借剑的事,更不容又失.....」 就在这无形中,许长老自己也悄无察觉,他越发信任老巫医,也越发依赖老巫医。 但是,老巫医却发现了,许长老已经成了自己手里的傀儡! 阴山派控尸算什么?世人只当那是玄学......可殊不知,人世间,玩弄人心,操控傀儡的,那是人世驭人之道! 这比控尸术,更可怕千倍,万倍! 这一夜,一切都在悄然部署....事事都依照老巫医的安排。 纳兰慧驱动银铃,操控将臣,将臣则驱使那两百具僵尸....并列两排,犹如行军的队伍,井然有序的朝着许家庄园走去。 路上,纳兰慧不禁问:「巫医,这些僵尸明天都是用来对付纳兰家的吗?」 「没错,」老巫医自信:「这两百具僵尸,且不说能灭了纳兰家,但足以动摇纳兰家的根基.....今日的纳兰家,早已经名存实亡,他已经不再是出马第一世家。但是等到明天,呵呵,」老巫医笑了:「只怕纳兰家就算尚存阳世,也会被踢出三大出马世家!」 第九十一章 老巫医贵姓 一场好戏终于要上演了吗? 纳兰慧激动的表情,已经溢于言表。当然了,作为一个未雨绸缪的老巫医,她适时说起:「我已经用你的名义,给纳兰家写了信,下了战书!」 「那么快?」纳兰慧一怔,还记得这事,起初是交给了副会长,可副会长今天一早就死在了老巫医的手里,原以为这事也会随之耽误。 可万不曾想,老巫医却惦记着这事....纳兰慧好奇:「您信上都写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纳兰慧竟莫名开始佩服老巫医,甚至连她自己也没察觉。 自己居然开始尊称了一句您! 要知道,纳兰慧开始生性傲慢,即便是做了许长老的干女儿小情人,也是一脸狐媚姿态,撒娇卖萌间,根本不会以您来称呼谁! 老巫医自是有所察觉,知道当下时机已经成熟。便大致说起:「信上是以你的口吻,写着明晚子时,我纳兰慧带将臣回家,取青龙剑一用,凡挡我者,死!」 「您为什么要这样写!?」纳兰慧惊讶的表情一变。 「这样写有什么不妥吗?」老巫医问:「这既尊从了许长老的安排,也以你的名义,达到了复仇挑衅的目的。」 老巫医看着纳兰慧,她并没有说下去。但作为聪明人,纳兰慧直视着老巫医,后面老巫医没有说完的话,纳兰慧能想到。 还能顺从许长老的安排,让将臣现世,遮掩江辰的身份。 也能借纳兰慧的名义,避开众矢之的的绝境! 老巫医可谓是层层考量.....最令人惊叹的,是她明面上看,遵从了许长老的安排,可暗地里却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在部署安排。 最令人后背发凉的,仿佛是这些安排,还全都令人无法拒绝。就比如当下的纳兰慧,她压抑了太久的仇恨。 尽管明知道不能一举端掉纳兰家,但一想到自己可以回纳兰家挑衅,那也算除了一口恶气。这让纳兰慧,真的无法拒绝! 饶是看出了纳兰慧的狐疑,老巫医自信一笑:「不用想了,无论你愿不愿意,那封信都已经寄到了纳兰家!」 「这我当然愿意,」纳兰慧跟上了老巫医的脚步,只是好奇:「您这样帮我,究竟图什么?」 「图什么!?」老巫医浊气一叹,目光中露出几分狠戾的杀气:「我希望有一天,当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也不会拒绝!」 纳兰慧一顿,小心谨慎的问:「您需要我帮忙?」 「没错,」老巫医坦言:「帮我对付阴山派!」 「嗨,」纳兰慧笑了:「纳兰家都在您的布控范围,您还会畏惧阴山派?」 的确,任何人想来都是这样。一个敢算计纳兰家的人,又怎么会畏惧阴山派? 毕竟本土对阴山派的了解,太片面了。 如果真要追溯起来,阴山派的实力,也只能从七十年前开始查证,当时阴山派强盛的时候,足以压过整个纳兰家。 令同样正值强盛期的纳兰家,联络南茅北马,各方玄门势力才斗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你们都太小看阴山派了,」老巫医说:「如果七十多年前不是纳兰姜承出面解围.....那今天,除了阴山,便再无玄门,更没有南茅北马。历史早就被改写了!」 「阴山派有那么强?」纳兰慧从小长在本土,只以为阴山派平日里做点害人的小动作,就误以为这阴山派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但老巫医却深知阴山派的底蕴,甚至呢喃道:「你永远想象不到,阴山派背后的那个人,是多么强悍的大人物!」 纳兰慧噗之以鼻:「不就是圣女肖园园吗?」 「肤浅,」老巫医轻蔑的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阴山派的底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肖园园至今还以圣女自称,那教主呢?那阴山派的掌教呢? 「对啊,」纳兰慧这才恍然一惊,好像世人,都忽略了这点。大家潜意识的,都以为肖园园就是阴山派的掌教。 为此,纳兰慧越发好奇:「那您说,这幕后的人是.....」 「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老巫医只透露:「那是一个,能撼动阴阳两界的人。想要把阴山派斩草除根,就形同挑起阴阳两界的纷争。非大智者,不可谋!」 纳兰慧抿嘴一笑,不过这笑,并没有恶意! 反而因为佩服老巫医,她说起了恭维的话:「您不就是这阳世的智者吗?」 老巫医摇头:「我还差得远!」 纳兰慧只当这话说的太过谦虚,毕竟老巫医的智谋,着实令人佩服,当然了,纳兰慧作为出马世家,也知道当世要论智者,就不得不提姜家。 她深知姜家的情况,继而真诚的说起:「其实要论智者,您比起姜家也不遑多让!」 说着无心,但纳兰慧说出姜家这个词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老巫医的脸上,有一种复杂的情绪......这令纳兰慧都有些错愕。 老巫医是什么人!?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 但是这一刻,老巫医的表情居然变了。注意到这点,纳兰慧突然好奇了,随即小心翼翼的问:「大家都是以老巫医称呼您,我还不知道您具体的名讳,未请教.......」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老巫医的表情突然有些沉重:「不问也罢!」 纳兰慧一咽唾沫:「那您,和姜家有什么渊源吗?」 又是姜家,这个词一出,老巫医沉眉皱的更深,甚至语带不满的斥责:「你的话,问的太多了!」 「您别误会,」纳兰慧急忙解释:「我只是听说,姜家自商朝之后,封神有名,得天眷顾,所以姜家每一代都会出一位智者。可传承至今,却没落了,姜老爷子之下,便在无智者诞生,所以一时间突然想到,恐怕姜老爷子往后,世间就要数您......」 纳兰慧的话音到这,哑然而止,她一咽唾沫,已经注意到老巫医的表情变得越发凝重。 见纳兰慧识趣的没有说下去,老巫医才警告:「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姜家!」 「是,」纳兰慧应声点头,可....... 第九十二章 不好出事了 这个老巫医势必和姜家有什么关联! 纳兰慧沉眉细想姜家先祖....作为出马世家,她对姜家有一定的了解。 得先祖封神大德,姜家每代都会传承一个智者,姜老爷子的下一代,那一辈人,都没有智者担起姜家门庭。 可细看老巫医的年纪,倒也和姜老爷子的下一辈年纪相仿。 古人都说玩物丧志,可纵观古今的帝王将相,还有权臣谋士,无一不是驭人有数之辈,再看江湖,能人异士和名家大师,哪个又不是玩物至极呢? 姜子牙就曾但行其道,不惧旁言,姜太公直勾垂钓,任旁人闲言碎语。 姜子牙的驭人之道,更能称得上千古奇人,当行至极巅之日,受万人敬仰! 而世人所谓的大智,说透了不过是驭人有道,心能静待时势......老巫医,仿佛还真有几分姜家的行事作风! 虽然无法证实,但纳兰慧已经隐隐猜出,老巫医势必和姜家有深厚的渊源。 就在这思绪间,老巫医一双浑浊的目光看了过来:「你在想什么?」 「哦,」纳兰慧赶忙散了思绪,窘迫之下将话锋一转:「那个....我只是在想,这银铃...」说着将手里的银铃拿了出来。 刚才用银铃唤动江辰的时候,因为自己喊错了名字,才迟迟没有引来江辰。 那个时候,她心里也有万千猜忌,当下便借着这个话题,转移话锋,她好奇的问起:「这个银铃,和***爹手里的,一模一样吗?」 老巫医眼神一变,诧异:「你怎么会这样问?」 在牛的智者终归也是个普通人,也会不免心惊....毕竟早前,才对许长老说了谎。 好在纳兰慧说起了刚才的事,也指出了银铃上有烧伤的痕迹,她很好奇:「如果我和许长老,不是,和***爹同时摇铃,那将臣会听谁的?」 老巫医无奈的摇头:「这个问题,我很早就告诉你们答案了.....银铃本身没什么神奇的地方,将臣是凭自己的感觉,识人辨事!」 纳兰慧这才深思:「也就是说,银铃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可也不能否认,有一天,银铃给他的某种特定感觉,也会在愤怒狂暴的状态下,被情绪麻痹或者消失?」 就如最后,将臣看她的那个眼神,当时还透着几分杀意。 「没错,」老巫医承认了:「即便是生铁也会生锈,更何况是人心的感觉.....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就不会在对银铃充满熟悉的感觉。毕竟银铃终归只是一个物品,而感觉是需要人心去营造。」 「人心!?」纳兰慧一愣:「怎么营造!」 「这,」老巫医突然一笑:「用你的心?」 「心,」纳兰慧尴尬的一抽嘴角,潜意识能想到的就是爱,可她无语了:「您开玩笑吧,他都没有七情六欲,我怎么营造出感觉!」 「感情和感觉,是两码事......」老巫医却高深的说起:「一个灭绝人性的杀人犯,也会感受到人性的温暖。感觉可以是安全感,可以是熟悉的感觉,他没有精神意志,也无迹可寻....但所有的感觉,都是没来由的!」 纳兰慧似有深思:「感觉!」 「没错,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老巫医恍然想起:「对了,我听说,江辰曾经入赘过纳兰家,当时纳兰太爷曾经找来纳兰家的几个女孩,任其挑选,有没有这事!」 「当然有,」纳兰慧并不隐瞒,还说:「当时,我也在场!」 说起这个,纳兰慧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似乎对当时的江辰还说有几分排斥。 「可你想过吗?」老巫医突然说:「如果 当时,江辰入赘的是二房,选的是你,那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如果当时,不是你的娇蛮任性的话,也许江辰入赘二房,解开了和二房的误会,那么一来,纳兰家的惨剧还会发生吗?」 「这,」纳兰慧表情一顿,她似乎从没有这样思考过问题,但想了想:「江辰,那时候的江辰恨透了我们二房的人,怎么会选择入赘二房!」 「事事无绝对,」老巫医说:「如果我是江辰,我入赘纳兰家就是要搬掉二房,那我一定会入赘二房。兴许啊,就是你脾气太臭,江辰有潜伏二房的心思,也没有面对你的勇气!」 「你,」纳兰慧沉眉深皱,被老巫医一说,仿佛二房的惨剧,都是她造成的一样。 可老巫医的话,却又让她无法反驳......无形中给了纳兰慧又一层枷锁。 原本的纳兰慧自以为是在家人报仇,为二房讨回公道,可无形中,在老巫医的言辞下,仿佛成了纳兰慧,就是制造二房惨剧的罪魁祸首。 一种无形的罪恶感,第一次萌发在纳兰慧的心里。 老巫医不断激发纳兰慧的负罪感,为的就是让她越发坚定报仇的信念,甚至说道最后,复仇已经变成了纳兰慧,向二房已故的人恕罪。 就在纳兰慧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时候,许长老从远处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老巫医见机,才停下了话茬。 只等许长老上前,一脸高兴的说起:「事情已经全都办妥了,调查局的人也打了招呼,这事会以码头仓库失火判定。」 没想到事情办得那么顺利,许长老高兴坏了,激动之余才想起问纳兰慧:「对了,那姓张的狗东西,临死前有没有什么遗言!」 「好像....」纳兰慧仔细回忆:「他说什么,差一点!」 老无意的表情顿时一慌!许长老则是迫切的问:「差一点什么!?」 可纳兰慧摇头,她怎么也想不起当时还说了什么,毕竟那会尸吼声嘈杂,在加上满地的哀嚎。所以...... 「那就别想了,」许长老断言:「兴许他是遗憾,差一点就把我徐家庄园给围了!」 不,只有老巫医心里门清,那差一点足以证明,张姓长老死前,还不算个糊涂鬼.....当众人走回许家庄园的时候。 一切仿佛归于宁静,可外面的玄门世界,都已经乱了阵脚。 夜里的纳兰家的正堂,一个下人急匆匆的来报:「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九十三章 纳兰家的人 “大晚上慌慌张张的,”纳兰雪的爷爷纳兰正德。对此十分不满,质问:“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下人一阵胆怯,看着正堂各房正在议事,他也不禁为打扰了气氛感到恐惧.....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自从长发纳兰正德上位,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没有以前的仁慈,反而是稍不顺眼就对下人呵斥....为了排除异己,巩固自己在纳兰家的地位,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就连二房的一些下人,都没能避免。 顿了半晌,下人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战兢发愣间。 “你倒是说啊,”纳兰正德怒声一喝:“如果不是什么大事,饶了议事的进度,我非打断你的腿!” “我,”下人赶忙说起:“姜家来人,说是人间将逢大劫,希望纳兰家出手.....否则,必有灭世之灾!” “姜家!?”纳兰正德长气一叹,摆了摆手:“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来的便是姜灵.....姜灵当下对着众人一一行礼,客套完才说明了来意。 对于前天晚上的事情,其实在场纳兰家的人,都有耳闻,毕竟纳兰雪前天晚上虽然手机被摔了,但是后来,也曾打电话给纳兰正德,说明了姜家发生的事。 更何况,姜家封城寻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不察觉也很难.....姜灵复述了当晚的事情经过,也说明了胡九娘拿到了轩辕剑。 意在放纣王现世,当下子时一过,细看墙上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两点。 所以严瑾的说,今晚在逢子时,便是姜老爷子和胡九娘的三日之期.....虽然还剩今天一天,但是寻常江辰的事情,迟迟没有进展。 姜家已经放弃了,继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姜家想借用南茅北马和各方玄门的力量,在淇河拦住胡九娘,阻止她放纣王现世! 为此,姜灵拱手作礼:“还请纳兰家主,看在出马一脉,天下玄门一家的情分上,肯出手相助,化人间浩劫!” “呵呵,”纳兰正德笑了:“什么人间浩劫,不过是商朝时期,一个纣王罢了,你们姜家既然能闯出这样的祸端,哪还需要我们帮忙!” 这话把姜灵都给惊呆了.....眼前的纳兰正德和以前正德判若两人。 就像,姜灵一眼唾沫,就像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感觉。 难怪姜家的那些人,都不愿意到纳兰家请他们援手。 这信任的纳兰家主,还真的一点都不进人情! 最可气的,是这纳兰正德,难道就忘了家主之位是怎么来的吗? 倘若当初不是姜家联络南茅北马作为外援,他能当上家主之位吗? 这些,纳兰正德当然记得.....可他年过七十,在纳兰家被打压了太久。 他忍气吞声,受尽了排挤,他受够了那些轻蔑的眼神,一朝得势,他岂会甘心? 一个隐忍多年,委曲求全的人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有天身居高位之后,把当初那些轻蔑自己的人狠狠踩在脚下吗? 纳兰正德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副面孔,他趾高气扬,就是一副小人得势之态.....面对姜家,他早已经忘了那些恩惠。 纳兰正德只记得纳兰雪昨天还在电话里抱怨,抱怨她在姜家被人欺负,还摔坏了手机。 就为这件事,纳兰正德都不禁质问姜灵:“我家雪儿,好心去姜家帮忙,你们姜家又是如何善待?” 姜灵这才想起了手机的事,忙声说起:“那是个误会!” “误会,”纳兰正德老脸一怔:“姜家的误会可真多,如今外界都在盛传,你们姜家是现在的第一出马世家,要是因为这样的误会,撕破了两家的脸面,那可就不好了!” 姜灵油感一笑,这才是真正所指的误会把! 她当即谦卑拱手:“外人的话不可尽信.....如今,纳兰家形势稳定,在新任家主的带领下,纳兰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稳住了内堂。这些并不足以被外界所知,更何况拿来就终归是几千年传承的出马一脉,其底蕴远不是外人能够窥视的。这点我爷爷也一直只叹姜家不如纳兰家。您切不可将外人的话当真!” “呵呵,”纳兰正德笑了,这一次是抑不住的激动。 因为姜灵是谁,大家都知道,她身附朱雀纹身,是下一任的姜家家主.....能从她嘴里说出这样恭维的话,即便是场面话,纳兰正德也觉得找回了脸面。 恐怕正是有这层考量,姜老爷子才会让姜灵,到纳兰家走这一趟。 姜灵随即一在说起纣王现世的隐患,还对纳兰家诸多敬畏,甚至最后,说南茅北马联手杜绝阳世祸患,阻拦纣王现世。 这事,还得出马世家的代表,纳兰家鼎力相助才可事成......这番话,说的纳兰正德笑的嘴都裂了。 其实,姜灵已经去了南茅各派,说的都是同一番话。 众人都知道,这就是逢场客套,只有纳兰正德信以为真,摆起了架子将手一挥,试着煞有介事的,询问起了各房的意思。 新 第九十四章 灭门的前夕 七房的纳兰墨渊,最先站起来:“家主,纣王现世必定会为祸阳世,他是夕日人皇,封印数千年岂能甘心。算起来,他其实和天下玄门都势成水火,这事无关个人恩怨,也不论祸事因何而起,我们纳兰家都不能袖手旁观!” “呵,”纳兰正德冷哼一笑,眼神里充满不悦,自从上位后,他最反感的就是七房....尤其是这个纳兰墨渊。 说话直白,做事鲁莽,最惹纳兰正德不悦。就说当下这事,即便真想出手帮忙,也得把场面话说够,把情分摊开。 相比七房而言,五房的老头就显得聪明了很多.....纳兰倩柔的爷爷忙道:“其实,说起来我们纳兰家,也欠姜家一个解围的恩情。今日便当还了一众玄门,夕日解围的情分!” 议论间,三房和四房面面相觑,他们在纳兰家素来是墙头草势利眼,如今更是倒戈向着长房....他们最擅察言观色。 看出纳兰正德的心思后,他们则是扮演着刻薄的角色,说着一些讥讽的话,言外之意便是主张袖手旁观。 一时间,大家各执一词!在讨论下去,也不会有统一的结果。 纳兰雪的父亲见状,赶忙起身上前,凑耳对纳兰正德说起:“爸,这事终归是当着天下玄门众人的面,即便无心帮助姜家。我们也得派几个人,佯装参与,也当还了姜家的情分。” “这事,我自有分寸,”纳兰正德摆了摆手。 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便衣纳兰家内堂尚未归置妥当为由,随意安排几个人手便是。 可就在他准备对姜灵说起的时候.....又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份书信,战兢的转交给了纳兰正德。 纳兰正德怒目一瞪:“什么信你都敢往我这送!” “不是,家主见谅,”下人战兢一指:“信上有纳兰家的火印!” 纳兰正德,这才注意到,果然,上面有纳兰家独有的迷信火印,信封上直言不讳的写着纳兰正德亲启。 可是迷信传书,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把戏,自从科技进步后,纳兰家已经很久没有再用密信传书了。 要不是这个下人,在纳兰家待了三十多年,早年刚入纳兰家的时候,见过这个火印。 这要放在今天,换个纳兰家的下人,兴许还未必能认得出。 以前这种火印密信到了纳兰家,就代表信件必须交由家主亲自打开。 纳兰正德一笑,现在这个年月,也不知道什么人,居然还用这样的方式寄信回纳兰家....当他细看信封上,落名的寄信人,居然还是纳兰慧。 这一刻,他表情都变了:“有意思!” 说着,便拆开了信封,看着上面的内容,他迟疑了半响,继而猛地拍案而起:“反了她了!” 这一幕,吓得纳兰雪的父亲忙声问起:“出什么事了?” “不用惊慌,”纳兰正德沉眉一皱:“不过是二房纳兰慧那个孽障,想要回来寻仇罢了!” “纳兰慧!?”众人开始议论起了这个名字。 任谁也想不到,纳兰慧侥幸逃过纳兰家这次变故,居然还敢回来? 众人难以置信,在他们看来,纳兰慧要是敢回纳兰家,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五房老头不禁惋惜一叹,如今的纳兰家人心惶惶,二房的人,陆陆续续的都已经死了,如今就剩下一些老弱妇孺。 而且,就连二房以前的下人,那些二房亲信,也都在纳兰家离奇的死了。 运气好的下人,才得以被遣散离开纳兰家,这种时候,回来复什么仇?这不是摆明了找死吗? 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议论着:“这丫头是怎么敢的?” 三房和四房的人,也有人打听到纳兰慧,成了一个江湖大佬的干女人,做了别人的情妇。 三房更是借这个消息,说给纳兰正德听,妄想讨个好! 而四房,更是借此嘲讽:“这纳兰慧,不至于天真到找一些江湖势力,就想回纳兰家报仇吧?” 对这些言谈,纳兰正德噗之以鼻,他对二房赶尽杀绝,又怎么会疏漏纳兰慧? 只是长房的人查到了这个江湖大佬,便是阴山派潜伏本土的许长老,所以才放了纳兰慧一马,没有斩草除根。 可万不曾想,她自己还敢回来! 借着这个机会,纳兰正德突然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继而淡定心神的对姜灵说起:“纳兰家虽然是多事之秋,但阳世安宁,玄门大事,我纳兰家义不容辞....就让五房和七房的人,全都去吧!” “倾巢而动!?”众人无不震撼。 就连纳兰雪的父亲也诧异:“爸,五房和七房那,那可是纳兰家一半的底蕴!” “别说了,”纳兰正德居然恢复了夕日的正派,还对五房和七房的老头说:“此去,势必要以玄门大局为重,要以苍生为念,切莫以一家一户的名誉得失,而不顾阳世安危。” 五房和七房的老头对视一眼,两人都懵了! 这人,怎么能有那么大转变!? 纳兰墨渊则是顾忌内堂的安危,沉声问起:“倘若我们都走了,万一有人上门寻仇.....” “无妨,”纳兰正德已经打定了主意。 一个阴暗的计划,早已经浮现在他心里,也正因如此,才借此一念之差,将纳兰家提早推上了灭门的惨案! 他一生机关算尽,最终也难逃稍有差池....... 新 第九十五章 两房离开后 就在纳兰正德,自以为萌生了妙计的同时..... 纳兰墨渊则是以纳兰家的安危作为考虑,他整个人死板。 其实,自打纳兰正德上位之后,他也对长房诸多不满,可他事事考虑到的,都是纳兰家。他担心纳兰慧回来,真有什么依仗。 还试着问起纳兰正德:「家主,不知道您手里的信,可不可以,借我们看看!」 「没必要了,」纳兰正德收起信件说:「信封上虽然是小字落款,可写的纳兰慧三个字,你们还看不清吗?」 「不,」纳兰墨渊赶忙解释:「我不是质疑,我只是担心.....」 「不用你担心,」纳兰正德不耐烦的说道:「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根本不用你们操心,即便真有人来犯,我长房和内堂有的是人手.....你以为纳兰家,离了你们七房,就形同虚设,任人闯堂吗?」 「我,」纳兰墨渊不会说话,脸色顿时一怔。 好在七房老头圆场,还有五房老头,纳兰柔弱的爷爷也帮忙劝着,这才制止了纳兰墨渊的牛脾气。 七房和五房其实都已经渐渐看清了长房的真面目,甚至也对当初外援的事,产生了怀疑。 就连纳兰太爷的真正死因,他们也多有猜忌。 不过纳兰家的时局已定,他们没有证据,也不能无端再起纷争.....纳兰家二房已经空了,如果在因为家主之位内斗。 那以后,纳兰家也就彻底没了底蕴,本着这种想法,五房和七房处处退让! 尊崇纳兰正德的安排,五房老头和七房老头都当成承诺,只等天亮,就会带五房和七房的出马弟子,去淇河,助姜家守阵。 面对纳兰家突然的慷慨,给出两房人马,姜灵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这两房人马,已经比姜家出动的人手更多。 对此,姜灵惶恐的说起:「纳兰家主,这会不会太多了!」 「怎么?」纳兰正德反倒显得不屑:「我纳兰家不该为玄门出力吗?你不是说,这出马一脉,还需我纳兰家挑起大梁吗?」 「是,」姜灵只是担心:「那你收到的那封信......」 「哼,」纳兰正德沉眉冷哼:「一个跳梁小丑何以为惧?她敢大张旗鼓的回来,估计是有人在纳兰家接应......我倒要借此机会看看,那些人是谁!」 说着,纳兰正德的目光看向了三房和四房。 这一刻,纳兰家的众人心里都是一紧....大家都已经猜到了,这又是一个排除异己的机会。 只要支开了五房和七房! 那长房在纳兰家,只会为所欲为,众人不禁怜悯,唯恐二房的老弱妇孺也难逃厄运,兴许这一次,三房和四房也会有人被秋后算账。 五房七房心照不宣,而三房四房,则是提心吊胆。 就在众人思绪各异的情况下,纳兰正德起身摆手:「好了,夜已经深了,大家都散了吧!」 「是,」众人无不应声....眼看纳兰正德已经在遣散众人,姜灵赶忙说起:「家主,那我可以在向纳兰家借一个人吗?」 「谁!?」纳兰正德不悦的问。 姜灵一眼唾沫,战兢说起:「纳兰欣!」 「她!?」纳兰正德狐疑:「你借她干嘛?」 「当初纳兰欣和江辰下过淇河纣王墓,」姜灵说:「现在江辰失踪,当世进过纣王墓的,就只剩纳兰欣和胡九娘了,所以这次的事,我们特别需要借纳兰欣帮忙。」 姜灵说完,战兢的一顿,其实,要不是冲着借纳兰欣,姜家根本不想上纳兰家来借人.....而眼下的纳兰正德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两堂人马都借了,更别说吝啬一个纳兰欣,他当即应允:「好,就让内堂的纳兰欣,跟你们随行把!」 「谢谢纳兰家主,」姜灵拜谢后,便和随着各房的人离开了,由五房和七房负责招待。 也由纳兰墨渊,负责通知纳兰欣......只等天亮后,纳兰家浩荡的队伍便离开了纳兰家! 五房和七房几乎是倾巢而动,只有纳兰柔弱和纳兰倩柔那一众在外苑学堂的人留了下来。 眼镜老头担心她七窍不通,去了也没有自保的能力。 而纳兰墨渊,也心系纳兰家。便留下了纳兰倩柔,让她近来一定要注意内苑的动向。 「放心吧,」纳兰倩柔答应后,也保证会照顾好纳兰柔弱。 这才让五房和七房的人安心离开....... 可这一天,纳兰倩柔四下打听到的,却是内苑其他各房的人人自危。 那封书信,被各房人马过度解析。 三房四房这是秘密碰头,走到了一起,他们诧异,火印秘信是纳兰家几十年前通讯科技落后的手段。 在bb机出现后,就没有在用过,纳兰慧多少岁? 她怎么可能用纳兰家的火印? 三房四房唯恐这封信,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压根就是长房纳兰正德的女干计,他是想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斩草除根。 他们人人自危,唯恐今晚要除掉的根本不是二房副乳,而是会将枪口,指向三房和四房。 两房人私下碰头协商,合计了整个上午,也没有猜透长房的心思。 而这边........ 第九十六章 各房的布置 纳兰雪的父亲也同样察觉到了两方密谋的事情...... 他顿时心生猜忌,急忙走回正堂,企图将这些事情,全都告诉纳兰正德。 可是,一夜未眠的纳兰正德,此刻正躺在床上,冷汗直流,嘴里的梦话正不住的呢喃:「放肆,你,你们胆敢窜我家主之位?」 「我才是纳兰家的家主,我才是,」 「谁敢质疑我的家主之位!?」 「谁说着家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 「胡说,」纳兰正德猛然惊醒,愤然怒喝:「你们都在胡说......」 他醒来之后,宛如一个精神崩裂的人,浑身都在战兢发抖。 「爸,」纳兰雪的父亲,仿佛这段时间,也经常看到纳兰正德惊恐的模样。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担忧的神色。 只是随口问及:「您又做噩梦了?」 「那群混蛋,」纳兰正德神智仿佛尚未清醒,嘴里还在不断的说:「他们,他们都觊觎我的家主之位,他们,他们都质疑我这家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顺。」 纳兰正德近乎癫狂的说着:「五房和七房的人,居然还敢逼我交出位置,还想杀我为二房报仇....凭什么,他们凭什么?」 「爸,别想了,」纳兰雪的父亲宽慰着:「那一切都是梦,已经过去了!」 「不,」纳兰正德确信:「该来的终归会来,那一切迟早会发生的......我们现在,现在就要杜绝隐患,斩草除根,儿子你相信我,这纳兰家还有人不服我们长房。那些人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 近来这话,纳兰正德已经说了无数次.....起初纳兰雪的父亲,都只当纳兰正德是当初杀了二房和纳兰太爷,留下的心里阴影。 所以时常噩梦缠身,偶尔梦到一个二房亲近的下人,他也会为了斩草除根痛下杀手。 为此,纳兰雪的父亲都由着他,也觉得纳兰正德太过敏感,如今大权在握,谁还敢质疑长房的地位。 但是他不了解纳兰正德.....这几十年来忍辱负重。 纳兰正德自己觉得憋屈,他是一朝手握大权,坐上了家主之位。 可人上去了,但几十年压抑的情绪,却没有得到宣泄。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自己心里知道,这一切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他屠戮了二房,杀了纳兰太爷。 他可以懵逼世人,却懵逼不了自己的心。 他心里有鬼,就总感觉那些人的眼神里,对他充满了质疑.....为此他越发残暴。 对于三房四房这样的墙头草,倒戈讨好。 这让他的潜意识中,就怀疑三房四房和他一样,在忍辱负重,妄想静待时势和他一样谋夺家主之位,为二房报仇。 可纳兰雪的父亲,却一直清醒,觉得三房和四房,仅仅就是那种势力的个性。 只要一个管着财务,一个管着人事,他们不会谋夺家主之位。 但时间长了,听纳兰正德说的多了.....他这心里也没了底。 在加上今天的事,纳兰雪的父亲也怀疑:「三房和四房的人,好像的确在密谋什么!」 「反了,反了!」纳兰正德气的咳嗽了起来:「那群阴险的小人,我今晚饶不了他们!」 「爸,」纳兰雪的父亲忙问:「您今晚打算怎么做?」 「哼,」纳兰正德对自己的谋略倒是依旧自信,坦言:「他们这群混蛋,算是百密一疏.....那么大的破绽,以为我看不出来吗?纳兰慧不过是个二十岁的丫头片子,他怎么会知道纳兰家的火印?」 「没错,」纳兰雪的父亲确信:「即 便是雪儿,也未必见过.....毕竟,火印秘信,在我这一辈都很少用到。」 「这一定是三房和四房的把戏,还想骗我,」纳兰正德冷然一笑:「既然他们想玩什么把戏,那我索性支开五房和七房......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纳兰雪的父亲一愣:「您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纳兰正德有着绝对的把握说:「三房和四房几乎都是文职,几十年来管控的是纳兰家的财务和人事。他们远不及我们长房,更何况还有内堂的人如今在我手里调动,但凡他们今晚敢有任何动作,那就借今晚的机会,除了那两房祸端!」 纳兰雪的父亲最担心的就是:「如果信里说的是真的呢?纳兰慧.....」 「你蠢吗?信上的内容你也信?」纳兰正德质问:「信上说将臣现世,你也信?」 「将臣现世明显不足为信,不过,」纳兰雪的父亲担心:「如果三房和四房勾结了纳兰慧,如今纳兰慧是许长老的干女儿,小情人.....我怕纳兰慧带着许长老的人横插一脚!」 「那个孽种,」纳兰正德不惧:「她恐怕还不知道,我和阴山派的渊源......」 正是有这份底气和自信,纳兰正德根本不惧! 而与此同时,长房心腹也匆匆来报,说是秘密打听到,三房和四房的人已经散了,他们开始各自准备,调外来人手回纳兰家。 「来了!」纳兰正德的眼神一变:「他们果然按耐不住了!」 当即起身坐了起来,还让人去传内堂的人,秘密到正堂议事.......而纳兰家的内苑再大,三房和四房那也是三百多号人。 怎么会没有察觉,他们原本召集人手会纳兰家,只是为了多一分安全感,唯恐今晚纳兰正德对他们起了杀心。 可这么一来,误会越演越烈,消息传到三房和四房的耳朵里时。 「那个老匹夫,果然是要动手了,」三房老头怒目一喝。 四房则是捏紧了拳头:「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索性和他拼了,」三房四房无不认同,二房的惨剧,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一房人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单凭这两房人马,根本不足以和纳兰正德对抗......但是当下五房可七房不在。 这是绝佳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第九十七章 纳兰家内乱 其实平日里,无论是纳兰正德还是三房四房,即便是以前的二房在世,也会畏惧七房的存在。 因为七房多出武痴,在加上五房的人,擅通布阵,这两房才是纳兰家武力诛邪的底蕴所在。 众人都已经吃不透这两房的倒向.....现在没有他们碍事,是二房和三房最后的机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三房和四房暗下了决心。 不是他们妄想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而是在这种神经高度紧绷的环境下,整日提心吊胆.....在这种惶恐终日的环境下,他们已经快疯了! 如今,更是从明面上看,长房的人已经在暗地里将屠刀伸向了他们。那即便是胳膊去拧大腿,也要孤注一掷。 就算羊入虎口,也得拔掉它几颗牙......三房和四房铁了心在今晚起事。 一时间,纳兰家的内苑,人手都被四处调动,全然没有注意到,就在纳兰家对面,那处烧毁的荒山废墟中,一辆辆大卡车悄然运输着木箱。 只等两百来号木箱,全都布置在了那片废墟,纳兰家也毫无察觉。 当夜幕降临之后......老巫医和许长老,还有纳兰慧远远观望着纳兰家的情况。 看着今晚纳兰家在外的人员不断往纳兰家赶,许长老不禁懊悔:「我还真是低估了纳兰家,早知道就不该给他们送信。」 这个举动,放在当下来看,的确太过目中无人,轻视了纳兰家的底蕴。 这一路上,许长老也多方打听纳兰家的状况.....听说了五房和七房的人,已经去往淇河,如老巫医预料的一般,去给姜家帮忙。 不过,连老巫医也没想到,纳兰正德会调用两房人马。 还是纳兰家的两房精英.....「这么一来,」纳兰慧确信:「真正有本事守住纳兰家的,就只有内堂的人。」 「你可别胡来,」老巫医一眼就看穿了纳兰慧的心思,告诫她:「今晚的事,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更不要擅自行动...你只要乖乖的听从安排,总有你报仇的机会!」 「是,」纳兰慧点头应声,她对老巫医有种莫名的敬畏,也有种莫名的恐惧。 昨天,她还幻想着为了复仇,带走将臣。 可是被老巫医点拨了一番,她发现....要想报仇,不光要借用将臣,还得借用老巫医的智慧。 思绪间,许长老只当纳兰慧,是被老巫医喝止,才心生不悦。 当即就搂着她的香肩宽慰:「放心吧,有将臣在,有老巫医在,他们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今晚怎么看都不是个机会。五房和七房虽然不在,但纳兰家内苑还有多少人,你可是比我更清楚底细。除开那些老弱妇孺不算,今晚纳兰家回防的出马弟子,估摸加起来也得有五百来号人。」 「凭心而论,」许长老坦言:「纳兰家的出马弟子,在不济都比姓张的收下那些废物强.....阴山派弟子擅长控尸,没了控尸,他们就跟普通人一样。可纳兰家的人完全不一样,他们更擅长对付僵尸。所以这事急不得,今晚你去纳兰家的目的,仅仅在于取回青龙剑.....只要借青龙剑,挑了将臣身体里的腐骨钉,我一定让你带着将臣重新回来复仇,到时候杀了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 纳兰慧一副小鸟依人之姿,慵懒在许长老的怀里.....还伸手在他胸口娇媚的说着:「干爹,那你可别忘了,这事你可得说话算话。」 「放心吧,许长老被挑逗的呵呵大笑:「干爹忘不了!」 只当是安抚好了纳兰慧,许长老便立马差人去纳兰家打听状况......直到夜里十点钟。 许长老这边的人才回来报信:「长老,纳兰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许长老忙声催促:「快说!」 许长老这边的人看到:「纳兰家内苑的几堂人马,打起来了!」 「什么!?」老巫医都不免惊呆了:「他们自己人居然还打起来了?」 「是啊,」许长老也觉得诧异:「这他吗的.......不会是给我们上眼药把?」 「别急,」老巫医相信,「以纳兰家的实力,和纳兰正德的性格,还不至于会虚晃一招。」 但为了谨慎起见,老巫医决定,先安排十几个人,让他们潜入纳兰家去打听清楚状况。 「还打听什么!?」许长老坐不住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如果他们不是上眼药,也不是故布疑阵,那就该趁他病,要了他们的老命......直接抄了纳兰家的老巢!」 这种事,想想都痛快! 更何况,还有纳兰慧在,她想要报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即就提议:「那我们就趁现在,带着两百控尸进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九十八章 三房的惨败 「好主意,」许长老表情一怔:「就这样办!」 「不,」老巫医第一次反驳许长老,还一针见血的说道:「抄了纳兰家的底,无异于灭了纳兰家......这事可就闹大了。届时淇河上的玄门,一定会调转枪口对准我们。」 「淇河上那些玄门,」许长老轻蔑一笑,自视:「玄门中,尤其是姜家,也不见的还会帮纳兰家。」 「可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巫医说:「姜家最重仁义.....恰好,这次纳兰家又是派了两房精英人手去淇河帮忙。如果是因此,害了纳兰家被灭门。姜家是不会置身事外的,这事也就闹大了。」 在老巫医看来:「即便我们真的有心灭纳兰家,也不要牵扯到姜家身上。」 「呵,」纳兰慧悄然冷笑,原本对老巫医的敬畏,瞬间大打折扣。 因为纳兰慧虽然不确定老巫医的身份,但是确信老巫医和姜家有着深厚的渊源。 思绪间,老巫医强调:「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事不可贸然行事。」 「对,」许长老是有所顾忌的,当然......现在的他,也是对老巫医深信不疑的。 嘴里还不断的告诫纳兰慧:「听老巫医的,这事得慢慢来!」 纳兰慧沉眉深皱,明显有些不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们远远看着纳兰家打的如火如荼,哀嚎声和喊杀声,甚至传到了荒山废墟.....听得许长老心里,犹如猫爪一样。 许长老简直高兴坏了,还说:「今晚真是绝好的机会.....老巫医,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起初,我还担心纳兰家守备森严,就算纳兰慧进去,也未必能孤身拿到青龙剑。可现在好了,纳兰家内乱,咱就是妥妥的坐收渔翁之利。」 「你高兴的太早了,」老巫医浊气一叹:「这可不是好事!」 「为什么!?」许长老诧异的问。 「将臣是凭感觉而动,」老巫医指出:「杀戮和血腥,会刺激他变得疯狂,还有火焰和尸油的味道,也会让他近乎癫狂,我怕将臣进去会彻底失控!」 「那我可不管,」许长老的牛脾气,瞬间就上头了。 任凭老巫医谨慎,有再多的顾虑....也架不住许长老的执拗。 更何况,许长老已经少有的让步,不在打灭门纳兰家的想法,如果这时候老巫医想劝许长老罢手,无异于毁了自己前面所有的信任基础。 更何况还有个一心想着报仇的纳兰慧.......老巫医也只能作罢,只能强调:「这次,我们只在取剑,拿了青龙剑便离开纳兰家。」 「放心,」这点,许长老也对纳兰慧再三强调。 三人说话间,刚才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不只是在纳兰家抓到了一个,知情的下人,还问清了缘由。同时还探查道:「纳兰家的人这次是动起了真格的,里面的人死伤惨重,据说死伤已经过百。」 「是吗!?」许长老看热闹不嫌事大,越发的饶有兴致.....在隔岸观火下,一个小时悄然过去。 时间来到了临近子时,也就是即将十一点的时候,纳兰家的内乱终于拉下了帷幕。 这时候,听打探消息的人来报:「内乱已经结束了!」 「谁赢了,」许长老远远的,也只能看到里面打的火热,对于胜负却看不清晰。 不过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多余了......因为纳兰家的内乱,结果毫无意外,是纳兰正德依仗内堂的帮助下,控制住了局面。 但是纳兰正德自己都没有想到,三房和四房的人,居然会负隅顽抗。闹得纳兰家内苑,两方伤亡惨重。 纳兰 正德忽略了,因为有了二房的前车之鉴,所以三房四房是拼了命的反抗,即便三房和四房的老头,都已经被受制于纳兰正德,三房和四房也不受威胁。 因为三房和四房的人在清楚不过,一旦放弃挣扎,一旦放弃反抗,那迎来的,只会是秋后算账,二房就已经是前车之鉴,连一房的老弱妇孺,都没有幸免。 所以他们是铁了心战至最后一忍,内苑的惨烈,连打探消息的人,都颇有动容,显得于心不忍。 甚至还提及:「有的三房和四房的妇孺,甚至抱着孩子上去拼命!」 「什么!?」许长老嘴角一抽,难以置信:「三房和四房的人,岂不是比起纳兰弘安的二房,更有骨气?」 这话,说者无意,却也在无形中,抽了纳兰慧一个现实的耳光。 打听消息的人点了点头,因为恰好上次二房内乱,他也在场.....他亲眼目睹了两次内乱的差距。 当初二房,其实真没全力抵抗,他们但见阴山派的人撤离,便放弃了抵抗。 可如今三房四房,是真的豁出命了......实难想象,这是平日里,在纳兰家出了名的两房墙头草,势利眼。 许长老对此难以置信。但老巫医却一语点破关键:「墙头草,势利眼!?人活着,谁还没点血性?谁又愿意趋炎附势?只不过是为了家人,为了安定的活着,三房为财,四房为了一个饭碗,他们低下头都只是为换纳兰家一份安定的生活......当这份安定受到威胁的时候,这种人,往往能和你拼命!」 「是,」许长老悟了:「妈的,兔子急了会咬人,在温顺的狗,都她妈会有护食的时候。」 「所以啊,」老巫医说:「当初二房面对的局势并不一样,纳兰弘安其实很有大局观,那会他放弃抵抗,盘算的是,最多自己问责,尚能在纳兰太爷面前,保存二房的人马。只可惜,纳兰正德连老太爷也没放过.......也正是因为那次内乱伤亡不大,才让纳兰正德嘀咕了三房和四房的顽抗性,落的这个结局,恐怕五房和七房的人回来,他也不好交代!」 感慨间,又一个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忙声急报:「纳兰家的内乱已经结束了,三房和四房,除了一些老弱妇孺,只有七八个人活了下来。目前,纳兰正德正在清理现场,准备审问那八个人。对了....我们叫亲眼看到,青龙剑,就在纳兰正德的手上!」 第九十九章 纳兰慧来了 「好!」许长老怒声一喝的同时,手机闹钟适时响起,时间,终于来到了十一点! 「去吧,」许长老看向纳兰慧:「如果为了夺剑,看到纳兰正德那老匹夫,你也不妨宰了他,为今晚那些有点血性的人...报仇!」 「报仇!?」纳兰慧美眸一变:「我能杀了纳兰正德?」 「不,」老巫医想要阻止.....但徐长老已经气上心头,扬言:「不灭他纳兰家的满门便已经算仁慈。杀了那个老匹夫,那也是替天行道,五房和七房的人回来,那还得感谢我。」 「可是,」老巫医犹豫的开口。 「不用在说了,」许长老态度决然:「要从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手里夺青龙剑,能免得了正面交手?杀了纳兰正德那也是为了夺剑考虑,只要纳兰正德一死,纳兰家群龙无首,将臣和纳兰慧,才更容易全身而退!」 说着便直接示意纳兰慧依计行事。尽管途中,老巫医暗暗冲纳兰慧微眯眼神,示意她别在纳兰家杀人。 可纳兰慧心里那颗仇恨的火焰已经压抑不住了,尤其是刚才许长老无意提起那句二房不如这三房和四房有骨气。 那些话,深深的刺痛了纳兰慧。尽管老巫医的顾虑也许是对的。 但纳兰慧这一路上,心里想的,都是二房的仇恨。 老巫医也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她强加给纳兰慧的负罪感,让纳兰慧越发坚定报仇没错,这样可以更好的利用纳兰慧。 但是仇根深种后,纳兰慧出于罪恶感,这一刻她已经没了任何大局观。 说的直白一点,她心里甚至暗暗下了狠心。 三房四房,尚且还能为了家人负隅顽抗......而她呢!? 她难道就不该为了复仇,豁出去一切吗? 这段时间,她抛下了自己的傲慢和蛮横,她开始不断回忆过去......她开始承认,是他父亲纳兰七爷还有纳兰轩辕得罪了江辰。 这才迎来了江辰对二房的偏见,这一切都是他们父女三人,对不起二房。 今天豁出性命不要,任他将臣会不会发狂.....都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纳兰正德,让长房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她纳兰慧苟延残喘,放弃尊严的活着,那就只有一个目的,为二房复仇! 这不是一时的偏激,忍辱负重,放弃尊严,甚至被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糟践自己的清白,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想清楚这些,纳兰慧再也没有顾虑,走入纳兰家如入无人之境。满地血腥残臂,都让她视若无睹。 她自顾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正堂,直到有人认出:「纳,纳兰慧?」 纳兰慧脚步一顿,看向那个长房的人:「我要见纳兰正德!」 「放肆,」长房的那人,年近四十,应该和纳兰七爷同辈,上来就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打的「啪」声作响。 耳光落下后,那人怒斥:「没规矩的东西,你大爷爷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纳兰慧咬紧了薄唇,恶狠狠的看着他,纳兰慧在心底发誓,这一耳光她记下来。 没有见到纳兰正德之前,她是不会贸然摇铃,呼唤将臣的....但是等着吧,纳兰慧恶狠狠的盯着他,等会一定会讨回这一耳光。 思绪间,长房出来清理现场的人招呼着;「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听一听,家主有令,召各位到正堂门口集合训话。」 传达间,那人眼前一亮:「哎,这不是纳兰慧吗?」 「是啊,」刚才长房的那人,急忙说起了情况,还说纳兰慧没大没小的叫着家主的名讳!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传令的人笑了:「我还听说啊,这纳兰慧寄回火印秘信,要夺青龙剑!没想到,你这妮子还真敢来!」 「对啊,」起初那人才恍然大悟,几乎把这事都给忘了,随问传令的人,纳兰慧该怎么处理? 「这还用说,」传令人一笑:「当然是.......」 话没说完,纳兰慧便主动提及:「当然是我把我带过去,交到纳兰正德的手里,交给他。当着长房那些人的面,亲手处置!」 「嗨,」起初那人抬手,做出耳光的姿势威胁:「你还敢直呼家主名讳!」 「算了,」传令人劝着:「别和她计较了.....就按她说的,把她压过去交给家主发落把!」 「得,」起初那人,这才放下了手,抓着纳兰慧的肩膀,便径直押解到了正堂门口........ 第一百章 那两房的命运 路上,长房那人也曾想过,要不要把纳兰慧给绑起来....... 可反过来一想,这不过是个自投罗网的丫头片子。 如今二房失势,堂口香炉也被收了。 这妮子也没上请仙香,还能有什么依仗? 任谁也不信,她还能插着翅膀飞了不成? 只当这妮子,必定是和三房或是四房的人有所勾结,今晚才到了纳兰家。 长房那人又看了一眼纳兰慧,看他阴沉着脸.....还只当她是看三房和四房的人大势已去,自觉复仇无望,才主动自投罗网。 便算了吧,那人由此大意了,并没有束缚纳兰慧,就将她带到了正堂门口。 纳兰家所谓的正堂门口,实际上就是当初纳兰太爷那间别墅门口。 纳兰正德此刻手握青龙剑,集结着内堂和长房的人......一番清点下来,三房和四房负隅顽抗,谨慎被擒。 当中便有三房和四房那两个老头,他们眼下一脸的狼狈,浑身满是血迹。 其实,不只是他们,整个纳兰家的内苑,都弥漫着一股血气。 长房死伤过半,内堂的人马也伤亡惨重.....整个内苑总体死亡超过五百多人,除了那些纳兰家通晓阴阳的出马弟子。 还有不少三房,和四房的家眷,乃至于一些忠心护住的下人,也没能幸免。 刚死了那么多人,隐隐中还弥漫着亡灵的怨气。 长房纳兰雪的爷爷,纳兰正德,作为如今的新任家主,面对这样的伤亡,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就结果而论,惨烈程度,和伤亡数量远远超过了上一次二房内乱。 这点超过了所有人的意料,更是纳兰正德也没有想到的。 他一直以为,三房和四房都是墙头草,势利眼。当初玄门作为外援,来解纳兰家之围的时候,三房和四房是最早投诚,倒戈相向的。 在纳兰正德的心里,更是将三房和四房的人视为乌合之众,他们只是趋炎附势之辈.....可殊不知,这些人比二房更顽强。 他甚至天真的以为,只要和上次一样,控制住了三房和四房的两个老头,那两房人手就会束手就擒。 他继而故技重施,先杀了两房的领头羊,在继而秋后算账,一个一个的针对。 可没想到,这两房居然会拿出了顽强的意志,必死的决心.....这无疑于动摇了纳兰家的根基底蕴。 纳兰正德,这一刻才发觉事态变得严重了。 其实,这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三房和四房的人贪财好权,都是自私自利的表现.....可越是自私的人,就越没有大局观。 他们不是二房,二房纳兰弘安最后会束手就擒,是考虑到了纳兰家的根基底蕴。 不愿意纳兰家为了家主之位,祸及出马世家的盛名。 但三房和四房呢?他不会会......他们即便是死,也要留下这纳兰家的惨局,让纳兰正德也无法称心如意,也要让长房的人,捞不到好处。 对于此刻的局面,纳兰正德怒目而斥,当着在场长房和内堂的人,将一切的责任,都归结于三房和四房谋逆。 说他们觊觎家主之位.......「哈哈,」三房老头笑了,他狼狈的牙间满是血迹:「谁导致了纳兰家今天的局面,自己心里清楚。」 「放肆,」纳兰正德冷然一喝:「临死之前,走到这一步,你们把纳兰家推上了水深火热的地步,毁了这数千年传承的底蕴,你们,你们.......」纳兰正德,气的浑身抽搐。 「哈哈,」三房老头则是仰头大笑:「不要脸,真不要脸!」 三房在纳兰家趋炎附势了半辈子,却在这一刻,极力的站了起来,任凭身后长房的人按压着他的双肩。 他也强硬的站了起来:「毁了纳兰家底蕴的,是你......是你纳兰正德的狼子野心和一己私欲。可笑,可笑至极.....世人都说我三房贪财敛财,可最终,将纳兰家毁于一旦的,却不是我这样的蛀虫,是你,是你纳兰正德!」 「你,」纳兰正德愤恨微眯的眼神,突然圆睁.....没错,三房说的话,细思极恐。 因为三房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也说的极尽讽刺。 一点没错,真正把局势逼到这步的,是纳兰正德,是长房的人。 而一己之私,长房不为钱,却是为了权。 「说的好,说得好!」四房老头仰头大笑,他也极力想要站起来,可他更显狼狈,虚弱的已经无力站起来,但嘴上却不饶人:「我四房,也是如此.....我四房在纳兰家,负责人事调动。在所有人的眼里,我们总被骂拿着鸡毛当令箭。也有人说我们四房最小心眼,欺软怕硬,墙头势力。可纳兰家走到这一步,却也不是我们害的。」 第一百零一章 还有余孽 「还在狡辩,你,你们......」纳兰正德气的脸色骤变:「你们这些纳兰家的蛀虫,居然还敢强辩!?」 「蛀虫,哈哈哈哈,」三房老头笑的越发放肆:「蛀虫怎么了,即便我真是纳兰家的蛀虫,也比你纳兰正德强......我生于纳兰家,依附纳兰家。就算我这一房的人都是纳兰家的蛀虫,我也希望纳兰家强势,纳兰家强,才有蛀虫的安身立命之地。在没有比我们,更希望纳兰家振兴的......你连这点都看不透,你不如二哥,你不如纳兰弘安!」 「你,你,」提起纳兰弘安,让纳兰正德越发愤怒:「你在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呸,」三房老头直接啐了一口血沫:「你为家主之位,早已经泯灭了亲情,还谈什么手足?我三房一门虫蛀,今晚却也不乏忠烈一会,只是我恨,我恨今晚,不能手刃你这纳兰家的祸害!」 「你...」纳兰正德已经气疯了,嘴里开始哆嗦:「杀了他,杀了他!」 「来啊,你这包藏祸心的老贼,」四房老头怒骂:「他日黄泉之下,面对纳兰家列祖列宗的时候,我看你还有何面目.......」 「你们,」纳兰正德几近奔溃:「杀,杀了他们!」 最后更是气愤的咆哮出声:「给我杀了他们,把他们统统杀掉!」 长房的人,对此自然是毋庸置疑,他们当即抓紧了三房和四房仅存的八个人。 这一刻,被即将屠杀的八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声求饶。 甚至没有一个人心生畏惧,那慷慨赴死的样子。 令人感觉诧异,也令在场那些内堂的人,不禁沉眉深皱。 刚才三房和四房老头对纳兰正德说的那些,他们全都听见了! 那些话,也许纳兰正德听不进去.....但他们却不得不为此深思。 说来惭愧,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触动,因为真正趋炎附势的人,应该是他们。 这些内堂的人,的确很多已经退居二线,几乎不问纳兰家的事,过着颐养天年的退休生活.....更不管纳兰家的是非争斗。 他们当中,有的人的的确确是不了解内幕,但也有一半的人,也对内苑的事情有所耳闻。 尽管当初二房纳兰弘安软禁了他们,却也以礼相待,没伤一人。 根本不像纳兰正德一样,纳兰正德已经没了夕日的满口仁义。 如今,更像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反观三房和四房,如果真的没有那点委屈,他们会站起来拼死反抗吗? 突如其来的怒火,往往都是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慷慨赴义的勇气,也绝非一时的冲动,而是大义的抉择。 内堂众人在两相对比下,莫名感到了自惭形愧。因为连他们,也一直在背地里暗骂三房和四房趋炎附势。 可如今呢?这一刻即便他们嘴上没说,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也许他们才是趋炎附势,他们,才是最终将纳兰家,推向毁灭的刽子手! 便看着那八人即将被推出人群受刑,三房和四房的老头,依旧在怒骂,依旧在放肆的蔑笑,他们最终找回了傲骨。 他们临死也没有低头,他们并不认错.....反倒是一种灵魂的解脱。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且慢.....等一等!」 众人无不惊骇,试问这个时候,谁敢开口说情? 大家都忍不住循声望去,只见刚才押解纳兰慧的长房人手,战兢的说起:「这,这里还有一个余孽!」 其实他押着纳兰慧早就来了,只是这个长房的人,平日里也不受纳兰正德 待见。 刚才,又见纳兰正德在气头上,他一直胆怯的不敢打扰。 眼下,见纳兰正德要将余孽斩草除根,他才忍不住开口打断。 「余孽,」纳兰正德淡定心神,只当是三房和四房的漏网之鱼,便也好奇的将手一挥:「带上来.....我倒也看看,是谁!」 声落之际,只听人群从传来一句更显淡定的声音。 「是我,」纳兰慧毫无畏惧,径直穿过人群,掷地有声道:「纳兰慧!」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在他们眼里,纳兰慧依旧是当初那个仗着二房庇护,傲慢的千骄。 就连当下,对着纳兰正德也丝毫没有胆怯。 押解他的长房那人,都不禁摇头惋惜:「可惜了....这可是你自己撞上去的,死了可别怪我!」 旁人则是议论:「她怎么来了?」 「还真是纳兰慧,」众人无不诧异。 甚至有人开始揣测:「难道三房和四房今晚的事情,真的是为了帮纳兰弘安复仇,和纳兰慧里应外合?」 也有人在这个时候,才想起传闻在内苑的火书迷信。 一时间,人群中砸开了锅,在场所有的人,都议论开了......... . 第一百零二章 你要证据 而纳兰正德,则是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纳兰慧,气的咬紧了后槽牙,怒声质问:“你还有脸回纳兰家?” 对此,纳兰慧嗤之以鼻,反问他:“我难道不该回纳兰家吗?” “呵,”纳兰正德冷声一笑,心道这纳兰慧越来越放肆了! 真以为,如今还是二房掌权的纳兰家吗? 这里,早已经不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界.......纳兰雪的父亲,看出了纳兰正德的怒意。唯恐他说出什么气话。 当即将话茬一挑,明言:“你是怎么有脸回纳兰家的?据说你现在成了某位江湖大哥的干女儿,小情人。败尽了我纳兰家的门风,丢尽了我纳兰家的脸面......你还有脸回来?” 没错,只有这些,才更能说的义正言辞。 不过,纳兰正德对二房的人,恨入骨髓,见他儿子这样说,心里根本就不解气。 继而指出:“你们二房勾结阴山派谋夺家主之位,杀了你太爷爷.....这笔账,我们纳兰家和你们二房的人,至今都没算完。你还有什么脸面回纳兰家?” “呵,”纳兰慧笑了:“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刚才的话。” “误会!?”众人无不惊讶! 只听纳兰慧淡然说起:“在纳兰家,有着我爷爷一房的血海深仇,我不该回来,找你们血债血偿吗!?” “你,太放肆了,”纳兰正德愤怒的表情更是溢于言表,继而想到:“所以今三房和四房,也是受你挑唆,来为纳兰弘安报仇的吗?” “胡说,”三房老者自以为是正义凛然,这一刻他不怕死。 但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风骨,他死也要求个清白的名声。 四房老头也是如此,甚至言之凿凿的扬言,今晚这事,是为大义而来,完全不涉及个人恩怨......三房老头为了自证清白,还问:“纳兰慧,你最好当着所有的人面,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纳兰正德,安排来诋毁我们三房和四房的。” “没错,”四房老头笑了:“纳兰正德,你自知今晚这事闹的一发不可收拾,就找纳兰慧帮忙,给我们扣个为二房报仇的罪名,妄想让我们和勾结阴山派的事扯上关联?呵呵,你好狠的心,你等着看吧,五房和七房可不是好糊弄的。” “胡搅蛮缠,你们还想颠倒是非,”纳兰正德指着他们:“你们敢说今晚的事,不是你们勾结纳兰慧,帮二房报仇?” “当然不是,”纳兰慧直接就证实了三房和四房的清白。 不过很快,纳兰慧便将美眸一变:“因为他们不配!” 这话,瞬间引得一众哗然.....连三房和四房的老头,也在垂死之际,面目一抽,这妮子居然,居然敢轻蔑自己。 可她有着自己轻蔑的本钱,纳兰慧以二房的事,数落起来:“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待你们两房不薄,平日里也多有偏袒。他对纳兰家如何,外人不知情,你们也不了解吗?当玄门外援,破了纳兰家的时候,你们两房人马最先投诚倒戈,以至于我爷爷和太爷爷惨死,就冲这笔账,你们两房之下,没有一个冤魂!” “你,”三房老头噗之以鼻.....可不等他辩驳,纳兰慧便一语指出:“倘若我爷爷,你可要不顾,那太爷爷呢?纳兰太爷的死,你不是难辞其咎吗?倘若当时你们没有投诚,没有倒戈,长房会得势,你们会沦落到今天吗?” 这一刻,三房和四房的八个幸存者,突然沉眉深皱。 虽然没有回答,但这一刻,纳兰慧明明停顿了一下,给他们反驳的时间。 但三房和四房老太,却是哑然无语,因为一切都已经悔之晚矣。 纳兰慧直言:“走到今天,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今晚祸及到了你们的家人,那也是你们的报应!” 报应这两个字,纳兰慧说的掷地有声,恍如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了他们的脸上。 对此,纳兰慧噗之以鼻:“就你们这样的人,也配给我爷爷报仇?” 声落,纳兰慧转身一指纳兰雪的父亲:“还有你!” 这一次,她语气平缓了下来,没有愤怒,反而刻意带出几分娇媚:“说我给姓许的当干女儿,当小情人......可我好过一些人,给阴山派当狗!” “你,”提起阴山派,长房的人莫名的心虚。 “急什么,”纳兰慧娇媚一笑:“我干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许长老这个名字,你们长房的人,不陌生吧?你纳兰正德几十年来勾结阴山派,做的一桩一桩一件件的丑事,都要我给你抖出来吗?当初,你勾结阴山派害我爹还有我二伯,被阴山派利用,引起江辰和二房的矛盾,这些事,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什么!?”瞬间,在场议论的声音哗然了。 连三房和四房的老头,都惊呆了。任谁现在都看清了长房虚伪的面具,可要说他勾结阴山派,这怎么可能? “当初一切都是你们长房布局,”纳兰慧冷眉一瞪:“我爷爷一房和你们比起来,干净多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数落他老人家的不是?” “胡言乱语,”纳兰正德被说到了痛处,这近一个月来,他早已经备受噩梦的折磨,处事的理智早已不如当初。 当下更是被怼的战兢失态:“你,你休要在这蛊惑人心!” “是啊,”纳兰雪的父亲极力强辩:“信口雌黄,你有什么证据!” 纳兰正德今时今日的状态,已经远不及当初.....噩梦缠身,在加上今晚始料未及的惨状,事态已经一在失控。 纳兰家伤及底蕴,所以纳兰正德的精神层面早已经失常。 看出这点,纳兰慧美眸一沉:“要证据!?那不如,就让我干爹,也就是阴山派的许长老亲自出来和你对质如何?” “什么?”纳兰正德一惊:“他也来了?” “是啊,”纳兰慧死死的盯着他,只问:“你怕了吗?” “我,我,”纳兰正德在这一刻,战兢的言辞,和茫然四顾的眼神.....瞬间让内堂一些聪明人开始起疑了。 新 第一百零三章 所谓公道 纳兰正德眼下已经远不及当初......浑浊的老眼,还有那恍惚的神智。 目光扫视了一圈,确信许长老并不在场,他才长长松了口气,他太在意今天的家主之位了。 眼下众人齐聚的场景,像极了他梦中,那些逼他交出家主之位的噩梦....这画面一模一样,让他怎么能不胆怯! 「纳兰正德,」纳兰慧直呼其名:「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呸,」纳兰雪的父亲直接啐了一口:「难道就凭你在这,说几句空口白话,就想凭空捏造,歪曲事实吗?你当这里的人,都是那么好愚弄的吗?」 「呵呵,」纳兰慧笑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自古便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在做天在看,你能懵逼世人的眼睛,你还能欺蒙的了老天爷吗?」 「你...」纳兰雪的父亲愤然一指。 可纳兰慧根本就不畏惧,宛如一个幽怨的恶鬼,咬着薄唇回应:「善恶到头,终有一报....你们长房的人心如蛇蝎。但你们别得意,坏事做尽,你且看这苍天绕过谁!」 「反了,」纳兰正德挽剑一杵,战兢哆嗦道:「拉下去,拉下去杀了她,看她还如何巧言佞色!」 「是,」长房的人闻声而动。 可就在这时...「且慢!」内堂的人,终于坐不住了。 有人站出来说起了公道话:「这事已经牵连二房,三房还有四房的名声,事态严重,陆陆续续加起来,在内苑伤亡已经近千!这事一定要查个清楚,给亡者一个交代。」 说着,那人目光扫过,看着当中一个花白长者,赶忙拱手一礼:「七叔公,内堂辈分最高的人,就是您!算起来您比现如今的家主还高上一个辈分,这事还请您出堂,秉公判个是非!」 「这,」所谓的七叔公面露难色。 其实他的年纪,算起来比纳兰正德还小一些,只是因为纳兰家人丁兴旺,当初纳兰太爷那一辈的幺房,出了幼年的长辈。 所以在辈分上,这老头压了众人,可他这些年都在内堂生活,还想着退休过着与世无争,当下被众人推出来主持公道。 他显得有些犯愁,他人老,但还不傻! 一个年近七十的退休老头,几乎都可以说大半截身子都躺在棺材里了,没必要得罪新人家主......这事了了,将来谁能保证,这家主不会到内堂找自己秋后算账? 衣食无忧的日子过习惯了,什么骨气正义感,也就所剩无几了。 不只是这个老头如此,其实内堂绝大多数人,包括一些年轻一辈,都是这种心态,所以内堂散漫,才会几次助纣为虐。 那七叔公原本是不想沾染是非的,可架不住三房的老头直接跪地相求:「还请七叔,主持公道!」 「是啊,」四房的老头也挣脱的跪了下来:「还请七叔,为我们正名,我们一死不足为惜,可要是纳兰家被居心拨测的人把持,那数千年传承都会毁于一旦!」 这话,说的老者进退两难,将他一个退居二线的老者,推上了风口浪尖。 在加上内堂,一些正直的人,也在随声附和的好言相求。 当中更有甚至说起:「七叔公,这次我们内堂也有不少人伤亡,当中各家各户可都为此付出了代价。倘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我们各家各户找谁说理?」 「没错,」也有人提出:「七叔公,你可别忘了,你侄孙刚才可就死在身边。」 都是一家人,纳兰家内乱,死的那一个人不是他们的亲戚.....内堂之所以按耐不住,感情也是因为他们的近亲手足,又或是分母叔伯,死在了两次内乱中。 渐渐,内堂的声音越来越大,七叔公也不好在推迟了....继而走出人群,做出一副盛情难却之下,勉为其难的样子。 打算应下这事,还极其客套的对纳兰正德说:「家主,这内堂呼声太高,这事,我也只好掺和。不过.....」 老者急忙强调:「这事我绝不独揽,我建议先将三房和四房那八个人收押内堂,等五房和七房的人,回来之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商量。」 这话,说的很讲究!老者作为一个长辈,但话里话外都给足了纳兰正德这个家主敬畏。. 而纳兰正德阴沉的目光也是一变....他并没有当场拒绝。心里却也在盘算着,要等五房和七房,那就意味着一时半会,事情不会败落。 在这期间,有的是时间杀人灭口.....盘算到这,纳兰正德便故作隐忍的答应了下来:「今晚,就姑且让他们多活几天,以证我长房的清白!」 「好,」纳兰个老者欣然一笑,想着最麻烦的纳兰正德都点头了,那唯剩的纳兰慧,应该没什么问题。 便笑着问起:「纳兰慧,你呢?你可愿意留在内堂,等着五房七房回来查明真相?倘若你爷爷一房,真的是清白的,我们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呵呵....」纳兰慧出人意料的笑了。 还是一种近若疯癫的笑,那笑声看的众人都不禁心生诧异,甚至很多人都以为,是她激动的笑出了声。 还看着纳兰慧笑出了眼泪,她抬手一抹泪痕:「笑死我了....公道!」 那语调令在场众人都意识到了翻转。 「我出生纳兰家,虽然性情骄横,但我出马渡世,一样奉行公道,」纳兰慧美眸圆瞪,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同时咬牙质问:「你们告诉我,就算讨回公道,又有什么用?死去的人能死而复生吗?失去的东西,可以找回来吗?时间又回到原点吗?」 这一瞬间,令在场三百来号人,没有一人出声作答,因为.....「一切都回不来,」纳兰慧怒喝:「那我还要什么公道?我只要血债血偿!」 「放心吧,」七叔公突然拿出了正气:「倘若二房真的是被有心的人设计,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 「呸,」纳兰慧淬了一口:「害死我爷爷一房的,是纳兰正德的狼子野心,是三房和四房的背信弃义,是你们内堂不辨是非助纣为虐,是玄门的多管闲事........」 第一百零四章 尸祖将臣 「你们都欠我爷爷一房,你们谁敢说我爷爷一房的冤案,和你们无关,」纳兰慧表情越发狰狞:「我要你们每一个人,血债血偿。我可以不要公道,但我要你们拿命来填!」 这一刻,纳兰慧的嘶吼声,仿佛涤荡在内苑不断回响....... 是啊,这番话说出了她的心声! 公道可以讨回,沉冤可以昭雪,可是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能弥补什么? 死去的几百条人命,在也回不来! 而她,她纳兰慧颠簸流离,傲慢一生失去的东西,也同样找不回来。 这个时候即便还给二房一个公道,又有什么价值!? 如果江辰站在现场,一定会为此内疚.....只可惜,纳兰家这些人不是江辰,他们不会设身处地的,站在纳兰慧的角度权衡利弊,理解她心里的惨痛。 这些人,无论是内堂还是长房,都只会为她最后表达的那句,杀人填命,而感到愤怒。 「太狂妄了!」纳兰正德岂能容她,要查阴山派勾结长房的线索,就在纳兰慧的身上。 当下便是杀她的绝佳机会,纳兰正德又怎么能错过。 他当即拔剑出鞘,随着「蹭」的一声.....青龙剑出鞘的一瞬,青光一闪,折射的寒光在纳兰慧的眼前一晃。 一声龙吟瞬间涤荡开来,青龙剑在纳兰正德手里一挽,当即仗剑直逼纳兰慧:「今晚,我谁都可以放过,独独容不下你这口出狂言的孽障!」 内堂众人,又一次选择了避而不见,无动于衷......或许他们的正义和热血,都只是一时冲动,或者,仅仅只是因为今晚,他们的近亲惨死当中,才会为此出声。 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伪善的人性! 纳兰慧笑了,她疾步后退的同时,手里早已经握紧了银铃,摇铃声喝:「将臣!」 声落一阵疾风骤吹,风中黑雾涌动.......纳兰正德一看便知,那是尸气和煞气的凝结。 可当下他倚剑急出,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另一手也搭在剑柄上,纵身一跃,身如陀螺极速旋转,妄想再次之前,先杀纳兰慧。 可尸煞黑雾骤然加快了涌动,只一瞬间便用黑气包裹了纳兰慧。 于此同时,青龙剑穿***了黑雾,传来一声铁器交戈的声响。 而两相交锋之下,纳兰正德竟仗剑不能寸进,继而翻身落地。 众人为此心惊不已,好奇这当世,还有什么东西能和青龙剑交锋!? 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黑色的浓雾极速凝聚,竟幻化出了一个人形...只见这人,身穿一套极其普通的休闲运动服。 他垂着头,还带着一个棒球帽,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的五官。 相比于次,更令人震惊的,是青龙剑,此刻居然就顶在他的胸口,可说来也是奇了,这少年竟用胸口,顶着青龙剑。 而那剑,居然不得寸进肌肤。持剑的纳兰正德,惊骇的质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将臣冷漠,从始至终都不搭一言! 可这又给了纳兰慧逞口舌之能的机会....纳兰慧笑了:「一个,能替我杀人填命的人!」 纳兰正德虽然惊骇,可作为一个家主,也断然不会被眼前的人给唬住。 他赌气豪言:「就凭他!?」 声落的同时,也自知不是对手,妄想抽剑脱身,在怂恿人海战术.....可他敢有抽剑的架势,下一面便眼见男人手如铁钳,一把抓在了青龙剑刃上。 那人死死抓住了青龙剑,任凭纳兰正德使出全力,也再难退剑分毫......渐渐,纳兰正德开始意 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不是人,」纳兰正德这可不是骂人,而是惊骇的发现:「你是僵尸!?」 「没错,」纳兰家的人哗然相对,瞬间就议论开了:「倘若是人,怎么可能不被青龙剑所伤!?」 「你们看,」还有人在场惊呼:「他徒手握着青龙剑刃,仅凭一个医用绷带,居然没有被青龙剑给划伤皮肉,可见这根本不是寻常人!」 「可不是吗!?」这一刻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然而...这群混蛋,纳兰正德心里直骂娘! 他本就已经心生退意,面对突如其来的强者,他也心有胆怯。 可边上这群混蛋,一个个没有施以援手也就罢了,还议论出声,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精神浅有障碍的纳兰正德慌了:「你,你到底是谁,是谁!?」 那人缓缓抬起了头,可即便如此,纳兰正德也没有看清他的面容。 因为他只是浑身缠满绷带,就连脸上也被医用绷带素裹,活像个木乃伊.....只是独独露出了一双平淡的眼睛。 那双眼睛原本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可触碰到纳兰正德的一瞬间。 四目相对之下,那双眼睛突然一沉,显得极为复杂。 将臣竟开始浑身发抖,战兢的手,钳的青龙剑作响......外人看来,只当是纳兰正德发力,二者开始僵持。 可无人知晓,纳兰正德早已经战兢的忘记了抽剑。 这一幕,仅仅是因为纳兰正德的面容,让将臣的脑海中出现了零星仇视的画面......那些画面并不完整,也无法串联成回忆的影响。 却宛如极不规则的图片一般,闪过将臣的脑海。 有纳兰正德一次次的折磨,用棺材钉敲击自己,折磨自己的狰狞面孔,还有他内心最深的阴影。 有着油池古墓,自己被人按压钳制的疯狂大笑。 那些零星的画面,仿佛直接将臣的痛处。将臣的确已经忘了七情。 但是一种仇恨恶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是常人那种,看他一眼就讨厌,就恨不得想杀了他的感觉。 那种诡异奇特的感觉,让将臣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狭长的尸牙瞬间露了出来。 那副尸牙,比虎牙更显森然,在月光下泛着森林的光泽。 仿佛那股犀利的锋芒,已经掩盖了青龙剑,将臣的眼神中浮现出了仇视和杀意。而他露出尸牙的那一刻。 已经有人惊呼:「果然是僵尸!」 纳兰正德近在咫尺,不肯舍弃手中青龙剑,他继而问道:「你究竟是谁?」 「信里不是说的很清楚吗?」纳兰慧直言:「尸祖,将臣!」 第一百零五章 你是江辰 「将臣!?」 这个名字,在几千年后被人重新提起,早已经不在令人闻之色变。 反而,是一阵唏嘘,毕竟在世人眼里,将臣已经毁于冥界幽都。 还被后土娘娘化身的六道轮回压制,早已经身毁形散......谁会相信眼前的绷带少年,就是将臣!? 不过说起来,纳兰正德突然表情一变:「那份恐吓信,是你写的!」 「是我,」纳兰慧明白他想问什么,索性直接承认:「那封信是我个人的意愿,根本就与三房和四房无关。」 「那你怎么会知道纳兰家的火印密信!?」三房和四房老头也顿时一惊。 这一刻傻子也反应过来,感情今晚的导火索,那份密信根本就是一个误会。 「哈哈,」纳兰慧笑了,她此刻比三个老家伙看的更透彻,直言:「咋看之下,今晚只不过是因为一个火印,就挑起你们三房势力的争端......可实际上是你们自己心生猜忌,互相防范惹出来祸端。」 「你,」三房和四房的老头惊呆了! 「怎么!?」纳兰慧笑而反问:「这一刻,你们没有满嘴仁义大德了吗?你们刚才的慷慨赴义呢?你们一口一个为纳兰家着想的大德呢?」 纳兰慧看透了这些人:「你们归根结底,今晚起事也不过是为了自保,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反抗,像你们这样的人,死了也不冤!」 「呸,」纳兰正德嫌弃的淬了一口,心里暗叹玩了一辈子心机,没想到追踪却被鹰给啄了眼。不过大错已经铸成,又岂能容她纳兰慧指指点点? 凭什么!?难道就凭眼前这个被他称之为将臣的江辰吗? 「你这是在借将臣之名唬我,」纳兰正德忍不住嘴角一抽:「你糊弄的了别人,可你糊弄不了我......」 这一刻,纳兰慧的表情明显一变,这一变是稍显惊讶。 但这个眼神,却被纳兰正德视为心虚,继而言之凿凿的说起:「你那点把戏,不过是虚张声势,什么将臣?充其量他也不过是一具炼化出来,无魂无魄的僵尸,将臣之后用来冒名顶替,你以为他就真的能成四大僵尸的始祖?」 「看不出来啊,」纳兰慧美眸一变,颇显恭维的语调说:「纳兰正德,你这老匹夫连这都知道!」 「呵呵,但凡精通练尸的人,都知道将臣的特性,」纳兰正德只以为看透了纳兰慧的把戏,继而得意道:「这应该是你那姓许的干爹,练出来的飞尸把?你居然还信以为真,把他当尸祖将臣......枉你还是纳兰家出去的人,你太不了解将臣了,在四大僵尸始祖之中,将臣是最特别的一位。」 「你可真了解,」纳兰慧继而使绊:「难道,你这老匹夫也懂阴山派的练尸术!」 「你,」纳兰正德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纳兰慧这丫头给绕进去了。 瞬间怒目一瞪......一旁纳兰雪的父亲也按耐不住了,唯恐纳兰正德言多必失,忙言:「爸,别和他们废话了,动手杀了她在说。」 「没错,」纳兰正德眼神一变,唯恐迟则生变,也担心说下去会在露破绽。 继而将手中青龙剑一侧,剑尖顶着绷带僵尸「蹭」声一转,龙吟之声涤荡,顷刻间剑气席卷,震的绷带僵尸身上的运动服「嚓」声撕裂。 碎裂的布块四散飞溅......绷带僵尸也在这一刻,露出了全满,那浑身裹满的绷带,俨然就是一个木乃伊。 而他依旧紧紧抓着青龙剑刃,怒目直视着纳兰正德。 刚才就以有杀心,此刻被纳兰正德率先出手,将臣就再也按耐不住了....瞬间尸气大作,尸煞凝聚的黑雾,以肉眼可 见的速度,极速扩散出体外。 纳兰正德能切身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压,煞气令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可仗着青龙剑在手,他倒也不惧,因为青龙足以克魃! 纳兰正德淡定心神,继而暗暗念咒,咒落才猛然一喝:「青龙诛邪!」 瞬间,青龙剑浮现青光「嗡」声作响,随着龙吟声起,青龙幻象开始形聚......这一刻,纳兰慧都被吓傻了。 就在纳兰慧急声提醒:「将臣小心!」 这一瞬间,将臣根本不闪不避,反而獠牙一声尸吼......声若雷霆,宛如洪钟,胜过龙吟虎啸之音,足以令万兽畏惧。 饶是青龙,也在这一刻怂了! 没错,众目睽睽之下,原本欲聚的青龙,居然形散回剑,不在「嗡」声作响,连剑刃也褪去了青色的光芒。 这一幕,像极了当初好战的白虎,面对赢勾! 世人只知虎为百兽之长,龙为万兽之王,可也只有上古时期的人才知道,当世界还是洪荒妖兽时期。.c 世间还没有人类的时候,是犼主宰阳世,统领万兽,别说青龙.....即便是上古四灵,亦或六兽在场,也有在犼的面前低头。 因为他是和女娲伏羲,甚至玉帝一并同出的上古四神。 是盘古的头颅所化,别说是四大僵尸始祖。 真正疯魔的将臣,即便是上古其它三神,乃至三清到场也无可睥睨。 随着吼声涤荡,将臣的眼睛骤显金光,一闪之后,那金色的眼珠子,看的纳兰正德人都麻了.....他战兢退后:「你,你究竟是谁?」 纳兰慧看准时机,只是适时说了一句:「将臣,杀了他!」 其实早在她张嘴的那一瞬间,将臣就已经出手了,可那迈步前跃的动作,虽然很快,但还是难掩腿脚的残疾。 将臣虽勇,却无奈右手残废的事实,他只能凭借左手钳住纳兰正德的脖子,身化尸气一闪一现。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其顶到了身后别墅的墙面上。四目相对之下,纳兰正德慌了,他莫名想起了一个人。 江辰,没错,就是江辰! 可江辰不是应该死了吗?死在那场尸油火海之中...他可是亲眼看到江辰用火凤点燃尸油的。那样的火海,连他都是险象环生,而身裹尸油的江辰,断然不可能逃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自比越王 将臣和江辰,是因为谐音的缘故,才让自己潜意识想起了那个人!还是说,看到刚才这只僵尸有跛脚和右手残疾,才让自己突然想起了腐骨钉断手断脚的一幕!? 纳兰正德也说不上为什么,他脑海中竟莫名联想到了江辰! 「你是谁!?」纳兰正德被巨力钳脖,只能从嗓子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音线:「你究竟...是谁?」 「快,」纳兰雪的父亲见势,这才缓神说起:「快救我爹!」 可众人蜂拥围上去的一瞬,将臣侧目獠牙:「吼」声一喝! 那声若雷霆的嘶吼,震的人肝胆俱裂.....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这一刻才看清了那双金色的眼珠子。 玄门中有一句话,叫千年难处一魃! 而眼前这具僵尸,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们无不诧异...虽然金眼僵尸,也是他们平生仅见。 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僵尸以眼判断等级,书上那可是写的明明白白...刚才众人称谓的七叔公,最是脚下无力:「四,四大尸祖之一!」 「他不会真是将臣吧,」众人起了疑虑,即便不相信纳兰慧所说,但眼前那双金色的眼睛已经毋庸置疑。 只有七叔公稍显淡定:「别慌,它绝不是将臣....因为将臣是四大僵尸中,最特殊的一具。书上记载的,根本不是这样!」 「你们,你们还有心思说这些!?」纳兰雪的父亲急了:「还不快,快去救我爹啊!」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人也是绝了....他自己不敢上去,嘴里还不断催促。 七叔公的老脸最是挂不住,其实他停下来念叨几句,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这种还没摸清底细就上前送死的事情,谁愿意? 内堂最是摆烂无度,他们为的是安定,为的退休养老! 说白了,这些年都不曾出马看事,被懒骨侵蚀,什么守正辟邪,那些正义感早就荡然无存了。 落在他们嘴里,俨然就只剩下了一句口号罢了!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在搭腔:「那个...七叔公,咱也没有准备对付僵尸的东西,我,我这就去准备裹尸布那些。」 「得,」七叔公忙言:「赶紧去,我们围着他,绝不让他跑了。」 一个人提议,但跑出去的却是十几个人,这内堂的人,可想而知....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纳兰正德心里清楚,眼下唯独纳兰雪的父亲想要救他,可又力不能及。 更何况,纳兰正德心里跟明镜似的,纳兰雪的父亲想要救他,根本不是出于什么父子亲情。 他心里想的是,如今长房得势,纳兰正德都还没有立足坐稳家主之位,倘若这一去,他离家主之位也远了。 其实人群中,也有人尝试着缓步上前,想要寻找机会救纳兰正德。 但他们的脚步能避开背身而对的将臣,却避不开纳兰慧的眼睛....她怒声而斥:「都不许过来,谁敢上前一步,我现在就杀了纳兰正德。」 众人颇显顾虑,全都听了下来,只能远远围观。 让场面僵持下来,纳兰慧才回头,沉声质问纳兰正德:「这一次,你还以为我在说大话吗?我要你,为二房的冤魂填命。」 随着纳兰慧的怒斥,将臣手上也开始加大了力道....「别,」纳兰正德嘶哑的出声:「别,别杀我!」 「呵呵,」纳兰慧笑了,仿佛看穿了纳兰正德的心思,上前随问:「你怕死!」 纳兰正德闭着眼睛,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能不怕吗? 出马弟子看尽因果,有今生没有来世。 死后面对纳兰家的列祖列宗,他一定死后不得安生。 所以这近一个月来,他才频频做起噩梦,精神也开始失常。 人就是这样,做事的时候,自以为权衡清楚了利弊,还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视为坚持,可当大错已经铸成,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悔之晚矣。 纳兰正德不想死,他沙哑的声音无法表达,当着纳兰家众人的面,他也放不下脸面求饶。 一双绝望而又复杂的眼睛,在被钳脖之后,只能投向纳兰慧。 然而杀人诛心! 纳兰慧沉步上前,仿佛看穿了纳兰正德的心思,她娇媚的笑出声:「你一定不想死,因为你不甘心!」 「你觉得自己在纳兰家,忍气吞声隐忍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出头坐上了家主之位,所以你怎么甘心就那么轻易的死掉,」纳兰慧确信:「你一定无数次自比勾践,想着卧薪尝胆,以待时势....没错吧!?」 纳兰正德虽然没能出声回应,但他诧异和微眯的眼神,不难看出....那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没错,他这几十年来,一直将忍辱偷生,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比作励志效仿的故事。 然而纳兰慧诛心的地方就在这。 她呵声娇笑:「可是勾践和你的结局,讽刺吗?」 「其实越王勾践最不是东西,」纳兰慧言之凿凿的说起:「小时候老师总告诉我们,越王勾践忍辱负重,以待时势,可老师却从没告诉我们,勾践将自私残暴,发挥到了极致,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尊重......」 第一百零七章 纳兰正德 纳兰慧当着众人的面,说起了越王勾践的故事...其实真要说起来,卧薪尝胆这个故事,在场的众人,都听了不下100遍。 因为自古以来,那就是被奉为励志的典范。可却少有人会说,越王勾践是一个自私卑鄙、心胸狭隘的小人。 当年越国战败,勾践为了让吴国的君主夫差放过自己,不禁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夫差的马奴不说,还把自己的妻子,都一并献给了夫差。 为了让夫差放下于对自己的警惕,她主动吃起了夫差的粪便。果不其然...夫差大为感动,只让勾践做了三年的奴隶,就放他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可回到越国后不久,因为天灾人祸,国内的粮食几乎颗粒无收。这个时候,吴国的君主,恪守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把粮食种子借给了越国。 但是时过境迁,可当吴国发生此类灾难时,越王勾践的额度就显现出来了...他竟将种子,全都煮熟之后才送给了吴国。 世人还可以想象,当吴国的老百姓满怀期待,又辛苦的把种子种下后,颗粒无收的场景。那是人道的沦丧....当然,就军事谋略而言,他是成功的。 吴国也因此,元气大伤,百姓死伤过半.......当然,或许是因为勾践,自己在吴国,受到过屈辱,吃过粪便的屈辱。要不然,他心态也不好那么扭曲。 可你知道吗!?当勾践打败吴国后...越王勾践居然决定,把曾经见过自己屈辱的那些人,全部给杀死。 其中,甚至包括一直陪伴他的妻子,还有帮助他灭掉吴国的两位大夫范蠡和闻仲。闻仲这个人,早就看出来越王勾践,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于是干脆辞官不做,跑去当了商人,临走前给文爪留下了一封信。 这封信上有着非常著名的一句话,后人还一度认为是韩信说的...这话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可谁知,留下信件不辞而别后,过了没多久,勾践还是执意把他召进宫中,对他说:「相国曾教寡人灭吴九术...寡人只用了三条,便把吴国灭了。剩下的几条,还请相国,到九幽黄泉之下,用在吴国的先王身上!」 「随即越王勾践便不顾夕日的情面...杀了此人!」故事说完,纳兰慧莞尔看向纳兰正德:「越王勾践,便是你一生的真实写照,你心底的恶魔作祟,一朝坐上家主之位,今时大权在握,你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你对谁都恨之入骨,你恨不得杀尽那些,曾经看过你唯唯诺诺的纳兰家人!」 「胡说,」纳兰正德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音线.... 虽然纳兰慧听不出音,但是看他嘴型,和狰狞的样子,也不难猜到。 「你指责我胡说!?」纳兰慧笑了:「那曾几何时,你心底深处,有没有对你儿子也有猜忌,也想杀他...可惜了,天道轮回,当今天众叛亲离之后,你没有越王勾践那么长命!」 纳兰正德愣住了,精神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没错,他一生借越王勾践作为励志的故事,效仿其忍辱偷生的意志,可殊不知,也许他的人生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那么深处的道理,竟被一个纳兰慧从嘴里说出。 他惊讶,也颇具震撼.....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恃宠而骄的纳兰慧! 她如今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早已经没有了夕日天真的影子。 她比在场一些老者,看事情更显通透! 这不是书上所学,是经历.....在无人问津的日子,在那些黑暗流浪的日子里。 纳兰慧脱掉的不是衣服,而是纯真的外表。 她尝尽了世态炎凉,才换来了今天成熟的心智。 所以她恨,恨这些改变她宁静生活的人....想起这一个多月的折磨,纳兰慧再也忍不住了:「将臣,杀了他!」 「杀了他,」最后这声嘶吼,从纳兰慧的嘴里说出,居然还有颤音回荡在纳兰家的内苑。 「不要啊,」任凭纳兰雪的父亲意识到危险,想要上前阻止。 可已经来不及了....一声骨裂断脖的声响「咔嚓」一声。 纳兰正德,一个机关算尽的信任家主,命陨当场。 谁也没有想到,纳兰雪真的敢驱尸杀人!? 从一开始挟持纳兰正德,他们仅仅以为这妮子,是想借纳兰正德要挟众人,平安离开纳兰家。 可如今,杀了纳兰正德,她还想全身而退,平安离开纳兰家吗? 他们直到这一刻,还以为那个口口声声,要所有人填命只是一句赌咒的狠话。 然而,在众人惊骇的表情下,纳兰慧带着满腔愤恨摇铃一指:「将臣,给我杀了他们,杀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吼,」将臣裂牙嘶吼,宛如驯养的猛兽,直扑纳兰家的众人。 「哈哈,」纳兰慧笑了,眸中也不禁流出了眼泪。 没错,那句话她没有说错,杀尽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甚至觉得,就连自己,都应该杀死。 杀戮和复仇,是她最后活下去的信念! 如今纳兰正德一死,算是大仇得报...留将臣在这作恶,纳兰家今晚势必损伤惨重。 她心愿已了,生死便已经看淡...... 第一百零八章 内堂出手 或许,就目前而言! 能死在纳兰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死在自己从小出生的纳兰家内苑,死在这个满是回忆的地方,这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死亡如今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解脱,无论是对心灵,还是身体。 都是一种救赎,另一层面的解脱。 相比于她的淡定,其他纳兰家的人,则是彻底慌了....从纳兰正德陨落开始,他们已经意识到,这纳兰慧是真的起了杀心。 她根本不是危言耸听,她是真的有意,杀尽纳兰家的每一个人! 而她也不是没有倚仗.....她有这个来历不明的僵尸。 纳兰家的众人,这一刻才开始严阵以待。 他们的表情和心态,全都变了......刚才纳兰正德失手被人钳制。 说起来是新任家主,可终归事不关己,家主死了,自有下一任,一样会有人管他们吃喝。 更何况,当时还说到了纳兰正德的居心叵测。 虽然众人没有指责,但心里也是对纳兰正德咬牙切齿。 所以纳兰正德被钳制的那一刻,他们心里还隐有期待,希望那东西死了最好....可现在局势变了,屠刀已经伸向了他们。 他们哪还能坐以待毙!? 倘若真被这来历不明的僵尸,屠戮了纳兰家,那今后纳兰家衰败,谁管自己吃喝,哪里有那么好的养老院。 众人虽然没有细想,但潜移默化之间,他们的心态已经变了。 他们布阵掐诀,纷纷用上了全力,意图制服僵尸。 各种符箓法咒全都用上了,可是五仙不肯借法,玄武不愿显化。 一时间,他们也只能翻身布阵缠斗,等着刚才离开的人,早点取来裹尸布。 而纳兰雪的父亲,则是哭喊着:「爸....爸!」 他跑上去抱着纳兰正德的尸体,一副哭丧之感,可那只手,却悄无声息的伸向了纳兰正德衣兜。 佯装的抹泪的瞬间,纳兰正德突然睁眼,宛如死不瞑目一般,愕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儿子。 看着他儿子,从自己身上拿走了凤球。 也不知道这一刻,纳兰正德还有没有意识,这就是因果轮回。 他一个月前,杀了自己的父亲,佯装哭丧,夺走了家主之位....而今,他儿子佯装哭丧,为的却是顺走自己的凤球。 拿走凤球之后,便丝毫没有怜悯,嘴里佯装作势:「杀了他,杀了这个僵尸,为我爹报仇。」 可雷声大,雨点小.....这货做足了架势,却根本没有上前。 从纳兰正德嘴角,列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一股鲜红溢出嘴外。 前人交后人学,因果自有轮回,莫叹世事不公....你且看苍天,饶过谁! 纳兰正德,在咧嘴轻笑间闭上了眼睛。 「爸,」纳兰雪的父亲,装腔作势的样子,越发溢于言表,他不敢去犯险对付僵尸,继而一指纳兰慧:「是你....是你驱尸杀死了我爸,我不会放过你!」 纳兰慧冷嘲一笑:「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可真是一个德行......想杀我,你倒是来啊!」 这话真是一语中的,其实岂止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纳兰家各房人手,仿佛性格都是一样......刚才那个押解纳兰慧的长房人,也一直在人群外窥视。 他心里已经后悔极了,起初还以为自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以为带来的是大功一件,可万不曾想。 自己这他妈是带回来了一个爹! 居然眨眼杀了家主,还给纳兰家带来了灭顶之灾......这个时候,如果他在不表现一样。 谁能保证秋后,会不会算他的账!? 便一咬牙,一狠心! 他自告奋勇的一跃:「让我来....让我来杀了这个余孽!」 「虚伪,做作,不愧是长房的人,」纳兰慧看见了那人出剑,可她已有求死之心,丝毫不惧,甚至淡然自若的嘲讽:「这个世界上,人心真的是最讽刺的.....那些外表看起来凶狠恶煞的坏人,未必心里没有正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却是持强凌弱,机关算尽的小人......人性,哈哈!」 就在她闭上美眸,放声娇笑之际,突然...「砰」声作响,犹如铁器交戈的声音。 纳兰慧闻声睁眼,只见将臣居然无令而动。 没有摇铃的状况下,将臣居然出现在她眼前,以身裆下了这一剑.....「怎么,怎么会!?」纳兰慧惊骇极了:「江辰!」 她呢喃了一句,甚至在想,难道是江辰恢复了意识,想起了过去的事....出于愧疚,救下了自己?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江辰就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人! 第一百零九章 将臣出手 可她显然是想多了..... 绷带僵尸,将臣依旧是咧嘴獠牙,一声嘶吼。 吼声宛如骤响的炸雷一般,声如洪钟。令持剑飞身者,捂耳缩脖...就是那么一瞬间。将臣伸出左手将其一抓。 尸牙穿脖而入....那兽性爆发的样子看呆了众人。 就连纳兰慧,也看着这一幕美眸微眯,颇显恶心。 不过这一幕,也让他确信,这不是恢复理智的江辰。 否则,他断然不会吸血,不会露出尸态兽性! 可他刚才为什么会救自己?难道....难道是感觉? 纳兰慧美眸突然一抬,心里莫名的一暖。 是真的一暖,这一个多月一来,颠破流离,被人欺负,辱没。 已经太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二房被屠戮之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亲人。她很久没有尝试过被人保护的感觉。 哪怕当下就那么一瞬,即便是个巧合,也让她心里为之动容。 站在曾经纳兰太爷的别墅门口,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江辰....想起那顿饭桌上的相遇。 那一次,就是纳兰太爷为了江辰挑选婚配的女孩。 如果.....纳兰慧试着在想,如果当时江辰真的挑了自己。 那二房的惨案一定不会发生。 更有一个也许是,也许纳兰慧,真的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欣赏江辰,爱上江辰。 思绪间,将臣已经吸干那人的血,将其尸身一丢,血淋淋的尸牙更显森然。 他冲着其他人一声嘶吼,吓得众人无不畏惧。 他们皆是一眼唾沫,惊骇急了,可对此却又束手无策。 出马弟子面对金眼僵尸,没有五仙助阵,没有靠山显化。就连青龙幻剑,都不肯应咒凝聚。 这样一来,出马弟子就变得宛如普通人。 没有怪力乱神借法,那对付僵尸,他们显然就不如道门中人。 当初,纳兰欣还有姜灵以及陈西南,众人联手对付赢勾,便是如此....别说五仙,四兽都不肯出力。 就算是主宰杀伐的白虎,都会在犼的一抹地魂前,怂的不敢应咒。 而今,那抹地魂就在将臣的体内,随着将臣的兽性大发,犼的地魂恶念,不断开始蔓延.....随着一声尸吼,将臣扑了过去。 犹如丧尸一般的模样,吓得纳兰家众人慌忙避让...而正对将臣的一个内堂弟子,躲闪不及,被绷带僵尸犀利的指尖穿胸而过。 然而....出于惯性的缘故,穿抽之后,将臣顶着他直撞身后又一个内堂弟子。饶是如此,左手依旧是串膛而过。 一只手穿破两具尸身,对于一个金眼僵尸来说不足为奇。 可是当这一幕血淋淋的出现在眼前,饶是纳兰家的玄门弟子,也不禁骇然,拳头大小的伤口,顺着僵尸的手臂流淌着鲜红。 那场景,看得人心底发怵,任何僵尸发狂之后,都是没有人性的。 天知道这金眼僵尸会有多残忍...众人开始胆怯,纳兰家内堂和长房中,已经有不少人想着逃离。 他们不想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可架不住...「大家别怕,」七叔公开始主持大局,他浑浊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将臣。 他发现了这具金眼僵尸的弱点,就在右手和右脚....继而安抚众人:「他手脚残疾,那就是他的短板。」 「可是,七叔公。」有人害怕的说起:「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北马化怨,南茅驱僵....尤其是对付高一阶的僵尸,我们根本就不擅长。」 「胡,胡说八道,」七叔公为了鼓舞众人的斗志:「金缕玉衣,西周哀王这样的千年古魃,不也是被我们纳兰家诛尸的吗?」 可这话说来,七叔公自己的脸上都挂不住.....因为这事,要是真算起来,和纳兰家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纳兰家更是为此吃了不少的亏,纳兰二爷一堂人马都为此折损。 真正诛灭西周哀王的,其实是江辰......可如今在纳兰家的眼里,江辰依旧还是纳兰江辰。 还是属于他们纳兰家的人。 因为除了长房的人知道一些内情外,纳兰家的其他人,都只是了解到....江辰是打韩信古墓之后,被胡九娘带回了姜家。 随后,便不知去向,如今玄门中人正四处寻找,除此之外,便在无音讯。 只有纳兰雪的父亲知道,江辰已经死在了那场尸油火海中。 就在众人各异的思绪间...那个被称为将臣的绷带僵尸,抽出了手臂。 一股柱的鲜红高高溅起,而绷带僵尸的整条手臂,已经被燃的鲜红,鲜血全都侵入了绷带中,那诡异的颜色,看着都渗人。 「还,还是算了吧,」内堂很多人都怂了,劝着七叔公:「我们不了解这僵尸的来历,缠斗下去也是白白送死.....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不对,常言说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别说这个僵尸手脚残疾,始祖赢勾还是一具无头僵尸,不也是那么强悍吗?」 「可是赢勾,」七叔公佯装镇定:「那,那不也是我们纳兰家对付的吗?」 「哎哟七叔公,」有的人已经听不下去了:「您就别再往纳兰家的脸上贴金。.赢勾那是我们纳兰家的人对付的吗?是人家江辰。」 「江辰!?」没错,这个名字令纳兰雪的父亲一怔,惊骇的目光看向了绷带僵尸....错不了,江辰! 当初阴山派,在其手腕和脚踝打下腐骨钉的时候,他也在场。 当下细看这绷带僵尸残疾的部位,竟刚好和江辰被打腐骨钉的地方,完全一致....是巧合吗?纳兰雪的父亲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可江辰怎么可能还活着? 纳兰雪的父亲,在心里暗自回想,当初的尸油火海,他可是亲眼目睹的....难道是阴山派的人? 如果眼前的绷带僵尸就是江辰。 那一定是阴山派的人暗中作梗,从尸油火海中,把他救了出去。 一定是这样的!纳兰雪的父亲认定,江辰原本就是一具魃,兴许就是落在阴山派的手里,才炼化成了金眼尸祖。 倘若那真的是江辰,那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家.....否则,势必会后患无穷! 第一百一十章 嘴是罩门 一想到这绷带僵尸极有可能是江辰......纳兰雪的父亲立马打消了逃离现场的念头。 因为倘若这真是江辰,那如果不趁现在这个机会除了他。 那即便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再无容身之地,终会有一天,这个江辰,迟早会找自己索命。 打定主意后,他便鼓舞着长房的人,嘴里口口声声说着,为他爹纳兰正德报仇为名,怂恿众人上去和他拼了。 一时间,长房还真有人在他的怂恿下,头脑一热扑了上去。 可那完全是蜉蝣撼树,匹夫之勇。 凡人肉体之躯,撞到铜头铁臂的僵尸......那才是真正应验了以卵击石的场景。 任凭刀劈斧跺,利刃在将臣身上划破绷带后,也只是溅起了火花。 虽然将臣行动受残疾影响,可但凡有上前者,尽皆是有去无回...在他们出手落忍的片刻间,将臣只轻易的将手一抓,便能轻而易举的抓住来人。 饮血,撕裂,一展僵尸的兽性,看着他仿佛茹毛饮血的样子。 众人皆是一眼唾沫,战兢挪步。 饮血后,撕裂尸体的那一瞬,众人看着都痛,自顾抚摸着自己的手臂,那一幕仿佛是在撕裂他们的一般。 渐渐,无人在敢上前,也没人再敢靠近.....一番试探,也让纳兰家的人确信。 炼化的僵尸没有人性,也没有常人的思维。这是一场困兽之斗。 思绪间,辈分最高的七叔公突然想起问:“对了,当初江辰是怎么对付赢勾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可是他们全都是道听途说......因为除了江辰以外,并没有人真正参与过那场诛僵之战。 而且,当时几近绝望,姜老爷子亲自出手,也没能在尸气尚未吸收的赢勾身上占到便宜。 最终是江辰携五仙鬼相,还有黑老太相助,纳兰闯拔剑轩辕,这才斩杀了赢勾的尸身,放出了犼的魂魄。 然而,这是真相......亲眼见证这一幕的,也只有在场的那些人。 即便是纳兰欣,当时也昏厥了。 姜家众人,乃至于陈西南,也只是后来听江辰描述。 为了瞒过北阴大帝,当时平事的真相并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所以外人只是粗略的听说,是和当初,诛灭千年古魃西周哀王用的方法,如出一辙。 只是最后拔剑轩辕诛灭了赢勾,而千年古魃西周哀王,则是借用六兽困魔,道家法咒诛邪。 七叔公作为年长者,一些道家法咒,他虽不擅长,却多少有些了解。 听完众人七嘴八舌的描述,他立马就感觉计上心头。 终归纳兰家的人,不缺乏这种死读书的。 他们诛邪,大多是借用前人先列,依葫芦画瓢,才让如今的出马世家,逐渐走上落幕...而他嘴里,还作死的惊呼:“如此一来,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众人还在诧异的追问。 可此时,人群外也适时有人惊呼:“来了,裹尸布,镇僵符,法器全都拿来了!” “快,”七叔公已经按耐不住:“先用镇僵符,试试他的深浅。” 声落瞬间,人群中密密麻麻的黄符,宛如纸牌一般在空中旋转,齐刷刷的朝着将臣飞奔而来。 其实画符最考验一个人的道行。 有修为的人,画出来的黄符,符如硬壳,脱手宛如飞镖盘旋....而修为浅薄的出马弟子,画出的黄符,宛如柔纸一般,会在空中随风飘散。 纳兰慧出生在纳兰家,一眼便能从黄符的盘旋度看出,这些镇僵符,都是纳兰家的前者大能,事前准备的。 都是已故的前人大能的遗物.....她顿时急了,居然开始为将臣心忧。 毕竟,在任何人的认知中,镇尸符,就是专门用来克制僵尸的...她情急想要摇铃,可已经来不及了。 黄符已经飞至将臣身边。可是奇了! 众人全都没想到,眼下居然弄巧成拙的是,将臣身附的医用绷带,竟然隔绝了尸身。 而镇僵符的原理,是符后占有薄薄的糯米水。 符落尸身的瞬间,借用糯米发热,形成宛如胶水一般的粘液,才会贴住黄符。 可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层医用绷带,竟有效的隔绝了尸身,让黄符无法触碰尸身,也就失去了粘贴的效果。 江辰,纳兰慧忍俊不禁的一笑,她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笑过了。 甚至都忽略了,这是为自己的杀父仇人,感到庆幸的一笑...她心里只是暗叹:“做个僵尸,都还是那么傻人有傻符!” 可她以为这样,纳兰家的人就会罢手吗? 纳兰家内堂的人可不傻,他们起初僵持,等的就是法器,一直旁观,为的就是看出端倪...七叔公浑浊的目光突然一变。 厉声骤喝:“把青龙剑给我!” “可,”纳兰雪的父亲犹豫着提醒:“可是青龙剑里的青龙,并不显化,它......” “别废话,”七叔公直言:“即便没有青龙加持,那也胜过一把废铁。” “好,”纳兰雪的父亲应声回头,从纳兰正德的手里,取出暗淡无光的青龙剑。 他虽然不看好这柄剑还能诛邪,但是眼下他选择了听七叔公安排.....因为别小看了这个七叔公。 在纳兰家所有的人当中,论个人诛邪的能力,七叔公应该已经是最强的一个。 便对他寄予了最后的期望,纳兰雪的父亲才将青龙剑丢了过去,嘴里声呼:“七爷爷接剑!” “妈的,”七叔公嘴里骂了一句,这时候知道叫爷爷了。 七叔公拉开外套,一把老骨头居然还能纵身一跃,接剑的瞬间,他嘴里又喊着:“符来!” “好,七叔公小心黄符,”内堂有人,应声丢出黄符.....七叔公身手尚算矫健。横剑一挑黄符,继而将剑一挽,在空中挽起几道剑花,为的是借用凌空的惯性,保黄符不落剑刃。 就在跃身落地之间,才将剑锋一指,出其不意的直指将臣的嘴里。 没错,绷带即便缠满了将臣全身。可为了露出尸牙,所以绷带并没有缠住嘴巴,口腔就成了绷带僵尸,最大的罩门。 那里也绝对是将臣的破绽,眼见于此,在场众人无不惊叹,好刁钻的一剑! 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怕火 “漂亮啊,”一时间,众人无不惊叹,在场的纳兰家的人,已经幻想着七叔公一剑诛邪的画面。 这一刻,就连纳兰慧,也不禁心神一紧,嘴里疾呼:“江辰小心!” 可江辰和将臣,谐音的太过相似.......旁人潜意识的,都只当将臣来听。 只有纳兰雪的父亲,一脸煞白的呢喃:“果然,果然是江辰。” 只有他听懂了这音,确定了绷带僵尸的身份,他厉声打气:“七叔公,杀了他!” 然而,事实却要让所有的人失望了。 将臣受残疾影响,更受智不如常人的缘故,他行动迟缓,面对突然而至的长剑.....他的本能意识根本不是躲闪。 而是张嘴獠牙,口含利剑.....顷刻间“镗”声作响。 青龙剑撞见在尸牙上,发出铁器交戈的动响,火花溅出嘴外,犹如电焊一般震撼。 然而,将臣惶恐退让间,镇尸符已经顺着剑刃,落入他的嘴里。 黄符上,朱砂墨迹红光一闪,符文乍现,令他瞬间宛如雕塑,立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好啊,”七叔公翻身抽剑,落地随着惯性退了两步。 身后众人急忙上前扶着,嘴里秒赞:“七叔公好身手!” “呵呵,”七叔公尴尬一笑,这明显就是拍马的恭维。 但众人不得不说事实:“你老这眼光,真毒.....这样的罩门,也被您看出来了。” “那是,”七叔公得意了,这才是实话。 不过,将臣就那么轻易的被一张镇僵符定住了吗? 尽管纳兰慧也清楚,这张黄符是出自纳兰家的前人大能.....可江辰可是金眼僵尸。 纳兰慧忍俊不禁的上前,揪心的呢喃着江辰。 他甚至想要出手,帮江辰摘下嘴里的黄符......可她迈步的动作,很快就被人察觉。 纳兰雪的父亲眼神犀利,一直注意着将臣。 眼看纳兰慧上前,他第一个出手,嘴里还直呼:“孽障,休想坏事。” 他疾步上前之下,一跃而起,凌空一掌拍出,这一掌新仇旧怨,势在取纳兰慧的性命....将臣解决了,那长房就还有一个祸患。 如果纳兰慧不除,没有了纳兰正德坐上家主,长房势弱,五房和七房一定会翻查往事。所以在此之前,必须除了纳兰慧。 所以这一掌,掌风凛冽,没有丝毫的犹豫。 感受到了侧边浓浓的杀意,纳兰慧循声回头的时候.....只见纳兰雪的父亲已经凌空起跃,骤然出手。 这一刻,她在惊骇中睁大了美眸。 然而....“轰”的一声,火焰高窜。 将臣口中的黄符突然起火,火焰在将臣眼前跳动....那燃烧的火焰,虽然不大,却在他的嘴里灼烧,在眼前跳动。 尸油火海中的画面,突然浮现在将臣的脑海里,这一刻,他彻底癫狂了。 疯声嘶吼,随着大手一摆,便抓到了纳兰雪的父亲。 他跃身而起,成了第一个倒霉蛋! 好在将臣那一刻受到了火焰惊吓,疯狂之下,只是犹如摔绳一般将其一掷。 纳兰雪的父亲,顿时犹如铁球一般,被抛了回来....砸在别墅的墙面上,“砰”声坠地,一股气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强,强的已非人力可以比拟! 凶悍,悍到即便是请怪力乱神借法借力,也没人敢上前一搏! 这一刻,纳兰雪的父亲才真正意识到,眼前将臣的凶悍之处。 以前出马平事,遇到的最多是飞尸。 即便是听旁人说起魃的手段,那也是没有玄幻离奇的,可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了解,如魃以上的僵尸。 举手投足之间,看似平淡的动作,就足以令地动山摇,仗着身硬破万法,鬼神不惧! 思绪间,只见愤怒之下的将臣,抬脚一跺,整个纳兰家都宛如地震一般摇曳起来。 地面瞬间乍现龟裂剧痕,似有坍塌的隐患。 那一刻,已经有人开始逃窜....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胆怯了:“七叔公,算了吧,这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对付的。纵观金眼僵尸,从上古至今,就连女娲娘娘现世,也对付不了,放弃吧.....放弃吧!” 其实,从一开始众人就没想过能诛灭僵尸,从一开始这些人就已然没了斗智。 外人不清楚,可玄门出马,能不了解金眼僵尸的实力吗? 据说,那都是继承了犼的力...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拦的邪祟。 尤其是僵尸,那根本不是出马弟子擅长诛邪的领域。 众人开始一哄而散,可七叔公还是执意:“别慌,大家别慌,拿裹尸布,拿裹尸布.....就用江辰对付赢勾的方法一样!” “可是七叔公,”旁人说起:“你有轩辕剑吗?” “轩辕剑我是没有,”但七叔公浑浊的老眼,又一次刁钻的看出:“这个金眼僵尸,怕火!” 没错....他的确怕火! 刚才火光缭绕的一瞬间,他就近若癫狂....七叔公相信:“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用火一定能够诛邪!” 这一刻,有人还是放弃了脸面,就算留下个临阵脱逃的名声,就算被秋后算账,今后丢了纳兰家荣华富贵的铁饭碗,他们也想保全自己的小命 可也有些人,最终还是决定在信七叔公一次.....倘若事成诛邪。 那诛灭金眼僵尸的名声传扬出去,纳兰家落败的名声,也会再次竖立起来。 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困住他 纳兰家终归还是有一些,心存正义的人。 当然,更多的人是为了纳兰家安逸的生活...害怕背上临阵脱逃的帽子,将来被七叔公告知纳兰家的信任家主。 今后被逐出纳兰家,又该怎么讨活? 纳兰家的出马弟子,虽说出马也算门手艺,可仙家都在堂上....没有仙家借法,今后出去,连出马这碗饭都抬不动。自然而然也就没了生计。 多数人都是想到了这些,才留下来静观其变...只有少部分人,逃离了现场。 那些人多是胆小怕事,比起未来安逸的生活,他们更惜命! 仓皇逃走的,大概有七八个人,还好为数不多,而且全都是长房的人.....七叔公稍显安心,继而安排起了:「裹尸布!」 顿时宛如拉开地毯一般,五匹裹尸布瞬间抛出,一众内堂弟子纷纷翻身侧跃....以两人为一组,抓扯头尾。 场上共五组十人,这种时候敢跳出来的,都是内堂精英弟子,对自己矫健的身手,有着足够的信心。 他们全都听七叔公安排,七叔公此刻,俨然摆出一副指点江山之态:「拿黑狗血画符!」 声落瞬间,众人依序翻身,将裹尸布拉将一侧,另有内堂弟子,摆出毛笔,狗血,由在场修为最高的七叔公亲手纸笔。 那粗大的毛笔,近乎有寻常家庭的拖把粗细...这一刻,其实将臣并没理智的察觉。 他单纯的只是在疯癫状态下,看到一旁围满了人,便朝人流扑了过来。 吓得七叔公对旁人忙声急喝:「拦住他!」 一时间,内堂剩余的弟子纷纷持剑上前,借着轻身咒横剑阻拦....刀戈铁器交磨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百人布阵,以剑交戈,可根本不伤将臣毫发,长剑落身,也仅仅只是划破了绷带。 反而一番交戈下来,众人握剑的手,只觉虎口发麻。 霎时间,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七叔公,快啊....我们顶不住了!」 「用火,」七叔公忙言:「拿火引开他!」 众人恍然,立马应声而动,开始布阵......以血咒画黄符,任符瞬间,暗暗驱咒,以至黄符飞至将臣眼前才火光四溅。 火光突起的瞬间,吓得将臣抬着唯一的左手遮掩火光。 而他的右手残疾,垂臂无力.....果然,残疾就是他的短板。 果然,众人也越发确信:「这绷带僵尸就是怕火!」 一时间,众人无不以此为乐,他们纷纷丢出火符,吓退了将臣....让原本疯癫狂暴的将臣不断退后。 「好,」眼见于此,七叔公还高兴的疾呼:「干的好....最好是划破他的绷带,将火符全都贴到他的身上。」 英雄每多屠狗辈,这种痛打落水狗的事,纳兰家的人是喜闻乐见的。 一时间,就连长房的人都围了上去,他们以剑划破将臣的绷带,在将火符毫不保留的,全都贴了上去....而将臣,此刻对黄符充满了恐惧。 他竟战兢发抖,一双金色的眼睛,也在恐惧中恢复到了黑色,宛如人眼一样。 随着一众纳兰家的出马弟子,咒落引火。 黄符瞬间燃起火焰,吓得将臣和寻常人一样惊恐,甚至在火焰弥漫间,发出惊悚的尸吼。 待火焰散去,将臣眼神变得惶恐,甚至开始哆嗦的,向后挪动脚步。 「快看,快看,」众人无不窃喜:「没想到僵尸也会害怕。」 「是啊...还真是奇了!」纳兰雪的父亲,论出马看事也曾多次和寻常僵尸交手。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居然会有僵尸会那么怕火。 要知道,越过黑白僵煞之后,到了魃的境界,就已经是水火不侵,雷电不惧! 可为什么!?纳兰雪的父亲,沉眉思索间,突然...他愕然想到了尸油火海。 还记得纳兰家的古卷中,就有记载,僵尸害怕阳光,是源自尸祖旱魃的恐惧。 僵尸无魂无魄,是源自将臣的血脉的传承。 得益于将臣的愤怒,他们以血为食,以怨为力。 僵尸视力受阻,也是源自赢勾的传承。 其实,所有僵尸害怕的东西,都是从四大僵祖,那些金眼僵尸身上传下来的。 也许,江辰是个列外....他怕火,是源于心里的恐惧。 没准,这火就克江辰。 纳兰雪的父亲,沉浸在思绪间.....看着他陷入愣神的状态,纳兰慧急忙转身,趁着众人不注意,她逃离了现场。 因为只有她知道,恐惧到了极致,就是癫狂。 因为老巫医曾经说过,火的确能令将臣产生恐惧,可是火也会让将臣彻底失控....「就等着做死吧,」纳兰慧幸灾乐祸,等着看今晚,纳兰家灭门的惨剧。 就在她远远逃离到安全地带的时候,忽然听到七叔公一声怒喝:「好了....布阵!」 「是,」众人应声而动,浩荡齐声:「起阵!」 「终于来了,」纳兰慧心下一喜,回头远远看着一众纳兰家的内堂弟子,手握裹尸布翻身侧跃。 他们拉拽着裹尸布,面对着战兢失常的将臣...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将裹尸布捆了上去。 极度惊骇下的将臣,丝毫没有挣扎,他眼神里都是恐惧,浑身都在瑟瑟的发抖....在将臣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尸油古墓,是陈梦琪葬身火海,是马叔坠落山崖。 所有刺痛将臣的画面,都于火有关.....也许现在的将臣记忆模糊。 可是,你信吗? 无论是僵尸也好,还是人也罢....肌肉也会有记忆,身体本能,在潜意识中,也有一种记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来自心底的恐惧。 让将臣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当初瘸腿乞丐的样子,无助,绝望,甚至远远看着将臣,让纳兰慧心里,觉得他可怜! 纳兰慧竟有一瞬间,想要摇铃带走将臣.....可是当她心生怜悯的同时。 裹尸布已经缠满了将臣全身,将他捆的活像个粽子。 随着七叔公一指:「下咒!」 十个纳兰家的内堂弟子,齐声咒起:「五行禁止,六合为牢....」 随着咒落:「五行困魔!」 顷刻间,裹尸布上的符文应咒显化...鲜红的咒印幻化出了五色光芒。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请雷诛 金、木、水、火、土五行幻化成金色、绿色、蓝色、炙火、土黄五色符文光芒乍现。 随着五色光芒拉扯,顷刻间就束缚的将臣一声尸吼痛嚎,声音涤荡在纳兰家的内苑。 那十个内堂弟子牢牢抓扯着五张裹尸布.....嘴里疾呼着:「成了,成了!」 「好啊,」七叔公激动坏了:「快,快引火......给我烧了他!」 「是,」旁人应声而动,可是下一秒。 「七叔公,」旁人摸了摸兜里:「没有火符了!」 「什么!?」七叔公表情一顿:「符呢?」 众人面面相觑,在场近乎两百人,可他们身上却没有一张火符。 刚才嬉闹间,他们乐的跟点炮仗一样。唯恐自己的火符丢慢了,当时全都将黄符用了上去。 现在好了,引火烧尸的符纸都没了。 一时间众人翻找了身上,别说火符,有些长房的人,更是将黄符都以血画咒丢了出去..现在两百来个出马弟子,居然全身上下找不到办张空白的黄符。 五仙不肯借法,那就只能依赖黄符。在场有人提议:「七叔公....要不,我去拿吧!」 可眼下的机会稍纵即逝,七叔公唯恐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年老多怨,这一刻七叔公不禁呢喃:「要是有姜家的朱雀就好了!」 「朱雀!?」纳兰雪的父亲闻言一抹凤球。 没错,凤球就在他身上,他很清楚,如果说江辰怕火,那他最怕的就应该是火凤。 可....纳兰雪的父亲很犹豫。 因为纳兰家,至今也没人知道凤球就在纳兰正德身上,更不知道如今,这凤球就在他的身上。 如此稀世珍宝,谁能不动心。他想要据为己有。因为有凤球在手,将来长房兴许还能在纳兰家立足。 那一刻,想不了太多,可即便凤球的本身价值不提,就算它只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纳兰雪的父亲也想留下,作为今后长房立足的资本。 可自己不拿出凤球,怎么诛灭江辰?寻常的火,应该烧不死他。 就在这思绪间........ 「额....啊!」惊恐愤怒的尸吼声传来,只见裹尸布严密包裹的将臣,此刻像个孕育的蚕蛹一般。 随着他惊恐的挣扎,「蚕蛹」被拉扯离地,以有言可见的程度,一起一浮! 拉扯裹尸布的十个人无力的说起:「七叔公...我们拉不住了!」 「快,」七叔公急忙招呼:「快帮忙!」 当下眼看将臣被成功困在裹尸布中,那些人渐渐不在害怕。 纷纷上前援手,一时之下,上去了三十多个人,帮忙拽紧了裹尸布。 每一头都有三、四个人拉拽,巨力拉扯之下,「蚕蛹」悬空紧缚,一声声愤怒的尸吼,也从「蚕蛹」中传出。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江辰最清楚...早在山魈的时候,他就曾经对纳兰家的人说过。 无论僵尸也好,野兽也罢,最怕的就是身陷素裹的黑暗。 在那种黑暗中,面对未知的恐惧,还有黑暗带来的阴影,会使一个原本保持意识的僵尸,失去最后的理智。 即便是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也会如此。 更别说充满兽性的僵尸,这完全是兽性使然.....在裹尸布素裹下的将臣,脑海中浮现出了七十年前纳兰姜承的沙发。 浮现出了江辰被人追杀的画面,在黑暗中,他从战兢发抖,变得愤然咆哮。 将臣没有七情,没有六欲,但他还有最浅薄的理 智和意识。 如今,彻底丧失了.....或许,这就是僵尸,为什么也被称之为丧尸的原因。 「吼....」声一震,这一次宛如洪钟响彻雷霆。 纳兰家硕大的庄园,仿佛都在剧烈的摇晃,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黑暗中一道闪电划过,炸雷接踵而至.....今晚的雷声轰鸣骤响。 在这寒冷的冬天,却有彷如春雷一般,震醒世界万物,今晚注定是不会平凡的。 「奇了,」七叔公借用玄武算术掐着指决。 旁人可能活了一辈子都不会在意,可他七叔公活了近百年....今晚可是活久见啊! 因为冬天是很少有惊雷乍现的。 民间常有传言,开春的春雷,会惊醒冬眠的世间万物...而在冬天,寻常之下是不会骤响惊雷的。 可一番掐算,以他的修为,也根本算不出来缘由。 七叔公越发在意,这道惊雷,难道是老天爷冥冥中在指点什么吗?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纳兰雪的父亲,只以为是个大聪明....恍然说起:「七爷,会不会是老天爷在暗示,要用雷电诛邪?」 「对,」旁人也道:「别说寻常的火,三味真火也未必能烧尸除魃....兴许就得用雷火!」 「好!」七叔公当即起手掐诀:「巫为通神,术为指路。」 出马仙起初入世,用的是通神问路之数.....「师出极北纳兰家,渡世下山走天涯,九宫九星九条路,且生且灭,且问他....,」五仙靠山不肯沾染因果借法,但是谁能压的过这满天神灵吗?七叔公厉声一喝:「纳兰世家请神问路,上方御点鬼神下京,有请雷部真神,速来助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雷电至 可声落的同时,天空中除了雷云密布,却没有半道惊雷应咒...... 「怎么会这样,」七叔公脸上一抽,他这才第一次怀疑,难道真是僵祖现世,压过了满天神佛。 恰逢其时......「嚓」的一声,传来裹尸布,崩线的声响。 「七叔公,」有人开始疾呼:「我们拉不住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裹尸布已经出现裂痕,五色符文中的金色,开始暗淡下来。 金色对应白虎,主杀伐....可见裹尸布中素裹的僵尸,杀伐之气已经压过了白虎。 这时候一旦放他出来,那必定是血光之灾。 「完了,」七叔公心里暗叹一声。似乎现在才意识到,纳兰家已经走上了灭顶之灾。这一次很有可能是踢上了一块铁板。 最早的那道惊雷,仿佛是纳兰家列祖列宗的提醒。可一切仿佛都为时已晚...... 「别犹豫了,」纳兰雪的父亲一狠心:「我们一起来,我就不信...赌上纳兰家千年出马传承一脉,赌上列祖列宗的修为,还请不来几道雷电。」 「等等,」七叔公表情一怔,可眼下,除了一错再错,还有其他办法吗。 僵尸破印,已经势在眉睫....就算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七叔公纠结的话,到嘴边还是将其一咽。这个时候说那些丧气话只会影响军心...纳兰家好不容易拉起来的斗志。只会被消磨,当然了,如果这个时候逃跑。 腿脚不便的不只是那只僵尸,还有他这个年近百岁的老者....这些人一旦逃起命来,还有人叫他七叔公吗? 人心自私,即便百岁也难以看淡,任何人都不能免俗! 请雷诛邪,还有一线生机,也可言创造一丝奇迹....可这个时候逃跑,七叔公知道,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 便一咬牙:「大家一起动手!」 瞬间,在场的长房弟子,和纳兰家内堂的弟子,近两百来人齐声咒起:「纳兰世家恭请列祖列宗庇佑,请的神来,神得应...请的魔来,魔的听,有请雷部正神,降天雷五劫诛邪!」 齐声咒落的瞬间,夜空中雷云遍布,密集的雷云遮天蔽日,甚至阻挡了月亮的光辉....让纳兰家的整个庄园,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中之中。 雷云中,不断发出轰鸣的雷吟....沉雷开始滚动,一副欲来的雷雨之势,仿佛在酝酿着雷霆万钧之势。 这一刻,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沉雷滚动之下,内苑的路灯抑不住沉雷的滚动,「砰」声炸裂....整个内苑瞬间暗了下来,只有裹尸布上的符文,发出暗淡的光芒。 除此之外,真的映衬了风云变色,日月无光之境......「怎么会这样!?」所有的人,仿佛都预感到了大事将要发生。 他们也切身陷入了未知的恐惧,这一刻,他们全都注视着天上的雷云。 看着乌泱泱的一片,他们惊骇急了。 两百人同时咒请,长房还好,内堂容纳了曾经七堂,各个堂上退休的出马弟子,可以说....这一次赌上了纳兰家自古出马一脉,所有得到飞升的列祖列宗。 两百多人同时咒请五雷,饶是七叔公也是生平罕见,就更别说旁人了。 而与此同时,整个纳兰庄园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远在荒山废墟中的许长老,看着天色骤变,露出了惊骇:「怎么会这样?」 「变天了,」老巫医心念一颤,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可来势已经不可阻,人力已经无法扭转局势。 真正的将臣就要苏醒了,正如张姓长老 那一句,差一点.....差的,就是今晚这一点。 老巫医也不希望这一切会来的那么快。但这一天迟早会来,天地人,三界的祸患终于孕育出生了! 而于此同时,数百木箱不断发出磕碰的撞响,里面的跳尸和飞尸,不断发出诡异的动静。 那是他们本能对雷电的恐惧。 直到突然,「轰隆」一声雷响,令百尸寂静,所有的僵尸,瞬间消停了下来。 而在纳兰家,那全黑的夜幕下,闪电划破天际。 那宛如手臂粗细蔓延下来的第一道闪电,却率先击在了纳兰家的正堂别墅上....雷电击在别墅房顶之下,电光乍现之后,溅起了火光。 看到这,七叔公心里不由得一紧,下意识联想到,雷击房顶,令人下意识联想到了灭顶一词...这可不是个好预兆。难道是冥冥中暗示着纳兰家,有灭顶之灾!? 因为那栋别墅,曾是纳兰太爷,生前所住的地方。 那栋别墅里,也是供奉纳兰家内堂五仙鬼相之地,在他们不知道的房间,众仙灵牌扑倒,靠山神像滑落,出马济世的横幅,也脱落了墙面。 纳兰家,终究还是率先迎来了浩劫.......... 第一百一十五章 男浴室 而这一刻,纳兰家的内苑的异常,并没有被外院的人察觉。 因为昨天依照凌晨,纳兰正德调动了五房和七房。 两房人手全都去了淇河,所以今晚外院的学员,全都听课房间。. 有的去了市区消遣,有的则是早早入眠。 而学院大楼中,只有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焦急的寻找着有信号的地方。 纳兰倩柔一直在抱怨:「真是恶心...长房的人,居然还屏蔽了整个庄园的信号。」 「是啊,」纳兰柔弱也深感无奈,因为这样一来,就没办法将纳兰家的情况发给五房和七房的人。 她们两被留下来,完全是七房和五房各自留下的眼线。 可谁也没想到,她们的枉死,却引来五房和七房,对将臣无休无止的追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当下话回当下,从刚才长房夺势,除尽三房和四房的人手后,她们就以为今晚的事情,算是结束了。 看着长房的人开始清理现场,她们便想着给五房和七房的人报信。 可整个庄园范围内,没有信号不说...就连无线网,似乎也被刻意关闭了。 今晚,似乎就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泄,也怕一些不知情的学员,会误报了警。 为此,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最后还到了教学楼这边,发现一样没有信号,没有网络。纳兰柔弱较为单纯,甚至每个角落,每个房间都试了。 甚至最后,连教学楼的男浴室,也走进来试了试:「还是没有信号!」 「算了吧,」纳兰倩柔有些不耐烦的说着:「试过了就行了...反正内堂的事情已经完了,就算现在通知我爸他们,也于事无补!」 「可是,」纳兰柔弱略显胆怯的说起:「今晚内苑死了那么多人,我怕......」 还没说完,纳兰倩柔就笑了:「你可是玄门中的出马弟子,怎么!?你还会怕鬼?」 「不是,」纳兰柔弱担心的是:「长房根本不念亲情,你说他们会不会也对我们下手!」 「怕什么,」纳兰倩柔不以为然:「有我保护你....他们敢!」 可这话,丝毫没有给纳兰柔弱半分安全感...甚至还狐疑的看了看纳兰倩柔。 虽然,纳兰倩柔出于七房,论个人诛邪的能力,绝对算是纳兰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可是,倘若长房真的有些灭口....就凭她纳兰倩柔,恐怕自身都难保。 纳兰倩柔冷然一笑,似乎也看出了柔弱的担心。 这才坦言说起:「放心吧....我爸走的时候说过,只要我们不参与内苑的斗争,长房的人,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因为如今纳兰正德虽然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也开始掌权纳兰家。可是各堂人马还没有交接,为此长房还不敢乱来。我爸料定了,即便长房的人,真的要对付我们,也会等到交接各房堂口,掌管好了各堂人马,才敢对我们发难。否则,以现在长房那些人的嘴脸,早就找我们麻烦了!」 「对啊,」纳兰柔弱忽感释然,毕竟纳兰倩柔说的不是毫无道理。 「走吧,」纳兰倩柔说话间,随意看着男浴室的衣柜。突然,衣柜上的一个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忍不住呢喃:「江辰!」 一时间,纳兰倩柔不禁想起了韩信墓那晚,江辰救她的场景,还有几次一起出马化怨....不由得看着那个名字,有些触景伤情了。 「怎么,」纳兰柔弱忽然问起:「你想他了?」 「就他?」纳兰倩柔的嘴上,依旧刻薄:「谁会想那种讨厌的家伙?」 纳兰柔弱调侃的一笑:「真的吗?」 「这,」纳兰倩柔无奈的一笑,看了看也没有旁人,索性承认:「起初吧,我还真的挺讨厌那家伙的,后来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其实那家伙也没那么讨厌。」 「噗嗤,」一声,纳兰柔弱笑了:「那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开什么玩笑?」纳兰倩柔宛如炸毛了一般,表情骤变:「谁会喜欢那种讨厌的家伙。」 「可是,」纳兰柔弱浅笑重提:「你刚才,可是说他没那么讨厌!」 「不讨厌,也不代表我喜欢他,」纳兰倩柔坦言:「我喜欢的,是那晚曾经救过我的人。」 「也许,」纳兰柔弱也只是猜测:「那个人就是江辰呢?」 「得了吧...就他!?」纳兰倩柔噗之以鼻。毕竟她很清楚,那是一具僵尸。 她一直以为那晚救她的僵尸是纳兰闯,还为此缠了纳兰闯很久。可后来,跟纳兰闯一起去韩信墓的时候,才听纳兰闯发誓,说当时救纳兰倩柔的另有其人,并不是他。 思绪间,只听纳兰柔弱浊气一叹。 提到江辰,让她不禁担忧道:「也不知道江辰现在,到底在哪,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还是了无音讯。」 「放心吧,」纳兰倩柔略显安慰的说:「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说不准啊,他是被哪个漂亮女孩给勾走了。」 「他不是哪有的人,」纳兰柔弱脱口而出,她坚信:「江辰虽然偶尔是不懂照顾旁人的情绪,但是他不会无故始终,害人担心的。」 纳兰倩柔也无可否认,江辰的大局观还是有的,无故失踪一个月,阴阳两界都查无音讯。可见江辰的确是遇到麻烦了。 说不定......思绪间,纳兰倩柔无意触碰到了换衣柜。随着「嘎吱」一声柜门的声响,吓得她慌忙回神。 在漆黑的柜子中,只见珠光宝气一闪,耀眼的砖石光芒难以掩盖。 那竟是一条项链!?纳兰倩柔忍不住伸手进去,将里面的项链拿了出来。她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当初在百货大楼,除魃白俊羽的时候。 她险些被白俊羽抓伤,当时一个尸魃救了她,黑暗中纳兰倩柔并没有看清来人。 不过后来,她却在地上捡到了这条砖石项链。 纳兰倩柔看着项链回想起来,当初项链就是放在黄班,结果被人偷了。 当时她就怀疑过江辰,还为此追到了男浴室,找江辰讨要。 结果,就是在这间浴室,她还被死胖子带人,借机嘲讽了一番。 免费阅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倩柔说 此刻,纳兰倩柔气不打一处来:“混蛋江辰,当初这项链,还真就是他偷得!” “可是,”纳兰柔弱诧异:“他偷你项链干嘛?” “是啊,”纳兰倩柔也是一怔,如今,她对江辰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相信,江辰不会平白无故的,做那么无聊的事。 江辰并不缺钱,他不会为了钱而偷盗。 江辰也不是个孩子气的人,他不会为了恶作剧,去偷东西败坏自己的人品。 这点在他们几次出马化怨中,让纳兰倩柔对他的人品,有了一定的评价。 那他偷砖石项链,是为了什么? 思绪间,纳兰柔弱劝道:“别想了...等见到江辰的时候,直接问他吧!” “也对,”纳兰倩柔握紧了那根砖石项链,信誓旦旦的说起:“这次,我看他还怎么狡辩。” “嗯,”纳兰柔弱应声后,带着倩柔一起离开了男浴室。 两人走出外院的教学楼,还在商量着:“今晚,我们住哪?” 纳兰倩柔看出了柔弱的恐惧,便索性说起:“要不...我们今晚出去住!” “出去?”纳兰柔弱一顿:“住酒店吗?” “是啊,”纳兰倩柔想了想:“今晚出去住酒店,应该是最安全的...而且事后,我们就谎称和外院的那些学员一起。这样说,也就避开了长房今晚的丑事,等五房和七房的人回来处事,也比较方便!” “对,”纳兰柔弱一喜,直夸:“真看不出来啊倩柔,你想的还真细致!” “呵,”纳兰倩柔尴尬一笑,其实这些都是她爹,纳兰墨渊交代的,让她一定不要插手内苑的纷争。 一旦了解清楚了情况,就悄悄离开纳兰家,到外面去住。 不过,纳兰倩柔是什么脾气? 叛逆桀骜,只是当下带着纳兰柔弱...又看她极度恐惧,才想起了墨渊的这番安排。 就在这思绪间,他们已经走到了纳兰家的外援大门。 此时,天空雷声轰鸣骤响,她们也是此刻在注意到.、黑夜中,居然密布雷云。 沉雷滚滚,一副暴雨欲来之势。可即便是暴雨,也引不来如此密集的雷云。 而且看这雷雨汇聚的方向...“是纳兰家的内苑,”纳兰柔弱惊骇的美眸一变:“难道,内苑又出事了!” “还真有这可能,”纳兰倩柔站在外院门口,都能隐约看到正堂别墅的屋顶,仿佛有雷火突起。 然而下一秒,随着“轰隆”一声雷鸣,电闪接踵而至。 全都是犹如壮汉大腿般粗细的闪电,伴随着沉雷骤然落在内苑...密集的闪电映照出了整个纳兰家的内苑。 雷电一闪一暗的交替,道道惊雷闪电,渐渐变得宛如流星雨一般密集而下。 宛如蓝白色一般的巨型交流电“呼哧”骤响,还带着触电的吸附声,那声音居然清晰可闻......“额,啊!”一声哀嚎,也顺着雷电之声,涤荡开来。 那么大的动静,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都看呆了,虽然没有细数,但就是那么眨眼的功夫,少说也落下了数百道雷电。 而天空中的滚雷,还在蔓延,黑夜中的乌云上,都是雷电穿梭的迹象...思绪间,一个长房的人逃了过来。 纳兰倩柔急忙拉着他问:“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那人急着逃命,嘴里含糊其词:“将臣,将臣现世了!” “什么!?”纳兰倩柔一怔,在滚雷的轰鸣声下,她听的并不清楚。 那人也看着天空中沉雷滚动的架势,丝毫不敢停留....只将纳兰倩柔的手一甩:“将臣啊!” 说完,别忙不更迭的逃了.....边跑他还边说:“你们也快跑把,不然将臣就要杀出来了。” 霎时间,又是一道轰鸣的雷响。 纳兰柔弱忙问:“他刚才说什么?” “什么杀出来了,”纳兰倩柔顿了顿:“我好像听到他说,说什么将臣....搞笑吧?将臣都死了多少年了!” “等等,”如果是平时,兴许不会起疑,自打刚才在男浴室提到了江辰。 所以纳兰柔弱一直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当下更是怀疑:“会不会是雷声之下,我们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江辰!” “将臣,江辰!?”纳兰倩柔呢喃的美眸一变:“还真有这可能!” “那么大的动静,”纳兰柔弱越想越惊骇:“不会是江辰和长房的人,发生了什么冲突把?” “你还别说,”纳兰倩柔一想:“的确有这个可能!” 毕竟江辰那小子,就是爱多管闲事....说不定是恰好来纳兰家,撞到了长房的丑事。 兴许一言不合,就和纳兰正德他们动起手了.....看今晚内苑这架势,动静闹的可不小。 纳兰家几房内斗,都没眼下震撼。 但江辰是谁,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是最清楚的,那是一个敢只身去韩信墓,独面十万阴兵的人。 说不准,是请来了冥界阴兵,纳兰家才以雷电诛邪。 对于这番异相,他们有着各种猜测。 而内苑那么大的动静,也惊扰到了外院的学员宿舍。 很快,那些宿舍里的外门弟子纷纷循着动静下来。一众学员,嘴里还咋呼的埋怨着:“今晚真他们见鬼了,又是地震,又是雷响。” “保不准是纳兰家出大事了!” “........”众人在议论声中来到了宿舍门口,一眼便看到了纳兰柔弱和纳兰倩柔。 胖子最是殷勤,仗着近来和纳兰柔弱的关系走的毕竟近,他当即上来打听情况,问他们纳兰家今晚,是出了什么事! 纳兰柔弱也说不上,不过她很激动的告诉胖子:“江,江辰好像回来!” “那小子回来了?”胖子激动坏了,还连声问起:“江辰在哪?” “好了...”纳兰倩柔冷声打断:“别问那么多!” 纳兰倩柔性格冷漠,当即安排胖子:“你和纳兰柔弱一起,赶紧带这些外堂弟子,离开纳兰家。然后想办法,联系我爸,或者五房和七房的人,就说江辰回了纳兰家。和长房的人发生了冲突。让五房和七房的人,赶紧回来.......” 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江辰啊 “什么?”胖子惊呆了,愕然一指内苑:“你,你是说江辰回来就大开杀戒,和新任家主,打起来了?” 此刻,电闪雷鸣的动响,暂时停了下来,夜空中只有沉雷酝酿。 所以,彼此说话的声音,清楚了不少。而纳兰倩柔的那一席话,也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议论开了:“牛啊,一回来就和新任教主叫板!” “岂止啊,”有人还提起:“那可是孙女婿和老丈人一房,干起来了!” “这他妈电闪雷鸣的动静,”众人无不惊骇,甚至直言:“这他妈简直是神仙打架....” 一些好事者,还想去看看。 但被纳兰倩柔极力制止:“知道是神仙打架,那你们去了,就不怕殃及池鱼?” “这,”看着那浩荡的雷电,还有欲来的征兆,一众学员还真有点怂了。 纳兰倩柔立马喝止:“都不许去...别以为只有刀剑无眼,雷电更是无情。要是被雷劈中,别说你们,就算我们内堂的出马弟子,请仙护身也会重残。” 听纳兰倩柔那么一说,热闹和小命比起来。 众人都选择了后者,只有胖子,有些犹豫的问:“那,那江辰怎么办?” “如果你真的担心他,就赶紧离开,”纳兰倩柔说:“无论江辰和长房的人,闹到什么程度....你只要联系了我爹,或者五房和七房的人。那他们一定会转告姜家。届时姜家一定会带玄门的人过来.....看在姜老爷子的份上,即便江辰在纳兰家吧天捅破了,玄门也会力保他!” “对,”胖子知道,江辰在冥界阴司,还有话事人的身份。 也听说他和姜灵,有些渊源。想到这些,胖子就不再犹豫了。 继而抓紧疏散外苑的那些外门学员,让他们尽然有序的,抓紧逃离纳兰家。 而与此同时,纳兰柔弱却表示:“我不走...我也要留下来!” “为什么?”纳兰倩柔一愣:“你留下来干嘛?” “其实你刚才说的不对,”纳兰柔弱指出:“是,或许像你说的一样,江辰就算把纳兰家的天捅破了,玄门也会力保。可,可要是他现在就死了。那玄门来了,也死无对证。毁尸灭迹颠倒是非,也是长房惯用的伎俩!” 这段时间,纳兰柔弱也挺她爷爷,就是那个眼镜老头书呆子,抱怨的多了,她也开始对长房的人品,产生了质疑。 纳兰倩柔坚定的说:“我要和你一起去看看,也许看在五房和七房的份上,两房没有移交出马堂,再加上有人出外报信。那长房的人,一定会留江辰一命!” 纳兰倩柔沉眉一皱,因为无可否认,柔弱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毕竟那会,谁也不清楚内苑的局势。 而纳兰柔弱和纳兰倩柔,她们也单纯的只是想帮江辰。 可却无心插柳,一场再也解不开的误会,由此促成。 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一起,送着纳兰家的外院学员离开了纳兰家...纳兰倩柔更是将墨渊的私人电话号码,一并给了胖子。 而胖子,也是满怀期待的出门,想要把江辰回了,和长房僵持恶战的消息传出去,搬来救兵。 有了后援的保障,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便一起朝着内苑疾奔。就在这时,低沉的雷响在也抑制不住了。 或许是老天爷这一刻惋惜的,已经不再是纳兰家的灭顶之灾,而是阳世的大劫。 天雷轰鸣骤响,一道闪电划过之后,接踵而至的闪电将纳兰家映照的宛如白昼。通天彻地的绽放光芒。 闪电宛如畸形蔓延的光柱,几十道天雷,同时落下,落电的位置,都是击打在同一个地方...几十道闪电乍现的同时,闪的众人眼前一亮。 还不等眼睛舒缓过来,又是几十道天雷闪电,接踵而至。 一时间,就连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都抬臂挡眼,陷入视野的盲区。这时候,就更别说内苑在场的那些内堂弟子。 他们全都远远的避开,身临其境,感受到的不只是电光的骤闪,还有雷电落下的恐惧...那些电光,宛如电焊一般落在素裹成蚕蛹的将臣身上。 溅起火花,“砰”声炸响,火光四溅,那场面看着都渗人...两百多人同时咒请五雷。 前前后后,超过一千道电闪雷鸣。 雷声震耳欲聋,闪电令人目盲。 一时间哀嚎一片,雷电能摄魂震魄,能威慑鬼魅,可对常人亦是如此。在场众人,都被雷声吓得失魂落魄,在雷电声中,被吓得呆若木鸡。 直到雷电骤停之后,七叔公嘶吼着:“快,快掐安魂咒!” 顿时,纳兰家的众人,盘腿而坐,纷纷掐着安魂咒凝神。但凡修为稍弱的,都盘坐在地....浑身疲软无力。 而如此密集的雷电之下,“蚕蛹将臣”根本不是被火烧的。 而是电击,数千道天雷,将其点击的宛如焦炭....裹尸布,医用绷带,全都成融成了黑灰,此刻的将臣犹如一方黑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纳兰家的众人确信,都不用上前细看....如此浩瀚的天雷劫,即便是大罗金仙,也会被电的化为齑粉。 而纳兰慧,也是如此,她一决凝神咒掐完,立马踉跄起身。 远远看着那一地黑灰,她竟撕心的一喝:“江辰!” 她难以置信,将臣居然身灭成灰,他不是不死不灭的吗? 这一刻,纳兰慧的心里居然莫名有些后悔了! 她后悔没有听老巫医的话。 她后悔刚才,没有摇铃带走江辰。 她也后悔,为什么杀了纳兰正德,没有见好就收...还白白搭上了江辰。 这一刻她竟越发感觉生无可恋。 甚至在这个时候,她忘了江辰是她的杀父仇人。忘了江辰和二房的所有恩怨。 也忘了,在今天以前,她有多讨厌江辰! 只是看到江辰化为炭灰,她心里抑不住的难过,那种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没错,就是感觉! 纳兰慧谈不上爱江辰,也许还恨他。但是无可否认,江辰也曾经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原来感觉,真的可以超出七情六欲,形成人性依赖! 突然,纳兰慧再也抑不住,摇铃声喝:“江辰......” 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他动了 “江辰,”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纳兰家内苑涤荡开来。 在这一刻的夜幕中,不断回应.....“江辰!” 纳兰慧倔强的双膝一软,竟跪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浑身乏力,还是为了江辰。 而这一刻,纳兰慧揪心的痛。她感觉,失去了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还会白虎她的人,还会让她心暖的人,唯一一个给她安全感的人。 想想有点讽刺,以前在纳兰家持宠而娇,是纳兰家掌权二房的掌上明珠。 那时候在她身后,即便是虚伪也有无数人对她嘘寒问暖。当一个人手里有一百颗糖的时候,是吃不出甜味的。 可当一个人落魄,手里只有唯一一颗糖的时候。 那仿佛就是她的所有,万不曾想这个人绝是江辰,纳兰慧甚至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不在讨厌他的。 是当初尸虫诅咒的那股山村,在山神庙里,江辰对她的照顾。 还是那会下山,离别之际江辰会主动拿钱放她一马? 或者说,就是刚才,将臣居然凭感觉救了她? 江辰是什么时候触碰了纳兰慧的心,她已经不想深究.....虽然她年龄不大,但她这一刻,终于明白老巫医所说的,感觉! 感觉超越七情六欲,甚至可以超越爱恨情仇! 这话乍听很荒唐,但是细想...深情不如久伴。这句话总该是对的吧。久伴是贪恋一种感觉,是依赖,是不可割舍的感情。 而深情呢?七情可以压制,但感觉却无法掩饰。 纳兰慧在一夜之间,便在无人怜惜。而她也是庆幸的,她并没有亲眼目睹,那些爱护他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江辰,这个临时的寄托,这个刚有的寄托,却突然死在了她的眼前。 难掩心里的不不甘,纳兰慧又一次呼喊:“江辰!” 可回应她的依旧只是纳兰家,夜幕中的回音...而与同时,三声江辰,在神智尚未清醒的纳兰家众人听来,赫然喊的就是将臣。 他们全都在窃喜,虽然不知道纳兰慧是怎么练出那么一具金眼僵尸的。可是当下,集纳兰家众人之力,灭了一具金眼僵尸。 这事传扬出去,纳兰家势必声威大阵,再回出马世家之首。 纳兰雪的父亲最是按耐不住,他起身便想上前,确定江辰的情况。 也同样的恰逢其时,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也听着呼喊江辰的声音,跑了过来...她们跑进内苑,第一个撞见的,就是纳兰慧。 她们也听出了,刚才呼喊江辰的人,就是纳兰慧。 谐音,就是那么奇怪! 当你潜意识以为那是将臣,你听到的就是将臣。 当你下意识担心的是江辰,那你耳朵里听到的,就一定是江辰。 两个女孩听得清清楚楚,忙不更迭的问:“纳兰慧,江辰,江辰在哪?” 他们那一刻,甚至来不及细问,纳兰慧为什么会在这内苑是非之地。 她们眼里只在乎江辰,而且从刚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她们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纳兰慧沮丧的抬手,一指黑色焦炭的地带:“江辰,就在那!” “他,他死了?”纳兰柔弱身体一晃,仿如晴天霹雳一般。 委屈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在心里埋怨,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吗? 然而就在这时,纳兰倩柔更是惊呼呢喃:“我,我不信...江辰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你不信?”纳兰慧瘫坐在地,一脸的绝望:“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别说是一具僵尸,即便是大罗金仙,被电击的宛如木炭焦灰...还有可能活吗? 纳兰倩柔一直不待见纳兰慧。尤其是纳兰慧离开纳兰家之前,二人还有冲突。 所以,纳兰倩柔显然是不会相信纳兰慧的。当即拉着纳兰柔弱:“别哭了....就算江辰真的死了,我也要看到他的尸体,才敢尽信!” “嗯,”纳兰柔弱强撑着身体,跟纳兰倩柔一起直奔黑色炭灰的地带。 “别,别过去,”七叔公忙声急喝。 但两个女孩,根本不予理会...见此情形,纳兰雪的父亲都停下了脚步。心里盘算着,索性就让他们上去验证,也省的脏了自己的手。 思绪间,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已经走到了他的更前。 看着纳兰雪的父亲,就在黑灰焦炭地带,纳兰倩柔只当他是不安好心,另有图谋....直接伸手将其一推,直言:“闪开!” 就是这一推,纳兰雪的父亲神魂不稳,当即被推了一个踉跄,但他嘴里还在作势劝阻:“倩柔,别去,那可是僵尸! “什么僵尸,”两个女孩对此噗之以鼻。 纳兰柔弱更是少有的冷声回应:“我不会听你们胡说八道的...更别妄想歪曲事实,江辰如果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告诉我爷爷,我们一房一定不会罢休!” 说着她垂头刨灰,二人犹如考古学家一般,小心翼翼的清理掉了上掩盖的黑灰....只见一副黢黑的宛如炭尸的躯体,呈现在了眼前。 看的纳兰倩柔,都不禁缩脖一怔,用炭尸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整具尸体真的就宛如木炭一般,甚至伸手,都唯恐碳尸太脆,会弄碎了尸骸...看着这一幕,外表冷漠的纳兰倩柔,都觉得残忍。 而纳兰柔弱,已经心疼的泣不成声。 人被电成了这样,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可就在这思绪间,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卷曲一地黑灰的同时,那具焦炭的尸体,手指竟宛如抽搐一般,微微动了一下! 这一幕,被纳兰倩柔看见,她忙声惊呼:“纳兰柔弱,你...你快看!” 纳兰柔弱闻声回头,定睛看去的同时,美眸不由得惊变:“他,他动了!” “什么!?”这一刻众人闻言无不惊骇。 都已经雷成炭灰了,还没死?纳兰雪的父亲难以置信,僵尸不死不灭,可从没听说过,僵尸还能死灰复燃的。 想到这,纳兰雪的父亲站了起来,他势必要上前亲眼看看。 纳兰倩柔的余光早有察觉,她当即起身僵持,凌然一指纳兰雪的父亲...... 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退让 为了江辰,纳兰倩柔拉开了架势一喝:「站住...不要过来!」 这一刻,饶是纳兰柔弱也跟着起身,直面纳兰雪的父亲。 她们瞬间都变得警惕起来....唯恐纳兰家的人,上前不怀好心。 尽管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被电成炭尸的江辰还能动,但即便那已经是一具尸骸,且不说他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在纳兰柔弱和纳兰倩柔单纯的思维中,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想保江辰一具全尸。 而这一刻,纳兰雪的父亲虽然能够站起来....可他受刚才的雷电影响,浑身乏力不说,眼前的视野甚至还是重影。偶有天旋地转之感。 眼下他如果一个人出手,他还真的未必能在纳兰倩柔的手上占到便宜....七房最擅武力诛邪。这可不单单是指他们画符弄咒的本事。 他们的个人体能,也占一定的因素,五仙借法,只是个人体内上的一种加持。而纳兰倩柔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是七房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毫不夸张的说,纳兰倩柔和纳兰欣,只是对外谦卑的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可实际上,拳怕少壮。年轻人的身法和灵活度,都更胜老一辈! 她们俨然已经是纳兰家,实力最强的,否则纳兰家几百人参加阴司考试,也不会只是纳兰欣他们,考上阴司话事人。 她们的本事,原本就不比自己差。 倘若动起手来,纳兰雪的父亲深知,只会是自己丢人....所以硬碰硬,绝不是上策。 他开始晓之以理的说:「倩柔,你可别误会,你身后的,那可是一具很危险的僵尸,你们快闪开,让伯伯来处理!」 「呵,」纳兰倩柔噗之以鼻:「僵尸,就算真是僵尸也不用你管。」 等等,话音一落,纳兰倩柔的表情骤变,呢喃着关键词:「僵尸!?」 倘若是别人,不会过多犹豫....但纳兰倩柔却想起来,当初纳兰墨渊遇到刚刚化魃的白俊羽。 她还记得,以前就听她爹说过一茬,当初纳兰明珠的事情,她爹纳兰墨渊,曾经在天台上和江辰有过一次交手。 那次纳兰墨渊以定身符,制住了江辰。 可万不曾想,江辰居然冲破了符咒,竟不受定身符的约束....起初,纳兰墨渊只当是江辰有传承纳兰姜承的秘术。 可后来,在对付白俊羽这只魃的时候,纳兰墨渊最早就发现,有一只僵尸在暗中相助白俊羽。 甚至一度怀疑江辰就是一只魃,可后来几次试探,都因为一些牵强的不在场证明化解。 最后随着纳兰闯的出现,才算打消了纳兰墨渊的怀疑......想到这,纳兰倩柔心里一怔。因为那个僵尸,不就是当初百货大楼,救过自己的僵尸吗? 也是纳兰倩柔心念很久的人! 思绪间,纳兰柔弱这才反应过来,纳兰雪的父亲居然暗自炭尸江辰是一具僵尸。 「这怎么可能?」这让纳兰柔弱同样噗之以鼻:「他怎么会是僵尸?」 「真的,」纳兰雪的父亲不禁一指七叔公:「不信,你们问问你们的七叔公。」 「没错,」七叔公证实的同时,只见黑灰炭尸,居然动了,他缓慢的开始撑起甚至,那焦炭尸身,竟仿佛要站起来了一般。 吓得七叔公冲二女疾呼:「快,快躲开。那下面的,真是一具僵尸!」 尽管炭尸起身,的确令人惊骇,但....「真没想到,」纳兰柔弱心性单纯,此刻更是笃定了:「连七叔公,你也和长房的人为伍,扭曲事非,颠倒黑白,江辰是人还是僵尸,我们不清楚吗?」 「可,」纳兰倩柔变得狐 疑:「可他怎么化成炭尸,还能动弹?」 没错,事出反常必有妖......纳兰柔弱表情一顿,她们都意识到了,江辰不是寻常人。也许江辰,原本就是一具僵尸。 可尽管如此,纳兰柔弱还是一咬薄唇,想起了当初在辛弃疾古墓中的承诺。 她毅然决然的说着:「即便他是僵尸.....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不管他是人是尸,我都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纳兰柔弱,」七叔公厉声一喝:「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是非不辨,人尸不分,你配做一个出马弟子吗?」 纳兰柔弱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胡闹的人! 她生性文静,唯唯诺诺,甚至可以说是少有主见....但这一次她急了! 「是,」她厉声含泪的回答:「也许我是不配做一个出马弟子,但江辰....江辰几次就纳兰家于危难,即便他真的是一具僵尸,我们纳兰家也没有资格对他出手。我不管对错是非,我也不管他是人是尸,我就是不允许你们伤害他!」 这是纳兰柔弱的倔强,天真萝莉...她以为自己是谁!? 「你不允许,」纳兰雪的父亲笑了:「你以为纳兰家,是你说了算吗?你爷爷要是知道江辰是一具僵尸,他也恨不得诛邪除僵,杜绝这阳世的大患!」 「我不管,」这是纳兰柔弱第一次任性,回想着当初九死一生,江辰回古墓救她,她一咬薄唇确信:「就算我爷爷来了,我也不许他伤害江辰。」 这一刻,纳兰倩柔都愣了.....眼前,哪还是平日里乖巧的纳兰柔弱。 俨然变了一个人! 可纳兰柔弱自知,她只是五窍出马,更何况五房的人,只是精通布阵,所以她将目光看向了纳兰倩柔,甚至还说起:「倩柔,你也别忘了,当初江辰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韩信墓救了你.....那一次,江辰险些也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纳兰倩柔沉眉一皱,她没忘,更何况她心里清楚,远不只是韩信墓,还有百货大楼的事。想起这些,她越发坚定的说:「这事,我不论是非....一切,都等我爸和五房的人,回来在做定夺,我已经让人,通知我爸和五房的人!」 这话倒也委婉,也的确算是化解两方冲突,不失为一个办法。 可话音刚落,突然,黑灰炭尸竟一跃而起,跃至半空之后,凌空悬浮! 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章 火凤诛邪 他仰头声喝,发出一声极其诡异的尸吼.....于此同时,天色越发暗淡了下来。 整个纳兰家仿佛都笼罩在了极度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黑灰炭尸在悬空之上,睁开了一双金色的眼睛.....睁眼的刹那间,整个纳兰家的内苑,狂风开始大作。 刚刚经历过屠杀,三房和四房那些冤魂,不断随着狂风骤卷,他们魂形被拉扯的扭曲变形。随着不散的怨念,一并被吸入将臣的体内。 看着这一幕,众人无不惊骇,而更令人咋舌的,是边上正堂,不断出来仙家的惨叫哀嚎....五仙虽然上堂积德。 可五仙生性也有自己的七情难过,比如狐仙难过爱念。 灰仙难控偷盗的欲念,黄仙克制不住胆怯。 他们也有七情执念为怨,同样,也被狂风卷起,任凭他们挣扎,也不得不被将臣吸附体内。 而将臣,汇聚仙家修为和残魂之后,他的尸体开始逐渐有了变化.....原本宛如炭尸的躯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膨胀,变得犹如干尸一般。 在众人错愕愣神之际,随着不断吸附,又变得,宛如七十高龄,骨肉嶙峋的枯槁老人。 而他,还在不断摄取怨煞,和阴仙。 「快,」七叔公急喝:「快阻止他!」 没错,照此下去,他很快便会恢复,届时僵尸出笼,一定会屠戮纳兰家....最可恨的,是这一刻,即便七叔公能够站起来。 但纳兰家的众人,皆是三魂不稳,体带虚弱,即便想逃,估计也来不及了。而且当下被吸附的,那可是纳兰家堂上出马一脉供奉的五仙。 还有纳兰家列祖列宗的残魂。这要是跑了,还不让今后其他出马世界笑话纳兰家? 与与其逃跑,还不如趁这具僵尸,吸阴聚怨之际,趁虚而入,彻底除掉这个祸端.....纳兰七爷当即掐诀,虚弱的念着:「百川汇聚,朝宗于海,」 咒落声喝:「玄武诛邪!」 霎时间,玄武应咒显化,脚下地面寸寸龟裂....玄武的鬼声幻象,从地裂的缝隙中探出了头。龟仰长脖。 和蟒蛇一同发出了愤怒的声喝,继而玄武幻象开始纵身一趴,似有越身而上的动作....「玄武,」纳兰柔弱忙声一喝:「滚回去!」 于此同时,她骤然掐诀,驱散玄武幻象....看着幻象形散,这可把七叔公给气坏了:「纳兰柔弱,你疯了吗?」 「我说了,」纳兰柔弱固执:「任何都不许伤害江辰!」 「将臣,将臣,」七叔公就想不通:「这具僵尸将臣,和你有什么渊源,值得你这样维护他?」 声落的同时,七叔公猛然一怔:「你刚才说的是...江辰?」 「江辰,」一时间这个名字,才重新被众人提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竟从一开始,他们就因为谐音,听做将臣。 甚至几次念及江辰,将臣。 要不是刻意保证发音,真的很难辨识...纳兰柔弱确信,这具炭尸就是江辰。 他以为透露这个讯息,就可以保住江辰一命。 然而,七叔公年近百岁,当年的纳兰姜承他是见过的...当年追杀纳兰姜承死了多少人。 有其父必有其子,纳兰姜承的后人,竟便尸化。 当年的恩怨,七叔公知道的并不多...但他很清楚,和江辰结怨,一旦手软,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 如此大能之人化尸,将来一定不肯放过纳兰家。 一时间,不管是为纳兰家着想,还是恐惧作祟,他都确信:「江辰 ,绝不能留!」 说完,再度掐诀,咒唤玄武诛邪.....他和纳兰柔弱,就那么一起一散,折腾着玄武幻象。 而于此同时,僵持不下,七叔公才侧目看向一旁,厉喝:「别犹豫....试试青龙!」 「是,」十几个尚能坚持的纳兰家内堂弟子,同时咒起:「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他们以道家九字真言,强行驱策青龙剑.....霎时间,一声龙吟之声突起,青龙剑,直接幻化出青龙,直奔悬空的姜承。 「不要!」那一刻纳兰倩柔不在犹豫,纵身起跳直面青龙,厉声呵斥:「青龙回去!」 可青龙一声咆哮,和纳兰倩柔僵持在了一起! 纳兰倩柔自然不是青龙的对手,但青龙也不会无端伤害纳兰家的人....纳兰倩柔看准了这点,便以自己的身躯,拦着青龙。 这一刻,看着将臣的身体,犹如充气人偶,变得越发膨胀,除了浑身黢黑以外,身子已经初见其形。 体态已经有如常人! 不能在等了,机会稍纵即逝!七叔公忙声劝着众人:「快,请雷,驱火,一定不要让他成型!」 可纳兰家的其他人,不只是修为有限。 早前才咒请纳兰家的先祖开路,降下千雷诛邪..冬季里的惊雷,原本就有违天道。出马弟子更是恪守因果。 即便是几十个人同时掐诀,也无一雷降下。 而他们身上,也摸不出办张火符.....青龙玄武受阻,难道真的拦不住了吗? 七叔公不禁呢喃:「天亡我纳兰家吗?」 「不,其实还有火,」纳兰雪的父亲,看着七叔公的样子,他深知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不敢在隐藏了,掏出凤球说起:「我这里还有火凤!」 「凤球,」众人无不惊骇,任谁也没想到,凤球居然在长房的手里。 来不及过问...纳兰雪的父亲便将凤球一抛,掐诀咒落:「火凤诛邪!」 顷刻间一声凤鸣涤荡,火凤显化,俯身盘旋而上。 火凤虽不及朱雀,可山海经就有记载,火凤性情古怪,愤怒之下可赤地千里。 它的火,丝毫不逊色雷电,见火凤显化,纳兰雪的父亲更是霸气一指将臣:「燃尽魑魅!」 「火凤,」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更是侧身回头,嘴里疾呼:「不要啊!」 可火凤根本不听她们的...一声凤鸣之后,火凤直扑将臣! 眼见于此,纳兰柔弱一咬薄唇,飞身而上,抬着双臂拦在火凤的跟前。 她以为火凤会和青龙一样念旧,可火凤的性情,远比青龙暴躁。 浴火的凤凰,直接撞在了纳兰柔弱的的身上...... 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真将臣 「额啊,」纳兰柔弱瞬间受灼热侵蚀,高声惨叫霎时间就在纳兰家的内苑涤荡开来.....她被火凤撞到了将臣的身上。 顷刻间,火凤和纳兰柔弱,犹如火引一般,瞬间引火,燃遍将臣全身! 火凤形散,化成了火焰融在纳兰柔弱和将臣的身上。 圣火足以燃尽魑魅,别说纳兰柔弱还只是肉体凡胎,饶是将臣也在炙热的火焰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尸吼。 纳兰柔弱的惨叫,就更是不绝于耳.....「额啊!」 「柔弱,」纳兰倩柔听着惨叫声心里一紧,纳兰柔弱的惨状,简直令人难以直视。 这一刻,纳兰倩柔也不禁愤怒的指向纳兰雪的父亲,质问:「这事,你要怎么和五房交代?」 「哪里还需要交代,」纳兰雪的父亲直言:「这都是纳兰柔弱咎由自取,是她姑息....更何况,我完全可是听从七爷的意思,是他让我放火烧僵的。」 「这....」一时间,七叔公还成了罪魁祸首。他一个退休不握实权的长者,哪里敢得罪五房和七房。继而强调:「我只是让你烧僵除尸,我可没让你杀人!」 「大家可都看见了,」纳兰雪的父亲忙言:「刚才...可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哼,」纳兰倩柔冷声说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等我爸回来,这事我们七房和你没完。」 声落,她便沉眉看着火焰中的纳兰柔弱。 虽然纳兰倩柔嘴上还在和别人争执,但她心里一直在想办法....尤其是当下,纳兰柔弱的哀嚎声已经停止。 不用想也明白,常人又怎么可能承受天火的灼烧。 纳兰柔弱死了,可江辰呢?他也死了吗? 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纳兰倩柔在思绪中,突然美眸一变,看到了幻象形聚的玄武.....没错,玄武是四兽中的水神。 也不知道玄武能不能克天火,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救人! 但管不了那么多,纳兰倩柔当即掐诀咒唤:「玄武!」 声落引的玄武一声咆哮......纳兰家的众人,立马意识到。 纳兰倩柔是想以水克火。七叔公赶忙掐诀,想要驱散玄武.....可还没等他唤咒。 突然听到纳兰雪的父亲急喝一声:「江辰!」 「他怎么了?」纳兰倩柔在意的回头。 可就是那回头的瞬间,纳兰雪的父亲居然卑鄙的抽出自己的法剑,宛如长枪一掷.....眼见这一幕,还是有人喊了一句:「纳兰倩柔,闪开!」 可已经来不及了....纳兰倩柔闻声回头,法剑已经犹若长枪,直戳到了眼前。 她的美眸在惊骇中骤然圆睁,依然来不及躲闪,长剑串心而过! 「噗嗤,」一声,纳兰倩柔身如弯弓后挺。 整个人瞬间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没有纳兰倩柔的阻挡,青龙顿时发出一声龙吟,形化青龙剑,随着青光一闪,直奔火焰中。穿***了将臣眉心。 「太卑鄙了!」七叔公虽然也想除尸,但刚才纳兰雪父亲的做法。让他不耻:「你,你居然对一个晚辈,都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众人无不声讨,在怎么说,纳兰倩柔也是纳兰家的人。杀了一个纳兰柔弱,兴许还可以说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但是纳兰倩柔的死,却是众人亲眼目睹,众人无不唾弃纳兰雪的父亲。 可即便如此....「我有什么错?」纳兰雪的父亲质问众人:「倘若不杀了她,如何烧尸除僵?她是我们纳兰家的人,却是非不辨,人尸不分。作为纳兰家的出马弟子, 我难道不敢为了杜绝阳世的祸患,大义灭亲?」 「说的好听,」除了长房的人以为,内堂的人无不嗤之以鼻:「你是怕纳兰倩柔,把今晚的事,全都告诉七房,怂恿七房找你讨个公道吧!」 「你们,」眼见自己那点小心思败落,他索性直言:「好啊,那你们倒是说说,倘若刚才因为她,僵持下去,给我们纳兰家带来灭顶之灾又当如何?倘若这金眼僵尸重新复活,我们的命就不要了吗?」 「这,」众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他们也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点风凉话。 要说当中,真的有谁为纳兰倩柔的死而感到难过的....少之又少。 七叔公更是直言:「算了.....倘若牺牲一个纳兰倩柔,真的能诛灭一具金眼僵尸,让我们纳兰家声威重振,也是有价值的。大不了,就更七房的人说,纳兰倩柔在诛僵的过程中,以身为饵!」 说完,七叔公瞪了一眼纳兰雪的父亲。 不是他偏袒,而是想着纳兰家,不能再有内乱了.....思绪间,突然又是一声尸吼涤荡开来! 而这一次,尸吼的声音,更显气势! 前面将臣尸吼,犹如洪钟,声音尽显低沉。 而这一次,声音透着王者的霸气,带着无尽的威严! 内苑的人,全都吓傻了:「他,他竟然还没死!」 七叔公浑浊的目光都开始骤然紧缩,心底似乎感觉这具僵尸,变得比刚才更强了! 远远的,老巫医和许长老,也看到了纳兰家,凌空挂着一个火球。 在黑夜中,极其耀眼...许长老还在狐疑:「那是个什么鬼?」 「那么远,老身看不清楚,」老巫医说话间,却是嘴角勾起了窃笑。 因为真正的将臣,现世了! 五仙鬼相,在东岳大帝的加持下,封印了将臣七窍,如今阴差阳错的经历了千雷诛邪,天火洗练。 七窍封印以除,真正的将臣现世,已经是无人能够逆转的...为什么胡九娘,会不惜给人间带来灾难,也要放出纣王。 他以为,只有纣王才能去阴山派救回江辰! 因为胡九娘,唯恐江辰落在阴山派幕后人的手里,唯恐这江辰破了封印。当江辰变尸将臣的时候.....那就已经不再是阳世的劫难,而是三界的浩劫! 「犼!」随着一声怒吼,万物寂静,百里之类,没有兽鸣! 随声涤荡的同时,纳兰家内苑中,巨型火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 火凤的火焰,化作了一对翅膀,赫然展现在将臣的身上....... 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百尸聚 真正的将臣,现世了,百里寂静,万兽城府...... 他眉心的青龙剑,随着火焰退去的一刻,它便已经形散,重新化作青龙,低身策应在将臣的左侧。 火凤为翅,脚下龟蛇幻象的玄武,更是真正的龟缩了起来,任凭将臣踏脚而立。 这一刻,将臣猛然睁眼,那双金色的眼珠,散发着金光。 周身尸气缠绕,而纳兰柔弱已经烧的尸骨无存,连骨灰都没留下! 纳兰雪的父亲,则是惊骇的一怔,呢喃着:「他的右手和右脚,居然全好了!」 任谁也没想到,在天火雷劫之下,他曾身如焦炭,又聚阴吸魂,重聚尸身。在这个过程中,腐骨钉,早就被天火雷劫给融化了。 此刻,将臣面露狰狞,浑身上下曾想毁容灼烧的赤红色,通体遍布鳞甲,举手投足都已经不再是手了。 而是真正的爪,宛如一个半兽人! 看的纳兰家众人无不惊骇...只有七叔公呢喃了一句:「将臣!」 没错,一旁绝望到极致的纳兰慧,也在这一刻彻底想通了。 为什么最痴迷研究僵尸的张姓长老,会在临死前说差一点。其实差的,就是这一点! 因为真正的将臣,不是寻常的僵尸。 他是四大僵尸始祖里最特别的,他是半人半兽,还有着一双翅膀。 因为将臣,和其他三位尸祖不一样。他并不是融入三魂的力量。 而是应了诅咒,以犼的躯体尸变而成。 犼,和女娲伏羲,还有玉皇大帝,都是盘古所化。 在那个时代,三界其实根本没有人类......犼就是主宰阳世的万兽之王。 甚至,凌驾在龙凤和麒麟之上! 「难怪,」纳兰慧一个人在独自呢喃,她开始想通了很多事情。 想通了,为什么江辰能有麒麟庇护! 为什么江辰,能让螣蛇臣服.....不是江辰没有邪念,而是他,原本就是犼的躯体。 难怪东岳大帝,不惜轮回也要照顾江辰。 几千年前,兴许东岳大帝根本就没有诛灭将臣,而是当中另有隐情! 「江辰,」纳兰慧脚下一软:「他竟真的是将臣!」 东岳大帝,东方鬼帝,还有孟婆.....难怪冥界那么多人维护他。 原来东岳大帝早在几千年前,就欺蒙了天下人...不,是欺蒙了三界六道的众生! 因为将臣,至今还存世! 可东岳大帝,为什么要欺瞒三界六道的众生? 思绪间,突然.....将臣目光一变发出一声尸吼! 声若雷霆,涤荡九霄,声音仿佛在空气中震出巨浪。那一刻,完全是一种极度的恐惧,令纳兰慧屈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不只是纳兰慧,纳兰家的众人都是这样,就连远远的老巫医和许长老。 也被这一吓,腿软在地......「砰」声凌乱的突起。 两百多口木箱,径直被撞破。: 百尸出巢,他们个个咧嘴獠牙,愤恨的起跳,五具飞尸,行动最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形聚到了纳兰家的内苑。 还不给纳兰家众人反应的机会,飞尸变已经扑身而上。 一时间纳兰家在场的众人仓皇逃窜,弥漫的血腥,让这些僵尸越发疯狂。 没有五仙借法,没有黄符法器,靠山都臣服在了将臣脚下...还拿什么斗? 七叔公忙声说起:「快....快逃,逃出去就把将臣现世的消息,公之于众!」 可他们往哪 来逃? 人在下意识的恐惧中,想的都是越早逃离纳兰家,就越安全....所以他们慌不择路,想的就是从正对面的荒山废墟逃离。 可正面而来的,却是两百具跳尸.....两方撞在一起,一场人间惨剧! 两百多名惊慌逃窜的出马弟子,遇到两百具跳尸,没有黄符傍身,没有五仙倚仗。他们赫然成了跳尸口中的猎物。 即便有些高深修为的,在这种状况下,也架不住身后追来的五具飞尸! 正面冲撞后,根本不到三分钟,便已经让纳兰家,成了人间炼狱.....血腥弥漫,只有纳兰雪的父亲。 他最是阴险,那一刻他就想到了,人多反而危险。所以他撇下了众人,也撇下了那些长房的人。 他孤身逃跑,独自一个人选择了从最远的正门逃出。而他,也成了当下唯一的生还者。 当然,这么说可能并不严谨,因为...面对那么多的僵尸,纳兰慧早就懵了,虽然她早有求死之心。 但是眼看纳兰家那么多人,惨死在僵尸的撕裂之下。 她也不禁胆寒,就算要死...她也想换个死法。 当下局面失控,她也不知道将臣,会不会疯起来,连她也咬! 就在她极度恐惧,也想起身逃跑的时候...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竟无意间摇响了银铃。 只是轻微的那么一下,将臣的听觉似乎更敏锐了。 霎时间身化火焰,形聚到了纳兰慧的身边,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银铃! 这一刻,纳兰慧大气都不敢踹,面对将臣如今狰狞恐怖的样子,她惊骇到了极致,胸口极速起伏。 难以置信,难道现在的将臣,还会受银铃驱策吗? 她战兢的握紧了银铃,但她却又不敢试,唯恐惹怒了将臣。那下一秒,说不定就会将她祭口。 然而,更令纳兰慧害怕的是,这一刻那两百具僵尸竟全都围了过来。 他们刚刚吸食过人血,那血淋淋的尸牙,怎么看都觉得恐怖。 那些僵尸,全都围着将臣和纳兰慧。一双双恐怖的尸眼,死死的盯着纳兰慧! 她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都在不自觉的抽搐...... 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阴谋论 在这种极致的恐惧之下....纳兰慧咬紧了薄唇,想着死就死吧! 至少来个痛快,也好过被这些僵尸,活活的吓死强。 于是,她便壮着胆子轻摇银铃,试着喊了一句:“将臣!” 声落瞬间,将臣眼神一变....背上的羽翼退去,青龙和玄武也同时形散。 将臣的容貌,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极速变化。 不在呈现狰狞的兽相,而是变得宛如常人一般,不过这次...他身上还是留下了火凤的灼伤,可是奇了。 在那些灼烧的皮肉上,竟长出了一层,宛如龙鳞一般的鳞甲,遍布全身皮肉。 随着他身形蜕化,虽然还是那双金色的眼睛,但是煞气全无,尸气也不在萦绕。 纳兰慧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摇铃:“将臣,让这些僵尸都回去!” 声落,将臣“嗯”声嘶吼,侧目间百尸退让,全都一起一伏跃回荒山废墟,五具飞尸率先回到了箱子里。 眼见于此,老巫医一愣,万不曾想,将臣竟然没有迷乱心智。 许长老则是窃喜:“看来,纳兰家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是啊,”老巫医浊气一叹...说话间,跳尸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荒山废墟,跳回了木箱。 全都井然有序,看来将臣还在控制当中。 这点,让老巫医有些费解了....其实连她也一直在担心。 担心将臣会不受控制,开始癫狂嗜血,开始屠戮苍生。 如果那样一来,就无法在控制它对付阴山派。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受控? 这当中究竟发生过什么?老巫医沉眉深皱,显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而于此同时,纳兰慧握着摇铃,带着将臣走了出来......许长老看到,顿时激动坏了,赶忙上去询问:“没事吧!” 他在意的,是将臣,可声落,见将臣冷漠的没有丝毫回应,他才急忙将目光看向纳兰慧,换了个语气:“宝贝,你没事吧?你,你倒是说话啊!” “我,”纳兰慧心有余悸道:“我没事!” 声落,将臣竟学着纳兰慧的口吻:“我没事!” “这,”吓得许长老滌然一惊....要知道,这几天下来,将臣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不对,与其说他刚才是说话,倒不如说,他是在学舌。 不过,看着将臣完好的走出来,他倒也安心了....继而问起纳兰慧,刚才纳兰家内苑的情况。 纳兰慧没敢说出,是她刻意带着将臣制造矛盾。 好在将臣也并不善言辞,索性纳兰慧便谎称是在夺取青龙剑的时候,将臣和纳兰家发生了冲突。 为了让许长老和老巫医相信,她把将臣和纳兰家众人动手的细节,说的巨细无遗。 说到最后,纳兰慧即将说出青龙,火凤,还有玄武臣服将臣的时候,被老巫医打断,还说:“后面的事,我们也看到了,就不必在说下去了。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善后。” 纳兰慧明显一怔,感觉到老巫医似乎不想让许长老察觉,这就是真正的将臣。 尽管纳兰慧看出了老巫医的心思,但理智告诉她,聪明人就宁可站在老巫医那边。 所以,她识趣的闭上了嘴。 而且说起善后,许长老才连声说起:“是啊....接下来,该如何善后?今晚那么大的动静,如果他玄门查起来,迟早会查到我的头上。” 许长老虽然希望把将臣现世的消息放出去,可他并不想暴露自己,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老巫医对此早有谋划,当即安排许长老:“让人赶紧清理现场...一把火烧了纳兰家那些所有感染尸毒的人。在把那两百跳尸一并烧掉。” “全都烧了!?”许长老也算是练尸人,他不心疼纳兰家,但是心疼这些练尸,要知道两百具跳尸,还有纳兰家那些刚刚感染尸毒的人。 玄门中人尸变,这种僵尸一旦练出来,更胜寻常僵尸。老巫医看出了他的心思,淡然笑说:“别为蝇头小利懵逼了眼睛。有尸王在,你还需要煞费苦心的练僵吗?当务之急,是如何善后。” 说着老巫医躬身邀请许长老:“借一步说话!” “好,”许长老已经对老巫医没有任何防备。 继而随她走到一旁....老巫医说:“今晚这事,既然已经闹大了,索性就把练尸烧毁一半,将事情直接家伙给阴山派,留下练尸,那玄门的矛头自然而然的就会指向阴山派,断然没有在去细查的必要,您自然也就置身其外了。” “那,”许长老顾虑的是:“阴山派那边?” “阴山派那边,应该不会收到消息,”老巫医料想:“等玄门压境,阴山派也会自顾不暇,哪有空到本土查事,更何况......” 老巫医凑近许长老的耳边,低声道:“即便阴山派总舵问起,您大可以说,这事查到了,是纳兰慧个人所为。那阴山派也顶多是让您带人寻找纳兰慧和将臣的踪迹....只要挑起玄门和太国总舵那边的恩怨。纳兰闯肯定会留守在太国总舵,他们分身不暇,也无心来本土查证。” “不错,”许长老连连应声,看向老巫医的眼神都变了。 老巫医适时说起:“届时,玄门和阴山内斗,元气大伤,你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那今后这阴阳两界......” 老巫医说到这,哑然一顿,但停顿不是为了避讳,而是给许长老无限的瞎想。 许长老瞪大的不止是瞳孔,还有他的野心也在无限膨胀。嘴里不禁直呼:“您可真是我的智囊。有您这样的智者在我身边,我何愁大事不成?” 没错,许长老竟悄无声息的,开始尊称老巫医。 他彻底被老巫医操控,当即挥手,让随行的人,依照老巫医的安排,将那两百具跳尸和纳兰家的那些尸体,摆放到了一起。 可就在他们重进纳兰家的时候,看着那些尸体。纳兰慧突然一惊,竟发现纳兰雪的父亲,居然不在其中。 当她把这事告诉老巫医和许长老的时候。 许长老战兢的腿脚一软:“还是百密一疏啊!” “不,”老巫医却说:“这或许就是天意,让他逃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纳兰家 「为什么!?」许长老好奇的问,他难以理解:「让人侥幸逃了,居然还是一件好事?」 「当然...尤其是逃的这个人,还是纳兰正德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巫医凑耳细说:「如果你是纳兰正德的儿子,那你出去以后,会怎么对玄门中人说起今晚的事?」 「这...」许长老一顿,短时间还有些想不通。 「纳兰正德的儿子,一定会恬不知耻的去找五房和七房的人,」老巫医却料定了:「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卸到纳兰慧和将臣的身上。甚至会掩盖今晚内苑争斗的事实,将内苑死的那些人,全都归责于此。」 许长老一惊:「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呵...这就是人性!」老巫医说:「这样一来,消息自然会传出,是纳兰慧上门寻仇,灭了纳兰家。届时消息也会传到阴山派的耳朵里。」 许长老尴尬一笑:「这种消息,应该短时间内,传不到太国。」 老巫医沉眉一瞪:「那您,就不能把消息传回去吗?」 「对啊,」许长老愕然睁大了眼睛,开始回过味说:「这样一来,即便是纳兰闯过问,也全然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随即一番合计后,老巫医转头问起纳兰慧:「今晚,纳兰家的内苑,还有生还者吗?」 「有,」纳兰慧确信:「还有几个长房的人,逃脱了....」 「你确定那几个人都是长房的人?」老巫医在意的问。 对此,纳兰慧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老巫医更加确信:「纳兰正德的儿子,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他们,串通好说辞,这样一来,几个生还者都是同一份说辞,那三人为唬,事情也就任他们编撰了。」 「我看未必,」纳兰慧说:「现在五房和七房的人,未必肯相信长房的说辞。」 「但,」老巫医强调:「今晚的事,死无对证...他们不信长房的生还者,难道会找你去对质?」 「我,」纳兰慧一愣,她出生二房,尤其是还是纳兰七爷的女儿。 如今更是败坏了纳兰家的门风....只怕五房和七房的人,更加不会相信她。 几人说话间,纳兰家的尸体已经整理好了....看着纳兰倩柔的尸体,她并没有感染尸毒。 纳兰慧其实以前也很讨厌纳兰倩柔。 但此刻,不禁想起当时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是为了维护将臣而死。 如果没有她们,也不知道将臣能不能从火中重生。 纳兰慧完全是出于同情心,也当是为了江辰吧,她犹豫再三还是像许长老说起:「能不能单独,埋葬纳兰倩柔!」 「单独埋葬?」许长老觉得:「根本没那个必要....当务之急,是赶紧清理现场,善后离开才是正事。这里的尸首还是一把火烧了吧。」 「可,」纳兰慧不禁迟疑的看了看木纳的将臣。 她心里不禁动容,唯恐有一天江辰清醒过来,会想起今晚的事。 不管怎么说,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都是为了江辰而死。 如果有一天江辰真的清醒过来,即便事实无法改变,应该也希望有个祭奠逝者的陵墓....便是出于这一份考虑。 纳兰慧执意希望许长老成全,好在老巫医插话,对许长老说:「今晚纳兰慧功不可没,就由着他吧!」 「得,」许长老这才摆手应允,让她们带走尸体,就近安葬。 老巫医看出了纳兰慧的心思,留下将臣后,让纳兰慧抱着倩柔的尸体,来到了荒山废墟,选在当初油池古墓的位置下葬。 老巫医没有勘 测风水,只说:「往日的江辰,便是在这被烧死的....如今活着的,是另一个将臣!也许江辰一辈子都不会在苏醒,就让这两个女孩的坟墓,留在这,陪着那个已故的江辰吧!」 「人死如灯灭,」纳兰慧身在玄门,对身后事其实看的很淡。只是想着:「就在这...给江辰,留一个念想吧!」 「也罢,」老巫医帮忙搭手,和纳兰慧一起挖了两个葬洞,找来两口跳尸的棺材,收敛了纳兰倩柔。 也将一口空棺材,当做纳兰柔弱,下葬入穴,继而填土立碑! 她们以木方为碑,当看着竖起的木碑上,写着纳兰柔弱的那一刻。 纳兰慧的心一阵刺痛....因为纳兰家最善良的,其实就是柔弱。 可万不曾想,纳兰柔弱死后,连个衣冠冢都没有。 只能寄予一座空坟,做个念想。 「纳兰柔弱,」看着那个名字,老巫医呢喃了一句,还说:「她比这个纳兰倩柔可幸运多了!」 「呵,」纳兰慧勾起苦笑:「尸骨无存,也叫幸运吗?」 老巫医听了纳兰柔弱的死状,也一直在想:「也许....就是纳兰柔弱的身体七魄,被融入了将臣的身体里。」 「什么!?」纳兰慧表情一怔! 「当然了,我也只是猜想,」老巫医说:「将臣无魂无魄,他原身七魄,是得益于五仙鬼相封印。在天火雷劫之下,破除了他的七窍封印。也许那个时候,纳兰柔弱和江辰被天火同时炼化。纳兰柔弱的七魄,也许就在那个时候,阴差阳错的融入了将臣的体内,这...也是有可能的。」 纳兰慧懵了,愕然看着老巫医....回想着当时纳兰柔弱临死的场景。 的确,的确不能否定这种可能。因为当时,将臣正在重聚尸身七魄,或许正因为纳兰柔弱七情纯洁,才让将臣破除封印现世后,没有已怨为力,尚存一丝理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侬词 「走吧,」老巫医起身劝诫:「其实,能和她喜欢的人,被融到一起,难道不也是一件庆幸的事吗?就像那赵孟頫写的《我侬词》一样!」 纳兰慧不在忧伤,起身跟着老巫医同行....因为《我侬词》纳兰慧也听过。 恰如词中所述,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纳兰慧由此感慨,这样的结局,对纳兰柔弱而言,未尝不是情爱中的,另一种浪漫。 便在这思绪间,纳兰家突起冲天的火焰.....是许长老,摇铃驱使将臣。 以火凤的天火,烧了纳兰家,两百具跳尸也在其中。 在天火的焚烧下,只是眨眼间,便将纳兰家烧成了一片火海。 但许长老难改小气的毛病,他最终还是留下了五具飞尸。 倒也无妨,老巫医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当下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 许长老完全成了老巫医的傀儡。 在不知不觉中,老巫医甚至很多时候,都在操控许长老做决定! 然而,就当许长老他们以为今晚的事情,阴山派还不知情的时候...... 太国那边的阴山总舵。 血池中,纳兰闯突然从梦中惊醒,瞪大了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极具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肖园园在一旁惊醒,狐疑的看了看纳兰闯,只当:「你做噩梦了?」 「不,」纳兰闯确信:「这绝对...不是噩梦!」 「那是什么?」肖园园冷然一笑,不过说真的,她笑容突然变得僵硬起来...认识纳兰闯那么久,他很少会看到纳兰闯露出这种恐惧的表情。 尤其是近七十年来,这种惊慌溢于言表之态,让肖园园都不禁感到诧异。 还来不及细问,只见纳兰闯突然「噗嗤」一声,破口吐出一股鲜红...嘴里低声呢喃:「将臣...将臣现世了!」 「什么!?」肖园园漂亮的柳眉一蹙:「你说将臣现世?」 迟疑了半响,但这话在肖园园看来:「怎么,怎么可能?」 「不会错的,」纳兰闯感觉到了:「将臣已经冲破了七窍封印,现世了!我听到了他的召唤。」 肖园园脸色骤变,她确信纳兰闯不会骗她! 而且,对于七十多年前的事情,外人不知情...但她却非常清楚。 其实练尸术,更讲究血脉的力量,当年的纳兰闯根本不是被纳兰姜承练尸而成。 根本就是纳兰闯命悬一线,为了再见肖园园,求着纳兰姜承尸变,咬了他...让其身附将臣的血脉,化尸为魃。 也保留了纳兰闯一世的记忆! 可以说,纳兰闯是将臣之下最嫡系的后代,像他这样的僵尸,也可以说是将臣之后,是除了四大尸祖之外,最强的一代。 纳兰闯之所以对外说,他不以纳兰为姓,并不是忤逆的言辞,而是如今的他,的确和纳兰家没有半点血缘。 纳兰闯身上的血脉,完全是将臣赋予的。 所以他和将臣。有着血脉相连的感知...封印后的江辰还好,可将臣现世,纳兰闯一定能感知到。 「倘若将臣真的现世,」肖园园难以置信:「那这三界,岂不是彻底乱了!」 「不,」纳兰闯想要从血池里站起来,可浑身无力的 一软,但他的嘴里还在呢喃:「我,我要去阻止他!」 「放弃吧,」肖园园说:「将臣现世,以非人力可以扭转局面,大局以定,已经是大势所趋...七十多年前就该来的,人力终归是改变不了命数的。这个道理,七十多年前你就应该明白了。」 「可我,」纳兰闯有些不甘心! 「怎么,」肖园园看出了他的心思,反问:「纳兰家的事还不能让你看清楚吗?即便你做再多努力,冥冥中的定数,是改变不了的...即便是螳臂当车,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让灭世的灾劫,来的稍微晚一些罢了!」 「可即便如此,」纳兰闯坚信:「我也要在拖七十年!」 「就凭你!?」肖园园浊气一叹,不是小瞧纳兰闯,而是她确信:「将臣现世,天地人三界,已经无一人可拦,灭世之劫,早已经是冥冥中的注定。妄想改变时局的,都只会成为历史演变中的一部分.......」 这话,不是毫无道理! 比如当下话回本土这边,在淇河之上,胡九娘作为掌堂教主。 她早就知道江辰的身世,江辰能让龙凤麒麟臣服,自然九尾狐也不在话下。 为了尽早找到江辰,避免他冲破封印,胡九娘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打算冲破封印,放纣王现世。 在目前仅有的线索中,胡九娘已经认定了江辰就在阴山派的手中。 因为这阴山派幕后的人,其实七十年前就已经浮于水面,那人一直忌惮江辰,也深知将臣的秘密。 所以,不是胡九娘一意孤行,而是她习惯了被天下人误解! 比起纣王现世,将臣更是三界的祸端。所以这次,即便是善解中,最善良的白婆婆,也毅然决然的站到了胡九娘这边。 他们无法和玄门中人说清原委,因为总不会有人傻到告诉玄门,江辰就是将臣吧! 这样一来,即便救出江辰,这些玄门中自命清高的正道人士,又岂会容的下异类? 所以胡九娘犹如夕日的妲己,宁可被全天下的人误会,也要身破玄门。 而且为了尽快放出纣王帝辛,她已经不能在等了。 和一众玄门,在淇河之上打的难分难解...... 第一百二十六章 等北阴 淇河之上,由锦毛鼠和黄诗音布阵。 白婆婆(孟婆)和东方鬼帝神荼郁垒,号令十万阴兵压境! 柳絮和白虎则是显出本相,于阵前开道......起初,玄门中人,包括纳兰欣在场,都以为江辰堂上五仙中,柳絮的修为最浅。 以为她会是一个突破口,可久战之下,红蛇柳絮居然越战越勇,其势更胜白虎...纳兰欣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恍然想起:「是上次机缘巧合之下,姜老爷子帮了柳絮一把!」 「没错,」在场的陈航也想起来了:「是收伏螣蛇的那一次!」 「对啊,」在场的陈西南如梦惊醒:「这柳絮已经不是几百年修为,也不是寻常的柳仙......」 随着越战越勇之下,柳絮本相的红蛇,仰头吐信,竟在战场中形变,变得形似蛟龙,长出了两个头。 让意图破阵的玄门中人,连忙抽身折返! 甚至当中有人惊呼:「这不是蛇,这是书上记载的双头蛟!」 一时间引得众人惊骇,低声议论起来......尤其是五房的眼镜老头,他是个书呆子。看着眼前化为双头蛟的柳絮。 他连连惊呼:「真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双头蛟!」 双头蛟虽不如龙凤罕见,但双头蛟的形成,更靠机缘。 书上就有明确的记载,相传,蛇若能修行百年,就能化身为虺。 此时的虺,不禁有兴风作浪的本事,还有机会修成更为凶残的蛟。所以上天总会降下雷霆,劈死大部分的虺。 然而老天爷是公道的,它也不是总站在人类这边,倘若人类对蛇过分捕杀。人间就会出现一种,叫做蛇腥花的植物。 就算是条小蛇吃了它,都能跳过虺的阶段,直接进化成一种特殊的蛟。而这种蛟,不但会长出第二个脑袋,还会拥有水火不侵的躯体。 但他们生性凶残,最大的乐趣,就是报复人类。还会让那些虚伪的人类,把人性恶的一面,暴露无遗。 在这个物种面前,即便是修炼千年的老蛟,也会被它按在地上摩擦。 没想到这些记载都是真的!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蛇腥花,也真的有双头蛟......在收复螣蛇的事件中。 柳絮就已经吃到了蛇腥花,此刻形变为双头蛟,她身如铁甲,水火不惧,雷电不侵....一时间反而成了难以攻克的阵口。 而白虎,则是和螣蛇颤抖在了一起,两兽缠斗,久争不下! 而姜家虽有朱雀,可姜老爷子却迟迟不敢咒唤朱雀,因为一物降一物,胡九娘也算得上商朝最后一任妖妃。 朱雀显化,必然更听胡九娘的驱使。 陈西南虽有青龙在手,可他外公是东岳大帝,两人虽然没有碰头交流。 但是陈西南很清楚,既然东方鬼帝和孟婆都来了,那必然是东岳大帝暗中授意...这种时候阻拦胡九娘,并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陈西南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江辰的身世之谜。所以他应该是全场,最理解胡九娘的人。 今晚淇河之战,他有心放水,任凭胡九娘破了朱雀大阵,放纣王现世。 而淇河之上,却有纳兰家的人,齐声换咒,及七房众人之力,以玄武加持,镇住封印朱雀。 一时间,胡九娘也迟迟不能破阵。 双方僵持不下,看起来势均力敌。 可玄门的阵营中,各有心思顾虑,大家都不愿意拼尽全力,即便是姜老爷子,也一直心有忌惮,颇显犹豫。 「姜老,」陈老爷子都忍不住问了:「久不退敌,这可如何是好?」 「等, 」姜老爷子沉眉一皱! 「可是...等,」陈老爷子费解:「这还等什么?」 「当然是等冥界的态度,」姜老爷子顾虑的是:「倘若神荼郁垒只是以江辰堂上清风悲王的身份出手,断然不会调动十万阴兵鬼将....可东方鬼帝居然不顾阴阳有道的界限鸿沟,擅自干预了阳世的纷争,难保这后面,不是东岳大帝的支持。」 没错,这也正是一众南茅的忌惮,无论是神荼郁垒,还是白虎,饶是东岳大帝也是道家供奉的尊神。 所以十万阴兵,不足以撼动玄门中人,真正令玄门忌惮的,是冥界插手了阳间的事。 「倘若真是东岳大帝在背后支持,」陈老爷子也沉眉一皱:「那今晚这事,我们,我们恐怕就拦不住了!」 毕竟,虽说这冥界阴兵鬼将,甚至是十殿阎罗,十大阴帅都归北阴大帝统领。 可冥界那五支神秘的五猖兵马,却是在东岳大帝的手里,只听东岳大帝的调动。 所以,如果东岳大帝真的插手这事,那人皇帝辛,夕日的纣王现世就已成定局....陈老爷子呢喃:「那还有等下去的必要吗?」 没错,乍看之下东岳大帝的确是玄门得罪不起的.....「可你别忘了,」姜老爷子沉眉一顿:「还有北阴,我在等北阴大帝的态度!」 请假一天!!!! 抱歉各位,写到这突然卡文了,需要细节打磨,书到这洪观已经铺开了! 几场阴谋也写出来了,所以需要理一下有没有忽略的地方.... 其一,老巫医的心思,大家也看出来了。 其二,阴山派内卷,背后的boss也即将浮出水面。 其三,主角的身世,也算彻底揭露了! 接下来,玄门几乎是全乱了,剧情更新也会加快...所以今天我整理一下,今天欠下的更新,明天就会补上! 后续也会加快更新,每天变成保底五章,这个月争取把这几个局全部写完! 还有除僵小队,会被北阴利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会对统领臣! 后面的剧情,构想的挺精彩的,所以今个先细致坐下大纲! 还有一位身份超出所有人预料的大人物也会揭露,这个人物,在我新书《北马寻龙》中,就是开场的第一女主。 有期待的,可以搜索下一笔心酸的新书《北马寻龙》里面写的是江辰的前传,纳兰姜承的故事。 不过,前传和《蛇吞相》有一个时间节点的错序。 因为七十年前那是个特别的时期,原本很好写灵异,僵乱未乱,可审核对那个时代很多东西比较严格。 无奈之下,只能时间平移,将七十多年前平移现代节点。不介意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今天,暂停一天更新,最后感谢各位一路支持,补更明天一早发! 最后,有钻石的小伙伴,可以投钻支持一下心酸,每钻可以领取50岩币,重复可得!感谢老铁们一路同行! 《蛇吞相》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胡九娘 “北阴大帝!?”陈家老爷子当场一愣:“姜老,你真的确定北阴大帝会插手这档子事!?” “应该会吧,”姜老爷子的语气,其实也不够自信! 但是今晚竟然来了那么多南茅中人,虽然说龙虎山的人,都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才施以援手,可是那么大的阵仗,势必已经惊动了北阴大帝。 北阴大帝和东岳大帝不合,如今在玄门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既然东岳大帝暗中支持胡九娘,那这北阴大帝一定也会出面....只要随便找个理由,调回东方鬼帝,带走十万阴兵鬼将。 那胡九娘带着几个堂仙,也就孤掌难鸣,翻不起什么大浪。 而且没了东方鬼帝,大家也就没那么多忌惮。 就在这思绪间,果然来了....北阴大帝亲临现场,厉声一喝:“神荼郁垒!” 声若雷霆,涤荡在淇河之上。 那声音透着帝王声威,震人心魄,引得双方颤抖的人马分割开来,变得仇然警视。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北阴大帝带着其他三方鬼帝,以及数字不清的阴兵鬼将显化在玄门中的队伍中。 这也在无形中,表明了他今晚的立场。 要知道,北阴大帝可不是一个文官,更不是一个花瓶。 他也被称为酆都大帝,又或是北太帝君...道家也称其为酆都的北阴天子。虽说他出身于道家,可实际上他的背景并没有那简单。 他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在冥界幽都的化身。 寻常人可能无法理解,道家所谓的化身一词,解释的太过复杂。 但就出马弟子的角度,简单来说吧....人身三魂,北阴大帝的天魂,被册封有名,天魂被封为天上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而分裂出来的地魂,则是冥界的北阴大帝,执掌阴司。 其人魂,守护着尸身,已或是墓地,庙宇受阳世的香火供奉。 同理,就好比纣王帝辛,也是封神有名,天魂上了封神台,受姜子牙册封为天喜星....但其人魂(命魂)则被封印在这淇河之下。 据说,当年还尊崇人皇,想到帝辛终归是人皇之躯,所以他的地魂也没有下冥界阴司。 而且商纣时期,能人居多...据说当时有大能者,将纣王帝辛的地魂,随同封印在了尸身之内。 以致其两魂尚存,七魄未散。还留下人皇终会现世的预言。 如今话回当下,北阴大帝缓步上前,颇显帝王之威。 玄门中人仿佛瞬间有了依仗,纷纷停止了腰杆。 静心看着北阴大帝一指呵斥:“神荼郁垒!” 声落,引得东方鬼帝麾下十万阴兵鬼将怯而生畏...神荼郁垒也纷纷拱手作礼,不忘尊称:“恭迎北阴大帝!” “恭迎!?”北阴大帝嘴角一抽,冷然笑道:“在阳世恭迎我这位冥神。这有些不太合适把?” 神荼郁垒彼此对看一眼,他们心照不宣,自然清楚今晚的事情北阴大帝会横插一脚。 只是万万没想到北阴大帝竟会亲临,这么一来,怕是要撕破脸,彼此都不会好看! 而场间,听到神荼郁垒说起恭迎一词之后...一众玄门中人,才纷纷想起向北阴大帝行礼。 同时,恳求着北阴大帝,要为他们玄门做主。 更有一些老道,早前便记恨酆都大殿的仇怨,当初殿上受刑的葛天师,更是立马上前向北阴大帝叙述今晚的因果缘由。 还说胡九娘意放纣王,乃是一己私欲,希望北阴大帝做主,将胡九娘拉回阴司问责。 好家伙,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北阴大帝听的头都大了。 可越是众怒,形势就越好,北阴大帝要听到的就是这种氛围.....对于事情的始末,北阴大帝其实心里门清。 他要是不知道这当中的因果缘由,又怎么会踏足阳世?干涉这淇河的纷争?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完后,纷纷开始跪地:“恳请北阴大帝做主,阻止人皇现世,渡我人间这场浩劫啊!” 几个老道更是说的慷慨激昂,听的人热血沸腾...活像那北阴就是阳间的救世主一般。 听的胡九娘发笑:“荒唐!” “嗯!?”北阴大帝威严的嗯声侧目,微眯的眼睛,死死盯着胡九娘一喝:“放肆!” “我九尾狐何来的放肆!?”九娘直言:“要知道......你现在踏足的,可是阳间!” 众人惊骇的一怔,尤其是南茅中人听不下去了,指着九娘声讨:“阳间又当如何,阳间也有北阴大帝的庙祠供奉,而北阴大帝也主宰着阳世众生的生杀大权,岂容你一个孽...”那然还是一顿,没敢说出畜生一词。 继而改口:“岂容你一介狐妖指指点点!” 乍听之下的确如此,但胡九娘却不卑不亢的回以颜色,凌然一指:“放肆...胆敢在人间,和本座这样说话!” “呼”的一个耳光,“啪”声落在那人脸上。胡九娘在这一刻充满了底气,厉声磅礴道:“在这人间,除了人皇之外,就是我青丘九尾一脉说了算!” “你,”那然捂着灼热通红的脸,整个人都吓傻了,看了看北阴大帝沉眉不悦的表情,那人借势说起:“你这九尾狐,胆敢在北阴大帝面前口出狂言.....反了,反了!.” “哼...好啊,”胡九娘气极反笑:“既然你们玄门中人,自诩维护人间正道,出马世家,也枉谈公道,那我们就好好理论一番,是要看看这人间,有没有我青丘九尾一脉的地位.......” “太狂妄了,你以为自己是谁?”龙虎山的天师看不下去了,厉声一喝:“你以为自己如今,还是人皇帝辛,商纣时期的妖妃妲己吗?” “姑且不言商纣时期,”胡九娘显化九尾上前,素来不善辩解的她,第一次和玄门对峙:“既然你们要论,那我们就好好说说,看看你们有没有资格管本座的事!” 随即,胡九娘说起了《山海经》中的一段往事:“在混沌之初,盘古挥斧劈开宇宙,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此乃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 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九尾狐 “在这天地初分之时,犹如火山喷发,光芒四射,热气蒸腾,蔚为壮观。后经数百万年运化,天地冷却,形成山川河流,也诞生了元始二神。” “阳气东升凝聚为东方之神,谓之:“东王公”。阴气西沉凝结为西方之神,谓之“西王母”。又经历了数十万年,草、木、兽、鸟及人类亦随之而生。东王公统领蓬莱仙岛,独居紫光蜃楼,为男神之统帅,西王母掌管昆仑、天山及瑶池,为女仙之首领。” “西王母居昆仑之巅,沐瑶池之水,植蟠桃之园,有白狐、玉兔陪伴,蟾蜍伺卫,三足鸟(亦名金乌或赤乌)衔食供奉。白狐、玉兔、蟾蜍和三足鸟因沾昆仑、瑶池之灵气,加之西王母之熏陶,皆以得道成仙。” “不错,”玄门中人愕然点头,一时间有些听得不明其意,毕竟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别说是在玄门,即便是两、三岁的孩子也知道。 可是很快,胡九娘便将话锋一转,说起了青丘九尾狐一脉,还说的有理有据,引用了山海经中的记载...... 原来上古时期的白狐,原本无尾,需要修炼百年乃生一尾,修满千年方生九尾,故对千年白狐称为“狐仙”,亦称“九尾狐”,为狐类至尊,且象征子孙发达,繁荣昌盛。故而受西王母最宠,常将其作为“祥瑞之物”,偶尔遣使人间,兆示吉祥,激励凡人,或赠与凡间功臣,以示奖赏。 后在尧帝时,九尾狐突显东夷,涂山部落,致使涂山部落日渐强盛,且出奇地盛产美女,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美艳绝伦。部落首领认为是神狐降世,故而特别崇拜九尾狐,将其作为该部落旗徽图腾,世代相传。 舜帝时,天下仍然洪水为患,大禹被委以“司空”之职,并奉命其继承父业。治理洪水。他抽调全国治水能人工匠,共商治水大计,绘制宏伟蓝图,制定工程方案,跋山涉水,餐风露宿,奔波大江南北,历尽艰辛万苦。因忙于治理洪水,无暇顾及婚姻大事,已过而立之年还尚未婚娶。 涂山氏有一女未婚,夜梦九尾狐附体而孕,后生一女名“娇”,人称“女娇”。女娇被大禹励治排除水患的壮举所感动,便决意嫁与大禹为妻,助其完成治水大任,并成就帝业。 一天,九尾狐化着老翁到大禹治水之地淮北,站在山头高歌:“绥绥白狐,庞庞九尾,成子家室,乃都攸昌。”意思是说,“我有女娇白狐,虽然行走迟缓,是因九尾肥厚,你若娶之为家室,就能子孙昌隆,兴旺发达。”唱毕朝东南腾空离去。 当时,大禹在淮北治理洪水,涂山之女远在千里之外。那时又无车马舟楫,徒步千里,相当耗时,何况治水任务紧急,哪有时间去相亲。大禹只得眼巴巴地望着离去的老翁感叹:“我欲娶之为妻,但因治水在即,安能千里寻亲!” 正在他束手无策之际,忽然从河中窜出一条巨龙,昂起头对大禹说道:“我能遇水破浪,遇山腾空,来去无阻,我送你去涂山相亲,顷刻便到,不会劳神费时!”大禹幸喜不已,立即跃上龙背,腾空而起,直奔涂山,当即与女娇完婚,做了涂山氏的“上门女婿”。这也是成语,“乘龙快婿”的由来。 大禹与女娇成婚之后,次日又乘龙而归,回淮北继续治水,无暇与妻子长相厮守,过起了两地分居的牛郎织女生活。女娇自从新婚一别,郎君远在千里之外,心里自是牵挂和思恋,常常独自伫立山头,翘首顾盼,长吁短叹:“候人兮猗”(大意是说:等候我思恋的人,期盼你的归来啊!)。大禹面对洪水肆虐,心系百姓安危,全身心地投入治水,曾三次路过家门而不入,只是在门外向妻子打个招呼便又匆匆离去。直到儿子启三岁之后,女娇便带着儿子启赶到千里之外的淮南与夫团聚,从此陪伴在侧,助其治理水患。 经过十三年的艰苦努力,大禹终于制服了洪水。 说到这,胡九娘微有停顿,继而说起:“世人,难道只记得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却忽略了治水当中,大禹的妻子乃是我九尾一脉吗?倘若当初没有我九尾一脉相助,大禹岂能治水成功?人族又岂有今天?” “这,”玄门中人哑然一顿...常人可以昧着良心否认那段功德。 可玄门深知,古卷中记载上古洪荒妖兽时代,还特意将洪荒列于妖兽之前。 可见人族的大难,更显于洪荒二字。不过玄门中,也有嘴硬强辩之人,声称:“即便青丘九尾一脉真有这等功德,也无权主宰我人间的事!” “可你忘了吗?”胡九娘继续说起...... 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说人皇 大禹治水有功,舜帝便封其为“夏侯”,史称“夏禹”。大禹不仅制服了洪水,而且在治水的同时,还帮助百姓重建家园,恢复农耕生产,故而深受百姓拥戴,被推举为炎夏部落联盟首领。 舜帝老了,本想将帝位传给其子商均,但看到夏禹功高德厚,民心所向,传位予子,又恐民心不服,便不得不将王位“禅让”给夏禹。 大禹因此而成为夏国的国君。 舜帝死后,三年丧期完毕,夏禹依旧效仿舜帝还位予尧帝之子丹朱的做法,将帝位还给舜帝之子商均,辞别阳城回原籍会稽过简朴的农耕生活。 夏禹还位,退隐的美德,使各地诸侯国更加尊重和拥戴,纷纷到会稽朝拜觐见。一日,夏禹召集各路诸侯会盟,本意是想劝大家臣服商均。谁知,与会各路诸侯都手持玉帛,跪地朝见夏禹,并一致拥立夏禹为王。夏禹再三推拒,不愿就位。其妻女娇(九尾狐)劝之:“顺应民心,天意难违。” 夏禹在无奈之下,只得荣登帝王宝座,成为“天下共主”。史称“会稽之盟”。 夏禹称王之后,在女娇(九尾狐)的帮助下一展雄威,平定南蛮,大败共工,以此扫除障碍。励精图治,发展农耕,以此增强国力,划定九州,分而治之,以削诸侯之权,铸造九鼎,树立国威,以显示王权帝威。如此之举,奠定了夏王朝的坚实基础。 禹王年迈之后,才彻底废除了“禅让”制,开创了世袭制之先河,便将王位传给儿子启,正式建立了夏朝,国号为“夏”。 胡九娘这才将话锋说回点子上:“这段上古时期的记载,你们总不能否认吧?” “这....”众人面面相觑,对此终归无可否认,毕竟尧舜禹汤四位人皇,从古至今都被人津津乐道,其贡献影响了整个人族,是功德圆满,名副其实的人皇! 可一众玄门中人都不傻,如果承认了上古时期,洪荒妖兽时代,是人族和九尾狐一起治理的水患。还平定南蛮,大败共工,以此扫除障碍换阳世安宁的话。 就无法否认青丘九尾一脉的贡献,那这阳世也有青丘九尾一脉的份,世间既然有那么多人皇。那...一时间众人不敢妄想下去,唯恐戳破这层遮羞布,会让人族自降身份。 眼下,就连北阴大帝都阴沉了脸。胡九娘冷然一笑,试问北阴大帝:“你既然是冥界的尊神,那姑且评评理,我有没有资格,主宰这阳间的事情!” “这,”北阴大帝的脸上,越发挂不住了。 北阴大帝的左右,急忙搭话:“可即便如此,也和你没有.....” “够了,”北阴大帝怒然一喝,死死的盯着左右伺候。 吓得他们哑然一顿,因为北阴大帝心里清楚,在议论下去,就越发难以收场。 因为胡九娘所说的记载中,还有下文...记载中说,这天下尽管划九州而治,但并未真正统一,尚存许多封国和部落。其中,就有一个曾与大禹一起治水有功的殷商部落,夏禹称帝之后对其封为诸侯国。殷商当时因为得到分封,国势日渐强大,对夏王朝表面臣服恭顺,内心却对王位虎视眈眈,早有取代之意。 四百余年后,夏朝国君夏桀荒淫误国,商国首领成汤,见时机成熟,便起兵造反,杀掉夏桀,建立了商朝。史称“商汤灭夏”。 话说古卷中记载的,大禹之妻女娇死后,九尾狐的使命到此终结,便重返仙界回到西王母身边,继续过起了神仙般的生活,不再过问凡间之事。 但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一晃就是一千年,古卷记载中,说的是商朝君主帝辛,帝号“纣王”。纣王不仅是个残暴无道之君,而且还是一个好色无德之辈。他不仅不守朝纲,不理朝政,飞扬跋扈,刚愎自用,横征暴敛,还囊括天下奇珍异宝供其观赏,搜刮诸侯民脂民膏供其挥霍,抢掠百姓娇艳美女供其淫乐。成天沉醉于骑射围猎,声色犬马,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之中。 纣王的所作所为激起朝中大臣极度不满,忧心忡忡,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西王母非常痛恨这个好色无德的暴君,便派九尾狐再次出山。 可这些并不是真相,在场只有北阴大帝心里清楚,夏商时期那一千年,正值上古巫妖大战。 那时候...... 新 第一百三十章 太讽刺了 逐鹿之战原本就是人兽两族,争夺阳世的纷争。 随着将臣被封印之后,阳世的主宰才归于人族。 要知道,将臣没被封印之前,黄帝屡战屡败...而蚩尤风头正盛,踏破了各个人族部落。 最终,黄帝能打败蚩尤,那是天界和冥界暗中相助。 要不是女娲和伏羲,还有昊天上帝(玉皇大帝)一起设局,抽走了犼的三魂。那这阳世主宰,断然不可能落到人族的身上。 要知道,无论是盘古一气化三清,还是体化四兽,在三清四兽之中,最强的就是将臣,他是盘古的头骨所化。 坚不可摧,不腐不化,是七神之中最强的。 所以,人族能主宰阳世,那真的是天界和冥界的帮衬。 更何况,人族原本就不属于阳世,也非阳世的产物...所以他们适应不了洪荒妖兽时代的环境。是尧舜禹汤四位人皇开创了人类的文明。 尤其还是刚才胡九娘原话提到,夏禹治水之后,平定南蛮,大败共工,以此扫除障碍。 胡九娘没有说破,因为在古卷中记载之外,共工何人? 那些大型妖兽,多为蚩尤旧部,或将臣之下,臣服的猛兽,他们原本才是阳间的主宰...可后来,顺从的收编,有的天神将其收为坐骑神兽,带上了天。 顽固不化者,便在九尾一族的帮助下诛灭,人族这才真正坐拥了阳世。 所以,四位人皇开创人类文明,功不可没,他们彻底把持了阳间,尤其是夏朝和商朝时期。 比如战神妇好,她带着民间五猖兵马,驱逐阳世遗留的妖兽余孽。以至于一些妖魔,在阳世无法生存。 这才间接引发了妖魔横生无处于可去,只能去另劈新的生存环境,导致六道夺权,天界和冥界纷纷被卷入了上古的巫妖大战之中....... 就连人皇伏羲,和大地之母女娲,也被卷入这场浩劫之中,可独独人间袖手旁观。 那一刻,连造人的女娲也没想到,人类居然自私到了这样的地步。 女娲也万万没想到,人类的劣根性渐渐随着安稳的生活,展现了出来。 他们那无边的占有欲,令女娲痛心疾首。可殊不知...饶是天神也有凡心,女娲也会妒忌,伏羲也会妄图占据阳世,更何况是七情复杂的凡人? 所以,上古巫妖大战之后,冥界和天界伤亡惨重.....而女娲回过头来,便已经开始痛恨起了自己创造的人族。 只不过是在休养期间,恰好撞到了纣王留诗亵渎。 而最令女娲生气的,是她一介大帝之母,却动不了有人皇加持,轩辕剑在手的帝辛。 这一刻,才萌生了覆灭人皇的念头。 其实西王母也是一样,上古巫妖大战之后,天界和冥界,无不憎恨人族。 这才一起合谋,废弃人皇,让人族往后敬天畏地! 想起这些往事,胡九娘自己,也不禁陷入了回忆当中.......世人都以为她是眷恋纣王的爱慕。 可殊不知,西王母他们做局的时候骗了胡九娘。 起初只是让胡九娘下界,听从女娲娘娘的指示,那时候的胡九娘对商朝没有任何情感。 甚至因为商汤灭夏的事情,让胡九娘恨透了商朝...因为夏朝的创建,也有胡九娘的心血。 所以,她一门心思想要灭了商朝。 她只以为,那是一次朝代的交替,是天神惩罚商朝,而处心积虑安排的人皇的交接。 可万不曾想,当纣王自焚的时候,她才知道,武王臣服于天,世间将从此在无人皇。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奈何大局已定,即便她倒戈,想要帮助人皇,可已经无力扭转局势。 最终,胡九娘暗助纣王,将其藏身于淇河之下,以朱雀封印,这才保存了人皇帝辛的尸体,弥留至今。 而这些真相,其实细算上古至今的神话,核对下时间就能得到真相。 但世人愚昧,少有人去深思......即便是当初的江辰,在冥界酆都大殿上,也没能完整说出全部的事实。 数千年来胡九娘对妲己的冤屈沉默不语,便是觉得对人族有愧! 但她不是哑巴,当下略一沉眉,狠狠盯着北阴大帝,厉声说道:“敢问北阴大帝一句...依你之见,本座有没有资格,主宰这人间的事!” 北阴大帝沉眉深皱,常人可能不知道,但他作为冥界尊神,深知几千年前的恩怨。 胡九娘对人族有着莫大的渊源,如果没有胡九娘就没有夏禹时期的丰功伟绩。 北阴大帝难以回头...只是四目相对,看着胡九娘原本狐媚的眼神中,透出了杀气,仿佛在警告北阴,倘若咄咄逼人。她势必也将合盘脱出,在这人前,也要问问天界和冥界,有什么资格插手人间的事。 自封神之后,后土娘娘便已经显化说过,人皇之事终是冥界理亏,从此定下阴阳有界,人鬼殊途的戒条。 可如今...... 胡九娘为此更有地气的质问:“冥界神,何来资格管人间事?难道后土娘娘夕日的话,北阴大帝当做了耳旁风吗?” “放肆!”北阴大帝的左右,在也安奈不住了:“竟敢拿后土娘娘来压我们北阴大帝!” “怎么!?”胡九娘直言:“还压不住他吗?” “这,”左右一时语顿,作为冥界的伺候,他们也心知肚明,当着玄门众人的面,他们也不敢说出大不敬的话。 后土娘娘是谁?上古巫妖大战之后,为了平息纷争,各六道众生一个机会....后土娘娘不惜身化六道轮回,甚至还补全了天道。 是继开天辟地的盘古之后,又一位大功德圆满之人,谁敢对她不敬? 世人常言,向皇天后土立誓,这皇天不用多说,而这后土指的就是后土娘娘,她才是如今冥界真正的主宰。 一时间北阴大帝也自知理亏,这次插手人间事,终归是师出无名。 其实今晚这事,细想真的太讽刺了.......玄门只以为是高举着义旗,以为他们是镇守人间正道,唯恐纣王帝辛出来荼毒阳世。 可转过头细想一下,里面封印的可是世间最后一位人皇。他是人间的主宰,也是人族的大气运者! 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问罪责 是,也许纣王帝辛现世,会因为商纣时期遗留的恩怨,让阳世生灵涂炭..... 但是人皇现世,也会借由淇河之下的那支五猖兵马,改变时局。让人族从此不在屈居天界和冥界。 有反抗必然就有牺牲! 如今,胡九娘肯放人皇现世,而道门中人居然还诸多干预。帮着冥界,帮着天界,阻止人皇现世,这便是几千年来,人族臣服于天,而渐生出的奴性! 几个南茅中人,眼见局面僵持...看着北阴大帝沉默不语。 他们竟还在央求:“北阴大帝,您可一定要代表冥界,主持大局,化我阳世一场浩劫啊!” “就凭他!?”胡九娘噗之以鼻:“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阳世主持大局?他又有什么资格,在阳世干预本座的事?” “你,”北阴大帝沉眉一指,面对胡九娘几次出言挑衅,令他都快忍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胡九娘依旧没有收敛...反而率性直问:“北阴大帝,且不提你只是区区一尊冥神。即便你真要插手阳间的事,也得掂量掂量,你对阳世有什么功德。” 这话,无异于是一种讽刺。甚至说出区区一尊冥神...要知道北阴的官职可不小,但他在阳世的地界上,比起九尾狐一脉,比起胡九娘,他北阴大帝的确没有什么功德。 北阴对此心知肚明! 然而,不知情的南茅中人,居然还有脸说:“北阴大帝执掌阳间生死,也管着六道轮回的生灵,岂能没有资格干预阳间的事?” “呵呵,是吗?”胡九娘笑了:“据我所知...冥界是东岳大帝开辟,九阴十八狱也是东岳大帝所设,阴司律令亦是如此。而六道轮回,就更不要往北阴大帝的脸上贴金了。那可是后土娘娘,垂怜六道众生,才身化六道轮回,甚至在上古时期补全了天道。这些功德,和他北阴没有半点关系?” 此刻,北阴大帝的脸上就更挂不住了....一直以来,北阴大帝出身于南茅。 他被南茅中人,由来就捧的很高,眼下却被胡九娘说的毫无价值。 最可气的,是胡九娘拿东岳和后土娘娘做比较...比起后土娘娘和东岳大帝的高功大德,北阴的作为自然是不值得一提。 南茅中人甚至还不识趣,提起:“北阴大帝丰功伟绩,设立十殿阎罗赏善罚恶。将冥界阴司搭理的井井有条,种种功德岂是你能否认的?” “不错,”胡九娘并不否认:“你说这些都是北阴大帝的功绩...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管理冥界的工作,其功德都在冥界,这和阳世有什么关联?” “你,”南茅道士气的吹胡子瞪眼,只当胡九娘是在呼叫蛮缠。 可胡九娘从始至终,论的都是北阴大帝在阳世的功绩,可这一时间北阴大帝还真的没什么阳世的功绩,能说得出口。 这一刻,北阴大帝明显是失策了,回想当初在冥界,胡九娘身处阴山九幽十八狱之下,受尽折磨也没有开口。 北阴大帝只当胡九娘是个哑巴,可万不曾想,胡九娘这次却为了翻出人皇去救江辰,变得咄咄逼人! 原本插手阳间的事情,就有些师出无名....如今被胡九娘这番指责,变得不单单只是师出无名了,还显得越发理亏。 好在来此之前,北阴大帝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放人皇现世。如果让帝辛重见天日,那三界岂能安生。 眼下不能硬来! 北阴大帝冷然一笑,长长叹了口气,好在这世人愚昧,好在这玄门中人安分。 他便极具风度的将话锋一转:“胡九娘所言甚是...本帝君此番前来,也无心插手阳间的是非!” “哦,”胡九娘魅声一笑,众人都不难看出,北阴大帝是将话锋转变。 眼下的北阴大帝竟说:“本帝君此番前来,便是遵守阴阳有界,互不干扰的戒律....”随即将手一指:“神荼郁垒,还不跟本帝君回去!” 没错,北阴大帝一指戳中了胡九娘此行的命脉,即便她胡九娘再强。 如果没有东方鬼帝神荼郁垒,没有白虎在场,没有十万阴兵坐镇,那胡九娘带着几个堂仙,也将孤掌难鸣,势必镇不住今晚在场的玄门中人。 北阴大帝自以为是掐准了胡九娘的脉门,也将压抑的怒火,对准了东方鬼帝,厉声一喝:“刚才胡九娘说的很清楚了,阳间的事,我们冥界的神,无权掺和....还不快跟本帝君回去。” 声落的瞬间,北阴大帝还特意抬手一挥。 引得其他四方鬼帝纷纷上前,做出跃跃欲试之态威逼神荼郁垒...这一刻,北阴大帝也斜睨着胡九娘一笑。 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斩了胡九娘的羽翼,断了她的后援,那胡九娘就休想镇住玄门,可如果神荼郁垒公然站在胡九娘这边。 那北阴大帝就师出有名,打着捉拿神荼郁垒的名义,介入这件事情当中。 来这以前,北阴大帝就已经算好了,这一步已然无解。 便在极度的自信之下,北阴大帝微眯起了眼睛,眸光中仿佛充满了对胡九娘的挑衅,犹如下棋落字一般,只有两个字传达:“将君!” 然而,这根本不用胡九娘作答....神荼郁垒便理直气壮的回道:“我们,也是听令行事,受人调动而已!” 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白婆婆 这话瞬间令北阴大帝猛然一惊,颇显意外...... “受人调动?”北阴大帝微眯起了眼睛,试问还有谁能调遣镇守冥界的东方鬼帝? 神荼郁垒可不傻,但北阴大帝此刻颇显意外。 这两上古冥神,不会是要当着玄门中人的面,抖落出东岳大帝把? 倘若真是这样,东岳大帝一旦搅合了阳间的事,那他北阴也是师出有名。 不但能将东方鬼帝和十万阴兵带回去,还能借这事,质问东岳大帝插手阳世的罪责。 这样一来,还能得到玄门中人的支持....何乐而不为? 简直一箭双雕!北阴大帝惊骇的同时,也暗暗窃喜! 不过,其他几方鬼帝可没想那么多,甚至从上古至今,神荼郁垒就因为是上古时期的冥神,才使得他们位居五方鬼帝之首。 几千年来一直压他们一头,当下借这个机会,西方鬼帝坦然直言:“即便东方鬼帝大人。虽为阳世的一对门神,可也只管看家护院的事...即便受玄门咒法调动,也只是抓鬼去邪。何故来这淇河之上,卷入人皇现世的纠纷中。” “是啊,”北方鬼帝也按耐不住说:“真想知道....是什么人,才能调遣这东方鬼帝,和这十万阴兵。” “呵呵,”中央鬼帝笑了,借事小题大做的说起:“如若将来,这人要是差遣东方鬼帝,造反阴司,那还了得?” “..........”一时间话茬瞬间议论开了! 玄门中人也在这个时候回过味来。 没错,当世能差遣神荼郁垒的,乍看之下只有三人。 北阴大帝看准了是东岳大帝差遣。 而其余四方鬼帝,也没有忘记,神荼郁垒是江辰的话事人....冥界虽然也有消息,知道江辰失踪。 甚至东岳大帝为了寻找江辰,不惜调动冥界各方镇守的阴兵鬼将到阳世寻人。 正因如此,所以神荼郁垒调动十万阴兵,才坐到了悄无声息....让冥界北阴大帝后知后觉。 众人顷刻间绷紧了神经,因为不出意外的话,阳世能调动神荼郁垒的,只有江辰,还有出马掌堂教主胡九娘。 无论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个,都承担不起调动阴兵的罪责! 这一刻,无论是北阴大帝还是其余的四方鬼帝,都已经在心底吃透了局势....料定神荼郁垒必定无法开脱, 然而,突兀的一道声音,骤然传来:“是我!” 白婆婆从神荼郁垒的身后走了出来,凌然而视着北阴大帝说:“我白孟调动的阴兵鬼将,敢问一句北阴大帝.....我,够不够资格!” 白婆婆的声音不大,甚至那独特沙哑的声音,宛如鬼神鬼泣一般幽怨。 可她的出现,却令北阴大帝的脸色骤然惊变.....而她的那番话,也如一个重磅炸弹一样,在玄门中炸裂开来。 人人都在议论:“她是谁?” “白孟!?”玄门中人想来:“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但是玄门中人已经留意到了,不只是北阴大帝,就连其他四方鬼帝的脸色,全都已经变了....他们缓了缓神。 急忙拱手作礼:“见过孟婆!” 一石激起千层浪,孟婆的名号,不断被玄门中人提及。 世人都知道冥界幽都,在奈何桥上,有位熬汤的孟婆...可对于孟婆的身份,历来就有不同的说法。 据说,她也是一位上古的冥神,可她究竟是什么来历,竟能让北阴大帝都谈之色变? 而她,真有调动阴兵鬼将的实权吗? 一时间,议论声变得不绝于耳...... 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说孟婆 甚至还有玄门中人诧异出声:「这孟婆,究竟是什么来历!?」 没错,世人都知道孟婆汤....可是孟婆的来历,却从自古以来,就众说纷纭。 有关孟婆的传说,更是层出不穷...要是论起孟婆这个人。阳世更多的是将她的孟婆汤,传得神乎其神,据说汇聚了八泪,相传是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钱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而那第八泪,也是孟婆汤的药引,需用孟婆的伤心泪。 因而得名孟婆汤! 但是自古就没有人去在意,毕竟孟婆在世人的眼中,就是奈何桥上一个熬汤的老太婆罢了。可仔细想想,能熬出这样一碗忘却前尘的孟婆汤,又岂会是寻常之辈? 众人细思极恐,却又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纳兰墨渊是介武夫气势,忍不住问五房老者:「这孟婆,到底有什么样的底蕴?」 「这,」五房的眼镜老头也颇显尴尬,但还是说起了他在很多古卷中,看到了很多关于孟婆的记载,但说法各不相同。 当中,被世人广为流传的一种说法就是,所谓的孟婆,就是孟姜女,昔日孟姜女哭倒长城之后,眼见长城之下尸骸无数,再也找不到丈夫的尸骨。为了能忘记这些痛苦万分的记忆,就熬制了能使人忘记记忆的孟婆汤。 后来上天念她思夫之情感天动地,就免了她的轮回之苦。让她在奈何桥畔熬制孟婆汤,让参与轮回的阴魂们忘记前世的一切。即所谓:「前世已了,今生善恶唯本心所念。」之意。这一说从元朝开始广为流传,到明清时期多见于文人笔记之中,亦是至今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在关于孟婆的诸多传说中,倒是这个说法颇具某种现实主义色彩。 「但是,」眼镜老头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不可信,甚至在最后说起:「孟婆如果是孟姜女,那就是秦朝时期,秦始皇那个时代的人...可,冥界奈何桥,却是从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这明显时间上不符合。」 「没错,」七房的老头,也就是纳兰墨渊的父亲解释说:「孟姜女的说法,之所以被后世传开,据说是曾经有人,亲眼目睹过孟婆,还说孟婆并不是什么老奶奶一类的人物,而是一位绝世美女。心善仁慈,所以那个时代的人,便将孟婆视为孟姜女的化身。」 纳兰家的人,也有人搭话:「我听说啊...这孟婆初制孟婆汤的原因,是为了忘记自己的过去,孟婆的唯一记忆就是,给那些在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的幽魂,送上一碗孟婆汤。时间久了,连她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是谁,所以她的来历,才无从查证!」 「...........」 便在这些议论声中,没多久便传出了十几个版本!甚至还有不慎枉言者,说孟婆和月老相好。 气的孟婆只是斜眼一瞪,东方鬼帝便立马挥袖,一记耳光狠狠落在了龙虎山道人的脸上。打的他生疼,却不敢嚎叫。 也让北阴大帝,当场拱手不敢求情! 这一幕,让出马世家的陈老爷子,也好奇起来,忍不住悄声问道:「姜老爷子,您是人间智者,那您一定知道孟婆的来历吧?」 「这我倒是知道一些,」姜老爷子浊气一叹:「只是没想到,原来孟婆便是江辰的堂上仙....原以为一个上古九尾狐,还有一对上古冥神神荼郁垒,就已经是江辰堂上的依仗了。万不曾想,这白仙居然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陈老爷子急声追问。 一时间,周遭的玄门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姜老爷子小声说起,在姜家收藏的古卷记载中,鸿蒙初开,世间分为天地人三界,天界号称掌管一切,人间即所谓的阳世人界,地即为阴曹地府。 三界划定,无论天上地下,神仙阴官,都各司其职。孟婆从三界初开之时,便已在世上,她本为天界的一位天神,后因巫妖大战之后,看到世人恩怨情仇无数,即便死了也不肯放下,就来到了阴曹地府的忘川河边,在奈何桥的桥头立起一口大锅,将世人放不下的思绪炼化成了孟婆汤让阴魂喝下,便忘记了生前的爱恨情仇,卸下了生前的包袱,走入下一个轮回。 姜老爷子说完强调:「虽然记载中,并没有明确的透露孟婆的身份....但细想之下,已经不难猜到?」 「是谁!?」一众玄门中人还在问。 但其实,他们已经隐隐猜到了,能让北阴大帝忌惮的,还能有谁。 只是这人,他们不敢乱猜...最终还是陈西南开口证实:「后土娘娘!」 他是东岳大帝上一世轮回,流落在阳世的唯一亲人,想必刘叔早前也对他说起过,江辰堂上的白仙,就是孟婆,也就是后土娘娘。 所以陈西南是知情的...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也令也令众人信服! 「其实孟婆汤,也是六道轮回中的一环,」陈西南说:「上古巫妖大战之后,六道众生有善有恶...怜悯六道众生,所以后土娘娘补全了天道之后,身化六道轮回,魂化孟婆。让生死轮回,偿还因果罪恶...所以后土娘娘,不只是对冥界有大圆满的功德,放在三界六道,她说话也有着绝对的分量!」 揭露了孟婆便是后土娘娘的身份,众人变得无不敬畏! 「对了,」姜灵也在那个时候突然想起:「难怪当初我们在姜家,去追寻无头尸祖赢勾的时候,你会突兀的提起后土娘娘。」 「是啊,」陈西南也在这个时候承认了:「当时只是试试江辰知不知道内情...那会面对北阴大帝施压,又对尸祖赢勾的事情毫无对策。就想着看看江辰知不知道他堂上孟婆的来历,那会如果他知道,就可以借用后土娘娘的身份,解决当时北阴的压迫。也能轻而易举的救出胡九娘。只可惜胡九娘有自己的顾虑,她不愿因为自己,让几千年不问事非的后土娘娘,为自己出头。可是这次......」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势压人 陈西南的话,到这变得哑然一顿! 因为后半句,刘叔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不能对外透露。 他其实知道,江辰就是将臣....无论是为了救江辰,还是为了防止将臣现世。 后土娘娘都不会再像往日一般藏匿身份,她和将臣有着莫大的渊源。 无论于公于私,后土娘娘都不会置身事外! 要知道,在场玄门中人,是以人族的立场,偏激的看待事务...而后土娘娘孟婆,则是以三界安宁为己任。 一个人皇现世,最多只是让阳世不得安宁,纣王帝辛会找姜家寻仇。 但这份恩怨,尚可解决....可如果将臣现世,那三界六道的众生,或许就将永无宁日。 毕竟将臣寻仇的对象,是人间众生,是上古时期的另外三大古神! 孰轻孰重,后土娘娘早已权衡清楚利弊。 她心知肚明,所以这次放人皇现世...破阴山派,救出江辰已经是势在必行。白婆婆铁了心,迈步上前的同时,身上白光一闪,竟在众人眼前显露出了本相....那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模样。 如果说胡九娘那副妲己的面容已经惊艳众生的话,那纵观三界六道,能和九尾狐妲己媲美的人,那俨然就是后土娘娘了! 一时间,她和妲己站在一起,竟丝毫没有逊色....众人目瞪口呆,即便是南茅修心的道士,也在一时间看傻了。 尽管后土娘娘的长相,和妲己都在伯仲之间,但世人眼中,后土娘娘更显高贵仁善! 是那种,只可远观,却不容亵渎的存在....饶是谨慎的姜老爷子都不禁失言。 但好在他至少感慨:「难怪《靖江宝卷》中会写,阴司有座孟婆庄,绝色女子卖茶汤......」 姜老爷子话里话外,都在叹服绝色女子一词! 后土娘娘幻化出的孟婆,从上古至今就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美丑评定,甚至数千年来,在奈何桥上,她已经看的多了,也看透了世间生死离愁,和人世七情。 后土娘娘早已开悟,心境全然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她之所以显化出本相,完全是为了借此,在玄门中人面前自证后土娘娘的身份。 当下,后土娘娘只问:「我欲破封印,放人皇现世....不知北阴大帝意下如何?」 北阴大帝当即诚惶诚恐的说着:「全凭后土娘娘做主!」 「这怎么能行!?」玄门中人虽感诧异,却在眼下的时局,没人敢上前表达不满。 甚至连质疑的声音,也只是轻言细语,唯恐被后土娘娘听见。 只有姜老爷子,略一沉眉之后,上前下跪:「这事....还请后土娘娘三思决断!」 在场玄门众人,龙虎山的天师最显仗义,上前下跪附和:「后土娘娘三思啊!」 对此,后土娘娘不屑一顾!她很清楚,姜家老爷子倘若真是人间智者,又怎么会不清楚,人皇现世,必然能让人族的地位崛起。 可智者也不能免俗,世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姜家和南茅天师,怕的是人皇现世,清算商纣时期的仇怨。 但一家一户的得失,根本不是后土娘娘说考虑的...她将目光一转:「其他几位冥界大帝,有何意见吗?」 「我们!?」北阴身后的四位冥界大帝显得受宠若惊,因为饶是他们也从未见过后土娘娘现身说教。 在冥界数千年来,他们也曾见过奈何桥上的孟婆,但还从没有听说过,这孟婆就是后土娘娘。他们只是有所耳闻,听说上古巫妖大战之后,后土娘娘便身化六道。 正所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后土娘娘心善,所以无意执掌冥界。 便交由了东岳大帝,而她也在这数千年来,也只是以后土娘娘的身份,出现过一次。那还是在商纣时期封神之后,因为冥界打破了三界的制衡,孟婆才以后土娘娘的身份显化,简单交代了东岳和北阴两位大帝,从此定下了阴阳有界的恒规。 为了不触犯东岳和北阴在冥界的职权,所以冥界数千年来,除了东岳和北阴,还有上古时期就镇守在冥界的神荼郁垒外,没人知道孟婆的身份。 其余冥界众神,都还是第一次面见后土娘娘,除神荼郁垒之外的其余四方鬼帝,表情骤变,他们这时候才想起下跪行礼,嘴里声呼:「我等,谨遵后土娘娘法旨!」 「既然如此,」后土娘娘挥手示意:「那你们姑且在这帮我看看,但凡有人胆敢阻碍此事,无论他是谁.......都一律就地正法,驱散魂魄,让其三界无存,永世不入六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那电话 「是,」其余四方冥界鬼帝,无不应声作答。 因为这话,已经表明了后土娘娘欲破封印,放出人皇的决心。而且经由胡九娘铺垫,后土娘娘的功绩已经毋庸置疑,他们插手阳世的事情,已经顺理成章。毕竟无论怎么看,后土娘娘都绝对是真正继盘古之后,功盖三界六道之人。 只要后土娘娘愿意,那三界六道的众生之事,她都有资格决断....一时间,玄门中人,无人再敢非议。 即便是龙虎山那群天师老道和姜老爷子,也算是彻底认清了形势。 他们等来的北阴大帝根本不是外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北阴大帝虽有不满,却也敢怒不敢言。 就在后土娘娘显化表态的那一刻,北阴便已经倒戈了! 虽然北阴大帝在心里敢怒不敢言,但他一直都是追求***,凡事都要图个名正言顺的人...这下好了,姜老爷子一声暗叹:「外援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对方的刽子手!」 「算了,」南茅天师也算识趣,既然形势所迫,他也只能退一万步想:「即便人皇现世,也终归是封印了两千多年,只要我们联手,一定还能在诛人皇!」 杀人皇!?姜老爷子嘴角一抽,心知这事无异于异想天开了...时隔两千多年,纣王即便封印,如今出来还是那个人皇纣王,但是当世玄门,却早已经不复当初。 在没有比姜家更清楚人皇的。夕日纣王执剑轩辕,大战八百诸侯如入无人之境,现世的玄门早已不及当初。 姜老爷子其实心里门清,纣王现世,未必是阳世大劫,却一定是玄门大祸,也是姜家的灭顶之灾! 就在众人,都以为当下大局已定的时候,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这道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也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众人都循着手机铃声看了过去,竟是纳兰家的人。 是七房的纳兰墨渊,其实今晚的手机铃声,已经响了好几次。 只是当时正值北阴大帝和胡九娘对峙,气氛一度的紧张,所以纳兰墨渊,才一直挂断电话。 此刻,眼看大局已定,七房的眼镜老头急忙劝道:「接吧...没准是纳兰倩柔打来的!」 因为当下是时间平移,此刻正值胖子他们逃离纳兰家后,有了通讯信号,胖子就给纳兰墨渊打来了电话。 纳兰墨渊看了看来电号码,正因为是陌生号码,所以他才一直没接。 可万不曾想,这个电话号码,竟然陆陆续续打来了七、八次! 「接吧,」七房的老头子,也就是纳兰墨渊的父亲劝道:「今晚纳兰家也时值多事之秋,没准真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可是现在...」纳兰墨渊避讳的看了看场合说:「在这接电话,不太好吧!」 「算了,大局已定,纣王现世已经是大势所趋,」五房的眼镜老头也很担心纳兰家的情况,毕竟纳兰柔弱还作为眼线,留在纳兰家。 「更何况,」五房老头直言不讳的悄声说起:「今晚这事,凭心而论,纣王又不是妖邪之辈,和我们纳兰家也没什么仇怨!如果冲破封印纣王现世,真的能救江辰,我宁愿由着他们!」 七房老头「嗯」声提醒:「周遭耳目众多...你我到场代表的是纳兰家,这种想法心照不宣便是,切不可出口成祸,引人非议!」 「这倒是,」五房老头推了推眼镜框,继而将话锋一转,催促纳兰墨渊:「赶紧接电话吧...没准真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也罢,」纳兰墨渊应声点头,不在顾忌当下的场合。 可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听电话那边,传来了胖子激动的声音:「墨渊老师,好消息 ,好消息啊!」 「什么!?」纳兰墨渊原本就不苟言笑,外表冰冷,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消息,能值得你毛毛躁躁打我那么多电话!」 「江辰,」胖子在电话那头激动的说着:「江辰回来了!」 「什么!?」墨渊又是一怔:「你说江辰?他,他在哪?」 「他就在纳兰家,」胖子也不知道今晚纳兰家内苑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他完全遵照纳兰倩柔当时的交代,将事情对纳兰墨渊提及,甚至原话转达,说江辰和纳兰家内苑的人打起来了。让纳兰墨渊赶紧回去救江辰! 「好,」纳兰墨渊没有多想,甚至还说:「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在哪....让他们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好江辰!」 胖子忙说:「她们担心江辰的安危,已经去了内苑!」 「好,」纳兰墨渊当时就在电话里承诺:「我现在就带人赶回来!」 随即,都不等胖子应声,纳兰墨渊便激动的挂了电话,厉声大喝:「江辰回来了...江辰的行踪找到了!」 一语惊骇了在场众人,饶是胡九娘和白婆婆,不对,那么漂亮,还是称其为后土娘娘吧。 饶是他们的表情,也是骤然一变。 在场众人之中,就数姜老爷子最高兴:「倘若江辰回来,那人皇就不会现世了...姜家这场灭顶之灾,可就迎刃而解了!」 姜老爷子甚至以为是先祖保佑,老天爷垂怜。可他却不想,那时候真正的浩劫,才刚刚开始上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定了 “有江辰的消息了......” 一时间众人无不议论,即便是纳兰墨渊的呼喊声不够大。 但紧跟着,随着这些议论的声音,江辰的名字也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被人重新提起。 柳絮当时就按耐不住了,收了法相恢复人身,厉然质问:“江辰在哪?” 其实无论是柳絮还是锦毛鼠,乃至于黄诗音都是一样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担心坏了。 尤其是柳絮后来知道陈梦琪身死魂聚,就等江辰回来向九娘求情,收陈梦琪魂魄上堂。 所以柳絮当下,才更显的沉不住气:“快说啊....江辰究竟在哪!” 众人都纷纷看向了纳兰墨渊,只见他急声说起:“他就在纳兰家!” “是,是啊,”五房的眼镜老头也急忙说起:“兴许啊...他现在还遇到了危险!” 这一刻,五房的眼镜老头,都变得颇有心眼。 倘若真如纳兰墨渊从电话里听的状况一致,那没准江辰已经和纳兰正德和长房的人打起来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纳兰柔弱还搅合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辰出现,就去了纳兰家。 也不清楚为什么江辰和会长房的人反目成仇。 但纳兰家最近正值多事之秋,今晚他们也心知肚明将有大事发生。 没准那死丫头已经帮衬上了江辰,如果不带点强有力的外援回去...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天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和江辰一起,把内苑的天给捅破! 而且,江辰素来爱多管闲事,这小子不是无缘无故会打上纳兰家的人...没准,他是查到了纳兰太爷的死因,去找纳兰正德也说不一定! 不管是那种猜想,都让五房和七房在场的众人深信不疑,相信江辰眼下就在纳兰家。 可胡九娘却笑了:“真有意思!” “怎么!?”柳絮循声侧目:“九娘,你不信他们说的?” “傻子才信,”狐疑是九娘的本性,九娘质问:“这消息,是不是来的太巧合了一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压住了冥界的人,正准备破印的时候,江辰出现了,消息也传来了!” “是啊,”黄诗音也算堂上智者,但是当下连她也觉得:“这消息来的未免也太巧合了!” “他们这是缓兵之计,”锦毛鼠心性单纯,还忍不住上前“呸”了一声:“真当我们傻呀!” 五仙之中,只有柳絮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还悄声问起九娘:“如果...是真的呢?江辰如果真的去了纳兰家,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 “别傻了,且不说人,”九娘笃定:“在这三界六道之中,就没有谁能杀的了他,更没有一地能拘的住他,除非......” “除非什么?”柳絮追问。 “除非是阴山派的魂宗总舵,”九娘确信:“只有那里的人,才有办法暂时束缚他!” 而九娘所指的,就是腐骨钉。阴山派世代传承,都在研究僵尸。 他们从上千年前就控魂问术,探取各家阴阳术法,他们研究透了僵尸不死不灭,化魃的僵尸更是铜头铁臂...所以,他们研究纳兰闯,才想到了针对性的办法。 将神器化作骨刺亦或是骨钉,戳入僵尸的重要关节...令其身体无法复原,饱受痛苦。即便力大也无处使。 这个方法虽然不足以灭尸除魃,可是绝对能制衡化魃的僵尸。 但是这个方法极其残忍,也只有阴山派的人,才会想到。正因如此,九娘和后土娘娘,唯恐江辰受尽折磨,才急于放人皇现世。 借人皇之力和轩辕剑之威,直捣魂宗总舵救出江辰。 这事迫在眉睫,胡九娘断然不会在亲信旁人.....姜家老爷子,眼见胡九娘没有动容。 急忙打起了感情牌:“九娘,难道你连江辰的安危,都不顾忌了吗?” “他!?”胡九娘岂能不在意江辰的安危,就是因为太在意江辰,才权衡利弊,不惜放纣王现世。 看着胡九娘无动于衷的表情,姜老爷子在问:“倘若江辰真的身处险境,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九娘眼神一瞪,杀气瞬间外露:“倘若江辰真的在纳兰家伤了一丝一毫...我就让纳兰家,满门陪葬!” 这话声如洪钟,出口掷地有声! 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纳兰家的人,脸上都挂不住了! 近来,玄门都在传纳兰家已非第一出马世家。 如今,尽管胡九娘兴许是无意说起这话....但赤裸裸的挑衅到了纳兰家。 纳兰墨渊仗剑一指:“胡九娘,念在江辰的情分上,我敬你,但是...倘若你在敢轻蔑我纳兰家,我纳兰墨渊一定会找你讨个说法,问个公道。” “你和我说公道!?”胡九娘刚才兴许是口不择言,但眼下直面纳兰墨渊,提起公道一事...胡九娘就更显气愤了:“你们纳兰家处心积虑的设局算计江辰,韩信墓前的那笔账,至今我们还没算清!” “你!?”纳兰墨渊气的横眉竖眼。 当下旧账重提,纳兰墨渊可忍不了这口气...甚至回想当初,如果不是被胡九娘在韩信墓前戳了七房的锐气,还打伤纳兰墨渊。 那七房的人回到纳兰家,也不会轻易被二房控制,最终没能守在纳兰太爷的身边。 纳兰太爷的死,一直都让纳兰墨渊耿耿于怀...其实,纳兰太爷生前最器重的人,就是他纳兰墨渊。 生辰上的寿酒,每年都有他纳兰墨渊的一杯。 可一想到自己失责,害的纳兰太爷死后连魂魄都没保全。 一时间心有所怨,纳兰墨渊当场就和九娘争论了起来,两边作势就要出手...而纵观在场众人,玄门中人,即便是姜老爷子也不敢插嘴。 饶是那北阴大帝,也全然没敢开口喝止,最后还是后土娘娘,唯恐九娘和纳兰家在起恩怨,才挥手制止了两人:“够了!” 后土娘娘也希望江辰真的出现在纳兰家,而不是落在了阴山派的手里。 本着主持公道的原则,她当下决定:“倘若真如你们所言,如果江辰就在纳兰家的话,你们只需要把江辰带到这,那我自会说服胡九娘,往后不在破除淇河封印......” 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出事了 没错,姜老爷子和龙虎山的天师,仿佛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如果江辰回来了,那胡九娘也就没必要在放人皇现世。 一时间姜家和龙虎山的人,都高兴坏了。 可是...“凭什么!?”纳兰墨渊却摆出了牛脾气:“纳兰家的门声又岂容他人污蔑!” 纳兰墨渊瞬间上头了! 无论人皇是否现世,其实都于纳兰家没有太大的关联,纳兰家虽然同为上古巫师一脉的数千年传承,但纳兰家和纣王没有仇怨。 当初的封神榜,是委以姜家重任,所以即便人皇现世,也于纳兰家没有任何威胁...更甚者,纳兰墨渊心性耿直。如果是换纳兰正德那种人,那当下的局势就是他喜闻乐见的。 为什么纳兰正德,起初表态想要作壁上观?那就是希望人皇除了姜家。 所以人皇现世,根本于纳兰家没有一弊! 纳兰墨渊根本不受此威胁....好在姜老爷子深知墨渊的秉性不坏。急忙上前劝阻,同时也连连对后土娘娘谢恩。 一时间,姜家和南茅都在劝诫着纳兰家五房和七房的人! 说真的,饶是老天爷垂怜,才会阴差阳错,把纳兰家最正直的两房人,留了下来... “算了,回去吧,”纳兰欣也在场,她不禁对今晚带头的五房眼镜老头说:“希望五爷爷,以大局为重!” “这,”五房的眼镜老头,当下其实也担心自己最宠溺的纳兰柔弱。 他虽为纳兰家的五房,但是眼下争执的却是七房的人....眼镜老头,小心思一转,拉着七房老头说:“算了,今晚姑且作罢。唯恐家里真有什么变数,而且当下是难得的机会,江辰不会无缘无故的和纳兰正德翻脸。没准,是出了什么大事,说不定那小子是抓到长房的什么丑事!” 人老成精,七房老头想了想:“是啊...倘若真是被江辰抓到什么把柄,当下借南茅和姜家的力量,看起来是救江辰,但无形中兴许能改变纳兰家内苑的局势!” 便那么一想,七房老头喝住了纳兰墨渊。 美其名曰,姑且不提纳兰家,念在五房和七房跟江辰渊源颇深,就不予计较了....当务之急是赶回纳兰家,确定一番家里的情况。 纳兰墨渊实诚,几次下来他的确对胡九娘颇显成见,但是他没有忘记江辰的情分,自己那任性的女儿会变得有所收敛,那都是因为江辰的出现。 而且,江辰也确实帮过自己,帮过纳兰家...为此,纳兰墨渊收敛了火气。比起五房和七房的老头,他才纯粹是考虑到了自己和江辰的渊源。 当然,纳兰墨渊从小就尊敬纳兰姜承...这也是一个原因。 便为此,众人妥协了! 尽管后土娘娘主持的公道,细想多存偏袒,但众人都没有质疑....姜家和龙虎山的天师,都是局内人。 所以他们迫切的想要找到江辰,于是便随同五房和七房的人去了纳兰家。 临上车前,纳兰墨渊还回头质问:“难道胡九娘,不随同去看看?” “不必了,”胡九娘傲慢重提:“后土娘娘可是有言在先...要你们保证江辰的安全,将其带到淇河上来!” “等着吧,”纳兰墨渊坦言:“你几次辱没纳兰家,这笔账我们迟早会算!” “我等你,”胡九娘轻蔑的冷哼了一声....这也为后续,纳兰墨渊狠心追杀江辰一堂埋下了伏笔。 即便是一个对错分明的人,他的心底也有一根临界线! 在线端一边是善,线端另一头为恶...当有一天被触碰到了底线,那一个人的心性自然也会发生极大的转变。 纳兰墨渊的底线,就在他的女儿身上。 夕日墨渊的长女,纳兰明珠委屈身死,墨渊便不论对错,要不是念及残疾的妻子无人照顾,还有任性的纳兰倩柔会无所依仗的话。 纳兰墨渊早就已经不问对错了,他也早就为此癫狂了...人心善恶如此,世间正邪黑白亦是如此,所以才有了阴阳两界的守恒定律。 然而,这一切都终将打破....其实江辰亦或是将臣,就是这三界六道平衡的关键所在。 眼看纳兰家和姜家的众人上车离开之后...北阴大帝也很识趣的向后土娘娘拱手作别。 毕竟去纳兰家这一来一回,在快也得过鸡鸣破晓...北阴大帝借这点为托词,带着阴司冥神和鬼兵鬼将,离开了淇河。 临走前,北阴的脸上都透着一股狠戾,甚至都是斜眼打量神荼郁垒。 压抑的这口气,在回到冥界的酆都大殿后,北阴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他在殿堂上大发雷霆,吓得伺候在旁的左右忙声安抚:“大帝,您别生气啊!” “哼!”北阴大帝气不过,挥手间拿左右伺候发泄:“我隐忍了多少年,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东岳那么好运?” 北阴大帝城府极深,这些话又说的云里雾里的...左右伺候尽管伺候了北阴千年,眼下也全然没有听懂。 就在这时候,门外一个鬼将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大帝...不好了!” “怎么!?”北阴大帝略微整理着着装质问:“什么大事值得你慌慌张张的?” 来将忙声禀告“淇河上的后土娘娘他们,好像...好像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北阴大帝表情一沉。 来将一时语塞:“她们.....” 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欲变天 来将语塞了半响,眼见北阴大帝来了兴致。 却又半响不见来将回禀。一时间左右都忍不住催促:“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北阴大帝容禀!”鬼将忙声说起...他们依照北阴大帝的指示,离开淇河后,便留下密切注意淇河上的动静。 依照北阴吩咐,他们只是远远的守着,北阴虚伪,知道后土娘娘在冥界的地位。 便对那些阴兵鬼将谎称,留将在那完全是为了保护后土娘娘他们的安稳...所以眼前这个鬼将就太实诚了! 毕竟鬼魂七情不全,单纯是每个鬼兵鬼将的弊端。 他们眼见后土娘娘和胡九娘,还有锦毛鼠、黄诗音外,就连神荼郁垒也突然口吐逆血,仿佛中毒的患者,又或是重伤不愈的症状。 所以在外的驻军急忙上前驱赶了那些其余在场的玄门中人,想要护送后土娘娘和神荼郁垒下冥界阴司。 可是他们的举动,却遭到了后土娘娘的喝止,神荼郁垒甚至还让十万阴兵抵制....无奈之下,鬼将才带着阴兵回来了! “什么,”北阴大帝都愣了:“他们...无缘无故的受伤了?” “是,”鬼将非常确认:“伤势还不轻....除了后土娘娘外,其余几个堂仙,还多次显出原型!” “怎么会这样?”北阴大帝沉眉一瞪:“去查,查清这事的原因。” “是,”鬼将应声而动,在他离开后...北阴大帝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大笑出声:“快,召其余四方鬼帝到酆都大殿见我。” “是,”左右伺候也是应声而动,可就在他们即将退出殿外的时候。 北阴大帝侧头强调:“记住....让他们带齐兵马,这一次天助我也!” 左右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却又不敢多嘴,应声离开大殿后,两人才敢狐疑出声:“北阴大帝这是怎么了?” “哎,”左边的伺候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兴许啊,这酆都就要变天了!” “为什么!?”右边的伺候,明显有些呆愣! “你傻啊?”左边的伺候点醒:“北阴大帝设十殿阎罗,封五方鬼帝,分管冥界。这才让这冥界数千年来各司其职。其功德就算不及东岳大帝和后土娘娘,也不该被阳世的人否认。反观东岳大帝,虽然上古时期,是他诛灭了将臣,开创了冥界,同时颁布了阴律.....可你想啊,自此之后,他东岳又有什么功绩?凭什么在这数千年来,占着茅坑不拉屎,处处压着北阴大帝....你以为咱北阴大帝,为什么时至今日还忍着东岳?就是因为他东岳,背后有人支持,你难道忘了吗?” “忘了什么?”右边此后问。 “嗨,”左边伺候提醒:“八十年前,当北阴大帝知道冥河老祖已经不再冥界的时候...他,他不是逼宫了吗?当初要不是纳兰姜承,北阴大帝早就取而代之了。” “这茬可不能提,”右边此后赶忙捂着左此后的嘴,急忙看了看周遭,忙声提醒:“你不要命了,七十多年前,北阴大帝可是立誓的....冥界往后,谁敢枉提这事,就要受天雷火劫,永世不入六道!” “你可真蠢!”左边伺候直言:“天知道北阴大帝的誓言是被迫无奈,还是发自真心?兄弟,这时间长了,是铁都会生锈,何况人心?如今北阴大帝不只是重提,只怕是延续七十年前的壮举,你想,平白无故要你我这样的亲信去调四方鬼帝,带齐阴兵鬼将,这不是逼宫造反还是什么?” 这话一出,吓得左边伺候,闻言色变....他惊呆了:“那北阴大帝有把握吗?” “你想,”右边伺候分析当下局势:“冥河老祖不在冥界幽都,夕日纳兰姜承也百年离世,如果后土娘娘真的身受重伤,那........” 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封印破 两个北阴大帝伺候的左右,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还真就点破了北阴大帝的心思..... 不过北阴忌惮的,原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多。 心思缜密的北阴大帝,能隐忍千年。这盘棋,他输不起,也赌不起! 七十多年前,他便是错算了一人,险些满盘皆输,所以时至今天,他更谨慎了,绝不能算错任何一步。 而问题的关键,似乎就围绕着后土娘娘为什么会受伤! 画面一转,在回纳兰家的路上,约莫上百辆轿车,井然有序的排着浩荡长龙。 车上坐的,除了纳兰家的人外,还有姜家和龙虎山一脉的天师。 恰好,陈西南也随姜老爷子在车上....可车子没开多久,陈西南就感觉到了心绪不宁,闭目沉眉之间,仿佛有龙吟之声不绝于耳。 心里为此,显得烦躁不安,陈西南的额前已经密布冷汗。 同车而坐的姜灵,急忙冲车上的药箱中,找出了晕车贴递给他,还关心的问道:「没事吧陈西南....」 「一言难尽,」陈西南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反应,但是他隐隐感觉到:「江辰好像出事了!」 「什么!?」姜灵一怔,尽管姜家和胡九娘屡次冲突...但是她也和胡九娘他们一样担心江辰。眼下突然听陈西南说那么一句。 她心里莫名的在意,当然了...想了想,姜灵「呸呸呸,」佯装唾了三口,还埋怨:「陈西南,你这乌鸦嘴胡说什么?平白无故的来这么一句!」. 「不,我是认真的.」陈西南强调:「我好像是从青龙的身上,感觉到了江辰,已经出事了!」 说完,陈西南还试着掐咒青龙,可是奇了! 陈西南能感觉到青龙在堂,却没有应咒指决....回应陈西南的,只是一声虚弱的龙吟。 给陈西南的感觉,就像是青龙受了重伤。 可陈西南做事,由来谨慎....青龙更是他一人的堂仙。 东岳大帝轮回阳世,还是刘瞎子的时候,就告诫过陈西南,青龙至关重要,让他切不可妄动...因为青龙和僵尸,相生相克。 青龙克魃,所以这条青龙,也是所有五猖兵马的克星。 陈西南对此特别谨慎,当初甚至动起了小心思,在迷村走蛟以前,还和江辰有言在先,一分麒麟一,分青龙。 当初还立下永不反悔的承诺!所以今晚淇河之上,陈西南并不在意人皇现世,因为他手握青龙,足以天克民间五猖。 但如今,青龙没有出堂,更没有应战,怎么会无故受伤? 这让陈西南百思不得其解,所以他想了很久,愕然想到了一件最可怕的事情...那就是江辰,极有可能已经出事了! 起初这话,真的吓傻了姜灵,可是很快姜灵便抿嘴浅笑,宽慰他:「放心吧,我相信江辰不会有事,是你自己太担心他了,你可别忘了,胡九娘说过,当世没有几个人能伤的了她!」 因为车上有旁人,尽管都是姜家的人...但姜灵还是很谨慎,并没有脱口说出,江辰就是僵尸,是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 姜灵和姜老爷子,仅仅也只是知道这点! 可殊不知,陈西南更清楚江辰的底细,他油然回应着:「但愿吧!」 可他心里已经确信,江辰一定出事了! 其实从很早以前,江辰就被刘叔给骗了......因为当初,根本不是刘叔拘魂制魄,而是白婆婆,是那个神秘的后土娘娘。 她有身化六道,魂化孟婆之能,才带着五仙鬼相封印了将臣。 青龙便是当初封印的五仙之一,如果将 臣冲破封印现世,那五仙鬼相都会遭受反噬。 所以,陈西南口中的江辰出事。所指的...便是将臣冲破了封印现世! 这事还真陈西南猜对了,因为当下时间平移的话,正值将臣现世,可要说五仙鬼相他们,之所以留有一命。 便是将臣历经天火雷劫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而这当中的经过,他们却无从得知...因为,即便是纳兰雪的父亲,也编造好了谎言。 当车队一路急行,在即将鸡鸣破晓的时辰,抵达了纳兰家。 此刻,纳兰家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众人下车后无不惊骇,陈西南也愣住了,越发证实了他的猜想。 眼前的纳兰家,说是一片火海废墟,都还不为过。而庄园外,站满了消防队的人,可说来也是奇了....这火根本就扑不灭! 一时间,在消防人员中都在盛传,兴许是纳兰家后山的地火烧了过来。 所以这一夜,消费队员也对救火的事,束手无策! 可这些话,明显不被纳兰家的人认同...他们径直看向了废墟火海,看着纳兰家的根基已经尽数被烧毁。 一时间,众人无不气愤,纳兰墨渊更是仰头怒斥:「谁干的!?这究竟是谁!?」 声落,引来了人流,也就在这时......「墨渊,你们可算回来了,」纳兰雪的父亲带着几个长房的人,火急火燎的走了过来。 眼见还有人生还,纳兰墨渊和一众南茅中人忙问:「出什么事了...纳兰家,究竟出什么事了?」 「是江辰,」纳兰雪的父亲战兢直言:「江辰屠戮了我们纳兰家!」 「什么!?」纳兰墨渊以及众人都是一愣! 在人群中,姜灵最先质疑:「不可能,江辰他是不可能屠戮纳兰家的。」 「没错,」眼镜老头也不相信:「江辰和我纳兰家无冤无仇,他怎么会屠戮我们纳兰家?」 「因为,我们都被江辰给骗了,」纳兰雪的父亲直接抖出:「江辰他,他其实就是一具僵尸......」 第一百四十章 他是僵尸 「僵尸!?」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有的则是对此难以置信,而有的,亦如姜灵和姜老爷子,则是惊讶江辰的身份暴露了! 在这一刻,陈西南更是浑身都在发怵,看着纳兰家的火海,他几乎已经可以完全确信自己的猜想!.五 而人群中,表情同样惊骇的,还有纳兰欣...尽管她如今对江辰多有误会,但她还是出口反驳:「江辰,怎么可能是僵尸?」 「没错,」一些南茅众人也回过味来,姑且别的不说,众人提起:「他诛灭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还曾诛灭了四大尸祖之一的赢勾....他,他怎么可能是僵尸?」 「这话可不能胡说,」人群中,也不知道那个曾在酆都大殿,便江辰戏耍过的葛天师是何居心,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江辰....那可是东岳大帝经历轮回,在阳世的衣钵传承。他要是僵尸,那东岳大帝岂能不知?」 陈西南当下警觉的看了看南茅中人,暗叹一声不妙....也许说者无意,但陈西南已经隐隐发觉,这事极有可能拉自己的外公,刘瞎子(东岳大帝)下马。 众人虽然此刻还保持这质疑的态度,但是陈西南心里门清...他变得更慌了,额前冷汗密布...素来谨慎的他,立马悄然退出人群,趁着众人没有留意的空档,急忙逃离了现场。 很快,人群中面对众人的质疑...纳兰雪的父亲忙声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他们都可以作证!」 长房的那几个活口纷纷应声说起:「这把火的确是江辰放的,江辰也的确是僵尸....今晚的灭门惨剧,都和江辰有关,七叔公他们全都是惨死在江辰的手里!」 他们甚至还竖起三指,指天立誓:「如果我们半句假话,五雷轰顶,永世不入轮回!」 这赌咒发誓的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甚至开始狐疑起来....纳兰雪的父亲见状,急忙拉着墨渊:「你难道忘了吗?当初纳兰家上次除魃的时候,你还怀疑过江辰就是一具魃!」 纳兰墨渊没有忘记,不过那时候几次试探,江辰都有牵强的不在场证明....可即便如此,也是纳兰闯出现,才让墨渊打消了疑虑。 眼见墨渊在沉思,纳兰雪的父亲更是忙声强调:「其实江辰...和纳兰闯一样,都是一具练尸,他们不只是到了化魃的境界,还是半步尸祖,疯狂之下那是一双金色的眼睛!」 这话听得纳兰墨渊无比惊骇....他一生太过于欣赏纳兰姜承。 所以,对纳兰姜承的事迹,有很多的了解。如果江辰真是纳兰姜承的后人。 那么,夕日不为世俗眼光看事的纳兰姜承,能把纳兰闯练僵,自然也有可能拿自己的后人练尸。 甚至细细回忆,纳兰墨渊想起了第一次和江辰在废弃鬼楼交手。 当时纳兰墨渊胜在手法上,将一符定身咒落在江辰身上....可当时奇了,江辰居然破了定身咒。起初只当江辰有什么秘术。 可纳兰墨渊翻阅了很多古卷,也没有找到常人能破定身咒的方法....这也是当初,他怀疑江辰就是僵尸的主要原因。 当下越想越不对味,渐渐纳兰墨渊的浓眉皱的更深了! 而纳兰雪的父亲,开始引导墨渊的思维:「你想啊...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纳兰家多少人?一夜之间怎么可能被屠戮殆尽?」 「胡说,」五房的眼镜老头固执道:「即便江辰真的是一具僵尸....他也不好为恶,更不会针对我们纳兰家。」 对于江辰的人品眼镜老头还是深信不疑!当初断头蛇,山神像的事情...让眼镜老头和纳兰柔弱都对江 辰的人品有说认知。 更何况,眼镜老头深信:「纳兰家和江辰无冤无仇,他怎么可能屠戮纳兰家满门?」 纳兰雪的父亲则是冷然说起:「僵尸,他有人性吗?」 「你,」眼镜老头气的将衣袖一甩:「反正,我是不会在听你们长房的人信口雌黄....是非曲直,招魂一试便知。」 「没错,」七房的老头也在这一刻站了出来,颇显公证的说着:「事情的经过,还是需要召魂问清缘由!」 说着,便让七房的人,各自为阵,找来黄符朱砂,以及摇铃...一番念咒后,众人都惊呆了,别说是三房和四房的人,就是内堂和长房的魂魄,也全然没有应咒。 纳兰墨渊难以置信,甚至还试亲自摇铃掐咒,竟连内堂的清风悲王,和堂仙也无法感应...这一刻,他楞在了当场。 因为若非强悍的僵尸,断然不可能屠戮纳兰家不剩一仙一魂! 只有僵尸才有吸魂纳阴的本事....纳兰家千年传承的底蕴,竟成就了一具僵尸的修为? 想着想着,纳兰墨渊惊骇不已! 人群外的姜老爷子,嘴角都忍不住的开始抽搐....「怎么了爷爷,」姜灵小声的问。 「出大事了,」姜老爷子面色骤变:「纳兰家数千年底蕴,多少修为大成的保家仙?没一代都是上千出马弟子.....这些个出马堂口,得有多少阴仙鬼王?如今就剩下五房和七房带出去的两堂仙。除此之外,真的难以想象江辰今晚,究竟是吸了多少阴气,想必这些,丝毫不逊色麒麟相里收纳的尸气。江辰已经成了一个祸患,他现在比赢勾更难对付!」 「怎么会这样!?」姜灵一脸愁容的担心起来。 而于此用时,纳兰家的眼镜老头,还是保持质疑的状态。尽管早有纳兰家的学员打去电话,说江辰出现在了纳兰家。 但眼镜老头,还是不愿去质疑江辰的人品。 哪怕从一开始,他就听说江辰和长房的人交手了,那一刻眼镜老头和七房的人,都在心底维护着江辰。 甚至不顾纳兰家血源一脉,潜意识就站在了江辰这边。 如今,更是看着眼前的事实,他们也不愿意相信,这会是江辰做的。 「这事,」眼镜老头想了想:「还是等柔弱和纳兰倩柔来了在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凤火 “对,”纳兰墨渊也点了点头,毕竟纳兰柔弱和纳兰倩柔这两个丫头,素来和江辰交好。她们的话最可信! 其实在纳兰墨渊心里,又或者是五房和七房的众人眼里,即便这事真的是江辰做的,他们也觉得或许江辰是有什么原因。 是和长房因为某事而产生了冲突,只是当下造成了后果,折了纳兰家一脉的底蕴,让众人一时间难以原谅。 更难以置信,天塌的那一瞬,世人不会仓皇逃走,而是错愕,而是愣神! 可就在他们心绪挣扎的契机,纳兰雪的父亲竟然佯装难过的说起:“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也没能幸免,她们也死在了江辰的手里!” “什么!?”纳兰墨渊一把抓住了纳兰雪的父亲,提着他的衣领怒喝:“你再说一遍?” 那怒目而视的样子,吓得纳兰雪的父亲浑身急颤:“真,真的...整个内堂的老弱妇孺,包裹所有的女眷,都没能幸免!” “江辰,他,他怎么敢的?”纳兰墨渊整个身子一晃,显得有些站不稳了...也在这个时候,墨渊松开了纳兰雪的父亲。 而于此同时,五房的眼镜老头,和七房的老头,他们几乎是同时掐咒。 这次他们亲自动手,也没能唤来纳兰柔弱和纳兰倩柔的魂魄。 纳兰墨渊回神之后,怒问:“那我妻子呢?” 纳兰雪的父亲惊慌一指:“被这一把大火给烧了!” 纳兰墨渊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气的哆嗦,他在纳兰家是出了名的爱女,其二便是护妻。 他借用玄武算术,依据妻子的生庚把推演,居然是死于非命。 其实都不用算,看看这场大火,他那残疾的妻子,又怎么可能逃出来....当下便气的纳兰墨渊将纳兰雪的父亲一推:“纳兰家那么多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 墨渊的声音近乎咆哮,说出来的话也让众人觉得无理。 大家都知道纳兰墨渊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急忙上前安抚。 但是,纳兰墨渊的话,其实无形中说到了点子上....但无人去深思。 大家都一味劝诫着纳兰墨渊不要动怒,毕竟当下谁不是受害者? 五房和七房大家的亲属家眷,都在内苑....他们的妻子和儿女,大多没有随同。 临走前,他们都对那些家眷千叮咛无嘱咐,无论今晚发生什么事情,都在家里待着,千万别出来。 可万不曾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者,全都被这一把火给烧尽了。 “别想了,”纳兰欣突然说起:“先救火,看看纳兰家内苑还有没有幸存者!” 纳兰墨渊这才回神示意:“大家先救火!” 对于旁人而言,兴许救火不易....但纳兰家的靠山正是玄武。 众人齐声咒起:“百川汇聚,朝宗于海....”咒落齐喝:“玄武开路!” 霎时间,集众人的意念,一个巨大的龟蛇幻象,形聚在火海中。 玄武幻象的水汽,不断受火焰灼烧,变得水火两相对立,居然久久不灭...要知道,这可是燃烧殆尽的残火。 而水神玄武,却是合纳兰家的众人之力凝聚的。 一时间众人都意识到了,这把火绝不是凡火.....尤其是纳兰欣,她也终于意识道:“这把火,是源自火凤!” “火凤?”一时间纳兰家的人都议论开了。 凤球曾是纳兰家的堂前镇物,纳兰家的人深知火凤的性情暴躁,喜怒无常....所以常言有道,火凤一怒可赤地千里。 其身附的天火,和朱雀一般可以燃尽邪魅! 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偌大的纳兰家别说活口,就连个残魂也没留下....眼镜老头颇显诧异:“为什么凤火,会燃尽纳兰家!” “是江辰,”纳兰墨渊捏紧了拳头:“凤球就在江辰手里!” 在韩信墓,纳兰墨渊是亲眼看到江辰手握凤球的....为此,眼镜老头看向了纳兰欣:“是,是吗?” “是,”纳兰欣美眸一颤:“当初,太爷爷把凤球给我防身,是我...是我给了江辰!” “你,你....”眼镜老头指着纳兰欣:“你就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江辰眼下不知去向,但是纳兰欣就在眼前! 一时间眼镜老头气的将怒火指向了纳兰欣:“你还我的孙女柔弱,你还我柔弱!” 一时间责备的声音络绎不绝,在眼镜老头的指责下。 众人的愤恨无处宣泄,纷纷指责纳兰欣....都在埋怨她将纳兰家的凤球交给了江辰。 更有甚至说起:“都是她,间接促成纳兰家的灭顶之灾!” 那些话,越说越难听,其实纳兰欣也不曾想。 当初暧昧上头的一个举动....竟让他连累纳兰家,饱受这灭顶之灾。 纳兰雪的父亲也在这个时候,将他的谎言编造了出来,只说是今晚江辰和纳兰慧突然闯入纳兰家。 还有意提起,当时五房和七房离开之前,受到的那份火印密信,就是纳兰慧所寄出,而信上所提的将臣,就是江辰的谐音。 为此,纳兰雪的父亲,还腆着脸说:“家父因为顾念玄门大劫,才让五房和七房的人去了淇河....随后为防当晚纳兰家会有不测,也只能召三房和四房在外的出马弟子,全都回纳兰家内苑,可纳兰家的人,万不曾想,来的竟然是江辰。” 当着玄门众人的面,纳兰雪的父亲可谓是十足的戏子,居然还故作惋惜道:“江辰至今还是雪儿的丈夫....所以家主告诫众人,不要伤他,想尽办法困住他。可江辰尸性大方,根本没有半点人性,将纳兰家屠戮殆尽。还以凤球烧毁了纳兰庄园!” 整个过程,纳兰雪的父亲说的半真半假....其实谎话都容易被揭穿。 可就是这种半真半假的描述,让人最难分辨。 纳兰雪的父亲将长房说的大义凛然,也掩盖了内院争斗的事情,那些因为内斗,而被长房屠戮的人,伙同三房和四房的命债,一并推在了江辰的身上。 反正死无对证,在加上当下的氛围,江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时间,听的玄门众人,无不义愤填膺....... 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恨江辰 「江辰,」纳兰墨渊更是愤怒的仰头怒喝:「我纳兰墨渊发誓,穷极一生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你为纳兰家偿命......」 纳兰墨渊愤恨的誓言,在昏蒙蒙的夜空中涤荡开来。.五 宛如惊醒的沉狮子怒喝!那声音久久不能平静,听得一种玄门无不心惊胆颤....然而,这不只是纳兰墨渊他一个人的仇恨。 他也在无形中,喊出了如今纳兰家,每一个人的心声! 五房和七房,他们的子女,妻眷都在内堂,有的还是脚步阑珊的孩子。都被这把火烧的连魂魄也没剩下。 这笔账,纳兰家怎么能淡忘? 这个仇,纳兰家非报不可! 七房的老头,也是老眼浑浊的眨动着泪光,他也憎恨...纳兰家出马一脉,先是内堂之乱,伤了纳兰家的人力。 如今,更是被江辰屠戮,当着那么多玄门中人的面,纳兰家颜面无存! 今后边说是立足出马世家,不杀江辰何以立威? 眼镜老头,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摘下了那副厚重的眼镜,他那双常年近视的老眼,高凸眼泡,像极了死鱼眼....他此刻扪心自问,晚年他的眼神是不好。 为此看错过很多东西,可他悔不该看错了一个人,那就是江辰。 就因为看错了江辰,白白搭上了自己最疼爱的纳兰柔弱!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 众人此刻对江辰只有憎恨,在无半点欣赏,更无半点感恩......纳兰家的庄园,在玄武幻象和凤火的僵持下。 直到天色渐明,玄武幻象才形散,幻化出的水汽也剿灭了最后一丝残火。 硕大的纳兰家,眼前缭绕...仅一夜之间,夕日出马世家的繁华,就化为了梦幻泡影。 一切仿佛都飘散如烟,夕日气势磅礴的庄园,霎时宛如废墟。 看的玄门中人,不禁哀叹惋惜,直言这是玄门的劫难....纳兰墨渊侧目呢喃:「劫难,只怕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看到了我们纳兰家衰败的笑话,心里都乐开了花吧?」 「墨渊,」七房老者提醒:「你性情耿直,这不是错...但说话,得分场合。尤其是当下,要适时隐忍!」 纳兰墨渊冷哼一声,不予理会...他虽然亦如曾经那般桀骜的脾气,看起来如出一辙,可悄无声息中。 纳兰墨渊,已经变了! 他挥手示意七房和五房的众人:「大家抓紧查验一下现场,看看有什么遗留的东西...顺带,查查纳兰家附近,有没有幸存者。」 「是,」五房和七房的弟子,应声而动。 而于此同时,纳兰雪的父亲忙声搭话:「墨渊,依我之见.....」 「闭嘴,」纳兰墨渊冷然一喝,丝毫没有半点好脸。转而走向了纳兰庄园。 这一嗓子,吓得纳兰雪的父亲滌然一愣。纳兰墨渊在纳兰家,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纳兰墨渊那么暴躁。 在场的人中,只有纳兰雪的父亲意识到,纳兰墨渊完全变了! 他以前就听纳兰正德说过....一个独来独往,不顾世俗对错的人,一旦行将踏错,就会不择手段。 因为那种人,骨子里就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纳兰正德善于心机城府,这点不会断错...所以在纳兰家那么多年以来,长房的人都一直避讳着纳兰墨渊。 很少和他正面冲突...因为纳兰正德常说,独来独往的人,要么性情耿直没有半点心机,要么,阴沉的让你防不胜防。 纳兰雪的父亲,自知长房失势,自然就更不敢去招惹纳兰墨渊。 而在纳兰家的人进入庄园之后,他们分头寻匿。 才让龙虎山的天师。有机会问起姜老爷子:「姜老,您说当下这可如何是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姜老爷子这才想起招呼姜灵:「快...赶紧给守在淇河外的人打电话,说明纳兰家的情况。就说江辰并没有落入阴山派的手里。他化尸为魃,失去了理智,屠戮了纳兰家!」 「这,」姜灵沉眉:「爷爷,说这些有用吗?没找到江辰....后土娘娘能罢休吗?」 「一定能,」姜老爷子确信:「只要江辰没有落入太国阴山派的总舵,后土娘娘也不会希望人皇现世,徒添杀戮。」 姜老爷子已经看出:「胡九娘要放纣王现世,为的仅仅只是怕江辰落入阴山派的手里。迫于无奈,才想着放出人皇,去救江辰...可如果想着,能让他们确定,江辰还没落入阴山派的手里,那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冒险放出纣王。」 「对啊,」龙虎山的天师听完,忙叹:「这样一来,我们也能喘口气,在想对策了!」 姜老爷子也是无奈,他还不知道江辰就是将臣...如今在他心里,一个失去理智的江辰,和人皇的威胁,根本不相伯仲。 只是在于,人皇帝辛的枪口,必定是直指姜家,而江辰一时半会,还不会威胁到姜家。 可江辰,终究成了阳世的大患..... 就在这思绪间,姜灵已经遵照姜老爷子的嘱咐,打了电话。 在电话的那头,是姜家刻意留在淇河外的眼线,以便于随时观察淇河的动静。 姜家那人收到姜灵的转述后,他便信誓旦旦的奔向淇河。 就在大家都以为有了江辰的消息,淇河之上再无变数的时候,局势却刚好相反,姜老爷子作为阳间智者,也终有失策的时候。 这一次,他就完全算错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胡九娘 当姜家那人,来到淇河才发现..... 早前那些零散的玄门中人,已经全都不见了! 而淇河边,胡九娘和后土娘娘都虚弱的趴在地上,在那五仙之中,只有一个柳仙,正焦急的扶着胡九娘。 他们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就连神荼郁垒也不例外。 两位威风凛凛的东方鬼帝,此刻威严全无,狼狈的尽显虚弱的疲态。.z.br> 而东方鬼帝所带的十万阴兵,此刻都整齐列阵,显得特别警惕。 姜家那人还没靠近,便被一个鬼将喝止:「什么人?」 吓得那人赶紧自报家门:「我,我是姜家的....我们老爷子,有话传达!」 「滚,」鬼将压阵以待,厉声驱逐:「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淇河,尔等再敢不听劝诫,休怪本将不讲情面!」 「等一等,」一听姜家,胡九娘撑起了身子,似乎盯着来人看了很久。 确信那的确是姜家的人之后,才挥手示意刚才的鬼将:「你问问他....看看那姓姜的老头,有什么话想说!」 面对突如其来的重创,胡九娘自然深知,是糟了反噬。 料想必然是江辰冲出了封印,现如今将臣已经现世,别说是胡九娘...后土娘娘都已经陷入了魂虚体弱的病态。 当下无论江辰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无力去护着他。 眼下姜家传话,必定会有江辰的消息....为此,胡九娘才让鬼将代为问话。 姜家那人也没有多想,上前便将自己知道的始末说了一遍。 虽然他也只是冲电话听了个大概,但这些话落在九娘的耳里,在上当下遭受反噬的折磨,让她确信了这个消息。 胡九娘看向了白婆婆(后土娘娘),二人虽然没有沟通,但是她们的俏脸,却变得颇显凝重。 就连黄诗音和锦毛鼠,也仿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只有柳絮,他是五仙鬼相中,唯一一个没有遭受反噬的堂仙。 因为当初封印江辰的时候,柳絮并不在其列,当时后土娘娘用的青龙....所以柳絮今晚,朝得以幸免。 在加上柳絮原本道行尚浅,生性单纯。 听完姜家那人转达的消息后,柳絮便激动的说起:「太好了....目前至少我们可以确定,江辰没有落入阴山派的手里了!」 「是啊!」九娘闭上美眸一叹:「值得庆幸的,也就仅此而已!」 「九娘,您别沮丧啊,」柳絮安慰:「只要江辰没有落入阴山派的手里,那我们就还有机会,抢着阴山派之前找到他。」 九娘看着鸡鸣破晓,渐渐骤亮的天色惋惜:「来不及了!」 「怎么会来不及!?」柳絮不明其意的一笑,还试着安慰:「九娘,你也别悲观了.....我相信,只要和姜家冰释前嫌之后,姜家一定会帮我们找到江辰。到时候集阴阳两界的能力,在阳世找到一个人,那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是啊,」九娘突然仰头,凄然冷笑出声:「就算不用和姜家冰释前嫌,这次玄门乃至阴阳两界,都会全力去找江辰的!」 「为,为什么!?」柳絮还在问。 九娘却突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耳朵还突然动了动....很快,九娘便沉眉伸手:「柳絮,把轩辕剑给我。」 「九娘,你拿轩辕剑干嘛?」柳絮一惊,但很快就想到:「您是要将轩辕剑,归还姜家冰释前嫌吗?」 「呵呵,」胡九娘笑而不语,但那笑声,却略显沉重,更显凄凉。 「九娘,」后土娘娘呢喃了一句后,随即将不忍的目光,侧向 了一旁。 「九娘,」黄诗音紧咬着薄唇,尽管很清楚胡九娘将要做什么,可他却无力阻止。 「九娘,」爱哭的锦毛鼠,当场便哽咽出声。 而这一切,柳絮都全然没有察觉,她被九娘唤到跟前,九娘说:「扶我...扶我过去,我要将轩辕剑,亲自交给他!」 「好,」柳絮没有多疑,姜家那人也对此颇显震撼。 可就在九娘身至淇河的一瞬,九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推开柳絮的同时,身体瞬间受时力反推,她手握轩辕,仰身坠入淇河中。 「九娘,」柳絮这才反应过来,她全然被胡九娘给骗了....急身扑回河岸的一瞬,只见胡九娘已经没入淇河水面。 九娘亮出了九尾,嘴里厉声怒喝:「朱雀!」 顷刻间,河底朱雀火焰在水下涌出,火光瞬间吞噬了胡九娘.....「九娘,你疯了吗?」柳絮惊骇不已! 谁能想,九娘居然还不死心,还要去破淇河下的大阵。柳絮难以置信,为什么九娘不惜以身破阵,也要放人皇现世。 当下顾不上去细想,柳絮纵身就要一跃,作势就要下淇河捞上胡九娘。 可就在她一跃的契机:「柳絮,别去!」 旁人的声音,柳絮或许不会理会,但这声音来自白婆婆,来自如今的后土娘娘。 柳絮转过头质问:「为什么?」 「你走,」后土娘娘忙言:「你现在得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声落瞬间,整整阴风席卷,从四面八方涌动,骤然突降的温度,甚至让淇河流域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雪。 在这鸡鸣破晓的,阴阳交替的时辰,地府阴兵竟然来了,北阴大帝已经不再忌惮阴阳有界的定律。 他在这个时候,带阴兵来到阳世,其心已经昭然若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事了 「快走,」后土娘娘变得越发急促的催着柳絮:「你赶紧离开这!」 「可是,」柳絮侧目,也看见了外围阴兵的动静....而于此同时,神荼郁垒急忙嘱咐自己带来的十万阴兵鬼将:「传令下去,把这里围起来,任何人不准靠近!」 「是,」一众阴兵鬼将闻声而动,他们列阵行军,极速分散开来。 可这十万阴兵,虽所是镇守东方冥界,鬼门关的阴兵强将,可仅仅也只能抵挡一时,甚至北阴大帝亲临现场督战的话。 东方鬼帝也不愿这十万阴兵枉送冤魂,他们也只是借这十万阴兵为柳絮拖延时间。 神荼郁垒忙声说起:「后土娘娘,有什么话,赶紧交代柳絮吧!」 「来不及了,」后土娘娘摆手,眼下她魂虚体弱,是遭受反噬中,最严重的一个。她只能简短的交代柳絮:「离开这......去找江辰!」 「我不去,」柳絮美眸一变,闪烁着泪光,尽管她如锦毛鼠一般单纯。 可她也看出,今晚北阴大帝必然是冲着白婆婆,不对,是冲着后土娘娘来的。 柳絮唯恐自己这一走,后土娘娘和黄诗音他们,都会遭遇不测。 更何况,柳絮直言:「我绝不会丢下你们,一个人逃跑的....要走,我带你们一起走!」 「别傻了,」后土娘娘说:「如果你真想救我们,就不要迟疑,赶紧走!」 「走吧柳絮,」黄诗音是堂前智者,她断定:「北阴大帝阴险狡诈,最擅长威胁别人....只要你尽管找到江辰,带他原离北阴大帝的掌控。那北阴大帝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因为北阴一定会留下我们,去威胁江辰。」 「不错,」后土娘娘也是这样想的:「你只要找回江辰就一定能救我们!」 「可是,」柳絮瞬间没了注意:「人还茫茫我去哪找......对了,」她突然想到:「姜家,我去姜老爷子!」 「千万不要,」后土娘娘虚弱的体态之下,也急忙抓住柳絮的手,俯身贴耳的轻声说起:「你难道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胡九娘不惜以身破阵,也要放出人皇吗?」 「为什么?」柳絮刚问出口,但门口阴兵已经吵嚷了起来..... 神荼郁垒麾下,刚才质问的鬼将,厉声喝止对面的阴兵:「此刻已经过了鸡鸣破晓,阴阳有道,何方兵马胆敢逗留阳世。」 「霍,」对面来将冷哼:「你还当这里是鬼门关吗?」 「是啊,」中央鬼帝麾下的阴将质问:「既然明知道鸡鸣时辰已过,你们又为何不回冥界阴司?」 西方鬼帝手下的阴将,当即嘲讽:「怎么?只需州官放火,就不许我们百姓点灯?」 「这,」鬼门关的守将自知理亏,不屑和他们争辩...索性声称:「后土娘娘,和东方鬼帝在此,我们奉东方鬼帝之令逗留阳间,保护后土娘娘。尔等阴将,速回民间阴司,不得在逗留阳世,否则,别怪本将回去在东方鬼帝面前,参你们一本!」 「霍,真敢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众将都笑了:「看来...这东方鬼帝是五帝之首,麾下阴兵鬼将,也是这样蛮横啊!」 「你们,」鬼将拔剑的一瞬,眼睛赫然看到了沉步走来的北阴大帝,而他身后还跟着其余四方的鬼帝。 吓得这鬼门关的阴将脸都绿了,赶忙跪拜:「恭迎北阴大帝!」 「让开,」北阴大帝挥手间没有多话,脸色也出奇的强硬。 「可是大帝,」鬼将是神荼郁垒的心腹,深知自己的实力不敌,但他还在妄想拖延时间,说着:「后土娘娘有令,她说.....」 「让开,」随着北阴挥手一喝,鬼将顷刻间魂飞魄散。 一个镇守鬼门关数百年的阴将,连残魂都没有留下! 这一幕完全震慑到了神荼郁垒麾下的十万阴兵。这一刻,犹如杀鸡儆猴一般的效应,他们面面相觑。 甚至有阴兵鬼将开始打量,看着今晚四方鬼帝,已经秘密集结了近五十阴兵显化阳世。 这要是不识趣,岂不是以卵击石? 北阴随即开口:「本帝只是听闻后天娘娘身受重伤,才带兵踏进阳世,保护后土娘娘的安危。今晚这事,无关尔等恩怨。」 「都给我让开!」北阴怒声一喝,声威在瞬间涤荡开来...... 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北阴现 「这可怎么办!?」东方鬼帝麾下的一众阴兵鬼将,全都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甚至有人,不是...甚至有鬼兵埋怨:「这叫什么事啊!」 冥界幽都,素来是五方鬼帝掌管兵权,镇守在冥界五方...十殿阎罗和判官算是文臣,判罚是非。 当下这种情况,就像是将在外,却遭天子围剿。 莫名让十万阴兵,有了一种反叛之名....甚至有个老鬼在呢喃:「也不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在阴间管不管用!」 「是啊,」当下十万阴兵,也不知道该尊东方鬼帝的号令,还是北阴大帝。 还有个找死的讨厌鬼说:「妈的...来的要是东岳大帝,不就好了吗?」 「可不是吗?」有人悄然说着:「要是眼前的是东岳大帝,自然我们得听...可北阴大帝,如今连二把椅都坐不稳,我们该不该听!」 「放肆!」北阴大帝怒声一喝,那句二把椅都算不上,直接戳到了他的痛处。当即一指左右鬼将:「去掌他们嘴!」 「是,」左右两个待命的鬼将,应声而动。 眼见于此,北阴大帝冷然说起:「神荼郁垒麾下的阴兵,简直无法无天了....竟然还敢公然议论是非,来人呐!」 声落,近五十万阴兵回应:「在!」 那鬼声鬼气的应答声,涤荡在整个淇河,回响出声,犹如音响效果一般震撼。 可即便如此,东方鬼帝麾下的另一个鬼剑直接拔剑示威:「还请北阴大帝见谅...吾等,是奉后土娘娘之名,在此护驾。倘若有什么过失,得罪之处诚请北阴大帝回了冥界幽都在做处罚!」 声落瞬间,十万阴兵以行动表态...他们整装列队,抓紧了手里的铁链长矛。 这次能随东方鬼帝来往阳世的,最少都是跟随了神荼郁垒数百年的阴兵鬼将。 他们全是东方鬼帝的亲信.....毕竟,起初谁也没想到,今晚会和北阴大帝对上。 神荼郁垒调兵的初衷,是镇压玄门,所以十万亲信,尽皆在场。 他们也不负东方鬼帝所望,虽然胆怯,可还是决定尊崇东方鬼帝的号令。 「好!」北阴大帝恶狠狠的盯着刚才开口的鬼将....乍一看天色,即将骤亮。 北阴大帝不是不想动手,只是眼下时间交替,倘若过了鸡鸣破晓,太阳出来的时候,于阴兵不利! 为此,北阴大帝才压抑着怒火,打算回冥界在算这笔账!然而现在,他眸中闪过一抹杀意,就在将手一抬的瞬间。 「且慢,」一个阴兵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传话道:「后土娘娘让我来问问北阴大帝,是冥界出了什么大事吗?值得您如此兴师动众?」 北阴大帝这才沉眉,将手放下后换了个说辞:「东岳大帝遇害....本帝特来请她回冥界,主持大局!」 「既然如此,」阴兵侧身恭请:「北阴大帝请跟我来吧!」 北阴大帝冷然一笑,身后的左右伺候忙问:「大帝,小心有诈!」 「怕什么,」北阴大帝根本不拘礼数,直接挥手:「跟我走!」 「是,」四方鬼帝,和一众鬼将手握兵器直接闯了进去.....「慢着,」尽管东方鬼帝麾下的阴兵鬼将还想劝诫北阴大帝众人,放下兵器。 可被传令兵喝止,还强调出:「后土娘娘说了,倘若冥界大事,非常时期就不必在意那么多讲究!」 当然,这话说完,传令兵也是一咽唾沫,佩服后土娘娘的智谋。 因为后土娘娘的原话是,如果北阴大帝声称东岳被擒,或是遇害,就让他们进来....如 果是别的事,就借十万阴兵对峙。 显然,后土娘娘猜对了! 东岳大帝,已经出事了,冥界必然已经在北阴大帝的掌控中,这时候负隅顽抗,只是徒添损伤。 留着这十万阴兵,将来冥界才有翻身的资本。 传令兵是神荼郁垒贴身的伺候,当下对北阴大帝做足了恭敬的样子,头前带路,丝毫不敢马虎! 而另一边,淇河的河岸上,后土娘娘还在争分夺秒的对柳絮交代:「记住我说的...你一定要找回江辰!」.. 「放心吧,」柳絮保证:「无论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江辰,回来救你们!」 「柳絮,」黄诗音提醒:「别误会了白婆婆的话....她要的,是你找回江辰,不之色局限于找到。」 「什么,找到找回?」柳絮思绪单纯:「这当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当然有,」锦毛鼠说:「现在的江辰,应该已经失去了记忆,也没有理智....但你一定要相信,记忆会消失,但感觉会留下来。你要唤醒江辰的记忆,让他想起我们。」 「这,」柳絮沉眉摇头:「怎么听你们说的,那么复杂,江辰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们体虚魂弱,说话都吃力,全然是一人一句在传达....神荼郁垒更是直言:「当你见到江辰,你就明白了。而且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由你去找回江辰,最适合不过!」 「去吧,」后土娘娘也就是白婆婆,挥手将柳絮收入随身携带的一张黄符当中。 柳絮顷刻间成了黄符上的一条蛇形图案,两个蛇头看得人蓦然一惊! 白婆婆随即吃力的将黄符,叠成了一个三角形,就像是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随即,还放在嘴里吹了口气,借着这个动作,她捂着三角黄符呢喃:「柳絮,寻找江辰的事,你断然不可以想着找姜家帮忙,从这一刻开始,你千万要记住,三界六道之中,你谁也不能相信.....你现在只能靠自己。」 说完后土娘娘挥手,让姜家那人上前。 姜家的人战兢上前,其实他也仅仅只是姜家的外门弟子,修为并不高...倘若真有本事,也不好被姜家留下,当做眼线。 好在后土娘娘心细,从刚才这人的描述中听到,是姜灵给他打的电话。 虽然只是个细节,但后土娘娘还是能够猜到,姜家绝对不只是放了一个眼线在淇河附近,能让姜灵第一时间想到,那说明这人,必然和姜灵交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藏柳絮 而且,能留有电话,彼此直接联络互通消息的,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过节。 为此,后土娘娘才将那枚奇怪的「护身符」交给他,轻声说道:「念在姜灵的份上,烦请小哥帮我将这黄符,给带出去,只要带出淇河流域就成。」 「姜,姜灵!?」那人还真就被后土娘娘看准了软肋。 他是个外门弟子,进入姜家后,就看上了姜灵,可自知配不上姜灵,所以长久以来,都是默默的看着他。 时常出马平事,也主动要求帮姜灵做帮手。而姜灵在姜家,以前没有考上阴职,没有传承家主朱雀图腾的时候。 一直饱受姜家的人嫌弃和排挤,所以愿意和姜灵做朋友的人并不多。 而眼前这个,算得上是姜灵在姜家,关系较好的一个! 「可是,」那人终归还是为此一顿,有些害怕的说:「这....这要是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别怕,」后土娘娘保证:「只要你说这是你的护身符,就一定不会出错。眼下时至鸡鸣破晓将过,北阴不会过多盘问你的。更何况......」 后土娘娘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了黄诗音的提醒:「他们来了!」 「来了吗?」众人心绪都是一紧,那种感觉就像是已为鱼肉,等待着北阴大帝的屠刀,却又无可奈何的绝望。 可该来的,终归是躲不掉...北阴大帝带着四方鬼帝,以及一众亲信鬼将上前。 仅仅只是拱手作礼后,便试探道:「后土娘娘,冥界......」 「别急,」后土娘娘忙声打断,唯恐北阴大帝在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将杀人灭口。 为此,她提前当着北阴的面,打发姜家那人:「你走吧...去告诉姜家的老头,消息来的太晚了!」 「是,」姜家的人战兢回应后,转身就想走。 但是很快...「站住,」不等北阴开口,就被左右伺候叫住。 他们只等北阴一个眼神的示意后,便质问出声:「传得是什么消息?」 「放肆!」东方鬼帝神荼郁垒,装模作样的一喝。他们也知道这个时候喝止,全然只是徒劳。但眼下厉喝,完全是戏做全套,为了让姜家那人能安全离开。 他们指着北阴大帝的左右,颇显指桑骂槐之势:「后土娘娘的事,岂容你来过问!」 「怎么!?」北阴大帝直言:「本帝,还不能过问吗?」 「无妨,」后土娘娘唯恐北阴没有质问,当场就杀人灭口....甚至都不用北阴大帝细问,便说起:「他只不过是姜家,来传达口信,妄想阻止人皇现世的人!」 「姜家,」北阴大帝呢喃了一句后,随即狐疑的问起姜家那人:「你来是传什么口信?」 姜家那人没敢迟疑,他战兢的样子是伪装不出来的。不过,面对北阴大帝,看着几十万阴兵涌现阳世。 他一个姜家的外门弟子,如果不露出胆怯的神色,反而才不正常。 姜家那人没敢隐瞒,当场就把姜灵让他转达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而这些消息,也让北阴大帝落实了猜想。 江辰果然冲破封印,才让堂上五仙和神荼郁垒遭到了反噬...当然了,北阴大帝从姜家那人的口中,得到的消息还远不止于此。 江辰屠戮纳兰家,这事他全然没有想到的....自打会冥界之后,他便急于打探淇河的消息,也忙于布局对付东岳大帝刘叔,对于纳兰家的消息,当下才有所听闻。 「等等,」北阴大帝突然一怔:「你刚才说,姜家让你传信,为的是让后土娘娘知道江辰的消息,留下淇河的封印?」 「没错,」姜家那人战兢作答,还解释说:「既然有了江辰的消息,也确信江辰没有落在阴山派的手里,希望后土娘娘能为此,以苍生为念,不要放人皇现世!」 「好一个以苍生为念,」北阴大帝都忍不住笑了,姜家不傻,又有智者在世,岂能不知人皇现世,可以振兴人族? 是姜家和纣王帝辛,恩怨深重,姜老爷子才唯恐人皇现世之后,姜家会有灭顶之灾。 「好一个姜家,」北阴大帝呢喃后,随口问起:「那后土娘娘,答应了吗?」 「这,」姜家那人突然一顿,变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好像直到现在,后土娘娘也没有明确的答复。不过刚才.....「怎么不说话?」北阴大帝表情突然一变,对此显得莫名的在意。 「他来晚了,」后土娘娘直接插话:「九娘和堂上的蛇仙柳絮,她们两一起跳进了淇河。」 「什么!?」北阴大帝的表情一顿。自顾呢喃:「还是晚了一步!」 没错,他火急火燎,甚至不顾鸡鸣破晓,阴阳交替的时辰赶来,就是希望阻止人皇现世。 因为淇河之下的民间五猖,就是他冥界这些阴兵鬼将的克星! 北阴大帝为此露出了多疑的个性,质问姜家那人:「是这样吗?」 「是,」姜家那人心虚,看了看后土娘娘才敢作答:「是,是吧!」 「为什么犹豫!?」北阴怒喝。 吓得姜家那人双膝一软:「北阴大帝见谅...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我就是看到九尾狐妲己,和一个柳仙,他们一起跳进了淇河,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副怯懦的样子,让北阴大帝更感真实,而且细想江辰堂上的蛇想,刚才就曾显化过真身,那不是寻常柳仙。 而是双头蛟,这种蛟比龙更罕见,其能力丝毫不逊螣蛇,倘若真的和古卷传闻中的一样,双头蛟真有水火不侵的身体,形同僵蛇。那它跳入淇河,就很有可能为破阵朱雀,胡九娘跳下去,则是为送轩辕剑。 在这思绪间,后土娘娘看着北阴大帝骤然突变的脸色,露出了一丝淡笑,看来时局没有想象中的糟糕...既然北阴敢兴师动众的来到阳世。 那就证明东岳大帝已经凶多吉少,可从北阴大帝刚才露出的一丝畏惧来看。 冥界藏匿的五猖兵马,却并没有落到他手上。 这样一来...后土娘娘仿佛又看到了几分希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冥界 北阴大帝愣住了...... 借这分神的空调,后土娘娘强撑着身子说:“走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冥界把!” “大帝,”众人则是唯恐有诈的提醒北阴大帝回神。 可北阴大帝亦如后土娘娘所料。 思绪间,刚想到淇河之下的人皇帝辛,下意识就对立面的民间五猖心生畏惧。 而且,此刻即将跨过鸡鸣破晓,鹅毛大雪的冬季,才令这个昼夜变得更加漫长。 倘若是夏天,此刻天色都已经骤亮了。 既然大局已定,唯恐骤亮的天色伤及阴兵,北阴大帝也只好急着收兵,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当然,他心里也浮现出一抹忌惮。 唯恐下一秒,胡九娘就带着人皇帝辛冲出淇河,届时如果在这和民间五猖兵马交手,自己未必能占优势。 倘若因为交手,让胡九娘解了当下之围。在想挟持后土娘娘,那可比登天还难! 迫于这些顾虑,北阴大帝示意众人:“把他带走....不,”他还是谨慎的换了个词:“把后土娘娘他们,请回冥界修养!” “是,”四方鬼帝亲自上前邀请:“烦请后土娘娘和诸位,跟我们回去吧?” 虽说是其余四方的鬼帝,可他们却是七位.....分别是中央鬼帝周吃和嵇康,北方鬼帝张衡和杨云,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还有南方鬼帝杜子仁。 这七位鬼帝虽不及东方鬼帝神荼郁垒,是上古冥神出生,但这眼前七位鬼帝的身份和来历,也绝非等闲。 别的姑且不说,但提这嵇康和张衡,阳世就无所不知。 那可都是印在教科书里的人物,其由来已久,据说都是道家出生...个个都是道家供奉的冥神。 别说是他们在场,即便是随意几个阴兵鬼将,后土娘娘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索性顺着北阴大帝的意思,后土娘娘摆手直言:“诸位都受累,随我去冥界吧!” “全凭白婆婆做主,”黄诗音和锦毛鼠,时不时的,还是习惯称其为白婆婆。 众人看似跟随,实则更像是被七位鬼帝押解。 连神荼郁垒也在其列。七位鬼帝各自伸手,抓住一人之后,便将手臂一抖,当即形散当场,化作阴风上了阴阳路。 只剩下北方鬼帝张衡和杨云落空,他们回头请示:“北阴大帝...姜家的这个人怎么办?” “我!?”姜家那人慌了,唯恐自己被殃及,忙声说起:“这可不关我的事!” 看他那胆怯的样子,北阴大帝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只不过是带个口信,便让他赶紧将回讯带回姜家吧!” 声落,北阴大帝挥手形散,他的心思已经全然没在阳世....而他,也被白婆婆给算准了。 白婆婆料想,人皇现世,必定是北阴大帝所忌惮的。 而那人正好来自姜家,如果消息能够顺利带回姜家...那这姜家即便是以卵击石,也会砸出个裂响。 就由着姜家和纣王在阳世周旋,他也好借机在阴司谋划,拖延时间。所以,北阴大帝自己,都恨不得将纣王现世的消息,第一时间传给姜家。 如今有姜家的人亲眼见证,那他回去,就更有说服力了。 北阴大帝为此,何必还去为难一个外门弟子.....几千年了!或许北阴大帝,对后土娘娘并不了解。 可后土娘娘几千年来,却把北阴给看透了。 画面一转,只消片刻的功夫,后土娘娘她们便被带到了,冥界阴司,看着冥界尽然有序,一众冥差各司其职,丝毫没有因为易主之争,扰乱半点冥界的秩序。 这让后土娘娘颇显诧异,神荼郁垒甚至都怀疑:“东岳大帝,真的遇害了吗?” 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 锦毛鼠 “急什么,”黄诗音确信:“等会北阴大帝....自然会告诉我们!” 事实诚如黄诗音所料,当北阴大帝回到冥界酆都之后。 立马便传见了后土娘娘一众,神荼郁垒,还有锦毛鼠和黄诗音。 至于神荼郁垒所带的十万阴兵,也被缴械待审....如果不是考虑到,杀了那十万阴兵,会留下杀戮冥界的骂名。 那北阴大帝绝不会手软,他始终还是一个爱惜名声,道貌岸然的家伙。 几千年坐镇酆都,让他极具形式化...做什么,都讲究名声和形象! 唯恐留下一些闲言碎语,会影响自己冥界大帝的威望! 甚至就在当下,即便后土娘娘犹如囚犯一样,被押解到殿前。 北阴大帝都还是极具讽刺的从上位起身,装模作样的拱手一礼,尊称:“后土娘娘,让您受委屈了!” “呵,”锦毛鼠缓过劲来,只觉一笑:“还真是虚伪...北阴大帝既然能做出谋权篡位的事,还装什么客套?” “谋权篡位!?”北阴大帝笑了,自以为是的说起:“今晚冥界易主,发生那么大事情,也丝毫丝毫没有影响冥界的秩序。众阴差各司其职,众鬼没有作乱,可见我北阴是名正言顺,顺应冥界的人心!” “噗,”黄诗音不厚道的笑了,坦言:“冥界之所以易主尚且安宁,恐怕不是你北阴的功劳,而是东岳大帝不愿见阴司,再起刀兵之祸....七十年前,不就有过一次吗?” “公道只在人心,”锦毛鼠也不禁调侃:“何必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错,倘若东岳大帝不是顾忌阴司,唯恐冥界再起刀兵杀戮...凭他,调来镇守冥界的五猖兵马,那殊死一搏也不是毫无胜算。 更何况,五猖兵马虽然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是化魃的僵尸,是上古朱雀的化身,九天玄女和人皇所唤。 其魃之躯,和尸魃一模一样。或者说那些原本就是僵尸,只是无魂无魄毫无意识罢了。他们生性克制鬼魂阴兵。 但唯一的弊端,便是他们也和僵尸一样,壕无人性...是东岳大帝仁慈,唯恐这场权谋之争,伤及了冥界数百万阴兵鬼将,也怕打乱了冥界的秩序,给阴阳两界惹来麻烦。 当来到冥界,看到阴司的情况,黄诗音便已经看出:“这是东岳大帝的仁慈,于你北阴可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你无视阴兵鬼将的性命,更没考虑阴阳两界的秩序,一心只在夺权争位!而东岳大帝,则是心系冥界众生,单凭这点而言,东岳大帝就理当压你一头!” 这话一出,北阴大帝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极其阴沉。 北阴大帝的左右,想要下殿喝止,却被北阴抬手给拦住了! 因为这事,还真就被黄诗音给说对了....北阴大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很小心了,甚至传唤左右伺候,亲自去传令四方鬼帝,调动兵马。 然而,等这些阴兵鬼将悄然集结后,围了东岳的大殿才发现....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东岳大帝居然提前察觉,还让他给逃了! 一番探寻才发现,东岳大帝竟在左右伺候去调兵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他还将镇守冥界的五猖兵马,藏匿到了阳世。 勾魂的阴兵鬼差,还曾看到东岳大帝出入姜家,仿佛带走了一个阴魂。 随后,他便回到了冥界...投入了六道轮回之中。 而东岳大帝是冥界神,倘若是应劫转世,那转轮王也是无法查到的....而六道轮回之中,要想知道东岳投身在哪。 就只能问后土娘娘,为此北阴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后土娘娘,说起自己的功德,希望后土娘娘能承认他这冥界主宰的地位。 也希望后土娘娘,能透露东岳轮回的去向。北阴大帝甚至扬言,觉得自己主宰冥界,丰功更胜东岳。 “真不害臊,”听的锦毛鼠都笑了:“堂堂北阴大帝,居然那么恬不知耻...冥界六道,那是后土娘娘所化,冥界阴司也是东岳大帝开辟。你北阴有哪一点功绩能相提并论?” 这话听得北阴大帝犹如芒刺在背,每每提起这些事,所有的人都是这番言论,都是用这些话来压他。 时间长了,这些话就越发让北阴憎恨,他甚至质问锦毛鼠:“即便东岳大帝开创了冥界又如何?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功绩?” “霍,这还不够!?”锦毛鼠直言:“要是没有东岳大帝开创冥界,那如今的冥界还像上古废墟一样!你现在连根凳子都没得坐,还坐什么冥界主宰?你北阴大帝,也真够忘恩负义的,阳间的人,还知道喝水不忘挖井人,你北阴存世几千年,居然还不懂这个道理!?” “够了,”北阴大帝怒目圆瞪,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已经上千年了,阴司冥界事事都是我在料理,是我...是我将这冥界阴司,打理的井然有序,可凭什么?凭什么冥界的主宰是他东岳?他强占这个位置已经上千年了,倘若他真的识趣,就该退位让贤,而不是处处打压我,事事和我作对!” 激动之余,北阴大帝甚至还口不择言的说起:“马打江山,驴坐殿堂....试问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你这,”锦毛鼠莞尔一笑,拖出长音调侃:“那你这究竟是马呢?还是驴呀!” “放肆!”北阴大帝的左右一喝,顿时,引得殿前阴兵鬼将就欲上前掌嘴! 这锦毛鼠生性单纯,眼下逞口舌之快,显然也只能是自找苦吃。 黄诗音急忙拽着她,眼神示意她安分一点...而于此同时,神荼郁垒也帮忙喝止:“谁敢!” 这一刻,真不是他们小题大做,当下大家都被封印反噬,体虚魂弱,在这种时候,别说锦毛鼠的那点道行。即便是神荼郁垒,当下也挨不住阴司的掌嘴酷刑。 所以,深知这点的神荼郁垒,才急忙护着锦毛鼠,唯恐她当下,再有什么闪失...... 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黄诗音 “怎么!?”北阴大帝却见机问起:“东方鬼帝,如今还是好大的官威啊...连本帝都不放在眼里。当然了,这数千年来,你们也从没把本帝放在眼里。” “还请北阴大帝见谅,”神荼郁垒语气虽软,但话锋却很犀利:“我们只上古时期以来便已经存世,涿鹿之战后,本为蚩尤旧部.....后被女娲封为冥神,委派我兄弟二人镇守冥界。那会我们追随后土娘娘的时候,还没有酆都阴司,更没有,”神荼郁垒话音一顿,原本想说北阴的,却不合时宜的将话锋改为:“更没有东岳大帝!” 没错,这话既给北阴脸面,也无形中表明....连东岳大帝那会都不在冥界,何谈北阴。 这也是神荼郁垒的一张护身符! 神荼郁垒之所以狂妄,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北阴大帝册封的五方鬼帝,而是上古女娲,便已经将他们封为冥神! 当初蚩尤战败,神荼郁垒是最早投诚的,封神有名,这两个上古冥神,北阴当下,还真不好处置他们。 唯恐招来闲言碎语,而且女娲....天知道那上古神是个什么性情! 倘若真如道家记载中的那般,借个题诗亵渎的缘由,就能搅的阳世从此再无人皇...那谁知道,这女娲倘若真的有心,会不会借神荼郁垒的契机,染指冥界? 毕竟涿鹿之战,是上古女娲封神....那可不是姜子牙。 为此心有所虑,北阴大帝还真不敢贸然杀了申诉娱乐这对上古冥神。 至于其他三仙,一个是黄诗音,一个是锦毛鼠! 七十年前北阴大帝就知道,他们对姜承至关重要,而且当下,从他们口中还得知了胡九娘已经破了封印,将轩辕剑交给了人皇帝辛。 北阴大帝最擅长的,就是胁迫....那么好的人质筹码,北阴大帝自然不会放过。 当下无奈的挥手:“把他们拉下去...封住三魂,锁了他们肉身琵琶骨,暂关九幽十八狱!” “是,”一众阴兵鬼将应声而动。 殿前为将者,自然都是北阴大帝的心腹。 他们历经北阴大帝洗脑,对其忠心耿耿,俨然不会在顾虑后土娘娘。 当下便应声而动,将后土娘娘一众,押解到当初,囚禁胡九娘的地方....寒铁锁链,穿透三仙和神荼郁垒的琵琶骨。 顿时间痛嚎高扬,哀嚎声起! 比起夕日的胡九娘,他们此刻俨然体弱魂虚,受深海寒铁穿身,那种裂骨之痛,即便是后土娘娘也难以承受。 当下,她甚至连变幻回白婆婆的模样,也无法做到...只能保持着后土娘娘的尊容。却又在冥界阴司,受尽这般刑罚。 神荼郁垒虽然也难以承受这样的痛苦,可终归是男儿身,他们没有痛嚎出声。 只待押解的阴兵鬼将离开,他们才问起:“后土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后土娘娘淡然说起:“命中遭劫,该有此难......” “可是,后土娘娘,”别看神荼郁垒五大三粗,这两人性情耿直,他们在意的问:“东岳大帝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虽然后土娘娘受反噬的折磨,当下修为暂失。 可她是夕日大能,后土魂化,而六道轮回是后土娘娘身化之物。 当下她能感觉到:“东岳大帝,已经投身轮回!” “那就好,”庆幸之余,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九幽十八狱,神荼郁垒也变得担心起来,担心:“那冥界阴司,镇守五方的五猖兵马,会不会落在北阴大帝的手上!那可是冥界,真正的屏障。” “这点,我也不知道,”后土娘娘想了想:“但我相信,东岳大帝一定将五猖兵马,妥善安置了....” “一定是,”黄诗音虚弱的开口:“尽管我们不清楚,为什么东岳大帝会提早收到消息。但他既然是从容不迫的善后,还能顺利投身六道,那他一定归置好了五猖兵马,也一定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托付兵符。” “会是谁!?”锦毛鼠好奇的问道。 “虽然不能确信,但,”黄诗音柳眉一沉,似乎已经猜到了。 就在她要说出口的时候,被后土娘娘喝止....肩膀被锁,后土娘娘只能下巴微抬,示意门口隔墙有耳! 能把众人关在一起,料想那北阴大帝必然是安排了耳目在门口探听。 黄诗音会意的将话锋一转,还刻意大声的说:“锦毛鼠,你傻不傻....阳世轮回百年便是一个世纪。无论东岳大帝历经过多少轮回,无论曾经在阳世,有多少姻亲血缘的,如今都已经荡然无存,已经不再阳世。而东岳大帝最近的一次轮回,就是上一世的刘瞎子,他在八卦村守了江辰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人世几番新,二十年下来,他除了江辰,根本没有值得托付的人。” “那依你之见,”锦毛鼠浅然一笑,像模像样的接过话茬:“东岳大帝,是把调动五猖兵马的兵符,交给江辰了?” 这未免太假了!黄诗音摇头顿了顿,但一下秒,突然计上心头的说:“别傻了...东岳大帝要是能找到江辰托付兵符,还会纵容他在纳兰家为祸吗?依我看,东岳大帝肯定是将兵符,托付给了玄门中人,毕竟只有玄门才用得上五猖兵马。” 说完,还用美眸微挑,示意着锦毛鼠配合的追问:“玄门....哪家玄门!” “姜家!”黄诗音铁了心要将这个锅载给:“姜家的人,玄门皆知,道门更多的是拥立北阴大帝,所以东岳不会托付给道门中人,那自然就要托付给出马世家,纳兰家如今名存实亡,那不就只剩下姜家了吗?” 锦毛鼠愕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坏笑的表情...心知黄诗音,这是在把姜家给拉下水! 但真不怪黄诗音,她虽是江辰的智囊,堂上的文仙掌堂,可她从不擅用计谋! 而这一次,纯粹是希望,能拉姜家下水,继而促使姜家,去寻找江辰保全姜家...毕竟能在南茅北马间都有名望的,就只有姜家! 新 第一百五十章 思雨早产 就在黄诗音这思绪间,门外忽有微光,从石门缝隙间一闪而过...这无异于让他们越发确信,刚才的的确确有人在门口偷听。 当下偷听的人离开,他们全都松了口气。 说话也变得没那么避讳了,神荼郁垒更是秒赞:「蒋干盗书,栽赃姜家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能让江辰,在阳世少一分危险。」 「未必,」后土娘娘坦言:「北阴大帝可不傻....你以为他会轻易的相信吗?」 「是啊,」锦毛鼠也想到:「事发当时,虽然姜老爷子和姜灵都坐车去了纳兰家....可,可他们周围都有玄门中的人,东岳大帝显化,也不可能恰好避开玄门。」 「是啊,看来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黄诗音也是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次,我是枉做了小人!」 可殊不知,无巧不成书! 北阴的多疑,撞上了巧合....因为北阴大帝原本就很奇怪,为什么东岳大帝在投身轮回之前,还刻意要去一趟姜家。 这一幕恰好被附近的勾魂阴差看见,虽说勾魂阴差眼见东岳大帝似乎带着一个阴魂。 可目击的勾魂阴差,对此也并不确信...试想,阳世还有什么人,值得东岳大帝亲自去勾魂下阴。 还要在他投身六道之前?北阴大帝并不知道陈梦琪的存在。 也无法理解,东岳仁慈,知道了陈梦琪枉死魂散的消息,才刻意在轮回前带走了陈梦琪的魂魄。 知道陈梦琪是出马弟子,依照规矩,因出马勘破天机,干预了因果,死后只能上堂单化为阴仙积累功德。 除非是像金花娘娘,银花娘娘,亦或是东岳大帝这样应劫轮回的诸神。 不过正因如此,所以谁也没想到,东岳大帝居然打破轮回的秩序,只是带这陈梦琪一起轮回....而陈梦琪,不过是个普通的出马弟子。 即便北阴听过这个名字,也断然不会相信,东岳打破轮回秩序,就为了帮这样一个女孩。 话说回来,画面回到九幽十八狱! 众人都还在揣测,东岳大帝轮回,也不知道这次,选了什么样的家庭? 也许是玄门,也是是道门...或者因为北阴逼宫篡权,东岳大帝去了佛门也说不一定! 众人都提出了各种猜想,只有锦毛鼠,单纯的提了一嘴:「要是这事,在晚上两个月就好了。」 「为什么!?」黄诗音突感一笑。也暗暗佩服锦毛鼠的单纯。 要是可以选择,应该都会情愿避开这冥界易主的大劫,而她...居然盼的是晚两个月? 锦毛鼠随口提起:「虽然是十月怀胎,可阳世的人,足月分娩应该是九个多月,细算马思雨怀孕自己....嗯,加上江辰失踪的这段时间,还有当初九娘翻案的时间,应该七个多月了,在晚两个月,东岳大帝不就可以投到马思雨的肚子里,给江辰当儿子。」 「说什么傻话,」黄诗音随口回应,只当锦毛鼠说话无脑。 可很快,她愣住了....后土娘娘也意识道:「还真有可能!」 「而且,」黄诗音细想:「如果只是分娩,未必要满九个月,七个月也能产子!」 就那么随口的闲聊,还真就让他们给说对了! 上京这边........「思雨,你挺住啊,」马夫人抓着思雨的手,随同救护车同行。 抵达医院后,便将其推入了妇产医院。 在医院门口,徐富贵和谭梦儿早已经联系好了妇产科的医生。 「姑妈,」徐富贵忙问马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马夫人也是愁容满 面:「自从上次知道江辰失忆毁容,思雨就已经动了一次胎气,紧接着是你姑父的死讯,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刚睡没多久,思雨就突然惊醒,还一直说她梦到了江辰,然后就一直说胡话,说她心里难受...好不容易消停了,到了鸡鸣破晓的时候,又一直叫嚷这肚子疼!还说,说什么她梦到了陈梦琪和以前八卦村的刘瞎子。哎呀...反正这一夜,弄得连我,都心绪不宁!」 「好了姑妈,」徐富贵搭着她的肩膀安慰:「毕竟最近思雨身边,出了那么多事,她一个女孩,又怀着孕....多理解理解吧!」 「哎,」马夫人眸中泪光微闪:「我又怎么能不理解,你姑父走了,家里就剩思雨...看她这样,我这心里更难受!」 「没事的,姑妈,」徐富贵安慰的拍了拍马夫人的肩膀。 就在说话间,医生火急火燎的走了出来,嘴里忙声叫着:「家属...马思雨的家属!」 「在这,」马夫人急忙抹泪上前,担心的问:「医生,我家思雨没事吧?」 医生一脸凝重的说:「产妇的羊水已经破了...需要马上破宫分娩!」 「什么!?」马夫人愣住了:「她,她孕期才七个月啊!」 「来不及了,」医生也受到了徐家的关照,当即说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说完才询问马夫人和徐富贵的意思。 「那还犹豫什么,」徐富贵率先表态:「赶紧的....赶紧推进产房做手术啊!」 「好,」医生立马应声安排了下去。还特意挑选了医院最好的主刀医生。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八不活 当思雨被火急火燎的推入抢救室后..... 「怎么会这样!?」马夫人当下可愁坏了!站在手术室外,一个劲的渡步:「思雨要是有个什么,我,我可怎么向她爸交代!」 「别担心了,」徐富贵上前劝说:「这应该很正常把...毕竟,早就检查过,思雨怀的是龙凤胎。她那瘦小的体格,怀双胞胎确实也够呛。再加上最近发生的这些破事,让她食不甘味....早产也,也很正常。没事的,只要思雨他们母子平安就成!」 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徐富贵,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诫。说的话,丝毫没有安慰到马夫人。 「七个月就早产分娩,」马夫人哎哟一叹,心里免不了的担忧。 「其实,姑妈,」好在谭梦儿走来说:「七个月早产才好呢....您没听过民间有个说法吗?」 「什么说法!?」马夫人出自徐家,从小就是上京的官宦之家,对于一些民间传闻,还真不了解。 只听谭梦儿煞有介事的说起:「从古至今啊,就有一种说法叫,七活八不活!」 「什么活不活的?」马夫人全然没有听懂。 但....「这话我也听过,」徐富贵赶忙插话解释:「这七活八不活,说来还真有点邪乎!这七活八不活呢,一般是指七个月胎龄的早产儿,生下来呢,居然能奇迹般的存活,而八个月胎龄的早产儿,往往都会夭折。所以自古以来还真有这说法!」 「是,是吗?」马夫人一怔,对此有些半信半疑。 可就在这说话间,院长也受到了消息,知道徐家的公子,和马夫人在医院,当即忙不更迭的跑来查看状况。 一见面,马夫人便问起了院长:「这民间传闻的,什么七活八不活,是不是有这么个说叨?」 「都是老话,」院长连连点头:「小时候,我们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 「那这话,」马夫人就问了:「是不是真的?」 「这....」院长支支吾吾的,毕竟无论这话是不是自古留下来的,可作为他这样的身份,说话做事那都该讲究科学依据。 但看着马夫人焦急的样子,继而转念一想,想起刚才在办公室听人说起过思雨的症状。 知道是七个月的孕期早餐,他立马点头,坦言相告:「这点还真是奇了!我也不瞒您说...按照医理而言,一般临床上胎龄越小,体重越轻,死亡率越高。所以通常情况下,胎龄越小的早产儿,呼吸中枢发育越不成熟,且吞咽反射越弱,因此,胎龄小的早产儿容易出现呼吸暂停、喂养困难等情况,从而可导致存活率下降。但八个月胎龄的早产儿相比七个月胎龄的早产儿,机体发育更加完善,按道理来说,应该更容易存活....可奇了,无论哪个医院遇到的状况都一样,统计下来这七个月大的早产儿,生存率就是比八个月的大!科学也解释不了这种现象!」. 「听听,」谭梦儿赶忙安慰着马夫人:「连院长都那么说,准保没错...放心吧,思雨他们不会有事的。」 「好,」马夫人稍微放心了。 而这一刻,徐富贵看着院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狗头专家说玄学。 且不论事情真假,就当是给马夫人吃了一粒定心丸吧! 随即,徐富贵和谭梦儿一起在医院陪着马夫人....约莫一个多小时候后,医院手术指示灯,突然关闭。 「手术做完了,」院长比谁都激动。 赶忙凑到门口,等着里面的手术医生焦急的走了出来...不过医生的脸上,却充满了凝重! 「怎么样了!?」院长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看那 手术医生的表情,他心里就有不详的预感。而这徐家可是上京极有身份的大人物。 院长唯恐会出什么岔子...然而,那手术医生终归还是开口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院长表情一怔,急促的追问他产妇的具体情况。 主刀医生也知道这个产妇,是徐家特别关照的...他坦言:「我们是真的尽力了,产妇无碍,但是那两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了呼吸,我们在手术室,已经抢救了很久,可始终没有抢救过来。」 「两个孩子?」马夫人呢喃着上前,质问那主刀医生:「两个孩子,你们一个也没抢救过来吗?」 「徐小姐,」马夫人娘家姓徐,来自徐家。所以当下主刀医生自然而然的称其为徐小姐,忙声解释:「我们真的尽力了,可....可那两个婴儿,就好像在我们做手术以前,就已经胎死腹中!实在抱歉,我们.......」 「别说了,」马夫人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拿出了很久没有展现出来的强势,指着那个主刀医生,顿了很久才移开手指,指向院长:「你,你不是跟我说什么七活八不活吗?现在,现在你要怎么说?」 「我,」院长沉眉紧蹙,他刚才也只是想安慰马夫人。 这一刻的马夫人,是真的怒了!她和马叔没有孩子,思雨和小的时候,就是马夫人看着长大。 因为她是马叔的独生女,历来即便思雨小时候叛逆,马夫人也由着她! 后来,徐家唯恐思雨分了家产,几次暗中排挤他,甚至想要对付江辰。为的就是把她嫁出去,唯恐分到了马夫人经营下的产业。 可思雨以德报怨,从不和马夫人争,尤其是当思雨怀孕之后,她们住在了一起。 思雨不在像以前那样叛逆,和马夫人相处融洽,渐渐想着那肚里的孩子,将来都会叫自己一声奶奶。 马夫人没有子嗣,就越发疼爱思雨,尤其是在马叔死了之后。那空荡荡的大别墅。 让马夫人越发清楚的意识到,思雨虽然没有血亲,却是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亲人。 这一刻,马夫人气的抽泣起来:「如果让思雨知道,两个孩子都没保住,她,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密闭的医院的走廊上,竟忽起一阵阴风...... 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声音 然而更诡异的是,那阵阴风径直吹向了手术室。 众人只感觉一阵寒意,莫名打了个冷噤,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想,为什么医院密闭的走廊上,会有阴风吹过。 下一秒,东岳大帝便带着陈梦琪的魂魄,双双显化在手术室内,梦琪刚刚开口:「思雨,我来了!」 声落刘叔已经将其一拍,落入女婴的体内,而他也附着到了男孩的体内。 东岳大帝又一次逆天改命,善用禁术借尸还魂,让他们投身到了孩子身上。 随即,两个婴儿「哇」声啼哭。打破了手术室的寂静....「孩子,」马夫人最是错愕:「这,这.....」 护士赶忙检查,嘴里惊呼着:「孩子有呼吸了!」 「什么!?」主刀医生难以置信的同时。 护士连声传来:「有心跳了!」 「有脉搏了!」 「生命迹象明显!」 「.......」便在一声声惊呼下,主动医生只觉这就是个奇迹。 然而,也在护士的一声声惊呼下,马思雨睁开了美眸,刚刚经历完剖腹产,麻药还没退去。 她只能虚弱的呢喃:「孩子....江辰,你在哪?你听到孩子的声音了吗?」 只可惜,眼下江辰的回应,思雨却听不见! 但血脉相连,孩子哭喊的声音,江辰还真的感应到了...... ............. 而这一边,将臣随着老巫医和许长老他们,已经回到了许家庄园。 见识到了将臣的能力,让许长老越发将其视若珍宝。 甚至事后,他也对留下那几具飞尸,感觉自己真有点小家子气了。 如果说,在纳兰家遭受屠戮之前,他对取代阴山派,强势镇压玄门,只是一个幻想的蓝图。 那屠戮纳兰家之后,他便已经意识到,那一切幻想,都已经变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 手中利剑,就是野心滂湃的依仗,他会将人的野心催发到极致。 简单来说,列强要是没有国之重器,敢在世界的舞台上张牙舞爪,仗势欺人吗? 一个嗷嗷狂吠的狗,至少得有一副好牙! 手中有剑,许长老又岂能安之若命,试了将臣这一剑的锋芒,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释放自己的野心。 甚至想要组建一支近百人的尸魃。这样一来,试问这阳世他还会畏惧谁? 所以,回到许家庄园后,许长老便迫不及待的召集了几十个亲信,还问他们,有谁愿意去给将臣忌口。 其实这话问完,他自己都觉得突兀,试想谁会平白无故的,愿意主动站出来,让僵尸咬死? 那不是活腻味了吗? 就在许长老都觉得不妥时,还真有人自告奋勇的迎合。 不为别的,他们练尸几十年,一句飞尸都视为珍宝。 可如今有机会化魃,一时间竟有二、三十个人纷纷举手响应....从古至今的帝王,追求的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不就是眼下的机会吗?甚至有人激动的说:「倘若是变成寻常僵尸,自然是不愿意。可化魃之后,那可就不是寻常僵尸,一样有人的意识。还能长生不老!」 瞬间这话,引得众人争抢了起来,唯恐许长老预想的名额有限....不得不说,这些练尸的人,思维逻辑都和常人不一样!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追求于练尸,就如同当世一些研究某种药物,以近癫狂的实验家。 为了试验,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去做试验。 看到众人纷纷响 应,许长老激动坏了,赶忙让老巫医和纳兰慧唤来将臣。 摇铃念咒,驱使将臣去咬自己的亲信。 可就在将臣露出尸牙,即将嗜血的一瞬....将臣的身体猛地一怔,似有幻听在耳鼓响起:「江辰,不要,不要吸血,不要害人!」 「谁!?」将臣侧目,虽然没有发声,却在心里质问起来。 他变成将臣之后,还是第一次心生诧异...因为难以置信,刚才那个声音,仿佛是从他身体里,传到耳鼓中的。 这么奇怪的声音,将臣怎么能不在意!? 可半响,也再无声音回传,不过刚才那个声音,仿佛点醒了将臣薄弱的一丝意识。 可现世中,众人见将臣露出尸牙,迟迟没有咬人吸血...许长老按耐不住了,拿出银铃,亲自使唤:「将臣,咬他,吸他的血!」 在许长老摇铃的驱使下,将臣眼神一便,再次低头...可就在尸牙接触到那名亲信的脖子时。 又一个声音传到了将臣的脑海中,而这一次不一样的,是两个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那孩子的声音,在将臣的脑海中不断涤荡回响。 寻常声音,若是这样,必定让他感觉都要炸了...可这一次,那「哇」声啼哭的动响,宛如天籁之音。 竟让将臣莫名的将眼一闭,沉浸其中,犹如一出安魂曲一般。夹杂着将臣,略显耳熟的声音。 「孩子...江辰,你在哪?你听到孩子的声音了吗?你的儿子和女儿,他们都平平安安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是马思雨的声音,孩子这个词,仿佛让将臣深处的意识一顿。他安静下来,仿佛还感应到了很远的地方,有个女孩在对两个婴儿,说着什么。 他凝神细听,传来的依旧是马思雨的声音,她在呼喊着:「江辰,这个时候你究竟在哪,原本还等着你给孩子取名...可现在,出生证上必须留下孩子的名字。我给男孩取名江流儿,寓意给你留下了一个儿子...是不是好没内涵的名字?女孩,我打算取名梦琪。就叫江梦琪,因为在找寻你的过程中,陈梦琪已经死了,你知道吗?就算你今天回来,也再也见不到梦琪了。或许只能在梦中!」 「当然了,」脑海中的那道声音,莞尔一变,变得深情也不乏失落:「他们的小名,我取的是平平安安。这是我向上天祈求,无论你现在究竟在哪,我都希望你,平平安安....」 「平安,」从将臣的口中呢喃出了这个词。很快...「额啊!」将臣猛然睁眼,表情变得森然狰狞,露出了痛苦的样子。 他紧紧捂着心脏,一种莫名揪心的痛,比遭受天火雷劫,更难受,仿佛心都要碎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会痛 「江辰,」纳兰慧潜意识的一惊:「你没事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纳兰慧竟下意识的担心起了江辰。 或许是纳兰家一行,虽然她远远看着,但触目惊心,心境几次转变,同时几次被将臣护着,让她对将臣有了一种复杂的感情,莫名的在意!而且感情这东西,任凭你再好的演技,那种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伪装不出来的。 而将臣的眼神,也在金色和红色中骤然变化,不断闪烁...吓得眼前亲信急忙躲开,他不怕变成僵尸,也不怕死。 可他被将臣癫狂的模样给吓坏了。 所有人都望而生怯,只有纳兰慧,她没有半点恐惧的上前,扶着将臣急问:「怎么会这样?」 将臣战兢害怕的摇头,没错...尸祖将臣,居然也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痛苦,而又恐惧的表情。 竟还对着纳兰慧抽搐的摇头,那样子简直是害怕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纳兰慧难以理解:「你在害怕什么?」 将臣不是不开口,是他张嘴也回答不了缘由。那种感觉很奇妙,他也不懂,为什么心会痛! 甚至,别说那是一个丧尸七情无感的僵尸。 就算是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你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当难过到极致的时候,会有撕裂一般的心痛传来。 那种痛,没有伤口,没有玄幻,就是能让人痛不欲生! 看着将臣战兢哆嗦的样子,纳兰慧没顾场合,直接将其一览入怀,手抚将臣的后脑勺,安抚着说:「别怕,别怕,没事的!」 安抚了一阵,其实真不是纳兰慧的安抚奏效。而是那一瞬,随着惊慌之后,将臣没有在探寻那个声音的来源。 而哪一边,因为思雨是剖腹产,她也只是躺在床上呢喃了几句后,便被推入了病房。 孩子也被送到了新生儿的特护病房,放到了保温箱中。 所以,一时间才让将臣平静了下来! 只当是安抚好了将臣,纳兰慧才回头问起老巫医:「将臣怎么会这样?」 「是啊,」许长老也觉得奇怪。 老巫医微眯着眼睛,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将臣那一刻会在意识中挣扎。 但她这几十年来,在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对僵尸深有研究,也熟读了姜家的一些玄门之术。 她能看出,刚才江辰的意识,曾在某一个瞬间,险些被唤醒过来。可老巫医也说不上,是什么唤醒了江辰的意识。 当下想了想,老巫医揣测:「或许江辰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不愿意嗜血传播尸毒。」 「那可怎么办?」许长老急了,顿了顿,那火爆脾气瞬间上头,当即蛮横的说起:「这事,可由不得他!」 声落,便想摇铃...老巫医急忙阻止:「倘若你一直摇铃,强迫他做一些意识排斥的事,极有可能会让摇铃往后无法控制将臣。而且这样的强迫,也会让他陷入意识挣扎,一旦他疯狂起了,那我们.....」 老巫医威胁的话,只说了一半。 但后半句,许长老不难想象,顿时就开始埋怨起来:「都怪你...早知道是这样,当时纳兰家那些被将臣传播尸毒的人,就该留下来。为什么要一把火将他们全烧了!现在好了,将臣不肯咬人,那我要怎么组建一支尸魃的队伍?」 这一刻,许长老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老巫医却说:「你想过吗?就算我们当时把纳兰家内苑那些感染尸毒的人带回来...他们化尸为魃,就一定会听你调遣吗?」 「我有银铃在手,」许长老自信:「他们凭什么不听我的!」 「这 银铃,只能控制江辰,」老巫医强调:「而那些感染尸毒的魃,也只会因为血脉的缘故,听从将臣的调遣。而且在这当中,还要考虑一个因素,倘若他们真的和我们理解的尸魃类似,他们如果有理智,有意识,那这些纳兰家的人,会放过你吗?」 「我,」许长老愣了! 老巫医的顾虑,不是毫无道理!纳兰慧也听懂了,即便是在锋利的宝剑,也是双面刃,既能克敌,也能伤己。 老巫医安排焚烧纳兰家,是对的...毕竟,如果放任不管任其为祸,或者带回许家庄园。 如果纳兰家那些人,都形同纳兰闯一般,有自我的意识。 倘若将臣不在,或是江辰失控的情况下,那那些尸魃一旦集结起来,天知道他们会不会造反,届时别说内苑那么多尸魃,就是一两具,也足以屠戮许家庄园。 其实道理,许长老当下也懂,可他蛮横起来:「都怪你这巫医,害我白白错失了那么多练尸!」 老巫医好言劝诫:「那些尸,即便受你掌控,也不能用。因为纳兰家的人,太过醒目,即便我们带回来,将来一旦驱使纳兰家的人,很快就会让人起疑,让人怀疑你许长老,和阴山派有关联,也会让人看出,你和屠戮纳兰家的事,牵扯到了一起!」 「不管怎么说,」许长老就是埋怨:「都是你老巫医擅自做主!」 没错,许长老就是这脾气! 当下,万全展露出了他的强势....然而,眼下的老巫医可不惯着他。 已经渐渐掌控了许长老,老巫医索性佯装一试:「好,既然许长老心有埋怨,倒是我这老婆子多管闲事了!我这就离开许家庄园,从此不在参与许长老的决定!」 说着转身就作势离开....「哎哟,」许长老几乎是下意识的拦着老巫医,当着几十个亲信的面,对老巫医陪着笑:「您别介啊,这,哎哟...我也就那么一说,您别往心里去!」 说着,许长老还赶忙赔礼道歉,往日的架势当然无存! 要知道,夕日许长老身边的智囊,就是那个被老巫医杀死的副长老,可从没让许长老放下过架子。 而老巫医却做到了!因为许长老的脾气,早就被老巫医给摸透了,这种以退为进的威胁,悄无声息。却也时刻提醒着许长老,他要想实现心里的报复,实现他的野心,那就必不可缺将臣和老巫医! 为了一直掌控许长老,还不能事事强硬,老巫医还懂得适时放饵:「其实,要想组建尸群,还有一个办法.......」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找古尸 老巫医绝对是个能把许长老,玩弄在掌心的智者。 一听有办法组建尸群,许长老顿时露出了谄媚的笑,当下没有追问,却是调侃的说:「真不愧是我身边的智囊,既然有办法就该早说啊....」许长老的语气,特别的柔和,就像是多年的老友,戏说调侃一般,还故作埋怨:「您看,刚才险些为此闹了误会!」 「呵呵,」许长老自顾赔笑,他的内心,其实是激动坏了。 可他这一幕举动,却在旁人看来,有点恭维老巫医的感觉。 但他自己,对此全然不查,在老巫医赔笑之后...他才敢细问:「您现在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办法?」 老巫医直言:「找古尸!」 「古,古诗!?」许长老是个大老粗,想了想:「唐诗三百首,哪一首古,咱就找哪一首,可这古诗,哪来有什么用!?」 「噗,」一众亲信之中,有几个人真没忍住,才笑出了声。 因为那话音显而易见,说的是古尸,尸体的尸。 听到有人突兀的嘲笑,许长老侧目一瞪:「笑什么?」 「我,」那人尴尬的解释:「老巫医说的应该不是古诗!」 「那是什么?」许长老还直言:「我他妈听得清清楚楚,古诗那么一个词,劳资还能听错?」 亲信赶忙解释说:「毕竟当下还在谈论如何组建尸群,所以下意识联想的就应该是古老的尸体,而不是古人的诗词吧。」 「哎,」许长老一顿:「还真是!」 他看向老巫医确认:「您刚才是说古尸,古人的尸体?」 「当然,」老巫医点头后....这许长老居然自己都笑了:「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他妈的,居然给听成了古诗,想想都滑稽,他妈古诗怎么能组建尸群!?」 「呵呵,」许长老为此笑了很久。 那笑声,听得一众心腹浑身胆颤发怵,这叫什么事? 许长老居然一改以往的脾气不说,就单论这古尸和古诗的梗而言,也不至于笑那么久! 只有老巫医明白,并不是这话茬好笑,而是许长老一步一步的上道。 他的笑,是来自于春风得意,觉得心有蓝图霸业。 潜意识的已经认定,自己将主宰玄门,甚至问鼎天下...他沉浸在幻想即将试想的构思中,所以哪怕寻常一件小事,他都能高兴出声,因为这个时候的人,笑点奇低。 等许长老激动之后,才细问老巫医:「这古人的尸体,哪有合适的?」 老巫医眼神示意周遭...立马让许长老意会的遣散了众人。甚至还让纳兰慧把将臣带走。只当将臣身体不适,让纳兰慧带去她的房间,好好照顾。 甚至当着众人面前兑现了承诺,今后这将臣,就随身跟着纳兰慧。 「谢谢干爹,」纳兰慧面无表情的道谢后,带走了将臣。 只等那些心腹和亲信,全都离开后,老巫医才着重其事的说起:「我曾经,看过一本手抄的线订古卷,记载了百年前慈禧墓中,就有不少阴尸陪葬!」 「慈禧墓!?」许长老愕然一惊:「你要借用慈禧和那些陪葬的阴尸?」 「没错,」老巫医确信:「只要是尸,就没有将臣不能驱使的......而且那些阴尸的职责便是看守慈禧的尸身。一旦将慈禧墓挖掘出来,可以借慈禧为母体,控制那些阴尸不敢作祟,也可以借将臣尸祖之躯,调动尸群。那些阴尸个个都有百年,不容小觑,即便将来消息真的走漏,或是屠戮下一个玄门宗派,也不怕留下把柄。阴山和玄门,最多也只能查到慈禧墓被人打开,断然查不到你许长老的头上!」 「妙啊!」许长老激动的鼓掌,虽然那些百年阴尸,远不及尸魃凶悍,但老巫医的计谋,胜在周密。 老巫医无意中提到的,便是屠戮下一个玄门。 而在许长老听来,下一个玄门,也极有可能是本土另外两个阴山长老,而且用百年阴尸,灭门而不漏痕迹。 让许长老啧啧称赞:「好!好....」 当下便着令老巫医,「不,」许长老自己都意识到了说话强硬,将语气一软:「这事,就烦请老巫医谋划一番!」 老巫医当场允诺,甚至说:「劳累了一夜,我这老太婆的身子骨,可不比常人,待我稍作休息,今晚便拟定详细的计划!」 「好,」许长老亲自送老巫医出门,还尤为在意的说:「您老,可得保重身体!」 「您受累关心,」就这样,两人恭敬相称,离开了房间。 慈禧墓,也成了老巫医和许长老的下一个目标。 当时,在老巫医心里,一个慈禧墓断然不会遇到太多的阻碍...甚至老巫医,即便真的源自姜家。也断然没想过,要对纳兰家斩尽杀绝。 可老巫医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毕竟当下,谁也不会想到,慈禧墓本不凶嫌,却因为纳兰家和玄门的的介入,横生枝节。 北阴大帝插手,也让将臣此行变得困难重重。 几经交手之下...将臣可谓是九死一生! 第一百五十五章 空墓穴 可那一切都是后话...... 说回当下,此刻已经天色骤亮,迈过了当天鸡鸣破晓的时辰,来到了早上的七点多。 在纳兰家的废墟中,玄门不便插手,只能驻足围观,就连姜老爷子也没好去搜寻。静看着眼前纳兰家的人一番搜寻。 这时候,前往淇河传话的人,才缓过神,将电话的了回来。 当姜灵接起电话的一瞬,美眸愕然圆睁:「你说什么...他们已经破了封印?」 「是啊,」姜家那人在电话里,对姜灵没有隐瞒,甚至把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连他亲眼所见五仙鬼相,包括后土娘娘一并身受重伤的事,也说了一遍。 就连胡九娘投身淇河,以身破除封印的事,也说的巨细无遗! 「九娘,」姜灵一怔:「胡九娘死了!?」 「应,应该吧,」姜家那人说:「胡九娘当时连站起身都费劲,贸然投身淇河,朱雀的火焰,纵使她是上古九尾狐,那也受不了这种煎熬!」 没错,姜灵最是清楚,朱雀的火焰比火凤更显灼烈,能燃尽一切魑魅邪祟。狐仙也不列外,可是为什么!? 姜灵呢喃:「为什么胡九娘不惜身死魂灭,也要破除封印?」 「这我就不知道了,」姜家那人突然想起:「对了,那个蛇仙柳絮......」 话音刚起,柳絮便从护身黄符中飞了出来,幻化出阴风,卷走了姜家那人的手机。 「哎,」姜家那人赶忙追逐,嘴里直呼:「你别抢我手机啊...喂!」 可手机已经被柳絮丢到了淇河之中。倒不是柳絮胡来,而是当下她谨记着白婆婆的高阶,她如今谁也不能相信。 尤其是姜家,出手丢弃这人的手机,完全是为了拖延消息的传递。 不过,料想这也只是一时的打断,柳絮心善,还不至于杀人来***...她只是想借此拖延出时间,在找地方藏匿起来,慢慢打听江辰的消息。 便像姜家那人躬身道歉:「对不住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补偿你!」 说完,柳絮再度身化阴风,转身急逃,阴风一闪而逝。 这可愁坏了电话那边的姜灵:「喂...出什么事了?」 姜灵不断催问,可回应他的,却是突兀挂断的提示音,随即回拨那人的号码,也是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会这样?」姜灵这边一时间沉眉紧蹙,唯恐姜家那人出了什么意外。 当下,姜灵便去寻找姜老爷子,想着把刚才的事情转告他,顺便问问姜老爷子,为什么胡九娘会不惜身毁魂散,也要放纣王现世。 这事,完全超出了姜老爷子的料想,而且纣王现世,对姜家的威胁,太大了! 所以姜灵一刻也不敢耽误,然而....恰不逢时,纳兰家的人突兀的说起:「找到了!」 纳兰家的人和在场玄门众人,都只当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全都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然而,却见纳兰家刚才惊呼的人,将他们带到了荒山废墟,两块木碑跟前。 那人指着木碑:「你们快看...就是这!」 「不过是两个新坟,」纳兰墨渊沉眉一瞪:「值得你大呼小叫的,把我们全都叫来?」 「是啊,」五房的眼镜老头也抱怨:「我还以为,你是找到附近藏匿的人。」 「不是,」那人忙声一指:「你们看木碑上的名字!」 「名字!?」纳兰墨渊只当木碑上的名字,会是什么线索。 可急忙凑近一看,他虎目瞬间圆瞪:「纳兰倩柔之墓...倩柔!」 五房的眼 镜老头也抽了过来,浑浊的眼神顿时愣住了:「柔,柔弱?」 没错,另一块木碑上,写的正是纳兰柔弱之墓! 木碑极其简陋,甚至在最后,连立碑人的名字也没有留下。 没有看到还好,纳兰墨渊看着自己女儿的木碑,心里憎恨到了极致...压抑的怒火又一次涤荡开来:「江辰,我纳兰墨渊势必要你血债血偿!」 没错,屠戮纳兰家,还能为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收尸立碑的,除了江辰,众人想不到别人。 眼镜老头也打消了最后一丝希望...说真的,纳兰家之所以还会在附近搜索。 便是因为眼镜老头,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能证实不是江辰所为。可找到的线索,却越发指向了江辰。 纳兰墨渊当下,又怎么舍得自己的爱女,就那么简单的被人挖坑掩埋? 更何况,五房的眼镜老头定睛一看,这还是个地处极阴之地。 原本就是练尸蓄油的阴山废墟,怎么能用来墓葬? 眼镜老头当下便召集人手,推掉了墓碑,挖开了那两座墓穴。 然而,当纳兰柔弱的棺椁被撬开的时候,眼镜老头却愣住了:「空的!?」 「怎么会这样?」众人万不曾想:「棺椁里居然是空的!」 这也就意味着,纳兰柔弱和纳兰倩柔,同样连尸骨也没留下! 能刻意做出这种事的人,应该只有江辰了.....「不,」纳兰墨渊战兢的掐开了他女儿,纳兰倩柔的棺椁。 然而,还是空的! 没错,棺材里空空如也,甚至相比于柔弱的棺椁,纳兰墨渊其实感觉到了,倩柔的棺椁似乎曾经被人打开过。 其实纳兰柔弱的棺椁,的确是空的,因为纳兰柔弱是随着江辰一起,守天火雷劫,柔弱的身体早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可纳兰倩柔不一样,他是被纳兰雪的父亲偷袭,一剑杀死的。她的尸体明明就被老巫医和纳兰慧收敛在了棺椁里。 当下却不翼而飞,棺材里根本就空无一物! 可这些,纳兰墨渊并不知情,甚至潜意识的看了看柔弱的棺椁也是空的...他便偏激的捏紧了拳头:「江辰啊江辰,杀人诛心!无端立下两个空墓,竖起木碑是向我们五房和七房挑衅吗?」 纳兰墨渊自问,从江辰到了纳兰家,他对江辰不薄。虽然早前有所误会,可后来误会解开,纳兰墨渊还亲手教会了江辰不少东西。 尤其是体能上,纳兰墨渊还特别关照,几乎将自己会的,对其倾囊相授,可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仇怨生 「江辰,」纳兰墨渊捏紧了拳头,对江辰可谓是恨之入骨。 自己的爱妻,和唯一宠溺的女儿,都死了....两人死后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纳兰墨渊怎么能不恨!?最刺痛纳兰墨渊的是,居然还有人立下那么简陋的木碑空坟,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什么? 这口气,他纳兰墨渊怎么能忍!? 他已经恨不得当下便召集人手,现在就去找江辰刷张,找他血债血偿。 可一时间要去哪找江辰? 纳兰墨渊沉眉突然一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找不到江辰,就先拿胡九娘开刀!」 这一刻的纳兰墨渊,已经被仇恨冲昏了理智。 当下便召集七房的人,作势就要回淇河找胡九娘讨债! 好在七房的老头子劝阻:「当下切不可被仇恨冲昏头脑,一定要保持理智!」 「要什么理智,」纳兰墨渊近乎癫狂:「不诛杀江辰,我怎么对得起倩柔的在天之灵!不戳戳那胡九娘和妲己的锐气....岂不是将来,我纳兰家的名誉任由别人践踏。」 没错,或许纳兰墨渊,从淇河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重重打击之下,让他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情绪。 任凭七房的老头子在怎么劝说:「墨渊....如今纳兰家就剩五房和七房的底蕴,你万不可意气用事。」 「是啊,」七房几个老头也在劝他:「姑且不说别的,纳兰家内堂的人手,外加长房,三房还有四房,今晚整整五百多人无一生还,单凭我们如今这点人手,能对付的了江辰?」 「我,」纳兰雪的父亲表情一顿,想开口说...什么叫无一生还,就好像说的,他不是个人一样。 可当下这种局势,他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在纳兰家,他们长房的人和五房、七房素有仇怨。当下也不是在存在感的时候。 毕竟纳兰墨渊也在气头上,他更是扬言:「即便对付不了江辰,也要斩了他的堂上仙.....」话锋赫然指九娘。 众人都没有在意,纳兰墨渊已经悄无声息变得心怀仇怨。 众人只是一味劝诫:「淇河之上还有后土娘娘以及神荼郁垒坐镇,不是我们如今的纳兰家,能够招惹的。」 可纳兰墨渊,一意孤行,他深爱的妻子和纳兰倩柔死了,尽管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他也不愿意独活。 仇恨已经懵逼了他的双眼,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 周遭的人越是劝说,反而越是刺激墨渊,众人越是说纳兰墨渊对付不了江辰,诛杀不了胡九娘,就越是激起了纳兰墨渊的逆鳞。 众人都忽略了,越是性格高傲孤僻的人,往往他们眼高于顶,都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慢,只是被性格孤僻给遮掩了。 让人以为他们是独来独往,其实纳兰墨渊这种人,最容易走入极端。 善恶,真的只在一脸之间!或许诚如老话说的一样,人性一半是佛,一半是魔,当你推到佛像的那一刻。 你就要准备好,承受恶魔带来的报复。 而墨渊的善,就在于他的心念,他对妻女的爱...就在墨渊整装带队,召集人手出发的时候。五房老头死死抓着墨渊。 嘴里近乎哀求:「墨渊,你可别犯浑啊。不只是你家倩柔死了,我最疼爱的柔弱也死了。我也恨江辰,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可是要想报仇,你就得从长计议,如果你只是想去送死,换一个解脱....那你去,我纳兰家的人绝不拦着你。可你要是真的有心想为纳兰家的人报仇,那就留下来从长计议。我们终归会找到方 法,诛灭江辰!」 这话,才真正的说服了纳兰墨渊...可细思极恐,因为当下能劝说墨渊的,便是仇恨! 而眼镜老头,你以为他不恨江辰吗? 他比纳兰墨渊更恨江辰,可英雄迟暮,五房擅通风水,阵法。 换句话说,五房尚文,七房尚武。 要想报仇诛邪,亦或是屠魔诛仙,那都得借用七房的人帮忙,墨渊便是当下实力最强的一位。所以眼镜老头,才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在纳兰墨渊的身上。 劝着他以大局为重,纳兰墨渊为了能真正诛灭江辰报仇,才暂时冷静了下来。 众人就在那荒山废墟,商议着接下来的事。 纳兰家如今尚且还有两百多,近三百人的队伍。 而纳兰家烧的已经形同废墟,当下就能衣食住行,都已经成了首要的难题。 五房和七房,没有一房是管着财务的,他们那点积蓄存在卡上,唯恐大多连银行卡都还在家里,被一把火烧成了灰。 就算如今去银行,办理挂失,七天后提现。 就算凑出个几百万,也不够安顿这近三百号人...一时间,纳兰家的人犯了难。 只能向在场的玄门求助,眼镜老头算是彻底放下来身段。 不为别的,眼镜老头深知,如今要想打听江辰的消息,就只能依附玄门。寄居在他们的墙角,才能有关于江辰的行踪。 而且要对付江辰,也只能借助他们力量! 可在场的玄门中人,这个时候谁愿意沾染是非...龙虎山的老道最先表态,虽然龙虎山是道门的发源地。 可南茅北马自顾就有隔阂,更何况出马弟子带着仙家,也不适合上道门。 龙虎山和一众道门,借此婉拒了纳兰家。 至于剩下的,就只有同为出马的姜家和陈家。 陈老爷子得意了,近七十年来,纳兰家打压欺负陈家的事,已经算不过来了,当年陈家坠龙,在加上几十年前黄河走蛟,还有近来的火陨刀。 一桩桩一件件,陈家可从没有忘记,更何况纳兰家和陈家的恩怨,至今也没有解决。 眼镜老头再能放下身段,也断然不好意思对陈家开口。 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予姜家......眼镜老头思索再三才开口道:「还请姜老爷子,念在出马一脉,能施以援手!」 「这,」姜老爷子刚一开口,人群中,姜灵这才找到他的声音,忙声喊着:「爷爷,」随即凑过来小声说着:「出大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生怨 姜老爷子是姜家智者,当下不免多虑....在拒绝纳兰家之前,最忌交头接耳。 因为姜灵原本就和江辰渊源颇深。 倘若当下在一番耳语,那出言拒绝,就难免引人误会。 姜老爷子沉眉示意姜灵:「容后在说!」 姜老爷子的思绪很简单,当下姜家好不容易度过了人皇的危机,保住了纳兰家的香火...这个时候,别说是智者,傻子也不会招惹事非。 而今后土娘娘现世,虽然姜老爷子未必知道江辰就是将臣。 但是姜老爷子很清楚,江辰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为此他可得罪不起,他深知江辰和东岳大帝的渊源。 如今更是有后土娘娘撑腰,姜家当然会明智的选着置身事外。 不过姜老爷子的言辞,更显委婉的仗义,承认姜家会提供一些经济上的帮助,让纳兰家度过危机,直到重振纳兰家的声威。 「呸,」纳兰墨渊噗之以鼻:「我纳兰家,还不需要你们姜家的臭钱....以为我们是叫花子吗?拿钱打发我?要不是你姜家邀约,让我们共赴淇河,纳兰家也不至于会遭此大劫!」 没错,纳兰墨渊自大的个性,当下展露无疑。 在他偏激的思维看来,如果当初五房和七房的人,没有去淇河帮忙。 他们留守在纳兰家,就一定可以避免这场灭门的屠戮。 可无论是否如此,姜老爷子也深知,这次是姜家欠了纳兰倩的情分。 姜老爷子不是不想补偿这个人情,收留纳兰家这两房人,只是...他深知这事,不是玄门之力能够解决的。 当下姜老爷子颇显犹豫,他虽为智者,无论是否心存善念。 当着龙虎山的道门,姜家一直在玄门中,表现的大义凛然,调节南茅和北马的恩怨。当下如果做出这样弃人不顾的事。 姜家也感觉往后站不住脚,一时间姜老爷子还真的有些犹豫了! 好在纳兰墨渊,果断的下了逐客令:「你们都走吧.....我纳兰家还轮不到别人来施舍,也更不容别人在这,看我们纳兰家的笑话!」 「这,」姜老爷子虽显难做。 可对于这种结局,陈家是喜闻乐见的。陈老爷子深知姜家脸上挂不住。 便借坡下驴,适时拉着姜老爷子佯装劝诫:「既然,纳兰家的人都这样说了...姜老爷子也不必放在心上。」 「是啊,」南茅天师也适时迎合。 毕竟南茅北马,素来就有成见,久居出马第一世家的纳兰家,和道门龙虎山那可是积怨已久。便在众人的劝诫下,姜老爷子被众人劝开。 不想招惹是非的姜老爷子,无奈的跟着众人离开了....走出一段距离,姜灵才赶忙上前:「爷爷,出事了!」 刚才就听姜灵提及,眼下姜老爷子赶忙细问:「出什么事了?值得你几次提起?」 「爷爷,」姜灵凑过去俯身贴耳:「淇河出事了.......」 姜灵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全都巨细无遗的转告给了姜老爷子。 听着姜灵的描述,姜老爷子当场就愣住了,甚至久久没有迈步。 直到姜灵把听的事情说完...姜老爷子的表情,早已经是一脸煞白:「胡九娘!?她,她为什么还要破除淇河的封印?江辰没有落在阴山派的手里,她为什么还要放人皇现世?」 一时间让姜老爷子都难以置信,甚至呢喃:「她究竟是疯了,还是在刻意针对姜家?」 「说起来,」陈老爷子感慨:「姜家对胡九娘还有江辰,好歹也有几次恩惠,怎么这胡九娘就一点都不念及旧情?」 龙虎山一位张姓天师也在场,他在龙虎山的地位很高,据说是张道陵的后人。 听闻这事,当即称姜老爷子一声:「道兄...这事可不容小觑,倘若人皇现世,后土娘娘又让冥界坐视不管的话,那你我两家可就是灭顶之灾啊!」 「谁说不是呢?」姜老爷子一顿,试想倘若人皇帝辛,带着轩辕剑,掌控五猖兵马上门,姜家哪还有一战之力? 这下可被胡九娘给害死了!想了想....「对了!」姜老爷子表情突然一变。 带着众人折返回去,做出一副犹豫后才痛下决定之感,诚恳的邀请纳兰家的众人,到僵家暂住! 面对姜老爷子的突然转性,纳兰墨渊微感诧异。还问:「姜老爷子,这是唱的哪出?」 「天下出马,终归源于一脉,」姜老爷子略显自责的说:「毕竟诚如你们所言,淇河的事,也算我姜家,欠下诸位一个情分,我......」 「别说了,」纳兰墨渊直接拒绝:「我们纳兰家,还没到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地步,姜老爷子的好意,纳兰墨渊心领了!」 说完果断的抬手,在这荒山废墟之地,他也极具傲慢的做出送客的姿态。 没错,墨渊的脾气其实一直都是如此。 只是以前,孤傲和独来独往,掩饰了他脾气的上的弊端。 眼见他拒绝的态度毅然决然,眼镜老头赶忙上去劝阻:「墨渊,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更何况,姜家也没有恶意!」 「哼,」纳兰墨渊噗之以鼻:「姜家!?难道姜家这个时候,还敢出手相助,会帮我们对付江辰吗?」 「这,」眼镜老头也是油然一顿,谁还不知道姜家和江辰的关系? 而且回想刚才,说出江辰就是僵尸的事情时,好像姜老爷子和姜灵,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惊讶的神色。 就连陈家,陈航和陈老爷子多多少少,也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可独独姜老爷子的反应,令人不免怀疑,兴许很久以前他就知道江辰的底细,可他却是一味的纵容,数次包庇! 换句话说,纳兰墨渊直言:「要不是姜家一味包容,江辰也不会今天!」.z.br> 这句话,充满了纳兰家对姜家的埋怨...没错,在常人的理解范畴,如果没有姜家,兴许江辰早就死了。 可常人哪能理解,姜家数次出手,甚至是当初姜老爷子在市医院,让姜灵收魂江辰。根本不只是为了救他, 而是怕江辰丧失了魂识,引发犹如当下这种情况! 第一百五十八章 去姜家 僵尸不死不灭,如果连最后一丝人性意识都不在健全..... 那就会是阳世的大劫。姜老爷子说起:「姜家就有一本七十多年前残卷,古书,记载的就是江辰的这种情况。姜家对江辰所有的帮助,都是为了安抚江辰,以温暖的七情,助其摒弃灭绝的兽性。以七情意识引导,让其像个正常人一样,懂得压制情绪。因为书上记载,他不是普通僵尸。」 为了更有说服力,姜老爷子甚至坦言:「他,他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 「什么!?」众人无不惊骇! 就连陈家的老爷子也楞在了当场。陈航难以置信:「江辰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 七房长者更是惊骇:「就是他,练出的纳兰闯?」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 五房老头和纳兰墨渊对视了一眼,他们几乎同时想到的,都是对江辰了解的太少了....出马弟子在平事之前。 都还有个查事的过程,意味着需要查清这东西的来历。 可如今,细想之下他们根本没有摸清江辰的底细,要想报仇,就一定得知己知彼。 如果不能摸清楚江辰真的来历,那诛僵一事,根本无从谈起。 别说是江辰....就近来有据可查的诛僵事件。 从金缕玉衣,到尸祖赢勾。 虽然出手诛僵的都是江辰,可他们全都是一次次的出手试探,探清了僵尸的底细,在依据那只僵尸的破绽,找到一击诛僵的方法。 眼镜老头对此深有研究,继而劝诫墨渊:「不如,就去姜家从长计议!」 「是啊,」姜老爷子这一次,是诚心邀请纳兰家,暂住姜家。. 不为别的,倘若人皇帝辛真的将矛头指向姜家,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更何况是纳兰家五房和七房,这两方人是纳兰家除内堂外真正的底蕴。 如果当下有选择,姜老爷子不愿意和江辰站在对立面....可如今,姜家大难当头,即便是权宜之计,也希望纳兰家能够帮衬姜家。 就在一番诚恳的邀请后,姜老爷子甚至还针对五房老头的爱好说起:「姜家古卷藏书甚多,要想对付江辰,没准也需要查阅查阅古卷,姜家的藏书或许就有线索。说不定能帮上各位!」 「墨渊,」眼镜老头悄声示意:「就去姜家把,如今纳兰家烧成了废墟...别说是藏书文羡,诛僵的法器,我们一时间也无从准备。去姜家,即便姜家帮不上忙,我们也能在姜家从长计议,商量好对策!」 「也罢,」纳兰墨渊沉眉紧视着姜老爷子,尽管当下,不知道姜老爷子为何会在突然间,性情骤变,变得对他们颇显客套。 但纳兰墨渊高傲的态度,根本不屑,也更不不愿去细想。 在他看来,即便姜家和江辰串通一气,就算江辰当下就在姜家等着将他们纳兰家一网打尽,他纳兰墨渊也丝毫不惧! 这才是纳兰墨渊的秉性,试问纳兰墨渊没有这点傲慢,他敢几次和上古九尾狐叫嚣吗? 无形中,纳兰墨渊已经代表着纳兰家,甚至连七房和五房的长者,都在事事遵循纳兰墨渊的意思。 如今纳兰家损兵折将,能挑起大梁的,也只有纳兰墨渊了! 可以那么说,在纳兰家论武力诛邪,最强的...就是纳兰墨渊,起能力完全在五房和七房的老头之上。 在加上七房的人,对其无不信服,一时间墨渊竟真有点的家主的风范。 在墨渊的安排下,五房和七房的人,又重新上车....数百辆轿车一直排开,紧随姜家的车队,疾奔姜家而去。 这让 纳兰雪的父亲,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长房失势,他和几个长房的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毫无存在感。 甚至变得事事都要看五房和七房的眼色,这让纳兰雪的父亲心里充满了憋屈。 长房的那几个人,个个都愤愤不平。 他们曾几何时,在纳兰家被人这般无视过? 现在任由五房和七房骑到自己的头上,他们越发的不是滋味,甚至有人对纳兰雪的父亲提议:「要不,我们还是识趣的走吧...留在这看人脸色的生活,太憋屈了!」 「是啊,」车上,就连开车的人也是出自长房,所以大家说话都没有顾虑,众人纷纷有了驱车离开纳兰家的打算。 即便不在出马看事,但当时能逃出纳兰家的,都是年轻人,他们往后就算随意找个工作糊口,也好过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奈何,纳兰雪的父亲心底还不甘心,甚至危言耸听的说起:「逃...往哪逃!?倘若江辰去而复返,要对我们长房的人赶紧杀绝,我们逃了,谁护着我们?」 「这,」一时间,车上侥幸逃生的长房人马,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心知有愧,深知当初是长房的人,害了江辰,当中还有一两个,当时就在油池古墓,亲眼看着江辰被人钉入了腐骨钉。 往事历历在目,他们全都没有忘记,全都只当江辰屠戮纳兰家,是为报夕日的仇怨。这么一来,他们全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纳兰雪的父亲确信:「大树底下好乘凉...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们静待时机。利用纳兰墨渊,我们总会有报仇的机会!你们可别忘了,那江辰手上,也有我们长房的血债,你们的家人,也被烧死在了那场火海中!」 「是啊,」众人无不感慨! 可是,如果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长房的人,真是个个臭不要脸,当时为了活命逃生的时候,个个抛妻弃子,丢下家人。 如今却心有埋怨,还将怒火指向江辰....或许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各房秉性都是由来已久的劣根。 思绪间,浩荡长龙的车队上了高速,一路急性! 这一路上,姜灵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当下没人旁人,她才沉眉细问姜老爷子:「爷爷,你说...为什么胡九娘,不惜身死也要放出纣王!」 「起初我也没想明白,但是现在,我懂了,」姜老爷子浊气一叹,设身处地的想:「如果.......」 第一百五十九章 问五猖 「如果我是胡九娘,」姜老爷子确信:「我也会和她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为什么!?」姜灵沉眉一皱,对此不能理解。 「你想啊,」只听姜老爷子细说:「倘若不放人王帝辛现世,搅动阳世纷争,吸引南茅北马,和各方玄门的注意,那江辰岂不是危亦!」 「对啊,」姜灵愕然睁大了一双美眸,细想:「如果没有人皇现世...别说玄门,就淇河的阵势来看,天界和冥界,应该都会插手阳世纷争。矛头一定会指向江辰。可人皇现世,南茅北马变得岌岌可危,而人皇管理阳间是名正言顺的,人皇在世,能令天界和冥界忌惮,难怪....」姜灵这才如梦初醒,恍然道:「难怪胡九娘明知道江辰没有落在阴山派手里,还要破除封印,放人皇现世!」 「是啊,倒是我大意了,」姜老爷子直言:「好一个胡九娘,竟不惜身死魂消,也要掩护江辰,倒是我算漏了这点,小看了九尾狐的深情!」 「九娘,」姜灵浊气一叹,呢喃了一句! 其实,自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是心绪最显愁容的。 她和姜家的立场一样,打心眼里不希望江辰出事...可胡九娘咄咄逼人,偏要放人皇帝辛现世,这样一来,姜家再难袖手旁观。 也被迫,被卷入了当下的形势当中....亦如眼下,姜老爷子如果不收留纳兰家的人,又控人皇帝辛杀戮到姜家。 可收留了纳兰家的人作为姜家的援手,他日诛灭江辰的时候,姜家也不得不参与其中。 姜灵素来性格温柔,她此刻能够理解胡九娘的所作所为。 换句话说,如果当时姜灵在场,如果姜灵的性命可以放人皇现世,换取江辰一段时间的安宁,她也会毫不犹犹豫。 可事关姜家,就让她难以取舍了,她也理解姜老爷子,是为姜家着想。 无论怎么看,姜家都是最无辜的....他日如果面对江辰! 姜灵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对付江辰。 姜灵倚靠着车子的后座,美眸变得涣散,任凭车子在高速路上急行,穿过连续的隧道时,她的眼帘被映照的忽明忽暗。 当车子进入隧道的时候,偶有光芒闪烁,她似乎哭了...可是当车子穿过隧道,车内变得骤亮时,她的眼角却没有泪珠。 姜老爷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出声劝诫,对此也不纠结。 老爷子是智者,他可以擦去姜灵的眼泪,却改变不了当下无奈的处境。 这一路上,姜家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车子一路急行,于当天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浩荡的车队在涤荡了姜家。 姜老爷子提前便嘱咐过姜家,硕大的庄园,倒也不难腾出两百件客房...数百人饭菜,早已经在会客饭堂准备妥善,甚至整齐的摆上了餐桌。 通常这种数百人围坐,都是姜家有喜事发生,而这一次,席间却出奇的静。 大家心思各异,吃完饭后,陈家便匆忙告别,唯恐将来和这事,纠缠不清! 而南茅中的张姓天师,则是和姜老爷子到了书房商榷...看接下来,如何应对人皇帝辛的事。 「倘若人皇帝辛现世,」姜老爷子断言:「那最棘手的,就是他手里的轩辕剑,其次便是淇河之下禁锢的民间五猖兵马!」 这的确是人皇帝辛,最厉害的两大依仗! 轩辕剑就不用说了,自古流传至今,无论是南茅还是北马中,都有经卷记载,就算是民间也有轩辕剑的传说。 关于轩辕剑的来历,俨然不是什么秘密,各家都有记载,所谓的轩辕剑,是传说中的神 兵利器,又名轩辕夏禹剑,是一把圣道之剑。由众神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后传与夏禹。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是天界诸神赐于轩辕黄帝击败蚩尤的旷世神剑,其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为斩妖除魔的神剑。 后又在涿鹿之战中,嗜血磨砺成了一柄无坚不摧的神兵,成了神州中最强的宝剑,并且饱饮了蚩尤的血液,还吸附了蚩尤的宝剑,使它变得更加的锋利,更加的强大。 此剑后传与夏禹,大禹治水时立下汗马功劳,夏朝凭此立国。几百年后,夏朝国君无道,此剑辗转被商汤所得,商汤持此剑取天下,大败上古三大邪刀,再次建立新的王国——商朝。最后,商朝后期也开始动乱,这把圣道神剑也不知所踪。 因为那是人皇的象征,古时候并不是玉玺,才象征人皇的地位。 而是拥有人皇气运加持的人,才能拔出轩辕剑...这也是为什么,商纣之后再无人皇,周朝开始,便再无轩辕的来由。 至于这把剑的威力,夕日黄帝剑斩赢勾,一剑断其头颅,虽然让其带着无尽的尸气跑了。 可近来,在南茅的眼中,轩辕剑也落在了江辰的手中...江辰还曾仗着轩辕剑,彻底斩杀了尸祖赢勾。 四大僵尸始祖尚且可诛,那阳世南茅北马,说透了也不过是肉体凡胎。 即便是天界,和冥界...唯恐,没有一神,不忌惮此剑! 所以当初江辰,敢仗剑大闹酆都,令北阴大帝谈之色变! 轩辕剑固然可怕,南茅众人更在意:「那五猖兵马,是何由来?」 「没错,」南茅众人无不忌惮:「都说这五猖兵马,是上古巫师一脉,最后的底蕴...非到绝境的时候,他们才会召唤出民间五猖。直至几百年前失传,所以有关五猖兵马的记载,南茅中只是寥寥几字...这点,我们远不及出马世家,更了解五猖的由来,还望姜老爷子透露一二!」 「这,」姜老爷子沉眉紧蹙,始终是千百年传承下来的秘密。 这始终,是有些门户之见的,姜老爷子不免为此颇显犹豫。 毕竟有关民间五猖,还有阴司东岳大帝统率的五猖兵马,由来一直都很神秘。 时至今日,五猖兵马失传,就更显绝密,各家阴阳古卷,也只是只言片语的提及。 第一百六十章 五猖由来 姜老爷子之所以犹豫,一来是姜灵身上的朱雀图腾。 其次,虽说民间五猖兵马调动的方法虽然也在巫师一脉失传,但这事涉及到阴间五猖兵马的来历。 所以姜老爷子显得很犹豫...南茅拥立北阴大帝。 当下,姜老爷子还不知道冥界发生的大事,所以唯恐泄露了东岳麾下五猖的由来,会引起冥界的纷争。 眼见姜老爷子沉默半晌也没有开口,南茅众人渐渐质疑姜家的立场。甚至气氛不悦的说起,「还望姜老爷子实言相告,」张天师代表龙虎山南茅的立场问及:「如今是同仇敌忾,如果摸不清这支五猖兵马的来由,我们也很难想到对应之策!」 「是啊,」南茅众人无不逼问:「如果姜家,连这都不肯透露...我们怎么同仇敌忾对付纣王帝辛?」 「既然姜家不肯透露,」南茅众人当即表态:「那我们就此分到杨别,各扫门前雪....」 「诸位且慢,」姜老爷子忙声阻拦,要想对付人皇帝辛,必定要借助南茅的势力。 也要借助他们,求助北阴大帝,让冥界涉足阳世,那才有望解决人皇帝辛的麻烦。 姜家的处境,处处都是困境,如今举步维艰...已经顾不上在守这些秘密。 就当是借南茅之口,卖给北阴大帝也无妨。 索性,姜老爷子道出了五猖兵马的始末。 姜家是如今阳世,最了解五猖兵马的出马世家...姜老爷子说起:「五猖的由来,还要追溯到,第二次天界大战,也就是涿鹿之战爆发之后,蚩尤族人得到了夸父族人的帮助,如虎添翼,在和黄帝作战时已经势均力敌,相持不下。黄帝的军队暂时败北。并且有风伯飞廉、雨师屏翳帮助,在涿鹿之战后期,两人呼风唤雨,用法术让黄帝的军队没了方向。黄帝的军队被困于太山之下。黄帝见军士无法作战,只得引兵撤退。」 「黄帝的大军,在浓雾中发呆、昏迷。一连三天下来,浓雾久聚不散,黄帝一筹莫展,众神将也无计可施,情况非常危急。于是,黄帝赴泰山虔诚祈祷,终使西王母感动。西王母遣使仙,授真符给黄帝佩戴,再命九天玄女降临,仙女生得美貌极俊,身披凤凰羽衣。众所周知,九天玄女便是朱雀的化身!」 「九天玄女见黄帝虽兵困雾阵,却未丧胆落魄,英气尚存,难能可贵。于是传授黄帝九宫阵法、六甲大壬兵信之符,灵宝五符策信鬼神之书、制妖通灵五明之印,五阴五阳遁甲之式,太一十精四神胜负握机之图,五岳河图策精之诀九宫阵法,指南战车。」 「当黄帝摆下「奇门遁甲」阵之后,即令军士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间鼓声大作,一击震五百里,连击震三千八百里,整个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声直冲霄汉。蚩尤兵卒神魂颠倒,冲杀无门,败倒如山。」 「黄帝用轩辕剑挥杀作舞,浓雾逐渐消散...又用九天玄女所受的阴阳之法,救活了死去的兵将,在按九天玄女传授的兵法战略指挥作战,终将蚩尤团团包围终于擒住,其余的残兵败将死的死,降的降,黄帝最终战胜蚩尤。」 姜老爷子说到这,沉眉紧皱! 「怎么了,」南茅众人追问:「这些都是《山海经》中就有记载,和五猖兵马,有什么关联?」 「就是,」众人无不诧异,更有甚者催促姜老爷子:「您倒是说啊,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无奈,其实《山海经》中早就揭露了民间五猖的由来,只是他们从没有细看。 姜老爷子只好揭露:「当初,轩辕黄帝在九天玄女的帮助下,复活的神将,就是所谓的五猖兵马.......」 「这,」南茅众人面面相 觑,似乎从没想过,五猖兵马,居然还能追溯到那么久远。 众人一时间难以置信,也对姜老爷子犹豫后的说辞,表现出质疑的神色。 眼见众人怀疑,姜老爷子索性说破:「根据古记《山海经》中另一段记载,轩辕皇帝是以九天玄女的符令,将当年麾下战死的将士,封印在酆都的铁朝山上。恩赐他们永生不死的能力,但是换来的,却是失去自主的意识,只能听从符令驱使。这就是阴间东岳大帝,所掌控的五猖兵马!」 「而且,那也是镇守冥界的第一支兵马,相比于如今的鬼兵鬼将,来的更久远,那会的冥界还没有开辟阴司...直到东岳大帝开辟阴司后,才掌管了冥界的五猖兵马!」 「东岳大帝将五猖兵马,共分五个方位,每个方位有五方统率。分为五色五旗,所以阴司的五猖兵马,也就细分成了二十五支五猖兵。其个个都是上古时期的尸魃,其骁勇善战,闻令而动,」姜老爷子在这强调:「阴司五猖,只认三样东西!」. 「哪三样!?」南茅天师忙问。 姜老爷子犹豫了下,迫于当下处境,也只能坦言说起:「兵符,轩辕剑,还有......九天玄女,亦或是朱雀本相!」 姜老爷子浊气一叹,夕日从淇河拿出轩辕剑的时候,就一再提防北阴,如今这些秘密,还是透露出去了。 北阴忌惮东岳,便是因为五猖兵马,如今一股脑的全说了! 姜老爷子虽然意识到这个秘密不该说,可如今已经顾不上了,当下只求平安度过人皇之劫,至于阴司会不会由此惹出权势之争,他也管不了。 人性,终归是自私的!姜家自姜太公至今,两千多年的传承,他断然不愿意看着姜家,毁在自己的手上。 姜老爷子,也只有在心里暗叹一声,万求东岳大帝,自求多福了! 思绪间,南茅众人再度问起:「那民间五猖,又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那支五猖兵马,会停留在人世,自此号民间五猖,又...怎么会守着纣王的陵寝?」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喜星 姜老爷随即说起:「当时唯恐蚩尤旧部在阳世作乱,所以九天玄女特许轩辕黄帝,悄悄留下了一支五猖兵马,意在维护阳间的安宁。这才将其视为民间五猖,他们既不在酆都鬼城,也不属于任何人的手下兵将。那些,都是因为克死他乡,或是未归队的孤魂,所以寄居在各地的深山古庙,守卫王陵。」 「正因如此,」姜老爷子特意点破:「九天玄女就是上古朱雀的化身...而五猖兵马,来自人皇轩辕,手执九天玄女的符令召集。那么商朝最后一位人皇,他们原本就视朱雀(九天玄女)为先祖,死后,由五猖兵马守护王陵,才更显情理之中...况且,纣王为什么要立下身后事,葬于淇河之下?兴许他早就知道,五猖兵马就在那!」 「有道理,」南茅众人无不啧啧称奇,佩服姜家智者的同时,也很好奇:「除了五猖兵马的令符,还有朱雀和轩辕剑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能控制五猖兵马?」 「是啊,」张天师也很好奇:「难道控制五猖兵马的术法,真的已经失传了吗?既然上古时期的巫师一脉,能够操控,没准哪家出马禁术中,会收录详细的记载!」 这话,让姜老爷子沉眉狐疑....怎么听来,都感觉像是在帮北阴大帝打探虚实。 倘若这个秘密让北阴大帝知道,那东岳大帝的冥界五猖,可就形同虚设了! 「怎么,」张天师催问:「姜老爷子,这时候您还有什么顾虑吗?」 「当然不是,」姜老爷子说:「我只是仔细的想了想...好像除此之外,在无操控五猖兵马的方法。」 甚至,为了让众人深信。 姜老爷子还坦白说出了:「上古时期的巫师一脉,之所以能控制五猖兵马,是巫师一脉,用黄符朱砂,绘制假的五猖兵符,借此蒙骗五猖兵马。所以作为代价,往往五猖兵马现世诛邪后,也会将制造假符的人给诛杀!」 「所以时间长了,懂得这门禁术的人,也就越来越少,直至绝迹。而后随着人皇陨落,朱雀法相封印在淇河之上,五猖兵马也就随之被封印在纣王墓中。所以,阳世的假符,也再难调动五猖....世人不明其意,只当是五猖兵马的符令,在记载中出了偏差。这一门咒法也就逐渐失传。所以阴山派收魂控魂,时至今日,也没有找到控制五猖兵马的办法!」 「原来是这样,」南茅中人彼此凝视,对于姜老爷子的说辞,倒也深信不疑。 毕竟,怎么听来也没有破绽! 而姜老爷子,终归不愧是智者,他无论身处何地,也会给自己留一线余地,他隐瞒了符令就是朱雀本相图腾的事实。 因为,姜灵虽有朱雀本相,即便真有调动五猖兵马的能力,可如果和纣王相对而立,纣王有轩辕剑在手,商朝又号九天玄女,朱雀的后人。 那毫无疑问,五猖兵马和朱雀,都会成为纣王的依仗,而非姜家。 所以姜灵和朱雀本相的事情,不说也罢。 怕的,就是往后,会因为姜家如今的朱雀,继而被卷入冥界的纷争。在如今这个多事之秋,多一事,显然不如少一事! 姜老爷子唯恐这些南茅众人,继续追问下去。 继而将话锋一转:「诸位,如今人皇现世,凭我们龙虎山和姜家,实在难以抗衡...希望诸位能请冥界帮忙,能让东岳大帝和北阴大帝出手。借阴司五猖兵马,镇压阳世的五猖。我们在合谋,夺取帝辛手中的轩辕剑!」 「嗯,」南茅众人无不额首,表示赞同,毕竟如果冥界不出手,那阳间自然没有人,能制衡人皇帝辛。 其实姜老爷子在车上,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要想请北阴和东岳出手,就得借用南茅搭话,让他们去请!. 就在商定下来细节后,窗外的夜幕中,一颗骤然闪烁的星辰,划破天际。 宛如陨石一般落往阳世,众人惊骇的一指:「大家快看!」 姜老爷子看向窗外,浑浊的目光顿时愕然圆睁...手里不断掐指推算:「天喜星!」 「没错,」南茅也跟着确定了星辰:「天显异相,天喜星坠世了!」 众人深知,天喜星坠世,也就意味着人皇帝辛苏醒,三魂合一! 在没有比姜老爷子更清楚的,天喜星属于北斗部星系,其之坐落宫位系由出生年之地支定位,所以属于黄道12宫里,也就是紫微斗数盘里地理宫位上地气之范畴。 而这天喜星,是纣王***于摘星楼后,天魂上了封神台,被姜子牙封为天喜星,主持人间婚嫁等事宜。 如今天喜星坠世,意味着天魂下凡,顺着天喜星陨落的方向,姜老爷子极速掐指,一算之下,赫然就是淇河! 那也就是说,人皇帝辛,三魂合一,现世淇河已成定局,只怕人皇帝辛,如今已经走出淇河的流域。 在想阻拦,也是于事无补...南茅中人也不难算到这点。 为此,姜老爷子拱手:「看来,制衡人皇帝辛之事,已经迫在眉睫!」 「是,」张天师也知道,如今刻不容缓。便当即带龙虎山众人,向姜老爷子行道礼作辞。打算连夜赶回龙虎山,在下阴面见北阴大帝。 姜老爷子亲自送南茅的人离开了姜家,送他们上车,看着他们的尾灯消失在眼前后,才回到姜家。 路过姜家大院,老爷子隐隐看到了纳兰家的人,他们正尽然有序的排列在一起。 纳兰墨渊可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俨然一副喧宾夺主之感,站在队列前训话,颇有几分家主之分。 呵斥着众人,言辞极其犀利...姜老爷子凑近,细听都是一些仇恨激励的话语。 不难想象,纳兰墨渊,这是在借仇恨,鞭策众人的斗志! 这点放在当下,倒是无可厚非!若不为报仇,恐怕如今,很难在凝聚五房和七房的人心...当下纳兰家的人,已经无片瓦遮身。 如果不尽快用仇恨麻痹众人,让大家团结一心的话,那时间长了,早晚会人心涣散,也会有人放弃报仇。 就在这思绪间,姜老爷子的目光突变,竟看到纳兰欣......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下阴司 纳兰欣竟独自站在一旁,仿佛是被纳兰家的人这些给孤立了一般...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如。 就连纳兰雪的父亲,长房的人也站在队列的末端。 可纳兰墨渊,竟让纳兰欣站在人群外...只见纳兰欣颇显委屈,眸中似有幽怨的泪痕。 好在姜灵也在现场,正尝试着安慰纳兰欣。 可一番安慰无果后,姜灵也只有悻悻的离开,朝着姜老爷子这边走来。 “怎么会这样?”姜老爷子问。 姜灵瘪嘴无奈,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在今晚饭后,纳兰墨渊便召集了纳兰家五房和七房的人。 打算从这两房人马中,挑选三十六位精英中的佼佼者。从而针对江辰,练习一套布阵诛邪的阵法。 作为纳兰家年前一辈的出马弟子中,纳兰欣的实力绝对仅次于纳兰墨渊。 而且,纳兰欣还通晓黄泉禁术...这门禁术能召前世神魂修为。 纳兰欣,又正好是金花娘娘转世! 就目前来看,纳兰欣应该是纳兰家众多出马弟子当中,最又实力的一个。 更何况,纳兰欣也曾参与诛灭金缕玉衣,古魃西周哀王的事件。 也参与了诛灭赢勾,还和纳兰闯数次交手。 按道理来说,这次纳兰家要想诛灭江辰,都一定会选纳兰欣主持大阵。 可纳兰家所有的人,都对纳兰欣存在偏见,他们刻意孤立纳兰欣...甚至当中还有人指责说,当初如果不是纳兰欣,将凤球交给江辰,就不会害的纳兰庄园,被天火焚烧。 纳兰家也不会被烧成灰烬,毕竟阳世间的凡火,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烧尽纳兰家的...更不可能烧的纳兰家那些人,魂飞魄散,落了个身魂俱灭的下场。 姜灵还悄声说起:“这些,都是纳兰墨渊最早指责的!” “纳兰墨渊,”姜老爷子呢喃了一句,随即浊气一叹,虽然他也感觉到了纳兰墨渊,已经变得行事偏激。 可素来,他和纳兰墨渊便没有过多的交集,而当下又正值纳兰家发生巨变,姜老爷子断然是不便插手别人家事的。 而且事在当下,姜老爷子看了看纳兰家的众人,五房和七房的老头,都已经年近八十。除此之外,那些人当中,最能挑起大梁,重振纳兰家的希望,也只有看纳兰墨渊了! 姜老爷子对此也表示理解,继而劝诫姜灵:“别人的家事,我们就少去掺和....如果纳兰家,需要什么帮助,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生活上,都安排人全力资助。” “对了,”姜灵这才想起:“刚才...五房那个纳兰爷爷和墨渊叔提起,想去姜家的书库,查阅古卷!” 姜老爷子沉眉一顿,姜家书库原本都是自家的禁地。 可当初为了引纳兰家的人,寄居姜家...这事终归是亲口许诺过,眼下断然不好拒绝。 好在姜家的一些秘书,都不在书库中。姜家书库都是一些历史名转,和奇文图鉴,以及各种邪魅的由来和诛邪的记载。 姜老爷子是个言出必践的人,便点头示意:“由他们去吧!” 还让姜灵嘱咐姜家的下人,开放姜家的书库,如果他们真的要去查阅,都由着他们。 “好,”姜灵应声安排了下去。 交代好姜家下人的时候,已经夜深,这两天一路颠簸,又熬了两天一夜! 在车上一直担心江辰和人皇帝辛的劫难,想的睡意全无。 此刻夜深,别说是姜老爷子,姜灵也颇显疲倦。 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姜灵忽感房门“砰”声撞响,一阵阴风紧突兀的推开了自己的卧室房门。 “谁!?”姜灵猛然惊醒。 睁眼的瞬间,只听“哗啦”一声,锁魂链精准的套在了她的身上。 “放肆,”姜灵勃然怒斥:“哪来的邪魅,胆敢在纳兰家为恶......”姜灵胸前一点,正欲咒唤朱雀的时候。 那人忙声说起:“小姑奶奶你可看清楚!” 姜灵侧眼一瞪,竟是冥界阴差! “怎么会是你们!?”姜灵当即质问:“你们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来阳世,勾我的魂?” 毕竟姜家卦算鬼神,姜灵又岂能不知道自己寿终几何? “小姑奶奶别介,您可别误会,”二鬼唯恐被朱雀焚烧,当下忙言:“是北阴大帝差我们上来带路引魂...带小姑奶奶您下阴,有事差遣!” “北阴大帝?”姜灵柳眉一蹙,颇显警惕的试探:“他能有什么事需要让我去办?” “这个,”两个引路的小鬼彼此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的说:“我们官卑职小,这我们哪知道...我们哥两,就是个带路的。小姑奶奶,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北阴大帝可是急招您下阴。” 这话不假,北阴大帝既然是有事差遣,自然也不会告诉两个引路鬼事由。 而且,姜灵终归还是本届阴司五魁,五方鬼帝中的话事人。 北阴大帝召见,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姜灵隐隐已经猜到,这事必然和江辰脱不了关系。 随即收了指决,踏上阴阳路之后,才细问领路的鬼差:“北阴大帝就召见我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这点引路的小鬼,倒是没有隐瞒,直言不讳的说起:“还有五方鬼帝话事人中的纳兰雪,纳兰欣,以及陈航....除了东方鬼帝的话事人江辰以为,其他的四位,北阴大帝都有传召!” 说话间,两鬼带着姜灵的魂魄,一路急行。 只是个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冥界...可是奇了,姜灵来到冥界,竟看到阴司一片狼藉。 到处是恶鬼哀嚎,阴司仿佛经历过一场恶战,当下不少阴职鬼差,正清理的着现场。 一时间,姜灵也不禁诧异:“阴司出什么事了?” 两鬼彼此对视一眼,只说是:“一言难尽,面见了北阴大帝,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姜灵还想追问,可目光却在不经意间察觉,无论是二鬼,还是当下出入的阴差。 他们胸口,仿佛都佩戴着同样的花。由于魂体之下,眼睛分不出色彩。 所以,姜灵才在意的问:“你们胸口上,戴的是?” 二鬼哀怨的说起:“冥花!” “冥花!?” 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见北阴 姜灵瞬间就愣住了...... 作为玄门的出马弟子,她怎么会不知道冥花? 阳间的冥花,那都是用白纸裁剪,做出来的假花,据说那种花是开在冥界,所以常以冥花布置死后的灵堂或灵车。 也只有人死送丧,才会有人佩戴冥花。 姜灵惊讶的看了看,只见冥界阴司,眼前能看到的阴司鬼差,无不佩戴冥花。 她顿时心里一紧,试探的问起两个鬼差:“冥界,是有什么人...死了吗?” “瞧你这话问的,”那个鬼差尴尬的说起:“这冥界,谁还没死!” “我,”姜灵自知问的唐突,可也佩服这鬼差,居然还有心情调侃。 随即将话锋一转:“鬼差大哥,我是想问问,你们这是在为谁,佩戴冥花?” “还能有谁?!”另一个鬼差浊气一叹,颇显惋惜的说起:“当然是东岳大帝!” “他,他死了!”姜灵惊讶的表情无以复加,但很快她便缓过神:“不对,东岳大帝上一世轮回就是刘瞎子,我听江辰说过,他的确已经死了......” “可,”姜灵战兢的不知道该怎么问,人死为鬼。 可鬼,难道又死了?难道魂飞魄散? 一时间,姜灵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合适,毕竟他们都是为东岳大帝佩戴冥花,倘若问话太国唐突。 又唯恐留下个对东岳大帝不敬的罪名。 纠结了半响,姜灵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开口。 而与此同时,二鬼已经将她带到了酆都殿外...那个鬼差看出了姜灵诧异的心思。 “其实你也不必问了,”那个鬼差索性直言:“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既然北阴大帝此刻召见,等会他自然会跟你细说,你当下又何必纠结!” “就是,”另一个引路鬼差,埋怨了一句后,二鬼便解开了锁魂链。 示意姜灵,赶紧去酆都大殿,面见北阴大帝。 姜灵当下虽有疑问,但想了想,二鬼说的也对,眼下与其花时间在他们身上打听,不如去酆都大殿,细问北阴大帝。 打定主意后,姜灵谢了两个引路的阴差。可就在她转身,朝酆都大殿走去的时候。身后出来一声:“姜灵!” 姜灵闻言一惊,循声回头只见:“纳兰雪!” “你怎么也来了,”纳兰雪魂体轻飘,来到了姜灵的跟前。诧异的问着:“冥界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北阴大帝,会连夜召见我们?” “这,”姜灵尴尬的一抽嘴角,看着纳兰雪她才恍然想起。 好像淇河之上,也没见纳兰雪的身影...恐怕当下,纳兰雪根本不知道,阳世已经接连发生大事。 尤其是纳兰家,经历了灭顶之灾,如今落了个寄人篱下不说。 纳兰雪的爷爷纳兰正德,还有长房那一堂的人,都已经死了,独留下她父亲和几个堂亲。 这些,姜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欣也被阴差带到了酆都殿前。 纳兰雪当即转身打着招呼,可纳兰欣只是看了一眼纳兰雪,四目相对之后..纳兰欣便低着头,美眸多少的走向了酆都大殿。 那样子,就像是没看到纳兰雪,也全然像是没听到纳兰雪打招呼一样! 姜灵明白,纳兰家的人,如今个个都怪责她...怪责的人多了,让纳兰欣悄然背上了一种罪恶感。所以,不是纳兰欣高傲,是她心里自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纳兰家的这些人。 然而..... “纳兰欣怎么了?”纳兰雪在姜灵身边呢喃:“怎么感觉,她奇奇怪怪的!” “额,”姜灵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纳兰雪一路同行的路上,姜灵才试着说:“要不,等你魂回阳世之后,来姜家吧!” “得了吧,”纳兰雪叹了口气:“上次去你们姜家,我可没见好脸!” 姜灵这才恍然想起,当初胡九娘到姜家,欲夺轩辕剑那晚...姜家原本是找纳兰欣帮忙。 可最终,纳兰欣是摆脱纳兰雪来的。 在姜家,因为众人心底排斥长房的所作所为,便冷眼相对。 最后,纳兰雪离开姜家之后,便一直孤身寻找江辰。说起来,也正是那晚,陈西南摔坏了纳兰雪的手机。 谁曾想,纳兰雪次日一早在酒店,给她爷爷纳兰正德打了个电话后。 说明了姜家的遭遇,纳兰正德听说纳兰雪在外面受了委屈,便责令纳兰雪赶紧回纳兰家,不要在寻常江辰了。 可纳兰雪的脾气倔强,甚至为防纳兰家的人催促,索性手机坏了也没换新的。 所以时至当下,纳兰雪也不知道纳兰家,已经出事了。 就在犹豫,该怎么告诉纳兰雪的时候,二人悄然迈入了酆都大殿。 只见殿内,陈航居然早他们一步,已经到了现场。 “好,”北阴大帝更是激动的说起:“今晚的人,都到齐了!” 众人这才察觉,似乎到场的只有他们四个..这.也就意味着,今晚北阴大帝召见的,也独独只有他们四个人。 整个酆都大殿内,没有半个阴兵鬼将,就连北阴大帝的左右伺候,也不在现场。 四人思绪各异,在一番错愕后,才想起拱手作礼,尊称:“北阴大帝!” “哎,”北阴大帝露出和颜悦色的一面,打断四人,还说:“当下没有外人...你们也不必拘于冥界的礼节。” “这...”四人都显得有几分受宠若惊。 除了心生自责,情绪低落的纳兰欣外...其余三人,都是彼此环视一眼,继而尴尬的回应:“谢过北阴大帝。” “都说了,没完外人不必拘礼,”北阴大帝体谅的说:“你们终归是行走在阳世的人...阴阳有界,你们都是寿终为寝,还不归我们冥界约束!” 说完,北阴大帝还挥手,示意他们落座。 今晚的北阴大帝,显得格外亲切,甚至他也落座在酆都大殿,两旁的侧椅上,并没有摆出冥界主宰的架子。也没有端坐在龙椅上。 这让四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紧随北阴大帝之下,一字落座。 沉浸半响,紧挨北阴大帝身后的陈航,才尴尬的回应刚才的问题:“北阴大帝,您言过其实了,虽然我们行走阳世,可终归是在冥界任职.......” 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纳兰雪 陈航的话不无道理,他当下更是直言:「既然作为五方鬼帝,在阳间的话事人,就理所应当受冥界调动,受北阴大帝差遣。」 「说的好,」北阴大帝欣然一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或者说,从本届阴职,录取五魁开始,北阴大帝就已经盘算着染指阳世。 他也是从那个时候,便开始筹划着,借五魁为阳世的棋子。 其实,细看当下的五魁,都是当初参与诛灭金缕玉衣,西周哀王的那些人。 也是自从诛灭古魃之后,冥界阴司才特意招录北马,来考取阴职。 姜老爷子早前便看出了本届考取阴职的猫腻,因为都北阴大帝选人,连家世背景,也纳入了考量。 而姜老爷子,虽然没说....但他心里,早就怀疑。 诛灭古魃的事情,让北阴大帝,仿佛找到了对付阴司五猖的苗头。 因为,古魃尚且能够诛灭,那上古传承下来的阴司五猖,又何尝不行? 甚至为了考量这支诛僵五魁,还不惜大费周章,以赢勾为饵! 当江辰诛灭赢勾的时候,北阴大帝越发得意。 甚至以为掌控胡九娘,就能控制江辰....可哪曾想一波三折,人算终归不如天算!z.br> 江辰终归还是逃脱了北阴大帝的掌控。 甚至,东岳大帝和纳兰家,还联手保走了江辰....北阴大帝的城府极深。 他觊觎冥界主宰的位置,已有千年。 其实,他一直以为压他一头的是东岳大帝。 可殊不知,千年来压着他的,是他自己心里的心魔。 因为他事事讲求名正言顺,要以理服人。 这千年来,他深知自己夺权,势必会引来阴阳两界的非议,所以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借由五魁阴职,招揽阳世三大出马世家,在加上这千年来,维系了南茅的渊源。 如今,他在南茅北马,各方玄门中,已经站稳了脚步。 但是为了竖立形象,他还是处处谨慎,唯恐落人口实。 北阴大帝,一介冥神。可他终归和世人一样...尽管能只手遮天,也唯恐世人口诛笔伐! 话回当下,看着陈航识趣的臣服阴司。北阴大帝很欣慰,甚至突然有感,已经只当这陈航年轻气盛,说话做事任性妄为。 可万不曾想,这小子也有识趣的时候。 北阴大帝笑了,轻拍其肩膀,投去了一个,你很不错的眼神。 陈航仿佛是意会了北阴大帝的赞扬...于是借此急问:「北阴大帝,这次招我们下阴,是想差遣我们,在阳世办什么差吗?」 「哎,」北阴大帝摆了摆手,场面上的事,他还是要做足样子的。 也要力求出师有名,今晚大费周章,召来这四个人,突的是什么? 北阴大帝,就是要借他们,将消息带回阳世....要让那三大出马世家,承认自己在冥界的地位,也要那三大出马世家,认可他北阴大帝,插手阳世的纠纷。 只要千百年来,阴阳有界,互不相反的制衡被打破,那往后冥界就可以频频干涉阳世。 为此,北阴大帝早已经编造好了说辞..... 当下便问起了:「刚才你们到冥界,看到了阴司的乱象了吗?」 「看到了,」姜灵最先回应,激动之余,才想起拱手拘礼:「敢问北阴大帝...冥界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是江辰,」北阴大帝故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今晚,江辰踏足冥界,自鬼门关开始,硬闯冥界阴司。神荼郁垒念 及和江辰的渊源,一再纵容之下,致使鬼门关外,上万名阴兵鬼将,被江辰噬魂,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最后,这事还惊扰了东岳大帝。可东岳大帝和江辰的渊源,比起神荼郁垒更深。」 不等北阴大帝把话说完,纳兰雪便难以置信的质疑出声:「江辰!?这,这怎么可能?」 纳兰雪愣住了,比起姜灵...纳兰雪更显震惊! 因为姜灵,好歹亲眼看过纳兰家近乎灭顶之灾的惨剧,所以对于江辰做出什么恶行...姜灵都不会表现的太过诧异,毕竟那一切都,都不是江辰的本意。 可纳兰雪就不一样了,纳兰雪的思维还停留在过去。 甚至细想,纳兰雪最后一次见到江辰,还是悬壁崖棺,纳兰雪中了尸毒之后的事情! 后来当纳兰雪去了尸毒清醒过来,也只是听旁人说起,江辰为了寻找生死果救她,几经生死...被纳兰七爷设计。 险些被纳兰轩辕所害,后来又是阴山墓穴中的尸油古墓。 几次遇险,才找回生死果救了纳兰雪...对纳兰雪而言,江辰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而且,设想江辰的人品,纳兰雪不禁呢呢喃出声:「不可能的。」 「嗯!?」北阴大帝说话间,仿佛听到了纳兰雪的声音,当即一顿,试问:「纳兰雪...你刚才说什么?」 「不可能,」纳兰雪竟在北阴大帝面前失态:「这绝对不可能....我们找了江辰那么久,都没有消息,他,他怎么可能来冥界,还妄想擅闯阴司?」 纳兰雪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近乎是咆哮的质问北阴大帝:「你在说谎...江辰,他为什么要闯冥界?他又为什么这样做?」 那咆哮的质问声,一时间让北阴大帝愣住了! 倒不是对于纳兰雪的问题无从作答,而是久居上位的北阴大帝,何时被人这般咆哮? 其他人只当是北阴大帝生气了,继而将纳兰雪拉到一旁...纳兰欣这时候才小声说起:「雪姐,别说了!如今的江辰,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江辰!」 「是啊,」姜灵顾不上解释,当即上前冲北阴大帝一礼:「还望北阴大帝见谅,因为纳兰雪至今还不知道江辰,发生了什么事!」 「哦!?」北阴大帝哦声诧异,这才反应过来...难怪纳兰雪会表现的格外震惊。 「不知者不罪,」北阴大帝说:「毕竟,连我也没想到,江辰会是一具僵尸,而且...还不只是一具普通的僵尸!」 第一百六十五章 疏漏了 「僵,僵尸!?」纳兰雪震惊的表情无以复加。 心里更是为此咯噔一跳...不过,令她惊骇的,并不是因为听到了江辰就是僵尸的说法。 她震惊的是,江辰的秘密泄露了! 其实纳兰雪,应该是纳兰家,第一个知道江辰秘密的人。 在江辰上门到纳兰家,白俊羽化尸为魃的事件中...纳兰墨渊频频怀疑江辰。 而纳兰雪在怎么单纯,当时也想起了很多狐疑的细节。 比如,白俊羽怎么是染上尸毒的....那一晚,在ktv的事,纳兰雪没有忘。 正所谓酒醉三分醒,事后一旦产生怀疑,纳兰雪很显然的便看出了端倪。 可是,在纳兰墨渊一再的试探下,纳兰雪非但没有吐露实情...甚至还在暗中,频频帮助江辰开脱。 如果没有纳兰雪的帮忙,江辰早就暴露了僵尸的身份。 而有关这个秘密,纳兰雪连自己的亲爷爷,纳兰正德也没有说过...只是在震惊之余,将事情的真相,写在了日记本中! 纳兰雪深知这个秘密,就是江辰致命的要穴,她已经很小心了,江辰也处处谨慎,为什么这个秘密,最终还是没有藏住? 就在这思绪间....「怎么了?」北阴大帝伸手,挥起长袖在纳兰雪的眼前一晃! 「啊,」纳兰雪这才愕然回神,对于当下的错愕,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在北阴大帝理解:「最近,纳兰家发生了很多事情...尤其是你们长房。对你而言,一时间的确难以接受。」 「是啊,」纳兰雪错愕回应的同时,美眸突然一变:「什么,什么叫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们,我们长房怎么了?」 这话也只是出于北阴大帝的一番试探。 看纳兰雪的表情,根本不是伪装出来的,北阴大帝当下长舒一口气。 「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也罢,」北阴大帝随即说起了:「江辰,在两天前也夜里凌晨,尸性大发,屠戮了纳兰家,内堂和长房的人,还有二房和三房,以及纳兰家的一众家眷,都无一幸免!」 「什么!?」纳兰雪愣住了,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震撼。z.br> 愕然瞪大了一双难以置信的美眸,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阴司。 「这不是真的,」纳兰雪不断的低声呢喃,将核实的目光看向了纳兰欣。 「是,是真的,」纳兰欣沉眉之下,羞于启齿的提到:「只有五房和七房的人,受大爷爷的差遣,去了淇河,所以当晚并不在纳兰家!」 就连纳兰欣,也证实了这件事!纳兰雪即便不信北阴大帝,也不得不信纳兰欣的说辞。 众人在这一刻,都能理解纳兰雪的心情...毕竟,在阳世的名义上来说,江辰至今,还算得上是纳兰家上门的女婿,更是她纳兰雪的丈夫。 面对接踵而至的这些讯息,纳兰雪真的难以接受。 他找了江辰那么久,一直都没有确切的消息。 可她万万没想到,当江辰的消息传来时,却是一个比一个震撼! 这让纳兰雪感觉,自己的全世界,仿佛都已经崩塌了! 那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看的北阴大帝都有些不忍了...「对了,」北阴大帝赶忙说起:「好在你父亲侥幸生还,长房中,倒是有几个人,得以逃脱这场灭顶之灾!」 「我,我爸还活着?」纳兰雪的表情微微一怔。 看着北阴大帝点头后,她才稍感一丁点的释然。 或许这对她而言,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所以,这时候 的北阴大帝,才会适时提起这茬,意在安抚纳兰雪。 不过,北阴大帝太轻敌了,在四人中,陈航的表情,骤然惊变。 因为陈航扑捉到了一个词,叫得以逃脱! 没错,陈航在意,北阴大帝为什么会用长房中,倒是有几个人得以逃脱这样的言辞,来提及那些人的生还? 陈航不是一个细心的人,而是今早有人料定了他会被带下阴司。 所以受人之托,陈航特别留意阴司的动向...也对北阴大帝的言辞举动,显得格外在意。 这才有了起初,陈航和北阴大帝见面后,颇显巧嘴的一幕。 没有这点心思,陈航也断然不会特意,坐在北阴大帝的身旁...因为暗中那人确信,北阴大帝如果是单独召见这几个五魁话事人。 当下正值春风得意的北阴,他得意就会忘形,面对几个乳臭未干的青年,是最易表现出破绽的! 而北阴大帝,几千年来,都把形象和名望看的太重。然而,他却忽略了,当下的阳世,早已经不再是古时候。 尤其是现在的青年,头脑一热,他们可以不论对错,只讲朋友的情谊和恩惠。 他们也能率性妄为,丢弃家世门风,只为一个是非公道。 情到深处,甚至不管是非对错,也不管处境如何,他们也会仗义伸手,哪怕是错,也要拉对方一把。 这叫深厚的友情,是久居冥界阴司数千年的北阴大帝,早已经遗忘的东西。 更是北阴大帝,最不看重的一份感情,因为...一个城府极深,机关算尽的上位者,是没有朋友的! 所以,北阴大帝,从来都很低估友情的价值! 这也成了他百密一疏的地方。因为在北阴大帝的计算中,他已经打听清楚了阳世的传闻,江辰对出马世家的陈家。 有借蛟坠蟒的仇怨,这笔账,陈家和纳兰家一直记恨到今天。试想陈航代表陈家的立场,怎么会放过江辰? 在说姜家,如今人皇现世,姜家变得岌岌可危...姜灵代表姜家。 而姜老爷子又是阳世的智者,自然懂得以大局为重,为求保全姜家,对付人皇帝辛,姜老爷子不惜对南茅说出了五猖兵马的来由。 那当下,姜家的立场显而易见...更何况,姜家这次面对的威胁,虽说是胡九娘所致,但间接说起来,也是因为江辰而造就。 北阴大帝实在想不到,姜家凭什么不帮自己?除非,姜老爷子枉称阳世智者。 否则,北阴大帝断然不敢相信,姜老爷子会如此不识时务,要拉姜家满门垫背。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寻常 所以站在姜家的角度,为求自保,为了冥界帮他们姜家一把,姜家又怎么敢帮江辰? 北阴大帝释然间,只觉得意的冷然一笑...其实他也知道姜灵和江辰的感情。 可情爱一事,怎么能和家族名望相比? 七十年前,纳兰姜承和纳兰欣的那段相爱相杀的故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纳兰馨,最终不也是为了纳兰家的荣誉,割舌了情爱吗? 所以,未曾经历过情爱的北阴大帝,断然不在顾虑姜灵。 随即将目光落在了纳兰家的两个女孩子身上。 这一世的纳兰欣,咋看之下,或许是前世的仇怨,在北阴大帝看来,今生的纳兰欣对江辰根本没有情爱可言。 而且因为江辰,纳兰欣当下成了纳兰家的罪人。当中细节,北阴大帝已经派遣小鬼,去阳世打探清楚了。 其次,便是纳兰雪....北阴大帝微微皱起了眉头。 坦白说,这个纳兰雪有点超乎他的意料! 暗常理来说,纳兰雪应该是当下最恨江辰的人...毕竟,随着长房的人,近乎被江辰屠戮之后,那无异于,是杀死了纳兰雪的近亲。 独留下纳兰雪的父亲,可见这样的仇恨,纳兰雪应该憎恨江辰,和纳兰欣一样,誓咬杀掉江辰血耻才对。 可当下奇了,纳兰欣的表情中,更多的是彰显错愕! 她仿佛还没有从那些惊骇的消息中缓过神,所以北阴大帝,一时间也揣摩不透纳兰雪的心思。 北阴大帝,只以为机关算尽,看破人性....可殊不知,权谋之术,不怕对手势均力敌,就怕算计的人,白纸一张。 而恰好,北阴大帝这一次就遇到了四个! 北阴大帝终归低估了人性七情....然而,那都是后话。 当下,陈航眼见北阴大帝,沉默了半响也没开口。 而一旁的纳兰欣,也悄然将纳兰家的事,以她所见的角度,对纳兰雪描述了一遍。 同样,在纳兰欣的眼里,屠戮纳兰家的,必然是江辰无疑...而且以她的角度,也全然不知道纳兰慧,当晚也参与了其中。 在纳兰欣的眼里:「江辰能失去理智,屠戮纳兰家,那擅闯阴司为恶,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僵尸....」z.br> 说到这,纳兰欣沉眉一皱,颇显幽怨的说起:「他们毫无人性!」 没错,这毫无人性四个字,虽然说的声音不大,但从纳兰欣的嘴里蹦出这四个字,令在场众人,心里莫名的一紧。 仿佛从这句话中,就不难听出纳兰欣,对江辰咬牙切齿的痛恨! 「不,」纳兰雪始终相信:「江辰,不是那样的人!」 「是,我也知道江辰不是那样的人,」北阴大帝一笑强调:「可那是以前......你要知道,僵尸并不在三界六道众生之列。他们不受三界约束,不老不死,不毁不灭。即便今天尚有理智,心存善念,可是在时间岁月的长河中,享受无尽的孤独,终有一天他们会变得疯狂,变得失去理智。而他们的能力,往往不可轻视,尤其是江辰。」 北阴大帝又一次特别强调:「他,可不是寻常的僵尸!」 可是..... 「北阴大帝,」纳兰雪回神表态:「无论你怎么说,我都相信江辰,就算他是僵尸,我也相信他心有善念。他不是嗜血如命,冷血无情的尸,也许...」 纳兰雪赶紧自己都很难自圆其说,毕竟江辰屠戮的,可是纳兰家。 但即便如此,纳兰雪还是一咬薄唇,信誓旦旦的说起:「也许江辰是有别的原因,又或者, 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威胁,胁迫他做出这种恶行...我相信江辰的人品,更相信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不会无端杀戮。」 尽管那么说,很对不起纳兰家。 但这一刻的纳兰雪,仿佛就是有意偏心,站到了江辰的哪一边,她甚至都忘了,最疼爱自己的爷爷纳兰正德,也死在了江辰的手里。 而这一刻,姜灵也是这样想的...她虽然也深信不疑,确信江辰做出了累累犯行。 可姜灵的内心,也当江辰是失去了理智,无心之过,或者是受人驱使。 借此,在心底深处,为江辰开脱...当然,姜灵是自私的。 毕竟,当下江辰所犯的恶行,并没有直指姜家。 所以,姜灵的心情,并不及纳兰雪的复杂,在这一瞬间,姜灵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承诺....「江辰,倘若全世界都不能容你,那我也会站在你的身边,陪你对抗全世界。」 没想到夕日的承诺,不到一年,就应验了...一切来的那么快,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始料未及之下,当设身处地,姜灵有些失去了立场! 而就在此时,北阴大帝面对纳兰雪的质问,冷然发笑:「江辰?他重情重义?那是什么情义,能让他做出驱魂东岳大帝的事?又是什么人,能威胁他闯冥界,驱东岳?」 「这,」众人沉默了.... 因为北阴就大帝的问题,不得不令人深思!虽然他们还不清楚江辰的底细,但试问,谁能威胁一具化魃的僵尸? 而江辰和东岳大帝刘叔,是什么情谊?他们曾是阳世的师徒。 众人怯怯的看了看北阴大帝,胸口上佩戴的冥花,竟无言以对! 「所以啊,」北阴大帝浊气一叹,故作惋惜道:「他已非夕日的江辰....也许我们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在也回不来了。」 「我不信,」纳兰雪亦如往常那般执拗,甚至扬言:「我会唤醒江辰,问清所有的事情!」 说罢,纳兰雪转身就想离开酆都大殿! 对此,北阴大帝只是冷声一叹:「唤醒?这话从何说起...你真的认识江辰吗?你又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吗?你怎么就能确定,当初你认识的江辰,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一连三问,问的纳兰雪有些不明其意! 而北阴大帝更是在最后说起:「也许现在的江辰,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什么意思!?」纳兰雪脚步一顿,愕然回头,看向了北阴大帝。 众人全都微感诧异,仿佛这时候才想起,北阴大帝几次说起,江辰不是寻常僵尸,那他.... 第一百六十七章 北阴说 「怎么,」北阴大帝这才问起:「你们难道就没想过,江辰是怎么变成僵尸的吗?」 「这还用问,」纳兰雪当下旧事重提,说起了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还说江辰就是纳兰姜承的后人。 而当初的纳兰姜承,被称为玄门出马的奇才,同样,他也是个练尸的奇才。 将曾经关系最好的纳兰闯练成了僵尸。 纳兰雪用最老的那套说辞提及:「纳兰姜承那个人,既然能泯灭人性将纳兰闯练成僵尸,那也极有可能,会把后辈子孙也练成僵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纳兰雪声落的同时,纳兰欣便拽了拽她。悄声说起:「其实...昨天姜家就已经揭露了,江辰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 「什么!?」纳兰雪又是一愣:「他,他是纳兰姜承!」 「没错,」陈航说:「当时姜老爷子说这是的时候,我和我爷爷也在场....万不曾想,这个江辰,竟然就是夕日,害我陈家青龙坠蟒的罪魁祸首。」 说到这,陈航还故作气愤....其实,陈航也只是此刻,才缓过神。 他依照阳世那人的嘱托,故意表现出对江辰的愤恨,以此让北阴大帝打消顾虑。 而江辰的身世,阳世那人并没有对陈航详细揭露。还断言,北阴大帝为了蛊惑众人,帮忙诛僵驱邪,一定会对他们说出江辰真正的来历。 只是当时的陈航,还以为阳世那人是故弄玄虚,卖了个关子。 而且当时,陈航就已经听姜老爷子说起过...说着江辰,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 可现在想想,又感觉哪里不对...即便知道了江辰的来历,虽说纳兰姜承的确害了陈家青龙坠蟒,可七十年后,江辰让出了螣蛇。 即便现在陈家对此不能释怀,也不代表陈家,非要和江辰过不去。 所以,直到这一刻,陈航也想不通,为什么阳世那人会说,北阴大帝为了蛊惑他们去对付江辰,就一定会透露江辰的来历。 这当中,能有什么关联? 就在陈航,暗自揣测的同时....北阴大帝问起:「寻常僵尸,会有后土娘娘,九尾狐,还有上古冥神,神荼郁垒坐堂吗?」 「即便他真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就值得东岳大帝,在八卦村轮回一世,守他二十余年吗?」 北阴大帝几句话,问的众人越发来了兴致。 就在众人心生诧异的同时,北阴才揭露:「因为江辰,就是四大始祖里的,尸祖将臣!」 「什么!?」这一次,四人全都愣住了,纳兰雪自顾呢喃:「你说江辰?」 而纳兰欣则是念及:「七十年前的姜承!」 姜灵则是诧异的惊呼:「他是将臣?」 每个人出声呢喃,都令彼此的心神一颤。 在这不约而同的呢喃间,陈航才听出了端倪。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这里面就仿佛是一个文字谐音。 难以置信,从始至终却从没有人,因此而感到怀疑。 可他们四人,都是玄门的出马弟子,更难以置信的是:「江辰,怎么可能是将臣?」 「是啊,」姜灵也颇显震撼,还说:「将臣,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被东岳大帝,诛杀在了冥界吗?」 「三界六道的众生,其实都被东岳大帝给骗了,」北阴大帝颇显无奈的说起。 这一刻,陈航的心里咯噔一跳...内心惊骇不已的意识到,果然又被阳世的那人说对了。 北阴大帝真的提起了江辰的来历,他会将事非扭转,一味将过责全都怪到东岳大帝的头上。 诚如告诫陈航的那人所料..... 北阴大帝从头说起了数千年前,从众所周知的逐鹿大战,开始细说。 甚至,北阴大帝毫不隐瞒,那场大战,是四大古神,争夺阳世统治的争端,也是人族和兽族的纷争。 而那三大古神,无不忌惮于犼! 因为相传,犼是盘古的头骨所化,是当世最坚硬的躯壳,也是四大古神,和盘古魂化三清之中,最强的一神! 所以,为了让人族成为阳世的主宰,女娲和伏羲,连同昊天上帝(玉皇大帝)暗中帮忙,三神合力。 伏羲以八卦布阵,将犼骗人阵中,在以八卦阵将其困住的同时,女娲借此机会欲要除掉犼,可是犼躯坚硬,不毁不灭。 无奈,女娲娘娘只能抽其三魂....自此,犼的尸身,便倒在了八卦阵中。 女娲娘娘急于将犼的三份魂魄封印,却忘了,犼的尸身才是最坚硬的。那终归是盘古的头骨所化,所以受风吹日晒,历经岁月也不腐不烂。 随着犼的陨落,蚩尤率领妖兽,欲找人族讨回公道,要血洗人族,甚至扬言,要斩杀人皇和大地之母。 这才打到了逐鹿,势如破竹之下,做了最后一场决战。 在诸神的帮助下,蚩尤大败,自此洪荒妖兽,非死既降。 女娲娘娘也顺应天命,封神安抚两军将士的亡灵....然而,当初封神的,其实是女娲娘娘。 玄门中就有记载,当初神荼郁垒,就是受女娲娘娘册封为冥界神将,镇守九幽冥界。 可是女娲娘娘,却遗漏了战死的后卿。而在当时,冥界也尚未开创阴司,也并没有六道轮回,所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巫妖战 所以后卿的魂魄,才在阳世弥留,变得无处牺身安魂。在历经岁月,长此下去之后。 后卿的怨念,也变得越来越重,后卿生前为黄帝拼死杀敌,死后,却没有人来给他收尸!后卿的魂魄,心里开始怨恨黄帝。 而碰巧的是,当时犼的一份魂魄,恰好漂游到这里,这魂魄虽然只是三分之一,但是作为和女娲娘娘一样的四大古神,其神通也是强大无比。 犼对女娲心存怨恨,而后卿对黄帝也心存恨意。后卿为了报复黄帝,愿意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奉献给犼。为了再次复活,犼的残魂吞噬后卿的魂魄,并且利用后卿的残破身躯复活,化为四大僵尸始祖中的后卿! 后卿,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僵尸,他是第一个死而复生而变成的僵尸!后卿虽然是僵尸始祖,但他的身躯并不强悍,他的力量和灵力也不强大,但是他的能力却十分的可怕,诅咒能力极强。 为了报复黄帝,后卿夜闯军营,在军营里伤人为祸。虽然后卿的尸力不强,但也是远非一般的神仙能够抵挡。 后来,还是女娲娘娘及时赶到,将后卿除去...后卿,也就成为四大僵尸始祖中,最短命的一个,也是最为神秘的一个。 因为后卿在死之前,用自己的灵魂,也就是犼的地魂,对所有刚死去的尸体下了一个诅咒。所有含冤而死的人,都可以变成僵尸!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时至今日,还会出现人死后,尸体变成僵尸的现象,如今现世,才不得不以火葬,安排后事。 然而话归当时,应了后卿的诅咒,沉淀多年的尸祖将臣,也随之尸变。 四大僵尸,有三位继承了犼的魂魄,只有将臣,是继承了犼的身躯。 也是正因如此,将臣也就成为了四大始祖之中,最邪性的一具。 因为将臣,无异于是继承了盘古头骨所化的躯壳,无惧雷电,水火不侵...就连后世的书中,都有记载,说这将臣,身长丈二,眼有光芒,浑身鳞甲,刀枪不入、以生蛇猛兽为饭。 在炎夏历史传说中,也有很多记载,说他铜头铁臂、刀枪不入、身长丈余,眼射光芒,食猛兽沙石。 将臣是四大僵尸始祖中,最为可怕的,相传其有不死之身,活了几万年,为僵尸的最高始祖。 其尸身躯体,远胜天神修炼的十丈金身。 可他无魂无魄,没有七情也没有六欲,更没有自我! 当将臣应咒苏醒的同时,涿鹿之战早已经结束,那时候的人族,已经开始主宰阳世。 然而,将臣虽然忘记了女娲,也忘记了伏羲。 但他似乎有某种感觉,生来便憎恨人族。 也许世人对七情的定义,并不完整,仇怨并不仅仅只是一种感情,也有可能,感情到了极致。也会演变出某种感觉。 所以形若丧尸的将臣,从此便吸煞纳阴,以血为食。 以残暴的血腥,宣泄他无尽的愤怒...可人力有尽。 大地上多少人族,纵使将臣能耐通天,可他不开灵智,犹如野兽一般,只懂得撕咬。 所以,他要想屠尽人族,在女娲和伏羲看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当时后卿的诅咒应验,以至于阳世僵尸频频滋生,原本阳间就尸祸不断。 所以女娲娘娘和人皇伏羲,并没有重视这事。而当时,也时逢上古的巫妖大战...女娲娘娘和人皇伏羲,还有昊天上帝,乃至于后土娘娘也卷入了这场三界的浩劫之中。 原本,这场浩劫也会席卷阳世...可万不曾想,阳世也在那一刻发生了异变。 犼的躯体,虽然不腐不化,但终归陨落已久。 躯体上带着无尽的尸气, 而阳世那些被将臣吸食鲜血的众生,开始裂变。 就连应验后卿诅咒而尸变的僵尸,也开始集结起来,他们供奉将臣为尸祖。 这也就是为什么,四大僵尸始祖之中,只有将臣被誉为尸王。 他集结了很大一群僵尸军团,给阳世带来空前绝后的灾难。 乃至于炎夏现世的历史书上,都有几百年的空缺...因为就在那段空缺中,是将臣带着尸群,主宰阳世、 而这段是人族的耻辱,自然没有人会将其记录在册。 所以,炎夏历史上,才会有缺失的地方。 不过将臣的出现,也让六道不敢涉足,巫妖大战,搅动天界和冥界,独独这三界众生,没人胆敢踏足阳间。 谁也不敢招惹将臣,这才让阳世避开了巫妖大战的浩劫。 可浩劫一过,天界众神损兵折将,昊天上帝和女娲娘娘在看阳世。 这才发现,将臣引领的僵尸,全都在吸血裂变,尸毒在阳世极速扩散...那时候,但凡巫妖大战在持续一段时间。 那这阳世的历史就将改写,不在是人族和兽族统治。 而是那些僵尸! 听到这,众人才恍然明白,难怪巫妖大战,阳世得以幸免! 陈航更是说起,那段时期,据说四大文明古国,都曾遭到了毁灭式的灾难!可遗留下来的记载,却没有详细的记载。 姜灵也看过姜家收纳的古卷,在书中也只是记录,人类文明,曾经遭遇过一次疾病,险些导致人类灭绝。 也有记载,将那段时期之前,称之为上一代文明。 如今想来,当时所谓的疾病...应该指的,就是尸毒! 「没错,」北阴大帝缓声提及:「这事引起了女娲娘娘和人皇伏羲的重视,因为在这样任其发展下去,难保将臣,不会荼毒三界。」 「所以,为了三界众生的安宁,巫妖大战后,众神合力,将矛头指向了将臣...而那一战,据说是旷古烁今,史称空前绝后的围剿。」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诛僵战 天界派出了广目多闻,还有三坛海会大神做先锋,28新宿,以及东西南北四方四象。 但最终,却被将臣数次按在地上摩擦。九曜星官随同助阵,包括火耀和水耀,以及太白金星等九大星君。 其中太阴星君,是嫦娥和玉兔的主人,再则是十二元,也就是司掌十二个月份的守护神。 以及五方揭谛,和佛教守护五方的大力神,还有四值功曹,他们为年月日时,轮值的守护神,是道教信奉的时间之神。 还有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他们主宰杀伐。 太多了,北阴大帝一时间也数不过来,只能说是:「天庭众神,可谓是悉数出战,五岳四渎,五岳为民间帝王顶礼膜拜的五岳大帝,四渎掌管江河。那一战机会是汇聚了所有玄门供奉的诸神。简而言之,就是集天界,佛教、道教,倾巢而动....还有冥界当时没有成立阴司的山神阴兵。」 「幽冥地府的势力,也是倾巢而动,能参与这一战的,都是巫妖大战中幸免的诸神。他们最次的一位,也是普天星相!」 北阴大帝细说起来,自己都觉得震撼,因为:「那一战,可以说是古今中外,天上地下前所未有的超豪华精锐部队,以18架天罗地网的摧枯拉朽之势,火力全开,围剿将臣。」 「打的天昏地暗,起初是在阳世逐鹿,可渐渐天界很冥界,都已经败下阵来!」 听得陈航惊骇的一愣:「集结那么多诸神,也制不住将臣?」 「那是阳世,」北阴大帝揭露:「那时候的阳世已经是尸群遍野...天上诛神再多,还能多的过阳世的僵尸吗?」 没错,将臣衍生出来的,便是魃...别说数以亿计,就算数以万计,哪怕是千记,那也足够撼动阴阳两界。 虽然没有亲眼见证那场浩劫,不过细想下来,将臣仿佛更占据优势! 所以,众人更好奇了,忙声问起北阴大帝:「后来呢?」 「后来,」北阴大帝招呼他们落座,犹如说故事一般提及...诸神在阳间吃了亏,久围不下,反而损兵折将。 无奈,众神也只好暂做退让,他们在阳世逗留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发现了一个端倪。 「什么端倪!?」众人忙声惊问。 北阴大帝这才错开话题说起:「将臣之后的特性...其实,不是所有的僵尸,都是将臣之后!还有一些,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是应尸祖后卿的诅咒而裂变,所以这一类僵尸,更多的算是后卿一脉。他们可以通过修炼,随着吸血纳阴,犹如动物一般,逐渐开灵!」 「而那些,因为吸血或者尸毒感染的,才称得上真正的将臣之后,他们没有七情,意识也很薄弱。犹如野兽一般,未开灵智,一旦被人激怒,就会兽性大发,完全失去理智,变得犹如失控的野兽,难以驾驭!」 「不过将臣一脉,没有七情,就没有理智...尤其是进入疯狂的状态下,发现了这个弱点之后,」北阴大帝话回当时:「一众天神和冥界的鬼神,在一番商议后,便刻意布下陷阱,刺激将臣,将暴躁癫狂下的将臣,引入了冥界废墟,让他和阳世的尸群,隔离开来!」: 「一众仙家和冥界鬼神,便在这冥界废墟,拉开了生死一战...还有天神,更是落下了冥界的大门。甚至在那一战中,他们不惜战死也要借冥界,永远困住将臣!可仙家鬼神,都有战尽力竭的时候,然而他们嘀咕了将臣,他是真正意义上,以怨为力的主,变得越战越勇!」 「诸神鬼将之中,几乎全军覆没,」北阴大帝浊气一叹:「当时,就只剩下神荼郁垒护着东岳大帝!」 「那后来呢?」众人越发好奇:「为什么全军覆没,最终还说东岳大帝,诛灭 了将臣?」 北阴大帝解释:「那时候,哀鸿遍野,到处都是天界很冥界的冤魂。他们的残魂心有不甘,不去将臣,他们怨气难平。浩荡的怨气,引来了以及身化六道的后土娘娘。」 「后土娘娘身化六道,魂化孟婆!据传后土娘娘很早便已经存世,和犼更有深交...没有人知道,孟婆对将臣做了什么,让他散尽了浑身尸气。东岳大帝和神荼郁垒从没对外人提及,但是将臣却在孟婆的安抚下,睡到了一口镇魂棺中,自此被孟婆送往六道轮回之下,永远镇压!而阳世那些尸群,也跟着将臣一起,陷入了长眠。对于那一战枉死的天神和冥界残留的怨魂,孟婆便将他们送完六道轮回,投入阳世!」 「等等,」纳兰欣柳眉突然一沉:「这也就是说,当时是后土娘娘收伏了将臣?」 「没错,」北阴大帝无可否认,借此机会才将话锋指责:「东岳大帝,无视将臣这个隐患,竟好大喜功,对昊天上帝,说起将臣已经被诛杀...这才惹得天帝大喜。还听说了孟婆,也就是后土娘娘,将战死冤魂,送往阳世。天帝更为大喜,还请来三清谋划,将那一战轮回的仙家,收到阳世,而天庭因为上古巫妖大战空缺的官职,也在阳世选才!」 北阴大帝看向姜灵:「后来几经辗转,那些仙家也几次经历轮回后,才等来了封神榜的问事,东岳大帝也在榜上有名,随后阳世发生的一切,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 四人陆续点头,后面的事,即便封神榜有歪曲事实之嫌,可里面记载的事情,却是巨细无遗的。 在北阴大帝的这番说叨下,众人的疑惑也随之揭开。 可纳兰欣沉眉紧皱,在意的却是:「当世除了后土娘娘,没人能收伏将臣?」 「这倒未必,」北阴大帝料想:「也许,如今的将臣如不及上古时代,毕竟他当时散尽了浑身尸气。如今的江辰,应该远不及当初!」 「要怎么诛灭将臣!?」纳兰欣一门心思,想的都是诛杀江辰。 这在冥冥中,正应验了她上一世的承诺。 可是...「等等,」姜灵却死好奇:「将臣被镇压在六道轮回之下,那他又是怎么逃出去的?」 第一百七十章 陈航察觉 「也许是八十年前,炎夏那场浩劫,以至于哀鸿遍野,怨气滔天,闹得冥界满是怨念冤魂...」北阴大帝料想:「或许那些怨气,在轮回中,惊醒了沉睡中的将臣,他破印而出,逃到了阳世。也由于他沉睡太久,才忘记了所有的记忆...数千年了,饶是在六道轮回下,受轮回冤魂的七情所感,有了一丝情爱的感悟。所以起初重现阳世之后,并没有作恶。」 「后土娘娘的魂身,也就是孟婆察觉后,她身知将臣已经重现阳世,要想把他在带回冥界阴司镇压,断然比登天还难,这才跟去了阳世,一边交代姜承行善,一边寻找五仙鬼相,最终封印了将臣的七魄。」 「最后,」北阴大帝说起:「在将臣和赢勾的那一战中,将臣和赢勾,双双被封印在了八卦村的后山...而东岳大帝,之所以情愿轮回一世,为的就是保住将臣的秘密,唯恐天界知晓。」z.br> 话没说完,陈航就战兢的一咽唾沫,心知来了,来了! 当下事情的进展,全都和阳世那人,说的如出一辙。 虽然阳世那人,没有猜到北阴大帝此番会说什么,但事情的转变和那人说的一模一样! 北阴大帝,果然将话半真不假的说了出来。 先抛出将臣的秘密,解开众人心里的疑惑。 在说出将臣对阳世的威胁,让他们心系阳世的安危。 凭借心底油然而生的正义感,站到北阴大帝的阵营,继而顺带抛出东岳大帝的脏水。 常人在极度震惊之下,只会在意最重要的,关注度也全在将臣身上。 对于东岳大帝的事,反而显得无足轻重,更没心思去证实真假。 北阴大帝,就可以借此盖棺定论...留下一个将臣之祸,是东岳大帝包庇之责! 陈航惊骇的是,这些竟被那人说的全中! 他还细致的察觉,酆都大殿不会平白无故的安放两排殿椅...可试想,平日里就算酆都大殿真的要议事。 即便是五方鬼帝齐聚,十殿阎罗,十大阴帅全都到场,也坐不了那么多椅子。 更何况,北阴大帝在酆都议事,犹如朝堂之上,哪有议事间,赐下那么多座位? 犹如当下,北阴大帝,也断然不会提前安排人,摆下近百张侧座,等他们四个鬼帝话事人...由此,陈航不难想象。 在他们来之前,就在他们来之前那一会,北阴大帝应该是召集了南茅的人下阴。 这无疑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陈航原本没有那么睿智,是阳世那个人,暗中提点,才让他处处谨慎。 试想,外面冥界阴司,还是一片狼藉。 根据北阴大帝所言,是江辰今晚擅闯冥界阴司所致...且不说这是真是假。 倘若真如北阴大帝所言,可奇了! 江辰如果在冥界作乱,那北阴大帝怎么会还有闲情逸致,和南茅中人,在酆都大殿议事? 倘若是江辰作乱之后,离开了...北阴大帝才召南茅的人下阴。 可这种说法就更牵强了,试想冥界阴司多少人手? 整理战场,用得了一盏茶的时间吗? 而且,细想他们,个个都佩戴冥花,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东岳大帝佩戴。 这话仔细一想,就有明显的漏洞...难道江辰捣乱阴司,诛魂灭杀了东岳潜逃。 那他们连冥界阴司都没有归置,就开始悼念起了东岳大帝? 一个悼念的时间,冥界阴司都没有归置出来吗? 无论怎么想,冥界混乱的场景,都像是刻意留给众人看的...思绪间,陈航就纳闷了。那么浅显的道理,北阴大帝就能骗过南茅的人,将事情全部说通吗? 就在心念刚落的同时。 北阴大帝如他所愿一般说起:「江辰如今冲破封印,已经失去了理智...两个时辰以前,闯入了阴司。后土娘娘带神荼郁垒还有东岳大帝他们一起出手,想要重新封印将臣,可是遭受封印反噬,反而落的魂散的下场!」 「什么!?」众人无不诧异:「后土娘娘,魂散阴司?」 陈航更是没忍住,当下质问:「真的假的?」 「怎么!?」北阴大帝沉眉一瞪:「难道我堂堂冥界的北阴大帝,还会说谎吗?」 「当然不会,」陈航战兢起身一礼:「是我唐突了!」 陈涵这一刻,真的的心虚到了极致...好在魂体不会流汗。 否则一定穿帮,他当下的礼数,纯粹是担心北阴大帝动怒。 因为阳世的那人,一再对他强调,千万别让北阴大帝起疑...否则,北阴大帝宁枉勿纵,一定不会留下是非口舌,任人传扬。 第一百七十一章 清醒人 好在陈航战兢发抖的样子,在北阴大帝看来,只当是自己刚才太过威严,才吓坏了陈航。 毕竟,北阴大帝很早以前,就对他们各家出马弟子,有了初步的了解。 无论是陈航,还是在场的姜灵,乃至于纳兰雪,都不是心思缜密的人。 在场唯一一个纳兰欣还算心细细腻,可当下也全然被仇恨,影响了正常的理智。 可以那么说,北阴大帝根本没想过他们四个少年,会比南茅那些老狐狸更狡猾。 北阴大帝太过自信,心想他的说辞能骗过南茅,又怎么可能,蒙混不过几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继而,完全是一面之词,说起了江辰今晚夜闯阴司的行径....当中描述,听得陈航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北阴大帝将自己描述的大仁大义,而今晚阴司祸乱的责任,全都是始于东岳大帝和两位东方鬼帝的包庇之责。 也从北阴大帝拿出的阵亡名单来看,多是镇守桃子山和鬼门关的阴兵鬼将。 足足有数千之多,而且还真是巧了...虽然名单上的阴兵鬼将,陈航都不认识。 但名单上,却记录了阵亡阴将的官职,多为鬼将少有阴差。 难不成这江辰搅动地府的时候,阴兵都在背后,鬼将上前擒拿? 想想都没有这个道理...其实,这一切都是北阴大帝的借刀杀人。 在这一夜之间,北阴大帝清算了淇河的那笔账。 将东方鬼帝带往阳世的十万阴兵囚禁,当中数千鬼将驱魂。 而这笔账,都算在了江辰的头上...如果不是担心会在冥界引起轩然大波,北阴大帝恨不得驱散这十万阴兵的魂魄。 可北阴大帝很谨慎,他即便可以驱散十万阴兵,同样将这笔账挂在江辰身上...可如果真的这样一来。 南茅北马玄门众人,就会更生忌惮,试问谁还敢去捉拿一个弹指之间,就能灭了十万阴兵的将臣? 吸附十万阴兵的冤魂,那这将臣,还是人力可以撼动的吗? 所以北阴也有细节的地方,他并没有因此造势,以免长别人脸面,灭了自己的威风。 这终归,还是自己往后主宰的阴司...而且当下,为了自己能名正言顺的主宰阴司,他甚至谎称东岳大帝和东方鬼帝,乃至于后土娘娘,黄诗音包裹锦毛鼠。 全都已经魂散,他们为了重新封印将臣,魂散阴司...而将臣封印未果,也受伤潜逃阳世。 这才暂时平息了冥界阴司的纷争。 北阴大帝的这些说辞,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细听。 他们四人心思各异,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全都在神游...连北阴大帝描述的那番说辞,压根就没听清细节,就更别说去质疑。 纳兰欣诚如北阴大帝所料,经历了纳兰家众人的谴责,她已经被仇恨充斥。她不得不承认,纳兰家灭门,和她借出的凤球,多少还是有些关联。 倘若没有那把凤火,纳兰庄园不会在一夜之间烧成废墟,那些家属亲眷,没准还能幸免于难!毕竟将臣没有灵智,没有思维。 纳兰欣自己都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将凤球借给江辰,造成了纳兰家无可挽回的悲剧。 她如今一门心思就是想着杀了江辰,为纳兰家的冤魂报仇雪耻。 而姜灵,则是一味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尽管她和姜家一样,早就知道了江辰是一具僵尸,可姜老爷子估计也万不曾想,江辰就是尸祖将臣。 等等,细想姜家的镇魂棺,没准那就是当年后土娘娘,用来封印将臣的棺椁,而这个秘密,姜灵不知道该不该对外人提及,也不知道回去, 该不该对姜老爷子说起。 至于纳兰雪,依旧处于刚才的震惊中,她一时间怎么可能缓过神? 陈航对北阴大帝虽然有所防范,有所猜忌。 可当下北阴大帝细说的一切,他听在耳里,也不知道北阴所说,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因为这些事根本无从考证! 要不是阳世那人,对陈航有所交代,那陈航当下,绝对信以为真,丝毫不会有任何质疑。 毕竟,江辰屠戮了纳兰家,连亲属家眷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 这事,是玄门中人已经认定的。 对于这样一个丧失理智的僵尸,他闯入阴司,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这就好比,一个杀人如麻的恶人,初步统计他杀了十一个人,众人觉得他罪大恶极。 可他临死狡辩,就算他说他只杀了十个?谁会信?谁又还会去在意他手上的杀戮,多这一条两条? 在世人的眼中,僵尸就是壕无人性! 在玄门之中,人尸也是势不两立,仿佛从古至今在道士的眼中,僵尸就是邪,尸变就是恶...没错,想到这,陈航才开始懂了。 为什么北阴大帝今天会饶有兴致的揭露上古事情,逐鹿之战的真相! 这番说辞,对他们而言已经听过了,可南茅中人应该还是第一次知道逐鹿之战的真相。 北阴大帝潜移默化之间,就是要告诉玄门那些牛鼻子老道...将臣对阳世的威胁! 而那些自诩守护人间正道的南茅,又岂会坐视不理? 其实平心而论,人族在数千年前,夺取了阳世...这阳间,原本就是犼的,原本就是将臣的。玄门古卷就有记载,上古乃是洪荒妖兽时代,就连科学也证实了,人类文明之前,这世界上,是由恐龙一般的大型生物统治。 可即便如此,人族眼下是不会觉得自己夺取了别人的阳世。 他们只会看到,将臣如今对人族的威胁,为了守护人间,南茅也不会在置身事外。 就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懵逼了南茅众人。 群情激奋之下,大家在意的目标都在将臣身上,根本无暇梳理东岳大帝的事。 就像是现在...陈航看着纳兰欣,纳兰雪还有姜灵。 他们俨然被自己的思绪所乱,若不是碍于北阴大帝在场,恐怕早就离开了。 他们心里牵挂的,在意的,都不是东岳大帝和后土娘娘,更不是冥界阴司的夺权之争。 陈航愕然一叹,没想到这一刻,他才是最清醒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明天呢 或许,这就叫矛盾转移! 是阳世一些政客常用的套路,当他们自己陷入舆论的压力时。 便制造一些是非,将矛头和众人的关注,全都转移到别的身上...而北阴大帝,数千年的上位者。 他仿佛更精通此道! 就诚如当下,他将事情陈述,甚至造假,可他却将事情先后排序! 众人的关注度,由来都在将臣的威胁上。 冥界的事,他几乎也说起了...甚至在最后,北阴大帝亦如对南茅许诺一般,对四人说起:「将臣成了阳世的威胁,也在冥界阴司,驱散了东岳大帝和后土娘娘的魂魄,这笔账,我们冥界不可能就此罢休!」 来了,陈航又是一咽唾沫!果然如此,北阴大帝心思缜密。 根本不和南茅北马议论太多冥界的事情,而是将矛头指向将臣,接下来应该就是协商如何对付将臣。 而他将代表冥界阴司表态,极力支持。 陈航第一次感觉自己犹如智者,竟然全被他猜对了! 北阴大帝果然说起:「碍于阴阳有道,人鬼殊途的原则...这一次,冥界只能委派你们四个,作为冥界的代表。极力去捉拿将臣...你们势必要为阴阳两界,除掉这个大患。当下后土娘娘和东岳大帝,已经魂散。由我代表冥界,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在暗中,给你们所有力所能及的帮助,只要能除掉将臣这个祸患,冥界不惜一切代价!」 还真是这样,陈航已经惊呆了...虽然猜不到北阴大帝说的每一个字。 但是事情的走向,真的全被他料中!他第一次佩服自己的智慧! 不是陈航聪明,而是但凡此刻对北阴大帝有所警惕的人,都不难察觉他的心机。.z.br> 只是,对于南茅中人而言,即便看出来了,又能如何? 阳世当前天喜星坠落,人皇再生,又是将臣现世。 南茅要想平定阳世纷争,离不开冥界...东岳大帝和后土娘娘既然已经魂散,那他们只有信奉北阴大帝。 只有将希望寄托给北阴大帝,希望冥界能出手干涉阳世的争斗。 灭绝人皇,诛灭将臣! 在这种处境下,越是聪明人,就越会装傻,即便是姜家智者来了,也会表现的对北阴大帝深信不疑! 而且陈航,终归年幼,即便心存多疑,也不可能完全看透北阴大帝的心思。 北阴大帝的心思,根本不在将臣和人皇帝辛的身上。 他只想借玄门之力,在阳世阻止人皇帝辛和尸王将臣。 而他,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去找到五猖兵马的符令,整顿阴司。 至于阳世的浩劫,北阴大帝甚至恨不得浩劫不断扩散...只有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冥界才能名正言顺,堂而皇之的干涉阳世纷争。 北阴大帝的心思,就连南茅中人也不能完全摸清,更何况是陈航。 思绪间,北阴大帝将话锋一转:「要论诛灭僵尸,你们各位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金眼僵尸交手了。而且江辰你们也多有了解!」 「是,」陈航和姜灵还在应答。 可纳兰欣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及:「还望北阴大帝明示,要怎么样才能诛灭将臣!」 「纳兰欣,」纳兰雪错愕的回神一喝,似乎连她也感觉到了。如今的纳兰欣一门心思,就是想要置将臣于死地。 纳兰雪根本顾不上北阴大帝在不在眼前。 她心性单纯,而且面对突如其来的种种噩耗,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细想,更没有看出北阴大帝的心思。 她只是头脑一热,认定了:「江 辰不是那样的人,对于这些事,我一定要亲口问问他。」 「问了之后呢?」纳兰欣冰冷的看向纳兰雪。 这一刻,纳兰雪愣住了,是啊...问了之后呢?纳兰雪根本就没有想过。 纳兰欣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了纳兰雪的心里...她直言不讳:「这事,还需要问吗?阴司的事情,有北阴大帝亲口证实,而纳兰家的事,一众玄门,甚至是我,都亲眼看见了纳兰家烧成灰烬。事情的经过,更是你父亲亲口所述。难道你还不相信吗?」 「我,」纳兰雪慌了! 「怎么?」纳兰欣质问:「你宁愿相信江辰的人品,也不想想你父亲的那些言辞吗?」 「我,」纳兰雪被说的哑口无言,虽然没有反驳。 但她,竟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耳朵...那一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根本不理会世俗的言论。 这根本不是纳兰雪,相信江辰的人品。 而是纳兰雪根本就难以置信,江辰会坐下这样的恶行。 姜灵最能理解纳兰雪的心情...因为当她看到纳兰家烧成废墟的样子时,她也痛心疾首,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不过当下无论是非,北阴大帝一语戳中要害,问起众人:「你们,还记得金缕玉衣,千年古魃的西周哀王吗?」 「当然记得,」纳兰欣沉眉一变,诧异的问起:「北阴大帝,为什么这个时候,您会提起西周哀王?难道这当中,是有什么联系吗?」 「你们回想一下,」北阴大帝强调:「当初和千年古魃西周哀王,一起长埋地下数千年的僵尸,任凭时间流逝,他们依旧不腐不烂,不死不灭,这事可是事实?」 「当然,」纳兰欣直言:「虽然当时我没有深入古墓,但是纳兰家曾有人下去过,还说立马掩埋的僵尸,已有千年沉淀。想必寻常僵尸,更为凶狠...他们沾染阳气,便会睁眼。」 「不错,」北阴大帝亦如针对南茅的说辞,提到了:「那上古时期,随同将臣一起沉睡大地的那些僵尸呢?」 众人这才愕然一惊! 北阴大帝也在这个时候,一语点破了要害:「试想,倘若那些僵尸,依然存世...只等将臣恢复了上古时期的记忆,吸血纳阴之后,他会不会召集那些上古时期,就已经沉睡封印的尸群?届时三界又岂会安宁?」 北阴大帝强调,如今已经不再关乎是非曲直,将臣不除,三界必将留下隐患,也许今天相安无事。 可明天呢,未来呢?谁能保证..... 第一百七十三章 纳兰欣 将臣终归是异类,他没有人性,没有七情...... 北阴大帝强调:「如今,后土娘娘已经魂散,在没有大能,可以将其封印。如果现在不诛灭将臣,那终有一天,将臣迟早会在阳世为祸。如果那时候他羽翼渐丰,就在没有人,能诛灭将臣!」 「你们想想,」北阴大帝引诱道:「如果夕日的赢勾,要不是刚破封印,尸气未满,煞气不足.....那你们,能朱砂赢勾吗?」 众人无言以对,没错,如今的将臣已经能够屠戮纳兰家,倘若在任其成长下去,那终有一天,当将臣凝聚了更多的尸气。 别说阳世,三界之中没有后土娘娘,恐怕在一神能够将其封印克制。 当下,真的已经不再是讲求个人感情的时候。 倘若将臣为祸,根本不是各家各户的灭顶之灾,而是灭世的浩劫。 听得陈航心底发怵,有那么一瞬间,他也站到了北阴大帝的阵营。 饶是对北阴大帝多有提防,但不得不说,陈航更愿意站在人族的立场。 纵使阳世,有人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他也对如今的立场,颇显犹豫。 好在当中,纳兰欣作为代表,拱手作礼:「还请北阴大帝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诛灭将臣!」 「好,」北阴大帝非常高兴,在他看来,原本最恨将臣的,应该是纳兰雪。 而五魁之中,以东方鬼帝对应的江辰为首,是五魁中的头名话事人。 原本抛开江辰,就应该是纳兰雪。 可没想到,纳兰雪似乎太重感情,失去了理智。 对于那种恋爱脑的人,难当大任,北阴大帝也不在考虑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委任纳兰欣负责阳世的部署和调遣。 让姜灵和陈航,务必从旁协助。 冥界的阴兵鬼将,任由他们调遣,北阴大帝豪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灭了将臣!」 「是,」四人虽然心绪各异,但是当下还是拱手应承了下来。 直到他们拜别了北阴大帝后。 离开酆都大殿,四人才在路上讨论了起来。 由陈航最先质问:「我们,真的要和江辰对手吗?」 「当然,」纳兰欣的态度非常决然,甚至对陈航说:「如果你抛不下以前的情义...你大可以在心底区分,以前的是江辰,如今的是尸王将臣。守正辟邪,护阳世安宁,原本就是玄门的宗旨!」 「嗨,说的大仁大义,」陈航恢复了最初顽劣的个性,不以为然的强调:「那是道门的理念,又不是我们北马!」 「那我们北马的信仰是什么?」纳兰欣冰冷的看向陈航。 被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陈航的笑容瞬间僵硬,颇显木纳的说:「北马,北马当然是讨阴阳两界的公道。」 「那不就对了,」纳兰欣直言:「姑且不提纳兰家近千人的血债,冥界也是上千阴兵鬼将...这个公道,难道不该找将臣讨要吗?」 陈航那么顽劣的人,当场也变得无言以对,或许南茅也是这样的心里。 诚如北阴大帝所言,当下这事已经无关是非,而是人族大义。 所以南茅才会毫不犹豫站在北阴大帝的阵营。 借着诛灭将臣的事,玄门也不得不认同冥界,干涉阳世纠纷。 陈航这样玩世不恭的人,都在这一刻,默认了北阴大帝的阵营,站在了人族的立场。 这或许就是人族的私欲吧! 北阴大帝,刚才为什么会突兀的提起千年古魃西周哀王? 因为换作江辰,他当时也是出于人族的立场考虑...江辰当 时就没想过吗?西周哀王现世之后,他伤过人,害过人吗? 其实真要说起来,西周哀王至少在现世以后,根本没有存心害人,更何况还有金缕玉衣束缚了他。 完全是一路逃亡的路上,被纳兰家的人锲而不舍的追杀,才让西周哀王近乎癫狂,祸及阳世。那会江辰其实也明白,明白西周哀王无意伤人。 可饶是江辰那样的人,最终不也是站在了人族的立场,不问是非的排除异类吗? 别说南茅,即便北马之中的那些人,也会卷入这场纷争...因为别无选择,人尸不能共存。 这个道理,自上古时期,从女娲娘娘和人皇伏羲开始,便已经留下了隐患。 这场浩劫,只是延续了数千年,随着将臣的封印,弥留至今罢了! 作为人族,真的别无选择! 而于此同时,纳兰欣犹如看穿了陈航的思绪一般,犀利的问道:「当初,无论是对付西周哀王,还是尸祖赢勾,我们可都没犹豫过!」 没错,当时对付赢勾的时候受戳,就连江辰在内,也是声嚷着为了阳世安宁,孤注一掷!为此陈航浊气一叹,以他的心性,当下算是彻底失去了立场,也只能等到魂回阳世之后,在问问那个人,接下来该怎么办!z.br> 而纳兰欣刚才的那句话,其实也问到了姜灵的心坎里。 她一直注意着纳兰欣,当然不由得说道:「纳兰欣,你说的都没错...可是现在,赢勾变成了江辰,那你还下得去手吗?」 尽管纳兰欣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态度决然。 可是,当这一瞬间,姜灵的问题直戳到关键点的时候,纳兰欣的决然的美眸,有了一瞬间的变化。 但是很快,她便转过头,态度依然刚才那般冰冷:「当然下得去手,我要为纳兰家,讨一个公道!」 她在说谎!姜灵不难看出,越是嘴硬的人,其实心里越是柔弱。 纳兰欣,只不过是面对纳兰家的变故,在加上纳兰太爷离世...多重打击之下,又被纳兰家的众人排挤。 其实,纳兰欣埋怨江辰的同时,更多的是自责!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死在江辰手里,也未必能下手诛杀江辰...只不过这一刻,仇恨懵逼了双眼,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 很多事情,无论态度和言辞,说的在绝情,在决绝,可当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心底深处的东西,才会苏醒。 在姜灵眼里,纳兰欣似乎就是那样的人。 思绪间,纳兰欣看了看冥界的时辰,随即催促众人:「好了...我们先回到阳世,在商量对策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 回阳世 「也好,」姜灵表示赞同,还提议众人:「回到阳世之后,我们在姜家见面后,在做商量!」 姜灵这话,也在无形中留有余地。 意思是商量,该不该对江辰出手。 其实,姜灵截止于目前,她都没有表态,要去对付将臣。 当下她和陈航一样,需要回到阳世,问过姜老爷子,权衡利弊再做打算。 而且,她比纳兰欣更清楚自己的感情。 她确信自己,即便是姜老爷子让她以姜家为念,她也未必能对江辰下得去死手。 「就姜家吧,」陈航答应了:「不过,我在阳世还有一点私事要办...最快,也要到下午才能抵达姜家。」 「好!」纳兰欣冰冷的决定:「那就下午碰头!」 就在三人确定好时间,等着纳兰雪表态的时候。 她却突然反悔推出了:「你们商量吧...这事,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一定要去找到江辰,亲口问问他!」 相比姜灵和纳兰欣,纳兰雪显得更为迷茫! 她或许更像是个傻女人! 但她终归和纳兰欣以及降临的立场不一样,纳兰雪和江辰,毕竟有夫妻之名。 也许纳兰雪对江辰的感情,远不及姜灵。 可纳兰雪执着,而且承受的打击也不一样,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纳兰欣失魂落魄的独自离开...她没有征询众人的意思,完全是表达自己的态度。 尽管纳兰欣拽着她劝诫:「纳兰雪,你清醒一点...你还不懂吗?如今的将臣,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江辰!」z.br> 可即便如此,纳兰雪的态度,比纳兰欣更决然:「不管他是江辰还说将臣,如果我没有亲口听到他承认这些事情,我就不信!」 「你,」纳兰欣愕然一瞪:「你别固执了!」 纳兰雪不屑争辩:「倘若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去告诉北阴大帝,也可以免去我鬼帝话事人的身份!」 说完,纳兰雪和众人不欢而散! 眼下的纳兰雪,面对重重打击,哪里还在意阴司的官职,在意什么公道? 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血洗了纳兰家,烧毁了纳兰家的根基,还杀了最疼爱自己的爷爷。 纳兰雪心灵的世界,早已经彻底崩塌...她内心是绝望的,正因为太过迷茫,她才选择质疑这一切。 看着纳兰雪率先踏上阴阳路,消失在众人眼前后。 其余三人才分道扬镳,纳兰欣和姜灵回到了阳世...回到姜家庄园,魂归肉体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鸡鸣破晓的时辰。 纳兰欣睁眼醒来,独自坐卧在床上。 这一刻房内没有外人,她再也抑不住眼泪,在姜家的客房里,直接啜泣出声,心里那万般委屈,化作泉涌。 她怎能不怨江辰,自己对江辰毫无保留,可江辰却在纳兰家遭逢变故的时候,对纳兰家置之不理。 这才导致从小将纳兰欣一手带大的太爷爷,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太爷爷的鬼魂还没找到,纳兰家又被血洗,连偌大的纳兰家,都烧成了废墟...纳兰欣最后可以依赖的家。 而今,落的寄人篱下不说,身边的人,个个都指责自己,这让纳兰欣怎么能不委屈?她怨,她怨江辰,为什么一点都不讲人情! 纳兰欣泣不成声,或许世人都对冷漠有一种误解...其实冷漠从来不代表绝情。相反,冷漠决然,仅仅只是一个无助的人,做出来的伪装。 纳兰欣一直哭到了鸡鸣破晓,窗外传来姜家熙攘的人声。 是姜家那些下 人,纳兰欣起身凑到床前,她没有敢靠的太近...她唯恐自己当下狼狈的样子,和哭红的眼睛,被外人看见。 不是她在意自己的容貌,而是她不希望外人,看到她的憔悴和觉悟。 她自小也算是个孤儿,父母离开的早,所以跟随者太爷爷...她从来都很坚强,在纳兰家那好物人情冷暖的世家生存。 她太明白眼泪毫无价值,也明白做人,终归要靠自己坚强。 所以,从小到大,她绝不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狼狈,绝望的一面。 可当下,看着姜家众人张灯结彩,她这时候才恍然想起,明天就是除夕夜....姜家其实也算煞费苦心。 出于地主之谊,姜家管事将过年的氛围,布置的比以往更隆重。 可这无心之举,反而刺痛了纳兰家的每一个人...家仇血债,鞭策在纳兰家每个人的心上。 饶是纳兰雪的父亲,也是如此。 更何况,昨晚纳兰墨渊最后还已经声明,但凡纳兰家的人,谁能组织为纳兰家雪耻,凡诛灭江辰者,为新一任的纳兰家主。 这是纳兰雪的父亲,也是长房唯一翻身的机会。而且恰逢其时,他还在此刻,接到了纳兰雪的电话。 父女两在电话里说起了纳兰家的事由...面对轻生女儿,纳兰雪的父亲也没有说出实情,而是将他那套半真半假的谎言,再度复述了一遍。 更令人无语的是,纳兰雪的父亲,居然还有脸在电话里说:「你爷爷和长房的人,念及和江辰的旧情,都不忍痛下杀手,可江辰却毫无人性。」 说罢,纳兰雪的父亲更是在电话里一再强调:「雪儿,你可是我们长房的希望,你一定要替你爷爷,替纳兰家报仇!」 为了长房重新掌权,尽管如今的纳兰家已经破败,纳兰雪的父亲,还是放不下家主之位的虚名。 为了这个家主之位,长房死了那么多人...可丝毫没有让他醒悟。 即便当下孤立无援,处境艰难,他也放不下家主之争。 纳兰雪的父亲,不断压力纳兰雪...甚至提起了那个日记本,问起纳兰雪,既然她早就发现了江辰的身份。 那一定,一定有办法诛灭江辰的! 面对自己的父亲,疯了一般的追问,面对他逼迫自己,在这种时候去对付江辰...纳兰雪彻底崩溃了! 她挂了电话,关了手机,不在联络纳兰家。 这个世界,其实有时候就是那么讽刺,那些追逐权利地位的人,往往忽略了自己的亲人。 他们很多,都是人情淡薄,亦如长房纳兰正德父子,都是这样的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过年前 权势遮掩了人性,埋没了七情..... 如今纳兰家的家主之位,还真的重要吗? 纳兰家早已经不复当初,如今的家主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名。 可纳兰雪的父亲依旧执着,依旧执迷! 归其原因,不是那家主之位多么诱人,而是纳兰雪的父亲,他不甘心呐! 为了家主之位,忍辱负重的何尝只有纳兰正德一个人? 纳兰家长房的人,可以说是人人都忍气吞声,沉淀依旧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有一天坐上家主之位,换来一房的荣耀吗? 可现如今,长房还剩下什么人? 几个贪生怕死的逃命之徒,如今寄人篱下,还被五房和七房的人轻视。 虽然长房,只在纳兰家掌权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可那种张扬跋扈的感觉,受人尊敬的感觉...一旦享受了,就再也回不到卑微的时候。 这就活像是网上,最贴实的一个段子。 说是一个农村孩子,一辈子没有吃过糖,突然有一天,一个小贩一念善意,给了孩子一颗糖。自此,孩子吃了以后。 便在也忘不掉甜蜜的味道,不能在吃到糖,他就觉得周遭所有的味道,都是苦的。 可这一切是谁的错? 孩子贪吃没错,糖如权势,本就甜蜜。总不能去怪责那颗糖出了错把? 而那个小贩,更是一念善意,总不能埋怨他把? 所以,咋看之下,仿佛所有的人都没错,可独独...那个农村孩子,却再也回不去了。 这句话,最贴合纳兰雪的父亲。 尝试了名利权势,还有趾高气扬的样子,他在也无法回到过去,对五房和七房客气相迎。他心里不平衡。 他竟开始觉得自己卑微,以前他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他眼下执迷于家主之位,更多的是不甘心! 人世间,有太多的执着,都是不甘心造就的! 为此,他甚至淡薄了亲情,连自己的女儿都顾不上了...或许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吧! 夕日纳兰正德,为了家主之位,不顾父子之情,杀了纳兰太爷! 而今,纳兰雪的父亲,也执迷于家主之位,不惜连亲生女儿都骗。 尽管他明知道,要纳兰雪对付将臣,无异于天方夜谭...可他丝毫没有为纳兰雪想过。 唯一庆幸的是,长房个个受权势蒙蔽,却独独只有纳兰雪,对权势看淡。 或许她是长房的女孩把,从以前,纳兰正德便想将她外嫁...所以,只是一味宠溺,却没有将纳兰家长房的很多事情,告知纳兰雪。 而今才让纳兰雪,少了几许对权势的执着。 纳兰雪挂了电话后,便当即动身去往纳兰家...她相信,如果江辰真的出现过,那一定有他的航班诡计,或者行踪路线。 她要查个一清二楚,即便真是江辰所为,她也要查清实证,在拿着证据去质问江辰。 或许现实就是那么讽刺,在众多女孩中,竟只有纳兰雪会如此执着江辰的清白。 不是姜灵不够深爱江辰,而是彼此的立场不同。 纳兰雪比起姜灵,更多了一层合法夫妻的面纱...尽管那层面纱虚假,但纳兰雪早已当真。所以,她心存侥幸,只想着万一这事,没准另有缘由呢?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纳兰雪的执着,还真就寻找到了答案.... 不过,那都是后话。 言归当下,纳兰欣收拾好了情绪后,在客房简单梳妆,遮掩了泪目红肿的眼圈后,便离开 了房间。. 来到了姜家大院,看着纳兰家隆重的张灯结彩,那年味十足的样子,让纳兰欣的内心深处越发不是滋味。 也让纳兰家的每一个人,触景伤情,但这真不能怪姜家的管事。 如今姜家也是时逢浩劫,眼瞅人皇帝辛已经冲出淇河封印,姜家在多事之秋,大敌来临之前,好好过个年,也是无可厚非的。 甚至,在姜家的管事看来,当下有纳兰家的几百号人做客,如果布置的不够精细,又恐纳兰家的人,以后数落姜家的不是。 作为管家的立场,这样做自然没错,只是管家考虑的不够周详罢了。 纳兰欣走到了姜家的饭堂,看到纳兰家的人,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吃着东西。 纳兰欣也跟着打了一份早餐,坐落在餐桌的一旁,她目光环视周遭,原本只是想找寻五爷爷和七爷爷的踪影。 可目光扫视过了每一个纳兰家的人才发现,就连纳兰墨渊吧,也不在人群中。 而且纳兰欣隐隐感觉到,这顿饭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虽然以前很少和五房还有七房的人,坐下来一起吃饭。 但她记忆中,五房和七房的人,都不是沉默寡言的。 尤其是七房,个个独来独往,眼神中都带有几分傲慢...可现如今,他们寄人篱下,眼神中都是落寞,还有几分幽怨。 一时间没忍住,纳兰欣向身旁的人,打听起了纳兰墨渊,还有五爷爷和七爷爷怎么没来吃饭。 坐在她身边的,也是纳兰家的人。 当下鄙夷的白了纳兰欣一眼:「他们在哪,难道还要像你请示吗?」 「我,」纳兰欣美眸微颤,面对当下纳兰家对自己的态度,纳兰欣也颇显无奈。 因为她很清楚,眼前说话这人,出自七房,刚结婚两年,还有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 如果纳兰欣没有将凤球交给江没有辰,那也许眼前这人的妻儿,或许能够幸免于难! 纳兰欣自己也觉得愧疚,只将话锋一软,才诚然提起:「是北阴大帝,让我转告墨渊叔,将臣的来历,我才会急着要找他们。」 「哟,你不说,我还差点都忘了,」那人阴阳怪气的嘴角一抽:「你还是阴司五魁,冥界五方鬼帝的话事人......」 「是啊,」旁人无不起哄:「这可得罪不起,赶紧告诉她吧!」 「呵呵,」七房的人,个个冷笑,全都阴阳怪气的数落,戏虐够了。 才告诉纳兰欣,五房老头和纳兰墨渊,昨晚就去了姜家的书库,而七房的老头则是一夜操练,指导挑选出来的精英弟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论甩锅 说完,刚才那人还不忘戏虐:“我们五房和七房,随时欢迎冥界鬼帝的话事人,去视察工作......” “你们太过分了,”姜灵恰好走了进来,刚好看到众人阴阳怪气,嘲讽纳兰欣的画面。 这让姜灵看了,都觉得委屈,当即就想上去数落纳兰家的那些人。 但是很快,纳兰欣自己便站了起来,还拉着姜灵告诫:“别说了!” 声音不大,但姜灵听得很清楚...甚至能从纳兰欣的语气中,感受到一种无奈的绝望,和自责。 纳兰欣变了,面对纳兰家那么多人的指责和埋怨,她并没有显露于言表。 而是默默的忍受,或许她从小就是这种性格....但正因如此,一个人压抑的情绪太多,就会过于自责。 几次下来,也就难怪她会变得那么痛恨江辰。其实那种恨,并不是恨不得杀了江辰,而是痛恨江辰,为什么不念旧情,要将她推到两难的境地。 所以,纳兰欣才会在冥界的时候说,以前的江辰和现在的将臣! 那种又爱又恨的情绪,是姜灵无法体会的...便看着纳兰欣离开的身影,姜灵莫名的心酸。 曾几何时,纳兰欣也曾是纳兰家的骄傲。 考上阴司五魁,出任冥界五方鬼帝的话事人...那会的纳兰家,个个以她为荣,以她为傲! 如今,纳兰家对她无不讽刺,无不埋怨。 姜灵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就算当初纳兰欣没有将凤球交给江辰。 也不代表五房和七房的内苑家属,就一定能够幸免。 就算纳兰家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家属,能逃过火灾,就一定能逃过尸祸吗? 也许,也许当时没有那把凤火...他们这些人的家属,已经变成了僵尸。 因为当下深有感触,姜灵更相信...当你真正面对亲人变成毫无意识的僵尸时,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远不如去面对亲人的死亡。 其实,纳兰家那些亲属被凤火焚烧,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一切都是那么巧合。 谁能想五房和七房的人在离开纳兰家的时候,畏惧自己的亲属会卷入内斗之中,才对他们再三嘱咐,当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待在自己的家里。 可就是那么一句叮嘱,那些家属当晚,听到纳兰家雷电浩荡,尸吼的声音震耳欲聋,也断然没有一个人,敢出门半步。 甚至连灯都没开,以至于后来许长老放火毁尸灭迹的时候,也全然没有想到,内苑还有家属,还有活人。 其实,但凡那个时候,纳兰慧和老巫医没有去掩埋纳兰倩柔的尸体,兴许也能在关键时刻,想起排查内苑是否还有活口。 可种种巧合,难道这些人都应该责怪,都应该埋怨吗? 姜灵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人性有时候太讽刺了,难道就以片面,就客观的认定事实,指责,埋怨?谁又能有上帝视角?很多人在指责他人的时候,食指却从来不会指向自己。 就在姜灵正欲为纳兰欣说话的时候。姜老爷子来了。 其实,姜老爷子早就来了,他原本只是想来看看纳兰家的人,有什么需求,已尽地主之谊,可刚才站在门口,就站在姜灵的身后,目睹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老爷子深知姜灵的脾气,当即上前拉住姜灵:“好了...一起吃个早餐吧!” 姜老爷子少有闲情的在姜家饭堂,拿起了餐盘。 毕竟,姜家别墅内苑,都是自起炉灶,姜家别墅内的人,都是自行开支...这饭堂也只有姜家每遇大事,或者逢年国家,姜家才会来人,在这就餐。 当下,姜老爷子打好了早餐,拉着姜灵坐到了最僻静的角落,说起刚才的事,就是人性使然...纳兰墨渊也不列外。 他们真正恨的,怨的,都是江辰。 不过当下,拿江辰也没有办法,而且在心里恨根本不解气,就以纳兰墨渊为首,他们个个将凤球,那么一个无关重要的举动,视为问题的关键。 “人呐,就是这样,”姜老爷子作为阳世的智者,看的极为透彻,当下不由得感慨:“对于无能改变的事,他们总喜欢找一个埋怨的对象,或是一个理由。哪怕找到的理由在牵强,埋怨的对象在怎么善良,他们都不会在乎。而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理的,心有所怨。而这种行为,如今你们年轻人,叫做甩锅!” “好了,”姜老爷子也不纠结,示意姜灵:“别放心上...也不要尝试去阻止他们,因为道理,他们心底都清楚!” “嗯,”姜灵点头的同时,长长舒了口气,不过油然在意:“对了,纳兰墨渊,和七房的爷爷,他们在姜家书库查了一夜?他们想查什么书?” 姜老爷子脸色变得凝重,浊气一叹:“依我看,他们是想选墓练尸.......” 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 老爷子 「练尸!?」 姜灵惊骇的直接站了起来,俏脸惊变,险些就脱口疾呼! 好在姜老爷子瞪大了眼神,手上暗使动作,让她坐下来,不要大叫小怪的! 姜灵这才重新落座,躬着身子,佯装吃饭的同时,嘴里再度呢喃确认:「爷爷...你是说,纳兰家的人,打算练僵尸?」 「没错,」姜老爷子点头回应:「这事十有八九,错不了!」 「可是,」姜灵左右环顾后,确认纳兰家的人没有起疑...周遭也没有旁人偷听的时候,她才小声问起:「纳兰家的人,会练尸吗?还有就是,我们姜家的书房,怎么会有关于练尸的书!」 「姜家的书房固然没想,」但姜老爷子想来:「控尸,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玄门之术...毕竟赶尸人这一脉,通宵的就是控尸之术。而且,了解清楚了僵尸的习性和特点,想要控尸,其实也不难......」 「更何况,」姜老爷子强调:「纳兰墨渊是什么人?他可以说是纳兰家近五十年来的奇才。别说是出马平事的能力,纳兰墨渊也不过四十多岁,时至中年却早已经是纳兰家,担负教学的奇才。相比而言,五房的人也不遑多让...他们要想对付江辰,应该很快就会想到,要对付僵尸的,就只有僵尸!」 姜老爷子仔细分析,料想五房的眼镜老头,和纳兰墨渊,一定在来姜家的时候,他们在车上就已经想过了。 他们应该也从江辰对付千年古魃西周哀王的事情,和无头尸祖赢勾的经验上看出,要想诛僵,就得用僵。 这点别小看了五房的眼镜老头,虽然他并不算阳世的智者。 但之所以他年轻的时候,敢自称比拟姜家的老头,就是因为他读的书多...那副眼镜可不是白带的。 他对很多阴阳邪祟,上古阵法,都很有研究。僵尸,想必也不列外。 其实七十年前,纳兰姜承就遗留了一本有关僵尸的书册残留在纳兰家。眼镜老头,和纳兰墨渊更是将那本书都已经研究透了。 可即便姜老爷子不知道这事,但还是料定了纳兰家这两房,必定熟知僵尸的习性和登记划分。他们为了帮纳兰家报仇,一定会选择练尸。 玄门之术,只要通晓了当中的原理,做到举一反三并不难! 而且练尸原本就是出自玄门中的南茅道教,只是当时的很多人,为了追求极致的练尸法门,甚至走火入魔,灭绝人伦的将骨肉至亲拿来做试验。 这才激怒了当时的南茅掌教天师,当时也基于种种考虑,才将玄门练尸的术法,全都烧毁殆尽。 只有道门一些心术不正的人,私藏起来的残本流传! 「等等,」听到这,姜灵忽感诧异:「为什么那些人,会那骨肉至亲去练尸?」 「这,」姜老爷子也愣了一下,沉眉紧皱,细想的确如此...好像有关练尸的记载中,多有一些道门之地,将自己的至亲,或是从小养大的徒弟拿去练尸。 现世不少电影,都还以此为题材! 「爷爷,」姜灵想了想:「会不会是,这练出来的僵尸...会对骨肉至亲,有什么特别的情感?更便于操控?」 姜老爷子愕然点头,不得不说,姜灵的猜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这当中的具体原因,恐怕也只有真正大成的练尸人,才能解释当中的缘由....其实,不是感情,是老巫医所提到的,感觉! 可眼下,饶是姜家智者,姜老爷子也说不清其中的缘由。 只是提及:「玄门对练尸的事情,了解的很少...不是玄门不懂练尸,而是道门自从将其列为禁术之后,玄门孤高自傲,也不在去触碰那些禁术, 以免落的外人耻笑。当下纳兰家的人,为了报仇,估计是顾不上那么多了.....」 「那他们,」姜灵在意的问:「不会在我们姜家,就开始练尸吧?还有,他们挑选出来三十名精英弟子,不会就是打算将他们,练成僵尸吧?」 「那到还不至于,」姜老爷子确信:「纳兰家的人,目前还不至于为了仇恨,将门中弟子拿来练僵...更何况,要能对付江辰的僵尸,当世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依姜老爷子的揣测来看:「他们应该是想在姜家的藏书中,找寻一些已经尸变的古墓...借用那些成尸已久的僵尸,对付江辰,再不济也能拿来做试验。」 「那姜家的藏书中,」姜灵试探的问:「有这也的记载吗?」 「当然有,」姜老爷子隐隐记得:「应该是风水学术一类的书中,就有一些古墓的记载...不过千百年来,该盗的也都盗了。很难遇到金缕玉衣西周哀王的那样的千年古魃。」 姜老爷子的心里更明镜似的...难怪,他从昨晚就让姜灵去嘱咐下人。 不要去书房,打扰他们查阅。其实姜老爷子对纳兰家的人想做什么,盘算什么,摸得是一清二楚! 他对此并不阻止,因为要想栓住纳兰家的人留下来。 又岂能不舍得鱼饵...更何况,千百年来,遗留了多少蒋相王侯的古墓! 要想从中找到合适的,也非一时半会! 姜老爷子随即问起姜灵:「昨晚,你是不是下过冥界?」 「没错,」姜灵这才想起,将昨晚下阴,面见北阴大帝的事情,巨细无遗的跟姜老爷子说了一遍。 而在这同一时间,纳兰欣已经来到了姜家的书房....... 第一百七十八章 墨渊倔 当纳兰欣推开姜家的书房门时..... 眼前的景象,让她膛目结舌,只见五房的眼镜老头和七房的纳兰墨渊。 两个人翻箱倒柜,把姜家的书,弄的满地都是。.. 散落一地的都是以前的古本,线订书册。 要知道,姜家虽是出马世家,可传承已久,姜子牙更是出任过丞相。 姜家绝对算得上是书香门第...这里的藏书,怎么能如此糟践。 纳兰欣唯恐这样凌乱的书房,被姜家的人看见后,会心有不满。 毕竟当下,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纳兰家到这始终是寄人篱下。 纳兰欣急忙转身,关上了书房门子之后,就躬身捡起这些散乱的藏书....可这姜家的书房,比起她平生所见的图书馆更大。 该怎么分类,该怎么摆放?纳兰欣全然是一头雾水。 还没想好,又是一本古书被丢弃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还传来眼镜老头重复的呢喃声:「不是这本,不是这本!」 那近若癫狂的语调,将书籍弃若糟糠的举止...怎么看,都和曾经的眼镜老头判若两人。 看着眼镜老头,仿佛熬了一夜。 骨瘦的脸上,都浮现出了黑眼圈...纳兰欣赶忙上前,关心的说起:「五爷爷,别看了,你已经找了一夜,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你管,」眼镜老头,一把推开了纳兰欣。 继续从书架上,拿下藏书...这次,仅仅只是扫视了一眼,便将书直接丢弃在地上,还是依旧抱怨的呢喃:「不是这本!」 他们俨然像是魔怔了一般,就连纳兰墨渊也不列外。 仅一夜之间,纳兰墨渊仿佛苍老了很多。 头上还有不少头发,已经变白了....「墨渊叔,」纳兰欣劝诫:「你们不要在找了,休息一下吧!」 「滚,」纳兰墨渊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喝止:「滚出去...以后纳兰家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纳兰墨渊才稍稍抬起余光,看着纳兰欣一字一顿:「纳兰家的事,也不用你过问!」 这话,透着纳兰墨渊至今都对纳兰欣存有怨恨! 只怕在场的五房老头也是如此。只是作为五房的老者,他并没像墨渊这样表现出来。 但是下一秒,当五房的眼镜老头,翻阅到夏一本书,发现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书册时。 怒的直接将书摔在地上,用脚不断踩踏:「又不是...又不是!」五房老头颇显暴躁的情绪,把纳兰欣都已经吓坏了。 纳兰欣赶忙上前制止:「五爷爷,你冷静一点,这可是姜家的藏书。这些书,应该都是上千年流传收藏的,有价无市,你不能这样踩!」 纳兰欣虽说有几分言语过激,可她那一瞬间仅仅只是担心姜家的藏书。 要知道,别说那千年流传的孤本,就是寻常书籍,放上个十年,纸质和线订一块,都会变得变得不在牢靠。 哪里经得起眼镜老头这样践踏!? 可纳兰欣万不曾想,眼镜老头的暴露,就是因为她的到来....眼镜老头,勃然大怒,像个孩子一般:「我踩了,我就踩了!没有的书,一点作用都帮不上,就该毁了它!」 「五爷爷,」纳兰欣极其陌生的看着眼前的老头。 只感觉纳兰家的人,全都变了! 其实,眼镜老头的话细想之下,更显刻薄...他一语双关,说的根本不是那些书。 而是人,是指桑骂槐,意指当下没用的,是纳兰欣! 一时间,纳兰欣是没有听出这话的意 思。 不过纳兰墨渊听出来了,当下沉眉怒喝纳兰欣:「滚出去...刚才我就说了,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没错,别说是眼镜老头,就算是纳兰墨渊...那也还是纳兰欣的长辈。 依照纳兰家的规矩而言,长辈的事情,的确轮不到一个晚辈来多管闲事。 可这些话,说出来终归伤人...一直压抑委屈的纳兰欣,都不禁美眸微颤。 眼眶里,似有眼泪打转。在哽咽良久之后,纳兰欣才出声说起:「墨渊叔和五爷爷,你们也别见怪....我这次来,只是代为传到北阴大帝的意思!」 「哦!?」纳兰墨渊的目光彻底移开了书册。 在看向纳兰欣的同时,哦声都显得戏虐:「怎么!?拿北阴大帝,来压我?」 「不敢...」纳兰欣赶忙说起:「我也只是代为转达。」 「由来便是人鬼殊途,阴阳有道,」纳兰墨渊牛脾气上头,可依旧是生性好强:「纳兰家和江辰的恩怨,还轮不到冥界插手!」 当时的纳兰墨渊,只当是北阴大帝看在后土娘娘的份上,从中掺和,希望纳兰家能息事宁人。 可学习纳兰家的账,怎么可能说算就算? 要知道他纳兰墨渊什么脾气? 当初淇河之上,即便是面对后土娘娘显化,他也敢和胡九娘叫嚣。 其实玄门之中,要说最好强的,绝对是纳兰墨渊。 但在这一刻,眼镜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声在意的问起:「北阴大帝,让你转达什么?」 起初,眼镜老头,还以为冥界阴司,是收到了纳兰柔弱的魂魄。 可万不曾想,纳兰欣竟然说起的...是将臣的来由! 一时间,连纳兰墨渊都听入迷了! 这事,全然已经超出了众人的预料,谁能想,突然纳兰家的江辰,竟然还有这一层身世。 他是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尸祖将臣! 第一百七十九章 墨渊想 要想对付他,那这事可就变得更棘手了...... 尤其是当纳兰欣,将上古时期的那一战,说的巨细无遗,依照北阴大帝的原话,描述出来的那一刻! 纳兰墨渊整个眼睛,都充斥起了愤怒的血丝。 没错,乍一听,就变得报仇无望了! 倘若是尸祖将臣,那就已经不再是人力,可以抵御的! 但纳兰墨渊倔强的牛脾气上头,好强的他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 细听完整个过程,别说那是将臣,就算他是上古四神中的犼。 纳兰墨渊也要去试一试...就算明知道没有胜算,纳兰墨渊也要倾尽全力,亮出诛邪的一剑!大不了,就是死! 如今,他最疼惜的两个女儿已经死了,他的妻子也死了! 纳兰墨渊生无可恋,他早就将生死看淡! 要不是为了寻求报仇的一丁点可能性...他早就去淇河,势诛胡九娘。 他之所以苟活于世,为的就是拼尽全力,去追求一个报仇的奇迹。 所以,明知道江辰的来历后...纳兰墨渊只是一瞬间的震撼。 随即,便一言不发,专心的听纳兰欣复述。 在复述的过程中,气氛也开始逐渐缓和。 所以,复述完之后,纳兰欣便主动说起,她可以借冥界阴兵,帮助纳兰家,对付将臣。 对此,纳兰墨渊噗之以鼻,极其轻蔑道:「省省吧...我可用不上你来帮忙!」 「可是,」纳兰欣咬着薄唇,一脸真诚道:「墨渊叔,我是真的想帮忙,我知道...纳兰家落到这个下场,我也有责任,我.....」 不等她说完,纳兰墨渊便摆手制止,怒斥:「够了!」 但他下一秒,便浊气一叹的转身,语气突然缓和下来:「我自有我的计划,你倘若真的还是纳兰家的人,如果你真的觉得愧对纳兰家....那你就带着冥界阴兵,带着姜灵和陈航,诛杀将臣,为纳兰家一雪前耻!」 「没错,」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也将表情一变,指着纳兰欣:「倘若你真的能诛杀将臣,为我纳兰家报仇,那才算将功补过,也才算得上是我纳兰家的人!」 「我,」纳兰欣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她只是一时间迷茫,不知道该从何着手,将臣的破绽在哪。 又该怎么诛灭将臣!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梳理清楚...现在之所以来找哪啦墨渊,和五房的眼镜老头。.. 就是希望能集思广益,大家一起商量。 可万不曾想,这一刻,他们却依旧把自己划分开来。 这让纳兰欣很不能理解.....「当然了,」纳兰墨渊突兀的回头,开口强调:「如果你能诛杀将臣,那我们所有的人,都会遵循昨晚的承诺,尊你为纳兰家的家主!」 「家,家主!?」纳兰欣错愕的一抽嘴角。 因为纳兰墨渊这话,尽显多余...家主之位,对纳兰欣没有丝毫诱惑。 更何况,别说是纳兰家,就是在这三大出马世家中,历来都是重男轻女。 纳兰欣尴尬的摇头:「哪有女孩担任家主的...墨渊叔,您糊涂了!」 「是啊墨渊,」五房老头在气愤,也没糊涂到这种地步,还告诫纳兰墨渊:「怎么能拿家主之位,当做儿戏?」 可纳兰墨渊却很认真:「昨晚,我可是当着纳兰家所有的人面前许诺,谁杀江辰报仇,谁就是新一任的家主。这点不论男女!再者说...」纳兰墨渊没想过这次面对将臣,他还能活着,便浊气一叹:「姜家智者,尚且能打破世俗,欲将家主之位传承给姜灵,纳兰家又何必还拘泥于 世俗?」 没错,纳兰墨渊早就打破了世俗。 其实他从来就是一个不拘泥于家规世俗的人,否则那么多年来,他的行为也不会让人觉得是独来独往的怪异。 纳兰墨渊心意已决,不顾五房老头的劝诫,随将纳兰欣打发离开。 只等纳兰欣离开之后...细听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走远。 五房老头,才敢直言自责纳兰墨渊:「你糊涂啊!」 「不,」纳兰墨渊微眯着眼睛:「也许要诛将臣...就得是纳兰欣!」 「为什么!?」五房的眼镜老头难以理解,甚至惊奇:「你觉得纳兰欣,能对付尸王将臣?」 纳兰墨渊说:「我也不敢肯定,但我想...有这个可能!」 纳兰墨渊这时候,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五房的眼镜老头。 原来,起初纳兰墨渊对纳兰欣发火,是真的出于愤怒的谴责。 后来,当纳兰墨渊从姜老爷子口中,知道江辰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时...他就决定要越发孤立纳兰欣。 「为什么!?」眼镜老头虽然博学,但是思维太过死板。 远不如纳兰墨渊...墨渊当下提及:「你可别忘了,纳兰欣就是七十年前,纳兰馨的转世轮回。」 因为纳兰墨渊,一直都很佩服纳兰姜承,不为世俗隔阂的目光,和七情化怨的故事。 所以,纳兰墨渊对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有一些了解。 而他能在纳兰家了解到最多的,就是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和纳兰馨的那段感情! 所以他便一再在想,如果江辰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 那么,纳兰家唯一能够对付他的,应该就是纳兰欣。 如今,更是知道了江辰就是将臣...名字虽说谐音,还挺绕口。 知道了江辰的来历,纳兰墨渊越发确信:「能振兴纳兰家,能诛灭将臣的...就只有纳兰欣!因为她也是金花教主的转世。」 目前,纳兰墨渊和五房的眼镜老头,都不知道当初纳兰家荒山废墟,是江辰和纳兰闯交手所致。 在纳兰墨渊的眼里,能和练僵交手的纳兰欣。 借用黄泉秘术,请来金花教主之后,纳兰欣能和纳兰闯打出五五开...那这纳兰欣,明显才是纳兰家,最锋利的一柄诛邪剑。 只可惜,纳兰欣太过感情用事! 纳兰墨渊如果不逼着纳兰欣背负仇恨的话,那墨渊确信,纳兰欣这个人,未必会痛下狠心,去诛杀江辰...... 第一百八十章 找到线索 纳兰墨渊心里太清楚了...他深知江辰屠戮纳兰家的那一晚。 根本就的没有纳兰欣在意的人,死在江辰的手里! 纳兰欣对江辰,说不上恨...仅仅是怨! 怨恨江辰,最初在纳兰家内乱的时候,没有随同姜家来帮忙。 以至于纳兰太爷,惨死在了纳兰家。 纳兰欣自此才开始埋怨江辰...可这个冤,理由很牵强!因为纳兰欣当时很多的情绪,都是出于纳兰太爷死后,她自己的悲伤。 她只是在这种极度悲伤的状态下,选择了去埋怨江辰...可在过一段时间。 等这份逝者的悲痛被时间磨平。那么,纳兰欣的怨恨也就很容易被爱化解! 所以纳兰墨渊索性一错再错,借当时的怒火激发纳兰欣的仇恨! 让他对江辰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了江辰,在回姜家自证清白! 而且纳兰墨渊没有忘记...当初迷村雷诛事件,江辰就曾经放出白虎,噬了纳兰欣的父母的魂魄。 让其至亲魂飞魄散。 而这笔账,纳兰欣都会出院是非对错的考量,和种种的情感因素作罢。 那可见纳兰欣这人,极易放下仇恨! 因此,纳兰墨渊才加了一记猛药,逼着纳兰欣走上复仇的这条路。 听完,眼镜来头暗暗对纳兰墨渊挑起了大拇指! 那浑浊的老眼,不禁潸然....在五房这个老头的心里。 只当是纳兰家时逢大劫,所以纳兰墨渊站了出来,挑起了大梁。 他开始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考虑的极其周到....“好啊,”眼镜老头,心里那是一阵的暗喜,只当是七房的人,终于也善于心计了。 这样一来,纳兰家还是有胜任家主的人选。 重振纳兰家,才指日可待....可殊不知,眼镜老头,终究是一双浑浊的老眼。 他看不透,当下的纳兰墨渊,也悄然魔化。 为了复仇,纳兰墨渊已经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利用纳兰家的人! 而自古有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当一个人,朝着悬崖深渊迈步的时候,只要迈出一步,就极有可能失足,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暗黑深渊! 就在纳兰家的眼镜老头,沾沾自喜以为纳兰家后继有人的时候...也许心宽改变了运势。 他当下随手那么一拿,顿时浑浊的眼神立马就变了,嘴里不禁呢喃;“慈禧陵!” “慈禧!?”纳兰墨渊的表情也是一变:“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二人当即查阅起来! 没错,起初他们一味想找千年前的古墓,想找一具像西周哀王一样的千年古魃....所以清朝古墓,却没有着重留意。 想想,清朝古墓也不过才百余年。 想想,这些清朝古墓当中,即便化尸,也不好出什么厉害的僵尸....但慈禧,可就不一样了! 诗圣杜甫曾在自己的诗作中,描述他当时看到的民间疾苦,诗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可事实上,这样巨大的贫富差距在历朝历代都是常有之事。 但晚清时期,皇宫外民不聊生,百姓几乎要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而在皇宫内,地位尊贵的太后,却依然过着奢靡的生活。即使国库入不敷出,她宁愿挪用军费也要操办寿诞,这也是后世许多史书对她评价不佳的原因。 慈禧的一生,单是从她个人而言,可谓是活得相当之自在了。该享受的生活她享受过了,而且是极为奢靡的享受。天底下最为至高无上的权力她也掌控过了,虽说只是后宫女子,但是在那个风建社会,能够由后宫至前朝,还混得那般“风生水起”之人确实是不多。 她垂帘听政整整48年,利用自身的权力随意操纵朝堂,只顾着自身的奢靡享受,为此,也受到了后世的不少诟病。 于公元1908年11月15日,太后离世。不过,根据史料记载,太后在这之前,身体早就有不适,饭量也是一天比一天少。因为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所以在太后离世的前一日,她便命人给皇帝送去了一碗酸奶。随后,皇帝在公元1908年11月14日离世,根据后来的考古验尸发现,皇帝死于中毒。 对于当时的那位太后,众人大都是极为憎恶的,而她的崩逝,也是很多人迫不及待想看到的结局。只是,竟未曾料到。这位太后,居然在自己即将离世之前,依旧是没有放过皇帝。 不过,慈禧太后崩逝后,也曾出现过三件怪事....成就了历史上的悬案。 也成了玄门中的疑案! 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太后墓 眼镜老头翻阅书中记载,上面还曾明确的记录了1908年11月15日,刚过七十三岁生日没多久的慈禧太后因病去世。慈禧对清王朝的统治将近半个世纪,而这也几乎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黑暗、最为风雨飘摇的半个世纪。 尽管当时大清已然是一副列强割据、苟延残喘的局面,慈禧的葬礼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然不紧不慢地准备着,每一处细节都金雕玉琢、奢华无度。关于葬礼的规格、陪葬的物品,太后在生前就已经下达了许多命令。 传闻将夜明珠置于死者口中,便可保证尸身万年不朽。慈禧因此而派出许多人去寻找品质上乘的夜明珠。据历史记载,慈禧下葬时含于口中的夜明珠重四两二钱七分,价值足足一千零八十两。 而且太后的棺椁,也大有讲究,她的棺材是以金丝楠木打造而成,这是当世最为贵重的一种木材。棺材内里有一颗纯金打造的球体,重三十余斤。棺木外部包裹着丝绸,丝绸上用金丝绣着代表皇家的龙与凤。 至于陪葬的金银珠宝、翡翠摆件,那更是数不胜数。为了抬动慈禧和她的陪葬品去陵墓下葬,送葬队伍浩浩汤汤,见头不见尾。 在这样隆重的葬礼中,发生了几件极其诡异的事情。 相传太后送葬当天,更是怪事连连,她的遗体更是臭气熏天,慈禧的葬礼隆重举行。从上上京抬着棺材走到清东陵,仪仗队走了整整5天。第一天出发时还晴空万里,到了晚上寒风呼啸,阴风阵阵。仔细看慈禧陪葬的纸人仿佛各个都活了一样,在寒风中抖动,惨白的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 相传太后下葬,李莲英召集了上京所有的杠子手,总计7900多人,他们或是负责抬棺,或是负责抬纸人和陪葬品,场面极其浩大。而专门负责抬棺的人数就有218人,他们在抬棺的过程中发现,慈禧的棺材非常重。虽然里面有大量的金银珠宝,但是也不至于让200多人都气喘吁吁,同时他们还看到,慈禧的棺材一路上都在滴血,场面诡异吓人。血迹源源不断地顺着棺椁的缝隙向外流,滴滴答答,十分瘆人。 这样的一幕吓坏了随从送葬的大太监李莲英,然而他并不敢声张此事,直等到棺椁被送到了陵墓处才敢开棺查验。 棺中的景象让在场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后的棺木刚被打开,一股厚重的香料味夹杂着臭味扑鼻而来。待李莲英捏着鼻子凑上前去查看,发现棺木中竟然姿态各异地躺着几十只硕大的老鼠,它们七窍流血、死状狰狞。 纵使李莲英跟在慈禧太后身边多年,见识过无数寻常人难以应付的场面,却依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僵住了。他深知此事不可声张,不然自己都有可能性命不保,于是他故作淡定地命令手下清理掉棺材内的老鼠尸体,再若无其事地将慈禧的棺椁下葬。 为了得知棺木内老鼠的死因,李莲英偷偷留下了几只老鼠,暗中寻找了一位外国的医生对老鼠进行查验。 在对老鼠的尸体进行检测后,外国医生明确地告诉李莲英,这些老鼠死于毒鼠香。听到这个名字后,李莲英恍然大悟。 原来,慈禧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建造自己的寝陵,派人多方搜罗陪葬的珍宝。但是,在珍宝还没搜罗完的时候慈禧就去世了。为了满足慈禧生前对葬礼的诸多要求,众人只好推迟一年再下葬。 尸体停放没多久就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这必然是不被允许的。因此,在出殡时,李莲英为了掩藏这股臭味,只好在棺木中放置散发着浓烈香气的香料毒鼠香。 慈禧尸身腐朽的过程中招来了许多老鼠,它们悄悄爬进棺木。棺木掩盖后,它们逐渐失去空气,又吸入大量毒鼠香而无处可逃,最终只得死在慈禧的棺木中,死状可怖,七窍流血。 让棺木中钻进老鼠和让老鼠的血渗出了棺木,这两个罪责无论哪一个都足够李莲英被问责。此时慈禧已经去世,他在皇宫中无依无靠,索性自己请辞,告老还乡。 直到三年后,在李莲英的生命也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他才将这件一直掩藏在心底的事情告诉旁人,使得慈禧死后棺椁出血一事不至于成为一桩恐怖悬案。 综上,都是历史可查的实证...咋看之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当这本书翻到后面的时候。 却见姜家,似乎有人在书册后背,做了质疑...细想李莲英的这番描述,能瞒得过世人,却骗不过玄门! 金丝楠木为枉死冤魂的棺椁,而一个太后,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断送一个黄帝的命数。 自此,也毁了一代江山朝堂.....最令人感到质疑的,是慈禧为什么要从外面找来风水师? 难道朝中,当时就没有钦天监吗? 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末天子 果然,随着手绘的几道质问后....书中,竟还落下了求证。 同样是历史中的一段记载,太后作为清晚时代最后的掌权人,她一辈子丧权辱国也做过,革新变法也尝试过,最后丢下一堆烂摊子撒手人寰,死之前为什么还要带走光绪帝。 于1908年11月15日,风光了半辈子的太后,死在了仪鸾殿。 她死后安葬于清东陵,但是令人诧异的是,太后下葬的时间并不是死后不久,而是1909年的十月,这与太后去世已经过去了将近1年时间,为什么要拖如此之久才入土下葬? 随后,是那个早前查阅过这本书的人,找来的求证。 据悉,1908年11月14日,慈禧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临终前找到李莲英,嘱咐他一定要找最好是算命先生,选一个黄道吉日让自己入土为安。于是李莲英找来了全燕京所有的算命先生,让他们一起推演最佳日期。 结果算出来的最好的日子有两个,一个是1908年的12月7日,另一个则是1909年的10月9日。 可在当时,并没有选择1908年下葬!因为当时清东陵普陀峪的慈禧墓,还没有修建完毕。而且工匠回信,直到12月7日估计也无法完工,于是李莲英一咬牙,干脆就放一年,1909年再下葬。 就这样太后的尸骨,被存放在宫中整整一年,这也导致了1909年慈禧下葬时,场面异常诡异。 可种种迹象,令人不免在意,为什么堂堂皇室,自私奢华一度的太后,临死前会有那么多反常的征兆。 提早修建了园林,却临时选用金丝楠木的棺椁? “对啊,”纳兰家的眼镜老头,忍不住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不由感慨:“好犀利的问题,却仿佛一百多年来,没有人在意过。” “是啊,”纳兰墨渊冰冷着脸,作为出马教学,他又怎么不知道玄门这些最基本的忌讳。 金丝楠木,那是以前福贵豪门世家,下葬的棺椁...可在玄门中,金丝楠木也是用来收敛枉死和横死的冤魂。 而历史中,并没有记载太后,是暴毙而亡...可见这当中也许,纳兰墨渊也只能说:“也许太后的死,另有蹊跷!” 墨渊说话的时候,眼镜老头已经擦亮了镜片...将眼镜重新戴上。 那浑浊的老眼,赫然圆睁之下,翻开了下一页! 这一刻,在他和纳兰墨渊的心里,都仿佛隐隐感觉到了希望! 在书册的下一页,同样是那个人的质疑...提出了太后,为什么能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 还在太后临终的前一天,毒害了皇帝? “是啊,”眼镜老头也觉得不可思议。 即便出马弟子奉信因果,也断然感觉这事,实在是太巧合了! 而且这当中还有明确记载,说太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才送去了酸奶...可见这事,是早有预谋? 为什么!?纳兰墨渊和眼镜老头看到这,也全然没有想通。 他们和一众玄门中人,虽然也一直对慈禧墓,颇感玄疑,却从不曾深究。 直到五房的眼睛老头,翻开下一页! 那竟是书册的最后一页....上面没有过多的描述,只是手绘的几个大字,倘若世间有最后一位人皇。 那阳世,是否也存在最后一位天子!? 看到这,纳兰墨渊不在淡定:“对!” “对啊....太对了!”纳兰墨渊激动坏了! 或许纳兰墨渊,只是一介武夫,不通历史还好理解。 可五房的眼镜老头是什么人?他博览群书...怎会不知历史的真相? 当即提醒纳兰墨渊:“这书中,最后记载的有误!” 纳兰墨渊激动的表情一顿:“哪里有误?” “哎,”眼镜老头浊气一叹,只怕现在的小学生都知道:“自清光绪之后,还有一人继位.....史称末代皇帝!” “这我当然知道,”纳兰墨渊随手从书架上,拿出那位末代皇帝的记载,递给眼镜老头。 对于老头而言,其实根本就不用细翻。 他对那段历史,虽然不敢说倒背如流,可也烂熟于心。 “那么多巧合,你难道还想不明白吗?”纳兰墨渊怀疑:“末代皇帝三岁登基不假...可当时帝王天子的气数已尽。而且,为什么太后要选一个三岁的孩子登基?” “这,哎呀,”眼镜老头浊气一叹,只怨这纳兰墨渊,读的书少,居然还和他争辩! 也就是他纳兰墨渊! 五房的眼镜老头当下耐着性子说起了其中的缘由:“第一,就是实力的限制与把握。当时慈禧太后让溥仪作为继承人,是因为当时溥仪才三岁,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可以把握的年纪。可以说,皇帝年纪尚幼,有利于慈禧维护她的影响力和地位,能够重掌实力巅峰。其实可以非常明确的说,那个三岁的孩子,就是个傀儡皇帝,而太后就是傀儡的操作者。” “第二就是,溥仪为帝,载沣为摄政王,可以兼容并包,平衡多方面的利益,也是完美的策略。慈禧太后所作的这种分配既能够融洽清王朝内部的各种派别,又能兼具“立长”和“立幼”的优点,可以说是非常不错的运筹帷幄之计谋。” “至于第三嘛,就是溥仪可以承袭嗣统,也可以承袭光绪。根据清朝礼法,统嗣不能分离,继嗣继承皇统,继嗣继承皇统,作为继嗣的是气血,是自己子孙。所以,皇室是特别重视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统嗣是永远不会发生变化......这些问题,早被后史学家,给总结出来了!” “等等,”说到这,眼镜老头浑浊的老眼,也开始有了诧异的变化,仿佛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个继嗣一词! 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草不生 「继嗣!?」眼镜老头很书面化的解释:「继嗣有过继、过房、继承之意,而当时光绪驾崩,传位于三岁的末代皇帝......」 眼镜老头越想越不对劲!突然,他仿佛理清了一段皇室的血脉传承。 甚至为了求证这一点,他将清末的历史书打开,一一核实。 历史明确记载,慈禧一生立过三个皇帝。在立皇帝的时候,除了考虑自己有稳固的权力外,其实她还有一个考虑,就是后代皇帝要有自己的血脉。 同治就不用说了,他是慈禧的儿子。同治去世,本来应该传给同治的儿子或者亲弟弟。但是同治既没有儿子也没有亲弟弟。 因此...慈禧只能退而求其次,立自己亲妹妹的儿子,光绪为皇帝。好歹,光绪和自己多多少少有一点血脉关系。 光绪去世后,确立谁为皇帝呢? 眼镜老头惊骇的发现....这时候,血缘关系已经没办法考虑了。因为光绪就已经不是慈禧亲生的了。不过,虽然血缘关系没办法考虑,但是可以在名义上确定后世皇帝是自己的后代。所以,慈禧才选择光绪弟弟载沣的儿子溥仪。让溥仪过继给光绪,同时过继给同治。 「没错,」眼镜老头如今才惊骇的发现...原来清末时期,天子流传的是太后的血脉! 纳兰墨渊更是提出疑虑:「为什么在末代皇帝登基当天,太后便撒手人寰?」这一切在纳兰墨渊看来:「也许,那时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 毕竟在玄门之中,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在清朝末期,」纳兰墨渊提及:「慈禧太后动用钦天监,四处寻***间能人异士,以探寻风水龙脉为由...曾一度找过不少玄门中人。而她的身后事,也几经更换。」 「没错,」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五房的眼镜老头博览群书,也知道书中就有明确的记载。 甚至刚才隐隐就有提到,慈禧为什么如此重视身后事,时候陵寝却迟迟没有修好。 那是因为起初,钦天监原本就帮他选定好了墓穴,可晚年的慈禧,居然临时起意,重新换了一处。 为了确认这一点,纳兰墨渊和眼镜老头,开始在书房查起了所有关于慈禧陵墓的记载。 有目标的搜索,很快...就在书房里,找到了相关的记载。 只见书上明确收录了当时的情况,据悉...1873年,38岁的慈禧开始命人为自己修建坟墓。 这一年的清明节,朝廷就开始忙于为两宫太后的墓葬进行选址,并由同治帝亲自上山勘察风水。 三月十五日,经商议大家将普祥峪,定为慈安太后的墓葬,而普陀峪,定为慈禧太后的墓葬。 1873年8月,慈安太后的墓葬和慈禧太后的墓葬同时动工。 1880年两座陵墓同时修建完成,一共用了6年多的时间,两座陵墓一共花费白银两百多万两。 本来在那时候,慈安太后是咸丰帝的正宫皇后,论级别,是比慈禧太后还高的,在陵寝建设规模肯定要比慈禧太后还要高一些。 但是,慈禧在咸丰帝在位期间也是一个贵妃,如今又是同治帝的生母,身份比较特殊,因此,她的陵墓规模和质量都是与慈安太后的陵墓一样的。 两陵建完不久后,慈安太后就去世了,她的遗体被葬在了普祥峪清东陵。 慈安太后去世后,慈禧就成为了整个大清的真正统治者,从此,她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她是整个大清朝至高无上的人物,自己陵寝的建筑和装饰上自然得于慈安的陵寝。 她经常到普陀峪观察自己得陵墓,在观察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问题。 1895年,慈禧派人到普陀峪查自己的陵寝保护得好不好,到那边的人发现慈禧陵墓地宫墙壁上出现了一些脱落的现象。 这件事把慈禧给惹怒了,她要求朝廷的王公大臣们要重新修缮自己的陵寝,而且她要求自己的坟头上.....寸草不生。 没错,就是最后这段记载,看的纳兰墨渊和五房的眼镜老头,眼神一变:「寸草不生!?」 试问,他们怎么能不震撼? 作为玄门出马世家,风水之事,他们也通晓其中的原理。 只是数千年来,出马只为平事...大家准尊崇因果,所以如果不为平事,出马弟子,也不会贸然沾染风水上的问题。 当然了,尤其是五房的眼镜老头,对风水大阵,那是深有研究。 眼下,看到寸草不生四个字,简直难以想象...什么样的风水,会讲究这点? 所谓风水风水,连草木尚且不生,何以衍生风水玄说? 这还真是活久见!眼镜老头一推脸上的眼镜,对这段历史难以置信...因为古往今来,哪个人不希望自己死后坟头会长草。根据风水上的说法,坟头上的草长得越茂盛,说明那座坟的风水越好,子孙后代就会越旺。 如果坟头上寸草不生的话,说明那个地方的风水不好,会影响到子孙后代......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寸白毛 纳兰墨渊和五房的眼睛老头,又翻了很多关于慈禧陵墓的记载...... 毫无缺失,上面都明确记载了这点! 慈禧的陵墓,的确是寸草不生。 甚至还有一些书册上,对此解释为,慈禧太后觉得人死后坟头上长草,就是落草为寇的意思,作为大清朝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身份尊贵,死后怎么可以落草为寇? 也许慈禧知道,自己的一生做了不少坏事,也被很多人诅咒过,这让她心存恐惧,她害怕那些诅咒会变成现实。 为了死后能够心安,她不想要自己的坟头长出草来。 慈禧生前很注重自己的名声,死后也不想「落草为寇」,为了自己死后还能安享荣华,她的陵墓内部修缮的十分豪华,也配有很多奇珍异宝。 还有一些书上明确记载,慈禧太后不想自己死后住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特地请人设计如何才会让自己的地宫保持干燥。 这些,也许都是慈禧太后要求自己的坟头不许长出草来的原因吧。 要让坟头上寸草不生,这可就难住那些王公大臣和修建坟墓的师傅们了。 那时候,庆亲王被安排负责修缮定东陵这一项目。 为了能够将这个事情处理好,他可是绞尽脑汁啊。 他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古籍,终于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土壤中混合石灰粉,可以有效清除杂草。 于是,庆亲王就用了这样的方法找了一块土地进行实验,可是这个方法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过不了几年,经过风吹雨淋,那块土地也是很快就长出了草来。 无奈,这事被一再搁置......直到后来,有一支南巡的队伍经过一片废弃的战场,大家发现那片战场上寸草不生。 原来,那片战场是被炮轰过的,经检测发现土壤中含有大量的硫磺、石灰等化合物。 于是,庆亲王就突发奇想,如果用硫磺、石灰等化学物质和土壤混合一起炒制,不就可以让土地上,真正意义的实现寸草不生? 果不其然....后来通过实验,真让他证明了硫磺、石灰等化合物可以使土壤长不出草。 因为建造坟墓的工程比较大,庆亲王就命人运来100口大锅到慈禧太后的坟头旁,还让工人们将土壤和硫磺以及石灰等化学物质进行混合加热翻炒了一遍。中文網 这也是后来导致慈禧太后的坟头寸草不生的根本原因。 对此,后世科学家也解释了...在以前,很多帝王的地宫,因为坟头上长出了一些植物,那些植物的根系严重破坏了地宫的顶层,经常出现漏水的现象,导致了尸体以及那些陪葬品受到了严重的毁坏。 因此这事,才没有被人过于探讨。 但是无可否认,纵观古今帝王墓,只有慈禧陵,寸草不生! 看的纳兰墨渊,后背一阵冷汗...坦白说,墨渊最不擅长的就是风水。 如果出马弟子,也和出马仙家一样,细分文武的话。 纳兰墨渊就和江辰一样,明显偏科...更偏向于武力诛邪,对风水一事,知其由,而不问其理。 可当下看来,纳兰墨渊是震撼的,甚至联想...如果风水这事,如果有人质疑。 那试问,慈禧墓,和后世朝代更迭,有没有联系? 自打慈禧下葬,满清江山大清后世子孙的龙脉便再也没保住...试问,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风水之说的邪性,已经超出了纳兰墨渊以前的认知。 「坟头长草,子孙旺...坟头衰败,子孙凄凉。」五房的眼镜老头,则是自顾呢喃:「怎么会有这样的墓穴?这寸草不生,以至于 皇室确实没有传承!这是自掘坟墓,自断气运呐!」 「不错,」纳兰墨渊惊骇,这些一直都被记录在历史书中的记载,竟被众多玄门众人忽略。 倒是刚才留字注解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人的眼光,似乎犹豫异于常人...而当初请末时期,究竟有什么蹊跷? 慈禧太后下葬的事情,如今看来的确有太多的疑点! 而且慈禧墓,坟前异相,必有缘由...别说风水大师,不会做出这样的风水局。 只怕是一个极度迷信的人,也不会反其风水禁忌,本末倒置! 因为这当中太矛盾了,怎么想都不合理...因为历史有明确记载,慈禧深信风水玄学,又何故扭曲坟头长草的说道。 要知道深信和敬畏,往往是共存的...就在这思绪间,眼镜老头翻出了另一本书册,忙声疾呼:「墨渊,你快看!」 纳兰墨渊顾不上多想,当即便凑了过去...只见那又是一段野史记载。 上面提到到了大军阀,以军事演习为由盗掘了慈禧陵墓。 而在打开慈禧墓后,却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情...慈禧棺材被打开,那位大军阀才发现,太后手上,竟长出一寸多长白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夜明珠 两人细看当中的记载,只见野史中,居然说东陵墓中躺着的可是我国近代,继武后的第一女强人。 这可真够讽刺的!然而看下去,却不得不从另一个角度承认。 太后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生前居万人之上,享尽荣华富贵,死后仅二十年竟会遭如此劫难....被人盗掘陵墓。 据悉,慈禧棺材打开后,躺在棺材里的老佛爷面色如生,肌肤白皙饱满。可没过多久,尸体慢慢发生了变化,慈禧眼睛微微睁开后,身体迅速黑暗萎缩,手上长出了一寸多长白毛。 而她的嘴里,竟含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盗匪们连忙去拿,不料宝珠向喉咙滑去。于是...盗匪几只粗黑的大手按住她的头颅,几根大手指粗鲁的掰开她的嘴。 当宝珠抠出来的时候,她的脸颊也被撕破。后来,在劫取棺内宝物过程中,老佛爷的尸骸被抛出棺外,脸朝下趴着,一只手也被反扭在身后。 说来也奇怪...书中诧异,老佛爷为何会面色如生呢? 下有解释,说这老佛爷生前非常注重保养,每天起来的时候都要用热水来泡泡手,把关节泡活之后再敷脸,常年的保养可能对面容有保护作用。还有一种说法,她于1908死于痢疾,于是在她死前没吃什么东西,她的肠道非常干净而没有滋生细菌的条件,所以身体才没有腐败。 但在这些传闻当中,被传的最神乎其神的是说她口中含着一颗夜明珠,保的老佛爷尸身不腐。 当然这种说法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这夜明珠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功效并不好说。 但是书中,却有强调,那夜明珠确实是个宝贝。 因为这颗夜明珠分开是两块,合拢就是一个圆球...分开的时候,两珠透明无光。 当两块合拢时,却是一道绿色蓝光,夜间百步之内,都可以照见头发。 这在纳兰墨渊看来,必然是玄门的挚宝。 关于这颗夜明珠的来历,却并无明确的记载...而下落,更是说那群土匪洗劫墓穴之后,便离奇的不翼而飞了! 有人揣测,宝珠是当晚,被看守老佛爷的冥兵阴将,给带了回去! 「好家伙,」在眼镜老头看来:「百年前就已经有了黑白僵煞的体态!」 「是啊,」墨渊也断定...那陵墓中,必然是尸群! 而这老佛爷,绝不是寻常僵尸。 倘若在那样的极阴之地滋养,还有那枚独特的夜明珠相伴...那这具百年尸,绝非寻常僵尸。 纳兰墨渊,细看前后,突然一怔:「她追求过长生,追求过容貌不变?那.....」 「她,」眼镜老头骇然一惊:「那她不会存心,就想变成僵尸吧!」 「越看越像,」纳兰墨渊越发开始怀疑:「当初晚晴的事情,一定另有乾坤,也许当中另有布局,毕竟那位老佛爷,可是自私到了极致的人!」 说着,纳兰墨渊油然想起了一个词:「天子!」 没错....纳兰墨渊开始在意起了那个称呼,叫最后一任天子。 这当中,一定还有说叨!也许当初晚清那个局,就是为此而布。 当下,纳兰墨渊便再度翻出了从古至今的皇帝...他竟从中发现,其实很多人都忽略了! 在几千年前...尧舜禹汤的时代,人皇之位,讲究顺应民心。 诚如当时淇河之上,胡九娘提到的那样,以顺应民心为准则,所以当时人皇之位,才传给了治水的夏禹。 而后人皇不仁,贪图享乐,所以汤灭夏朝,改国号为商。 那时候的朝代更迭,人皇易主,都是顺应民心。 直到最后一位人皇,帝辛破格继位,也是因为他有九牛二虎之力,能拔剑轩辕。是有人皇气运加持的新主。 随后帝辛***...世间才有了天子一词。 从商纣之后,便不在有轩辕剑传承。世界也有了天子一词,从此人间的皇帝无论是易主,还是朝代更迭,讲求的都是天意,甚至衍生出,天子授命于天的说法。 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因为尤其是商纣过后,很多朝代更迭,帝王角逐都讲求名正言顺..... 甚至在姜家,在世代天子之中,还能找到当初姜家先祖,和周文王的一段记载。 书上记载的是,姜子牙时年八十岁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成就,但是他依旧相信自己能够功成名就。 于是姜子牙就来到了渭水垂钓,希望可以得遇明主。有一天周文王出巡来到了渭水,看见姜子牙用直钩钓鱼,就很好奇的问:「您用直钩..能钓到鱼吗?」.z.br> 姜子牙微微一笑,说:「我钓鱼,从来不会强迫。」 周文王一听,明白了眼前的这位老者是个高人,于是希望姜子牙能够出山辅佐自己。再三请求之下,姜子牙答应了。周文王很高兴,不仅当场拜姜子牙为太师,还亲自为他拉车。 周文王拉车拉了八百步之后,停顿了一下,姜子牙便推算出周朝之国祚约八百载,告诉了周文王。 文王一听,想要继续再拉一段,姜子牙当时却说,再拉也不作数了。 世人单单从这个故事里面可以知道,周文王是一个非常爱惜人才的人,给了人才相当大的尊重,所以最后能够开周八百年。 可玄门之中,也只是从故事里看出,姜家先祖姜子卦算乾坤,未卜先知的本事。 可无人会想,姜家的藏书中,却暴露出了另层注解...如果将两则故事串联。 姜家智者提及,自己钓鱼,从不强迫他人。 而后文王拉车,姜子牙却算出八百年国运。 那这两事,串联起来...岂不就是当初,文王和智者的商约? 诛灭人皇,在以天子气运加持,坐拥江山八百年...所以,在天子气运的加持下。 周朝即便动乱,也延续了八百年。 天子气运,便是由此而生......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完了啊 而姜家更有藏书细载,说这盘古开天辟地,三皇治理整治世界,五帝定下当时的伦理制度。早在夏商周三代的君主,就已提出自己与天神有关。 而后,最有确实的记载是,秦始皇的传国玉玺上,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也就是说,君权天授...往后这枚传国玉玺,便开始世代相传! 更有甚者,在后来的朝代更迭,将玉玺视为了天子象征...形同人皇的轩辕剑。 「且慢,容我想想,」五房的老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顿了半响才说:「建国之后,好像传国玉玺,就不见了!」 纳兰墨渊冷哼一声:「依我看...当初传国玉玺,根本就没有传下来!」 「什么!?」眼镜老头虽然博学,但他读书太多,犹如个书呆子...太死板了! 所以才远不如纳兰墨渊心思缜密。 纳兰墨渊当下已有察觉,又或者说...纳兰墨渊,是对刚才那个最后一位天子的称呼,显得格外在意。 才事事将其套在慈禧太后的身上! 所以如今才有一句话说,当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无论是否相关,墨渊都会往慈禧太后身上套。 就凭着这股子蛮劲,纳兰墨渊还真就只以为的查出了端倪...他起身在书柜上,找到了传国玉玺的资料。 那本书,刚才他无意翻到过,所以记忆犹新。 当即打开书册,和五房的眼镜一起细看这传国玉玺的记载...只见书上详细描述了,传国玉玺,简称「传国玺」。 是皇帝的印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据传是秦代丞相李斯奉始皇帝之命,用蓝田玉,也就是和氏璧镌刻而成,为历代正统皇帝的凭证。 值得一提,和氏璧如今小学生都知道,当初蔺相如护着的那块和氏璧 在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也视为国之重器。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也视作天命不授! 历代欲谋帝王之位者,你争我夺,致使该传国玺屡易其主,辗转于神州大地两千余年,忽隐忽现...如今销声匿迹,杳无踪影,令人叹息。 「说来也真是奇了!」五房的眼镜老头惊愕:「这东西传承两千多年,竟从没有失传....往后流失,人世也在没有真命天子!」 「你还不明白吗?」纳兰墨渊独断确信:「倘若和氏璧就是蓝田玉...是天子气运之物,那兴许就在慈禧太后的陪葬中!」 五房的眼镜老头一惊:「你是说那颗夜明珠?」 「没错,」纳兰墨渊断定:「这当中一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就这样,纳兰墨渊当即就决定,要带人去探探慈禧墓。 而他,并不是看透了端倪。甚至说是凭直觉都很牵强! 完全是他一意孤行,因为查阅了一晚上的藏书,也没有找到理想中的古墓...突然找到那么一本怪异的记载。 便让他犹如看到了希望一般,让他料定了墓中,绝对有对付江辰的化尸....所以当下,纳兰墨渊立马就出门,禁忌召集了纳兰家所有的人。 纳兰家的出马弟子,此时也已经吃完早餐,众人纷纷传达集合的消息...在姜家,可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不多时,他们便全部集合到了一起! 而此时的姜家饭堂...... 姜老 爷子,已经听姜灵,细说了江辰的来由。 一时间,姜老爷子的表情,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和姜灵一样,尽管姜老爷子早已经知道江辰就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也知道他和东岳大帝,渊源颇深。 可万不曾想,这江辰,居然还是四大尸祖中,最特别的一具。 「尸王将臣!?」这个名字,提起来都让姜老爷子胆寒。 「爷爷,」姜灵狐疑的问:「难道这事,您也不知道?」 「哎哟,」姜老爷子戏虐性的沉眉叹气,那样子还真有点孩子气,坦然说起:「这事我上哪去听说?你也不想想...七十年前那会,纳兰姜承到姜家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那会体弱多病,还正是因为当时,纳兰姜承借朱雀救了我。这才结下了渊源!」 姜老爷子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由得惋叹...难怪当时姜家的前者大能,都对纳兰姜承的事,避讳颇深,难怪当时纳兰家的人一直都说,纳兰姜承是一具极其特别的僵尸。 这,这谁能想到? 不过姜老爷子也暗叹,一个名字上的谐音梗,居然把他这个阳世智者,都给骗了。 想着想着.....姜老爷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嘴里一直念叨:「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的完了!」 「怎么了?」姜灵诧异的问。 「你忘了吗?」姜老爷子惊呼出声,这时候才提起了:「当初诛灭赢勾的时候,犼的地魂,就附着到了江辰的身上!」 「对啊,」姜灵自己都忘了这茬,这时候回想起来:「难怪,难怪赢勾死后,犼的地魂会独独附着到江辰身上。」 姜灵也是现在串联起来才明白,江辰的身体原本就是犼的...这也难怪,赢勾死后,犼的地魂,会融入江辰的身体里。 「这可是个***烦,」姜老爷子提及:「倘若现在的江辰。真的失去本性,一旦屠戮阳世的话,那岂非后土娘娘显化,集三界众生也未必能镇得住他?」 要知道,四大僵祖个个堪比大罗金仙...作为四大古神中最厉害的犼。 他的一缕魂魄,就足以造就一具尸祖,如今将臣继承了犼的一缕地魂,六兽之首麒麟的一魂。 最可怕的,是江辰还有一魂,不知道来历! 姜老爷子这一刻,瞬间慌了。赶忙对姜灵强调:「当初赢勾的事,千记不要对外人提,一定,一定要将它烂在心里!即便是真的带来了灭世的危险,也断不可对外人提及。」 姜老爷子唯恐这事流传出去,害的姜家背上助纣为虐的骂名!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陈西南 这一刻,姜老爷子沉眉紧皱,也不知道姜家的前人,知不知道这当中的秘密。 其实细想,姜家当年,确实在姜老爷子上一辈...有一位姜家大能,和纳兰姜承交好。 后来也随着纳兰姜承下落不明,据说姜家当时在那一房,更具智者的潜能。 只是不知道那一房的人,是否还有遗孤,存留于世! 眼见姜老爷子一脸愁容....「放心吧爷爷,」姜灵赶忙应声保证:「我记住了,我绝不会对外人提起赢勾的事...只是,陈西南?」 没错,陈西南也知道这件事! 而且他是东岳大帝,上一世轮回在阳世留下的亲人,也不知道这个陈西南,知不知道江辰的秘密。 不过当下,不管怎么说...姜老爷子都非常确信:「陈西南也不好透露赢勾的事!而且...」姜老爷子细想才发现:「陈西南,好像当初随我们去了纳兰家,然后就突然不见了?」 「没错,」姜灵也想起来了。 当时在车上,姜灵就感觉到了陈西南的怪异,甚至还觉得他是晕车。 可后来,看到了纳兰家被烧成了灰烬...好像陈西南,就突然离开了! 毕竟陈西南并不属于任何一家玄门,而且当时关注的焦点都在纳兰家。 所以陈西南这样的人,就很容易在当时,被人忽略...... 「陈西南,」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因为他不由的让姜老爷子越发在意。 只可惜,姜老爷子并不知道冥界发生的变故。 陈西南这个人,的确在这事情当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早在当时,陈西南在阳世,听到江辰血洗了纳兰家,自然明白江辰的秘密不保。也料想到了江辰,已经冲破了封印。 因为再去纳兰家的路上,陈西南就已经感觉到了青龙,遭受封印反噬,所以断定了后土娘娘他们也是如此。 设想北阴大帝,极有可能会借此发难,这才暗中通知了东岳大帝! 如果不是陈西南急早将消息传出去...那东岳大帝,断然不可能井然有序,安排好一切的后事。 这也确保了冥界的秩序,说起来,这还真是陈西南暗中帮忙。 只是当下,陈西南没有了青龙,只凭以前自学的一些南茅道行...他自知不是南茅中人的对手。 所以,藏匿了行踪,淡出了众人的视野! 而当下,姜老爷子即便真是阳间智者,因为冥界的真相无从得知...所以,姜老爷子也料想不到这当中的关联。 只是隐隐觉得,陈西南似乎知道些什么。 当即便让姜灵:「通知刘家,让刘安澜务必找到陈西南的下落...即便是私下,我也要见见陈西南!」 「好,」姜灵应声的同时,并没有多问。 当即便将电话,直接打给了刘安澜...而此时的刘安澜,正在一家酒店的房间。 刘安澜一看手机,美眸顿时就变了:「是姜灵!」 「嘘,」声示意,陈西南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一旁的陈航不要在说话。 等房间没有半点人声,陈西南才对刘安澜点头示意...让她接起电话。 「喂,姜灵,」刘安澜在电话这边,颇显客套。 可是当姜灵在电话里,问起陈西南的消息时。 陈西南俯身到刘安澜的耳边,轻声交她回应...谎称,自从陈西南跟着姜家去了淇河之后,就一直没有去找他, 为此,刘安澜还以为,陈西南还在姜家或者淇河。 因为这两天,陈西南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说谎间,刘安澜脸都红了...她是刘家的人,而刘家和姜家世代交好。 平日里,刘安澜在姜家,连饭碗都不敢端,极受规矩...如今,要不是和陈西南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她断然不敢为了私人情感,去骗姜家! 也正因为姜灵,深知两家的渊源,清楚刘安澜的为人...所以,姜灵对刘安澜的谎言,全然没有质疑。 只是在临挂电话的时候说起,让刘安澜打听一下陈西南的下落,一旦有消息就通知姜家。最好,能在刘安澜的安排下,让陈西南私下见见姜老爷子。 「好,」刘安澜应承下来后,两人才挂了电话。 这些通话,都不用转达,虽说没开扩音免提...但是寂静的房间内,别说是陈西南,就连陈航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所以,刘安澜直接问起:「陈西南,你看...需不需要去见见姜老爷子?」 「现在还不是时候。」陈西南断言:「还得在等等!」 「还等?」刘安澜诧异:「你在等什么?」 「等江辰,」陈西南说起:「我外公断定,阳世如今还能力保江辰的,就只有姜家...所以现在,我们只能等时机。」 「姜,姜家?」陈航两眼一瞪:「开什么玩笑?姜家如今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去参与江辰的事,更何况江辰他...他还是尸王将臣!」 「放心吧,」陈西南确信:「正因为姜家自身难保,才会力保江辰...这才是胡九娘,真正高明的地方!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不惜身毁魂散,也要放人皇现世吗?这世人,都只知道狐仙魅惑,却忘了,狐仙的本性是狡猾!」 不过,为了尽快让姜家顾虑到这点,陈西南还对陈航说起:「等会你以五魁话事人的身份去姜家,你就这样说......」 陈西南当即教唆起了陈航! 交代完,在一番叮嘱后,陈航才离开了酒店的房间。 重新关上门后,陈西南慵懒的将刘安澜拥入怀中:「对不起,这次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刘安澜一脸愁容的说起:「我不怕麻烦,只是我怕你会有危险!」 「危险是必然的,」陈西南浊气一叹,他也显得很无奈,如今抛去和东岳大帝的亲属关系不提...事关阴阳两界的安危,他也别无选择! 「当然了,」陈西南不得不承认:「还好有你和陈航...有你们抛弃世俗之见,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我!」 刘安澜抿嘴一笑,紧紧的搂着陈西南:「我相信,你这么做一定是对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脸色变 「放心吧,」陈西南相信:「阴阳两界的安宁,就在江辰身上!」 「嗯,」刘安澜毅然相信了他! 而早前陈西南那话,也绝非是出于恭维...陈航抛弃了陈家的立场,甚至否定了常人的是非观念,义无反顾的相信了陈西南。 而刘安澜,更是不顾家族渊源,毅然决然的帮助陈西南。如果不是他们,陈西南的处境,就会变得更难! 思绪间...刘思雅突然问起:「陈西南,要不要我给你单独安排一个藏身的地方。」 「安排在哪?」陈西南诧异的问。 「这还不简单!?」刘安澜想了想:「我们刘家,在全国各地的一线城市,几乎都有房产闲置...要不,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给你藏身!」 「呵呵,」陈西南笑了:「如今阴阳两界,在也没有我的安身之地,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只等陈航去探试了姜家的情况,我就会走!」 「你要走,」刘安澜颇显惊奇:「你要去哪?」 陈西南沉默了...不是他不愿说。 而是怕说了,也只会为此连累刘安澜。 好在刘安澜,是个极其纯善的女孩,她善解人意...体贴的看出了陈西南的顾虑。也不在多问了。只说:「我会一直等你!」 说完,二人相拥,缠绵在了酒店的房间..... 而这一边,陈航离开酒店后,就直接驱车来到了姜家。 到了姜家大院后,就看到了纳兰家近百名出马弟子,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陈家和纳兰家素来不合,虽然陈航已经不在意出马世家中的家族成见...可当初,火陨刀的事情,纳兰家可是仗势欺人,也是从陈航手里夺的刀。 即便如今不记恨,但他对纳兰家这些人也没有好脸。要不是后来螣蛇的事,那陈航估计,连纳兰欣和纳兰雪都不待见。 所以看到纳兰家的这些人,陈航便侧身远远的避开...不过如今的他变得很心细,仔细看着纳兰家出马的阵容,为的是及时转告陈西南。 可是奇了,陈航发现这些纳兰家的人中,几乎都是些生面孔...陈航仅仅也只是认识纳兰墨渊和七房的老头。 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陈航根本连名字都称呼不上,而且最令陈航诧异的的是...纳兰欣,并不在人群中。 当时虽然稍显狐疑,但很快便想了想,兴许是纳兰欣代表冥界,等着和陈航还有姜灵他们,商量诛灭将臣的事。 所以,陈航也没在多想,只等纳兰家的人上车离开后,他便径直走进了姜家...询问姜家下人领路的同时。 恰逢姜家下人,火急火燎的去找姜老爷子,于是下人出于客套,领着陈航同行...来到了姜家花园中的观赏鱼池。 此刻,姜老爷子和姜灵,看起来像是有闲情逸致,在观赏池旁投喂鱼食。 可也不难看出,二人却有窃窃私语,他们仿佛正谈论着什么! 下人很有眼力,远远的便停下了脚步...佯装火急火燎的说起:「老爷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姜老爷子循声回头,也在这时看到了陈航。 「姜老爷子,」陈航当即一礼,随即也点头冲姜灵打着招呼。 「陈航来了,」姜老爷子故作客套的回应。 只待姜灵也寒暄了几句后,老爷子才问起下人:「冒冒失失的,是出了什么大事?」 「是纳兰家的人,」下人忙声说起:「他们有近百人,离开了纳兰家!」 「什么!?」姜老爷子表情一顿:「近百人?」 突然不高而别,还那么大的阵 仗,姜灵唯恐是纳兰墨渊气急上头,有了江辰的下落后,就再也按耐不住,倾巢而动了。 姜灵当即问起姜老爷子:「爷爷...现在该怎么办?」 「别急,」姜老爷子想了想:「先去看看,离开的都是那些人!」 毕竟纳兰家,两百多人...并不是全都离开。 姜老爷子揣测,应该是纳兰墨渊,在书房找了一夜,当下已经找到了古墓化尸的线索,才会急匆匆的离开。 甚至,未免姜家的人从中作梗,才刻意想着避开姜家...否则,断然不会那么多人离开姜家,如此大的动静,现在老爷子才接到消息。 当然了,姜家也没防备纳兰家的人会不告而别。 所以从始至终,姜家的人也全然没有刻意去注视纳兰家的动向...唯恐这敏感时期,倘若像防贼一样,会引得纳兰家的人不满,还会为此心生芥蒂。 如今倒是显得姜老爷子失策了! 不过,老爷子终归是阳世智者,火急火燎的去找纳兰家时,也向下人打听:「离开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下人语塞,毕竟出马世界难免会有隔阂。 放在以前,两家也是少有来往...当下问及姜家下人,下人哪说得出那些人的名号。 倒是陈航隐约见到:「是七房的老头,和纳兰墨渊带队!」 「那,」姜老爷子细问陈航,有没有见到五房的眼镜老头和长房的人。 对此,陈航非常确信:「纳兰欣也没有和他们同行....」毕竟,陈航在进纳兰家的时候,恰好撞见了。 自然对此非常确信! 「那还好,」姜老爷子这一刻才算释然,感觉是不幸中的大幸! 断定当下这事,必定是七房动员,应该是去找寻线索...而不是诛杀将臣。 因为要对付将臣,绝不能空凭蛮力,最起码也要借五房的眼镜老头,布阵相辅。 思绪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姜家内苑。 只见内苑空地上,还有纳兰家挑选出来的那三十名精英中的精英,正井然有序的操练着...对此姜老爷子无暇过问。 径直带着陈航和姜灵,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只见五房的眼镜老头,还拿着起初的那些书册,在仔细斟酌。 已经熬了一宿,眼镜老头,竟然还执迷在书册当中。甚至,连姜老爷子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也全然没有惊动眼镜老头。 直到姜老爷子迈步上前,看着满地散落的书册,姜老爷子的表情,也没有半点转变...然而,当他走近眼镜老头的时候。 眼镜老头手捧的书册,却让姜老爷子的表情,在一瞬间骤然突变.....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他疯了 姜老爷子不禁呢喃出:「慈禧陵?」 尽管这三个字,从姜老爷子嘴里声若蚊音一般传出。 但还是引起了五房眼镜老头的在意...没错,他专心的有些令人诧异。 那么粗重,刻意的脚步声,丝毫没有让他警觉。 反而是慈禧两个字,却勾起了他的心弦! 这一刻,其实远不止是纳兰墨渊。 就连这五房的眼镜老头,也为慈禧墓显得尤为在意...就在眼镜老头,看到姜老爷子时,他从慌忙起身。 在一身疲态之下,还没来得及细问出口。 就被一道着急的声音打断...「五爷爷,」来人是纳兰欣,她担心的走了过来。 唯恐将书房糟践成这样,会惹来姜家的埋怨。 所以,刚才她早就看到了姜老爷子和姜灵,着急忙慌的走向书房。 但是纳兰欣,只以为是谁告诉了姜老爷子书房的狼藉。 所以,她火急火燎的想找纳兰家的人,过来帮忙收拾书房...以免落人口实,有损纳兰家的名声! 可事关纳兰家的名誉,那些纳兰家的人,也根本不搭理纳兰欣。 所以无奈之下,纳兰欣也只能跟了进来,当下更是一脸诚恳的道歉:「姜老爷子,实在抱歉,书房我们会收拾干净的!」 姜老爷子看着满地凌乱的藏书,虽说有几分心疼。 可如今要留纳兰家当个援手,还不至于为这事,去斥责纳兰家,索性做起了人情,表现出了姜家的大肚:「无妨,稍晚我让姜家的下人过来收拾!」 「那怎么成,」纳兰欣始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而当下,想比姜老爷子和纳兰欣的客套...五房的眼镜老头,就表现的也野蛮多了。 他当即上前,抓着姜老爷子。 没错,粗鲁的抓着姜老爷子....这一幕,简直把纳兰欣给看呆了! 眼镜老头是什么人!? 在纳兰家他是博学之人,说他是智者太国牵强。 可眼镜老头在纳兰家,几十年来教授出马济世的理论知识,算得上是在纳兰家为人师表的统率,可他如今的举止,居然变得颇有几分疯癫之感。 虽然这番举止并没有恶意,但着实让姜老爷子一惊! 谁能想,自纳兰墨渊走后...眼镜老头一个人关在这书房里。 查阅刚才的书册,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慈禧太后,和最后一任天子,究竟有什么关联?这和慈禧陵墓,又有什么联系!?」 「你告诉,」五房的眼镜老头,近乎疯癫的抓着姜老爷子:「你告诉我,这当中到底什么有关联?」 「五爷爷,」纳兰欣忙声拖拽。 眼下,任谁都不难看出,这眼镜老头已经是彻底想破了脑袋...说他走火入魔,也并不为过。 原本就上了年纪,又遭逢血洗纳兰家的变故。 最疼爱的孙女,也死在了江辰的手里....任谁,都一时间难以接受。 更何况当下,纳兰墨渊一意孤行,尽管眼镜老头再三劝阻,说要想清楚当中缘由,在做定论。可纳兰墨渊是个牛脾气。 当即带走了七房大部分的人手,还将昨晚选出来的精英留给了五房的眼镜老头。 临行前,还说什么此行若有不测,重振纳兰家的大任,就只能交给五房。 活了大半辈子,眼镜老头沉浸在书海。 他哪受过这样的压力,又是层层打击之下...在加上接连来的不休不眠,他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神智失常。 其实找在纳兰家的时候,就有 很多人在暗地调侃,说这五房的眼镜老头,读书读傻了。 读的书太多,头脑死板,读书过度用脑,才导致了有精神上的隐疾。 起初,纳兰欣还只当是纳兰家的人,私下嚼舌根。 可如今看来,唯恐真有其事...但无论纳兰欣如何安抚。 眼镜老头都近若疯癫的央求姜老爷子:「求您,给我个实话,您实言相告吧?」 那番动静,还引来了原本在书房门口,那片空地中练体的纳兰家人。 就连长房纳兰雪的父亲,也凑了过来....他们站在门口,全都在细听动静,没有弄清事情来龙去脉的众人,当下唯恐是姜家仗势欺人。 而那眼镜老头,又是一副精神错乱的感觉...任谁看了这场景,都会有所怀疑。 这要是传扬出去,唯恐招人口舌。姜灵想了想,都忍不住劝诫:「爷爷,您要是知道,就告诉他把!」 「是啊,」陈航看了,也觉得于心不忍,小声嘀咕:「老爷子,您就给他个明白,免得真为此想不通,落个精神残疾,纳兰墨渊和七房的老头回来,那还不在生误会?」 陈航性情率真,素来便对纳兰家的人,颇显敌意。 也一直不屑纳兰家的人品! 「求求您了,」五房的眼镜老头,居然直接跪下了:「姜老爷子,您就告诉我吧....」 「快起来,」姜老爷子赶忙扶着,说起来大家同辈同龄。 受跪拜大礼,别说折煞姜老爷子,唯恐身后纳兰家这些人看了,指不定生出什么误会。 而且姜老爷子一直都在琢磨,倘若真让纳兰家的人,找到书中所谓的最后一位天子。: 倘若也真如他们所想,那是一具化尸,没准还真能在对付人皇帝辛的时候,排上用场。 想了想,姜老爷子点头:「好...我告诉你,不过事关姜家多年前的一桩丑事,还请事后,您切不可对外人言!」 「那是当然,」眼镜老头高兴坏了,当即起身,任由纳兰欣搀扶...继而亲口呵斥门外的众人:「你们,都散了吧!」 「是,」纳兰家众弟子应声离开。 眼镜老头看了看纳兰欣,都不屑多言,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也出去....可随着五房老头刚才情绪激动。 如今整个人站起来都在摇晃,纳兰欣当下哪敢松手。 看出这层窘迫,姜老爷子倒也大肚:「纳兰欣无妨,就留下吧。」 随即姜老爷子只是让刚才随同而入的姜家下人离开,就连陈航和姜灵,老爷子也有意让他们留了下来...... 姜家智者做事,随不说设计害人,可万事都讲求顾虑周全,当下就更是不得不防。 第一百九十章 天子气运 姜老爷子想的是,留下几个在场的人证....倘若将来为此,惹出什么祸端。 给阳世带来了什么劫数,那也得有人证在场,确定这事和姜家无关。 所以,出马世家的陈家,再加上陈航本身就是阴司的五魁话事人。 在加上姜灵和纳兰欣,那今后即便真有纰漏,冥界也不该怪责姜家。 很快....下人退出了书房,还拉上了房门。 可关门回头的一瞬,那个下人猝不及防。 差点被吓得惊呼出声...只见纳兰雪的父亲,竟在刚才,悄然站在他的身后。 而纳兰雪的父亲更是善于心计。 当下他故作谦卑,还对姜家下人主动提及:「有劳了...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在这守着,你姑且先去忙你的。」 说话间,纳兰雪的父亲,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怎么看,这纳兰雪的父亲都像是一个老实人。 正因为长房的人,总是面露诚恳,装的和颜悦色,才能在纳兰家,欺瞒了众人那么多年。 对此,姜家下人自然是没有提防。 而且这下人,压根也没有打算留下来守门...便轻声应了一句:「劳您受累!」 随即,便自顾离去。 看着姜家下人走远,纳兰雪的父亲再也按耐不住...赶忙凑回书房,耳贴大门,细听里面的谈话。 隐约听到书房里的姜老爷子,已经说起了七十多年前,姜家的丑事! 原来当初,受阴山派的影响,的确姜家也有一房的人,暗地里想要偷偷练尸。 对此,五房的眼镜老头,也是为了让姜家有个台阶下。才腆着个脸说:「这倒也能理解,毕竟姜家和纳兰家一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心终归很难管束!」 难怪都说这眼睛老头,精神上有问题。 是一点都不会说话,气的姜老爷子的嘴角当时就是一抽:「不知道当年的恩怨,就不要随意插话....我姜家虽然是有人碰触练尸,可那一房的人,练尸的目的只是为了对付阴山派!」 随后,姜老爷子详细说起,七十多年前,不对! 确切来说,是自打九十多年前,上世纪那个最动乱的年月开始...阴山派就一直借由战乱为祸,毕竟时逢乱世,难免怨气滔天。血腥和杀戮,引来了不少的邪魅。 一时间,阳世战乱鬼祸,闹得民不聊生。 而那时候的姜家,也和其他玄门一样,出马济世。 虽不能平淡那个动荡的年月,却也恪守出马世家的本分,驱邪除魅,守正辟邪! 期间,就曾数次和阴山派的人交手,双方各有死伤...姜家陨落在阴山派控尸之下的人,更是数以百计! 所以,姜家那一房人,为了有效减减免姜家的人员伤亡。 也为了针对阴山派的控尸...就想到了以毒攻毒,以尸克尸! 所以,那一房的人,就和当下纳兰家的人一样,查阅姜家古卷,想要找到一个化尸古墓,找一具的厉害的尸王,来克制阴山派的练尸。 不过,练尸被玄门认定为邪术,不被正派玄门代价! 而姜家,作为三大出马世家,又是人相姜子牙的后人,姜家当时的家主,自然还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姜家发生。 更不容许姜家的人去钻研邪术,意图练尸。 所以姜家那一房的人,只有秘密进行...可耗时多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古墓化尸。 直到后来,姜家那个时代的才女诞生...最终还是借由她的帮助,将化尸古墓,锁定到了慈禧墓! 「姜家上世纪的才女!?」眼镜老头油然好奇:「难道,就是那个在书册上,留下批注的人?」 「没错,」姜老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她!」 「她是什么人?」五房的眼镜老头好奇的问,当然...这问题显得有些傻,因为毫无疑问,那自然是姜家的人。. 眼镜老头赶忙强调问出:「她叫什么名字!」 提起她,姜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的是:「姜玲!」 「嗯!?」姜灵表情一变:「爷爷,你叫我!」 姜老爷子睁眼看了看她...淡然一笑:「不是现在的你,是七十多年前那个姜玲儿,说起来,她比我还大一辈!」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瞬间就明白了! 其实就连陈航也听说过...出马世家当中,纳兰家拜金花教主。 姜家堂上,供奉的是银花教主。 金花娘娘和银花娘娘,据说都是上古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天神,统管天下出马仙...也常因为历劫,而轮回阳世。 玄门中早有传闻,纳兰欣便是金花娘娘的应劫转世。 而姜灵,就是银花娘娘的转世托生....九十年前亦是如此,现世也是一样! 只是玄门中一直都对此心怀质疑。 因为九十年前应劫,是感知阳世战乱为祸,他们轮回是为应劫渡世...那这意思,他们轮回,又是为了什么? 所以,当这些言论传出来的时候。 玄门还以为纳兰家,是借金花娘娘的声威,震慑出马世家的名号。 因为金花之后,便是姜家传来银花教主托生转世的言论。 对此,二十年来,众人都是半信半疑,从没将这话当真...就连纳兰家的眼镜老头,也是如此。 直到纳兰家夺权内乱当晚,听说了纳兰欣,以黄泉禁术,请来了金花娘娘、。 这夕日的谣传,才重新被人提及。 这也才重新,被纳兰墨渊重视...正因如此,纳兰墨渊才故意打压纳兰欣,让其憎恨江辰。 不过话归当下! 五房的眼镜老头忙声问起:「那后来呢,姜家去探过慈禧墓了吗?」 「去了,」但姜老爷提及:「可是后来,被纳兰姜承给阻拦了...诚如当时的姜玲料想的一般,里面事关天子气运。而且七十多年前,正值清朝灭亡,唯恐放出了里面的东西,将会是阳世的一场浩劫,这才作罢!」 眼镜老头丝毫没有在乎什么阳世浩劫,他骤然在意的是:「天子气运?」 可眼镜老头怎么也想不通:「慈禧老佛爷,和最后一任天子,这能有什么关联?」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明珠 对此姜老爷子也不得而知..... 毕竟,当初因为纳兰姜承的出现,打乱了那一房人的计划。 后来,几经厉事,那一房的人,也被逐出了姜家。 落到最后,也就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真相! 当然了,那会姜老爷子年幼,对于当中的事情,姜家没有记载,他也就自然不知道内情。 不过如今回想,姜老爷子揣测:「兴许,这天子气运,就是和传国玉玺有关吧!」 「传国玉玺?」眼镜老头和纳兰墨渊也是这样想的。 听到姜老爷子证实,他越发确信:「慈禧老佛爷嘴里的夜明珠...真的是传国玉玺所造?」 很久以前,姜老爷子也曾看过那些书,所以料想:「从书里的记载来看...应该是吧!毕竟慈禧老佛爷嘴里的夜明珠,确实跟和氏璧的记载,如出一辙!」 「等等,」陈航一愣,好只以为是插话提醒:「说传国玉玺,怎么扯到了和氏璧上?」 「傻孩子,」姜老爷子淡笑解惑:「传国玉玺,就是当初和氏璧所造...而那块和氏璧,就关乎着天子气运!」 「什么!?」陈航简直惊呆了:「天子气运,跟和氏璧,或者还说...更一块传国玉玺,能有什么关联?」 「是啊,」即便眼镜老头已经猜到了! 可他和纳兰墨渊一样,几乎是独断偏激的认定,并不没有细看出缘由...当下诚心问起姜老爷子,希望他能实言相告。 对此,姜老爷子也没有保留,还说:「和氏璧,带有天子气运的事,其实很早就被古人发现,而且遗留至今的一篇古文中,就有提及它的价值!」 「古文,」陈航尴尬了:「我很少看古文!」 「你一定看过,」姜老爷子坦言说起古文名:「《完璧归赵》的故事,你难道没看过?」 「完璧归赵?」陈航瞪大了眼睛,有种智商被侮辱的感觉:「那不是小学的课文吗?」 「完璧归赵?」眼镜老头自然比陈航更熟悉这个故事。 可眼镜老头务实,当即在姜家的书房,寻找有关《完璧归赵》的故事...可硕大的姜家书房,满地狼藉。 且不说这散乱一地的书中,有没有这篇古文。 即便真有,一时间恐怕也很难找出来...索性,姜老爷子重新将故事说了一遍。 在故事中....赵国有块「和氏璧」,秦王很想得到它,说愿以十五座城池来交换。赵国感到很为难,因为秦国历来不讲信义,赵国怕挨了骗还要被人耻笑,有损赵国的形象。如果不给秦国这块玉,又怕秦国抓住把柄,就此发兵来犯,真是进退两难。就在这时,宦官头目缪贤推荐说:「我家有个叫蔺相如的门客,智勇双全,可以让他想想办法。」赵王无奈,也只好叫他来试试。赵王问道:「秦王说用十五座城来换赵国的和氏璧,给还是不给?」相如说:「秦强赵弱,我们不能回绝。」赵王又问:「若秦收了和氏璧,又不给我们城池,怎么办呢?」蔺相如说:「秦国提出这个要求,要是不答应,是赵国理亏,若是秦国收了赵国的玉璧,又不给城池,那就是秦国理亏了。比较起来,我看还是后一种办法好。如果大王实在没有人可以派遣,我可以勉强凑数。如果秦王把城划给我们,我就把璧留在秦国,如果他们不愿交出城池。我就完璧归赵」。」赵王觉得蔺相如口才超群,虑事周密,就派他带璧去了秦国。 秦王在宫里接见了蔺相如。他坐在殿上显得随便又得意,蔺相如只好双手把璧捧上去。秦王看了又看,喜欢之至,然后传给宫女、妃子观看,大家都赞不绝口。高声向秦王欢呼道贺。蔺相如站在堂下,许久却无人理睬,秦王也不提交 割十五座城池的事。 蔺相如知道秦王故意欺诈,想了一想说:「璧上有点小毛病,不经指示很难看出来,请让我指点给大家看。」秦王没有多想,就把璧递给了蔺相如。蔺相如接过玉璧,立刻跑到大殿中的柱子跟前,怒发冲冠地对秦王说:「大王想得到这块玉璧差人去向赵王索要,赵国的大臣们都认为秦国贪得无厌,不讲信义,只是倚仗着自己是大国,编几句空话骗取赵国的玉璧,所以大家都反对把和氏璧送来。但我认为普通百姓交往尚且讲究信义,何况大王是一国之君呢?且仅为一块无多大用处的玉,伤了秦、赵两国的和气,是很不理智的。赵王听信了我的话,才沐浴斋戒了五天,亲自在朝堂上,将国书和玉璧交给我,让我奉送到秦国,这是多么恭敬的礼节啊!但我来到秦国,把玉璧奉献给大王。大王却态度随便,傲慢无礼,还把美玉交给宫女传看,这是对赵国的污辱;您一字不提交割城池的事,这是无意偿还城池。所以,我把玉璧要了回来。现在,玉璧在我的手里,您如果一定要强迫我,那我就让我的头颅和玉璧一起撞碎在这柱子上。」说完,怒气冲冲地举着玉璧,眼睛斜看着柱子,随时准备砸碎。 秦王唯恐他砸毁了玉璧,连忙向他赔礼道歉,并让人拿来地图,指点着说从某某地到某某地的十五座城归赵国。蔺相如知道秦王并非认真,也就来个缓兵之计。他对秦王说:「秦王既然喜爱和氏璧,赵国不敢不奉献。只是赵王送璧前曾沐浴斋戒五日,表示恭敬,大王也该沐浴斋戒五日,才可接受和氏璧。」秦王被说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蔺相如回到馆舍,连忙周密部署,让人穿着麻衣布衫,化妆成老百姓,偷偷地揣着和氏璧从小道逃回了赵国。 五天过后...... 第一百九十二章 无从证 秦王在朝廷上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准备接收和氏璧。蔺相如从容地走上前对秦王说:「秦国自秦穆公以来,已历二十几位国君,可从没听说过哪位国君讲过信义。我担心受了您的骗,已派人把宝玉送回赵国了。赵是弱国,秦是强国,如果秦王是真心诚意地用十五座城池来换赵国的和氏璧,赵国绝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只要派一个使臣去,赵国马上就会送和氏璧来。过去孟明视欺骗了晋国,商鞅欺骗了魏国,张仪欺骗楚国,如今,我不愿看着大王再背上欺骗赵国的坏名声,所以把玉璧先送回赵国。就算我欺骗了大王,请大王治我的罪吧。」秦王和大臣们十分恼怒可又无可辩驳。蔺相如又不怕死,杀了他也没用,反落下个恶名。倒不如放了蔺相如,还显得秦国宽怀大度,并非诈取赵国的玉璧。 蔺相如「完璧归赵」,既保全了赵国的玉璧,又没给秦国落下把柄,还为赵国赢得了一个好名声。蔺相如也因此声誉鹊起。 姜老爷子将故事说完,众人无不叹服...佩服姜老爷子竟能将《完璧归赵》的故事描绘的如此完整。 陈航更是直呼:「和小时候学的,几乎毫无差别!」 「可是,」姜老爷子却在此刻提起:「你们想过吗?什么样的玉璧,能值得了十五座城池?」 「嗨,」陈航不以为意的说:「这故事,您别可能没听出来吧...秦王完全就是想骗赵国的和氏璧啊!」 「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看法,」姜老爷子直言:「倘若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前人依照事实记载...那且问,秦王要想骗去和氏璧,贸然拿出是十五座城池,即便是慌骗之言,十五座,未免太多了吧?」 「这算什么?」在陈航率真的个性看来:「说谎又不用兑现...即便说一百五十座城池,也无妨,反而显得更有吸引力!」 「呵呵,」姜老爷子笑了:「世人都夸赞蔺相如完璧归赵,却无人细想,秦王才是真正爱壁之人...即便秦王名声不好,可他宁愿外人议论,也唯恐和氏璧伤及半毫!」 姑且不言其他! 姜老爷子只问:「古卷中,如我所述,有明确记载...五天后,秦王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倘若当时和氏璧没有送回赵国,天知道秦王,会不会舍得十五座城池!」 「这,」众人无从作答,毕竟时隔两千三百年,他们也不知道当时的真相。 若不是《史记》流传,众人也不会知道当初的这段故事。 后世,也只能用书中揣测的角度,去看待当年的事...而姜老爷子,则是质疑,认定和氏璧,事关天子气运的秘密,只有秦王知晓。: 而后秦朝,更是将和氏璧铸成了玉玺...可见秦朝的崛起,很有可能便是洞悉了这个秘密! 细想当时,秦国并不是七国中最强的! 可他先吞韩,国壮大自己,其次就将矛头直指赵国...取得和氏璧,借天子运势,横扫接下来的诸国,统一六合! 这当中的事,有太多后世不得而知! 有时候,历史是个好东西...能将前人古事流传下来。 可有时候,历史也是最有偏见的,它的记载,会让后世的人,都以记载人的角度,去看待历史事件。 往往容易错漏真相...诚如《三国演义》一般,害的如今百分之七十的人,提起草船借箭,火烧赤壁,都还以为是诸葛亮的杰作。 姜老爷子话归当下,玉玺印信,便是天子气运的象征! 所以几千年来,失传了很多东西,但玉玺依附天子气运,伴随朝代更迭,不断易主。直到慈禧下葬! 世间仿佛就再无天子一词,而当中缘由,姜老爷子如今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只是确信,当初慈禧下葬,必定另有谋划! 而慈禧死后,多有异常...墓地建造,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化尸已经是事实,而天子气运,或许指的就是那块,始于秦始皇铸造出的传国玉玺! 纳兰家的眼镜老头,惊骇的在意:「那这和氏璧,真的附有天子气运吗?」 「这就无从考证了,不过,」姜老爷子说:「姜家先祖,倒是留下过一个说叨...据说周朝由姜太祖辅佐出了第一任天子!随后文王拉车,上天给了791年的天子气运!」 「可791年后,周朝气数已尽,阳世便来到了战国时期,群雄争霸...上天垂怜,不忍权势惹来刀兵之祸,便将阳世的天子气运,附着到了和氏璧身上,据说得壁者,自有天子气运加持...虽然落在七国之中,最弱的赵国之手。可或许战国时期,尚有玄门大能在世,比如商鞅一众,就觉得是能改变阳世的智者大能。或许是那个时代的某位大能,在暗中帮助了秦朝,夺取了和氏璧,换来了天子气运......」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许文杰 「具体的,」姜老爷子坦言:「已经时隔久远,现世已经无从考证!」 不过,就目前的局势来看! 传国玉玺,涵盖天子气运,绝不是空穴来风! 而且试想,慈禧墓的建造,频频犯忌...寸草不生,棺材溢血。怎么想都是养尸地。 姜老爷子随后还提及,金丝楠木为棺,棺椁上以金漆雕龙刻凤。. 慈禧老佛爷死后二十年前,就有明确记载,已经身长白毛。 如今,天子气运滋养了一百多年,必然已经成了气候! 「好啊,」纳兰家的眼镜老头,非但没有担心这成了气候的尸王,反而庆幸:「倘若真是这样,对付江辰有望了!」 虽然不明真相,也不清楚当初慈禧老佛爷,究竟是如何布局。 但纳兰家的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希望,也让纳兰家的人激动不已。 然而,姜老爷子确实担忧,即便真是末天子化尸,真有天子气运加持,那这样的尸王,真有和将臣一战之力吗? 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姜老爷子作为阳世的智者...他也在心里对此,充满了好奇。 只可惜,在他看来,很多事,后世都无从得知真相! 随后,在纳兰欣的安抚下,眼镜老头放心的回了姜家客房,这才睡下。 只等这眼镜老头熟睡之后,纳兰欣才斗胆,邀请姜老爷子作为军师智者,在帮一次阴司五魁。老爷子想了很久。 尽管,猜到北阴大帝不是善类,但当下为求自保,希望真有不测的时候,北阴大帝能够出手,冥界能够干预。 便答应了下来,只说安排好了姜家的事,就邀他们一起商量,该如何部署冥界阴兵,对付将臣! 有了姜老爷子这样的智者帮忙,纳兰欣稍微感觉手里多了几分胜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的另一边。 几乎就是同一时间! 阴山派本土分舵的许家庄园内,许长老深盛情厚待,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和纳兰慧以及将臣同桌。 而席间,只有五个人,许长老是盛情邀请,纳兰慧和将臣作陪。 为的,就是宴请老巫医...昨晚,许长老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老巫医来找他商榷慈禧墓的事,所以,许长老只当是老巫医,还在埋怨,当初许长老冲撞她的事情。 这才备好了宴请,席间权当赔罪。 而且,明天就是除夕,为了以表许家的诚意,许长老甚至在今晚的饭局上,特意让他儿子许文杰,也坐在了桌子上。 可或许,许长老压根就不该让他这个宝贝儿子上桌,有许文杰在,场面变得一度尴尬。 因为将臣木纳,经过了纳兰家的事情后。 纳兰慧对将臣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甚至在席间,顾不上自己吃饭,还专程抬着碗,轻吹浓汤,先喂将臣。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看的许文杰醋意萌生! 甚至不顾场合的拍案而起:「够了,」他颇显懊恼的数落:「只不过是一具练尸,用得着那么惊醒照料吗?」 「放肆!」许长老刚落座,还没说几句客套话,他儿子就率先懊恼的拍桌子。 这让许长老,连色都气的铁青! 许长老哪会不明白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想什么,那分明就是吃醋...毕竟纳兰慧和许文杰,原本就是同学。 而许文杰,更是被纳兰慧利用,才浑浑噩噩的将纳兰慧带回了许家庄园。 看似无意的被许长老挑中! 可是,在许长老看来,这纳兰慧无 非是放弃了女人的资本,换一时平静的安身之所...这才投身许家。 这没什么!许长老并不觉得纳兰慧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而且这段时间一来,纳兰慧把许长老,也伺候的狠舒服...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女人。 可这事以后,许文杰就开始处处和自己唱反调,而且越来越过分。不就是为了个女人吗? 「反了!」许长老气的哆嗦一指许文杰:「你这是越来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哼!」许文杰冷哼一声,不屑争吵的将头侧到一边。 这可不是许文杰认怂,而是当中缘由,父子心知肚明! 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丢人,但在许文杰的心里...就是自己的父亲,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这口气,许文杰可咽不下去! 可越是这样的轻蔑,越让许长老难以接受! 纳兰慧和他许文杰又没有婚约,更何况这样的事,杨贵妃和唐明皇写到历史里,也没见几句骂名。 而这一刻,纳兰慧的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因为这对父子的隔阂,从来都是她在暗中挑拨。 她也一直对许文杰说,是那天来到许家庄园,许长老见色起意,醉酒后占有了她。 纳兰慧甚至佯装可怜,说自己无依无靠,才依附上了许长老。然而那晚,全都是纳兰慧自己的精心布局。 尽管当时许文杰并不介意,但纳兰慧还装出一副唯恐伤了许文杰的名声。婉拒了! 越是这样,就越让许文杰,觉得纳兰慧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孩。觉得她冰清玉洁,令许文杰越发着迷。 可这一切,都是纳兰慧的演技!没想到... 「为了一个女人,和老子吹胡子瞪眼?」许长老越想越气愤:「简直太放肆了!」 在许长老的眼里,倘若不是自己年近半百! 这要是让许长老,也回到他儿子的年纪...霍,凭如今许家的势力和财富,女人,呵呵!想起这茬,许长老自己都嘀咕出声:「女人,呵呵!」 那笑声,真得极具轻蔑! 「好了,」眼见父子两,欲生争端,老巫医急忙起身劝事。说这些,都是她安排的。 还特意提及,将臣不是一具普通的僵尸! 为了能更好的操控他,老巫医才刻意安排纳兰慧,照顾将臣的起居饮食,为的是培养感情,和一种熟悉的感觉。 「抱歉许长老,」老巫医甚至对许文杰也是一礼,还称其:「少主,是我自作主张,还请您多多见谅!」 这一刻,老巫医装腔作势,可以说是做的真的很谦卑了!给足了许家脸面,然而许文杰并不领情,正欲出声责备的时候。 许长老起身扬手,狠狠的一记耳光落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许长老 「啪」的一声巨响...... 许长老这一耳光,用了很大的力气,瞬间把许文杰都给打懵了! 作为许长老的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可以说...许长老还从没打过许文杰! 这一瞬间,许文杰彻底的懵了! 「放肆,」许长老气的连声音都开始颤抖,强调:「巫医,是我今晚请来的贵客,而且她的安排和考虑,都是以我的大局为重,你凭什么过问?」 许文杰也是头脑一热,犯起了混:「就凭她刚才叫我一声少主!」 「你,」许长老提起这茬更气...这不知死的混蛋。 许长老自己对老巫医客客气气的,这混小子居然还摆起了架子。 要知道,别人老巫医客气的称呼一声少主,那是礼数! 许长老这个人,已经悄然发生了剧变...不可一世的他,如今有了蓬勃的野心。 他自比将要问鼎天下的明君,而将欲成大事,必不可少的就是智囊军师。 往往大智者,都敢礼贤下士...许长老今晚,一改以往的脾性,亲自摆下饭菜,邀老巫医拉近拉近主仆的关系。 可万不曾想,自己的蠢货儿子,居然敢端起架子? 在这一瞬间,许长老居然自比刘备,将老巫医视为自己将要三顾茅庐,礼贤相待的孔明。 所以很自然的,就将许文杰想成了那个扶不上树的阿斗! 许长老越想越气:「滚...你立马给我滚出这个家!」 许文杰冷声一哼:「谁稀罕!」 说着,便率性的离开了....「这个不成器的逆子,简直气死我了,」许长老看着许文杰的背影,消失在了房内。 听到了房门关动的骤响,许长老气的胸口极速起伏。嘴里张口闭口,都是叫嚷着:「我怎么会有这样的逆子!」 这一瞬间,许长老是真的有些痛心疾首! 老巫医并没有出言安慰,反而是将目光一挑,看向了纳兰慧。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纳兰慧饶有心虚的一怔...毕竟许长老父子的隔阂,是她造成的。 而且,纳兰慧对这事,其实内心颇显歉意。 当初,她只想报仇,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她,坐错了很多事情。 不过,这当中也算是等价交换,纳兰慧自认牺牲肉体也罢,一切都是愿者有偿,应者必得。彼此各取所需。 可纳兰慧却从没想过,许文杰居然也是个深情的人。 读书的时候,他们便相识,可许文杰极具富二代的恶习,也是出了名的渣男...万不曾想,这渣男也有深情的时候。 当然了,纳兰慧也明白,许文杰这种深情。 仅仅是源于骨子里的占有欲...他从小生在福贵豪门,含着金钥匙长大,伸手一直,即便是天上的月亮。 就算明知道摘不到,也会有几百号人,垫着脚尖去尝试。 所以,没什么是许文杰得不到的东西。 可越是这样的富家少爷,就越是对唾手可得的东西毫不在意...那些,他们越是失去的,反而就显得格外在意。 当中最多的,就是女人! 这话是阴山派本土,那个美女长老,教会纳兰慧的。 思绪间,一声轻咳传来,打乱了纳兰慧的思绪...只见老巫医眸光轻描,似有暗示。 纳兰慧瞬间就明白了,她赶忙转身,露出一脸的担忧.... 「干爹,」纳兰慧故作娇媚:「你可别为这事,气坏了身体!」 「走开,」一时间,许长老竟也开始迁怒纳兰慧了. ..不过嘴里,依旧是呢喃在意:「那个逆子!」 这一刻,许长老颇显揪心,一想到自己将来要是不在人世,这许家的产业,姑且阴山派总舵不收回,那这许文杰,也是守不住的。 更何况,许长老一生创业,没想到,这不孝子连个女人都舍不得!难成大器,许长老失望到了极致。 可是很快,在气急之下,许长老竟还会不失礼数的对老巫医拱手致歉:「让您见笑了....我这儿子,平日里太过纵容,还请多包涵!」 老巫医神色一惊,许长老纵容独生子,那可不是什么秘密。 都说这许文杰,是许长老唯一的软肋。 这话还真不假,可当下许长老竟然无形中,更在意老巫医...看来,借用慈禧墓的事情,晾了许长老一天,这个做法是对的。 倘若这对父子真有成见的话,老巫医立马计上心头,将话锋一转:「年轻人,难免脾气大了一些!」 许长老唉声叹气:「这种逆子,难成大器...只怕我百年之后,许家危亦。」 这话,透着许长老的绝望! 没错,英雄气短,马瘦毛长...自古就有那么两句话! 如今,许长老正欲施展自己的报复和野心,可转念一想,他自己也有百年寿终的一天,即便打下江山,也变得毫无意义。 人死如灯灭,权势终归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然而,老巫医却油然提及:「什么百年?如今,你还会为自己百年之后感到愁容吗?」 「这,」许长老费解的看向老巫医:「您这话是.....」 「僵尸能跳出三界之外,逃脱六道轮回,」老巫医直言:「等我们彻底掌控了将臣,您就不想试试永生之道吗?」. 「对啊,」许长老这才恍然。 如果老巫医早两天说出这话,许长老必定不会细想。 可昨天,见识了自己的亲信,争先恐后的想变成僵尸...如今,子不成器,那何不自己来守? 而且,真的能化身成魃的境界,驱使将臣,图谋大业,可以坐享千年,万年! 面对这样的诱惑,谁不东西? 自顾权谋财富的上位者,有谁不追求长生之道,青春永驻? 许长老年近五十,但自认精气神还在,倘若这几年定格尸相,也是正和时宜! 思绪间,老巫医又是一个眼神...纳兰慧立马配合:「是啊干爹!到时候,你可得带我一起!」 「好,好,」许长老一扫颓废,将纳兰慧一览入怀:「忘不了你,这事一定忘不了你!」 「干爹,」纳兰慧娇嗔:「你说话可得算数啊...」 「当然算数,」许长老这一刻对纳兰慧,在没有半点嫌弃。 眼见时机成熟,老巫医才适时合盘托出了天子气运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子玺 不过老巫医并没有将话说的太过直白..... 亦如往常,她只是暗中引导,看似突兀的提及:「将来许长老自有宏图伟业,必定要继子嗣,才能帮您搭理未来的天下!」 「呵呵,还多继子嗣,」许长老笑了,起初下意识想到了刘备,所以当下便潜意识的提及:「难不成我也像古时候的天子皇帝一般,容下个后宫佳丽三千?」 「呵,」老巫医陪同一笑:「那也未尝不可...如今,只要您愿意,玄门自然不在话下,而这阳世,那也是唾手可得!」 「哪有那么容易,」许长老尴尬的笑了笑,可这份尴尬,是源自刚才许长老,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动了这个念头。 尽管如今现世,天子已经绝迹百年...可男人嘛,谁没有个皇帝梦? 只当自己那点小心思被老巫医看穿,所以她才会出言取笑自己。 可万不曾想,老巫医却越说越认真...竟还由此恭维的说起:「谁不渴望皇权?坐拥阳世的主宰生杀...对于旁人而言是一个梦,对您许长老而言,就是唾手可得。缺的,只是一份天子气运!」 「什么?」许长老表情一顿:「天子气运?」 许长老练尸还行,可要说什么星像卦算一类的,许长老并不擅长。 所以淡然说起:「这天子气运,我可不敢妄想...我许某人,没那个命!」 只当是老巫医嘲讽了他,许长老摆摆手,但目光中,的确萌生出了一丝,对极度全力的渴望。 抓住这点,老巫医才坦言:「其实天子气运,在上个世纪的百年前,被人藏于墓底...才以至于人间再无天子,倘若能拿到天子信物,借由气运加持。天子再现人间,恢复皇权统治,也是顺应天命.....」 这话一出,引得许长老表情骤变:「天子信物?藏在墓底?」 纳兰慧即便对权利没有向往,可是出生玄门,她也从没听说过这些事。 当下,连她也开始好奇:「天子信物是什么?」 「当然是从秦始皇开始,就打造出的传国玉玺,」老巫医强调:「也就是《史记》当中提到的和氏璧...而这天子气运,便藏匿在其中。」 这些话,简直颠覆了许长老的认知。 就连纳兰慧也是一样,他们和常人一样,都只以为传国玉玺,不过是天子信物的象征。 而后,许长老变得饶有兴致的追问老巫医详情,尤其是和氏璧,怎么会关乎天子气运。 而老巫医,说来也是奇了! 她竟然比姜老爷子,更为熟知和氏璧的事情,甚至讲明了来由....说起了当初,文王拉车,换来了周朝八百年的江山。更有凤鸣岐山,庇佑周朝。. 以前的朝代更迭,都有神兽坐镇,比如商朝的朱雀,夏朝的青龙。 「夏朝,」纳兰慧一惊:「夏朝有青龙坐镇?」 「然也,」老巫医提及:「乘龙快婿一词,便是治水的大禹,乘坐青龙,去和九尾狐完婚的...以前的人皇,都有神兽最镇,庇佑江山。」 所以,周朝有凤凰庇佑,而后周朝即便动荡,也坐拥了791年。 周朝气数已尽后,为了争夺天下,群雄并起! 苍天垂怜,不忍阳世陷入杀戮之中,而这天下,也需要共主。 便将天子气运,封印在了一块美玉之中,让周朝的守护神,凤凰带来阳世。 而那块玉,便是书中记载的和氏璧.......相传和氏璧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玉,在它流传的数百年间,被奉为「价值连城」的「天下所共传之宝」。 春秋时,楚人卞和在楚山,一说荆 山看见有凤凰栖落在山中的青石板上,依「凤凰不落无宝之地」之说,他认定山上有宝,经仔细寻找,终于在山中发现一块玉璞。 卞和将此璞献给楚厉王。然而经玉工辨认,璞被判定为石头,厉王以为卞和欺君,下令断卞和左脚,逐出国都。 武王即位,卞和又将璞玉献上,玉工仍然认为是石头,可怜卞和又因欺君之罪被砍去右足。 等到楚文王即位,卞和怀揣璞玉在楚山下痛哭了三天三夜,以致满眼溢血。文王很奇怪,派人问他:「天下被削足的人很多,为什么只有你如此悲伤?」 卞和感叹道:「我并不是因为被削足而伤心,而是因为宝石被看作石头,忠贞之士被当作欺君之臣,是非颠倒而痛心啊!」 这次文王直接命人剖璞,结果得到了一块无瑕的美玉。 为奖励卞和的忠诚,美玉被命名为「和氏之璧」,这就是后世传说的和氏璧。 楚王得此美玉,十分爱惜,都舍不得雕琢成器,就奉为宝物珍藏起来。又过了400余年,楚威王为表彰有功忠臣,特将和氏璧赐予相国昭阳。昭阳率宾客游赤山时,出玉璧供人观赏,不料众人散去后,和氏璧不翼而飞。50余年后,赵国人缪贤在集市上用五百金购得一块玉。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经玉工鉴别,此玉就是失踪多年的和氏璧。赵惠文王听说和氏璧在赵国出现,遂据为己有。 秦昭王获悉此事后,致信赵王说,愿以秦国十五座城池换取玉璧。赵王慑于秦国威力,派蔺相如奉璧出使秦国。机智过人的蔺相如不辱使命,设计取回玉璧,送回赵国。 公元前228年,秦灭赵,和氏璧最终还是落入秦国手中,不幸的是,和氏璧从此从历史记载中消失了。传说中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将和氏璧制成了传国玉玺。 说到这,老巫医强调:「其实,我们后世所称呼的,无论是玉玺还是御玺都是误称,其实最早的史书中,都称之为「天子玺」...而这枚天子玺上,刻文是由丞相李斯,以大篆书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许长老不禁呢喃:「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纳兰慧呢喃间,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老巫医说起:「乍看之下,像是王权象征...实则,也是对老天爷的承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意为皇权天授,天子代天管理人间,老天既然授予了我无上权威,就得保我永享江山,国运永远昌盛不衰......」 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巫医 这八个字翻译出来,就明显矮了上天一筹! 也不怪那个时候的人....自周朝开始,世人便已经开始相信,皇权天授! 而后,与其说是老天爷给了周朝791年的江山,倒不如说,是借由这791年,让人族养成了奴性! 从此,自认矮天半天。 天子印上的八个字,更像是对老天爷的妥协,和祈求。 而后汉书中,还有下八个字的记载,「汉书」文曰「昊天之命,皇帝寿昌」。 可见,秦汉时期,每个朝代更迭,皇帝都会向老天爷留下承诺。 「那这天子气运,」许长老终究怀疑:「到底是真是假?」 老巫医根据史书提及:「据说天子玺自问世后,就开始了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传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南巡行至洞庭湖时,风浪骤起,所乘之舟行将覆没。始皇抛传国玉玺于湖中,祀神镇浪,方得平安过湖。8年后,当他出行至华阴平舒道时,有人持玉玺站在道中,对始皇侍从说:「请将此玺还给祖龙(秦始皇)。」言毕不见踪影。传国玉玺复归于秦。」 「而后秦末战乱,刘邦率兵先入咸阳。秦亡国之君子婴将天子玺献给刘邦。刘邦建汉登基,佩此传国玉玺,号称「汉传国玺」。此后玉玺珍藏在长乐宫,成为皇权象征....后至西汉末年,王莽篡权,皇帝刘婴年仅两岁,玉玺由孝元太后掌管。王莽命安阳侯王舜逼太后交出玉玺,遭太后怒斥。」 「太后怒中掷玉玺于地时,玉玺被摔掉一角,天子气运外泄,这才让天子玺本身,少了气运加持,好在后来,王莽差人以金补之,但天子玺当中的天子气运流失,也从此在天子玺上,留下了瑕痕。」 「老天爷为此怪责,毕竟秦汉时代,都是天子亲收印信,还要向天承诺...而今,王莽看管不利,视为对天不敬。这才收回了王莽的天子气运,以至于王莽落败...而王莽战败后,玉玺几经转手,最终又落到了汉光武帝刘秀手里,并传于东汉诸帝。不过,流失的天子气运,也被老天爷收回,伺候世间,只有天子玺中,尚存些许,这才以至于后世,对天子玺失去了本身的传奇故事!」 听到这,许长老是一脸的尴尬:「这王莽是谁?古时候有这位皇帝?」 「有,」纳兰慧不通历史,但网上盛传,这是一名极有可能穿越现世的皇帝。 而他在当了皇帝之后,细想也就是天子玺破裂之后,他就像感觉到自己天子之位将被刘秀取代,下令杀了全天下皇室刘姓子孙。 甚至抓了民间,叫刘秀的人。可不知道怎么,就偏偏百密一疏,汉朝刘家,复辟江山的,也正是刘秀。 然而神奇的是,当中竟相隔了很多年。 王莽真的很可惜,他的确很有才华,也的确有治国安民的能力。 可最终,甚至因为坐拥天下的时间太短,以至于历史都不屑记载。 而他传奇的一生,比起他的失败就更显离谱了。 纳兰慧忘记了故作娇嗔,而是一本正经的说起了,在冷兵器时代,部队人数是决定战斗力的核心参数,但以少胜多的战例也有不少,比如赤壁之战,淝水之战等。发生在两汉之间的昆阳之战,则创造了以少胜多的最大比例。 王莽的40万大军,竟然输给了兵力只有17000人的刘秀,双方兵力对比超过20比1,时至今日,也有不少人怀疑,刘秀有「神秘力量」的暗中帮助。 西汉末年,王莽篡权建立新朝,过于盲目的改革产生了严重的水土不服,再加上天灾不断,许多老百姓食不果腹,于是各地相继爆发了农民起义。北方的赤眉军和南方的绿林军规模最大,王莽只能召集大军进行围剿。 公元22年,绿林军在南阳击败了王莽的军队,并宣布拥立汉室后裔刘玄为帝,公开提出了消灭王莽新朝的口号。王莽因此将攻击的重点转移到了绿林军上,在洛阳先后集结了40多万人马,这几乎是王莽政权当时能筹集到的最多兵力,对外宣称百万大军。 昆阳是现在的叶县,这里是防御南阳的咽喉之地,但驻守在这里的绿林军人数不到万人,王莽大军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绿林军的首领甚至产生了弃城的念头。后来的汉光武帝刘秀,此时不过是一个偏将君,他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提出必须死守昆阳。 刘秀亲自率领骑兵小队,到各地召集绿林军人马,但援军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万人,后来的史学家估算,刘秀当时手里的兵力不过17000人。 面对几十倍的敌人,刘秀身先士卒,带着1000多人就敢攻击王莽大营,竟然还打赢了。据历史记载,那时候天色突变,「夜有流星坠营中,昼有云如坏山,当营而陨」,天降陨石这种奇观,竟然发生在了昆阳大战的战场上! 当绿林军全力进攻王莽大军的时候,更是风雨大作,据说把树干和瓦片都吹得到处乱飞。王莽大军就这么被1万多人的绿林军击败了。 这场仗奠定了刘秀的地位,也就是后来的东汉光武帝。 说到这,纳兰慧自己都觉得:「倘若不是老天爷帮忙,王莽绝不会败!」 倘若历史没有记错,那这场仗觉对不是人力可以造就! 配合老巫医的说法,天子气运,便越发令人深信不疑! 「只可惜天子玺缺了一角,」许长老惋叹:「倒是变得美中不足!」 「可即便如此,」老巫医话锋一转,提及:「倘若能拿到天子玺,重新像老天爷臣服,那借由天之运势,重掌阳世,也不在话下!」 「没错...」许长老完全被老巫医牵着鼻子走,嘴里还直呼:「说得对!」 不知不觉的,许长老便被套了进去,当下还急问老巫医:「那这天子玺,如今在哪?」 「是啊,」纳兰慧也很好奇,甚至问及:「老巫医,您刚才说是在墓中...那敢问,是谁的墓?」 「清末老佛爷,慈禧的陵墓,」说完,老巫医甚至强调出:「她算得上是,迄今为止,人间最后一任天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新尸王 老巫医更是称其为:「末天子!」 好在清末距今不过百余年,就连许长老这样的半文盲也知道:「您这话说的...末世皇帝,我还知道是谁!」 「是啊,」纳兰慧也道:「姑且不说末世天子怎么论,慈禧老佛爷,终归是一介女流!」 「女子怎么了?」老巫医提及:「武则天也是一介女流,难道她就不是天选之人?」 「这,」纳兰慧脸上一抽,并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不敢开口,质疑老巫医。 唯恐话锋少有不慎,引得老巫医不满。 可老巫医竟然笃定了慈禧老佛爷是末天子,就必然有她的依据。 很快,老巫医便拿出了一份残破的书册...当中竟全是手绘的字体,清楚的记录了七十多年前,调查慈禧墓的线索。 只是,许长老和纳兰慧都微感诧异,这手绘本,居然是复印过的。 不过,碍于当中的内容亮眼,许长老也无暇细问。 赶忙接过册本,细看当中的记载...而册本的开篇,就直接提到了一个令人惊骇的问题。 试问在这炎夏五千年的历史中,为何只有清朝的官服,会令人看一眼便胆颤心惊,并且还流传到了现世影视剧种,僵尸的身上。 其实,想想清朝的官服,就觉得细思极恐...想想那顶戴花翎,还有那霸气的图腾,精致的朝珠,如此华丽的一身官服,却莫名让人产生了惊悚的感觉。 书上解释,顶戴花翎是清朝的原创,霸气的图腾则是延续了明朝的设计,精致的朝珠也是源自佛教的传承。 而官服的颜色内敛,其实也很有讲究。 世人都只是评定清朝的官服,是历朝历代最丑的。 然而,却忘了清朝原本就很特殊...他们是继武王伐纣之后,唯一窥探玄术的王朝。 甚至连出马世家,也依旧承认,他们源于萨满巫师。 而山海关外,正是北马弟子的发源地....所以他们太了解僵尸了。 甚至一度有野史传闻,当年八旗入关,十万铁骑踏破偌大的江山,用到的就极有可能是控尸之术。 而且,虽说僵尸始祖源于上古时期。 可有关僵尸的记载,却盛行于清朝...就连皇宫大内,都在广收僵尸的灵异。 据悉,清朝的多书中,会对人身边的怪事做出不同的鬼怪解释,僵尸就是其中之一,而大才子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就有很多关于僵尸的记载。 其实清朝皇宫,一直都有训尸人,在秘密研究僵尸。 宫内的一位萨满巫师,也在通神问路之下,查出了天子玺的秘密。 为了讨好慈禧,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慈禧太后。 慈禧深知自己误国,唯恐将来死后,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皇室宗亲。 于是,便由那位萨满巫师提议...逆天改运。 经由萨满巫师谋划,由慈禧太后首肯,这才酝酿了清末时期,一场规模宏大的练尸计划。 欲练出新一代的尸王! 「新一代的,尸王!?」许长老看的膛目结舌。 不难想象,这当中或许就和老巫医所提及的天子气运相关。 许长老当即将书册翻到了下一页...只见里面详细记录了慈禧的生平。 这并非玄门中的秘密,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的人天生下来就是帝王命,而有的人生下来却是为奴为婢。这让很多人都觉得这不公平,凭什么呢,但是有时候这些东西就是天意,一个人的命,可能在她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毕竟上天安排的,是最大的,古人经常也说到 。天命不可违。 道清朝末年,实力最强的,也是遭到很多人痛恨与辱骂的人,那就是慈禧太后了。她不仅奢侈成风,而且基本上不顾江山社稷,只图一个人的安乐....其实慈禧太后出生在一个山西的农民家庭里,原名叫王小慊,由于家里太过于平穷,于是就被卖到了大户人家作为婢女。 然后在这个家里,她的名字就被改为了玉兰,从此就开始了做丫鬟的生活。在一次婢女在帮富察氏夫人洗脚的时候,一个婢女在旁说:「玉兰两只脚底都有一颗黑痣,还刚好在脚心处。」 作为主人的富察氏夫人听后很激动,说:「此女天生凤命,我要认她当女儿。」于是主人不再让玉兰做丫鬟,而是收她为养女。然后在家里面开始教她礼仪和规矩,从此就走上了选秀的路。 后来她作为养女的身份在宫里面选秀,很快就成功了,并且成功的为皇帝生下来了一个儿子,一时之间很是得宠,很快就封为贵人,而自己的儿子还成为了太子。慈禧也母凭子贵,当了贵妃,等皇帝死了之后,慈禧的儿子当了皇帝,慈禧就当上皇太后,她是货真价实的凤命。 从皇太后到老佛爷,命格强盛,还把持朝政四十七连之久,执掌皇权,沾染天子气运。 就连晚晴重臣曾国藩,也曾经评论慈禧太后「才地平常」,这也就是说,慈禧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充其量是一名热衷权力的嫔妃,并没有很特殊的才能才干。她之所以能活跃在晚晴政坛,可以说是时势造就了她。 用当下的话来讲,就是老天爷都在冥冥中帮她。 这,也就是她特殊的命格,和把持朝政沾染的天子气运...根据书中记载,慈禧萌生了造就尸王的计划。 所以,慈禧老佛爷才敢在生前妄图享乐,置清朝江山,和百姓黎明于不顾! 随后,在慈禧行将就木的前一天,慈禧依照那位萨满巫师的安排,毒死了黄帝,调换了天子玺。 于次日,以一个假的天子玺,交给了末代皇帝。 所以,慈禧死后,末代天子继位,没有天子气运的卷管,大清很快就别灭亡了。 从此,阳世再无天子! 而最后一位天子,其实就是慈禧,他才是那个年代,真正手握皇权的人,因为所有的真龙天子,都不过是她掌中玩物。都不及她的命格强盛。 然而这一切,都是气运使然! 第一百九十八章 巫医说 书中更是详细的点明...... 清末的几位皇帝都是在幼年继位,这帮了慈禧很大的忙。首先,慈禧的亲生儿子同治皇帝是6岁继承大统,这给了慈禧干政的理由。然后,同治于19岁时便英年早逝,并未留下子嗣,慈禧又有了第二次垂帘听政的理由。 慈禧的丈夫、儿子命都不长,这种情况真是少见。如果两人其中有一人的寿命能够和正常人一样,恐怕慈禧都没有干政的机会。偏偏不凑巧,两人一个活了30多岁,一个活了19岁。在这种时势下,慈禧想要置身事外,原理朝政都难。 是冥冥中逼着慈禧,一步步干预朝政! 而慈禧也有明智,更胜武则天的地方...因为她,正确处理了皇族和娘家的关系。 在慈禧掌权期间,对于皇族爱新觉罗氏和娘家那拉氏的关系处理得十分妥当。她没有重用过娘家人,没有重用过那拉氏家族的人。慈禧的弟弟桂祥等众族人看到慈禧大权在握,多次要求慈禧对他们委以重任,但慈禧都拒绝了。 所以慈禧,是个很懂得处理皇室和娘家人的关系。 据悉,同治皇帝死后,慈禧所立的小皇帝光绪是纯正的皇家后代,光绪之后的宣统,也是如此。慈禧虽然爱权,但她始终忠于大清王朝,忠于爱新觉罗氏,慈禧的行为不会引起皇室的大面积反感,所以她才能在大清最高统治者的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 这一点,慈禧做得比武则天好的太多。反观武则天,她掌权后,不仅篡唐建周,追封武家祖上五代为皇帝;还重用武氏子孙,大肆屠杀李唐宗室,企图把皇位传位于侄子。这些行为引起的李唐宗室和老臣们的强烈反抗。 所以最终,李唐宗室和众多大臣发动了神龙政变,逼武则天还政于唐。都是太后掌权,慈禧在处理皇家和娘家的关系时,做得比武则天妥帖。所以,直到去世,慈禧依旧在最高统治者的位置上...... 所以,她才是名副其实,清末的最后一任天子! 强盛的凤命,和玉玺中的天子气运,造就了新世纪的尸王...在书中,被誉为末天尸王。 看到这个名字,纳兰慧滌然一惊,莫名的生出畏惧。 而许长老则不然,是露出了窃喜...急快的翻到了下一页。 只见后续,是详细描绘了慈禧墓当年的布局安排。 甚至提及,慈禧想要在化尸之后,保持自己的容颜...所以,才刻意挺尸一年,用秘法将其封存。 而那位萨满巫师,则是暗箱操作,将天子玺打磨成了夜明珠,放置在慈禧的嘴里。 让其摄入最后的天子气运,在以怨血养晦,助其三魂不散...而慈禧墓,之所以寸草不生。 而这一切,根本就是个障眼法,为的就是遮掩玄门的耳目...否则,设想落草为寇遮掩的荒诞言论,怎么能瞒得过玄门的眼睛。 「没错,」许长老也愕然觉得:「百年已过...即便真如传闻中的那般,砂石做了特殊处理,可时隔百年,绝不会让那墓前还是一片荒芜的景象。当初那么多说叨...都是为了遮掩化尸,吸收山间灵气,骗过玄门耳目的阴谋!」 纳兰慧想了想:「的确如此...毕竟那是个动荡的年月,那会的阳世,消息传递不够详细,而且又适逢将乱未乱的局势。全都在济世除恶,全然忽略了慈禧墓!」 看完书上所有关于慈禧墓的记载...饶是许长老,都不禁骇然:「都说这命魂庇佑后人,历朝历代的天子,都说埋葬在风水绝佳的地带。为的是保江山永固...可慈禧老佛爷倒是有些另类,毫不避讳的说,她的墓葬,加快了满清的灭亡!这也难怪,慈禧死后,满清的气数也就尽了!」 「而这,」老巫医却将话锋一转,提及:「也是清朝留下的星火...其实那个置办慈禧墓的王爷,是知情的。一些资历老的皇室宗亲,秘密帮助了慈禧,为的就是三十年后,慈禧墓开馆,放末世尸王,重掌阳世。」 「所以...慈禧的陵墓中,还有不少八旗子弟,化尸陪葬。守护着慈禧皇陵。」 「只可惜,」老巫医坦言:「慈禧下葬没多久,满清贵族和当年知情的人都死了...最讽刺的,是挖开慈禧陵墓的,居然是个土匪军阀。也是这个土匪军阀的出现,才让慈禧墓的秘密,留下了线索。」 「那么说来,」许长老恍然之间仿佛明白了:「原来...你说的尸群,就是指的慈禧墓这些。难怪!」 许长老这才将所有的事情联想到了一起:「难怪你昨天会说起慈禧墓...原来这墓中,还有这样的秘密!」 「只是这消息,」纳兰慧忍不住质疑出声:「可靠吗?」 「当然可靠,」老巫医坦白说起:「当年慈禧身边的萨满巫师,就是大祭司的奶奶,而书册当中记录的线索,都是那个大祭司留下的。原本,这就是阴山派的秘密策划,练出的末世尸王...七十年前,当知情人循着线索,来取尸的时候,却遭遇了纳兰姜承从中作梗,这才让慈禧墓的秘密,得以保存。所以今天的阴山圣女,也不知道这事的秘密...只有,我和如今的大祭司,知道详情!」 「原来如此,」许长老释然了,不难猜想,这个秘密之所以能保存前十多年,没有传到阴山派的耳朵里。 那就是因为老巫医和大祭司,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偏远地带七十年...如今,老巫医也曾和许长老提及对阴山派总舵的仇怨。 更何况,许长老已经深信老巫医,对于这个消息,就更确信无疑了...老巫医适时说起:「倘若许长老愿意,化尸之后,借天子气运加持的夜明珠,在以尸力吸取慈禧的命格,届时....您也不算屈居将臣之下!」 「哦,」许长老愕然睁大了眼睛! 没错,许长老确实有那么一层顾虑,倘若正如让将臣以尸毒感染自己尸变,那今后谁听谁的? 如今老巫医这话,可以说是正中许长老的心口,一语戳心,还戳到了关键的痛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布下局 倘若真的能入老巫医所说..... 那岂非自己才是那个末世天子的僵尸? 「呵呵,」许长老此刻不禁笑出了声。 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到,江辰就是真正的尸王将臣。 在许长老的心里,见识了练尸江辰的实力,他也曾渴望,有着江辰和纳兰闯一样的实力。 俗话说,打铁还要自身硬,自己的本事那才是真正的依仗! 靠谁都是没用的,毕竟生铁都会生锈,哪有不腐的人心? 「好,」许长老当即拍桌子决定:「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慈禧墓!」 「明天?」纳兰慧一顿:「会不会太仓促了?」 「哎,」许长老说:「现在是多事之秋,我唯恐夜长梦多啊!」 「您也知道是多事之秋,」老巫医质问:「那您怕夜长梦多,就不怕隔墙有耳,让消息走漏了风声吗?」 「这,」许长老一顿,试探性的沉眉问起:「那依老巫医之见.....」 「还是后天吧,」如今也只有老巫医的话,能说服许长老。 而且老巫医所言,听起来就像是处处在为许长老考虑。 甚至细致的分析出:「此行不宜节外生枝,就连您身边的亲信,也不能透露详细。我们亦如纳兰家一半,围了慈禧墓,让纳兰慧带着将臣进去!」 老巫医附身凑了过去,贴在许长老的耳边细说:「这样一来,倘若墓中真有古怪...您也不必犯险。将臣不死不灭,摇铃即可带走。只是这纳兰慧.....」老巫医话音到这,刻意的一顿,许长老顿时就明白了。 毕竟老巫医很久以前就说过,凡事让纳兰慧出头。倘若事情败露,都能撇清和许长老的关系。 「高见,」许长老对此赞不绝口,直夸老巫医考虑的谨慎周到。 而老巫医,也一笑说起:「明天就是除夕夜。纳兰慧刚才纳兰家回来,让她和将臣好好休息一天,权当图个年味,加深他们彼此的感觉。」 「对,」许长老应声:「是该好好过个年!」 可纳兰慧的表情,却不由得沉眉紧皱! 真当纳兰慧傻吗?更何况房子里那么安静,老巫医俯身那番耳语,她也全听见了!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只有许长老,倒是尽兴之余,喝了不少的酒...席后,便嘱咐纳兰慧带将臣回去。 也出于客套,让纳兰慧送送老巫医。 而他则是借着醉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纳兰慧自然不敢违背,不知道不敢违背许长老的安排,也不敢对老巫医有所不敬。 纳兰慧带着将臣,送着老巫医...走在这偌大的许家庄园。 下人张灯结彩,将庄园已经布置除了年味,华灯璀璨,年味十足。 可是老巫医,却不敬沉眉感伤...对这里,乃至于对这个世界,都充满了陌生。 而纳兰慧就更显得沉默,柳眉紧蹙之下,看着许家庄园,今夜竟无来由的飘起了雪花,气温骤减,没有让纳兰慧感受到一丝寒冷 因为如今她,生命里,更叹人世凉薄! 情不自禁的无奈,让她浊气一叹:「哎!」 就是这一色惋叹,居然和老巫医不约而同...然而下一秒,纳兰慧赶忙低下头,唯恐就那么一声叹息,都会惹来老巫医的不满! 纳兰慧这一刻才发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活的那么狼狈,那么卑微! 战兢之下,突然一双稍有温度的手,轻抚在了纳兰慧的脸上,那只手仿佛瘦弱嶙峋,干裂的手掌甚至有些挂脸...那一 瞬间,令纳兰慧犹如触电般一怔。 抬眼看到的,竟然是老巫医! 「对不起!」纳兰慧赶忙致歉,同时一动也不感动,再次将自己俏丽的脸蛋凑了过去。那就像是别人的宠物一般,任其抚摸。 这一刻,纳兰慧竟然越发的鄙夷自己,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却「无妨,」老巫医却并不计较,那张素来阴沉的脸上,竟然还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就我们在的时候,你不用那么拘禁!」 「是,是!」纳兰慧错愕了一下,面的老巫医的态度,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老巫医忽然感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们都无亲无故...如果你愿意的话,那你以后就叫我婆婆吧?」 「婆...婆婆!?」纳兰慧愣了一下! 毕竟这个称呼,在大城市里,指的是儿媳妇对婆婆妈...但纳兰慧也曾出马平事,去过乡野村庄,知道在山建地带。 有些地方的习俗,就是称呼一些奶奶辈的人,为婆婆! 乍听之下,其实还稍显亲切!老巫医的态度,让纳兰慧的心里不由得一暖。 「怎么了,」老巫医伸手在纳兰慧的头上轻抚,嘴里呢喃了一句:「傻孩子!」 就那么轻呢的举动,反而让纳兰慧浑身不自在...她急忙退后,嘴里战兢的说着:「如果您有什么要吩咐我做的,大可以直说。」 没错,纳兰慧如今对任何人,都充满了芥蒂。 倘若不是纳兰慧事事都小心翼翼,也断然活不到今天。 所以,她很识趣...对于别人的示好,她明白是要等价交换的。 老巫医明白纳兰慧的谨慎,浊气一叹:「罢了...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去做!」 果然,纳兰慧心里一紧,已然意识到了。 心里刚才燃起的那抹温暖,也在瞬间荡然无存...当即冷声问起:「您要我,帮忙做点什么?」 老巫医盯着纳兰慧直言:「把你刚才,席间听到的消息放出去!」 「放出去?」纳兰慧沉眉警惕:「放给谁?」 「你说呢,」老巫医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其犀利,坦然直言:「谁让你来许长老身边的,你就方给谁.......」 纳兰慧的心里顿时咯噔一跳,面露心虚:「老巫医,您,您说的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老巫医根本不不介意纳兰慧装傻,甚至还自顾强调:「这事务必要快,最好就是今晚,因为她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 纳兰慧变得越发谨慎,试探着问:「您究竟想干嘛?」 老巫医眸中闪过一丝怨毒:「当然是将阴山派本土的势力,全都一网打尽,在直捣太国总舵....」 第二百章 众人去慈禧墓 老巫医从来都没有遮掩自己对阴山派的怨恨。 当然,老巫医也有她的顾虑,如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打开慈禧墓。 不过要钓大鱼,要将本土的阴山势力瓦解,就一定要舍得鱼饵。 所以,才会在一番纠结之下,放出了慈禧墓的消息...如果那么大的鱼饵,布下那么好的局,都不能将本土势力彻底粉碎,那她就真的是枉费心机了。 为了让纳兰慧帮忙...老巫医甚至提起:「你可别忘了,你们纳兰家二房的仇怨,阴山派可是也有参与!」 「这,」纳兰慧沉眉紧皱,这点她当然是知道的。至于阴山派太国总舵的人参没参与姑且不论。 但是,阴山派本土势力,暗中帮助纳兰正德,陷害二房的人。 纳兰慧在进入许家庄园,已经将当中缘由,查的清清楚楚。 只是,她一直以来,都将幕后黑手,定义为长房的人,对于帮凶,她并没有妄想过报仇,更没奢望能覆灭阴山派。 「傻孩子,」老巫医再度话锋一转,似有怜惜:「你也是个苦命的女娃....倘若你肯帮婆婆,既能为你报仇,也能让你摆脱现在的处境!」 这话,令纳兰慧不由得美眸一变,甚至连她自己也没在意过,自己如今是什么处境? 老巫医也不逼着纳兰慧当下就给出答复。 只是轻拍纳兰慧的肩膀:「好好想想吧傻孩子,等你今晚想清楚了,在做决定不迟...只要你一切你听我的安排,我准保你平安无事的脱身。」 随即,老巫医转身...背影阑珊的自顾离开。 那哀怨的惋惜,也适时传来:「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难道一辈子待在这吗?大仇已报,你难道就不想离开吗?」 这些话,戳中了纳兰慧的心里。而这些问题,纳兰慧压根就还没来得及想。 又或者说,她想过....她想过大仇得报的那一天,便一死轻生。 可她在纳兰家,大仇得报的时候,居然又被江辰,阴差阳错的将她从生死的边缘救了回来! 纳兰慧迷茫的走在许家庄园,她并没有在意脚下的路...而是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想着,未来的路。 不知不觉间,她便带着将臣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因为老巫医前面就安排了将臣,和纳兰慧同住。 夜色渐渐深了....纳兰慧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 而将臣,亦如往常那般,木纳的坐在飘窗台上...此刻的画面像极了当初在许家庄园,就在这个房间。纳兰慧拉着江辰试探的样子。 可不一样的是,如今纳兰慧在没有对江辰的怨恨。. 反而,看着如今的将臣,让她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说起来,纳兰慧心里是感激将臣的....如果不是将臣的出现,那她二房的血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得报! 或许正因为这点,让纳兰慧如今,看将臣的眼神,都充满了些许异样。 尤其是现在,纳兰慧慵懒的卷起了双膝...试图在想,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纳兰慧的心境变得越发失落,为了复仇,她蒙蔽了双眼。 而身边的人,谁不是把她当做了一枚棋子? 想着想着,她竟在这个除夕将至的夜晚,泣不成声。 而下一秒,一只缠满绷带的手,竟然悄无声徐的给她擦掉了眼泪....「江辰,」纳兰慧美眸错愕的一抬。 只见将臣还是那个将臣,他绷带下的那双眼睛,依旧不带半点感情。 可是刚才那伸手抹泪的举动,让纳兰慧的心里,有说不 出的异样。 一时间忍不住的孤独和委屈,让纳兰慧径直起身,紧紧抱着将臣....那啜泣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止不住了。 而将臣根本就是无意间,拥抱了纳兰慧...他仅仅只是想伸手,探试着纳兰慧脸上的眼泪,颇显木纳的放到了嘴里浅尝,居然是咸的。 将臣的内心,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人对他说过。 在这个世界,比感情更纯粹的,就是眼泪。 比鲜血更充满温度的,还是惹眼! 这两句话,在将臣的脑海中不断重复, 不知道哽咽了多久,纳兰慧竟抱着将臣,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像是抱着一个少女的洋娃娃一般,这一夜纳兰慧都没有松手....或许是压抑已久的委屈,得到了眼泪的宣泄。 所以这一夜,纳兰慧睡的很沉。 次日一早,当纳兰慧醒来的时候,便做了决定,她答应了老巫医,将慈禧墓的事情,传给了徐长老。 也就是原本阴山派八大长老中,唯一的那位女长老。 而徐长老收到消息,也是颇显震惊,当知道天子尸的秘密,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出手抢夺。 毕竟阴山派都是擅长练尸的好手,他们对于那么一具天子尸,是万万抵挡不住诱惑的。尤其是纳兰慧,后来遵照老巫医的要求,还特意在传达消息的时候,强调这天子尸比纳兰闯更强悍。 这令美女徐长老,当即决定出手抢尸。 可凭借美女徐长老的势力,是根本不可能得手的。 索性她便主动联系起了钱长老,二人合谋夺取天子尸...一切都如老巫医预料的那般,钱长老一直在寻匿江辰报仇。 有了天子尸的消息,钱长老就更显得势在必得。 当天,顾不上除夕夜,秘密召集人手,调动自己手上,所有的尸群...连出发的时间,也被老巫医给算准了。 正月初一,阴山派仅余的本土三方势力,全都清点除了亲信人马,整装待发,秘密朝着慈禧墓靠拢。 一切看似都在老巫医的计划之中,可人算终归不如天算。 老巫医即便机关算尽,也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纳兰家的残余势力,竟以纳兰墨渊为首,凭借着一股莽劲。他们甚至都没有猜透天子尸的秘密,就已经齐聚到了慈禧墓前。 纳兰墨渊,更是借用了以前纳兰家的人脉,打通了这里的关系。 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勘察着如何下墓...... 第二百零一章 陈航说 然而,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 时至当天正午,才有一直特别的队伍,从姜家准备离开。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也是慈禧墓。 这一行只有三个人,但他们却代表着冥界阴司。 那天在一番合计后,姜老爷子猜测,唯恐世界因果轮回,相生相克。 倘若这附着天子气运的尸王现世,没准就会引来将臣。 所以,当晚纳兰欣便下阴,去酆都大殿把姜老爷子的猜测,全都巨细无遗的告诉了北阴大帝。 那一刻,其实纳兰欣也不态理解。 在北阴大帝的愁容之上,居然似有似无的露出一抹窃喜。 虽然表情的反差是一闪而逝,但北阴大帝何人? 主宰阴司,其谋略心机远胜世人,实在是他太激动了,作为冥界阴司数千年的酆都主宰,阳世的风吹草动,他都有打听。 而天子气运,他知道的比姜家,比老巫医更详细。 而慈禧的事情,他就更清楚了! 一时间,北阴大帝将这些激动,说成了是,眼见对付将臣有望,为三界六道的众生,感到窃喜。 随即安排纳兰欣,务必去慈禧墓,将这尊天子尸王,给带回来。 为了纳兰欣行事方便,北阴大帝更是掏出了一张姿色的道符。 作为玄门弟子,纳兰欣很清楚...南茅之中,姿色的道符,都是南茅中那些地位尊崇,有大修为的天师,才会用的。 而紫色符咒,通常都是南茅的高深法咒。 一时间,让纳兰欣有些诧异的就想当场打开...但这举动却被北阴大帝给劝住,还说:「这是给你,留在关键时刻,保命用的护身符!不到生死攸关之际,切不可乱用,这事也切不可对外人提及。」 纳兰欣答应后,才回到了阳世。 她也遵循了北阴大帝的意思,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那张紫色道符...甚至一度认为,紫色道符由来珍贵。 所以纳小心翼翼的将其收放,离开姜家,临上车之前,都还再三检查。 此行,纳兰欣对众人都只是提及,是北阴大帝交代,在今晚抵达慈禧墓,届时冥界会派出阴兵。 而五魁话事人中,江辰就不用说了,几乎已经被阴司除名。 至于纳兰雪,已经和众人断了联系...一时间,纳兰欣根本联系不到她。 所以北阴大帝交付的重任,就落在了纳兰欣为首,和姜灵以及陈航的身上。 北阴大帝有言,不惜一切代价,都一定要将天子尸,带下冥界。 那将是对付将臣,唯一的希望! 然而,姜老爷子却在纳兰欣上车后,将一件红布包裹的东西塞到了姜灵的手上....「这是什么!?」姜灵的诧异的问。 「别打开,」姜老爷子直言不讳的说起:「这里面,是江辰的护身麒麟!」 「那块麒麟玉牌,」姜灵这才想起。 当初,诛灭赢勾后,麒麟显化,帮助江辰吸收了所有的尸气,这才让江辰恢复了理智。 所以,姜老爷子在想:「倘若生死存亡之际,不妨可以试试,能不能让麒麟,帮你们一把...没准,能唤醒江辰的一丝理智。」 「没错,」姜灵接过玉牌一喜,甚至觉得早该想到用麒麟玉牌,没准能重新封印将臣,唤醒当初的那个江辰。 饶是看出了姜灵的思绪...姜老爷子赶忙强调:「切记,这快麒麟玉牌,不到无不得以,又或者说不是关乎生死存亡之际,切不可贸然尝试。」 「为什么?」姜灵对此不能理解。 「 因为,」姜老爷子浊气一叹,坦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六兽之首的麒麟也只是勉强镇压住了赢勾的尸气....倘若麒麟显化,难保尸气不会外泄。届时如果麒麟的良善没有唤醒江辰,反而让尸气外泄,被将臣吸入体内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姜老爷子郑重其事的说着,这块麒麟玉,只能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作为赌一赌的筹码,切不可以为,赌,就一定能成功。 世人都以为,赌就有百分之五十的赢面。 可姜老爷子是个人精,看透了世间的人性,在他嘴里的赌,赌的是一线生机。 交代好了姜灵后,姜灵才转身离开。 眼见二人上车,陈航才刻意从旁走了过去,拱手一礼,在和姜老爷子告别的同时,陈航突兀的问起:「姜老,不知道此行,您希望将臣,是死是活?」 面对那么直白,又更显突兀的问题,让姜老爷子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智者浑浊的目光,都不禁极具诧异,试探性的问:「孩子...你何出此言?」 姜老爷子只当这陈航是这个秉性,说话率性突兀,起初还真没在意。 虽然,这话问的过于直白...但姜老爷子,还是浊气一叹,颇显认真的回答:「倘若,站在个人情感上,对于曾经的江辰,我自然希望他活着。可...可他尸性大发,屠戮苍生,成了阳世的祸患,别说是站在玄门的立场上,即便是站在人族的立场上,我姜家也不得不出手,诛僵灭尸!」 「可,」陈航话锋一转:「如果,是站在姜家的立场上呢?」 「这孩子!?」姜老爷子不明其意的一笑,随问:「这当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没错,乍听之下,姜老爷子的确从玄门的立场,从人族的角度做出了回应。 但陈航却一本正色的说起:「姜家的立场,应该和你说说的不一样...姜老爷子,在这件事上,您似乎,有违了出马世家,尤其是姜家的立场原则。」 「这,」姜老爷子浑浊的目光微眯起来。 因为他渐渐发现,今天的陈航...言辞话锋,仿佛不说他自己的口吻,而且他不像是突兀的在说某个话题。 「那,」姜老爷子油然开始正色:「依你之见呢?」 「姜家世代,无论是行走阴阳,还是干预玄门是非,姜家一直都扮演着调息纠纷的和事佬,可如今您却忘了,世间尚有阴阳,万物都有守恒定律,一正便有一邪,有白昼就必然有黑夜,」陈航坦言:「无论是冥界还是阳世,即便这三界六道,都需要守恒,制衡,这才是三界安宁的根本!」 「等等,」姜老爷听得心惊不已,诧异惊呼...... 第二百零二章 寻墓口 「这些道理,都是谁告诉你的?」姜老爷子颇显诧异。 他是在难以置信,印象中率性胡为的陈航,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他竟然能说出这番话,还提到了三界六道的守恒定律。 这不是一个稚嫩的少年,能说出来的道理、 这番话,也许可以不分年纪...但从这番话里,绝对可以听出,那是一个清醒的智谋者,才有的言论格调。 制衡,守恒,意如阴阳二气,相生相克,却又彼此共存。 这事谋略全局的智者,才会有的观点,姜老爷子断然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陈航的本意。又或者说,即便陈航信口雌黄,满嘴跑火车,也说不出这番道理。 所以,姜老爷警惕的追问:「究竟,是谁和你说的这些!」 陈航并没有挑明那人,而是将话锋一转:「有人托我给您带句话...让我问问您,胡九娘为什么担心江辰的身份败露,转而着急的去破除淇河的封印?甚至连后土娘娘也参与了?」 「这还用问?」姜老爷子下意识的说起:「自然是借人皇帝辛,分散玄门的精力,让我们应顾不暇,人人自危。」 「不,」陈航冷然一笑:「那人说,这样的回到,只能说是对了一半!」 「一半?」姜老爷子眼神一变:「那另一半是什么?」 「是,」陈航凑过去,轻声说起:「是赌姜家,乃至于天下玄门,都不会与将臣为敌!」 「呵,」姜老爷子轻蔑一笑:「无稽之谈!」 不过,声落的下一秒,姜老爷子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终归是智者,有时候只是没有静心在意。 当下那么一想,瞬间就明白了! 阳世,谁能诛灭人皇帝辛?唯有将臣! 而当世,谁能对抗人皇帝辛,助姜家避过灭门的血光之灾? 细想之下,也只有将臣! 如此说来,姜老爷子愕然想到,对于姜家而言...纣王不死,将臣就不能灭啊! 没错,没错!姜老爷子那一刻,整个甚至都不由得一抖,心里暗叹,胡九娘太狡猾了,她居然布下了这样的局。 就在这思绪间,传来了两声车子鸣笛的声响。 纳兰欣很快从驾驶窗,探出了头,催促:「陈航...到底走不走?」 「当,当然走,」陈航应声后,回头再次向姜老爷子一礼。 告别后,他才转身离开,可根本就没走几步...「且慢,」姜老爷子错愕的回神:「等一等!」 姜老爷子随即上前,当下和姜灵说话不方便。 于是,姜老爷子也只能拜托陈航:「烦请你务必转告姜灵,无论如何,也不要伤了将臣,宁愿让他跑掉,也断然不可以诛杀,更不能让将臣,落到北阴大帝的手里。」 最后,姜老爷子在自家门口,都谨慎的看了看周遭,确定没有旁人,才严谨的提及:「记住,刚才那番话,对我说了也就罢了...切不可,在对外人提及!」 「是,」陈航莫名被吓得一咽唾沫。 随即,姜老爷子的送行下,一行三位阴司五魁,由纳兰欣驱车,径直离开了。 原本姜老爷子也想去慈禧墓的,只可惜,唯恐当下纣王会来姜家....所以,姜老爷免不了要留守姜家坐镇。 如今,人皇现世,尸王为祸,人间浩劫的确已经将至。 而唯一破局的办法,姜老爷子浊气一叹,竟是引茅刺盾,才方为上策! 回到姜家,姜老爷子独自坐在会客堂,闭目沉思,久久不能释怀,也丝毫没有想出,如何引来将臣,对付人皇帝辛。 就 在姜老爷子焦灼之际...... 这一边,纳兰墨渊已经数次探寻慈禧的陵墓,可洞外一口断龙石,有千斤之重,阻碍了纳兰家,入墓探寻的足迹。 尽管自打早上开始,便已经打通了当地的各层关系,但纳兰家随同的人,因为胆怯,因为对墓内的情况一无所知。 所以,他们迟迟不敢下去,即便不确定里面有没有机关暗器,但僵尸是绝对有的。 而且下墓,一直都是北马的死穴,因为出马仙家之中,狐黄是不下墓地的。 为此,纳兰家的人只能多做准备,各种法阵,黄符,全都备的多多益善。 早前,纳兰墨渊纯粹是临时起意,所以来这之前,各种符箓的材料倒是带了...不过修缮符箓,和布置法阵,终归需要时间。 直到下午,他们才开始正式探墓,然而几番试探,都是处处碰壁,根本没有探寻到入口。 在这冬天的季节,夜幕也比寻常时候,降临的更快。 当夜色悄然降临的时候,纳兰墨渊俨然失去了耐心,更是扬言,恨不得引雷,破开这口陵寝。 正所谓说者无心,当然...或许纳兰墨渊还真敢。 但他那句话,着实点醒了七房的一名出马弟子。 「等等,墨渊叔,」那人回车上,好巧不巧的,他正好带了一本《爱月轩笔记》,将其递给纳兰墨渊的时候。 纳兰墨渊沉眉紧皱:「这个时候给我看书,能有什么用?」 「不,」那人赶忙强调:「这《爱月轩笔记》就是清末时期的李莲英和其侄儿所著,而且还有这个,」那人拿出另一本书册解释:「早前听说我们来的是慈禧墓,所以我就随意在书店买了几本关于慈禧皇陵的书。」 纳兰墨渊噗之以鼻,断然不相信寻常的民间书籍,会和破墓有什么关联。 然而,当他随手拿起那本书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这竟是一本,详细描述军阀洗劫慈禧墓的全部过程。 当中讲述,更是巨细无遗..... 第二百零三章 炸墓口 纳兰墨渊拿着书册简直看入了迷....原来偷盗慈禧太后陵寝的人。就是军阀孙殿英,他不顾当时的舆论压力,冒天下之大不韪,派兵轰开了慈禧太后的安居之所清东陵的大门,然而,在具体实施盗墓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手下的士兵吓得魂飞天外...... 当中详细记载,在1908年,背负着各种骂名的慈禧离开了这个人世,葬入了早就已经逐渐完善的陵寝菩陀峪定东陵,慈禧活着的时候穷奢极欲,爱好各种奇珍异宝,死后也没有改变这个癖好,陪葬进入慈禧陵寝的珍宝数不胜数,光是陪葬大小珍珠的数量就得以万计算,还有各种珍贵玉器,古玩,零落,慈禧真是把半个大清的财富都带入了地下。 总之,或许慈禧对于珍宝有着独特的爱好,生前收藏着各种珍宝,就连去世之后也不肯放手,非要将这些宝贝带往另一个世界,然而她恐怕没有想到的是,在她死后不久,本就衰朽的清王朝以摧枯拉朽之势覆灭了,而有的军阀竟然敢将主意打到她的陪葬品上来。 这个为了财宝而胆大包天的人就是孙殿英。在那个军阀林立的岁月,孙某不过是其中并不起眼的一个,但是这个名字注定会被历史铭记,因为他做了一件其他军阀都不敢做的事情,那就是轰开慈禧的陵寝,抢掠其中的陪葬品。. 当清帝已经逊位,但是清朝皇室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许多著名的政治人物对清室都还怀有感情,所以,眼红慈禧墓中珠宝的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人敢顶着社会舆论的唾沫星子去真正挖掘慈禧的陵墓,而姓孙的,却是一个例外。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军阀,或许正是由于他实力不强,所以他顾虑的东西也没有旁人那么多,当别人还在前怕狼,后怕虎的时候,他已经直接地采取行动了,1928年,姓孙的以军事演习为名,来到了定东陵,而他的目的很纯粹就是挖开慈禧的陵寝,取走里面的珍宝,再用这批珍宝扩充自己的军队,也好让自己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当时孙殿英率领部队驻扎在马伸桥附近,这里离清东陵非常近,这座清朝皇陵占地80平方千米,从顺治时期开始修建,一共埋葬着5位皇帝、15位皇后、136位嫔妃、3位阿哥、两位公主,一共161人,是我国现存规模最大的帝王陵墓建筑群。 当时孙殿英驻扎的地方离这里很近,所以当有人准备盗清东陵的时候,消息传到了孙殿英的耳朵里,这让孙殿英感到很奇怪,一座皇家陵墓,难道没有人守卫吗? 一打听,还真没有,在那个时候,就不断有土匪盗墓挖出一些古董玩意倒卖到市场上。 听到这个消息,孙殿英有了兴趣,从而立马派出了人,以演习为名,赶走了清东陵附近的居民,全面封锁了清东陵。 然而慈禧的墓,也是最好确认的,坟不长草的便是...靠近定慈禧墓后的孙某,和当下的纳兰家,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根本找不到陵寝的入口在哪儿,孙殿英带领士兵在定东陵周围忙活了两天两夜,却始终找不到进入地宫的方法,费劲周折才找到一个当年造陵工匠的幸存者,在这位老人的带领下,他们才成功找到地宫的入口。 然而地宫入口的大门却是一块千斤巨石,无论姓孙的让士兵用粗木怎么撞,大门都纹丝不动,最后姓孙的着了急,下令用炮轰,这样一来,门是破开了,可周围的老百姓也被惊动了,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姓孙的不得不命令士兵速战速决,掠夺珍宝之后就快速撤退。 总之,曾经掌握天下权柄的慈禧太后大概不会想到,在自己死后不过二十年的光阴里,世界就已然颠倒,她死后的尊严竟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阀所冒犯,有时候真的不能不感慨,造化弄人,就连帝王将相也不能幸免。 看的这,纳兰墨渊 竟激动的漏出了一抹窃笑...... 七房那人,不禁以纳兰墨渊的人品揣测,竟说:「这姓孙的做事,未免太缺德了,炮轰陵寝,如此丧德的事,居然都做的出来。难怪后来修缮的墓穴,会无路可寻。你说说这种人,他简直....」七房那人的话,不难听出,完全是站在一个谴责的角度,对这样的炮轰陵寝,坏人坟地的事,表现出了应有的痛斥。 毕竟,尤其是出身于玄门,对于这样的恶行,更是深恶痛绝。 纳兰家的七房,由来便是如此,他们独来独往,骨子里尚存正义。可七房那人,却万万没有相当。 当初最具七房秉性代表的纳兰墨渊,却早已经潜移默化,悄然换了一种性格。 「别说了,」纳兰墨渊当下便沉眉摆手:「炸了也就炸了!」 随即,纳兰墨渊还兴冲冲的安排人,当下就依照当年孙殿英炮轰的位置布阵,引雷破坟。 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不只是刚才的七房那人,就连纳兰家的七房一众,都显得瞠目结舌。 是啊,他们断然不敢相信,有一天纳兰墨渊,竟也会变得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不惧影响。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可当纳兰墨渊提及纳兰家的血海深仇的时候,他们却又沉默了。 纳兰墨渊言之凿凿,说起清末的老佛爷也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之辈...「你们都好好看看,」纳兰墨渊指着身后的皇陵说起:「这座清朝皇陵占地80平方千米,从顺治时期开始修建,一共埋葬着5位皇帝、15位皇后、136位嫔妃、3位阿哥、2位公主,共计161人。都好好想想吧?这可是风水绝佳的地方,多少灵气,多少帝皇的天子气运,又有多少凤凰命格都被他吸走了,长此以往下去,她孕育在天子气运和龙凤命格之中足有百余年,终有一天她自己也会冲出封印,荼毒阳世......」 第二百零四章 破封印 当然,纳兰墨渊今时今日的言谈,细听就会发现,少了几分义愤填膺,从言语中流露出来的,反而窃喜。 是那种复仇有望的激动!他不在是义正言辞,而是以仇恨,鞭策着纳兰家在场的每一个人! 五房和七房,都是纳兰家的幸存者,他们的佳人都死在了那片火海之中。 谁不憎恨江辰!? 谁不想诛灭将臣!?当然...这些事,从始至终,纳兰墨渊都很聪明,为什么他会在江辰就是将臣的消息,传来的当天,就避开姜家,火急火燎的带着众人来慈禧墓? 为什么要避开姜家的人? 不是因为纳兰墨渊单纯的想要不高而别,他是怕江辰就是将臣的事情传到纳兰家,动摇了纳兰家复仇的决心。 在玄门弟子的眼里,将臣已经是人力无可撼动的...所以,为了复仇,纳兰墨渊根本不顾七房的死活。也根本不敢让这些消息走漏。 甚至在他看来,如果能带着众人诛灭将臣,为纳兰家报仇,那这一切,也算是死得其所! 纳兰墨渊变了,纳兰墨渊彻底的变了! 尽管刚才七房那人,起初并不屑孙殿英炮轰陵墓的做法,也不耻纳兰墨渊的安排,可渐渐,仇恨也蒙蔽了他骨子里的原则。 站在人群中,他也被仇恨感染,放弃了自己骨子里的那份原则...或许,也叫道德。跟随者众人一起,开始布阵引雷。 渐渐,七房的人全都变了,五房也是如此...毕竟血洗纳兰家,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仇恨当下,越演越烈,所有的人,都变了。 比起自己心里的仇怨,什么道德,什么底线,根本已经无关轻重。 他们本性不坏,与其说他们是纳兰家那场灭顶之灾的生还者,还不如说...他们是纳兰家最后的一股清流。 可他们渐渐全都变了,其实他们骨子里都不坏,即便是在大千世界里,换上一群人,还是会和他们做出一样的选择。 其实,从古至今,人们都忽略了...无论是人世七情,还是国外的七宗罪,都忘了,自私! 尤其是仇恨引发的自私! 自私不在七宗罪中,却是万恶的源泉,当仇恨引发自私...当为了复仇不折手段的那一刻,本性在纯良的人,也会悄然魔化。 自私会促使人,一次次放下道德和底线的原则,渐渐萌生一切的罪恶! 当下纳兰家,引来阵阵天雷,浩荡的动静,劈开的不是慈禧老佛爷的墓,更像是劈掉了他们七房和五房,最后一丝道德的底线。 然而,这样话的,或许有些夸大其词...不过声势浩荡的雷霆,却实实在在劈开了当年纳兰姜承,重新布下的封印。 所以,封印破除的那一瞬间,将臣在车上浑身一怔,不禁瑟瑟发抖。 「怎么了将臣!?」纳兰慧担心的问。 而老巫医坐在一旁,看了看将臣的反应,悄然说起:「看来,慈禧墓已经被人破了!」 老巫医曾经听闻大祭司说起过,当年慈禧墓险些被迫,是那时候的纳兰姜承,从中干预,阻碍了阴山派的计划。 还秘密布下了玄门大阵,而破阵的法门,就是纳兰家的五雷咒! 可奇了,老巫医不禁沉眉紧皱,试想当下其余两位长老,并不通晓纳兰家的引雷术,又怎么破的了封印?z.br> 老巫医为了破印,甚至还带来了纳兰慧。 可万不曾想,当下倒是显得多此一举...「巫医,」纳兰慧着急的问:「将臣他没事吧?」 「没事,」老巫医确信:「万物相生相克,兽群也有争雄斗狠的劲...新老尸王彼 此感应,自然免不了一场恶战!」 「说来还有点讽刺!」老巫医坦言:「将臣非但无碍,反倒是这一刻...他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和天子尸交手。」 老巫医其实也没有料想到,纳兰家会横插一手,完全打乱了今晚的计划。 她当下甚至还以为,是纳兰家长房,当晚逃出去的人,和纳兰慧一样,投靠了哪位阴山派本土的长老。 所以,当下还断定,是那两位长老,率先破阵,想要进去操控天子尸。 一时间,老巫医全然以为当下所有的事情,都是依照她的计划部署。 当下驱车的,是平日里照顾老巫医的亲信,而车上只有将臣和纳兰慧...没有外人,所以老巫医说话也就没了顾虑:「只等今晚的事情一过,你就走吧,从此你便自由了!」 纳兰慧在意:「许长老呢?」 「他!?」老巫医冷然一笑:「他也会死在这...很阴山派本土那些人,一并埋身在此。」 老巫医精心布局,就是要引来这些人。 让这些玩了一辈子尸的人,最终死在尸的手里...这是一种报应恶罚,也是在像阴山派总舵里的人,挑衅! 届时,大祭司自然会将事情半隐半藏的传达给阴山派总舵。借着这个消息,引纳兰闯带阴山派总舵的人来本土彻查。也会将事情,怪责到几位本土张来,争抢天子尸引发了内乱。 而这样一来,大祭司和老巫医,就可以里应外合,直捣阴山总舵。 所以许长老一死,纳兰慧也就没了利用的价值...当然,老巫医也是真的同情纳兰慧,可怜纳兰家。 在那个封建的村子里,就有一些纳兰家的后裔,这些老巫医是知情的。 小时候,那些纳兰家的后裔,对老巫医是特别的关照,所以老巫医心里对纳兰家说不上会有好感,但总觉得有几分情分该报。 为此,老巫医便话锋一软:「离开这,就隐姓埋名,去好好过上一份平淡的生活,再也不要卷入玄门的争斗。」 这句话,老巫医是由衷发出的感慨。 因为,她一直都渴望宁静的生活,如果当时没有江辰的出现,碍于诅咒的谣言,那个村子依然会如以往那般宁静,与世无争! 她和大祭司也不好离开村长,就更不会被阴山总舵,抓着孩子来威胁她们。 「可是,」纳兰慧竟在当下的一时间,变得欲言又止...... 第二百零五章 谈条件 「可是什么!?」老巫医知道纳兰慧的顾虑,当下一笑坦言:「但说无妨....」意思也是让纳兰慧放心,这开车的司机,是她的亲信。 没了顾虑,纳兰慧才一咬薄唇,鼓起勇气说:「离开的时候,您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老巫医一愣,当下不免多疑。 按理来说,是借用纳兰慧,引来了另外两位本土长老的势力。 帮了老巫医那么大的忙...所以,老巫医也不计较,单下直言不讳的告诉纳兰慧,倘若是老巫医力所能及的,她可以答应。 老巫医甚至在想,兴许纳兰慧是想要一笔钱,让往后余生的日子,不愁吃穿。 倘若是这样,老巫医都不介意她狮子大开口! 可万不曾想,纳兰慧竟然说的是....「我想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一个人。」 「谁,」老巫医颇显惊讶。 「江辰,」纳兰慧坦言:「也就是将臣!」 「你要带走他?」老巫医怎么能不惊骇,甚至提醒:「傻丫头...你,你疯了吧?带走将臣,你哪还有宁静的日子过?」 老巫医这一刻是真的急了! 她打听过纳兰慧的遭遇,也知道二房纳兰弘安的本性不坏,只是故作强势,才让纳兰家在玄门站住了脚。 老巫医对于纳兰弘安一房的遭遇,更表同情,对于纳兰慧的遭遇,也表现出了怜悯。 所以她才会语重心长的告诫纳兰慧:「你是个女孩,无论当下遭遇了什么,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走的远远的,以你的姿色,找个好人嫁了,我给你准备一笔钱,让你余生富贵不愁,你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老巫医甚至保证:「一切知道你不堪过往的人,都会死....以后这个世界,没人会知道你这些过往!」 「不,」纳兰慧的美眸中,燃起了少有的坚定,毅然决然的表态:「我一定要带走将臣!」 「为什么!?」老巫医不能理解:「将臣现世,已经引来了玄门的斗争...你带着将臣,还有安生的日子吗?」 没错,老巫医张口闭口,提及的都是安宁! 因为,越是自己得不到的生活,往往在她看来,就是美好的! 在老巫医看来,世间一切繁华,都不如归于宁静...即便无人陪伴,即便清粥白饭,那也是最好的生活。 可纳兰慧要的,不只是这些...她和老巫医一样,自己奢望的,便觉得是最好的。 所以,她才感同身受的说起:「我要带走将臣...因为,我不希望他在像一枚棋子一样,任人操控,他以前是什么样,我很清楚。虽然曾经我也很讨厌他,但我知道江辰这个人,心底善良,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神智,那他一定会后悔,造下了那么多杀孽!」.br> 「这,」老巫医全然没有想到,纳兰慧会这样说。 可老巫医这样睿智的人,也自然明白...纳兰慧,这不仅仅是动了情。 而是感同身受,突然从仇恨中苏醒过来,感觉自己就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懊悔自己的命运,后悔造下了纳兰家的杀戮。 所以,她想带走将臣...甚至在最后,纳兰慧似有考虑的说起:「我会带着将臣,远离玄门的争斗,永远也不会在踏足这些是非当中。」 这些话,让老巫医万万没有想到,当下更是显得茫然无措...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纳兰慧太孤独了。 在培养感情的同时,纳兰慧反而爱上了将臣...说爱,可能有些夸大其词。 而是孤独的寄托感,可这种寄托,也是最可怕的。 他比爱,更让人依赖! 但无论纳兰慧如何表态,老巫医都不禁果断回绝:「如果,我不同意呢?」 「由不得你,」纳兰慧眸中一闪,坚毅果敢道:「带走将臣这事没得商量...将臣不该是别人复仇的棋子。今晚权当是我们帮你最后一次,事成之后,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带走将臣!」 「你,」老巫医愕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养虎为患...当下不禁气的一颤:「你哪来的底气?」 「如果你不答应,」纳兰慧颇显威胁道:「我现在就把你的计划,全盘告诉许长老!」 纳兰慧展露除了迷失很久的强势,甚至在这一刻,她称呼的...是许长老,而非干爹! 「好啊,」老巫医气极反笑,愤怒之下,也不禁听出,纳兰慧已经做回了自己。 而且当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哪还有回转的余地? 银铃在纳兰慧的手上,三位阴山派的本土长老已经齐聚...即便自己从许长老手里,抢过银铃,两人同时以铃唤尸。 老巫医也会输在将臣对纳兰慧的感觉上。 没曾想,老巫医也有失策的时候...不过当下还有时间,老巫医姑且保持沉默,对此并不表态。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 而于此同时,纳兰慧也注意到了老巫医的表情,极其阴沉...她当即表示歉意,也希望老巫医不要动怒。 作为条件,纳兰慧保证,今晚如果有什么差池,导致事情败露,让虚张来他们跑了,那将来即便是许长老追究起来。 纳兰慧也会一力承担后果,绝不会道出这些事情,和老巫医有关。 「算你还有点良心,」老巫医迎合了一句。 不过很快,老巫医便浊气一叹看向窗外。 试想有将臣在手,能有什么差池? 别说区区一个许长老,即便是阴山派来了...有将臣护着,那这阴阳两界,就没有一合之将!老巫医断然不会看着纳兰慧,带走将臣。 她只是稳住纳兰慧,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然而,悄然之下,车子已经距离慈禧墓越来越近。 突然....「额,啊」随着一声尸吼,坐在车上的将臣,竟然癫狂的撞开了车棚,一跃车外,飞身如幻影,直奔慈禧墓。 慈禧墓中,浓烈的尸气,已经让他形成了感应,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天子尸一争长短! 「将臣,」尽管纳兰慧第一时间摇铃声唤,可将臣却丝毫没有理会。 第二百零六章 计划中 将臣的背影身形,宛如黑色幻影,一闪而逝,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怎么会这样!?」前面浩荡长龙的车队,立马停了下来。 许长老更是下车,亲自过来询问情况,问及老巫医:「出什么事了?」 「无妨,」老巫医借此沉眉紧皱,说起了自己的怀疑...她装模作样的说:「可能天子墓的消息走漏,已经让人捷足先登,破开了慈禧墓的封印?」 「可,」许长老就不明白了:「慈禧墓近百来相安无事,这个秘密也不被外人所知,怎么我们一来,这个秘密就......」说到这,许长老突然一顿。. 回想起当时,席间说这事的时候,许长老还直言唯恐迟来一天,夜长梦多。 可老巫医说了什么? 许长老当下回忆,老巫医当时竟说了一句隔墙有耳! 可偌大的许家庄园,没有人会靠近自己的别墅。一时间,许长老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纳兰慧。毕竟当下,许长老的心里,自然是不会怀疑老巫医的。 如果消息走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老巫医会打算,在今晚事成之后,让纳兰慧离开的缘由。 因为许长老多疑,今晚如果许长老不死...那许长老是不会放过纳兰慧的。 眼见许长老咬牙切齿的样子。老巫医忙言:「兴许是阴山派总舵的安排。」 「太国总舵,」许长老狐疑的一愣:「可您不是说,这消息连圣女都不知情吗?」 「可纳兰闯知道啊。」老巫医帮纳兰慧开脱,当下甩锅说起:「纳兰闯,可是活了百年的人精...七十年前发生的事情,纳兰闯别说知道,他可是亲眼见证的人。没准是为了对付将臣,纳兰闯才会秘密安排,那两位本土长老,到这掘坟起尸......还好。」 老巫医话锋一转,居然窃喜的说起:「还好今晚,我们及时赶到。否则可就要出大事了!」 老巫医,根本没有给许长老细想质疑的时间。而是一句,要出大事...惹得许长老当即正色:「出什么大事?」 「你想啊,」老巫医话锋一转,直接做事了她的猜测,直接说起:「既然是阴山总舵下的命令,为什么不派你来慈禧墓?你是如今三位长老中,人手最多的。」 「对啊,」许长老上当了,当即唏嘘:「姓张的死了,四位本土长老之中,就属我的人手最多,可这盗墓取尸的活,为什么阴山派总舵那边会避开我?甚至那个消息也没有传达?」 「这还不明白?」老巫医语气一变:「只怕太国的阴山总舵,已经怀疑到了你...而他们取尸,兴许就是对付你和将臣的。」 「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许长老面露惊骇,试想本土四大长老,姓张的就那么死了...阴山总舵,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许长老面色骤变,顿时就急了,而且许长老还恰好属于那种,越级头脑就越乱的人。 当下竟还问老巫医:「依您之见,当下该如何是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当下的状况,超出了老巫医的预料。 但是老巫医,只当破开慈禧墓的就是那两位长老的势力,索性对许长老提议:「一不做,二不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杀了他们?」许长老愕然睁大了眼睛:「这要是引起总舵那边的注意,那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老巫医冷然劝诫:「形势比人强...只要整合了本土四大长老的势力,杀人收尸凭借那么多尸群在手,在加上天子尸,就是他纳兰闯来了,我们也毫无畏惧。」 「没错,」许长老一时间 就像个傀儡,全然听信了老巫医的使唤。 甚至在他的野心范畴当中,迟早也要和阴山派正面交锋。 索性就在今晚...许长老打定了注意,当下便让老巫医安排了起来。 老巫医倒也没有客套,立马决定,让众人搬尸下车...还有当初,从张姓长老手中收来的四具飞尸也在其中。 今晚,许长老虽然只带了亲信人手,可要论尸,那可是一个没留...几辆大卡车上,装的全是跳尸。 将四具飞尸依照四个方位分布后,其他的跳尸以及黑尸,一字排开,围着这陵墓而上。 老巫医再三强调:「见人杀人,见尸毁尸!」 「没错,」许长老附和:「总之一句话,就连半个牲畜,也别想或者下山。」 众人纷纷应声布置,浩荡的尸群,依照计划排开。 被许长老的一众亲信,驱尸上山。随后,老巫医才安排纳兰慧:「到了墓口,颤抖起来的时候,你不必理会,直接去找到将臣,然后将天子尸带回来!」 「要召回将臣容易,但...」纳兰慧不能理解:「要怎么带天子尸回来?」 「很简单,」老巫医来不及细说缘由,只能简单的告诉纳兰慧:「僵尸是有兽性的,同为尸王,他们免不了会有一场争斗,就像是狼群,抉择出狼王一般,只要将臣赢了天子尸,其余墓中的僵尸,都会臣服....届时,你只要驱使将臣,就能带走那一幕的僵尸。」 这么一说,纳兰慧就懂了! 「只是,」纳兰慧借机提及:「我刚才提的条件......」碍于许长老在场,所以纳兰慧并没有言明! 甚至这话,还引得许长老不满:「什么条件?」 「这都什么时候了,」许长老不悦道:「现在做事,你还有条件可谈?」 「我,」纳兰慧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者,更应该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威胁老巫医。 好在,老巫医意会,轻拍纳兰慧的肩膀:「无妨...你的条件,我和许长老都答应。」 打着言语上的擦边球,老巫医甚至强调:「但你一定要保证,顺利的将天子尸,完好的带出来。」 「好,」纳兰慧终归是单纯了,轻易的相信了老巫医,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纳兰慧的背影,老巫医早已经计上心头,便打算让今晚,在多一具纳兰家的尸体。 第二百零七章 开墓口 渐渐,看着纳兰慧的背影,老巫医的表情也越发阴沉。 许长老也在这个时候,才问起老巫医:「刚才,这纳兰慧提了什么条件?」 「她,」老巫医冷然说起:「居然妄想带走将臣!」 「什么?」许长老沉眉一瞪:「她居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 老巫医随口说起:「饶是看出了将臣的能力...任谁,都想占有。」 「那,」许长老不禁为此埋怨:「这种要求,您怎么也能答应他?」 「要不然呢?」老巫医反问:「要论驱使将臣...她比我们都在行。没有她,谁进古墓抢夺天子尸?」 「这,」许长老犹豫了。 也许他脾气毛躁,可对僵尸的了解,比起纳兰慧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很清楚,两尸交锋,犹如兽性大发。 即便是战后,也会如猛兽难驯,如果只凭银铃,他也恐生意外。 即便清楚这个道理,但依照许长老的脾气,还是忍不住埋怨:「巫医,你糊涂啊!」 「别急,」老巫医稍显淡定的说:「等会纳兰慧出来...你们便同时摇铃,让将臣一时失控,借着那个空档,杀了纳兰慧!」 「连她也杀?」许长老一时间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其实,老巫医也不忍...甚至,老巫医也希望给纳兰慧留一条生路。 但是,回想起车上,纳兰慧坚毅的表情。 老巫医知道,纳兰慧是铁了心要带走将臣...而这纳兰慧什么性格? 为了复仇,不惜把自己搭上,潜伏在许长老身边,如此***她都能忍,那这样的女人,倘若留着,将来一定是个大患。 无奈之下,老巫医也只能起了杀心。还劝许长老:「杀了吧...以除后患。更何况,今晚那么多的杀戮,终归要给阴山总舵一个交代。而且,也是这女人,让你们父子不和,留下终归是个祸患!」 「容我想想,」在老巫医的劝诫下,许长老也似有杀心。 而纳兰慧这边,随着许长老的人,寻上而上...他们远离老巫医和许长老数百米远,为的就是避免老巫医和许长老,过早的卷入战场。 这就跟两军交锋是一个道理,帅将和军师,都是护在后面。 可这次老巫医失算了,因为他们屁股后面,钱长老和阴山派本土的美女长老,当下才姗姗来迟。 而且好巧不巧,他们紧随其后,走的竟是和许长老同一条路。 所以,远远就看到了浩荡的车队...那几辆卡车,也毫无遮掩。 而且情急上山,那些躺尸棺,也无遮无拦...对于同样是阴山派,控尸的人而言。 无异于暴露了自己! 「好啊,」钱长老当即激动起来:「看来,姓许的已经上山了!」 「那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美女徐长老冷然一下,当下盘点尸棺,甚至从尸棺分布,确定了许长老带来的人力以及尸力。 可以说,是近乎双倍的碾压,因为美女徐长老和钱长老,也是将自己的尸群,倾巢调遣,二者集结起来,足有三百多具僵尸。 当中飞尸,就有六具,在他们两位长老的眼里,这些尸群,足以震慑许长老。 便从后包抄,依照许长老的人力尸力,部署两倍的数量,跟着寻山而上....双方戏剧性的包抄,当下便拉开了帷幕。 而最巧合的,是姗姗来迟的最后三人。 纳兰欣驱车抵达慈禧墓的时候,只见那围满慈禧墓的一排排棺椁,令三人惊骇不已...一眼望去,竟根本看不到头。 简直难以点数...毕竟, 这可是五百多具尸棺,看起来赫然是触目惊心。 「这可怎么办?」陈航诧异的问。 「是啊,」姜灵也是心忧:「那么多尸群,凭我们的力量肯定是对付不了的。」 「这倒不难,」纳兰欣当即掏出自己的文书印信,让姜灵和陈航,一同帮忙。 毕竟,北阴大帝早有交代,今晚入夜,便会派遣阴兵行走阳世...当下,纳兰欣便合三人的文书印信,调来十万阴兵。 虽然僵尸克制阴兵鬼将,但是在绝对的数量面前,阴魂更显难缠。试想,十万阴兵对付五百僵尸,以二百比一的比率。 一时半刻,应该是能拖延的,就在三人等待阴兵显化的时候...... 慈禧墓前,已经清理好了墓道。 纳兰墨渊,挑选了七房的人,随同进入古墓...而五房的人,留下布阵警戒。 任谁站在纳兰墨渊的角度,也不会料想墓外,会有什么差池。 所以,纳兰墨渊大意了,将武力诛邪出众的人手,全都带进了古墓,因为纳兰墨渊觉得,古墓既然以破,五房那些文生,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所以,这也是墨渊当下的本性使然...他已经在刚才那本书里,看到了详细的记载。 说到孙殿英是个军阀,根本不是个专业盗墓的,所以那场盗墓也成为了一场毫无技术含量的盗墓。 没有看风水、也没有用罗盘、没有使洛阳铲,孙殿英只用了一种东西,那就是炸药。 而这些帝王陵墓虽然修建得非常结实,但在炸药面前毫无作用,孙殿英什么都不多,就是炸药多,所以在炸药的加持下,慈禧老佛爷的墓门,一下子就被炸开了。 炸开墓门后,孙殿英带着部下进入了定东陵。 这段描述,也就说明了,当时墓中的地气,玄门的守护,都被炸毁,自然也就不必小心谨慎。 但凡当初,纳兰墨渊想到这点,甚至都不会带五房那些人过来。 因为在纳兰墨渊的眼里,五房只会布阵说教,帮不上什么大忙。起初,权当是带他们来破阵。 现在,用不上的人,纳兰墨渊根本不予理会。 他变了,是一种彻底的魔化! 而当他进入古墓后...纳兰墨渊便示意众人小心警惕起来。 因为,在刚才的那本书中,还有一段相关记载...据说当年,在挖掘慈禧墓,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在这期间,孙殿英遇到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在轰开大门之后,孙殿英一群人终于得以进入地宫后,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二百零八章 金毛尸 据说...地宫常年与外界隔绝,不通人气,阴气深重,哪怕孙殿英心中为财所迷,但是走在阴森的地道之中也难免觉得心里瘆得慌,更别提孙殿英手下的士兵了,这些士兵大多没受过什么教育,从小深受封建迷信思想的熏陶,而且又是第一次做这种掘人坟墓的败德勾当,因此都觉得心里打鼓。. 然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怕心中再怕,但是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哪有就此止步的道理,所以他们还是壮着胆子找到了慈禧的棺椁,就在他们打开的一刻,只感觉一道强光从棺中射出,晃得他们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等他们定睛一看,瞬间眼睛就直了,原来慈禧的棺内全是流光溢彩的宝贝。 只见慈禧身上盖着锦绣织成的被子,杯面上缀着数不清的珍珠,慈禧头上的凤冠也是镶珠嵌宝,华丽非凡,最令人瞩目的还是慈禧的嘴中竟然含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正当所有人都觉得发财了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慈禧原本面容和蔼的遗体一下子变得紫黑,面部迅速下榻,双目伸出,两只手也一下子长出了白毛,孙殿英手下的士兵哪里见过如此景象,瞬间就被吓破了胆,跌坐在棺材旁边,久久不能回神。 凭借这段记载,所以纳兰墨渊当下便示意众人:「小心尸气!」 七房全都屏气凝神,给自己加持了一道驱尸咒! 细看这墓穴中的环境,纳兰墨渊惊骇...当年的孙殿英,虽然炸毁了灵气。可也由此,滋养了煞气。 这一来一换,对于僵尸而言,煞气更为滋养。 不过,吸收灵气的僵尸,更存良善,而煞气滋养的僵尸,则会更显残暴。 这一点,看金缕玉衣的西周哀王,就能完美的体现...西周哀王就是在借由金缕玉衣为导体,借由天生异相,以月亮为首,恰逢九星连珠,让尸体吸收了月光精华,成就了西周哀王化魃。 可西周哀王,尚存良善理智。而前面的赢勾,则是恰好相反,尸气彰显,以煞气尸气为食。 也是最残暴的一具僵尸。关于这些,纳兰墨渊也在当年纳兰姜承留下的书中,看到了诸如此类的说解。 而江辰,也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吸食一些徘徊在善恶之间的怨念,选择了对错难辨的七宗罪!以此来保证清醒的理智。 悄然间...纳兰墨渊随同一众七房的人,已经来到了慈禧的墓室。 万不曾想,后世书中的记载,成了纳兰墨渊当下的试脚石,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让他找到了慈禧墓。 甚至书中的灵异,也成了他的防备,当下勒令众人:「贴上避阳符,靠近棺椁之后,不要说话,屏住呼吸!」 「是,」七房众人,尽皆是悄然应答。 随即小心翼翼的依照纳兰墨渊的提醒,准备好了一切...随后,才脚尖点地,脚步轻移的靠近慈禧的棺椁。 靠近之后,众人合力,轻挪轻放,移开了棺椁...那一瞬间,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是纳兰墨渊,可就在棺盖移开的瞬间。都完全不用取照明灯一探馆内。 只见那棺材中,赫然闪现着一抹蓝光,犹如硕大的夜明珠一般耀眼...不,准确的说,何止是夜明珠? 这完全,像是现世的彩灯,将馆内映照的无比通透,就连慈禧老佛爷的尊容,也赫然呈现了出来! 「奇了,」纳兰墨渊惊叹不已,因为寻常僵尸,都会面容收缩,犹如干尸一般森然。 而这慈禧老佛爷,居然在蓝光的映照下,虽显森然,但是那副尊容,却仿佛丝毫没变,容妆焕发,简直活灵活现。 即便是僵尸,也很难保证容颜不老,这在纳兰墨渊的眼下,简直是神乎 其神! 毕竟,他根本不知道慈禧老佛爷在下葬前,就有专人谋划布局。 纳兰墨渊在来此之前,全然不知道这天子尸的秘密。 完全,是为了寻找一丝复仇的可能。 当下眼见慈禧尸身容颜不便,就已然料定是天子尸的独特之处。一时间越发确信姜家书册中的描述。 纳兰墨渊激动的就想上前,细看棺材中的天子尸...可就在他迈步上前的同时,七房一人拦住了他。 眼神示意墨渊,当下还是警惕一些为好。 毕竟,都是七房的人在场,如今纳兰家更是要依仗纳兰墨渊主持大局...所以,七房的人,都对墨渊委以厚望。 七房那人为了安全起见,示意纳兰墨渊退后,继而无声一指,点出七房年轻墩弱的一人,示意他上前查看,这棺中尸情。 这无异于投石问路,让年轻一辈的人当试脚石。七房年轻的小伙子,名叫纳兰熊,名字很霸气,可这熊就犹如浣熊一般胆小。 也正因如此,在七房中,总是被人欺负! 当下无依无靠,更在七房中毫无话语权...只能任人使唤,他战兢上前,浑身都在哆嗦。 尤其是棺椁中,那诡异的蓝光,吓得他整个人都麻了。 刚想回头认怂,却迎上了纳兰墨渊急切的目光,还有刚才指使的那人,迫切的时伸手催促。 无奈,纳兰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而纳兰家的其他人,也瞬间压低了照明灯,玄门中人都知道。 异变的尸身,最忌讳光照和阳气,所以众人刻意压低了探照灯,只将光源照到棺材周围。 这样一来,棺材里那淡蓝色的光芒,比起幽暗鬼绿,更显惊悚。 一时间,纳兰熊是真的害怕到了极致。 就在他战兢伸手,打算扶起慈禧老佛爷的尸体时,突然...亦如书中记载的那般,慈禧原本面容和蔼的遗体,一下子变得紫黑,面部迅速下榻,双目赫然圆瞪。 但和书中不一样的是,慈禧老佛爷的两只手,长出的并不是白毛,而是在这一瞬间,居然长出了金色的毛。 金毛尸王?这个词萌生在了纳兰熊的脑海里,或许常人听来可笑。但这近在眼前的变化,让纳兰熊惊骇不已。 他年纪轻轻,哪里见过如此景象,瞬间就被吓破了胆,跌坐在棺材旁边,久久不能回神。全然忘了纳兰墨渊的告诫,嘴里竟然呢喃出声:「金,金,金毛尸王!」 第二百零九章 起尸后 「糟了,」纳兰墨渊顿时心惊! 一众七房的人,也变得沉眉紧皱...不难想象,以纳兰熊那么近的距离,这开口说话间,南茅阳气外泄。 当下意识到不好,纳兰墨渊急忙上前,想将纳兰熊给拉回来。 然而,刚才那人还在阻拦,甚至情急开口:「墨渊,别冲动,如果你过去,有什么危险的话,那可怎么办?」 「够了,」纳兰墨渊当即变脸,甚至冲动的给了那人一记耳光斥责:「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胆小怕事,事事畏惧,倘若因此出了差池,那该如何是好?」 随着「啪」的一声,耳光落下,七房那人紧紧捂着脸。 他心里顿感憋屈,平日里七房出马平事,他可一直都是小心谨慎,事事常伴纳兰墨渊的身边,当下还是第一次,被纳兰墨渊如此训斥。 甚至还当着七房那么多人,给了他一记耳光羞辱...一时间,七房那人咬着薄唇,心生怨念。就是那么一丁点的怨念,仿佛就引发了墓中的异样。 棺材中的慈禧老佛爷,竟突然坐了起来....这让纳兰熊更觉惊骇,战兢哆嗦的呢喃着:「起,起,起尸了!」 「别说话,」情急出声后,纳兰墨渊一把捂住了纳兰熊的嘴, 可俯身护着他的同时,天子尸也侧身看向了纳兰墨渊的方向...那愕然圆瞪的双瞳,宛如死鱼眼一般全是眼白。 极速变化的面相皮肉,犹如盐酸毁灭的面容,看起来极其渗人。 突然,天子尸朝这纳兰墨渊和纳兰熊的方向,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墨渊暗叹一声不好,当即果断出手,一咒定尸符,精准的落在天子尸(慈禧老佛爷)的眉心。 只见天子尸贴符一顿,那一瞬间宛如石雕木像,赫然楞在了当场...当下便是绝好的机会,纳兰墨渊眼疾手快,立马伸手去抓天子尸嘴里的夜明珠。 虽然纳兰墨渊不懂控尸之道,但是料想那颗夜明珠,必然是控制天子尸的利器...然而,镇尸符的效用,根本就只是一瞬间。 在纳兰墨渊伸手触碰到天子尸的刹那间,镇尸符瞬间燃烧了起来...「糟了,」纳兰墨渊沉眉一皱。 只见天子尸瞬间恢复了动作,眼神骤然一变,翻出了眼珠,与此同时夜明珠也随着天子尸吞咽的动作,收回了口腔。 可即便如此,纳兰墨渊的手,已经收不回来了...手触尸身面部,只觉如水泥一般坚硬。就连那凹凸不平的面部,也如毛刺的水泥一般扎手。 这让纳兰墨渊心惊不已,然而下一秒...或许真的应验了求人得仁。 纳兰熊居然在这个时候,克服了恐惧,拉了纳兰墨渊一把...这才险险的将纳兰墨渊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因为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天子尸出手极快,抬手之间便是一道金光划过...不,准确的说,是五道金色的爪印,在黑暗中极其明显的一闪而逝。 因为太快了,这天子尸出手,根本是常人的肉眼,难以捕捉的。 险象环生的纳兰墨渊,自然是不敢托大...当即拉着纳兰熊,抽身退让,和天子尸拉开一定的距离。 纳兰家在场的众人,也在这个时候,将探照灯,映照到了天子尸的脸上...这一刻,已经起尸,当下也再无顾忌。 要想除尸,就必定要想探明这天子尸的样子。 所以在这一时间,探照灯纷纷映照到了天子尸的甚少,强光不断晃动着天子尸的眼睛。 令其抬臂遮掩,发出凄厉的尸吼....但那尸吼的声音,却极其诡异。 起初,只当是凄厉的惨叫,配合女尸的动响。 可纳兰墨渊细 听之后,才听出了端倪,当下断定:「是夜明珠...那颗夜明珠,应该就含在慈禧老佛爷的咽喉部位,所以尸吼的声音,才会显得极其沙哑!」 「可是墨渊,」七房当中,一个同辈的人不免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善后?」 「顾不了那么多了,」在纳兰墨渊看来,原本还想着趁天子尸惊醒以前,找到控尸的办法。 如今,既然是惊动了天子尸,那就破釜沉舟也得试一试。 而纳兰墨渊当下计上心头的,便是:「想办法取出夜明珠,也许借那颗夜明珠,就能操控天子尸.......」 纳兰墨渊,凭借的就是一股子蛮劲,他根本就是凭直觉做事。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往往直觉都特别的准。 尤其是当下,纳兰墨渊展现了自己果敢的一面,当机立断的把握了时机...天子尸即便在强,她也终归是百余年前死后下葬的慈禧老佛爷。 而今,下葬于墓中足有百年,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古墓中,她一时间眼睛发生了变异,尤其是常年被夜明珠照射。 所以,她根本接受不了强光的映照。至少,当下她刚起尸的时候,还适应不了光源。 这点,虽然并不能证实天子尸就畏惧强光,但足以确信当下暂时一段时间,她还无从适应...那眼下,便要抓住这点,取出夜明珠。 纳兰墨渊立马扬手一喝:「布阵!」 瞬间,七房的人翻身而上,借用天子尸眼盲的空档,红绳挂铃瞬间缠绕,顷刻间罗网密布,将慈禧老佛爷,也就是天子尸,捆绑的宛如在网的蜘蛛一般。 众人齐刷刷的拉紧了红绳,众人齐声落下:「捆尸咒!」 瞬间,红绳宛如电线一般,乍现红光,碰触到天子尸的红线部位,不断炸裂出火花,犹如碰电一般,不断「砰」声作响。 霎时间火光四溢,天子尸的哀嚎,更是高声扬起...真不愧是七房布的阵,这个阵原本是用来对付江辰的。 没想到,今天就先在天子尸的身上,一试威力。 一时间,火花四溅烟层弥漫,竟还久久不散。即便阵法再强,纳兰墨渊也有自知之明,这样的阵法,对付天子尸,恐怕也只能制住一时。 所以,纳兰墨渊终究还是选择了果断出手,饶是体能如妖的他,也在这个时候,小心谨慎的借由轻身咒,一跃而起。腾于凌空之上的纳兰墨渊,手挽剑指,穿过法阵红光,于烟尘火光之中,剑指直戳天子尸的咽喉..... 第二百一十章 小心啊 「纳兰墨渊,」七房众人无不提醒:「小心呐!」 一时间,在场的七房众人,无不绷紧了神经,紧张的看着纳兰墨渊,剑指直戳天子尸的咽喉,然而交锋的那一瞬「镗」声作响。 少顷,便是一声裂骨的脆响,纳兰墨渊指骨错位,食指连心,痛的墨渊冷汗直流。 这看似以卵击石的一击,不是纳兰墨渊傻,也不是他蠢! 纳兰墨渊怎么会不知道这僵尸,如钢筋水泥,铜墙铁壁一般坚硬...可纳兰墨渊情急之下,为了抓住时机才情急出指,倘若纳兰家的青龙剑还在,纳兰墨渊又岂会自损一千,只为伤敌一百! 因为,别小看了纳兰墨渊这一指,指戳咽喉,指如利剑一般犀利,竟也真的仿佛击到了天子尸的痛处。新 天子尸被咽喉处的夜明珠膈应了一下,当即咽喉剧痛,仰头吐出夜明珠....蓝光瞬间映照了出来! 「好机会,」虽然纳兰墨渊窃喜,但是墨渊当下收力,随惯性落地,倒在了红绳布置的罗网之上。 他犹如硬汉一般固执,厉声一喝:「弹我起来!」 「是,」七房拉扯红绳的人,应声一拽红绳,借红绳发力,犹如弹簧床一般,掀起纳兰墨渊的身体。 借此,纳兰墨渊起身凌空,右脚一踩左脚的脚背,华丽的一记二脚探跃,就足以展露出,他过硬的体能。 早已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墨渊伸手急奔夜明珠...然而,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天子尸突然猛一睁眼。 顷刻间,令慈禧墓中的时间,空间,乃至于人,仿佛行动都变得迟缓了起来,这让在场的众人都有所察觉。 仿佛所有的动作,都在以极慢的速度进行...纳兰墨渊的表情,不断在变化,十几次的惊骇错愕,也没有完成一个触手的动作,可见这天子尸的念力极强。 纳兰墨渊平事诛邪,对付的僵尸也算不少...自然也见过,那些以意志力,以念力驱使的特殊僵尸。 可万不曾想,天子尸竟然能凭借念力,改变时间和空间,近乎是定格周遭的事物和人,这简直是大罗金仙才有的手段。 由此便可确信,天子尸已经能凌驾于时间之神,也就是四值功曹,所谓的四值功曹,是道教所信奉的几位时间之神,他们分别掌管着年、月、日、时四种时间。 可四值功曹怎么会帮僵尸,定格时间?这天子尸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一时间,纳兰墨渊心惊不已,虽然他当下动作受限,但心智并没有受到影响,思绪依旧如常...那一瞬间,他完全确定,这天子尸已经足以对抗大罗金仙。 可是由此,也变得深有顾虑,如此强悍的天子尸,想要操控在手,简直难于登天! 但这也是对付将臣的唯一希望,纳兰墨渊断然不会放弃...而且当下一番权衡,也越发肯定了,他想要控尸的念头。 就在这思绪间,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夜明珠...触指的一瞬,淡蓝色幽怨的光芒,绽放的越发耀眼。 而于此同时,慈禧老佛爷,天子尸仰头一声尸吼...那声音不在沙哑,宛如龙鸣一般震人心魄。大有一副,蛰龙已惊眠,一哮憾千山的趋势。 那声音,直接引得整个墓室皇陵,极速动荡,恍如塌方一般,传来声势浩荡的动静。 随着天子尸,龙吟一般声起,众人也恢复了动作。只可惜,墨渊触碰到的夜明珠,忽然随着尸吼的音波,骤然高飞,变得凌空高悬。 而纳兰墨渊也被天子尸的音波,震的涤荡开来...墨渊的耳朵一阵耳鸣,三魂似有不稳,浑身都在哆嗦。 而于此同时,那尸吼的声音,还不断在古墓中回荡 ,声音震的连拉扯红绳的七房弟子,也不禁面露痛苦,松了红绳紧捂着耳朵。 一时间,捆尸阵随着落网松脱,就那么轻易的破了,红光散去,落网也变成了普通的红绳,在无异彩光泽。 「大家清醒一点,」纳兰墨渊极力安排着当下的局势,让人以探照灯,继续晃动天子尸的眼睛,也急声催促布阵的出马弟子,重新抓扯红绳。 可在场众人,当下虽然尸吼之声已经骤然停了下来,但余音涤荡,不断回响,依旧让他们头疼欲裂。 纳兰墨渊赶忙提起:「想想纳兰家的血仇,想想你们的至亲骨肉!」 在纳兰墨渊的洗脑下,仇恨燃起了众人的斗志,大家陆陆续续的起身,犹如强弩之末一般,再度朝着天子尸布阵。 然而,纳兰墨渊却忽略了,其实很早以前,江辰就已经提到过...僵尸是有兽性,但不代表每一只野兽,都是生性残暴,脾气急躁的。 他们往往在经历数次挑衅,和多番纠缠之后,都会变得越发暴躁。 尤其是将他们置身于黑暗之中。 这点,虽然七十多年前的纳兰姜承,并没有把僵尸的这个特性写在书里,但是江辰在诛灭山魈的事情中,就曾多次提及。 只可惜,纳兰家的人全都忘了...当下重拉落网,强光映照,瞬间惹得天子尸侧目一瞪,发出一声愤怒的尸吼。 就在七房布阵的众人,重新拉扯落网的一瞬。纳兰墨渊还指望故技重施,再次出手抢夺夜明珠。 甚至他还庆幸,在越身之后,还以为不用舍弃两指在戳天子尸的咽喉...然而,万不曾想,这一次天子尸彻底怒了。 天子女尸早已经目睹了纳兰墨渊的动作,就在墨渊跃向夜明珠的一瞬,女尸凄然一喝,引得蓝光瞬间绽放,光芒闪过所有人的眼帘。 当然,就连纳兰墨渊也不列外,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夜明珠已经随光幻化,凝聚出了一条巨龙,蓝色的光芒犹如阴火,突然随着龙相凝聚,火光瞬间变成耀眼炙热的火红色。而最离奇的是,纳兰墨渊近在咫尺的距离,清楚的看到了这条龙,它居然长的是人面蛇身。 说他是龙,恐怕都过于牵强。 但这绝不是幻象,因为龙吟之声,已经在顷刻间涤荡开来,腾龙之势已经直奔纳兰墨渊。 「糟了,」纳兰墨渊心知不好,急忙抽身骤反。 而在场一些资历老道的七房众人,一眼便认出了这龙的来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烛龙 当下唯恐纳兰墨渊吃亏,个个都忙声提醒:「纳兰墨渊,那可是上古烛龙,你快回来!」 纳兰墨渊好在这次没有多大,提早掐了轻声咒。 在自身过硬的体能下,借由轻声咒,跃身灵活,才险险的避开了腾龙扑来的一爪...而纳兰墨渊,即便没有熟读玄门灵异的兽腾。 也赫然能看出这龙的来历,民间舞龙灯,大多就是烛龙演变的。 只是世人,为了更好的辨识出龙相,才刻意将烛龙的人头,改做了传统理念的龙头...而这烛龙,可丝毫不逊色六兽。 甚至其渊源,更是比六兽的来历,更有背景。 纳兰墨渊惊骇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天子尸能操控时间,定格空间。 在玄门之中,乃至于满天神佛,除了十丈金身的手段外,最厉害的,就数时间为王,空间称尊,简单来说就是这两种力量,相对其他力量都要来得厉害,能掌握它们的人,都不会是等闲之辈。 而满推按神佛当中,变数古今中外,可以掌控时间的,也就只有十三位神! 而他们,都要以烛龙为首...烛龙又名烛九阴,是神话中的四大龙神之一,传说乃盘古大神男根(也就是丁丁)所化,人面蛇身而通体赤红,有仙佛不敌之神威。 在《山海经》中是这样记载它的:「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意思大概是说,它盘踞于西北海的北边,黄河以北的章尾山之上,身长数千丈,口中永远衔着一点先天火精,其光能普照大千,照亮世间最黑暗之地。 此火乃先天而生,本无名讳,又因落于烛龙口中,是以也被称之为烛龙火...更厉害的是,它还掌控着时间的伟力,只要它睁眼,黑夜就会变成白昼。一闭眼,白昼又复黑夜,神通之大,无人能出其左右。 这一刻,七房的人内心早已经是惊骇不已,万不曾想一个天子尸,竟有操控烛龙的本事。 慈禧老佛爷,这天子尸,究竟有什么依仗? 竟能驱使上古烛龙? 纳兰墨渊沉眉紧皱,也万不曾想一个天子尸,就已经够棘手了,如今还有烛龙加持。 而反观纳兰家,就连龙凤两球,青龙和白虎剑都已经遗失,连一合交锋的锐器,都拿不出来。 眼下局势分明,别说是纳兰家在场的七房众人,即便是纳兰墨渊也在这一刻,近乎绝望了。 愣是之际,随着天子尸一声厉喝,烛龙腾空而起,直扑纳兰家的众人....「小心!」也不知道是谁,惊骇的提醒了一声。 纳兰墨渊当即匆忙应对,疾唤众人同时落咒...任谁在情急之下想到的,都是以水克火。 所以,纳兰墨渊起势带头,通堂借法...墓底中,请不来狐黄和灰仙,但好在白仙不避讳墓洞阴穴。 众人合力咒请白仙借法,一记寒冰咒齐声落向上古烛龙...好在是顷刻间应咒,借由古墓中,常年阴暗的潮气,瞬间将上古烛龙,悬空凝聚成了一座冰雕。 然而,「咔」的一声,几乎是一秒钟都没有维持,便传来了冰块碎裂的声响。 七房中的一些长者后知后觉的想起:「不好,寒冰是冻不住烛龙的!」 没错,玄门中人或许还有不认识山魈一类的,可没人不知道烛龙,试想舞龙的时候。 在龙头前,总会有一个彩球,那可不是什么彩头...而是因为完整的烛龙,它口中永远衔着一点先天火精,其光能普照大千,照亮世间最黑暗之地。 此火乃先天而生,本无名 讳,又因落于烛龙口中,是以也被称之为烛龙火。 瞬间,随着冰裂之声骤然响起,薄冰瞬间破裂,而碎裂的冰块,甚至还没有落地,便重新融化成了潮气,形散无踪。 这烛龙完全胜过六兽,七房的几位和纳兰墨渊同辈之人,已经不能在容忍纳兰墨渊独断独行。 当即声呼:「快,大家快离开走!」 没错,他们的决定是明智的,颤抖下去,只不过是以卵击石...这根本不是玄门能够制衡的。 一时间众人都打算逃离现场,而纳兰墨渊却楞在了原地,迟迟舍不得离开。新 因为纳兰墨渊看到上古烛龙之后,他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凭借烛龙,天子尸的确有了和将臣一争长短之能。 惊的是,如此强悍的天子尸,他又无从驱使。 纳兰墨渊舍不得放弃,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江辰就是将臣。 起初来探慈禧墓,其实在他心里,对天子尸能胜将臣,是心存几分质疑的,只是为了复仇的希望,所以不肯放弃。 而当下,他看出来了...天子尸绝对有和将臣一较高低之能,二者交手绝对难分胜负。 「走吧墨渊,」七房准备逃离的人,不禁劝说纳兰墨渊。 情急开口的,劝着纳兰墨渊:「当下可千万别犯浑,万不可在这,枉送了性命。」 而说话委婉的,则是告诫纳兰墨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墨渊,听我一句劝,先逃出去在说!」 「.......」众人一番好言相劝,也不见纳兰墨渊回应。 无奈,几个同辈的七房中人,直接强拉硬拽,架着纳兰墨渊急奔墓外。他们想逃!?天子尸,慈禧老佛爷找已经将一切看在眼里。 她尚有灵智,虽然化尸后七魄重修,但是三魂尚缺,理智并不缺失...她即便沉睡了百余年。 可她的记忆中,自己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老佛爷!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岂会亲自动手,对于眼前几个宵小之辈,化为天子尸的老佛爷,又怎么会轻饶。她只是不想在自己安身的陵寝动手,否则这些人哪有机会逃跑。 只等他们掏出慈禧的墓室,天子尸才仰头发出一声尸吼,引得地动山摇,整个皇陵都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仿佛这片大地都在为之颤抖,也在为之苏醒。 烛龙更是应怨而出,直接追向了墓外........ 第二百一十二章 意念 「快跑,」纳兰家的七房众人,那一刻无不惊悚。 犹如惊慌失措的群鸟,轰散而逃...纳兰墨渊更是被七房两个同辈中人,反身架着,直奔墓外。而慈禧墓里的烛龙,也极速晃动着身子,紧追其后,好在烛龙身形庞大,唯恐撞坏了墓道,才导致了它的行动迟缓。 看着烛龙这样的庞然大物,纳兰墨渊此刻还没有想通:「为什么,为什么烛龙会在这?」 「别想了,」七房同辈中人说道:「这烛龙,可不是凡人能够招惹的。」 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纳兰墨渊自然清楚,烛龙虽为四大始龙,但是起地位背景,比起青龙,高的不是一丁半点。 可以说,但凡龙族之中,已经无龙可与之一较长短。 因为,早在先秦时期《山海经·大荒北经》就有详细的记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西北海的外面,赤水的北边,有一座章尾山。有一位神,长着人一样的脸,蛇一样的身子,浑身红色,眼睛竖着长,它闭上眼睛,天下就变成了黑夜;睁开眼睛,天下就成了白天。它不吃东西,不睡觉,也不呼吸,能请来风雨。它能照亮幽渺之地,这就是烛龙。)。 而在《山海经·海外北经》在有描述,记载为:「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钟山的山神,名叫烛阴,他睁开眼睛便是白昼,闭上眼睛便是黑夜,一吹气便是寒冬,一呼气便是炎夏,不喝水,不吃食物,不呼吸,一呼吸就生成风,身子有一千里长。这位烛阴神在无启国的东面。他长着人一样的脸,蛇一样的身子,浑身红色,居住在钟山下。 当中对烛龙的神通,可以说是描述的巨细无遗。 为此。更有玄门野史归纳,将烛龙也称之为创世神之一! 可这烛龙,是上古异兽,相传也是盘古所化,可早在先秦之后,便再无传说,只有民间舞龙灯的习俗,莫名流传。 「等等,」纳兰墨渊仿佛突然明白了...在离开姜家的时候,他和五房的眼镜老头,曾经无意间提起过,传国玉玺! 尽管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缘由,但纳兰墨渊素来是凭直觉猜测。 当即就联想到了,当年秦始皇锻造的穿过玉玺,据说就有龙形雕刻...或许,这龙,就是烛龙! 这么一想,纳兰墨渊瞬间也就意会。 烛龙其实论其形,说它像龙,倒不如更像是人面蛇身,长了龙角的异兽。 它,仔细看看,仿佛更像是伏羲和女娲的样子....所以,烛龙论其出生,不该列入万兽之中,所以它并不像六兽一般,臣服于犼。 而且,依照《广博物志》中的记载,卷九引用《五运历年记》写到「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夜。」显系以意捏合盘古与烛龙。 在这段记载中,袁氏认为:烛龙的神力与盘古等同,是有开天闢地的资格。但其兽性高于人格化,实在难以进位于天神之列。 因此,才引发了野史争议,觉得烛龙是当之无愧的创世神之一! 然而这一切,都被纳兰墨渊给蒙对了! 在另一边,冥界阴司的十八层地狱中..... 后土娘娘已经感应到了慈禧墓的结界以破。 后土娘娘作为上古就存在的大能,她最清楚当中缘由。 更何况,七十年前还是她...帮助纳兰姜承封印了慈禧墓。 在没有被后土娘娘更清 楚缘由的...先秦之前,烛龙应世,被上天委任,附身于和氏璧中。 所以后世之中,烛龙便成了先秦时期的记载。 秦朝之后,秦始皇将天子气运的和氏璧,打造了传国玉玺,也从此自认是真龙天子。 而这真龙,说的不就是烛龙吗? 试问龙族一脉,在烛龙面前,谁还敢称真龙? 这...便是天子气运的秘密,真龙毅是如此。 而这天子尸,的的确确是百年前阴山派,用来克制四大僵祖的。 而百年前,后土娘娘之所以带着将臣一起,显化阳世...就是为了应劫,帮人世渡化这一场苦难,粉碎阴山派的权谋。封印天子尸。 而这天子尸,太克制将臣。倘若没有外援相助,只怕将臣也很难对付天子尸。 不过当下,也只能把希望寄托给将臣...后土娘娘集结黄诗音和锦毛鼠,还有神荼郁垒传达意念,只希望将臣能够及时感应,去阻止天子尸现世。 因为无论是将臣还是纣王,对人世的威胁...都远不如天子尸。 纣王帝辛虽然遗恨千年,可他恨的...终究只是玄门。 而将臣虽然邪性,却并无记忆,虽然没有善念,却也并没有七情恶欲。他只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木偶。 即便将臣是把在锋利的屠刀,终归要看这把刀的刀柄,是谁在握。 利刃永远是双面的锋芒,所以对阳世的威胁,当下还能平息。 然而,天子尸就完全不一样了...那里的尸群,是满清的后裔。 他们的目标,是整个阳世。 他们欲要恢复满清的统治,重回帝王封建的掌权时代,那得屠戮多少生灵?那这阳世得死多少人? 当下后土娘娘将意念传达,三仙合力,加清风鬼王的神荼郁垒。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丝意念,能不能传达给将臣。 然而,这一切也让后土娘娘给赌对了! 庆幸这是如今的将臣,经历了纳兰家的血洗,将臣也算恢复了真神,他一个错愕愣神,尚且能感应马思雨的祈祷,血脉亲源的啼哭。 那穿越阴阳两界,感应后土娘娘的意念,也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早在车上,将臣飞身而跃的时候,便已经感应到了后土娘娘意念。 他犹如收到了指令一般,疾奔古墓.........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五房 当将臣身如鬼魅幻影,形聚到墓口的时候。 「江辰!?」墓口那些五房的人,看到将臣尽皆一愣。 他们当下还不知道江辰,就是将臣。 而当下更是想起纳兰墨渊在破墓时,群情激奋用仇恨激励众人的话语。 这让他们全都在气头上,借着恨意正盛...五房当中,便有人率先怒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是啊,」五房众人,无不应声附和:「倒是省的我们,去找你报仇了!」 将臣木纳的眼神,看过五房众人....那双眼睛平淡无神,只是匆匆扫视,为的仅仅是确认当中,有没有天子尸。 若不是为此,将臣也不好足足,确认之后他根本无心搭理众人。 转而一跃飞身,带着幻影奔向墓中...那飞身的速度,令五房众人咋舌惊叹,肉眼根本难以捕捉。 然而,一场原本可以避免的浩劫,却因为五房的人,多管闲事。 竟在墓口,布置了落网...他们原本也只是用来策应。 唯恐纳兰墨渊他们在墓内出什么状况,所以在墓口外,多布置了几道天罗地网演变的捆尸阵。然而天子尸没有捕到。 将臣却真正的自投罗网,犹如无头苍蝇一般撞了上去...自此,身形显露。 而五房的人,更是看准了时机:「绝好的机会,大家动手!」 顷刻间,五房众人翻身而上,各施手段...五房精于法阵,改良后的落网,更是五房的得意之作。 原本就是为对付江辰而预备的。 他们纷纷上前,以红绳镶嵌挂铃,套在了将臣的身上...拽紧红绳,齐声落咒。 一声「困尸,」引得红绳顷刻间乍现红光,犹如红光电缆一般,死死的锁着将臣。 红绳和将臣接触的地方,更是不断乍现火花,溅起阵阵烟尘...场面和纳兰墨渊对付天子尸,几乎是一模一样! 然而,五房当下更是占尽了地理优势,他们并没有进入墓内。 所以,红绳束缚之后,其余弟子更是咒唤天雷五决,引得电闪雷鸣。 天雷虽有迟疑,但见是慈禧墓,而且烟尘弥漫...天神也不查其中缘由,便借下了天雷。 雷声轰鸣作响,直劈烟雾中的将臣....「额,啊!」尸吼之声瞬间涤荡开来。 尸王声威,震耳欲聋,引得大地为之一颤,万兽俱静。 一时间,就连赶往山间的控尸,也不由得变化了眼神,他们骤然起跳,快速朝着墓口奔涌,颇有几分赶来朝拜尸王的意图。 然而,随着将臣尸吼之后,他露出了僵牙,伸手赫然抓住了罗网...比起天子尸,将臣破阵更显轻松。z.br> 他没有那多的依照,只是凭借声威,就已经震慑住了纳兰家借法的诛仙...堂上仙家收法,红绳自然失去了光泽。 形若普通的染血红绳,被愤怒的将臣,随意拉扯断裂。 然而,断裂的红绳,引发了挂铃的脆响,就是这银铃的响动,配合此刻后土娘娘传来的意念,将臣愣住了。 暴躁的将臣,渐渐凭借了下来....这点,连老巫医也不知道。 其实,那几个驱魂铃原本就是后土娘娘的配饰。伴随了后土娘娘数千年。 而将臣还是犼的时候,便和后土娘娘渊源颇深...亦如当下的江辰和姜灵。 所以银铃对于将臣而言,特别熟悉。 说起这对银铃,是七十多年前,后土娘娘在阳世赠与纳兰姜承驱邪之用,可阴差阳错,纳兰姜承又将银铃送给了当时在世的姜灵。 姜灵死后,银铃落入姜家,几经周转落在了今世姜灵的手中。 所以,这银铃对于将臣而言,熟悉的感觉并不只是源于姜灵。 而这驱魂铃,给将臣的....是一种几年前的熟悉感,所以将臣怎么能不听银铃驱使? 当下,沉浸在感应后土娘娘的意念。 纳兰家五房众人,更是不知好歹,为首的人,还忙声急喝:「顶住了,大家出手!」 一群文弱出马,壮大声威,将所有的符咒法阵,纷纷布置了出来....当下可以说是手段尽出。然而布下火符天雷咒。 红绳挂铃近乎犹如蚕蛹一般附着在将臣身上...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天雷不肯应咒,甚至连雷云都瞬间飘散。 火符不肯起势,红绳更是在应咒的瞬间,莫名的断裂...五仙鬼相,早已经随着尸吼涤荡,悄然回堂。 瞬间,五房的人丢出最后一张火符,变得在无依仗。 然而当下,五房的一切手段,都还不如石沉大海...因为连个响动都没换来,五房在场众人,个个面面相觑,开始萌生了退意。 他们再也不敢上前,而与此同时...好在将臣的脑海中,一直涤荡着后土娘娘传来的意念,让他镇住天子尸,阻止慈禧老佛爷逃离古墓。 所以,将臣睁眼瞬间,两臂一挣,尸吼再次涤荡的同时,震飞了那些破烂红绳,以及废纸黄符。 好在将臣,更别无心伤人,心力全在天子尸身上,继而身形一闪,幻影直奔墓内。 可他终归是尸王,一声尸吼,不只是加速唤来了许长老的控尸,也惊醒了墓内,原本沉睡的杂尸。 而镇守弥留在墓口的五房众人,当下可就惨了。 看着四面八方跃上来的控尸,五房的人瞬间就急了...他们在无黄符,更无红绳,五仙鬼相散去,不能像怪力乱神借法,他们比常人强不了多少。 更戏剧的是,许长老手下的控尸人,接到的命令是,遇人杀人,遇尸诛尸。 可这一路上都没有半个人影,当下直面纳兰家五房的众人...他们赫然将目标,误会成了五房的人。 当下那些控尸人,更是一言不合,便驱尸杀人。 顷刻间,在这一百多具跳尸围剿中,还有四具飞尸做辅,纳兰家五房的人,真的形若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 瞬间被尸祸当场,而这因果循坏,也怨他们...在对付将臣的时候,傻到底蕴尽出,连个镇尸符也没有留下。 墓口瞬间遗留下五十多具纳兰家的尸体..... 第二百一十四章 神器 然而五房的那些尸体,虽然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却没有血流成河的画面。 因为僵尸嗜血,那些尸体全都干瘪狰狞。 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僵尸为祸...... 差不多一百五十具僵尸,面对门口镇守的五十来人。 几乎是以三制一,还有四具飞尸包含其中。 别说是压倒性的制衡,就是最后嗜血,都不够这一百多具僵尸分的。 而此刻的半山腰,随着将臣刚才的几声尸吼,引来的远不只是许长老的控尸,加快了行动...其他两位长老的控尸也是如此。 而且浩荡起跳的动静,很快便引起了老巫医的警惕。 老巫医何其诡诈? 当下便有察觉,发现密密麻麻的跳尸,已经形成了包围圈,赫然围了上来。 足智多谋的她,当下便意识到了不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导致。 但此刻的处境,已经明显是她和许长老,成了别人包在饺皮里的馅料。 一时间,老巫医的警惕,也让许长老有所察觉...「出什么事了?」许长老问。 老巫医大致已经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这次我们反而大意了!」 老巫医当下,还只当是那两位长老的计谋。 以为是他们佯装破阵,诈骗老巫医和许长老上山,在从后包抄。. 老巫医时至这一刻,也断然没有想过,纳兰家的人会真的卷入今晚的事情当中...当下和许长老急逃,奔向墓口的路上,就更无暇细想了。 因为许长老这人,脾气蛮横却又头脑简单。当下一直催问巫医:「这,这可如何是好?」 「别急,」老巫医分析:「当下我们是被包围了不假,可当下的局势,也不是不能应对...纳兰慧和将臣去抢尸,应该十拿九稳。只要调转控尸,对付两位长老,拖个一时半刻,只要将臣收伏了天子尸,那这里的问题,自然也就能迎刃而解。」 「可,」许长老心疼自己的家底,怜惜自己的这些控尸。 甚至心知肚明,自己这点控是,如果单对其中任何一个长老,都绝对不会逊色,但他们二者联合,那许长老深知,自己占不到半点便宜。 唯恐这些控尸,全都尽毁....老巫医,又岂能看不出许长老那点小算盘。 而且当下,虽然局势有所逆转,但老巫医要的就是他们自相残杀。 所以根本不介意,眼下是谁从外围围剿...老巫医蛊惑着许长老说:「别在意这些蝇头小利,慈禧墓中,有的是好尸。只要将臣和纳兰慧那边顺利,带出尸群,那里面任何一个,都胜过你如今的这些控尸。」 「您开什么玩笑,」许长老颇显质疑的说:「我这当中,可还有四具飞尸...再者说,即便慈禧老佛爷,真是练造的天子尸,那他,他的身边又能有多少陪葬?怎么能比得上我的这些控尸?」 「小家子气,」老巫医冷然一笑,说起:「那里面的尸,足以撑死你...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皇陵,因为这里埋葬了顺治、康熙、乾隆、咸丰和同治5位皇帝,还有孝庄太后、慈禧太后和136位嫔妃,他们尽皆是龙凤命格,而且这里也是纵观古今,最大的皇陵。从满清入关之后,便已经在策划今天。」 「什么!?」许长老一愣:「他们从那个时候,就盘算着练尸?」 「呵呵,」老巫医笑了:「你好好想想吧...从古至今,哪个王朝没有追求长生不老,永生不死的君王?就连始皇帝嬴政,也是如此....可独独满清,清朝历代皇帝,有一位追寻过吗?」 许长老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想想还真是如此 。 似乎从古至今,还真没有听说哪位清朝的帝王,追求永生之道。 也不知道老巫医,是刻意蒙骗,还是真有其事...但老巫医当下,确实是在怂恿许长老,甚至利诱他。 说起那古墓中,除了136具命格独特的僵尸外,还有一柄绝世神兵。 里面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只要能控制慈禧墓。老巫医坦言:「你这些家底,丢了也就丢了。」 「瞧您这话说的,」许长老嗤之以鼻:「这慈禧墓,早在近百年前就被人盗了,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错!乍听的确如此....毕竟百年前的盗墓,也不是什么秘密。 根据后世的统计,孙殿英在清东陵洗劫的珍宝数量庞大并且种类繁多,除了有比较常见的珍珠,玉石,夜明珠,翡翠西瓜以及各种名贵字画之外,所盗取的宝物中,还包括一串乾隆皇帝生前所使用过的朝珠。 他当时为了运走清东陵中的宝物,至少用了数十辆马车,虽然具体盗取了多少宝物现在已经很难进行考证了,但是从民间传说以及历史中所留下的只言片语,就可以知道孙殿英盗取的清东陵宝物的数量绝对不少。 而孙殿英在盗取这些宝物以后,这些宝物也大多都有着不同的归宿,其中很多宝物自然是被换成了孙殿英军队的军饷,孙殿英把不少宝物卖给了各地的大商人或者是当铺。 这些清东陵中被盗取出来的原先清王朝皇朝时期的御用物品,自然都有着极高的价值,所以孙殿英就依靠着卖这些宝物获得了大量的资金,弥补了自己军饷不足的困境,甚至还让他招揽了更多的士卒,让他在乱世中成为了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 在许长老看来,顶多也就是慈禧老佛爷,那颗诡异的夜明珠,兴许是追寻末天子的气运,回到了陵墓中。 然而,万不曾想老巫医却非常肯定的说起:「的确有一把...也是原本这皇陵之中,除了传国玉玺所化的夜明珠外,最贵重的一件宝物!」 「是什么!?」许长老随口问及。 老巫医直言:「就是乾隆皇帝在位时期,身边常用的那把九街宝剑!」 「你说的原来是那把剑,」许长老赫然一惊,因为这把宝剑,绝对称得上是国宝。价值连城姑且不提,也绝对堪称神器..... 第二百一十五章 龙袍 因为,根据历史记载,这把九街宝剑的长度大概在五尺,剑身上雕刻有九条金龙。乾隆皇帝作为大清鼎盛时期的皇帝,他自己御用的宝剑自然会由各种珍贵的材料组成,连这把九街宝剑的剑鞘都是用鲨鱼皮缝制而成的。 要知道乾隆皇帝生活的时代可还是封建社会,鲨鱼皮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而且乾隆皇帝还命令工匠在剑鞘之上镶嵌了大量的宝石和钻石,再加上这把宝剑是皇帝的御用物品,天生就有着极强的文物历史属性。就算这把宝剑不是皇帝使用的物品,凭借制造这把宝剑时所使用的各种材料,也绝对是价值连城的。 一时间许长老还真的动了心,虽然上次将臣从纳兰家,带回了青龙剑。 可青龙剑认主,许长老根本无法驱使! 其实,许长老早就想寻一柄玄门的神器了,只是玄门神器,那都是有价无市,最终得看机缘。 刚好,这九街宝剑就是乾隆墓穴中的陪葬品之一,据传说它的阴气非常重,如果不是命数不够的人掌握它会很容易被克。相传,这也是一把认主的宝剑。 据说还只有乾隆这种命数,福运非常强的真龙天子才能掌控它。而九街宝剑自1928年被孙殿英盗取清东陵之后再现人间,但它的拥有者不是死于非命就是结局凄惨,所以关于九街宝剑的传说非常的离奇..... 许长老为此动起了念头,而且当下,许长老咧嘴一抽,暗叹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且不说什么剑不剑的! 当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即便不为什么宝物,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里面的天子尸,还有夜明珠,这些都是许长老此行的目的。 渐渐,许长老回过了神,立马就问起老巫医:「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很简单,」老巫医和许长老一起,边跑边说:「让前面的人,全都倒回来,带着控尸折返,抵御阴山派的那两位长老,只要给将臣和纳兰慧争取足够的时间,那就能扭转局势。」 「好,」许长老边跑,便掏出了手机,联络头前带队的收下,催促其赶紧带尸折返。 在电话中,许长老遵循老巫医的安排,复述了一遍。 同时,许长老也听信了老巫医的强调,将战场尽可能到半山腰,远离慈禧墓,这样一来,就能确保不会被这两位长老坏事。 一切,都遵照着老巫医的安排部署,头前的控尸人,也很快下山策应...在他们开始下山的时候,纳兰慧才赶到了墓口。 当下看着满地纳兰家的人,纳兰慧犹如吃了酸杏一般,美眸微蹙。 这一刻,她心里怪怪的!坦白说,她虽然出自纳兰家的二房,可是平日里对于五房和七房的人,并不排斥。 即便是曾经,还和纳兰倩柔针锋相对,但她深知,五房和七房的为人,并不像长房那么虚伪。 尤其是五房,他们大多是些老实的书呆子,以前在纳兰家,虽然不与二房为伍合群,但是五房的人,并不讨厌,也不多事。 如今,看着五房死了那么多人,纳兰慧的心里,确实挺不是滋味的。 不过当下,可不是纳兰慧在意这些的时候。 她当即回神,疾奔慈禧墓,去寻找将臣。 而于此同时,她心里也莫名闪现了一个念头,倘若许长老的控尸群离开,而将臣又在墓中遇到了纳兰墨渊。 这,五房的这些血债,会不会阴差阳错,误算到了江辰的手上! 想着,纳兰慧摇了摇头,心里暗叹随人误会吧...反正江辰手上,已经不缺纳兰家的血债。 更何况,只要这里的事情了解,她是真的铁了心,要带走将臣,从此别说是隐姓埋名。 即便是去深山隐居,了此残生也不会在让将臣涉足阳世纠纷。 而那些恩怨,也就随别人误会去吧,反正也无关痛痒! 心里暗沉思绪的时候,纳兰慧已经深入墓中...突然,整个墓室的地面,仿佛都在剧烈的颤抖,犹如地震一般。 而墓道中,似乎有着凌乱的脚步声,纳兰慧竖耳细听,有人声议论,也有骤跳起伏,犹如僵尸的脚步声。 那些声音密密麻麻,从各个通道传来,一时间纳兰慧不明情况,下意识的便藏匿了起来。 很快,就在几个通道的交界口,七房的那些人,已经逃了出来。 而于此同时,其他通道内,僵尸骤然起跳,个个声称清朝官府的僵尸,也有序的矗立而动。 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刻意在这拦截纳兰家的人。 而这一刻,纳兰家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因为身后的烛龙,竟破天荒的没有追出来。 不知道是碍于烛龙需要守护天子尸,还是天子尸已经召集了墓中守灵的僵尸拦截。 对此,已经无暇深究。纳兰家的人,只见拦截的尸群中,为首的僵尸形若干尸一般瘦弱狰狞。 而他,竟身着龙袍,利刃,行步如风...赫然已经超越了跳尸境。 最起码也是飞尸,纳兰墨渊依旧被人架着...他沉眉细看这些尸群,赫然一惊,隐约记得,当初纳兰姜承留下的那本书中也有提及。 练尸也看命格,有的命格强盛的,化尸之后也会更强..... 而这身穿龙袍的化尸,想必生前也是天命之人,古时候能当皇帝的,命格又岂会弱? 诧异间,七房忙于逃串的人,唯恐烛龙追来,当下便急于冲出这古墓,随即手握镇尸符,翻身开路。 一记黄符投掷,赫然想要试试眼前尸群的深浅,而那道黄符好死不死,赫然打向了龙袍飞尸。 飞尸眼疾手快,更有赤行千里的能耐,一张黄符飞掷的速度,在他眼里,真的太慢了。 只见他拔刀而出,银光在黑暗中一闪...黄符瞬间拉成了两段。 架着墨渊的七房长者,立马布阵:「用探照灯,照他们的眼睛!」.. 没错,任何一具刚刚苏醒的僵尸,应该都会有这个弊端...然而,他们却低估了这群僵尸的灵智。 更低估了为首的,龙袍飞尸! 第二百一十六章 来历 随着纳兰家七房众人,将探照灯强光汇聚的一瞬间..... 「蹭」的一声,黄袍飞尸在一次拔剑出鞘,而这一次龙吟之声竟随着拔剑的动作涤荡开来。 而银光一闪,黄袍飞尸竟横起剑刃,以剑身正对强光。 灯光反射,光芒闪过纳兰家在场众人的眼帘....而这一幕,是出奇的快,黄袍飞尸,仿佛只是用了一个转身的动作。 而这间隙中,他手中利刃珠光宝气,将光源折射的更加耀眼。 不等众人缓过神,那把利剑已经划破了排头的两个七房弟子。 甚至这个过程,就连纳兰墨渊的那双眼睛,也仅仅只是捕捉到了一丝幻影...可见这飞尸的能力,究竟似有多强悍。 就在这思绪间,七房众人无不惊骇。. 坦白说,七房中人除了纳兰墨渊,在场的其余出马弟子都没有和魃交过手,但是...但是飞尸他们见过,也交过手。 姑且不说远了,那晚纳兰家,因为白俊羽而毒变的四具飞尸,制服的时候,也是轻而易举。 可眼下这具黄袍飞尸,赫然颠覆了他们对飞尸的理解。 而且话归当下,纳兰墨渊也意识到了这具黄袍飞尸的强悍之处...以纳兰墨渊的直觉来判断。 那边利刃绝非凡品,倘若仗剑而论,这黄袍飞尸足以和当初的白俊羽一般凶悍。 「这具僵尸,究竟是什么来历!?」纳兰墨渊已经忍不住开口呢喃:「那把剑看起来,也绝非凡品。」 「那把剑,」七房刚才搀扶纳兰墨渊的人,不禁呢喃了一句:「我好像记得,这是,这是......」 一时间情急,那人也没想起名字,但是黄袍飞尸又一次出手了。 不过这次,纳兰墨渊唯恐七房在有人伤亡,又或者是说...他单纯的渴望那柄剑,因为在纳兰墨渊的直觉看来。 如果早前进入慈禧墓,能有青龙剑为依仗,或是有这样一柄利刃,那兴许刚才就能出其不意,抢夺夜明珠控尸。 完全凭着一股蛮劲,纳兰墨渊借由轻身咒上前,和黄袍飞尸,交起了手。 这一幕,可惊呆了在场的纵容,刚才搀扶墨渊的那人,更是恍然想起了端倪...忙声提醒墨渊:「小心呐,你眼前的是乾隆化尸,而他手中的,应该就是历史中记载的九街宝剑!」 「那把邪剑!?」纳兰墨渊惊骇的眼神一变。 不过,他为此非但没有收手的意图,反而为此变得更有兴致,开始借法和黄袍飞尸周旋。 出手落咒之间,也不在于诛邪灭尸,而是意在夺剑! 就这样一人一尸,高度展现了轻声跃起的灵活度.....一时间,七房中人,也帮不上忙。 而对面的僵尸,仿佛也在等黄袍飞尸的调令,他们并没有上前策应,而是保持方阵,堵在了墓道出口。 七房那两位和墨渊同辈的人,看了看对面的尸群数量。 约莫得有近两百多具,有男尸也有女尸...他们大多身着黄袍,女子则是清朝妃子的妆容。 看来都不是容易对付的僵尸,一句黄袍飞尸,便已经超出了飞尸境的实力,天知道这当中,会不会还有这样妖孽的飞尸。 所以,七房的人都安耐住了性子,当下也只盼纳兰墨渊,能及早抽身,想个对策。 一时间众人的神经都变得高度紧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当下这样的局势,前无套路,还唯恐身后的烛龙追来,任谁都不免心忧,在这种前后两难的处境中,进退不能,那是一种心里上的折磨。 一些七房中,胆小怕事的人,此刻开始 恐惧起来,只希望纳兰墨渊能尽快抽身,带着众人离开才是正事。 但他们都看出来了,纳兰墨渊势在夺剑。 一时间,七房中有些年轻的出马弟子,颇具微词,埋怨:「那把剑究竟有什么意义?」 「是啊,」很多人都不明白:「那把九街宝剑,究竟是什么来历?」 七房刚才提醒墨渊的中年人,此刻忙言:「这九街宝剑,可不是寻常的陪葬品...」 当下更是借这个时间,那人细说九街宝剑全长5尺,剑柄极长,剑鞘上雕刻有九条金龙,寓意九五至尊和九九归一之意,剑鞘的材料则是用名贵鲨鱼皮制成,嵌满红蓝宝石及金刚钻,堪称价值连城。 其实关于九街宝剑的传说比较多,但主要基本就两个版本,一是与乾隆喜好游江南有关系,再一个就是与乾隆一生开疆拓土喜好武功有关系。 众所周知乾隆喜好游江南,乾隆曾经六下江南,游江南之行为颇为劳民伤财,为此也使得清朝国力受损,而九街宝剑据传闻就是乾隆游江南所得。 据传闻乾隆在苏州时期,曾经带人微服私访,在苏州郊外某处寺庙中发现了庙中供奉的这把九街宝剑。据庙中和尚说因为这柄宝剑杀气极重,所以寺庙将其供奉起来,希望能用佛法化解宝剑的戾气。 乾隆一见这柄宝剑就非常喜爱,他不相信这些和尚的话,而且他也自认为自己是九五至尊,命格是大福大贵,即便这柄宝剑真的杀气极重,以自己大福大贵的命格也能把它压下去,于是乾隆重金从和尚手中买来了这柄宝剑。 后来宝剑被乾隆从江南带回皇宫,乾隆命内务府又重新将宝剑打造一番,于是就有了传说中的模样,乾隆命工匠将剑柄加长,并且配上了嵌入九街和珍贵宝石的名贵剑鞘。 「这就是传说中的版本之一,」七房刚才那中年男人提到:「传闻乾隆是从江南寺庙中得到了这把本来面相并不奢华的九街宝剑带回皇宫之后,重新打造成了奢华的九街宝剑......」 声落的瞬间,也有七房好奇的人,追问起了:「那是不是还有第二种传闻?」 「没错,」刚才的中年人突兀的问起:「知道香妃吗?」 「知道,」七房一个年轻的人,居然还有闲情提起:「清宫剧还珠格格里面提起过.....那电视,我看过!」 这话令七房说话的中年人,尴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尸吼 “怎么了?”那年轻人居然还有脸追问:“这剑和香妃有什么关系?” 无奈,刚才说话的中年人,这才细说九街宝剑的第二个传说。 据悉,是在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回江地区发生了大小和卓叛乱,乾隆发兵讨伐叛乱,乾隆在新江贵族额色尹和图尔都叔侄的帮助下平定了大小和卓叛乱,从此新江地区归属于大清,而清朝也在此之后于新江地区设置伊犁将军进行管辖,额色尹和图尔都属于坚决拥护国家统一,因此叔侄二人都被乾隆封爵。 后来额色尹和图尔都为了向乾隆表示忠诚,图尔都主动将妹妹伊帕尔罕嫁给了乾隆为妃嫔,算是与清朝皇室联姻,后来他的妹妹伊帕尔罕被乾隆册封为容妃,由于伊帕尔罕天生就有很浓郁的体香,因此她颇受乾隆宠爱,后来民间加以演绎,她也就成了民间传说中的香妃。 额色尹和图尔都叔侄除了向乾隆贡献了香妃,他们还知道乾隆喜好搜集奇珍异宝,乾隆算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古董玩家和古董收藏家,他一生非常喜好收藏古玩字画和奇珍异宝,因此额色尹和图尔都叔侄投其所好,除了献给乾隆美女香妃,还特意又献上一柄朦古式的宝剑,也就是民间传说的九街宝剑。 据传说这柄宝剑,曾经是卫拉特蒙古的至宝,是曾经给康熙造成极大困扰的卫拉特蒙古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所铸造,噶尔丹曾经是藏传佛教活佛转世,这柄九街宝剑,正是经过多位藏传佛教活佛开光,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拥有它,而噶尔丹最终败亡于康熙之手,说明了他并非真正的王者,因此才会败亡。 后来九街宝剑又落入噶尔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手中,准噶尔部在雍正时期还一直侵扰清政府边疆,而大和卓波罗尼都、小和卓霍集占正是准噶尔汗国的铁杆支持者,乾隆平定了大小和卓叛乱,也标志着准噶尔汗国彻底灭亡。xxs一2 额色尹和图尔都叔侄帮助乾隆平定大小和卓叛乱后,在伊犁获得了流落民间的九街宝剑,于是叔侄二人认为这柄宝剑既然只有王者才能拥有而乾隆才是真正的王者,于是叔侄二人在献上香妃之后,又将九街宝剑献给了乾隆,于是乾隆同时拥有了宝剑和佳人。 其实关于九街宝剑这两个版本的传说,很明显第二个版本由新江的部落首领,献给乾隆更加靠谱一些,因为据后来九街宝剑再现人间记载来看,它不是传统的直剑而是一柄蒙古式的弯剑,所以它很可能是新江地区所献给乾隆的贡品。 总之乾隆生前十分喜爱九街宝剑,因此在临终时曾一再叮嘱儿子嘉庆要九街宝剑给自己陪葬,所以九街宝剑就成了乾隆的陪葬宝物之一。 纳兰家七房的那个中年人感慨:“这九街宝剑,也算是名副其实的天子剑!剑刃锋芒毕露,削铁无声、吹毛利刃不在话下。剑鞘更是用罕见的鲨鱼皮无缝制作,上面镶嵌了无数红蓝宝石,阳光照射下,星光璀璨。” 可这时候,一旁的青年确实莞尔:“这剑,听起来也没什么!” “霍,”这话,可气懵了中年人,当即强调:“你太小看这把剑了...别的不说,就说当下这九街宝剑,倘若重新现在市,市场估值起码10个亿。在上世界因为盗墓,重见天日后,3年之内4名持有者,全都不得善终。因此,民间也一直认为九街宝剑是不祥之物,会给持有者带来杀身之祸。实则不然,是这把剑,非得天子气运的人,房客驾驭,而且鲨鱼皮为窍,可想而知,这剑杀意难掩,煞气难平。相传,乾隆信仰佛法,临终前也曾秘密交代,要九街剑贴身陪葬,为的就是魂下阴司后,他能凭剑驰骋冥界阴司。” 说话间....纳兰墨渊已经渐渐招架不住,一番颤抖下来,墨渊开始渐落下风。 场上焦灼的战况,不得不说! 能凭借一道轻身咒,和飞尸斗的有来有回的,恐怕纳兰家也只有纳兰墨渊。 而纳兰墨渊何人?当初面对化魃的江辰,也尚有一战之力。 当下面对龙袍飞尸,更是游刃有余...不过,黄袍飞尸终归有天子剑的加持,这让纳兰墨渊苦不堪言。 而几番交手,纳兰墨渊都碍于利剑的锋芒,夺剑不成! 渐渐体力不支,也只能翻身骤反。 “墨渊,”刚才说故事中年,急忙上前,扶着落地急退的纳兰墨渊,忙声关心:“你没事吧!” “没事,”但纳兰墨渊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僵尸,和我们平日里见到的,更强一个等级。” “看出来了,”七房那个中年人一直在观察,确信:“他们跳尸足以堪比飞尸,飞尸足以媲美化魃境。” 看着眼前上百具不同寻常的僵尸,中年人也不禁沉眉紧皱,唯恐:“今晚看来,我们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而这,也是纳兰墨渊当下说担心的...就在这思绪间,纳兰墨渊不禁有些分神了。 全然没有在意龙袍飞尸。 愕然只听一声:“墨渊叔,小心呐!” 纳兰墨渊循声回神,只见一道黄色幻影,持剑而来...好在纳兰墨渊,并没有散去轻身咒。 当下侧身避让,一推身旁的七房中人...两人才险险的避开。 错身之后,飞尸挽剑回头,剑锋杀气彰显,带着寒光一闪,直逼纳兰墨渊...“糟了,”饶是纳兰墨渊再快,当下茫然应对,也断然不可能接二连三的避开。 就在这思绪间,突兀传来墓室的摇晃,宛如地震一般的动响,伴随着一声尸吼,回音飘然而至。 这尸吼的声音,能明显听出是一道女尸传来,赫然就是天子尸。 纳兰墨渊不懂尸语,但龙袍飞尸,却闻声一顿,手中的天子剑彰显出了迟疑。仿佛是在细听动静。 而下一秒,又一声尸吼的回音,涤荡开来,同样惹得墓室摇晃,甚至引得墓道石室,乍现出了裂痕。 可不一样的是,这次传来的,竟是一道男尸的吼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 御兽师? 第二百一十八章 龙吟 是将臣! 隐匿暗处的纳兰慧,顿时心绪一沉,从那尸吼的声音中,纳兰慧能明显辨别,第二道尸吼,就是将臣的声音...... 纳兰慧寻声侧目,虽然她并不了解这个古墓的构造,但是从当下角度判断。那声音来源于纳兰墨渊他们身后。 而纳兰墨渊他们,极有可能就是去惊扰了慈禧的陵室,惊扰了天子尸才仓皇逃了出来。那他们离开的方向,赫然就是天子尸所在的墓穴。 看来,刚才那声尸吼,是将臣和天子尸,已经交手了! 纳兰慧当下不在藏匿,唯恐将臣和天子尸交手,会因为将臣木纳而吃亏...所以,纳兰慧起身疾奔尸吼传来的方向。 「是纳兰慧,」在她起身的过程中,纳兰家的人,当场便认出了她。 不过众人惊骇:「纳兰慧,怎么会在这?」 还有人好心提醒:「纳兰慧回来....那里面可是天子尸,还有烛龙看守,你这样进去不要命了?」 纳兰慧虽然对七房的人没有成见,但是如今她和纳兰家,也没有任何情感可言...更何况当下事关江辰,她不想和纳兰家有过多的提及。 所以,自顾疾奔慈禧的墓室。 在这奔跑寻路的过程中,又是一声天子尸的怒喝,瞬间犹如尸令一般,引得原本和纳兰墨渊僵持,欲将拦截的百尸,骤然改变了目标。 他们纷纷急奔天子尸的巢穴。 当下没人知道,其实将臣早就来了...刚才和纳兰墨渊他们正面串身而过,实在是将臣太快,令纳兰墨渊他们毫无察觉。 而将臣的出现,才引得烛龙回巢,化作龙魂附着到了天子尸的身上。 当下,就在慈禧的棺椁前,也算是天子尸的巢穴中,将臣已经和慈禧老佛爷形化的天子尸,打的如火如荼。 新旧尸王交锋,丝毫没有什么华丽的法咒,完全拼的是自身强硬。 他们拳拳到肉,揍的「砰」声铁响,二者都犹如铜墙铁壁。 落拳瞬间,身显幻影相交,空中也只是乍现一丝火花跳动...除此之外,常人的眼睛,根本无从捕捉。 纳兰慧最先赶到墓室,看着当下,仿佛是将臣更显从容。 他继承了犼的身躯,当下尚未彰显羽翼,也没出全力,便已经占据了上风,拳打天子尸,节节败退。 一时间,纳兰慧竟释然的放宽了心,甚至暗叹这天子尸,也不过如此。 可就在她心绪释然的同时,百尸汇聚,全都涌向了天子巢穴....「糟了,」纳兰慧惊叹一声不好。 当下她忙声急闪,借一咒避阳符贴上后,躲在了暗处。 而与此同时,百尸已经迈入巢穴,其实对于纳兰慧,众尸已有察觉,不过他们根本无暇去寻匿纳兰慧。 而且,龙袍飞尸收到的指令,是帮忙对付将臣,当下他自然不敢迟疑...「蹭」的一声,飞尸拔剑,依仗天子剑的威势,直逼将臣。 「小心呐,」纳兰慧心里一紧。 可她根本就无需担心,将臣木纳不假,但动起手来,将臣可不傻! 他当即一声尸吼,露出獠牙的同时...青龙剑赫然形聚在将臣的手上,霎时间金花娘娘的挚宝青龙剑,破乾隆的九街剑。 两剑凌空交戈,是震耳欲聋的一声碰撞...「哐当」一声,火光四溅,两声龙吟涤荡。剑中魂相,也不由得骤然形聚。 一条青龙,一条金龙...两龙幻象形聚在剑刃上,彼此相对发出威慑的龙吟。 涤荡的声音,在整个墓室中,不断回响。 世人只道一山不容二虎,却忽略了...二 龙相争,也是最残酷的。 而龙吟的涤荡声,也令原本逃至墓口的纳兰墨渊停下了脚步。 虽然同为龙吟,其实也和尸吼一般...细听之下,纳兰墨渊不难听出:「是青龙!」 「的确,」七房众人,全都停下脚步,细听回响确定:「的确是青龙剑的声音。」 他们不会听错,自从纳兰欣找回青龙剑后。 七房的人,痴迷的武力诛邪,时常在练习中,咒唤青龙幻剑...所以青龙的龙吟声,他们是不会听错的。 可如今,纳兰家被江辰血洗之后,青龙剑便已经下落不明。 想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当初被江辰带走了! 如今,青龙剑的龙吟声涤荡在这,那也就说明,纳兰墨渊大胆猜测:「难道是江辰来了!」 「可是,」七房众人面面相觑,甚至彼此之间确定:「刚才,没有看到江辰的身影。」 也有人想起:「对了...倒是看到了纳兰慧!没准是纳兰慧咒唤了青龙剑。」 「放屁,」纳兰墨渊直接爆了粗口,直言不讳道:「就算纳兰慧没有被驱逐出纳兰家,如果她能咒唤青龙剑,那我们岂会唤不出来?」 「只有一个解释,」纳兰墨渊那可怕的直觉又来了:「江辰已经来了,就在慈禧墓!」 在纳兰墨渊想来,既然纳兰慧能冲进墓穴,那没准江辰当时就和纳兰慧同行。 只是黑暗中,被人忽略了...而且,当下七房的人回忆起来,的确对于纳兰慧前去的前夕,并没有刻意的留意周遭。 毕竟当时,大家都在听七房那个中年人,说什么香妃的事。 「大意了,」纳兰墨渊一咬牙,明明即将安全脱身,但他却扬言要回去找青龙剑。 「纳兰墨渊,你可别意气用事,」七房几个和墨渊同辈的人,当即将他拦了下来。 他们和纳兰墨渊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纳兰墨渊的脾性? 这是回去拿青龙剑?这是纳兰墨渊的牛脾气上头...这家伙,准保是要找江辰报仇! 可当下纳兰家的希望全在纳兰墨渊身上,他们自然不会允许纳兰墨渊去复仇。 甚至都劝诫纳兰墨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纳兰家的仇,迟早会报的!」 说话间,众人强行架起了纳兰墨渊,几乎是生拉硬拽,才将其拉出了墓口...然而,墓口尸横遍野的场景,却令七房众人无不惊骇。 那五十多具尸体,赫然都是纳兰家五房的人手,全都是此行,纳兰墨渊亲自挑选的。而这当中,竟无一幸免。 第二百一十九章 阴兵 这些尸体无一例外,已经被吸干了血迹....... 尸身干瘪,完全没有半点精血,整个尸体都仿佛一个泄了气的皮囊。 而这墓口尚有黑色的尸气弥漫。 只一眼就不难判定出,五房的人,尽皆是死于尸祸。 会是什么样的僵尸!?七房以纳兰墨渊为首,下意识怀疑的...就是江辰! 常言道,出马断事,更胜侦探断案,寻求蛛丝马迹做到吹塑还原。 眼下正应验了这句话...不过,当中误会也是免不了的。 纳兰墨渊回头细查,发现断裂的红绳,都在墓外,证明当初在墓口,曾有激烈的打斗。 而且,从贴符的反向,和破阵的方外来看...都是由外向内。 赫然证明,当时僵尸是想闯入墓中。 这就排除了,是墓内僵尸所为...而现场这一切,越发证实了是江辰所为。 而且,捆尸阵,道符,天雷五决。 这些,倘若全都精准落在僵尸的身上,饶是一具飞尸,也根本扛不住。 所以现场无论怎么看,都和江辰脱不了干系! 乍看之下,这些怀疑都只是凭空猜测...可是,七房对江辰恨之入骨。 他们潜意识就恨江辰,所以当事实摆在眼前,哪怕没有现场的黄符红绳。 那这七房的人,也会将怀疑的目标,指向江辰。 这么一来,纳兰墨渊咬牙怒喝:「我绝不能善罢甘休!」 「纳兰墨渊,」七房两个同辈中人忙劝:「你可千万不能冲动!」 「是啊,」七房中人,无不劝诫:「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你在进去...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可纳兰墨渊会在乎吗? 当下的血债,只是越发坚定了纳兰墨渊,进去的决心。 他言之凿凿的提及:「你们好好看看...地上躺着的,都可是五房的人。倘若我们就这样回去,怎么对五房的人交代?」 「这,」七房的人略显迟疑的一顿,他们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入墓之前,墨渊就刻意将五房和七房的人区分开来。 也许是...纳兰墨渊是嫌弃五房的那帮书呆子。 可纳兰墨渊也有自己的考虑,起初以为墓内凶嫌,纳兰墨渊唯恐带五房的人进去,会有过多的死伤,回去难以和五房的眼镜老头交代。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现在七房的人,几乎都相安无事,独独五房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样贸然的回去,五房的人,怎么会没有成见? 如今纳兰家,正值情绪敏感的阶段...难免事事都要考虑到两房的情绪。 「可是墨渊,」当下,也只有同辈的几个长者才敢规劝:「犯不着啊...倘若真出个什么差错,岂不是白白把七房的人,也搭进去了吗?」 「是啊,」在场七房的人,也有胆小的人。 当然,或许不该说胆小吧...毕竟,切身和天子尸打过了照明,也知道里面有烛龙庇护,试问这种以卵击石。 明知是人力不可撼动,还要进去,那这无异于是送死! 白白送死,绝非胆大胆小可以衡量。 在场也只有纳兰墨渊,只有他态度坚定的想要回去,一探天子巢穴。 因为纳兰墨渊心生偏激,即便当下不能手刃仇人...但是,他也想要亲眼目睹江辰和天子尸的交锋。 一时间,纳兰墨渊甚至侥幸的在想,倘若有机会,没准能在关键的时刻,给江辰毁灭性的一击。 当然, 如果天子败下阵,也许他能趁机夺取夜明珠,从此控制天子尸和烛龙。 这些幻想,让他越发确信了,一定要回去的决心。 甚至将自己侥幸的想法,告诉了七房众人。 当然,纳兰墨渊也不傻...清楚当下,人多只会误事。 便让七房的其余众人,守着墓口...倘若真有什么异动,就赶紧离开,留人回纳兰家报信。 「墨渊,」七房众人只是一再确认:「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当然,」纳兰墨渊态度决绝:「倘若我不幸,埋身在这...那你们就不要在有无谓的伤亡,墨渊和五房的人死在一起,你们回去也能有对五房有个交代。」 七房其余众人,对此也没无法否认。 大家,也都清楚当下的时局...五房,终归是纳兰墨渊挑选,带出了人马。 如今交代在这,他如果不回去...那这事,迟早都会成为两房的成见隔阂。 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大家都理解纳兰墨渊的决定,而且纳兰墨渊刚才所说的侥幸,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所以众人权衡之下。 便依照了纳兰墨渊的部署,任由纳兰墨渊独自回了古墓。 而其他七房中人,则是清理墓口的尸首...要将这些尸祸的遗体带回纳兰家,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唯恐纳兰家的人,也会化尸生变,他们就地将尸体堆积。 在去火符焚尸...两房出自两个出马堂口,仙家并不公用。 所以,庆幸当下,七房的人,还能通神借法。 不过在搬运尸骸的过程中,也有人看出了端倪...发现这些尸体,死状极其狰狞,就像是被百尸分食一般。 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尸毒。 可七房众人,都没有为此多疑,毕竟身为玄门中人,更是纳兰家的门人,他们很清楚,能脱身五房的捆尸阵,必然是化魃境的能耐。 而当下墓口,并没有其他僵尸,倘若江辰真的手执青龙剑在古墓中...那他的嫌疑赫然就是最大的。 谁能想,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 当下的半山腰,许长老和老巫医,已经会和了许长老的那部分控尸。 阴山派的三大长老,自相残杀,三方控尸,都战到了一起...在半山腰间,赤膊相斗,撕咬的难分难解。 而于此同时,冥界十万阴兵,也悄然在向山间靠拢。 霎时间,骤然突起的阴风,和这诡异的动静。令周遭气温骤减。 最先惊觉的,便是那些控尸,尤其是当中...许长老的四具飞尸,和美女徐长老以及钱长老手下的六具飞尸,赫然变得警惕。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了远处,注视着周遭包围过来的十万阴兵。 新书已开 首先感谢各位书友的一路陪伴。 前面卷首语就说过,一些出马化怨的剧情,或者什么七情化怨的脑洞文,已经不会再有了。 蛇吞相后续都是主线。 几乎已经到了冥界权谋之争,还有尸祖之争。 几乎是围绕这两个板块在写。 而书友当中,有很多都更喜欢化怨的剧情,觉得接地气。 还有就是胡九娘,和一众堂仙,出来的较少。 对于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很多人也充满了好奇。 所以心酸开了新书,当下更新已经过了三十五万字,大家可以在站内搜索《北马寻龙》开篇以阴瓜为题,配合纹身关羽。 唤起各位对江辰的印象,那本书属于慢节奏...剧情试图,我就不发这了,有兴趣的可以去搜索看看。 我在这,就做个剧透吧,开篇是白婆婆,也就是本书真正的隐藏女主,带着姜承在问事馆出道,教会主角七情。 主角也名副其实的木纳,很多人看了,都说主角墩弱,傻乎乎的,但那是必然的。 那本书开篇,就是乡间灵异,跟着白婆婆领略七情上的感悟。 遇到锦毛鼠,黄诗音,胡九娘,姜玲,纳兰馨...那在目前那看,算的是蛇吞相的前传。 有兴趣的,可以去追一下! 最后,诚挚的感谢各位,一路同行。在新春将临近之际,提前像各位拜个早年! 也在羊群盛行的现在,希望各位不慎的,都能做个暖洋洋,有温暖,有关怀! 说了那么多好话,有钻的老铁,别忘了支持一下本书。 感谢! 《蛇吞相》新书已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说误会 这一刻,阴山派本土的三大长老,惊的瞠目结舌。 万不曾想,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中,他们都只是螳螂和蝉,而真正的黄雀...现在才刚刚登场。 老巫医虽然有意挑起三大长老自相残杀,但他意在瓦解阴山派在本土的实力。 她可不想白白的死在这....看着浩浩荡荡,十万阴兵的鬼影压境。 要说心里不慌,那肯定是在佯装镇定。 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十万阴兵,而是看着一团团幽暗鬼绿的脸,映照了整片坟山,一眼望去,幽暗的鬼火,恍如无边无际。 那个时候,对于老巫医他们而言,天知道来了多少阴兵鬼将。 而他们呢? 三大长老加起来,也不过才五百僵尸,就算将控尸人加在一起,那也不不到千人...都说是双拳难敌四手。 可眼下,鬼才知道,要以一敌对上多少阴兵。 一时间,三大长老都慌了! 他们虽说是阴山派的人,可几十年来藏匿在本土,一直都相安无事,那就是因为平日里够低调,也刻意伪装了身份。 所以,就连当初冥界阴司的阴职考试,他们也躲过了冥界的耳目。 以至于那场考试下来,也没人查到他们头上...现如今,只感觉全都完了! 倘若阴兵压境,那他们三大长老,带着那么多控尸...岂不是阴山弟子的身份一旦做实。冥界阴司能放过自己吗?. 唯恐今后,别说阳世的荣华富贵,只怕阳世本土,也在无自己的容身之地。 那还贪图什么权势和享乐!? 在那一瞬间,三大长老都莫名的惊慌...毕竟,任谁也没有想到,今晚会引来冥界阴司的人入局。 而且在这一霎那间,谁也不知道冥界阴兵,围了这座坟山,究竟是为了天子尸而来,还是有意剿灭阴山派涉足本土的势力? 既然大家都揣摩不透! 老巫医正好借这个机会提及:「大家与其在这鱼死网破,倒不如联手对付阴兵...逃出这里在说!」 「什么!?」许长老最先感到诧异,拉着老巫医悄声细问:「现在走?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老巫医何尝不想留下! 其实在场的人当中,最失落的就是老巫医,好好地一盘棋,全毁了! 可智者通常谨慎...老巫医浊气一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忍着,只盼回去能重新谋划。 当下,更是要稳住许长老...便对其仔细分析:「能控制天子尸的希望,都在将臣和纳兰慧的身上。他们已经进了慈禧墓,如果将臣和纳兰慧得手,他们自然能对付阴兵,如果不能得手,以将臣的能耐,无论是阴兵还是墓中的天子尸,都留不住他..他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我们却自身难保,更何况,我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的也是,」许长老仔细想了想,甚至觉得当下,将臣已经入墓,能拖走眼前这两位阴山长老,没准也算是暗中帮了将臣一把。 所以,短暂的考虑之下,许长老当即也附和老巫医的提议,表示:「如果现在,我们还斗下去,那就一个也逃不掉!还不如联手突围,以免被阴司围剿。」 「这,」钱长老将征询的目光,看向了美女许长老。 二者相视一眼,仿佛也是在权衡利弊。 尽管天子尸在诱人,可在美女徐长老的眼里:「当下局势不利,阴兵已经压近,如果还要执意去追求天子尸,那必定会得不偿失!」 美女徐长老,悄声对着钱长老说起了自己的看法...当下虽然没有言明,但她的意思已经很 明显了。 便是有心放弃天子尸,考虑和许长老一起,集三方尸力一起突围。 可钱长老是真的有些不甘心:「都到了天子尸的墓前,现在放弃...我,」许长老急于给钱少爷报仇! 所以,他太迫切的想要得到天子尸。 「算了,」美女徐长老也有衡量:「这冥界阴司,突然涉足阳世。也不知道是图谋天子尸,还是为了围剿我们。当下纠缠,真不是明智之举。」 眼见幽都冥界的阴兵鬼将,已经飘的越来越近,老巫医当下不愿在拖延下去。 索性直言:「今晚的事,也不瞒两位...倘若你们是为天子尸而来,我代表许长老表态,我们让路!」 老巫医甚至谎称:「我们当下,也还没来得及踏足慈禧墓,倘若你们有意,今晚我们绝不拦着,还请两位长老行个方便!」 「当然,」老巫医也提及:「如果两位长老,也觉得当下不是争夺天子尸的时候,想一起突围,那我们大可以合作...出去之后,我们许长老,也保证不在打天子尸的主意。」 正所谓兵不厌诈,老巫医潜移默化的,就给出了台阶。 而暗地里,将臣早已经潜入墓中。 老巫医无形中的退让,也让两位阴山长老,不好发难。 毕竟,如果他们想要全身而退...自然,也迫切希望许长老能出力帮忙。 毕竟从当下的局势判断,三方势力和聚,才有突围的一线生机。 老巫医更是看准了他们的思绪...坦然直言:「平日里,三位长老无冤无仇,如若今晚,是利益冲突,我们也让了。那就没必要在做鸟蚌相争的事,以免渔翁得利....」 「没错,」美女徐长老,眼见大势已去。 最终还是选择缓和关系,声称当下和许长老交手搏尸,那都是一场误会。 这么牵强的理由,也只有面对冥界阴司,在这岌岌可危的局势下,大家心照不宣,都称是一个误会。 不过,相比许长老和美女许长老而言,钱长老就显得极不乐意了。 他依旧不想放弃慈禧墓里的天子尸...当下还提议:「要不,我们三方合力周旋,想办法去探明慈禧墓,找到天子尸,往后得益,咱们三家同用共享!」 「算了吧,」老巫医直接否决,甚至言辞犀利的提到:「还没找到天子尸,大家就已经闹出误会了...倘若合力,且不说能不能周旋阴兵,即便真的在墓中找到天子尸,恐怕那时候,又会闹出更大的误会。」 第二百二十一章 撤退 老巫医的话看似冷然拒绝。可她的话,也犀利的说到了点子上,甚至可以说是直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但凡是个聪明人,亦如美女徐长老,就不难想象。 没错...当下,大家虽为眼前的利益合作。 可拿到东西之后,谁会不想独占? 届时就根本不用再提合力突围的事情...只怕那时候,控制天子尸的人,当场就会翻脸。 而现下,谁又能保证,一定能抢到天子尸? 要论控尸,三位长老论起来,都是半斤八两,全凭运气的事,也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为此冒险,赌上性命和身家。 那可绝对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对于钱长老而言,还好...但对于美女徐长老而言,她终究是一介女流,没有多大的抱负和野心,更没有丧子的仇恨要报。 所以,权衡之下,徐长老意会的赞成了老巫医的建议。 甚至说起:「当下慈禧墓的情况不明,天知道进去后,要找多久...留的青山不怕没柴烧,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赔上了性命。」 「没错,没错,」许长老唯恐他们还惦记着慈禧墓的天子尸。当即连连应声附和。 可他那样,看似无心...落在两位的长老的眼里,却是一阵鄙视。 他们下意识的,只当许长老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 当下附和,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拿不到的东西,就不希望别人也得到。 为此,许长老也劝了劝钱长老:「算了吧...看许长老的态度,他可以和我们联手突围,却不代表,会和我们联手进去找天子尸。」 钱长老一时间后槽牙都咬紧了...可又深无奈。 毕竟,当下两位长老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如果他们不肯帮忙,那单凭钱长老的一方势力,断然是不可能进入古墓的...无奈,完全是苦于两家拆台,钱长老才不得不配合。 也索性,老巫医前面就一直小心谨慎,江辰就在许长老手里的事实,外人并不知情。 所以当下,三位长老倒也没有宿怨,这才走到一起,合力突围。 五百多具僵尸开路,好在眼下,合三方长老的势力,还有十具飞尸...这才勉强从十万阴兵中,拉拉开了一道口子。 不过三大长老赫然是低估了眼前阴兵的实力。 这次北阴大帝,仿佛是有意部署,今晚纳兰欣召集来的,都是冥界阴司的精兵强将,一时间,在交手突围之下。 三大长老的势力,还真的受到了重创。 飞尸还好,仗着飞尸的特性,能赤地千里,连鬼魅都追不上...所以有飞尸做掩护,带着三位长老和老巫医,飞身逃离包围圈并不难。 可他们逃离之后,其余僵尸和一众控尸人,却在突围中,死伤惨重,伤亡近乎大半。 好在纳兰欣他们,急于赶往慈禧墓,并没有缠斗追逐...所以突围战,也只是十几分钟,便落下了帷幕。 阴山派死伤过半,纳兰欣也没号令阴兵乘胜追击。反倒是唯恐慈禧墓中生变,所以火急火燎的奔向古墓。 毕竟当下,纳兰欣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天子尸,带回冥界幽都。 而另一边,飞尸将三位长老还有老巫医,带到安全地带后,远远观望...看着尸群不断受戳。 一时间,就连老巫医都不禁骇然,都说僵尸能克制阴魂。 但是这次突围,却让老巫医着实意外。还不禁心生好奇的询问:「这阴兵当中,是谁在部署统领?而他们,又是怎么做到,以阴魂克制僵尸的?」 「巫医,」许长 老身边,一个侥幸生还的亲信逃了回来,坦然说起:「今晚号令的阴兵的人,好像是五魁话事人中的纳兰欣...她咒请纳兰家的靠山玄武,然后借阴兵的寒气,冻住了不少僵尸。在尸身僵硬,动作迟缓的状态下,很多控尸,都不听使唤。」 「是啊,」美女徐长老手下的控尸人也附和道:「太狡猾了...他们冻住控尸之后,就有陈家的人驱使螣蛇诛邪,这螣蛇位居六兽之列,又是上古女娲的神兽,丝毫不逊色青龙。」 「最可恶的还是姜家,」钱长老手下的控尸人亲眼看到:「那个叫姜灵的女孩,驱使朱雀,一把火犹如火烧赤壁的连环船,今晚我们有一半的控尸,都是被这把火给烧死的。还有不少控尸人被烧的灰飞烟灭。」 「姜家!?」老巫医不禁诧异。 那就难怪天子墓的消息会走漏,看来源头就是出在姜家。 「当下该怎么办?」许长老急忙将征询的目光看向了老巫医,催问:「这可如何是好!」 「当然是暂避锋芒,」老巫医浊气一叹:「撤吧!」 「撤,」钱长老至今都不甘心:「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 「要不然呢?」老巫医故意用言语恐吓:「天知道他们这次来,究竟是什么目的...没准,咋们之间出了细作,串通了冥界阴司。否则,冥界势力会那么巧的出现在这?」 「这...」钱长老不禁表情一变,这事还真有点经不起推敲。 要说巧合吧,的确也太巧了。 天子墓即便真有什么秘密,一百多年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引来众人角逐? 而当下这个消息,便是美女徐长老透露给他的。 徐长老在本土,虽说是出了名的万事通。可这样的消息,她能打听到,也难保别人不会。而且,最不敢细想的。 便是美女徐长老能将消息告诉他,和他联手,那没准也能将消息卖给冥界阴司。 一时间钱长老,开始狐疑起来。 还真别说...有钱人的特性,就是斤斤计较。 钱长老更是这样的人,他太在乎自己的得失,也对合作的伙伴,永远保持着芥蒂。 当下,就更免不了对美女徐长老起疑。 「好了,」而徐长老终归是一介女流,她做事素来讲求谨慎。 永远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潜伏在本土,帮阴山派收集消息...这种人,是骨子里就透着谨慎。 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及时止损。 更何况女人往往心细如尘,她当下便附和老巫医的提议:「那就撤了吧,各家都已经死伤过半,在耗下去只会损兵折将,赔的更多。」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七房 「我看也是,」许长老装模作样的说着:「走吧,这要是冥界的人,在杀个回马枪,那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 届时,恐怕除了几具飞尸之外,恐怕没人能逃过下一次的围剿。 乍听之下,许长老也是在好言相劝大家。 但他也仅仅只是配合老巫医的说法,只盼大家各自上车后,便驱车离开...远离天子墓。 可众人驱车驶离之后,浩荡的车队,很快便分成了三路。 而这当中,许长老最沉不住气,当即责令驱车的司机,带着他和老巫医紧随车尾,让四具飞尸所在的车辆陪同,两车渐渐调转方向,驱车回去。 回到天子墓附近,远远观望,也盼着能在那接应,收回将臣。 可许长老的心思,一直都被美女徐长老洞悉,别忘了...纳兰慧就是个突破口。 天子墓的消息就是纳兰慧告诉徐长老的,而且纳兰慧其实就是美女长老,安插在许长老身边的眼线。 而今晚,美女徐长老全程都没有看到纳兰慧。 心知反常必有妖,女人...都懂得顺性而为。 所以当时老巫医提及撤退的时候,徐长老便已经打定了注意。 她也是悄然退出自己的车队,带着自己的三具飞尸,紧跟这许长老。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阴山派的各个长老都是这个秉性。 在众人忽略的最后,是钱长老,他也孤身折返,带着一个心腹亲信,在三具飞尸的策应下猥琐着美女徐长老。 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又一次上映! 他们彼此之间,在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同时,都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暗注视着慈禧墓的动静。 当下折返,耗费了不少时间,在看那些阴兵,已经齐聚到了慈禧墓口。 纳兰欣只见墓口燃起了熊熊的尸火,还不断有尸油滴出,烧的塔塔作响...而一众纳兰家七房的人,则是依照纳兰家出马阵亡的规矩。 立起了坟牌祭奠! 「怎么会这样!、」纳兰欣难以置信的上前询问:「谁死了?」 七房的人冷冷的看了看纳兰欣,饶是刚才的事太过于憋屈。 一时间无处发泄的七房众人,都将怒火指向了纳兰欣:「你还有脸问!」 「我!?」纳兰欣错愕的一指自己,只感觉这事怎么会和自己有关。 可在场七房中,有不少是她的长辈。 在加上最近,纳兰家频频排斥纳兰欣...让她即便心有畏惧,也不敢质问出声。 相比纳兰欣的哑然,姜灵可忍不了,当即冷呵说道:「真有意识...来慈禧墓,是你们七房的人质疑要来。我们也是刚刚赶到,现在死了人,居然赖纳兰欣的头上,你们可真会甩锅。」 姜灵忍不住的将甩锅一次脱口而出,因为当下,像极了当时姜老爷子,对姜灵的感慨。 这就是人性,逃避责任的时候,他们就是喜欢将过失,归责到一个八竿子都打不倒的理由上面。 这借口找的,未免太牵强了! 然而,七房还真就咬着不放,甚至愤然质问纳兰欣:「倘若当初,不是你养虎为患,一直帮着江辰,那会造就今天这个局面吗?」 当下甚至有人直接断言:「今晚死在这的,那都是五房的人,五十七具尸体...他们全都死在江辰的手里。」 为此,众人无不指责:「你纳兰欣难辞其咎!」 「等等,」姜灵愕然一愣:「纳兰家的这些人,是江辰杀的?」 「除了江辰还能有 谁?」七房的人恨意正盛。 其实七房的人,应该是有所察觉的才对...江辰是什么境界!? 即便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江辰就是尸祖将臣的身份,但他们应该也清楚,江辰至少也是和纳兰闯一般的化魃。 要想嗜血五房的众人,哪需要犹如百兽争食一般,将五房的尸首,抓扯的面目全非? 只怪当时纳兰墨渊,过于在意天子尸,根本没有来得及理智的细看五房的尸骸。 也怪这七房的人,草草点火,但凡多迟疑一下,也许姜灵也能看出端倪。 只可惜,一切的端倪,都被七房的人,一把火给烧没了。 而且阴差阳错的是,当时五房根本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否则...别说是留下一具控尸,即便是留下一具控尸人的尸体。 那这事,也不会让纳兰家对江辰的误会,越演越烈。 即便放归眼下,姜灵也曾怀疑,是不是半山腰那些阴山派的控尸所为。 可细想当时的情况,在常人看来...怎么也解释不清,毕竟那些控尸都在半山腰。 还似有打斗的痕迹。 怎么想,那都像是阴山派本土的三大长老,还没到慈禧墓,还没见到天子尸,就自行争斗,发生了内讧。 任谁能想到,当初许长老的控尸和人手,就曾经来过墓口,只是为了救许长老和老巫医,才折返了回去。 这些,任凭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怎么都不可能料想到。 一时间,就连姜灵也认可了七房的说法...只当这笔血债,又是江辰留下的。 只有陈航,在当先稍显理智,当即问起:「那江辰呢?」 「他就在慈禧墓,」七房一个中年男子一指...这可不是他好心相告。 而是以冷声,傲慢的嘱咐纳兰欣:「倘若进去,能看到你墨渊叔,就把他带出来。」 七房那人,便是和纳兰墨渊同辈的长者。 因为心疼纳兰墨渊,也知道纳兰墨渊关乎着今后纳兰家的存亡,更是七房的顶梁柱。. 当时只是苦于无法和五房的人交代...倘若此番,有纳兰欣带着阴兵,救出了墨渊。 那回去面对五房,兴许也好提及这次的伤亡。 而且,纵观纳兰欣,即便七房的人在排斥她...可别人眼下,带着数万阴兵鬼将,没准能帮纳兰墨渊扭转局势也说不定。 冥冥中,就是有那么多的误会,毕竟当时谁也不曾想,纳兰欣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冥界阴山争抢天子尸。 这在无形之中,岂不是又要从纳兰墨渊的手里抢尸! 远远看着墓口的动向,老巫医倒是饶有兴致的一笑:「事情,反而变得有意思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来了 纳兰欣当下不在犹豫,带着众人便直奔慈禧墓..... 陈航和姜灵,自然也不甘落后。 对于姜灵而言,是唯恐江辰还在滥杀无辜。 而相反对于陈航而言,这一刻是唯恐将臣少有不测。 虽然陈航是想单一,但是在陈西南的细说下,陈航也多少明白了,将臣事关三界安宁。 所以才对姜老爷子说起了那份,三界制衡的原则。 没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为什么三界没有一位统率,能真正统领三界? 数千年来,难道是天界和冥界的主宰,真的没有哪有的权谋和野心吗? 他们有...但他们碍于后土娘娘的一句阴阳有道,人鬼殊途。 自此,三界都不在明面上互泛。 且不说天界和冥界的主宰,就说这阳世...倘若当年秦始皇有一份世界地图,那也许整个世界的历史,都会被他改写。 所以,权谋,贪婪,虽说是人的本性,可天神,和阴司的主宰,也不能免俗。ap. 而这将臣,便是上古遗留至今的双刃剑。 他正因为有祸乱三界,无一神可睥的能耐。 才震慑了三界,安然相处的秩序。 所以将臣,能祸及苍生不假,但他也能定三界安宁! 为此,陈航相信了陈西南,一定要找到将臣,唤醒江辰,回去收复冥界。 三个五魁话事人,带着一众的冥界阴兵,踏足慈禧墓的那一刻,简直惊呆了...只见绷带半缠的江辰,正和一具黄袍飞尸打的如火如荼。 两剑交戈,发出「堂堂」作响的动静。 不时间,传来龙吟和尸吼的声响,惹得整个慈禧墓室,不断随声发出剧烈的摇晃,恍若这墓道,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远远看着二龙相争,两尸相斗...纳兰欣不禁驻足惊骇。 这绝非人力可以撼动,甚至肉眼都难以捕捉他们的身影。 更何况,当下墓口,还围满了那些清朝皇室的化尸...她们有穿妃嫔服饰的,也有身着黄衣,或是龙袍的化尸。 不难想象,这些化尸生前,都曾有龙凤命格。 这种尸,也是比较难对付的....相比于眼下的局势,姜灵则是心痛的呢喃:「江辰!」 「他,」就连陈航也难以置信:「江辰怎么会变成那样?」 纳兰欣定睛看去,刚才江辰和黄袍飞尸,打斗的多做过快...而当下,江辰的身影稍作停留,那绷带下狰狞恐怖的面容,才被众人看清。 那些凌乱的绷带,有的是在江辰飞身上山的途中吹裂,有的则是在刚才的打斗中造成。 尽管将臣铜头铁臂,但身上缠满的,终归是极其普通的医用绷带。 当下,在绷带的断裂处,清晰可见灼痕,那是当初尸油火海,还有纳兰家雷电灼烧留下的印记。 在加上市医院那个院长,给江辰涂抹了试验的药剂。 所以,导致了江辰如今的面容,呈现出了半恢复的状态...该怎么说呢? 就以旁人的角度来看把,咋看一眼便能认出他是江辰,不过那满脸,和浑身上下叠加的疤痕硬壳,让人下意识想起了星爷电影《济公》里的那股乞丐,朱大肠! 电影里,难免有美化的效果。 而江辰的状况,则是比起电影里,少了几分喜感,多了几分沧桑。 姜灵心痛的睫毛急颤:「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啊,换做任何人见了江辰如今这副狰狞恐怖的样子,不是恐惧就是嫌弃。 也只有 真正爱他的人,关心他的人...才会表现出怜悯和在意。 心里莫名刺痛的,当然还有纳兰欣,眼看江辰如今这狼狈的样子,她也莫名的泛起了心疼。 可纳兰欣倔强,她也怨责江辰...如果不是江辰,纳兰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更何况,墓口那五房的血债,才刚刚发生。 以此为恨,纳兰欣咬紧了薄唇,甚至失去了理智...作势就要上前。 「你干什么!?」好在纳兰墨渊及时出现,拉住了纳兰欣。 「墨渊叔,」纳兰欣错愕的一愣,当下稍感释然:「墨渊叔,你没事吧!」 「没事,」纳兰墨渊对于纳兰欣的关心,显然并不林领情...要不是看着纳兰欣带来了不少的阴兵鬼差,是个强有力的帮手。 为此,纳兰墨渊才没有计较,倘若眼下来的是纳兰欣一个人,估计墨渊已经将其驱逐遣返...权当是看在这些阴兵鬼将,兴许能帮上大忙。 墨渊当下,才转为沉声告诫:「现在,你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要靠他们太近...因为僵尸对人身上的阳气,是很敏锐的。」 正因如此,纳兰墨渊才藏匿在这,而且...通过纳兰墨渊观察来看:「这些僵尸,都不是寻常僵尸,他们的实力,要高估一个等级。」 「是因为他们命格的关系吗?」陈航诧异的问。 「是,」纳兰墨渊没有隐瞒,还说起了眼下龙袍僵尸手里的那把九街宝剑,那已经算得上是一把真正的天子剑。 那把剑丝毫不逊色青龙剑,龙袍飞尸仗剑,竟和江辰久战不下! 「他能和将臣交手?」陈航不禁沉眉诧异,而且称呼的时候,也是重音吐字...将臣! 是啊,试想尸王将臣,怎么可能和依据告诫的飞尸,战的有来有回。 纳兰墨渊当下正欲解释的同时....「额,啊」随着江辰猛的一声嘶吼。 他挽剑于后臂,抬手成拳,欺身而上。 「来了,」纳兰墨渊沉眉一变,当下与其费力去解释,还不如示意他们:「你们还是自己,亲眼看看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江辰 纳兰墨渊声落的瞬间...引得众人,都回头看向了江辰! 只见江辰抬臂高举,手臂上青筋凸显,那一拳,仿佛拳出如龙,直逼龙袍飞尸。 眼见江辰飞身而至,龙袍飞尸慌忙侧身,避让的同时,嘴里仿佛喊着尸话...当即,便引得天子尸「嗯」声一喝。 在墓内盲区,那个纳兰欣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区域中,随着一声龙吟涤荡。 竟有人面龙身的异物,轰鸣而至,直奔江辰。 江辰凌空又是一滞,翻身侧越,拳撞龙头「砰」声作响。 拳落的地方,溅起了火花,烟尘飞溅,二者皆是侧身急退。 这一幕,看的众人难以置信...当世谁能想象,还有龙族能撼动将臣? 「难道这是,」姜灵一怔:「烛龙!」 「没错,...那就是烛龙!「陈航愕然一惊,因为陈家世代的靠山都是青龙,隶属于龙族。而自青龙坠蟒之后,陈家的靠山在多年之后变成了螣蛇。 说起来,都是和龙相似! 所以,陈航太了解自古留下的龙族划分。 而这烛龙,堪称众龙之首,也毫不为过。 「难怪,」纳兰欣也恍然明白了「难怪上古时期,都说犼才是万兽之主,而犼被封印之后,万兽之祖,便成了龙。而这龙,应该就是那个时期,除了犼之外,最强的烛龙!」 「倘若真是烛龙,那它的确有和将臣一战的能力!」姜灵担忧的提及:「虽然烛龙远不及犼,但终归将臣,也只是犼的一部分!」 「是啊,」陈航还想卖弄,问及姜灵:「你对烛龙了解多少。」 「烛龙,又名烛阴、烛九阴、逴龙、火精,是古代神话中的神兽,」姜灵学识渊博,当下便说出了:「烛龙开眼为昼、闭眼为夜,有一子名为鼓......根据《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烛龙是章尾山之神,人面蛇身,浑身红色,眼睛竖着长。《山海经·海外北经》记载的钟山之神烛阴也是人面蛇身赤色。郭璞在《山海经图赞译注》中认为烛龙与烛阴乃是同一物。」 「对了,」姜灵还刻意提及:真要「说起来,它和女娲伏羲,长的一模一样,相传也是盘古身躯的一部分所化,」但姜灵诧异的是:「烛龙怎么会在这?」ap. 「是天子玺,」纳兰墨渊将自己来到慈禧墓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巨细无遗的跟他们说了一遍。 甚至,纳兰墨渊并不知道什么和氏璧的事情...却能没来由的肯定出,天子玺原本就是封印烛龙的印信。 后来被慈禧,打磨成了夜明珠,含在了嘴里,如今细算时间,已有百年。 「难怪,」姜灵瞬间就动了,伸手掐算的同时,也算出了慈禧老佛爷的生庚八字,和运势命格。 不算不知道,一算下来,姜灵都不禁承认:「从古至今,即便是武则天武皇在世,命格也不如慈禧太好硬!」 的确,慈禧老佛爷绝对算的上是天选之人,她的凤凰命格,是历代皇帝和太后,都不曾拥有的。 而且,当下也不是什么秘密,玄门中人都知道。慈禧的脚心有一个痣。 都说这脚底有痣,贵不可言...而这脚心有痣,也就寓意着有权有势。 这也就难怪,姜灵细看龙袍僵尸,凭借那把天子剑,便能断定那是乾隆化尸,可是那具龙袍飞尸,也不得不听命老佛爷。 这就是化尸后的,等级制! 而老佛爷之所以能算得上天子尸,姜灵也在这一刻想通了:「就是烛龙在作怪!」 「没错,」真要说起烛龙。 最了解它的应该就是陈航,他当下强调出:「烛龙, 又名烛阴、烛九阴、在《山海经图赞译注》中认为,烛龙与烛阴乃是同一物。而它便是极阴之物,其阴气能大幅度的滋养僵尸.....被烛龙滋养了百余年,这样的僵尸太可怕了!」 「别忘了,」姜灵提醒:「还有慈禧老佛爷本身的命格!」 「对,对,对,」陈航一连三应后,才恍然听懂了:「烛龙配凤命...难怪,她会是将臣的克星,难怪当年,阴山派的幕后的人物,会想用天子尸对付将臣。」 「什么,幕后的人物?」姜灵诧异的看向了陈航。 陈航错愕的摇头,装傻谎称:「我说幕后的人物了吗?...我刚可什么都没说。」 「你说了。」姜灵很谨慎,甚至这一路上,她总感觉:「陈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怎么,怎么可能,」陈航略显心虚的侧开目光。 然而,这些闹剧,纳兰墨渊和纳兰欣,根本就没有在意。 他们都焦灼的看着天子巢穴,看着慈禧的墓室。 只见江辰和烛龙交戈之后,那具龙袍飞尸,再度欺身而上,和江辰重新纠缠到了一起....「他们这样缠斗,」纳兰欣就不能理解了:「有什么意义?又或者说,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是战术,」纳兰墨渊看了很久,已经看出了端倪:「只怕眼下的局势,已经开始对江辰不利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驱使 「怎么可能,」纳兰欣惊骇的侧目,或许这一刻,难掩心里的情绪。 她竟莫名在意的是:「当下的局势,怎么会对江辰不利?」 「是啊,」一听江辰的名字,陈航和姜灵也不在争执。 当下回头,无论怎么看,也只是一场缠斗...虽然,江辰是腹背受敌,可江辰终归是尸王,即便是面对烛龙都尚有一战之力,。 怎么在纳兰墨渊的嘴里,就成了形势不利!? 当下,众人都显得很费解...纳兰墨渊也在这一刻,说起了他的发现。 原来,纳兰墨渊已经看出来了:「将臣已经在也不是夕日的江辰。」 「什么意思!?」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纳兰墨渊侧目,细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纳兰家的其他人在场。 他也不在刻意隐瞒,索性直言将臣。 「将臣原本就是一具特殊的僵尸,」这些都还是纳兰欣告诉纳兰墨渊的,所以当中缘由不用细说。 纳兰墨渊只是指出:「将臣无魂无魄,没有七情,没有自我,甚至可以说他没有理智...但他形同丧尸,说白了,就是蠢!」 「蠢!?」陈航一惊!就连姜灵也很诧异,居然会有人用这个词去形容江辰。 不过,当他们带着纳兰墨渊的观点,回看天子巢穴,慈禧墓室的时候。 这才发现,纳兰墨渊的形容...或许一点也没错。 将臣太傻了,他一味缠斗,拉开距离后,便蓄势而出,想要拳诛龙袍飞尸。 然而,烛龙却巡回反复,又一次击退将臣。 听纳兰墨渊说,从他到这...将臣就一直陷入这样的死循环。 黄袍飞尸和烛龙,一直在消耗将臣。 要不了多久,即便是尸王,能够不吃不喝。但他终归是以怨为力,以血为食。 千百次的反复,终归会让将臣泄气散怨。 届时,不用天子尸出手,一直处于半休息的烛龙,也足以重创将臣。 「那江辰会死吗?」姜灵担忧的问。 「不,不可能吧,」陈航想了想:「僵尸终究是不老不死,不毁不灭...超出三界,跳出六道的众生,更何况是尸王江辰,他那副身躯,可是源自于上古四兽的犼!」 「这话不假,」但纳兰墨渊揭露:「七十年前,纳兰姜承...」说到这,纳兰墨渊嘴角一抽,露出一抹他以前从未有过的冷笑。 当下或许只觉的,更是一种讽刺,因为:「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也就是他自己,留下过一本关于僵尸的书册...当中就有记载,僵尸是有兽性的。他们也会为了争夺尸王的位置,而交手。当下这局势,怎么看....那都是新来尸王的一次交锋,而他们争夺的,应该就是如今的尸王之位。败者臣服,受其操控,应该就是当下争执的缘由......」 没错,纳兰墨渊的话,不是毫无道理! 在众人看来,的确如此。 只要定金细看,注意天子尸...也就是慈禧老佛爷的表情就会发现,狰狞好斗,那嘴角之间流露浮现出的,全是冷笑。 而反观将臣,众人难以想象,为什么他明明被戏耍受戳,还要长此以往的循环。 当下即便是躲在暗处的纳兰慧,也误以为将臣,是为了争夺当世的尸王...可没人知道,那是因为将臣心里,收到的最后一段指示,便是阻拦天子尸。 镇住天子尸,将臣无魂无魄,没有七情没有自我! 他完全就是凭着感觉,凭着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感觉,在阻止天子尸...这并不是他傻。 倘若知道 内情,应该说...他是呆。 犹如一个机械木偶一般的呆,只听从死命令做事,丝毫不懂得变通。 直到他身形渐渐开始停顿,出拳重击烛龙的那一瞬,已经开始略显颓废之势。 纳兰慧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摇铃轻唤:「将臣,我们走!」 声落瞬间,天子巢穴慈禧墓外的众人,才听出了纳兰慧的声音...纳兰欣更是诧异:「纳兰慧怎么也在这?」 而更令她诧异的是...将臣居然闻铃而动,尸身骤反。 其实纳兰慧也担心,将臣斗的如火如荼,会不听自己的咒唤...然而,她却不知道,将臣对付天子尸,完全也是因为一次巧合的银铃驱使。 所以当下银铃换咒,将臣自然会执行。 当下,只见将臣单手负剑,回身后单手紧报纳兰慧...只等纳兰慧摇铃一声:「我们走,离开这!」 声落的瞬间,将臣身如幻影,带着纳兰慧飞身疾奔墓外。 这一幕,简直颠覆了众人的三观。 就连纳兰墨渊也难以置信,一代尸王将臣,居然会听咒驱使....谁能不意外? 陈航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心里难以置信的同时,想想这事,倘若告诉陈西南,他也不会料想到。 然而,外人是错愕。可一直围在墓口的皇室化尸,又岂会让将臣轻易的离开。新 他们之所以收在墓口,就是为了防止将臣逃窜。 当下更是鼓足了百尸齐聚的架势...然而,就在众人,乃至于天子尸都以为这百尸,会给将臣造成困扰,会成为他的阻碍时。 纳兰慧摇铃提醒:「将臣,用火凤开路!」 将臣飞身之际一声嘶吼涤荡,火凤竟自己应声显化,一道火光,从将臣身上飞出,凤鸣涤荡之后,飞在将臣的身前,带着无尽的烈火,直扑拦路的百尸! 第二百二十六章 姜灵 「江辰,」姜灵担忧的喊出了声音:「江辰小心啊....」 可声落瞬间,便是一声凤鸣涤荡,火凤化作火鸟,滑过百尸,那速度奇快,火焰瞬间炸裂开来。 一些飞尸境,或是聚阴龙凤命格的高阶跳尸,才险险的逃出避开了火焰。 现场约莫五十多具黑白僵煞,尽管凭借龙凤命格,让他们形若跳尸。可面对火凤的坠焰,他们也躲闪不及。 而火凤,是仅次于玄鸟的存在,相传它脾气最为暴躁。民间至今都还有火凤一怒,火焚千里的传说。 别看龙凤一族被供为神兽,早期龙生九子,虽说子子不同。 可龙生九子,又有哪个不在人间作恶? 凤凰也是一样...都只不过是后来,被天神或人间大能收伏驯化,才被民间供奉为神兽。 而今,火凤暴戾的火焰,本就是僵尸的克星。 一场坠火,引得百尸轰散...饶是天子尸慈禧老佛爷,也没料想,将臣身上居然依附着火凤。她当下急了,愕然一指发出沙哑幽怨的声音:「别让他跑了!」 可门口的百尸早已经退散,即便他们拥立天子尸,根本不屈服将臣。 可僵尸的本性,对火焰的畏惧,他们是无法克服的... 将臣手拦纳兰慧,突然形聚幕后一顿,回头一声尸吼,恍如挑衅一般。 这都是兽性,而这也越发激化了天子尸的怒火。 天子尸露出狭长的尸牙,声唤烛龙:「杀了他,杀了他!」 那幽怨的声音在天子巢穴,慈禧墓室中不断回响...令人闻之惊悚,听得心惊胆颤。ap. 纳兰慧急了,唯恐将臣颤抖吃亏。 不过当下她也算是明白了...原来将臣,也能一令一动,宛如真正的控尸。 纳兰慧完全可以操控他! 虽然在阴山派许长老身边待了许久,但纳兰慧从没有学过控尸的技巧。 也不懂控尸的门道,不过当下纳兰慧情急摇铃,唤动将臣一令一动,甚至出手火凤...这些状况之下,让纳兰慧明白了。 原来银铃,就是控制将臣的绝佳信物,而这将臣,又是凭感觉行事,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咒语。 纳兰慧彻底明白后,当即便摇动银铃,再度催促:「将臣,我们走!」 声落,将臣将纳兰慧的柳腰一握,作势就要离开。 然而...「江辰,」姜灵适时侧目喊了一声,她那美眸中,竟是对江辰的不忍。 尤其是当下,近距离的看着江辰。 看着他化为将臣,那浑身狼狈的样子,那令人不忍直视的伤疤。 姜灵心痛卓然...一时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可她虽然喊了一声,但也只是想多看上江辰一眼。 然而,陈航却在悄无声息之下,暗暗拽了拽姜灵的衣袖:「冷静一点...这种情况留下江辰,前有天子尸和烛龙,后有十万阴兵。你疯了吗?」 没错,姜灵也明白当下的处境,无论是天子巢穴内,还是天子巢穴外,都不利于江辰...让他离开才是最明智的。 然而,就在姜灵垂头,哽咽出声同时,头上发饰的银铃,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常人或许没有听到。 但将臣对这声音,太敏感了...尤其是当下的墓室中,轻微难辨的回音,引得江辰愕然一顿,放下了纳兰慧。 甚至将目光循着银铃的声响看了过去,看向了...姜灵! 没错,那一幕或许太巧合了。 江辰的眼神就像是对姜灵,有着某种印象一般...就连陈航都稍显错愕 的提醒:「姜灵,你快看!」 「看什么!?」姜灵哽咽的抬起美眸,当下竟和江辰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眼神做人的相视,就像是江辰真的在人群中,认出了她。 姜灵的内心,其实那一刻是颇显意外,也更显惊喜。 或许这也是少女期盼的一种浪漫,犹如网上的那句话...无论今后去到哪里,即便我失忆了,也能在人海中,一眼找到你。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慧不明其意,还在忙声催促:「将臣,快走啊!」 而于此同时,天子尸和烛龙也跟着追了出来。 眼见他们急奔江辰,担心的姜灵也忙声提醒:「江辰,快走,你快走啊!」 随着姜灵情绪激动的样子,那法饰间的银铃,不断传来摇晃的声响...而这,也在无形中,驱使将臣离开。 可不明其意的人看来,画风就像是江辰,听懂了姜灵的话。 他当即带着纳兰慧,飞身急逃....只可惜,刚才那一瞬间的迟疑,让纳兰墨渊回过了神,他忙声催促纳兰欣:「快,别让将臣跑了!」 「我!?」纳兰欣茫然回神,被纳兰墨渊那一喝,才清醒了过来。 其实刚才那一瞬间,无论纳兰欣在怎么埋怨江辰。 她也莫名期望江辰的目光,也会看向自己....哪怕是一霎那的停留,哪怕那个眼神是出于对纳兰欣的愧疚。 然而,江辰并没有。 这让纳兰欣莫名感到了一种刺痛,比起当初看到纳兰家被江辰血洗,更加刺痛。 也是在这一刻,纳兰欣发现...心,原来平白无故的,又会有撕裂和刺痛的感觉。 而且那种痛,比起病痛更折磨人。 「你还在犹豫什么!?」眼见纳兰欣迟迟没有动作。 纳兰墨渊更显着急,忙声提醒...不对,或许更像是安排纳兰欣做事:「赶紧让阴兵布阵,拦住江辰。」 纳兰欣愕然应声,可手中的文书印信,却拿的稍显迟疑。 说真的,在来之前,纵然有千般恨,万般怨...甚至刚才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她看到将臣的那一刻,也在心里痛恨。 可如今,眼见江辰能安然脱身...她内心仿佛失去了原则,失去了底线。 如果由心枉为,她那一刻更希望放走江辰。 然而,纳兰墨渊又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情急之下,更是一把抢走了纳兰雪的文书,以纳兰欣的印信,调动阴兵,魂化鬼火布阵,意在拦住江辰的去路。 「今晚,」纳兰墨渊咬牙切齿的直言:「绝不能放走他...这天子墓,就是他将臣的葬身之所!」 第二百二十七章 阴气 这可不是纳兰墨渊在危言耸听.... 而是当下,纳兰墨渊权衡利弊,看清局势后确信:「只要借用十万阴兵留下江辰,让江辰和天子尸做困兽之斗。那即便不能亲手诛灭江辰,也能亲眼看着他,陨落在天子尸的手里。」 如若不然! 纳兰墨渊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退一万步说,就算天子尸最终不敌将臣,如若被将臣重创,那他也可以趁乱,抢夺夜明珠。 在控制烛龙,控制天子尸...届时回到纳兰家,在做复仇的计划。 纳兰墨渊相信,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的自信! 他觉得自己,不是没有诛灭将臣的头脑,而是缺一把利器,这把利器并不是神兵利刃,而是如天子尸,亦或是烛龙这样,能供起驱使的利刃。 「墨渊叔,」这时候的纳兰欣,才惊骇的侧目提醒:「你怎么能擅自调动这些阴兵!」 「是啊,」陈航也表现的不悦,甚至在当下提及:「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冲天子尸来的...我们可只是奉了北阴大帝的命令,将天子尸带下阴司。北阴大帝可没说此行,是为了围剿江辰!」 陈航也是情急脱口,毕竟在他的内心深处,和姜灵的想法一致。 无论他是江辰还说将臣,在陈航和姜灵的心里,都希望他能成功脱身。 相比于姜灵单纯的想法...陈航更是明白,将臣关乎到三界的制衡守序。 只有唤醒江辰,才能真正平息三界的祸乱,也能让冥界的北阴大帝,有所忌惮...所以,姜灵于私,陈航于公。 他们当下都不希望和将臣缠斗。而陈航此行,也答应过陈西南...倘若在将臣为难之际,即便是搭上陈航这条性命,搭上陈家靠山螣蛇,也会出手帮将臣一把。 然而当下,眼看将臣有机会全身而退。 陈航心里已经暗暗窃喜,可万不曾想,纳兰墨渊竟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 姜灵也怒了,质问墨渊:「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代表冥界阴司...到这,自然有我们的任务。当下根本就还没有到决战将臣的时候。」 说着,姜灵把目光看向了纳兰欣。 毕竟这次来天子墓,北阴大帝是委任了纳兰欣,作为五魁话事人的代表。 所以,印信兵符,全都以纳兰欣的为主....不等纳兰欣索要兵符印信。 纳兰墨渊便自顾说起:「纳兰欣调动的阴兵,我们纳兰家怎么就不能用?更何况...北阴大帝的命令又怎么样?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道理,他会理解的。」 「呵,」陈航气极反笑:「你以为自己是谁?」 「别忘了,」纳兰墨渊只是看着纳兰欣直言:「当初冥界阴司考试,衡量的也是我们纳兰家出马世家的地位...再者说,既是纳兰家的人,门口五房那么多尸体就在那摆着,难道这笔血债,身为纳兰家的后人,都要视若无睹吗?」 纳兰墨渊带着无尽的愤恨,近乎咆哮之后...瞪大了眼睛:「你说呢纳兰欣!」 「这...」纳兰欣一咬薄唇,痛下决心:「全凭墨渊叔做主!」 「纳兰欣,」姜灵猛地一喝:「你疯了吧!」 「这事,」纳兰欣坦言担责:「我自会下冥界酆都,向北阴大帝请罪!」 「你...」姜灵欲言又止,毕竟决定权最终还是在纳兰欣的手上。 「这就对了,」只有纳兰墨渊冷然一笑:「这才是我纳兰家的后人,更何况...北阴大帝要天子尸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对付将臣?当下就是绝好的机会,只要困住他,让将臣和天子尸做困兽之斗,这才是当下最明智的抉择 。」 纳兰墨渊早就变了,变得纳兰欣根本看不透墨渊的心思。 纳兰墨渊岂止是想诛灭将臣,他更想振兴纳兰家...说真的,这一刻,其实纳兰墨渊魔化了,在他极度仇恨的内心里,甚至更渴望天子尸败下阵来,让他有机可乘,带走天子尸,带走烛龙。 如果能操控这两样东西,在纳兰墨渊的眼里,别说诛灭将臣,往后纳兰家,谁还敢轻视!? 思绪一闪而视,也在这思绪间,...阴兵鬼将依照纳兰欣的文书印信调动,重重鬼火密布,宛如一道幽绿的毒墙,挡住了将臣的去路。.. 任凭将臣铜头铁臂无坚不摧,可要他碾过十万阴兵突围而出...说真的,别说是十万阴兵,就是十万只蚂蚁堵在墓口,那也得一脚一脚的去踩。 而且他们不比刚才那些僵尸,阴魂鬼将更显灵活,他们可以魂化阴风,形散隐遁...纳兰慧一时间也不禁沉眉深皱。 好在她睿智,倘若像刚才对付天子巢穴,慈禧墓口的飞尸一般,驱策火凤的话。 只怕火凤一出,就是引燃这十万根火柴,也能烧毁这整片陵寝。 届时,将臣兴许能逃,可她纳兰慧呢? 一时间,纳兰慧也略显窘迫,没了主见,终归还是以前在纳兰家,养尊处优的生活,习惯了平事都不用脑。 纳兰慧有点心机反城府,有点小聪明,也懂得为人处世的圆滑之道...可这一切,都和谋略无关。 当下处于这种逆境,就更让她一筹莫展,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错愕的愣神间....「小心啊,」随着姜灵的一声提醒,纳兰慧循声侧目,回头只见烛龙扑腾着五爪将至。 「闪开将臣,」纳兰慧摇铃声喝。 将臣顷刻间避让...错身之际,烛龙庞大的身躯,撞到了阴兵鬼将凝聚的魂墙。 「砰」的一声,魂墙炸裂,无数阴兵被赫然弹开,可是十万魂体,密集的宛如蚁群,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瞬间就将魂墙补上。 十万阴兵,这得补到什么时候,这得破到什么时候? 饶是烛龙的一记利爪挥去,也不过是淡淡的几十个鬼兵,魂散成烟。 这样斗下去,别说烛龙,即便烛龙和将臣联手,那也得纠缠上几天几夜,战的筋疲力尽。 就在纳兰墨渊,只以为凭借十万阴兵,就能拦住将臣去路的同时..... 纳兰慧美眸骤变,她想起来了...想起了纳兰家,将臣吸收魂体的画面,这可是十万阴兵,多好的阴气?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吸魂 纳兰慧根本不就不懂这其中的利害..... 在她单纯的看来,僵尸就是以怨为力,以血为食。 即便是出身于玄门的出马世界,她也仅仅是和普通出马弟子一般,了解到僵尸,到了魃的境界,便可以吸月纳阴作为修炼。 而这阴,在纳兰慧的眼里,只当是鬼魅邪祟的阴气。 亦如眼前十万阴兵,在她看来,就是对僵尸修炼,最好的补气。 也只有姜灵和纳兰欣还有陈航...经历过江辰收伏螣蛇之后才明白。 这当中的阴,指的是人心阴暗的邪念。 所以僵尸修炼,才会随着阴气的滋生,渐渐变得越来越邪,越来越恶。 而西周哀王千年古魃,之所以数千年后,尚能保持纯善。 就是因为金缕玉衣的束缚,让他没有吸到血,也没有吸到怨。 仅仅是以山间灵气为食,以传染尸毒扩散尸群。 就连江辰,当初也是刻意选择了邪念中,本无善恶的七宗罪为怨。 而纳兰慧根本不通晓其中的缘由,便厉然一喝:「将臣,吸魂纳阴!」 随着纳兰慧声落摇铃,将臣发出一声尸吼,顷刻间吼声滌然震耳,墓洞内摇落砂石,就连烛龙都不禁在此浑身一颤。 将臣并未对烛龙出手,而是应了纳兰慧的驱使,悬于半空,随着张口露出尸牙...瞬间席卷了整个墓洞内的气流。 十万严阵以待的阴兵,瞬间犹如被狂风席卷一般,显化除了魂体。 他们一个靠着一个,犹如某种人墙大阵一般,手握冷兵器,锁魂链,刀叉斧茅...各种古时候的兵器应有尽有。 然而,当面对狂风席卷的那一刻,所有的冷兵器,都只是成了他们的拐杖。 一众阴兵鬼将无不将兵器插入墓道,借由阻力抵挡狂风。 也好在魂墙紧密,随着狂风骤吹,迟迟没有吹散阵形...然而,将臣执着于银铃驱使。 他眼神一变,赫然幻化除了一双,犹如金丹一般的眼珠子。真正的尸王之威,此刻才展露了出来! 他再度嘶吼出声...这一嚎,另远远的龙袍飞尸,都不禁瑟瑟发抖。尸王将臣,继承了上古犼的躯体,当下更有犼的地魂在身。 即便是个半个犼,但他终究是上古神遗留的躯体,尸吼之间,镇魂摄魄。滌然尸吼的一瞬,就连烛龙也为之骇然发怵。 而那尸吼的声音,更是让一种阴兵无不胆颤,他们鬼哭狼嚎,犹如那声嘶吼,震破了耳膜一般痛苦。 魂墙瞬间失去了阵型,松散的那一刻,将臣张嘴獠牙,于半空中开始凝聚阴气,意图将那十万阴魂,尽数吸入体内。 狂风席卷阴魂,致其魂化阴风,卷入将臣的体内,一时间将臣的脸,都被吹得扭曲变形。 「不要,」姜灵惊骇的此刻才回过神,她参加过阴司的阴职考试。 知道冥界的阴兵鬼将,大多源于生前执念不散,魂下阴司后不肯投胎。 亦或是古时候战场上的精兵强将,死后戾气太重,这样的魂体吸入体内...十万!?十万杀伐怨念,那将臣岂不是彻底失控,彻底魔化? 「不要,」姜灵摇头直呼:「江辰,不要啊!」 就是这一嗓子...伴随着姜灵摇头间,晃动了发饰间的银铃。 将臣闻铃听声,眼神瞬间骤变,由一双金丹的眼珠子,赫然变得金光暗淡。 他竟闭上了嘴,瞬间阴风骤停,残余的阴兵鬼将纷纷落地。 一众僵尸,和一众常人,这才缓过神...就连烛龙庞大的身躯,仿佛也在这一刻,从一种莫名的威压中,清醒过来,恢复了动弹。 好在当下将臣吸食的阴魂并不多,而且十万阴兵压境的方阵,已经被震慑开来。姜灵忙声提醒:「江辰就是现在,快走...你走啊!」 随着姜灵情绪的激动,她说话一指之间,银铃也在晃动。 将臣完全是闻铃听声而动,可这一切落在姜灵的心里,那都是一股暖意。 是一种莫名的感动。然而,当下将臣确实可以走。 但是,十万阴兵被震慑,这是多好机会? 眼见将臣逃离,天子尸却露出了贪婪的神情...... 第二百二十九章 回禀 而于此同时...... 不得不提此刻的冥界阴司,酆都大殿内,北阴大帝却是少有的闲情。 殿下没有一个跪拜,他依旧是正襟危坐。 而北阴大帝的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伺候,也颇显诧异。 时间久了,左右才敢上前细问:「大帝,您看今个,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想。」 「是啊,」另一名左右则是揣摩起了北阴大帝的心思。 试想当下冥界阴司,全都已经掌握在了北阴大帝的手里,而且这段时间已来,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声音。 更没有反对的势力成型,那还有什么能让北阴大帝颇显在意的? 一切仿佛都如北阴大帝预期中的那么顺利,所以想了很久,爱揣摩北阴大帝心思的左右。突然想起,今晚离开冥界的阴兵鬼将。 当下便腆着个笑脸:「大帝,您就不用为阳世的事情操心,十万阴兵踏足阳世,一定能凯旋而归!」 「是啊,」另一个左右,不散揣测,但他极懂恭维,连声附和,还劝诫北阴大帝回去稍作休息。只等纳兰欣和那十万阴兵鬼将回来,他们就立刻去通知北阴大帝。 「等他们?」听到这,沉默良久的北阴大帝,浊气一叹:「他们应该...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左右一怔,瞪大了那双诧异的眼睛。 一个只懂附和的左右,口不择言:「大帝,您别沮丧啊!那可是十万阴兵,怎么可能...回不来?」 是啊,十万阴兵,姑且不说能不能旗开得胜。 但即便是去捉拿天子尸不利,也不至于会回不来吧!? 就在他正欲安慰北阴大帝的时候...另一个左右忙使眼色。让他闭嘴! 因为只有善于揣摩的人...不,善于揣测的鬼,才能发现端倪。 北阴大帝的口吻那是沮丧吗? 是...也许是北阴大帝,是在等着十万阴兵的消息。 但是天知道,北阴大帝等的是十万阴兵阵亡的消息,还是凯旋的消息? 想想简直细思极恐...想想这十万阴兵,也许就是冥界丢入阳世的踏脚石。 这个左右,最懂北阴大帝,最了解北阴大帝的性情。 当初,北阴大帝只是突然让他们去召见五房鬼帝,集结阴兵...就让他赫然想到,北阴意图谋权篡位。 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推断出北阴大帝的心思。 眼下,就更不难想象了...这十万阴兵,是北阴大帝钦点。 说是冥界的精兵强将都不为过,可他们当中,有很多都是十大阴帅的亲信。 近来冥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蠢蠢欲动! 北阴大帝掌控了除神荼郁垒以外的五方鬼帝...但冥界阴兵之中,还有十大阴帅尚有兵权。 贸然让他们交托兵权,赫然有些出师无名。 可要是变相瓦解,那可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冥界以定,以什么借口踏足阳世? 北阴在等一个契机,而这十万阴兵的折损,刚好就值这个价! 左右揣测之下,却又想不通...阳世,还有什么力量能覆灭十万阴兵? 玄门之中,无论是南茅还是北马,都没有独挡十万阴兵的底蕴,更何况... 等等,那名左右伺候,滌然一惊!天子尸!? 没错,看来这十万阴兵,是要用来忌惮天子尸。 这也就难怪...当初纳兰欣下冥界阴司,交托任务的时候,北阴大帝会强调,不惜一切代价。 其实这不惜一切代价,就是为了让纳兰欣放开 手脚,带着十万阴兵显化阳世。 而这十万阴兵根本不是为了将天子尸带下来...而是用这十万阴兵,去养尸,去练尸。 刚出巢穴的僵尸,最需要的就是阴气的滋补。 可这!?一时间揣摩的左右伺候,不敢在想下去了,甚至在自己的思绪中,他想的不寒而栗,即便是魂体,当下都不禁打了个冷噤!. 因为喂尸练尸,那不就是阴山派的手段吗? 就在这思绪间...「报!」一声通禀之后,一个传信阴兵,火急火燎的走入了酆都大殿。 「快,」北阴大帝急忙神色一变,忙问:「情况如何!?」 「禀告北阴大帝,」阴兵忙报:「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不过......」 「不过什么?」北阴大帝的眼色一沉,催促的问:「快说!」 「是,」阴兵刻意的欲言又止,就能体现这货的聪明。 刚才揣摩的左右,不禁勾嘴一笑...同样作为个人精,不,鬼精。 活了千年,怎么会不懂人情套路。 那些往往来报的阴兵,如果消息不正,一口气通禀,惹得君王不悦,少不了一声,拉出去斩了! 所以,无论阳世和冥界,但凡通禀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又或者当中有什么变故,他们都会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为的,就是让听消息的人,有个心里准备。 果不其然,眼下来报的阴兵,当即说起,目前十万阴兵在纳兰欣的带领下,已经围堵在了慈禧墓。 在这个过程中,曾经遇到了阴山派的阻碍! 「阴山派?」北阴大帝沉眉一瞪,握紧了拳头。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天威。 而北阴,更是将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北阴大帝别动怒,」阴兵忙道:「阴山派的人虽有阻止,但在统帅(纳兰欣)的带领下,我们交手大获全胜,阴山派那边伤亡过半!」 这无异于是个捷报,无论是来报的阴兵,还是北阴的左右伺候。 只当北阴大帝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稍感欣慰,毕竟这也算是戳了戳阴山派的锐气。 然而...「那群混蛋,」北阴大帝竟直接当场爆了粗口。 这可和平日里,极具威严的北阴判若两人。 一时间唬的在场众人诚惶诚恐,没人知道北阴大帝,为什么会突然暴露。 沉默良久,北阴大帝才暂缓心神,看着殿前瑟瑟发抖的来报阴兵...「说吧,」北阴大帝眼色一沉:「还有什么消息!」 「这,」来报阴兵都已经吓坏了,哆嗦的战兢回禀:「江,江辰也出现在了慈禧墓!」 那一刻,来报的阴兵,和北阴的左右伺候,都犹如吃了酸杏一般,微眯着眼睛、 只等等着北阴大发雷霆的时刻到来,然而万万没想到...... 第二百三十章 来不及 「哈哈,」北阴大帝竟喜笑出声.... 而且那笑声,不难听出北阴大帝是真的高兴。 「大,大帝,」那个最爱的附和的左右,佯装担心的问道:「您,您没事吧?」 这一刻,他唯恐北阴大帝是气极反笑。 可旁人哪能真正揣测到北阴大帝的心思。 在北阴大帝的心里,去的好,去的好! 今晚这个局,就怕江辰不去! 而北阴等在酆都大殿,其实真正等的...就是这个消息。 他当即更加激动,问起来报的阴兵当下的情况。 阴兵忙声说起,他随十万阴兵到了慈禧墓,看到了纳兰家的尸骸...听说了江辰出现,所以就火急火燎的回来通报。 说完,来报忙言:「北阴大帝稍候,我这就去阳世打探慈禧墓和江辰的消息。」 声落,他便打算起身离开。 然而...「不必了,」北阴浊气一叹:「已经不用去了!」 没错,这北阴大帝是何等心智? 只要确定棋子入局,那接下来的走势,都会诚如北阴大帝所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北阴大帝心情大好,挥手让来报阴兵下去...继而吩咐左右:「备酒,备菜!」 「是,」左右连忙应声,看着北阴大帝激动的下殿,变得饶有兴致的模样。 伺候多年的左右,也感觉到了圣意难测。 那个只懂附和的伺候,当下傻了,居然还问:「要不要提醒北阴大帝,等十万阴兵凯旋,在同饮庆功酒?」 毕竟,伺候的左右,是有义务提醒北阴大帝的。 当心冥界阴司,时局动荡,而北阴大帝有刚刚入主冥界,有太多需要考量的地方。 然而...「傻啊,」另一个深懂揣摩的左右,赶忙看了看周遭,确定周遭没人,才提醒:「北阴大帝已经说了,那十万阴兵回不来了!」 「为什么。」那个伺候很费解。 「蠢,」揣摩的伺候忙道:「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只怕这十万阴兵,是被提去练尸了!」 「练尸?」善于附和的伺候,魂身一怔:「练江辰?」. 想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善于附和的人,其实骨子里往往单纯,没有主见,看事片面,他们听风就是雨!所以那伺候潜意识的感觉,就是十万阴兵就是为了炼化江辰。 没准,北阴大帝盘算的...就是让江辰对付天子尸! 「练什么江辰,」揣摩的伺候忙道:「只怕这十万阴兵,就是祭奠天子尸的,只是......」 「只是什么!?」善于附和的左右忙问。 「只是,」揣摩的左右费解:「只是我想不通,十万阴兵如果真的是用来炼化天子尸,让他有和江辰对峙的能力,那,那北阴大帝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能有什么意外?」另一人问。 他太纯了...揣摩伺候浊气一叹,想不通:「这十万阴兵,难道就不会被江辰,摄魂吸纳吗?」 「这,」善于附和的左右想了想:「对啊...为什么?」 「你问我?」揣摩的左右嘴角一抽:「我他妈问谁!」 由此可见...北阴大帝的心思谋略,远不是旁人能够揣测的。 而北阴大帝对人性的权衡自负,更不是旁人能够企及的。 因为问题的关键,就出在姜灵的身上...... 同一时刻,慈禧墓内的魂墙以破,姜灵急声催促着将臣离开。 将臣也闻铃听声,带着纳兰慧飞身欲逃。 「将臣别走,」任凭纳兰墨渊如何喝止。 将臣也没有停留,然而...在他飞身逃离之际。 天子尸目露贪婪,当即学着将臣的模样,在烛龙的加持下,凝聚十万阴魂,吞魂纳阴。 霎时间,整个墓道内,暗流阴风涌动,引得犹如狂风大作...就像是一块无底洞的吸陨,而且当下,借了将臣的尸王之威。 所以天子尸风卷残魂,那原本就散乱阴兵阵型,犹如破裂的墙面,瞬间被席卷。 又有烛龙的帮助,让一众阴兵鬼将魂化阴风,不断朝天子尸涌动。 一时间,就连飞身的将臣,也在墓道中难稳身形。带着纳兰慧,被气流涌动...只能凭借尸身强横,落地后一动不动,犹如脚下生根一般,任凭狂风席卷。 看到这,烛龙都不禁窃喜,因为刚才...将臣也是这般克制烛龙的。 那一刻,但凡有半点动弹,都会失去重心和动向,而且将臣,也潜意识的,想要保护怀中拥有银铃的人。 在魂化的阴风骤吹之下,银铃声响大作,将臣实则也像是在等待指令一般,基于这种总缘由,才让他没有半点动作。 甚至全然,没有阻止天子尸,吸引呐魂,任其逐渐壮大! 这就是如今的将臣,即便不是形若丧尸...也根本没有自我的意识,全然没有半点城府心机。也根本无惧威胁。 「江,江辰,」姜灵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姜灵劝返将臣,反而给天子尸做了嫁衣。 当下姜灵在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狂风骤吹的众人都在抬臂格挡,甚至被吹掩到了墙上紧贴,根本无力动弹。 大家都只能无奈的看着天子尸和烛龙,吸阴纳魂,更别无力阻止。 而这一切,都在北阴大帝的预料中。 所以北阴大帝,甚至都不用阴兵打探,就能猜到天子尸墓洞中的情况。 有姜灵在,一定不会让将臣吸怨呐魂。只有天子尸,为了更强,为了尸王之争,一定会将十万阴兵吸纳。 而这,也足以让天子尸,有了和将臣直面交锋的能力。 北阴大帝运筹帷幄,他从始至终就只担心一点...担心纯白如纸的将臣,这种没有七情,没有六欲的人,往往是最难揣测谋划的。 因为他们这种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往往也不在掌控之中。 整整席卷了一个时辰,这换算成时间,就是两个小时。 十万阴兵残魂当下荡然无存,他们前仆后继,全都被天子吸入了体内...而天子尸,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将身体一转,赫然看向了龙袍飞尸他们。 「不要,」龙袍飞尸,喊着尸语呢喃。 他们也全都感觉到了危险,可在想逃,赫然已经来不及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吸纳 天子尸的头上,悬挂烛龙的幻象..... 尸口獠牙,只一瞬间,便吸附的八十多名高阶跳尸和飞尸,朝着天子尸涌动。 众人清晰的可见,饶是龙袍飞尸,干瘪的脸上,也宛如运气一般,脸皮下有气流涌动...也从这一刻,众人看出来了。 「这天子尸,」让陈航惊骇:「好像变得更强了!」 「岂止是更强,」纳兰墨渊难掩心里的激动:「强的根本不是一星半点...」 果然,声落的瞬间,龙袍飞尸一众,瞬间犹如铁器粘符吸铁石一般,紧贴到了天子尸的身旁,一时间气流涌动。 一众僵尸,犹如被硫酸侵蚀,凄然哀嚎,化作了阵阵黑烟! 那就是所谓的尸气,这对于僵尸而言,比起吸阴纳魂更补。 丝毫不逊色十万阴兵,因为这八十多具龙凤命格的僵尸,原本就是用来祭奠天子尸,壮其天子尸的龙凤命格。 而今,被将臣刚才驱使火凤,燃尽了五十多具。 好在这十万阴兵作为弥补,天子尸继而吸纳着浓烈的尸气,其身形赫然也开始了变化...长出了龙鳞一般的鳞片。 那双腥红的眼睛,渐渐开始犹如金丹一般耀眼。 纳兰欣和姜灵,乃至于陈航,他们都清楚,绝不能任由天子尸在这样下去....可是,可是谁敢阻止?. 连高阶的龙袍飞尸,都被天子尸吸了过去。那他们肉体凡胎,这个时候靠近...岂不是送人头的愚蠢行径? 更何况当下,纳兰欣看着十万阴兵尽损,她内心自责到了极致。 作为十万阴兵的统帅,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北阴大帝! 要知道,这十万阴兵还是因为纳兰墨渊擅自用纳兰欣的文书印信调动,姜灵和陈航当时还颇显微词。 如此一来,难免陈航不会下阴,在酆都大殿,在北阴大帝的面前参自己一本。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在纳兰欣看来,十万阴兵以损,她已经无颜再下阴司。 当下一鼓作气,她索性带着一丝求死的意念,作势就要上前阻止天子尸...「纳兰欣,」姜灵看出了纳兰欣的动作。 当即一把抓住她喝止:「别去!」 「放开我,」纳兰欣毅然决然的说:「这祸是我一个人闯的,我自然要负责善后。」 「我不会让你去的,」姜灵死死抓着纳兰欣,执拗道:「我不会...让你白白去送死!」 「别管我,」纳兰欣极力的在挣扎。 渐渐...姜灵快抓不住了,二人的身形,不断朝着天子尸靠近。 要不是姜灵掐了一决安身咒,只怕早就随着残渣席卷在天子尸的周边。 眼看他们被天子尸的气流吸附,陈航也适时伸手,抓住了姜灵:「别松开...坚持住!」 可随着牵引,三人的脚步,在地面上滑出深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朝着天子尸靠近...而且是越来越近。 「该怎么办?」陈航快坚持不住了,他甚至在那一刻,将目光看向了纳兰墨渊。 以他平日里听过纳兰墨渊的为人,他以为这种时候,纳兰墨渊一定不会计较得失...会像他一样,拉上一把。 可陈家和纳兰家终归是世仇,所以碍于这点,陈航才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怕颇显无奈的说上一句:「纳兰欣,我快拉不住了!」 陈航也在刻意提及,三人中,也有纳兰家的人! 而纳兰墨渊根本没有伸手的动作,他的体能修为,远在三个后辈之上...如果他伸手拉上一把,的确很有可能将他们从生死的边缘拽 回来。 可,纳兰墨渊想的是...万一呢!? 纳兰墨渊掐着安身咒,根本不管那三人死活...他至少一味的告诫自己,成大事就必须有人牺牲! 而他,一定要活着,亲眼去见证天子尸和尸王将臣的巅峰对决。 届时要么亲眼目睹大仇得报,要么...就趁势收烛龙和天子尸。 为此,纳兰墨渊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内心充斥着仇恨,对眼下的三人,根本视若无睹。 完了...陈航心里唉声一叹! 三人的脚下,都再难支撑...陈航算是看明白了。 纳兰墨渊那蓦然无视的态度,简直比将臣更冷漠。 因为那一边的将臣,至少还会沉眉深皱,为他们担忧。 不过,这也只是个戏剧性的巧合...因为当下,将臣的表情在常人看来,就像是深陷担忧! 实则不然,而是随着狂风涤荡,晃动了姜灵发饰间的银铃。 那银铃声很微弱,在风势的呼啸之下,别说是让常人听见...即便是将臣,也要定身细听。而他沉眉,就是为此。 他一直在听闻铃响,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而当下的动静,将臣只当是驱使的声音,被风声掩盖,所以他才会沉眉细听周遭的声音! 随着三人已经近到了天子尸的附近,气流涌动的更快了。 银铃的声响,更是疯狂的摇曳。 随着铃舌的剧烈撞击,将臣尸眼圆瞪,浑身犹如楚楚欲动一般,开始抖动。 而他亲眼目睹着三个人,被天子尸吸了过去。 其实那一刻,他心里有个意念,就是在驱使自己救人。 然而将臣,却仿佛陷入了意念的挣扎,以至于整个尸身,都开始发抖...「将臣,」纳兰慧看出了他的异常。 只当将臣是恐惧,其实纳兰慧也不是不想救姜灵。 而是回想刚才,因为姜灵的一句话,竟无意间打断了将臣吸魂纳阴,这才让天子尸有机可乘,占据了十万阴魂。 随着阴气和尸气的壮大,纳兰慧明显看出了天子尸,已经越发强悍...他只当将臣是出于恐惧,才会瑟瑟发抖。 当下已经不再是纠缠的时候,所以纳兰慧摇铃唤尸:「将臣,我们走!」 可纳兰慧摇铃的声音太过轻柔,远不及风中铃响,来的急促....「将臣,」纳兰慧诧异的看向他。 随着将臣的眼睛,纳兰慧看向了姜灵,只见姜灵隐于发间的银铃,正随风乱摆。 而这一刻,他们已经和天子尸近在咫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第二百三十二章 遗忘 陈航再也抓不住了! 他的另一只手,开始伸向了自己兜里的黄符。 因为他隐隐可以听见,兜里似有龙吟回复...这是陈西南的青龙。 当初在酒店房间里,陈西南交代一切事宜的时候,就曾将青龙交给陈航,希望青龙能在关键的时候。 救陈航一命,亦或是帮江辰一把!然而,当下天子尸聚龙凤命格,引得六兽中的青龙也开始蠢蠢欲动。 也不知道是青龙感觉到了天子尸的召唤,还是感应到了当下的危险。 陈航很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放出青龙,化解当下的险境! 可青龙的状况....陈涵不免为其担忧。因为自从江辰冲破封印之后。青龙和后土娘娘他们一样,遭受到了严重的反噬。. 尽管青龙的处境,并不像后土娘娘他们一般,被囚禁在阴司。 但是青龙的状态,也丝毫不比从前...听陈西南说,似乎又有坠蟒的征兆。 所以,陈西南当时就对陈航一再强调,不到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能用。 也不知道现在,算不上生死存亡之际! 陈航捏住了兜里的黄符,迟迟不敢决定! 但凡螣蛇不是积阴暗而生,他恨不得用腾蛇脱险,然而,螣蛇的出现,只会在这个节骨眼,去组长天子尸的阴煞之气。 所以陈航百般纠结...亦如姜灵也是如此。 朱雀虽是神鸟,和天知道...这天子尸既然能凝聚龙凤命格,那朱雀是否也能幸免? 毕竟在怎么说,朱雀也只是类似于凤凰中的一种! 就在这思绪间....「你们放开我,」纳兰欣突然沉眉一皱。 她下定了决心要去破天子尸。 随反手一掌打在了姜灵的身上...「额,啊!」姜灵受力一推,发出一声娇喘。 而于此同时,纳兰欣抽手离开。 飞身之际,她没有掐定身咒,反而是掐了一决轻身咒,飞身而起,脚踹姜灵。 虽然那几脚踹的很重,但在当下完全是权宜之计。 纳兰欣为的,就是借力踢开姜灵....因为他们全都再也顶不住了。 三人向两个方向折返...没了纳兰欣做累赘。 陈航和姜灵,借由定身咒,扑身在地,避开了狂风。 而纳兰欣可就惨了...她悬于半空,没有重心落地,只能被狂风席卷,直飞天子尸。 「纳兰欣,」姜灵错愕的疾呼:「回来!」 可一切都是徒劳,纳兰欣已经铁了心要去破阵。 她凌空掐诀,咒落一直天子尸凝聚的气场。 纳兰欣骤然声喝:「百无禁忌...破阵!」 可落咒指出的一瞬,在凌空之下,即便是阴阳大能,也很难做到手决步决和心决。 三决合一是很难在狂风席卷的凌空之下办到。 只被旋风气场一卷,纳兰欣便散了咒,随着宛如龙卷风的一般的气流,在天子尸的周边旋转。 「纳兰欣,」这一刻,陈航已经抓住了黄符,在这最后关头,他打算赌上一把! 然而..... 姜灵比他更快,不过姜灵当下想到的,根本不是自己身上的护身朱雀,而是破口疾呼:「江辰,救救纳兰欣!」 没错,当下唯一能救纳兰欣的,应该就只有将臣的。 纳兰墨渊冷然一笑,只当这个人蠢到了极致...将臣形若丧尸,早已经没有善恶理智。 无魂无魄,更没有七情六欲。又岂会再念旧情!? 看着纳兰欣被天 子尸席卷,其实纳兰墨渊也想过出手相救...可纳兰家的玄武,如果为此而折,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身负纳兰家的血海深仇,纳兰墨渊选择了视若无睹。 甚至在心里,自我安慰的想着...只等将来,必定会帮纳兰欣讨回这笔血债。 思绪间,令纳兰墨渊没想到的是。 将臣出手了,他滌然一喝...真的应了姜灵所求,飞身如幻影,直扑天子尸的气场。 「别去将臣,」纳兰慧当下急唤。 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就在姜灵脱口疾唤江辰的那一刻,将臣就已经动了。 在场的人中,只有纳兰慧明白其中的缘由。 将臣一直蠢蠢欲动,等的就是下一步指令...他把姜灵的头饰摇铃,当做了银铃,静听指示。 所以,当姜灵声落的那一刻,将臣就***而出。 不过将臣,纳兰慧滌然一愣,你真的没有情感六欲,也没有记忆吗?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那么多人当中,他会潜意识的判断出...纳兰欣是谁? 是巧合,还是将臣潜意识,就一直在等着救人? 纳兰慧细思极恐,感觉当下发生的很多事,让她感觉似乎不是巧合。 甚至为此多疑,每个生死关头,难道江辰原本的意志,就从没苏醒过吗? 江辰,这个名字重新在纳兰慧的嘴里,呢喃出声。 之所以说重新,是因为感觉过了太久...就连纳兰慧自己,也觉得江辰这个名字,都快被她给遗忘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眼神 然而,没有时间给纳兰慧细想...... 因为将臣,已经扑倒了天子尸席卷的气场内! 「江辰,」姜灵美眸一变,惊讶的是,江辰真的出手了。 「是啊,」陈航也颇显诧异。 没想到江辰,真的在为难关头,出手相救。 无论这当中,是不是有某种巧合,但在当下陈航和姜灵看来。 他就是江辰,他还有一丝理智,他还有一丝旧情! 他并不如神话传说中的那般冷血无情! 将臣依附在旋风之中,其实连他自己,都很难控制气流,他随同天子尸的气流旋风,不断旋转。和纳兰欣,隔流相对。 宛如一个太极图,而将臣和纳兰欣,就分割在气流的两端。 他们彼此对望,将臣伸手,却和纳兰欣遥不可及....他们不断被气流吹的分割两头,彼此首尾不能相连。 眼见将臣出手相救,纳兰墨渊极具震撼!难道将臣真的还有理智? 没有人知道,毕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在场的人,全都不是将臣,更非将臣之后...谁又能知道将臣的内心,究竟想写什么。 「你来干什么?」纳兰欣不能理解,甚至出言怒斥江辰:「你走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更不需要你来救我。」 然而,她的声音中,怒的不在是怨恨...而是担心。 她当下真正怨的,是江辰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手救她。 因为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已经无颜面对纳兰家的仇恨,更无颜下阴,去面见北阴大帝。 十万阴兵的折损,让她充满了自责。 当下只想一死赎罪,可江辰干嘛要跟来?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思绪间,纳兰欣竟不由自主的担心起了将臣。 她想估计重新,想要一掌,向推开姜灵一样推开江辰。 所以,她宛如游泳一般,不断朝着江辰靠拢。 就在两人,在风中不断奔赴...当他们即将抓住彼此的一瞬。 天子尸愕然狰狞,一声尸吼:「额,啊!」 宛如龙吟般涤荡开来,烛龙瞬间化作龙气,凝聚到了天子尸的体内。 而周围气浪瞬间如吸铁石一般朝天子尸靠拢。 将臣自然也不列外...可神乎其神的是,将臣竟然在背身靠向天子尸的一刻。伸手搂住了纳兰欣,将其死死的抱在怀里。 护着她不被气浪所风化。 因为周围那些龙凤命格的僵尸,已经开始风化...皮肉宛如橡皮泥一般剥落,落于狂风之中碎裂。 碎裂后的残渣又被狂风席卷碎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分裂成气,最终凝聚到了天子尸的身体里。 最终,只剩下一副枯骨,而且那些枯骨落地,也碎成了残渣。 而话归当下,似乎连将臣,竟也不能列外。.. 她怀抱着纳兰欣,背靠着天子尸,浑身都开始犹如电触一般发抖痉挛。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将臣,竟也被天子尸,吸陨着体内的尸煞之气。 气流,不断在将臣的体内游走,他的脸上,手上,乃至于残破绷带遮掩的身体上,全是气流游走的痕迹。 宛如皮肤组织下,有长虫涌动,不断游走到背部,最终化作肉眼难见的气体,涌出体外,凝聚到了天子尸的体内。 「哈哈哈哈,」天子尸仰头长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那声音不断在墓室中回荡....听的人头皮发麻。 而这笑声,也极为讽刺,也不知道天子尸究竟在笑什么 ! 或许没人知道,这笑声,是源于她得意的窃喜,还是对将臣的嘲讽。 一代尸王...不,这个形容或许太贬低将臣了。 应该说,从古烁今,上万年来,能傲视三界的王者...今天竟为了掩护一个女人,而被吸干了尸气。 将臣,也不过如此! 而这一切,究竟是将臣闻令而动,还是出于将臣体内,那一份来源于江辰,亦或是七十年前纳兰姜承的意识,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没人能明白将臣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纳兰欣从始至终,都被将臣保护的很好...一丝一毫,都没有受到天子尸的吸陨。 而将臣,在蓄力之后,凝聚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也只是赫然一声咆哮。 蓄势将怀中的纳兰欣,推向了姜灵.....然而,推身之后的将臣,浑身开始体软。 「江辰,」姜灵担忧的喊着。 她急了,那种着急,原比纳兰欣被吸陨,更令她焦躁。 可姜灵当下,只能徒劳的喊着:「江辰,你快躲开啊!」 或许将臣等的就是这一句,随着姜灵摇头哽咽的动作。 银铃声和姜灵的呼喊,令将臣突然眼神一变,犹如金丹凝聚的眼睛,突然骤闪,浑身上下的气流涌动的越发急促...在背心凝聚之后。 突然「砰」声炸响,绝大的气浪,在将臣背后炸裂的一瞬,令天子尸始料不及,也借着炸裂的惯性助推,把将臣弹了出去。 将臣踉跄滚地,浑身再无一点是尸煞之气维持,就连那双金色的眼睛,也开始退变,在将臣眨眼之间,变成了淡金色。 在眨之后,变成了深红发黑的颜色,最后一眨之后,变成了淡红色,比血色更淡。 而他的眼睛,却从始至终,直勾勾的看着纳兰欣,看着姜灵的方向...... 第二百三十四章 找死 「将臣,」纳兰慧这才从愣神中,缓了过来。. 她当下疾步走了过去,可是当她扶起将臣的那一瞬才发现,将臣的眼睛,已经从淡红色,变得宛如常人的眼睛。 「将,将臣!」纳兰慧重复的呼喊了一句。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单纯的确认,眼下这个人,究竟是将臣,还是江辰! 然而将臣却迟迟没有半点回应...而且那双眼神,虽然亦如往常,不带半点情感,却还是死死的盯着纳兰欣以及姜灵所在的方位。 「江辰,」姜灵着急的想要过来查看江辰的情况。 然而,就在她迈步靠近的一瞬....「额,啊!」天子尸骤然一声尸吼,她的眼睛,已经变得宛如璀璨的金丹一般闪耀。 或许是记恨姜灵,刚才一直大呼小叫,惹得将臣最后,凝聚尸气震开了她。 所以,天子尸出手的第一件事,赫然就是杀了姜灵....她身如幻象一闪,常人的眼睛无法抓捕她的身影。 但将臣似乎有说察觉,这一次不等姜灵声唤。 将臣便已经闪身而至...不顾当下的将臣,太墩弱了。 「砰」声作响,犹如铁器交戈的摩擦声响之后。 只见天子尸赫然出手,掐住了将臣的脖子...而将臣却无力挣扎。 僵尸,即便是到了尸祖将臣的境界,他终归还是以血为食,以怨为力。 体内没有半点尸气,更没阴煞之气凝聚,将臣也只不过是犹如一摊烂泥,任凭天子尸死死的钳住。 「江辰,」姜灵当下一怔,万不曾想,当将臣和天子尸闪身显化的一瞬。 将臣就已经受制于天子尸,而且天子尸张嘴獠牙,狰狞的欲要重新吸陨将臣。 可她尸吼一震,重新凝聚气流的一瞬,才发现将臣,真的已经没有半点尸气。 而将臣的那具躯壳,终归是遗传于上古四神当中的犼,是盘古的头骨所化,坚硬无比。这不是天子尸能够打碎的。 「废物,」由天子尸的嘴里,恶狠狠的发出了人声。 那声音沙哑,幽怨...令人闻之惊悚。 然而下一秒,天子尸做出犹如抛尸一甩的动作。 「不要,」这瞬间急的姜灵,赶忙抓扯着将臣的后背,那一刻姜灵太心急了。 甚至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臣终归是尸王,他铜皮铁骨,更胜大罗金仙的十丈金身。 即便当下浑身无力,也不是天子尸能揉捏的。 这些,姜灵全然没有想到,她只是潜意识的吧将臣看做了常人。 唯恐被天子尸那么一抛,就会摔死江辰...所以姜灵情急取咒,再无保留。 然而,就在她咒落一喝:「朱雀!」 可声落的瞬间,却根本没有见朱雀显化...反倒是随着天子尸抛尸将臣的动作,姜灵也随之一扯,飞身砸向了一旁。 半空之中,姜灵的发饰银铃晃动,引得将臣再度翻身,将其下意识的掩于怀中,随即撞身墙面,「砰」声坠地。 将臣躯体强硬,落地瞬间,依旧能引得墓洞摇晃,似有墓道坍塌的隐患。 而这一次,好死不死,将臣就摔倒在纳兰墨渊的眼前。 这可是绝好的机会...纳兰墨渊当即「呵呵」一笑,丝毫没有幽怨,也更没有念及半分旧情,只抬手将剑一挽。 竟不知何时,他手里居然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而那长剑,锋芒毕露珠光璀璨,赫然就是刚才龙袍飞尸,被吸陨后,九街宝剑便开始随着气流涌动。 直至后来,便将臣凝聚尸气震慑的那一刻, 气浪也随即将天子剑震开,而那个时候,好死不死的,这把天子剑就不偏不倚的落在纳兰墨渊的脚下。 纳兰墨渊当即便捡起了九街宝剑,起初他还懊恼,觉得这把剑在当下没有任何作用。 可如今看来,这把剑兴许就能给将臣致命的一击! 所以纳兰墨渊再也忍不住了,他丝毫没有墨迹,抬手挽剑,朝着将臣眉心就是一剑直戳...「不要啊!」姜灵急忙退开将臣。 随即挡在江辰的跟前,抬着双臂...露出一副欲要替江辰挡剑的架势。 而这一幕,也着实令纳兰墨渊始料未及。 面对当下,纳兰墨渊也不得不将剑一顿,厉声喝止:「让开!」 「我不让,」姜灵固执的说:「如果你要杀江辰,就先杀了我!」 「呵,」纳兰墨渊笑了! 「你以为我不敢!?」纳兰墨渊笑脸突然一顿,霎时间变得阴沉...他早已经不是夕日的纳兰墨渊。 为了报仇为了诛灭将臣,纳兰墨渊哪还顾得上旧情,念什么道义? 别说是眼前站了一个姜灵,即便是站着纳兰欣...纳兰墨渊也绝不会留情! 他是铁了心要为他女儿纳兰倩柔报仇,要为纳兰家一门血案,雪耻! 所以这一剑,纳兰墨渊绝不会犹豫...他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厉声说起:「那你就和江辰,一起下地狱把!」 声落,纳兰墨渊将剑一戳,再度直指江辰的眉心。 「不要,」姜灵将身一挺,用自己的眉心,直撞天子剑...... 第二百三十五章 墨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存亡之际....... 只听「铛」声作响,纳兰欣在这一刻终于出手了。 她抬手轻弹,赫然弹开了纳兰墨渊手中的天子剑! 纳兰欣沉默了太久,这一次出手,也不知道是感念姜灵的救命之恩,还是为了江辰。 或许,两者都有吧! 太多复杂的情绪,夹杂在纳兰欣的内心深处。 在极端自责的情绪下,人往往会失去自我,失去清醒的意识。 但是当下,纳兰欣似乎选择了不在沉默,也不在退让。 她还是第一次有勇气反感! 不在唯唯诺诺,而是厉声质问:「墨渊叔,你这样趁人之危,终归不太好把!」 纳兰墨渊始料未及,万不曾想关键时刻,纳兰欣会伸手弹开九街宝剑! 所以当下身形一滞,随着纳兰欣指尖一弹的动作。 纳兰墨渊失去了放心,重心侧移...好在纳兰墨渊体能绝佳,在很短的一瞬,便挽剑一侧,仗着天子剑的韧性。 剑戳墓道墙面,一弯一顿,剑如弹簧一般回弹,才险险的将纳兰墨渊弹了回来。 只待纳兰墨渊稳住身形,对于纳兰欣的出手,他极其意外。 更对纳兰欣所言,噗之以鼻:「什么趁人之危?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毫无人性的僵尸...杀他便是诛邪!」 纳兰墨渊强势的挽剑一指,厉声呵斥:「纳兰欣,你倘若还是我纳兰家的人,就给我闪开!」 「墨渊叔,」纳兰欣直言:「现在,还不是诛灭江辰的时候!」 「是啊,」陈航也看出来了:「现在,应该先考虑对付天子尸!」 毕竟当下,无论怎么看...江辰都对众人,乃至于阳世没有半点威胁! 甚至别说远见阳世,就是当下在这个墓室中,天子尸对他们众人的生命威胁,也远远大过江辰。 更何况,基于种种戏剧化的巧合,让大家都误以为,将臣还有人性,还有意识。 至少,他念及旧情! 姜灵更是说出:「要不是为了救我们,江辰早就全身而退了...这个时候,你们纳兰家的剑锋,怎么好意思指向江辰?」 「是啊,」纳兰欣也不禁沉眉看出:「墨渊叔,你变了!」 「哼,」纳兰墨渊对此噗之以鼻:「我早就变了...为了诛杀将臣,为了报纳兰家的血海深仇,哪有那么到道义可讲?」 说着,纳兰墨渊挽剑伸手,作势就要拉开纳兰欣,撇开姜灵。 二女尽皆一惊,当即出手阻拦。 这一刻,天子尸还没有出手,他们便已经自顾打了起来。 饶是一旁的天子尸,都站在不远处,勾起了蔑笑。 赶出天子巢穴,在这暗无天日的慈禧墓中,待了上百年之久,倒是对一些热闹,变得喜闻乐见。 所以,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出手去阻止他们,而是侧目看向一旁。 将目光定格在了纳兰慧的身上。 尽管僵尸以怨为力,但也以血为食,以众生鲜血,平复他心里的怨念。 这种说法,寻常人是很难理解的! 但是如果说一个僵尸,就犹如一个心里变态的恶魔,他积累了心里过多的邪念,产生人格扭曲,他就会觉得杀人,嗜血,那都是心里仇怨的发泄,更是一种欲望的宣泄。 所以,天子尸即便不用以血的供养,来让自己维持身体的活动性。 但她渴望嗜血众生的感觉! 「额啊,」便发出一声尖锐的尸吼,天子尸率先将手伸向了纳兰 慧。 对此,纳兰慧也有察觉...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下意识的摇铃声唤:「将臣!」 将臣循声侧目,闻铃而动! 虽然当下稍显迟疑,毕竟比起纳兰慧手里的一个银铃,姜灵的发饰之间,两个银铃的声响,更显清晰。 所以,在这个空档中,将臣有了个侧目循声的动作。 可他依旧是闻铃而动,身形的速度,依旧是奇快...几乎是眨眼而至,在瞬息之间,便出现在了纳兰慧的跟前。 「嘭」声作响,犹如铁器交戈声响过后,天子尸手上变化,瞬间变拳为抓,犹如利刃鹰勾一般,狭长的指甲划破了将臣的皮肉。 而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呼吸之间! 将臣闻铃而动的细节,背过了当时护着他的姜灵和纳兰欣...却被当时直面出手的纳兰墨渊尽收眼底。 纳兰墨渊何其睿智!? 这种细节,根本逃不出他的眼睛...所以为此,纳兰墨渊侧身骤反,挽剑停手。 细想今晚,全程似乎都隐隐听到了银铃声。 自古无论是阴山派的控尸,还是阴山派流传下来的赶尸人一脉,都曾用到铜铃驱使。 所以纳兰墨渊那该死不死的直觉,当下便无来由的认定了银铃,便是驱策将臣,控制将臣的信物。 为此,纳兰墨渊沉眉一皱,无暇在和纳兰欣他们纠缠。 而纳兰欣和姜灵,乃至于陈航...都误以为是江辰逃窜,和天子尸交手到了一起,所以纳兰墨渊在挽剑收手。 他们当下无暇搭理墨渊,自顾将目光看向了江辰。 令人心忧,将臣竟在天子尸的揉捏下,频频遭受重创...当下最锋利的锐器,绝对不是纳兰墨渊手里的九街宝剑。 那把天子剑,真的不过尔尔,最锋利的,应该是天子尸的指甲。 清宫老佛爷,原本就有一双异于常人的锐甲,在化尸之后就变得更显锋利了...指甲划过将臣的身体,不断传出猫抓铁器一般锐利刺耳的声响。 火花四溅,看得人沉眉紧皱,莫名的揪心...而这一刻,纳兰慧开始确信了老巫医的话,也许清朝入主之后,就是一场养尸的预谋。 因为纵观上下5000年的历史,王朝更替不断,出现了许多朝代,而清朝就是封建统治的最后一代。 而这清朝有300年历史,然而它的文化底蕴也是非常奇怪,比如嫔妃都会打三对耳眼、都穿花盆底鞋、戴长指甲套….. 而指甲套除了是身份的象征、一种装饰物之外,它也是可以方便皇帝的一件物品。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诛尸 据悉,身份越高贵的人,她的指甲套越华美。所以,对于皇帝来说,指甲套也可以方便他来分辨一些嫔妃。 皇帝后宫的女人多,除了皇后就是各个等级的嫔妃。有的妃子穷极一生也无法见到皇帝,有的妃子一辈子也见不到皇帝几次。 但是她们不论身份高低,都会养指甲、戴甲套,并且用心去呵护指甲,打造甲套。所以,皇帝在此过程中就能通过嫔妃不同的甲套来分辨嫔妃。就算不知道嫔妃的具体身份,也可以通过甲套材质来分辨嫔妃是否是大户人家。 这些记载,怎么想都不免觉得牵强。 站在当下的角度细看,回想老巫医的话,如果清朝从始至终,就是孕育养尸一脉。 那瞬间,连清朝那双标志性的盆底鞋,都像是训练僵尸起跳的鞋具。 而且,清朝还有种戴在指甲上的东西,叫指甲套,也称「护甲」。 真的很难想象,清朝皇宫大内,居然会有人去养指甲! 要知道养指甲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养那么长的指甲。留过长指甲的人都清楚,如果没有外力作用,指甲会越长越弯曲。 但是弯曲的指甲并不好看,给人一种邋遢、沧桑的感觉,爱美的嫔妃们自然也不想这样。于是,为了防止指甲变弯,她们不得不想办法。这个时候,护甲就派上用场了。护甲的意义就是保护指甲,避免受到外力作用,同时又可以避免指甲变弯。 护甲的材质一般都是坚硬的金属,比如黄金之类的材质。它们能给指甲起到固定的作用,防止指甲长弯。身份比较尊贵的嫔妃,还会根据季节打造不同的护甲。夏季天气闷热,镂空的护甲就很实用。所以,对于嫔妃来说,指甲套还可以保护指甲,防止指甲变弯。 从这一方面来看,长指甲套并不只是身份象征,方便皇帝的物品。它对指甲也是一种保护,并且可以防止指甲变弯。不仅如此,长指甲套还可以用来防身一旦嫔妃遭遇险境遇到歹人,尖锐的指甲套也可以化身成为一种有力的防身武器。.. 纳兰慧瞬间就对老巫医的话,确信无疑... 这也就难怪,为什么现世的人,一提到僵尸,想到的都是清朝那个时代的人。 或许清朝皇宫大内,对僵尸的研究,才是最精通的。 而这慈禧老佛爷化身的天子尸,或许就是清朝一直以来,说酝酿出的阴谋... 错愕的思绪间,将臣已经节节败退。 被天子尸锐利的指甲划的体无完肤,浑身都是锐利的伤口。 而将臣的身体,并没有血迹流出...而是赤裸裸的犹如铁器上,留下了爪印深痕。 那天子尸的爪印,可以说是深可见骨,看的人不寒而栗。 「江辰,」纳兰欣和姜灵赶到的时候。 不是他们不想帮忙,而是天子尸的动作太快...只是常人急跑几步的距离。 将臣就已经被再次重创,翻身坠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夹杂着指痕。 这一刻,将臣垂垂无力,再也站不起来了! 「将臣,」纳兰慧心神一颤,错愕的俯身,想要把将臣扶起来...可是,那一瞬间,天子尸骤然出手。 竟赫然抓起将臣,将其一把将过了头顶...她森然咆哮,尸吼的声音,在墓道中涤荡。 可她想要干嘛!? 众人无不诧异,就在心生这个念头的瞬间....伴随着:「额,啊!」尸吼的声响,一声龙吟突兀的涤荡。 在天子尸的体内,烛龙再次凝聚显化...于此同时,天子尸骤然抛尸。 在将臣飞身落地的一瞬间,烛龙腾空而起。 玄门自古就有言,这龙克僵尸! 龙族和僵尸的怨仇,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 在《山海经》中就有描述,说这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形类马,长一二丈,有鳞片,浑身有火光缠绕;会飞,极其凶猛。与龙相斗时,口中喷火,龙即不敌。《述异记》中描写的是,犼乃是以龙为食,相传是麒麟的祖宗。 所以从古至今,犼都是喜欢和龙相斗,还喜吃龙脑,民间更是有「一犼可斗三龙二蛟」的说法...而后,更有青龙和四大始祖中的女魃,相互克制。 可以说,如果这世间,还有一物可以克制僵尸。 那就一定是龙,如果是将臣...那能诛邪除尸的,就应该是首屈一指的烛龙。 霎时间,龙吟之声已经涤荡回响,烛龙腾空而起,游龙身至,犹如利剑一般直指将臣的眉心。这一刻,来的始料不及。 众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 「江辰,」纳兰欣和姜灵更是呼喊出声:「小心呐!」 而陈航也急得慌忙摆手,示意江辰:「闪开啊!」 可这一切的提醒,根本就是徒劳...将臣早已经怨力竟散。 他已经无力翻身侧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烛龙穿身而过,霎时间轰鸣爆裂的的声音,震耳欲聋,「砰」声炸响。 声音久久回荡,跌宕起伏,在这墓道中不断回响。 而将臣的身上犹如爆镗炸裂一般,引得墓道内飞沙走石,烟尘弥漫...溅起的飞沙石块,遮挡了所有人的视野,。 大家根本看不清将臣的处境,只是在隐隐中听到炸裂的声音,迟迟没有响散,「砰」声骤响,时不时的还会重新传来。 这一刻,纳兰欣错愕的美眸之下,闪现着眼泪。 而纳兰慧则蛇犹如吃了酸杏一般,将眼虚睁...所有的人,心情都充斥着复杂。 江辰就这样死了!? 陈航心忧,他站在陈西南的角度,唯恐将臣这一死,自此三界动荡,六道不得安生。 而姜灵,仅仅是站在个人情感的立场,撕裂一般的揪心。 比起阳世浩劫,比起姜家的荣誉....她这一刻才发现,失去江辰,她的心更痛。 而纳兰欣,则是一脸的茫然! 这段时间一来,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杀死江辰,她恨江辰,她怨江辰,可如今江辰就毁灭在了她的眼前。 可她......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夺舍 却感觉到了揪心的难过! 说真的,她莫名的响起了纳兰太爷生前,曾对纳兰欣说过的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爱和恨,是可以同时存在的。 因爱生恨,因爱成怨,而这当中,无论是和爱,亦或者是怨。 都是基于爱的基础。 看似两种矛盾的反义词,却是可以共同存在的人类情感。 在这一刻,看着江辰毁灭在了黑暗的墓道,毁灭了在自己的眼前。 纳兰欣的内心是复杂的! 尽管有千般恨,万般怨,在这一刻都变得荡然无存。 甚至无暇去提及,纳兰欣的性格,素来就比姜灵,更显扭捏。 历来她都很少有自己的主见...也很少去抓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东西。 而这一刻,如果可以的话,纳兰欣紧张的一眼唾沫。她祈祷,也希望江辰能活着。 哪怕从此以后,自己不在寻纳兰家的仇怨,她也认! 而相比于这些人...纳兰墨渊则是滌然一喜:「江辰,终于死了!」 当下,便算是大仇得报了! 然而,这恐怕真的要让他失望了! 当黑暗的墓道内,弥漫的烟尘散去的那一刻...只见将臣扑身在地,似乎正奄奄一息的抬头,他蓦然注视着天子尸,脸上平淡如水,没有半点表情。 而烛龙的魂像,就显化在一旁,从魂体震惊的表情来看。 似乎烛龙也没有想到,这将臣,竟然如此难以诛灭! 这绝对是应验了民间的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尽管将臣没有半点怨力,尽管他当下,没有和天子尸一战的底蕴。 可是,他就是铜皮铁骨,百串不破。 四大始祖之中,将臣未必是最强的,但是四大始祖之中,将臣绝对是最难诛灭的。 那传承于犼的躯体,是盘古头骨所化,坚不可摧。 犼生来,便更胜昊天如来的十丈金身,试问这副躯体,天子尸又能奈何的了吗? 将臣形若丧尸一般的站了起来,尽管他体无完肤,浑身狼狈不堪。 可这副躯体,就是货真价实的一块,啃不烂的硬骨头。 所以上古的前人大能,才会把将臣之后,定义为不化石! 天子尸愕然愣住了...饶是她也难以置信。 尽管清朝几百年来,就在追求完美的命格练尸,可在完美的躯体,还能硬过盘古的头颅吗?在好的龙凤命格,还能胜得过万兽主宰吗? 一时间天子尸和烛龙,都愣住了,他们微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将臣...没人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注意。 他们的交流,完全是用的心念,在相互传达。 而于此同时,陈航也看出来了,当下提议:「走...我们,得赶紧走!」 「去哪?」姜灵无法理解,还问:「难道这个时候,我们都不管江辰了吗?」 是啊...试问当下,这种话,要是从纳兰墨渊的嘴里说出来。 姜灵姑且还好想一些,可这话从陈航的嘴里说出。 让她莫名的有些厌恶陈航...可陈航的顾虑不是毫无道理,他坦然说起:「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将臣是真的不死不灭的存在,而我们,只是血肉之躯。从始至终,其实就是我们在拖累他,如果没有我们添乱,江辰也不好怨力竟散.....」 这话,戳的纳兰欣沉眉紧皱。 因为任谁都无可否认,无论当时是不是巧合,将臣都舍弃了浑身怨煞,才险险的救下了纳兰欣。 如 果没有那一次交手,将臣不会痛失和天子尸一战的能力。 而这话,也无形中戳痛了姜灵。 姜灵素来懂事,一个温柔的人,往往都不散指责他人,更多的时候,他们会潜移默化的责问自己。 而当下,就更是好巧不巧...如果最开始,不散她出声叫住了江辰。 如果早前,不是她出声,制止将臣吸魂纳阴,那凭借一个刚出巢穴的天子尸,断然是不可能以尸吼震慑住十万阴兵的。 说起了,姜灵自己也感觉到,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也有责任。 为此,真正迈步离开的,是纳兰墨渊......眼看纳兰墨渊,拿着九街宝剑想要离开。 纳兰欣当即出声问及:「墨渊叔,你要走!」 「还不走,留下陪葬吗?」纳兰墨渊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竟作势离开,要知道...纳兰墨渊一直等在这,就是为了图利。 在旁人的眼里,也是为了诛灭江辰复仇。 可当下大局未定,江辰没死...纳兰墨渊,为什么会突然着急忙慌的想要离开?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端倪? 就在这思绪间,天子尸愕然一声怒喝,那尖锐的声音,刺痛的让人耳鼓发麻,而与此同时,整个墓道,再也承受不了一次次的尸吼震荡。 霎时间,墓道开始摇曳,地面也出现了明显的晃动,两壁烛台的火焰不断摆动。 墓道中的泥沙碎石,也纷纷掉落....一时间,令欲将离开的纳兰墨渊,也随着摇晃,停止了脚步。 犹如面对地震一般,陷入了寸步难行之境。 当下众人在想逃,也来不及了....而天子尸尖锐的尸吼,也震散了烛龙的魂体。 魂体散化成了浓烈的雾气,赫然朝着将臣弥漫。 「他要干嘛?」陈航心绪一惊! 「难道这都还看不出来吗?」纳兰墨渊早有察觉,他几十年的来出马平事,阅人无数,也看透了人心欲望,和邪魅妖魔。 刚才天子尸和烛龙流露出的,是贪婪的眼神。 他们已经盯上了将臣的那具躯体....纳兰墨渊不难想到:「将臣不毁不灭,可将臣也是无主之躯,倘若天子尸策应烛龙进入将臣的体内,那他就会受烛龙驱使。犹如被天子尸所掌控。还是走吧。」 纳兰墨渊已经看出:「两尸焦灼,已经成了一面倾倒的迹象...这也难怪,阴山派会利用天子尸来对付将臣,或许这天子尸,就是天克将臣的存在。这两句僵尸,但凡任何一具,都足以撼动阳世,让三界不得安宁,可倘若这两尸走到一起,别说玄门大能,即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改变不了时局.....」 霎时间,众人这才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夺舍还魂,一个上古术法的名称,赫然涌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浓雾 夺舍投胎,自古就被裂为禁术! 因为他有违六道轮回...... 在夺舍当中,最为让人耳熟能详的,应该就民间神话,《西游记》的传说当中,人死后都要到阴曹地府,转世投胎,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种种事情,经历轮回再生。 但在《西游记》中,猪八戒转世投胎后,却仍保留了前世记忆。 他不仅知道自己前世是天蓬元帅,还知道是如何被玉帝贬下凡间的,而且以前的故人,他都还记得,比如他认识孙悟空、太白金星、杨戬、惠岸行者。 由此可见,猪八戒的前世记忆并没有忘记....在西游记中,明确的记载,猪八戒本是天庭的天蓬元帅,掌管天河八万天兵,因醉酒调戏嫦娥,被玉帝贬下凡间,结果投胎时走错了路,错投了猪胎。 猪八戒投胎后灵性尚存,一出生便咬死了母猪和其它猪仔,他以相貌为姓,取名猪刚鬣,占山为王,以吃人度日。 原著中,是这样记载的...那怪道:「我不是,亦不是老,我本是天河里天蓬元帅。只因带酒戏弄嫦娥,玉帝把我打了二千锤,贬下尘凡;一灵真性,竟来夺舍投胎,不期错了道路,投在个母猪胎里,变得这般模样。这段出现在《西游记》中的第八回。 而这里的关键词,就是「一灵真性」和「夺舍投胎」。 所谓的「一灵真性」便是孙悟空说的灵性尚存,就是出马弟子,所谓的天魂。这便是猪八戒拥有前世记忆的原因。 因为他的灵魂还是天蓬元帅,也可称之为「元神」,所以他还有前世的记忆和本事。 这也是为什么,纳兰欣召唤前世修为,会幻化出金花娘娘...也是这个原因! 「夺舍投胎」是猪八戒特殊的投胎方法,与常人不同,关键词是夺舍二字。 按照道家的说法,「夺舍」是借用别人的尸体,住下自己的灵魂,进而还阳,通俗点说,就是借尸还魂。 在古代神话传说中,还有道家大佬八仙之首的铁拐李,原名李玄,是一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帅哥。某日,他受太上老君邀请,云游四方,于是元神出窍而去。z.br> 临行前,铁拐李吩咐弟子看管好他的肉身,几日后,他的徒弟因家中有急事,又以为他死了,便将他的肉身直接烧了。 铁拐李回来后,发现肉身不见了,非常焦急,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无奈之下只能借用一个刚死的乞丐的肉身还阳,因此有了他落魄瘸子的形象。 猪八戒投胎的本质就是夺舍,与铁拐李是一样的,他们都未经阴曹地府,也没有投身六道之中, 这便在玄门之中,有违六道! 其实说白了,就是天界和冥界之间越权的纠纷,所以才被列为禁术。 当然,这在玄门卡哪来,夺取他人的肉身还阳,犹如巧取豪夺,也令世人不耻....至于这门禁术,虽然在现世失传。 当上古大能,已久天上诛神,精通此道的,也不在少数! 「对了,」姜灵也突然想到,这门秘书其实在阳世,还偶有记载,细想当时江辰就曾经误打误撞。 借由《出马禁术》将八卦村张老幺的小媳妇,助其一缕天魂夺舍投胎,也就是那么误打误撞。 让小媳妇化身占据了麒麟之躯! 由此可见,倘若烛龙魂化,占据将臣的躯体...那这将臣,其实就变成了烛龙。 变相由烛龙继承了上古犼的躯体,盘古的头骨...届时,无论是将臣还是江辰。 都将在也回不来! 纳兰墨渊已经看出来了,难怪阴山派的人,处心积虑的炼化天子尸,借用天子玺中的烛 龙。 原来,他们早就摸透了将臣的短板和缺陷,就是无魂之躯! 而这一刻的冥界阴司.... 北阴大帝借酒独酌,既不用去打探,便已经料想当下,运筹帷幄,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十万阴兵,耗其一生的心血! 北阴大帝似乎都在等着今晚...倘若得天子尸和一代尸王将臣的躯体,别说是冥界主宰。 三界之中,尽是北阴大帝的掌控,六道之中,谁还不以北阴为首? 他要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真正统一三界六道的权谋上位者! 为此,他谋划了几千年! 然而,截止于目前,所有的事情也诚如北阴大帝所料的一般...天子尸在墓道中,驱使着烛龙,魂化浓雾。 浓雾环绕着将臣的身体,骤然将其包裹,犹如气场一般凝聚,将虚弱无神的将臣,悬浮于半空。 而这一次,纳兰慧在怎么摇铃,任凭姜灵在怎么呼喊,将臣也无力脱身,他身如烂泥,全然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只能任凭雾气缭绕,烛龙的魂化之气,试图从将臣撕裂的伤口处,侵蚀进去。 将臣犹如被毒气侵蚀,浑身青筋暴起,面露痛苦的狰狞。 「额」声痛嚎,也尽显沧桑的无力。 那声音,早已经没了尸王之威,从尸吼的声音中,只能听到无尽的痛处。 墓道也随着将臣的痛嚎,最后一块巨石坍塌,赫然堵住了墓口的出路。霎时间,墓道受巨石的震动。 顷刻间奇迹般的不在摇晃,两臂烛台上的油火,明晃晃的拉出了火舌,烛光清晰的映照出了将臣,痛苦的表情。 而就在此时,姜灵再也忍不住了...她率先出手了! 姜灵掐诀驱使护身本相,咒唤一声:「朱雀!」 可胸口的朱雀,丝毫没有应咒...墓道中回应她的,也只有碎石坍塌的声音。 姜灵百思不得其解,其实早前...她就曾经对天子尸出手,妄想借朱雀,救江辰脱身的时候,也是这样朱雀不肯显化。 莫不是四大僵尸,尸祖之后,又迎来了第五大始祖? 「怎么会这样!?」姜灵愕然看向了天子尸! 细想当中,即便这天子尸,也能堪比四大僵尸始祖,但他终归和犼,没有半点瓜葛。 四大僵尸始祖,之所以能让天神避让,能让六兽隐遁,五仙不肯借法,归其原有,终究是因为犼的传承,犼才是阳世的正统。 是阳世真正的主宰,也是创世盘古所化的万兽之祖! 第二百三十九章 麒麟 可这天子尸,和犼根本没有半点关联...「为什么?」姜灵不禁狐疑出声:「怎么会这样?」 然而当下,陈航也猜出来了:「兴许是烛龙和天子尸,占据了龙凤命格,而朱雀即便从古至今只有一只,就算是九天神女的化身,也隶属于凤族一脉!」 「要不,让我试试...」说着,陈航大胆掐诀,咒请螣蛇。 而这一刻,其实他掐诀的手,都已经开始颤抖了! 因为来此之前,陈西南就曾一再告诫他此番凶险异常,极有可能再度搭上陈家的堂前靠山,六兽之一的螣蛇。 相传,螣蛇为女娲娘娘的护法神兽,并不属于龙凤一族。 虽为蛇,却有堪比龙凤的能力! 然而,这螣蛇,能对付烛龙吗? 陈航有些犹豫不决! 尽管这螣蛇是当初江辰想让,可这螣蛇对陈家太重要了! 在这关键的时刻,饶是陈航那么玩心戏虐的人,也不禁沉眉,当下权衡起了利弊! 其实,不是陈航自私...倘若咒放螣蛇,真的有一线机会能救将臣,他不会犹豫。 可如果是借用螣蛇,对付上古盘古所化的烛龙。形成以卵击石的局面,陈航唯恐白白折了螣蛇。 就在这犹豫的思绪间,纳兰欣突然出声提醒:「陈航...射人先射马!」 「什么意思!?」陈航意思恍然一怔! 下意识联想到的,便是下一句...擒贼先擒王! 没错,既然和烛龙是硬碰硬,那为什么不索性对付天子尸! 陈航当即驱咒侧身,而与此同时,纳兰欣也出声示意:「我们一起出手!」 霎时间... 比陈航落咒更快,纳兰欣掐诀换咒:「百川汇集,朝宗于海...玄武开路!」 纳兰欣咒落声喝:「困尸!」 玄武顷刻间应咒,原本平静的墓道,突然再次摇晃起来。 龟蛇幻象,在一瞬间显化,墓道之下乍现深痕。 龟蛇幻象凝聚的一瞬间,长蛇借用身躯,缠绕着天子尸的双足。 而与此同时,陈航也咒落指出:「螣蛇诛邪!」 声落瞬间,空气阴气凝聚,螣蛇宛如游龙直扑天子尸...两兽凝聚,自然是来势汹汹。 而与此同时,姜灵自然也不敢落后,悄然一声:「朱雀,燃尽魑魅!」 一声雀鸣涤荡,空中朱雀显化,六兽凝聚其三,几乎是同一时间,扑身靠近天子尸。 然而.... 天子尸仅仅只是仰头一声尸吼,震的三兽仓皇折返。 朱雀宛如火球遇水,瞬间暗淡在了半空! 螣蛇也在顷刻间化作了阴气形散! 玄武更是龟缩长脖,重新回到了裂缝中! 霎时间,三兽竟散!留下的,仅仅是纳兰欣和姜灵,以及陈航错愕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骇。 「无知,」纳兰墨渊冷然一笑。 因为出口被堵,纳兰墨渊淡然冷漠的在一旁,看着一切发生。 既然当下时局已经无从改变,他才颇显戏虐的说起:「犼是万兽之主不假,可是在犼之后,便是龙被誉为万兽之主,虎为百兽之王...而这烛龙,更是龙族之中首屈一指的上古神兽。烛龙滋养了天子尸百年有余,早已经和天子尸融为了一体!」 「换句话说,」纳兰墨渊犀利的看出:「你们只看到了天子尸在驱使烛龙,可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天子尸,当然咯,也就是慈禧老佛爷的尸身,兴许早就被烛龙说侵 占。」 众人闻言,无不惊骇! 看着眼下,烛龙侵蚀将臣,欲将夺舍的画面,那回头细想,也许天子尸,慈禧老佛爷的凤命,早就被烛龙侵蚀。 也许当下从始至终都不是天子尸在操控烛龙,而是烛龙早就和天子尸融为一体,又或者说,是烛龙在控制天子尸。 虽然纳兰墨渊略显戏虐的语调,说的很绕口.... 但是当下三人,已经明白过来。 就连纳兰慧,也在一旁呢喃:「也就是说,天子尸,其实就是烛龙,烛龙就是天子尸?」 「这,」纳兰慧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二者之间的关系。 尽管纳兰墨渊也只是猜想,但是这份揣测,绝对合情合理! 那眼下该怎么办?四个年轻人,包含纳兰慧在内,他们彼此面面相觑,却又在一时之间,毫无对策, 更何况,当下将臣的处境,丝毫不容乐观。 只是在这边分神的空档,将臣突然咧嘴一声痛嚎:「额,啊!」 那声音,充斥着破音的痛苦。 他再也顶不住了,捏紧的拳头骤然松开,十根手指虚张,浓烈的雾气,已经顺着将臣身上的裂缝,开始缓缓的侵入他的体内。 将臣痛苦的哀嚎,瞬间让众人越发乱了心神。 「该怎么办?」纳兰欣无奈之下,径直回头,跪地求问纳兰墨渊:「墨渊叔,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将臣?怎么才能震慑烛龙?」 「救他!?呵呵...」纳兰墨渊冷笑出声:「只怪他江辰,没这个命!」 「墨渊叔,」纳兰欣跪身上前,泣不成声的抓着纳兰墨渊的腿:「我求你,你帮他一次!」 「哼,」纳兰墨渊冷冷的侧脸看向一旁,嘴里仅仅只是出于嘲讽:「只怪江辰,的确没有这个命,倘若你五爷爷在,兴许还能借由风水方位布阵,倘若是麒麟存世,也能驱龙踏凤,只可惜.....」 「等等,」陈航一愣,呢喃的强调:「你说麒麟?」 「没错,」纳兰墨渊侧目反问:「难道你们有吗?」 「麒麟,」众人都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那是当年刘瞎子,不...是东岳大帝上一世轮回,留给江辰的护身符,万不曾想,当年东岳大帝直到现在也没有告诉过江辰。 原来,麒麟的确是将臣的守护神兽! 而七十年前,或许东岳大帝便已经和纳兰姜承,知道了天子尸的存在,也料想到关键时刻,只有麒麟能帮到将臣。 毕竟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自古的传说中,就有提到...麒麟虽是龙族后羿,却有着和不逊色龙凤的地位。 更被誉为六兽之首...... 第二百四十章 不是他 麒麟绝对有着一较龙凤的实力! 而自古的传说当中,如果说龙是麒麟的后裔,其实细想并不靠谱...而且破绽百出,因为上古时期,神兽有三族,分别就是龙、凤、和麒麟! 而天地之间的大一统之战,最初就是龙、凤、麒麟的三系相争。也是他们间接促就了龙汉初期的祸劫。 在《述异记》中的记载为,犼是麒麟的祖宗,以龙为食物,属于食物链的最上层。形似马,长一二丈,有鳞片,浑身有火光缠绕...原文为,“东海有兽名犼,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 犼乃是以龙为食,相传是麒麟的祖宗。从古至今的世人,对此质疑的原因为,麒麟虽然和犼形似,但脾气却截然相反...麒麟是非常的爱护生命,以其不履生虫,不折生草也。其中水麒麟更是性情温和,是人类的守护者,出没处,必有祥瑞。而犼却十分的贪玩,性暴躁。麒麟和犼的习性完全是天差地别。 可龙生九子,尚且子子不成龙! 古人因此否认,就明显有些站不住脚了... 可无论麒麟究竟是什么来历,当下无暇深究。 就在众人的思绪间...“麒麟,”纳兰墨渊冷然一笑:“当世能咒唤麒麟的,应该只有江辰自己,而赢勾的事情之后,导致麒麟下落不明。即便麒麟在世,也没一人能够驱策。所以,还是省省吧...你们全都死了那条心吧,江辰已经没救了,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谁说的?”陈航骤然出声:“麒麟就在这!” “没错,”姜灵拽住了麒麟玉牌。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姜老爷子居然曾在最后关头将麒麟交给了姜灵。 而且细看当下,将臣的确没有丝毫怨力。 而麒麟之中压制的,正好就是当初赢勾的尸气! 只是这一去,姜灵唯恐是一条不归路...只怕赢勾的尸气,也会惊醒将臣体内,沉睡的赢勾(犼的地魂)。 届时犼的恶念,就在难压制! 不过当下...“不管了,”姜灵掏出麒麟玉牌,只见江辰原本的血玉护身符,当下竟变得犹如尸气覆盖。 玉牌通体乌黑,黑的连上面的麒麟都难以辨识。 要不是纳兰欣早前见过玉牌的样子,还要当下陈航和姜灵提及...那墨渊,一定不会确信,那竟真的是麒麟。 “不,”纳兰墨渊这一刻,愕然感觉到了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原本只是想着逃出无望,大仇得报...说几句风凉话,却没想到,暗中为江辰破局。 他一生沉默寡言,怎么今晚好死不死的多了几句嘴? 沉默是金,不是坏人才死于嘴欠吗? “不,”纳兰墨渊错愕的呢喃之后,骤然伸手:“把麒麟玉牌给我!” 他断然不会让姜灵他们,将麒麟咒唤,去给江辰破局。 所以,他作势挽剑,欲要上前从姜灵的手中,抢走麒麟玉牌。 然而...... “不要墨渊叔,”纳兰欣死死的抱着纳兰墨渊,拖着他,根本不让他靠近。 而姜灵当下也不是犹豫,而是她完全不懂驱使麒麟的咒法。 在加上纳兰墨渊的作势抢夺,让她瞬间慌了心神...“姜灵,”陈航也在催促:“快啊,别犹豫了!” 可姜灵那里是犹豫,一时间她自己都急了。 眼看姜灵拿着麒麟玉牌...纳兰墨渊在也沉不住气了,唯恐这样一来,就给江辰创造出了一线生机。xs壹贰 所以,纳兰墨渊急身扑向姜灵,然而...“墨渊叔,”纳兰慧伸开双臂,挡在纳兰墨渊的跟前。 这一刻,赫然令纳兰墨渊一愣! 怎么能不意外?纳兰弘安满房遭劫,纳兰慧已经恨透了纳兰家...更何况从小到大,五房和七房,就二房强势的纳兰弘安不和! 然而这一刻,纳兰慧居然还愿意称其一声:“墨渊叔!?” 要知道,纳兰慧从小到大恃宠而骄,那傲慢的脾气是在纳兰家除了名的...只怕这二十年来,纳兰慧也从没有那么真诚的叫过一声:“墨渊叔!” 所以当下,纳兰墨渊不免为此错愕了一瞬! 可仅仅只是瞬息的愣神,毕竟七房和二房,没多大交集和旧情...所以纳兰墨渊一把推开了纳兰慧。 执意,要去争抢麒麟玉牌,就在这时候,纳兰慧脱口而出:“墨渊叔,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女儿...杀了纳兰倩柔吗?” “什么!?”这一刻,不由的为此在意。 他侧目呢喃:“难道不是江辰!” “当然不是,”纳兰慧坦言说起:“当时我就在纳兰家...是,江辰受人驱使,杀了纳兰家不少人,可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不是江辰杀的。而是.....” 话没说完,只听陈航惊骇的一声:“姜灵,你快啊!” 将臣已经不行了,他原本无神的双眼,已经垂神渐缓。 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姜灵都快急哭了:“我不会驱策麒麟!” 而这一点,虽然纳兰慧没有想到,但是当下听到了姜灵的声音...纳兰慧借此威胁:“墨渊叔,要想知道杀你女儿的真凶,就告诉我们,怎么驱策麒麟显化。” “哼,”纳兰墨渊噗之以鼻:“想借此骗我?” 纳兰慧确信纳兰墨渊,爱女如命...她沉眉威胁:“倘若你不肯教,那你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杀你女儿的真凶究竟是谁!” “你也看到了,”纳兰慧提及:“将臣,说到底终归是受人驱策的一具丧尸...无魂无魄,没有自主的意识,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去姜家杀人?” “这,”一时间,就连纳兰欣也呢喃侧目:“难道这当中另有隐情?” 可纳兰墨渊清楚:“说破天,将臣也是血洗纳兰家的的屠刀。” “是,这话不假,”但纳兰慧情急说出:“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却真不是江辰所杀,他们甚至是为了保护江辰,才枉死在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 御兽师? 第二百四十一章 犼魂 纳兰墨渊的表情已经开始骤然变化,变得紧张起来.....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纳兰慧哑然一顿,好险! 她险些就将人名脱口而出,好在当下停顿,将话锋一转:「还请墨渊叔指教,如何驱策麒麟?」 纳兰墨渊的眼睛,瞪得虎目浑圆...不过很快,他盯着纳兰慧手里的银铃,突然眼神一顿。 饶是另有计较,权衡一番后。 墨渊眼看将臣,也快支撑不住了,当下便提点:「不妨试试道家的九字真言驱使,倘若麒麟护身,真的有意要救江辰,自然会借道家的九字真言,显化魂像.....」 「道家的九字真言?」陈航愕然一愣:「那岂不是....」 他险些也在众人面前脱口,这一刻他暗自懊恼。 因为在来此之前,陈西南就曾告诫过他,驱策青龙的...就是九字真言。 而道家的九字真言,也并非什么秘术!ap. 当下,姜灵便已经开始掐诀:「临、兵、斗、者、皆、阵、烈、在、前...」 这九个字分别的意思是:临,代表身心稳定。兵,代表能量。斗,代表宇宙共鸣。者,代表复原。皆,代表危机感应。阵,代表心电感应或隐身。列,代表时空控制。在,代表对五元素的控制。(五元素:就是我们熟知的金、木、水、火、土。)前,代表光明。 而掐诀念咒之间,讲究四纵五横法施法要诀...左(手)捻天罡,右(手)捻剑诀,以右手剑指空书四纵五横,口念奇门九字诀,口念一字,手画一笔,最后再在中间以意念,激发你想驱使的愿望。 随着九字真言落下,姜灵手抛玉牌,嘴里急喝:「麒麟踏祥云,人间百难消...倘若你有灵,就帮帮江辰,渡化人间浩劫!」 随着「浩劫」一词的回响。 「额,啊。」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从麒麟玉牌中传出。随即便是一声吃力的轻唤:「江辰!」 只可惜,江辰已经听不见了...那赫然就是小媳妇的声音。 且不说麒麟,是否真为渡化人间浩劫而来。 就是小媳妇和江辰的感情...她也不好坐视不管。 而且太久了,似乎众人都忘了麒麟一直镇压着尸气,而那股尸气,早已经侵蚀了麒麟。 所以,麒麟玉牌应声显化的同时,令人大跌眼镜! 那竟是一只通体乌黑的麒麟幻象,赫然形聚...它没有火麒原本的火光耀眼,也没有水鳞的冰晶骤放。 而是通体乌黑,仿佛完全是被尸气侵蚀,已经毒遍了全身。 形同一个黑暗魔化的暗黑麒麟。 那狰狞森然的模样。看的人不寒而栗,任谁都恐难以想象,这麒麟经历过什么? 这段事情以来,它早已经拼尽了全力,镇压赢勾的尸气。 即便是六兽之首,一个却是尸王赢勾的尸气。 二者相持至今,麒麟早已经被尸气完全侵蚀...可好在一缕天魂不死不灭,那是小媳妇的天魂。 她善良仁义,至今也没有忘记江辰! 只是那麒麟的样子,不...准确的说,是那乌黑的颜色,太渗人了! 犹如乌骨一般的麒麟显化,便赫然撞向了,烛龙魂化的雾气中。麒麟扬蹄声喝,其声嘶更胜龙吟。 在赢勾尸气的加持下,声如狂风,音如气浪,瞬间吹开了浓雾。 「江辰,」随着小媳妇温柔的一声:「我来了...你别怕!」 将臣已是浑身乏力,眼睛也在难睁开。 不过在麒麟魂化尸气后,将其托举的同时,似有安抚 之意。 瞬间,气场扭转,无数尸气涌现,黑雾弥漫,裹满了将臣的全身。 浓烈的尸气,从将臣浑身上下撕裂的伤口处侵入,源源不断的侵入...「额,啊」天子尸急了。 眼看尸气凝聚到了将臣身上,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仓皇之间,厉声驱使烛龙,意图打断凝聚尸气的江辰...可烛龙魂化的躯体,有一半已经流入将臣的体内。 当下还不能完全恢复魂体...所以情急之下,天子尸眼见烛龙靠不住。 便赫然一闪,妄想贪婪的上前吸食尸气。 即便无法阻止,也妄想和将臣,公分尸气。 人性的七情恶念,全都被天子尸占尽了! 眼见天子尸,形聚在跟前,欲夺尸气...众人无不心忧! 「这可怎么办?」陈航茫然出声。 然而... 看着那浓烈的尸气,姜灵潜意识的就想起了赢勾。 一时间计上心头,三界之间,要说心怀怨念,最邪,最恶的是谁? 从上古弥留至今,怨气不散的赢勾,得益于犼的地魂! 姜灵一咬薄唇,在她的眼里,这一刻即便是阳世浩劫,也远不如让江辰活着。 姜灵即便出生在大仁大义的姜家。 即便她明白很多道理,但她终归也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有时候女孩的认知世界很单纯...就为了江辰形若丧尸的时候,还能记住她。还能用异样眼神看着她,想起她。 就这一份姜灵只以为的浪漫,别是毁天灭地也值了! 无论将要酿成多大灾劫,姜灵也认了...她薄唇轻启,奋力疾唤:「赢勾!」 其实,更该称其为犼的地魂! 可是赢勾这个名字,已经成了犼,地魂的代名词。 姜灵厉声喝道:「赢勾你醒醒,难道你真要天子尸吸走你的尸气,要让烛龙,占据犼的躯体吗?」 声落,引得犼声一震! 没错,是犼的声嘶一震! 浓烈黑暗的尸气,凝聚出了上古神兽,犼的幻象。 其实,犼的地魂,或许更为让人熟悉的,还是称其为赢勾,这一魂早已经被磨炼在了江辰的身体里。 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纵观三界六道,能震慑住地魂赢勾的,也只有犼的躯体,更在无意间,上次冥界阴司,江辰过十八层炼狱,将魂体融入了体内。 当下犼声一震,饶是天子尸也不禁看着它,望而生畏! 即便天子尸在怎么强悍,就算它能一较将臣...可犼,它是生性畏惧的。 那毕竟是上古时期,阳世真正的主宰,名副其实的万兽之王! 别说是天子尸,饶是烛龙,也得为此胆颤心惊! 第二百四十二章 鳞甲 尽管浓烈的尸气,只是因为犼的一缕地魂凝聚。 但烛龙,也就是烛九阴,作为上古巫妖大战中的十二祖巫,它也只是一缕残魂被封印在了天子玺中。 所以各凭一缕魂魄,犼的地魂,终归要压烛龙一筹! 而地魂,也是最邪,最恶的...它可以依附在自己的躯体里。 更何况,当下的将臣,原本就渐渐步入魔化的阶段...倘若恶念滋生,终有一天,犼的地魂邪念,可以重新执掌犼的躯体。 那赢勾,也就是犼的地魂...怎么会让烛龙侵占这份躯体。 所以,犼声涤荡,万不可能让烛龙亦或是天子尸靠近半步! “地魂,”纳兰墨渊惊骇到了极致。 其实,他一眼并没有认出,这就是犼的地魂。 是姜灵刚才脱口,呼喊的赢勾,让他联想到了赢勾。 而陈航,更是心惊胆颤...毕竟陈西南,也没有说赢勾的地魂,就在江辰的身上。 可无论当下这事,有多么的离奇! 在场众人都明白...夕日,江辰诛灭赢勾的时候,其实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并不为外人得知。 即便是纳兰欣,也早早昏厥。 后来,还是听姜家和江辰说起,曾用轩辕剑,诛灭了赢勾,驱散了犼的地魂。 如今看这架势,众人已经心知肚明...即便想不到是犼的地魂,依附回了将臣的躯体,回到了原本就是犼的身体里。 但众人也能料想,是江辰吸陨了犼的地魂。 所以才还了纳兰欣一魂! 一时间,随着犼的地魂凝聚...众人却在心里,仿佛拨开了云雾,真相瞬间大白于心底。 然而,赢勾!? 这个名字也在众人的心里,充满了震撼。 谁能想,原来四大僵尸始祖之中,有两尊已经融合到了一起。 这...饶是懵懂单纯的陈航,都意识到了,倘若将臣为祸。 倘若将臣受犼的地魂驱使为恶,其后果,只怕已经不再是阳世的浩劫。 而是三界的纷争! 这一刻,别说是陈航...饶是纳兰墨渊,都后悔了! 恨不该教唆九字真言,为将臣解困...只有姜灵,从始至终没有动摇。 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内情把! 也或许正因如此,她才毅然决然! 倘若烛龙入体,占据犼的地魂和躯体...届时,依旧是三界的大患。m.xδ1贰3.org 反正结局已经无可逆转,那就不如为自己所爱的人疯狂一次! 姜灵一生都是乖乖女,从小到大,她温文尔雅,但这一次她放纵了自己,想要由着自己的脾气,是任性胡为也好,是闯祸也罢。 她都不在乎! 在姜灵的耳边,不断有犼声涤荡,摄人心魄,一时间烛龙不敢凝聚,天子尸不敢上前。 画面犹如定格一般持续了十几分钟! 直到尸气涌入将臣体内,直到尸气收缩,那尸气凝聚的幻象,才淡然形散...没了犼的魂像,天子尸恢复了动弹。 烛龙也重新凝聚魂像,他们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便是直扑将臣。 然而,犼的魂相是凝聚到了将臣的体内,然而...... “吼,”一声麒麟的嘶吼,火红的麒麟,幻化出庞大的幻象,包裹着江辰。 猛然嘶吼的同时,突兀的显化,用幻相震开了毫无防备的烛龙和天子尸。 幻相犹如包裹江辰,也如将其揽在怀中的呵护! 小媳妇的声音,适时传来:“江辰,我最后在帮你一次...这也是最后一次。” 随着小媳妇的娇声落下,麒麟幻象变得光芒耀眼,火光霎时间,犹如火球一般,映照,渐渐骤亮,亮的宛如太阳一般,令人难以直视。 众人无不抬臂遮掩,在骤亮的光芒之下,饶是天子尸也难以凝视。 只等光源渐渐暗淡,火光散去的一瞬间...众人才发现,麒麟开始形散。 它浑身的鳞甲,依附到了将臣的身上。 宛如龙鳞铠甲一般,紧贴在了江辰的身上...霎时间火花四溅,鳞甲竟有红蓝两种。 因为小媳妇所化的麒麟,是个怪胎! 原本护身符中,是雄性的火麟,而当初阴差阳错,借小媳妇的雌体开灵。 所以很早以前,陈西南就说过,江辰护身符里的,是雌雄同体。 雄为火,雌为水鳞。 一时间,犹如烈火寒冰,鳞甲如火光耀眼,一闪之后,鳞甲犹如冰晶耀眼。 在这些鳞甲的依附下,江辰浑身残留的绷带早已经褪去。 身上灼烧的旧伤,也全都被遮掩在鳞甲之下,就连脸上,也完全被鳞甲包裹。 那声麒麟兽甲,瞬间衬托出了尸王将臣的气势.... 而纳兰墨渊则是惊骇,原本就是不毁不灭的尸王将臣,如今在贴上一层麒麟甲,那这副身躯,又岂是雷火,能够侵蚀的。 麒麟甲,贴的严丝合缝,这样一来,料想天子尸狭长锋利的锐甲,也再难伤其分毫,即便烛龙魂化的雾气在浓密,也再难侵入将臣的体内。 众人深陷震撼的同时,将臣猛的睁眼...那双金色的眼珠子,骤然圆睁,恍如金光一闪的同时。将臣骤然出手了。 他身形一闪而至烛龙跟前,随着一声尸吼涤荡,他手抓魂像烛龙,抱其龙头,甩如长鞭一掷,当下便是一记过肩摔。 “小心,”陈航惊骇的提醒:“大小小心啊!” 众人这才循声反应过来! 将臣疯了,他竟然抓着烛龙,朝众人的方向甩了过来...众人纷纷四散,唯恐避之不及。 饶是那烛龙的魂体太大,落地“砰”作响。 原本平静的墓道,突然再次摇晃起来,而且相比于前面,墓道摇晃的更加猛烈。 墓道,已经有了随时坍塌的迹象..... 烛龙魂像坠地,魂体化作阴风四散,卷起砂石,也吹灭了两臂烛台。 整个墓道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常人的眼前,只有四个金色的圆点,赫然醒目...一对是将臣的眼睛,一对是天子尸的眼睛。 不等众人判断,四个金色的圆点,竟然紧靠到了一起。 是将臣出手了,这一次恍如重生一般的醒来,将臣变得暴躁了。 他在黑暗中一闪,钳住天子尸的脖子,令其发出痛苦的一声“嗯”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 御兽师?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逼问 当下的将臣,近若癫狂...... 他已经不再木纳,睁眼后的目标非常明确。 当然了...别说人性,即便僵尸亦或是丧尸,都还有最起码的兽性。 被天子尸和烛龙这样折磨,岂能不恨?又岂能不怨? 在赢勾凝聚的尸气中,那都是煞气,还有杀气。 是源自上古赢勾的尸气,在加上当时诛灭赢勾时,蚩尤化作的饕鬄,说凝聚的煞气。 这些浊气,促使了将臣的戾气! 顷刻间一声尸吼涤荡,将臣竟在黑暗中,残暴的掐着天子尸的尸身,冲撞墓顶。 只听“砰”声石像,墓道之上,被姜承和天子尸,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霎时间,月光透了进来,强大的气流涌入墓道。 纳兰墨渊和众人一样,借着一缕月光,看到黑影一闪。 便一次判定,是将臣和天子尸,冲了出去。xxs一2 “太好了,”陈航只觉庆幸:“这样一来,就不用被困死在这!” 是啊,没有将臣无意间的帮忙,唯恐陈航他们一众,都要困死在这墓中。 不过当下,也随着将臣穿裂墓道举动,引得墓室摇晃,碎石不断落下,整个墓道都已经摇摇欲坠! 忽然,众人只觉身边一股寒意,阴气凝聚,一团龙形的气流,跃出洞外。 不用细想也能确信,那就是烛龙的魂像,所化的阴风。 这一刻,姜灵下意识的道出:“不好...江辰有危险!” 说着,她在坍塌的碎石中,摇晃起身,掐一决轻声咒,跃出洞外。 “等等我,”陈航紧随其后的起身,摇晃中只觉脚下一绊,陈航再度狼疮坠地。 同时,踢出了一声轻微的铁器摩擦声。 “妈的,”陈航暗骂了一声,回头却见青光一闪。 那绊倒他的,竟然是纳兰家的青龙剑...不对,严谨的说法,更应该说是金花教主,亦或说金花娘娘的法器。 相传,当初金花娘娘将青龙的残魂和神力,封印在了自己的法剑中,所以被被称之为青龙剑。 刚才青龙剑,还在将臣的手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震飞在了陈航的脚下。 “青龙剑,”陈航心绪一紧,慌忙伸手。 可他的动作,却被纳兰欣远远的看到...纳兰欣美眸一变,她也看见了:“青龙剑,陈航小心...” 陈航闻声一愣,警惕的侧目,细看左右也没有危险。 而纳兰欣想表达的,其实是青龙剑认主,唯恐剑中封印的青龙噬主伤人。 可陈航并没多想,只当是纳兰欣,唯恐他带走了青龙剑。 可陈航此行的目的,陈西南也有意嘱托,如果有机会的情况下,就盗走青龙剑。 所以陈航没有犹豫,还嬉皮笑脸的说:“纳兰家的青龙剑,我帮你们收着....” “不要碰它,”纳兰欣疾呼,可墓道坍塌的摇晃,尽管二人相隔几米的距离,却很难靠近。 借着墓道前摇,陈航一把抓起了青龙剑。 根本不等纳兰欣有所告诫,他便掐诀轻身咒,赫然顺着顶上的墓洞,飞身逃了出去。 “陈航,”纳兰欣还在忙声制止,可想来也是奇了。 陈航怎么可能拿得动纳兰家的青龙剑!? 之所以说青龙剑是纳兰家的神器,是因为纳兰家供奉了青龙剑。 得到金花娘娘的庇护,所以纳兰家才有青龙剑为倚仗。 能那动青龙剑的,要么是得金花娘娘传承,要么是有青龙的认可。 亦如当初白虎叛逆,纳兰家送给江辰之后,纳兰欣便再也拿不起白虎剑。 可细想当下,纳兰欣难以理解....陈航,他凭什么能拿动青龙? 这事,一定要谈个究竟,毕竟还有一种可能,也能持剑青龙。 那就是僵尸...纳兰欣没有迟疑,为了应证自己的疑虑,她跟着掐了一决轻身,追了出去。 而这一切,纳兰墨渊都看在眼里。 当下手握九街宝剑,也被誉为天子剑...虽然这把剑是集阴而铸。 论剑的品相和来历,远不如金花娘娘的青龙剑。 可青龙剑沉淀已久,里面龙魂暗淡...青龙剑的神力,早就已经大不如前。 所以纳兰墨渊,当下更倚重自己手里的天子剑。 而他,也在等众人离开...只等他们飞身之后。 纳兰墨渊便再也按耐不住,一把抓住纳兰慧:“快说...当时纳兰家被屠戮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纳兰慧的实力,远不如在场众人,在摇晃的墓道中,她根本站不稳。 而且虽然纳兰慧依旧身负纳兰家的血脉。 可自从她离开纳兰家后,便已经没有在堂前供香。 更何况,二房的堂口已经被将臣吸魂,仙家的修为功德,都融入了江辰体内,后又为天子尸做了嫁衣。 所以纳兰慧根本没有仙家依仗,连掐轻身咒逃生的能力都没有。 这才迟迟被人留在了后面,当下更是被纳兰墨渊挟持...在纳兰墨渊的心里,早已经魔化,眼下没有外人。 他就越发不需要掩饰,咬牙狰狞的朝着纳兰慧伸手,掐着纳兰慧的脖子,厉声追问:“告诉我...告诉我谁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谁是某后的指示!” “墨渊,叔,”纳兰慧的声音,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纳兰慧断断续续的说着:“你,你快掐死我了!” 可纳兰墨渊根本就不顾纳兰慧的死活,甚至因为急切,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说!” “你,你放开我,”纳兰慧感觉到了窒息的难受。 她近乎求饶的说着:“这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要不,我们一起出去,慢慢说!” “可我已经等不及了,”纳兰墨渊迫切的近乎咆哮:“告诉我...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是,是许长老,”纳兰慧没有说出老巫医,但她说出了:“许国强...他是阴山派,隐藏在本土的四大长老之一!” “是他!?”纳兰墨渊眼神一变,虽然不在一个圈子,但纳兰墨渊似乎对这个许长老有所耳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 御兽师? 第二百四十四章 银铃 而且,纳兰慧的事情,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那点丑事,其实早就在之前,就已经传到了纳兰家。 说是纳兰慧恬不知耻的,做了一个江湖大佬的情妇。 不过那会二房失势,又是由长房的人执掌纳兰家。 所以,纳兰家并没有重视这事! 毕竟,二房能教训纳兰慧的长者,要么死了,要么自己在纳兰家都岌岌可危。 谁还有功夫去管纳兰慧? 但是对于许长老这个名字,纳兰墨渊在出马平事的时候,也算偶有耳闻。 没想到这股江湖势力,居然是阴山派的爪牙。 纳兰墨渊为此松了松手劲:「还有呢?」他关心的是:「我女儿倩柔...是谁杀的!」 「是长房的人,」纳兰慧没有隐瞒。 虽然从墓道内坍塌的痕迹来看,已经无暇从头细说,但是纳兰慧还是说出了当时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为了保护江辰。中文網 想要拖延的五房和七房的人,回来在做定夺。 结果,是纳兰雪的父亲,无耻的出手,剑杀纳兰倩柔。 而纳兰柔弱,也是护着江辰,才被雷火烧的魂飞魄散。 甚至,纳兰慧还在当下提及,那晚当她和江辰,赶到纳兰家的时候...其实内苑的出马弟子,就已经死伤大半。 纳兰家真正的出马底蕴,是因为内斗谋权,是长房带着内堂,和三房和四房的人内讧,才损耗了纳兰家的人丁底蕴。 「可是内苑的家眷呢?」纳兰墨渊从头到尾都只在乎:「那些家眷,都是死于江辰的那把凤火!」 「没错,」纳兰慧无可否认:「是江辰放的火,但是...江辰没有意识,完全是受许长老的驱使,才放了那把大火。」 「更何况,」纳兰慧想了想说:「当时放火,真的只是为了分尸,没曾想纳兰家的内苑,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居然还有家眷...」 毕竟任谁想来,那一夜雷电骤响了那么久,料想纳兰家的内苑家眷都是寻常人。 这种情况,居然都没人逃出纳兰家...谁能想到? 谁能料想,当晚好死不死,七房和五房的人,为了避免家眷目睹纳兰家的内讧,而特意给家眷打了招呼。 其实在纳兰慧的心里,归其原因,都是五房和七房自己的纵容。 他们明知道当晚会有内讧,会有矛盾激化,却还袖手旁观。嘱咐自己的家眷不要参与...今日冷眼旁观,他日,事情落到你的头上。 那何人,又能为你摇旗呐喊!? 所以,这一切在纳兰慧的心里,想来就是恶有恶报,咎由自取! 但这种话,纳兰慧没有敢说...因为当下的纳兰墨渊情绪激动,脸上的混肉,都在抽搐。 一时间咬牙愤恨的问纳兰慧:「那你呢?你为什么不阻止...阻止江辰放火,你明明可以操控江辰!」 他怎么知道!? 纳兰慧心里滌然一惊,诧异纳兰墨渊,怎么会知道当世控制江辰的,就是自己? 被纳兰墨渊死死的掐着脖子,纳兰慧也无暇细想...当下受制于人,却也坦然说起:「误会,那个时候,我,我恰好去收敛纳兰倩柔的尸体,所以才,才没有来得及阻止江辰!」 收敛!? 提起那个衣冠冢,纳兰墨渊就越发来气,愤然掐着纳兰慧,顶在摇晃的石壁上,借由石壁,将其提了起来,怒声质问:「你们竟然还敢,竖个衣冠冢,来挑衅我!」 「那不是衣冠冢,」纳兰慧嘶声力竭,她确信:「当时,纳兰柔弱的才是衣冠冢,纳兰倩柔的,我是亲手将她尸 体放进棺材里的。」 「胡说,」纳兰墨渊沉声一喝,也不怪墨渊不信! 当日,确实...纳兰墨渊有心迁坟,抛开坟墓却发现,纳兰倩柔的尸体,的确是不翼而飞了。 所以,为此纳兰墨渊对纳兰慧的话,颇显质疑。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墓顶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犹如墓顶上,砸下了什么东西。 那剧烈的摇晃,引发墓道上风,乍现深痕...犹如巨型的百足蜈蚣一般撕裂蔓延。 顷刻间碎石崩塌,强烈的晃动,也让纳兰墨渊,被迫松开了纳兰慧。 看着墓道瞬间开始坍塌了,纳兰墨渊第一反应也是逃命。 可他迈步掐了一决轻声后,居然侧目看向了纳兰慧。 那阴沉的眼神,让纳兰慧不由自主的面露惊骇...她很敏感,尤其是刚才的接触下来,让纳兰慧察觉到,纳兰墨渊已经犹如变了一个人。 「跟我走,」纳兰墨渊竟宛如良心发现一般,突然朝着纳兰慧伸手。 可纳兰慧没有察觉的是,纳兰墨渊伸手的同时,拉起了纳兰慧,也掐无声息的,顺走了纳兰慧身上的银铃。 一声细微的银铃声响,引起了纳兰慧的注意。 她愕然一愣:「等等墨渊叔...我的银铃。」 「什么银铃?」纳兰墨渊装傻一般说道。 「一个银质的铃铛,上面画的是驱魂咒,」纳兰慧只当是掉了,所以垂头细看脚下。 「别找了,」纳兰墨渊顺手将银铃贴身放置,甚至刻意压住了铃舌,不让银铃在发出半点声音。 「我好像又听到了铃声,」纳兰慧侧耳细听,可铃声太过细微。 相比于墓道坍塌的动响,根本无法仔细辨识。 「还是逃命要紧,」纳兰墨渊戏做全套,抓着纳兰慧的肩膀,纵身一跃而起。 「不要,」纳兰慧眼看墓底坍塌,嘴里依旧说着:「那个银铃很重要,我一定要下去找!」 可她没看到的是,纳兰墨渊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容。 他那无来由的直觉,越发确信,那个独特的银铃,就是驱策将臣的东西。 任凭纳兰慧怎么挣扎,纳兰墨渊都没有松手。 直到跃出洞外,当纳兰墨渊松开纳兰慧的时候。 整个清朝古墓的墓顶,全都已经坍塌下去,墓道俨然成了一片废墟。 而那一边,将臣双眼金光骤放,和天子尸打的如火如荼,有来有回。 天子尸狭长锋利的清宫长甲,滑在将臣麒麟幻化的鳞甲上,「蹭」声作响,火花四溅.......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两尸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清朝树百年来,为养尸,处心积虑....而这过人的锐甲,在这一刻竟全无用处。 鳞甲密不透风,一时间和天子尸的锐甲相交,不断发出铁器交戈的摩擦声,那声音在常人听来,刺耳的难受。 尤其是定睛细看,那声音伴随着两尸交手,溅起的火花,瞬间就更令人浑身寒毛,都竖立的不安。 纳兰欣还在追逐着询问陈航:「为什么你能拿的动青龙剑?」 「关于这点,」陈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索性胡诌:「那什么...会不会,是僵尸王将臣持剑之后,青龙转性了!」 「胡说,」纳兰欣沉眉一瞪:「少拿这些话来搪塞我。」 说着,纳兰欣作势就要出手,欲要试探陈航。 情急之下,陈航急忙挽剑一指:「快看江辰....」 「他怎么了?」纳兰欣担忧的侧目。 只见天子尸已经召唤烛龙,烛龙庞大的身躯,赫然宛如明灯魂相一般,盘踞在天子尸的头上,让天子尸霎时间变得好不威风。 然而,伴随着烛龙一声龙吟之后,天子尸身形骤闪,烛龙的魂相躯体,也不断放大...宛如天上的暗黑浓雾,不断扩散。 然而,任凭二者再强! 将臣猛然仰头,一声宛若雷鸣一般的尸吼之后,他周身轮廓,宛如勾线一般,线条赫然扩张,猛地撑大。 大过十丈金身的地步,才猛然回缩,幻象勾线一闪凝聚,一切都只是刹那间。 将臣飞身而至天子尸,拳无影,只听「砰」声炸响。 这一次,将臣出尽了全力! 拳头落在天子尸的胸口,犹如两车..不,犹如两列地铁相撞,「砰」声震耳欲聋,电光火石,犹如电焊一般耀眼。 而天子尸倒飞的身体,依旧犹如倒影一般,肉眼根本无法扑捉。 然而,就在将臣蓄力尸吼,仿佛要给其致命一击的时候。 「杀了她,」陈航暗自在心里为将臣呐喊。 而姜灵,则是为其心忧:「江辰,小心啊!」 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 细看当下焦灼的两尸...坦白说,无论现场谁输谁赢,都对阳世,有着无可磨灭的威胁。 然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当下包括纳兰墨渊,都希望将臣能够打败天子尸。 只可惜...... 纳兰墨渊突然表情一变,沉眉说起:「将臣要输了!」 「这怎么可能?」纳兰慧不能理解。 因为在这一刻,任谁看来,都是将臣占据上风。 也只有纳兰墨渊知道,天子尸何其狡诈...很快,诚如纳兰墨渊所料。 当将臣幻影一般出手,直面天子尸的时候,空气仿佛凝聚,时间恍如定格...世间万物仿佛在这一刻,都变得慢了下来。 就连空中散落的砂石,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龟速,缓慢坠地。 「糟了,」众人张嘴,却缓慢的发声。 他们不像是纳兰墨渊,曾经在天子巢穴中,经历过两次。 所以,当下众人也是此刻才反应过来...大家都忘了,烛龙能改变时间和空间。 在玄门之中,常有一句老话叫做...时间为王,空间称尊,简单来说就是这两种力量,相对于其他任何力量和咒法,都要来得厉害,能掌握时间和空间的人,在三界中都不会是等闲之辈。 尽管对手再强,诚如眼下... 烛龙压缓了时间,恍如定格了空间。 让将臣幻影般 的身形,骤然显化了出来。 而于此同时,烛龙的魂相张嘴,伴随着一声龙吟之后,一个火球骤然直扑将臣。 当火球近在将臣身前的时候,时间和空间才再度恢复正常。 这一刻,别说是将臣有所反应,能敏捷的避开。 就连周遭旁观的姜灵,想要出声提醒:「小心啊!」 声出的瞬间,火球就已经撞到了将臣的身上,可见这时间和空间的控制,让人根本就茫然无措。 霎时间,火球瞬间犹如爆裂的火焰一般,燃遍将臣的全身。 火势在将臣身上燃烧,久久没有褪去。 众人为此,无不心忧...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玄门就有记载,相传烛龙的口中,永远都衔着一点先天火精,其光能普照大千,照亮世间最黑暗之地。 此火乃先天而生,本无名讳,又因落于烛龙口中,所以才被称之为烛龙火...... 「也不知道江辰,能不能扛得住!」陈航担忧出声的同时。 他也暗想,该不该用青龙,去暗住江辰。 然而...陈航显然是暂时多虑了! 因为半响之后,随着将臣一声嘶吼,先天精火,竟瞬间退去,只见将臣身上的鳞甲幻化出冰块水晶一般的颜色。 淡蓝色的光泽一闪,便令火势顷刻间退去! 「是水鳞,」纳兰欣只觉庆幸。 险些忘了将臣身上的鳞甲...难怪,麒麟会舍身化作鳞甲。 麒麟雄性属火,雌性属水,而江辰护身玉牌上的麒麟,介于雌雄之间,所以,化作将臣身上的铠甲鳞片,自然也是水火两性。 「难怪,」众人都明白了...难怪当时操控麒麟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江辰所唤的小媳妇。 或说,那是最后在帮江辰一次。 相比她魂化麒麟之后,也深知烛龙的特性,明白鳞甲对将臣当下的重要性! 思绪间,将臣再度骤然出手,直逼天子尸...然而,天子尸更显无赖,飞身如幻象,面朝将臣,却背身急退。 恍如刻意引诱将臣一般! 而将臣无脑...他,他当下也确实可以说是无脑。 毕竟,没有自我的意识,完全犹如疯狂的野兽一般,幻影直追天子尸。 就在在二者,这一追一退之间。 姜灵提醒声喝:「江辰,小心呐!」 纳兰欣也看出来了,忙于提醒江辰:「小心烛龙故技重施!」 「没事,」陈航确信:「就算烛龙故技重施,那一口先天火精也烧不破将臣的鳞甲。」 然而,他们又忽略了...... 就在将臣即将追上天子尸的时候,烛龙突然显化在天子尸的头上,赫然驱使时间骤缓。 在烛龙魂相,眨眼之间,黑夜竟然瞬间变成了白昼,太阳突兀的出现,阳光直射将臣的眼睛。 第二百四十六章 白昼 阳光原本就克制僵尸..... 其实,也别说是僵尸了,就是常人,被突兀的那么一照。 也会觉得眼睛有所不适! 而最无奈的,是时间和空间上的控制,让将臣下意识侧头闭眼的动作,也被无限的放慢。 这对于金眼僵尸而言,简直是致命的破绽。 因为金色聚光,那光源,不消瞬间,就让将臣进入了短暂的失明。 然而背身对着太阳,直面正对将臣的天子尸,却没有为此受到半点影响。 借此机会,天子尸骤然出手,在落地之后,脚尖轻点,天子尸当即幻影飞身,形聚在将臣跟前,便是电光火石的一记重拳。 打的「砰」声作响,那一拳,震的将臣浑身鳞甲一颤,整个尸身骤然倒飞。 坠地之后,将臣愤怒的一声咆哮,当即翻身而起,直面天子尸。 可就在这时,烛龙凌空又是将眼轻眨。 在它眨眼之后,骤亮的白昼,瞬间变回了深夜。 白昼交替,仅仅只是在眨眼的空档间变化,别说僵尸的眼睛,对颜色有差异。 饶是常人的眼睛,也经不起这样的一闪。 一时间纳兰欣和姜灵他们,美眸中都扑闪着眼泪。 闭眼揉搓的瞬间,只听「砰」声作响。 当他们睁眼看去,只见将臣,再度被天子尸猛然一踹,飞身在地面急转,旋转之间,在地面拉出阵阵火花,还有铁器摩擦地面的声响。 听得人不寒而栗! 大家也是当下,才回过神...烛龙最厉害的就是这点,它掌控着时间的伟力,只要它睁眼,黑夜就会变成白昼,一闭眼,白昼又复黑夜,神通之大,无人能出其左右。 素来,便有仙佛不敌的神威! 这在陈航看来:「太卑鄙了!」 「可是,你难道就没发现吗?」纳兰墨渊一眼看出:「他们这样的组合,天子尸配烛龙...仿佛就是冲着,克制将臣而来的!.」 这话还真被纳兰墨渊给说对了!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纳兰墨渊,那没来由的直觉。 其实,有时候直觉准的人,往往才衍生了那种遇事果断的个性。 而人的第一直觉,往往都很奇怪。 可越是这种凭借直觉做事的人,往往都会意外的收获...反倒是纳兰家其他几房人。 深思熟虑,对任何事情,都要谋划,还处处显得小心谨慎...其实,越是心思缜密处处要理清思绪的人,往往越会被表面现象给蒙蔽。 那样的人,都不如纳兰墨渊做事果敢! 他敢做,更敢断...这个断,是说断定的断! 也就是说,他以直觉认定出来的事,他也敢笃定那是事实。 而讽刺的就是这种人,往往每次都能撞道破真相...... 当下,随着天子尸和烛龙的映照,大地之上忽明忽暗。 引得冥界黄泉,恶鬼哀嚎! 正所谓天无二日,阴阳交替自有时...被烛龙当下那么恶意改变,三界六道,都很快引起了重视。 冥界很快,便由值守,将这事上报北阴大帝。 而天界,掌管时辰的六值公曹,也急忙这事回禀。 一时间,三界玄门无不震撼..... 也只有北阴大帝,还能饶有兴致的为自己斟酒。 在得到消息后,惬意的将酒一饮而尽! 「哎哟,北阴大帝,您,您还有这个雅兴啊,」报信的阴兵,都不禁愁眉紧缩。 可北阴大帝的心思 ,哪里是冥界一个报信的鬼差,能够洞悉的? 伺候在旁的左右更是怒斥一声:「放肆...北阴大帝的事,也轮得到你来指责!」 「不是,」报信小鬼,当即跪身在地,诚惶诚恐的磕头:「北阴大帝恕罪,我,我也是担心阳间出了大事,还请北阴大帝恕罪,求北阴大帝见谅!」 那头,磕的是嘭嘭作响! 好在今晚,北阴大帝少有的闲情...「罢了,」便一摆手,北阴大帝原谅他了。 不过,对于阳世的事,这个时候,北阴大帝才故作惋惜:「阴阳有道,人鬼殊途,阳世的事情,不是我们冥界该去插手的!」 这话... 听得伺候北阴的左右,嘴角的不禁一抽! 是真会说话,也真会做人...不,是真会做鬼! 当下居然装的假仁假义!? 也不想想,早前十万阴兵去慈禧墓的时候,没见北阴大帝提及什么阴阳有道,人鬼殊途。 现在他倒是表现原则! 爱附和拍卖的伺候心里这样想着,可他也不敢直言顶撞北阴。 直言爱揣测的那股伺候才明白,北阴大帝高啊...这事,完全就不是一个性质! 十万阴兵去慈禧墓,为的是打听江辰,去探查天子尸...说白了,慈禧死后,没有魂归地府。 十万阴兵捉拿慈禧下阴,借走阳世那也是出师有名。 可当下这是什么? 烛龙坏了阴阳定律,擅改阳世的白昼交替。 这和阴司本无瓜葛,所以北阴大帝并不予理会!揣测着北阴大帝的心思,一旁的伺候,心里暗暗佩服北阴大帝,这步棋走的谨慎。 然而,北阴大帝的谋略,根本不是他能揣测到的。. 北阴大帝重新斟酒,接着一饮而尽,嘴里直呼:「痛快!」 可当下让他痛快的,根本不是酒.... 而是远在阳世的慈禧墓外。 只听烛龙现世,擅改白昼,北阴大帝便已经判断出,将臣当下的窘境。那么多年以来,这就是北阴大帝亲手策划,针对将臣的弱点,而刻意营造的。 在北阴大帝这样权谋上位者的心里,他已经无数次的假想过,在天子尸和烛龙的交替下。 将臣,他终会倒下! 而这白昼交替的转换,也在阴司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议论的声音,都已经到了九幽十八狱。 神荼郁垒忙声训问门外的阴兵:「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鬼帝,」阴兵胆怯,碍于神荼郁垒曾经的威名。 他们当下不敢隐瞒,说起了阳世,白昼交替的异相。 那一瞬间,神荼郁垒便意识到了:「看来烛龙和天子尸,终归还是被放出来了!」 「只怕阳世的处境,」黄诗音一声惋叹:「已经比我们想象中的,更糟糕!」 第二百四十七章 暗助 「呵,」锦毛鼠虚弱的凄然一声冷笑:「管它阳世乱不乱!」 锦毛鼠颇显孩子气的自私,在她看来,无论阳世安宁,还是遭逢大劫,都已经与它无关...当然,这也不只是自私的表现。 它只是不善于表达,更多的是想表示,阳世的安宁,都已经不再是它们,能够插手的。 可这话,乍听之下,就容易让人误会。 好在大家都了解锦毛鼠的脾气,性格率真,说话没遮没拦! 不过试想黄诗音,眼下自身难保,她也对阳世的灾劫,无心在意。 只是...她担心:「眼下江辰的处境,或许就更难了!」 「为什么?」锦毛鼠美眸当即一变:「这异相,难道和江辰有关!」 「当然,」后土娘娘也就是白婆婆,虚弱的开口:「一定是江辰,已经和天子尸交手了,而且现在,江辰一定处于下风,受制于天子尸和烛龙!」 「不,不会吧,」锦毛鼠担忧的心绪一震,还惊骇的问:「后土娘娘,你,你可别吓唬我!」 「你自己想想吧,」后土娘娘提及:「阳世,还有谁能和天子尸交手,引得烛龙变幻白昼?」 看来,江辰是感应到了众人在九幽的意念川达 不过后土娘娘也不曾想,刚出陵寝的天子尸和烛龙,应该是最弱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和尸王将臣,打的如此焦灼! 这是后土娘娘失策的地方,他也不曾料到,当中一波三折,更有北阴大帝在暗中,以十万阴兵献祭。 更没想到,将臣身边,突然出现的那些人,总是阴差阳错的碍手碍脚。 倘若没有这当中的种种意外。 那没准,将臣还真能杜绝天子尸这个隐患。 不过话归眼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懊悔深究,也是徒劳。 锦毛鼠只在意:「江辰,能对付天子尸吗?」 「难,」黄诗音是堂上智者,是五仙鬼相中的智囊,她摇头呢喃:「天子尸,就是为了对付将臣,而练就的。」 「那江辰,」锦毛鼠担心的口不择言:「他岂不是死定了?」 「未必,」后土娘娘突然插话:「就赌,姜灵!」 「姜灵!?」锦毛鼠表情一变:「她能做什么?」 后土娘娘想要解释,却开口一阵轻咳...... 在场也只有黄诗音,明白后土娘娘的意思。 料想阳世,这应该是将臣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灾劫,能不能过这一劫,就看暗中,有没有人,能出手帮他。 便在心里默默祈祷..... 而这边,将臣真的处处受制于烛龙,频频遭受天子尸的重创。 每一次天子尸趁机出手,都打的将臣节节败退。 惨烈的现场,根本无法形容....天子尸落拳出手的瞬间,火花四溅的犹如两架电车相撞,电光火石,「噼啪」作响。 而天子尸越战越勇,渐渐出拳越发狠戾。: 落拳交戈的一瞬,犹如两颗火星相撞「砰」声炸裂。 饶是将臣这样的铜墙铁壁,虽然尸身不毁,却也痛处了尸嚎。 渐渐的,将臣身上密布的鳞甲,已经开始出现晃动,随着天子尸落拳的灼热和巨力,麒麟甲已经似有崩裂的迹象。 在这样下去,鳞甲破裂,终归只是迟早的事! 「该怎么办?」陈航无奈的问及姜灵和纳兰欣。 纳兰欣也是一脸茫然,担忧的看向纳兰墨渊。 不过这次,纳兰墨渊也爱莫无助了...坦白说,当下他也另有权衡,也自有盘算。 即便他动机不纯,但也暗自希望将臣,能诛灭天子尸,挺过这一劫。 只可惜...面对近乎克制的组合,天子尸和烛龙,生性就是将臣的克星。 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墨渊也无奈的深信这个事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航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陈航拿出手机一看,竟是陈西南打来的。 他当下没有墨迹,赶紧接起了电话,还来不及寒暄。 便听陈西南,在电话那边料到了慈禧墓的情况。 虽然陈西南推测不出细节,却能一语道破,当下将臣的处境。 「没错,」陈航诧异的连声问起陈西南:「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并不难,」陈西南说:「那边的异相,颠倒了整个阳世的白昼...打开手机就能看到新闻。目前四处都在查询根源。」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 陈西南当下着急的说起:「眼下要想帮将臣脱困,就要靠一个人!」 「谁!?」陈航急问。 「姜灵,」陈西南一语道破,甚至对于接下来,将臣会面对的处境,他也有了严密的计划。对陈航细致的交代了接下来的事。 陈航应声谨记后,两人才挂了电话。 电话刚一挂断,纳兰欣便狐疑的问道:「这时候,谁给你打的电话。」 「这里就别管了,」陈航隐晦奇人,没有将陈西南的事,对任何人提及。 甚至在当下,为了转移注意力,才火急火燎的惊呼:「我知道,怎么办江辰破局了...」 「怎么帮他?」姜灵最先回头,催问陈航,。 「就是你,」陈航一指姜灵强调。 「我!?」姜灵愣了。 「没错,」陈航严谨道:「准确的说...就是你身上的朱雀本相,能破烛龙!」 当下无暇细说,但陈航还是重点提及:「烛九阴,人面蛇身,全身赤红,能掌管日月运转,也被誉为时间的祖巫,这个家伙便是十二祖巫中的一个!」 纳兰墨渊闻言一愣! 他可不比姜灵和纳兰欣那么稚嫩,也全然不是心系江辰的人。 他很谨慎,是典型粗重有细的人...试想刚才陈航那番话,不像是他平时的语调和认知范畴。 刚才会是谁打电话给他?纳兰墨渊不禁为此狐疑,如果是阳世智者姜老爷子,那电话应该打到姜灵那边才对。 一时间纳兰墨渊越发注意陈航。 而陈航也是情急脱口,所以复述之间,难免就是将陈西南的说辞,原话转达,当中有太多东西,不是玄门理解的范畴! 而陈航,却能说的头头是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爱神 比如当下说提及的朱雀! 陈航却能说起,朱雀虽然是九天玄女的化身...其实也是爱神,为时辰之神,掌管时间的流动。 在这三界六道之中,能掌控时间的,其实有十三味诸神邪灵。 并不只是烛龙和四值功曹,在这十三位诸神邪灵当中,就有朱雀。 而且当下,最破烛龙的,也是朱雀。 因为朱雀浴火,可以点燃黑夜...只要黑夜亮如白昼,那无论当下是黑夜还是白天,都不会让将臣有感光的不适。 而且,朱雀也同样可以掌控时间的流逝!陈航解释后,急切的对姜灵说:「姜灵,试试吧...如果朱雀肯出手帮助将臣,那眼下的窘境,一定能能破。」 「好,」姜灵应声的同时,自然也没有迟疑。 毕竟就在场众人而言,在也没有比姜灵,更担心江辰的。 尤其是看到当下,将臣频频受戳,不断传来尸身哀嚎。 姜灵没有半点犹豫,当即一拽衣领,露出香肩...可是掐诀咒唤朱雀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朱雀,并没有应咒显化。 「怎么会这样?」姜灵诧异的一愣。 当下才回想起,其实在烛龙面前,朱雀根本不肯借法,也根本不会帮将臣解围。 这也是陈西南刚才在电话里,对陈航提及的。 「要想唤出朱雀,」陈航说起:「就得看姜灵,你自己的态度!」 「我!?」姜灵错愕的一愣! 「没错,」陈航相信:「九天玄女,自然能感念人间疾苦...朱雀化身在你身上,自然也能和你心境相连。只要你够虔诚,只要,只要你坚定自己的心念,朱雀一定会帮你!」 「可是......」 姜灵一咬薄唇,她无可否认,其实她的内心,有着些许的动摇。但她意志非常坚定,她是真的很想帮将臣解围。 可朱雀根本没有应咒显化,姜灵无奈的去问陈航:「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陈航也不能理解,毕竟当时陈西南,就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虔诚...「对了,」陈航油然想起:「他还说,如果朱雀不肯显化,就让你多想想胡九娘!」 「我想她干嘛?」姜灵一咬薄唇,狠狠的咬着薄唇。 真不明白陈航到底在说什么! 胡九娘?胡九娘和朱雀有什么关联? 「等等,」姜灵沉眉渐缓...「九娘,朱雀?」 想想,胡九娘一直以来,似乎都能操控朱雀,而朱雀商朝的守护神...所以她自然能驱使朱雀。 可是,姜灵想着想着,突然惊呼:「我明白了!」 「真的吗?」陈航当即问起:「你明白什么了?」 「是啊姜灵,」纳兰欣也好奇:「你知道怎么驱使朱雀了?」 「嗯,」姜灵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调起:「陈航刚才不是说了吗?朱雀也是爱神!」 而爱! 姜灵油然想起了当初胡九娘在九幽冥界,在阴司那番豪言! 姜灵闭眼沉眉,虔诚通灵,她没有张嘴,却将呢喃的声音,涤荡在整个山间:「弟子姜灵,恭请朱雀本相显化,助将臣脱困...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姜灵毅然无悔!」 然而声落之后,山间阴风骤起,宛如帝女声威的回应,适时传来:「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姜灵面露坚决! 众人茫然四顾,一时间,就连烛龙似乎都赫然在意起了这道声音的来处。 众人循声,追寻声源,只待那威严的女音,在一次想起:「你就不怕, 自己插手世间因果,留下将臣这个祸患,荼毒阳世,祸乱三界吗?」 众人循声发觉,那声音宛如山间涤荡,却寻根问源,像是从姜灵身上传来的。 纳兰墨渊距离姜灵最近。 他甚至可以清晰的判断出,那声音来自姜灵敞开的衣肩...是那只朱雀纹身。 是九天玄女的化身在回应! 面对九天玄女的问题,众人无不为姜灵捏了把汗! 毕竟,帮助将臣解围,谁能保证将臣今后,不会祸乱三界六道? 帮一个僵尸,师出无名不说,更于理不合,还有破坏三界安宁的风险。 当下面对那么犀利的问题,任谁都很难作答! 可是...爱需要理由吗? 又或者说,如果朱雀是爱神,除了爱,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姜灵诚然说起:「从我遇到江辰开始,我就注定要做这个罪人...无论他是僵尸也好,是人也罢。我都希望他活着。无论今天为此,酿成什么后果。我都不后悔。」一时之间,姜灵似有感触,竟莫名沿用了胡九娘的那句:「今日,我受得起万人唾骂,来日,就担得起千古骂名!」 随着「骂名」声落,一声朱雀的悲鸣,骤然涤荡... 姜灵胸口红光一现,朱雀本相形聚,骤然扑腾着翅膀,浴火而现,宛如烈焰一般,冲天而起。 悬于半空之后,随着朱雀一声雀鸣,双翅一阵,烈火的光芒,宛如太阳一般骤亮。虽然无法映照整个阳世。 却能见慈禧墓地的山间,映照的宛如落日的黄昏! 灼热的火焰,这一次,骤然直射天子尸! 诚如老人言,风水轮流转...这一次,赫然轮到天子尸,眼神虚睁。 然而,根本无需提醒,将臣尸吼一声,骤然出手。 烛龙不在眨眼变化白昼,因为它也意识到,那已经于事无补...索性直接控制时间和空间的变化。 将臣蓄力而出的幻影,瞬间停顿,变得宛如龟速一般迟缓。 可朱雀在后,一声雀鸣,瞬间让时间的流速恢复正常...将臣蓄力的一拳,骤然还是打到了天子尸的身上。 而久戳锐气的将臣,早已经愤恨到了极致。 暴露之下,抬手钳龙,愤然一喝:「额,啊!」 伴随着尸吼的声音,将臣一记过肩摔,宛如抛甩长鞭之势,将烛龙翻身砸出一记「砰」声! 霎时间,山间摇晃,轰鸣作响! 而将臣宛如疯狂的野兽,在也按耐不住心里的愤恨,他仰头一声尸吼,露出了尖锐的尸牙。 齿尖锋芒毕露,散发着渗人的杀意。.z.br> 烛龙惊骇急了,将臣已经不管它是不是魂像,抓起烛龙,便狠狠咬向了烛龙的七寸...... 第二百四十九章 雷电 这一幕,简直吓傻了众人..... 尽管在场的人,都希望江辰活着,希望将臣挫败天子尸。 但他们也惊骇呀,唯恐江辰吸陨烛龙,变得越发强大。 届时养虎为患,将臣变得越发难以收拾! 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紧。 就连姜灵也扑闪起了美眸,在一眼唾沫之间,她虽然有勇气闯下这弥天的大祸,可如果可以..她内心深处,还是弥留了一丝纯善。 希望能教化将臣,希望有一天,将臣能变回她心里的江辰。 而这一幕,同样令纳兰墨渊心绪一紧,可他异于众人,心里盼望的是...吸了它,吸了烛龙。 纳兰墨渊彻底魔化,彻底迷失了。 只以为手握了控制将臣的银铃,他内心深处,竟然盼着将臣的实力,变得越发强大。 他恨不得将臣,连天子尸也一并吸掉怨力。 而同样是这样期盼的,远不止纳兰墨渊...... 还有峡谷对面的山间,暗处一直观摩的阴山派,那几个长老虽然没有目睹古墓内的情况,却亲眼看到了天子尸,和将臣刚才的交锋。 烛龙、天子尸还有将臣! 这样的交手,已经堪称既巫妖大战之后,最有实力的上古大神交锋。 尤其是他们这种精通练尸的人,才看出了端倪。 这样大能的尸祖交手,三界六道,满天神佛...即便是手段齐出,阴阳阵法,乾坤五行,所有的法术,在铜墙铁壁勉强,都会显得不堪一击。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这也才真正应验了,什么是一拳破万法! 「吸吧,」老巫医不禁浑浊的目光,都微眯了起来:「吸了它,吸了烛龙......」 没错,她激动的期盼着! 当下,连老巫医也没有想到,天子尸和将臣的交手,居然打的如火如荼。 要说三界六道,应该都已经随着刚才的白昼交替,震撼到了。 「吸呀,」一时间,连许长老都深受感染,虽然他不明其意。 但是跟着老巫医,就像是为球队,加油助威一般,呢喃的喊了起来:「吸了它,吸了烛龙!」 然而...... 将臣露出尸牙,俯身吸魂的那一刻。 「砰」声作响,天子尸蓄力出手了。 拳落将臣身上的一瞬,乍现电光火石,响声震耳欲聋,「轰」声之后,将臣飞身如幻影一般坠地。 在慈禧墓的顶口处,乍现深坑,烟尘砂石弥漫。 「江辰,」姜灵心忧的喊了一声。 不等她上前查看,只见幻影一闪,将臣拉动着很长的黑色幻影,赫然走出了深坑...快,他的动作已经快都肉眼难辨。 几乎是姜灵轻眨美眸的瞬间,将臣便已经走出了深坑。 这简直比瞬息一闪的鬼影,更令人难以捕捉。 将臣,似乎随着心里愤恨,和怨气...在无形中变的更强了。 又或者说,天子尸和烛龙,那颇显老赖的组合,让将臣真的怒了。 带着无尽的愤恨,将臣「额」声尸吼,震撼的山间大地,都开始为之颤抖,将臣蓄力的一拳,锋芒乍现,火光骤起。 一对狭长的翅膀,居然从将臣的背上张开...那火羽一般的羽毛,看的人触目惊心! 纳兰欣更是一眼看出:「那是火凤的翅膀!」 更不不用上前证实,因为很快的,一声凤鸣顷刻间涤荡开来。 江辰眉心赫然浮现一颗凤球的形状,凤球宛如一个火球一般燃烧着火焰。随着 火焰升腾,火光幻化成了火凤的雏形,红光包裹着将臣的身体。 那双火羽的翅膀,赫然就是依附火凤的地方。 纳兰墨渊难以置信,纳兰家的凤球火凤,居然叛变了! 叛变这个词,的确也只有当下的墨渊,才说得出! 在他自大自傲的心里,早已经认定火凤,亦或说凤球,是纳兰家的东西。 亦如青龙剑,这些都是七十多年前,金花娘娘应劫转世之后,因缘际会带到纳兰家的法器,可七十年过去。 在纳兰墨渊的心里,那些东西,就是纳兰家的。 而且以纳兰墨渊如今的脾性,他可以丢弃无用的青龙,却容不下凤球,被别人驱使。 那,在纳兰墨渊的心里,就是赤裸裸的叛变。 而将臣,之所以变得更强,更快。 弥补了犹如丧尸,行动迟缓的短板,都得益于火凤。 一旁的阴山许长老,嘴里直呼:「妙啊,妙啊....」 在他的眼里:「真是绝了,得天独厚也只有江辰才有这样的奇遇,麒麟化甲,火凤化羽,越来越有尸王相了!」 「呵,」老巫医冷笑出声,当世也只有她是最清楚的。 什么叫万兽之主?尸王将臣,原本就有火羽鳞甲,只是当下,被麒麟和火凤加持,让他更显尸王的威风。 可它距离万兽之王,阳世主宰的的犼,还差的远! 就在这思绪间,天子尸也慌了,她扬脖声喝,瞬间引得烛龙化作夜明珠,重新落在了天子尸的嘴里。ap. 当下两尸各有底蕴,真正的交锋,眼下似乎才刚刚开始! 可他们出手,就已经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白热化。 两尸面对而喝,愤怒的尸吼,引得当晚风云变色,雷声轰鸣作响,雷云霎时间密布...这浩荡的声威,惊的饶是九天玄女的化身,朱雀也不禁折返,回到了姜灵的胸口纹身上。 眨眼之后,一个烛龙的加持下,一个在火凤和麒麟的加持下。 两尸正面交锋,出手间,将臣宛如火星撞地球一般。以烈焰势不可挡的驱使,直撞天子尸,那幻影分身,拉的宛如列车急行的错影。 一闪而过之际,幻影还留有凤火...而天子尸红光一闪,在烛龙的加持下不闪不避。 正面相撞,霎时间撞响声,改过了空中雷鸣。 没人能看道两尸正面交手的动作。 只听「砰」声作响,铁器交戈的摩擦声,竟不绝于耳。 麒麟,火凤,还有烛龙的声喝,宛如人间炼狱一般,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天空雷鸣电闪,却犹如雷声哑然,只有闪电划破天际,落在两尸脚下,溅起道道火花。 饶是天空中,宛如手臂粗细的雷电落下,都显得黯淡无光,因为在火凤和烛龙的火光下,雷电早已经了色彩。 第二百五十章 震撼吗 两尸光芒大作,已经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尸身。 不只是因为他们动作奇怪,更以为他们身上的光芒......极其的耀眼!.五 根本令人难以直视! 要说三界之内的诸天神佛,即便是布阵落法,也不知道该剑指何处。 这也难怪玄门,都说僵尸,是跳出三界,摒弃六道的生灵。 天神还有天人五衰的时候,可僵尸却能不死不灭。 他们的能力,真不是的三界众生,能够比拟的。 要不是当下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两手交手,就已经堪比上古浩劫。 游龙引凤,麒麟声喝! 相传上古洪荒妖兽时代的龙汉浩劫,就是龙,凤,和麒麟三族相争,才引发的。 虽然没有生在上古,没能亲眼目睹当时的三族相斗。 可现世,却随着两尸,积其了三兽的博弈。 龙形,风相,麒麟的幻影,都在两尸出手只见,骤然显化。 「砰」声炸裂的声音,更胜矿山上的火药声。 震耳欲聋的同时,也令人心惊胆怵...不时间,两尸伴着愤怒的尸吼,引得山崩地裂。 纳兰欣和姜灵他们不断变幻着躲藏的地方。 要不是他们远远观望,还有轻身咒的加持,唯恐当下,真的会殃及池鱼。 因为渐渐,随着两尸颤抖,竟然彼此亢奋的状态后。 将臣猛地举起天子尸,骤然撞响了山脉! 「快跑,」纳兰欣看准时机,赶忙提醒众人。 「又跑,」陈航无奈的抱怨,他都已经感觉脚下无力。 而当众人,借着轻身咒,飞身一跃之后...整个坟山剧烈摇晃,「砰」声贯穿的声音,宛如天崩地裂。 只当姜灵和纳兰欣,以及陈航和纳兰墨渊,带着纳兰慧飞身落在安全地带回头的时候。 身后一片狼藉,烟尘弥漫,只待飞沙烟尘散去的一瞬间..偌大的.一片满清坟山,已经碎裂成了荒山裂石。硕大的山间窟窿,看的人触目惊心。 而那碎裂的山间,还在摇摇欲坠! 「不行,」姜灵细致的察觉:「坟山就要倒了!」 「没错,」纳兰欣赶忙再度提醒:「快跑!」 众人又是借咒轻声一跃...落脚都还没站稳,又急于脱逃。 可也好在他们机警,因为就在他们飞身离开的那一瞬间。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随着偌大的一片坟山塌陷,将臣和天子尸,都被深埋在了山石和坟土之中。 霎时间浓烟弥漫...这延绵起伏的坟山,恍如在眨眼之间,便移为了平地。 然而,整片坟山,依旧摇摇欲坠,犹如大厦将倾的样子...「不好,」纳兰欣当机立断,劝诫众人,在离远一点。 这一次,陈航没有再敢抱怨。 因为连他也感觉到了。 当下借由轻身咒,飞身落地百米开外...人还没有落地,便是轰鸣的巨响,整片坟山皇陵,全都轰然倒塌。 瞬间变犹如废墟,其破坏力远胜天灾。 要知道...这慈禧太后的陵墓坟山,占地面积有整整80平方公里。 就算边缘地带,也随着山崩地裂,乍现裂痕。 一片狼藉和废墟,都不足以形容当下的现状。 更像是犹如地陷一般,整片坟山,瞬间就垮塌了大半。 阴山派那些长老和老巫医,要不是有飞尸护着,仗着飞尸赤脚千里的能耐,都险些遭逢祸劫。 这一瞬,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都是玄门中人,当下不由震撼,试想洪荒妖兽年间,阳世大地,会是什么样的残垣废墟? 别说两尸,唯恐龙凤相争,都能让大地之上,迎来浩劫。 所以,这也就难怪大地之母,女娲娘娘会驱逐兽族,让人类建设文明。 然而,思绪到这,众人已经无暇去揣测上古时期的事迹。 他们更在意的是当下....将臣和天子尸,究竟谁还活着! 包括纳兰欣和姜灵,乃至于纳兰慧和陈航,他们全都绷紧了神经。 目光紧紧注视着八十公里的坟山废墟。 而那片偌大的荒山废墟之中,却迟迟没有动静。 只有天空中,密集的雷声,轰鸣而至...雷电宛如手臂粗细,劈在废墟之上,溅起阵阵砂石。 可即便如此,没人在畏惧这样的天雷。 至少当下这一刻,对在场众人而言,都是这样...犹如见过了老虎的威猛,你还会畏惧一只猫吗? 比起两尸交手的震撼,天雷的震撼已经显得不值一提。 毕竟在那两尸之中,任何一具,一声尸吼,都足以盖过雷霆天威。 而硕大的雷电,在这一刻,只能给人一种错觉。 犹如天下划下的大手,捡拾着荒山废石,期望揭开里面的真相,看看里面谁还活着! 这一刻,就像是连老天爷,都在注视着人间。 仿佛一众天神,亦或是满天神佛,都在关注着两尸交锋的结果。 然而...... 雷霆声喝之下,荒山废墟,依旧是迟迟没有动静。 就好像两尸,已经完全被掩埋在废墟当中! 「他们,」过了很久,纳兰慧才不禁诧异出声:「他们不会同归于尽,都死了吧?」 「没那么容易,」纳兰墨渊犀利的眼神一变,断言:「僵尸不死不灭,雷电尚且不惧,不过是荒山废石,又怎么可能伤的他们?」 「可,」纳兰慧担心的问道:「那么大一座坟山塌下来...近八十万平方公里,那么大的山,即便是龙凤也背负不动。」 「可他们是僵尸,」纳兰墨渊没来由的直觉又来了,甚至毫无依据的断言:「就算天塌下来,砸在他们身上,那也只是把天扎出个窟窿!」 天塌?这怎么想,都有点不切实际! 但是,陈航摇头呢喃:「或许他们没有被埋在废墟荒山之下,而是,打到了地下三尺三的阴阳路上!」 「呵,」纳兰墨渊冷不丁的一笑:「有意思,有意思!」 细想陈航那番话,很有道理! 只怕当下两尸交手,已经打到了地府阴司,黄泉冥界去了! 风云变色,鬼哭狼嚎! 两尸交手,已然成了三界的大患! 就在这呢喃的思绪间,突然「砰」声巨响。整个荒山废墟,又开始猛烈摇晃,很快的,两道飞身幻影,以急快的速度,冲天而起。 第二百五十一章 雷霆 那速度太快,众人的眼睛,也仅仅只能捕捉到,一红一火,两团眼神极其相近的幻影火球,冲天而起。 大家都只是以颜***分。 形如火的,便是将臣,因为他身上那对凤羽,带着骤燃的火光。 而红色的,便是附着烛龙的天子尸。 因为,跟据《山海经·大荒北经》记载,烛龙是章尾山之神,人面蛇身,浑身红色,眼睛竖着长。 所以天子尸,才在附着烛龙之后,呈现除了赤红的颜色。 而他们看不到的是...将臣全程碾压,从冥界阴司打到了阳世。 拳茫乍现火光,落在天子尸和烛龙身上「砰」声炸响,火光四溅。 每一次,将臣都拼尽了全力,那炙热的拳头上,麒麟甲,都被灼热烧的炽红,可饶是如此,同为金眼僵尸。 在烛龙的加持下,饶是将臣,也没有诛尸的能力。 尽管将臣,足以将天子尸碾压,甚至已经开始打的天子尸毫无还手之力,然而,终究是太晚了。 得益于将臣的嫁衣,天子尸的体内,不只是融合了烛龙。还有十万阴兵,以及江辰吸陨的七宗罪,更有纳兰家几个堂口,修为有道的仙家。还有纳兰家满门出马的怨念。 全都让天子尸,凝聚在了体内。 所以,尽管当下,无论将臣在怎么强势,也终归,缺乏致命诛尸的手段。 当然...无可否认的是,倘若他不是将臣。 而是尚有理解的江辰,或许还能投巧,去寻找天子尸的破绽。 只可惜,癫狂下的将臣,根本就没有半分理智。 他只是一个,几近癫狂的将臣...带着无尽的愤恨,宣泄在烛龙和天子尸的身上。 一味的以拳***锋,全无半点变通! 野蛮的顶着天子尸,大有顶着她,冲上云霄之势.....「不好,」姜灵骤然沉眉。 只见将臣飞的太高,天空一道惊雷骤响,宛如手臂粗细的雷电,划破黑夜,落在了将臣顶起的天子尸身上。 雷电贯穿天子尸的同时,余电蔓延,也穿梭在了将臣的身上。 「额,啊!」两声尸吼,瞬间涤荡开来。 那惨烈的尸嚎,在空中砸向,宛如龙吟,更胜雷霆之威。 声音听得人胆颤心惊,莫名的感到惊悚! 雷电宛如通天的电柱,光芒迟迟不散。 凝聚而出的蜿蜒雷电,并没有一闪而逝,恍如时间空间定格一般。 雷电之势迟迟没有散去,那道闪电,仿佛源源不断....根本就没有褪去的征兆。 任凭雷电,映照出了这个夜空,也将两尸的身形,映照了出来。 两尸愤怒的尸吼,伴随着龙吟凤喝,还有麒麟的嚎叫,跌宕起伏。 细听就会发现,这些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宛如在冲天咆哮...... 而这些声音,陈航听懂了! 因为陈西南对他早有交代。 这是三界祸乱,就连天界,也会借此出手! 他们无力阻止三界浩劫,而且将臣现世,倘若荼毒祸乱,天界也无法幸免,所以天界出手了,他们未必能阻止阳世的浩劫。 也未必,能阻止两尸相斗,但他们...一定会暗助天子尸,除掉将臣。 尽管陈航不明白,为什么陈西南,可以那么笃定天界会暗助天子尸...为什么,天界一定要先诛将臣。 陈航其实也想过,难道天子尸,就不是三界的浩劫吗? 然而,这些问题,当时在电话里,陈航没有来得及问...当下,这些问 题,也不是陈航,能想出答案的。 他只能心存疑虑的注视着半空,凝视着两尸焦灼的画面。 渐渐,众人都意识到了不对.....那看似,应劫而来的天惩雷劫。却仿佛聚集了满天神佛的加持。 雷霆之威久久不散,而且什么样的雷电,能贯穿两尸。 能令烛龙,和火凤悲鸣? 什么样的雷电,能让六兽之首的麒麟悲嚎? 大家都察觉了当下,这雷电来的怪异。 还不及细想,突然....被将臣举在头顶的天子尸,浑身一挣,借着背身印记的雷霆之威,蓄力反扑。 犹如充电蓄威一般,天子尸手握雷霆之势,坠身拳出。 「砰」声打在将臣的身上。 当下局势,瞬间扭转,雷电散去,光源瞬间暗淡。 而眼下的画面,也从将臣顶身天子尸。 变成了天子尸,俯身拳落将臣。 天子尸拳带闪电,雷霆之势,揍的将臣砰声作响。 那快到肉眼难以扑捉的拳头,打在将臣身上。 溅起的是火花四溅,犹如漏电一般,电痕穿梭。 那雷电,犹如多脚的蜈蚣,将臣身上蔓延。 受雷电穿身的影响,将臣浑身变得越发僵硬和木纳。 被天子尸,从半空中,打回了坟山废墟,打下了冥界的阴阳路,打下了黄泉阴司。 「怎么会这样?」远远的许长老,呢喃的发出了质问。 这一问,其实也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震撼。 毕竟,在常人眼里,只不过是一个雷电的骤吸之间,怎么局势就发生了突兀的反转。 天子尸,竟悄然占据了上风? 在场之中,只有老巫医这人的智者,才看出了端倪。 因为烛龙,不只是能改变白昼交替。 也能应四时节气,掌控雷霆更是龙族的本事。 是天上的诛仙,在暗助天子尸...天界,终于是出手了。 老巫医浊气一叹,当下这盘棋,俨然还是失控了。 当下的局势,已经超出了老巫医的算计。 老巫医的棋盘有限,她原本没有布那么大的局,也布布下三界那么大的局。 可棋差一招,这盘棋已经被人下出了棋盘之外。 老巫医失策了,虽然老巫医已经没有改变局势的能力。 但老巫医心里门清,坐在棋盘那边,落子破局的,是北阴大帝。 当下想这些,或许有些突兀,更甚至说...有些为时已晚。 但事实就是如此! 老巫医机关算尽,即便是阳世的智者,谋略更胜姜老爷子。 也远不及,千年的上位者...棋盘上的胜负,永远不是一子落败。 归其缘由,终归是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老巫医算计的,只不过是阳世,最多涉及到阴间。 而北阴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星辰 北阴大帝数千年的隐忍。 他是千百年来,久居冥界的上位者。 从始至终,他就将三界六道,都纳入了棋盘...以三界众生为棋子,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这盘棋他下了多少年,谋划了多久? 老乌鸦哑然一叹,她自己,真不是北阴大帝的对手。 试想一介凡人,又怎么敢算计天? 饶是姜家先祖卦算鬼神,运筹帷幄,改变人间命数,也不过是听天行事。 终究,败给了北阴大帝! 老巫医浑浊的双眼,变得垂目。 没有了往日的桀骜和阴沉。 任凭许长老在耳边呢喃抱怨,老巫医也没有半句回应。 因为上天出手,局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北阴大帝一手十万阴兵献祭,权衡了天子尸和尸王将臣之间的差距。 老巫医是真的没想到。 十万阴兵的介入,让自己满盘皆输...老巫医终归只能算计一人一域。 他原本只是想借天子尸出山之前,收尸对付阴山派。 可如今,天子尸借十万阴兵壮大,反将局势逆转,震慑将臣。 旁人不知道,但老巫医很清楚。 她和陈西南一样,早已经看出,几千年来,三界六道得以安宁,是因为将臣就在阳世。不然这天地之间,为什么会独独隔绝一个阳世? 从盘古开天,就已经划分好了。 昊天掌管天界,伏羲掌管冥界幽都。 大地之母掌管地界,犼是四神中最强的一具,他掌管洪荒万兽。 因为只有犼,能震慑三界...世人只知盘古开天辟地。 却殊不知,创世容易,维持三界秩序,才是最难的。 问从古至今,守下数万年三界安宁的,便是犼! 凡将臣现世,三界必有祸乱。 而这祸乱,指的未必是将臣为祸...而是将臣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三界瞩目。 只要将臣从三界消失,那三界必将为领土之争,为三界六道的正统,而生灵涂炭。 也许旁人听来是危言耸听! 可老巫医熟读上古的各家记载,清楚的知道...将臣被女娲封印之后。 便引发了逐鹿之战。 随着逐鹿之战后,便是巫妖大战,还有龙汉初劫,那都是龙凤麒麟,争夺阳世的浩劫。 太多了,每遇将臣现世,都是一场浩劫的开始。 而这浩劫,原比将臣荼毒阳世,来的更为凶险。 老巫医浊气一叹,她其实不坏。 相反,她太清楚了....这个世界上,能有救一人一命的,是行医济世的医生。 能救天下的,唯有谋士! 而老巫医,或许她就是毁在了巫医一词。在她的世界来看,要想救人救世,就要敢于以毒攻毒。 然而当下,她棋差一着,终究是输给了北阴大帝。 这是真正的强者谋略......输给了北阴大帝,在想妄动阴山派,只怕,难了! 思绪间,轰鸣一声巨响。 在电光火石之间,天子尸拳茫带着电光,打在将臣身上电流急促,落的「砰」声作响,宛如交流电,碰电的声音不绝于耳。 霎时间,天子尸顶着将臣的躯体,落拳抬手之间,拳茫毕露,锋芒乍现...雷电宛如电球,在拳茫封印之间,电光扑闪的极其的耀眼。以肉眼难寻的速度「砰」声落拳。 一时间,以至于麒麟火凤,伴随着将臣的哀嚎声,涤荡在这夜幕之中。 只等两尸 飞至半空,于凌空之上,天子尸骤然伸手,把将臣拉至身下,在压身的姿势下,天子尸扬脖声喝。 那沙哑的声音,早已经不再是慈禧老佛爷的声音,更像是粗重的一道男音,那声音,那语气,听来更像是烛龙。 只听天子尸怒然喝道:「诸天星辰借法,万象诸神借力!」 声落,天子尸抬臂收拳...霎时间,引得风云变色,天雷轰鸣低沉的声音不绝于耳。 滚雷,在雷云之中楚楚欲动。 而天子尸的沙哑嘶吼,也涤荡在这夜幕中...细想天子尸刚才的念叨,更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 而这当中...众人还在细想。 但陈航已经惊呼出声:「诸天星辰借法,万象诸神借力,这岂不是要融合天神的力量?」 「没错,」纳兰墨渊也听出来了:「这是向天借法,向神借力!」.五 「这是要集天道众神之力,给予将臣致命的一击!」纳兰慧美眸一变,一颤出声:「将臣!」 没错,诚如他们所言! 天空中雷电宛如电柱,轰鸣作响,沉雷滚滚而下.... 道道惊雷,宛如光柱囚笼一般,铺天而下,乍现在将臣的周围。 一道擎天电柱,更是直劈将臣....「额,啊!」江辰的痛嚎,瞬间从夜幕中涤荡开来。 「江辰,」那声音,惊的纳兰欣美眸一颤。 不错,纳兰欣的心里一再确认,刚才那声音是江辰的声音。 并非源自沙哑的将臣,而是江辰 「江辰,」就连姜灵也听出来了,她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疾唤:「江辰!」 可雷电震耳欲聋,岂是人声可以盖过...... 那回应姜灵的,只有阵阵雷响,还有江辰的唉声痛嚎:「额,啊!」 从那声音之中,就不难听出,江辰已经痛苦到了极致! 「该怎么办?」纳兰欣当下变得茫然无措。 当下已经无用多疑,天神已经借力,渐渐雷雨开始移动,露出诸天星辰。 原本今夜的星辰暗淡无光,但当下所有的星辰的浮现了出来。 而且即便是雷电骤亮的半空中,也能见到璀璨的星辰...... 就连老巫医,也远远的惊叹,为控她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浩瀚的星辰。 各方星辰借法借力,同样的以雷电的形势汇聚,「砰」声电灼,雷电击打在天子尸的身上...然而,不一样的是。 天子尸并没有像将臣一样面露痛楚,他反倒是像,被一抹微暖的阳光照耀一般,露出舒适,惬意的满足感。 能量源源不断,诸天星辰之力,全都汇聚到了天子尸的身上。 而天子尸这一拳,势必将要汇聚众神之力,诛将灭尸,他汇力于拳,高举于半空,拳茫吸陨着雷电的光芒「擦」声作响....... 第二百五十三章 六兽 天知道......不,这一次恐怕连老天爷也不知道,这集诸天星像之力的一拳,到底能不能灭尸除僵。 能不能,彻底击碎将臣! 但是,老天爷一定知道,倘若将臣陨落,那三界六道,可就彻底乱了。 三界都会迎来心新的局势,会彻底进入大洗牌,冥界和天界,最终会不会占据阳世? 届时真的会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众人悄然不知....人皇也已经应劫现世! 帝辛数千年,突然冲出淇河。 无论是不是胡九娘将其放出来的,这当中也蹊跷了! 为什么纣王帝辛,天魂化作天喜星两清多年了。 会突然应劫,降临人世...也在节骨眼,找到九娘帮其祛除封印。 或许纣王,也是算准了将臣祸世,三界将有浩劫! 而浩劫,是对于三界六道众生而言...对于那些久居上位的权谋者。 无论是北阴大帝,还是昊天上帝...饶是人王帝辛,都是如此,没有乱世何来枭雄?三界又将如何划分!? 夕日江辰,在就酆都大殿上,一语点破! 姜子牙,就是千古罪人,人族的罪人! 卸甲种番薯,坐等比干剖心,天地同泣的惨剧发生,造就乱世之后,才有了阳世臣服于天。 如今,为了真正一统三界六道众生的实权。 三界岂能不乱? 陈航开始明白陈西南的那番话。 已经不能站在人族的角度,去评论对错....比起将臣这个祸患。 三界涂炭,才是灾难!唯有将臣存世,才能震慑三界。 陈航当即不在犹豫....在众人悄然注视将臣的时候。 陈航挽起青龙剑,借兜内陈西南给他的黄符,贴在了青龙剑刃上...右手持剑,左手,掐着黄符念咒。 随着一声龙吟涤荡,黄符极速的开始颤抖。 好在这声虚弱的龙吟,被沉雷掩盖...陈航眉见细汗,悄然念咒:「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他以道家九字真言,强行驱动陈西南的青龙。 霎时间,青龙凭借虚弱的残魂...涤荡出一声龙吟,符咒中,是被江辰冲破封印后,伤及的青龙。 而青龙剑中,是当年金花娘娘,封印在法器中的残魂。 二者虽然同为青龙,是同类,是本相,却非一体。 只是当下,在陈航的驱使下,以九字真言加持,符咒青龙吞噬了青龙剑中残魂....霎时间,青龙剑青光大作,光芒一闪。 碧绿的青光,耀眼急颤,而龙吟之声,也从青龙剑中涤荡开来,压过了雷霆的声威。 引得纳兰家的人,循声侧目! 最是纳兰墨渊,眼神一变:「青龙剑!」 「怎么会这样,」纳兰欣当即一愣,愕然看着陈航。 可陈航根本无暇解释,也唯恐纳兰家的人,会出手夺剑...所以,他极快的将咒决一唤,再度以九字真言驱使:「青龙,快帮帮将臣!」 声落的同时,陈航剑指滑过剑刃...「蹭」声之后,陈航依剑一指将臣:「去吧,青龙!」 霎时间,青光凝聚,一声龙吟涤荡开来。 剑刃寒光乍现,青龙腾飞,直奔半空...非但青龙没有犹豫,它仰头一喝,龙吟涤荡的瞬间,似乎也在吟唤白虎。 青龙白虎,本就时常相伴,更何况凝聚了青龙剑的剑魂。 自然,也能潜意识的感应白虎剑...霎时间,在众人眼不见的地方,白虎剑嗡声 剧颤,被黄诗音封印魂像的白虎,冲出了剑刃,冲破了封印。 魂行千年,只是眨眼的功夫,青龙白虎骤然直扑江辰。 青龙化手,白虎化作将臣的尸牙,顷刻间便魂化在了将臣的身上....「额,啊」随着江辰的痛嚎,青龙白虎,也霎时间被雷电焦灼。 发出了兽鸣惨喝,和火凤麒麟,落了个一样的下场! 「疯了,」纳兰墨渊质问陈航:「你疯了吗?你居然搭上了我纳兰家的青龙?」 「墨渊叔,」纳兰欣忙说:「刚才那青龙,并不是青龙剑里的!」 「可它残食了青龙剑里的龙魂!」这是纳兰墨渊,无法容忍的。 不过当下...... 陈航根本无暇和他们多言,搭上一个青龙算什么? 在来此之前,陈航便已经做好了,搭上螣蛇的心里准备。 陈航当即又以道家九字真言,驱使螣蛇本相形聚。 「陈航,」姜灵不明其意的问:「你要干嘛?」 「疯子,」纳兰墨渊神情一变,颇显傲慢到:「难道你还敢和我交手吗?」 毕竟陈家和纳兰家,多年来都有世仇,当下不过是责备了陈航几句。 这小子居然就敢掐诀,咒唤螣蛇。 「好啊,」纳兰墨渊也上头了,毕竟刚才的架势,也颇有几分墨渊,责问陈家的姿态的。 只当陈航是想和他动手,所以墨渊当即咒落:「朝宗于海....玄武开路!」 二者几乎同时咒落,玄武和螣蛇,幻象形聚。 而于此同时,饶是江辰有所感应。 一声尸吼涤荡的瞬间,螣蛇和玄武,居然侧目急散,魂像赫然直飞半空,犹如青龙白虎一般,附着在了江辰的身上。 这一刻,纳兰墨渊傻眼了,竟那么轻易的,断送了纳兰家的靠山。 而最令纳兰墨渊愕然的,是这一次...玄武,是他亲手断送的。 「混蛋,」纳兰墨渊没有自责,而是仗着天子剑一指陈航,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你,你居然,居然不惜搭上螣蛇,也要骗我纳兰家的玄武!」 「误会,」陈航忙言:「我,我可没有那么想过。」 其实,根本不用诈纳兰家的玄武。 因为,玄武的一缕魂相,早就被江辰驱使。在学习纳兰家的那晚,玄武更是臣服在了将臣的脚下。 只是在这四象、六兽之中,江辰似乎只有一兽,无法驱策。那就是...... 思绪间,江辰依旧在尸吼出声...这下众人已经恍然,江辰不是痛嚎,而是在呼喊什么? 可眼下已经搭进去了那么多靠山,江辰还需要什么? 姜灵美眸一颤:「难道是朱雀!」 「对,」陈航急切的说起:「就差朱雀了!」 姜灵一咬薄唇,她当下自然是不会犹豫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堂口 她不为别的。因为姜灵终归只是个女孩。 虽然她出生在姜家,但她没有那么多阳世的大仁大义...在她这个年纪,也是敢爱敢恨,归其原因,她也是个自私的小女孩。 永远不要试着和女人讲道理,她可以野蛮的不辨对错。 但她,也可以为你抛弃一切是非! 当下,姜灵只一凝神,美眸轻合的瞬间,雀鸣涤荡...朱雀瞬间飞出体外,直奔江辰而去。 朱雀本相,才飞至半空,便被将臣一声尸吼,吸陨了本相。 魂附将臣体内之后....霎时间将臣眼中金光一闪,天相星辰,瞬间有了变化。 从古至今的四象,原本就对应二十八星宿,瞬间...满天星辰之种,那二十八星宿,瞬间沦为兽相。 而六兽幻象,接连闪烁,自然五形之力,也凝聚在将臣的体内。 突然,借着这两股力量,将臣「额」声尸吼,白虎凝聚的尸牙,随着仰头的动作,冲天露出尸牙。 那咆哮的声音,?似有朝天咆哮的恨意..... 霎时间,青龙凝聚的双爪,骤然收缩,随着抬臂的姿势,左边羽翅为火凤所化,右边羽翅为朱雀所化。 将臣的尾巴,乃是腾蛇凝聚,随着将臣摆尾的一瞬,双兽(也就是朱雀和火凤)震翅,瞬间令将臣飞身到闪电的囚笼之外。 将臣的金色眼睛,彰显出愤恨的杀意。 玄武盘身,龟蛇幻象瞬间包裹将臣...... 当下更有麒麟化甲,玄武化盾,在这样的屏障当中,饶是诸天神雷,一时间也无法撼动将臣的防御。 他抬手成拳,五行之力瞬间凝聚。 四象和六兽,外加一个火凤,不断交替的显化幻象...霎时间天昏地暗。 在狂风雷电之下,天子尸和将臣,都在汇聚自己全身的力量。 而与此同时的墓地上京...... 也受风云雷雨的影响,整个上京在这鸡鸣破晓的时刻,雷电交加,天生异相。 上京的市民,全都被吓得人心惶惶,闭门不敢出户。 当下,就更是急坏了马夫人。 因为尚在做月的马思雨,刚从医院的保温箱,接回两个孩子。 而今晚,这两个孩子竟在雷电之下,哭声不止。 这可如何是好,家里的保姆佣人,乃至于月嫂,都从没见过这样哭闹的孩子...当然,他们很有职业素养。 即便在怎么奇怪,也不能埋怨主家的孩子不听话。 只能挂责今晚的天变.... 「是啊,」马思雨坐在床前,呆呆的看着窗外,孩子哭闹她自然心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天生异相,不是什么好兆头。 或许孩子的父亲,是个不同寻常的出马弟子吧。 所以,她也对一些奇门天相,有些在意。 当下,更是心有感触,总感觉焦躁不安。 或许这种心灵感应,和孩子一样......马思雨当下只当心,这诡异的天相,会不会和孩子有关。 就在这思绪间...「来了,来了,」徐富贵冒着大雨,拉了一个穿着雨衣的人进门。 「徐富贵,」马夫人当即就不乐意了:「这大晚上的,你可别什么人都往家领!」 「嗨,」徐富贵说:「这个人,准保没问题。」 说着,便将身穿雨衣的人,领进了卧室。 「嘿,徐富贵,」马夫人怒声一喝:「你...」 马夫人虽然欲言又止,但不难从中看出,如今的马 夫人,真的把马思雨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而今当下,更是忌讳的唯恐徐富贵,出去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天生异相的鸡鸣破晓,世人都感觉惶恐不安。 而雨衣难,摘下斗篷的那一瞬间...马思雨认出来了:「陈西南!」 「是我,」陈西南即便有雨衣遮掩,也淋的浑身湿漉漉的。 他淡然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思雨尴尬的应声,可因为剖腹产,当下正值产后调理。所以当下起身,都较为吃力。 「别起来,」陈西南理解的安抚:「你好好休息!」 「可是,」思雨担心的说着:「孩子...我的两个孩子!」 「我就是为她们来的。」陈西南直言不讳,当即取出黄符,贴在两个孩子的眉心。 嘴里呢喃:「天雷惶惶,小儿夜哭郎....」 伴随着念咒声,陈西南拿出朱砂,借由食指一点孩子的眉心。 瞬间,孩子不在啼哭,沉沉的睡了过去。 两孩都是如此...看的众人,直呼神了! 此刻,窗外又是轰鸣的雷声,整个上京都能看到沉雷电闪,宛如手臂粗细的擎天电柱,划过满天星辰的夜空。 这样的异相,别说百年,千年也未必能有一见! 马思雨当即好奇的问:「陈西南,这异相是不是和江辰有关?」 「这,」陈西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 突然又是一声惊雷..... 震耳欲聋的同时,仿佛整个别墅,都有摇晃,墙上的堂口红布,瞬间掉了出来。 只见红布话落,露出了江辰的堂口灵牌。 五仙鬼相的牌位,已经纷纷前翻...马思雨曾经尝试过,将灵牌立起来。 可每次刚立不久,灵位牌便会重新扑倒。 对此,马思雨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当下,在雷声轰鸣的时刻,窗外的闪电,映照出了那些原本矗立的灵牌。 出马弟子,讲究无路仙家,六路兵马..... 五仙断了香炉,可六路兵尚存。 那些灵位牌,渐渐开始显化名字。 就在红布脱离的一瞬,在雷电映照之下...徐富贵看到了,惊骇的念叨:「上面,上面有字了!」 「什么字?」马思雨惊讶的侧目。 以前,她记得那上面只有麒麟和白虎,完全不记得除了这两个灵牌之外,其他的灵牌会有字。 然而,根本不用徐富贵复述。 灵牌上的文字,已经骤然闪烁,各有色彩,饶是一直不肯上堂的青龙。 也发出了耀眼的光明....那六路兵,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麒麟。 而再次之外,总有一道火光,在灵牌周遭,犹如火焰般跳动。 「看来,这天下大局,就将要扭转了,」陈西南从雨衣从,逃出一块橘如火焰一般的灵牌,摆上案桌,顷刻间显化出了火凤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五章 炸裂 堂前七块灵牌,由四象,六灵组合。 外加一个火凤,霎时间整个堂口,都传来了六兽的声吟。 出马六路兵,还有哪一路,能堪比当下这样的阵容。 只怕震古烁今,也没有哪个巫师或是出马,能有这样空前绝后的靠山堂口。 积上古七大神兽同堂,还有九尾狐和后土娘娘坐镇,只可惜当下他们不在堂上。 不过六灵外加火凤,已经足够了! 陈西南暗自一喜,三界六道的安宁,就全看当下了! 陈西南咒请黄符,堂前释咒,恭请六灵外加火凤...驱使这七大神兽,化作将臣七魄,正所谓人身讲究体魄。 从古自己说的体魄体魄,就是因为七魄决定了身体的强硬。 将臣原本就有不死不灭的躯体,在有七大上古神兽,化身七魄,这样强悍的身体,已经足以和诸天神佛,一战锋芒。 随着陈西南法咒掐诀。堂前阴风咒请。 瞬间,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将臣,饶有感应,猛地睁眼...眼中金光一闪,七大神兽,竟也尊崇了陈西南的堂前指示。 以青龙和麒麟为首,七兽化作七魄,魂印在将臣身上。 远远看着这一幕,老巫医浑浊的目光一亮! 人算不天算,可这天算,也有遗漏...什么人在背后操控? 老巫医惊其为天人,竟有胜天半子之势。老巫医再也按耐不住,沙哑的声音,冲将臣吼道:「去吧将臣,将大局逆转!」 猛地在这一瞬间,这一刻将臣不在迟疑,随着「额,啊」尸吼,将臣蓄力而出,拳茫之上五形光芒大作,一记冲拳直奔天子尸而去。 而天子尸这边,诸天星辰之力,因为二十八星宿的变幻,他迟迟没有敢出力。 当下眼见将臣的拳茫,天子尸才迫于无奈的出手。 在诸天星辰,满天神佛的借力下,两尸终于引来了最后一次交手。 然而,那蓄力的两拳,竟然在半空交错...他们彼此都选择了错开拳茫,将致命的一拳,打在彼此的尸身上。 霎时间「砰」声巨响,那声音涤荡山间,远胜雷霆之声。 瞬间炸裂开来,爆炸的火焰,绚丽的光芒,早已经改过了耀眼的闪电。 两尸穿身炸裂,爆炸的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快跑!」陈航喊了一声。 众人根本不敢迟疑,纳兰欣和姜灵,紧随陈航的脚步。 「墨渊叔,」纳兰慧因为没有仙家借法。 掐不了轻声咒,只能看向纳兰墨渊提醒:「快走吧墨渊叔....」 「我不走,」纳兰墨渊惊骇:「那么一场旷世的决战,怎么能不亲眼看看最终的结果。」 纳兰墨渊其实是有着自己的权衡! 当下,纳兰慧也不敢多劝,只能自顾逃命...靠着她当下形若常人,那缓慢的步子,怎么可能逃得过? 还没跑几步,空中的炸裂,形成了风暴,席卷周遭...狂风摇曳,吹的近距离的人,随着碎石飞溅。 其威力远胜现代的核武器,霎时间,大地为之颤抖,诸天星辰仿佛都为之摇晃。 其交锋的影响,令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地震...... 震感强烈,令黄泉冥界,都有明显的感觉。 这一战,终归至此落下了帷幕。 然而,飞身逃窜的姜灵和陈航他们。 即便借着轻身咒飞得再快,也没逃过飞沙碎石,将他们远远的击飞,落地在地震的摇晃中昏厥。 而于此同时,纳兰墨渊就更惨了,他距离 两尸交锋的地方太近。 受到山崩地裂的波及,整个人都被卷飞了很远,还被压在一块巨石之下...巨石甚至压断了纳兰墨渊的一条腿! 然而,饶是如此..... 也不知道是老天垂怜,还是冥冥中,纳兰家的诸多先祖庇佑。 在狂风巨石这样的席卷之中,崩山裂地之间,竟然还能让纳兰墨渊险象环生。 而且好死不死的是...随着天子尸的尸身炸裂,天子尸吞噬在体内的夜明珠,也随狂风裂石飞溅。 竟犹如冥冥之中的指引,落在了纳兰墨渊的眼前。 纳兰墨渊顾不上自己的断腿,毅然决然的选择去抓夜明珠,因为巨石压腿,他不能动弹,可纳兰墨渊由来就是个狠人。 为了那颗夜明珠,纳兰墨渊拔出了天子剑,狠狠的将那一剑挥舞,咬牙之间,便齐刷刷的斩断了那条残腿。 继而扑身上前,在昏倒的最后一刻,抓住了夜明珠!. 而当下的另一边,纳兰慧也在奔山裂石之间,逃脱不及。 可她也同样幸运,受惯性炸裂,飞出的江辰竟身形倒飞...飞过纳兰慧的眼前。 只听纳兰慧一声:「将臣!」 将臣当即侧身,竟犹如认出了纳兰慧一般。 没有银铃驱使,也将其一览入怀,死死的护在身上,炸裂在溅起的烟尘之中,任凭碎石掩埋。只一个呼吸的空档。 纳兰慧和将臣,便被埋于废墟之下.... 纳兰慧的眼前一片黑暗,她担心的喊着:「将臣,将臣!」 可回应她的,只有将臣粗重的喘息。 不难从此判断,将臣虽然没有被诛灭,但情况一定是不容乐观的。 天子尸,通天借法的那一拳,只怕将臣已经遭受了重创! 「将臣,将臣,」纳兰慧担忧的身手,下意识的就想去轻拍将臣的脸,试着唤醒她。 然而,手在黑暗中,还没有摸到将臣的脸上。 却始料不及的是,一只手.......不,或许对纳兰慧而言,那一刻的触感,更像是一只爪,一只龙爪钳在了她的手腕上。 微弱的传来一句:「我没事!」 纳兰慧为此一颤,因为耳边,那竟然是一道正常沟通的声音。 「你,」纳兰慧一惊,因为文字绕口,才将语调一降:「江,江辰!?」 「别说话,」将臣似有回应道:「我好累,也好困...别说话,别说话!」 那声音越来越弱,弱的声如蚊音,渐渐连一点音线也再也听不到。 不过那声音,那语调...既不像将臣,也不像纳兰慧记忆中的江辰! 他是谁?纳兰慧滌然一惊,但眼下无暇多想,更多的是说:「将臣,别睡,你别睡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睫毛 而同样,几乎是同一时刻....... 地震摇晃着上京的每一个角落,江辰以前住的别墅区,自然也不能幸免。 而陈西南站在堂前,几乎是和那边的动静同步,突然遭受反噬,一口逆血现场喷涌。 堂口突然落下堂单,随着一声炸响,堂前所有的灵牌扑倒,堂前四散的同时,犹如凌乱的麻将牌,砸向了陈西南。 而于此同时,别墅里紧跟着传来了剧烈的震感,摇晃之间,徐富贵带着马家的佣人,紧紧护着孩子,马夫人则是护着思雨。 伴随着剧烈的摇晃,马夫人颇显埋怨:「你这人,怎么回事?你,你这是来拆房子的吧?」 可是下一秒,责问的马夫人,看到了陈西南口中的逆血。 惊恐的不在说话,她也知道,江辰是玄门众人,自然有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朋友。 听思雨当下提及,那人...陈西南,东岳大帝的外孙。 这让马夫人,更不敢出声责骂了。 在余震的剧烈摇晃中,陈西南缓了很久的神,几次喷涌逆血。 见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徐富贵才战兢上前:「没,没事吧!」 「没事,」陈西南虚弱的脱口:「这一次,三界应该可以换来短暂的安宁!」 声落,陈西南目光当下便是一垂,昏了过去。 「陈西南,」徐富贵急忙摇晃着他呼喊:「陈西南....」 「他,他没事吧!?」马夫人小心翼翼的走来查看。 只见徐富贵伸手一叹:「还好....还有呼吸!」 察觉到陈西南还有鼻息,他们才放下心来。 当下又时逢地震,在余震为散之前,他们也不方便送陈西南去医院...相反,当下想的都是如何逃命。 好在现场还有马家的下人。 在彼此的搀扶下,大家都先逃出了别墅...在临走前,徐富贵也算仗义。 什么都都没来得及收拾,但是却还不忘小心翼翼的帮江辰,把那一地的堂前灵牌给收拾了起来。 五仙加六路兵马,再有清风鬼王,神荼郁垒。 这里就是十三块,等等...徐富贵眼神一变:「还有个什么火凤。」 他当即伸手,抓起十四块灵牌,就正欲出马,他很小心...因为别说是对灵牌不敬,会不会招惹灵异。 就单说这些灵牌用到的玉质,每块都绝非凡品。 所以徐富贵拿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但脚下,还是不免一绊,坠身落地的同时:「哎哟」一声。 定睛看去,才发现一块黑乎乎的玉牌。 灵牌上并没有光泽,他捡起来一看,赫然写着黑奶奶! 「我去你奶奶,」徐富贵也只是敢在心里骂了一句。 脸上也不敢表现的过多抱怨,也同样小心收拾起了那块灵牌后,他逃离了别墅...和思雨他们一起,逃到了别墅外的空旷区域。 「怎么样了,」马思雨在下人的搀扶下,虚弱的问及:「江辰的东西,都收出来了吗?」 「收出来了,」徐富贵示意她放心,随将满怀的灵牌掀开,慢慢的一抱。 好在这个时候,别墅对面...徐富贵的媳妇,谭梦儿,也出来避难。 见到徐富贵抱着那么多灵牌,她也随即上前帮忙。 雨夜中,整个上京的人,仿佛都笼罩在一种不安的情绪之间。 没人知道,当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雷电交加,暴雨倾盆,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引发那么大的地震。 不过,从市民仓皇洮南的脚步 中,就不难看出...在自然灾害面前,人族显得是那么的无助。由此可见,倘若三界真的动乱。 最脆弱的,就是阳世的人族! 在他们茫然无措之间,那一边....... 「将臣,」纳兰慧还在呼喊着:「你没事吧?」 可废墟之下,没有半点回应。 纳兰慧摸索着,她暗想将臣的眼睛,掩盖是色若金丹,在黑暗中应该也会极其耀眼。 可为什么当下,没有半点光源,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这思绪间,废墟外传来了呼喊的声音:「纳兰慧,江辰!」 「有人,」纳兰慧滌然一喜。 可细听那声音,却并不是纳兰欣他们。 也不是纳兰墨渊! 更不是老巫医和许长老。 纳兰慧竖而细听动静,渐渐发觉:「是他们?」 是阴山派本土的美女徐长老,还有钱长老。 他们三位长老,得益于随行的飞尸保护。 借由飞尸赤脚千里的灵活,他们避开了地裂山崩的颓逝,借飞尸掩体,顶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滑石。 只等山崩地裂,恍如废墟之后,他们才急着在这个时候,翻山寻人。 三大长老当下已经顾不上什么联盟,也顾不上道义。 他们刚才在飞尸的掩护下,已经看清了...天子尸已经在半空炸裂,但是将臣,还尸身完好。只是被炸裂波及,震飞在了这废墟中。中文網 所以三大长老急不可耐的各自为营,在废墟中探寻。 就为了能率先找到将臣,他们比玄门中人更懂僵尸。 知道当下,是将臣最虚弱的时候。 这个时候带回去,加以控尸...那这将臣,必定会成为自己手里的神兵利器。 对于三大长老而言,当下岂止是寻尸,简直就是在寻获至宝。 他们在偌大的废墟中呼喊着...纳兰慧知道,绝不能在这个关键点应声。 倘若不是被深埋废墟,她恨不得带着将臣逃离这里。 从此隐姓埋名,就当将臣,死在了这场浩劫当中。就让世人当他,和天子尸同归于尽。 只可惜美中不足,当下根本不知道将臣的状况。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倘若将臣已经身受重伤,那更懂医治僵尸的,就得是那几位长老。而且最重要的是,被深埋废墟,倘若没人来救纳兰慧。 她迟早会死在废墟里,所以在一番权衡之后...... 「将臣,」美女徐长老的声音传来。 纳兰慧索性一咬薄唇:「就她了!」 她开口应声:「在这,徐长老救我们...」 声落瞬间,很快的,废墟缝隙中,似有一双美眸在打量...虽然凭借一只眼睛,看不出是谁在外面。 但那只美眸,有着狭长的睫毛......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争执 不管怎么看,外面都应该是个女人! 在加上刚才的呼喊声,让纳兰慧断定,那就是美女徐长老,就是她让自己潜伏在许长老身边的。 已经不能在等纳兰欣他们,如果他们活着,应该早就来寻江辰了。 所以,为了能出废墟险境,为了能查验将臣的状况。 纳兰慧在也不敢犹豫,当下便艰难的疾呼:「徐长老,快救救我们.....」 可是很快,那只美眸,就很现实的移开了。 外面似有离开的脚步声。 人性,真的太现实了! 「徐长老,」纳兰慧拼命的喊道:「将臣,将臣就在我身边!」 就是这一句,引得外面的那只美眸,再次探了回来。 很快,徐长老回应了:「纳兰慧,纳兰慧...是你吗?」 真会装,纳兰慧的心里凄然苦笑。 但是,她也只能憋屈的忍着。紧咬的薄唇松开,轻启出声:「是我徐长老,麻烦你把我和将臣,救出去.....」 「好,你别急,」徐长老当即便激动坏了。 她刚才刚才窥探废墟间的缝隙,也没有看清楚。 只是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判断出了是纳兰慧。 不过,她急着找将臣,原本是不想在纳兰慧身上浪费时间的...可没想到将臣就在纳兰慧的身边。 那索性就做一次好人,徐长老示意她带来的三具飞尸:「把他们救出来!」 「好,」飞尸应声的同时,便欲出手。 然而..... 「住手,」一声厉喝,突兀的打断。 只见许长老和老巫医,带着四具飞尸匆匆感到。 老巫医何等睿智,刚才寻尸的过程,她就已经看到了钱长老和徐长老,带着飞尸在废墟中寻找。 当时没有制止,为的就是借用这免费的人力。 当下远远看见他们驻足停顿,便料想是找到了将臣的线索...当即,便让许长老回头制止。 果然,当她们靠近的时候,便听到了纳兰慧的声音。 一听纳兰慧,还和将臣埋在一起。 许长老激动坏了,嘴里直呼:「纳兰慧,别怕,干爹来了,你可得把将臣保护好!」 真是活久见,纳兰慧估计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要让一个普通人,去保护僵尸的。 不过由此就能听出,将臣在这些炼尸人的心里,已经有了更要的分量...别的不说,许长老什么人? 为了纳兰慧,不惜对亲生儿子发火,和他唯一的儿子翻脸。 然而当下,竟为了将臣,将其是视若糙米,可见这许长老心中,将臣变得更重要了。 这也不怪许长老,见识了将臣和天子尸的交手,简直惊为天人...天子尸,借星辰之力,诛仙借法,也不敌将臣。 以前,只当将臣略高于纳兰闯,就已经视若珍宝了。 如今看来,他强过纳兰闯的,根本不是一星半点,这让几大长老,怎么能不动心? 眼见许长老,就要坐收渔翁之利,安排飞尸去救将臣的时候。 美女徐长老忙声呼喊:「姓钱的,你要是再不来,江辰可就被人带走了。」 「我看谁敢?」钱长老早就注意到了。 他原本只是想远远看着,坐等一会在收渔翁之利。 可没想到,美女徐长老,眼见抢不过许长老,就直接暴了钱长老的点。 让三方都站了出来,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变得各有顾虑。 「怎么 样钱长老?」美女徐长老,装模作样的说着:「还是我的动作快把,那么快就找到了江辰!」 这话颇显亲密,无意间就是提醒钱长老,他们的同盟关系。 当然,也是暗示许长老,不要轻举妄动。 在他们眼里,还不知道江辰,便是将臣! 在钱长老的心里,那依旧是杀他儿子的江辰。 当然,他也明白,和美女许长老一样,在他们眼里,也当江辰是一具特别的练尸。. 只不过,早前有五仙鬼相,化作七魄的先例,那当下就有六兽外加火凤,这上古七大神兽,化作了江辰的七魄。 这就是阴山派,一直追求的拘魂制魄之道。 然而,这世界上,能有几具僵尸,能像尸王将臣? 又有多少上古神兽,或是千年修为的有道堂仙,肯舍身化魄? 当下正因为不明其理,所以三大长老,都想带回将臣,不在只是因为将臣的强悍,而是想带回去,做深一步的研究。 为此,大家无暇多费口舌,唯恐迟则生变...所以美女徐长老率先摊牌,不过却带着钱长老的名义说:「这将臣,我和钱长老要定了,还请许长老忍痛割爱!」 「呸,」许长老冷然一笑:「江辰,本来就是我的手中尸,你们说要就要,当自己是谁?」 「怎么?」钱长老趾高气扬的抬了抬头,质问:「许长老这是要为了江辰,和我们交手?」 许长老也不藏着掖着,当下直言:「看这个形势,是免不了的!」 「呵呵,」钱长老笑了:「倘若是天子尸,我还可以让给诸位,但江辰...各位就别想了,我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这话,钱长老说的咬牙切齿,一脸的狠相! 不过很快,回应他的,就是老巫医的噗之以鼻:「天子尸,集星辰之力,诸神借法都杀不了他,当下就凭你?」 「我,」钱长老狠厉的表情,瞬间一顿,他自己居然都忘了这一点。 「不过就算杀不了他,那也无妨。」比起丧子之痛,钱长老直言不讳道:「我杀不了他,那就折磨他...就像当初,纳兰正德那样!」 或许反派,天生就贱于话多。 唯一能做善事的机会,也在于多话。 他们的议论声,吵醒了不远处...从迷迷糊糊睁眼醒来的纳兰欣。 可她浑身无力,爆炸的波及,在加上山崩地裂的天灾让她躲闪不及。 借着轻身咒,累了这一夜,别说她纳兰欣,饶是姜灵和陈航,也昏倒在一旁,他们全无意识,只有纳兰欣,因为听到了江辰的名字。 才出于强烈的意思睁眼..... 远远的老巫医,其实看到了纳兰欣。 饶是出于一种成全,又或者说,谁也不知道老巫医是怎么想到,她当下竟有意解开纳兰欣,心底对江辰的误会。 第二百五十八章 摇铃 接着许长老的话茬...... 老巫医不禁冷然问起:「你想怎么折磨江辰?」 钱长老一愣,虽然刚才面对阴兵的时候,也看出来了,这老巫医是个智者。 但充其量,不过是许长老身边的一个军师一般的人物。 当下万不曾想,她居然敢搭茬接话? 这让钱长老不免意外,毕竟当下一言一行,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起三大长老的争执。 可别想看现场的形势,要知道,虽然三个长老都没有带来各自的人马。 但是身后的飞尸,可更胜玄门百来个人手。 更何况,现场加起来,飞尸足有十具。 经商的钱老板,为此不禁疑惑:「这里...也有你这个外人,说话的份?」 「别忘了,」老巫医提起:「我可是太国那边,阴山魂宗,大祭司的人...地位在阴山派,可不逊于你们?」 这倒是铁一般的事实。 更何况当下,许长老对老巫医的话,言听计从,自然也让老巫医代表自己表态。 老巫医端起了架子,又一次接着刚才的话茬,问起钱长老:「你刚才,还没回答我...你想怎么对付江辰?就像当初,纳兰正德一样,骗江辰在纳兰家内乱之际,暗中去帮那个叫纳兰欣的丫头,然后和纳兰闯,斗的两败俱伤.....」 钱长老听的一头雾水,好端端的,老巫医怎么会那么细致的提起当初? 不过,还不等钱长老诧异出声...老巫医已经继续说起:「然后,趁着江辰和现在一样,虚弱昏迷之际,封其尸身,让我用破魂锥,在戳其骨肉,往死里折磨他,最后逼着他,引燃油池尸火,把自己烧成当初那个鬼样吗?」 「你,」这些话,听的钱长老怒目圆瞪。 正欲呵斥之间,被美女徐长老给拉住了...女人心思缜密。 下意识的,权当是老巫医,拿他们的丑事来数落。 所以当下美女徐长老也不让步,随即抖出:「老巫医...也不见得你是什么好人把?当初可是你,亲手将破魂锥,戳到江辰的体内,让他生不如死的,也是你。」 「是,」老巫医呵呵一笑,森冷之间,并不否认。 老巫医的目光也看向了暗处,只见早已经错愕的纳兰欣,已经撑起了身子...可她太虚弱了,她膛目结舌的张嘴,却迟迟发不出声音。 当下无力的伸手,却又好像什么都握不住...只能在心里呢喃,江辰!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当初原来江辰并没有置身事外,他没有不顾纳兰家的存亡...有时候,误会解开,不是因为所有的怨恨,找到了另有蹊跷的原因。 而是一个人心里的内疚和自责,得到了安抚,得到了意外的答案...诚如当下纳兰欣,她心里的异样情愫。 更多源于心里的宽慰,她从始至终所怨,所恨的。都是江辰当初的冷漠,对纳兰家内苑的争斗和存亡,视若无睹...让纳兰欣误以为,江辰违背了道义,不顾纳兰家的死活。 当下解开的,不是纳兰欣的心结,而是纳兰欣的念想。 纳兰欣无论在怎么冷傲孤僻,终究和姜灵一样,只是情爱懵懂期的少女。 他们心里的很多深仇大恨,来时携风带雨,走时不过情爱一场。 偶尔,连她们自己也没发现,其实她纳兰欣真的怨的,恨的...只不过江辰,没把自己放心里,以为自己在江辰心里,没被重视。 否则,同样的真相,也断然不可能解开纳兰墨渊的心结。 这一刻,纳兰欣不只是原谅了江辰,更多的是一种对江辰的误解, 而感到内疚, 她想要上去阻止阴山派的人,想要去救江辰,可...终究是当下太虚弱了。 在加上气急攻心,一口逆血尚未吐出,便重新晕倒当场。 「晕了也好,」老巫医在心里浊气一叹,也盼着纳兰欣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什么乱才好。 而话归当下,看着老巫医古古怪怪的,众人心下起疑,几乎是同时质问老巫医:「说吧,这事要如何是好?」 钱长老豪言:「今天无论是谁阻拦,江辰我都要定了!」 「哟,听听,」美女徐长老,自然是站到钱长老的阵营,附和着钱长老说:「人家有丧子之仇...依我看许长老,你就退一步,做个顺水人情吧!」 美女徐长老没人蛇蝎,心思缜密的她,很清楚当下的局势...她没有能力从许长老身上抢人。 只盼联合钱长老,一起劝返许长老后,在从钱长老手里抢尸。 可她想的太多了..... 不等老巫医作答,许长老亲自表态:「想带走将臣?你们想都别想!」 「好,」美女徐长老索性拉下脸来:「那大家,就手上见真章。」 霎时间,徐长老和钱长老,不约而同的抬手示意...抬手间,他们各自所带的三具飞尸,立马凑上前严阵以待,作势就要出手。 这一刻,许长老虎目一变,他只带了四具飞尸和一个老巫医。 交手起来,六具飞尸对四具飞尸,结局不言而喻。 只在刹那间,那徐、钱两位长老手下多出的两具飞尸,只需要在眨眼间,就可以取了许长老和老巫医的命。 这一刻,饶是冲动暴露的许长老,当下都变得有些怂了。. 可是箭在弦上,又迫于无奈不得不发。所以许长老绝望中,也只能将救场的目光,看向了老巫医。 「且慢动手?」老巫医不紧不慢的一笑。 当下走近许长老,悄声细问:「银铃呢?」 「在,」许长老急忙摸出自己身上的银铃。 看他们交头接耳的样子,只当是他们在议论什么。 如果老巫医识趣...钱长老和美女徐长老,当下也没想过杀人灭口。 毕竟老巫医的来历,他们是清楚的。 更何况当下,还有个神秘莫测的大祭司,行走在本土,藏头露尾,行踪不定...所以,他们都略显忌惮。 然而,万不曾想的是,老巫医拿到银铃后。 森冷的目光,竟也开始骤然突变...她银铃一晃,反身怒斥钱、徐二位长老:「想要动手,那就看看你们手上,究竟能有什么底蕴!」 声落的同手,老巫医摇铃一唤:「将臣......将臣!」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走吧 声落引得废墟之间,再度传来了剧烈的摇晃....... 近乎地震一般,仿佛将要发生地撬运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深处,欲要冲地而起。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钱长老和美女徐长老,都是下意识的靠向了自己所带来的飞尸,唯恐废墟坍塌,以便逃离。 只有废墟中的纳兰慧,能亲眼目睹,暗处似乎有金光一闪,晃动在黑暗中的一瞬间,她腰间一紧。 被一只大手揽在怀里,没错...这次给纳兰慧的感觉,是手,不在是爪。 紧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将臣带着纳兰慧拔地而起,幻影飞身,落在了老巫医的身后...这一刻的将臣,已经尽显狼狈。 他背身上的火羽,已经退散,麒麟甲也消失了踪影。 当下形若常人,形若...曾经的江辰。 甚至在废墟中掩埋过的痕迹,让他像极了一个乞丐的模样。 但饶是如此,又如何!? 只见将臣松开了纳兰慧,继而机械般的缓缓回头....侧目凝视之间,他张嘴一喝,尸吼瞬间涤荡开来。 尽管那声音没有了更胜雷霆的声威。 但低沉的尸吼,仿佛更显愤怒,引得在场飞尸,尽皆胆寒臣服。 饶是许长老自己带来的四具飞尸,也是如此...他们不免战兢的退后,脸上充满了对将臣的恐惧。 那种生性就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是无法掩饰的。 惊骇之间,他们冷汗直流...... 虽然讽刺的是,这阴山派的三大长老,直到现在,也没有看穿将臣的身份。 但是,或许这就是现实吧! 那些越是自以为专业,自以为精通尸性的人,往往容易被自己的学术给懵逼。 他们研究的太多,了解的太多。 反而,远不如纳兰墨渊那种凭借直觉做事的人.... 他们只当这事源自僵尸骨子里的兽性,和僵尸等级上的划分。 他们不会想,眼前的江辰,就是四大僵尸始祖中,最强悍的将臣。 想的更多的,是江辰,怎么被炼化到这个地步的。 有上古七兽为魄,这是一个练尸人,追求一辈子的完美尸。 将臣缓缓的转过了身子,近乎咆哮的一声...立马,引得飞尸踉跄退步,退出几米开外,将臣仍不罢休。 但好在老巫医摇铃一唤:「好了将臣!」 银铃,还真的管用...随着银铃声唤之后,将臣竟真有收敛。 老巫医无心在这杀人,或者说,也是有意放他们离开。 毕竟老巫医的计划,是要将阴山派本土势力,全都连根拔起,她根本就不在意眼前,这一人一尸的得失。 无论是美女徐长老,还是钱长老,他们死了还会有下一任长老接受。 更何况,他们本土的四大长老一死,如果不能连根拔起,永除后患...那下面的一盘散沙,流失出去。必然也会以阴山术,祸害阳世。 老巫医有着自己的全局考虑,当下便扬言:「念在阴山同属一脉,你们走吧?」中文網 「你,你肯放过我们?」无论是美女徐长老,还是钱长老,对此都颇感意外。 毕竟,当将臣冲出废墟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感觉到大势已去,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板上鱼肉,可万不曾想,老巫医竟然没有起杀心? 纵然不怕放虎归山,可...可她就不怕消息走漏吗? 别说徐、钱二位长老狐疑,就连许长老都不禁诧异:「老巫医,你,你要放走他 们?」 「放了吧,」老巫医压低声音说:「将臣当下还很虚弱...就不要让他,在起杀戮了!」 「嘶」的一声,这话听得许长老简直倒吸了一口凉气! 倘若真是这样,老巫医居然还敢直言不讳,当着徐、钱二位长老的面,把这话说出来? 那一刻,紧张的许长老,脚趾都抓紧了。 惊骇老巫医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 可许长老以为...老巫医不说,徐、钱二位长老心里,就没有那么想吗? 他们其实也有孤注一掷的打算,也料定了将臣当下,正值虚弱的时候。 如果老巫医无心放过他们...那他们一定会孤注一掷,以死相拼。 然而当下,既然老巫医肯放过他们,那无妨...回去召集人手,一天的时间在杀到许家庄园,才会更有胜算。 所以,他们才是真的犹豫了。 老巫医看他们迟疑的样子,嘴间冷然一笑:「怎么!?你们是想试试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你们不会不懂把?」 「那是,」美女徐长老也不掩饰,她料定了老巫医自有依仗! 当下看周遭飞尸,战兢恐惧的样子,她也知道,当下不是动手的时候。 便索性拱手对老巫医一礼:「您的宽宏,我姓徐的,承情了!」 说着,还用美眸余光,示意钱长老:「我们走吧?」 「就这样走?」钱长老无利不起早,更是那种饵在嘴边,不肯放弃的主。 可是,即便在不舍又能怎么样? 美女徐长老莞尔笑问:「这笔生意,你有竞争的本钱吗?」 这话,暗示的是在当下。 钱长老是个生意人,自然能听出美女徐长老的话外音,无能在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认了...不过就在他们正欲离开的时候。 许长老又岂会甘心,不过他越来越依仗老巫医。 所以附耳细问:「巫医,您就那么放过他们,就不怕他们把消息转达阴山派,还有将臣....」 「别说了,」老巫医直言不讳:「这事,我自有考虑,即便他们告诉太国总舵阴山派又能如何?如今有将臣在手,他已经羽翼丰满,就算阴山派倾巢出动,纳兰闯也不是一合之将!」 老巫医的话,安抚到了许长老! 「再者说,」老巫医坦言:「要的,就是他们告诉阴山派...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要什么可以顾忌的?」 「说的也是,要做大事,」许长老咬牙一瞪:「那就不能畏首畏尾!」 两人说话间..... 「对了,」美女徐长老突然回头,将那双狭长睫毛的美眸,看向了纳兰慧问:「你...难道就不打算跟我走吗?」 第二百六十章 离开后 这话突兀的问出口,瞬间就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在场的人,对此无不诧异的眼神一变。 尤其是许长老,瞪大了一双费解的眼神。 他意识到了..... 当中,就连老巫医浑浊的目光,都不禁为此颇显惊讶! 不过老巫医心智如妖,又岂能不知美女徐长老的盘算。 不只是天知道这徐长老蛇蝎心肠里盘算着什么,老巫医也看出来了,这根本不是美女徐长老良心发现,想要带走纳兰慧。 而是美女徐长老欲要抢夺将臣,想带走纳兰慧,从她嘴里知道江辰的弱点。 好啊!老巫医嘴角冷然一抽。 倒也不惧,只是...老巫医还不知道,纳兰慧已经丢弃了银铃。 所以,老巫医当下,断然不可能放走纳兰慧。 然而,傻傻的纳兰慧,居然心里还在那一刻,萌生出了一抹暖意,以为美女徐长老这是良心发现,这是庇护她。 真以为那美女徐长老,是护着她,唯恐事情当下已经败露,想要带走纳兰慧,保全她? 所以纳兰慧,心有一触的感动,所以愣住了! 然而...... 很快的,美女徐长老便将话锋一转:「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还不跟我走,留在这也没有用处!」 这话瞬间就让许长老越发确信:「好啊纳兰慧...你这个***!」 许长老当即就指着纳兰慧骂出了声...许长老虽然脑子不够用,关键时刻,也总是略显智短,但许长老可不是傻子! 当下既然美女徐长老,敢当着她的面问...那这赫然就不是一出离间计。 而且许长老细思极恐,远的不说,就提当下。为什么秘密来慈禧墓,找天子尸...那么秘密的事,竟然会被徐、钱两位长老紧随。 而且好死不死,还有纳兰家的人插手。 无论怎么想,这事乍看之下,仿佛都和纳兰慧脱不了关系。 一想起因为这个纳兰慧,还得许长老和自己的独生子,几次闹起矛盾...许长老就越发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就将纳兰慧撕裂成两半。 然而,这股怒火也正中了美女徐长老的下怀。 美女徐长老这个时候,揭露纳兰慧这颗暗棋,为的就是要收子...她欲夺江辰,就一定要知道江辰的破绽。 但是当下,又唯恐纳兰慧不愿在跟徐长老走,索性就断了纳兰慧的退路。 当然,徐长老有着女人天生的直觉...她隐隐感觉,老巫医不杀她和钱长老,必然有老巫医的考量。 所以当下,就用纳兰慧这个饵,试试老巫医的态度。 可老巫医即便洞悉了一切,也不做半点表态。 因为早前来慈禧墓的时候,纳兰慧开口便想索要将臣...老巫医是真心想放走纳兰慧的,也真的同情纳兰慧的遭遇。 只可惜,纳兰慧要的太多...迟早是个麻烦,倘若丢弃给美女徐长老,没准纳兰慧还能有条生路。 当下事情已经发生,事态也已经暴露! 老巫医直言:「纳兰慧...跟着别人走吧!」 这话,无形中阐明了老巫医的顾虑,一来打发掉纳兰慧,让她别和自己有什么牵连,其次,也是在暗示纳兰慧,事情已经发生,留下来终归是死路一条。 许长老是不会放过她的, 但纳兰慧倔强,她在意的看向了一旁的江辰,竟明知留下来是身处险境,她也毅然决然的说起:「徐长老的好意我心领了!」. 尽管此刻的许长老,刚才一直对 她骂骂咧咧,但她还是强忍委屈,礼貌的一指:「那是***爹,我当然要留在***爹身边。」 「你要留下?」美女徐长老愣了一下。 这一刻,即便是只问算尽人心的老巫医,都懵了。忙道:「纳兰慧,你可要想清楚?」 「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纳兰慧一咬薄唇,婉言表态:「我还要帮***爹,照顾江辰...永远照顾江辰,所以我哪也不去!」 这话,算是对美女徐长老有个交代。 也算是对老巫医,有个保证...无形中说的就是,她认了。 已经不再奢求,带着将臣离开...她只想留下,哪怕永远留下,只要能照顾将臣,她就心满意足。 这是唱的哪出!?原本还骂骂咧咧的许长老突然就懵了。 倘若纳兰慧真的是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那当下应该借机离开啊...怎么,怎么会想着留下? 这就有点不和常理了? 许长老错愕的看向老巫医:「您看......」 「留下吧,」老巫医浊气一叹,她看出了这纳兰慧,是真的对将臣动了感情。 也一直心生怜悯,感叹这纳兰慧,原本就是个可怜人。 当然,对于老巫医为什么一直对纳兰慧处处照顾,那就只有天知道,老巫医究竟是和纳兰慧那一房,哪个传承血缘的亲戚,有点什么渊源。才会处处照顾纳兰慧。 「可是巫医,」许长老俯身贴耳的说:「这纳兰慧,也许是.......」 「她不是,」老巫医一语问道:「倘若她是别人的眼线,是徐长老安插在你身边的人,那她现在,为什么不用银铃,唤开将臣?」 「这...」许长老的表情骤然惊变。 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任凭万千顾虑和疑点,也不如事实摆在眼前。 老巫医的话,让许长老无可反驳...当然,那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纳兰慧,已经丢失了操控将臣的银铃。 而老巫医当下,也庆幸的多说了一句:「至少当下,还不能确定纳兰慧,是不是别人刻意安插,这事倒也不急于应证!」 「没错,」许长老顿了顿:「那就全凭老巫医做主!」 「嗯,」老巫医应声上前,只将怒目一瞪:「你们,是不想走了吗?」 「岂敢,」美女许长老很识趣:「既然老巫医宽厚,念及旧情...我们又怎么敢,不领您的情分,这份情容后再报!」 声落的同时,美女徐长老当即看向了钱长老示意:「我们走!」 霎时间,徐、钱两位长老,在飞尸的拥护下,飞身离开了废墟。 第二百六十一章 冥界 只等他们全都走远了之后...... 老巫医也无暇在这废墟逗留。 当然,或许老巫医也是害怕这个时候,纳兰欣她们,会不合时宜的醒了过来。 索性对许长老浊气一叹:「我们,也走吧!」 当下的许长老,俨然一副对老巫医深信不疑的样子。 所以自然而然的表态:「全听您的安排。」 渐渐,潜移默化之间,饶是许长老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早已经在老巫医的面前,磨灭了自己的江湖习性,还有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反而变得唯唯诺诺,听命是从。 而这一切,许长老自己,俨然也没有意识到。 他当即安排四具飞尸,打算一尸顾一人,把将臣也算在人的行列。 想借由四具飞尸,护着他和老巫医,还有纳兰慧以及将臣。 可不等安排完,将臣竟自己动了...在没有摇铃驱使的情况下。 将臣率先将纳兰慧一览入怀,直接越身如幻影,身形狭长的落在众人眼前。 在天色渐明的白昼间,那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怎么,」许长老一顿:「怎么感觉,将臣变了!」 「是啊,」连老巫医也颇显诧异。 当下的将臣,似乎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木纳和机械。 他刚才的举动,尽管常人看来,很微妙。 但不得不令人起疑...只感觉将臣变了性,当然,这个性可不是性别的性。 而是,性格的性! 仿佛将臣换了一种性格,不再像以前那样木纳的没有感情。 老巫医心智如妖,也仿佛对将臣有着特别深的了解。 仔细回忆,当时将臣冲出废墟,侧目一声尸吼,那一刻似乎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将臣,似乎懂得了愤怒的情绪。 他也许不在凭借感情做事,他...好像重新有了七情! 就在这思绪间,许长老愕然惊呼:「我懂了!」 「你懂了!?」老巫医噗之以鼻:「你能看出什么?」 渐渐,老巫医的态度,变得轻蔑...可即便如此,许长老也全然没有在意。 当下还直言不讳的说起:「老巫医,我想通了,你回忆下...当时,将臣可是被天相诸雷所噬,玄门不是常说吗?五雷能够诛邪,但也能惊魂!」 说着,许长老不禁骇然疑惑道:「你说,会不会是天雷,惊醒了江辰的记忆?他现在,是江辰?」 「这,」老巫医愣住了,沉眉紧皱之下,她想了很久。 要想知道答案,老巫医觉得:「是适合联系大祭司了...恐怕,也只有她,更清楚将臣!」 「您要让大祭司来帮忙?」许长老愕然一惊! 「回去再说吧,」老巫医浊气一叹。 他也没想到,江辰不只是北阴大帝的变数...当下,也成了她的变数。 任谁也没想到,将臣,他真不是一枚,能够任人拿捏的棋子。 看似他随时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可由来就没人能真正的掌控他。 总在关键时刻,无论是江辰还说当下的将臣,总能打破全局,激化一系列的变数。 也许江辰是睿智,是情感令人看不透。 而将臣,是实力令人琢磨不透。 这样的人,或说尸...与生俱来,就有着令人揣摩不透的因素。 只能等大祭司了,老巫医下定决心后,便催促着许长老离开。 二者一前一后,在飞尸的帮衬 下,飞身离开了废墟。 而那两具多余的飞尸,也紧随其后。 而此时的冥界,北阴大帝早已经没了独自斟酌的雅兴。 亦如老巫医所言...将臣,由来就是个变数。 即便是千年上位者,谋略近乎如妖,心机近乎成精的北阴大帝,也俨然失策了。 他早已掀了酒桌,看着天子尸和将臣,将冥界酆都,毁了大半。 他没有心痛,看着六道轮混险些受损,他也没有愤恨。 不过,当他听到阳世,迟迟才传来的消息,说是天子尸,集满天星辰之力,也不敌将臣的那一刻。. 他再也安奈不住,在冥界酆都打发雷霆! 数千年的盘算,几百年蓄谋的养尸大计,全都功亏一篑! 这让北阴大帝,怎么能不愤怒!? 「是谁!?」北阴大帝在冥界咆哮:「是谁坏我的大事...」 当晚的局势,他在心里已经谋划了数百年! 天时地利人和,无论哪一条,都于天子尸有利。 可为什么?北阴大帝不能理解:「为什么天子尸,还是不敌将臣?」 阳世回禀的阴兵,战兢提及:「北阴大帝息怒...听说,听说,」 北阴大帝怒目一瞪:「说下去......」 「是,」阳世回禀的阴兵不敢有违,当即说起:「好像是关键时刻,将臣凝聚了上古七兽的神力,据说有六灵,和火凤!」 「反了,」北阴大帝怒斥:「它们居然还妄想和天斗!」 这话一出,听得阴兵魂然一颤。 阴兵的心智不如常人,但他也觉得诧异...是北阴大帝气极败坏,才口不择言吗? 千年的冥界主宰,怎么自己失利,却怪责六灵兽和火凤,与天斗? 好在这种话,阴兵没敢问出口。 而且想了想,当时天相借法,那将臣不就是和天斗吗? 就在鬼兵思绪跑偏的刹那间...北阴大帝指着他说:「去,去把纳兰欣,还有陈航以及姜灵,一并给我带下阴司问责。算算那十万阴兵的血债。」 「可是北阴大帝,」气头上,原本是不该劝阻的。 不过中央鬼帝,终究是个有大局观的人,当即拱手作礼,提醒:「这种时候,如果将事情怪责到出马世家的头上,于理不合,也会失了阳世的人心。」 中央鬼帝口里的人心,无外乎是指玄门的支持。 可北阴大帝又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他拽紧了拳头,咬牙将怒火忍下...顿了半响才一字一顿:「那就抓纳兰欣,把纳兰欣抓下来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 「北阴大帝,这...」中央鬼帝还想极力劝诫。 可是,北阴大帝的脸色已经骤变的极其阴沉。 他可是很少在人前失态,而且当下更是质问:「怎么?难道一个纳兰家灭门的后裔,我堂堂冥界大帝,都不能主宰,都不能过问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觉 「这当然不是,还请北阴大帝见谅.....」 一时间,饶是五方鬼帝中的中央鬼帝,也变得诚惶诚恐,好在当下灵机一动,说起:「现在已经时过鸡鸣破晓,阳世已经是白昼,阴兵是不能涉足阳世的!」 北阴大帝冷声一横,甩开长袖恶狠狠的叮嘱:「那就等到今晚,我誓要看看这十万阴兵的账,纳兰欣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扬长而去! 北阴大帝,也是深谋远虑的人,尽管冥界的鬼兵鬼将再多,十万阴兵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且不说北阴大帝,是不是真的怨气难平,要拿纳兰欣来发泄, 就说当下冥界的形势,就算十万阴兵真的是北阴大帝,用来献祭天子尸了。 那这十万阴兵的折损...不对,已经不能说是折损。 因为这十万阴兵是全军覆没,总得有人为这事,负起责任。 而作为当时统率十万阴兵的主帅...纳兰欣无异是最好的背锅人选。 所以,无论北阴大帝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和怨恨,纳兰欣都注定难逃一劫,难逃冥界北阴的算计! 而话归纳兰欣..... 此时的阳世,大雨依旧倾盆。 「哗啦啦」的暴雨声,在昏倒众人的耳边敲响。 随着暴雨的倾盆之势,废墟也迎来了几次滑坡。 纳兰墨渊被深深的埋在了废墟里,他在剧痛之间,无数次苏醒过来,可也随着废墟坍塌,被深埋在了泥石流中。 而他全程,都死死的拽着手中的夜明珠。 在临死的垂危之际,为了复仇,为了诛灭将臣,纳兰墨渊竟将夜明珠含到了嘴里,在心怀怨恨之下,将夜明珠直接咽下。 让自己活活被夜明珠哽在嗓子里,堵住心里对将臣的怨恨。 他要凭借这股怨念化尸,而老天爷仿佛也在无形中帮他,那一片废墟,极速坍塌,纳兰墨渊随着泥石流。 尸体被卷入了泥下,被卷入了,当初天子尸的巢穴。 而慈禧墓洞坍塌的同时,埋在里面的,还有七房那些没有离开的出马弟子,他们原本都在墓口,迟迟不肯离去。 万不曾想,他们随着墓道坍塌而死,当下也好死不死的被卷入慈禧墓中。 在这聚阴聚寒的巢穴中,仿佛注定了,就是酝酿僵尸的胎腹之地。 而纳兰欣他们,比起墨渊可幸运的太多...... 或许,当时废墟坍塌的时候,纳兰欣和姜灵,还有陈航,一直都在以轻身咒逃离祸及塌方的废墟。 别小看出马的轻身咒,虽然不及飞尸能赤地千里。 但眨眼之间,轻身咒也能一跃数米之外。 所以当下,他们三人倒在废墟之中,也只是虚脱昏迷...随着暴雨的汇集。 渐渐,废墟中的泥洼地带,蓄满了雨水,淹过了纳兰欣的俏脸。 突然,受雨水所呛,纳兰欣猛地起身,一阵剧烈的咳嗽。 只等她缓过神后,便轻拍姜灵,嘴里呼喊着:「陈航,姜灵...你们醒醒!」 在纳兰欣的轻摇和呼喊下,那两人才迷迷糊糊的苏醒了过来。 虽然性命无碍,也没有重伤,可虚弱的无力和那种大战后的疲惫感,成了硬伤。 在加上暴雨倾盆,被淋到现在...三人浑身都有感冒发烧的迹象。 一时间,陈航当下便提议:「赶紧走吧,找个酒店或者医院看看。」 当然了,陈航当下最想做的事...是吧这里的详细,抓紧告诉陈西南,因为随着坟地坍塌,在加上暴雨的缘故。 他身上的手机,已经完全进水,就连手机屏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压坏了。 「可是,」纳兰欣强撑着身体说:「我想找找纳兰家的人。」 「别找了,」陈航示意:「保不齐,他们早就走了!」 「那江辰呢?」姜灵第一时间在意的就是:「江辰没准还在废墟下。」 提起江辰,让纳兰欣愕然想起了昏迷中,迷迷糊糊听到的对话。 此刻浑浑噩噩,想起那些事,让纳兰欣的心窝里,越发刺痛。 她还没来得及,说起今早凌晨看到的一切..... 就见姜灵,已经在废墟中,寻找了起来。 陈航没有阻止,也帮着在雨中呼喊:「江辰...江辰!」 可陈航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甚至在暴雨之中,雨珠落地的声音,都比他的呼喊更显清晰。 但即便是这样,陈航还是呼喊的声嘶力竭。 在感冒发烧的情况下,出马弟子终归也是常人体质。 就算掐诀念咒,也不可能对抗生老病死,一个踉跄,便跌坐在了地上。 而纳兰欣虽然没有呼喊,却也一直在废墟中寻找。 她找到了一些碎裂的衣物。 虽然都只是一些衣物碎裂的布锦,但纳兰欣看着这些衣服的碎布,不难想象,这些应该都源自纳兰家,七房出马的人。ap. 他们全都死了,全都被掩埋在了废墟下..... 依照纳兰家的出马规矩,出马弟子,站起来是一座高山,倒下便是一座孤坟。 随遇而安,因为死后终归因为出马弟子插手因果,注定不入轮回。 只能化作清风上堂出马,所以也无需注重身后事。 纳兰欣草草立碑,当下想要驱咒收魂,却惊奇的发现,七房之中,却无一魂,肯听她驱使。饶是出马多年的纳兰欣,也是从未遇到。 这时候的姜灵看见,扶着陈航走过来提醒:「纳兰欣,算了吧...也许是你现在太虚弱了!」 「不对,」纳兰欣感觉:「七房的魂魄,好像散了.....」 「这怎么可能?」姜灵说:「将臣和天子尸交手的时候,并没有噬魂。依我看,可能现在暴雨倾盆,阴魂听不到你的驱咒,而且适逢白昼,魂灵也不敢现身!」 当然,姜灵没说的是...也许七房的人,死后依旧对纳兰欣,心有成见也说不一定! 所以姜灵草草安慰,示意纳兰欣先离开废墟,晚上在来试试。 「也好,」纳兰欣应声的同时,帮忙扶着摇摇欲坠的陈航,离开了废墟。 他们尽显狼狈的,就近找了一间酒店。 在酒店的急救箱里,找了一些感冒药和擦拭外伤的红药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各自回房休息。 而这一觉,她们疲劳过度,直接便睡到了夜幕降临.....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祭司 在他们补觉的这段时间中...... 老巫医和许长老,都已经回到了许家庄园。 相比于纳兰欣和姜灵还有陈航,其实许长老也是一脸疲惫。 事情几经周折,许长老自己也稍显疲惫。 所以回到许家庄园后,便自顾回房休息,所有善后的事宜,全权交给了老巫医。 可许长老躺在自己的房间,独自卧在自己的床上,心里也耿耿于怀。 唯恐当下的江辰,是不是已经清醒了意识,恢复了记忆。 而这当中的真相,只怕也只能交由老巫医去调查。 可老巫医这边,也是满面愁容...老巫医也想知道真相。 所以,无奈之下才只能联系了大祭司。 其实有关于大祭司的身份,老巫医从没有坦诚相告过。 她糊弄了所有的人...因为大祭司,其实才是那个真正在背后出谋划策,也是最了解江辰,亦或者说是,最了解将臣和阴山派的人。 在电话里,老巫医将昨晚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对她细说。 甚至坦言,将臣遭逢变故,希望大祭司能亲自来看看。 但老巫医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祭司在电话那边,声现虚弱的提及:「这段时间,恐怕我很难出来走动....将臣就要交给你照看了!」 「那,」老巫医好奇的试探:「将臣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意识?」 「这很难说,但是...」大祭司从老巫医的描述中判断:「也许的确存在天雷惊魂,击醒了将臣的意识...就像是封神榜中,一段关于哪吒的记载,这事老巫医,姜家应该很清楚!」 「是,」在大祭司的面前,老巫医并不遮掩身份。 当下经由大祭司提醒,老巫医当即自然而然的说起:「正如封神演义中记载的哪吒,还阳重生之后,不便善恶,不论是非...欲弑父报仇,最后被玲珑宝塔囚禁,以雷火煅烧,烧其魂识,重辨善恶是非。」 「难道...」老巫医滌然一惊,几乎是应证了自己的猜想,问及:「大祭司,您也觉得江辰恢复了记忆?」 「这倒未必,」大祭司在电话那边,虚弱的提及:「即便将臣,真的恢复了意识,也未必是夕日的江辰.....」 「那您的意思是,」老巫医迫切的追问。 「他也有可能,是另一个人,亦或是一个崭新的人,」大祭司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是她料想....夕日的江辰,是以九尾狐,黄诗音,后土娘娘,神荼郁垒还有锦毛鼠和青龙为七魄。 这被誉为制魄之道,由五仙鬼相,掌管七情...... 「可如今呢,」大祭司浊气一叹,指出:「将臣体内,是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和腾蛇,还有火凤化作七魄...如果依照人身七魄的原理来看。这七兽,俨然化作了将臣的七窍,也就意味着,七兽,也间接给了将臣七情!」 「对,对,对啊!」老巫医一连应出三个对...她怎么就没想到:「如今的将臣,即便没有变回江辰,没有恢复记忆,但至少,如今的将臣重新开灵七窍,不再是那个凭借感觉行事的将臣,而是新开七情!」 老巫医恍然明白了...当下亦如江辰当初的制魄恶报,如今将臣的七情,是由七兽掌管,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如何划分,但粗略能够料想,朱雀是爱神,将臣的爱,便不再有九尾狐掌控,而是朱雀。 螣蛇应该对应将臣的恶念,而白虎主杀伐,所以将臣杀伐果断,眼神狠戾。 而火凤的脾气更是暴躁,从古就说,火凤一怒,赤地千里。 那自然而然,火凤掌管了将臣七窍中的 伏矢,对应的七情为怒。 「不错,」老巫医越想越明白大祭司所言。 当下,七魄更换,虽然将臣重新有了七情,但以前的江辰,即便重新苏醒过来,也犹如换了一种性格。 如果崭新的将臣人格,永远也回忆不起江辰,那...那他这一刻,就是一次重生。ap. 犹如喝了孟婆汤,重新开忆(记忆)的人! 「将臣,」老巫医呢喃了一句。 思绪间,只听对面的大祭司说起:「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务必要帮江辰办妥!」 「什么事!?」老巫医忙声问起:「您但说无妨!」 「让将臣今晚肉身下阴,」大祭司强调:「让他去冥界阴司,去酆都大殿......」 「去冥界!?」老巫医简直都惊呆了:「这,这太冒险了!」 「他必须去,」大祭司尽显无力的说:「要救纳兰欣,就只能让将臣下阴...」 「可将臣,」老巫医担心:「他能行吗?」 这话,不是杞人忧天! 且不说将臣是不是刚刚经历过和天子尸的激战焦灼,就说当下...即便是将臣全盛时期。 又或者说,是将臣最理智的时候,饶是江辰在现。 下了阴司冥界,也只是一缕魂身。 将臣之所以强悍到三界无匹,依仗的就是更胜十丈金身的铜头铁臂...让将臣下阴。 老巫医这么想,都觉得:「这不是让将臣,自投罗网吗?」 「可他必须去,」大祭司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当下坦言:「因为纳兰欣的生死...就全系在将臣的身上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通道 「就为了一个纳兰欣!?」 老巫医觉得:「这让将臣去,未免也太冒险了....」 「可是纳兰欣和姜灵,无论是对江辰而言,还是对将臣来说,都太重要了,更何况,」大祭司在电话里提及:「其实,要下阴司,也未必,只能用魂体。对于将臣而言,三界六道,就没有他强悍的肉身,闯不进去的。当下我们姑且只说冥界。」 随即,就在电话中...... 大祭司巨细无遗的说起,通往冥界的路,其实并不是只有鬼门关。 冥界之所有五方鬼帝,镇守东西南北,和中央五方,其原因就是因为冥界和阳世,有五个共通的结界。 大祭司甚至从道家的记载中细说,其中酆都大帝和东岳大帝为冥界的主宰,:酆都大帝被道教奉为阴间鬼魂之宗。东岳大帝执掌万物的生死,他不但是五岳大帝之首,同时也是冥界真正的统治之神。 除了这两位大帝之外,道教还有五方鬼帝分别治理着不同的冥界入口,也就是俗称的鬼门关,这五方鬼帝分别是东方鬼帝蔡郁垒,治理桃止山;北方鬼帝张衡、杨云,治理罗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治理罗浮山,领羌蛮鬼;中央鬼帝周乞、嵇康,治理抱犊山;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治理嶓冢山。 这些老巫医当然知道,只在当下被大祭司那么一点...她就赫然想起了。 据《山海经》记载,东方鬼帝蔡郁垒其实是神荼和郁垒两位神人,在沧海之中有座大山名为度朔山,山上生有一颗参天神桃树,它的枝干可以蜿蜒三千多里,在东北方向的桃树枝间就是传说中的鬼门,每逢七月十五,就会有恶鬼出来害人。度朔山上有两位神人,一个叫神荼,另一个叫郁垒,他们俩阅领万鬼,如果发现有鬼怪出来伤人,就会前去将它们抓回去。后来人们用桃木雕刻成神荼和郁垒两位神仙的模样挂在大门上用来驱邪辟祸,他们二人逐渐演变为民间的门神。神荼和郁垒两位神人被合在一起并加了一个「蔡」姓成了蔡郁垒,因为度朔山上有桃树,因此山名被改为桃止山。神荼和郁垒也是道教神仙里最早的鬼帝。 而他们镇守的鬼门关,也让世人以为,那是冥界唯一的入口。 在说北方鬼帝,张衡和杨云,也许杨云世人很陌生。但张衡却留在了阳世的教科书里。 没错...他就是发明了浑天仪和地动仪的东汉时期著名的文学家和科学家张衡,《抱朴子》有记载:「善刻削之尤巧者,则谓之木圣,故张衡、马忠于今有木圣之名焉。」道教将张衡神化为北方鬼帝,掌管地狱幽冥北方诸鬼众。罗酆山在北方癸地,山上有六宫,洞中有六宫,是为六天,鬼神之宫也。虽然张衡和杨云为治理罗酆山的鬼帝,但是他们要受酆都大帝的管辖,酆都大帝才是罗酆山的最高统领。 而罗酆山也是冥界的入口之一! 还有嶓冢山,被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治理,根据《山海经》记载汉水就是从嶓冢山里流出的,向东南流入沔水。嚣水也发源于这座山,向北流入汤水。山上生长的树种主要是桃枝竹和钩端竹,野兽主要有犀、兕、熊、罴之类,鸟主要有白雉和锦鸡。山上还生长着一种形状像蕙草叶的草,根的形状像桔梗,开着黑色的花,不结果实。 由此可证,由水路而去,抵达嶓冢山,也能从阳世直达冥界。根本不用上阴阳路。 也就避免了魂出体外的弊端。 还有就是,南方的罗浮山...那是十大道教名山之一,是道教有名的洞天福地,古代的许多神人都是在罗浮山飞升成仙的,秦朝时期的桂父、霍龙,汉代的朱灵芝、阴长生、华子期等在罗浮修道成仙。之所以杜子仁是治理罗浮山的南方鬼帝,乃是因为东晋时期的道教名家葛洪在此炼丹修道,在他所著的《抱朴子》中强调名山之中皆有神仙居住,是炼丹的理想场所,其中就有罗浮山。与东岳泰山一样,泰山乃万物发祥之地,同时也是冥界的入口。. 思绪间,大祭司突兀的强调:「记住,去往冥界那条路都可以,但独独不能让将臣,走罗浮山!」 「为什么?」老巫医问。 「因为,」大祭司揭露:「罗浮山,也是冥界和天界的通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银铃 大祭司当下提及:「既然天界已经插手了将臣和天子尸之间恶战...那也无形中揭露了,天界欲要除掉将臣的野心。从这一点来看,」大祭司料想:「天界和冥界,是很有可能同仇敌忾,共同联手对付将臣的!」 「没错,」老巫医也感觉到了,起初布局谋划的时候,老巫医就是万万没有想到,北阴大帝居然视天为棋。 也万不曾想,老天爷会在那个时候,出手帮助天子尸,出手暗助北阴大帝。 俨然回想起来...其实冥界的十万阴兵,还有诸天星辰借法的事,都无异于表明了天界和冥界,欲除将臣的决心。 倘若将臣现身冥界,在不明其目的的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北阴大帝那样的人,会不会和昊天串通。 更何况北阴大帝是什么人!? 他封神有道,所谓的北帝,可以指北极紫微大帝,也可说是北阴酆都大帝。此二尊北阴酆都大帝,实为北极紫微大帝与幽冥的化身,为幽冥酆都界中最高统率。 这话也就是说,北帝的三魂,天魂为紫薇大帝,在天上为神。 地魂为北阴大帝,是冥界的主宰...天、地二魂分饰两角。 天知道,这北阴大帝是不是受命于天,在天界的帮衬下,掌管的冥界? 即便不是,那北阴要想于天界勾结,亦或说联手,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贸然闯入阴阳两界的通道,只会让北阴大帝越发敏感...届时为了自己的安危,狗急跳墙,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思绪间,大祭司还关心的提及:「此去,事关重大...虽然乍看之下,只需要一个为将臣领路的人,可实际上,这人去了,便是惹祸上身。即便不死于冥界,回到阳世后,也会引起冥界的注意...如果,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没有必要亲自犯险。」 「我明白,」老巫医当即诚挚的说:「感谢大祭司提点!」 二人在一番商榷后,老巫医才挂了电话。 而她油然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纳兰慧。 老巫医没有迟疑,当下便找到了纳兰慧。 和睡梦初醒的纳兰慧,详细谈论了今晚的事。 也说起此行,意在叨扰冥界,欲救纳兰欣。 「救她!?」纳兰慧柳眉一沉,坦白说...如今的纳兰慧,已经对纳兰家没有过多的怨恨,而且一直以来,纳兰慧对纳兰欣,并没有什么成见。 毕竟纳兰欣属于内堂,以前也一直陪伴在纳兰太爷的身边,纳兰欣并不招惹是非,也从来没有卷入纳兰家的几堂势力的争斗中。 所以纳兰慧也并不憎恨纳兰欣...只是当下,突然要纳兰慧带着将臣去往冥界,冒险救她?且不说当下表态。 总得忍不住的思索,去权衡当中的利弊。 犹豫间,纳兰慧突然想起:「对了老巫医,我....」 「怎么了!?」老巫医问。 「我的那枚银铃,」纳兰慧当下才有机会坦言:「那枚驱策将臣的银铃,被我弄丢了...可能已经被埋在了当时的废墟当中!」 「什么!?」老巫医的表情,绝对可以说是骤然惊变:「你,你把银铃丢了?」 也不怪老屋的表情会谈之色变!而是那枚银铃,事关将臣,那这就真不是一件小事... 老巫医目光浑浊的看向纳兰慧强调:「这事如果让你干爹,让许长老知道,那谁也救不了你?」 「我,」纳兰慧自然明白。 许长老对将臣何其看重!? 虽然早前有言在先,还是老巫医在场立下的承诺。 说是将来,银铃送给纳兰慧一枚 ,将臣给纳兰慧作伴。 其实,这些都无异于是一个男人,哄骗女人做事的甜言蜜语。 归其原因,还不是许长老想要纳兰慧,帮忙驱策将臣做事...男人的这些话,是不分年龄的。如今丢失了银铃,天知道许长老,还会不会把她当干女儿。 纳兰慧丢了性命事小!在老巫医的心里,最怕的就是有心术不正的人,看出了银铃就是驱策将臣的信物。 在以银铃驱策将臣作恶...届时,谁能收复将臣? 将臣素来就是一柄双刃剑,其性如白纸,是祸害还是镇守三界安宁的屏障,全凭驱策使然的那个人。 老巫医担心,当初在美女许长老和钱长老面前,动用过许长老的银铃。 让他们看出了银铃就是信物的事。 也不知道钱、徐两位长老,当初在寻匿将臣的过程中,有没有捡到纳兰慧遗失的银铃。 老巫医不由得愁容满面...当初她骗许长老,说这银铃有正邪之分。 还说纳兰慧的银铃,有个细微的残缺。 可那些都是搪塞之言,两个银铃本无区别,都可以作为驱使将臣之用。 思绪间,纳兰慧已经急了,忙声问起老巫医:「该怎么办巫医?你救我,你帮帮我!」中文網 不是老巫医不想帮他...而是银铃遗失,该去哪找!? 想了想,老巫医突然表情一变:「去废墟,你现在就带着将臣,去废墟寻找银铃!」 「带他去?」纳兰慧当下一愣:「为什么?」 「将臣对银铃的声音,非常敏感,」老巫医相信:「只要你注意将臣的闻铃变化,一定能凭借将臣的反应,找回银铃...这事要快。」 老巫医甚至提起:「如果能在你干爹,能在许长老察觉质问你银铃之前,把东西找回来,你这小命还有的救。」 说完便毫无顾虑的将自己怀里的银铃,交给了纳兰慧。 这个银铃,是当时在废墟,老巫医从许长老那里拿来的。 回来后,因为老巫医要检查将臣的状况,所以许长老当时也没有收回。 不过如今,这可是他们驱策将臣的唯一信物...就这样交给纳兰慧? 纳兰慧愣住了:「老巫医,你....」 纳兰慧怎么能不惊讶,万不曾想这老巫医当下,竟兑她毫无防备。 「快去吧,」老巫医只是催促:「要抓紧时间,找回银铃后,就更紧去冥界阴司,救回纳兰欣...最好,也能让将臣,大闹冥界。」 第二百六十六章 寻铃 「可是,」纳兰慧也同样担心:「那枚银铃,会不会已经被徐长老,或者是钱长老给捡走了?」 「不,」老巫医想了想:「应该没有.....」 老巫医仔细回想当时,发生冲突的时候,钱长老和徐长老,都没有摸出银铃的动作。 倘若真是他们,断定了银铃可以驱策将臣的话。 那以他们的脾性,绝不可能认怂离开。 至少,也不好彼此结盟...结盟讨好的意义,在于本身手上没有挚宝。 他们都是意图得到将臣后,在私下抢夺。 倘若当时,银铃就他们手中,那势必是不会罢休的。 即便是老巫医这样的智者,也不代表事事都能算尽。 她漏算了当时废墟中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纳兰墨渊....任谁也没有想到,纳兰墨渊早就废墟坍塌以前。 在慈禧墓摇摇欲坠,崩塌的时候,纳兰墨渊就已经将纳兰慧的银铃抢到了手里。 也怪当下,纳兰慧并没有详细说起丢失银铃的细节和时候。 但凡纳兰慧提上一句,都能让老巫医看出端倪。 然而,纳兰慧并没有..... 而老巫医也赶着时间,当下急催纳兰慧:「快去吧,千万别耽误了今晚的正事。」 「好,」当下时间紧迫,纳兰慧立马翻身而起。 床上了衣服,套上了薄袜。 看着老巫医,她感动的将银铃拽在了手里。 饶是看尽了事态炎凉,和人情淡漠...对于老巫医,几次信任,和几次暗助,都让纳兰慧感到到了心坎里。 或许....纳兰慧也是孤独了太久。 所以当下,对老巫医更是言听计从。 临别之际,老巫医也一直告诫:「倘若废墟中,遇到阴山派的人,那就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黄泉冥界的时候,也不要靠近罗浮山。」 老巫医甚至为纳兰慧,制定了一条下阴的路。嘱咐纳兰慧由水路而去,抵达嶓冢山,便可以越过阴阳路,从阳世以肉身之躯,直抵冥界阴司。 这条路毕竟饶远,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江辰在酆都大殿,和姜灵合力做戏,唱双簧的时候。 为什么民间五猖,迟迟没有抵达冥界...因为五猖兵马,竟比世人,更明白下阴直抵冥界的路。 当然,这些老巫医和纳兰慧并不知情。 说下当下,在老巫医详细的交代后...纳兰慧便应声摇铃,驱策将臣带着纳兰慧,去昨晚的废墟残垣。 虽然当下已是夜幕将至,虽然许家庄园,距离慈禧墓有着近一天的车程。但将臣有着,更胜赤行千里的能耐。 所以,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将臣便将纳兰慧送到了废墟残垣。 看着狼藉的废墟,大雨已经骤停...满地疮痍,和地震后的景象完全是一模一样! 其惨烈的状况,真的有些叫人不忍直视! 纳兰慧无暇感叹,收起思绪后,便在废墟之中,凭着感觉,寻找掩埋在下面的慈禧墓。 纳兰慧清楚的记得,当时在坟地通道内,纳兰墨渊带她跳出墓定裂口的时候,银铃就已经丢失了。 而且细想,也只能是那个时候丢的。 但是这偌大的废墟坟山,都已经被移成了平地废丘...要怎么找!? 纳兰慧愁容满面的的盯着废墟,小心翼翼的翻动着废墟残石...可凭借她一个女孩。 就依仗自己的一己之力,她怎么可能将那么大的废墟给翻过来呢? 一个银铃才多小? 当下要说是大海捞针,也丝毫不为过...甚至当下的处境,比起大海捞针更显得渺茫。 因为海水尚可量,可以凭借水性,潜入水底,去寻,去找。 可这满地残石,总不能变成穿山甲,下探古墓废墟吧!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慧的俏脸上,流露出了绝望...她不禁想起了老巫医的话,她尽显无奈的看向将臣。 只见当下的将臣依旧是一脸的木纳,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全然一副愣神发呆的感觉...仅仅只是伴随着纳兰慧的动作,就无意间摇响了银铃。 将臣侧耳聆听银铃的声响,露出一副闻铃待动之势。 除此之外,便在无过多的反应...所以纳兰慧也没有对将臣报以希望。 纯粹也只是试探性的问起:「将臣,你...你还记得那个天子墓,在什么地方吗?」 将臣的耳朵微微一侧,他居然闻声而动,身如鬼魅幻象一般,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在纳兰慧眨眼之后,将臣竟然立身在了一处废墟之上。 而这废墟,乱石矗立,将臣俯身,目光直直的盯着地下。 虽然将臣没有开口,不过从他毅然决然的表情来看,八九不离十,那脚下必定就当初坍塌的慈禧墓。 如果真如老巫医所言,将臣对银铃的声音极其敏感...那这银铃,应该就在将臣,脚下坍塌的废墟中。 只不过当下,也不怨纳兰慧多疑。 她只是在想,如果银铃真的被掩埋在废墟之中,倘若无风深埋,将臣又怎么能有所感应? 在纳兰慧看不到的废墟之下,纳兰墨渊的身体,正极速的僵硬,纳兰墨渊正以极快的速度,凝聚周遭的阴煞之气。 对于纳兰墨渊而言,一些弄巧成拙的纰漏,成了纳兰墨渊的幸事...当时天子尸噬魂龙凤命格,只有半数遭其噬魂。z.br> 其余的尸煞,是由十万阴兵填充...所以,好死不死,有一小半龙凤命格的高阶僵尸。 随着凤火烧身,虽然身死,然而怨存...更何况,这偌大的清朝古墓,还有多少王侯将相的陪葬。 极度虚弱的烛龙,为了治伤,附带着纳兰墨渊,极速的吸引纳怨,而这股怨气,也无形中练养了纳兰墨渊。 阵阵阴气凝聚,庞大的气场在中,无数阴气扭转,汇聚到了纳兰墨渊的体内。 试想清朝皇家的陵墓坟山,如此庞大,这山间又有多少生灵? 山高林密都精怪,随着当时山崩地裂的破坏,又有多少生灵,亦或是有道的山精,被掩埋在了废墟中? 它们全都无一幸免,那些修为,和残魂,当下全都被凝聚到了纳兰墨渊的身上。 开始炼化纳兰墨渊的同时,也开始滋养烛龙...所以,那些阴风汇聚,才会吹响了纳兰墨渊,藏匿在身上的银铃。 第二百六十七章 裂缝 那铃舌撞击铃框的声音,轻微,脆响....却又透着诡异。 饶是听觉如妖,甚至能感应人心意念的将臣,一时间都对这声音,充满了狐疑的神色...将臣站在废墟之上犹豫了很久。 那声音太诡异了,令将臣不免在意.... 「怎么了将臣,」纳兰慧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你也感应到了银铃,就在你脚下!」 将臣没有说话,那双平静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脚下。 而且目光渐渐有了变化,便的狠厉,变得仇视!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倘若三界又一具天子尸即将被孕育,那将臣是能感应到的,他也会自然而然的对其充满了仇视的感觉。 就在这思绪间,纳兰慧急问:「将臣,银铃是不是就在下面,如果在的话,就帮我拿出来...将臣。」随着纳兰慧声落摇铃的一瞬。 将臣「额,啊」一喝,骤然蓄力,也不知道将臣在那一刻。 究竟该说是闻铃而动,还是真的感应到了废墟下的煞气运转,感觉到了烛龙,感觉到了那具全新的天子尸。 所以将臣近乎天癫狂的一拳撼地...「砰」声剧烈。 大地为之动摇,整个废墟都传来了犹如地震一般的摇晃。 废墟摇摇欲坠,乍现出了手臂粗细的裂痕...裂痕触动大地摇晃,那宛如蜈蚣一般粗细的裂缝,直达废墟深处。 而将臣是何等眼力?那金色的眼珠子一闪而现,金光乍现的同时,废墟深处的情况,也自然而然的竟收眼底。 只见深处的纳兰墨渊骤然睁眼,那鬼绿色的目光,赫然也看到了将臣。 不过,天子尸尚未孕育,纳兰墨渊自然是畏惧尸王将臣的。 也不知道是纳兰墨渊的能力,还是烛龙的帮忙。 当下只见纳兰墨渊身形一闪,便赫然消失在了将臣眼前...可消失容易,想从将臣的眼皮子地下逃脱。 那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将臣身形一怔,欲要飞身穿下裂缝...然而万万没想到。 此刻恰不逢时的是...「将臣,」突兀的一道女音,宛如银铃一般悦耳。 将臣错愕的侧目,目光看到了纳兰欣。 没错,来人赫然就是纳兰欣。 她的出现,犹如天意一般...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好死不死的打断了将臣的举动。 当将臣循声看向纳兰欣后,在回头,即便只是那么短的间隙,但纳兰墨渊的身影,已经在裂缝废墟之下无迹可寻... 在想探寻纳兰墨渊和烛龙的踪迹,也就变得没那么容易了。 可即便如此,或许是兽性爆棚,将臣没有丝毫犹豫,幻影飞身直入废墟裂缝之中。 影像拉长,黑影一闪而逝....「江辰,」纳兰欣上前,急切伸手,却根本没有抓住将臣。 而将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裂缝之中。 以常人之力,饶是出马弟子向堂上仙家通灵借力,也断然不可能顺着手臂粗细的裂缝而下。 纳兰欣不禁沉眉深皱,只能冲着裂缝呼喊:「江辰」的名字。 可扎心的是...任凭纳兰欣怎么呼喊。 将臣都没有像面对姜灵的时候,有那么多侧耳凝视的相熟感。 这一刻,其实纳兰欣有很多话相对江辰说。 然而,江辰却似乎根本没有对她的记忆。 「纳兰欣,」一声呢喃,突兀的传来。 纳兰慧诧异的上前,忍不住的问:「你怎么会在这?」 「纳兰慧...是你!?」纳兰欣错愕的愣了一下。 不过当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全当闲聊,等着江辰一般。 纳兰欣说起了早前,当她和姜灵他们苏醒之后,便在就近的酒店入住。 大家都很虚弱,也带着感冒的病态...所以今晚大家都没有急着离开。 纳兰欣牵挂着废墟里,七房的亡灵。 想着趁今晚,来废墟试试,看看能不能将纳兰家七房的亡灵收回来。 带回去后,只等重振纳兰家声威,重新开堂立香的时候,在请七房的亡灵,化作清风上堂...毕竟出马弟子,插手三界因果,死后不入轮回,就只能化作孤魂野怪,连地方冥界都不收。然而没想到,七房的亡灵也是邪了! 即便是残死怨魂,当然了...出马弟子,诛邪而亡,又有哪个,不算横死的怨魂? 可当下七房,却令纳兰欣惊奇...早前就有试探,也是感应不到七房的亡魂。 当下也是...纳兰欣用尽了所有召魂的手段,也不见七房,有任何一具亡魂***。 这不符合常理,倘若七房有一魂尚存。纳兰欣也不可能感应不到...... 而当下,纳兰欣不知道的是,七房的魂魄,早已经被纳兰墨渊吸陨。 所以,纳兰欣忙了几个小时,也徒劳无功...要想挖掘废墟,找到七房的尸体,在召魂问事。可凭她一己之力,也无法撼动废墟。 纳兰欣说了很多,大致将事情都解释的清清楚楚。 可纳兰慧却尴尬的摇头,期间她曾无数次想要打断...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出了纳兰慧的欲言又止。 纳兰欣才问:「怎么了纳兰慧?如果有事,你大可以但说无妨...」 「我,」纳兰慧咬着薄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算了,索性直说吧,纳兰慧沉眉问道:「你,你不是应该在冥界阴司吗?」 「我怎么会在阴间?」纳兰欣尴尬一笑。 毕竟这话怎么听,第一反应都像是一种诅咒...在咒,自己已经死了。 要不是纳兰欣并非斤斤计较的人,那当下一定会脸色骤变。 「你也别误会,」纳兰慧尴尬的一抽嘴角:「可能,可能是我弄错了......」 毕竟,纳兰慧当时,听老巫医说的真真切切。 老巫医一再提及,要纳兰慧带着将臣下阴,为的就是救出纳兰欣,同时大闹冥界...可反观当下,纳兰欣明明就好好的活在自己的眼前。 那老巫医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思绪间,突然脚下的大地为之震动,剧烈的摇晃,突然床脚下猛地传来。 裂缝犹如百足蜈蚣,不断蔓延开来..当下纳兰慧沉浸在思绪间,只等她感觉到摇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z.br> 随着剧烈扩散的裂痕,纳兰慧失足,落入深坑之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慧说 「额,啊!」纳兰慧惊恐的声音,瞬间便涤荡开来。 纳兰慧猝不及防的跌入裂缝深渊。 她没有仙家借法,更没有倚仗靠山...如今的纳兰慧,即便还有纳兰家的血脉,就算是出自玄门的纳兰家,可她如今也只是个普通人。. 顶多就算是比常人,多一些对灵异鬼魅的了解罢了。 即便如今画一纸黄符,没有怪力乱神借法。 那黄符也不过是普通的画纸。 纳兰慧以前还能凭借自己是纳兰家的血脉,咒驱玄武的龟蛇幻象..可如今,玄武依附将臣之后,便犹如判离了纳兰家。 已经不再是纳兰家堂上的供奉靠山,更不在是纳兰家的保家仙。 所以,别说是纳兰慧...如今三大出马中的纳兰家,已经不再是出马第一世家。 也不在有数千年的传承底蕴,最狼狈的是...他们连自己的靠山神兽,也丢了。 没有龙凤两球,没有白虎和青龙剑。 更没了玄武为倚仗,几堂仙家尽皆断了堂口。 当中几堂的五仙和清风,都已经被将臣吸陨。 纳兰家早已经不复从前...而纳兰慧就更甚,她当下完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坠入裂缝深坑,也只能徒劳的惊声惨叫! 「纳兰慧,」突然,一只手死死的拽住纳兰慧的衣领。 纳兰欣探出了头,她单手吊在裂缝之上,仿佛拼尽了全力,才将纳兰慧给拽住,嘴里还在呢喃:「你,你抓紧我!」 「纳兰欣!?」纳兰慧的心里油然触动,没想到这种时候。 纳兰家那么多人都变了...却独独还有纳兰欣。 她居然还会在这种时候,不顾一切的救自己。 经历了人情的凉薄,所以纳兰慧每每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善意...她就会莫名的感动,心里忍不住的升起一抹暖意。 但..... 「放开我吧,」纳兰慧确信:「在不放手,你也会调进来了!」 「不,」纳兰欣死死的拽着裂缝边缘。 突然...「哗啦」一声,传来了碎石滑坡的动静。 纳兰慧抬头一看,只见裂缝边缘碎小的石块,极速的从裂缝边缘话落,犹如墙面脱皮一般,齐刷刷的掉落。 眨眼之间,便到了纳兰欣落手的着力点...不过,纳兰欣的动作很快。 意识到着手点即将剥落石块,她立马朝前一怂。 伸手朝缝隙内部搭了一把力,还掐了一决轻声咒加持。 可饶是如此,纳兰欣也不得不得泄力...因为裂缝,也在不断扩散。纳兰欣但凡侧身一动,裂缝搭手的碎石,便会脱落。 也尝试过,想要伸腿借力,可抬腿落脚的一瞬,脚触的缝隙之间,也会随脚力剥落。 所以几次尝试下来,纳兰欣算是看明白了..... 这废墟残垣,太脆了! 脆到连这坍塌的随碎石,一碰就是裂痕! 可纳兰欣居然没有想,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的残垣碎石,会如此脆弱。 石头怎么会变得犹如石粉!? 这一切,其实并非将臣和天子尸交锋造成的。 而是纳兰墨渊...是他尸变之后,借烛龙之势,快速凝结坟山废墟中的灵气,以求迅速突破僵尸的各个境界。 纳兰墨渊成长的太疯狂了,仅一夜之间,这偌大的坟山废墟,已经没有半点灵气。 饶是灵石,也脆弱的宛如石粉...而这些,常人根本很难发觉,当下更是只有将臣洞悉,所以将 臣才会身下裂缝,追踪纳兰墨渊的足迹。 这都是出于兽性本然,所以彪被丢入狼群之后,狼族是断然不可能让彪活着走出狼群的。 否则,彪一旦长成虎形,那老虎,又岂容狼? 所以,往往狼群尚且知道,要趁老虎尚未成型的时候杜绝后患,那就更别说尸王将臣了,他断然不可能再让新一任的天子尸,在具雏形。 在他们一追一逃之际,坟山废墟,不断乍现裂痕...颇有一幅裂地之感,仿佛整片废墟,都随时可能被陷入地心之中。 愁然间...纳兰欣手臂一软,她越发拉不住了! 「放,放开我,」纳兰慧虚弱的喊着。 「不,」纳兰欣倔强的说:「我,我要拉你上去,我还有话,要亲口问你!」 「问我!?」纳兰慧好奇道:「你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别等会和我一起坠落深渊,还做着一个糊涂鬼,连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这一刻,纳兰慧依旧是牙尖嘴利,一副刻薄的样子。 可纳兰慧内心不坏...她甚至隐隐猜到,这一刻能让纳兰欣想要问她的。 用过就是江辰的事,而这一切,纳兰慧也想在临死之前,将真相告诉纳兰欣... 所以,很快,一切都如纳兰慧所料,纳兰欣问及的果然是江辰。 当下无暇细说,而纳兰欣也只是向她证实:「当初纳兰家内苑,长房和二房的恩怨,江辰是不是也曾去过纳兰家。」 「当然去过,」纳兰慧坦然直言:「江辰,被长房的人算计利用,他们用江辰来对付纳兰闯...其实你们好蠢,试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纳兰闯更在乎纳兰家吗?那时候就连纳兰闯,都站在我爷爷的那边,可你们......呵呵,」纳兰慧笑了,那笑没有嘲讽的意思。 如果真的想事后嘲讽,纳兰慧便不会哑然了。 之所以话锋一顿,为的就是不想纳兰欣,在为过去的事情难过。 大错已成,时势已经造就,在说过去...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索性,便随天意吧! 「不过,」纳兰慧话锋一转,咬牙说起了长房的罪行。 说起了当初纳兰正德,是如何对付江辰...这些事,纳兰慧在许长老身边的时候,就以前打听清楚了。 但也由此,衍生了新的误会...或许就不该在时间仓促的时候,说这些仇怨。 因为在复述之中,难免因为处境,因为时间的急促,产生描述不清。 更何况事实还是几经辗转,所以难免会有疏漏,自然而然也就免不了引发新的误会...... 第二百六十九章 坠落 其实细想纳兰慧,当时她也全无恶意..... 只是想在临死前,将真相全都告诉纳兰欣。 也想将长房的恶行,全都透露给纳兰欣。 那一刻,她或许也希望,有一天如果纳兰欣因缘际会,能重振纳兰家的话,能还给二房的人一个公道。 所以,纳兰慧粗略的提及了长房的恶行。 说起了当时长房的人,趁着江辰和纳兰闯交战后,虚弱之际封身镇符,以雷火锻造,以天火焚烧。 不断折磨江辰,最好还伙同阴山派的人,以至阴至邪的腐骨钉除破。 钉入了将臣的腕骨之处...... 这些,都和昨晚纳兰欣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如出一辙。 可纳兰欣没有听到的是...江辰不堪折磨,投身到油池尸火中,以火凤***。 其当中惨烈,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火凤是什么脾气?作为纳兰家的堂上神兽,纳兰欣久居内堂,久伴纳兰太爷。 她是最清楚堂上火凤的脾性...火凤桀骜,火凤性如火烈。 当纳兰慧说起火凤无咒而现,一直依附在江辰的身上时。 可见不是火凤叛变,而是火凤对纳兰家长房的恶行,深恶痛绝。 「你知道我后来初见江辰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吗?」纳兰慧莞尔看向了纳兰欣! 纳兰欣摇了摇头,能在这个时候,被纳兰慧提及... 那就不免让纳兰欣在意了。 可当下,纳兰欣也从纳兰慧的表情上看出,纳兰慧似乎不忍提及。 渐渐..... 纳兰慧变了,当初纳兰慧对江辰,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可随着感情变化,重新回忆起:「那会的江辰,浑身被油火灼烧,烧的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瘸腿流浪...当她看到火势,就会战兢发抖,浑身哆嗦。你想想,」纳兰慧侧头反问:「这是什么样的折磨,才衍生出了这样的心里阴影?」 纳兰欣的美眸,变得似有微光一闪!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动摇了...她已经不恨江辰了。 但是当下说起江辰,真要洗白江辰和纳兰家的恩怨。 那么,纳兰欣就不得不提及:「纳兰家的血债,终究和江辰有关,即便...即便那晚有人驱使江辰血洗了纳兰家。可这柄嗜血的屠刀,也难逃因果,终究也难逃恶名!」 「不,」纳兰慧快坚持不住了,掌心开始不断松脱...... 而且纳兰慧也只当那晚的人,内苑和长房的人全都死了。 所以她坦白直言:「这事和江辰无关,驱策江辰杀人的...是我!」 纳兰慧厉声怒喝一般强调:「是我啊...这些都和江辰无关。而且那晚,」纳兰慧说:「当我和江辰赶到纳兰家内苑的时候,其实长房和内堂,就已经和三房还有四房,内斗的死伤过了大半...三房四房的活口,甚至都不过十人。而那些人都是长房和内堂的人杀的。」 「你,你说什么?」纳兰欣惊呆了。 尽管早前,纳兰家的人都发现了长房和三、四两房,有内斗夺权的争纷。 可没想到那晚已经发生了,其伤亡还那么惨烈! 纳兰欣更没想到的是...如今拉在手里的,才是驱策江辰作恶的人。 如果说江辰是一柄嗜血的屠刀,那她纳兰慧...岂不是就成了幕后的黑手? 这让纳兰欣,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 所以,她嘴里不禁呢喃:「怎么,怎么会是你?」 「难道不该是我妈?」纳兰慧当下质 问:「长房和内堂的人,杀我爷爷,毁我二房满门...试想这纳兰家,我爷爷二房一门,对纳兰家可以说是尽心竭力,可倒头呢?为了家主之位,长房夺权,杀我二房满门的时候,你们又站出来说过公道话吗?」 「这,」纳兰欣沉默了! 也许常人,可以凭借是非,来论对错,但玄门中的出马弟子,尤其是出马世家的纳兰家,他们深知...... 「这就是因果,」纳兰慧直言:「如果没有长房夺权,就没有我去纳兰家向他们索命!这事说到底,也不过是我,为报二房屠门之祸。至于三房四房,那都于我和江辰无关,全是长房纳兰正德所为,就连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也是纳兰雪的父亲,亲手杀的。」 这话一出,纳兰欣的表情,惊骇到了极致! 细想没错,昨晚在慈禧墓道...纳兰慧就不只一次提及纳兰倩柔的死因。 当时纳兰慧就以此威胁过纳兰墨渊。 细想这事,还真不是纳兰慧临时起意,能想到的谎言...更何况当下,纳兰慧言之凿凿,说起当时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的死,说的有理有据。 说起整个过程,纳兰慧更是描述的巨细无遗...这让纳兰欣,根本无法质疑。 只等纳兰慧说完,紧扣的两手开始不断松脱...纳兰欣,赶忙侧身急喝:「快,用双手抓住我!」 「呵,」纳兰慧笑了,她的确抬起了另一只手。z.br> 不过,随着「啪」的一声落下。 纳兰慧并没有双手去紧扣吊住纳兰欣,而是用另一只手帮忙挣脱。 「不要,」纳兰欣柳眉一沉,察觉了纳兰慧的动机,当下劝诫:「纳兰慧,不要做傻事!」 可纳兰慧心意已决,该转告纳兰欣的,也全都说清了! 她已经生无可恋,更是在当下直言:「纳兰欣,就让那我血洗纳兰家的仇怨,都算在我的头上把...纳兰家内苑的火,也是我驱策将臣放的,屠刀无过,罪恶终归在持刀的人,就让一切的怨恨,都随我去吧!」 声落,纳兰慧一把掀开了纳兰欣的手...毅然决然的选择坠身缝隙深渊。 纳兰慧早就绝望了,她也早就不想活了! 尤其是当下丢了银铃,如今寻铃无果,回去还不是一死。 索性带着最后一个能驱策江辰的银铃,坠身落入裂缝深渊。 让江辰从此摆脱老巫医和许长老的控制...... 而且,能在纳兰欣的眼前死去,为江辰解释清楚一切误会,也能让自己的死,为江辰证明,那也算是一种释然,更是一种解脱。 所以,纳兰慧当下坠身无悔,心里也已然无怨...... 第二百七十章 阴兵到 就在纳兰慧坠身落入缝隙深处的时候...... 突然耳边银铃骤响,纳兰慧睁眼的瞬间,只觉腰间宛如被长蛇缠绕。 很快便是一顿,纳兰慧这才发现,原来纳兰欣还不肯罢休。 她居然翻身掏出缝隙之后,借红绳挂铃为安全绳,像堂上柳仙借法,丢出红绳,宛如长蛇缠腰,现象的救下了纳兰慧! 「可,」纳兰慧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还不死心?」 纳兰欣奋力拉起红绳说:「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更要活着...活着和我一起回去!」 纳兰慧冷然一笑:「回哪?」 「回纳兰家,」纳兰欣将红绳上拽,奋力拖拽之际说:「你跟我回去,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五爷爷,还有七爷爷...他们会为你正名,也会还二房一个公道!」 当然,纳兰欣的内心深处也在说,他们纳兰家...也会还江辰一个清白! 最后这句,虽然纳兰欣没有说出口! 但是纳兰慧想到了,她噗之以鼻的说:「纳兰欣,别傻了...你这一生,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所以你快乐吗?」 「我!?」纳兰欣被这一问,给问的愣住了! 她拉扯红绳的动作,当下变得一怔...只感觉是莫名的被纳兰慧一语戳心,说到了纳兰欣的痛处。 没错,纳兰欣自幼父母就走得早。 而纳兰欣那一房的人,也因为当初平事,早早的散堂。 所以,自幼纳兰欣便是由纳兰太爷养大...从小到大,只有纳兰太爷宠溺她。 而她从小就很懂事,一味讨好周边的人,学的懂事,识礼...唯恐身边的人,会对她不满。 可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快乐! 见到纳兰欣沉眉,纳兰慧笑了:「放开自己的心结吧,不要事事都被纳兰家束缚...正因为你太懂事,所以你不如姜灵快乐,也不如姜灵果敢!」 「我的事,不用你管,」纳兰欣冷声说完,继续拉拽红绳! 就在纳兰慧即将被救出去的时候...说来也是邪了,红绳上的挂铃,突然伴随着一阵诡异的阴风,发出摇曳的铃响。 铃舌疯狂的撞击着铃框,「哗啦啦」的乱响,那响声毫无节奏。 而且,变得越来越猛烈...铃声也渐渐变得越发急促。 乍听之下,感觉那铃舌,随时都有可能撞出铃框一般,令人担忧。 「怎么会这样?」纳兰慧惊骇的一愣! 虽然当下已经毫无依仗,但曾经作为出马弟子...她自然知道,红绳挂铃是出马弟子最常用的手段,银铃长画驱魂符,所以对鬼魅阴邪,最为敏感。 能摇曳出那么诡异的声音,这是周遭,来了多少鬼魅? 在这错愕之间,纳兰慧只觉腰身被红绳缠绕一顿...纳兰欣停止了红绳的拉拽,变得一脸痛苦,愁容之下,柳眉赫然紧蹙。 「纳兰欣,」纳兰慧惊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可纳兰欣张口难言,只感觉有谁...正死死的勒着纳兰欣的脖子。 「纳兰欣,」纳兰慧急了,一连喊了好几声,也不见纳兰欣应声。 而且渐渐红绳开始送力,非但不在上拉,而是渐渐变得下坠...纳兰欣的手,居然开始松脱了。 在纳兰慧看不到的地方是......阴兵整齐列阵在缝隙之外。 勾魂阴兵,深知玄门出马世家的本事,所以当下趁着纳兰欣手拽红绳不备的空档。 他们选择了偷袭,借这个机会,悄悄用锁魂链,拉扯住了纳兰欣的脖子。 为首的阴兵直言:「纳兰欣,你最好不要反抗...我们也只是奉北阴大帝之命,传唤你下阴,面见北阴大帝。」 「好,」纳兰欣从脖子里,撕裂出微弱的嗓音:「烦请鬼将大哥,松开我的锁魂链,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只要我救起裂缝下的人,就跟你们下阴!」 可阴兵鬼将,奉旨锁魂,带纳兰欣下去过阴问审...今晚来了上万阴兵,怕的就是拿不住纳兰欣。 要知道,冥界酆都的北阴大帝可正在气头上,誓要拿纳兰欣下去问责。 好不容易从背后偷袭,锁住了纳兰欣...那还岂有松开的道理? 鬼将也只能不近人情的拒绝:「还请您见谅,这事我们爱莫无助!倘若是其他所求,兴许还能帮你!」 「好,」纳兰欣话锋一转:「那恳请鬼将大哥帮忙,帮我把下面的人,给拽上来!」 闻言,鬼将定金看向纳兰欣拖拽的红绳! 也是这一刻,纳兰欣情急失策了...... 虽然说,阴兵鬼将,和普通鬼魂一样,都有视野盲区,都是一副幽森鬼绿的瞳孔。 可是魂体的耳朵,却很灵! 尤其是阴兵鬼将,他们存世数百年,能被派来传唤纳兰欣的,那都是活的比猴精的鬼。 当下鬼将,虽然看不清红绳,却听闻了铃响。 就凭这一点,鬼将当即就变得警惕起来,直言:「纳兰欣,你这是把本将,当寻常鬼魅糊弄?」 「我,」纳兰欣的嗓音一顿。 他忘了,忘了阴兵鬼将最忌红绳...可她没起坏心。 而且当下的红绳,也没有沾染朱砂和血红...这跟红绳,根本就只是普通的红绳。 但鬼将俨然是误会了,将纳兰欣视为拒不下阴... 当下拔剑厉喝,不在讲半分人情:「把她带走!」 「是,」锁魂阴兵立马应声拖拽...... 只听阴兵一喝:「勾魂!」 瞬间...「额,」纳兰欣一声闷哼之后,便被阴兵借着锁魂链拉扯,魂出体外。 霎时间,纳兰欣的身体前倾,刹那间便扑向了缝隙深渊...随同红绳,和纳兰慧一起坠入了深渊。 纳兰慧嘴里疾呼:「纳兰欣,纳兰欣...你没事吧?」 也许纳兰慧,的确是一心求死,无心苟活! 但是眼下,平白无故的搭上纳兰欣...「那怎么行?」纳兰慧急了。 单凭刚才,纳兰欣拼尽全力想要救她上去的这份情面上来看。 纳兰慧也不该让她这样坠身裂缝...所以,纳兰慧还是掏出了银铃,摇铃声唤:「将臣!」 「将臣......」这声音,在裂缝中不断回响,声音穿过了每一个裂缝的间隙。银铃声也不断闷声回荡起来,响彻在废墟之中。 第二百七十一章 江辰 「将臣,」纳兰慧厉声嘶吼:「救救我和纳兰欣......」 坠身裂缝深渊之际,饶是坠落到了深处! 所以,就连呼吸声也变得极其清晰,回音涤荡。 伴随着纳兰慧的呼喊,将臣近乎是随着声落而至。 将臣飞身幻影接住了纳兰慧,也将坠身的纳兰欣一览入怀。 可将臣的脸上,依然没有半分情感,他凌空悬浮,犹如脚下悬浮磁场一般久久弹挂,迟迟没有动作。 这一刻,将臣反而变得木纳了。 只等纳兰慧缓过神,摇铃一声:「带我们出去!」 声落,将臣闻铃而动,飞身跃出缝外。 可此时,纳兰慧身如常人,根本看不到魂像。 但将臣却能看见...他木纳的眼神下,阴兵鬼将,正拖拽着锁魂链。 一万阴兵,看到将臣显化身形的那一刻。 他们是真的惊魂难定,他们拽着纳兰欣忙不更迭的魂窜。 阴兵在顷刻间,便彻底乱了阵型。阴兵虽然犹如地魂,没有了灵智。 但是那种被尸气震慑的畏惧,也是从骨子里衍生的,根本就无法抗拒。 在加上冥界当下谣传,说是十万阴兵尽丧慈禧墓。 冥界也没个当事人,不对...应该说冥界也没个当世鬼,能目睹全程。 所以,下面都是以讹传讹,阴兵鬼将都说,是江辰噬魂,吸走了无数阴兵的残魂。据说如今江辰的实力,已经不逊色镇守冥界的僵祖。 甚至传闻还说,江辰已经足以和冥界老祖一较高低。 再这样的言论下,阴兵自然对江辰充满了畏惧。 而魂窜逃脱之际...纳兰欣原本是想呼喊江辰的。 可是被锁魂链死死的套住,纳兰欣开口,也喊不出声音...只能被生拉硬拽的,消失在了江辰的眼前。 纳兰欣魂散阳世,被拉下了阴阳路。 留下的,只有阵阵阴风...... 突起的阴风,令纳兰慧忍俊不禁的打了个冷噤。 可是很快,她便意识到了,嘴里疾呼:「纳兰欣,是你吗?」 可回应她的,依旧只有鬼兵魂散而逃的阴风。 没有仙家借法开眼,当下废墟之中,也没有柳叶开悟。 纳兰慧根本看不见魂体。她略显急躁,也只能看着将臣带出来的尸体...纳兰慧伸手去探鼻息,瞬间就愣住了。 纳兰欣,已经没有了半点呼吸。 「怎么会这样?」纳兰慧莫名揪心一颤。 因为那一刻,无论换做是谁,下意识都只当是自己害死了纳兰欣。 回想起当时情急,纳兰欣是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突然僵硬。 对于常人而言,那就像是拖拽纳兰慧的时候,精疲力尽后,衰竭而亡。 所以纳兰慧只当是自己,拖累了纳兰欣。 一时间在纳兰慧的心里,衍生出了内疚。 依照纳兰家的出马规矩,纳兰慧就地挖坑...废墟坟山之间,抛出一个坟坑并不难。 而且当下,纳兰慧甚至没有起疑,为什么暴雨之后的坟山荒地。 找来的断木,却没有半点湿润的水迹...那些木头,完全不用筛选,直接就可以用来焚尸。 但凡纳兰慧有姜灵或者纳兰欣的警惕,应该都能发现这个破绽。 或许,是纳兰慧是深陷在自责当中,才对坟山废墟的一切,丝毫没有察觉。 只等木材架起,宛如一个木床的时候。 纳兰慧才看向了将臣示意 :「将臣,把纳兰欣丢进去吧。」 可将臣闻言,却是一动未动! 「怎么了将臣?」纳兰慧美眸一变,诧异道:「你不舍?」 可想了想,将臣怎么会有感情? 思绪间,纳兰慧拿出银铃轻摇:「将臣!」 可将臣依旧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奇了,这一幕落在纳兰慧的眼里。 她不禁再度呢喃出了那个名字:「江辰...是,是你吗?」 将臣怀抱着纳兰欣的尸体,依旧没有回应。 可无论他是不是恢复了江辰的记忆。 纳兰慧当下都颇显不忍的提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如果纳兰欣还有魂识,我相信,她也会希望,你送她最后一程。」 话到这,将臣突然动了,他竟将头一侧,那双金色的眼睛看向了纳兰慧。 尽管眼珠子宛如金丹一般异常,但是眼神却极其的平静。 那双一种莫名的目光,直直的看着纳兰慧。 在那莫名的目光中,仿佛又充满着复杂的情绪...怎么说呢? 纳兰慧与之四目相对,第一反应,竟然是从将臣的眼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狐疑和诧异。 他在狐疑什么? 将臣又在诧异什么? 纳兰慧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难道,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细想刚才的话,纳兰慧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甚至,她仔细的回忆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突然...人是不能复生! 倘若,纳兰欣还有魂识的话。 「对啊,」纳兰慧愕然想起:「我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去阴司,救纳兰欣吗?而纳兰欣也只有身呈死状,才代表魂下阴司遭劫!」 这一刻,纳兰慧如梦初醒,当下才恍然惊觉。 庆幸之余,不得不说:「将臣,还好你提醒我,要不是你的话,我只怕已经烧了纳兰欣的尸体,到时候就算去冥界把她魂魄救回来,也.....」 话音至此,纳兰慧愕然一怔,表情惊骇的看向了将臣。 可此时的将臣,竟已经收回了刚才的眼神。 重新变得木纳,垂头不语,一动不动。 再度宛如机械一般,抱着纳兰欣的尸体。 纳兰慧内心一颤,忍不住的去想将臣刚才的眼神。 难道将臣诧异的是,为什么纳兰慧没有遵循老巫医的安排。 难道将臣狐疑的是,怀疑纳兰慧耿耿于怀,不肯放过纳兰家的人。对纳兰欣恩将仇报。 想想,纳兰慧莫名的一惊,只感觉将臣刚才流露出的眼神,太令人在意了。 她忍俊不禁的问将臣:「你恢复记忆了,你就是江辰!」 「对吗?」任凭纳兰慧怎么追问。木纳的将臣,都迟迟没有对此回应。 「你是骗不了我的,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太了解你了,」纳兰慧颇显试探的语气,诈道:「刚才你跳进裂缝的时候。纳兰欣突然出现,叫你的那一瞬,你是本能反应,根本没有摇铃,你就有迟疑的动作。你想起她了,对吗?」 第二百七十二章 酆都 「江辰你回答我,」纳兰慧厉声急喝,抓着将臣的衣服,激动的摇晃着他:「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可任凭纳兰慧疯了一般摇曳,将臣依旧没有开口。 难道他的沉默,就已经是答案了吗? 纳兰慧狐疑的看着将臣...就在这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由将臣体内,突兀的传来一声凤鸣。 火凤的羽毛,从将臣的身后展开,霎时间火凤哀鸣,青龙悲声恶嚎。 伴随着龙凤声鸣之间,还有玄武的悲泣! 「原来是纳兰家的神兽,」纳兰慧恍然一愣! 「或许,」纳兰慧自顾在心里猜想,也许是龙凤两球是金花娘娘的信物,而这两球都融入了将臣的体内...在加上纳兰家的靠山玄武。他们都感应到了纳兰欣是金花娘娘转世。 或许不忍,才令将臣迟迟没有动手...... 但是怎么会那么巧合?纳兰慧甚至觉得自己的猜疑,很片面。 为了应证这点,纳兰慧急声摇铃,厉声喝到:「将臣,把纳兰欣的尸体,丢进柴木中!」 这一次,声落瞬间,将臣就出手了。 毫不犹豫的便将纳兰欣气绝的身体,抬手一抛。 顿时就将尸体抛弃到了柴木堆中...「小心啊,」纳兰慧疾呼的同时,赶忙扑身上前,垫身接住纳兰欣的尸体。 嘴里还在担忧的埋怨:「将臣你疯了吗?这样抛,如果刮花了纳兰欣的脸怎么办?」 声落的同时,纳兰欣气绝的身体,砸到了纳兰慧的身上。 「砰」声一股巨力,可见将臣当时,是真的痛心用了力道。 虽然没有大力抛尸,可这抛出的力道,却也附和纳兰慧那句...丢! 没错,细想刚才,纳兰慧不就是驱策将臣,将尸体丢到柴木堆里吗? 万不曾想,这将臣居然还无顾忌。好在当下,纳兰慧险险的垫在身上,这才确保了纳兰欣气绝的身体。 随即,纳兰慧小心翼翼的将纳兰慧放进柴木堆里。 只等归置妥当,确认了纳兰欣的身体没有被刮伤,她才放下心来。 在看将臣,此刻他似乎无动于衷,根本就不为此所动。 倘若他真有江辰的意识,恐怕无论如何,也不肯抛弃纳兰欣的身体...细想刚才,令纳兰慧起疑的,不就是点火烧尸,会毁了纳兰欣的遗体吗? 一时间,纳兰慧感觉越来越看不懂将臣! 不,或者说是越来越看不透,眼前到底是将臣还是江辰。 自从天子尸,向诸天星辰借法之后...雷霆之力贯穿将臣全身,就感觉将臣已经变了。 从那之后,将臣就表现出了很多令人起疑的地方。 可纳兰慧也在想...自己当初是多么痛恨江辰。 如果江辰真的醒过来,又岂能容忍自己? 纳兰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间,就连当下驱策将臣,去寻找冥界阴司的入口...途中纳兰慧也在想。 如果江辰真的恢复了记忆,恢复了意识。 那他为什么还要装出现在这副样子? 难道他也在顺势而为,找机会除掉阴山派,为当初的自己,也为纳兰家复仇? 是这样吗?纳兰慧一双美眸,看向了飞身的将臣。 只感觉他的身形,变得更快了...那幻影,即便是在纳兰慧的眼皮子底下,也变得极其模糊。 模糊到纳兰慧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 ............... 而这一边,冥界阴司的酆都大 殿上....... 北阴大帝正襟危坐,王者的霸气和冥界主宰的威仪,展现的淋漓尽致。 今晚的酆都大殿,气氛比以往更森冷。 殿上以其余四方鬼帝为首,十殿阎罗紧排其后。 在是冥界各方统率鬼将,其次便是冥界七十二司的掌管者。 还有无数鬼将殿前垂目,饶是全都感觉到了北阴大帝的怒火。 在这怒火之下,没有一将敢抬头直视北阴大帝。 整个酆都大帝寒蝉若禁,落针可闻。 气氛紧张到了极致...直到殿外通禀,说是已经将纳兰欣押解殿外的那一刻。 众人都猛然一怔,北阴大帝更是咬牙起身,不在用左右同传。 而是一甩长袖的愤然怒喝:「那还不快把她押金来!」 声落的一瞬,殿外鬼将,几乎是忙不更迭的便将纳兰欣的三魂,押解至酆都大殿,让其殿前跪拜。 只等纳兰欣下跪之后,根本不容她开口。北阴大帝便质问起:「纳兰欣,我冥界十万阴兵何在?」 「这,」纳兰欣诚惶诚恐,却也深知十万阴兵是受纳兰墨渊驱策。 还险些酿成了大祸,差点练养了天子尸的煞气...不对,以纳兰欣的角度来看。 十万阴兵已经铸就了天子尸的尸气。要不是当晚江辰在场,诛灭了天子尸和烛龙,那当下阳世,必定遭逢祸劫。 纳兰欣太单纯了,尽管有点平事的聪明。 可有的聪明和谋略,完全是两码事...诚如纳兰欣,她有着平事的聪明劲,可涉世未深,也看不透人心不古的道理。 所以,像她这样的人,就算被卖了,还会帮别人数钱。 当下就诚如北阴大帝所料...纳兰欣魂跪殿前,对于十万阴兵尽损的事,没有丝毫的狡辩。 甚至,都没有说出是当时,是受纳兰墨渊驱使,才导致了十万阴兵尽损。 对于十万阴兵的过失,纳兰欣愿意一力承担,当下更是只求魂散,以尝罪责。 「好!」北阴大帝一挥长袖气的怒目浑圆。 他恨不得将纳兰欣扒皮抽筋。 可这份恨意,并不是单纯的来源于,对十万阴兵的折损。 十万阴兵又去无回,早已经在北阴大帝的盘算中,。 可北阴大帝恨的是天子尸气短,竟不争气的毁在了将臣的手里。 让北阴满盘计划功亏于溃,他恨江辰,可面对将臣,北阴大帝又显得束手无策。 所以只能将这股恨意指向纳兰欣,那扒皮抽筋的怨恨就是由此而来。 可是...无奈啊,北阴大帝颇显不甘的落在龙椅之上。 枉费他空有冥界主宰之名,即便对眼前的纳兰欣恨之入骨,他也不敢驱散纳兰欣的魂魄。 因为......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殿 北阴大帝还沉浸在惋惜无奈的思绪中...... 酆都大殿之上,便已经有人为纳兰欣求情。 为首的,又是中央鬼帝:「还请北阴大帝三思!」 「是啊,」南方鬼帝杜子仁也为纳兰欣求情:「诚请北阴大帝,念在纳兰欣曾经的功德,网开一面!」z.br> 「还请北阴大帝三思,」十殿阎罗紧随其后。 霎时间,酆都大殿,半数谋臣武将,都山呼海啸一般,跪地诚请:「北阴大帝仁慈,还请念其功德,从轻发落。」 眼见酆都大帝之上,半数文臣武将求情,其他的人,也都纷纷下跪附和。 不过这些,在后面才想起下跪的人,大多都是趋炎附势之辈。 他们甚至都想不通...纳兰欣,值得冥界那么多人下跪求情吗? 这纳兰欣的人脉,真没看出来,会有那么广! 众臣想到的都是...纳兰家已经落寞。 几千年的巫族传承,也只是成了出马世家的空名。 这纳兰家,还和冥界有什么样的渊源? 能在冥界为臣为将者,都不是愚笨之人。 但他们很多都想不通...为什么当下,会有那么多人求情。 而且其余四方鬼帝,和十殿阎罗,为什么口口声声,会说念其曾经的功德。 试想什么样的功德...能盖过折损十万阴兵的罪责? 所以满堂酆都大殿,也只有聪明人才明白,什么叫大局观! 纳兰欣是谁? 纳兰家是落败了,别说出马世家如今成了虚名。 即便是纳兰家没有遭遇血洗,就算是纳兰太爷还在世的时候...以纳兰家的底蕴,其实根本就不足以让北阴大帝在意。 别说是一个纳兰家,数千年来,也就是这一次阴职考试,北阴大帝才想起,有意拉拢出马世家的人心。 这要是换做以前,北阴大帝根本就是亲南茅,远北马。 对玄门北马,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而今,这酆都大殿,竟以其余四方鬼帝为首,替纳兰欣求情。 让人捉摸不透...可细想之下,都是时局所致。 北阴大帝早前,也完全是漏算了。 算漏纳兰欣的背景,还有另一方来历...那就是她的天魂,那可是封神有名的金花娘娘。 是统领天下修道有成的山精野怪。 也可以说是阳世绝对大多数的出马供奉。 从古至今,就是男拜通天,女拜金花。 这金花娘娘的来历,已经不用多说,几乎是家喻户晓。 从古至今数次轮回,每一次都为渡阳世浩劫而来..其功德,也足以在三界留名。 虽然,这份功德不足以改过冥界折损十万阴兵,可...可这事,麻烦的就在于,纳兰欣的天魂,属于天界,封神有名之辈。 驱散魂魄之后,魂归天界,倘若让金花娘娘查明了天子尸,就是北阴大帝酝酿的一场阴谋。那这金花娘娘岂可罢休? 天界,又岂能置之不理!? 虽然说三界有道,可当初的昊天上帝,用一个钟馗,便安插冥界千年,弄得尴尬两境。如果金花娘娘的事,留给天界口实。 那他北阴大帝,要如何处事!? 北阴大帝,终归还是失策了...起初,他万万没想到,十万阴兵祭祀天子尸,都还不敌将臣。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将臣一死,他北阴大帝在出马驱策天子尸,直接将矛头指向天界。 届时以天子尸为依仗,足以 震慑天界诸神,继而踏足阳世。 可万万没想到,天子尸居然引天相借法,也不敌将臣。最终功亏于溃,也让北阴大帝的谋划,满盘皆输。 所以,北阴大帝太过自负,他全然没有想过,满盘皆输后,该如何善后。 这也就有了,他今早大发雷霆,誓要扒皮戳骨,誓要把对江辰的怨恨,全都发泄在纳兰欣的身上。 可万不曾想,当静下心来才发现,这纳兰欣背后,竟也有难缠的背景。 这也就难怪,为什么一早的时候,中央鬼帝,会第一时间劝诫北阴,会第一时间为纳兰欣说情。 这冥界,多的是这求和之人! 几千年来,像北阴大帝一般,横生权利欲望的,终归是少数人。 像其他鬼帝一般,他们只求安稳,无论夕日是否有什么抱负和鸿鹄之志,也在书千年的冥界长河中,早已经磨灭。 他们内心深处,根本没有对权利,对欲望的占有。 不是因为他们就有多圣贤,而是他们平庸...他们所处的地位,不上不下本就尴尬。 他们如果有一统三界六道的野心,也不会让冥界安存数千年。 更何况,他们就算对权利欲望有着蓬勃的占有欲。 那也轮不到他们去主宰三界六道...因为在他们之上,还有北阴大帝坐镇。 如果现在,他们就坐在冥界主宰的这把交椅上,那终有一天,他们会横生对三界六道的统治欲。 这,便是要等他们坐到这个位置上,才能拥有的远见。 如今,他们要是有野心,想的就应该是如何坐上冥界的主宰,而不是身居被阴之下,还妄想和天斗。 北阴大帝数千年来,已经看尽人心。 对人性的变化,看的是最为通透的,他看出来了...别说这四方鬼帝。 就连东方鬼帝在内,他们都是安于现状的人,求的只是一份三界安宁,盼的是无事则已。 而这酆都大殿,跪地求情的一众文臣鬼将,个个都是这种心思。 安于现状的生活,让他们个个都局限于安稳。 这是阳世一些偏激的管理者,都会萌生的想法。 原本北阴大帝对纳兰欣天界的背景,也似有权衡,可当下,看着酆都大殿全都是跪地求情,出于安稳考量的冥臣。 让北阴大帝越发震怒,他怎么能不气氛...什么时候,这酆都大殿之上,竟沾满了畏惧天界的冥臣。 北阴大帝的野心,意在三界一统,掌控六道。 坐三界六道真正的主宰,可如今呢!? 还没有拉开天界和冥界的大战,冥臣就已经纷纷臣服于天界的情面。 这让北阴大帝...心都凉了! 不,北阴大帝的心,没有凉! 而是热了...怒火瞬间燃起,北阴大帝霎时间拍案而起。 这一刻,他不在权衡利弊,彻底的疯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驱魂 或许天子尸的孕育,谋划上的失策...本就让北阴大帝萌生了挫败的心里。 在加上这满堂冥臣的软骨求和。 一时间,让北阴大帝越发偏激。 其实,北阴看透了人性的变化,却独独看不透自己。 他,或许城府急深! 可就是这种城府极深的人,做事往往也是最偏激的。 尤其是这种人,往往盛怒之下,是最迟钝的。 因为他们遇事,总想着拖延...容后在细想,事事讲究体面。讲求全局。 所以,当直面一域的时候,就会破绽百出。 甚至第一反应,就会做出越发偏激的决策。 当下,就是北阴大帝最真实的写照。 他凌然一指纳兰欣:「依你看,我该如何处置你?」 纳兰欣没有多虑,诚然说起:「有负北阴大帝重托,纳兰欣万死不能恕,恳请北阴大帝重罚,将我驱散魂魄也罢,噬魂也好,给我一个痛快,也给冥界十万阴兵,一个交代!」 「好,」北阴大帝收指一挥长袖,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即沉声在问:「这可是你说的!」 「是,」纳兰欣魂身沮丧,她不知道当初那十万阴兵,都是北阴大帝的谋划。 所以,归结于自身的过错,她还一脸正色的承认:「我自知过责深重,无论北阴大帝如何处置,我都毫无怨言!」 「好!说的好,」北阴大帝借这话,也算是堵住了冥界众臣鬼将的悠悠之口。 他已经不在顾忌天界的态度,或许这一刻...北阴大帝偏激的还想借金花娘娘的事,让天界和冥界撕破脸。 让刀兵再起,让两界关系僵持...这样一来,才能让那些安于现状的人看清现实。 才能真正和他北阴大帝一样,站到对抗天界的位置上。 那一天终归是要来的,只是或早或晚,既然避无可避,那索性就不要畏首畏尾。 北阴大帝偏激的嘴角一抽...其实,内心里极致的挫败,让他整个人都变得越发偏激。 人格,更是极度的扭曲。 他沉眉说道:「拉将下去...驱魂噬魄,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轮回!」 霎时间,酆都大殿之上,满堂皆惊! 试想怎么能不惊骇? 驱魂噬魄?可即便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改变不了天魂不死不灭的因果。 三魂散去,天魂归于天道...说白了,就是天魂会回天界。 那届时,冥界驱散金花娘娘的事,还遮掩的了吗? 北阴大帝的左右,那个最聪明的伺候,此刻魂都吓飞了。 他虽然谋略不如北阴大帝。 可是,他伺候了北阴大帝上千年,最能揣测北阴大帝的心思。 说他是个事后诸葛,也毫不为过...他比这酆都大殿之上的冥臣,了解的更多。 时隔一天,他已经猜到了十万阴兵是祭祀了天子尸。 这事能瞒的过冥界众人,可...瞒得过老天爷吗? 更何况还有金花娘娘,都说这出马巫术一脉,能让世间生灵,万物都成为耳目。 金花娘娘会查不到北阴大帝的算计? 天界,会罢休吗? 伺候错愕的魂身都在颤抖,可他人微言轻,在这酆都大殿之上,又根本没有他说话的分量。 可他心知肚明,北阴大帝,是真的疯了! 他太偏激了! 当下更是一意孤行,厉喝周遭的阴兵鬼将:「还不快把她拉将下去!」 「是,」镇守酆都大殿的鬼将闻声而动。 他们只是殿前守将,没有那么多谋略,更没有那么多顾虑。 他们只知道闻令而动,听令行事。第一次闻令迟疑,便是看着酆都大殿数千年来,第一次空前盛跪,齐声求情。 可错愕之后,北阴大帝的第二次催促,如果他们再敢迟疑。 那只怕接下来驱魂散魄的,就是他们。 如今,自打东岳大帝销声匿迹之后,北阴大帝的气势更胜从前。 没了曾经那番和颜悦色,而是变得喜怒无常。.c 殿前鬼将的安宁,就是摸清北阴大帝的喜怒。 所以,站在不同的角度,追求,和期盼的安宁,都是各不相同的! 然而...... 眼见殿前鬼将真的上前,杜子仁再也忍不住了,不顾殿前礼仪。 上前一把拦住鬼将怒喝:「不知死的东西,什么事都敢掺和!」 说完,还愤怒的将那两名鬼将一推! 杜子仁他太失仪了,数千年来,这酆都大殿,还没人敢在北阴大帝面前如此放肆。 他刚才的这种话说出来,比起夕日狂妄的江辰,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见这杜子仁是真的急了...其实杜子仁没有恶意。 他情急之下的那番话,实则是告诫守将...倘若真的因为纳兰欣的事,和天界刀兵相见,伤及的,便是他们这些阴兵鬼将。 何必再起祸事!?三界安宁,难道不好吗? 他伴着北阴,谋权东岳...为的就是换一个冥界的安宁。 因为北阴大帝的野心楚楚欲动,冥界迟早会生变故。 为了冥界的安宁,为了有能人治理冥界,杜子仁才站到了北阴大帝的阵营。 可没想到,东岳大帝离开冥界后。 北阴大帝竟变得肆无忌惮...这不是杜子仁想看到的局面。 他当下犹如谏臣,跪地厉声直言:「还请北阴大帝三思,以三界六道,众生安宁为重,切莫一意孤行,为冥界徒添祸劫!」 「你,」北阴大帝的表情骤然一变:「你竟敢指责我?」 那一刻,北阴大帝的眼神,顿时就微眯了起来。 他怎么能不愤怒,这杜子仁的话,危言耸听,夸大其词...无异于是在指责北阴大帝。 「好啊,」北阴大帝本就心胸狭隘,气量根本不容他人。 如果在其余四方鬼帝之中,要想拿人开刀,杀鸡儆猴的话,那杜子仁本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北阴大帝不在犹豫,借事一甩长袖:「那就拉下去,将杜子仁一并驱魂噬魄!」 「什么!?」这一刻,冥界众神无不惊骇。 酆都大殿之内,议论声顿时哗然起来。 要知道,殿前议论,这可是冥界少有的事。 而杜子仁是谁?在这五方,九位鬼帝之中,若论丰功伟绩,若论实力。 杜子仁丝毫不逊色神荼郁垒...... 第二百七十五章 包拯 世人不知道冥界的事宜。 但是,但是在场的酆都冥将又岂会不知!? 镇守五方的九位鬼帝之中...神荼郁垒镇守鬼门关,数千年来功不可没,自然不用细说。 可杜子仁呢? 世人忽略了,杜子仁是独自镇守一方。 以一己之力,镇压冥界以南,治理罗浮山的南方鬼帝。 虽然阳世少有记载,可杜子仁却是实打实的镇一方冥土,威慑玄门。 守着天界和冥界的通道...罗浮山,更是天界和冥界的大门。 如果冥界五方鬼帝要论实力,那除了深不可测的上古名将神荼郁垒。 只怕如今的冥界,杜子仁绝对能排上前三。 实力远在其他三方鬼帝之上。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冥臣,也让北阴大帝起了杀心。 由此可见,北阴大帝是真的疯了! 他太偏激了,数百年谋划满盘皆输后,他便想着搅乱棋局重新布阵...可世事虽说如棋,但并不代表局局新。 起手落子,便已经决定了局势。 败局已定,又岂是能重新布局的? 北阴大帝挫败之后,傲气尽散,行事偏激。这也铸就了他即将迎来的败局,注定会如大厦将倾,难以挽回。 而那些都是后话...... 当下酆都大殿,敢仗义执言的,也不在少数。 诚如阎罗王包拯,最是一生正气,他敢于上前质问北阴大帝:「不知道南方鬼帝,所犯何错?即便是殿前失仪,判处驱魂噬魄,也未免太严苛了!」 「是啊,」其余三方鬼帝,也念及千年来的情义。 纷纷拱手求情:「还望北阴大帝三思,即便杜子仁真有什么冒犯,也念其千年来,为冥界立下的汗毛功劳,诚请北阴大帝从宽处理!」 「可他杜子仁!?」北阴大帝冷声说起:「他属于管教...纳兰欣便是出任的南方鬼帝话事人,弟子犯错,他本就有连带之责。岂能轻饶?」 「但是.....」 众人还想求情,但架不住北阴大帝如今的偏激。 北阴大帝殿前豪言:「但凡有谁,再敢求情,一并同论,打入九幽,永世不如轮回!」 这一刻,北阴大帝的眼神彻底变了。 整个酆都大殿,余音回荡...没有冥臣再敢多言。 不过声威之下,也不是人人胆寒。 阎罗王包拯,便是如此。 他不在求情,七十年前,陪着北阴大帝去阳世走过一朝。 当时虽然是在纳兰姜承的胁迫下,可阎罗王包拯知道。 当时,全是北阴大帝的权宜之计,瞒过了纳兰姜承。 如今,那个狂妄自大,意图挑起三界祸事的北阴大帝...回来了! 所以,无需多言...阎罗王包拯,自顾取下阎罗王的朝服乌沙,恭敬的叠好后,摆放跟前。 包拯何人!? 他生前对于动荡的宋朝,尚且是一腔热血。 可如今...对于当下冥界的时局,却已是心灰意冷。 只凄厉的一声惨笑之后,豪迈的一喝:「把我拉下去吧,本王愿去九幽之地,也不愿屈居冥堂!」 霎时间,颇有几分豪气彰显无遗。 他...终归也不辱生前包拯的青天之名。 桀骜一身,不为强权福贵说奴役。 视死如归,本性未变...可他,却也有淡心无常的时候。.. 情愿身拘九幽,也不愿看三界六道,生灵涂炭。 如果不是魂身,他恨不得撞死在这酆都大殿之上。 就在一众冥臣复杂的目光之下,阎罗王包拯,也不问北阴大帝的意思。 自顾走向刚才的阴兵鬼将,让他们带路九幽。 鬼将愣了,也曾用余光,去探试北阴大帝的表情。 可是打量了半响,也不见北阴大帝表态...他只是负手而立,一双怒目,死死的盯着阎罗王包拯。 「怎么!?」包拯已经无惧生死,还在乎殿前失仪吗? 当即催促鬼将:「刚才北阴大帝的话,你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但凡求情者,打入九幽之地,这话油然在耳,你难道还需要请示!」 「这,」鬼将不敢多问。 但这一刻,着实也看到了北阴大帝的脸上,气氛的表情更甚。 这种时候多嘴去问,那摆明是不识趣。 更何况,押解阎罗王包拯,总比留下来,去押解杜子仁护着纳兰欣好。 便在一番斟酌之后,殿前鬼将才试探性的动了...小心翼翼的押解,不,带路,给阎罗王包拯带路,领着他离开了酆都大殿。 刚出酆都大殿,边听殿堂内传来北阴大帝愤怒的声音:「反了,反了!」 远远听声,都能感觉到北阴大帝的怒火。 鬼将暗暗庆幸,因为下一秒...殿堂内,便传来了北阴大帝的怒喝:「还犹豫什么,将杜子仁和纳兰欣,拉下去驱魂噬魄,永世不如轮混!」 「是,」殿前鬼将应声,但这声音,无不颤抖。 就在他们正欲上前的那一刻....「不要啊,」纳兰欣跪地求情:「希望北阴大帝,放过南方鬼帝,这事是我纳兰欣的罪责,我愿意一力承担!」 「就凭你,」北阴大帝冷然怒喝:「你担当的起吗?」 「他担当不起又当如何?」突兀的一个声音,从殿外传来。 「是谁!?」北阴大帝循声抬头....只见殿门空空如也。 可是...谁的声音,居然能清晰的传到冥界? 北阴大帝凝聚声威,对着殿门怒喝:「是谁...胆敢在冥界放肆!」 「我,」声落的同时,一个身影,骤然出现在殿门之外。 在他稳住身形之后,才有阴兵鬼将的鬼影,撞开了大殿的旁门....一众阴兵鬼将无不畏惧,他们胆颤心惊,个个蜷缩后退。 蹬地的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可以说,是这个魂都已经麻了...而几乎同时,那个身影,犹如一个影子一般,渐渐有了色彩,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而他的出现,也让酆都大殿,重新提起了一个久违的名字:「江辰!」 「是江辰!」酆都大殿内的冥将,无不诧异:「他怎么来了?」 而这一刻,北阴大帝惊骇的浑身一颤...千年上位者,也不由心惊的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大殿的龙椅上。 谁能想,他竟然会孤身闯到冥界!?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六宫 而且最令北阴大帝忌惮的是...... 眼下的将臣,居然条理清晰,对答如流。 虽然江辰的声音变了。 不过,从刚才应答的声音来看,他俨然有了清晰的理智。 惊骇之余,江辰已经不若沉雷的走进了酆都大殿。 北阴大帝和一众冥臣,抬眼细看,只见江辰,真的是孤身前往,他是一个人来的。 「好大的胆子,」护卫殿前的冥界鬼将。 其实也只是象征性的一喝,远远的拔剑一指江辰,怒斥:「在这酆都大殿,没有传唤,胆敢擅自进谏?」 声落的同时,江辰侧目凝视,只一眼,就把那鬼将给吓懵了。 倘若江辰没点实力,他能不动声色的闯入冥界酆都吗? 如今冥界,正值十万阴兵,被江辰噬魂的谣传不绝于耳。新 当下阴兵鬼将,谁还敢触江辰的霉头?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鬼将...饶是北阴大帝,也失去了冥界主宰的威严。 独居高位,紧然目视着江辰的举动。 这个紧,指的是北阴大帝,紧张的看着江辰。 他怎么能不紧张? 北阴大帝已然看出,江辰是肉身下阴,直闯冥界...早前,北阴大帝很有心机,给了江辰冥界朝服。 还是一袭红袍,麒麟傍身,那朝服格外亮眼。 但那件衣服不只是赏赐,因为从那时候起,北阴大帝就防着江辰, 但见红袍,便是江辰魂下阴司...但见他身穿阳世的常服,那就是肉身之躯,直闯冥界。 见他说话犹如常人,北阴大帝唯恐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变回了江辰...... 一切都在老巫医的计算中,也好在纳兰慧,如今事事遵循老巫医的安排。 所以,纳兰慧并没有随着将臣,身下阴司冥界。 纳兰慧选择了在阴阳交界口,在水岸便,摇铃驱使江辰。 借用将臣之躯,由纳兰慧转达复述...以常人的言语,震慑北阴大帝。 要想搅动冥界,要想让北阴大帝收敛。 就唯有江辰...因为将臣终归只是行尸走肉,没有感情。 可江辰就不一样了,他和刘瞎子,也就是东岳大帝,情同父子。 倘若江辰醒来,恢复了意识...那势必就会闯阴,替东岳报仇。 这份威慑,绝对拿捏住了北阴大帝的痛处。 让北阴大帝,怎么能不心虚。 借着当下的威慑....纳兰慧隔着阴阳,摇铃驱使,操控将臣说出:「北阴,我们的账,容后再算,今日,我只为纳兰欣而来。」 几乎是一词一顿,将臣的话,不带任何感情。 却足以吓得北阴发怵...声落的同时,将臣受纳兰慧驱使,身形犹如幻影一闪,眨眼间便拉动长影。 显化到了纳兰欣的身边! 「江辰,」纳兰欣诧异到了极致:「你,你怎么来了?」 可将臣根本没有回应她...只伸手钳住纳兰欣的肩膀,转身幻象脱出长尾。 只待众人眨眼,便已经身处殿外。 「他走了!?」北阴大帝油然一怔。 这一刻,他非但没有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庆幸! 北阴大帝反而在这一刻,衍生出了愤恨...「江辰,」北阴咬着后槽牙,偏激的质问满堂冥臣:「一个江辰,就敢闯我酆都大殿,如入无人之境,他日,入我冥界摄魂夺魄,岂非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这... ...」一众冥臣面面相觑。 因为在阳世,江辰大战天子尸的事,大家都有打听。 虽然没有探听到细节,不过关于江辰就是将臣的内幕,冥界众臣已有耳闻。 这种时候,谁敢去拦将臣? 更何况...说来也只觉讽刺! 似有冥臣,暗地里噗之以鼻,试想这偌大的冥界,本就是无人之境。 因为能入冥界的,可不都是鬼吗? 可这种话,想想也就罢了...谁敢在这个时候,去多嘴调侃。 北阴大帝怒了,只怕旁人都以为他北阴大帝毫无依仗! 可旁人都忘了...北阴大帝也有自己的杀手锏。 当下江辰屡犯天威,北阴大帝再也忍不下去了。 料想将臣和天子尸一战,将臣势必也有损伤...这个时候,如果不除掉他,那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也怪纳兰慧和老巫医。 太过咄咄逼人,让北阴大帝,根本就无路可退。 如果,真如他们恐吓的一般...将臣已经恢复了江辰的意识。 那迟早,都会为了东岳大帝,在闯冥界,为东岳大帝讨回公道。 届时,又岂会放过北阴? 当下江辰口出狂言,便匆忙逃走,可见江辰似有顾虑。 所以北阴大帝潜意识的断定,将臣遭受了重创,当下并非全盛时期,这个时候不除将臣,他日必定后患无情。 北阴大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厉声传于殿外:「拿住江辰!」 声落,引得冥界诸将,闻令而动! 霎时间鬼魅横行,鬼王亲临...酆都大殿之前,六宫鬼王,亲率阴兵显化。 意图出手阻拦将臣...... 鬼王身形急快,魂化绿色的火球,径直撞向了将臣。 「砰」声巨响,绿色的火光四溅。 在凌空子上,突兀的撞击,令将臣始料未及。 他当下带着纳兰欣退身骤反。眼前的鬼王,也赫然形聚...... 「江辰小心,」纳兰欣在耳边呢喃:「这是酆都殿前的六宫鬼王,不要轻敌!」 可纳兰欣声落的同时,也看到了江辰身上,竟赫然贴着一道黄符。 纳兰欣细看黄符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张通灵符。 那张黄符,贴的狠隐蔽,藏匿在江辰的脖子上,在用衣领遮掩。要不是当下纳兰欣,依偎在江辰的怀里,甚至都难以察觉。 凭借这张黄符,纳兰欣断定...江辰当下是受人驱使。 而这暗中驱使的人,能透过通灵符,闭目凝神,在脑海中,看到江辰的眼前所见。 所以很快...江辰开口询问:「对这,你了解多少?」 那声音,根本不是江辰的...当下在耳边细听,纳兰欣才不难判断出,这竟是纳兰慧的声音。 只是纳兰慧的声音,通过将臣尸化的体质,变得音线怪异罢了。 近乎以假乱真,甚至乍听之下,还听不出那声音,究竟是男是女。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七色 「纳兰欣,」透过将臣的嘴,纳兰慧自报家门:「我是纳兰慧....」 「听出来了,」纳兰欣失望的回神说:「要过酆都鬼域的六宫,并不难!」 说着,纳兰欣在将臣耳边,或许,更应该准确的说...是借将臣的耳朵,将酆都六宫的事,传达给纳兰慧。 让其充分了解酆都鬼蜮的情况,才能更好的驱策将臣,逃离这是非之地。 纳兰欣是依照南朝时期,根据上清派宗师,陶弘景所撰《真灵位业图》的记载...说这酆都北阴大帝,是炎帝大庭氏,讳庆甲。 隶属于天下鬼神之宗,治罗酆山,三千年而一替。 酆都北阴大帝为最下一层,也就是第七层中位。 陶弘景所撰《真诰》卷十五阐幽微第一载:罗酆山在北方癸地,山高二千六百里,周回三万里。 并有鬼神宫室。山上有六宫,第一宫名为纣绝阴天宫。 以次东行,第二宫为泰煞谅事宗天宫。 第三宫名为明晨耐犯武城天宫。 第四宫名为恬昭罪气天宫。 第五宫名为宗灵七非天宫。 第六宫名为敢司连宛屡天宫。 凡六天宫是为鬼神六天之治也。 此六天宫是北丰鬼王决断罪人住处,其神即应是经(今)呼为阎罗王所住处也,其王即今北大帝也。...生生之类,其死莫不隶之至于地狱。 又云:炎庆甲者,古之炎帝也,今为北太帝君,天下鬼神之主也。《真诰》卷十三也说:鬼官之太帝者,北帝君也,治第一天宫中,总主诸六天宫。是总生杀大权的鬼官。 纳兰欣更是细致的说出了六宫的布置。 以便于将臣,游刃有余的借地形逃窜...鬼魅虽快,却不及尸王的迅捷。 幻影身形,令鬼魅都难以捕捉。 六宫鬼王更是被戏耍的犹如顽童。 他们从另一层面,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捕风捉影!」 「老叟戏顽童,有意思吗!?」六宫鬼王忍不住的一喝:「布阵!」 声落,六宫鬼王,形如鬼火...亲自飞身布阵。 霎时间,赤、橙、黄、绿、青、蓝六色齐出。 各宫鬼王皆是一种颜色,他们形如火球,犹如太阳一般耀眼,魂聚到将臣身边。 可鬼王再快...在如今将臣的眼里,也不过尔尔。 「将臣,不用颤抖,」纳兰慧闭目能见冥界酆都,能以第三视角,俯视将臣所处的一方天地。她摇铃驱策:「带着纳兰欣回来!」 纳兰慧自信,将臣独闯酆都大殿,就已经震慑到了北阴大帝。 而且要说大闹冥界的话...还有什么,比从北阴大帝的眼皮子下面救走纳兰欣,更狂妄的? 既然此行的目的达成,那将臣,就没必要冒险,逗留冥界了。 这些细节上的考量,并不是老巫医的交代。 是纳兰慧自己...渐渐,懂得在意将臣的处境。 万不曾想,不知不觉...纳兰慧真的变了。 可能从小到大,她也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过。 但现实就是那么讽刺,她悄无声息,渐渐在意的...却是她,杀父杀兄的仇人! 然而话归当下冥界...... 随着纳兰慧的驱策,将臣獠牙一声尸吼,飞身如幻影一跃。 只眨眼的空档,便已经身出阵外。 然而...... 「想走!?」突兀的一声鬼嚎。 一个紫色的火球,骤然从纳兰慧的 视野盲区闯入。 这算是真正的「魂球」赫然砸到了将臣的身上...霎时间「砰」声炸响,紫色的火光四溅。 绚丽的光芒,令将臣怀里的纳兰欣,魂眼都不忍直视。 太刺眼了! 在如此骤亮的光芒下,连将臣,也下意识的抬起另一只手,遮挡自己金色的眼睛。 在在这错愕的迟疑之际...... 「将臣小心!」随着纳兰慧远远的摇铃一喝。 将臣骤然收手睁眼,眼前紫色的火球,已经形聚成了一个紫衣鬼王。 她犹如鬼魅般伸手,意图在将臣眼前一晃。.c 「闪开江辰,」纳兰欣厉声提醒:「这是幻术,你可别便被她迷了眼。」 将臣闻言,目光周边。 在纳兰欣和纳兰慧的两相传达下,将臣的动作,变得迟疑。 不是将臣满,是等待摇铃驱使的过程,让木纳的将臣破绽百出。 频频被六宫鬼王,化作火球重创。 「等等,」纳兰欣滌然一愣:「不是六宫,是七宫!」 没错,纳兰欣当下细数:「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那就是七宫鬼王才对!」 这一刻,纳兰欣看出了端倪,断言南朝时期,上清派宗师陶弘景所撰《真灵位业图》有误,当中误导了众人。 酆都是七宫,因为酆都大殿也在其中。 所以很多人都以为第七宫里,是北阴大帝镇守。 实则不然...大殿之内,还依附了另外一具鬼王。 而这七位鬼王,应该是数千年来,留存冥界的七宫,凝怨而存,集人世七情,分别为喜、怒、哀、惧、爱、恶、欲。 七情生前成悔,死后成怨...纳兰欣当下便看出了七宫鬼王的来历。不过,真没想到。 酆都殿前,居然有那么强势的鬼王。 居然能在当下,逼的将臣,频频受挫...而且,每次纳兰欣和纳兰慧的交流。 都会导致将臣开口,那声音,传到了七宫鬼王的耳朵里。 他们不断交替,化作火球,在近距离的撞击下察觉:「是通灵符...将臣是受人驱使,被贴了通灵符。」 「那还犹豫什么!?」北阴大帝的声音,突然涤荡在冥界半空:「那还不块断了他的通灵符,让他无人驱使...我势要看看他将臣,接下来如何逃离这冥界酆都。」 声落,七宫鬼王,化作七煞大阵,绽放出绚丽的光芒。 七色光源骤亮,让原本阴森鬼绿的酆都冥界,变的七光闪烁。 在耀眼的光芒下,别说将臣了! 就是纳兰欣当下的魂眼,犹如鬼魅一般失去了色彩。 可这样的鬼眼,在骤亮的光芒下,眼前煞白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或许这一刻,纳兰欣才真正体会到。 为什么鬼魅不能在白天行走阳世,为什么鬼魅阴魂,会怕太阳。 必然有一层原因,是这薄弱的魂身,怎么受得了太阳那么耀眼的光源...... 第二百七十八章 妲己 纳兰欣当下只是一双魂眼,那眼睛和鬼眼无异! 犹如常人带了老旧的夜视眼镜,面对骤然凸显的强光,纳兰欣的眼睛,早已经失明...赫然进入了一段视野的盲区。 对近在眼前的东西,都难以辨识...... 当下,她也不知道江辰的处境如何。 只能催促的呢喃:「江辰,你快走!」 可是,江辰如果真的走了。 七宫鬼王,化作火球凝聚,纳兰欣的三魂,只怕当下就会灰飞烟灭。 也不知道将臣,有没有想到这些。 然而...... 令人意外的是,纳兰欣的魂身莫名一颤。 只觉魂腰,竟被人一览。 那人紧紧贴着纳兰欣的背部,将她小心翼翼的掩于怀中。 那一刻纳兰欣看不到眼前的世界。 或许,人也只有在失去眼睛的时候,在会对身边的东西,有着更深的感觉。 她当下便感觉到了,那人的小心翼翼,魂体本该冰凉。 但纳兰欣,却油然感觉到了一抹温暖。 只可惜,那抹温存只是刹那间...因为接踵而来的,便是「砰」声巨响。 火焰四溅的声音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额,啊!」将臣尸裂的吼声,也瞬间涤荡开来。 当那一瞬的视野盲区过去,纳兰欣眨眼之后。 只见将臣脸色极具狰狞的扭曲,伸长了脖子,通灵符上,还有绿色的火焰缭绕。 火烧尸脖,那灼热的剧痛,看着都令人心底发怵。 然而,即便是如此...将臣也没有伸手去拍灭火焰。 而是死死的抱着纳兰欣。 巨大的手臂,紧紧的护着她。 「江辰,」纳兰欣的美眸一变,那一刻,心里有再多的恨意。 都随着这个拥抱,随着将臣脖子上的火焰,「砰」声炸裂。 不过这次,碎裂的...是心,是纳兰欣脆弱的心。 撕裂成了齑粉,在也很不起将臣。 犹如网上那句话,如果有人若拥我入怀,疼我入骨,护我周全,那我愿意蒙上双眼。不去分辨他是人是鬼。 纳兰欣突然觉得,江辰是妖也罢,是魔也好,就算他真的是僵尸...又怎么了?他的那颗心,是热的。 至少对于纳兰欣而言,是炙热的。 诚如纳兰慧早前阳世说的一样,纳兰欣一生,不如姜灵勇敢。 所以,提起江辰,她的遗憾,原比姜灵更多! 思绪间,幽绿的鬼火,已经燃尽了通灵符...阳世的纳兰慧,猛地睁眼,反噬后的一口逆血喷涌而出。 她在也看不到冥界,再也看不到将臣的处境。 等她踉跄起身,想要穿过水域去冥界寻找将臣的时候,却又因为自己,已经是一介凡人。没有仙家借法,没有靠山玄武开路。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将臣能平安无事。 更祈祷将臣,千万别误打误撞,跑到罗浮山.....这一刻,纳兰慧的肠子都毁青了。.. 其实,她早前,也唯恐会发生什么意外,才一直想要驱策将臣离开。 也曾想过告诫纳兰欣,千万别让将臣去罗浮山。 然而,当时想的更多的就是将臣的处境。 唯恐开口,被冥界鬼兵听去...会漏了将臣的破绽。 所以为此,纳兰慧才没有交代。 如今,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只求将臣和纳兰欣,自求多福! 而这边的将臣,没有了通灵符的驱策控制...他反而更疯狂了。 灼热的鬼火,引燃了将臣的怨恨。 他犹如被挑衅的野兽一般,森然回头...眼见七宫鬼王,再次布起了七杀阵,意图故技重施! 然而,如今的将臣,又岂会在向刚才一样!? 将臣本性使然,他没有那么多章法,也没有那么多判断...在他的世界里,仗着身硬,便能破万法。 他带着无尽的愤恨,冲着七宫鬼王一喝...霎时间,声震冥界,令酆都大殿都为之颤抖。 万鬼恶嚎,尽皆畏惧尸王宛如洪钟一般的怒喝。 也随着将臣的音波,七兽分别显化。 犹如应了将臣的驱使...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麒麟),腾蛇,还有火凤,七大上古神兽,冲出了将臣的身体。 凝聚兽形之后,虎啸龙吟,凤喝雀鸣,麒麟声威不绝于耳。 声震冥界,回荡在九幽之境。 连身困九幽十八狱的后土娘娘和黄诗音,都有感应:「将臣!」 她们愕然一愣,惊觉道:「将臣,已经闯入冥界了!」 而于此同时,神荼郁垒终归镇守冥界数千年,从上古便是冥神。 他们第一时间则是心忧:「冥界,终究还是引来了大祸!」 没错,诚如他们所言..... 上古七大神兽形聚之后,赫然直奔七宫鬼王,霎时间七兽斗上了七宫鬼王。 场面幻象焦灼,竟打的如火如荼。虽然上古的七大神兽,随着将臣和天子尸一战,元气大伤。 可瘦死的骆驼,也该比马大! 然而,「为什么!?」纳兰欣不禁惊骇:「什么样的鬼王,能和上古七大神兽焦灼!?」 是啊...姑且不说别的! 青龙和白虎最克鬼魂,就连钟馗,当初也逊色白虎。 然而当下,火凤和朱雀也在其列,凤火燃尽魑魅,却不伤鬼王。 看的纳兰欣,怎么能不惊骇。 她不禁诧异的呢喃:「这七宫鬼王,到底是什么来历!」 「是北阴的七魄!」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传来。 而这声音,令纳兰欣美眸一颤,也令本该木纳的将臣...突兀的回头。 那一瞬间,将臣的金眼。有了一瞬,不漏痕迹的变化...因为那声音,是狐声。 万不曾想,这个时候...来的居然是狐仙,它尾带九星,一袭白纱,美的惊世骇俗! 谁又能想到,这个时候,来的居然是胡九娘! 她的出现,令酆都大殿之外的北阴,都不禁呢喃道:「妲己!」 胡九娘傲然直视,那狐媚的眼中尽全是愤恨...她又岂能不恨!? 夕日淇河之上,若不胡九娘当机立断,纵身跳下淇河,只怕当下已经和后土娘娘他们一样,被囚禁在九幽十八狱! 如今,侥幸生还,胡九娘身下冥界,那这笔账,又岂能作罢!? 第二百七十九章 快走 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胡九娘冷然一笑:「北阴大帝,我们...好久不见!」 这话一出,顿时就令北阴大帝沉眉深皱。 他一直在仔细的打量胡九娘,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然而,胡九娘冷然镇定的态势,还有当下的从容。 丝毫不像是有伤在身。 可夕日江辰冲破封印,胡九娘应该跟后土娘娘他们一样,遭受封印反噬才对。 怎么会在当下,形若没事人一般? 思绪间,北阴大帝还在猜想,这兴许只是胡九娘摆出的一出空城计。 她...也许就是在强撑。 「不过是强弩之末,」北阴大帝冷然一笑:「安敢在冥界叫嚣!?」 「是吗?」胡九娘魅声一笑。 身带九尾,其形一闪,显化在冥界半空的同时,冷然一喝:「全都给我让开!」 那一声狐媚之音,虽是女声,却油然震耳。 上古九尾狐,在洪荒妖兽时期,九尾狐也是被列入神兽之中。 不过是随着商纣时期,妲己被阳世抹黑,才渐渐将其移出神兽之列。 可这一切...都仅仅是拘礼于人心的看法。 对于上古的一众神兽而言则是全然相反...七大神兽闻声骤反,不在和七宫鬼王缠斗。 战场瞬间拉开,胡九娘的九尾,凌空飘荡,九娘一指北阴森然喝道:「今日你若识趣,交出后土娘娘,我便容你多活几日,如若不然,我掀了你这酆都大殿!」 「放肆!」北阴大帝怒然一指九娘:「一介妖妃,安敢在此哗众取宠?」 声落瞬间,北阴大帝怒斥七宫鬼王:「还不拿下她!」 对付将臣,兴许实力稍欠,可对付九尾狐妲己,在北阴大帝看来,应该绰绰有余。 北阴大帝成竹在胸,就算留不住将臣,也要让胡九娘插翅难逃。 这一刻,胡九娘其实根本无心对付北阴。 她此行的目的,便是帮将臣解围。 她也是随着上古七兽,重新封印将臣之后,反噬的症状,才稍有舒缓。 在有帝辛的帮忙,才刚刚恢复元气。 当下根本就不宜交手,其实今晚,她仅仅只是想到冥界,打探后土娘娘还有黄诗音和锦毛鼠的下落。 原本打算暗查,可没想到,恰好撞见了将臣! 为了帮将臣解围,胡九娘才现身厉喝北阴大帝。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胡九娘侧脸提醒:「还不快走!」 「你让我们走?」纳兰欣滌然一惊! 「你说呢?」胡九娘对外人,从来都是一脸冰冷,不苟言笑。 当下对纳兰欣语气一沉:「你带江辰先离开这,我随后自有脱身的办法。」 「可是,」纳兰欣担忧的问起:「九娘,你留下能行吗?要不还是你先走,我和将臣殿后,我相信江辰她......」 说话间,七宫鬼王已经魂聚九娘身边。 九娘狐身骤闪,身形灵活的和七宫鬼王缠斗到了一起。 其实根本不是九娘托大,当下都只是权宜之计。 一经交手,九娘便落于下风。 她无心恋战,在数次突围下,才破阵和七宫鬼王拉开距离。 九娘退身掩护纳兰欣和江辰。 嘴里悄声对纳兰欣提及:「快走...带着将臣,离开冥界。」 「可是九娘,」纳兰欣已经看出来了:「我们走了,你根本就无法脱身。」 「那你留下来能干什么?」胡九娘说话素来刻 薄,但她的心,却并不冰冷。 当下胡九娘责问纳兰欣:「任由将臣,把这冥界搅的天翻地覆吗?如果毁了阴司,损了六道,那就是三界的大祸!」 「我,」纳兰欣美眸骤变。 若不是亲耳听见,真不敢想...世人骂了千年的妖妃妲己。 居然现身冥界,为的是保全三界六道的轮回。 她其实比谁都清楚...三界六道之中,任凭将臣上天入地,也没有一神可挡。 但是她唯恐将臣鲁莽胡为,闯下大祸,为三界带来浩劫。 这是胡九娘,是后土娘娘一生纵容将臣的缘由。 他们不是不知道将臣的存在,威胁着天地人,三界。 但是她们倾尽所有,数千年来约束将臣...这种爱,比起纳兰欣这种,事事拘于善恶,是非,对错之中。 纳兰欣显得太渺小了! 在纳兰欣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会,姜灵学着胡九娘的样子,说出的那句:「当我站在这扇门前,就已经注定是个罪人....但我今日,受得起万人唾骂,来日便担得起千古骂名。」 纳兰欣仿佛明白了,爱,从不问对错! 胡九娘和后土娘娘的爱,是守护,是约束。 任由将臣落拓难降,却因她们,收敛锋芒! 比起后土娘娘,比起胡九娘...甚至比起姜灵,纳兰欣感觉,自己的爱,什么也不是。 这也难怪,江辰总会将她排在最末。 「还愣着干嘛?」胡九娘又一次被七宫鬼王围住,她这次深知再难突围,索性厉声催促纳兰欣:「还不快走,再不走你们就走不掉了!」 纳兰欣一咬薄唇,她甚至没有明白,为什么将臣会走不掉。 但她明白,胡九娘怕的,是将臣毁了冥界酆都,毁了当初后土娘娘,化身补全的六道轮回。 当下只能无奈的看向将臣:「走吧江辰!」 可将臣迟疑了,他的余光似乎一直注视着九娘,那金色的眼珠子,浮现出了一抹复杂的情绪,纳兰欣感觉到了。 那是一种纠结的情绪! 没人知道那一刻的将臣,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胡九娘的话。 不过奇了...将臣半响迟疑,在没有摇铃驱使的情况下。 他居然突兀的身手,揽住纳兰欣的腰身,飞身拉长了幻影,逃离黄泉冥界。 上古七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螣蛇、还有火凤,顷刻间幻影,直追将臣的身形。 「江辰,」纳兰欣试探性的问:「刚才你的迟疑,是不是在思考什么?在权衡什么?」 将臣没有回答,而且很快,将臣金色的眼珠子骤然一变。 他饶是感觉到了,突兀的黑暗中,骤然一道幻影,直面而来。 将臣竟在那一刻没有向对付七宫鬼王一般托,反而从将臣的身上,露出一丝错愕的惊恐,如临大敌一般正色...... 第二百八十章 金眼尸 饶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 将臣变得尤为警惕,甚至松开了纳兰欣,蓄力等着上古七大神兽,只等他们如影随行,融入了将臣的体内! 「怎么了江辰!?」纳兰欣诧异的问:「你感觉到了什么?」 将臣没有回答,如影随形的七兽已经融入将臣的身体...瞬间,将臣金色的目光一变。 章最獠牙,尸吼声宛如洪钟涤荡在冥界九幽....而迎面的黑影,同样是一声尸吼之后,两尸上前相撞,「砰」声作响。 金光乍现之后,两尸踉跄退后。 这一个照面的冲撞,其震响令整个冥界,都在刹那间地动山摇。 然而,这根本就没完,两尸兽性大发,遇强则强,瞬间焦灼到了一起。 将臣火羽乍现,麒麟甲,龙爪,虎牙,森然巨现...... 毫不夸张的说,夕日将臣面对天子尸,都没有这般如临大敌的正色。 当然了,纳兰欣也在想...或许这一次,本质上有着很大的区别。 上一次,将臣和天子尸交手,是因为有人摇铃驱使,以至于将臣频频受挫。 而当下,通灵符已经被焚烧...将臣犹如脱缰的野马。 和对面的金眼僵尸战斗在了一起。 二者身幻影,拳拳到肉,打的「砰」声作响...两尸交手,仅仅才眨眼间,似乎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地步。 仿佛彼此都起了杀心,颇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架势! 随着将臣嘶吼涤荡,拳出如龙,伴随龙吟涤荡的一瞬,「砰」声炸裂在对面金眼僵尸的身上「哐当」一声铁器交融的巨响后。 炸裂的巨浪,将两尸弹开..... 只等两尸翻身落地,身形在地上随着惯性快速后退。 当两者稳住身形的时候,纳兰欣注视的不是将臣,而是诧异的看着对面的金眼僵尸。 试问当世,从上古至今,能抵达金眼境界的僵尸,屈指可数。 纳兰欣实在想不到,纵观古今,还有哪一具僵尸,能和将臣打的如火如荼。 所以,纳兰欣刻意定睛细看...只见和将臣焦灼的根本就不是一具寻常的僵尸。 那竟是一具奇特的猛兽..... 说他是猛兽也不为过,但奇就奇在他的怪异。 只见它长着野兽一样的身子,像极了一具狮子的身体。还有人一样的脸,耳朵大大的,竟以两条青蛇做耳饰。 「丝丝」两声,两条青蛇探头,吐出火焰一般的长蛇。 那野兽给纳兰欣的感觉...第一时间,想起了国外盛名数千年的狮身人面像。 可狮身人面像,怎么会在本土冥界!? 就在纳兰欣沉浸思绪的同时,将臣一声尸吼,双翅一震,幻象飞身更快了,和那形若「狮身人面」的悍兽战到了一起。 其实...说将臣和野兽战斗一起,真的仅仅只是纳兰欣,下意识维护将臣的看法。 如果当下照旁人来看,其实,那就是两具猛兽站到了一起。 将臣继承了犼的躯体,而犼,原本是就是万兽之王。 毫不偏袒的说...犼,就是洪荒野兽。 它集上古各大神兽的特长于一身! 麒麟甲,虎牙,龙爪,火凤和朱雀的羽翼,腾蛇不过是其尾。 真正的将臣,原本就是一副兽相。 两尸眼下,全然是以兽形交锋,尸吼涤荡的同时...纳兰欣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形态。 只见两道黑影,不断碰撞,不时间犀利的爪痕,透着森然的白光一 闪。又或是锋利的尸牙骤然寒芒,犹如针锋毒刺,咬的砰声巨响。 铁器交戈的摩擦声,在这冥界不绝于耳! 两兽打的有来有回,纳兰欣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两兽便已经是数十次的交手。新 渐渐...... 将臣似乎没了耐性,只将火羽一侧,蓄力的拳茫轰然骤现。 「人面狮身」的异兽,也是一声咆哮,赫然兽爪高抬...两相交戈「砰」声炸裂火花。 二者随惯性波及,飞身骤反...只等他们飞身推理,拉出两三米的距离,刚才的交戈之地,才乍现除了火光。 然而...... 将臣根本没想退,他的眼神突然一变,随着眼睛里的金光骤闪之后! 将臣竟借火羽震翅,再度高抬拳壁,骤然反扑,直奔「人面狮身」的怪物。 而将臣极快的动作,能令纳兰欣难以捕捉,却逃不过「人面狮身」的怪物。 它赫然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将臣的急身骤反,能令纳兰欣始料未及,却丝毫没有让「人面尸身」的怪物有半点诧异。 反而...... 这「人面狮身」的怪物,似乎早有警觉一样,第一时间便赫然直奔,极速奔袭。 霎时间,将臣和「人面兽身」的怪物两两相撞。 「砰」声炸裂,幽光必现,轰鸣声宛如阳世剧烈的炸药...冥界阴司发生了迅猛的地震。 两兽相撞的地方,「嚓」的一声乍现深痕......宛如蜈蚣蔓延的裂缝,深达冥界九幽。 剧烈的摇晃,连阴山十八狱,都已经被层层波及。 这般动响,令黄诗音美眸剧变:「将臣和他交手了!」 「是啊,」后土娘娘都不仅为沉眉:「是它!」 当世三界六道,没有一神能诛灭将臣。 但是能和将臣交手,斗的震惊九幽冥界的,在阴司就只有两个,除了后土娘娘之外,在冥界就只有它了! 而它,可以说是北阴大帝最后的依仗,它丝毫不逊色于天子尸,也是冥界最后能制衡将臣的底蕴。 不过它们交手,也是后土娘娘最担心的! 它们之间的胜负成败还是其次,唯恐它们好勇斗狠,一旦争锋相对,那这冥界,只怕留不下能得以幸免的弹丸之地。 届时,六道轮回失衡,才是真正的三界浩劫...只可惜,后土娘娘只恨当下,困在这十八狱,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 霎时间,后土娘娘的心里,燃起一抹绝望,而这...也正是胡九娘所担心的! 这也难怪,胡九娘早前就告诫,如果纳兰欣在不带走将臣,他们就走不了了。 这句话乍听之下像是危言耸听,实则不然,是那「人面狮身」的怪物出现,就会激起将臣的兽性。 两相焦灼,根本难舍难分,最后遭殃的,只能是冥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奢比 诚如他们担心的那样,轰鸣巨响之后...... 炸裂的声音,贯穿在冥界的每个角落。 就连夕日赌鬼说起,冥界的鸣冤钟,自窦娥之后,便在也没响过。 可当下...「砰」声巨颤,鸣冤钟声势震阴阳两界,引万鬼恶嚎。 声音直达天界! 而这一切的变故,终究只是源自将臣和「人面狮身」的怪物一次蓄力而出的碰撞。 神仙打架,兴许殃及凡人。 但是,两具犹如将臣这般金眼的僵尸的交锋,其震撼,足以让三界受到波及。 当下将臣随冲撞的波及,飞身骤反后,势不罢休。 随着「额,啊」一声尸吼,他尸身迅猛,拉长幻影,高抬拳臂,。 伴随龙吟涤荡,凤羽摇落火光。 在一众冥界诸将眼里,都是幻象光影,一闪直奔。 而那一边,也是令纳兰欣直呼奇了!.. 这样焦灼的颤抖,饶是当初逇天子尸,也会在将臣手里落入下风。 可当下,那「人面狮身」的怪物,竟能和癫狂的将臣,战了个五五开! 刹那间...二者皆是拉开了距离的幻象一撞。 剧烈的撞击声后,火光四溅。 宛如火药般炸裂的「砰」声巨响,让整个酆都大殿,都变得摇摇欲坠。 整个冥界的七十二司,甚至是个个阎罗殿,全都为之一颤。 万鬼哀嚎的声音,如入窒息一般难受.....而炸裂的火焰中。 很快,将臣便随着抱着的波及,狼狈的飞身骤反。 仗着火凤和朱雀的火羽一震,他才勉强的稳住身形,悬挂于冥界半空...这一刻,倒也不失尸王将臣之名。 只是...纳兰欣看见了,将臣的脸上,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他沉眉深皱,仿佛如临大敌! 那个表情,足以令纳兰欣在意。 她是亲眼目睹过将臣,拳诛天子尸的人...她很清楚,那个时候,将臣被雷电交织,也丝毫没有忌惮。 那他当下,究竟在忌惮什么? 难道那「狮身人面」的怪物,真的有什么逆天的来历? 就在纳兰欣的思绪间...宛如野兽的尸吼,瞬间在刚才炸裂的火光中涤荡。 由那道火光中,走出一具浑身浴火的「人面狮身」兽。 而且它和将臣一样,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透着狠戾,和桀骜的不逊。 可相比将臣的忌惮,那「人面狮身」的怪物,俯身咆哮...冲将臣发出似有挑衅的尸吼。 「它究竟是什么来历?」纳兰欣想了很久。 也想不出,偌大的冥界,究竟有什么异兽,能让将臣忌惮。 纵观三界六道,同样有着金眼的僵尸,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应该只有四大僵尸始祖,后卿化为诅咒,不可能存世! 赢勾的犼魂,就在将臣的体内。 而将臣就在眼前...除此之外,就剩下四大僵尸始祖之中的旱魃! 可眼前「人面尸身」的怪物,和记载中的旱魃,绝对是天差地别。 然而出了旱魃,当世还有什么样的僵尸,足以和将臣相提并论? 纳兰欣甚至怀疑...会不会和早前阴司武靠出题,犹如山魈一般,因缘巧合说形成的异种僵尸? 又或者说,这就是北阴大帝,刻意练养的僵尸? 「但,」纳兰欣潜意识的摇了摇头,毕竟在她看来,北阴大帝这样的人,怎么会像阴山派一样, 去练养僵尸? 因为直到现在也没想到,其实天下人也不会想到。 北阴大帝和阴山派,乍看完全对立的两个立场。 实则,细想却仿佛有着颇深的渊源。 别的姑且不提,如果将臣,姜承,江辰是一个谐音。 那阴山派和北阴,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联系在了一起。 因为阴山,坐落在冥界以北...其实,很多事,越是浮于表面的,越容易蒙蔽世人。 所以当下的纳兰欣,仅仅也只是看到这「人面狮身」的怪物,才联想起了山魈罢了。 至于这家伙的来历,纳兰欣始终想不通。 而就在这时,一直面露忌惮的将臣,竟在纳兰欣的眼前,第一次开口说话,而他只是呢喃出了一句:「奢比!」 「奢比!?」纳兰欣美眸一变,学着将臣模糊的吐字? 这名字乍听像是骂人的「***!」 可将臣应该不会口吐脏话,细想se又像是外国名? 纳兰欣因为「人面狮身」而被误导,所以呢喃:「难道,是西方神?」 「不是西方神,」胡九娘美眸一变道:「将臣刚才,说的是奢比尸!」 「奢比尸?」纳兰欣惊骇的重复其名,不过也愕然惊觉:「原来是它......」 纳兰欣出自玄门,自然也知道,奢比尸绝对是一具很特别的僵尸。 在阳世,其实时至今天,还有人供奉尸神。 说白了,也就是供奉僵尸。 而这具尸神,并非出自四大尸祖的将臣、赢勾。旱魃和后卿。 他们供奉的,其实就是眼前的奢比尸。 也有人,将奢比尸列为尸祖之列。 其实纳兰欣早该想到...根据《山海经》和玄门的记载。 相传黄帝刚成为部落首领的时候。 他有位得力的辅臣,命叫奢龙,他管理东方,为其治理天下。 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 传说,有一天奢龙不幸被人杀害,但他依然神魂不灭。 将魂魄寄托于野兽之身,融合兽身,才逐渐变异,成了半兽半尸的形态。 也就是眼前,这副人面狮身的样子。 后来,青蛇穿入他的双耳,依靠这对青蛇,传递鬼神两界的信息。 从此,它便成为了奢比尸...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奢比尸就会去捉拿游厉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并将他们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而他自己,也就成了光明正大...也是唯一一具,能以僵尸身份,活着的尸身。 甚至在阳世有了供奉。 相传,奢比尸这个名字的由来,是上古时期,奢比尸曾经创造了属于僵尸的国度,创造了僵尸的发源地。 而那个国度,就叫奢比。 所以,从此他也被称之为「奢比尸」! 据说,他的实力原胜刑天,而且地位超凡....... 第二百八十二章 制衡 但是《山海经》中,除此之外,并没有提及更多关于奢比尸,和奢比尸国的记载。 仿佛山海经,对任何描述,都只是一笔带过。 所以当下,纳兰欣也只能问起九娘:「这奢比尸,即便真有人世香火供奉,可他...」纳兰欣一顿,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可能,和真正的尸王将臣,分庭礼抗!」 「你太小看奢比尸了!」胡九娘强调:「奢比尸...他也是十二祖巫之一,和后土娘娘还有烛龙一样,都归于十二祖巫之列。」 「对啊,」纳兰欣险些忘了这茬。 还是胡九娘透露:「上古时期的巫妖大战,世人都以为十二祖巫,个个都没有全身而退。就连后土娘娘也身化了六道。」 「可世人好像都忘了,僵尸不死不灭,奢比尸...绝对是能全身而退的那一个。」 胡九娘更是引经据典的提及,在《山海经大荒东经》中,就已经直接说它是神,长着人的头颅和野兽的身体,一对大耳朵上戴着两条青蛇,名字叫奢比尸。 而《山海经海外东经》中肯定了这种描述,并且提到奢比尸,就是肝榆之尸。 这也就是说...奢比尸就是神话传说中的肉体神人。 所以四大尸祖中,即便是将臣,也只能说是尸王,而奢比尸,却被誉为尸神。 在胡九娘看来:「他们二者,绝对有分庭礼抗的实力!」 「那,」纳兰欣担心的问:「他们交手,谁的胜算更大?」 「这点,恐怕老天爷也不知道,但...」胡九娘确信:「他们一旦交手,那三界六道尽毁,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不错,祸及的是三界,」纳兰欣愕然一惊:「这才是阳世真正的浩劫!」 他这才担忧起了三界的安危。 其实,起初纳兰欣会有此一问...完全是看出了将臣的顾虑。 所以,下意识的以为将臣不敌奢比尸。 可如果二者都是争勇斗狠之辈,依照兽性焦灼,那...将臣何以忧虑? 只可惜,纳兰欣并没有将自己看到了告诉胡九娘。 毕竟不是心思缜密的人,都会下意识的以为,即便是狮子搏兔,也会拼尽全力。 只当僵尸的兽性! 而她当下细想的同时,胡九娘伸手抓起纳兰欣的魂身一跃:「小心!」 随着胡九娘声落,将臣和奢比尸又一次战到了一起。 二者交手的动静,比刚才更甚...冥界犹如地震一般开始摇曳。 七十二司的牌匾,阎王殿的案桌,全都碎裂开来。 将臣挥手之间,火羽一震,凤火辽源...被残火波及的阴兵鬼将无一幸免,犹如烈火烧身,瞬间魂飞魄散。 二者悬空交手,打的如火如荼。 阴司冥神,个个都已经慌乱如麻,人人自危。 当下,南方鬼帝杜子仁,拱手请示:「还请北阴大帝驱回奢比尸!」 「是啊,」其余几方鬼帝,也连连恳求,唯恐两尸相斗,伤及冥界的根本....... 可北阴大帝已经斗红了眼,当下质问:「即便我唤回奢比尸,难道将臣就会放过冥界吗?尔等愚昧!」 「本帝愚昧!?」杜子仁也是一时性急,才敢在北阴大帝的跟前,自称本帝。 他心系冥界,当下也是气急败坏,怒声指着北阴大帝斥责:「你...北阴,非我冥界贤主,你真的不及东岳大帝。你永远不明白,为什么东岳大帝,能放下冥界阴司的主宰之位,也要保全冥界的秩序安危。」 「你,」北阴大帝沉眉一变,怒喝其:「放肆!」 任谁也不曾想,当着一群冥神的面,这杜子仁竟敢指责北阴大帝。 甚至提起了夕日东岳大帝的事。 可杜子仁何惧? 他当下生起傲骨直言:「夕日,也是本帝错把你当成了明主,不忍冥界争权夺势,才帮了你。可今日看来,是我杜子仁瞎了眼...东岳,才是心念冥界的正主!」 「你,你,」北阴大帝气的一甩长袖,瞬间「啪」声作响...一记耳光,当着冥界诸神的面。 落在了杜子仁的脸上! 北阴大帝数千年来,何人胆敢当面顶撞叫嚣? 可反过来说,他南方鬼帝杜子仁...数千年来,何人又敢当着众人的面,给他这一记耳光羞辱? 这数千年来,无论是东岳大帝,还是以前的北阴大帝,都对五方鬼帝委以重任,表以尊重。 怎么现在,全变了? 杜子仁感觉莫大侮辱的同时,也觉得难以置信......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陈西南当初的话,点破了真正的要害。 制衡...才是长治久安的王道。无论三界六道,都需要彼此制衡。一家独大,一人独大,都会失衡,造就大祸。 试想,世界万物都讲究平衡。 盘古一眼化日,一眼化月! 有天晴,便有阴暗...有黑既有百! 从古至今真正的法则,都不是去打破平衡,而是维系平衡。 只有相互制衡,才能让三界六道得以安生! 而这些看似肤浅的道理,用在任何地方,都绝对受用。 大到三界六道,小到一个家庭。 甚至是当下的冥界酆都...如果东岳大帝在,北阴大帝又岂敢胡作非为? 只可惜,杜子仁无法理解权衡之道。 也可惜,北阴大帝一味追求权势,即便知道制衡的重要性,他也要一味去打破。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就他冥界主宰的位置。 才能真正掌控三界六道......就在北阴大帝和南方鬼帝杜子仁,君臣对视的尴尬局面下。 「轰隆」一声巨响。 当下屡屡受创的奢比尸,突然宛如疯牛一顶,撞到了将臣的身上...剧烈的撞击,让将臣尸身骤反。 赫然砸向了酆都大殿...「大家开闪开!」 也不知道是谁在出声提醒,众人闻讯,尽皆飞身躲闪,刹那间,将臣直撞酆都大殿。 「砰」声巨响,整个酆都大殿为之倒塌,在冥界,硕大的王者宫殿,堪比阳世的皇宫朝堂,竟眨眼间分崩离析,碎的片瓦不全。 可即便如此...... 随着「哗啦」一声瓦片的碎响,将臣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那双金色的眼睛,彰显出的全是怒火! 第二百八十三章 冥界 这一次,将臣是真的怒了....... 他那金色的眼珠中,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跳动! 怒火再难压制,随着「额,啊」一声尸吼,冥界九幽之地...每一个角落,都有将臣的尸吼声回荡。 而那声音,涤荡着无尽的怒火,也有王者的霸气! 随着尸吼声落将臣在一次出手,这一次...他的动作奇怪,不带丝毫犹豫,也在无顾虑。 两尸相撞砰声作响,没人能看到他们两相交锋。 只有「砰」声炸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冥界诸神,饶是北阴大帝在场,也极难捕捉将臣和奢比尸的身影! 他们一闪一顿,也只有两尸拳茫交手的一瞬,身形后仰的空隙,才能隐隐可见两尸的身影。 但见将臣,当下出手更为凌厉! 他的脸上已经再无忌惮,更无顾虑...和奢比尸,打的两相焦灼。 这一刻,给纳兰欣的感觉是:「将臣好像变得更强了!」 「不,」胡九娘何其敏锐? 尽管刚才纳兰欣没有提及。 但是胡九娘已然察觉:「现在的将臣无所顾虑,自然也就变得无所畏惧......」 「顾虑?无畏?」纳兰欣愕然看向了九娘,呢喃着这两个很少被人说起的用词。 「没错...」其实,要论人世情感。 控怕很少会有人,比胡九娘看的更为透彻。 胡九娘当下说起:「人世七情,皆是一种牵绊...七情让人目盲,七情也是最大的牵绊,只要七情尚存,才会让人充满了顾虑!」 「那将臣,」纳兰欣一怔:「他,他有七情?」 也难怪纳兰欣会有这样一问。 以为玄门记载,都一致说起将臣无魂无魄。没有七情,?没有六欲。 是摒弃在六道之外的存在! 可将臣如果有七情,纳兰欣潜意识的就问出:「他已经恢复了意识,变回了江辰?」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 「即便将臣有了意识,也未必会变回江辰,」胡九娘美眸一变,暗想:「或许是上古七兽,化作七魄,赐予七情的时候,赋予了他新的脾性人格......」 「那江辰,」纳兰欣蓦然一惊,迟疑半响她也不敢问出口。 可纳兰欣担忧的表情,九娘怎么会看不出来。 九娘毫不委婉的说:「江辰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其实无论是纳兰姜承,还是你熟悉的江辰,他都只是某一个时段。将臣因七情而演变出的一种人格。随同将臣的七情而生,随着七情衍生,随着七窍重组,你可以理解为,江辰已经轮回转世。现在上古七兽赋予的将臣七情,会衍生新的江辰。」 这话乍听之下确实有些绕口! 但纳兰欣出生玄门,自然明白,人死后经由轮回转世,七魄重组...重生七情六欲。 而一个人性格脾性,决定了他今生的善恶执念。 至于上一世的回忆,也永远的尘封了...纳兰欣不禁为此失落:「江辰,真的永远回不来了吗?」ap. 「也不一定,」胡九娘其实自己都很纠结。 她也期盼着江辰,能够苏醒过来...而且细想:「江辰的变化,和常人轮回,始终还是有区别的,至少他并没有喝孟婆汤,也许换了一个性格后,江辰还是江辰。也有可能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有关江辰的记忆,也会苏醒。」 就如江辰,会突然想起七十年前的姜承,是一个道理。 就在这思绪间,将臣和奢比尸已经打的如火如荼... 在电光火石之间碰撞。 上古遗留的尸王,和三界誉为尸神的焦灼,延续了数千年,终于碰撞到了一起,这早已经不再是是一次普通的碰撞。 在两者兽性的驱使下,将臣龙爪犀利的划在奢比尸的身上,犹如凯撒一般的瑞爪,溅起绚丽的火花。 将臣一声尸吼,顺势将奢比尸高举过了头顶,然而...... 这一刻的将臣,竟突兀的将奢比尸对准了酆都殿前的北阴大帝大。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 令人太费解了,将臣竟将奢比尸猛的砸了过去...动作奇快。 「呼」声便至,要不是北阴大帝全程注视着两尸焦灼。 真的险些就被奢比尸给砸中了。 当下,北阴形散的瞬间,奢比尸宛如「沉雷」落下,引得北阴起初驻足的地方「砰」声炸裂,地陷九幽深处。 冥界大地,不断开始龟裂....然而,这根本没完。 将臣一声尸吼,宛如陨石坠落一般,俯身直撞天子尸...赫然就像一枚高科技的现代武器一般「砰」声巨响。 整个冥界九幽为之剧颤,龟裂的冥界大地,瞬间乍现深痕,犹如巨型的蜘蛛网,在顷刻间蔓延开来。 随着这般动静,冥界阴间的七十二司,各方阴宅建筑,轰然倒塌。 这一刻,冥界放眼望去,犹如阳世地震般,摧毁了无数建筑....整个冥界犹如遭逢天灾一般,遭逢浩劫! 而这一刻,冥界诸神,在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 一些本着顺势而为的冥神,都忍不住拱手相求:「北阴大帝,快阻止他们斗下去吧。」 「是啊北阴大帝,」一众冥神仓皇下跪:「还请北阴大帝唤回奢比尸!」 「不能在打了,」其余各方鬼帝,都拱手相求:「还望北阴大帝,以冥界安危为念...如果他们在打下去,只怕有损六道轮回。」 「这,」北阴大帝又岂能不知,可他刚才就已经急了眼。 当下处于进退两难的境界,他迟疑了,他犹豫了! 别看心机谋略的上位者,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是他们冷静构思,反复推敲的棋局。 可当机立断,随机应变就是北阴大帝的短板。 他愤怒之下,就极易行将踏错,将大局至于无法挽回的局面...大局勾画的在后,可往往决胜的,永远是一域之争! 北阴大帝太好权势,一生证明为利,他其实和纳兰家长房的纳兰正德是一类一人。 能谋划全局,却不懂为全局放下一人一域的牺牲! 他们归其原因,都是自私,面对当下的局势,北阴愁眉深皱,因为他也尽显无奈....... 第二百八十四章 九娘 就在北阴大帝进退两难,一筹莫展之际,然而...... 「别在打了,」胡九娘居然怒声震喝。 那声音,真的令将臣为之一顿。可将臣只不过寻声侧目的一个间隙。 撑起身体的奢比尸猛地一撞...「砰」声巨响。 犹如蛮牛冲撞一般,在炸裂的火光下,将臣倒身砸出数米开外。 落地「砰」声剧颤,周遭废墟一般的建筑,随着将臣身落轰然倒塌。 这一刻,别说是冥界阴间的七十二司。 饶是北阴的酆都大殿,和殿前六宫,都已经宛如废墟。 两尸斗红了眼,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收手。 倘若任其在斗下去,只怕不消片刻,便能让整个冥界,形同废墟。 将臣起身后,怒目彰显怒火,金色的火焰,重新在将臣的眼珠子的缭绕...而这一刻,「不要啊将臣! 胡九娘飞身而至,九尾彰显,那张美到极致的脸上,流出了眼泪。 「将臣,平息你的怒火,」胡九娘伸手抚摸到将臣的脸上。 将臣宛如电触般一颤,眼神似有一丝变化...也许,从将臣的眼神中,看不到情绪,看不到感情。 但是那眼珠子迸发的火焰,顷刻间形散。 将臣微眯起了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胡九娘脸上的那两滴眼泪...这一刻,将臣犹如痉挛一般一颤。 随着胡九娘将手一挥,将臣背后的一对火羽瞬间收回。 胡九娘,那个原本在江辰心里最畏惧的人,这一刻,竟在将臣的眼前流泪。 还将其一览入怀,九娘在将臣耳边说起:「不要在打下去了...在打下去,别说六道,就是毁了孽照镜,毁了望乡台,毁了奈何桥,都是冥界的浩劫。将臣,平静下来......」 可将臣这边是稍显平静了。 而哪一边,在奢比尸的眼里,仿佛是有机可乘。 奢比尸眼神一变,骤然奇袭...「小心啊,」纳兰欣忙声提醒。 也好在是这一声,将臣急忙将胡九娘一转,紧揽入怀,同时转身背对奢比尸...「砰」声巨撞,强大的震感,足以令将臣怀中的胡九娘,一声痛嚎,随声喷涌出一口逆血。 剧烈的撞击,让将臣抱着胡九娘随撞击的惯性,又一次砸出数米开外...这一次落地的剧颤,也许远不如刚才。 但是犹如地震,接连的余震,也足以酿成大祸...... 阴兵迟迟来报:「北阴大帝,望乡台,奈何桥,都似有坍塌的隐患。」 「什么?」北阴大帝惊骇之余。 又是一队阴兵来报:「北阴大帝,阴山十八狱,一半尽毁,恶鬼逃出冥界,还望北阴大帝定夺......」 而这一切,根本已经不容北阴大帝来定夺。 一众冥神山呼海啸,有些做作的,甚至痛心疾首的抹泪:「浩劫啊,浩劫啊!」 「还请北阴大帝以三界为念,」在一众冥神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中。 北阴大帝才忙声一喝:「奢比尸,回来!」 即便北阴大帝声唤,但是奢比尸却依旧仇视着将臣。 只是当下被喝止,才身形一顿,停在了原地。 但它那双金色的眼睛中,却一直迸发着愤怒的火焰,随时,都欲扑向将臣。 「回来,」任凭北阴大帝怎么驱使,奢比尸都没有应声收势的架势。 而是虎视眈眈,保持直面将臣的模样...... 北阴大帝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悔之晚矣,这奢比尸,已经是收不回来的。 现世,原本北阴大帝幻想的更多变数! 果然,将臣抱着胡九娘骤然起身的一刻,愤然尸吼,作势欲扑奢比尸。 「将臣,」胡九娘骤然一喝,虚弱道:「不要...不要迷失本性!」 可将臣根本不予理会..... 又或者是是,胡九娘的声音,太微弱了! 其实,别说是将臣,更别说是僵尸...即便是两个有血有肉的人。 在轮番挑衅,数次碰撞之后,情绪衍生的怒火之下,也势必不可能罢休。 试想,将臣又怎么可能作罢..即便听到了胡九娘的声音,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奢比尸? 他近乎癫狂就欲将身一闪...好在胡九娘早有准备,当下掐诀身喝:「七兽,助我一臂之力,锁住将臣!」 咒落瞬间,龙吟虎啸,麒麟声喝,玄武和朱雀,尽皆现出了幻象。 它们如今守着将臣的七魄,已经和将臣融为了一体。 七兽显化,令将臣木纳当场,陷入短暂的身体失控。 将臣动弹不得...而于此同时,胡九娘挣脱将臣的手。 显化在江辰跟前,一指将臣的同时,九娘嘴里真诚的呢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江辰,又或者是不是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但如果你真有七情,就以三界为念,暂息怒火!」 「不自量力,」北阴大帝远远看着九尾彰显的胡九娘。 对此噗之以鼻! 虽然,北阴大帝也是打心眼里希望...希望胡九娘能安抚住将臣。 可就凭她一个九尾狐? 能安抚将臣吗? 试想他堂堂冥界主宰,尚且不能完全驱使奢比尸,更何况她一个九尾狐! 可出人意料的是...... 很快,胡九娘抬手掐诀:「天道清宁,地道安宁.....」 落咒的时候,胡九娘揪心的一喝:「江辰,如果你能听到九娘的声音,就安静下来!」 声落,胡九娘纤细的手掌在将臣眼前一佛。 竟恍如魅惑的幻术,真的让将臣平静了下来。 将臣金色的眼珠子,渐渐变得暗淡。 即便上古七大神兽幻象尽散,重入将臣的体内...但将臣也没有在暴躁的尸喝。 变得安静,那半眯微睁的眼神,紧紧注视着胡九娘。 在无人察觉的环境下,将臣开口了...竟令人费解的喊了一声:「九娘,九娘!」 可这声音太弱,连胡九娘自己都没有听到。 就更别说冥界那些诸神。 当中最震撼的就是北阴大帝,他万不曾想:「上古遗留的尸王,不曾想也会被魅术所迷?」 「那不是魅术,」杜子仁一语说破:「是爱,七情之中爱为首,这份爱,指的未必是爱情.......」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南门 当然了,」杜子仁借机嘲讽:「这份大爱,也是你北阴大帝,永远无法领会的......」 「放肆!」北阴大帝,如今任由架势! 然而,就在他们争执之间,一众冥神面面相觑。 他们只愿平息冥界的浩劫,所以他们心里潜意识的,都希望胡九娘,能尽快带走将臣。 可万不曾想,一直蠢蠢欲动的奢比,竟一声咆哮,似有趁机扑过去的架势。 这一刻,一众冥神连忙提醒:「北阴大帝,赶紧喝止奢比尸!」 即便北阴大帝慌忙回神,但他也不知道如何制住奢比尸。 只见奢比尸再次一声咆哮,竟趁人之危,奋起直扑...... 「放肆!」南方鬼帝杜子仁,再也忍不住了。 他早已经身入鬼魅,魂聚在胡九娘的身后。 抬手一记咒印,金光浮现的刹那间,打向了奢比尸。 奢比尸眼神一变,倒不是畏惧金光符印,而是眼见冥界的南方鬼帝显化身前。 所以刻意避让,扑身折返。 只当奢比尸落地之后,一双愤怒的眼神,赫然盯着杜子仁。 仿佛那一刻,奢比尸心有所怨,怨恨南方鬼帝,竟朝自己出手。 「奢比尸,回来,」北阴大帝又是一喝。 可丢人的是,作为冥界主宰,却丝毫唤不动奢比尸。新 「讽刺吗?北阴,」杜子仁气极之下,才敢直呼其名:「直到这一刻,你还不明白吗?真正能掌控人心,控制僵尸的,从来不是强权,而是爱......」 「爱!?」或许北阴大帝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控尸真正的奥义。 其实那一刻,以北阴大帝的智商,他不难想象。 杜子仁也许说这话的时候,纯属无心脱口,但那就是事实! 七情生前成悔,死后成怨...可能化解仇怨,能化解愤怒的,也只有爱! 僵尸犹如行尸之肉,没有七情,他们缺的,便是爱! 世间博爱才是王道,心怀仁慈,自有仁爱! 可这道理虽然简单,诚如爱这个字容易写,却不是北阴大帝这样的人,能够领悟的。 当然,也诚如将臣这般的尸王,也不是谁的爱,都能安抚他的...所以道理浅显,却要因人而异。 话回当下..... 借着北阴大帝虽然不能喝止住奢比尸,却也让其安静了一时。 虽然狰狞獠牙,但奢比尸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场面不能一直僵持下去,毕竟杜子仁也看出来了...奢比尸蠢蠢欲动,而胡九娘也身受重伤,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杜子仁当即侧目一喝:「有愿保冥界安宁的,烦请助我一臂之力!」 闻言,中央鬼帝,北方鬼帝,以及西方鬼帝。 以张衡为首,六位鬼帝飞身而至。 和杜子仁一起,集七人之力,警惕的注视着奢比尸。 别小看这冥界的鬼帝,虽然他们不如上古冥神神荼郁垒。 但七人合力,拖延奢比尸一时不刻,绝不是为题。 只是当下冥界,势必不能在经重创。 他们自顾以杜子仁为首,询问:「要我们怎么帮忙?」 「掩护胡九娘带将臣离开!」声落的同时,杜子仁也不忘呼唤纳兰欣:「我们走!」 「好,」纳兰欣战兢应声的同时,魂身飞至杜子仁的身边细问:「我们要怎么出去?」 「走南门!」作为南方鬼帝,镇守冥界以南的,自然都是杜子仁掌管的阴兵。 可那边,也是老巫医一再强调的,不能让将臣涉足的罗浮山。 只可惜,纳兰慧并没有转告纳兰欣...而杜子仁原本也无恶意。 七位鬼帝,甚至背身掩护着胡九娘和纳兰欣,让他们带着半眼虚睁的将臣离开。 将臣走的很慢,但好在北阴大帝当下,也有收手的意向。 一众阴兵,别说是碍于尸王将臣的威严。 就是七位鬼帝护身开路,也让那些阴兵纷纷绕路不敢靠前。 北阴大帝带着酆都冥神,一路紧随,目送着将臣离开。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只有一个念想,就是盼着江辰和奢比尸罢斗...可奢比尸,近乎脱离了北阴大帝的掌控。 也是一路紧随,但凡将臣退一步,它就跟一步...说来也是奇了,如果奢比尸不是听闻北阴大帝的喝止,作势收手,那它在等什么? 冥界诸神不知道奢比尸的想法。 但是北阴大帝却滌然一惊,唯恐的是...奢比尸,在等外援。 这一刻的北阴大帝,面色阴沉,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冷笑..... 为您提供大神一笔心酸的《蛇吞相》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八十五章南门免费阅读.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人皇 尽管那抹冷笑,乍看之下毫无痕迹..... 其实,鬼帝张衡也根本没有察觉。 他仅仅只是出于当下的处境考虑,提议杜子仁:「朝南门走太慢了,当下一步一动,真不知道要走多久!」 不错,杜子仁对此无法反驳,且不说会不会迟则生变。 只怕胡九娘也支撑不到南门。 但凡胡九娘不是身体虚弱...那杜子仁一定会舍近求远,以图安全。 可当下,实在是形势所迫。 杜子仁只能问及鬼帝张衡:「那依你之见呢?」 恰逢其时,他们步入嶓冢山......或许这也不算巧合。 毕竟从一开始,纳兰慧便在教唆将臣,从嶓冢山里流出的汉水,顺水而下,向东南流入沔水。 将臣只需要顺水而下,便可离开冥界! 对此,杜子仁沉眉紧皱,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鬼帝张衡! 「放心吧,」张衡直言:「虽然那不是你镇守的方向,可也与我无关...是王真人和赵文和治理的辖区,他们你还信不过吗?」 鬼帝张衡的话,也打消了杜子仁的疑虑。 更何况...... 「就从那出去吧,」纳兰欣仔细的察觉:「将臣肉身进入冥界,必定不是从阴阳路踏上的鬼门关...刚才他身上有水渍,而冥界五方,只有逆流汉水,才能抵达冥界!」 可即便如此,杜子仁也心有所虑...... 毕竟,冥界的五方鬼帝之中,只有南方杜子仁,素来是一人镇守一方。 这不只是杜子仁的能力所在,强如神荼郁垒,尚且两两作伴。 可见,杜子仁也是性情孤僻之人。 要不是杜子仁独来独往,性情孤僻,他也未必有顶撞北阴大帝的脾气...恰逢其时。 一声「咯咯咯」的鸡叫声传来。 一只冠红公鸡,居然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冥界。 但见那只公鸡,胡九娘便知...僵局算是破了! 因为那公鸡的尾巴上,赫然还贴着纳兰欣的生庚八字。 这是阳世有人召魂,欲将纳兰欣给带回去...会是谁!?纳兰欣自己也看见了那只公鸡。 随着公鸡振翅飞来,纳兰欣看见了生庚字迹,那赫然是...「姜灵的笔迹!」纳兰欣当下惊呼。 可这一声姜灵,也赫然把姜家拉下了水! 胡九娘虽是窃喜呢喃:「倒是姜家,终于做了一件,让我感恩的事。」 可姜家...也让北阴大帝愤怒的表情更甚。 他只恨姜家多管闲事! 杜子仁看准时机吩咐:「纳兰欣,抓着鸡尾开路...让胡九娘紧跟着你出去!」 说完,杜子仁作势起咒,打算孤注一掷! 其实杜子仁很清楚,这其余六位鬼帝之中,势必还有想着北阴大帝的人...尽管有可能是杜子仁的多疑。 但天知道这北阴大帝,心里盘算着什么。 别看杜子仁性格孤僻,他这种人...不,他这种脾气的鬼帝作势,素来更显当机立断的果敢。 霎时间便冲纳兰欣一喝:「就是现在,还不快走!」 「走!」胡九娘也顶不住了,或许她早就顶不住了,一直耗到了最后一丝灵力。 她娇身一软,骤然催促:「纳兰欣快!」 纳兰欣当下便抓住了公鸡的尾巴...贴着纳兰欣生庚的冠红公鸡,当即振翅飞了起来。 在腾空之际,纳兰欣伸手抓着将臣的肩膀:「跟我走将臣!」 随声落下,将臣微眯的眼睛骤然圆睁,霎时间金光浮现...可将臣并没有跟随纳兰欣离开。 而是肩膀一沉,他竟在无人操控的意识下,选择抓起了胡九娘,将其柳腰一览。 抱着胡九娘,他才身如幻影,飞身急追纳兰欣...... 「别想跑,」这一刻,奢比尸竟然开口了。 它扑身欲追将臣,可杜子仁早有准备。 当下一记咒印打出,集一身的灵力修为,霎时间绽放出巡礼的光芒。这一道符印,不在诛尸去邪。 仅仅只是借强光震慑,晃动众人的眼睛...瞬间,倒是杜子仁的心机更为谨慎。 在犹如闪光弹一般的咒印下,就连奢比尸,也不禁陷入短暂的目盲。 直到光芒逝去,将臣和纳兰欣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冥界诸神的眼里。 这一刻,就连企图帮助杜子仁的其余鬼帝,也全然不知将臣从哪个方向离开的冥界。 他们太快了...... 虽然纳兰欣手里的,是个引路公鸡。 可根本不等公鸡带路,将臣早已经另一手抓住了纳兰欣,飞身直入汉河。近距离的环保下。 纳兰欣的魂体,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胡九娘质问:「你是江辰?」 可将臣幻影的身形太快了,只等胡九娘虚弱的声落,将臣已经飞出了河道....冲出河面的一瞬间。 边听纳兰慧一声:「将臣小心!」 将臣循声警惕,其实都不用纳兰慧提醒...冲出河面的一瞬间,将臣便已经感觉到了杀气。 那凌厉的杀气大有势不可挡的声威,随着「蹭」的一声...寒芒已至,将臣幻影飞身躲闪。 匆忙将胡九娘和纳兰欣丢弃到岸边....二者被将臣抛开的一瞬。 纳兰欣随着公鸡尾再度飞腾了起来。 不等纳兰欣反应,便已经魂飞数里之外,极速的回归肉身。 而这一边,胡九娘虚弱的撑起身子,汉河的水,透过九娘湿漉漉的发梢,滴答着水珠。 九娘浑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素裹着九娘曼妙的身躯。. 「是谁?」胡九娘惊骇的侧目...水珠沾染的美眸下,赫然只见杀气彰显的剑芒高起。 又来了...... 耳边似有剑声嗡鸣,「蹭」的一声,那清脆的声音,令九娘瞬间听出:「轩辕剑!」 胡九娘担心的将美眸看向半空,只见将臣躲闪着剑芒,浑身鳞甲彰显,火羽也骤然显化。 将臣凌空一声尸吼之后,伴随着龙吟虎啸之声,将臣骤然出拳,一记拳茫在上古七大神兽的加持下。 锋芒必现,赫然撞响了轩辕剑的光芒。气浪相撞「砰」声巨响,河面上水花四起。 而这一刻,将臣悬于半空,才有了凌然直视的机会。 但见水墙之外,岸边赫然站着一个犹如王者一般气势的人,而他......赫然就是人间最后一位人皇,帝辛!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强悍 「终于,」纣王帝辛率先开口:「我们终于迎来了交手的机会......」 将臣的表情明显的一顿! 他在思考,胡九娘心绪一颤,江辰? 可将臣沉眉,只是瞬间...因为很快,帝辛便仗剑轩辕,剑锋一指将臣:「来吧,我们的一战,终归是无可避免的。」 「大冤种,」一旁的纳兰慧呢喃了一声,暗道:「真没想到时隔千年,纣王还会为了妲己,和江辰一战?」 作为妲己的胡九娘噗之以鼻:「那你可就想错了!」 「难道不是?」纳兰慧侧目一愣。 她终归知道的有限,仅仅也只是因为曾经在纳兰家,听说过胡九娘和轩辕剑的事。 也知道淇河封印以破,纣王现世。 所以下意识,就把纣王和将臣之争,归结于为妲己争风吃醋。 可在胡九娘的眼里:「他们这一战的确无可避免,当绝不能容许他们,在现在交手!」 「为什么?」纳兰慧问。 虽然,纳兰慧知道胡九娘...可胡九娘却对纳兰慧一无所知。 甚至,连纳兰慧的吗名字,九娘都叫不出来。 对于这样不知底细的人,胡九娘自然是不愿意多言。 要不是看在刚才,她曾担心的出言提醒过将臣...九娘甚至都不愿意和她搭腔。 本就冷傲的胡九娘,在加上当下虚弱的颓废之感,让她不在多言。 只将美眸看向了将臣...但见将臣凌空尸喝,身如幻影直逼帝辛。 帝辛仗剑锋芒,挥舞之间,令幻影奇快的将臣,也频频不能近身。 好在如今的将臣有青龙加持,挥爪之间,撞在轩辕剑上「砰」声作响...溅起火光,可帝辛将轩辕剑一侧。 将臣当即收爪,奇了....胡九娘美眸惊变。 常人或许不在意,但九娘生性狐疑。 她怎么会想不到,将臣在冥界对战奢比尸的时候,当尚如野兽相撞,不死不休,而当下却懂得避让。 仿佛,将臣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轩辕剑,能伤其铜头铁臂,损其十丈金身。 难道刚才将臣的一抹冥想,就是想起了轩辕剑,曾经斩杀赢勾的画面吗? 胡九娘定睛细看,变得越发狐疑...... 将臣开始变得灵活,他不在依仗蛮力。 借着火羽加持,将臣飞身幻化,折反于半空,他抬臂成拳,伴随着一声嘶吼高昂,也引得龙吟声喝。 随着龙吟虎啸之声,一记拳茫直奔人王帝辛。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落印,将臣的动作,早已经是肉眼难辨...可如今的纣王帝辛,也根本不是血肉之躯。 他依剑相横,仗着轩辕剑的锋芒,挡住了将臣的拳印。 霎时间拳印撞在轩辕剑的锋芒上...引得帝辛手中的轩辕剑「嗡」声剧颤,帝辛虎口发麻之际,身形也随冲撞的惯性急退。 然而,将臣眼神一变,幻影奇袭,身如鬼魅显化在帝辛的身前...他一声尸吼,赫然抬臂落拳直冲帝辛的面门。. 「好快,」帝辛惊骇之余,再度将剑锋扭转...「砰」声巨响,犹如铁器交戈的声音,震的人耳鼓发麻。 这一次,将臣的拳头,直接撞到了轩辕剑的剑刃上。 纣王帝辛,和将臣两两想对,他们当下仅以将臣一臂的距离相视。 在这巨力两相使然之下...「吼」一声尸吼涤荡。 将臣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的神色。 只见纣王露出了尸牙...眼神骤闪金光。 那金色光芒,在昏暗的夜幕下极其耀眼...对僵尸开始有着一点了解的纳兰慧,都不禁错愕:「又是一具金眼僵尸!」 九娘闻言,没有回应.! 可纣王已经形若僵尸的事,早在淇河,借剑轩辕的时候...纳兰家的纳兰欣,应该就已经察觉。 纣王在淇河下两千多年。 捍卫陵寝的,都是民间的五猖兵马,甚至是妇好亲自守墓策应...他是最后一位人皇气运的加持者。 要想延续人皇气运,跳出六道轮回,必然就得是僵尸之躯。 这,也是胡九娘所担心的......虽然将臣不在蛮横如兽。 即便他当下不是江辰苏醒,仿佛也有了理智。 可面对帝辛,九娘唯恐将臣吃亏。 帝辛本就有人皇气运加持,在商纣时期,就有明确的记载...他拥有九牛二虎之力。在那个时代,都已经是强悍无匹,足以掌杀巨龙。 这些事迹,至今还记录在玄门的古卷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帝辛能在尸变之后,和四大尸祖一样,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这完全是得益于帝辛的命格。天子尸借着慈禧老佛爷的龙凤命格,尚且能化金眼僵尸。 那帝辛则更胜! 他人皇气运加持,战胜妇好和民间五猖滋养,帝辛的实力,早已经不可衡量。 如今,尸力的加持下,帝辛一声尸吼,便震的将臣都为之一颤。 好在当下,将臣眼神周边,身后火羽传来一声朱雀的悲鸣...将臣愤然一喝,借着朱雀的火势,将拳一定。 又是一声雀鸣,引得人皇分心,错愕之间,才被拳势隔着剑刃击退。 在踉跄退步之间,帝辛同样将眼神一变,侧过轩辕剑...挽剑高举,霎时间「嗡」声巨响。雷霆万聚之势。 仿佛也在这一刻映照,天雷「轰鸣」作响。 仿佛老天爷都在天上看戏,单间这凡间昏暗,劈下闪电,映照二者的声音。 可雷电劈下来的一瞬,也可见帝辛急退的身影,拉出了三魂的影相。 神魂天喜星,竟也再其三魂之中。 胡九娘美眸剧颤,忍不住喊出了一句:「将臣,躲开!」 天神之力,人皇之力,僵尸之力! 三魂尽全,汇三力于身...在依仗轩辕剑的锋芒,帝辛在理论上,明显强过了将臣。 随着「蹭」的一声,轩辕剑锋芒彰显,其剑芒更胜刚才。 将臣仗着火羽飞身,也只能险险的避开。剑芒划过山丘,顷刻间犹如刀劈斧削一般,将巍峨的大山,劈成了齐刷刷的两半。 由此...不只是可以看出轩辕剑的锋芒。 也借此足以看出,当下帝辛的实力。 强悍到,已非将臣......能够与之一战! 第二百八十八章 威胁 这一幕,是胡九娘和后土娘娘他们也没有想到的...... 如果早知道如今的人皇帝辛,已经强悍到了这样的境界。 胡九娘断然不可能解开淇河的封印,更不可能放人皇帝辛现世。 起初,胡九娘仅仅只是以为,人皇仗剑轩辕,能和拥有理智的将臣平分秋色,制衡冥界和天界,即便只是短暂的制肘。 将来,也能集后土娘娘和众仙之力,再度封印人皇。 可如今看来,三界六道,唯恐人皇帝辛,已经有了诛灭将臣的能耐。 后土娘娘失策了,九娘也失算了! 面对当下的局势,九娘强撑身体站了起来,疾呼:「将臣,快走!」 可将臣回头侧目之间...之间人皇帝辛已经将轩辕剑一挽。 不等人皇帝辛出手,胡九娘凭借着最后一丝气力,飞身如幻象,拦在将臣的跟前:「帝辛,我求你放将臣一马!」 「凭什么?」人皇帝辛手中的剑一顿,厉声说起:「你应该知道,我和将臣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 「我知道,」胡九娘无可否认,但也诚恳的将话锋一软:「希望你看在我破除淇河封印的份上,在放过他一次!」 「哼,」人皇帝辛噗之以鼻,就事而论:「夕日我神魂放过他一次,换淇河封印,两相恩情以还,彼此互不相欠,何来的情面!」 九娘并没有以往的强势! 那个夕日在酆都殿前,见到北阴大帝,都不肯屈膝的胡九娘。 当下的话锋,没有丝毫的傲慢,诚然说起:「那个时候,你只是一抹神魂占据的天喜星,断然也没有诛灭将臣的能耐,那会他虽然是江辰行走阳世,可你也不敢杀他...那份情,恐怕用之牵强吧?」 话锋略显顶撞之后,胡九娘当即拱手:「还请人皇释恩,还了淇河封印的情分!」 「那份情,若是用来换将臣一命,那只怕,」帝辛眼神一变,透着狠厉道:「本皇还不上了...」声落,作势挽剑而起。 「纣王,」九娘情急出声,死死拦在将臣跟前。 也好在这时......「卑鄙,」纳兰慧探头摇铃,随着摇铃声起,纳兰慧急声唤道:「将臣,我们走!」 声落,令胡九娘的美眸,都不禁为此一变。 将臣居然随铃而动,不带一丝犹豫,身如幻影显化到了纳兰慧的身边。 随将纳兰慧一览入怀之后,仗着火羽震翅,飞身火影,在夜幕中一闪而逝...「将臣,别走,」人皇帝辛想追。 可这一刻,也发现了自己的短板。 他的速度,远不及将臣! 僵尸到了飞尸境,就能此行千里,可将臣有火凤和朱雀的火羽加持,纵观上古弥留至今的所有僵尸。 只怕都无一人,能在速度上超越如今的将臣...看着他们消失的声音,胡九娘狐媚的眼神愕然一沉:「那女孩是谁?」 胡九娘已经想到,刚才那女孩晃动的,就是后土娘娘的摄魂铃...可那上古银铃,怎么会在那女孩的手里。 而她又是怎么知道,摄魂铃能驱策将臣? 当初后土娘娘早有布局,银铃甚至不肯交给感情不明的金花娘娘。 而是将银铃安置姜家,机缘巧合的交给姜灵,为的就是怕五仙遇难,希望那个时候,阳世还有人能制衡将臣。 可银铃怎么会落到那个女孩的手里? 就在这思绪间,胡九娘突然身虚体弱的一软,早已经支撑不住的九娘,当场晕厥。 ............. 而这一边....... 纳兰欣随着召魂公鸡,魂回肉身。 醒来后,猛然睁眼,嘴里急切的呢喃出声:「江辰!」 可声落细看左右,却是陈航和姜灵在场。 在纳兰欣的身边,摆放着油灯法阵。 不及细看端倪...姜灵已经窃喜的松了口气:「纳兰欣,你没事吧!」 「我没事,」纳兰欣错愕的提及冥界的事。 也说起了她,曾经看到将臣的事实。 对于将臣和奢比尸交手,回了冥界的建设...纳兰欣全都描述的巨细无遗。 只是说起最后,纳兰欣惊骇的提及:「我们刚出冥界,将臣就遇到了帝辛。」 「人皇帝辛?」陈航最是错愕。 「是啊,」纳兰欣非常肯定:「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我确定,那就是人皇帝辛,当初我和江辰下淇河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我不会看错。更何况他手里还有轩辕剑,不是人皇帝辛,还能有谁?」 「如果是帝辛的话,」陈航惊骇的呢喃:「那将臣就危险了!」 「为什么?」姜灵侧目看向了陈航。 总感觉如今的陈航,知道的总比她更多。 就连今晚也是一样,陈航在酒店醒来,就突然冒冒失失的埋怨自己睡过头了,敲响了姜灵的房门,声称纳兰欣出事了。 当时姜灵也是半信半疑,可敲响纳兰欣的房门,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应声。 陈航只不过打了个电话,就宛如求神开悟一般,断言纳兰欣肯定是去了坟山废墟。 果不其然,姜灵和陈航便在那,找到了纳兰欣气绝的身体。 那一刻,换做姜灵,也只当是纳兰欣下阴承报阳间的事。 可陈航却断言...纳兰欣势必会被北阴大帝问责。 甚至都不让姜灵下阴去核实。 当下就摆起了道家阵法,借冠红公鸡,领纳兰欣还阳。 姜灵一双柳眉轻蹙,她没有大智,却也算机灵...当下便已经怀疑,陈航的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回想当时将臣和天子尸交手的时候,也是一样。 期间陈航也曾在关键时刻,接过电话,才当机立断,暗中帮了将臣。 只是...姜灵疑惑,陈航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布局? 相比于姜灵的疑惑,纳兰欣更在意:「为什么将臣,撞到人皇帝辛就完了?难道有胡九娘周旋,他们各自也不肯念及情分吗?」 「哎哟姑奶奶,你太天真了,」陈航当下揭露:「你难道忘了吗?那将臣是谁,帝辛又是谁?」 「将臣就是将臣,帝辛就是纣王帝辛啊!」 纳兰欣直到这一刻,都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再见 这无知的回答,让陈航一抽嘴角,提醒道:「可你们都忘了吗?将臣是万兽之王,洪荒妖兽时期,阳世真正的主宰,而纣王帝辛,是人间最后一位人皇,是人族最后一位王,他同样是阳世的主宰...一山尚且还不容二虎?更何况是这偌大的阳世?」 「对啊,」姜灵这才恍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纳兰欣似乎也明白了:「将臣和人皇帝辛这一战,根本无可避免!」 「所以啊,」陈航浊气一叹道:「人族和兽族之争,只怕从上古,已经弥留至今...接下来,就是天下玄门,该择人站队的时候了!」 「什么,什么意识?」姜灵错愕的看着陈航:「什么叫,择人站队?」 「就是看你们各家玄门,选择站在谁的立场上,当然了,」陈航细节的一改言辞:「说择人站队,或许有些牵强了...应该说是,选择哪句僵尸!」 「僵尸?」姜灵狐疑的一愣,细想陈航,似乎没有见过人皇帝辛。 当初淇河之上,无论是借剑轩辕,还是胡九娘破除封印那晚。 两次淇河之行,别说陈航...姜灵也不曾见过人皇帝辛。 可陈航,怎么就敢断言人皇化作了僵尸。 这不是一个语误措辞,从陈航当时的语调来看...他仿佛对此非常确信! 饶是察觉了姜灵的眼神。 这一刻的陈航,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敏锐。 反而迟钝的以为,姜灵是在愁容姜家该如何站队。 所以当下性直脱口:「你也不用纠结...这事回去问了你爷爷,你们自然会站到将臣那边?」 姜灵愕然一愣:「为什么?」 「你想啊,」陈航直言不讳:「难道你们姜家,还指望站到人皇帝辛那边?」 「是啊,」姜灵这才反应过来...商纣时期,姜家先祖姜子牙,和纣王帝辛的恩怨,那可是亡国之耻。 其几千年来,纣王更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也毫不为过。 从古至今,无论从《封神榜》还是从民间传谣,饶是那玄门记载,都刻意美化了姜太公,独独将纣王,抹黑的一无是处。 起初,姜家先祖问罪纣王的时候,才牵强的列出几条罪状。 而且话归当时,熏酒和好色,都成了讨伐帝辛的罪状。 可后来,几千年的浓墨加彩,让帝辛的罪名达到了数百条之多。 甚至抹黑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试问这个时候,帝辛重回阳世,又岂会放过姜家? 「天下玄门,都有只有选择的权利,独独你们姜家,」陈航轻拍姜灵的肩膀道:「姜家只能依附将臣!」 其实陈航这话,没有恶意...更不是为了卖弄他的小聪明。 他只是适时提醒姜灵,让姜灵宽心。 因为陈航看出来了,对于什么阳世浩劫,还是三界大难...都不及江辰在姜灵心里的位置。 所以说这番话,只是让姜灵放宽心,姜家只能拉近将臣。 不过这话,越发引得姜灵狐疑。 事情骤然惊变,纳兰欣醒来,透露人皇帝辛的事,不过才短短的时间。 陈航怎么可能考虑到那么多? 「陈航,」纳兰欣也在这个时候错愕:「你居然能想到那么多?你可真有点智者的风范?」 「呵...我算什么?」陈航噗之以鼻道:「真正的智者,是那些数百年数千年,就已经未雨绸缪的人!」 而这话,不是陈航谦虚! 试想七十年前,就已经分析好了当下的局势立场,才将银铃放置姜家的后土娘娘,她 们哪一个不是智者? 东岳大帝不损一兵一卒,自愿投身六道轮回,顾全冥界,让这天下乱局,依托将臣手里。 这些,从头到尾就不是临时起意,那是多少年前就谋划出来的。 或许数千年来的文明,三界六道每每失去制衡的时候,就是将臣现世的时候。 所以,时逢将臣现世,便是欲来的山雨。 远的不说,七十年前的阳世,如果没有纳兰姜承,没有将臣封印赢勾,那阳世早已被断头的赢勾荼毒。 而且七十年前,仿佛冥界就有一次欲夺冥权的变故,只是那时候的北阴大帝,野心被纳兰姜承抹杀在了摇篮里。 七十年前,阴山派趁着本土动乱之际,染指阳世,制造浩劫。 也是纳兰姜承,将阴山派险些斩草除根,断其香火传承。 而且当下刚遇到的天子尸和烛龙,不也是一样吗? 七十年前他们欲出世为祸,不也是纳兰姜承封印的吗? 将臣就是为了制衡这三界六道而存的! 思绪间,姜灵忍不住问:「陈航...能告诉我,你背后指点你的,究竟是谁吗?」 「是啊,」纳兰欣也直言不讳:「陈家,不可能考虑那么深远...还破有几分,未雨绸缪,先料其事的味道!」 「这...」陈航也知道自己装过头了。 不过他也不遮掩,摆了摆手道:「不能说,因为时机未到!」 「装什么高人?」姜灵抿嘴一笑,将话锋一转:「那你说说吧,你们陈家该怎么站队?」 「陈家!?」陈航呢喃了一句! 随着这声呢喃,陈航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陈航?」纳兰欣起身问道:「怎么不说了?」 「陈家,是陈家的事,」陈航这才二十出头,却从他身上露出了一抹丧气。似又所指道:「今后,我可能和陈家,不会走上一条路了....」 「说的你就快走丢了一样,」姜灵侧目,顺势一晃发间银铃调侃:「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会走上哪条路?跟着你幕后指点的那位高人吗?」 「嗯,」陈航的表情上露出一抹坚定,料想:「我会站到将臣那边,但陈家,未必会选择将臣!」 言罢,陈航看向窗外,当下天色已经骤亮! 他竟拱手一礼,居然少有的客套说:「再见了...今后在遇到,只希望不是两尸焦灼的战场!」 「陈航,你现在就要走?」姜灵表情一顿,万不曾想,这突兀的告别来的那么快。 但陈航只是复杂的一笑:「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声落,陈航转身,走出了纳兰欣的房间.......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二十卷 卷首语 上一卷,历时两个多月! 看起来比较扎心,主角江辰,从卷首开始,就被虐心的残忍对待。 直到上卷尾,也没透露,主角江辰的意识,有没有恢复! 寻忆...是个缓慢的过程! 当中埋了很多坑,也有很多配角,接连的离开,让主角心里的隔阂,和积怨,越来越不愿意醒过来! 我自己也会有弥漫,不肯面对自己的时候! 所以,即便江辰真的恢复意识,也未必肯承认,又或者那份意识,属于七十年前的纳兰姜承...在这,只能先卖个关子,留待下一卷在揭露。 做一下,本卷的剧情透露,冥界的事情,肯定会有一个结束。 毕竟,很多书友都看出来了,北阴和阴山派,其实同气连枝,不用揭露了,接下来主角率先解决的,自然是阴山派和冥界的祸事。 在和陈西南联手,以冥界的势力,抗衡阳世的人皇...那才是本卷贯穿的大剧情! 对了,有书友q过我,以为我是写错了纳兰柔弱的事。 没有,我这里解释一下,那是一个即将开始填补的坑。 不妨透露,纳兰倩柔还没死,在后续和纳兰墨渊的恩怨中,会出场...那个人物,是埋下的伏笔。 最后,感谢各位书友投钻支持! 这个月,把我顶到了,让我自己都不敢自信的高度...诚谢了!如果还有票的书友,可以支持一下,活动每天都有,长期有效,每钻换五十岩币,可以重复! 诚谢各位,下月,会加更,拉快更新!毕竟这两个月以来,确实更新乏力,年后,会天天爆更,感谢各位一路同行! 新的一年,祝各位书友,事事顺心,百无禁忌! 《蛇吞相》第二十卷 卷首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 纳兰欣压抑的脾气 便看着陈航落寞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 房内只剩下姜灵和纳兰欣的时候,两个女孩之间,却变得相顾无言。 沉浸了半响,两人才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先回姜家。 他们只为平事而来,所以来的充满,也没带什么行李。 只是简单收拾了一番狼狈的模样。 在去机场的路上,他们看到了繁华都市,竟也在前天晚上,深受其害。 车子开到了机场,那一路上,都是建筑坍塌的残痕。 听出租车司机说,要不是当地第一时间,为了救援,率先修复了路面,那直到现在,还无法通行。 来到机场,取号登机。 在起飞的过程中,透过机场看着那满是疮痍的城市,令人触目惊心。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敢想...将臣和天子尸,仅仅只是在坟山交手,就已经波及了整个城市。 大地为之坍塌,繁华的建设,毁于一旦! 坐在飞机上放眼望去,纳兰欣和姜灵,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而当下的飞机上,竟然也在重复播报着本次地震引来的损失,有多少多少人遇难,有多少多少平方公里,受到了波及。 当下初步盘查,全国各地,都受到了这次地震的影响...昨晚,还尚有余震波及,以至于很多城市,目前都在面临灾后重建的工作。 可纳兰欣知道,阳世当下需要的,不只是灾后重建,而是平息三界的动乱。 她也能够想到,所谓的余震...不过是昨晚,将臣和奢比尸,在冥界交手,波及到了阳世罢了...祸屠三界,生灵涂炭这些词,用来形容即将发生的浩劫,简直在合适不过。 飞机抵达了姜家所在的城市后。 纳兰欣选择了和姜灵一起,先回姜家。 一来,是要将慈禧墓前遇害的事,转达纳兰家的人。 二来,面对即将到来的祸劫,玄门尚可择人站队,姜家在没选择,也还能鼎力将臣。 而她呢?纳兰欣油然萌生了一种渺小的感觉...亦如常人,在这世界,在这天灾尸祸的面前,充满了渺小的无力感。 纳兰家,已经不再是夕日的出马世家!在纳兰欣角度来看,就连纳兰家最后的主心骨纳兰墨渊,也死了! 今后,纳兰家已经复建无望,而接下来的浩劫中。 纳兰欣即便想帮帮将臣...也觉得无力可出。 相比于纳兰欣的无助,姜灵当下,就更显急切了! 回到姜家,便火急火燎的喊着:「爷爷,爷爷...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姜家所在的城市,也因为频频余震,以至于信号中断。 要不是姜家有玄门手段布阵,各方神明护宅,只怕早已经被地震波及。 循着声音,姜老爷子很快走了出来。 看着安然回来的姜灵,老爷子激动坏了,一脸慈爱的上前,轻抚着姜灵的头,那浑浊的老眼中,全是担忧:「灵儿,没事吧?」 「没事,」姜灵抿嘴一笑,顾不上先说当下的祸事。 姜老爷子也全然没顾上询问。 爷孙两就那么抱在了一起。 那温馨的画面,令一旁的纳兰雪,美眸急颤,只感觉狭长的睫毛,仿佛眨动的慢一点,就会抑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因为触景伤情,她忍不住的,想起了纳兰太爷! 以前纳兰家无事,纳兰太爷还在的时候,每次纳兰欣回去,都会被太爷爷这般关心的询问...早年还觉得有些烦了,腻了! 可如今,纳兰太爷不在了, 她也自此,处处被人排挤。 这让纳兰欣触景之下,怎么能不怀念纳兰太爷? 愁然的思绪间,突然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姜家院内传来:「姜灵,姜灵...你有江辰的消息吗?」 随着声音传来的同时,一个少女的身影,也跨出了院门。 因为是拐角的视野盲区,所以好巧不巧,那少女就正好和纳兰欣撞了个满怀。 二女「额」声娇喘,尽皆是在猝不及防之下,相撞落地。 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们才彼此看清。 「纳兰雪?」纳兰欣滌然一惊。 「是啊欣儿,」纳兰雪当即一喜,赶忙起身扶起纳兰欣。 可这一刻,其实纳兰欣的眼神,其实就已经变了, 脑海里,耳朵里,不断回想起了当时在裂缝之间...纳兰慧拉着她,述说纳兰家长房的种种罪行。也说起过长房的人是如何折磨江辰的。 回想起慈禧老佛爷的古墓中,天子巢穴下,江辰身上的灼烧,当时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纳兰欣事后想起,才变得忍不住的心痛。 而纳兰慧和阴山派的人,都曾亲口说出,这一切都是惨遭纳兰家长房的人,和阴山派的折磨! 是他们...纳兰欣浑身惊悚的一颤! 「怎么了纳兰欣?」纳兰欣伸手扶着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可纳兰欣浑身警惕的一退...尽管曾经在纳兰家,和纳兰雪是如何的亲密。 当下,也变得蓦然排斥。 知道真相的纳兰欣,已经意识到,当初纳兰家内堂谋权,真正的始作俑者,就是长房的人,他们还诓骗了江辰对付纳兰闯。 最终,把纳兰家推到今天这步田地,害死纳兰太爷的...也是长房的人。 饶是看出了纳兰欣脸色的排斥,纳兰雪忙声问起:「欣儿,你没事吧!」 「够了,」纳兰欣沉眉一瞪。自打太爷爷离世之后,人人都把过错,指责到她的身上。 纳兰欣也终归是个女孩,素来积累的脾气,也在当下爆发。 表情在一瞬间,骤然惊变! 吓得纳兰雪,当时都是一怔。不过很快,纳兰雪便解释道:「欣儿,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有没有看到江辰?」 毕竟,全国范围内发生那么大的天相异变,令玄门中人,都不禁联想到了江辰...正是为此,纳兰雪才赶往了姜家。 可询问他父亲,也并没有江辰的消息。 只是冲他父亲的嘴里得知,姜灵他们一行,去了慈禧墓,寻找天子尸。 刚得到消息,转身离开姜家,就撞上了纳兰欣和姜灵。所以,纳兰雪自然会因为担心江辰而问上几句。 可不偏不倚的,就那么撞到了纳兰欣的枪口上。 纳兰欣在一时之间,也没有压抑住情绪,当场质问.....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二章 纳兰欣质问纳兰雪 「打听江辰的下落,你们长房的人还想干嘛?」纳兰欣愤然一指怒斥:「难道还要带回来折磨,用腐骨钉锥其腕骨,用尸油火海,在一次烧的他面目全非吗?」 「啊!?」纳兰欣美眸圆睁,当时就愣住了。 同样惊骇的,也有姜灵和姜老爷子。 这一路上,其实纳兰欣都没有数落埋怨长房的不是! 但是当下,压抑已久的情绪,让纳兰欣再也忍不住了...泪光划过美眸,纳兰欣颇显哭腔说道:「别假惺惺的,你们长房的人太虚伪了,是你们,是你们把纳兰家推到了今天的这步田地,是你们...彻底毁了纳兰家!」 声落,纳兰欣掩面欲走,不愿在姜家人前,数落是非。 可是...... 「别走纳兰欣,」纳兰雪当下伸手,一把抓住了纳兰欣的手臂。 她难以置信的追问:「你刚才说,江辰和我们长房什么....你把话说清楚!」纳兰雪最后半句,近乎咆哮。 声音,会快也引来了原本在姜家大院,练习布阵的众人。 为首的,就是纳兰家七房和五房的眼镜老头。 想必他们凝重的表情...纳兰雪的父亲,则是更显心虚。 他火急火燎的跑出大院喝止:「雪儿,你们吵什么?」 而纳兰欣环顾周遭,看到纳兰家当下幸存的人都在场,索性也把话说开了...当下一指纳兰雪的父亲,继而看向纳兰雪说:「你与其问我,那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爸,他们是怎么对待江辰的,他们是怎么对待二房的?」 「纳兰欣,」纳兰雪的父亲,摆出长辈的威严,怒声一喝:「你在这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我说什么?」纳兰欣的一双美眸狠狠的盯着纳兰雪的父亲:「好,那你倒是说说...江辰血洗纳兰家那晚,五房和七房去了淇河!那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晚,」纳兰雪的父亲始料未及,对突兀的质问,赫然一惊:「你,你问那晚干嘛?那晚,已经说过多少遍,江辰趁着纳兰家内苑人手空虚,血洗了纳兰家,他们......」 「够了,」纳兰欣听不下去了,愤然指出:「内苑人手空虚,那三房呢?四房呢?这两房的出马弟子和家眷,是不是你们长房的人杀死的?」 「这,」纳兰雪的父亲当下一怔! 一来,是错愕消息走漏。 二来,更是错愕纳兰欣,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言不讳的指出这事。 这让纳兰雪的父亲,怎么能不惊骇!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错愕表情,足以令在场的聪明人看出...纳兰欣所言,并非造谣!ap. 这一刻,就连纳兰雪,也错愕的看向她父亲:「爸,」这一声,叫的极其纠结。 仿佛在语气中,就蕴含了无奈和费解! 「雪儿,」纳兰雪的父亲恍然回神,忙声辩解:「不是的,纳兰欣是胡说八道...不信,你问问他们,你问问长房的那几个人。」 可纳兰雪的父亲回头一指,长房那些幸存的人,哪一个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如果当初他们不怕事,又怎么会逃离纳兰家? 原本逃出纳兰家,还愿意跟着纳兰家这几房人,为的就是有所依。 可如今这段时间,他们身为长房,却处处受人排挤。 他们已经厌倦了这种看人脸色的生活。 他们有手有脚,甚至不止一次想过,索性逃离姜家,去过自己的生活。即便不能在出马看事,就算没有手艺。 平凡糊口,也好过看人脸色。 在这样的想法中,其 实他们早就想和盘托出,留个借口,让纳兰家的人,把他们赶出纳兰家。所以当下他们怎么还会去狡辩? 只有纳兰雪的父亲,看到长房的人,个个怂拉着脸,眼神躲闪。 他急了:「雪儿,别管他们,也别听纳兰欣胡说八道,他们都在骗你,都在骗你!」 「我胡说八道?」纳兰欣当即质问:「好...那你说说,长房和二房夺权那晚,江辰是不是被你们骗去对付纳兰闯?」 「没,没有,什么江辰,」纳兰雪的父亲不只是太宠溺和在意纳兰雪了。 更怕长房那些丑事,暴露在众人的眼前。他失声否认,甚至在这一刻,恍如神经错乱一般呢喃:「没有的事,我们根本没见什么江辰!」 「那你在说说,」纳兰欣质问:「你们长房的人,是不是趁着江辰和纳兰闯,两败俱伤的时候,将他带回去折磨!?」 「折磨?」这两个字,纳兰欣几乎是咬牙出声。 那幽怨的声音,在姜家院落回荡,只是听声,就能感觉到纳兰欣的怨恨。 纳兰欣气的哆嗦一指:「你们和阴山派联手,用阴邪的腐骨钉,锥其腕骨,让江辰留下残疾,还和阴山派的人呢,用纳兰家对面荒山坟地的油池尸火,烧的江辰面目全非...那场大火烧了几天,纳兰家的人,看的清清楚楚...那把火,也烧掉了你们长房的良心!」 倘若纳兰欣前面所说无从考证,那当下所言,就不得不引五房和七房在意。 没错,纳兰太爷出丧那段时间,对面的荒山古墓,确实燃起了好几天的时间。 众人惊骇的将目光看向了纳兰雪的父亲。 「不,不是的,不是的!」任凭纳兰雪的父亲怎么解释。 可当下的事实,即便没有证据,但众人原本就对长房的人有所疑虑。 此刻,心里更是门清...孰是孰非,他们心里都有计较。 当中最震撼的就是纳兰雪,她伸手抓住纳兰欣,难以置信的确认:「欣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纳兰欣美眸一颤:「你们长房的人,个个都是丧尽天良的骗子!」声落,她转身欲走。 不过没走几步,纳兰欣突然就顿住了。 转过头来,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说道:「也包括你纳兰雪!」 「我!?」纳兰雪愕然指着自己。 「没错,」纳兰欣也是刚刚想起,所以才在这个时候质问她:「你还需要装下去吗?江辰是僵尸的身份,难道不是你最先察觉,告诉长房的那些人吗?」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三章 纳兰家彻底的完了 「我!?」纳兰雪愣住了...... 无可否认,江辰是僵尸的事,纳兰雪的确是纳兰家,第一个知情的。 纳兰正德,乃至于长房的那些人,也的的确确是从纳兰雪的日记本里,知道了江辰的秘密。可这一切,纳兰雪摇头声辩:「不,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纳兰欣冷然一笑:「那你们长房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纳兰雪蓦然一愣,似乎想起了也许就是自己的日记本给闹得。 她一时间茫然看着自己的父亲。 可此时纳兰雪的父亲,摇头如痉挛一般抽搐,嘴里不断呢喃着:「不,不是我...什么江辰,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那近若癫狂的模样,令人又气又恨! 纳兰雪在想从她父亲嘴里证实什么,俨然已经是不肯能的。 但纳兰雪生性倔强,转头质问纳兰欣:「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是纳兰慧,」纳兰欣也不隐瞒:「江辰也在纳兰慧的身边,难道你还敢去和纳兰慧亲口对质吗?」 纳兰雪的表情惊变! 尽管颇显诧异,为什么江辰会在纳兰慧的身边...但眼下无论怎么说,都算是打听到了江辰的下落。 当下这种处境,从旁人嘴里的指责,纳兰雪兴许还会质疑。 可纳兰欣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那份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江辰的事,势必和长房,和自己的爷爷还有父亲,和他们都脱不了关系。 至于江辰被毁容,被弄到残疾。 当初就在姜家,纳兰雪就已经听到了这样的传闻。 那个时候,是陈梦琪魂聚姜家说起的...几段传闻拼凑起来,俨然更接近事实。 纳兰雪的美眸,瞬间就红了,似又眼泪在眼眶打转。 也许,她没有资格说委屈。 但什么是委屈?有时候...很多委屈,真不是你自己可以抉择的。 诚如当下,纳兰雪其实本性善良,她这一生只是牙尖嘴利。 可面对长房一门做出的事情,她却只能含着眼泪,欲言又止。 素来嘴上从不吃亏的纳兰雪,这一刻,竟无语凝噎......气恨之下,也只能掩面回头,转身离开姜家。 「雪儿,雪儿,」纳兰雪的父亲,不断试图拉着纳兰雪。 可那一刻,在纳兰雪的心里,只当自己的父亲在装疯卖傻,遮掩真相。 气的纳兰雪抽回了手臂,不发一言转身离开姜家。 而这一刻,纳兰雪发誓...倘若这一切真的是长房的人所为,真的是自己的爷爷纳兰正德,亦或是自己的父亲在背后指使。 那她一定会还给江辰一个公道! 可纳兰雪太天真了...诚如世人信仰的,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可殊不知,这句话原本就是被曲解而成的。 真正的原话是,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那个将臣,还能变回江辰吗? 所有的伤害,都能随着水落石出,沉冤得雪,而冰封吗? 没人知道江辰真正经历了什么! 身边人的叛变,陈梦琪的离开,马思雨父亲的离开,皮裤女孩唐倩雯母女的离开...太多太多,那些累累的血债,是旁人听来,根本就无法感同身受的。 所以正义,清白,早已不是江辰索要追寻的! 公道...只不过是出马弟子的信仰。 他能给予出马弟子,济世悬壶的信念,却不代表,你仅凭一个追求公道的执念,就能做 真正的救世主! 而公道,仅仅只能宽慰人心,却恕不回,已经失去的东西。 在纳兰雪离开之后....纳兰欣也转达了纳兰墨渊的死讯。 霎时间,纳兰家的七房老头,和五房的眼镜老头,简直如遭雷击。 这番噩耗,给了他们严重的打击...纵观纳兰家,仅剩的人马当中,合起来也只是夕日一堂的势力。 这是老天爷,欲将要亡纳兰家,欲断纳兰家的香火底蕴! 这一刻,纳兰家的人,仿佛再也没有了重振纳兰家的念想。 毕竟两个老者,都已经是步入垂暮之年,而麾下残缺的两房人马,也在无复仇之念。 更何况,纳兰欣那番揭露,也让纳兰家的人,不知道该如何曲解是非。 一时间,就连姜灵回禀姜老爷子,说起天子尸的事,他们也无心参与。 说到玄门关乎择人站队的时候,纳兰家也全然无感。 他们唯有将满腔的愤恨,发泄在了长房的那些人身上...借姜家的地方,对纳兰雪的父亲,还有长房的那些人,严刑逼供。 可即便是逼问出了来龙去脉,也问清了所有的事由...纳兰家的老头,也只是一脸的无奈。 如今纳兰家名存实亡,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难道,还敢擅动家法吗? 这一刻的纳兰家,犹如丧家之犬,满盘皆输。 而相比于纳兰雪的父亲...纳兰慧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 这一边,当纳兰慧和将臣,几经周折。 回到许家庄园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老巫医交代的时间。 那时候天色已经骤亮,许长老前来询问将臣的事。 可哪曾想,纳兰慧带着将臣迟迟未回......在焦急的等待中,让许长老充满了不安。 许长老什么脾气? 他原本就是个暴躁无脑的人,只当将臣被纳兰慧带走。 他犹如失去了依仗,失去了宏图霸业一般失魂落魄。 在那焦躁的情绪下,甚至对老巫医,频频质问。 指责老巫医,悔不该让纳兰慧,把将臣带走。 而老巫医,也有自己的苦衷,她是遵循了大祭司的安排,才让纳兰慧带着将臣去阴司,救会纳兰欣的。 而这当中缘由,是不能对许长老说起的。 所以老巫医也只能隐忍,默不作声...就在许长老厉声怒骂的同时。 纳兰慧回来了。听到了许长老的怒骂声....纳兰慧甚至主动承认:「是我...是我把将臣带走的?」 「你,」许长老一顿:「你把将臣带去哪了?」 「冥界阴司,」纳兰慧直言不讳的提及:「为了救纳兰欣,我把将臣带去了冥界!」 「你好大的胆子,」许长老怒喝之间,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落下!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四章 纳兰慧的处境凉了 「额,」纳兰慧一声娇嗔! 被许长老的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到了一旁。 她嘴角溢血,白皙的俏脸上,赫然印出了许长老的掌痕。 委身许长老那么久,平日里许长老对纳兰慧,那可都是一口一个心肝宝贝,连说句重话都很少。 这一刻,显然能看出将臣,在许长老心里的地位。 而一旁的将臣,木纳的对这一幕冷艳旁观。 他依旧犹如一个没有感情的丧尸。 「说,」许长老还不解气,上前一拽纳兰慧的衣领。 这般粗鲁的动作,引得纳兰慧:「额,」声恐惧。 那白皙的脸上,满是错愕....「你说,」许长老逼问:「谁让你带将臣去冥界的。」 这话,听得老巫医心里一颤。 不难感受到,许长老开始老巫医产生了狐疑。 然而...... 「是我自己,」纳兰慧竟说:「我在纳兰家,原本就和纳兰欣情同姐妹。知道纳兰欣在冥界有难,我怎么能不救她?」 「你和纳兰欣?」许长老冷然一抽嘴角:「你们情同姐妹?」 「是啊,」纳兰慧谎称:「纳兰欣,既非长房的人...我们自然情同姐妹,当初我无路可走的时候,是纳兰欣放了我一条生路,还给了我一些钱,那份恩情,我总得还她。」 将臣的目光,微有一变。 只感觉脑海中,似有画面...而回忆的画面中,仿佛是自己,曾在回纳兰家的路上,放走了纳兰慧,也曾给过纳兰慧一笔钱。 可这事在夕日的江辰眼里,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即便回忆起来,画面也只是无关痛痒的在将臣脑海中,一闪而逝! 而另一边的老巫医,她也颇显错愕。 没曾想,纳兰慧也懂得知恩图报,竟没有暴露这一切,都是老巫医指使的。 既然纳兰慧懂得感恩...老巫医自然也想着为其开脱。 当下便向许长老求情:「既然事出有因,就算了吧...毕竟,将臣也回来了!」 「可是她带着江辰,闹到了冥界,」许长老沉眉紧皱。 唯恐这事情闹大,冥界根本不可罢休。 许长老空有野心报复,可实际上,他处处都有顾虑。 那些外表粗狂的人,往往都只是用粗暴的个性,掩饰内心的胆怯。 许长老对于这事,根本不肯罢休。 当下便向纳兰慧索要银铃...然而,好巧不巧的是,纳兰慧的银铃,根本就已经遗失在了天子巢穴,遗弃了在荒山废墟。 所以,当下纳兰慧说出实情的时候。 许长老越发气愤,气急之下任凭老巫医劝阻,也全然不顾。 许长老自从上次,怀疑了纳兰慧是美女徐长老的眼线后。 早就压抑了一腔的怒火,甚至当下就怀疑纳兰慧,已经出去将银铃,交给了阴山派的美女徐长老,所以在气急之下。 愤然招来座左右:「把这贱女人,给我拉出去绑起来,狠狠的抽,狠狠的抽!」 「许长老三思啊,」老巫医超越了平日的理智。 可即便她说破天,许长老也执意将纳兰慧严刑拷打,逼问银铃的下落。 很快...纳兰慧便被人,架到了密室刑场。 作为江湖势力的许长老,庄园内自然免不了一些囚人的密室。 当初,将臣也曾在这被囚禁过。 许长老当下亲自抄起了长鞭...狠狠的一鞭子落在了纳兰慧的身上。 皮鞭落的「啪」声作响,纳兰慧顿时惨叫出声。 她终归只是二十出头的少女,从小到大在纳兰家娇生惯养。 即便出于玄门,那也只是血肉之躯...这一刻白皙的肌肤,真的只能用百里透红那形容。因为那煞白的肌肤之上,赫然全是鞭红的血印! 「说,」许长老扬鞭一喝:「驱策将臣的银铃,究竟在哪?」 「我弄丢了,」纳兰慧说的就是实话:「在慈禧老佛爷的古墓中,我就发现,银铃已经丢了......」 「还敢骗我?」许长老愤怒的又是一记长鞭落下,再度打的「啪」声作响:「没有银铃,你怎么带将臣下的冥界?」 「是我偷的,」纳兰慧为了维护老巫医,谎称:「我偷了老巫医的那枚银铃!」 「你,」许长老掐着纳兰慧的脖子,恶狠狠的质问:「你是不是把银铃,已经交给了别人?」 「我没有,」纳兰慧近乎窒息的出声。 可即便如此,许长老也是一副作势,欲要将其掐死的模样。 看着纳兰慧浑身难受的狰狞,脚不断的蹬地挣扎,那一刻,纳兰慧的俏脸,都被窒息感,憋的通红。 随着纳兰慧的美眸赫然瞪大,近乎气绝之间,无人察觉的身后,将臣浑身抽搐。 双手,竟也悄无声息的捏紧了拳头。 随着许长老掐脖纳兰慧的力道加大,将臣的拳头,也越捏越紧.......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五章 老巫医救了纳兰慧 就在纳兰慧美眸一番的同时。 将臣也紧握了拳头,眼神随之一变。 然而......... 这个时候的老巫医,却突然出声打断。 而且,还是愤然的怒斥:「够了!」 那声音来的突兀,令许长老潜意识的一惊。 而收力的同时,将臣紧握的拳头,也瞬间松开。 此时的老巫医,或许也是出于良心上的不安。 她沉步上前:「许长老...只不过是一个女娃罢了,值得你痛下杀手?」 「可她...」不等许长老的话说完。 老巫医便问:「如果纳兰慧真的勾结了阴山派其他两位长老,还会把将臣送回来吗?」 「这,」许长老笨拙的语气一顿。想来:「也许,她们在等一个时机。」 「呵,」老巫医冷笑出声,对此噗之以鼻:「倘若你是阴山派的其他长老,和纳兰慧安详勾结...当你看到将臣的那一刻,你还会安心的放他回来吗?」 许长老一咽唾沫,虽然没有回答。 但不难想象,那时候势必爱不释手,唯恐放回来,会突生意外。 别说是阴山派的钱长老,和美女徐长老了。 这事落在许长老的身上,那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老巫医话锋一转:「如果纳兰慧不是真的丢了银铃,她会甘冒风险来偷另一颗银铃吗?」 「这...」许长老本就多疑,始终觉得:「也许这当中,另有隐情。」 老巫医纯属是想帮纳兰慧开脱。 当下不顾话轻话重...直言不讳的说:「倘若我是纳兰慧,你若敢这样羞辱我,我势必摇铃驱策将臣,让你许家庄园,片刻不得安宁!」 「你,」许长老表情骤变。 可细想,好像还真是老巫医说的这个道理。 纳兰慧如果真的和外人勾结,那为什么还要回来? 如果纳兰慧真的妄图和许长老抢将臣,那刚才许长老给她一耳光的时候,纳兰慧早就起了反心。 许长老沉眉错愕之间,老巫医便认准了许长老是在权衡思索。 为此,老巫医才将话锋一软:「没准,真的和纳兰慧说的一样...她不慎丢了银铃在坟山废墟,偷走银铃,也只是为了要救纳兰欣,为了报当初纳兰欣的情分。倒也合情合理。」 说话间,老巫医浑浊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许长老的表情。 老巫医当下亦如往常那般谨慎...她心里很清楚。 为什么时值当下,老巫医才分析缘由。 因为老巫医太了解许长老了...当初副长老的死,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许长老还在气头上的时候,他认定的事,就千万不要去顶撞。 要不是刚才,许长老挥舞着皮鞭,一番鞭策纳兰慧。 要不是刚才近乎掐死纳兰慧。 这接连的宣泄,让许长老的怒火平息了下来...老巫医才敢出声顶撞,才敢分析缘由。因为只有这个时候,许长老才会平心静气的听尽旁人所言。 看着奄奄一息,已经被掐的窒息昏迷的纳兰慧,老巫医其实也于心不忍。 甚至这件事归其缘由,还是老巫医的指使。 但老巫医,能得到许长老的信任不易...接下来覆灭阴山派的事,也到了关键的时候。 老巫医,也很无奈,她不能为了一个纳兰慧,就打破了全局。 试想当下,从天子墓回来,已经有一天半的时间。 没准钱长老和美女徐长老,已经集结了人 手,正欲商量着夜袭徐家庄园...事关捣毁阴山派本土势力的关键时刻。 老巫医万万不敢大意,只能暗中帮一把纳兰慧。 也只能凭口,劝诫许长老:「算了吧,她也不过是纳兰家的,一个可怜人!」 「可是她,」许长老作势不肯罢休。甚至扬言:「绝不能轻饶了她。」 「事情已经发生,」老巫医沉眉强调:「当务之急,便是想想,如果真的冥界找上门来,该如何应对。」 「没错,」原本稍显冷静的许长老,顿时眼神又是一变。 恢复了以往对老巫医的尊敬,试探的问起:「那依您之见.......」 「先放了她,」老巫医指着奄奄一息,已经昏厥的纳兰慧。 那样子,莫名给了许长老一种,讨价还价的感觉。 可很快,老巫医就找到了托词:「带将臣下冥界的,就是纳兰慧。倘若真的在冥界闯了什么祸,冥界也自会找纳兰慧。放她离开,是为这许家庄园,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对...老巫医所言甚是!」许长老激动的就连说话,都变得文绉绉的。 他也是当下才想起,前面之所以一直让纳兰慧驱策将臣。 为的就是有一天,倘若真的闯了什么祸,便将纳兰慧抛出去,弃卒保帅! 刚才全然忘了这茬,如今回想起来,不禁声称:「还是老巫医,您未雨绸缪,想的长远!」 「呵,」老巫医冷声嘲讽:「倘若刚才,你手上的力气在大一点,掐死了纳兰慧...提早送她下了冥界,那你说,她到了冥界阴司,会不会把事情的内幕,全都告诉北阴大帝...且不说,捣毁冥界的事,是不是和你我有关。且说将臣就在你我的手里这点,冥界也断然不会放过你我......」: 老巫医的话,瞬间唬住了许长老。 而且细思极恐,许长老木纳的看着自己的手:「没错,我差点就坏了大事!」 「眼下,还不是招惹冥界的时候,」老巫医看准时机说起:「纳兰慧就交给我吧!」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许长老问。 「破其三魂,」老巫医谎称:「收了她的地魂,损其七魄...让她往后活在阳世,做个疯疯癫癫的做个白痴,死后也无地魂下阴。这样一来,就能让冥界查找将臣的线索,断在纳兰慧这。」 「好,」许长老当即认同:「虽然大费周章,但这样一来,也比让纳兰慧死无对证,魂飞魄散,更为妥当...」 为了江辰,许长老忍痛割爱。当然了,或许从当初,怀疑纳兰慧是徐长老的眼线开始,他就已经忍痛割爱了。 当下既然把纳兰慧交给了老巫医,许长老也不在过问。 带着左右离开了...... 紧急通知:启用新地址-,请重新收藏书签! 免费阅读. 第六章 老巫医放了纳兰慧 可老巫医,并没有上前收走纳兰慧的地魂。 而是俯身细问:「傻孩子,你带着将臣,为什么还要回来?」 纳兰慧虚弱的开口呢喃:「我是真的想过,带着将臣,找个偏僻的地方隐世,可我也发现,这个世界,其实不能没有将臣,尤其,尤其是现在。」 老巫医语气一顿:「那你应该很清楚,找不回银铃,你回来就是死路一条!」 「我当然知道,」纳兰慧坦言:「可我早就不想活了,即便逃离这里,我还能去哪?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活着吧,」老巫医轻抚纳兰慧的头说:「只要活着,终会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就在老巫医轻抚纳兰慧的秀发之间。 突然,纳兰慧奋力的抓住了老巫医的手腕,宛如刚刚分娩的产妇一般,虚弱的呢喃:「老巫医,我,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放心吧,」老巫医坦言:「我会送你,安全离开的。」 「不,」纳兰慧煞白的俏脸上,甚至连美眸都已经睁不开了。 但依旧在极力的开口:「我想求你,求你帮我......」 「帮你什么?」老巫医凑的更近了,急切的问:「你说,只要我这老太婆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帮我...照顾好将臣!」声落,纳兰慧的身子一软。 「砰」声坠地...其实那坠身的动响,其实也不并不大。 但是那轻微的动响,却令木纳的将臣,似有沉眉一惊的动作。 没人知道那时候的将臣,惊讶的究竟是什么。 就连老巫医也是浊气一叹,脸上流露出了无尽复杂的表情。 很快,老巫医帮着纳兰慧检查了伤口,涂抹了药膏。 只等一切归置妥当,她才招来亲信。 秘密安排人,送出许家庄园...亲信忙问:「送到哪?」 「哪都行,」在老巫医看来:「对于纳兰慧而言,走出许家庄园,就是她的新生。」 当然,老巫医也在亲信抬走纳兰慧的时候。 将一张银行卡,写上密码后,塞入纳兰慧的包里。里面的钱,已经足够纳兰慧精彩的过完下半生。 交代好了一切,两个亲信便依照老巫医的安排,将纳兰慧秘密送出了许家庄园。 目送着他们安然离开后...老巫医才动身去了许长老的别墅。 别墅内...... 许长老正襟危坐,颇有几分江湖绿林的气息。 可霸气侧漏之下,但见老巫医带着将臣进来。 许长老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立马一笑起身,毕恭毕敬的尊称:「老巫医,您来了!」 「嗯,」老巫医很识趣,坐到了许长老的身边,扮演着一个军师的角色。 而许长老今天,召集众人,为的就是已经收到了风声。 据说本土的钱长老,和美女徐长老,已经悄然带着人手,秘密来到了这座城市。 今晚,就有围了许家庄园的打算。 至于消息的可信度,许长老扬言:「都是潜伏在钱,徐二位长老身边,多年的眼线。这次,钱长老和许长老,倾巢而动,集千人而聚,对将臣那是势在必得。」 「所以当下召集大家,当然了,」许长老客套的侧目,看向老巫医额首,那谦卑的模样,是给足了老巫医面子。 只待额首一礼之后,许长老才说:「还请诸位,看看今晚,该如何解围。」 「这还用问?」几个莽夫厉声表态:「都他妈欺负到家门口了...这姓钱的,和 姓徐的,太目中无人了!」 「是啊,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在场众人无不义愤填膺。. 作为许长老的手上,作为许长老的亲信...大多都是这些江湖草莽的个性。 其实,许长老今天召集这些管事的亲信在场。 也仅仅是看看他们的态度。 至于如何解围破敌,许长老诚然还是问及:「老巫医,您意下如何?」 「梁子已经结下,」老巫医坦然说起:「当下已经是避无可避...而且,三位长老之间,原本也没什么深仇大怨。不过常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将臣而来。」 「不错,」许长老愕然一笑:「到底是老巫医,说话都比咱有文化。」 「呵,」老巫医森然一笑:「这事终归是钱长老和徐长老他们,眼红咋们手握将臣,而他们这番大动干戈,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 「就是,」众人瞬间越发气愤。 当下更是有人咒骂:「那就是一般无耻的强盗...我呸!」 「.........」 在众人的议论上的,情绪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老巫医起身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随后坦然直言:「既然他们不念同门之情,那也怪不得我们。」 「是啊,」众人在许家庄园,都已经听闻了将臣在慈禧墓,对付天子尸的事。 个个都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群情高昂。 作为一个练尸人,如果今晚能亲眼看到将臣出手,那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犹如对艺术品的鉴赏。 一时间,大家都极力支持:「和那两位长老,拼了...让他们也知道知道,谁他妈才是站着撒尿的主!」 「就是,」许长老的手下根本不惧,甚至扬言:「有将臣做依仗,让那帮王八蛋,有来无回!」 到底是许长老的人,粗言秽语,即便是议事,也骂声不断。 「不过,」老巫医提及:「大家不要硬碰硬,今晚我们意在杀人,也欲图收尸!」 「收尸!?」这就令众人费解了! 就连许长老都不禁诧异的问老巫医:「收尸干嘛?」 老巫医附身说起:「将今晚的尸,全都收集到一起...兵贵神速,今晚整顿,明天一早,就直捣阴山派的总舵老巢!」 「那么快?」许长老惊骇的从位子上,直接站了起来。 「迟则生变,」老巫医语带威胁,却也不失委婉道:「你想啊...如果今晚钱长老和徐长老,死在许家庄园,阴山派总舵,太国那边的巢穴,会毫无察觉吗?」 「没错,」许长老愕然意识道:「他们迟早都会察觉的......」 第七章 老巫医已经失策了 「与其坐以待毙,」老巫医眼神一变,蛊惑道:「不如......」 「不如干了,」许长老瞪大了一双虎目:「阴山派不忍,也别怪我自立门户!」 「没错,」老巫医接着说:「慈禧老佛爷墓前,将臣已经和烛龙和天子尸交过手,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毕竟当时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只怕国家也有号召,各地玄门,都会寻匿将臣的踪迹.......」 「还有冥界,」不等老巫医说完,许长老便提及:「纳兰慧那个贱女人,还带着将臣去招惹上了冥界。如今,只怕这阴阳两界,我们都要防着,腹背受敌,情况一点都不容乐观。」 「所以当下你还有选择吗?」老巫医森然说道:「只能兵贵神速,先拔掉阴山派,在以太国那边总舵为根据地,届时集总舵那边的尸源,抵御阴阳两界,从而才能......」老巫医没有明言,而是在许长老的眼前,一伸手臂,在他的虎目之前,捏紧了拳头。 暗示权势一词! 就那么一个暗示,便能许长老一咽唾沫,眼神里流露出了无尽的渴望:「干了!全凭老巫医安排!」 别墅内,饶是那些一众莽夫也看清了当下的局势。 更想通了当下的形势。他们争先恐后的起身表示,他们都愿意支持许长老。 「好,」许长老在众人的盛情下高呼:「阴山派不仁,今日我许某也就不义了...他日我端了阴山总舵,一定不会忘了诸位兄弟。」 「誓死追随许大哥,」众人默契的不在称呼长老一次。 看着大家众志成城,许长老也忙声问及:「老巫医...你安排吧,今晚要如何应对。」 「好,」老巫医也不推辞。 毕竟她等的就是今天! 当下,她早已经分析清了局势,也料定今晚:「钱长老和徐长老,未必会联手,一起来围许家庄园!」 「他们不会联手?」许长老一愣! 毕竟当下的局势,任谁想来,这两位长老都会联手共围许家庄园。 如果真是两位长老倾巢而动的围剿,那许家庄园势必是一场恶战。 虽然许家庄园,的确有将臣坐镇...但是将臣双拳难敌四手,顾得了前,也顾不了后。 所以,照常理来看...两位长老联手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老巫医却分析:「人性使然...十根手指,尚且参差不齐!在这个世界上,出了刚出生的婴儿以外,成人的左右手中,即便是同名的两根无名指,姑且还长短不一!那就更别说是徐长老和钱长老了.......」 老巫医料定了,钱长老唯利是图,而且商人的本性,素来就喜欢藏着掖着。 探明利益的生意,若非万不得已,是不愿与人分羹的。 而且商人,素来喜欢留底...不到为利益红眼的时候。 你永远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本钱....手里,究竟有多少的依仗! 「更何况,」老巫医提及:「徐长老,终归是个女人!女子做事素来斤斤计较,也谨慎。她不会想钱长老,那么爽快。」 「那依老巫医之见,」许长老试探的问:「他们今晚....」 「一定会有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老巫医料想:「钱长老沉不住气,也自以为有点底蕴和依仗,势必还会想着抢占先机,率先围了许家庄园,唯恐被徐长老抢先....可徐长老,即便到了许家庄园附近,也会远远的静待时间,只等我们先斗伤元气,而她在静观其变。」 其实,那一刻在老巫医想来。 阴山派涉足本土的三方势力中,美女徐长老的,是最难斩草除根 的。 毕竟,美女徐长老,做事太谨慎了! 然而...... 偏偏这个徐长老,百密也有一疏! 诚如老巫医所料,美女徐长老其实来的最早。 她一直潜伏在暗处,也一直安插了人手在许家庄园...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美女徐长老,自天子巢穴的事情结束后。 回去才短短两天,就安排人用美人计,迷了老巫医身边的亲信。 所以,当老巫医差人送走纳兰慧的途中...那两名亲信,便径直驱车。将晕厥当中的纳兰慧,径直送到了许家庄园附近的一间五星级的大酒店里。 这间五星级的大酒店,素来离不开一些灰黄的产业。 而这些,都是美女徐长老把持的生意,这间五星级的酒店,其实也是徐长老自己的私人财产...而这间酒店,正对许家庄园。 在高楼之上,远远的便能窥探徐家庄园的状况...从天子巢穴回来,徐长老便已经着手准备了。 她今晚,也打定了坐山观虎斗,见机行事的准备。 至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素来都是徐长老惯用的手段。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听到了纳兰慧的消息。 所以,徐长老立刻停止了议事...还让那两个老巫医的亲信,将纳兰慧直接带到宴会厅。 伪装的服务员,将扛着纳兰慧的两人,带到了宴会厅。 随着「咔」的一声,房门的球形把手转动。 当他们推门而入后........ 第八章 不要把我变成僵尸 那偌大的宴会厅,估摸有一千多人。 当然,这个人可能要打个引号...因为肉眼难辨的是,在这一千多个人中,究竟有多少是僵尸。 两名亲眼,目睹这样的阵仗,赫然也是一阵惊悚。 当他们听到在酒店见面的时候,还以为会有点什么意外的好事。 可推门看到这浩浩荡荡的架势...要说心里没点发怵,那显然是假的。 而美女徐长老,高坐在宴会厅的舞台上,手握红酒杯,一双狐媚的美眸,在这一个变得极其阴沉。. 令人望而生畏,心里莫感惊寒! 而在场的那些人中,其实,也不乏女子...毕竟,素来的本土的阴山势力中。 阴山派的女弟子,几乎都归于美女许长老。 而女尸,也是如此。 所以当下放眼望去,全场千余人,几乎都是女人。 可如此的视觉盛宴,却让老巫医的两个亲信上前,也莫敢直视,仿佛那一刻,连眼神都变得无处安放。 看到他们的老相好,也根本不敢打招呼...... 毕竟,女子盛装,也丝毫不逊男儿的霸气。 她们虽然依旧是淡妆出席,但个个已经褪去了狐媚之气。 眼神里彰显的,都是凌厉的杀气。 真要说起来,能投身在阴山派门下的女人,有几个是良家女子? 能在美女徐长老手下做事的,又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老巫医的两个亲信,当时吓得腿都软了! 他们已经料想到了,这次徐长老兴师动众,赫然是有备而来。 意图对付许家庄园...这司马昭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二人战兢上前,将昏厥的纳兰慧放下。 诚惶诚恐的说着:「徐,徐长老...您,您要的人!」 「这个小***,」徐长老微眯着狐眼。 她心里记恨纳兰慧,当初天子墓的时候,居然敢剥了自己的脸。她居然没有跟着自己走。 而且事后,居然还敢擅自和自己断了联系。 当初这纳兰慧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美女徐长老收留了她。 还教了她一身魅惑的本事,帮她牵线搭桥,将其安插在许长老的身边。 可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 徐长老越想心里就越恨,愤然怒喝:「把这小***,给我弄!醒!」 「是,」徐长老身边的一个女人,应声而动。 别看她曼妙身姿,长着一张倾城绝艳的俏脸。 可女人狠起来的时候,便诚如当下。 那女人踩着高跟鞋上前,抬脚一跺,那狭长的跟底,狠狠的跺在了纳兰慧的手背上。 「额,啊!」纳兰慧痛嚎出声。 剧烈的痛感,宛如骨裂一般剧痛,让纳兰慧的脸,都变得极度扭曲。 纳兰慧痛苦的哀嚎,那声音...就更女人分娩一般,听得人头皮发麻,耳鼓发颤。 作为老巫医身边的亲信,他们曾经也是许长老的人。 可当下看着这一幕,说真的! 高跟鞋踩手,比起许长老挥舞长鞭的样子,更显狠戾的残忍。 霎时间两名亲信,额前密布冷汗! 只等美女徐长老解气后,才挥手示意:「好了!」 声落,那双高跟鞋,才从纳兰慧的手臂上挪开..... 「说吧,」美女徐长老也不墨迹,当下问起:「将臣在哪?」 「将臣?」纳兰慧一脸煞白,还错愕的沉 浸在剧烈的疼痛中。 她余光打量着周遭,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睁眼醒来,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宴会大厅,为什么会在美女徐长老的跟前。 她在许家庄园的时候,就已经被一番折磨,打的遍体鳞伤。 当下还没喘息...脑海中,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眼前便是这样的画面。 然而,纳兰慧的迟疑,只让美女许长老当做了拖延:「不肯说?」 声落,都无需示意,边上的女人,便再次抬起了高跟鞋,愤然一脚,将低跟落在了纳兰慧的肩膀上! 「额啊,」纳兰慧又是一声痛嚎。 当时就被踩在舞台上,被狠狠的压着。 「说,」美女徐长老渐渐失去了耐心,当下直言:「如果你肯说实话,我就放你一马!」 「呵呵,」纳兰慧突然笑了,顶着肩膀上的高跟鞋,忍着剧痛凄然苦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杀...... 美女徐长老愕然一惊,凭她对纳兰慧的了解。 也凭她对一个少女的了解。 这纳兰慧,绝不可能因为维护许长老那种油腻男,变得那么有骨气。 可她当下的表现,却令美女徐长老顿感诧异:「你想死?」 这话不是调侃,也不是谩骂。 而是美女徐长老,出于女人的直觉,感到了纳兰慧,心如死灰,有了求死轻生的念头。 所以当下,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纳兰慧凌然直视着徐长老:「我只求你,给我个痛快!」 从纳兰慧坚毅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她的决心。 纳兰慧什么脾气,美女徐长老是了解的。 这个纳兰慧,别看她小小年纪,才二十出头。 但她曾经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不惜搭上自己的清白名节。 可见这样的女孩,骨子里都是属牛的...倔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好,」美女徐长老起身果断道:「那我成全你,不过嘛,」美女徐长老阴沉一笑,柳眉轻蹙间,将话锋一转:「我可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的死!」 「你,」纳兰慧一愣:「你想怎么样?」 「反正你都要死了,」美女许长老俯身勾起她的俏脸,咬牙呢喃:「不如,借你的身体,凑个尸数.....」 「不,」纳兰慧此刻才意识道:「你要把我变成僵尸?不,不要.......」 「放心吧,」美女徐长老呵声娇笑道:「我会,找个飞尸咬你,让你化成跳尸,以后永远在我身边,一跳,一跳的!」 说着,美女许长老呵呵娇笑,还不断伸手挑逗纳兰慧的下巴。 那危言耸听的话语,吓得纳兰慧大惊失色,她不怕死,但她真的不愿变成僵尸。 她不想认不认,鬼不鬼的活着,不想像江辰一样,丢失三魂,丢失七情。 成为无魂无魄,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不要,」纳兰慧惊骇的浑身都在抽搐:「我求你,不要把我变成僵尸,我求求你......」 第九章 将臣他居然出现了 任凭纳兰慧苦苦哀求....... 可美女徐长老,根本没有半点怜悯的姿态。 世人都小看了这个徐长老,她其实只是美人画皮,实则是心如蛇蝎。 骨子里的狠毒,比男子更甚,是藏不住的。 她早有权衡,也没想过从纳兰慧的嘴里,得到任何许家庄园的消息。.. 她要的...就是杀鸡儆猴。 用最残忍的手段,震慑在场,老巫医身边的两个亲信。 因为许家庄园的情况,美女徐长老已经看出来了。 真正棘手,真正在暗中布局操控的,是老巫医。 一个纳兰慧能知道多少内情? 她远不如老巫医身边的亲信,来的更可靠! 思绪间...一具飞尸,赫然站了出来。 他有常人的意思,是个狰狞突发的中年男子。 那森然的模样,令人看到的恶行。 「呵呵,」飞尸上前,欲俯身嗜血...纳兰慧吓坏了,花容失色的战兢道:「不,不要,不要把我变成僵尸。」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说着,飞尸狰狞獠牙。 露出了宛如干尸一般的恐怖模样,还借迈步上前的机会,探手搭在了老巫医的两个亲信的肩膀上。 吓得两个亲信,浑身都是一颤。 而那飞尸,跟着徐长老年庚日久,也明白徐长老的意思。 所以他故漏狰狞,将恐怖恶心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很好,」踩着纳兰慧的女人,不禁都意会的一笑。 松开了高跟鞋道:「这个女人,就是你的了!」 飞尸眼神一变,宛如猛兽前扑...吓得纳兰慧侧身翻滚。 好在纳兰慧翻滚的动作够快,当下才险险的避开了飞尸。 「有意思,」飞尸冷然一笑,侧目獠牙。 可他们,显然都没想到纳兰慧求死的决心......终归是一死,与其变成不人不鬼的僵尸,还不如求个痛快。 纳兰慧情急侧目,一头便狠狠的撞在墙上,「砰」声闷响。 那撞动的声音,令在场的人无不惊愕。 就连徐长老,都惊讶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心里暗叹一声大意了。 毕竟早就想到了纳兰慧是个性子烈的女孩。 自己还好毫无防备,让她一头撞死在跟前。 然而下一秒,刚才用高跟鞋,踩着纳兰慧的女人窃喜道:「居然还没死透!」 是啊...好巧不巧的是,纳兰慧体虚力弱。 那一头撞墙,虽然撞的狠! 不过,却没能撞死自己,反而是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 「只要她还吊着一口气就行,」徐长老沉眉一皱,指着纳兰慧道:「我以前就教过你,不只是男人...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一样,对那些越想逃离掌控的东西。人的心里,就越不想放过他,男女之事如此,权势,欲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亦是如此。」 徐长老随即不耐烦的示意:「咬他!」 声落,引得飞尸沉步上前,那戏虐的表情,仿佛就是在讽刺纳兰慧。 当下奄奄一息,已经无可挣扎! 只要她当下还没有咽气,只要她当下身体还有温度,细胞还能扩散...那就能在纳兰慧的身上种下尸毒,传播尸毒。 飞尸狰狞的俯身上前,躬身露出尸牙,那森然的獠牙,已经顶在了纳兰慧的脖子上...「不要,」纳兰慧微睁着眼睛。 极致的恐慌下,极度的无助之下,让她潜意识的呢喃了一声:「 将臣,将臣救我!」 那声音形若蚊音...却莫名传到了将臣的心里。 数百米相隔,在许长老的别墅中,将臣浑身一个冷噤。 眼神骤然突变,他听到了纳兰慧的声音。 那一刻甚至都没犹豫,将臣身如幻影奇袭。 在众人的眼前一闪而逝....「将臣,」老巫医惊呼其名的时候。 别说将臣的身影,就是将臣拉出的身形幻影,也俨然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是眨眼的瞬间......「砰」声裂响。 五星级酒楼,十几层楼高的宴会厅,破裂突兀的炸裂。 那一幕来的太快,快到连在场的飞尸,也全然没有反应。 碎裂的玻璃碎片弹跳了一地。 随着玻璃的碎片的扩散,将臣的身影,赫然形聚在了众人眼前。 由来木纳的将臣,这一刻表现除了愤怒的情绪。 他狰狞獠牙,森然冲着大厅里的人一喝...尸吼之声瞬间涤荡。 声势宛如雷霆,瞬间在偌大的宴会厅震撼开来。 余音回荡,唬的人肝胆剧烈。 众尸不敢直视,众人无不胆寒心惊。 那一刻,饶是徐长老,也只感觉整个人都麻了...修长匀称的双腿,不断的打颤。 这叫她怎么能不惊恐? 只不过是一瞬间,将臣这样的活祖宗,就破窗而入。 他为什么会到这来? 美女许长老错愕的眼神,突然看向了纳兰慧...作为阴山派,目前尚留本土的三大长老之一,她同样懂得练尸,控尸之道。 下意识的文出声:「是你?」 「太好了,」美女徐长老从震撼的表情中,变得一喜...虽然不知道纳兰慧,究竟是怎么操控将臣的。 但是如果纳兰慧有这样的本事,那今后将臣,岂不是成了自己的掌控之物。 可就在这窃喜的思绪间...「砰」声巨响。 吓得美女徐长老浑身一颤。 就在她那双美眸之下,将臣骤然出手,就那么随手一挥,就将刚才狰狞獠牙的飞尸,锤进了墙面。 犹如镶嵌的人形一般,将其死死的锤进了墙上。 整个宴会厅都在那一刻,砰然巨晃。一只数百年的飞尸,在将臣跟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纳兰慧,」美女徐长老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 连声说起:「快,纳兰慧,让将臣不要暴躁...安抚他,让他不找躁动!」 「好,」纳兰慧撑起身子,虚弱的呢喃:「将臣,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那声音同样是极其微弱...就连近距离相对的美女徐长老,和刚才那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也没能听的清楚。 可就是那么一声,就足以让将臣闻声尸吼。 声落的同手,骤然抬手一挥。便将近在眼前的高跟鞋女人。 打出数米开外,砸进墙上,久久没能落地........ 第十章 告诉我你是江辰吗 这一刻,偌大的宴会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犹如死一般的沉寂。 作为阴山派的练尸人,他们在清楚不过。 人力是不可能撼动僵尸的。 尤其是,「江辰」这样的尸王。 美女徐长老和钱长老...其实,乃至于许家庄园里的那位许长老。 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江辰就是真正的尸王将臣。 只当江辰,只不过是七十多年前,纳兰姜承炼化出来的一具,近乎完美的作品。 要不是这层误解,他们也不敢围了许家庄园,也不敢带着僵尸,来抢夺「江辰」。 「大家都别怕,」徐长老强装镇定,甚至淡定心神后说道:「江辰对付天子尸的时候,受了伤,尸力还没有恢复,大家别怕...联手驱尸,未必不能对付他。」 声落众人摇铃起咒,然而....... 「吼!」随着将臣一声尸吼,在场所有的僵尸,瞬间变得暴躁起来。 他们方向钳制,出手急快。 甚至是毫无征兆的,便向控尸人出手。 森面獠牙,指如长沟,在猝不及防之下,便已经糟了僵尸的毒手。ap. 霎时间,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偌大的宴会厅。 当中侥幸脱身的控尸人,还想逃...可将臣目光犀利,抬手一挥。 瞬间引得阴风作祟,以至房门紧闭。 整个偌大的宴会厅,宛如人间炼狱。 尸吼哀嚎不绝于耳,惨绝人寰的画面,简直难以描述。 美女徐长老可能一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被百尸争夺。 她素来心如蛇蝎,玩了一辈子鹰,最终落了个被鹰啄手的下场。 几分钟前,她还戏虐的嘲讽纳兰慧...更是欲将其变成僵尸。 而这一刻,她花容失色,惊骇的和纳兰慧如出一辙! 天理循环,报应终归是冥冥中注定的...任她美女徐长老一张百变脸。 她可以娇声魅惑,亦可心如蛇蝎的狠厉。 可心无仁爱,任她徐长老,如何虚伪做作,终归逃不过报应轮回。 一分钟后,偌大的宴会厅,只有丧尸的低吠,只有血腥的弥漫。 「将臣,」纳兰慧呢喃了一声。 也在她声落的一瞬,将臣俯身在侧,犹如等待她的下一个命令。 然而,纳兰慧在那一刻,却仅仅只是慧心一笑,伸手轻抚将臣的脸:「你怎么来了?」 将臣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抑不住愤怒的情绪。 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仿佛有眼泪打转一般。 将臣在极速眨动着眼睛...那模样,令纳兰慧不禁心下一暖。 纳兰慧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将臣。 那一刻,纳兰慧的心,都已经「碎」了! 不过这个碎,真不是绝望的心碎...而是冰封已久的心,突然因为温暖复苏,裂冰的碎。 尽管这抹温暖,来的太迟了,也来的过于虚无缥缈。 但那又如何?好饭不怕晚...能有这一瞬间的感动。 能在临死前抱抱将臣,纳兰慧的心里,突然觉得值了! 或许这一生,为的就是这一瞬间。 久久之后,纳兰慧表情骤变,饶是感觉到了体内一股逆血欲涌。 她紧咬着薄唇,将那口逆血,咽了回去.... 确信自己当下时间已经不多。她才松开了将臣。 近距离的看着将臣...纳兰慧当下忍不住想要知 道:「你怎么会来?你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吗?」 将臣居然破天荒的从纳兰慧点了点头。 「呵,」纳兰慧抿嘴一笑,心里有说不出的窃喜。 回想起老巫医曾经说过,将臣如今,是凭感觉行事...她忍不住调侃:「那你,是对我有感觉了吗?」 将臣木纳的一顿,或许这种言辞,让他当下还无法意会。 可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诠释。 更或许,他是在伪装什么! 纳兰慧越发在意的问:「你能不能在我临死之前,跟我说一句实话!」 将臣点了点头,目光柔和的盯着纳兰慧。 「告诉我,」纳兰慧迫切的想要知道:「你是不是江辰?」 将臣的眼神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告诉我,」纳兰慧在一次提及:「我已经快撑不住了,临死前...我只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不是江辰!」 可当下的将臣,又变得双眼平淡,深情淡漠。 难道真的是纳兰慧自己,多情了!? 「你说啊,」纳兰慧急声催促,饶是太着急了,这一次她忍不住逆血喷涌。 「噗嗤」一声,那股逆血喷涌到了将臣的身上。 一众僵尸嗅到了血腥的味道,纷纷看向了纳兰慧,露出了饥饿的表情。 「吼!」将臣侧目,将金色的眼珠子圆瞪,那长长的尸牙...彰显出尸王的气势。 霸气外漏的同时,尸气外泄,王者的睥睨之姿竟显无遗...见此,百尸方才退让,不过那些跳尸尚不通灵智。 他们悻悻的跳到一旁,目光紧视着纳兰慧和将臣所在的方向...... 第十一章 将臣也有了情感 「吼......」 将臣嘶吼獠牙,眼神中迸发兽性般的怒火。作势就要上前,驱赶一众跳尸。 那模样像极了野兽的本能,看它那狰狞獠牙的模样,怎么可能是理智人性的江辰? 纳兰慧心绪一沉,似乎更多的...是自己多情了! 纳兰慧上前,轻微的一拽将臣:「不要过去!」 将臣瞬间收敛,甚至破天荒的配合,任由纳兰慧依靠在了将臣的怀里...「就这样,」纳兰慧虚弱的呢喃:「就这样抱紧我!」 将臣的爪子搭在纳兰慧的肩头... 「将臣,如果时间能从来一次就好了,」纳兰慧顿了顿,似有深情道:「无论你是将臣也好,江辰也罢...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任性。我也像纳兰欣,或者纳兰雪那么柔情,那兴许你到纳兰家,我们一房的人,也不会和你将矛盾,越演越烈。如果我能比纳兰欣更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你说,是吗?」 将臣没有说话,但不经意的是。将臣似乎将纳兰慧,搂的更紧了。 「其实江辰,」纳兰慧深情道:「我以前好恨你,真的好恨你...我想,以前的江辰,一定也很恨我。」 说到这,纳兰慧噗笑一声:「其实我好傻...还问你是不是江辰!如果你是江辰的话,那么恨我,那么恨我爸,那么很我二房一门,怎么可能抱我?更别说,会来这救我了...那个江辰,孤高性傲,像我那么肮脏的女孩,他一定不会正视,他一定会嫌脏!」. 说到这,纳兰慧颇显试探的眼神看向将臣:「是这样吗?」 将臣面如冰霜,是真正丧尸脸,眉宇眼神间,捕捉不到半分情绪... 纳兰慧心里蓦然一痛,终究是自己多情了! 带着这抹遗憾,纳兰慧浑身一软,轻抚将臣的手,变得无力的一松。 就在眼帘垂下的瞬间,耳边听到了一声尸吼。 虽然纳兰慧不懂尸语,但纳兰慧听出来了。 同样是一声尸吼,但这一次,纳兰慧能明显感到了将臣尸吼中,那种撕心裂肺的情绪。 只可惜,纳兰慧的美眸,再也睁不开了! 而现世的将臣,近若癫狂的尸吼,震的一众僵尸无不胆寒...将臣将将纳兰慧一览,犹若公主抱一般,将纳兰慧环抱起身。 他仰天对着天花板愤然尸吼,无尽的情绪,都在尸吼声中涤荡开来。 那声音,引得整个酒店,都随音波摇晃,墙面不断剥落,不断乍现裂痕....整个酒店大楼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别说是飞尸,就连一种跳僵,也感应了到了当下的危险。 他们起身欲逃...然而,将臣疯了! 他那股无来由的怒火,宣泄在了众尸的身上。 世人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可何为刍狗? 那只不过是供奉台上的草编供奉。 将臣屠戮千尸,也不过是眨眼之间,杀跳尸如剪纸,杀飞尸如剪草一般.....尸吼涤荡之间,上古七兽幻象形聚。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螣蛇、麒麟外加火凤。 它们似乎也随着将臣的怒火,变得比以前更强了...霎时间,龙吟虎啸,凤火涤荡。 将臣宣泄的怒火,仅仅在一分钟后,便足以撼动这五星级的酒店大楼,致其轰然倒塌....霎时间巨大的动响,震耳欲聋。 巨大的动静,甚至引起了许家庄园的注意,许长老和老巫医,纷纷看向了那栋酒楼废墟。 他们俨然联想到了将臣... 「快,」许长老赶忙招呼众人:「快去看看!」 「是,」众人应声而动,火急火燎的跑了过去。 只见烟尘弥漫,建筑粉尘迟迟没有散去。 老巫医也不禁心忧的注视着废墟之中,只盼将臣,真的能在其中。否则今晚的布局,可就枉费心思了。 而同样,已经金罗密布,一直蠢蠢欲动的钱长老,也察觉了这浩荡的动响。 那么大的一个酒店,突然坍塌...架着着震耳欲聋尸吼和龙吟虎啸。 要说钱长老没有半点警惕,那就把钱长老小看了。 他远远拿着一副望远镜,小心翼翼的吩咐众人,让他们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他则是继续用望远镜,死死的盯着弥漫的灰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来了,」钱长老虎目圆睁,注视到了浓烟之中,似乎有一个隐约的身影,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很快,那个身影穿破了烟尘,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将臣!」许长老愁容惊变:「真的是将臣!」 「是他,」老巫医也看到了。 不过,这一刻的将臣,竟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从他的神情中,竟看出了难过的表情。 而他眼睛里的金光退去,变得宛如常人,眼角甚至还有泪痕。 只等他走到老巫医的身前...老巫医和许长老才发现,将臣竟环抱着纳兰慧的尸体。 「纳兰慧!?」老巫医的心里咯噔一下。 当即伸手一探纳兰慧的鼻息,发现纳兰慧已经气绝的那一刻。 老巫医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奇了! 老巫医是何其心细的一个人,她竟发现纳兰慧的身上,全然没有碎石炸裂的痕迹。 要知道,那么高的酒店,忽然坍塌,就连将臣...当下也被碎石沾染,弄得浑身狼狈。 可纳兰慧呢? 居然尸身完整,丝毫不像是从废墟中,找出来的尸体。 老巫医暗想到了...在酒店坍塌的过程中。 将臣一直死死的护着纳兰慧,看着将臣背上的碎石泥泞。 不难判定,以将臣的速度,若不是为了护着纳兰慧,又怎么可能被坍塌的大楼,砸成这个样子? 将臣,他有了感情? 老巫医浑浊的目光,愕然露出了震撼! 即便她已经听大祭司说起过,如今七兽入体,镇守七窍的同时,也赋予了将臣感情...可这感情,来的未免也太快了。 老巫医活得比当世很多人更透彻。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想掌控他人,可殊不知,人难控,便是因为人有七情,人有六欲。 所以人心难测,人,就更难掌控。 当下有了的将臣,只怕今后再难驱使....... 请假一天!!!!! 抱歉各位书友,今晚这里卡了下文! 请假一天,明天正常更新,大年之后,会变成保底五更! 敬畏满足一些书友今晚的好奇欲,提前说一下,其实今晚我是码了三章的,但是剧情需要打磨下,铺垫一些东西进去。 可以剧透的是,纳兰雪也会在这交代进去。 纳兰慧,继而纳兰雪,两者的离开,先后刺激了将臣,一场真正的屠戮,才真正的开始,近乎癫狂的将臣,也将在这,彻底背负上血债。 毕竟,许长老和钱长老的身份,一直是正常人。 尤其是钱长老的背景,应该是合法的商人,上千人死在许家庄园...引来相关部门的重视,责令南茅追杀将臣。 一场阳世的焦灼,才彻底爆发。 而另一边,姜家带队,诛灭人皇帝辛...前面就已经初步展露了将臣和人皇交手。 已经可以看出,人皇当下,仗剑更胜将臣,所以姜家轻敌了,选了人皇帝辛,是个败笔,关键时候,主角能不能去帮姜家解围。 都在接下来的剧情构思当中! 将要铺垫的东西,不少,所以我今晚把铺垫剧情打磨下,明天过了之后,持续加更,感谢各位书友的一路支持! 拜谢,最后月初了,有钻票的书友,还请支持一下! 顺祝各位书友,元宵团圆,2023年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希望大家都,能亲人相聚! 《蛇吞相》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二章 不能掌控的情感 因为这个世界,令人真正无法掌控的,除了感情之外就是情感....... 而许长老,赫然没有意识到这点。 他摇铃一唤:「将臣!」 「吼,」一声尸吼的低吠,将臣侧目看向了许长老。 而那一瞬间,老巫医就已经有所察觉。 从将臣的眼神中,流露出了怒火和愤恨的表情。 然而,作死的许长老,竟全然没有察觉,反而窃喜的说着:「太好了,将臣没事!」 「呵,」老巫医哑然失笑。 「只是,」许长老也觉诧异,才细问老巫医:「将臣,怎么会环抱着纳兰慧的尸体?」 「你问他呀,」老巫医伤感的浊气一叹。 世家玄门,都说僵尸没有三魂七魄,也没有七情六欲。 亦说僵尸的尸性,便宛如兽性。 可讽刺吗?世间万物,即便是畜生都尚有情感...然而最是无情无义的,反而是人! 且不说纳兰慧如何,陪了许长老那么久。 当初许长老一口一个干女儿,小宝贝。 可如今,面对纳兰慧的尸体却无动于衷。 「老巫医,」许长老拉着她问:「您把话说清楚啊,这将臣...该不会是有了感情把?」 「是啊,」老巫医也没有隐瞒,便说出了:「将臣也许如今尚且六欲,但他已经有了七情!」 「七情?」许长老木纳的一顿:「这可难办了,如果是有欲望,那还好说,给她找个女人就是了...可这七情?」 「呵,」听的老巫医凄然一笑:「枉你也是出生玄门,作为一个控尸人,只知七情,却不识六欲!」 老巫医只觉讽刺。 当晚是夜...在老巫医的安排下,纳兰慧的身后事,倒也归于下人料理。 而许家庄园,没有任何白事的布置,有没有一人为其感伤。 只有落寞的将臣,站在偌大的许家庄园内。 他原本就是一脸森冷的木纳,所以就更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大家都忙着严阵以待,尤其是当晚,从许家庄园的救援人员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这五星级的酒店,坍塌的废墟下。 挖掘出来的疑似美女徐长老的尸骸,当中遇难者,多达千人...不过尸体尽皆残毁,救援人员,必须要将尸骸全都拉回去,做进一步的身份确定。 一时间,五星级酒店的坍塌的噩耗,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也好在这几天,从上京开始,全国各地都有突兀的地震,和坍塌的新闻。 所以在这段特别的时间,酒店坍塌的原因,并没有成为搜救人员,第一时间作为深入调查的点....又或是这段时间,上面也对各地有了特别的交代。 甚至民间还有传闻,对于近来多发事件,已经有特别部门,在联系各家玄门。 起初,他们便找到了姜家。 可姜老爷子说明原委之后,婉拒了特别的部门的委托。 继而,特别部门也只能屡次摆放道门。 希望这次,道门能联手出山...起初南茅道门是拒绝的。 毕竟道门,已经深知江辰的底细。 能拳诛天子尸,尸王将臣之名,他们赫然是不敢招惹的。 而且当世,还有人皇帝辛现世。 所以南茅道门诸多犹豫...可在相关部门的动员劝说下。 道门秉承老君背剑救苍生的意志,和姜家进行了协商...毕竟阳世遭逢浩劫,如果玄门真的避不出世。 那终究是养虎为 患,越到后面,越难以收拾残局。 所以,最终南茅北马达成了协议。 由南茅负责追杀将臣,而北马中的出马世家,负责追杀人皇帝辛。 可三大出马世家之中,如今纳兰家已经名存实亡,虽然纳兰家也的确加入这次追捕人皇的行动中。 不过,真不是贬低纳兰家...因为他们的加入,仅仅是尽绵薄之力而已! 这一晚,不断有玄门的消息,络绎不绝的传到许家庄园。 可严阵以待,等到鸡鸣破晓,也不见钱长老带人来犯。 「罢了,」看着时间已经过了鸡鸣破晓。 许长老颇显困意的摆手:「只怕那姓钱的,也打听到了徐长老遇害的事...毕竟,他来到许家庄园附近,就不能听到酒店坍塌的消息。」 「别说是到许家庄园附近,」许长老的亲信说起:「就算是踏足当下这个城市,手机都会有短信提醒,说是谨防余震...这不是扯淡吗?」 「算了,」许长老不失威严道:「既然那姓钱的没种...我们就别管他了,众兄弟收拾一下,留下机灵一点的兄弟值守,其他人都会去睡吧!」 「好,」众人纷纷起身作礼,累了一夜,许长老的收下亲信,无不是一副倦相。 可也有人,在这个时候担心:「许长老,倘若我们去休息了...钱长老带人来围,要如何是好?」 「是啊,」这一提及,也让不少人为此担忧起来:「没错许长老,可别让那姓钱的偷袭,讨了便宜才是!」 「怕什么?」在场的人中,大多是一些地下江湖的草莽。 说话粗鲁不提,还大多是些性情直率的人...他们在江湖世界待得久了,那声江湖习气是免不了的。 当中就有人吹嘘:「任凭他姓钱的带人来,那又能怎么样?姑且不提将臣在许长老和老巫医的手里...即便就是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那要对付姓钱的,那都是绰绰有余!」 「是啊,」展前吹嘘,众人无不配合。 这些吹嘘的声音,其实变相的就是对许长老一番恭维。 这种事,素来就是最有情伤的马屁... 不过当中,也有理智的聪明人。 有将臣在,为什么还要自己去以命相搏? 于是就有人说了:「更何况,将臣还在咱许长老的手里,要是那姓钱的真敢带人来...就凭将臣一己之力,就能把姓钱的对付了。」. 提起将臣,众人又一次议论开了:「是啊,许长老一方势力,千人尽损!」 「这消息要是让姓钱的知道,」众人戏虐道:「只怕姓钱的,早就跑了...哪还敢到这许家庄园来?」 「呵,」老巫医在门口哑然失笑。 这些人糊涂,可老巫医不傻...姓钱的是什么人? 第十三章 找机会试试江辰 那就是一个实打实唯利是图的商人...... 在没有比商人更明白,福贵险中求的道理。 见识过了将臣的能力,以钱长老商人的本性,他怎么可能不眼红? 他怎么不想占为己有? 像钱长老这样的商人...不只是唯利是图,更是无利不图。 在没有比商人更明白风险和收货,永远是成正比的。 所以,钱长老当下非但不会退缩。反而,一定会在暗处蹲伏,伺机而动。 对于江辰...钱长老是势在必得! 就在老巫医的这番思绪间... 「巫医,」钱长老恭敬的询问到:「依您之见,我们当下该如何应对?」 「困了就回去休息吧,」老巫医起身,看着窗外的天色道:「都已经过了鸡鸣破晓的时候,马上天就该亮了。如今现世,终归是法治社会,姓钱的就算富可敌国,也不敢在这大白天光的时候,杀人放火,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许长老闻言当即一挑大拇指恭维:「不愧是老巫医,听您那么说...我这心里更踏实了!」 「那就让大家,都安心休息吧,」老巫医推断:「昨晚,玄门中频频有消息传出...想必这些消息,钱长老也收到了...当下正值非常时期,钱长老还不会傻到,单以人力来犯许家庄园。」 「那是当然,」许长老应声说起:「必然还带来了不少练尸...有可靠消息说,那老家伙财大气粗,他手下竟暗藏飞尸,足有十具之多。妈的,这老家伙这些年,伪装的真好,要不是这次真正的倾巢而动,只怕阴山总舵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居然藏匿了那么多飞尸.......」 「在多的飞尸,也不足为惧,」老巫医坦言:「人心不足蛇吞象,钱长老已经被利益懵逼了双眼...注定是掉进了利益的钱眼里,实在利益的追求。」 老巫医可不是危言耸听! 如果当下换个常人,但凡不是钱长老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只怕听到了美女徐长老的死讯,那都一定会掉头识趣的离开。 可钱长老偏偏不信邪! 所以世人只知道富贵险中求,往往都忘了后半句...而这紧借的后半句就是,命也在险中丢! 老巫医随即让许长老,招呼众人回去休息。 老巫医等的,就是钱长老偷袭许家庄园,趁此机会,将阴山派本土势力和练尸,一网打尽。 当下困倦了一夜,许长老当即安排了众人,全都留宿在许家庄园。 众人纷纷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许家的别墅大堂。 远远只见将臣,那朦脓的身影,站在许家庄园的大门上...犹如一桩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那是将臣?」许长老微眯着眼睛看去。 「是他,」即便老巫医眼神浑浊,也能确信。 因为整个许家庄园,也只有将臣,才敢那么放肆的脚踩庄园大门。 随同许长老出来的亲信说起:「将臣,好像在那,已经站了一夜,也不知道他在那发什么呆!」 「他!?」老巫医浊气一叹:「只怕将臣,比起我们,更有人情味!」 没错... 许长老当下也看出来了,将臣目光注视的方向,赫然就是那处坍塌的五星级酒店的废墟。 而他屹立在庄园的大门上,却露出了愁容。 从那落寞的身影中,不难看出他在思念纳兰慧。 整个偌大的许家庄园中,饶是连老巫医,都已经忘了纳兰慧的死。 只有他将臣! 老巫医浊气一叹, 她又怎会不知? 七情衍生六欲,可一个人如果没有六欲,那这份七情,就是世界上最单纯,最纯朴的七情...将臣的心智,也许不如孩童。 但他当下的七情,应该就如孩童般简单,形若白纸一张。可即便如此,许长老也不禁脸色阴沉的问:「老巫医,你觉得这个将臣,会不会已经恢复了江辰的意识?」 「这!?」老巫医愕然一惊,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许长老当下便决定:「找个机会,一定要试试他...倘若他真的恢复了江辰的意识,那我们就是在养虎为患呐!」 「没错,」老巫医对此是认同的。 相比于许长老而言...老巫医,曾两次接触过江辰。 一次是在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是江辰的出现,打乱了老巫医平静的生活。江辰骗过了老巫医,去而又返拆穿了诅咒的谎言。 一次是阴山油池...当时江辰临死也不肯屈服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的浮现在了老巫医的脑海里。 如果江辰的意识真的苏醒。 那他不会放过老巫医的...即便真的对江辰解释了前因后果。 那天知道,像江辰那么傲慢的人,会不会屈服,会不会配合老巫医去对付阴山总舵的人。 就连大祭司也曾经说过,江辰的意识,也有被唤醒的可能...如果特别的人,特别的事,或者某种沉重的打击。 那也是有可能,会让江辰失去的记忆突然苏醒。 所以在老巫医看来,当下的局势,绝不能容江辰苏醒...毕竟,时机还真的未到! 江辰如果在这个时候苏醒过来,只会影响全局,又一次成为变数! 「是的试探一下,」老巫医呢喃的看着将臣。 这一次,她的立场站到了许长老这边。 「那,」许长老试探性的征询:「依您之见,我们该如何试探他?」 「也不急于当下,容我想想!」老巫医确信,如果江辰已经彻底苏醒了意识,应该早就离开了,当下已经该处于苏醒回忆的阶段。 倒是不急,毕竟老巫医也有自己的顾虑,当下钱长老就在暗处,唯恐试探将臣,倘若试出个好歹,又将是难以收拾的残局。 所以,老巫医谨慎的说:「先回去休息吧...等今晚,在好好想想!」 「也好,」许长老也能理解,毕竟老巫医虽是智者。 却也终归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熬了一夜,老巫医比任何人都更显倦相! 「那将臣,」许长老试探的问。 「由他吧,」老巫医太累了,揉了揉眼睛道:「让他守着大门,也能威慑钱长老。」 「老巫医所言甚是。」许长老为此打消了顾虑。 可他们前脚刚走...... 第十四章 将臣呢喃着纳兰 许家庄园外,就走来了七八个摇晃的身影...... 为首的,赫然就是许长老的独生子。 「许少爷,」一众伺候担心的扶着他:「您慢着点!」 「滚,」许文杰没好气的推开众人。 那一脸的醉态,颇显几分耍酒疯的迹象...而许文杰当下醉步阑珊,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恨! 其实,如果说纳兰慧的死,还有一个人,为其感到了难过。 那就一定是他许文杰。 作为许长老的独生子,生下来便是这一方地下江湖的公子哥,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里还通晓玄术。 这二十年来,他许文杰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独独是纳兰慧...当初读书的时候,许文杰便看上了纳兰慧。 也曾让家里的人,暗释玄术,想要得到纳兰慧。 不过,许家作为阴山派潜伏本土的势力...他们碍于纳兰家是玄门第一世家的身份。 所以处处劝诫许文杰。 可人性,就诚如美女徐长老所言,你越是掌握不了,越是抓不住的东西,往往更觉得弥足珍贵! 所以许文杰,太喜欢纳兰慧了! 而当纳兰慧唾手可得的时候,又被他父亲许长老抢走...纳兰慧当初,为了复仇,还故作委屈,引得许家父子,心生芥蒂。 几番求而不得,让许文杰将遗憾,视为真爱。 「妈的,」许文杰在门口愤然摔了酒瓶,仰头嘶吼,一副十足的疯子样。 众人还得护着,贴身的那几个狗腿子,嘴里也忙声劝着:「算了许少爷,这,为了一个女人和你爸撕破脸,那太不明智了!」 「是啊,」也有狗腿子说:「您想啊...许家有钱有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您何必呢?」 「可那些女人!?」许文杰粗鲁的唾弃:「我呸...他们,不都是看重了我许家有钱有势?他们也配和纳兰慧相提并论?」 「是是是,」一众狗腿子无不应声。 都知道许文杰的脾气,尤其是喝醉后的那点尿性...众人全都顺着许文杰的脾气。 没有人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劝诫什么。 而这点脾气,许文杰像极了许长老,或许终归是父子遗传吧。 那六、七个狗腿子,也唯恐许少爷宿醉了一场,回到许家庄园大吵大闹。 为此,他们也只能扶着许文杰在庄园门口醒醒酒。 再不济,任他宣泄够了,发泄累了...在带他回去休息。 可就在这时候,许文杰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远处走来的一个身影,那是个女人的身影,她一身白衣,身材玲珑有致。 长着精致的五官,美艳动人...乍看之下,绝对比纳兰慧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少爷,」有个狗腿子,借着醉意,便想讨好许文杰。 当下得知了纳兰慧的死讯,许文杰正为男女之情伤感。 酒吧里多少漂亮的妞,可丝毫没入的了许文杰的眼...当下没想到,许文杰,竟饶有意味的看着来人。 伺候在许文杰身边的狗腿子当下便提议:「少爷,要不我们把她给您带回庄园...玩玩?」 「哈哈,」众人坏笑:「少爷,这个可不错,试试?」 他们无不怂恿,可许文杰却摆手示意:「别说话...那个女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 那个白衣少女,已经找到了许家庄园的门口。 看着大门上金碧辉煌,四个刚劲有 力的大字「许家庄园」...白衣少女悄然一喜:「终于到了,」可美眸看去的同时,也愕然一惊:「江,江辰!」 她急忙凑了过去...只见大门上,金色大字后面,就站立着江辰的身影。 「是他,」白衣少女美眸一颤,冲将臣疾呼:「江辰,江辰...」 可喊了几声,将臣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犹如一个六神无主之人。 「江辰,你没事吧,」白衣少女忙声强调;「我是纳兰雪啊!」 「纳兰!?」将臣对这个名字猛地一怔。 这才循声侧目,看向了纳兰雪,将臣开口重复:「纳兰?」 「没错,」纳兰雪点头:「纳兰雪...你还记得吗?」 「纳兰!?」将臣只是重复的呢喃其姓! 他对这个姓氏,仿佛感觉极其的耳熟。 「纳兰?」将臣三次呢喃,可每次浮现在脑海中的女孩,长的似乎都不一样。第一次是纳兰慧,第二次是纳兰欣。 第三次,是纳兰倩柔,是纳兰柔弱。 可独独没有纳兰雪! 「怎么了将臣?」纳兰雪柳眉一沉:「你难道...认不出我了吗?」 将臣看着那张俏脸,目光紧紧的注视。 纳兰雪也在这一刻,恍然想起了...曾经在姜家,仿佛就听陈梦琪说起过。江辰被毁了容,也失去了记忆! 细看当下,江辰的容貌已经恢复,可他那副木纳的表情。 还有重复呢喃的模样...让纳兰雪越发确信,江辰就是一个失忆的人。 纳兰雪开始循序善诱,直面将臣的同时,柔声询问:「你想起来了吗?我是纳兰雪啊.....」 眼前这张俏脸,突然映到了将臣的脑海中。 可不知道将臣究竟想起了什么,他的一双眼睛,变得骤然圆睁。 突然...... 第十五章 你就是纳兰雪吗 「你就是纳兰雪!?」 许文杰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少爷,」一众狗腿子还赶忙跟着,嘴里直呼:「您慢着点!」 「我没事,」许文杰推开了身边的随从。 没错,当纳兰家这个姓氏在度传来...想起纳兰慧,许文杰的酒,就已经清醒了一半。 如果许文杰没有记错的话?他试探的问起:「我们以前好像见过!」 「你!?」纳兰雪沉眉一愣...想了想,也没有想起眼前这个人。 便试着询问:「你是......」 「许文杰,」许少爷当下竟露出彬彬有礼的样子说:「我是当初纳兰慧的同学...我们高中时期,读的是同一所学校。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纳兰慧的堂姐,当时大我们两届!」 「呵,」纳兰雪一笑:「没错!」 而且,当下还在心里庆幸。 既然一旁的人,都称呼他为许少爷...那十有八九是不会错了。 都说纳兰慧给许家做了情人...那些不堪于人前的关系,纳兰雪也很识趣的不好多问。 只是向许少爷打听:「不知道纳兰慧,她.....」 「她已经离开了,」许文杰身边的狗腿子忙声应道。 唯恐当下的纳兰雪,是来为纳兰慧收尸,为纳兰慧的死讯,来找许家的麻烦。 然而,他突兀的搭话,赫然引得许文杰不满。 许文杰侧目一喝:「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吗?」 「我,」下人脸色一沉,有说不尽的委屈。 「放心吧,」许文杰做作的一拍下人的肩膀,捏了捏道:「纳兰雪...是纳兰慧的堂姐,从小他们关系就很好。对她,不用刻意隐瞒纳兰慧的行踪。」 「是啊,」纳兰雪不觉有诈,自己竟然也随口应道。 然而,许文杰试探的就是:「纳兰雪,不...雪姐,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纳兰家长房的人。」 「是啊,」放下芥蒂的纳兰雪,对许文杰毫无隐瞒。 甚至在朦脓的天色中,纳兰雪根本没有发现许文杰的脸色,越发阴沉。 甚至背在身后的两手,已经暗暗捏成了拳头。 那微眯的眼神,落在纳兰雪的眼前...还只当是许文杰的醉态。 只等纳兰雪介绍完了自己。 许文杰心下以有权衡...他不动声色的抬手:「那,既然雪姐不是外人,那就跟我进来把。」 「你愿意带我进去?」纳兰雪微显诧异。 毕竟,跨进本市,就已经听说了许家,在本地江湖的势力...起大院中的联排别墅,虽然不及纳兰家的阵仗。 但据说在本城,许家名声在外,想要进许家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这一路上,纳兰雪甚至还想过,要不要翻身夜探许家...当下时逢天色渐明,她原本都只是想来踩点。 了解下许家庄园的安保布置...可没曾想这棘手的问题,当下竟迎刃而解。 不过纳兰雪狐疑:「这位少爷和许家是?」 「哦,」许文杰这才想起说:「这里就是我家!」 这么一说,纳兰雪的警惕,变得越发松懈...而且当下,许文杰还在催促:「走吧,我带你进去找纳兰慧。」 「也好,」纳兰雪应声点头,进入许家庄园之际。纳兰雪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大门上,矗立的将臣。 从当下的情况来看,将臣显然已经失忆了。 即便纳兰雪找到了将臣,也未必能带走他...更何况,纳兰雪此行,寻找将臣必然重 要。可她更想找到纳兰慧。 她要从纳兰慧这里,亲口应证纳兰欣所言。 如果真是长房布局,毁了江辰的名誉,她想要为江辰***,还江辰一个清白...也要拿着证据,回去纳兰家,找自己的父亲,要一个说法。 纳兰雪就是那么偏执....其实,就算真的让纳兰雪拿到这一切! 对于江辰而言,根本已经毫无意义。 而且当下的形势,纳兰雪根本就不了解...早已经不是去论对错是非的时候。 纳兰雪终归是单纯了! 不过,纳兰雪性如白雪,她其实感念江辰当初的救命之恩,她心里其实比姜灵更爱江辰。所以,她总希望能为江辰做点什么。 更何况,相比姜灵她们而言...纳兰雪还多了一层身份,那就是江辰在阳世,合法的妻子。他们虽无夫妻之时,却有夫妻之名。 三书六礼,阴阳两界的婚书为聘,更有公证处的红戳公章,作为结婚证! 尽管从一开始,纳兰雪就知道这场婚姻,只是一场假结婚。 然而,纳兰雪一直沉浸在这个梦里。 即便真是一场虚假的婚姻,她也当了真,她也动了情!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纳兰雪就已经认定了江辰,就是她的丈夫。 沉浸在这样的思绪中,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套独栋别墅的大门。 许文杰自顾挥手,便有跟随的下人...识趣的上前开门。 在这一刻,许文杰都佯装着绅士风度,躬身邀请:「雪姐请进...别客气,来这就当自己家一样!」 「可是,」纳兰雪虽有狐疑的看了看别墅内的情况。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许文杰进门,就像是出入自己的住所一样随意。 而且同行的下人,还主动进门开灯...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如果,这里真是纳兰慧的住所。 那总该避讳一些下人吧!? 错愕的思绪间,许文杰催促:「怎么了雪姐?你不想进去找纳兰慧了吗?」 「我!?」纳兰欣柳眉一沉,似有警惕的模样。 然而,许文杰也是个情场老手,浊气一叹:「看来雪姐找纳兰慧,也不是有什么急事...那我就下人,送你离开。改个时间,你再来拜访,毕竟看这时间,纳兰慧应该还没起床。」 说着便招手唤人,作势送客.....「不必了,」纳兰雪当下不在迟疑,走进了别墅,嘴里客套的说起:「既然来都来了,那我就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许文杰阴沉一笑,转身示意刚才的随从:「去吧...去楼上把纳兰慧叫下来,就说她堂姐,纳兰雪来了!」 qδ 第十六章 纳兰雪被算计了 「好...这事我去,」一个看起来就比较机灵的随从,当即自告奋勇的说着。 说话间,背过纳兰雪的目光,和许文杰似有眼神上的交流。 很快,那个随同的狗腿子便意会的上楼。 全程憋笑,一看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纳兰雪在这一刻,其实还是很警惕的。 她心乱如麻,充满了忐忑...可对于纳兰慧当下在许家的状况,她也不好开口细问。 毕竟,纳兰家不耻纳兰慧的所作所为。 所以,纳兰家也只是听闻了...纳兰慧在许家做起了金丝雀。 给一个江湖势力的粗人,当了情人。 可,许家的谁,纳兰雪并不知情。 当下心里也在暗想...莫不是给许文杰,做了小三? 毕竟,读书的时候,当时在同一所学校。 纳兰雪隐隐是有影响的,也听说过许文杰追求过纳兰慧。 只是对于许文杰的背景,纳兰雪知道的并不清楚。 而且,纳兰雪根本就在说谎...作为长房的人,和二房强势的纳兰慧。 她们素来就是针锋相对,两房成见颇深。 对于彼此的事情,他们知道的很少...所以,即便是纳兰慧离开了纳兰家,之后的下落处境,纳兰雪也只是听闻。 要不是为了应证一些消息,纳兰雪估计这辈子,也没想过会来找纳兰慧。 更没想过,要和纳兰慧有什么交集! 「雪姐,」许文杰招呼着一指沙发:「坐啊,别拘谨...到纳兰慧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随意一点,毕竟都是一家人!」 「好,」纳兰雪虽然应声点头,但心里却是一阵突兀的胆颤。 竖着耳朵,细听别墅内的声响。 很快,楼下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是刚才上楼的那个狗腿子,装模作样的掐着们:「慧姐,慧姐,有人找您,方便的话,开一下门!」 很快...「咔嚓」一声,似有房门打开的动响。 听起来,纳兰慧仿佛真的就在楼上,纳兰雪暗暗舒了一口长气。 只感觉紧绷的心情,变得释然起来。 「雪姐,」许文杰又在示意:「您坐啊!」 「好,」这一次,纳兰雪放下了警惕...大方的落座后,脑海中开始盘算着,等会见了纳兰慧,该说点什么,问点什么。 毕竟这一路上,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该怎么和纳兰慧应证那些事实。 纳兰雪想好了,要像纳兰慧应证的每一个问题。可独独...没想好在见纳兰慧的时候,她第一句该说什么? 毕竟,真要论起来,长房和二房,有一房血债的深仇大恨! 可如果,一切都像纳兰欣转达的一样...那也无法否认,是纳兰慧驱使江辰,杀了自己的爷爷,其实细算下来,纳兰雪和纳兰慧,彼此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才对。 这种关系,想想其实挺难处的! 这一刻,纳兰雪的心境,变得越发忐忑,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如何去面对纳兰慧。 就在这心烦的思绪间....... 许文杰不声不响的递来一杯红酒,亦如刚才那般客套:「喝杯酒吧雪姐!」 「好,」纳兰雪毫无警惕的接过了红酒杯。 一时心烦的她,其实也是想借这杯红酒,壮壮胆...索性一饮而尽。 「雪姐,真是好酒量,」许文杰愕然一笑,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步,会进展的那么顺利? 起初,他还在想,该怎么劝下这杯 酒。 甚至也在想,当时该不该换成水,更能劝纳兰雪喝下。 可万不曾想......纳兰雪居然还伸出杯子说:「能不能在给我倒一杯!」 「当然可以,」许文杰森然冷笑。 这是他求之不得的。随即应声接过了纳兰雪的杯子,在一旁纳兰雪的视野盲区倒酒加料,原汁原味的又给纳兰雪倒了一杯。 许文杰当下的笑容,不是礼貌...而是窃喜。 当第二杯红酒,递给纳兰雪的时候。 纳兰雪依旧没有半点警惕,将其一饮而尽。 不过...纳兰雪喝完便问道:「纳兰慧,还没下来吗?」 「估计是在楼上耽误了吧,」说着,许文杰转身冲楼上喊着:「怎么样了?纳兰慧起来了吗?我们这...可都等不及了!」 这话,犹如一个暗示一般,很快...刚才上楼的随从狗腿子,便应声走了下来。 还佯装一脸为难的说:「慧姐刚醒!」 「那你转告纳兰慧了吗?」许文杰眼神微眯的问:「纳兰雪来找她,这事你说了吗?」 「说了,」那颇显机灵的狗腿子,故作无奈的说起:「慧姐说,无论谁来了,要见她...就让许少爷,您把人带上去,这大冷天的,她可不想起床。」 「这纳兰慧,」许文杰佯装抱怨,随即看向纳兰雪试探:「依你看这事......」 纳兰雪只当纳兰慧,还在为两房的仇怨,心生芥蒂。 所以也没多想,还诚然说起:「那就麻烦许少爷带路!」 「好,」许文杰暗暗一喜,亲自头前带路...带着纳兰雪上了二楼。 其实上楼的时候,纳兰雪便已经开始感觉脚下无力。 可她晃头试图清醒,当下也只当是红酒的后劲太大。 毕竟纳兰雪也很少饮酒,所以并没有多想。 不过随着许文杰来到别墅的二楼后...她已经开始昏昏沉沉,变得头重脚轻,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薄弱。 只等许文杰带着她,装模作样的随意伸手打开了一间客房。 当推门而入的一瞬...许文杰径直开灯,亦如早前那般,侧身邀请:「雪姐,进来吧!」 「好,」纳兰雪已经无暇多想,浑浑噩噩的便进了客房。 而与此同时....「砰」声门响。 关上门后的许文杰,犹如撕下面具的恶狼。 在也没有了半分伪装,他...... 第十七章 根本无处可逃了 他竟兽性大发....... 愤然扑向了纳兰雪。 好在那一瞬间,纳兰雪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了许文杰的变化。 当下侧身避让...在加上许文杰,虽然头脑清醒了,但终归还是带着浓烈的醉意。 竟忙不更迭的扑身坠地,摔倒了门口。 纳兰雪当下恢复了警惕,愕然看向了房内。 尽管还不确信这是许文杰的骗局,但也暗自在想,会不会是纳兰慧,对长房的人心有怨恨。当下还有些意难平。 所以一而再的做势不肯罢休!? 这才刻意算计自己? 纳兰雪开口喊着:「纳兰慧...纳兰慧!」 可总感觉这一刻,她连开口出声,都稍显无力。 浑身疲软,莫名传来一股浓浓的倦意。 连自己的那双美眸,也有些睁不开了...「是那两杯红酒!?」纳兰雪错愕的看着许文杰:「你在酒里下了东西?」 「呵呵,」许文杰,踉跄起身。 刚才那一扑,也把他自己,摔了个七荤八素。 当下变得摇摇晃晃...不过说真的,纳兰雪此刻也想过夺门而逃,可她迈步无力,只怕逃出这个房间,也逃不出这栋别墅。 能逃出这栋别墅,也逃不出这偌大的许家庄园。 她当下能寄予希望的,就是见到纳兰慧...当面表明来意。 所以,纳兰雪忙声问起:「纳兰慧呢?我要见她!」 「呵呵,你要见纳兰慧?」许文杰笑了,森然冷笑之后,他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咬牙说起:「你要想见她的话...就去黄泉路上找她吧,她就在那等你!」 「这话什么意思!?」 纳兰雪愕然一惊,想着:「你...你杀了纳兰慧?」 「我!?」许文杰狰狞的朝纳兰雪靠近,嘴里回应着:「我爱她,护她都来不及...是你们纳兰家,是你们纳兰家长房的人,逼着纳兰慧走投无路...逼着她寄人篱下...逼着她委曲求全,你居然还有脸说是纳兰慧的堂姐?你们纳兰家长房的那帮人,是真不要脸,我呸!」 说着,许文杰已经越靠越近。 纳兰雪摇头醒神,错愕的迈步后挪。 尽管浑浑噩噩,可纳兰雪也在寻找逃跑的地方...可好死不死,这间客房,仿佛是许文杰刻意挑选的一般。 房间很小,周遭密闭的,连扇窗户都没有。 整个房间里,完全是通过换气扇来改善房内的空气。 在这样的环境下,纳兰雪根本无处可逃! 而且,纳兰家的仙堂尽毁...只剩下五房和七房,两堂仙家。 纳兰雪即便是玄门出马,当下也没有仙家依仗。 就连玄武,也被将臣收走...此刻纳兰雪,形若普通女孩。 她也变得茫然无措,一边后退,一边警惕的问着许文杰:「你处心积虑的把我骗来,究竟想干嘛?」 「想干嘛?呵呵...」许文杰狰狞的表情忽感一笑。 他自顾宽衣接扣,同时语带轻浮的说着:「让你也在许家,好好尝试一下,纳兰慧说丢失的东西.....」 尽管这话,说的含糊其辞。 不过许文杰的动作,已经表明了当下,他要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你,」纳兰雪沉眉紧皱,无力的喝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可是,任凭她呼喊! 许文杰一脸窃笑,他再也按耐不住了。 当下犹如饿虎一般,急扑到了纳兰雪的身上....... 第十八章 纳兰雪醒了过来 「不要,不要....」纳兰雪拼命的摇头:「你不要过来!」 可这些话,越发刺激了许文杰。 偏激的执念,让许文杰兽性大发。 扑到在纳兰雪身上的时候...纳兰雪本就浑身无力。 退身的纳兰雪,退身撞在了玻璃茶几上,霎时间脚下一软,当即仰身后倒,伴随着许文杰扑身的动作,二人笔直的倒了下去。 顿时「砰」声碎响,玻璃茶几在瞬间碎裂...钢化材质的玻璃,碎裂成了细小的玻珠弹跳,那清碎的声音,仿佛敲击着纳兰雪的耳鼓。 那一刻,坠身压在玻璃残渣上的剧痛,让纳兰雪迷糊的意识清醒了过来。 只可惜,手脚尚且无力......看着那满地弹跳的玻珠。 纳兰雪也不只一次的想过,如果就那么死了。 兴许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她不会反抗,也不会挣扎! 纳兰雪其实并不怕死...可是,要说被这样一个禽兽侮辱。 纳兰雪的内心不能接受,毕竟在她看来,甚至说在她想来...她名义上还是江辰的合法妻子。 所以她极力挣扎,极力想要反抗。 然而,比起烂醉的许文杰,纳兰慧更显无力。 她美眸急颤的在地上,左右摇头,避开那恶心的许文杰...双脚不断蹬地。 突然,双手抓扯之际,竟抓到了原本摆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 那厚重的烟灰缸成了纳兰雪最后的机会。 纳兰雪死死咬着薄唇,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咬出了血...在地上磨蹭,任由波渣刺痛着身体。在剧痛的促就下。 让纳兰雪迷迷糊糊的意识越发清醒,拼尽短暂的恢复,她奋力将烟灰缸砸到了许文杰的头上...顿时「砰」声一记闷响。 猝不及防的许文杰,始料未及...霎时间许文杰晃神落地,当场晕厥,可头上也是鲜血直流。 纳兰雪很理智,这一刻他没有选择开门逃跑。 她很清楚,当下只是借用痛觉,短暂的避开了药效。 如果现在跑出去,是最不明智的...她也不敢,把许文杰留在房内。 因为天知道这禽兽什么时候会醒? 而且时间长了,如果许文杰真的被纳兰雪用烟灰缸砸死...那她更走不掉了。 虽然纳兰雪不怕死,但如果有机会,她更想活着。 不为别的...就为活着带江辰离开这里,带江辰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她眼里,已经看出了许家庄园,绝对是个是非之地。 权衡之后,纳兰雪拼着自己最后的力气。 将昏厥的许文杰拉出了房间...好在那些狗腿子都没有上楼。 他们应该是怕坏了许文杰的好事,所以全都在楼下候着。 纳兰雪将许文杰拖出去后,便重新回到了房间...拉上插锁和客房反锁的链条。 尽管明知道锁这种东西,由来就是锁君子,不锁小人。 如果别人真的想闯进来,那在多的锁也只是徒劳...不过当下这锁,也仅仅是给了纳兰雪,最后一丝安全感。 她甚至想过要将床推到门口,堵住客房的门! 只可惜,那加料的红酒,她喝了两杯,用力推到大床的时候,药劲上头...让她美眸一垂,当场迷迷糊糊的睡去。 而她,也是庆幸! 几个许文杰随行的狗腿子,陪着许文杰一夜宿醉。 只当许文杰上去独享好事之后,他们便在客厅打起了盹...只等中午发 现许文杰的时候,那头上的血迹都已经干了。 那红褐色的血迹,看的人触目惊心! 几个狗腿子太清楚许文杰的脾气,如果让许文杰醒来,看到头上的血迹,知道自己在门口昏了那么久都没人察觉。 那许文杰的脾气,一定不肯轻饶他们。 更何况,许文杰那满头血淋淋的样子,如果真有个好歹...只怕许长老,恨不得拔了他们的皮,要知道,这可是许长老的独生子。 所以那几个狗腿子当下便害怕了起来。 经过一番商量...他们决定留下两个人,其他的人,则是悄悄带着许文杰离开庄园,去附近的医院送诊。 如果许文杰真有个好歹,他们也只能逃了! 所以当下权衡之后,几个狗腿子心存忌惮...才没敢惊动许家庄园的人。 在悄然间分头行动。 .......... 时间一晃,便来到了晚上。 夜幕重新笼罩了整个许家庄园,将臣从始至终都还站在庄园的大门上,他一动不动,赫然像极了一尊雕塑,以至于进进出出许家庄园的人,都俨然将他忽略了。 而与此同时,纳兰雪也缓过了药劲,整个人都已经清醒了过来。 可后背满是玻渣的刺痛,让她整个后背,都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也恰逢其时,房内的球形把手突然转动,发出「咔嚓」作响的动静。 纳兰雪很警惕的走到了门口。ap. 细听门外的动静...顺着反门缝,清晰的可以听到:「艹,门还是锁着的。」 「要我说,最好饿死她,」另一个狗腿子埋怨道:「亏你还想着给她送饭,这女人可害惨了我们...好在许少爷没事,否则我们小命可就完了!」 「哎,」那人压低了声音道:「正因为许少爷还活着,我才想着给那女人送点饭...如果许少爷回来,这女人要是饿死了,那许少爷那一肚子火,不得朝我们发!」 「说的也是,」原本埋怨的那个狗腿子,也不禁浊气一叹:「妈的...这女人,还千万别提前死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纳兰雪大致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随即拉开了插销...但依旧警惕的挂着反锁的链条。 露出一个门缝道:「把饭给我!」 两个狗腿子愕然一愣:「你...」 「你什么你?」纳兰雪佯装冰冷道:「姑奶奶饿了!」 纳兰雪注视着门外,确信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纳兰雪大胆的取下了反锁房门的链条。还将门刻意的敞开。 她毫不客气的说着:「把饭菜,给我抬进来!」 「得,」两个狗腿子彼此凝视了一眼,在他们看来,只要纳兰雪还活着就成。 这样,就能确信许少爷回来,不会拿他们置气。 两个狗腿子全然没有戒备,当下便抬着饭菜走进了客房。 然而....... 第十九章 根本看不透将臣 等那两个毫无防备的狗腿子将饭菜抬进房间后... 纳兰雪夺门,转身便逃! 而当中一个狗腿子看着碎裂的茶几,居然还傻傻的问:「饭菜放哪?」 可一回头,赫然只见纳兰雪逃跑的身影。 「糟了,」两个狗腿子当下才反应过来。 放下饭菜急追,可以说是跟着纳兰雪一路尾随。 而此时的纳兰雪,抱着对现实的反抗,凭借着要把江辰带离许家庄园的执念...纳兰雪几乎是拼了命的跑。 终于...她跑出了别墅,来到了别墅外面,纳兰雪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即便依旧身处在偌大的许家庄园,她也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这一丝希望刚刚萌生,厄运就再次降临到了纳兰雪的身上。 因为她刚跑出别墅没多久...那两个狗腿子便追了上来,疯狂的朝她追赶。 纳兰雪的体能,应该是远胜常人的。 可她太累,太虚弱了...从昨晚饿到了现在。 刚过的药效,还有浑身灼热的刺痛,让她尽显虚弱的疲态。 纳兰雪眼见自己就快被那些人追上,内心突然升起了极致的恐惧感。 她害怕再回去,她害怕再看到许文杰恶心的嘴脸...她真的很害怕。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被那样的禽兽给玷污,给侮辱! 这一刻,纳兰雪的脚步变得更加慌张。纵然她身具疲态。但她还是使出了自己浑身的力气,拼命的逃跑着。 可是,纳兰雪的脚步实在太慢了...俨然不及这些狗腿子敏捷,那些人距离她越来越近。 他们怒吼的声音,让她察觉出,追兵就在自己的身后:「竟然还敢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声音,仿如魔音刺耳,击的纳兰雪的内心,更加的恐惧,她的脚步再次加快,但是越快,她的脚步就越乱。 最终,她脚下一个呲溜...竟栽倒在了地上。 追赶她的人,瞬息而至,在她的身后猖狂的叫嚣着:「你不是能跑吗?你再跑啊!」 这一刻,纳兰雪俏脸而又憔悴的面孔上,沾染了不少的尘土,虚弱的她出喘着粗气...陷入了最绝望的深渊,她是那么的无力,又是那么的无奈。 仿佛内心中,已经被黑暗完全的侵占了。 就在她打定主意,与其回去受尽侮辱,被人玷污,不如一死了之! 就在她打定主意...抬头美眸扑闪的瞬间。她那绝望的双眼,突然绽放出了光彩...霎时间,她美眸骤变。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倍感温暖。 而那个身影,就在她跟前不远处。 而且那个人,似乎就是冲着她而来的。那人迈步丝毫没有迟疑,正笔直的朝着纳兰雪走了过来。 而这个人,赫然就是将臣...亦是纳兰雪,苦苦找寻的江辰! 在这一瞬间...纳兰雪绝望的心,就仿佛被万丈光芒照亮了,她的美眸中,更是浮现出了无比惊诧之色,然而错愕和惊讶,都只是瞬间。 冷静下来后,纳兰雪想的更多的,是权衡江辰的出现。 他会不会因为救自己,而变的身处险境!? 虽说,纳兰雪知道了江辰就是一具僵尸。 也知道江辰,就是四大僵尸始祖里的将臣。 可她还从没有亲眼目睹将臣的实力! 纳兰雪的品性真的不坏,只是生在了长房,可那么多年来,纳兰雪一直本着纯善的个性。 相比于纳兰欣,其实纳兰雪更显善良,至少对江辰的事情上,由来便是如此。 所以当下 ,纳兰雪更多的,是害怕因为自己,让江辰再度身处险境。 那一刻,随着将臣迈步,越靠越近,纳兰雪的脑海中,也在飞速运转。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江辰会跟着纳兰慧一起,出现在许家庄园。 而许家庄园这些人,究竟又有什么企图!? 这一刻,纳兰雪的心里...真的是无比复杂,更多的是混乱,她现在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不光是纳兰雪陷入了错愕...就连纳兰雪身后。那些追拿她的狗腿子。在见到将臣的刹那间。也全都不禁愣住了。他们此刻的心情,可谓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摸不清将臣的底。 天知道将臣,怎么会突然朝着这边走来。 从昨晚的事情来看...纳兰雪仿佛是认识将臣的。 这个节骨眼上,傻子也不会蠢到去招惹将臣。 可将臣,他真的是为眼下这个女人而来吗? 霎时间,两个狗腿子,目光紧紧注视着将臣。 自打察觉将臣走来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再去抓纳兰雪了...脚步,也全都不由自主的顿在了原地。 想必三人的惊诧...将臣的脸,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站立在纳兰雪跟前,一动不动,仿似眼前的一幕,就跟他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一样...至少,他的表情上,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就这样,画面仿佛被定格了一样。纳兰雪瘫软的趴在地上,她的前面立着将臣,后面站着许文杰的狗腿子。 双方对立,将臣面无表情,而那两个狗腿子屏气凝神,一脸的纠结。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其的诡异。 而那两个狗腿子,也不敢贸然上前探试将臣的意图。 这一幕,持续了好几分钟...将臣在这几分钟内,冷漠的不出一言,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纳兰雪在这几分钟内,愕然发呆的看着江辰,心里百感交集,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唯有许文杰的那两个狗腿子...在这几分钟内煎熬着。对他们而言,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他们当然清楚...眼下将臣就是许长老的心头肉、掌中宝! 而将臣的凶名,更让他们感到忌惮。 只是...他们虽然畏惧将臣。却也不能放过纳兰雪。要是让纳兰雪逃了。那他们该如何交差? 许文杰回来,一定会因此大发雷霆,到那时,他们没人能承受得住许文杰的怒火。 一番权衡之下...两个狗腿子,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得罪许少爷。尤其是当下的处境,许文杰刚因他们的失职,头上被开了瓢。 如果在让纳兰雪跑了,那他们更无法交差..... 第二十章 终于打破了沉寂 为求自保,那么,就唯有跟眼前的将臣,试着沟通下了。 他们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一个狗腿子往前走了一步,继而一眼唾沫,战兢对着将臣道:「喂...将臣,这是我们,我们许少爷的女人,你可不要多管闲事啊!」 那个狗腿子的话,虽然很强硬,但语气明显哆嗦。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连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而更讽刺的是...对于他的话,将臣并没有什么回应,他只是木纳的在那站着,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将臣的沉默,让这两个狗腿子都有点抑郁难耐了,如果此刻一动不动,挡在他们面前的是其他人...他们倒是一点不怕。 毕竟,在这偌大的许家庄园,几乎没几个人,会如此不识趣,说白了,也没几个人敢凌驾在许少爷之上...... 可偏偏让他们无可奈何的,就是将臣,这个人...不对,将臣他还算人吗? 那就是一具恐怖的练尸!两个狗腿子当下颇显无奈。 其实,在这偌大的许家庄园内,别说是这两个狗腿子,饶是许长老,都不知道江辰就是将臣。 而这些狗腿子亲信,就更不知道江辰的来历和背景。 只当江辰,是许长老和老巫医,炼化出来,一尊近乎完美的练尸。 而将臣这个名字,在他们想来,也只是许长老冠上去的。 所以全然没有深究...当下,面对将臣当下木纳的行径,天知道他一声不吭的杵在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而他的态度,一点也没表露出来。这一刻,江辰那张冷漠的脸,让两个狗腿子何其的愤怒...但,他们也只能忍耐。 时间又是一分一秒的过去,见将臣一直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作,刚才那个出声质问的狗腿子...终于扛不住这诡异僵持的气氛了。 他不禁再次出声劝道:「将臣...你虽然加入了我们许长老的势力,在许家也拥有了很高的地位,但你自己要识趣。你和我们许少爷,终究还是无法抗衡的,这一次,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样,对你我都好。如果你不听劝,老巫医和许长老,是不会放归你的!」 「没错,」另一个狗腿子也不禁说起:「到时候,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面对那两个狗腿子的好言相劝...依然,勾不起将臣的半点反应。但,却把呆愣中的纳兰雪吓了一大跳,本来,将臣出现在许家庄园,就已经让纳兰雪惊诧无比了。 现在,听到他竟然加入了许长老的阵营,纳兰雪更是惊的不能再惊了。她迷糊的头脑,变得越发混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将臣。 试想这许家庄园,驱使江辰,究竟是何居心? 甚至天真的想着,那些人口中的老巫医和许长老,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们真的有控制江辰,对付将臣的依仗吗? 如果没有...那将臣为什么不离开许家庄园? 在纳兰雪沉浸在思绪中的时候...当中一个狗腿子,在也按耐不住了。 即便看将臣,依旧跟个大木头一样。他自嘲一笑,想来也是...和一个僵尸说什么道理? 他再也没了耐心,立即用眼神对着自己的同伴示意了下。 顿时间,两人默契的一同上前迈步,准备抓回纳兰雪... 眼看这些狗腿子,就要按住纳兰雪的瞬间。一直不动声色的将臣,才终于开口了... 他语气森冷的对着狗腿子说了一句:「别碰她...这个女人,你们不能带走!」 仅仅就是这么一句话,就让两个狗腿子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手上的 动作,甚至,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森寒之意...仿似,将臣的话就是圣旨,具有无上的威严,他们不得不遵从一样。 但,他们同时也明白,他们更不能违抗的人,是他们的少爷,许文杰。他们更需要带回纳兰雪,去给许文杰一个交代。 所以,即便眼前的将臣再怎么恐怖,他们也必须硬着头皮和他撕破脸了...于是,那个话多的狗腿子,又一次出声道:「这是我们少爷的女人,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 说完,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去抓扯纳兰雪...然而,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纳兰雪的瞬间,竟忽然凌空一顿,眨眼间动弹不得,因为,有另一只手,正紧紧地抓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让他根本没法动弹...而眼下这只手,并不宽大,甚至有些瘦削,但是它就如同铁钳一样,不仅让那个狗腿子难动分毫,还感觉无比的疼痛。 而这只手的主人,赫然就是将臣...谁能想,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神情冷漠的插手了! 比他神情更加冷漠的,就是他的这只手,在那名狗腿子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将臣只是微微用力,便是「咔擦」一声,那狗腿子的手腕,竟然硬生生的被将臣给折断了。 「额,啊,」一声痛嚎,顿时高声扬起! 而这一刻,剧烈的疼痛,由手腕传播到狗腿子的神经,顿时,他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一脸的痛苦。 另一个狗腿子,看到这一情形,吓的背后不禁一凉,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竟傻乎乎的朝将臣扑了上去。 嘴里还骂骂咧咧,也不知道这货从哪抽出了一把匕首短兵。 竟猛地偷袭而至,意戳将臣的心口...霎时间,纳兰雪急声提醒:「江辰小心!」 可将臣循声侧目,根本不闪不避,直面匕首,顷刻间「砰」声作响。 匕首在将臣的胸口上,溅起了火光,霎时间火花四溅,整个匕首都被戳的骤然弯曲。 而将臣的躯体,素来是铜头铁臂,又岂是一把寻常匕首能够戳穿的? 当世,恐怕也只有轩辕剑那种利器,才能伤及将臣的躯体。 霎时间,将臣愤然尸吼,冲着那个狗腿子尸喝。 仅一声,犹如魔音贯耳,震的那狗腿子七窍流血,身如砍伐后的大树,笔直的轰然倒塌。 而那尸吼之声,涤荡在许家庄园,回音不绝,久久未能平复! 这也标识着今晚,注定是个不能平静的夜晚,一切都在酝酿中...... 第二十一章 许文杰的怒火 而原本断腕的狗腿子,只感觉耳鼓一阵发麻...... 看着同伴死于七窍流血,那死相狰狞,眼角,耳朵,森然的血迹,看的他心都凉了。这一刻,他简直惊骇到了极致。 再也不敢出声痛嚎,甚至隐隐在自己的心里,暗觉庆幸。 庆幸他仅仅只是碎了一只手腕,好歹小命还在,他还活着! 对于这个狗腿子,将臣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不过他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寒意,随即轻启双唇,声音极其沙哑道:「不想死...就给我滚!」 将臣竟破天荒的又开口了! 只可惜这狗腿子并不知情,他并知道,尸王将臣几乎很少会开口。 也很少会去表达自己的意识...很显然,将臣变了! 然而,对于心存侥幸的狗腿子而言,当最后一个「滚」字落下时,他再也经受不住心里的恐惧,当下便转身逃走.......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数道人影,出现在了这狗腿子的身后。 他们赫然是今晚,巡视许家庄园的人。 听闻痛嚎和尸吼,才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这数道人影还在行走中,其中领头人的声音却先传了过来:「什么人!?胆敢在许家庄园放肆?」 「这,」断腕的狗腿子刚想解释...另一边,便也适时传来了脚步声。 伴随着那急切的脚步声,还有人急切的在说:「少爷,好像还是你别墅的那个方向。」 「快,」许少爷的头,包的像个啊三一样。嘴里还骂骂咧咧道:「都给我快一点,千万别让纳兰家那个贱女人给跑了!」 那是许文杰的声音! 「不会错的,是许少爷,」心存侥幸的狗腿子当下一喜。 他简直激动坏了!如果许文杰这个时候赶到,好歹也算他交了差...总比事后,丢了纳兰雪,在被责问起来,强的太多。 那狗腿子立马屁颠屁颠迎了过去,边走还便委屈道:「许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没错,来人中的领头之人,正是许文杰,而当下来势汹汹。 所有许家庄园的护卫赶到后,都一种莫名其妙的默契,纷纷站到了许少爷的身后。 他们当下,竟莫名其妙的以为,是许少爷受了什么欺负。 毕竟夜幕中,许少爷头上的绷带,显得尤为明显。 做为许长老的独生子...许文杰在许家庄园的地位,那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潜移默化之间,大家都站到了许少爷的身后...大家都清楚许少爷的那点尿性,估计又是喝多了,招惹上了事非。 即便将臣也在场,但他们也全然没有多想...甚至有人,只当将臣也是来帮忙的。 而如此兴师动众,仿佛是为了对付一个女人! 大家对许少爷这种小打小闹,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人狐疑,兴许是睡了哪家的姑娘,别人不依不饶。 对此,大家也不好去多问,只是默默站在许少爷身后,壮其声威。 就连最后,被许长老安排出来查看动静的人...也走在半路就折返了。 只当是许少爷为了女人的事,闹到了许家庄园。就这样回去转达许长老了。 可殊不知这一刻,已经铸就了许家庄园,灭门的导火索...... 其实,对于今早的事,许文杰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有几分酒后乱性! 但他恨纳兰雪是真的...因为他对纳兰慧有着极度的思念。所以才会心生偏激,想要羞辱纳兰家长房的人,侮辱纳兰雪,来发泄自己心里的那股怨气。 可事后回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幼稚,他许文杰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玩过? 竟被这样一个女人敲破了头!这份鸟气,他许文杰可忍不了! 可没想到自己火急火燎的回来,竟恰好看到这一幕... 许文杰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在听到断腕的狗腿子,说明了事情的经过之后。 许文杰越发气的咬牙切齿...将臣,他终于还是干涉到了自己的事情,甚至不知天高地厚的殴打自己的手下。 其实从昨天开始,许文杰就对将臣充满了敌意。 原因很简单,就是单纯的听到...纳兰慧死的时候,被将臣死死的搂在怀里! 凭什么?许文杰心里压抑不甘...凭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要死在将臣的怀里! 如果将臣,真有那么厉害...为什么又护不住一个纳兰慧? 本来,许文杰就对将臣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因为自己的父亲许长老,太看重将臣,将其视之为宝。 所以,许文杰他再恨,也一直隐忍着,可现在,将臣竟然欺负到了自己头上了...他许文杰怎么可能再忍!? 在许文杰看来,枉费了纳兰慧曾经那么照顾将臣...给他洗澡,喂他吃饭。 精心照顾了那么久...而这将臣,赫然就是一只白眼狼。 不愧是个不通人性的僵尸! 许文杰当下便想起的唾弃了一口浓痰...他决定给将臣一点颜色瞧瞧,让将臣好好看清楚...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到底该由谁做主! 甚至偏激的觉得,将臣不过是一只练僵,要让他好好知道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 当然,凭许文杰个人的实力,是没法教训将臣的。 可随着围过来的人手越来越多。而且当下忌惮钱长老偷袭许家庄园,所以在这种非常时期,巡视庄园的人,还随身带着驱策的僵尸。 有了这份底气,许文杰越发狂妄...或许从昨天开始,他就为纳兰慧的死,压抑了一肚子的火气。 而他就是苦于没有机会,去教训将臣。 当下算是绝好的机会。所以,许文杰迈步上前,直接来到将臣的跟前。 立定身形后,许文杰的目光,不由的扫视了一下现场,看了看那个七窍流血,已经死透的随从。 随即,又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纳兰雪。 直到最后,他的目光,才冷冷的直视到了将臣的身上:「你可真有种啊将臣!」 顷刻间,怒火,便从许文杰的身上,瞬间蔓延了开来...... 第二十二章 灭门的导火索 当下的气氛,变得极其紧张...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默不作声。 而今晚的纳兰雪,心情简直跟坐了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太大了,高高低低,反反复复。 一开始在那个囚牢一般的房间,纳兰雪绝望到了极致,还有那疲惫,痛苦,各种奔溃的情绪甚至让她有了轻生的念头。 但当她,逃出别墅的那一刻,她的精神忽然振奋,激动。 在她逃出别墅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一瞬,纳兰雪更是激动的差点哭了,但同时她是那么的紧张,她多么希望自己能逃出许家庄园,带着江辰离开这是非之地...可现实却再次狠狠给了她深刻的打击,她被许文杰的狗腿子追上了,最终自己跌倒在地,再次陷入了深刻的绝望。 不过...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 亦如以前一样,她看到了江辰,在那一个瞬间,纳兰雪真的就像看到了盖世英雄,给了自己极具强烈的安全感。 可人世间最大的折磨是什么? 是自己的狼狈,全被心爱的人看在了眼里。 江辰!?纳兰雪不知道现在的江辰,究竟认没认出她。 可当下,纳兰雪太纠结了! 她并不清楚将臣当下的能耐,如果江辰真的为了救他。 能在这偌大的许家庄园,能在那么多的尸群当中全身而退吗? 虽然北阴大帝,把将臣说的天上地下,已经无一神可挡。 可纳兰雪看来,那都是上古事情的事情! 或许,在纳兰雪的眼里,她永远看到的,都是夕日平凡的将臣。 心里那种潜意识的担忧,是掩盖不了的。 这也是纳兰雪,内心纯善的地方! 当下,看到将臣面对这么多人,纳兰雪心里难免没底,她唯有默默的祈祷...祈祷老天能稍微开开眼。 在纳兰雪万分紧张的这一刻,将臣却表现的出奇淡定,他的神情与刚才一样,很是冷漠。 甚至...他的表情,仿佛从这些人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变幻过。 此时此刻...现场的气氛,再次被定住了,安静无比,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但,谁都能够感觉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一场激烈的斗争,一触即发。 而当下正常战争的导火索...已经握在了许文杰,许少爷的手里。 他成了这当中最关键的人物,他也是现场怒火最旺的一个人,此刻他盯着将臣的目光,简直能喷出熊熊的烈火,目光中竟是仇视。 想他许文杰,含着金钥匙出生...在这一方江湖,依仗着许长老的声威。 二十多年来,虽然算不上是无往不利,但他...何曾像这段时间这么憋屈过? 其实许文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诚如他自己说的那句话...他许文杰,要什么女人没有? 可独独,像他这样轻易就能得到一切的人,往往最是心里扭曲。这种人,往往对自己得不到的,充满了兴趣。 而他满腔压抑的怒火,也只能冲将臣和纳兰雪发泄了! 想他将臣再怎么厉害...不就是一个人?想到这,怒火中烧的许文杰都不禁冷然一笑,试问他将臣,还算是人吗? 不过是一具厉害的一点的练僵! 作为许家的少爷,许长老唯一的独生子。 他许文杰一个招呼,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前仆后继的跟上来,自己又何必在他这里憋这么一口愤怒之气?何必要一直畏手畏脚? 想到这里,许文杰突然紧咬牙关,对将臣愤愤道:「将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给我滚开!」 这 一刻,在场所有的人才回过味来,感情这许少爷兴师动众的,都是为了对付将臣。 难怪,众人无不愕然。 甚至回神之后,也暗想...可不是吗? 如果是对付一个小女孩,用得着那么大的阵仗吗? 只可惜,在场这些阴山派许长老手下的人。 都不是许长老的亲信,他们只知道将臣的可怕。 却不知道将臣,在许长老心里的地位,也不知道将臣,已经关乎到了许家庄园的安危。 而那些在庄园内说的上话的亲信,或称许家庄园真正管事的,都已经在许长老的别墅内,亦如昨天那般,严阵以待,等着钱长老上门偷袭徐家庄园。 这才让一场导火索,顺利的引燃...... 许文杰依旧指着将臣,骂骂咧咧:「你是不是得意忘形过了头?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难道不知道你就是一具被我爸炼化的僵尸而已,充其量你就是条狗?今天,我就让你这只狗知道知道,得罪了主人的下场。」 说完,许文杰的眼里,浮现出了一抹极其冷冽的寒光。 将臣触到许文杰眼里的这丝寒光...但他的表情,依然冷漠,只不过,将臣的冷漠,是他们无法意会的。 因为将臣冷漠的眼神中,更多是的是蓦然无视...也就是说,身边这些人,亦或是那些数以百计的僵尸。 丝毫没有让他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他们和当初的人皇帝辛出手,那种威压震慑,完全不是一样。甚至都远不如尸神奢比。 面对许文杰的各种威胁...将臣没有半点恐惧,亦没有什么怨恨,他的眼神里,充斥的只有冷漠,就如同一汪死水般冰凉,而他的口中,只是沉默半响之后,才无比沙哑的回应了几个字:「你的废话...太多了!」 将臣的淡然,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而他那几个字,更像是一桶汽油,浇到了许文杰的怒火之上。新 霎时间,许文杰的脸都气绿了,在幽暗的夜色下,显得非常的冷酷。他再也刹不住自己的火,冷声喝了句:「上...给我教训他,给我狠狠的教训他!」 话音一落,许文杰的脚步,便忙不更迭的向着后面,倒退了两步,将他身前的空间给腾了出来。当然,这也是唯恐将臣,会伤到了他。 而他后面跟着的数个阴山派弟子...全都不明所以的闻声而动,就像是听到了战斗的号角一样,一股脑儿往前冲了上去,他们的身上,都散发出了无比可怕的锐气,而他们的目标,赫然就是将臣! 第二十三章 许文杰的作死 许文杰的话音一落,最靠近将臣的几个控尸人,立马就冲了上去。 如果换做平时...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主动招惹将臣的,更不可能驱尸和将臣动手。 但是现在...得到了许少爷的命令。而且,此刻的将臣,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双拳难敌四手。 好汉终归也架不住拳多,在场有绝大多数人,甚至以为许少爷那么做,完全是得到了许长老的认可。 否则,许少爷从哪带来那么多人?可殊不知...这些人都是自己循声凑过来的。 他们自己闹出的乌龙...有太多时候的自以为,就是犯了大忌! 然而,当一个控尸人,率先驱策跳尸对付将臣的时候...将臣竟破天荒的没有尸喝。 而是举臂,打出迅猛的一拳,「砰」声作响,犹如铜墙挑臂交戈的铁响。霎时间,跳尸一声痛嚎,腹部坍塌,乍现出拳痕凹印。 霎时间,跳尸翻滚,顺着拳势飞出数十米开外...落在「砰」声之后,在也没能站起来。 引得在场无不惊骇...这时候的众人也开始意识到,将臣比起飞尸,那强悍的根本不是一星半点。.. 无知,真的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尽管都在庄园内听闻过,将臣大战天子尸的时候,引得风云变色,星像齐出。 可众人都觉得,私下传言,难免有夸大其词的地方。 甚至还有很多人,迫切的想要看到将臣出手。 而这一刻...... 他们开始正色将臣,也怪当下...将臣竟没有破天荒的使出全力。才引得众人控尸,一副跃跃欲试的感觉。 趁其不备...一名驱使人,驱策着跳尸,赫然出手。 「砰」声巨响,跳尸龇牙咧嘴,竟傻乎乎的冲撞到了将臣的身手。 那狭长锐利的指甲,宛如利刃一般,戳到了将臣的脖子。 「江辰,」纳兰雪担忧的喊着:「小心啊!」 然而,根本无需担心...只见跳尸的指甲在将臣的脖子上嚓出了火花。 然而除此之外,便在难撼动将臣分毫。反倒是接下来,刚才被驱策上墙的跳尸,赫然心惊。 饶是毫无人性和意识的跳尸,也意识到了不对。 在想跳身退后,已经来不及了...将臣眼神一变。 手成长的「砰」声敲打在跳尸的两处太阳穴声。 霎时间,跳尸浑身一震,一声凄厉的痛嚎之后,身如砍伐的大树,轰然倒塌。 就那么一瞬间,百尸惊骇,无不露出胆怯退缩的样子。 这一番变化,引得在场的控尸人,一时间都不禁愣住了,因为将臣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不过,他们是愣住了,但,将臣可没有愣住...将臣抬手之间,愤然抓起一具跳尸,重拳重脚的出手,再度对其他人袭击了起来。 直到将臣又接连放倒了三名跳尸之后...许文杰才反应了过来,情况是如此的不对劲,他连忙大声的喝令道:「操,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 「好,」众人忙不更迭的应声...毕竟是许少爷的吩咐,他们也颇显无奈。 更何况,开弓哪还有回头箭!? 众人纷纷以道家九字真言强行驱尸,以长针,戳进跳尸的百会穴,助其修为和斗性。 然而....... 「吼!」将臣一声尸吼,声如沉雷滚动,更胜龙吟虎啸。 尸吼声落的瞬间,百尸变的狰狞,森然露出尸牙。 他们纷纷转身,倒戈直面控尸人...冲着控尸人 ,发出嗷嗷的低吠。犹如猛兽一般,做好了蓄势待扑的准备。 而那些控尸人在傻,也察觉了眼下的异样。 他们终归是常年和自己的控尸打交道。说白了,就算是不同尸语,也感觉到了这一刻,跳尸对自己的敌意。 他们俨然有所察觉,自己的跳尸,已经对自己展现出了杀意。 霎时间,有人战兢开始提醒:「许少爷,这矛头不对啊...」 「是啊,」有人开始意识到:「将臣,可能不如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然而... 此刻,所有的控尸人,都不敢在轻举妄动...他们但凡呼吸的重了一点,自己的跳尸,就狰狞低吠,恍如发出警告一般。 局势忽然发生了惊天的逆转,让猖狂自傲的许文杰,都完完全全的惊住了。 这个时候的许文杰...早就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傲然。 看到众人惊骇的表情,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真的闯祸了。 他变得更显惊慌,尤其是这一刻,将臣凄冷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向了自己。 许文杰变得越发不淡定了,他的心,情不自禁的就咯噔了下。他颇显苍白的催促众人:「快,上啊,干掉他!快啊!」 许文杰的心彻底的慌了...... 因为这一刻的将臣,是如此的骇人,宛若地狱修罗,他森然肃杀的眼神,似乎都透着森森的幽光,让许文杰不禁倒退了一步。 霎时间,风光无限的许文杰,就成一个无卒的大统领...他身边的那些人,全都莫感做声。只剩单薄的他。 他的心,早就惊到无以复加了,眼看将臣朝自己这边迈开了脚步,许文杰立马颤抖的一指指,指着将臣,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要过来!」 显然,许文杰对将臣已经产生了恐惧,但同时,他对将臣更加的恨之入骨,一次又一次在他这里受挫,许文杰真的是憋屈死了。 而将臣,并没有因为许文杰的话,表现出任何动容,他依然冷着脸,缓步向前走,只不过,走到了许文杰的跟前,他却连看都没有看许文杰一眼,他仿佛无声的宣告着,自己对许文杰的不屑。而后,他一把抓起心神恍惚的纳兰雪,抓住了她的手碗,沉声道:「跟我走!」 跟我走! 这三个字,将臣说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语调,甚至尽显冷漠,但在这一刻,这三个字,让惊愕中的纳兰雪,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尤其是,自己的手被他牵着,纳兰雪的内心里,更是充斥着一股最浓的安全感。 「江辰,」纳兰雪呢喃着:「你是江辰?」 第二十四章 将臣终于动了 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所有,甚至确信,眼前站着的就是江辰。 因为只有江辰,才会每次都在自己最危机的时刻,挺身而出...救自己于水火中,也正是因为此,她对将臣此刻的感觉,只有依赖,就好像被他牵着,自己就寻到了希望的光芒。 纳兰雪恬然一笑...想起了初见江辰的时候。 那时候,是在螣蛇事件中...如果不是江辰。 当时她就已经献祭腾蛇了...是江辰的出现,将她救了回来。 从那一刻起,纳兰雪便爱上了江辰。 以前,纳兰雪总是在计较人情。无论是江辰帮她,还是她还给江辰,嘴里都在细说人情。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可不像数学老师教的一样。 并不是说,今天我借给你一块钱,明天,你还我一块钱。那彼此就算两清。 那只是小学的数学题,更深一层的是,如果到了初中,你会有更多的利息换算。 而这些换算,在现实中,便化作了人情! 也是在这些人情当中,纳兰雪爱上了江辰! 甚至当初江辰在纳兰家选择她的时候...纳兰雪没有忘记,江辰的本意,只是想帮她避免相亲的麻烦。 可就在纳兰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短暂的甜蜜。 「站住,」许文杰作势不肯罢休:「你们不能走!」 许文杰怒了,恨得虎目浑圆...莫名的羞辱感,让他有些冲昏了头脑。 这种耻辱,简直是许文杰这辈子经受过的最深耻辱,特别是将臣,竟然完完全全的无视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带走眼下的纳兰雪...这是一种何等的羞辱,这是怎么样的打击? 不杀纳兰雪?怎么为纳兰慧报仇? 眼看将臣猛地一拽纳兰雪,赫然带着她径直挣脱了许文杰的手...像极了当下的处境。 将臣就那么轻而易举的从许文杰手里,把人给抢着了! 看着将臣拉着纳兰雪转身离开...离自己越来越远,许文杰的拳头都快捏爆了,牙齿都憋气的直打颤,虽然,对于这样一个实力恐怖的将臣。许文杰内心里,也确实有些恐惧,但再恐惧,他到底也是许家庄园的少主...是许长老的独生子。 而这里,是许家庄园,是许家的势力...他怎么可能忍受将臣,就这样带走一个女人? 越想,许文杰的气就越大,憋屈的都快疯了,终于,他忍不住了,他心中所有憋屈的愤怒,在顷刻间爆发开来,在将臣和纳兰雪就要走出庄园之际... 许文杰忽然扯开嗓子,大声暴喝道:「将臣...***的给我站住!」 话音一落,许文杰整个人都扑了出去。 纵然,他内心里忌惮将臣的疯狂实力,但他许文杰也不可能允许一条狗欺负到自己头上...更何况,这是许家庄园,他始终觉得将臣,不过是他爹和老巫医,养的一具练尸,养的一条狗罢了。 在借他一个胆,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而且,刚才,将臣喝住了许文杰身边的所有人...却没有动许文杰一根毫毛。 就冲这点,许文杰也几乎能确定,将臣除了是对自己的不屑之外,另一方面,很可能就是不敢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许文杰的底气都足了许多...他内心的冲动,也愈发的强烈,当他冲到将臣和纳兰雪的跟前,他一把就将纳兰雪重新抓住...并冷声强调起:「这个女人...你没资格带走。」.五 撇开咽不下这口气不说,纳兰慧的仇,难道不报了?许文杰怎么可能就这 么放过纳兰雪? 而纳兰雪被许文杰突然一拉...脚步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她本能的想要挣脱许文杰的手...但相对此时药劲刚退,浑身无力的纳兰雪来说,许文杰的手,就是铁钳。纳兰雪根本不可能挣脱的了。 眼见纳兰雪受制,将臣也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他冷声对曹政说了两个字:「放开!」 两个字,冰寒无情,颇显警告的味道...这让许文杰的心,又产生了一丝畏惧,不过很快,他便压制住了这份畏惧,随即露出冷嘲的面孔,对将臣道:「该放开的是你,你实力再强又怎么样?这里是许家庄园...是老子许家的地盘,你终究不过是我家的一只狗,一只狗居然胆敢对主人叫嚣,胆敢带走我要的女人,你是真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刻,许文杰的心里又恢复了底气,他坚信,将臣这条狗,一定会顾及场合,不敢随便开口咬自己的主人。 而将臣面对许文杰侮辱的话,依旧没有什么动容,他再次开口冷声重复了刚才所表达的意思:「我说了...放开!」 见将臣如此,许文杰的心里,愈发的认为将臣是不敢对自己怎样了...于是,他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把纳兰雪向自己这一边拉拢了些,又开口道:「我不放又怎么样,你要明白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对我颐指气使,识相点的,就赶紧给我滚开,不要多管闲事!」 说这话的时候,许文杰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倨傲了,俨然一副太子爷的姿态,今天,他已经输给了将臣,那这个女人,就更不能让将臣给带走。 其实悄然之间,就连许文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他心里,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女人之争。 而是他许文杰,觉得脸上挂不住...如果今天,真的让将臣带人离开。 那今后在这偌大的许家庄园,还有他许少爷的什么颜面? 可殊不知...这世界上,丢人丢给将臣,根本没什么。 相反,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因为脸面,也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所以连孔圣人都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霎时间... 让许文杰再次傻眼的是,就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将臣突然就动了,他以无比凌厉之势,猛的踹出了一脚,直踢在了许文杰的身上。 将臣终于按耐不住的动手了...... 第二十五章 许文杰他死了 许文杰的眼神一变,露出了极其不可思议之色,他万不曾想这条疯狗,竟然真的咬主人了,而且,下手如此之重,这一瞬,许文杰的腰都弯曲了,而同一时刻,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纳兰雪的手,身形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 然而...这根本就还完! 将臣身如幻影一闪,眨眼之间,便托举着许文杰的身体。 声若雷霆的冲着许文杰发出一声咆哮。 霎时间,许家庄园的人,无不出声喝止:「将臣,你...你别乱来,那可是许长老的儿子,许家唯一的继承人!」 可这些话,对于将臣而言根本就是画外音。 将臣有自己的世界...旁人无法理解,将臣之所以一再容忍,一直让步,都是因为纳兰慧,曾经在将臣跟前,说起心事的时候,提起过对许文杰的亏欠。 就是纳兰慧那么一提,才让将臣今晚处处收敛。 说真的,将臣对许文杰已经很容忍了。 不过当下,气急之下的将臣愤然一声尸吼,转而将许文杰奋力抛出...霎时间,犹如投喂猛兽一般。 引得百尸争抢,那些控尸跳僵全都动了。 而许文杰对此全然不觉... 直到「砰」的一声,许文杰的身体,率先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他的大脑,在这一刻有些懵了,一面是因为将臣对自己的一脚已经把他踹懵了。而另一面,则是因为将臣冲他尸吼...让他心神剧颤,甚至这一刻的耳边,还有嗡鸣作响的声音。 就连此刻,周遭的人提醒:「许少爷小心...快闪开啊!」 可在场的这些人,真的只是敢无力的提醒几句。 甚至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许文杰一把。 眼睁睁的看着许文杰卷缩在地上。 许文杰,实在是太过难以忍受,因为将臣的那一脚很重...重到许文杰连弯曲的腰都伸展不开。甚至怀疑,那一刻的腰就已经断了。 而他重重的摔落到地上,背部又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简直是腹背双重受击,他再想站起来,已经不太可能了,疼的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看到百尸狰狞,围到了许文杰的身边...纳兰雪惊了,彻底的惊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纳兰雪的心里,对许文杰却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而狼狈落地的许文杰,紧咬牙关,硬生生的让自己缓和了过来,随即,他带着冲天的愤怒,对着将臣嘶声咆哮道:「将臣,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一次,你绝对死定了。」 可这话说完,他惊骇的表情骤变...他耳鸣失聪,才没有听到百尸跳跃的动响。 可抬头那么一看,密密麻麻的跳尸,已至身前。 他们张牙舞爪,扑身而至...一场百尸争夺「肉食」的残忍画风,赫然呈现在了眼前。 其状,令人不忍直视,血腥激发着每一具僵尸的兽性,也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画面太残忍了! 引得纳兰雪,都不禁美眸低垂...将臣转身,形若幻影上前,一览纳兰雪的盈腰,身如鬼魅的,在呼吸之间,离开了纳兰家。 而他们偌大的许家庄园,只有许少爷被撕扯皮肉的凄厉惨叫:「额...啊!」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飘荡在许家庄园,久久不能平静。 即便将臣带着纳兰雪已经离开了许家庄园...依然能听到那凄厉的痛嚎。 可将臣的神色,没有半点动容... 倒是纳兰雪,被曹政的吼声震的内心不由一颤。 而且事后,她也开始 担心江辰的处境...也怕,这许家庄园的人,会不会找江辰报仇。 夜,越来越深,几个眨眼之后,夜幕下的将臣揽着纳兰雪突然一顿身形。 他们已经离开许家庄园,千米之外的距离,想来这里是安全的。 可从始至终,将臣所说的话,屈指可数,他一直保持着他冷漠的个性。像极了一个木纳的机械人。 这一刻,纳兰雪始终觉得,哪怕在这多呆一分钟,都会多一分危险,所以,她只顾着催促:「走啊将臣!」 「走!?」将臣木纳的表情稍显狐疑之色...半响摇头:「你走吧,别在回来!」 「你,」纳兰雪错愕的一愣:「你不跟我走?」 「嗯!」将臣机械的点了点头,点头的动作,甚至轻微难辨。 「你要回去?」纳兰雪试探性的问道。 「是,」将臣再度回答。 「太危险了江辰,」纳兰雪伸手抓着将臣劝道:「你还是跟我走吧!」 将臣竟少有的排斥,他犹如触电一般抽手...那种感觉,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但是将臣原本木纳,对旁人的举动是最为不屑的。 可这一刻,就像是心底衍生的一种的排斥。 「你,」纳兰雪愣住了...顿了半响:「你是江辰?你,你还在记恨我们长房对你做的那些事?」 而这一刻,好巧不巧,将臣没有半点回应。 「是这样吗?」纳兰雪追问的同时,诧异道:「如果你恨我们长房,那为什么要救我们?」 「因为,」将臣突兀的说起:「你姓纳兰!」 「纳兰?」纳兰雪愣了:「这跟我是纳兰家的人,有什么关联?」 将臣却道:「纳兰慧,也姓纳兰!」 「这...」纳兰雪惊骇的美眸骤变。 只感觉将臣的回答,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交流。 可细想了一番,纳兰雪恍然想起了纳兰欣说过。 将臣是纳兰慧在驱使...兴许将臣失忆后,对纳兰慧有了某种依赖感。 「原来,」纳兰雪凄然苦笑:「你救我,是因为纳兰慧?」 「没错,」将臣竟点头,肯定了这点。 而这话,无形中犹如尖刺,戳伤了纳兰雪的心。 在纳兰雪愣神之际...将臣的目光正扫视着马路的两边。 显然,他在寻找出租车的踪影,这一带有点偏,出租车并不好等,但现在,要让纳兰雪尽快离开,也只有拦出租。 由此看来,将臣似乎已经开始有了常人的意识。 或许纳兰慧的死,给将臣打开了心门,站在许家庄园的门上,这一天一夜的冥想,似乎让将臣已经开悟了! 只可惜,纳兰雪并不知道将臣以前的状况。 第二十六章 钱长老出手了 甚至以为,江辰化尸将臣之后,原本就是这样。 而纳兰雪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无论你是江辰还是将臣,跟我走吧,我会代替纳兰慧照顾你...如果你现在回去,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不敢,」一句话,表现除了将臣十足的底气。 如果纳兰雪细致一点就会察觉,如今的将臣,有着自己的思维逻辑。 只可惜,纳兰雪只是第一次见到将臣。 他太不了解化尸将臣之后的江辰,他已经随着纳兰慧的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可惜,遇到将臣的是心性如雪的纳兰雪,才会对此全无察觉。 她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劝诫将臣:「你还是跟我走吧,别在逗留这是非之地!」 「你走吧,」将臣眼神冰冷的一闪:「别在给我添麻烦!」 「麻烦!?」纳兰雪从这个词中,莫名感觉到了,自己成了江辰的负累。 可她想反驳,却细想当下发生的事情,又无话反驳。 毕竟,如果不是纳兰雪的出现,也不会给江辰带来当下的麻烦。 而今,将臣那么残忍的杀了许长老的独生子...这事许家庄园的人,一定不会罢休。 说起来,纳兰雪的出现,的确给将臣惹了无尽的麻烦。甚至都不知道将臣,该如何收场! 想到这,纳兰雪不禁蹙眉道:「真不好意思...我,我给你带来麻烦了!许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应付?」 对于这个问题,将臣依旧只是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我不会有事。」 听到这,纳兰雪的心,才稍稍放宽了一些,她也是真的相信,将臣有本事保护自己。 也恰逢其时...就在将臣说完这话的时候,一辆出租车,正从远方缓缓地驶了过来,将臣立马对着出租车司机招了招手。 眼看就要离开了,纳兰雪的心里忍不住感慨万分,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真是太坎坷,就跟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梦醒之后,纳兰雪难免一身冷汗,更感觉身心疲惫,她一直想要找到江辰。 可找到才发现,自己只是别人的拖累。 江辰当下,究竟想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许家? 其实纳兰雪更无数次想过,直接把江辰带走。 可她更有自知之明,凭她那小胳膊小腿,就算来上一千个,也不可能强硬的带走而今的将臣。 纳兰雪的心里,不禁多出了一些惆怅,只是,再怎么,也是要分开的了,往后,也只能祈求各自平安。 不知不觉中...出租车就已经在纳兰雪的身边,停了下来,将臣立马走到车边,居然还为纳兰雪打开了车门。 并极其陌生的说道:「纳兰姑娘,我劝你一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不要在来了!」 「纳,纳兰姑娘!?」纳兰雪的美眸,瞬间就湿润了。 被许文杰欺负她没有哭,险些丢了清白,吃了再多的委屈,她也没有哭。 而江辰一声「纳兰姑娘」...却称呼的纳兰雪,心境无以复加的难过。要知道,他们可是夫妻。 在纳兰雪的记忆中,上一次再见江辰,还是当初江辰为取生死果,救她于险境。 可如今相逢却是陌路...世事无常,令纳兰雪不禁潸然泪下。 带着这一丝复杂之情,纳兰雪抬起了头,用那一双充满意味的眼,直视将臣,感激道:「谢谢,再见!」 其实这时候,纳兰雪想对将臣说的话,还有不少,可一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今时已不同往日,禁锢在纳兰雪心里的,还有长房和江辰之间的 仇怨。 而且现在,时间紧迫,纳兰雪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她不是急于逃命,而是唯恐留下,在给江辰带来麻烦。 或者说,她找到江辰后,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辰。 所以,表达了下自己的感激之后,便悻悻的上了车。 车子很快一路疾驰,消失在了夜幕中! 而将臣没有防备的是,远远的酒店窗户前,钱长老正用望远镜,蓦然直视着这一切。 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许家庄园,传来的消息。 甚至还有图片为证,许文杰被百尸分食。 那血淋淋的残忍画面,看的钱长老直呼痛快:「这一次,也轮到姓许的,体会这般丧子之痛!」 「好啊,」钱长老眼神一顿,抬手示意左右:「去把那个女的给我抓回来...」 「是,」左右应声而动。 而其他人,则是细问钱长老:「我们该做点什么?」 「做什么?呵呵,」钱长老冷然一笑,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借这个女人,去许家庄园,给那个姓许的,送上一份厚礼!」 「那,」一众亲信顿时就意识到了:「今晚,我们就要端了许家庄园吗?」 「没错。」商人的眼光,素来就很犀利,他已经看出:「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既然时机成熟,那就要把握当下的机会。 钱长老当即安排众人,部署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只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电话铃声,也突兀的响起。 钱长老接通电话,只听那边的下人说起:「长老,人已经抓住了。这事办的,比我们预想的顺利,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制服了吗?」钱长老问。 「制服了,不过,」左右忙声强调:「她好像是纳兰家的人!」 「纳兰家!?」钱长老噗之以鼻,根本不惧:「纳兰家如今是真正的今非昔比,空有其名...根本不需要理会,直接把人给我带来!」 「对了,」钱长老特别强调:「在许家庄园,门口汇合...」 声落,交代好了左右。钱长老便窃喜的出门。 带着几个亲信随从,便直奔许家庄园。而其他人,则是依照钱长老的安排,悄然部署了起来。 至于许家庄园这边....... 当将臣回去的时候,许长老和老巫医,已经听到了许文杰残死的噩耗! 那一刻,许长老近乎癫狂,尤其是看到了许文杰,死无全尸,被百尸撕裂的惨状。.. 顿时百感交集,那一刻甚至都恨不得杀了将臣...... 第二十七章 安排矛盾转移 丧子之痛,让许长老怎么能不恨!? 虽然平日里,许长老父子因为纳兰慧的出现,就已经变得父子反目,时常争吵。 气极之下的许长老,有时候自己都恨不得掐死那个逆子! 可...终归是血缘至亲! 而且,那还是许长老唯一的儿子...这一刻对于许长老的内心,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如果...如果许文杰是被将臣咬死,沾染尸毒化成魃,许长老兴许都能接受。 可眼下这叫什么!? 百尸撕裂,那血淋淋的尸骸,最终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看到这一幕,许长老在怎么野心蓬勃,也终归是血肉之躯,终究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将臣,将臣...」许长老气的浑身都在哆嗦,嘴里咬牙切齿的呢喃着将臣的名字。. 「将臣回来了,」也不知道周遭,是谁说了那么一句。 许长老当时那一瞬,赫然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愤然转身看着将臣,一指怒斥:「好啊,好你个将臣,你居然还敢回来,你......」 「许长老,」老巫医上前提醒:「注意你的言辞!」 「我还要注意言辞?呵,」许长老气笑了:「他撕裂了我的儿子,我不该找他算账吗?」 「可你,」老巫医一语戳心的质问道:「想做第二个许文杰吗?」 「我,」许长老愕然瞪大了眼睛。 后槽牙咬的「咔咔」作响,纵观许长老这一生,每一次在愤怒之下,都是从来听不进人言相劝的。 可当下他却畏惧了,也愣住了,茫然看着将臣...许长老憋了一肚子的火。 他太清楚将臣的本事,也看过将臣的能力...当下百尸齐聚,偌大的许家庄园内,还有六具飞尸。 但凡他将臣一声尸喝,都不需要一分钟,整个许家庄园,就不会在留下半个活口。 所以许长老怎么能不心忧? 可这丧子之痛,就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吗? 他平日里,是恨许文杰不成器,可...这番苛责也是一种父爱,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独生子。 「儿子没了,」老巫医说:「可以在生一个,但你自己的命没了,拿什么去生儿子。」 「老巫医,你,」许长老有些怒了,可横眉一瞪,想了想,老巫医的话,虽然刻薄刺耳,却也在理。 尤其是当下这种时候,别说是招惹将臣。 只怕离了将臣,许家庄园也会朝不保夕。 老巫医其实也明白许长老此刻的痛处,她也很会将矛盾转移...当下便问起旁人:「那个女人呢?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在哪?」 「已经走了,」旁人忙道:「那个纳兰家的女人,已经被将臣带走了......」 「饭桶,」老巫医当下一喝众人:「你们都是饭桶,那么多人在场,居然还让一个女人给跑了!」 「是,」旁人也不敢顶撞,只能应声低头。 「还愣着干嘛?」老巫医训斥众人:「还不快去追......」 「对,」那些在场的人,纷纷组织了起来,金罗密布的出去寻找纳兰雪的踪迹。 可是去哪找!? 老巫医浊气一叹,心想着以将臣那鬼魅不及的身影,但凡眨眼之间,便是千米之外。 现在才追,只怕是已经晚了! 不过老巫医这番安排,根本不指望追到人,只是逢场作戏,让许长老的心里,好过一些。 果然,潜移默化之间,许长老头脑一热,还真顺着老巫 医的杆子爬,怒喝身边的左右亲信:「还愣着干嘛?你们也去帮忙追啊!」 「是,」左右亲信也不愿在现场逗留,这时候留下来就是受气。 他们纷纷张罗着人手,紧跟着追出了许家庄园。 老巫医为了让许长老消气,一边让园内的下人,收拾现场,顺带收敛许文杰的尸骸...... 「这要怎么收拾?」下人看了血腥的场面一阵作呕。 「收拾吧,给许长留个念想,」老巫医悄声对下人说起;「这僵尸吧,没有人性,可它吃人还吐个骨头...你要是惹恼了你们许长老,他扒了你的皮,都不带连筋的!」 园内的下人,当时就一咽唾沫...想想老巫医的话,还真是深有内涵。 细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这许家庄园的人,都是以江湖势力掩盖阴山派的身份,几十年来,他们早已经沾满了江湖气息。 这园内的人,个个吃人不吐骨头,僵尸可怕,这灭绝人性的坏人,比僵尸可恐怖千倍,万倍! 园内的下人不在恶心,更不在忌惮,而是急匆匆的收敛起了尸骸。 至于那些夺尸的跳尸,老巫医吩咐其余众人:「把他们带下去好好检查,但凡是些噬主的畜生,都给我好好教训!」 「是,」其余的控尸人,忙不更迭的驱赶跳尸回笼。 霎时间,所有的事情,看似都被老巫医安排的井然有序。 也让许长老的气,消了一些! 可独独,将臣立身眼前,仿佛这个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了...有个不开眼的驱使人,居然还悄声问及老巫医:「那这将臣!」 「怎么?」老巫医问他:「你有办法教训他?」 「我?」那人战兢的摇头,坦然说起:「我可不敢!」 「那就别去招惹他,」老巫医浊气一叹,颇显智者一般的感慨:「但凡你能教训将臣,又何故殃及池鱼呢?」 「老巫医,」那人迟钝的问:「您这话什么意思?」 「自己想把,」老巫医只道:「当你有一天,强大到无可撼动的时候,那即便你把天捅破了...也只能怨这天,太过浅薄!」 「呵,」那人哑然失笑:「老巫医您说这话,我一定也没听懂......」 「不开窍的东西,」老巫医浊气一叹:「做好你自己的事把!」 说话间,许家庄园的下人匆匆来报:「许长老,老巫医...不好了!」 「怎么了?」许长老沉眉问道。 「钱长老,」那人战兢的回禀:「钱长老带着人,来了.......」 「他这个时候来干嘛?」老巫医也莫名觉得诧异。 「听说,」那人战兢胆怯道:「钱长老,是给您送礼来了!」 第二十八章 老巫医的计划 「你说什么!?」 许长老的表情骤然惊变,恨的胡目浑圆的质问:「那姓钱的什么意思?」 「是啊,」老巫医也不禁沉眉狐疑:「姓钱的,这是闹哪一出?」 后半句,老巫医谨慎的没有开口。试想许长老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这姓钱的就来上门送礼? 这是安的什么心? 怎么听,都像是故意来找茬的? 许长老气的浑身抽搐:「这姓钱的王八蛋,是来看劳资的笑话吧......」 「您也别急,」老巫医安抚着许长老,随即谨慎的问及刚才那人:「他们来了多少人。」 「来的倒是不多,」那人仔细回忆了下:「只有五个人!」中文網 「好,」老巫医断定:「这姓钱的,一定是收到了消息,知道许家庄园出了事,也频频有人外出,想来许家庄园,探个虚实......」 「老巫医,」许长老当下问及:「您看这事,要如何应对!」 虽然此刻还有丧子之痛的郁结,但当下钱长老上门,也算得上大敌当前。 许长老久居江湖,一些轻重缓急,还是拎得清的。 「别急,」老巫医坦然说起:「从我调动人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姓钱的会上门....」 「那您还,」许长老想说老巫医糊涂。 可当下又指望着老巫医主持大局,所以话锋才油然一顿。 「别急,」老巫医煞有介事的说:「今晚,等的就是他来...如果一直任由他在暗中伺机而动,我们也一直处于刚度警惕的状态下,拖,也把人拖疲了,索性引他们进来一网打尽,永除后患!」 老巫医这话,也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真的累了,自打潜伏在许长老身边之后,看起来说话行事,都游刃有余,事事都把控好了分寸。可这段时间,也只有老巫医清楚自己的疲倦。 她的神经随时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下。 但凡说话做事,处处都小心谨慎,唯恐稍有不慎,就露出了马脚。 只怕当中出了半点纰漏,就引得辛辛苦苦布的局,落个满盘皆输! 老巫医已经太累了,尤其是看到了纳兰慧的死,经历过那种突兀的变故...让老巫医此刻想起来,都是脊背一阵发寒。 当初纳兰慧如果吐露了实情,说出了老巫医...那所有的静心布局,都毁于一旦! 老巫医个人生死事小,只怕误了大祭司。 所以,老巫医不想在等了...唯恐迟则生变。 犹如今晚这样的僵局,险些就无法收场了...不,老巫医甚至细想之后,也很清楚,丧子之痛对于许长老而言,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隐忍绝对只是暂时的,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下一秒。 不甘丧子之痛的许长老,一定会妄想报仇,许长老的暴脾气,终归不能以常人的思维衡量。 反观如今的将臣...他已今非昔比。 一个有了情感的僵尸,又于人何异!? 人,自诩是人间的主宰,是万灵之首...不外乎人类有天魂开智。 不外乎是自诩有七情六欲! 可一旦其他万物萌生了智慧,有了感情,那人...还能高于万物一等吗? 那这尸,这兽,还能受人掌控驱使吗? 无论将臣,他是不是将要恢复意识,无论他是不是会变回江辰...这都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有了自我意识的将臣,已经再难把控。 必须得把握当下的时局,至少要将阴山派本土的势力一 网打尽,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无尽! 「的确不能在等了,」老巫医甚至呢喃出声,浑浊的目光也同时看向了夜空。 她背负着一切,已经太累了,就在这思绪间....... 「老巫医,」许长老忙声问起:「什么不能在等了?」 可老巫医并没有回应,她还局限于自己的思绪中。 「老巫医,」许长老伸手在她眼前一晃:「您没事吧!?」 「啊,」老巫医这才恍然回神。 随即佯装轻咳,借这一瞬间,重新理清了思绪接茬:「当然不能在等了...敌暗我明,在等下去,对我们不利!」 「是啊,」许长老当下也为这事头疼,试想:「要不等会,我们就把姓钱的给......」 「不急,」老巫医说:「大虎可以一招制胜,但屠狼,就一定要一锅端...否则,狼群不能斩草除根,让这窝狼群散了,迟早会回来报仇!」 「那老巫医,」许长老试探性的问道:「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当然,」老巫医当下提及:「如果许长老信得过我这老太婆...就把驱策将臣的银铃,借我用上一用,今晚的事,我来操持!」 「这,」许长老犹豫了! 虽然有丧子之疼的隔阂,但许长老也清楚,将臣也是他许长老的护身符。 「看来许长老信不过我这老太婆,」老巫医佯装懊恼。 「说哪的话,」许长老一笑回应:「老巫医您事事为我着想,我怎么会信不过你...更何况,驱策将臣的银铃,都不知道交给您多少次了,从没出过纰漏,如果要出事,早就出了...您别往心里去......」 说着,许长老掏出了银铃,交给了老巫医。 女人变脸的速度,绝对是不分年龄的。 饶是老巫医拿到了银铃,表情和语气也瞬间变得柔和...还信誓旦旦的说道:「今晚,这许家庄园,便是钱长老的葬身之地。」 「老巫医,」许长老忙问:「你有计策了?」 「嗯,」老巫医当下细致的推敲起了钱长老的心思......以钱长老,是一个是商人的角度思维出发。 老巫医做了细致的分析,只等大致推敲完。 老巫医非常笃定:「姓钱的先礼后兵,一定是玩的这个把戏!」 「那,」许长老忙问:「我们该怎么应对?」 「兵来将当,他敢硬闯,一个将臣就足以让他的人,全都有来无回,如果,」老巫医话锋一转:「他要是玩心计,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诱敌深入,把他的人全都引出来,在一网打尽,永除后患。借他们这些人化尸之后,直捣太国那边的阴山总舵......」 第二十九章 钱长老他来了 「好...」许长老当即肯定了老巫医的计策,还直言:「这事,就按您说的办!」 打定了注意,许长老才摆手示意刚才来报的人:「去...把姓钱的,请到大堂来!」 「是,」刚才来报的人,这时候才敢战兢起身。 此刻他的额间冷汗,早已经湿了一片。 不过很快的...当许长老和老巫医,转身走向大堂的时候。 许长老油然想起:「老巫医...」 「您说,」老巫医依旧是一脸敬畏的躬身。 这点很顺许长老的心意,他也就直言不讳了:「我这人,素来有几分江湖习性,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生意人!」 「这我老太婆看出来了,」老巫医还坦言:「所以这些年,您最不待见的就是钱长老。」 「没错,」许长老也不遮掩:「所以今晚这事......」 「明白,」老巫医也正有此意,借机说起:「今晚这事,我带您表态!」 「对,」许长老浊气一叹:「老巫医您是真了解我!」 「这是老太婆的荣幸,」老巫医谦卑的说道。 而老巫医最睿智的是...她知道当下许长老,是强压丧子之痛。 而许长老自己也知道他的暴脾气,唯恐等会在大堂按耐不住。 才将事情,交代给了老巫医....可老巫医太识趣了,看穿了一切,却不戳破。 还能给足了许长老台阶,这让许长老越发感激老巫医,也越发对老巫医彻底放松了警惕。 不过话说回来...刚经历丧子之痛的人,即便能沉稳的隐恨于心,也不可能藏怒于情! 真要说起来,许长老也不愧是藏匿在这一方江湖势力的阴山长老,他虽然不擅隐忍,却也拎得清当下的大局观。z.br> 进入大堂之后,便交代堂前的一众亲信,当下所有的事情,全凭老巫医做主,众人只管配合,一切都看老巫医的颜色行事。 「是,」在场那些许长老的亲信无不应声,更何况...当下的许家庄园也没多少亲信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在刚才,就已经遵照许长老的指示,出外去寻找纳兰雪的踪影。 不过那些人,大多是为了出外躲避许长老的怒火...他们!?别说是去找寻纳兰雪,就算真的在这大街上遇到,就这夜幕中的黑灯瞎火姑且不提,就是大白天光之下,他们那些人和纳兰雪迎面相撞,也根本认不出纳兰雪。 毕竟当时,他们全都在许长老的别墅,静待钱长老,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仅仅只是耳闻,那些人贸然出去追纳兰雪,全然都是见机开溜。 而留下来的这些,可谓是许长老真正的亲信,交心的亲信...也只有他们,此刻更多的,是在意许长老的情绪,担忧的,是钱长老趁机偷袭。 只有这些人,是真正在意许家庄园的存亡荣辱,所以当下听闻了许长老的安排后,他们全都以老巫医的话,唯命是从。 只待许长老刚刚嘱咐好了一切,钱长老便带着人来到了大堂....... 第三十章 老巫医算钱长老 「许长老.....」 姓钱的带人刚进大堂便开始咋呼起来,带着左右亲信,一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不过很快,他便察觉到了许长老,和大堂内众人阴沉的脸色。 商人嘛,比下人更懂得察言观色。 钱长老当即「哎哟」一声,绝对的演技派反转,立马赔礼说起:「瞧我刚才那失礼的架势,对不住了许长老...您这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也有耳闻,对不住对不住,一时间失礼了!」 「无妨,」许长老佯装大气的挥手:「反正你姓钱的,不就是冲这事来的吗?」 「嗨,」钱长老不以为意的一声冷哼:「许长老,这是说哪的话...你当兄弟来这,是为了落井下石的吗?」 「不然呢?」许长老反问:「不是为落井下石而来,那你来我这许家干嘛?」 「哎,」钱长老忙道:「兄弟我啊,是给您送礼来了!」 许长老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我儿子丧酒还没有摆出来,您这礼,送的未免太早了吧!」 声落,引得大堂众人纷纷起身。 那一身的江湖习性,展露无疑...有时候这计划,真的赶不上变化。 刚才许长老还交代的好好的,可转眼间,许长老自己就给全忘了。 也怪这姓钱的,到场就叽叽歪歪,那伤人迎笑的嘴脸,不免令人觉得欠揍。 可乍看无脑,实则也是钱长老的手段。 做生意的人,送礼之前...自然要试探一番。 看清了别人的态度,钱长老才将话锋一转,舒缓起了彼此的关系...柔声说起:「许长老,你可别误会!我呢,是恰好听说了徐长老遇害的消息,这不,带着几个亲信就来查看情况,路上有听人说了许家庄园的事...好巧不巧,我正好就看到了许家庄园,逃出去一个女人,打着出租车就跑了。」 「你看到了?」许长老表情骤变,忙声问道:「那个女人再来?」 甚至在这一刻,许长老全然没有质疑姓钱的。 毕竟这事说起来,也许姓钱的...描述间稍显委婉。 但要说他见过那女人,绝对是有这个可能的...在场众人,谁不是心知肚明,都能想到姓钱的势必带人,暗中观察着许家庄园的一举一动。 有人离开许家庄园,他自然会有所察觉...所以,钱长老的话,可信度极高。 看到许长老在意的模样,钱长老一笑:「您也别急啊,我的人已经抓到了那个女人...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不知道这份厚礼,许长老还满意吗?」 「满意,」许长老咬牙切齿,甚至忍不住的在当下坦言:「姓钱的...这辈子劳资都没喜欢过你这号人,没曾想,今天你还真给老子送了份厚礼。我姓徐的承情了!」 「嗨,」钱长老不以为意道:「举手之劳,许长老别往心里去...如果真的承情,我倒是有点事,想和许长老商量。」 「哦!?」许长老愕然一惊...猛然意识到,这姓钱的必然是另有所图。 看来这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虽然开头的一幕,的确出人意料,也不在老巫医的算计当中。 可是很快,钱长老便如老巫医料定的一般,开始提及:「许长老今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姓钱的,分一杯羹?」 这话,和老巫医预想的一模一样! 许长老愕然看向了老巫医:「这事,您看......」 这装模作样之间,就将事情的绝对权,当着钱长老的面,把话茬丢给了老巫医。 早有商量,所以老巫医也就喧 宾夺主了,直言不讳的质问:「钱长老,想分多大一杯羹?」 「呵呵,」钱长老哑然一笑,也算是看出来了,老巫医才是许长老身边不折不扣的智囊军师。 面对这样的智者,犹如两个生意人,公然坐上了谈判桌。 要想取得合作,钱长老以商人利益的角度说道:「但凡要成大事,那自然离不开财力的支持...我姓钱的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只要利益能够合利的占比划分,我姓钱的,就敢倾囊相助。」 这是砸出了钱长老,所有的家底。 他也拿出了最有诚意的筹码...许长老的眼神愕然一变。 因为诚如老巫医所言,钱长老并没有依仗人势「入股」...更没有提及他手下十多具飞尸。 而是拿钱说事,隐藏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许长老不傻,他其实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钱就有势。 商人也是最狡猾的,钱长老这些年,暗中用钱,养了不是的玄门异士,私藏了不少飞尸,可商人做生意。 唯恐露财,惹人眼红,所以素来都很低调。 以钱长老真正的财势,如果没有将臣在手,姓钱的足以制衡许长老...这些事,许长老心知肚明。 老巫医将浑浊的目光看向了许长老。 二人彼此一个眼神的交流,做出询问的样子。可实际上,这一切早在进入大堂之前,就已经被老巫医给料到了。 甚至接下来,钱长老将要怎么布局,都在老巫医的计划之中。 许长老点了点头,算是暗示老巫医将计就计。 老巫医佯装意会后,坦然说起:「既然钱长老肯财力相助,那自然容得下你喝这杯羹!」 「好,」钱长老故作激动的一笑,不过很快,他便谨慎起来:「只是这口说无凭,今后要是许长老翻脸不认人,那可有些伤了兄弟情义。」 「你就直说吧,」老巫医直接问他...要怎么样,才让他打消顾虑。 「既然许长老同意分我一杯羹,那犹如结盟之情,」钱长老谨慎道:「结盟,不得当着众兄弟的面,表个态吗?」 「这,」老巫医故作迟疑。 而钱长老则是趁势紧逼:「如果,许长老和老巫医,连这点形式都没有,那就不免让我姓钱的,怀疑两位的诚意。」 「呵,」老巫医冷然一笑,心里暗道一声,这姓钱的老狐狸,居然都已经用出了形式一词,那还谈什么诚意?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今晚不过是一场局中局罢了,大家都只是在将计就计而已...... 第三十一章 今晚的局中局 钱长老那点心思,早就被老巫医算的死死的..... 他姓钱的,不外乎是吃准了许家庄园,当下人手空虚,倘若在集结人手到大堂。 即便真的是如他所言,走个形式过场,也得调来不少人映衬场面。 届时,只怕钱长老的人,就会偷袭许家庄园。 这算盘倒是的大不错,只可惜...老巫医心里暗叹,这姓钱的,至今还把将臣当做江辰。.五 否则,一个控尸人,断然不会犯出这样的大忌。 也庆幸,老巫医暗自窃喜,庆幸当初美女徐长老的死状,没有被钱长老所见...整个五星级的酒店坍塌。 把将臣屠戮千尸的痕迹,全都尽毁! 思绪间,老巫医佯装是在犹豫...可那边的钱长老,已经安奈不住了。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明白,很多时候,不能给对手,太多的时间考虑。 所幸摆起了架子:「看来许长老和老巫医,没有诚意合作,那我姓钱的,也就带着我厚礼,告辞了......」 声落,钱长老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且慢,」许长老忙声喝止,这一瞬间,许长老还真不是装的。 听到钱长老要把厚礼带走,他顿时就急了:「姓钱的,把那个女人交给我...万事都好商量!」 眼看许长老急切的模样,不带半点演技。 姓钱的,就更放心了:「好....」 恰逢其时,许家庄园的下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大堂来报:「许长老,门外有两名钱长老的亲信,押着一个女人想要进来。」 「快,」许长老忙声说起:「快让他们把那个女人带进来!」 「好,」下人又火急火燎的出去通传。 而这时候,钱长老也忙声问起:「许长老,刚才的事.....」 「就依了你,」反正都是老巫医计划中的一环。 许长老自然不会多虑,毕竟当下事情的进展,全然和老巫医所料的如出一辙。 这样一来,许长老更不屑多虑...也对老巫医的算无遗策,越发肯定。 所以当下便示意大堂内的所有亲信:「去...召集园内所有的人,到大堂集合!」 众人纷纷拱手,应声后离开了大堂,那一刻就连老巫医也跟着出去了。 在大堂之外,老巫医的安排部署,就彻底偏离了当初和许长老商量的那般。 他以刚才许长老给的特权,让众人将园内所有的练尸,都摆到大堂的楼顶上。 还特意强调:「这是为了对付钱长老...搬运的时候动作一定要轻,不要引起大堂内,有任何异响!」 「放心吧老巫医,」众人都记得许长老的嘱咐。 所以,他们对老巫医也是言听计从。 一切都按照老巫医的安排,悄然开始部署。 ..................... 十分钟后...... 一切都依照老巫医的安排,部署妥当。 终归是许长老真正的亲信,办事得力,他们甚至绕过了大堂的正门。 唯恐押解纳兰雪的人发觉...宁愿舍近求远,从后面归置控尸。 三百多具跳尸和六具飞尸,全都安置在了议事大堂的楼顶上。 和楼下一顶之隔,以僵尸立坠千金之力,不过是一个咒唤的功夫,便可「从天而降!」 安排好了一切,他们才张罗着许家庄园的人,井然有序的集合,步入了议事大堂。 按照老巫医的吩咐,当晚园内的人,全都 集结了起来。 看着许家庄园那么多人,有序的列阵。 许长老不禁询问老巫医:「计划中,您不是说走个形式过场,不会安排那么多人进来吗?」 「放心吧,」老巫医附身贴耳道:「那些出去找人的弟子,也全都回来了,由他们,把持在门外,不会有事的......反倒是这里,总得做的像模像样!」 「原来如此,」许长老点头:「倒是您安排的谨慎!」 可老巫医心知,只怕当晚出去寻纳兰雪的人,都已经回不来了。 姓钱的做事有条不紊,今晚就是想分割许家庄园的势力,逐个击破...那些外出寻人的阴山弟子,没有带跳尸出行。 一个控尸人,身边没有跳尸,比普通人可强不了多少。 钱长老只怕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解决了他们。 而这一切,许长老都还蒙在鼓里...只等钱长老的两个亲信押解着纳兰雪姗姗来迟。 当他们走进大堂的一瞬间,许长老当时就站了起来。 而于此同时,站在老巫医身后的将臣,眼神也是不经意的一变...只是将臣的表情,只是微弱的变化,才让旁人没有察觉。 更何况那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纳兰雪的身上。 甚至当中有人疾呼:「是,是她...许长老,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害死了许少爷!」 「妈的,」许长老怒气冲冲的走下大堂的宝座,虎步龙形的走向了纳兰雪。 「说,」许长老咬牙切齿的揪住了纳兰雪的头发:「你是什么人?」 「额,」纳兰雪娇声喘息...被人揪着头发的痛感,让她不禁柳眉紧蹙,痛的根本说不出话。 而许长老圆瞪的目光中,渐渐布满了血丝,怒声质问:「你说不说......」 「额,」随着许长老蛮横的动作,纳兰雪又是一声娇喘,痛的美眸紧闭,满脸痛苦。 而那娇声喘息的声音,已经令将臣的脸色,由木纳变得渐渐阴沉...... 第三十二章 许长老诛心了 「她叫纳兰雪,」钱长老适时搭腔道:「她是纳兰家的人...她爷爷,就是纳兰家长房的老狐狸,后来还出任过纳兰家,家主的纳兰正德,说起来...他爷爷和我们还是旧相识,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纳兰正德!?」许长老愕然一惊,手上的力道也松开了。 反而是对眼下的纳兰雪露出了几分狐疑... 他不禁诧异:「纳兰正德的孙女,来我许家庄园干嘛?怎么...你还想为你那恬不知耻的爷爷,报仇不成?」 「你骂谁!?」纳兰雪虚弱的跌倒在地,犹如一摊烂泥一般,柳眉紧蹙。 她只能近乎呢喃的质问:「你骂谁恬不知耻?」 「当然是骂你爷爷,」许长老尽显轻蔑的提及:「纳兰正德那个老东西!」. 「你凭什么骂我爷爷!?」纳兰雪近乎癫狂的一声怒喝。 纵然纳兰正德,真有千般不是...但他对纳兰雪的宠溺却是真的。 长房卧薪尝胆,隐忍多年,也许那些长房的人,是坏到了骨子里。 但几十年来,他们伪装的很好,也极为做作...大仁大义都挂在嘴边。 这也是为什么,耳闻目染之下,纳兰雪的心性会纯白如雪一般。 可是...... 「纳兰正德那种人,难道不是恬不知耻吗?」许长老颇有点杀人诛心一般的质问纳兰雪:「你说说,你爷爷那种人,自命清高,自诩是玄门正道,是出马世家的人,却和我们阴山派的人为伍,杀了你们纳兰家多少人?他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是恬不知耻吗?」 「不,」纳兰雪尽管已经意识到了长房的行径,的确令人不耻。 而她此行,也确实想要从纳兰慧的嘴里,应证一些事情。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纳兰慧她没有见到。 却在毫无准备之下,面对了许长老的数落。 「不是的,」纳兰雪一时间难以解释,甚至只当:「我爷爷,是受了你们的蛊惑,是你们...是你们阴山派,利用了我爷爷!」 「哈哈,」许长老不禁森然一笑:「我们蛊惑你爷爷?」 「可笑,」钱长老也不禁搭腔:「当初,可是你爷爷跪着求阴山派帮忙,自己倒贴上来的.......」 「我不信,」纳兰雪幽若痉挛一般,不住的摇头:「你们胡说,你们胡说!」 其实人往往就是这样,大错已经铸就,人死也不能复生。 可世人,往往争执的,却是主谋还是受人蛊惑...即便真是被人利用,蛊惑了私欲,可几十年的路,难道从来就没有幡然悔悟吗? 那不是一天一天,风水也只能迷人十年八年。 这世界上,最大的蛊惑,还是人心自己的贪婪。 纳兰正德那种人,即便说破天也不值得原谅。 更何况....... 「纳兰正德!?」许长老一声冷笑:「据我和钱长老所知,几十年前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急功近利,坑害了你们纳兰家四房一堂的人,那你们纳兰家从此没有四房。后来又故意抹黑二房的纳兰弘安,栽赃纳兰慧的父亲纳兰七爷...对了,就连死的那晚,他还屠戮了纳兰家三房和四房的人,连那些老弱妇孺的家眷都没放过。」 「啊,」纳兰雪美眸骤变。 万不曾想,这一刻,应证来的那么快。 可许长老的话...「我不信,」纳兰雪倔强的摇头:「你说的话,我半句都不会相信,我爷爷死了,你们死无对证,说什么都可以!」 可纳兰雪越是倔强,许长老就越有兴致! 杀了她,也弥补不了自己的丧子之痛,反而诛心...看着纳兰雪痛苦的摇头,痉挛的浑身发抖,才让许长老扭曲的心里,有那么一丁点治愈的平衡感。 所以许长老耐下了兴致,俯身问道:「好,那别的姑且不说,江辰呢?」 「江辰!?」这是纳兰雪不得不在意的人。 「是啊,江辰的事,难道还容你否认?」许长老似乎抓住了纳兰雪的痛处。 细说起了当初,他们是如何把江辰骗入局的。 也细说了当时,长房的人,就是借用江辰,来对付二房。 甚至就连当初阴山派暗中配合,让纳兰雪身染尸毒...故布疑阵,引江辰去找生死果,制造机会杀了纳兰轩辕和和纳兰七爷的事,也说的巨细无遗。 「其实你以为呢?」许长老一副女干相,俯身说道:「你以为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是什么好人吗?当初去找生死果的时候,他处心积虑算计的,就是希望纳兰七爷和纳兰轩辕,杀了江辰......那样一来,江辰一死,东岳大帝势必不肯罢休,就会找纳兰家的麻烦。届时,二房一门,也安能幸免!?」 纳兰雪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震撼:「爷爷!」 这一声称呼,从纳兰雪的嘴里喊出,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万不曾想,纳兰正德一生,居然连最宠溺的纳兰雪,也算计其中...当初让纳兰雪深重尸毒,原来也是算计二房和江辰的一环。 这些事,心性纯白的纳兰雪,万不敢想...长房的人心,竟然如此邪恶。 她想要质疑,可又无从开口。甚至在那一瞬间,看向江辰的目光,都充满了愧疚。 「只是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失策了,」许长老呵声一笑道:「他万万没想到,江辰就是一具近乎完美的练尸,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反而将纳兰轩辕和纳兰七爷给杀了!」 「也在那段时间,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从你的日记本里发现,原来江辰也是一具僵尸,所以故意以生死果的消息,暗中引江辰去了古墓油池,为的还是要杀了江辰,嫁祸二房,只可惜,这江辰的命硬,非但没有死在古墓之中,还毁了纳兰正德那么多年来,秘密的练尸地,所以,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怎么可能放过他?」 说到这,许长老意味深长的一笑,拍了拍纳兰雪的肩膀:「这一切,都幸亏是你的帮忙!」 「我!?」纳兰雪美眸圆睁,这一刻才恍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第三十三章 纳兰雪破防了 原来,真的是自己泄露了江辰,就是僵尸的身份。 如果不是自己在日记本里写下这些...那江辰伪装的那么好,怎么会被人发现? 又怎么会被自己的爷爷算计!? 又怎么会害的江辰,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难怪纳兰欣会指责自己,原来这一切,真的是自己无意中透露给长房的。 越是温柔的人,越是容易深陷自责...她们即便在生活中,偶尔牙尖厉。 可也有更多的时候,他们常常把无可改变的结局,归责于自己。 诚如当下,尽管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尽管长房的纳兰正德...也就是纳兰雪的爷爷,早就有了算计江辰的心。 可在纳兰雪看来,这一切都是自己促就的。 如果不是自己暴露了江辰的身份,也许这一切...一切都还能挽回!? 纳兰雪自责的美眸低垂:「都是我害的!」 那一瞬间,她已经没有了常人的思维...脑海中,都是当初纳兰欣细数长房的愤愤不平。都是指责她的那番苛责。 纳兰雪沮丧了,她认同了纳兰欣的说法。 甚至想到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爷爷,还有长房所做的那些行径...她自己都觉得不耻。 那一刻,懊悔和无助的眼泪,从她的美眸中夺眶而出! 「是你,」许长老蹲下身子,掐着纳兰雪的后劲...咬牙说道:「是你害了江辰,如果不是你泄露了江辰的身份,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绝对想不到那么好的计划。」 「什么计划!?」纳兰雪美眸一变。 「还记得吗?」纳兰正德借事诛心,说起了当初:「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谋取家主之位,杀你太爷爷的那晚.....其实,这一切都是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算计的,他让我们故意接近二房的人,故意逼着纳兰弘安狗急跳墙。还专程嘱咐江辰,悄悄的来纳兰家,在后山对付纳兰闯,而我们......呵呵,」许长老笑了:「我们就脚底抹油,只为了给纳兰弘安,留下一个勾结阴山派的罪名,这招,是真损呐!」 钱长老也笑了:「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杀了你也太爷爷,也就是他亲生的父亲...还落个名利双收!」 「可他一生太要强,事事都想占理,」许长老借着透露:「对于身边的人,一个都不信任,过河拆桥,怕江辰以后有所察觉,就想借机除掉他,还处处提防纳兰家的人....二房,三房,四房,你们纳兰家整整有一半的人,都是被你爷爷贪图一己之私,图谋家主之位给害死的。你们纳兰家走到今天,都是你爷爷的一己私欲促就,也是你们长房的人,做出的祸端。」 「哈哈,」许长老故意放声大笑,刺激着纳兰雪...... 而这番原本刺激纳兰雪的数落,落在将臣的耳朵里,莫名的一颤。 他的脑海中,竟莫名浮现出了画面。 犹如记忆般一闪而逝,画面中,是江辰,他仿佛在对谁抱怨:「你们纳兰家可真有意识,各房看重自家荣辱,一房兴衰一房荣辱,掌权的一房强势,其他的各房就早早退居内堂,这样的世家管理,必然漏洞百出.......」 「没错,」如今的将臣,似乎也在心里那么认同。 但是很快,脑海中的记忆画面一闪! 变成了七十多年前,依旧是那张脸。 但记忆中的那人,却是纳兰姜承,他比江辰而言,少了几分稚嫩,眉宇间,有说不出的桀骜和自信。 他甚至敢在纳兰家,和当时的家主侃侃而谈:「自古便有阴阳之分,也有白昼交替,诸事万物,在于平衡!平衡 阴阳,平衡善恶,不能因为你眼里不柔沙,就一定要这世间都是一片净土,要知道这世间,根本没有纯善无邪之说,就连冥界也尚且将众生归于六道轮回,予以划分,而非一概统治,世界万物的法则,都在于制衡。这是大自然原本就有的定律,可难就难在平衡上,只要纳兰家世代家主,能一碗水端平,平衡各房势力的竞争权势的苗头,终能保纳兰家世代传承!」 可这话,在当时的家主听来,都不禁摇头:「事事一碗水,何以为平?毕竟人心,生来就是长偏的.......」 「这话不假,人的心脏由来就是长在左边,也少有人是长在又边,几乎很少有人,能把心脏长在正中间,不过,」纳兰姜承眉间一挑:「您也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对于人而言,只有两件事是绝对公平的!」 「哪两件!?」当时的家主问。 纳兰姜承一笑说起:「每个人每天,都只有二十四小时,时间不会因为你是谁,就多给你一分钟,甚至是一秒钟!」 「不错,」当时的纳兰家主愕然点头:「还有呢?」 「第二件,」纳兰姜承说:「就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死亡...除此之外,世间再无绝对的公平,即便是黑夜白昼,也是如此,黑夜的时间占比,要比白天更短。」 「所以呢?」当时的家主问。 「所以,」纳兰姜承说:「在不失平衡的前提下...适当的偏心是人之长情!」 甚至在当时,纳兰姜承还摆出了一个天平,原平两边的砝码都挂在同一个位置,维系了天平的平衡。 可是...纳兰姜承,将左边的砝码移动了一下。 天平开始倾斜,这时候的纳兰姜承借此说道:「稍微偏心一点,只是轻微的失衡,可要是在多,就倾的更多一些...家主就好比中间的平衡度,只要把控好,则能挽纳兰家大厦于将倾,可如果有一天,此消彼长,相互不在制衡,那么打破制衡之后,便是纳兰家绝迹阳世之时!」 「平衡、制衡!?」当时的纳兰家主呢喃着,仿佛已经想通,世间万物,仿佛都在这平衡和制衡的定律当中。 「诚如大自然中,兔子纯白柔弱,就应该得到保护吗?那狮子已何存?」纳兰姜承适时问道:「苍天怜悯众生,万物都有平衡的法则,完事都讲究制衡。纳兰家亦当如此.......」 第三十四章 将臣有了回忆 「如果因为一次家主的变故,便想着除恶务尽,斩草除根,那就不怕伤了纳兰家的底蕴吗?是,」纳兰姜承点头说起:「有的人是很坏...但人心过不去贪恋,情欲,权势,地位,人的五指尚且长短不一,你偏要纳兰家只留下纯善之人,那这纳兰家就好比一片大森林,只留下白兔牺居,没有豺狼虎豹,如果有一天猎人闯进来,纳兰家一群纯善的白兔,岂不是任人宰割?」 「更何况,」纳兰姜承直言不讳道:「我出马这些年,看尽七情,看透了六欲,可独独有一样东西,看不透!」 「是什么?」当时纳兰家的家主,好奇的问。 「是人性的善变,」纳兰姜承说:「人心变化无常,他今天可以极善无恶,可经历一些事,吃了一些苦,他可能变得极恶无善.....你能确保,如今心性善良之辈,明天就不会为恶吗?你又怎知,心存恶念之人,不会幡然醒悟吗?」 「这,」纳兰家当时的家主沉默了。 或许,这就是当初纳兰姜承,挽救纳兰家的时刻。 难怪后来,一度有人提起,纳兰姜承帮纳兰家续命了七十年出马第一世家的名头。 而这后来,不被江辰理解的各房为营,是已经失衡的天平。 犹如竞争一词,在不失公平的前提下,良性的竞争,可以大大的激发人的潜力,也可以压制一些惰性。 然而,天平失衡,没有良好的维持制衡。 那一方天平落下,一切竞争,都会演变成了恶性的争端。 纳兰姜承没有说错,夕日纳兰家的家主也没有信错。 可独独....制衡一事谈何容易? 要想延续百年的平衡,就更难了! 毕竟炎夏五千年的文明,尚有朝代更迭,君王易主。 纳兰家并非每一位家主,都能去悟透当中的缘由。 这也难怪,为什么胡九娘,不让江辰,插手纳兰家的家主争斗。 或许当年,胡九娘也是个知情人! 将臣脑海中的画面油然而止...将臣也冷不丁的神情一变。 他沉眉变得微蹙,这些记忆的画面突然浮现,令他一时间难以梳理。 就在他想要多去想起一些回忆的时候....... 「说吧,」许长老突兀的一个耳光,落在了纳兰雪的俏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惊的将臣愕然回神。 中途许长老还曾对纳兰雪说起过什么,将臣并没有听清。 而这个耳光打下去之后,将臣变得油然在意。 他渐渐开始捏起了拳头,看向了纳兰雪....或许纳兰这个姓氏,让将臣充满了熟悉感。 而当下的纳兰雪尽显狼狈,原本煞白的脸上,露出了通红的一道巴掌印,看的人触目惊心...「你说,」许长老盛气凌人的质问:「你来我许家庄园,是不是为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报仇的?」 声落,又是一记耳光,打的「啪」声作响。 纳兰雪整个人都随着这一记耳光,飞身撞到一旁的墙面上,狼狈落地,这一刻的纳兰雪,已经狼狈到了极致。 而许长老依旧不肯罢休,作势上前,又欲将满腔的怒火,对准纳兰雪...「等等,」好在这时候,就连老巫医也看不下去了。 杀人那好、诛心也罢,老巫医都不会劝阻。 但是当下这般折磨,让老巫医不禁想起了纳兰慧。 其实,老巫医不坏...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民风纯补的山寨,她只是森冷,不喜欢于人接触。 可是,她骨子里是善良的,她没害过什么人,当初 在那于是隔绝的山寨。 玄门世家之后,妄想打破诅咒,离开山寨,她也只是用尸毒,恐吓那些村民。 那么多年来,老巫医独来独往,很少有人为伴。 她更没有做过有违良心的事...也许她是处心积虑,算计过很多阴山派的人。 可在老巫医的眼里,阴山派的人十恶不赦,他们该死! 然而,纳兰慧的遭遇,让老巫医一直都报以同情和怜悯。 尤其是纳兰慧的死,让老巫医的良心,一直不安,她也一直耿耿于怀。 当下又是许长老,这番折磨纳兰家的一个女孩,让老巫医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许长老,还是给她一个痛快吧!」 「痛快!?」许长老噗之以鼻:「那岂不是便宜她了?」 「就是,」钱长老也随声附和道:「不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岂不是随着她一死,闹得不明不白!」 「呵呵,」老巫医森冷的笑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钱长老的心思!? 钱长老恨不得就是在当下拖延时间,方便外面的人部署...可许长老呢?盛怒之下全然忘了正事。 老巫医早就洞悉了一切,但她已经计划了将计就计,所以才任凭钱长老拖延,许长老胡闹...可当下完全是出于怜悯纳兰雪。 老巫医才帮腔说道:「你也不想想,如果她真是为了帮纳兰正德报仇而来...会是傻傻的一个人,只身犯险吗?」 「这...」许长老愕然一顿。 「还有,」老巫医接着说:「刚才,你看这女娃震惊的表情,显然是对他爷爷纳兰正德的事,毫不知情....她既不知情,又何来报仇一说?」 「没错,」许长老浊气长舒,想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他刚才太激动了,数落起纳兰正德那个老匹夫的过往,一时间错愕的以为,是纳兰雪为了报仇而来。 毕竟当初,血洗纳兰家的事,虽然是将臣犯下的杀戮,可终归,自己和老巫医也是主谋。 正因为差点数落到这,才让许长老心生怀疑...以为纳兰雪,是处心积虑的害死许文杰,同样以将臣为杀器。 为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许长老绝后。 不过老巫医的几句话,把许长老拉回了现实! 看来,终归是自己的想多了...许长老沉眉细问:「说吧,你来许家庄园,究竟是何目的?安得,又是什么心?为什么要害死我儿子?」 许长老一连三问,每一问,都赫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纳兰雪...... 第三十五章 依我之贱的话 任凭许长老的眼神瞪的胡目浑圆...... 可纳兰雪躬身在地,根本不愿回答。 「还是说吧,」老巫医见她可怜,不禁沉眉催促:「说了至少还能求个痛快...何必受人折磨和糟践?」 纳兰雪的美眸变得低垂,柳眉紧蹙之间,开始颇显犹豫。 「告诉我,」老巫医的语气,变得少有的柔和:「你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江辰,」纳兰雪终于开口说明了:「我来这,只是为了寻找江辰!」 将臣的目光,也在此刻,不知其意的油然一变。 「找他!?」老巫医也颇显好奇:「你找他干嘛?」 「呵,」钱长老冷然一笑,他本就是想方设法的要拖延时间。 当下,更是颇显挑拨的说起:「满口胡言...你们纳兰家长房的人,还有什么脸来找江辰?不会是因为知道他如今,有了拳诛天子尸的能力,就想着,借他回去,重振你们纳兰家把?」 钱长老的亲信,也都不傻。 他们当即搭腔附和:「哟...这么一来,感情这女孩,是冲将臣来的?」 许长老「嗯」声怒喝:「是这样吗?」 「不,」纳兰雪说:「我找江辰,是因为...他是合法的丈夫,我应该把他带走!」 丈夫!? 这个名次从纳兰雪口中说出来的一刻。 将臣似有错愕的反应,目光一顿,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上的神色颇显复杂。 好在当下,也没人去注意他...... 大家的注意力,全然都在纳兰雪的身上。 尤其是丈夫一词,在众人听来。 「丈夫?」钱长老只觉好笑:「你们纳兰家长房的那些人,不过是利用别人罢了...到头来,你还有脸说?」 「呵呵,」许长老觉得:「你比你爷爷,纳兰正德那个老家伙,更恬不知耻...你要不说,劳资都快忘了,你们长房和将臣还有一段婚约。」 「.............」众人调侃的话,纳兰雪全都无动于衷。 反倒是这言语间的缓神,让纳兰雪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尝试着站起来后,面朝许长老,「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许长老,我想求您你一件事!」. 「哎哟,」许长老戏虐的一笑:「这我可受不起...不过,你有什么所求,倒是可以先说来听听!」 「我,」纳兰雪一咬薄唇,远远的看向了角落孤身而立的将臣。 随即鼓起了勇气对许长老,说起了她和许文杰的恩怨。 从今早,到今晚,从和许文杰相遇,许文杰的图谋不不轨,说到了今晚的惨剧发生...当中的描述,纳兰雪都坦白直言。 而这些经过,许长老当下也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全程没有打断。 只等纳兰雪说完...她才磕头恳求:「这事都是因我而起,将臣是无心伤人!我求许长老能对江辰既往不咎!」 提起许文杰的死,许长老原本压抑按奈的脾气,瞬间爆发:「难道我儿子,就那么白白的死了吗?」 「这事归咎原因,」纳兰雪承认:「是我造成的!」 「那你还有脸说,」许长老怒火重烧,提起纳兰雪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你现在说起这些,就是在找死.......」 「许长老,」纳兰雪没有胆怯,也不怕死。 但她忙声说起的是:「我愿意一命赔一命,我只求您发发慈悲,在我死了之后,放了将臣,还他自由,让他离开这里。」 「 呸,你以为自己是谁!?」许长老怒声说道:「将臣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我的掌控.....」 说这话的时候,许长老并没有多想。 而且当下重提许文杰被百尸撕裂,死无全尸的事情,让许长老再也憋不住压抑的怒火作势就要当场掐死纳兰雪。 「额,啊!」纳兰雪一声娇喘,很快便被许长老掐着脖子,顶着她退身到了背后的墙面上...丧子之痛,早已经麻痹了许长老的神经。 这一次,他掐脖的力道,比起对纳兰慧的时候,大力了很多...只一瞬间,就顶着墙面,将纳兰雪掐的脸色骤变。 尽管纳兰雪不怕死,也在应证了长房那些恶行之后,只想一死解脱。 可被许长老这样掐着,窒息的难受,让纳兰雪的手脚,开始不断本能的挣扎...尽管窒息这种死法,死前很难受。 到好过折磨,老巫医闭上了浑浊的那双老眼,变得不忍直视。 然而,就在眼看纳兰雪即将断气的一瞬间.......「等一等!」突兀的制止声,令整个大堂的气氛,骤然剧变。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禁循声看了过去。 就连愤怒之下的许长老,都不禁松了松手上的力道...颇显不悦道:「姓钱的,你什么意思?」 谁能想,这种时候,出声喝止的,居然是钱长老。 霎时间,就连许长老身边的亲信,都不禁双手环抱,质问姓钱的:「钱长老,这人是你带来的,也是你说了要送给许长老当厚礼的...我们许长老掐死她为许少爷报仇,你又出声阻止?怎么?你是想救这女人,还是反悔了?」 「就是,」众人都当姓钱的,是想借纳兰雪,威胁许长老,亦或是借纳兰雪当筹码,向许长老要价谈判。 许长老的亲信,自然纷纷表示不满,个个义愤填膺! 可在场,也只有老巫医睁眼一顿,那双浑浊的目光,早就看透了钱长老的心思。 只怕是外面的部署还有妥当,他还没有受到任何信号...所以当下唯恐纳兰雪死的太快,会让大堂的事,草草了解。 只要开了大堂这扇门,外面的部署也就乱了。 所以,许长老还在拖延...... 尽管老巫医看透了许长老的心思。 但也万不曾想,钱长老竟冷然一笑,为了拖延时间,居然残忍的对许长老提议:「就那么杀了这女人,怎么能解恨?」 「那,」许长老沉眉一瞪,语气彰显刻意:「依你之贱!」 没错,许长老重音说了个「贱」字,意在讽刺姓钱的。 可当下的处境,姓钱的听出音来,也不计较。 「依我之贱嘛,」钱长老反而颇显自嘲的说起:「那就让江辰出手...亲手杀了她!」 第三十六章 将臣表达不满 这话脱口的一瞬间...... 许长老的表情恍然骤变:「不错,不错!」 整个大堂紧张的氛围,瞬间松缓了下来。 开始悄声议论,当中不少人说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钱长老之贱,果然令人望尘莫及!」 饶是许长老的这般亲信,混迹江湖多年,也没想到那么残忍的念头。 不过残忍归残忍,这个提议在许长老听来:「就这样办,也只有这样,劳资才解气!」 说着,挥手便叫老巫医:「快...快拿银铃驱策江辰过来!」 老巫医浊气一叹,这许长老终归是有勇无谋。 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老巫医浑浊的目光,甚至已经看到了钱长老得意的窃笑。 刚才就那么一个试探,就已经从许长老的口中确认出...银铃,就是驱策将臣的信物! 原来这姓钱的,等的就是确认这点。 否则,以当下耽误的时间来看...只怕大堂门口,已经围满了钱长老的人。 老巫医也恍然明白了,起初还只当是钱长老的人,行动太慢。 哪曾想,别人另有图谋...可当下许长老已经应证了银铃的事。 在想遮掩,也是白费心机了! 老巫医索性随着许长老的意思,拿出银铃直接丢给了许长老:「您还是自己来吧!」 银铃腾空丢出一个抛物线,也在空中,发出了清脆的铃响。 将臣循声侧目,骤然紧视着银铃....那一瞬间,老巫医丢铃的动作太过于突然。 以至于钱长老全然没有反应过来。 否则,以钱长老的心思,断然是想出手抢夺的...只可惜晚了一步。 银铃最终划过抛物线后,落在了许长老的手里。 许长老也没墨迹,摇铃一唤:「将臣!」 声落,将臣真的动了...他几乎是闻令而动。 径直迈步,走向了许长老的身边...「江辰,」纳兰雪美眸一颤。 可她并没有露出半点恐惧,甚至在想,纳兰家长房一门,欠江辰的实在太多了。 引来了那么多误会,江辰身份暴露,也糟了那么大的罪。 纳兰雪长长舒了口气,颇有几分慷慨赴义之感,她甚至只觉庆幸...能用自己这条命,去补偿纳兰家对江辰的亏欠。 说起来,也是应该的,毕竟纳兰家,欠了江辰太多。 错愕间,将臣已经来到了许长老的身边,驻足而立,站到了纳兰雪的对面...许长老冷然一笑,摇铃直喝:「将臣,给我杀了他!」 可声落摇铃,将臣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一脸木纳,不带半分感情,可奇的是...当下的将臣,居然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 要知道,许长老近乎是在将臣的耳边摇铃。 这不禁令许长老狐疑手中的银铃,细看这银铃,并没有问题。 许长老再度摇铃驱使:「将臣,杀了你眼前这个女人!」 可将臣,依旧不为所动...... 「怎么会这样!?」许长老表情骤变,狐疑将臣,难道那么快,就已经有了健全的意识? 不过想到这,许长老也越发懊恼,为什么将臣在杀许文杰的时候,没有展现出自己的意识? 许长老自认对将臣不薄,可他还是驱尸分裂了许文杰,让许长老的独生子,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这让许长老,越发憎恨的抱怨起来:「交给纳兰慧不过短短的半个月,居然连我的驱使都不听了.....」 许长老太自大了,他自以为地位高人一等,所有的人就必须听她的。 江湖习性,蒙蔽了他的眼睛! 许长老大力摇铃一喝:「将臣,给我杀了你眼前这个女人!」 「动手吧将臣,」纳兰雪想了想:「死在你手里,我也不冤,总比死在他们的手里好...」 面对摇铃,将臣木纳的一动不动! 可面对纳兰雪此刻的眼泪,将臣的表情,不由得沉眉一皱。 「动手吧,」纳兰雪催促的同时,美眸也看向了许长老手里的银铃。 就连她也发现了,那银铃仿佛就是控制江辰的东西。 而起那个银铃,纳兰雪见过...以前帮江辰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过。 也在姜灵的发饰间,看到过。 她早就知道,或许江辰最爱的女孩...局限于现世的女孩而言,江辰或许最爱的,就是姜灵。 纳兰雪闭上了美眸:「动手吧江辰,就当是送我一程!」 可即便如此,将臣依旧不动如山。 「杀了他,」许长老瞪圆了眼睛,摇铃催促:「将臣,杀了她呀...你难道敢忤逆我的驱使?」 可是....... 将臣的目光突然一变,看向了许长老:「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将臣的声音,极其的沙哑,犹如地狱里的噩梦一般森冷! 可是他说话了....许长老愕然心惊,因为将臣几乎很少开口。 上一次见将臣说话,还是血洗纳兰家的时候,将臣学舌,学着纳兰慧说话的样子。 可如今,时隔许久,将臣又一次的在许长老面前开口了! 不过这次,将臣并非学舌...这让许长老怎么能不惊讶,当下笃定了江辰,真的有了自主的意识! 所谓的自主,就是已经完全能够自己主控情绪和行为。 而老巫医这边,也是同样的震撼...她心思缜密,比许长老可聪明的太多。 她同样从将臣的那句话中判断出,将臣不只是有了自主的意思,还有自己的思维...他开始反抗他人意志。 老巫医明白,初见将臣的时候,他性如白纸,虽然身有七情,心性也不过是岁半的孩童。 当他学舌的阶段,心智已经犹如个小学生。 而纳兰慧的死,和这几天经历的种种,仿佛都在刺激他,让他快速有了自我的意识。 老巫医悻悻的退到一旁,退至墙根安全的地带。 她已经确信,虽然今晚的将臣,同样带来了变数。 但是这场局中局已经布好,这许家庄园的局势,已经悄然注定。 就在众人错愕看向将臣的一瞬...突兀的一声银铃脆响。 纳兰雪竟扑身抢夺许长老手中的银铃。 「你想干嘛?」许长老愕然沉眉,怒喝道:「***这是在找死......」 第三十七章 许长老他死了 许长老情急之下护着银铃,高抬手臂,狠狠的一记肘撞,赫然撞在了纳兰雪的头上...... 可于此同时,纳兰雪早有衡量,她知道自己当下虚弱的状态,断然不可能从许长老的手里躲过银铃。 可银铃这东西,素来就是出马弟子的常用法器。 对银铃,纳兰雪太了解了。 既然抢不到,那索性就毁了它...所以纳兰雪自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抢到银铃。 她只是佯装抢夺,实则伸手死死抓住了铃舌。 只等许长老拖拽的一瞬间,铃舌顷刻间和铃框拉扯分离,「铛」声之后,在无响动。 看着手里以损的银铃,许长老更是怒不可遏。 作势就要杀了纳兰雪,可就在这时...直觉肩膀一沉。 许长老还没来得及错愕的回头。 便感觉到了肩膀上的巨力一提,猛然将他摔到了身后....好在大堂内一众亲信眼疾手快,上前接住了许长老凌空翻滚的身体。 「是谁!?」许长老还只想着是姓钱的趁机偷袭。 可哪曾想,众人将他放下来的时候,他才赫然发现...刚才出手的,居然是将臣。 他将人在无铃驱使的状态下,自己动手了! 「妈的,」许长老也是怒火中烧...一些压抑的怨气,从来不代表它已经消失。 只是随着时势暂缓,当下将臣的违逆,让许长老痛下决心:「既然不听驱使,那就留不得你....」这一刻的许长老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他那暴脾气素来就是这样! 火气上头的时候,再也没了大局观...而是摆手声喝:「大家一起上,诛了将臣!」 他全然忘了夕日的将臣,就已经不是他可以撼动的。 更何况今时今日,将臣早已经羽翼丰满...许长老做梦也没有想到。 从始至终,老巫医就是借他开路...在一步,一步的让将臣充实自己的实力。 有了独立思维的将臣,听闻许长老动了杀心,他也不在迟疑...徒然一声尸喝,吼声涤荡。 霎时间,就在众人上前的一瞬间! 大堂的天花板「嘭」声巨响,不断塌陷,甚至可以说,整个天花板都塌了下来。 诚如老巫医所料,上面数百具僵尸,犹如神兵天降一般,赫然出现在大堂。 在将臣的驱使下,百尸直扑许长老他们众人....只有老巫医侥幸,躲在墙根拐角处,避开了天花板的塌陷。 几百具跳尸,还有六具飞尸在场,对付许长老他们围在一起的几十个人,几乎是瞬息之间覆灭。 偌大的大堂,再度上演了百尸争食的画面,几乎是十几具僵尸,撕裂着一具尸体。 就连许长老也在其中,许长老在临死之前,目光也在大堂内找寻着老巫医的身影。 或许他直到最后一刻,也没发现,自己就是死在了老巫医的算计中! 人无德,也可以成为一方枭雄。 可人无智,就不该痴人说梦! 许长老断了生气,虎目也赫然盯着大堂的天花板...这一刻对于他而言,塌陷的,或许根本不是天花板。 而是他所有的野心和追求。 蓬勃的野心,也得有足够的智谋...其实老巫医虽是智者。 可她那拙劣的演技,稀松平常的三言两语,从头到尾真的骗过了许长老吗? 真正蒙蔽许长老的,是权势,是欲望! 是贪婪那些遥不可及的幻想......当一切坍塌的时候,留给许长老的,只不过是没有天 花板遮掩,一望无际的夜空。 那时候或许他才能真正的看清,夜空中的繁星,每一颗都是他遥不可及的! 然而,随着百尸撕裂的场景外,还有将臣,他茫然在坍塌的天花板中,注视着什么,他仿佛在注视一个声音。 不多时,将臣的耳朵,微微的动了动。 很快,便传来「砰」的一声响动,钱长老挟持着纳兰雪从碎裂的天花板中,狼狈的探出了头。 尽管将臣目力过人...在他们出现的瞬间,将臣的身体便有前倾的动作。 但几乎同时,钱长老便厉声警告:「别动!」 钱长老手持匕首,紧紧顶纳兰雪的脖子上:「江辰,你如果敢轻举妄动,我就立马杀了她......」: 将臣闻言,表情骤然一变。 他居然真的没有轻举妄动。 老巫医远远的目睹这一幕,也颇显诧异。 凭将臣的身手,凭将臣的速度,他完全可以从钱长老手中抢人。 实在不济,他也可以在瞬息之间,杀了许长老,最次躲在匕首,也不在话下...可为什么将臣却在当下,按奈不动? 他对自己没有把握? 还是说,他在害怕? 老巫医不禁将浑浊的目光一顿,想来,将臣的害怕并非出于恐惧,而是唯恐伤了纳兰雪...或许从当下的局势来看。 将臣或许还缺判断力! 在老巫医的猜想中....有意识,有主见,可是对外界的判断力,是将臣当下还不具备的。 而话归当下! 将臣愤愤的盯着钱长老,怒声质问道:「你不觉得卑鄙吗!?」 「卑鄙!?」钱长老噗之以鼻,压根就不理会将臣的愤怒。 卑鄙算什么?他钱长老是什么人?可以自嘲调侃,以他之贱。 都能一笑认贱的人,又怎么会在意卑鄙这种形容? 钱长老自顾挟持着纳兰雪,他看出了将臣对纳兰雪的在意...为此变得稍显得意。 而此时的纳兰雪,更多的是担心江辰。她不顾生命的威胁,直接冲将臣喊道:「别管我,银铃已经毁了...你快跑啊,不要管我!」 将臣这一刻的表情,变得越发复杂,眼神中似乎浮现了一种,异样的情愫。 他的目光中,仿佛有了情绪,也有了感情。 「求求你了,」纳兰雪摇头疾呼,甚至脖子已经在匕首的利刃上摩擦出了血痕:「走啊江辰,你走啊...不要在被坏人,驱使为恶。你走啊,走的远远的,去找纳兰欣,去找姜灵,在这个世界上,她们不会害你。」 纳兰雪的声音,撕心裂肺,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连累将臣,也怕钱长老,用自己威胁江辰。 但终究,这事还是发生了...... 第三十八章 将臣受人威胁 一旁的钱长老,听到纳兰雪说这些,立马一巴掌甩在了纳兰雪的脸上,打的「啪」声作响。 同时恶狠狠的警告:「想活命,就他妈的给我住嘴!」 纳兰雪本身就心力交瘁,又刚才坍塌的天花板中爬出来,现在哪还经得住钱长老这样一记耳光,顿时间...白皙的俏脸上,又多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 她的嘴角,也流出了血迹,这让原本就很狼狈的纳兰雪,变得更显沧桑。 这一下,将臣的怒火,直接喷涌而出。目光一变,瞬间幻化出了一双金色的眼珠子,眸中怒火中烧...抑不住的怒火,促使将臣一指钱长老怒斥:「你不要打她!」 将臣的语气,竟十分的凌厉,怒火不停的在将臣的眼珠中燃烧,那眼神,犹如寻仇的狼一般,充满了肃杀的狠戾。 而于此同时,百尸不在夺尸,而是纷纷朝着将臣的方向走来。 可就算是百尸围聚... 即便钱长老,也感受到了将臣的异样。 不过,他却没有害怕,相反,还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有恃无恐道:「江辰,***的别想来唬我,如果你不怕这个女人死在我手里,大可以试试!」 说着,钱长老眼神阴沉的一瞪,露出一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姿态。 而于此同时,百尸已经围了过去。 当中排头的,还是那六具蓄势待扑的飞尸。 钱长老自然明白,飞尸有此行千里的速度。 他不敢大意,捏住刀柄的手忽然一用力...霎时间,纳兰雪「额」声娇喘。 脖子上顿时渗出了鲜血,血迹分明,让将臣的眼神,骤然惊变。 将臣竟露出一抹惊慌:「不要!」 看到将臣如此紧张,一时间,连百尸的脚步都有停顿。 钱长老就越发得意,他沉眉怒斥:「那还不让这些僵尸,赶紧给我滚开!」 钱长老颇显强势的威胁。 而将臣沉眉渐深,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纳兰慧惨死的瞬间。纳兰慧的死,给将臣带去了沉重的打击,和无尽的阴影。 将臣实在不愿看到对自己好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而所谓的好...在将臣的意识中,就是那种带泪的眼神。 他曾经尝过纳兰慧的眼泪,是咸的! 他也无数次看到过纳兰慧流泪的画面,就连纳兰慧死前,也是一双充满深情的目光,和纳兰雪当下的如出一辙! 旁人,或许都不明白,将臣为什么会对纳兰雪那么特别。 其实,将臣看到的,就是那副特别的眼神。 深情,复杂,眼泪,茫然,期待,失望,种种情绪,都在一个眼神中,展露无疑。 将臣有着异于常人的能耐,他真的能从别人的眼神中,看到情绪,看到感情。 而这一切的缘由,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旁人就更无法理解。 当下的钱长老,只感觉,他已经把住了将臣的软肋,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一样得意。 生意人的眼光和判断力,真不是常人能及的。 老巫医也不禁佩服,如果当时换做是老巫医。 只怕一时情急之下,老巫医也断然想不到,用纳兰雪来威胁将臣。 看来今晚的闹剧中,钱长老拖延了半响,竟让他找出了这个破绽! 老巫医不得不服钱长老这点...只可惜,这样僵持下去,钱长老未必能讨到便宜。、 因为当下将臣的怒火更甚了! 特别是看到,钱长老挟持的匕首,在纳兰雪的脖子上,拉 出的血痕越来越深...将臣仿佛沉眉的模样,也随之变得更深。 而钱长老对此根本就有恃无恐,还仗着挟持的纳兰雪怒喝:「将臣,你没听到吗?让这些僵尸,全都离我远一点,否则...」 声落,钱长老手持匕首那么一笔画。 将臣忙不更迭的一声尸吼:「吼,」声宛如低吠。 沉吟之下,百尸折返...一种跳尸,骤然起跳之下,纷纷后退。 就连飞尸也不例外,霎时间他们仿佛在尸语中,全都听了将臣的调动。 「好啊,」钱长老激动坏了,看着将臣的模样,他窃喜。 真没想到,用一个女人就控制住了将臣。 这对于一个久擅控尸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毕竟控尸之道,就常用尸王,控制尸毒扩散一脉的僵尸。 练尸术上也有提,尸群也有...如同控制蚁后,让蚁群听令的记载。 不过这种时隔千年的记载,没想到当下,倒是形同了。 所以钱长老并没多想深一层的缘由,当下挟持着纳兰雪,就犹如掐住了将臣的软肋。 眼看百尸退后,退到了大堂废墟中的另一边墙角。 钱长老对此很是满意,直言:「不错,江辰你很不错,做了僵尸也还有情有义!」 这一刻的纳兰雪,虽然不知道钱长老究竟有什么企图。 可她明白,钱长老赫然是盯上了江辰。 天知道钱长老会驱策江辰,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纳兰雪的眼泪,更止不住了...她顾不上自己的生死,嘴里不停的冲将臣念叨:「不要,不要啊江辰!你不要听他的驱使。」: 偌大的许家大堂,也只有纳兰雪发出的虚弱声音。坍塌的天花板,以至于大堂里的灯光全都暗了,没有照明,但是夜幕的繁星,却映照了进来。 在繁星的映照下,将臣立在原地,他身体未动,虽然亦如往常那般木纳。 但将臣的心,却彻底乱了! 他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纳兰雪,和纳兰慧一样,死在自己的面前。 可这样一来,让纳兰雪的心里,变得更不是滋味。 她刚才孤注一掷,不顾生死去抢夺许长老的银铃,为的就是不希望江辰,在受人驱使为恶。 不在受人掌控,可如今...事与愿违,非得没有帮上江辰,自己还成了江辰的负累和牵绊。 霎时间,纳兰雪想起了早前江辰的那句...别在给我添麻烦。 没错,她算是彻底意思到了,或许她自己,还真就是江辰的麻烦。 就在这思绪间...... 第三十九章 纳兰雪她死了 「跟我走,」钱长老突然挟持着纳兰雪,作势就欲离开大堂...... 将臣的表情骤变,欲要跟上去。 可将臣的身体刚有动作,便被钱长老喝止:「别过来!」 钱长老骤然凝视着将臣道:「你慢慢的,跟我保持着现在的距离,慢慢的跟着我出来...」 声落,钱长老挟持着纳兰雪,有条不紊的退到了门边。 只拉开大门的一瞬间,纳兰雪惊呆了! 愕然圆睁着那双美眸,只见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钱长老的手下,还有密密麻麻的一片僵尸。 一眼看去,人和僵尸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百之众。 而这些僵尸,好像很诡异,他们的耳朵上,似乎插在什么,在夜幕中,隐隐散发着光泽。 「你要带我去哪?」纳兰雪问。 「放心吧,」钱长老说:「跟我走就对了,我保证...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那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那,」纳兰雪试探性的打听:「你想对江辰怎么样?」 「这不是你该问的,」钱长老也算是老谋深算。 他便没有将自己的目的告诉纳兰雪...可越是这样,纳兰雪的心里就越是没底。 而这时,钱长老门外的亲信已经迎了过来,关心的说着:「钱长老,没事吧!」 「没事,」钱长老似乎松了口气,浊气一叹的瞬间,也不禁惋惜:「小吴他们,刚才被练尸分裂了,是我对不住他们!」 「钱长老别自责,」门外的亲信安慰道:「成大事,难免会有牺牲!」 「是啊钱长老,」门外的亲信比起许长老的人,更显理智,他们甚至说起:「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也不是您自责的时候...您还是看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对,」钱长老沉眉渐缓:「你们进去,把里面的练尸一并收伏。」 「那,」几个左右,避讳的悄声问起:「江辰怎么处置?」 「绑了,」钱长老同样压低声音道:「绑了一并带回去,将他重新练过!」 「是,」众人应声安排了下去! 很快的... 偌大的许家庄园门口,只留下了一众待命驱使的僵尸。 其他驱尸人,则是犹如鱼涌一般,步入了大堂。 旁人都冲着墙角的练尸走去。 十二个上了年纪,看起来更显本事的控尸人,则是手持秘制的铁链...犹如布阵一般,非常讲究的对应着方位。 他们手中的铁链摔的「哗啦」作响,声势令人头皮发麻,宛如地府勾魂索命的牛头马面一般森然。 「江辰,」纳兰雪担忧的喊着:「你快走,你快走啊!」 「闭嘴,」钱长老怒声一喝,唯恐纳兰雪当下坏事。 用手中的匕首,死死的顶着纳兰雪的脖子威胁:「要是误了我的好事,劳资杀了你!」 「好,」纳兰雪突然回应了一声。 这声音,落在钱长老的耳朵里,还只当是纳兰雪妥协了...可万不曾想,纳兰雪突然冷不丁的喊了一句:「江辰,一直没来得及说,其实我爱你...是真的!」 「这,」吓了钱长老一跳,不过钱长老噗之以鼻:「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说这些?」 是,无可否认...当下这的确是像极了一出告白的话语。 可远远的老巫医,浑浊的目光却是愕然一变,就目前的处境来判断,这更像是,诀别的话语。 相比于他们,将臣就更显木纳了...他没有那么多情绪。 只是循着 纳兰雪突然呼喊的声音,看了过去。 然而... 将臣看过去的瞬间,只见纳兰雪的双手,已经抓住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 她红肿泪目的双眼,正痴痴的看着将臣。 那眼神,充满了复杂,直击将臣的内心深处。 就连将臣都还没有缓过神,纳兰雪就已经动了...她的手,用力抓住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顶,与此同时,纳兰雪的脖子用力的一扭。 顷刻间...锋利的刀口,割破了纳兰雪的颈动脉。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溅了出来,飘洒在了将臣眼前。 纳兰雪最后留给将臣的,只有她深情的告白,以及她扭头时,那一抹复杂的笑容。 带着这份沉重的情谊...她用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在将臣的震惊与错愕中...纳兰雪的身子,顿时犹如烂泥一般,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鲜血,还在从她的颈部流出,血流如注,但她没有立即断气,她的身体,似乎还在痉挛的颤抖。 「你,你别死啊,」钱长老都急了,谁能想,这女人居然真的不怕死! 不,钱长老此刻在意识到,这女人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想活着。 终归是自己大意了! 失去了人质护身符,钱长老意识到大事不妙,而且看着纳兰雪脖子流血的伤口,断然是救不活的。 钱长老慌了,下意识的踉跄退后,他忙不更迭的退步到了尸群当中。 任由纳兰雪,整个人倒在血泊当中,纳兰雪的身子,还有着条件反射,痉挛,抽搐,颤动。她那满面泪水的脸,直勾勾的盯着将臣。 仿佛到了最后,到了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刻,她也只想在多看江辰一眼。 将臣木纳的身体,也随之抽搐的一颤! 没人知道将臣这一刻的心情,究竟有多复杂。 将臣看到了纳兰雪的嘴,一直在颤抖,她已经奄奄一息,可她还是极力的张开了嘴...不过,纳兰雪却因为脖子上的深痕,虚弱的发不出声音,但她轻启双唇的嘴型,却被老巫医看懂了。 是两个字...「快走!」 老巫医油然感伤,谁能想那么痴情的女娃,居然临死还想的是江辰! 只可惜...快走这两个字,对于此时的纳兰雪来说。 是那么的难以说出口,她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有尽力做出这个口型。奢望一具僵尸能看懂! 纳兰雪的美眸,一直看着将臣,眼泪还在流,但她脖子上的血,却渐渐停了...... 老巫医自嘲一笑,人世间的情爱,究竟是执念,还是世间最后的美好? 就在这错愕间,纳兰雪的身体,变得不抽搐,而她的表情,凝固成了一个画面,一动不动,纳兰雪的那双美眸,最后都是睁着的,那一双泪眼,又红又肿。 第四十章 将臣告别纳兰雪 老巫医浑浊的目光,不禁有些湿润了...... 从纳兰雪说出对江辰诀别的那番话时。老巫医便已经想到了这个结局。 从纳兰雪诀别到她抹脖子,到断气,这只不过是片刻的事...但;老巫医想来。 这对于将臣而言,应该像是历经了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那么的痛苦,那么的不可思议。 这一幕,仿佛触痛了将臣...从当下将臣扭曲痛苦的表情便可以看出,将臣有了感情,他也会心痛。 这个世间,任凭你铜墙铁壁,水火不侵,就算雷火不惧那又如何? 只要将臣有了感情...那种心痛,是他麒麟甲,也躲不开的。 纳兰雪的自杀,对将臣而言,也许他现在的心性无法理解这一份爱。 但这一瞬,将臣变得越发愤怒了...他竟和常人一般无异。 愤怒的浑身都开始抽搐,金色的眼珠周边,布满了血丝。当初将臣对付天子尸的时候,老巫医是战场的,那时候的将臣很强。 甚至拳诛天子尸...但那一刻的将臣,虽然暴躁,虽然愤怒,却丝毫没有眼下这种愤恨到浑身抽搐的表现。 而同样见识过将臣实力的钱长老,已经傻眼了...他那运筹帷幄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如今的眼里,全是惊骇的神色...急忙催促着大堂里的人:「动手啊!」 可那十二个资深的控尸人,他们或许比钱长老,更了解僵尸的脾性。 他们看出来了,将臣的愤怒,绝非凶悍的魃可以比拟。 他们暗然心虚,眉间全是冷汗...就连抛甩铁链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唯恐抛甩的铁链,成了将臣眼中挑衅的动作。 那一刻,寂静的大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没谁再开口说话,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时间,仿佛静默,变得停滞不前。 就连远在另一边墙角,收伏练尸的众人,也开始变得轻手轻脚。 他们甚至很茫然,不知道当下,该不该继续「收尸!」 都是成年人了,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这种...犹如犯了错的孩子,紧张到连呼吸,都唯恐惊了旁人的感觉。 大气都不敢出,说的就是他们眼下这种氛围和心境...... 可他们是设身处地,身临其境的在这种窒息的氛围中。 然而钱长老,可是早早的,就躲到了门外,藏匿在了尸群当中。 他自以为「置身室外」...便可以无所忌惮,所以大声叫嚷着:「上啊,别犹豫了,在等只怕将臣缓过神,你们都得死!」 「死!?」谁不怕谁? 只等死这个字,从钱长老嘴里脱口的一瞬,宛如气氛已经凉到了冰点...十二个资历老道的控尸人,他们眉心的冷汗,顺着两侧脸颊汇聚,「滴答」一声,落地可闻动响。 「动手吧,」当中一人怒喝之后,众人纷纷出手。 十二根铁链「稀里哗啦」全都抛向了将臣。 犹如十二道锁魂链缠身,拉扯的「哗啦」作响,铁链四向横缠,八方捆饶。 只一个呼吸间,十二道铁链便已经缠稳。 随着十二个资历老道的控尸人,猛地一拽...「哐当」一声铁响。 铁链束缚在将臣的声上,竟发出了铁器摩擦的声音。 摩擦交戈的刺耳声,听得人耳鼓发麻! 然而此时的将臣,半点也没有挣扎...他的目光,透过铁链的缝隙,一直停留在纳兰雪的尸体上。 细听才会发现,将臣似乎在呢喃着什么...「死了!?」将 臣的神情中,只有愤怒,而他的声音不在沙哑幽怨。 似乎让老巫医感觉到了将臣的难过.... 而将臣,仿佛直到现在,也没有缓过神来。 「怎么了将臣!?」老巫医走了出来,她试着蛊惑将臣说:「你现在,难道不应该过去看看,那个女人的尸体吗?」 「老巫医!?」这时候众人才注意到,大堂里居然还有人。 老巫医一身黑袍站在墙角,让众人都忽略了她的存在。 而当下,她紧靠门边,那位置距离将臣很近。 旁人不敢靠近,十二位资历老道的控尸人,全都拉扯着手臂粗细的秘制铁链。 他们也无暇对付老巫医...更何况,老巫医的实力如何,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底细。 当下,更是谁也不敢妄动。 任凭老巫医继续蛊惑:「去吧将臣,去看看纳兰雪的尸体......」 「哗啦」一声,将臣动了! 「拉紧铁链,」任凭那十二个资历老道的控尸人如何束缚住铁链。 可根本捆不住将臣...他岂止是动了,竟反而在身缚铁链之下,拉扯着十二个人,朝着门口走去。 「别让他出来,」钱长老厉声喝到。 尽管钱长老不知道当下将臣为什么会走出门外。 但无论他想干嘛...哪怕是出来向自己磕头,钱长老也变得胆颤心惊。 忙声催促着众人制服他...可人力岂可撼动将臣? 当将臣行至门边,浑身缠满的铁链,让他根本出不了门。 愤怒之下的将臣,索性犹如蛮牛一撞...「砰」声作响,整个墙面轰然倒塌。 随之坍塌的,便是这许家庄园,偌大的议事厅。 顷刻间宛如残怨废墟,灰尘四溅...不少钱长老的收下和刚刚收伏的练尸,全都被埋在了废墟之中。 而老巫医也对此始料不及,他也没能及时逃脱。 下半身,被一块横梁压住,一口逆血喷涌之后。 老巫医绝望了,自知今晚,她也断然走不出这许家庄园。 而这一刻的将臣,已经拖拽着铁链和十二个资历老道的控尸人走了出去。 十二个人脚步瞪地,犹如犟牛一般,不肯屈服。 将臣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颤抖,落脚的地方,犹如蜘蛛网般裂开。 可这一切,或许不是十二个资深控尸人的牵制的作用。 更像是将臣不善言语,以此表达心情的沉重。 他的愤怒,无可发泄...当将臣行至堂外。 钱长老避之不及,而那些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人,也远远看着将臣的背影,一时间,都不敢上前制止。 将臣就这样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纳兰雪的身边...他身缚铁链,带着「哗啦」作响的声音,缓缓的蹲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 江辰那些回忆 将臣的双手奋力的穿过了铁链的缝隙...... 在「哗啦」一声后,却又像是刻意停顿了一下。 变得轻轻靠近纳兰雪...摸着她惨再无血色的俏脸。 纳兰雪脸上的温度,已经开始渐渐消退,她的生命气息,已经完全消失。 纳兰雪,她死了...她真的死了,这一切对于将臣而言,不知道算不上是突如其来。 但是将臣的手,竟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老巫医在坍塌的废墟中注视到,将臣的手,在轻轻的颤动。 将臣摸到了纳兰雪的眉毛,纳兰雪的美眸,已经冰凉的鼻子...还有开口没有发出声音的嘴。 将臣的手,竟轻抚了纳兰雪俏脸上的每一个地方,他的心,犹如针扎的刺痛,犹如车碾一般的撕裂。 极致的痛苦,让将臣颤抖的越发厉害....... 将臣的眼睛,突然画了,眼泪凝聚在了将臣的眼眶。 泪水汇聚的同时,也遮掩了将臣的视线。 模糊中,将臣的眼前仿佛依稀浮现出了纳兰雪的面容...她清纯如雪,五官秀丽,衣着简单却清爽,气质干净纯粹,让人一看到就如沐春风。 在将臣的记忆中,今天一早在许家庄园,贴门上相遇的场景,变得格外清晰。 那一刻,纳兰雪找到将臣的窃喜,也变得历历在目。 原来这个女孩的笑容...是那么的漂亮。 随着思绪回忆间,突然...将臣的眼前,仿佛犹如记忆延伸一般扩展,出现了很多,将臣原本没有印象的画面。 那画面,更像是源自江辰的回忆...咒收螣蛇,那个一口一句:「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承情了江辰,」纳兰雪当初莞尔一笑的表情,灵动的浮现在了将臣的眼前,活灵活现道:「这份人前,我纳兰雪一定会还给你!」 画面瞬间一转...... 是冥界阴司,纳兰雪被魂仗四十...抬出殿外的时候。 江辰冒冒失失的去看她的屁股。 这个画面,让将臣的嘴角轻微的上扬。 不过很快,眼前的画面又变了... 「江辰,你放心吧,」纳兰雪挑逗的一笑:「去了纳兰家,姑姑罩着你!」 「什么姑姑?」江辰表情骤变:「你谁的姑姑?」 「哎,你还别说,」纳兰雪柳眉一沉,那模样可爱至极:「还得好好查查,看看你和纳兰姜承,究竟是什么关系,说不定啊,按辈分你就得叫我姑姑!」 随着画面浮现,将臣双眼中,已经饱含热泪。 可那两滴眼泪,却迟迟没有落下...... 仿佛那两颗眼泪,映照出了江辰难忘的记忆。 在眼泪中,将臣还看到了...冥界阴司,入境化怨的时候。 江辰因为人数缺乏,不够四人一组...是纳兰雪站了出来。 「江辰,托你的福,让我入境满分。」纳兰雪事后一笑,可却从未对江辰提起,她害了纳兰家三个考生出围。 而后纳兰雪,自责了很久,甚至在下一场考试,时隔半个月,也不敢上考台,去见纳兰家的长辈。 还有...纳兰雪和江辰的画面太多了,画面全都一一映照在了将臣当下的眼泪中。 而且那份情感,也随之越演越烈,眼泪也开始渐渐变得灼热。 在江辰去往纳兰家选女成婚的前一夜...纳兰雪的一次醉话,一夜的男朋友。 换了江辰半年的协议。 在那半年中,前几个月有着无数关 于江辰和纳兰雪的甜蜜画面。 有着纳兰雪威胁江辰,喊她老婆的场景,也有纳兰雪违背原则,包庇江辰的事实。 只可惜,半年如一梦! 而今半年,纳兰雪随着那场梦,变得再也没有了温度。 太多太多的画面,凌乱却清晰,情不自禁的,将臣紧紧的闭上了眼,眼泪,那颗炙热灼烧的眼泪,终于从将臣的眼眶滑落...伴随着眼泪的流淌,将臣的思绪,仿佛也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将臣眨眼之后,再度睁开了模糊的眼... 好巧不巧,将臣的那滴的眼泪,刚好滴落到了纳兰雪圆睁的美眸中。湿润了她已经干涸的眼,让她的美眸中,变的晶莹剔透,那泪,就好像是她流出的一样,活灵活现。 将臣随即伸手,竟移到了她的双眼之上,合上了纳兰雪,死后没有瞑目的美眸。 当纳兰雪的眼睛合上之后。 将臣的身上,开始弥漫出了尸气,犹如黑色的浓雾瞬间外泄...他的眼神中,彰显出了杀意。 「好...好啊,」老巫医不禁感慨,今晚虽然变故频出。 好在当下,结局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老巫医回头看了看自己被死死压住了下半身。 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下半身无法动弹,料想这腿算是彻底废了。 当下既然自己逃不掉,那索性也不打算让这里的人,活着离开。 老巫医怒然一喝:「将臣,你难道不该为那个女人报仇吗?杀了他们...你应该杀了他们!」 也不知道将臣,是不是听到了老巫医的声音。 那一刻..... 「额,啊!」将臣猛然一声尸吼,声若龙吟,其势更胜雷霆。 震耳欲聋,令周遭所有的人,都紧紧捂着耳朵。 借此空档,将臣嘶吼中用力,猛然一挣...顿时「镗」声作响。 铁链断裂的动静不绝于耳,十二条手臂粗细的铁链,全都碎裂的弹开。 宛如短绳一般,碎的以寸计量! 而此时的将臣,已经难掩怒火,他彻底的变了。 眼神中,更显杀伐果断的姿态...他凌然霸气的一指钱长老,沙哑幽怨的声音,飘荡在了许家庄园:「我要你们这些人...全都留下来给他陪葬!」 这是很长的一句话,将臣说起来没有丝毫的停顿。 而且,由将臣身上展现出来的妻子,恍如变了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变了一具尸王。 也只有老巫医能看透,不是变了人,也不是变了尸。 将臣还是那个将臣...只不过是变了一种性格。 老巫医愕然一笑:「我懂了,真正驱使将臣的,是炙热的情感!」 将臣的每一次变化,反复都有人为他而死。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是每一次有人为他而死,都会刺激着他的心智和情绪...... 第四十二章 尸屠许家庄园 难怪,老巫医其实早该想到...... 别说是将臣,这世上人,哪个不是如此? 谁不是在经历一次次挫败,经历一次次感情之后,才悄然成长,变了一种性格!? 纳兰庄园里的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 还有昨天的纳兰慧,今天的纳兰雪! 是他们,让将臣开悟,有了自我,有了意识,有了判断力。 他们不是用鲜血和死亡,唤醒了将臣,而是那份纯洁无瑕的深情。 「呵呵,」老巫医明白了:「原来,上古七兽,在赋予将臣七情的时候,给予将臣的,也是最纯洁的情感!」 难怪,大祭司会在阳世浩劫之前,毅然决然选择了将臣。 因为相比于纣王,相比于北阴大帝,将臣的情感,是干净的...没有权势,没有欲望,将臣的七情,要比北阴比人皇帝辛,干净了太多。 就在老巫医想通这一切的时候...... 「额,啊!」将臣酝酿已久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了...... 尸气包裹着将臣的全身,随着他嘶吼之间,露出了狭长的尸牙。 月下尸吼,将一代尸王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霎时间,原本坍塌的废墟中,不断有僵尸应声而起。 那一具具僵尸,青面獠牙,他们全都露出了狰狞的面相,愤然紧随将臣而来。 起跳之间,还有六具飞尸也在其中。他们甚至冲破了钱长老那些亲信,留下的镇尸符。 霎时间,众人忙不更迭的退后,饶过将臣,归于钱长老那边的尸群。 而与此同时,将臣冲着钱长老的方向,又是一声尸吼。 可是奇了...... 老巫医依旧半身埋于废墟之下,她趴在废墟中骤然紧视的同时,不禁诧异,为什么钱长老那边的控尸,全都没有迎合将臣? 按理来说,天下众尸,几乎都属于将臣之后。 除非,四大尸祖,亦或是旱魃那样,亲自传播的尸毒,才隶属于旱魃的血脉。 除此之外,应该万尸,都属将臣之后才对。 可为什么? 为什么钱长老那边的练尸,不奉将臣的尸吼? 就在这错愕间,老巫医浑浊的目光一变...她看到了。 钱长老那边的练尸,耳朵上似乎都有森然的寒光闪烁。 在繁星的映照下,流露出铁器一般的森然光泽。 是银针封窍,老巫医不难想到,该死的钱长老。 果然生性狡猾,应该是探查到了一些端倪。 知道了美女徐长老,死于练尸倒戈,所以才会一早就以银针封印了僵尸的双耳窍穴。 让这些练尸犹如耳聋一般,根本听不到将臣的号召。 等等,如果是这样...... 老巫医愕然心惊,那刚才钱长老的人,收伏的僵尸? 老巫医已然是半身瘫痪,她根本无法细看身后的场景。 而错愕间,众尸已经闻讯,到了将臣的跟前......可邪性的是,当中居然有一半的僵尸,赫然朝着将臣出手。 「额,啊!」一句跳尸獠牙,愤然咬向了将臣。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一声麒麟声喝骤然响起。 将臣的身上,瞬间出现了麒麟甲,那突起的鳞甲,即便天子尸的锐甲都难破分毫,更何况是这具普通的跳尸。 霎时间,「镗」声作响...跳尸的尸牙嗑在了麒麟甲上,溅起了火化。 而与此同时,百尸上前... 几具飞尸尚且还维护将臣,立身于前,帮着将臣抵挡。 局势瞬间变化,原本是许长老的那群练尸,当下竟缠斗在了一起。 果然,老巫医看到...那些朝将臣出手的,赫然都是刚才钱长老的亲信收伏的练尸。 他们双耳插针,近乎癫狂...想必是有人在暗中驱策。 老巫医看向了钱长老。 果然,尸群中的钱长老,正森然得意的冷笑着。 「江辰,」钱长老自信:「任凭你在强悍...双拳难敌四手,即便你有雷霆之力,你还能压的住五百具跳尸,二十多具飞尸吗?」 钱长老自信:「这一次,你死定了...就散不能驱你为己用,我也要为我儿子报仇!」 对啊,钱长老要是不说,老巫医都险些忘了。 当初钱少爷,也是死在将臣的手上。 早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钱长老,其实根本没报太多控尸的想法。 打从一开始...钱长老,就更想诛灭将臣! 当下得势,钱长老又怎么肯退让? 打铁趁热,钱长老立马抬手一喝,宛如军令一般:「都给我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给我诛了将臣!」 声落,钱长老的一众亲信,纷纷挂符掐诀,驱尸起跳,直扑将臣! 终于迎来了这场猎杀的屠戮...... 钱长老太天真了! 将臣一怒,血流千里,是人是尸,对于将臣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今晚的惨剧,终归是钱长老一手创造...他太大意了! 将臣,一个能孤身独闯冥界阴司的将臣,又岂会惧怕这五百尸? 更何况将臣身附上古七兽,绝不是钱长老这五百尸能够撼动的。 就在老巫医以为,当下将臣虽然有着绝对的胜算,可难免一场血战的时候。 将臣仅仅只是仰天长啸,一声胜过沉雷的尸吼,又一次涤荡开来。 不过这次,尸吼的声音仿佛透着音波一般,令人耳鸣目眩。 只可惜那吼声太大,掩盖了断针断裂的轻微声响。 震的五百尸,个个耳鸣...常人就更别说了。 在场的驱尸人,耳膜瞬间破裂,耳朵溢血,瞬间耳聋,除了「嗡鸣」的声响,他们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这一刻,饶是钱长老,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将臣收声侧目的同时,上古七兽形聚...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腾蛇、麒麟还有火凤。 七兽直扑众尸,青龙和螣蛇穿尸耳光,炸裂的声响不绝于耳。 火凤和朱雀,震翅穿梭,所飞之地,羽翼上落下灼热的豁然。 火麒麟显化,冲撞之间,宛如火球一般炸裂,火光瞬间吞噬尸身。 白虎咆哮,虎爪锐利的划破尸身...一众飞尸竟然还想逃。 顷刻间,玄武咆哮,龟蛇幻象,仗着蛇形长尾,缠向飞尸。 而于此同时...... 第四十三章 老巫医的感慨 朱雀和火凤,迎身撞向飞尸,霎时间火光所略之地,引得飞尸纷纷回头骤反...... 麒麟也适时一声怒喝,瞬间又红色变幻成了蓝色。 由火麒麟,变成了水麒麟。 玄武巨龟引水,麒麟借水化冰,引得大片的僵尸,瞬间冻成了冰雕,再难行动自如。而与此同时,火凤和朱雀,振翅宛如煽火,瞬间火海涌现。 偌大的许家庄园,刹那间便宛如冰火两重天的人间炼狱。 这一刻的老巫医,仿佛看到了洪荒妖兽时代恐怖。 只不过眨眼间,死伤就已经不计其数。 一些钱长老的亲信,那些凡人也瞬间被火势灼烧,满地都是唉声痛嚎。 有僵尸痛苦的低吠,也有人呻吟的哀嚎。 而钱长老,一直藏头露尾,此刻想跑....「吼」声涤荡。 将臣身如幻影,瞬间而至钱长老的眼前。 霎时间抬臂伸手,死死掐着钱长老的脖子...将臣森然怒喝,仿佛在冲钱长老,表达他的不满和愤怒。 只可惜,钱长老已经耳膜破裂。 耳聋之下,在也听不到了...... 「活该,死的好,」老巫医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在这样的「人间炼狱」之下,老巫医已经不求生还。 但她觉得...「值了!」 总比姓钱的,死的清醒...在老巫医看来,姓钱的,不是死于将臣之手。 而是死于利益熏心,懵逼了双眼。 失聋,是最讽刺钱长老的! 他活该......当眼前只有利益的时候,他便全然不顾左右。 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 这姓钱的,只以为聪明...可要知道,这世界上,通常你能看到的,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真金白银尚且能弄虚作假。脱口之言,财权利益,他却敢当真。 「呵呵,」老巫医笑了:「天上掉馅饼,地上就会有陷阱...总有些虚伪的人,脸上笑嘻嘻,心里机关算尽。嘴上称兄道弟共谋利益,背后却机关算尽...」 「所以人呐,」老巫医感慨道:「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像钱长老这样的大耳贼,死不足惜,根本不值得怜悯! 老巫医当下坦然覆死...看到钱长老被将臣活活掐死的那一刻。 看到眼下炼狱一般的许家庄园,眨眼便到了尾声。 无论是受将臣,以尸吼驱使的,还是钱长老以及许长老的练尸。 乃至于现场所有的人,所有的尸,都在火海中挣扎.....老巫医见此,便无所求了! 因为事情到这,她已然完成了使命! 阴山派本土的势力,算是彻底的土崩瓦解...只可惜,变数来的太快,她已经不能带着将臣,去找大祭司。 也无法亲眼见证捣毁阴山总舵的那一刻。 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给大祭司了...只希望大祭司早点出现,带走将臣。 否则,将臣的现世,真的会令人间陷入浩劫。 而这场浩劫,等等...老巫医挣扎的撑起身子。 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将臣已经消失在了许家庄园的那一刻...她这个时候才明白,阳世真正的浩劫,原比她这个智者,想象的更严重。 洪荒妖兽时代,已经不会在出现阳世...毕竟,万兽濒临,时间不会倒退。 但是,阳世的人族脆弱,不足以在大灾大难面前生存。 只怕随着阳间局势的逆转,会形成新的 三足鼎力之势。 其一、为北阴的冥界势力,阴山派已经潜伏在阳世数千年,为的...就是等一场浩劫。 其二、是人皇帝辛,他以人族为立场。 阳世,必然尸横遍野,僵尸丛生。 其三,便是尸王将臣。 无论是想要挽救人族,还是要通天绝地,渡人世浩劫,都会需要更多,类似于五猖兵马的队伍。 无论三者中,谁想争夺阳世的主宰...那妖兽时代已经不可能来临,只能是让阳世,变成僵尸的世界。 因为只有化尸,才能在这次浩劫中,侥幸生存一二。 届时,人类的文明,也许会在化尸之后得以保存部分,可是...这也意味着,人族将丧失,亦或是淡漠七情。 思绪间,将臣身如幻影,收走七兽后,离开了许家庄园。 除了七兽之外,他只是带走了纳兰雪的尸体...除此之外,没驱策一尸一卒离开。 走的如此果断决绝! 老巫医恍然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大祭司,会选择站在将臣这边。 因为无论是人皇帝辛,还是冥界北阴...他们才是真正为了权势,在起浩劫之争。 那些满眼权势、地位的人,骨子里都会淡漠七情。这也事关帝王之术。 而将臣则不然,他无心权势,独来独往...有着纯洁的七情。 而权势,欲望,皆不在七情的范畴。 纵观阳世,能化次浩劫的唯一希望,就觊觎在将臣身上...... 思绪间,已经来不及整理后面的思绪。 烈火焚烧了废墟,也烧的老巫医凄然鬼叫:「额,啊!」 老巫医在烈火中挣扎,看着将臣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 而她也垂下了那双浑浊的老眼,只盼接下来的事,大祭司能掌控下去。 可将臣的路,怎么能不坎坷? 北阴大帝放在阳世的,又岂止是阴山派? 北阴大帝之所以敢放任阴山派的本土势力破灭...就是因为北阴,早已经磨好了另外一把利刃。 是大祭司和老巫医,至今还停留在七十年前,北阴大帝的布局中。 正所谓十年人世,几番新...七十年后的今天,北阴大帝,早就布好了局势。 当下玄门,已经悄然下山...带着捍卫阳世的使命,打着守正辟邪的口号,寻匿着将臣的痕迹。 自打五星级酒店,莫名坍塌,上前尸骸被挖掘出来的那一刻。 南茅中人,就已经秘密赶往...... 由姿袍天师领队,他在南茅中,地位辈分,奇高! 早已经循着消息,来到了许家庄园所在的城市。 当下许家庄园的邪火,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南茅手段齐出,跟随着将臣离开的身影,一路追踪..... 第四十四章 南茅追上将臣 要不是将臣的速度够快,南茅已经和将臣交手了。 可即便如此,将臣飞身一夜,即便他不知疲倦,也得放下纳兰雪,送其安葬。 而他这一停,也在无形中,给了南茅追上来的机会。 将臣的警惕性,始终还是尚缺....... 不过对于现在的将臣的而言,他或许也没有意识到,南茅的追杀。 当下,只是心智渐明后,他在纳兰家的荒山油池的废墟之中,掘土放棺,埋下了纳兰雪的尸骸。 以木牌立书落字:「纳兰雪之墓!」 只待安葬好了纳兰雪后,将臣扶手而立,看着纳兰庄园的残垣断壁。 他心里百感交集,往昔血洗纳兰家的画面,一幕幕的浮现在如今将臣的脑海中。 杀戮充斥着将臣的心智。 仿佛这段时间以来,将臣脑海中的画面,全都是杀戮,和痛苦的哀嚎.... 心魔促就,在将臣的耳边,开始不断有人声哭泣。 闭上眼睛的一瞬,他就能看到血流横飞的场景。 还有...还有纳兰慧,纳兰雪死前的模样。 甚至隐约之间,还有一个略显肥胖,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自称马叔。 还有...一个身穿皮裤的女孩,一个坠楼的护士长。 那些人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他们死前的模样,此刻都清晰的映照在将臣的脑海中? 为什么想起这些,将臣就感觉自己再也不受控制的浑身哆嗦... 他的内心,随着画面的浮现,不断有怒火升腾。 随着那股怒火的不断充斥...将臣再也忍不住了! 他仰头嘶吼...「额,啊!」一声,那嘶吼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直冲天上九霄之外,也在山间废墟,不断回荡。 而这声音,也引来了南茅的先头部队。 「在那,」随着一个持剑道长一指。 十几个南茅天师,纷纷循声看去:「是他...是江辰!」. 「莽夫,」紫袍天师沉眉怒斥一声:「谁让你大喊大叫的...那可是尸王将臣,我们没有半点准备就打草惊蛇,岂不是引火上身。」 「我,」刚才那么弟子自知理亏。 而且,大祸真的已经促就...将臣的耳力何其敏锐。 且不说他们大喊大叫,即便是当下这悄声埋怨的话语,也被将臣听的清清楚楚...将臣目光紧视众人。 他并没有主动出手,即便感觉到了来者不善,他也不愿主动去招惹杀戮。 其实这一点,将臣素来便是如此。 无论是最初,被许长老丢到斗兽场上,还是在冥界阴司,面对煞气强盛的奢比尸。 就连冲出冥界,感受到了轩辕剑的杀气,将臣那一个照面,也是潜意识的避让。 所以,将臣并没有世人想象的残暴。 反观当下...「既然已经暴露了,」紫袍天师一喝:「那所幸和他拼了!」 「是,」众人齐声应答,瞬间翻腾起来。 面对上古传说中的尸王将臣...南茅中人,心里也没底。 他们那一刻,想的都是孤注一掷,才能换取一条生机。 所以翻身布阵,手持墨斗线,雷公尺...只待墨线凌空交替,他们快速的将墨斗线拉扯出了,一个犹如绊马索的圈套。 将圈眼正对将臣...套上墨斗线编织的陷阱网后。 随着紫袍道士一声厉喝:「收阵诛邪!」 「是,」南茅天师,应声探开了墨斗 线...随着墨斗线弹射到将臣的身上,顿时「砰」声炸响。 接触面,瞬间乍现火花,而与此同时,其余的天师也纷纷松线,霎时间,七、八声炸响接踵而至。 也不知道这墨斗线上,沾染的究竟是什么...顿时弹的将臣,都不禁哀声痛嚎。 或许对于将臣而言,更多的是错愕。 他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对他动手。 心智萌生的将臣,对这一幕始料未及,也对这一幕,错愕的毫无防备。 然而...「就是想,」紫袍天师自以为开准了时机,厉声怒喝:「诛邪!」 「是,」齐刷刷的桃木剑纷纷出鞘。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咬破食指,以血画咒...落咒在桃木剑上之后。 十几把桃木剑上,金光骤闪! 「出剑布阵!」紫袍道长一喝,七个天师率先持剑而上。 他们动作轻盈,出手果断,应声之间,桃木剑已经锁定了将臣的各个要害。 「蹭」声落剑,竟是以北斗七星的形状布阵,戳剑在将臣的身上,霎时间不断传出「哗」声木响...金光骤闪的桃木剑,全都依照北斗七星的位置,刺中了将臣的七个大穴。 将臣缩脖一颤,浑身犹如痉挛的一怔,露出了一丝瞳孔的狰狞。 「好,」姿色道袍的天师,当机立断:「在上!」 「是,」两个身手不凡的天师,应声之后一跃而上,左右落剑...他们以同门的肩膀为踏脚石,左右各戳将臣的耳朵。 霎时间...「额,啊!」将臣一声痛嚎,只感觉耳边「蹭」然作响。 耳鼓一阵刺痛...... 然而,这还没完,紫衣道士见状忙喝:「戳他的眼睛!」 「是,」应声之间,又是两名道门弟子飞身一跃...凌空挽起长剑,,木剑带着金光直戳将臣的眼珠。 好在眼睛无论对于人而言,还是对于百兽而言,都是反应最快的一个部位。 情急闭眼,更是万物生灵的本性。 将臣垂下眼帘...顿时「砰」声作响,火光四溅。 木剑当下泛着金光,犹如铁器一般,戳到了铜墙之上...顿时火花四溅。 众人万不曾想,将臣的眼帘,都坚硬到了这样的程度。 两个跃身的天师,愕然一惊...他们最是身有体会。 因为落剑的一瞬,强大的撞击力道,让他们的虎口一阵发麻...而将臣也是如此,尽管落咒的桃木剑,并没有戳破将臣的眼睛。 可顶撞在眼帘上的痛楚,让将臣仰头尸喝...尸吼间,抬头的动作,唬的两名持剑天师翻身退后。 将臣露出了尖锐的尸牙,他怒了! 然而,南茅的紫衣天师,只当眼下就是绝佳的机会...他挽起手中的青铜法剑,怒声一喝:「让我来!」 声落的瞬间,他跃身持剑一挽,剑锋直指将臣獠牙尸喝的嘴里....... 第四十五章 南茅对上将臣 紫衣天师出手,动作可谓是奇快...... 而紫色道袍的南茅天师,别说是在现世,就算是电视影视之中,也很少见到。 其实,道教的道袍,指的是道教徒,穿在外面的长袍。可以分为大褂、得罗、戒衣、法衣、花衣、衲衣等。 其中,在颜色上,也是很有就讲究的,共分七色...... 其一、为白色,由羽化冥司的道门天师所穿。 其二、为黑色,斗部着。 其三、为绿色道袍,由下等法师所着,散人仙客亦着。 其四、为藏青色,是最常见的一种,属中等天师所着。 其五、为红色,乃上等法师所着,多表祈福所用。 其六,为黄色道袍,乃王者所着,在法衣中最为上等。天师圣主常着黄袍。 最后就是紫色道袍,在南茅中,有资格穿这个颜色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其地位,寓意着天师老臣。 其实唐朝的官服也和道家的颜色划分近乎一致...当时唐朝的官员,三品以上着紫袍,五品以上绯袍,六品以下绿袍。 因为紫色,也称「天仙洞衣」。只有举行大型斋醮科仪的道场法事的高功身着此衣。对襟,长及小腿,无袖披,袖长随身。上有金丝银线绣的各种道教吉祥图案,如日月星辰、宝塔、龙凤、仙鹤等。 传说中,道祖老子骑牛出关时「紫气东来」,故道教崇尚紫色道服。唐宋以来的皇帝,亦多赐给名道高真,以紫色道服。 所以这样的紫衣天师出手,几乎是亮出铜剑的一瞬...法剑便已经「嗡」声剧颤。 剑锋犀利而又精准的落入将臣的口中。 然而,剑入半寸之后...「镗」声作响,霎时间火光四溅,犹如火车脱轨后的卡顿巨响。 一时间,「蹭」声铁器交戈的声音,宛如磨牙剧颤......一众南茅弟子定睛细看才发现。 就在紫衣天师,落剑入口的瞬间,将臣猛然惊觉...咬牙钳剑,牙齿和剑刃的碰撞,都溅起了火花。 画面瞬间定格,那模样,令一众南茅天师,看着都感觉牙疼。 随着紫牙道长奋力剑戳的动作,可剑身,却丝毫不得寸进,仅仅只是留下了磨牙和剑刃摩擦的铁器声。 那声音,听得众人头皮一阵发麻...... 「师叔祖,」有人担心的问:「您没事吧?」 紫衣道长没有回应,不过那一刹那间,他的脸色都已经变得煞白。 只感觉当下,太难缠了,其实紫衣道长已经不断尝试抽回法剑...只可惜,将臣咬的太死! 连抽剑的不得寸退...在这样僵持下去,绝不是办法! 紫衣道长狠心的沉眉,下一秒左手落咒,一拍剑柄瞬间...原本青铜的法剑,顿时骤显紫色的光芒。 紫衣道长眼见法剑光芒正盛,手腕顿时翻转一侧...「镗」声刺耳,如绞铁的机器,产生故障一般,发出锐耳刺响的动静。 可即便如此,将臣依旧死死咬着青铜法剑。 「冥顽不灵,」紫衣道长急了,开口抱怨之间,抬手上前,欲要径直伸手,掌拍将臣的眉心。 而与此同时,将臣的眼神一变...忽然摆臂一震,同时抬脚猛跺,顷刻间「砰」声巨响。 整个大地,都随将臣这一跺,变得猛烈摇晃...地面犹如蜈蚣一般蔓延深痕。 而于此同时,紫衣道长依然出手,早已经抽身不及。 一旁随地裂摇晃的道门弟子见状,忙声急喝:「师叔祖,小心呐!」 可已经来不及了,将臣出手间, 龙吟声喝...将臣径直握住了紫衣道长的拳头。 顺势将其托举,霎时间青龙和白虎,护身显化,骤然从将臣体内发出了龙吟虎啸之声。 两道霸气的声音震耳欲聋,饶是紫衣道长,也全然不曾想,青龙白虎竟已经蕴含在了将臣的体内。 被将臣托身猛喝,那龙吟自左耳,虎啸从右耳进。 两道森然的声音,在紫衣天师的脑海中交融。 震的平日耳背的紫衣道长浑身发怵...犹如痉挛一般抽搐着。 「师叔祖,」将臣身边的九个天师,不约而同的喊道。 他们下意识的担心起了紫衣老道。 所以剑锋上难免情急收势...可与此同时,一声麒麟嘶喝,骤然涤荡。 将臣的身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浮现出鳞甲...聚集鳞甲的瞬间,将臣咆哮声嘶。 随着鳞甲覆盖将臣的全身,护在将臣被桃木剑所顶住的位置时...一声麒麟嘶吼。 顿时引得「砰」声断裂...一柄柄特质的桃木剑,金光散去,犹如普通木剑一般,在他们眼前这段。 「糟了,」左右刺入将臣耳朵的两个天师,凌空之下看的最为清楚...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家快跑!」 可已经来不及了,众人随着木剑断裂之后,惯性使然,身体没了依仗,全都扑向了将臣。 也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将臣猛然侧目,一声嘶吼,更胜雷霆声威,音波震耳欲聋,宛如气浪一般,将那九个天师,顺带着左右仗剑刺耳的天师一并,震飞出了十米开外的位置。 一个个「砰」声落地,简直狼狈至极。 但他们个个起身,都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尽皆担心的是:「师叔祖,你小心啊!」 因为那个姿衣道长,并没有随着他们一起被将臣震飞。 而是在当下,被将臣死死的托举在头顶上,那森然愤恨的模样,任谁都不难看出,将臣怒了...他已然动了杀念! 浑身尸气弥漫,黑色的尸煞之气,犹如浓雾一般在身体外聚集...「糟了,」紫衣道士缓过神来。 终归是年过百岁之人,老道深知当下,绝不能坐以待毙...他平视天空,躺身掐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护我真身,魅火出窍,法由心生,生生不惜,天地自然,慧法分散。」 紫衣老道情急咒落:「元神出窍,金身不灭!」 顷刻间应咒,霎时间紫衣老道的身体,闪烁出一抹金光,犹如金身乍现一般耀眼。 然而...... 第四十六章 南茅初次败阵 这一切在将臣的眼里,终究只不过是萤火之光....... 而紫衣老道,即便道行再高,也还是肉体凡胎。 就算借来金身,在尸王将臣眼前,也不过尔尔。 姿衣道长,妄想借此脱身。 可万不曾想,他在金光映照中,刚侧身翻动,跃出将臣手心的一瞬。 金光引得将臣不满,骤然出拳...霎时间「砰」声作响。 只怕这紫衣老道这一刻,才切身感受到了尸王将臣的邪性。 那恐怖如斯的一拳,只能用力大降十会,一拳破万法来形容。 太恐怖了! 这绝非人力可以撼动,只一拳,便将老道浑身的金光打散。 破了金身后的老道犹如陀螺翻身旋转,凌空急转之后,重重的落在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已经不再是一句狼狈,能够形容。 当即一口逆血喷涌,错愕间,紫衣道长便已经感觉到了浑身骨裂,「砰」声作响。 「师叔祖,」一众道门中人纷纷上前。 「别扶我,」紫衣老道忙声喝止,与此同时他看清楚了当下的局势:「走...你们快走!」 「可是师叔祖,」众人难以抉择,脸上尽显纠结。 如果连紫衣老道,都在将臣手里吃了亏。 那凭借他们,显然也不是将臣的对手...可如果真的逃了。 小命兴许能保,可回去以后,要怎么交代? 南茅之中,七位师叔祖,都在南茅掌教张天师的地位之上。 他们如果弃紫衣老道不救,回去责罚事小,又该怎么对师门交代。 一时间,难以权衡利弊。 也不等紫衣道长再次劝诫...将臣便又一次出手了。 而这一次,将臣的眼睛闪现出了杀意,浑身也带着无尽的尸气...随着尸煞之气的涌动,直奔紫衣老道。 而这一刻,将臣变得有些形若赢勾一般的狠戾。 「将臣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滌然一喝:「布阵!」 众人纷纷起手成剑指,可即便他们再快,也快不过将臣。 将臣身带尸气,如鬼魅的身影穿梭间,便冲散了他们的阵形。 南茅众人犹如被阴风骤吹,瞬间随风后仰,翻身落地,摔了个四仰八叉...「砰」身落地之后,他们极力撑着身子,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他们仅仅是作为南茅探路的先头部队,原本就只为追寻将臣的踪迹。 所以,个个都是轻身上路,所带的法器不外乎是法剑和墨斗线。 除此之外再无依仗,当下面对将臣,他们根本毫无胜算。 甚至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在场十来个南茅天师,他们有的底子很差,倒在地上是真的起不来了。 而有的,是不愿当出头鸟。 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和将臣之间的差距,当下的形势,无异于以卵击石,那还有什么还挣扎的? 站起来只不过是死的更快,索性还不如躺着,听天由命。 就在将臣身形一顿尸煞之气凝结,形聚在紫衣道长跟前的一瞬。 「不要啊,」一个年轻的天师,居然爬了过来。 将臣循声侧目,看到那俯身匍匐的天师,哭的声嘶力竭:「不要伤我师叔祖,将臣,我求你,我求求你,如果你要杀人,你就杀了我吧,我愿意代替我师叔祖覆死。」 正是那真情流露的眼泪和哽咽声,让将臣愤怒的眼神,不禁为此一变。 变得迟疑,错愕间,年轻的天师已经爬至跟前, 他跪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将臣的腿:「将臣,你行行好,放过我师叔祖吧!」 「邱处,」紫衣道士开口,又是一口逆血喷涌。 但他已经气虚的声唤:「你回来,不要求他...你们赶紧走!」 「可是师叔祖,」名叫邱处的年轻天师,倔强道:「从小我就被送到龙虎山,是你把我养大...就当我换了您的嗯。」 年轻的天师毅然决然的恳求:「将臣,你放过我师叔祖吧,他年过百岁,一生行善,百年来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发发慈悲,放过他吧!」 「胡闹,」紫衣道长怒喝:「你居然去求一个毫无人性的僵尸,你,你...你丢尽了我们南茅龙虎山的脸面。」 「可是,」邱处一脸委屈:「师叔祖!」 「起来,」紫衣道长虽然故作愤恨,但他是知道的...邱处生性纯良,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 年纪轻轻,二十出头,便以居天师境。 最难能可贵的,是邱处的秉性。 「起来啊孩子,」一时间,紫衣道长,都不由得揪心轻唤:「别去求他,你快走,快走...僵尸是没有人性的,他不会听你的,你们走,你们只有安全离开这,才有机会,为我报仇,杀了那灭绝人性的东西。」 说到这,紫衣老道咬牙切齿,故作凶狠...其实,紫衣老道,对报仇的事,真不做幻想。 只是在垂死之际,他仅仅只是希望带来的南茅弟子,带上这份期望,全身而退罢了。 可他痛苦的狰狞下,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愤怒,像极了挑衅和不甘的味道。 顿时,引得将臣的身体前倾。 欲将一动的瞬间...被年轻的天师,邱处感知。 他死死的吊住将臣的腿:「不要。」 随即转身冲同门喊道:「快,快带师叔祖离开这......」 邱处的执着,让将臣又一次停顿。 将臣垂目,眼神复杂的看着眼下的邱处...将臣也许无法从邱处的眼神中,看出他一生是否行善。 可是邱处的眼睛,当下流露出的,全是真情。 「快啊,」邱处急切的催促。 当下缓过神的同门,眼看有逃生的机会,他们全都拼尽全力,站了起来...他们只当邱处,真的有本事拦住了将臣。 随即众人上前,也想着搭救紫衣道长。 可道长自知浑身骨裂,所以摆手催促:「别碰我,你们赶紧走...我已经走不了了!」 「师叔祖!」众人无不惊骇。 然而,紫衣道长心意已决:「走...这是命令,你们全都走!」 「是,」既然紫衣道士,几次催促。 众弟子应声纠结了一番,最终都只是留下一句:「师叔祖,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信誓旦旦的的说完,众人全都走了! 只有邱处不肯罢休,他依旧死死的抓着将臣的脚踝,丝毫没有想逃逃生的迹象..... 第四十七章 悄然靠近的人 「你快走啊孩子,」紫衣道长,眼看其他弟子,都已经跑远了。 唯恐邱处留在最后,会断了逃生的机会。 他不断催促:「走啊!」 「不,」邱处原本是不是个倔强的脾气。 相反,从小到对于紫衣老道的话,邱处从来都不会反驳,更不会违背。 可当下,他倔强的自顾死死抱着将臣的腿。 「走啊,」紫衣老道的心里,其实是感动的。 可他潜意识觉得:「你别指望一个毫无人性的畜生,会放过我,你走啊!」 畜生!?这让将臣眼中的怒火更盛! 已开心智的将臣,听出了话中的辱骂和愤恨... 而当中提到的人性,就更是讽刺了。 人族自诩是高等动物,有七情六欲。 可殊不知万物有林,无论是山精野怪还是飞禽走兽,即便是家禽猫狗,也尚有七情。 而往往是那些所谓的牲畜,七情更显纯洁。 面对紫衣老道的谩骂,将臣怒火中烧。 试问,他怎么能不生气!? 原本将臣无意挑起杀戮,可紫衣老道,带着南茅中人,见面便是手段尽出。 虽然他们的手段,虽然对于将臣而言,谈不上凶险。 可是杀招齐出,手段尽用,那无异于是赤裸裸的挑衅。 激起了将臣的怒意...终归怒,也是七情之一。 而开窍将臣怒火的,更是主宰杀伐白虎。 试问,将臣怎么能就此罢休!? 带着几许杀意,将臣尸身一怔,瞬间形化浓雾...这一刻的将臣,像极了夕日的赢勾。 「糟了,」邱处双手掐空。看到了将臣形散成了尸煞之气,邱处没有犹豫,当即反身急退。 他伸开双臂,挡在了紫衣老道身前,也死死的拦着那股尸煞之气。 其实,邱处害怕极了,他浑身都在发怵。 可任凭脚下颤抖,整个人都已经恐惧到了麻木。 但他依旧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护着紫衣老道! 将臣本无意杀他,可邱处一而再的阻拦,将臣再也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尸煞之气凝聚,将臣形聚的瞬间,当即抬手掐脖,死死的钳住邱处。 「额,」邱处面露狰狞,一脸的痛苦。 而此刻,从邱处的眼角中,又一次滑出了眼泪...那滴眼泪,近距离的映在将臣眼中。 就是那么一瞬间,将臣犹如点击般一颤。 脑海中,浮现出了纳兰倩柔和纳兰柔弱的身影。 还有皮裤女孩黄倩雯,临死落泪画面。 还有那个四十多岁肥胖男,马叔那滴复杂的眼泪。 再有纳兰慧,纳兰雪...他们临死前,仿佛都挂着眼泪。 而这些人,死的时候,都伴随着无尽的杀戮。 杀戮,和眼泪!? 瞬间,将臣的怒火散去,他手上力道也渐渐松了下来。 「将臣,」邱处缓过气后,一阵猛烈的剧咳。 而于此同时,将臣身形一闪...令紫衣老道错愕的没想到,将臣居然退身数米。 他沙哑的开口:「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在来缠着我!」 声落之后,将臣又一脸复杂的补充道:「我不想杀人!」 说完,将臣身如幻影,转身便在瞬息间,消失在了紫衣老道的眼前。 无论是紫衣老道,还是年轻的天师邱处。 他们久久没能缓过神...「刚才,」他们不禁回忆道:「将臣说 他,不想杀人?」 紫衣老道也是一脸错愕:「他居然放过我们了!」 「是啊,师叔祖,」邱处狐疑的看着紫衣老道。 生性纯良的邱处,不禁怀疑:「也许,将臣并不像玄门记载的,以众生鲜血,渲染无尽的孤寂...如果将臣真的嗜血残暴,那上古弥留至今,阳世早就陷入浩劫了。」 「没错,」紫衣老道开始意识道:「也许我们,不该追杀将臣!」 细想刚才的一幕,险象环生自然不用多说。 可真要仔细想想,紫衣老道仿佛也无可否认...事情的的确确是他带人挑起的。 「倘若将臣不想杀人,」紫衣老道似乎明白了:「也许我们,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去追杀他!」 「为什么!?」邱处问道。 「傻孩子,」紫衣老道,年过百岁...正所谓人老成精,物老成怪。 他看出了端倪,也得益于邱处的善良。 诚如邱处刚才误打误撞的场景,让紫衣老道料想:「兴许将臣的秉性,非书中所述,也非嗜血残暴...只是他每次现世,都会惹来玄门追杀。」 「等等......」紫衣老道,熟读玄门记载。 各家最长提到的一句话,多为,阳世杀戮,欲来的山雨惊醒了沉睡多年的将臣。 「不错,」紫衣老道如今想来:「不是将臣造就乱世,而是浩劫将至,将臣才会惊醒...不错,他就是为这乱世浩劫而来的。」 「可是师叔祖,」邱处生性纯良,悟性也算奇高。 可他一时间,也听不懂紫衣老道当下自言自语的呢喃。 随即忙声问起:「您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别问了,」想通了这些,紫衣老道忙声轻唤:「快,去找门中弟子到这,我快不行了,有些话我必须要亲口和他们交代。」 「好,」邱处应声站了起来。 因为老道浑身骨裂,邱处不敢触碰,一个人也无法带走紫衣老道,唯恐当下带来二次伤害。 在去寻求同门帮助前,邱处也曾细看过左右。 确定没有危险,他才转身离开,去接应同门。 然而,也在他离开之后......突兀的一道脚步声,轻唤的朝紫衣老道靠近。 「谁!?」紫衣老道侧目间,警惕的问:「什么人?」 紫衣老道并不糊涂,如果来人是邱处,一定咋咋呼呼的呼喊了起来。 如果是南茅中人,当下这种时候,应该很少会有孤身行动的。 而且来者身上,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寒煞气,饶是令骨裂的紫衣老道,都不禁感到了浑身寒毛,一根一根的竖立了起来。 而且那人一言不发,听着那轻微的脚步声,仿佛已经行至跟前。 紫衣老道再度问起:「究竟是什么人?」 「是我......」一道沙哑的声音回应后,来者俯身蹲了下来。 第四十八章 墨渊彻底魔化 当来者蹲身露出面容的那一瞬间。 紫衣老道先是一怔,但很快认出:「纳兰墨渊?」 「是我,」纳兰墨渊此时的声音,以及变得极其沙哑。.. 宛如死神一般凄然,而于此同时,纳兰墨渊浑身尸斑,那凄然的模样狼狈不堪。 如果不是纳兰家和南茅,虽然少有渊源,但作为玄门,他们多次见过。 而紫衣老道,也曾多次对纳兰墨渊整个人,有着很好的印象。 所以即便当下墨渊的面容狰狞不堪,紫衣老道,依旧还是认了出来。 只是心觉诧异,纳兰家破败后,纳兰墨渊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 而且,当下纳兰墨渊的声音...鬼声鬼泣,听起来令人莫名的感到惊悚。 那声音给紫衣老道的感觉,就像是常人,烟熏沙哑后的哽咽。 听起来莫名的森然...「纳兰墨渊,」紫衣老道警惕的问:「你怎么会在这?」 「我,呵呵,」纳兰墨渊凄然鬼笑,一指老道身后说:「您忘了吗?前面那片废墟,就是以前纳兰庄园,而后面......」 纳兰墨渊又是一指,凄然说着:「那里,就是我女儿,纳兰倩柔的埋身之地。你说说,我该不该在这。」 从纳兰墨渊的话中,不难听出幽怨的情绪。 想来,他纳兰墨渊也是个可怜人。 紫衣老道深知纳兰墨渊以前的为人...说不上是人品高贵的大德。 但纳兰墨渊嫉恶如仇,守正辟邪这点,还是有几分道门的作风。 料想当下,兴许是出于某种缘由,纳兰墨渊才会故地重游。 看着眼前纳兰家的废墟,想起纳兰家的惨剧,还有他爱女的死,才会让纳兰墨渊身带煞气...看着纳兰墨渊如今这副鬼样。 紫衣老道,也不禁心生怜悯,难以想象他纳兰墨渊,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 受了多少的煎熬! 对此,老道心里倒也表示理解,所以万不曾想,此时的纳兰墨渊,已经和烛龙融合,甚至已经化尸为魃。 当纳兰墨渊问及紫衣道长,为什么会躺在这时...紫衣道长,没有半点隐瞒,巨细无遗的说起了追杀将臣的事。 甚至在最后还提到,姜家也找到了人皇帝辛的藏身之地,预计今晚,就会第一次和帝辛交手。 原本,他们南茅中人,也是打算等到今晚,在对将臣出手的,因为今晚是难得一见的月全食。 僵尸吸血钠阴,以血为食以怨为力! 世界所有阴晦之物,在白昼和无月的环境下,能力都会大打折扣。 所以今晚是个绝佳的机会...「只可惜,」紫衣老道说:「刚才跟踪将臣的时候,不慎打草惊蛇,动手之后,老道才落了个全身骨裂的下场。」 「全身骨裂!?」纳兰墨渊仿佛全程,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 他远远的盯着紫衣老道,其实已经有段时间了。 就是看着老道一动不动,他才错愕的上前的试探...为的,仿佛就是应证紫衣老道,是否还能动弹。 而骨裂尽断的紫衣老道,全然没有注意到纳兰墨渊阴沉的冷笑。 还浊气一叹:「也幸亏是这次动手,让我发现了端倪。」 「什么端倪?」纳兰墨渊俯身细问。 「就是...」紫色老道坦言:「我们不该对将臣出手。」 「什么?」纳兰墨渊诧异的惊呼:「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说,」紫衣老道重复了刚才的话:「我们,不该对将臣出手。或许......」 「您大点声,」纳兰墨渊说着凑的更紧了。 在俯身老道的耳边时...紫衣老道鼻尖轻嗅,错愕的惊骇:「尸气!」 「呵呵,」纳兰墨渊戏虐:「道长,你竟然是南茅那七个老道之中辈分最高的人,这百年修为丧了,岂不是浪费...倒不如便宜了我墨渊,他日我必定为您报仇!」 声落,纳兰墨渊悄然露出尸牙...「不要墨渊,」尽管紫衣老道开口喝止。 可已经来不及了,紫衣老道沉眉一声娇嗔。 只觉纳兰墨渊的尸牙,已经咬破了他的喉管,吸陨着老道的鲜血。 几分钟后,紫衣老道浑身随着血气流失,浑身变得骨瘦如柴,瞬间干瘪了下来。 而相反的是,原本一副狰狞死相的纳兰墨渊,却在吸陨血气的同时,浑身尸斑淡化,直至散去。 原本死白的肤色,变得红润起来。 但这还没完,人死七魄散尽,三魂归于三路。 随着紫衣老道逝去,三魂七魄分裂出体外的一瞬间...「吼」声涤荡,烛龙从纳兰墨渊的身体里,腾空而起,吸纳三魂七魄后,烛龙再度飞身凝聚到了纳兰墨渊的体内。 霎时间,墨渊暗淡深红的眼珠子,迸裂出了金光:「不愧是道门中人!」 道门讲究修身,虽然同属玄门之列,但道门的修行,和北马完全不一样。 北马更多的是通天借法,像怪力乱神借力。 而南茅,更多是讲究自身的修为。 比如紫衣老道练就的元神出窍一类,这些道门法术,多少磨练自己的神魂,也就是天魂。 所以像道门的三魂七魄,那对于,纳兰墨渊而言。 赫然就是大补,比起吸血纳阴,更能助长修为,也更能滋养受伤的烛龙。 已经吸食了慈禧墓周遭,残留的龙凤命格。 在加上眼下百年修为的老道,可纳兰墨渊还是觉得当下,不足以和将臣一战。 他还需要更多的阴煞之气...... 此时的纳兰墨渊已经彻底魔化。 还有烛龙附体,勾起了墨渊的贪婪:「要不我们在这等等,等着那些南茅的人,一起送上门。」 「不,」纳兰墨渊果断的拒绝,他已有权衡计较道:「几个道士,能补什么?留着他们,去缠斗将臣把......」 「那我们?」烛龙以心念问他。 「我们去姜家,」纳兰墨渊冷然一笑道:「姜家也是三大出马世家之一...那里的出马灵堂也是数千年的传承,比起纳兰家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还能在哪,被这一切,嫁祸给将臣!」 「好啊,」烛龙森然冷笑道:「纳兰墨渊,你可越来越对我的胃口了......」 第四十就章 纳兰墨渊烛龙 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纳兰墨渊看来:「都是江辰给逼的!」 「呵呵,你居然会还觉得是他逼你?」烛龙宛如恶魔一般,啧啧说起:「纳兰墨渊,这点我可就不喜欢你了...我们之所以能融为一体,那是我们性情融合,臭味相投。」 「我和你可不一样,」纳兰墨渊直到现在,也不肯承认自己,像烛龙一般邪性。 「可你想啊,」烛龙在纳兰墨渊的体内,直言不讳的问道:「别人姜家对你们纳兰家,虽然不说是有大恩大德...可是终归,在你们纳兰家破败的时候,姜家朝你伸出了援手,收留了你们纳兰家的人。你纳兰墨渊不思回报也就罢了,到头来,却惦记上了别人姜家堂上,千年传承下来的仙家。难道这些,也是人家江辰逼你的吗?」 话到这,烛龙阴阳怪气的一笑:「逼着你,忘恩负义?」.五 「烛龙,」纳兰墨渊在心里怒声一喝:「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数落我!」 「呵呵,」烛龙笑了:「纳兰墨渊,看清自己...真的有那么难吗?你和我一样,毁在一个嗔字上!」 「够了,」纳兰墨越发懊恼。恍如被人道破,戳中了软肋一般偏激......至于烛龙提及的嗔,他自然明白,嗔是佛教所说的根本烦恼之一,与贪和痴一起被称为「三毒」。 佛家常言,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人一旦有了嗔心,憎恨便会蒙蔽了内心,导致会看什么都不顺眼,于是便会滋生更多的罪恶与怨恨,乃至于嫉妒。 可嫉妒,只是属于弱者的品质,憎恨也同样如此。很多时候,它们会在内心深处互相滋生,使我们的精神家园,盘根错节,杂草丛生。无论嫉妒还是憎恨都会使人的心胸变的狭隘和刻薄。 烛龙看穿了纳兰墨渊的心思,直言不讳:「墨渊,你是念在纳兰家已经破败,跌下了三大出马世界之列,才不想让姜家好过吧!」 「你胡说!」纳兰墨渊嗔心在起,顿时怒气更胜,双眼瞪的虎目浑圆。 「别不承认了...」烛龙断言:「姜家过后,只怕就是成家吧?」 盛怒之下,纳兰墨渊直接爆了粗口:「你放屁!」 「呵呵,」就在烛龙和纳兰墨渊心念焦较劲之下...... 「有人来了,」烛龙率先提醒。 而于此同时,纳兰墨渊的耳朵一动,他也感受到了...是有很多人,正快速的朝这边靠拢。 应该是南茅中人,纳兰墨渊当下忌惮的身形一闪...飞身形散在了紫衣老道身边。 如今的纳兰墨渊,已经不再畏惧南茅中人。 之所以不想缠斗,是想借此冲突南茅和将臣的仇怨。 纳兰墨渊没有忘记,三天前,将臣在慈禧墓坍塌的废墟中,追了他纳兰墨渊那么久。 就这点恩怨,纳兰墨渊也耿耿于怀...势要将臣为此付出代价。 而且,只有缠住了将臣,他才能安心的去姜家,吸魂纳阴,和烛龙一起吞并了姜家千年的传承。 纳兰墨渊当下早已经权衡清楚了利弊...如今的纳兰墨渊,在阳世只有两惧! 一惧人皇帝辛,二惧尸王将臣! 纳兰墨渊凭借金眼尸身的修为,还有烛龙护体,配上龙凤命格和当下的修为,就算纳兰闯来了... 也不是纳兰墨渊的一合之将! 可即便如此,纳兰墨渊也非常谨慎...他相信,今晚的姜家之行,一定能助长自己和烛龙的实力。 让他能有和将臣一战之力,毕竟姜家不像纳兰家的堂口那么复杂。 姜家传承至今...只有一个出马堂口,所有的清风和仙家,都在堂上。 不想纳兰家这样,分成了八个堂口。 当初,江辰也不过吸陨了五个堂口的阴仙,就恢复了尸王的面目,长出了鳞甲和翅膀。 如果姜家一门修为,都被纳兰墨渊所得。 赔上烛龙的加持,纳兰墨渊相信,届时在吸纳陈家...那他绝对不逊色当初的天子尸。 甚至,会比天子尸更强! 所以在此之前,纳兰墨渊是不会暴露自己已经化尸的事实,更不会直面南茅玄门中人。 只待纳兰墨渊离开之后...南茅众人,才姗姗来迟。 带路的,赫然就是邱处。 「师叔祖,」邱处呼喊着上前,可一见紫衣老道的尸骸,他顿时就惊呆了......